==================== 书名:厉鬼们都喜欢喝我做的奶茶 作者:洛暖暖 文案: A城有个闹鬼的商业街,一到夜晚百鬼夜行,人心惶惶。 然而有一天,一个漂亮小姑娘却租下了其中的一家店铺开起了奶茶店。 众人:太惨了,这姑娘不是找死吗? 三个月之后商业街租金陡涨十倍。 夜里,一条街上唯有奶茶店亮着灯,门前排了一条长龙,但队伍里所有排队的“人”都没有影子。 短发女鬼漏着白森森的喉管,拿着红色大钞豪气往柜台一拍,“老板,来十杯红茶玛奇朵。” 身后一个七八岁女娃娃默默探出头,黑布隆冬的眼眶里什么也没有。 她‘瞪’着短发女鬼慢悠悠的说道,“阿姨,请排队。” 本文无逻辑,所有情节都是瞎编,请勿考究,里面的情景也请小可爱们不要尝试~爱你们(づ ̄3 ̄) 内容标签:甜文 爽文 东方玄幻 主角:顾槿依 ┃ 配角:白韫榭 ================== 第1章   “醒醒,醒醒,大白天搁这睡觉,生意能好才怪。”   一声尖锐的嗓音在顾槿依耳畔响起。她皱起眉头,缓慢的睁开眼。   入眼的是一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店铺,店铺很小,只能放下几张小木桌跟一个玻璃柜台。门口的大门上还挂着一串风铃,正丁铃铛啦的响着。   这破旧的小店铺根本不是她的宫殿,她明明记得自己还在跟鬼王那个狗东西打架,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到另一个地方?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她记得鬼王这个狗贼,看自己打不过就自引天雷过来劈她。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得动用全身灵力渡这次雷劫。   可雷劫那是这么好渡的,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身形俱灭时,眼前一黑,等再一睁眼,就已经来到了这里。   顾槿依揉了揉眉心,问道:“这是哪?”   身旁又响起尖锐的嗓音,她转过头去看清来人。   这个男人个子不高,颧骨却很高,眼睛细长,再加上他身材偏瘦,看起来有些尖嘴猴腮。   他听到顾槿依的话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该不会以为自己睡懵了,装作不认识我就能不交房租了?”   “我告诉你,一个礼拜后交不出来房租,抓紧给我滚蛋。”   男人咚咚地敲着玻璃柜台,语气很冲。   顾槿依没有理会他,而是试着调动周身的灵力。可她调动了半天,也只能感知到一丝很微弱的灵力。   这点灵力跟以前相比,简直就是牙签跟大象之间的差距。   她叹了口气,接受了这个事实,动用那点微弱的灵力搜索了下原主的记忆。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的房东,店铺每个月需要交三千的房租。可近一年来,这条街发生一些诡异的事,渐渐地人们忌讳,人流量就少了起来。没了客人,原主自然没钱交房租。   可房东不但不降价反而催租催的更紧了,她咬着牙硬撑了一年,最终饿死在店里。   房东看她一副呆滞的模样,心想这又是她耍的什么小把戏,冷哼一声道,“别跟我装傻充愣,最多一个礼拜。”   “下个礼拜四,我过来收钱。再不交钱,别怪我不留情面。”   房东尖锐的嗓音吵得顾槿依有些头疼,她蹙起眉头,仔细的看了他一眼。   房东大叔印堂狭窄,人中也短。短小的脖子上有一圈淡淡的黑色印记,印记很浅应该是刚印上去不久。   看到那道黑色印记,她了然地笑了笑。   顾槿依弯了下嘴角,“下个星期吗?”她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怕我有钱给,你没命收。”   “想活命,把房租免了我或许可以救你一命。”   房东正要抬脚走,一听她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他停住脚,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盯着她。   “怎么说话呢你?”   顾槿依冷冷的看了一眼他,冷漠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这条街出的事,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这房租不降也就罢了,还天天跑过来催租。”她轻笑一声,“你真当我没脾气?”   房东大叔没想到她态度完全转变,感觉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这条街上发生的怪事早就传遍全城,街里的店铺关门的关门倒闭的倒闭,也就她好糊弄一点,只要他态度一强硬起来,她总是会妥协,可今天完全不一样了。   到底哪不一样了,他也说不清。   她束起两根手指,“两天。”   “什么两天?”   “两天之后,你会回来求我。”   房东大叔好像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他仰头大笑了一声,“求你?笑死我了,你是真睡傻了吧?”   顾槿依指了指脖子,眯起眼睛嘴角扯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刚才看错了,一天之后,你就会来求我。”   房东大叔本想上前跟她理论一番,但又好像想起什么事,脸色变了变。   他忿忿地甩了一下玻璃门,朝地上吐了口吐沫说了声晦气,便转身离去了。   送走了房东大叔,顾槿依将脑海里的信息都理了一遍。   这个世界的灵气很稀少,质量也不精纯。知道如何修炼灵气的人更是寥寥无几,人们大多也不信鬼神,再加上市面上能见到的道士大多都是骗子。这样一来二去,修道的人更少了。   她想的正入神,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顾槿依望了望自己平坦的肚皮,幽幽的叹了口气,“这凡人的身子就是麻烦。”   生病了会死,不吃饭也会死,就连从高处跳下来也会死。凡人的身子简直较弱的不行,跟她以前的躯体完全没法比。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跑到这个异世界,但既来之则安之,好在原主身子虽然羸弱,但却是个修仙的好苗子。   更可贵的是,原主的天眼已经开了。   顾槿依点开收银机,机子里面只有薄薄的两张一元纸钞,对比了物价,她发现这两元钱也就只能买两个馒头。   她将钱揣进兜里,正打算出门觅食。挂在门上的风铃又叮铃铃作响。   伴随着轰鸣的油门声,一辆红色敞篷跑车停在她的店门口。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奶茶店?”   一身名牌的长腿美女缓步走进店里,她掀起门帘,脸上流露出嫌弃的表情。   “这么小的店,能好喝吗?”   长腿美女画着精致的妆容,一身修身红裙将她姣好的身材展露无遗。她甩着一头卷发从包里掏出一个手帕垫在凳子上,谨慎的坐了上去,生怕凳子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弄脏了她新买的红裙。   跟在长腿美女后面的是一位年轻的青年,青年一身休闲装,脖子上还挂着一连串奇怪的项链,他双手插兜,在看到顾槿依的一瞬间脸上冷酷的表情变了变,笑着对她招了招手。   等他笑了起来,顾槿依才发现他还有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男人本来年纪看起来就不大,除去这一身诡异的装扮,单看脸到让人觉得阳光无害。   顾槿依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开着跑车的公子哥是她店里的一位常客。   公子哥林煜祺从怀里掏出钱包,从里面掏出两张红色钞票,“哟,what’sup?”   顾槿依:“......”   虽然早就知道凡人好面子,喜欢装逼,但活了几百年还是头次见,顾槿依不免也有些好奇。   林煜祺瞧她没反应,换了一只带着名牌手表的手压着钞票,“给我来两杯布丁奶茶,要五分糖。”   他走到长腿美女对面坐着,又道了句,“哦,钱不用找了,我最烦包里有零钱。”   长腿美女捂着嘴微微一笑,“就是,零钱又多还重,可麻烦了。”   看着公子哥一脸欠扁的表情,顾槿依莫名想起了之前害她被天雷劈的狗比鬼王。这个狗比也总是喜欢一脸欠扁的表情凑到跟前跟她叫板,只不过现在不知道被劈到哪里去了,但是一旦找到他,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顾槿依不动声色的将钱收进收银台。   奶茶这个东西她没喝过也没做过,不过凭借原主的肌肉记忆,她做起来倒也很上手。   煮茶,布丁,鲜奶油,每一个东西她都不认得。可奇怪的是,在碰到这些东西的一瞬间,每一个步骤就像深深刻入灵魂中,她甚至都不需要细想,奶茶就已经做好了。   更奇怪的是,随着她的动作,体内被封印的灵力渐渐流动起来,灵力顺着经脉流动最后缓缓进入小腹,随之饥饿感便消失不见。   顾槿依站在柜台里,冷冷的说道:“好了。”   “老板,你今天有点不一样。”公子哥端着奶茶打量着她,“难不成房东又来催租了?惹得你心情不好?”   “你以前对我可没这么冷淡过。”   林煜祺撑着下巴,悠悠的望着她,深邃的眼光黏在她身上。   顾槿依心里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学着记忆里原主的样子抽搐着嘴角笑了一下。   又长又厚重的刘海盖住她的上半脸,长时间饥饿而凹陷脸颊微微抽动,薄薄的嘴唇僵硬的向两侧扯开。   长腿美女看到她诡异的笑容,刚喝进嘴里的奶茶噗的一声就喷了出来。   林煜祺讪讪收回视线,笑道“小老板,你以后还是对我冷淡吧。”   有了这样一个小插曲,林煜祺也没了逗老板的兴趣。他喝了一口奶茶,凉爽润滑的奶茶混合着茶叶的清香缓缓流入胃里,他仿佛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间都带着茶叶的香甜。   “老板,你这奶茶越做越好喝了呀!”   长发美女有些狐疑,也小口的嘬了一口。顿时,脸上也露出幸福的表情。   她狠狠的吸了两大口,又不舍的放下杯子,捏了捏自己脸颊上的肉,“哎,今晚还有party,不能再喝了。”   林煜祺嚼着布丁,“这有啥,喝吧,你变成啥样我都喜欢。”   “我真的变成什么样,你都喜欢?”   “当然喜欢。”   听到他的话,长腿女人笑容更加灿烂。她再也不顾及,捧着奶茶杯喝的十分舒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煜祺的错觉,女人身上的红裙闪过一道暗红色的光,鼻息间还隐约能闻到一缕湿泥土的腥气,还没等他仔细思索,那味道就瞬间消散。   突然,肩头一沉。林煜祺转过头来,只见小老板沉着脸,脸上依旧带着之前诡异的笑容。   她缓缓的说道,“有些话想清楚再说。” 第2章   好不容易追到的女神还在对面,林煜祺狠狠瞪了一眼顾槿依,“我想清楚了,不管我女神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为了表示自己的真心,林煜祺抓住长发美女的手,含情脉脉的说着情话。   长发美女笑的花枝乱颤,吻了吻林煜祺的侧脸,柔情似水看着他,弯弯的笑眼里满满的都是爱意。   在女人碰到他脸颊的一瞬间,他又嗅到那股奇怪的泥土腥气。可腥气消散的很快,眨眼一瞬间,女神身上浓郁的桃花香便充斥着鼻息。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只见小老板噌的一下退后几米,嫌弃的甩了甩刚拍他肩膀的那只手。   顾槿依回到柜台,右手撑着下巴,情趣缺缺的看着两人,左手在二人看不见的柜台下画着阵法。   她虽然灵力几乎消耗殆尽,可她的灵力放在原来的世界都是上等精纯。灵力虽少,但如果运用得当,在这个世界倒也绰绰有余。   她悄悄将一丝灵力放入公子哥杯中的奶茶里。不动声色的看着二人。   二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嘬着奶茶,顾槿依在一旁看的只觉得辣眼睛。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将两人赶出去的时候,长发美女缓缓站起来,拍了拍臀部不存在的灰尘笑盈盈的说道,“老板,我们晚上金华别墅小区那边有个派对,你要是方便的话,晚上9点给我们送二十杯奶茶怎么样?”   她伸出芊芊细指递出一张黑卡,“我们身上没带这么多现金,能刷卡吗?”   顾槿依停下手上的动作,“没机子刷不了。”   林煜祺从后面揽住长发美女的腰,“那等晚上你来了我在给你钱吧。”   顾槿依点了点头,厚重的刘海盖住她的面部表情。   “看在你是常客的份上,好心提醒你一句。”   “什么?”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送给你。”   林煜祺看了看身旁的女神,女神娇羞的小脸红扑扑的,粉嫩的小嘴微微嘟起,看到他春心荡漾。   他转过头来,对着顾槿依开怀一笑,“到底还是老板懂我啊!”   顾槿依:“......”得,当她没说。   有了公子哥的奶茶钱,顾槿依原本打算买个馒头果腹的,到最后花了十块钱买了碗牛肉面。   倒不是她奢侈,只是觉得今晚可能要小赚一笔。   等吃完饭,她看了看时间,擦了擦嘴角,打算回去准备奶茶。   而另一边,林煜祺驱车载着女神逛了一圈商场,最后天黑了才往别墅赶去。   刚一进门,别墅里的众人早就玩嗨了,嬉笑打闹声此起彼伏。   “呦,林哥,这哪来的美女?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林煜祺一手拍开朋友李祥的手,“好好说话,别动手。”   泳池里一位穿着比基尼的性感妹子插话,“美女这裙子挺好看的,那个牌子的?”   长发美女将耳边碎发撩到耳后,露出精致白皙的脖颈,“自己做的。”   “美女手这么巧啊。回头也给我做一件呗?”   长发美女微微一笑,她看着池水里的比基尼女孩,“今晚就给你做一件。”   几人先是一愣,但没放在心上。   祥哥开了一瓶香槟,“这美女讲的冷笑话跟阿风有的一拼。”   林煜祺问道:“阿风呢?不说今天要办生日聚会吗?我记得他生日在冬天的啊。”   闻言,李祥手里的动作顿了顿,他咳嗽了两声,“这...这不是因为他下个月要出国了吗,早办早庆祝。”   “也是,不过怎么突然要去国外?这么匆忙?”   祥哥错开他的视线,“那...那谁知道。”   几人正聊着天,许风缓缓从屋里走出来,他染着一头显赫的红发,“呦,林哥来了,来了正好,开饭了。”   许风在经过长发美女身边的时候停下来脚步,他朝林煜祺努了努嘴,“你马子?长得挺标致的。”   林煜祺显然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他蹙起眉头,向前走了一步将她挡在身后,“我女朋友。”   许风看了眼他,一把拉过李祥的肩膀,“你瞧瞧他,紧张的那个熊样,比你李祥还熊。”说完,泳池边的几人捧腹大笑。   李祥尴尬的笑了两声,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林煜祺的脸色沉了下来,但碍于面子也不能说什么。几人走进屋内,刚坐下没多久,管家便上前对许风低声说了几句话。   “奶茶?我没点啊。”   听到熟悉的词,林煜祺放下手里的刀叉,“我点的。她家做的还不错,你们可以尝尝。”   “我一猜就是你,我们这群人里就你最喜欢吃甜的。”   许风摆了摆手,示意管家把人带上来。   “我去吧。”林煜祺喝了口红酒,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这一顿饭吃的他很是难受,吃到现在他早就想出去透透气。   “我跟你一起。”餐桌最角落的一位脸色苍白的女生连忙放下餐具,急匆匆的跟在他身后。   林煜祺有些不好意思,他和这个妹子只是点头之交,连对方叫什么都不清楚。他看了看女神脸上没多大的表情,才敢点点头同意了。   一出了餐厅,妹子苍白的脸上才有了一些血色,“学长,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林煜祺摇了摇头。   妹子自嘲道:“也是,我长得这么平凡,家境也一般,学长不记得我也很正常。”   她脸上露出苦笑,林煜祺在一旁有些尴尬。正想着该如何安慰的时候,妹子又开口了,“学长,你不记得我不要紧,可你不觉得奇怪吗?”   “哪里奇怪?”   “你还记得七天前死去的校花许楠吗?”   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提起前任校花,林煜祺有些好奇,“是听说了一些传闻,怎么了?”   妹子突然抬起头,苍白的脸上神情很是紧张,“七天前,许风也举办了一场聚会,那天晚上我喝多了,后面的事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有一件事我记得很清楚。”   “什么事?”   “当晚别墅里有惨叫声。”   “惨叫声?”   “对,很凄厉的惨叫声。结果第二天,许楠就死了,大家都说许楠是喝多了从楼梯处摔死的,可我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林煜祺听到这,觉得有些好笑,“你是不是最近学习压力有些大?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看到学长一脸不信的表情,女生忍不住提高声线,“不是我瞎想的。”   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大,女生猛地缩回脖子看了眼周围,确定没人才继续说,“你不觉得这次聚会的摆设跟七天前的聚会是一模一样吗?”   她这么一提示,他倒是想起来了。七天前的聚会他走得早,不过当时一进门的时候,泳池边也趴着一位比基尼美女,李祥当时好像也是在开香槟。   “这可能是巧合吧。”   “什么巧合!这....这....根本不对劲。”   女生神神叨叨的,她拉着林煜祺的手忍不住的用力,在他皮肤上留下五个紫色的指印。   林煜祺有些吃痛,挣开了女孩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学长...我太害怕了。”   林煜祺摇了摇手,说了声没事。   就在女孩神神叨叨的念叨下,两人很快走到别墅门口。林煜祺打开大门,看了眼手表,“老板,你倒是挺准时的,说九点就九点。”   还没等顾槿依回话,身边的女生惊恐的叫了一声,“九点!!九点!!”   林煜祺问道:“九点怎么了?”   “饭局,九点!!”   女生像是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慌慌张张的朝门外跑去,不管林煜祺怎么呼喊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幕中。   “这小姑娘怎么了?”   顾槿依望了眼女生离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也很想知道。”   说完,领着箱子径直走进别墅,也不管后面的发呆的林煜祺。   等他回过神来,两人距离已经隔了好几米,他小跑上前,“你这么就直接进来了?”   “我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   “味道?”林煜祺想了想,餐厅里几人应该还没吃完,这香味应该是从餐厅里散出来的。   “小老板,我说你这鼻子还挺灵,隔这么远还能闻到我们在吃饭。”   走在前面的顾槿依脚下一顿,转过身来打量了一下他,“我有种预感。”   “什么预感?”   “今晚不仅能吃饱饭,还能大赚一笔银子。哦,对了,你们这不叫银子,叫money。” 第3章   林煜祺有些奇怪,接过她手上的外卖箱,“饭倒是能让你吃饱,就是这里面的人不怎么好相处,你等会低调点。”   顾槿依走在前面,在路过游泳池的时候停了下来。   “怎么了?”   “这别墅建的挺有意思的。”   林煜祺一愣,“有意思?”   “对呀,别墅和泳池建在正中间,四周栽了一圈桃树,活脱脱一铜钱啊。”她指了指别墅四周继续说道“这种房子易入难出,能不有意思吗?”   听她一番有模有样的讲述,林煜祺一乐,“想不到小老板你还懂风水?”   “有一个狗比闲的没事就来拆我家,时间长了学会的。”   一提到某人,顾槿依就恨得牙痒痒。   “还有人这么闲的?这要是我的脾气,早就找人揍一顿了。”   顾槿依冷哼一声,打一次岂不是太便宜他了,要是让她碰到见一次打一次。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二人已经走到餐厅门口。   看到跟林煜祺一同出去女生没回来,许风问了句,“跟你一起出去的那妹子呢?”   “身体不舒服,回家去了。”   听完他的解释,许风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只听啪的一声,比基尼妹子的刀叉掉了。众人转过头去,只见她脸色有些苍白,神情很是慌乱,“风...风哥,这...这怎么办?少了一个...”   许风阴沉着脸瞪了一眼比基尼妹子,妹子闭了嘴脸色更加苍白了。   许风没有说话,表情很是凝重。他眉头蹙起扫视了一圈餐厅里的众人,再看到顾槿依的时候,脸上才终于由阴转晴。   “这位应该就是林哥经常提起的奶茶店老板吧?”   林煜祺点了点头,可心里却不知为何,并不想让小老板和许风有过多的交往。   “老板这么晚还亲自过来,真的是太感谢了。”许风亲切的笑着,“要是不留你吃个饭再走,我心里真的是太过意不去。”   一旁的比基尼妹子两眼放光,像是看到什么希望,“是啊,你也别客气。”她拉开身边的椅子,“来,老板。跟我坐。”   顾槿依勾了勾嘴角,“那真的是太好了,我正好也没吃晚饭。”   等众人吃的差不多了,许风看了看手表,“既然大家都吃好了,那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他话音未落,林煜祺推开椅子站起来,刚想开口拒绝。一旁的比基尼妹子拉着他的手臂,将自己的胸脯往他身上蹭了蹭,“哎呀,林哥,你不会想走吧?”   “下个星期,风哥就去米国了,咱们今晚可得好好聚聚。”   “就是,你要是现在走了,那可真扫兴。”   听到别人的埋怨,林煜祺脸色有些不好看。   “没事,我们就陪他们玩最后一晚。”女神擦了擦嘴角,问道:“那玩什么游戏呢?”   许风拍了拍手,管家端上来一个黑箱子。   “这箱子里有20张小纸条,抽到同一个字的人为一组。”   “抽到‘身’字的人只能在身上藏一件东西,抽到‘地’字的只能在地上藏一件东西,同理‘墙’也一样。时限为五分钟。”   许风放下酒杯,“抽到抓字的人,要在一个小时内找出来其他三组人藏的物品。超过时间,或者没找出来就算输。每组有五个人,所以抓字组有五次机会。”他笑了笑,“其他三组藏的东西要是被找出来了那也算输。”   顾槿依举起手,“范围这么大,对抓字组的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当然范围不能这么大,其他三组决定要藏的物品后要给三个提示。”   许风看了眼手表,“还有人有疑问吗?”   “要是没有别的问题,那大家都过来抽纸条。”   比基尼妹子一个箭步冲到队伍的最前面,她紧张兮兮的将手放进箱子里,再看到字的一瞬间舒了口气。   “还好不是‘抓’字。”   剩下的几人也都纷纷上前抓纸团。   长发美女还有四位长相普通的小姐姐抽到了‘身’字。   比基尼妹子和四个男生抽到了‘地’字。   许风,身穿黑色大褂的大叔,一位秀气的青年跟两个圆脸妹子抽到了‘墙’字。   顾槿依,林煜祺,李祥,管家还有不知名一位男士抽到‘抓’字。   许风站在大厅的中央举起手里的纸条,“从现在开始计时,身字组先开始。”说完,就将桌上的沙漏倒了过来。   等沙漏里的细沙完全清空,长发美女跟着四位长相普通的小姐姐缓缓从里屋走出来。   “我们的提示是:长方形,每个人都有,彩色。”   长发美女往前走了一步,“东西就放在我们其中一个人身上。”   她话音刚落,李祥眯起眼睛,下垂的三角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我先来,我知道是什么。”   他带着银荡的笑容舔了舔嘴角。   在众人的视线下,猛地朝长发美女扑去,肥腻的双手更是在美女身上上下其手。   李祥在碰到长发美女白嫩细腻肌肤的一瞬间,脸上就流露出享受的表情。   “美女,你...你皮肤真滑,就跟丝绸似的。”   他附耳嗅嗅美女细长的脖颈,“身上也好香啊,像桃花的味道。”   看到自己女神被人猥琐,林煜祺再也忍不住了,紧握双拳正准备上前揍人时,他的衣角又被人扯住了。   顾槿依对他张了张嘴,用嘴型告诉他别急。   “我说,你是找东西呢,还是占便宜呢?”比基尼妹子双手环胸,将自己的胸脯向上托了一下。   比基尼妹子乔芸芸挖了一眼李祥,又恶狠狠地瞟了一眼长发美女。   “乔姐,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祥哥,他好色可是传遍整个学校的。”站在乔芸芸身边的圆脸妹子贴着笑,讨好的看着她。   “不过我说,祥哥你眼光真是不咋地,咱们学校的校花可是乔姐。”圆脸妹子鄙视的看了一眼李祥,“乔姐人长得漂亮,家境又好,那可不是什么随便的路边货能比的。”   乔芸芸听到别人这么一说,满脸笑意莹莹,赞许的点了点头。   被圆脸妹子这么一怼,再看看旁边脸色都变成猪肝色的林煜祺。李祥刚起的那点色心顿时没了,他不舍的松开手。   “我这不是找东西嘛。”   林煜祺冷哼一声,脸色越发难看。   许风打破沉默,“那你猜出来她们藏得是什么了吗?”   “猜出来了,长方形,每个人都有,彩色——那不就是手机嘛。”李祥指着长发美女,“我猜是长发美女身上的手机。”   李祥一脸笃定,一副我赢定了的表情。   长发美女笑了笑,摇了摇手指头,“猜错了。”   跟长发美女一组的一位女生递给李祥一瓶啤酒,“猜错了得罚酒。”   “错了?”李祥摸了摸后脑勺,“不可能呀。”   长发美女将纸条上写好藏的物品名称递给他看了眼,李祥哈哈一笑,一把接过啤酒,“想不到啊,你们这么狡猾。”   等他喝完啤酒,游戏继续开始。   第二个猜的是管家,管家绕着五个女孩走了几圈,最后在其中一个女孩身前停下了脚步。   “我猜是银行卡。”   长发美女笑的很灿烂,她摇了摇头,“比银行卡大,所以不是哦。”   按照规则,管家也得罚酒一瓶,随着管家咕隆咕隆的灌酒,林煜祺又闻到了一股熟悉湿泥土的腥气。   这次的腥气味道更加浓烈,停留的时间也更长。不知为何,林煜祺心里的不安感更加强烈。   大约一分钟后,管家终于将啤酒喝完。   还没等众人检查。蓦地,厕所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尖锐的嗓音划破寂静的夜空,在空荡的别墅里回荡着。   伴随着凄惨的呼救声,众人还听到‘咔嚓——咔嚓——’的声响。   那声音像是骨头折断的声音......   众人面面相觑,之前玩游戏的激情一哄而散。   几秒钟后,凄厉的惨叫声渐渐消失。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开了口,问道,“祥...祥哥呢?” 第4章   “祥哥,刚跟我说喝多了要去上个厕所...”   闻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吭声。最后还是许风站出来说,去厕所看看。   几位男士走在前面,女士则走在队伍的后面。   胆小的则留在客厅,由管家照看。   许风走在最前面,在到达厕所门口时候,停下了脚步。   他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黑色大褂大叔,犹豫的说道,“要不还是您来吧。”   黑褂大叔点了点头,从肥大的衣袖里掏出一个铜色罗盘,罗盘上的铜针飞快的转着最后指向了厕所。   大叔脸色一沉,掏出一张黄符贴在门上。   “这...这是道士?”   “难道别墅里有鬼?”   大叔转过头来,“别讲话。”   队伍后面的两个女生讪讪的闭了嘴。   随着大叔谨慎推开厕所的门,走在队伍前面的男士们再看到厕所里面的景象后,纷纷忍不住转头吐了起来。   这群男生中,只有许风和林煜祺的定力还算不错,捂着嘴倒是没吐出来。   顾槿依有些好奇,挤开人群朝门内看去。   厕所里溅的到处都是鲜血,浓郁的血腥味迎面而来。鲜血以马桶为中心,四溅开来。雪白的墙壁上还挂着新鲜的血珠,顾槿依上前摸了摸,发现这血还是热乎的。   马桶外还留着一支断臂,断口处还在往外呲呲的冒血。   “这只胳膊是祥哥的!”门外一位秀气男士说道。   顾槿依好奇的问了句,“你是怎么知道的?”   “玉戒指!祥哥食指有一枚跟这个一模一样的戒指。”他仔细想了想,“祥哥以前跟我讲过,说这枚戒指是他妈求来的,专门护身用的,上面还刻着他的名字!”   听了男人的解释,顾槿依正准备上前将戒指取下来,却被一旁的林煜祺拦了下来。   “危险,我来。”   林煜祺从怀里掏出手帕,用两根手指捏着将戒指取了下来。   将它擦拭干净,果然和秀气男士说的一模一样,戒指内侧还刻着李祥的名字。   看到这一幕,胆子小的女孩们都已经缩在一起,小声哭泣起来。   顾槿依皱了皱眉头,垫着脚尖踩在厕所里为数不多的干净地方,朝马桶里看了看。   马桶排泄口鲜红一片,血红的血水里好像还有些白色的固体。   顾槿依想了想,从洗手台处取了两支牙刷,将血水里的东西捞出来。   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是断裂的人骨。   “难不成李祥是被人拉进马桶的?”林煜祺说出自己的猜想,“可是,这口这么小,怎么能挤得进去?”   秀气男士浑身一颤,“鬼!一定是鬼干的!”   自己家别墅闹出来这么一件怪事,许风整个人仿佛受到天大的打击,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双手颤抖着攥住大叔的袖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   大叔没有回话表情十分严肃。他手持罗盘在每个人面前转了一圈,铜针依旧转个不停。   “我们得继续玩游戏。”大叔开口道。   “玩游戏?”   “都什么情况了你还要玩游戏?”   “我不管,我要走了,你们慢慢玩吧。”   黑色大褂大叔冷笑一声,“太晚了,走不出去了。”   “少糊弄人,我要打电话报警。”   人群中有个男人掏出手机,可是无论他用什么办法,手机里都没半分信号。   他猛地将手机一摔,“你们是不是来搞我的?”   “这是不是什么整人游戏?”   男人疯了一样四处砸着东西,几位胆小的女生已经崩溃的痛哭起来。   不同于门外的鸡飞狗跳,厕所里顾槿依正认真的掏着马桶。   林煜祺站在门口,“你在干嘛呢?”   “找东西。”   “什么东西?都是骨头,血,你找这些有什么用?”   “找第一组的藏物。”   看顾槿依掏的这么认真,马桶里肠子,肝脏随着搅拌混杂在一起。林煜祺再也忍不住,跑到盆栽下吐了起来。   就在顾槿依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直觉出错的时候,终于从马桶里掏出来想找到的东西。   她将物品冲洗干净,放进口袋,走出厕所。   “大师说的对,我们还得继续游戏。”许风白着脸,站到大叔的一侧。   “你他妈有病吧?都什么时候了?”   “你要玩自己玩,我们是不会再玩了。”   “没错,我们要走了。再也不来了!”   众人急匆匆的朝大厅跑去,推开大门的一瞬,纷纷停住了脚。   别墅大门外弥漫着猩红的浓雾,空气中还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浓雾深处还时不时穿来‘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阵阵咀嚼声让人头皮发麻,几人想要迈出去脚都停住了。   “我说了,不玩完游戏出不去的。”   大叔手持罗盘,黑色的脸上写满了不满。   “你们看看月亮。”   众人纷纷抬头朝天上看去,不知何时,皎洁的明月变成一弯红月,悬挂在空中散发出诡异的光芒。   “呜呜,我不想玩游戏,我只想回家。”   一位胆小的妹子崩溃的瘫坐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众人表情都十分凝重,大家顾自己都来不及,更没有人上前去扶她。   顾槿依走上前,拉起她,“别怕,会有办法的。”   “你叫什么名字?”   妹子哽咽着,“我叫赵丹丹。”   “行,那我就叫你丹丹,等下你跟着我走。”   丹丹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别墅是出不去了,根据黑袍道士的提议,他们必须玩完游戏才能终止噩梦。就算众人再不情愿,但眼下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众人手牵手,视死如归的朝着别墅走去。   在到大门的一瞬间,圆脸妹子慌慌张张的从客厅跑出来,惨白的脸颊上还带着几滴血迹。   “死....死人了!”   黑袍道士拦住她,“说清楚,谁死了?”   圆脸妹子呆呆的看着他,显然还没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管...管...管家。”   砰的一下,众人脑中那根绷紧的弦彻底断了。   “完了,完了,都要死了。”   “没...没救了”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许风和黑袍道士还在极力劝说大家参加游戏,可众人早就跟惊弓之鸟一般四散而去。   顾槿依没有管身后乱糟糟的人群,而是拉着丹丹跟林煜祺朝客厅走去。   他们三人一步入客厅,同样浓郁的血腥味铺面而来。茶几上的啤酒都被人砸向地面,玻璃碎渣散落一地。真皮沙发的中央还有几道长长的划痕,真皮被人用利器划来,露出里面的棉絮,有些棉絮上还沾染了血迹。   客厅中央的地毯上留有一滩血迹,上面还有一条断腿。根据断腿上面的布料可以确定,是管家的。   客厅一片狼藉,不难看出,管家生前一定奋力抵抗过。   林煜祺仔细闻了闻,果然又闻到了湿泥土的腥味。   “小老板,你有没有闻到泥土的腥味?”   “泥土?”   “对,今天我已经闻到好几次了,厕所和客厅的腥味最重!”   闻言,顾槿依沉思了一下。她低下身子找来一把剪刀,将断腿外的裤子剪开,白花花的大腿上除了伤痕什么也没有。   丹丹有些害怕,紧紧跟在她身后,“老板,你别弄了,我好怕啊。”   顾槿依站起身来,看着断腿喃喃道,“难道是我猜错了?”   之前做奶茶的时候她就发现,原主还留有一魂在身体里。根据原主生前的执念,她每一次做奶茶也相当于间接给原主还原,只要解了原主的执念,她尘封了的灵力也就可以解封掉。   只是她初来乍到,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给她。   这种级别的幻术,要是以前她只需要用三成灵力就随便的解开。   林煜祺凑上来,“什么意思啊?”   “你还记得他俩死前做了什么吗?”   “玩游戏啊,找身字组藏起来的东西呀。”他回答道。   顾槿依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回话。一旁的丹丹惊恐的捂住嘴巴,“我...我好像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林煜祺挠了挠后脑勺,根本不知道她们俩在说什么。   “李祥和管家都...都猜错了!” 第5章   顾槿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只是还有一点她搞不明白,就是尸体去哪里了?每个案发地点为何只剩下一块残肢?   “走吧,我们去门口。”她开口道。   继续呆在客厅也没有头绪,不如先看看外面的情形,顾槿依领着二人又回到门口。   门外依旧乱做一团,黑袍大叔举着罗盘,“想活命就都给我闭嘴。”   大叔浑厚的嗓音在别墅里回荡,乱糟糟的众人终于停止喧闹。   “你们也看到了,能做出这种事的绝不是人类。想活命,就做完游戏。”   人群中有位瘦弱的男士说道,“可是你也看到了,死掉的祥哥跟管家都没猜对。这说明输了的人就会死!”   “这种会死人的游戏,谁敢玩啊?”   黑袍大叔冷哼一声,“你是抓字组的人吗?只要你们组藏得够严实,怎么会输?”   道士此话一出,抱做一团的众人默默的分成两个阵营。   黑袍大叔的话没错,这四组里,抓字组的人靠运气的成分更大一些。其余三组人只要藏得够严密,单靠三个提示完全就是大海捞针。   之前没死人的时候大家还有可能放放水,打哈哈罚几杯酒。但一旦涉及到自己利益,这个团队立马就会分崩离析。   那个提问的男人顿时闭了嘴,脸上渐渐露出微笑,“对!对!大师说的对。”   在他旁边的男士脸色瞬间白了几个度,他哆嗦着手,拉住大师的肥大的衣袖。   “大师,我不想死,我不要在抓字组。”   “您救救我,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黑袍大师一把甩开男人的手,“这种时候,你觉得钱有用吗?”   男人被大师用力甩到地上,仍旧不死心扑倒大师的脚下,死死的抱住他的小腿。   大师被这男人搞得有些烦躁,冷着脸看了眼伏在脚下的男人。   “你找个人跟你换组不就行了。”   他话音未落,脚下的男人脸上燃起了希望,不过很快又消失了。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有人自愿去抓字组,这建议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不过哪怕希望渺茫,男人还是得豁出去尝试一下。   他站起身来,环绕一圈周围的人群。众人纷纷投退一步,脸上写着冷漠。   男人白着脸,突然看到从别墅里出来三人,扬起笑脸。   “丹丹,你跟我换组怎么样?”   他紧紧拽着丹丹的手臂,在她白嫩的肌肤下留下五道红印。   赵丹丹有些吃惊,脸上表情有些微妙。她看了门外看戏的众人,又看了眼身旁的二人。   过了几分钟,她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咬了咬牙。   “行,我跟你换。”   林煜祺有些惊讶,吃惊的瞪大双眼,“你要不在考虑一下?”   丹丹摇了摇头,冷淡了看眼门外的人,“都说落难见人心,什么塑料姐妹、兄弟情,我今天总算是长见识了。”   “与其跟着心怀鬼胎的人,我还不如找个团结的团队。”   □□裸的讥讽让别墅门口的几人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许风有些不悦,但在这种场景下也不好发作,只得又站出来撑住场子。   “那行,你现在是抓字组的人了。”   “游戏继续,你们继续猜身字组的藏物。”   顾槿依站出来打断他的话,“时限不是一个小时嘛,被你们这样一闹都过去二十分钟了,我们这组本来就难,如果你们拖时间那我们这组不就是个死局?”   她把玩着手上的沙漏,“所以,剩下两组抓紧去藏东西,我们三人一起猜。”   “你们俩有意见吗?”她转头问道。   林煜祺虽然还有很多疑虑,但不知为何跟小老板心里总是莫名的踏实,他想了想摇了摇头。   一旁的赵丹丹也跟着摇了摇头。   许风轻蔑的瞟了一眼她,笑道:“拖时间这种没素质的事,我们怎么可能会做?”   “哦?是吗?”顾槿依笑了笑,“我怎么觉得你非要今天请我们来参加聚会,这事做的就挺没素质的?”   她话刚说完,人群里就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其中几位看向许风的眼神里多了份考究。大家表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都各怀鬼胎。   许风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你别瞎说,我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闻言,顾槿依转头看了眼黑袍大叔,“是吗?希望如此吧。”   许风脸色僵了僵,还是没有解释。再狠狠瞪了一眼顾槿依后,冷笑着领着他们组的人藏东西去了。   等人都走完了,林煜祺拉过她的手臂,“小老板,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啊。”   “啊?到底什么意思啊?”林煜祺又问了一遍。   顾槿依有些头疼的看了他一眼,心累到不想解释。   一旁的赵丹丹忍不住问了一句,“林哥,你这脑子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林煜祺:“......”   “许风这么明显的动作,你都看不出来?”   “什么动作?”   赵丹丹无奈的笑了一下,耐着性子解释道:“你见过办聚会有人请道士的吗?”   “我们怕是被人下套了。”   她这么一提,林煜祺顿时豁然开朗起来。脑海里突然闪过之前小学妹莫名其妙的话,心里的疑团瞬间解开了。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小老板,你还记得我刚给你开门时,跑出去的那个女生吗?”他认真回想了一下,“那个学妹走之前跟我说,她觉得很怪。”   赵丹丹问道,“什么怪?”   “今天聚会的摆设就是按着七天前的聚会弄的,我当时还以为是她多疑,现在想来是我太大意了。”   说完,林煜祺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眼顾槿依,“对不起啊小老板,把你拉进来了。”   顾槿依摆了摆手,“没事,我是为了赚钱才来的。”   一提到七天前的聚会,赵丹丹浑身抖了一下。她打断两人话,“你是说前任校花死的那晚?”   “没错,就是那晚。那天许风也是在家办聚会,我那天走得早,结果第二天回学校才知道当晚校花摔死了。”   顾槿依好奇的问了句,“摔死?”   “没错,官方消息是,当时校花喝醉酒不小心从楼梯处踩空摔下去摔死的。”   顾槿依低头沉思了一会,几分钟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破了一个洞的照片,“这张照片上有那个女孩子吗?”   赵丹丹接过照片看了一眼,瞪大双眼,惊呼道:“这位,这位就是校花!”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顾槿依看了过去。   照片上一共有六位人,坐在沙发最中央位置就是前任校花。照片上,校花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目光温柔的看向镜头。虽然照片里校花身着朴素,但还是能看得出她秀气俊俏的面容。   围在她周围的五个人分别是,许风,管家,比基尼妹子乔芸芸,李翔,还有被挖去脸的陌生女子。   “小老板,你从哪里弄来的照片?”   林煜祺拿着照片翻来覆去的看着,将里面的情景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直到完全牢牢记在脑子里才把照片还给她。   顾槿依接过照片收了起来,“从马桶里掏的。”   林煜祺:“......”莫名好想剁手... 第6章 (二更)   顾槿依无视掉林煜祺一脸吃屎的表情,“走吧,我们去找藏物。”   “可是别的组还没藏好给我们提示呢。”   顾槿依瞟了他一眼,“你觉得他们会给我们正确的提示吗?现在也就第一组的提示是完全正确的。”   这样的情况下,剩余两组人的提示都不可信。   赵丹丹有些为难,“可是这样的话一点线索也没有,也太难找了吧,根本无从下手啊!”   “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顾槿依拍了拍裤子口袋里的照片,接着说道,“只是我还有一点要证实一下。”   三人又回到管家死去的客厅。似乎是这里死了人,剩下人也都不敢再进来藏东西,案发现场没有被破坏。残肢依旧在地毯上,唯一的区别就是残肢断口处不再喷血。   顾槿依绕着残肢走了一圈,一手抵着下巴认真的思考着。   她拿起一根扫把,将断腿翻了一个面,可大腿后面同样只有伤痕。   “你把腿立起来。”顾槿依对着他说道。   “啊?我?”   “你要是不想举,那你伸手掏也行。”她指了指残肢断口处的肌肉。   林煜祺看了看断口处猩红一片的肌肉、血管还有白森森的腿骨,“不了,不了,我还是扶腿吧。”   他将残肢从毛毯上立起,顾槿依从厨房找了一副塑胶手套从断口处往里掏着。   她掏的很认真,都差点拿把汤勺把腿里的肉挖出来看看。   另外两人青着脸,努力让自己不要吐出来。   “老板,你找什么了吗?”   顾槿依将手缩回来,扯下带着碎肉血管的塑胶手套“除了脂肪跟骨头没摸到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林煜祺跟赵丹丹两人纷纷捂着嘴巴,扶着墙角干呕。   等心头涌上的恶心感消失的差不多了,林煜祺扶着胸口虚弱的走回来,“我不行了,老板,你真是个狠人!”   赵丹丹擦了擦嘴角,赞许的对她竖起一个拇指。转过头去,对着林煜祺说道:“林哥,这么快就不行了,刚看你跑的还挺快的,脚下跟生了风似的。”   脚下?赵丹丹的话突然点醒了她。   顾槿依将残腿的鞋子脱下,随着她的动作,一张照片轻飘飘的落在地毯上。   她将照片拾起来,还是之前的六人,甚至连姿势都没变。只不过这次照片里校花的表情有些冷漠。校花依旧是保持着之前的笑容,可看向镜头的双眼却流露出绝望。   顾槿依对比两张照片,有一个细节引起了她的注意。   第一张照片,六人都是看着镜头的,几人脸上的笑容也很正常。可第二张照片,几人的脸微微朝校花靠近。他们虽仍是看向镜头,可总让人觉得他们的余光是校花的方向瞟去。   这五人和前任校花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校花许楠真的是摔死的吗?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顾槿依从保温箱里拿出一杯奶茶大大吸了一口。事情太多,线索太乱,先喝口奶压压惊。   “老板,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喝奶茶?!”   看着顾槿依面无表情的样子,林煜祺忍不住咆哮了一句。   顾槿依瞟了他一眼,从箱子里又拿出一杯奶茶,插上吸管递给他,“新品,有奶盖。”   林煜祺:“我没跟你开玩....吸溜...嘿嘿,真好喝...”   顾槿依:“.......”   赵丹丹:“.......”   等其余组藏好物品回到别墅时,正发现他们三人对着一条残腿,捧着奶茶杯滋遛滋遛喝的正爽。   众人:“......”他们仨怕是失了智吧。   看其余三组人都回来,顾槿依站起身来,“身字组的藏品,我们已经猜到了,你们是想先听还是想让我们将三样藏品找完再公布?”   许风接过她的话,“你们先猜。”   队伍后面的长发美女还想说什么,旁边的圆脸妹子瞟了她一眼,“哟,美女,怕什么。他们还不一定能猜对呢。”   林煜祺站在残肢的旁边苦笑着。无论小老板是否猜对,他和女神之间必有一输,而输掉的结果他们俩谁都无法承担。   顾槿依放下奶茶,走到众人面前,“长方形,而且几乎每个人都有还得是彩色的——我们猜是照片。”   说完,她将照片放到长发美女的手上。   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间,身后的许风惊恐的往后退了好几部,高大的身躯砰的一声撞向身后的书架。   书架上的书籍纷纷掉落,凌乱的洒了一地。   “你...你们怎么会有这张照片?!”许风声音颤抖着,不可置信的看向黑袍大叔,“大师,我可都按您的吩咐做了,怎么还会有她的东西在?”   得不到大师的答复,许风跌跌撞撞跑过来抢走照片,将照片撕得粉碎,“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烧了,烧了!!!”   比基尼妹子瘫坐在地上,豆大的泪珠从脸上滑落,“她回来了,她回来了。她回来了。”说完,她猛地站起身子,一会哭一会笑,最后推开人群跑了出去。   黑袍大叔黑着脸,端起桌上的酒杯朝许风脸上扑了过去,“慌什么?只要赢了游戏过了今晚,你就还能活着。”   兴许是他的话给了许风希望。许风抹了一把脸,镇定下来,充满血丝的双眼盯着长发美女,“他们猜的对吗?”   长发美女叹了一口气,打开纸条——上面写着‘照片’二字。   “这照片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我们就在一面墙上找到的。”   长发美女话音未落,许风整个人就踉跄了一下。他转过头看了眼黑袍道士,深吸一口气没有再讲话。   “既然我们猜对了,那我们就继续找剩下俩组的藏物了,你们请便吧。”   说完,顾槿依就拉着队友,朝别墅外走去。   “你们不听提示吗?”圆脸妹子问道。   “你们会说真话吗?”顾槿依反问了一句。   众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可...”林煜祺看了眼长发美女,表情很是痛苦。   顾槿依叹了口气,在他耳畔低声说了一句,“放心,她不会有事。”   虽然有了她的安慰,可林煜祺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站在长发美女的一侧,立着不动。   长发美女笑了笑,“阿林,去吧,我不会有事的。要是真有什么,我就大喊。”她拉起林煜祺的手,“而且比起我,某些人恐怕更会被鬼惦记着。”   林煜祺看了眼行为诡异的许风,思索了一下,“那我去了,有问题你就大喊,我听到就会跑回来。”   长发美女点了点,对他摇了摇手。   顾槿依和赵丹丹站在别墅大堂门口等着他,“比起你女神,你还是多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我女神这么羸弱,当然要担心啦。”   顾槿依笑了笑,没有说话。   等三人走出别墅,赵丹丹问了声,“老板,我们从哪开始找起?”   “桃树林。”   “桃树林?”林煜祺奇怪的问了句。   “没错,我之前就有了一个猜想。再结合刚才许风他们奇怪的举动,我基本可以确定下来了。”   “什么猜想?”   顾槿依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了二人一个问题,“你们觉得今晚这两人是人杀的还是鬼杀的?”   两人一口同声的答道:“那肯定是鬼啊!”   顾槿依神秘的笑了笑,“没错,是鬼。可鬼为什么要跟我们玩游戏呢?直接杀了我们不更省事吗?”   两人挠了挠后脑勺,也都想不明白。   “你之前说校花许楠死在七天前的聚会上,而且今天的聚会摆设跟七天的如出一辙。”   林煜祺点了点头,“没错,我是这么说的。”   “还记得我说这别墅建造的有意思吗?”   “记得,你说这别墅像铜钱。”   顾槿依看了眼围绕着别墅和泳池的桃树林,喃喃道:“那是我猜错了。这栋别墅不像铜钱,像......”   她话说一半,林煜祺急的抓耳挠腮,“你就别卖官司了,到底像什么?”   顾槿依看了一眼他。   “像花圈。” 第7章 (一更)   “花圈?”林煜祺挠挠头,“为什么会是花圈?”   “花圈外围是不是用一圈又一圈的鲜花扎的?而且也得是一个圆形。你们看这棟别墅的构造,房屋在最中间,周围种了一圈桃树,易入难出。可不就是一个花圈吗?”   俩人点了点头。   “你们俩再好好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   赵丹丹拿出手机看了眼,“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啊!”   顾槿依叹了口气,“你仔细想想,校花是什么时候死的?”   俩人大眼瞪小眼,像是想到了什么,惊呼了一声,“头七,今天是校花的头七!!”   顾槿依点了点头,“这场游戏我们不是再跟人玩。”   “不是跟人玩?那难不成还是跟鬼玩啊?”赵丹丹问了声。   “就是跟鬼玩,我们要找的不是其余两组的藏物而是校花的藏物。”   现在的线索还是太少,根据游戏规则,地字组的藏物就必须只能藏在地上,墙字组的藏物也只能在墙上。这样一来,虽有了范围,可具体物品还是没有提示。   赵丹丹皱起眉头,斟酌道:“可是,那第一组的藏品确实是他们自己藏的。”   “关于这里我有个推测,但这个推测暂时还不好确定是否正确。”   闻言,赵丹丹低头沉思了一会,突然抬起头看了眼还在状态外的林煜祺,“我知道老板的意思了。”   林煜祺依旧是摸不着头脑,“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们现在找到另外两组的藏物不就能赢了吗?”   赵丹丹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哥,有些事你还是最后知道比较好,现在只希望我跟老板的猜测是错的。”   “啊?什么意思啊?”林煜祺奇怪的看着她俩。   顾槿依抬头看了眼悬挂在空中的红月,“没时间解释了,抓紧找东西吧。”   赵丹丹点了点头,越过林煜祺跟在老板的后面走进桃树林。   “埃,你们等等我。”   三人依次踏进桃树林,顾槿依走在最前面,剩下的两人拉着她的袖子谨慎的跟在她的身后。   赵丹丹白了眼他:“我拉着小老板也就算了,你一个大男人干嘛也拉着?”   林煜祺:“男的也怕鬼啊!你这是性别歧视!”   赵丹丹还想说什么,“我...我...”   “有声音,别讲话。”走在前面的顾槿依突然转过头来,严肃的看着二人。   二人连忙捂住嘴巴,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顾槿依放缓脚步,朝树林深处走去。   诡异的红色月光像一块红布,给这片桃树林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树林里没有路灯,三人只能靠着皎洁的月光辨别方向。   “沙沙——”   诡异的摩擦声在三人耳畔响起,声音由远及近。再伴随着一声‘咔嚓’的咀嚼声后,树林又恢复了寂静。   林煜祺紧张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他攥紧顾槿依的袖口,牙齿轻颤,“这...这是什么声音?”   顾槿依皱起眉头,朝着刚才声音传出来的方向走去。在一棵桃树下停下来脚步。   身后的二人微微探出头来,再看到树上的东西后惊讶的说不出来话。   一具女尸挂在纤细的树枝上,树枝不堪重负随风摇晃。女尸上的肌肤在摩擦到树皮时发出沉沉‘沙沙’的声响。   女尸没有头颅和四肢,光秃秃的一副躯干挂在树上。断口处的鲜血浇灌着身下的桃树,粉色的花瓣渐渐被鲜血染成红色。   尸体身上穿着一套比基尼,顾槿依平静的看着尸体,“又死了一个。”   林煜祺和赵凡凡互相扶持着,惨白着脸,一副想吐却吐不出来的表情。   短短半个小时,就死了三个人。这种恐怖的死亡氛围像是令人窒息的真空,让人喘不开气。   “乔芸芸为什么会死在这里?”之前已经吐了两次,胃里已经没有东西能够再吐出来,林煜祺走上前,脸色十分难看。   “这是线索。”   “线索?”   顾槿依点了点头,“你个子高,你去把她弄下来。”   “我??”林煜祺指了指自己,连连摇头“我不行,我弄不下来。”   顾槿依捡起一根树枝,“哦,那就只能输了。”   几人心里都很清楚,输了的代价。林煜祺咬了咬牙,闭着眼睛将女尸从树上扛下来。   他将尸体放在地上,念叨着,“无意冒犯,还请原谅。”   乔芸芸看起来还是刚死没多久,他才碰到尸体的时候还能感受到温热的体温。   林煜祺打了一个寒颤,“接下来该怎么做?”   “找东西。”   顾槿依用树枝挑开女尸的衣物,检查的很仔细。乔芸芸生前就只穿了件比基尼,再加上她头颅和四肢不翼而飞,检查起来很容易。   里里外外翻找了一遍,可三人一无所获。   时间已经过了大半,谁也不知道下一秒死的会是谁。死亡的恐惧笼罩在众人头上,赵丹丹跺了一下脚,语气很是绝望“这...这身上什么也没有啊。”   顾槿依站起来绕着桃树走了一圈,“你们还记得乔芸芸是哪个组的吗?”   “地字组的。”赵丹丹回答道。   地字组?那是不是说明,线索不在乔芸芸身上,而是在地上?   顾槿依反问自己一个问题,如果我是校花许楠,我为什么要砍掉乔芸芸的四肢?又为什么要把尸体挂在树上?   一阵晚风吹过,桃树林深处穿来淅淅索索的声响。混杂着血腥气味的桃花芬芳弥漫在三人的鼻息间。   顾槿依嗅着周围的气味,又看了眼桃树下的血迹。   “我知道校花藏在地字组的藏物了。”   林煜祺快步上前,“在哪?”   “在桃树下。”顾槿依指向血迹下的泥土。   林煜祺连忙从地面上捡起一根较粗的树枝,挖着桃树下的土壤。   再挖了二十多厘米的深度时,林煜祺明显感受到土壤下有硬物的阻碍。他扔掉树枝,用手挖了起来。   桃树下有个长方形的木盒,木盒上刻着隐晦难懂的铭文,盒子表面还贴着一张黄符。   林煜祺看着黄符,犹豫了下。根据平时看恐怖片的经验,这盒子里的东西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板,这....盒子”   顾槿依走到他身边,接过盒子,顺手将盒子上的黄符撕下。   林煜祺惊呼一声,“这盒子里万一是什么不好的东西怎么办?你就直接这样撕下来吗?这明显是封印啊!”   顾槿依被他聒噪的声音吵得有些烦躁,白了他一眼,“今晚女鬼都杀了三个人了,你觉得这盒子上的封印有用吗?”   林煜祺转念一想,如果真的是封印的话,那校花许楠也不能一晚上害了三个人。他闭上嘴,尴尬的笑了笑。   顾槿依将盒子慢慢打开——里面装着一截断臂,断臂手中还攥着一部手机。   “又是一只断臂?”赵丹丹不解道。   顾槿依将盒子放在地上,用树枝戳了戳断臂。随着她的戳动,断臂断口处涌出一群白胖的蛆虫,它们蠕动着身躯从断臂的皮囊下窜出来。   “这手臂看起来埋在下面很久了。”   赵丹丹点了点头,“可是,这是谁的手臂啊?”   顾槿依摇了摇头,“暂时不清楚。”   等蛆虫都跑干净了,顾槿依拽出断臂手里的手机。   不过好在,手机还有一点电,几人将手机打开。翻看这里面的文件,希望能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顾槿依点开通信记录,发现在七天前许风,乔芸芸,李翔都给这部手机的主人打过电话。而手机通讯记录最顶端还有一则打给警局的电话。   打给警局的电话时间是晚上十点,通话时间只有三秒钟。   带着疑问,三人又点开某信,某信里聊天记录只有一条。一位头像是个兔耳朵的妹子发了条消息。   兔耳朵妹子:楠楠,你就去嘛,就当是陪我也好。   手机主人:我论文还没写完呢。   兔耳朵妹子:没事,我的也没写。明天我陪你一起写。   手机主人:可...可是...   兔耳朵妹子:我知道你不想见他,就当陪陪我好了。他要是找你,我就帮你挡着!   手机主人:哎...好吧,九点对吗?   兔耳朵妹子:嗯嗯,八点半的时候,我开车过去接你。   聊天记录就只到这,从手机的信息来看,手机主人应该就是前任校花——许楠。   几人抬起头,顾槿依看着他俩,“他是谁?”   赵丹丹和林煜祺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顾槿依将手机放进口袋,“这样看来,这手臂是许楠的。”她看了眼远处的别墅,接着说道,“不过又有了一条新线索。”   林煜祺好奇的问了句:“什么新线索?”   “校花不是摔死的。”顾槿依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我们离真相很近了。”   “很近?我怎么一头雾水?”   顾槿依白了眼他,“只要搞清楚为什么许楠的一只手臂被埋在地下,今晚所有的一切就都能搞明白了。”   赵丹丹还想再问些什么,树林里却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声。   三人相视一眼,朝声音的方向奔去。   再跑了一百米的距离左右,三人纷纷停下脚步。   顾槿依看了眼树枝上的残块冷哼一声,“第四个人了。” 第8章 (二更)   这次的情况也一样,依旧是桃树上挂着一块残肢。根据残肢上的衣物,不难猜出来,这是圆脸妹子的一条腿。   不过,为什么会选中圆脸妹子?   顾槿依疑惑的掏出口袋里的照片,仔细对了一下,照片里的唯一身份不明的就只有一位被挖去脸的陌生女子。   通过对比两人的身形,可以发现这不是同一个人。照片里的陌生女子身材纤细,虽然被挖去脸,但是可以看得出她是短发,可圆脸妹子身材圆润并且是长发。   之前死去的三人都是照片里的人,虽然不知道他们六人之间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不过根据目前的情况,校花的死肯定跟照片里的五人脱不了干系。   只是为什么圆脸妹子明明没在照片里,却也被杀死了?   难不成,她全部猜错了?   还是说,校花杀人的条件是随机的?   顾槿依用指腹轻轻摩擦着下巴,这是她思考时候习惯用的姿势。   她将所有线索都重新思索一遍,首先是整个别墅小区建成花圈的模样;其次许风着急请大家参加聚会,而且他一个星期后要飞往国外,不仅如此还在聚会上请了一名道士;最后,李翔和管家死于输了游戏,现任校花乔芸芸惨死在桃树林,而且三人都在照片内。   花圈是用来悼念死人,别墅建成花圈也是为了悼念死人。   许风一个星期后飞往国外,这么着急肯定事出有因。可是为什么要在许楠头七那天,举办跟七天前一模一样的聚会?   还有如果许楠变成厉鬼杀人,为什么要留下尸体的一块残肢?   他们刚才在桃树下挖到一块许楠的尸体,尸体上面还用黄符封了起来,这是为什么?   顾槿依细细理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是头疼的放弃了。   她揉了揉额头。这时,林煜祺从一旁跑过来“小老板,我又找到一个盒子!”   顾槿依看向盒子,仔细研究。这个盒子和之前的那个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个盒子更大,大概是之前盒子的五六倍,盒子表面上也贴着一张黄符。   她撕下黄符,揭开盖子。   盒子里面放了一具躯干,跟乔芸芸一样没有头颅和四肢。躯干上穿着一件红色连衣裙,连衣裙上还沾着些许血迹。   “老板,你看!”赵丹丹指着躯体的脖颈说道。   顾槿依往上看了一眼,女尸脖子处破了一个大窟窿。窟窿口肌肉萎缩并且向里凹陷,暗红色的洞口还能看见白森森的喉管。   顾槿依掏出照片对比一下女尸身上的裙子,“没错,这是许楠的躯干。”   “难道许楠是被人分尸而死?”林煜祺疑惑的问道。   “不是,脖子上的应该是致命伤。”   林煜祺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骂了句,“谁这么闲的慌,把人给分尸了用盒子埋在地下,还贴张黄符,有病吧!”   顾槿依浑身一震,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还是有点用的!”   “啊?”林煜祺迷糊着看向她。   “谁身上会带着黄符?”顾槿依笑着问道。   “道士!!”赵丹丹惊呼一声,“难道道士是凶杀?”   顾槿依神秘的摇了摇头,“道士七天前根本不在聚会上,而且尸体埋在许风家,道士要杀人埋尸何必跑到他家里来?”   “道士只是来给许风擦屁股的。”   “擦屁股?”赵丹丹和林煜祺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   “没错,根据手机里的信息可以得出,许楠七天前根本没打算来参加聚会,是被朋友邀请过来的。”   赵丹丹点点头,“是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聚会当晚校花就死了,大家都说她是摔死的。可是我们刚才发现她脖子上的洞才是致命伤。”   “刚在我们找到照片时,还记得许风和乔芸芸的反应吗?”   林煜祺抢着回答道:“两人行为很怪,许风说什么按着大师的吩咐做了。”   “没错,乔芸芸也说什么她回来了。”赵丹丹接着他的话回答道。   “想必他俩对许楠的死肯定很清楚,有可能死掉几人都是直接或间接害死校花的凶手。”   “而许风嘴里说的按照大师的吩咐,恐怕就指的是将许楠尸体分成几块埋下桃树下镇着。不知什么原因,黄符没起到作用。”顾槿依扬了扬手上的黄符。   她看向桃林里开的灿烂的桃花,叹了口气,“恐怕,这里的桃树下面埋得都是许楠的尸块吧。”   听完她的解释,两人恍然大悟。   得知真相的林煜祺忿忿地朝地上吐一口吐沫,“没想到许风这个人渣竟然做出这种事。”   赵丹丹瞪着杏眼,一脸气愤“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至于许风跟道士为什么还要再办一场聚会,这个疑团我还没解开。”   顾槿依看了眼树上的尸块,“而且...”   “而且什么?”林煜祺问道。   “而且圆脸妹子明明没在照片里,为什么也被许楠杀了?”   “你说王芳?”赵丹丹指着尸块,“可能是因为王芳那天也来参加聚会了吧。”   “她也来参加七天前的聚会了?”   赵丹丹点了点头,“那天我跟林哥走得早,我们吃完饭就走了。我们走得时候王芳还没走,而且她是乔芸芸的跟班,可能也对校花做了什么吧。”   跟班?顾槿依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她猛地拍了下大腿,“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猜出来了。”   “怎么了?”   “王芳是拍照片的那个人!”   她话音一落,二人迅速围到身边,看了眼照片,“对哦,这高度差不多就是王芳的身高。”   顾槿依哈哈一笑,“走吧,我们去别墅里,找最后一件藏品。”   她转过头朝二人灿烂的笑起来,“最后一件藏品应该跟许风有关。”   可能是他们二人被顾槿依的自信感染到,之前的绝望一哄而散。二人相视一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顾槿依扛着一个小木盒,赵丹丹和林煜祺则抬着装着许楠躯体的大木盒。   三人扛着楠木盒子走进别墅。   果然和她预想的一样,再看到楠木盒子的一瞬间,黑袍大叔和许风的脸瞬间白了。   “你们怎么扛了两个大箱子回来?”   “看你们组这么可怜的份上,我们可以提示你一下,不是箱子。”   顾槿依直接无视众人的话,将箱子放到许风的面前。   “这箱子,你看着眼熟吗?”   黑袍大叔向后退了一步,“没见过。”   “哦?”顾槿依从怀里掏出箱子上的黄符,“我怎么看这两张符跟你之前贴在厕所门上的一模一样?”   顾槿依转头看了一眼林煜祺。林煜祺了然的点了点头,朝厕所的方向走过去。   不一会,他手上拿着一张黄符走过来。   众人对比了一下,果然三张符咒的画法如出一辙。   黑袍道士冷哼一声,“符咒画法本就大同小异,相差无几。”   顾槿依没有着急揭穿道士的虚荣面目,“那还请大师告诉我,为何生日宴会上请一位道士来参加?”   道士:“那是因为我跟许公子交情好。”   一听他还在狡辩,赵丹丹在一旁忍不出出声说道:“什么交情好,七天前怎么没请你?”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顾槿依拦了下来,“没关系,你不承认也罢。”   顾槿依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扔到许风手里,“这个手机,你熟悉吗?”   手机再刚碰到许风手的一瞬间,只见他一连惊恐的扔掉手机,哆哆嗦嗦的趴在地上,“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人群中,有人意识到不对,“什么意思?许风你是不是估计找我们来的?”   “我一进门就感觉不对劲,这次聚会的摆设完全跟七天前的一模一样。”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这手机我认识,是许楠的。”   “我之前就觉得许楠死因太奇怪了,果然有猫腻。”   “许风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有几位暴躁的男士拉起许风和黑袍道士的领口,扬起拳头,“说不说,到底请我们来是为了什么?”   黑袍道士还想挣扎,“你们给我放手,难道你们不想活命了吗?”   那几位男士停住了手,有些犹豫。   顾槿依弯了下嘴角,“可是毕竟是你们给我们挖的坑呀。”   “没错,不能就这样放过你们。”   “把他们绑起来扔出去。”说完,人群里的众人各个都红着眼,怒发冲冠。找来一根粗麻绳,也不管两人的挣扎,将二人绑了起来拖到别墅大门。   赵丹丹走上前,试图拦下众人,“外面太危险了,会有危险的!”   众人依旧红着眼,“是他们先想着要害我们的。”   “没错,你要是再拦着,我们把你也扔出去。”   说完,人群里有位高大的男士推搡了一下,赵丹丹被推倒在地,膝盖也磕破了皮。   顾槿依拉起她,皱着眉头,“没想到这鬼的力量还挺强大的。”   赵丹丹疼的直抽气,“什么意思?”   “他们被人控制了。”顾槿依看了眼人群,幽幽的说道。 第9章 (一更)   “被人控制了?”   顾槿依点了点头,看向人群。   众人架着道士跟许风朝别墅门口走着,大门外的浓雾依旧猩红一片。   许风拼命挣扎,可根本架不住这么多人的力量。   “放开我,我不要出去!!”   看着浓雾越来越近,许风忍不住大声哭喊起来。   顾槿依快步上前,走到队伍最前面,“你们这样和他们二人有什么区别?”   “区别?”   “是他们故意找我们来参加聚会的。”   “没错,是他想要先害我们的!”   顾槿依严肃的看向人群,“所以呢?你们让许风去死跟他当时害死校花的行为有什么两样?”   “再者说,就算把许风扔出去。你们就天真的以为万事大吉了?”   众人看着许风,一时陷入窘境。   大家沉默了一会,眼中的红血丝渐渐褪下,慢慢恢复了理智。   “那你说怎么办?”   顾槿依拉过绑着许风的麻绳,“解铃还须系铃人。”   “先把许风带回去,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清楚。”   人群中的几位青年,吐了口吐沫,“算你今天命大。”   众人将许风和道士扔回大厅,但没人上前松绑。   “七天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为什么要将许楠分尸封印?”   许风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眼道士。   道士避开视线,沉默不语。   赵丹丹一乐,“呦,风哥,你还指望这老道保你?你也不看看死了几个人了,他要是真有本事,许楠不早就被他收了?”   闻言,许风抖了抖身子。   许风幽幽的叹了口气,“许楠是我不小心杀死的。”   “不小心?”   “真的是不小心。”许风看向赵丹丹,一脸坦诚。   “七天前,我邀请她来参加聚会。她一直拒绝,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就同意了。”他看了眼木盒子里的尸块,继续说道,“当晚我们哥几个喝多了,借着酒劲就想...”   顾槿依问道,“想什么?”   许风羞愧的低下头,“许楠一直都是我们学校的校花,人长得漂亮,性格也温柔。我追她追了三年,她一直不同意。七天前我当着大家的面子向她表白,结果又被拒了。我一时气愤就想着得不到也要毁掉她。然后......”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然后我就跟他们四人商量毁了她。”   “你们做了什么?”   “把她灌醉后,我和李翔强.了她,乔芸芸和王芳拍视频,管家做些扫尾工作。”   许风话还没说完,林煜祺忍不住上前揍了一拳,“你简直就是个人渣!”   看他还想继续揍人,顾槿依拉住了他,“让他说完。”   许风被打的趴在地上,嘴角还有块淤青,“后来半途中她突然清醒了,挣开我们就想跑出去。我们担心事情暴露就追上去,然后...推搡中她不小心撞到盆栽上,脖子被树枝插入...就死了。”   “树枝?”顾槿依环顾四肢,在一个墙角旁发现一株盆栽。   盆栽里种着一株开得正旺盛的桃花,她上去嗅了嗅,果然有血液的问道。   一阵狂风猛地吹开窗户,窗户被吹得哐哐作响。旁边的白墙上,落下一个白色信封。   顾槿依拾起信封,将它打开。读了一遍后,缓缓说道,“这是墙字组的藏物。”   赵丹丹跟林煜祺连忙走上前,读出信上的内容。   待他俩读完后,许风脸色十分难堪。   “这是你写给许楠的情书?”   许风点了点头。   “那你们为什么要把分尸埋在桃树下?”   许风看了眼黑袍大叔,“这是大师的意思。”   “许楠死后,我们五个人一直都很不安。不仅一直做噩梦,而且还老是出现幻觉。无奈下就让管家找大师来帮帮驱...驱鬼。”   赵丹丹呸了一声,“还驱鬼?我看你就该驱驱。”   林煜祺冷笑着,拎起黑袍道士的领口,“该你了,大师。”   黑袍大叔侧过脸,“无可奉告!”   “呦,还挺倔。”赵丹丹撸起袖子。   顾槿依看了眼黑袍道士怀里的罗盘,“你该不会是个假道士吧?要是真有本事,许楠今晚也不能杀这么多人。”   听到别人质疑自己的本事,黑袍道士涨红着脸,“胡说,许楠一个新鬼,我动动手指头就能收了她。”   赵丹丹切了一声,“是吗,可真没看出来。”   顾槿依抽出道士怀里的罗盘,不顾他的反对,研究起来这个古怪的罗盘。   她用手波动铜针,玩弄起来。这个罗盘全身都是铜制,铜针转了几圈后,停在赵丹丹的方向不动了。   顾槿依捧着罗盘,还能感受到罗盘深处散发的阵阵暖意。看来,这个老道还真是有点能耐。   看到自己的宝贝被人随意拨弄,黑袍道士的脸黑的不能再黑了。   “把它还给我!”   顾槿依呵了一声,“这种垃圾货色,我还看不上呢。”   道士双目怒睁,要不是众人拉着,都想过来撕了她。   顾槿依将罗盘放在他碰不到的地方,“你要是想要回你的宝贝,就把你为什么要分尸许楠的原因说出来。”   黑袍道士敢怒不敢言,忿忿瞪了她一眼后,说出来缘由。   “横死之人,生前穿着红衣的话,做鬼时的怨气是普通鬼的几倍。”   众人将大木盒子打开,许楠的躯干上果然穿着一件红色连衣裙。   “厉鬼头七那天力量最强,复仇也都选择那天。”黑袍道士轻蔑的看向许风,“他们要是完全听我的,也不会死的这么快。”   “大师,我们可完全按照你的意思做的啊!”许风挣扎着,跪着朝道士的身旁走去。   “屁,那怎么还会有照片?”   “我...我...”   顾槿依打断二人的话,“我没兴趣看你们狗咬狗,说重点。”   黑袍道士:“之前骚扰他们的应该就是许楠,所以我断定许楠已化作厉鬼,必在头七那天拉几人下葬。”   “红衣厉鬼的怨气最难化解,这世上没几人能解开。我让他们将她分尸封印,也只是为了在为了削弱许楠的力量。”他看了眼黄符,“没想到,她怨气竟增长的如此之快。”   “所以他们想要活命,那就只剩一条路——就是找替死鬼。”   “替死鬼?”林煜祺问道。   顾槿依回过神来,“我知道了,你们估计举办一场跟七天前完全一样的聚会,还把别墅建成花圈的模样就是为了给他们找替死鬼。”   “所以你们并不是在举办聚会,而是在举办葬礼。”   黑袍道士看了一眼她,“没错,就是这样。”   众人清醒过来,一个个火冒三丈,恨不得当场剥掉两人的皮。   顾槿依呵斥住众人,转过头看向许风,“你现在还有一个活命的机会。”   活命?许风眼神一亮,跪在她跟前,不停的磕着头,“我愿意,无论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能活下去。”   他侧脸贴在她的脚上,“您说多少钱,多少钱我都能给。”   顾槿依收回脚,浑身恶心的打了一个寒颤,“跟钱无关,你得做一件事。”   “什么事?”   “将许楠的尸体全部找出来,好好安葬。”   她的提议跟黑袍道士完全相反,许风一脸为难,看着两人难以决策。   顾槿依看了看手表,“我们组已经赢了。现在离游戏结束还有十分钟,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她朝林煜祺的方向点了点头。林煜祺走上前给他松了绑,并扔下一把铲子。   许风看着铲子,又看了看黑袍道士。   “还剩九分钟。”顾槿依很贴心的又提醒了一遍。   时间迫在眉睫,许风咬了咬牙,拿起铲子朝桃树林走去。   赵丹丹有些不明所以,“老板,许楠是厉鬼,你把她的尸体组合在一起,力量不就更强大了吗。”   “要是你,死前被人□□,死后还被人分尸,你怨气大不大?”顾槿依反问了一句。   赵丹丹挠了挠头,“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兴许是许风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五分钟后,他艰难的扛着四个木盒子回到大厅。   许风将盒子里尸块取出,组装好。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她发话。   顾槿依看了眼尸体,缓缓走到长发美女的跟前叹了口气。   她伸出手,“许楠,你好。” 第10章 (二更)   林煜祺瞪大双眼,站到长发美女身旁,“老板,你是不是搞错了啊?”   顾槿依没有说话,依旧微笑。   “你什么时候就知道我是许楠的?”长发美女轻握她的手回答道。   “下午在店里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正事确定是在挖到尸块之后。”   林煜祺被二人的对话震惊到。他不可思议的看向长发美女,“你...你...”   许楠笑了笑,温柔的看着他,“没错,我是许楠。”   她话音刚落,身边的众人纷纷后退。再离她十来米的地方停住了脚。   “天呐,我跟鬼是一组的!”   “我刚喝了她递过来的东西,我不会快死了吧?”   “我可什么都没对你做,你千万别来找我。”   “没错,没错。冤有头债有主,谁害你你找谁。”   许楠没有理会大家的惊恐,依旧温柔的看着林煜祺,“你怕我吗?”   女神的声音依旧柔情似水,可他的心境却变了。林煜祺看向女神姣好的面容,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站在许楠的身旁,深吸一口,牵起她的手,“不怕。”   许楠灿烂的笑了一下,身上的桃花香味顿时充满了整个别墅。   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林煜祺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你身上的香味跟桃树林里的桃香一模一样。”   他深深地看了眼许楠,“那两张照片是你故意给我的提示,对吗?”   许楠点了点头,转过头看向顾槿依,“老板,好生聪明。”   还没她回话,一旁的许风一阵风似的跑了过去。他跪在地上,“楠楠,别杀我。我知道错了,求你饶了我。”   林煜祺一脚蹬开他,“你有什么资格求人原谅?”   许楠低垂着眼眸,柔情的双眸瞬间冷淡下来,“你先站起来。”   闻言,许风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抖得跟个鹌鹑似的。   许楠笑了笑,拍了下许风的肩膀。再别人看不到的角度里,带着狰狞的笑容说道:“我不会杀你,但你也别想好过。”   说完这句话后,她又转头看向顾槿依,“老板,你没有意见吧?”   “随你。”顾槿依耸了耸肩。   “好了,真相已经大白了,你们可以出去了。”   许楠双手一挥,别墅的大门哐当一声被风吹开。众人打了寒颤,急冲冲的朝别墅大门处奔去。   大门外的浓雾消失不见,天上的明月也恢复正常。   人群中有位男士大胆的迈出一步,发现没有危险,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夜里。   身后的众人也跟着四散而逃。   “呵,许风跑的够快的。”林煜祺冷笑道,“女神,你就这样放过他?”   顾槿依替她回答道,“没事的,许风身上现在只有两把火了。三更半夜的,指不定肩上多了几个人一起回家呢。”   赵丹丹打了一个寒颤,“老...老板,啥意思?”   “人身上一共有三把火,头顶一把,肩上两把,这三把火维护人身体的平衡。少了一把火的人不仅能看见鬼,而且还容易被上身。”   顾槿依解释完,看向许楠,“你还有什么执念吗?”   许楠沉思了一会,最终摇了摇头。   “既然你没了执念,那我送你去往生如何?”   许楠一惊,“你可以送我去往生?”   顾槿依点了点头。从保温箱里拿出一杯奶茶,单手画着阵法。   她指尖带着淡淡的金光,在三人目瞪口呆下奶茶渐渐发出乳白色的光芒。   顾槿依将奶茶递到许楠面前,“别奇怪,喝了它就行。奶茶可以让我放进去灵力百分百释放出来,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在一旁的林煜祺啧啧称奇,“老板,这是什么骚操作?”   “我虽能送你去往生,但地府哪里的惩罚你还是少不了的,这你是明白的吧?”   许楠看了看眼前这杯金灿灿的奶茶,苦涩的笑着。   林煜祺插话,“惩罚?”   “你以为厉鬼杀人是这么随心所欲的?凡是身上背了命债的鬼魂,都要接受惩罚再去投胎。”   听完她的解释,林煜祺有些气愤,“可是...可是,女神是被人害死的啊。”   许楠轻轻扯动他的衣袖,“阿林,你别说了。我当初选择这条路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她走到顾槿依的跟前,在她耳畔说了一句悄悄话,然后一拥而尽。   只听哐当一声响,杯子砸落地的一瞬间。许楠的身形渐渐改变,她身上白皙的皮肤渐渐腐烂开来,四肢脖颈逐步分离,身上的红裙散发出妖艳的红光,刺的让人睁不开眼。   她面带温柔的笑容,就算面目全非也能让人感受到她的美丽。   伴随着红光的消失,大厅里许楠的身影彻底消失。就连地上的尸块也随风消散。   别墅里恢复寂静,只有阵阵清风吹过,携带着桃林的香味弥漫在各个角落。   林煜祺还沉浸在失去女神的悲伤气氛中。   “嗝。”   赵丹丹:“......”   林煜祺:“......”   顾槿依捂住嘴,尴尬的笑了笑。   真的不是她故意的,那股红色的怨气被她吸收得一干二净。这幅身子承受能力有限,就单单一个厉鬼的怨力就足以充满。不过好在,这股怨气经过她的净化,竟然转化成她的灵力。   也不知是不是二人的错觉,他们觉得小老板的气色变好了。   “多亏了小老板,要不然今晚说不准都得交代在这里。”   三人一同走出别墅,赵丹丹和林煜祺还在叽叽喳喳讨论着今晚的经历。   顾槿依则在一旁回忆着,许楠往生前说的话。   “还有一人。”顾槿依嘀咕道。   许楠的临走时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虽然已经解决,但顾槿依心里却总是还有些不安。   照片上被挖去脸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丹丹,你说那道士装的也真够假的。”   “怎么假了?”   “就拿着一个破罗盘跟几张黄纸就敢出来行骗。”林煜祺比划着,“要不是他跑得快,我非得拉过来好好揍一顿。”   “林哥,你忘了你之前在桃树林吓得那傻样了?”   林煜祺不服,叫嚣着,“那是鬼,不一样。”   赵丹丹挥挥手,“得得得,我懒得跟你争。”她话还没说完,一阵铃声打断了她的话。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机外壳上还挂着两个粉色的兔耳朵,样子十分可爱。   “嗯。我知道了,马上回去。”   赵丹丹挂了电话,看向他,“林哥,送我回家吧。”   林煜祺有些为难,“那老板...”   “老板刚才那段操作你又不是没看见。”赵丹丹一把拉过他的胳膊,“放心,老板不会有事的,”   被点到名字的顾槿依心里还在思考着之前的疑问。她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默默走在前面。   “那行,老板,你路上小心点。”他摇了摇手上的车钥匙,“那我开车送她回去了,奶茶钱我明早给你送到店里。”   说完,就领着赵丹丹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顾槿依用指腹摩擦着下巴,认真思考着。   还差一个?莫非指的是被挖去脸的女人?   她回忆着线索,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许楠手机里信息证明她是为了朋友才去的聚会,许风也提到过,不知为何许楠最后还是去参加聚会。   之前那位道士她测探过,也是有点能力的。那罗盘她虽看不上,可放在人间也不失是个宝物。   将这两条线索联系到一起,顾槿依心底冒出一丝不好的念想。   她停下脚步,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坏了,林煜祺有危险!!” 第11章   另一边,林煜祺正打算载着赵丹丹正往家里赶。   一进到车里,他就明显感受到一股冷气直往自己的脖子里灌。   林煜祺将空调温度打高,忍不住多嘴了一句,“今天这空调怎么回事?”   “怎么了?”一旁的赵丹丹问了句。   “没怎么,就是感觉车里一直有股冷气,”他拨动着排风口,“我明明没开空调啊?”   “可能是坏了吧。”   林煜祺打开车内灯,“不可能啊,我今天下午才车检完。”   赵丹丹拉着他的胳膊,“林哥,我们别管空调了。先回家吧,今晚出了这么多事,我现在只想回家休息。”   “那也行,那我先送你回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今天晚上赵丹丹的手很凉。就像是放在冰窖里一直冷藏着,怎么也捂不热的感觉。   林煜祺没有多细想将手臂收回,正打算发动车子时。他看见老板站在车前,一脸严肃。   他摇下车窗,“老板,你咋过来了?”   顾槿依皱着眉头,表情很凝重。   “你先下来。”   “怎么了?”   “你出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看她表情有些不对劲,林煜祺解开安全带准备出去。   “林哥,你先别出去。”   林煜祺被两人搞得有点懵,“怎么了?老板可能找我有事。”   “我感觉这个老板有点不对劲。”   “啊?不对劲?”   赵丹丹朝他靠过去,“你还记得老板手上的两张照片吗?”   林煜祺点点头,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照片里有几人?”   “六人啊!”   “那今晚死了几个?”   “管家,李翔,王芳,乔芸芸。”他掰着手指头,“死了四个人,许风给跑了。”   赵丹丹点点头,“没错,是不是还少一个人?”   林煜祺仔细回想了一下,浑身一惊,“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猜老板就是照片上被挖去脸的女人。”   林煜祺看向车外,又转头看看赵丹丹。   不知道二人在谈论什么,顾槿依又催促了一遍,“林煜祺,下车。我找你有事情。”   她话音未落,赵丹丹整个人猛地一扑,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   “林哥,你可不能出去。她在骗你!”   老板的催促在即,赵丹丹的话也有道理。林煜祺犯了难,一个头有两个大。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顾槿依走上前,拍了拍车窗。   “林哥,别开窗!”   赵丹丹仿佛很怕她,整个人缩在座位上。瞪着杏眼,紧紧地盯着车外。   “哐哐——”车窗被拍打的哐哐作响。   无奈林煜祺将车窗开了一个小缝隙,“老...老板,你...你有什么事啊?”   “你先下车。”   林煜祺为难的看着两人,脸上表情很是复杂,“有...有什么事在车内说不好吗?”   感觉到他的抗拒,顾槿依脸色瞬间僵住了。厚重的齐刘海盖住她的眼睛,“那你先把车窗放下来,我跟你说句悄悄话。”   赵丹丹抖着身子,拉着他的手臂,“林哥,千万别听她的!!”   林煜祺左右看看,试图从两人的面部表情中看出些端疑。三人相视着,神经都紧绷着。   几分钟后,林煜祺咬了咬牙齿,放下车窗。   他想法很简单,凭老板的本事,在别墅的时候就可以不动声色的做掉他。相比起赵丹丹,他更相信小老板。   “老板,到底什么事?”他测过头,将耳朵递过去。   他刚放下车窗的一瞬间,顾槿依突然将手伸进车内。在二人的惊呼下,从车的内侧拉开车门,一把将他拽了出来。   林煜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还没回过神来,整个就被拉到车外。   他还想说什么,就被顾槿依打断了,“赵丹丹,你是许楠的闺蜜吧?”   赵丹丹缩在车里,浑身颤抖,“我不是!”   顾槿依冷笑一声,“许楠是为了你才去的聚会吧?”   “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许楠!”赵丹丹朝她大吼一声,表情有些狰狞。   “我胡说?”顾槿依冷着脸看向她,从兜里掏出许楠的手机。点开某信,给头像是兔耳朵的女生发了条消息。   她刚放下手机,赵丹丹的手机就传来震动的声响。   林煜祺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丹丹,你...你?!!”   听到震动声,赵丹丹手忙脚乱的将手机掏出来按掉铃声。   “林哥,你要相信我,一定是她使得鬼!”   她手指指向顾槿依的方向,脸上带着气愤的表情。   顾槿依微微一笑,“还不承认?”她指向赵丹丹的手机,“你手机上的兔耳朵倒是挺好看的。”   赵丹丹脸色一变,连忙将手机放回身后。   “那个道士也不是一点本事都没有,至少那个罗盘还是有点用。”顾槿依俯视着她,“罗盘最后指向了你,你说这是为什么?”   她没有给赵丹丹解释的机会,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骗过许楠让她找不到你,可你现在已经暴露了你自己的身份。”   顾槿依瞟了眼座位上的赵丹丹,“别伪装了,你骗不了我。”   赵丹丹低着头,双眼散发出狠毒的光芒。   “老板,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还是假的不明白?”   许楠之前的怨气被她吸收,她现在灵力已经恢复到原来的一成。顾槿依将体内的灵力运用到双眼上,看向赵丹丹。   赵丹丹皮肤白皙,一双杏眼水汪汪,嘟嘟的小嘴微微撅起整个人看上去清纯无害。   顾槿依仔细盯着她的全身,想找出一些端疑。   原主本身就已经开了天眼,再加上她的灵力。顾槿依可以轻松的发现她脸上浮起一团黑气。   顾槿依笑了笑,看向她发际线上的褶皱处,“没想到,你竟然做到这种地步。”   林煜祺心里暗叫不好,朝老板的身旁靠去。   顾槿依没有多话,一把朝着她的脸抓去。   只听一声惨叫声,她徒手从赵丹丹脸上撕掉一层人皮。   那层脸皮早就牢牢地深入赵丹丹的皮囊下。她这么一撕,竟然连带着将赵丹丹原本的皮肤也撕下一块。   没了遮盖物,赵丹丹恢复成原来的面目。由一个清纯可人的美女变成一位样貌十分平凡的女人。   赵丹丹左脸颊的皮肤几乎全无,露出里面的红肉跟肌肉组织。   看到这惊悚的一幕,林煜祺抖着双腿,强撑着站起来。   “这...这...”   赵丹丹惊恐的捂着脸,慌忙的照着镜子,“我的脸,我的脸!!”   突然,她猛地转过头,顶着没有脸皮的半张脸恶狠狠的看向顾槿依,“我记住你了。”   说完,她全身化成一团黑雾窜到车外,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顾槿依拎着一张脸皮,耸了耸肩,“那个狗比每天都要跟我说这句话,我都习惯了。”   一旁的林煜祺甩了自己两个耳光,让自己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老板...老板,这又是什么情况?”   顾槿依白了他一眼,十分嫌弃的将手上血淋淋的脸皮扔到垃圾桶里,“就你看到的那样啊,赵丹丹就是许楠的闺蜜。”   “许楠就是被她拉去参加聚会,才出了这种事情的。”   林煜祺有些不解,“可赵丹丹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人?她现在已经不能算人了。”   “我...我不是很明白。”这一晚的经历,林煜祺彻底报紧她这条大腿。   “赵丹丹为什么要害许楠我不知道,不过她以身饲鬼,已经不人不鬼了。”   “以身饲鬼?”   顾槿依皱着眉头点点头,不管是人界还是神界,总有人喜欢走一些邪门歪道。   换人脸这种巫术也敢瞎用,简直就是不想活了。   “之前罗盘指向她的时候,我就有些怀疑。后来许楠临走前跟我说还差一人我对她就更怀疑。因为这个人只可能是照片上那个被挖去脸的女人。”   “我们这组难度很大,咱俩跟她也不熟,正常人怎么可能换组。”   “我还以为...”林煜祺想到她之前说的话,喃喃道。   顾槿依叹了口气,“生死攸关的情况下,正常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她拿起赵丹丹留下来的手机,“真正确定是她,还是从她掏出手机那一瞬间确定的。”   “如果单靠兔耳朵这一条线索,我还不能确认。不过将所有线索都联系在一起,那就只能是她。”   林煜祺仔细听着她的话,一想到之前赵丹丹还劝自己别相信小老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还好自己机智,察觉到不对劲。   他呼出一口浊气,默默在心里给自己点个赞。   “行了,今晚她是不会再回来了,你开车回家吧。我要回店里睡觉了。”   林煜祺看了看副驾驶座位上还留有赵丹丹的血迹,坚决摇了摇头。   “不,老板。我今晚跟你回去!”   顾槿依:“???”   “老板,请你务必收留我一晚!”林煜祺一脸坚决,跟在她身旁,“今晚我说什么也不会离开你半步。”   这一晚发生的事太多,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一人开车回家。再加上,车上还留有赵丹丹的鲜血,越想越膈应。   顾槿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店里没有多余的地方。”   “没关系,就算打地铺我不嫌弃!”   顾槿依:“......”我嫌弃...   就这样,二人一同朝着店里走去。   林煜祺还在思考着今晚的经历,“老板,你说赵丹丹会不会回来找我们?毕竟我们撕了她的脸皮。”   顾槿依无所谓的笑了笑,“怕什么,等我再多捉些鬼。恢复点灵力,把我的法宝唤出来,十个赵丹丹都不够我打的。”   “法宝?是不是小说里那种金光闪闪能呼风唤雨的宝贝?”   他越说越来劲,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对了,老板。你法宝叫什么?尚方宝剑?还是金箍棒?”   顾槿依:“哦,都不是,叫大雕。”   林煜祺:“......”大师的品位果然与众不同。 第12章   夏日的夜晚格外宁静,微风吹拂,树叶摇曳。马路边暖黄色的路灯投在两人的头顶上,林煜祺跟在她身旁,心底没由来的涌上一层安全感。   两人沿着小河,漫步走回店里。   一到了晚上,松阳路连个人影都没有。附近的居民大门紧闭,窗帘拉的死死的。   林煜祺看着阴森森的街道,冷不惊的打了一个寒颤。   “老板,白天我还没觉着。这一到了晚上松阳路果然很阴冷。”   “阴冷?”顾槿依感受一下吹拂过来凉飕飕的冷风,“没有吧,我觉得挺凉快的。”   她话音未落,一道阴风从黑暗处吹来,冰冷的拍打在两人裸露在外的肌肤上。   “老板,你知道吗?这条街被当地人称为阴街!”林煜祺抖了抖。   “阴街?”   “没错,我听别人说一年前这条街上翻出来八个女尸!”   “这么多?”   林煜祺双手环在胸前,摩擦着自己的手臂,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   “对呀,听说当晚一个醉酒的醉汉在十字路口处撒酒疯。”他指着路口处的一处路灯,“就是这个路口。”   “那个醉汉喝多了,倚着这个路灯睡觉。一阵凉风吹过,把他给冻醒了。”林煜祺学着醉汉的样子哆嗦了一下,“醒了之后就不得了了。”   “不得了?”   “嗯嗯,这事还上过当地新闻呢。”   “那醉汉醒了之后,迷迷糊糊的站起来,低头一下。整个人都傻住了。”   “你猜他看到了什么?”林煜祺一脸神秘,得意朝她笑着。   顾槿依白了他一眼,“说重点。”   他压低声线,用阴冷的声音缓缓说道,“他看到自己脚下有八个影子!”   说完,他整个人还嘚瑟的看向她。   顾槿依冷笑一声,“醉汉的话你还信?”   早就知道她会这么回答,林煜祺故作神秘的摇了摇手指,“当时大家谁都不相信醉汉的话,结果第二天...”   “第二天怎么了?”   “第二天一早环卫工人就报案了,说十字路口的八个路灯下都躺着一具女尸!”   为了增强自己说话的可信度,他还翻出手机搜了搜,将那条新闻递给她看。“而且到现在警察都没破案,这条街从那之后就没什么人敢来了。”   “以前这一片也能算得上是我们市数一数二的繁华地带,自打那事一出,这条街彻底黄了。不仅如此,连带着附近的商场都跟着一起黄了。”   顾槿依好奇的看着他,“那你怎么还老跑我店里喝奶茶?”   “那还不是因为老板你做的奶茶太好喝了嘛。”林煜祺一脸谄笑。   顾槿依瞟他一眼,默默走在前面。   俩人回到店里后,林煜祺被她安排在二楼的小床上。虽然他说自己不介意,但毕竟是常客,为了他兜里的钱,顾槿依也得安顿好他。   楼上唯一一张床被人抢了,她就只能在楼下给客人们坐的沙发上凑合一晚。   顾槿依看了眼时间,将店铺简单收拾一下。正打算上床睡觉时,门口的风铃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一只乌青的手缓缓将门打开,一位穿着校服的女学生走进店里。   顾槿依放下抹布看向学生妹。   学生妹长相很清纯。齐耳短发,小巧俊俏的鼻子十分立挺,再配上她的一双弯弯笑眼,看上去十分惹人喜爱。如果硬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就是女学生身上的白校服蹭了许多灰尘,皮肤有点发青。   “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店开着呢。”   顾槿依微笑着,“不好意思,我们打烊了。”   虽然说了打烊,可学生妹却依旧不打算走。她坐在柜台对面的吧凳上,笑意莹莹,“老板,我很久没喝奶茶了。你就受受累,帮我多做一杯。”   学生妹双腿摇晃,有一搭没一搭的蹭着凳子。可奇怪的事,凳子竟然没发出一点声响。   顾槿依看了眼她沾着灰尘的小腿,冷着脸说道:“别晃了,土蹭下来,你来扫吗?”   闻言,学生妹的脸色变了变。她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再晃动双腿。   顾槿依看了看墙上的钟,撅起嘴。到底还是做神仙好啊,这要是以前,别说伺候别人了,别人伺候她都来不及,更别提大晚上还得想着赚钱吃饭这档事。   不过做奶茶可以给原主还愿,只要做的次数够多,相信她身上的封印也会慢慢解开。   顾槿依走到柜台前,“喝什么?”   看到她答应了,学生十分的开心的指着最大号的杯子,“红豆奶茶,我要最大杯的!”   顾槿依说了句稍等,回到后厨。十来分钟后,端着一杯大杯的奶茶走出来。   学生妹捧着奶茶,大大的吸了一口。香甜润滑的奶茶一入肚,她就感觉身上的寒气就都消散了不少。   “老板,这杯奶茶是我喝过最好喝的红豆奶茶了”   学生妹又吸了一口,嘴里还嚼着软糯可口的红豆,“小姐姐,你以后晚上都这个点关门吗?”   顾槿依歪头想了想,“差不多吧。”   “那我明天晚上还来!”说完,学生妹眯起眼享受般的看着手里的奶茶,“都一年了,我一年没喝过奶茶了。”   听到动静,林煜祺从二楼探出头来,“来客人了?”   他从楼上慢慢下来,“老板,热水器好像坏了。”   “哦,坏了半年了。”   林煜祺睁大双眼,“那你这半年都用凉水洗澡吗?”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怜惜。   “洗凉水澡会生病的,我明天重新给你安一个!”林煜祺豪迈的拍拍胸脯,挺着身子。   一听生病,顾槿依紧张的拉开自己的收银机。她将收银机里的钞票捏在手上,仔细的数了一遍又一遍。   算上白天林煜祺给的两百块钱,除去花了十块钱买了碗面,加上之前机子里就有的两块钱,她手上一共有一百九十二块钱。   她在心里噼啪啪啦的算着小算盘,布丁存货还有一点,茶叶只剩下一袋,椰果,奶油等存货也不是很多。   换算下现在的物价,这一百多块钱根本买不了什么东西。   现在可不能生病,因为根本没钱看病。别说看病了就连吃饭都是问题,看来明天要想法子赚钱了。   顾槿依捂住胸口,难受到有点喘不上来气。   学生妹捧着奶茶滋遛滋遛喝的很开心,她摸了摸口袋,从上衣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十块钱钞票。   “老板,明天同一时间我还来。”   说完,轻巧的从凳子上跳下来,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带着大杯奶茶,走出店门。   等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顾槿依简单收拾下,拉下卷帘门睡觉去了。   可能是吸引了一个厉鬼的原因,她一晚上睡得十分香甜。   ......   次日,早上太阳刚露头没多会儿,耳畔突然炸出一道粗狂尖叫声。   “卧槽,老板,快醒醒!!”   林煜祺跑到沙发跟前,一把将她拉起来晃醒。   顾槿依顶着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不悦的看着他,“什么事?”   “钱!!!”林煜祺颤抖着指向收银台。   难道是钱被偷了?顾槿依暗叫不好一个鲤鱼打挺,蹭的奔向收银台,将里面的钞票翻出来仔细的又点了一遍。   钱还是一百九十二,她轻舒一口气。   “钱不是还在吗?”   林煜祺拼命摇着头,“不是,是这张!”   他抽出手上的纸币,递给她,“这是冥币啊!!”   顾槿依根本连接都懒的接,白了他一眼,回到沙发上继续睡觉。   她刚躺下没多久,不远处的卷帘门被人砸的哐哐作响。   店门口房东大叔一脸惊恐,神经兮兮的敲着大门,“老...老板,求你救救我!”   这一大早被两个人吵得彻底没了瞌睡,顾槿依僵硬的挺起身子。   “到底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第13章   林煜祺将卷帘门一打开,门口一位精瘦的男子蹭的一下窜进店里。   房东跑进店,发现躺在沙发的顾槿依。二话不说,一把拉起她摇醒。   “大师,大师!救命!!”   顾槿依:“......”   房东看她一脸愤怒,还以为是昨天白天惹怒了她的原因,“大师,都怪我昨天有眼不识珠,你别跟我计较,您...您...”   顾槿依:“救不了。”   房东大叔不死心,诚恳的说道:“大...大师,您看这样行不行,这店铺你随便租,我绝不收一分钱!”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他还从桌上抽出一张纸,“我现在就写个保证给你。”   不用付房租?顾槿依刚准备躺下的身子微微停住了。   她缓慢的转过头来,仔细看了看他的脸。   房东今天的脸色更加暗沉,脖子上的黑色印记看起来比昨天勒的更要紧些。她仔细嗅了嗅他身上的气味,果然有股很浓郁的阴气。   顾槿依拉开被子,“你昨晚都干了什么?”   大叔回忆着昨晚的经历,有些害怕的发抖,“没做什么,就是昨晚...昨晚,我...我老婆很奇怪。”   “你老婆?”   “嗯嗯,下午从大师这回去后,我脑子里就一直回忆起大师的话。说实话,几天前我就感觉我老婆有些不对劲,昨...昨天...”   林煜祺是个急性子,问道:“你倒是快点说啊。”   房东大叔看了看他,“昨天我一只手就将我老婆举起来了!”   听到理由,林煜祺白了他一眼,“我当什么事呢,你这炫耀还是啥意思?”   “真不是炫耀。”大叔十分着急,拉着二人坐到沙发上,“你看我这身板,拿来的这么大力气把我老婆举起来?”   顾槿依微微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说你老婆突然变得很轻?”   大叔连连点头。   突然变得很轻?林煜祺说出自己的猜测,“会不会是你老婆生了什么病之类的?所以才突然暴瘦的?”   “我一开始也怀疑过,可...可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我老婆身材还是原来那样,可体重轻的跟羽毛似的。”   林煜祺有些吃惊,张大嘴,“羽毛?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大叔看他俩都不相信,记得脑门上都是汗,“真没骗你们!”   “这样吧,你先回去。把地址发给我,我下午去你家看一下。”顾槿依拉着被子准备躺下。   “大师,你...你别睡啊。我...我可不敢回去啊!”   看她没有搭理自己,大叔干脆找来一个板凳直接坐在店里不走了,“大师,我跟你讲。昨晚洗澡的时候,我们家浴室的暖风都是冷的,这我还敢回去吗?。不仅如此,我老婆脸上的皮肤一天比一天青!”   “青?”林煜祺冷不丁问了句。   房东大叔点点头,“就是青,浑身都青。我也是昨晚洗澡的时候才发现的。”怕他不信房东大叔竖起三根手指,“我说的绝对是实话。”   林煜祺站在沙发前,仔细想了想。“老板,要不你还是早去一趟。我也感觉不对劲。”   顾槿依一脸不耐烦,转过身盯着二人,“下午我们三个人一起去,行了吧?”   房东大叔松了一口气,安静的坐在一旁不再打扰她睡觉。   没了两人的叨扰,顾槿依一觉睡到中午。她伸了一个懒腰,看着坐在桌子前斗地主的二人。   “老板,你醒了?”林煜祺放下手里的牌,“这是我订的外卖,还热乎的呢。”   顾槿依盯着一桌子的饭菜,咽了咽口水。   等三人吃完饭,跟着房东老板一同回家。房东的家离松阳路还挺远,三人开车开了半个多小时才赶到他家。   房东将门一打开,一股浓烈的阴气扑面而来。   林煜祺搓了搓胳膊上冒起的起皮疙瘩,“你家咋这么冷啊?”   房东也跟着冻了一个哆嗦,“我也不知道为啥,反正夏天在家我都不开空调的。”   顾槿依越过二人,朝主卧走去。她拧着眉站在卧室门口,这房间里的阴气就属卧室最浓。   这间主卧方方正正,阳台处还栽了一盆吊篮。卧室里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她仔细绕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你老婆呢?”   “她白天上班,晚上九点多才回家。”   “每天都这样吗?”林煜祺问道。   “嗯嗯,我老婆她已经很久没休息了,这半年一直都是九点之后才回家的。”   顾槿依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桌子上的一面镜子。   “她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房东大叔回忆了下,脸上浮起一抹红晕,“我...我老婆最近不让我碰她...”   顾槿依:“......”   林煜祺:“......”   俩人默契的都安静了会,半饷后,顾槿依咳嗽了一下“这样吧,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晚上藏在你家床下,等会晚上你表现正常些别露馅。”   大叔点了点,表情很严肃。   .............................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顾槿依很林煜祺一同藏在床下。只听咔嚓一声响,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老公,你咋关着门呢?”   卧室里走进来一位胖大婶,大婶脸圆圆的,身材十分魁梧。   单看着魁梧的身材,床下的俩人无意都对大叔描述的轻如羽毛产生了怀疑。   房东大叔努力控制自己想要跑的心,坐在床上笑了笑。“关着门凉快。”   “凉快?”   大婶有些奇怪,但还是没说什么。从衣柜里翻了几件衣服,走进浴室。   不久,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大叔连忙蹲下身子,焦急问话,“大师,你这法子行吗?万一...万一我...”   顾槿依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找别人。”   大叔连连摇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厕所里就传来大婶的声音,“老公,你在跟谁说话呢?”   听到老婆的呼唤,大叔打了一个激灵,“没...没什么。”   胖大婶从里面慢慢走出来,“老公,我觉得你今天好怪啊。”   “怪吗?你想太多了。”大叔左右看看,打开桩头柜上的镜子。   “时间不早了,先...先睡觉吧。”   大婶还有些疑问,可房东大叔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一把将灯按灭,躺进被窝里。   没过多久,身旁就传来酣睡声。大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打开被子也躺了进去。   听到老婆也近了被窝,大叔放松下紧绷的神经。   他悄悄睁开眼睛,按照顾槿依的吩咐看向镜子。   当看清楚镜子里的景象时,他的呼吸骤停了一下。浑身的血液仿佛一瞬间凝结成冰,时间在那一瞬间停止流动。   镜子里大妈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笑眯眯的看向他,青色的脸上青筋凸起。   这时,他身后传来她的声音。   “老公,家里的人好多啊。” 第14章   “什么人?不就咱俩吗?你别多想,早点睡吧。”   房东大叔啪的一声合掉镜子,拉过被子将头捂住。被子里他微微轻颤,紧闭双眼。   一双冰冷的手从后背冒出,大婶环住房东大叔的腰,“老公,你很冷吗?”   她冰冷的手触碰到他身上的一瞬间,大叔浑身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双手一点温度都没有,就...就像是死人的手。   房东大叔仔细回忆起这段时间的一些异常,越发觉得自己老婆不对劲。   床下有大师坐镇,他心里稍微有点安慰。   老婆在他还是个穷小子的时候就跟着他,这么多年了两人一直很恩爱。俗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种种迹象都足以证明老婆被鬼上身了,可他心里还是担心,万一大师手段过于暴力,伤到老婆怎么办?   “老公,你发现了,对吗?”大婶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一缕凉意沿着皮肤进入房东大叔的骨髓,他眼角有些湿润,“老...老婆...我...”   大婶笑了笑,松开手,“床下面的小师傅,出来吧。”   林煜祺从床下微微探出头来,看了看大婶笑嘻嘻的脸默默爬出来,“您知道我们了?”   “是这位小师傅让我知道的。”大婶指了指顾槿依。   “老板,你...”   顾槿依无视林煜祺的疑问,直勾勾的盯着大婶。半饷,她微微拧眉,用指腹轻轻摩擦着下巴,“你为何不去投胎?”   “投胎?”房东大叔连忙从床上坐起来。   顾槿依点点头,“你自己说?还是我来说?”   闻言,大婶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一眼自己的丈夫,像是最后一次看他一般将他的面容牢牢记在脑海里,苦笑了一下说道:“老公,我已经死去三个月了。”   房东大叔显然是被这个答案惊讶到了,“三个月?”   “没错,其实三个月前我就死了。我无法走,也不想走。”大婶看了眼老公,犹豫的拉起他的手,“你老是不吃按时吃饭,忙起来的时候更是没有时间概念。做饭,洗衣这些家务活你又不会做,我实在放心不下。”   大婶还在叮嘱着,房东大叔的眼角渐渐湿润起来。   “老婆,你...你...”房东大叔默默流着泪,一股铭心的悲伤从心底冒出来。   看到老公流泪,大婶也忍不住轻轻哭啼起来。一颗颗豆大的泪珠从她脸颊滑落,落到木地板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林煜祺也被二人真挚的感情感动到了,抹了抹眼角,“阿姨,你是怎么死的?”   大婶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没错,我只记得那天我去给咱妈买衣服,逛了很久的商场。上了一辆出租车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大婶看着自己轻飘飘的身体,叹了一口气,“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鬼。”   林煜祺有些奇怪,“阿姨,你是怎么发现自己是鬼的?”   大婶没有立刻回话,而是看了看顾槿依。   见她没有反对,大婶渐渐恢复了原形。   只见一阵阴风吹过,大婶的双脚微微踮起,身上的皮肤逐渐枯萎干涸,青色的皮肤也逐渐发黑。整个人的皮囊紧紧的贴住骨架,看上去像是一具已经干枯的黑色木乃伊。   大叔瘫坐在地上,看着自己老婆的惨状泪流不止。   都说死去的人会维持着生气最后一刻的模样,房东大叔抚摸着大婶干枯起皮的皮肤,声线有些颤抖。   “老婆,你这是遇到了什么?”   顾槿依皱着眉头,走上前去,抬起大婶的脖子。她的脖颈处有一排细小的洞眼,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老板,你看出什么了吗?”林煜祺站在一旁,问道。   顾槿依点了点头,“这是摄魂术。”   “摄魂术?”   “这是一种邪术,专门吸收活人魂魄,提升自己的寿命。”   听到她的解释,房东大叔攥紧双手,双眼怒睁,“也就是说,有人害我老婆?”   顾槿依点点头,表情很严肃,“知道这种邪术的人很少,我也只是听别的神...”她差点说出神仙二字,连忙改口道:“听别的大师说过。”   “你们夫妻二人和别人结过怨吗?”   房东大叔仔细思索了下,很肯定的回答道:“没有。”   如果不是仇家做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看来有人估计吸人魂魄——续命。   顾槿依理了理思路,突然想起大婶之前说的话,“你说你不想走,也不能走?这是什么意思?临水镇没有阴差吗?”   大婶摇了摇头,“之前听一个死去一年的女鬼说,半年前的某一天开始,就没有阴差勾魂了。”   没有阴差勾魂?那也就是说从半年前临水镇的鬼怪们便不再轮回,在凡间时间长了,又吸收了这么长时间的阳气,怪不得身上没有命债的新鬼们也能显形。   顾槿依心底冒起一层不妙的念头。她总觉得小小的临水镇里隐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   只可惜现在手上的线索太少,一时也没有头绪。   顾槿依从床下掏出一个保温箱,“你知道,长时间跟在人类身边的鬼会不自觉的吸食旁人的阳气吗?”   她话音刚落,大婶连忙转头看向老公。果然在房东大叔的脖子处发现一圈浓郁的阴气。   大婶心底一惊,伸手想将阴气吸回来。可是她刚碰到房东大叔的身子,他脖子的黑色印记更深了。   房东大叔只觉得身子一沉,脸色更加苍白。   “小师傅,我...我真不知道啊。”大婶愣在原地,也不敢再接触老公。   顾槿依从箱子里拿出一杯奶茶,单手画了一个阵法。之前吸收了校花的怨气,经过一晚的提炼,她的灵力已经解封了两成。   在三人的注目下,只见她手上的奶茶渐渐散发出耀眼的金光。   林煜祺被光刺的眯起眼睛。他虽不知道老板到底在奶茶里放了什么,但就凭这刺眼的金光就知道肯定比昨晚的更好。   大婶呆呆的看着顾槿依手里的奶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老公,快谢谢大师。”   房东大叔被老婆拽的身形有些不稳。虽然不知道这奶茶到底有什么不同,不过就凭这金灿灿的光芒,他下意识也知道是个好东西。   顾槿依伸手拉起二人,“别这样,你先把这喝了,可以去掉你身上的阴气。”   房东大叔看了看老婆,在她期许的眼神下捧起杯子喝了个精光。   待他喝完,只觉得浑身一轻,丹田处涌出一缕缕暖意。不到几秒钟,之前布满凉意的身子就变得暖和和的。   房东大叔原地跳了两下,只觉得自己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知道这杯奶茶的效果如此不一般,房东大叔想起之前的刻薄,惭愧的低下头,“大师,之前都是我的错,感谢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   顾槿依摇了摇手,并没放在心上。   解决了房东大叔身上的阴气,她看了看一旁黑不溜秋的骷髅大婶,“我可以让你往生,你愿意吗?”   大婶恋恋不舍的看了眼房东大叔,眼角闪烁着泪光,“我...我...”   没等她说完,一旁的房东大叔拉过她的手臂,“大师,有什么法子能让我老婆留在我身边吗?”   “不行的,我继续留在你身边,会把你身上的阳气都吸光的!”大婶流着泪。   房东大叔一脸坚决,“大师,你开个价,就是买房子我也得留下我老婆。”   “我老婆跟着我吃了一辈子的苦,现在她死了,我必须让她享两天福。”房东大叔看向大婶,叹了口气“大师,我想带着老婆旅游一圈,也算圆了她生前的愿望。”   大婶站在一旁,哽咽的说不出来话。   顾槿依沉思了一会,“我倒是可以让她留在阳间,但是你要知道她最终还是要回冥界往生的。”   大叔慎重点点头,“我知道,就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您再送她往生可以吗?”   看他一脸坚决,顾槿依不由得想起那个狗比问过她的一句话,“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她还记得那天那个狗比脸上还挂着彩,他挑着眉,表情十分欠扁。   爱情?做神仙太久了,七情六欲早就随时光淡去,她习惯了冷淡对待任何事情。   顾槿依看向二人,心底没有来得涌上一丝暖意。   这是爱情吗?可能是吧,如果有机会,她也想在凡间体验一把。   她这个想法刚露出一点苗头,整个人就打了一个寒颤。   她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顾槿依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恢复冷静。   房东大叔看她摇头,期待的表情瞬间黯淡下来,“果然不行吗?”   “没有,我可以让她多留在阳间几日。”顾槿依解释道。   “今天就带了一杯奶茶,明天下午你来店里,我给你做九杯,一杯可以保你十天不受阴气的困扰。十天一次,千万别忘记。”   顾槿依叮嘱完,从阳台上取下吊兰。她双手附在吊兰的上面,掌心处散发出淡淡金光。   “你白天可以附在吊兰上,上面我施了阵法,出了临水镇也可以不受阳光的侵扰。”说完,将吊兰放到大婶的身旁。   房东大叔感激不尽,接过吊兰开心的不知该如何言表。最后还是在老婆的提醒下,从床头柜里取出一本存折,“大师,这点小钱,您收好。就当是我们买奶茶的钱了。”   顾槿依接过存折,余光扫了眼上面的数字,愣住了。   她低头仔细的数了数,一共有一万块钱。   顾槿依:“......”我有一个一夜暴富的想法... 第15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煜祺的错觉,经历了许楠和房东大叔两件事之后,小老板的气色越来越好。不仅皮肤细腻了许多,就连身材也渐渐玲珑有致起来。   林煜祺侧过头,盯着她厚重的刘海,“老板,你啥时候有空,我找人给你剪个头发吧?你刘海这么长,做起事来也碍事啊。”   剪头发?顾槿依甩了下刘海,厚重的齐刘海在空中滑过一道圆弧最后落在她脸颊上。   “好像是有点碍事。”   说完,她吹了一口气,将头发吹到两遍,露出光洁的额头。   鹅黄色的吊灯散发出淡淡星光洒在她肩上,没了厚重的刘海,藏在下方琥珀色的双眸显现出来,如一弯清澈的泉水倒映出他的身形。   林煜祺忍不住看呆了。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清澈的眸子,不染杂质,不谙世事。   他伸出手,朝她的方向抓去。还没碰到她的衣角,就被一巴掌拍下去。   “干什么?”   听到小老板的询问,林煜祺渐渐回过神来。   他脸颊闪过一抹红晕,“没什么,没什么。”   顾槿依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扔给他一块抹布,“你怎么还不走?”   “去哪?”林煜祺很自然的接过抹布,擦起玻璃门。   “回家。”   “不着急,我打算这个暑假在你店里打工。”   他话音刚落,刚打算去后厨的顾槿依差点没崴了脚。   “你?”   顾槿依转过头,看着他一身名贵衣物,拧着眉“不要,我付不起工钱。”   林煜祺早就猜到她会这么说,扔掉抹布小跑过来,“别介,我不要钱,跟在你身边就行。”   不要钱?顾槿依奇怪的打量他一下,这公子哥是不是这俩天收到刺激太多神志不清了?   不过,有个免费劳动力留在店里能帮她不少忙。顾槿依思考下利弊最后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她本来以为他只是图个新鲜过不了几天就会自动退出,没想到林煜祺看起来虽然娇贵,可做起事来却很麻利。一下午的时间,他愣是没休息会,将店铺里里外外打扫个遍,就连屋顶的蜘蛛网都给打扫的干干净净。   顾槿依欣慰的看着干净的店铺,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杯波霸奶茶。   林煜祺道了声谢,大大的吸了一口。甜爽的奶茶配上软糯可口的波霸,幸福的喝上一口,   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浑身的疲劳一扫而光,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儿。   他仰头舒畅的感叹了一声,“老板,你这手艺越来越好了。”   林煜祺在沙发上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的点开电视。再喝上一口冰爽可口的奶茶,他觉得这世上没有比这更舒坦的事了。   电视里,一位长相十分俊美的男士正在接受采访。男子身材修长,整洁的西装下隐约显现出他紧实的肌肉。   采访的记者双目含春,眼睛更是盯着男人凸起的胸肌迟迟不肯移开。   女记者咽了咽口水,问道:“白先生,您刚拿到百花奖影帝,有什么想对粉丝说的吗?”   那位姓白的男士薄唇微微翘起,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摄像头,“我能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我的粉丝们,感谢大家对我的鼓励以及帮助。今后会更加努力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说完,他还对着镜头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明媚的双眸里流露着温柔,看得让人春心荡漾。   女记者双腿一软,那位姓白的男士连忙拉住她,说了声小心。   自己的偶像就在身边,还跟自己有了亲密接触,女记者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脸上的兴奋   溢于言表。   女记者压住心底的激动,带着自己的职业操守,问道:“那白先生,您近期有什么安排吗?”   白先生微微一笑,“近期要参加一档叫《劳动人民最光荣》的公益节目,这档节目采取实时直播的方式,最真实的反应社会上默默为我们付出的劳动人民们。到时候还请大家多多关注。”   女记者盯着偶像360度无死角的脸,狠狠的点着头。   她还没来得及再问一声,电视就被顾槿依啪的一声关掉了。   林煜祺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顾槿依一脸阴霾的盯着电视机,咬着后槽牙,“长得太丑了。”   她刚说完,坐在沙发的林煜祺冷不惊的呛到了,“丑?你说白韫榭丑?”   顾槿依冷哼一声,“怎么了?”   林煜祺还想为自家表哥狡辩一下,看到老板的脸色有点不对劲。他煽动嘴皮,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可能是大师的审美跟正常人不一样吧,他如是想着。   等他将奶茶喝个精光,店里还是冷冷清清,甚至连条狗都没从店门口路过过。   “老板,你生意一直这么差吗?”   顾槿依摆弄着手机,“这一年一直都这样。”   虽然有句老话叫酒香不怕巷子深,但现如今是个网络时代。小老板的手艺他是认可的,可没人推广知道的人又少,再加上一年前出了那种诡异事件,市里人多少还是对这条街有所忌讳。   没有广告地段也不好,这店能好的了才怪了。   林煜祺作为奶茶店的新人,心底涌出一份责任感。   他眼珠一转,拍了拍胸脯,“老板,你放心。打广告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看他说的十分激动,吐沫星子都喷了出来。顾槿依瞥了他一眼,“你打算怎么做广告?”   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林煜祺仔细想了想。   这条街上不单单奶茶店效益不好,整个街道生意都十分惨淡。为了吸引顾客,想必之前的店家们没少想招,可单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些主意怕是不行。   既然,一般的推广不起作用,那就只能想想一些出其不意的招。   林煜祺皱着眉头,表情有些为难。突然余光不经意扫过电视,林煜祺心底冒出一个计划。   他嘿嘿一笑,“我有法子了。”   顾槿依一愣,有些好奇,“哦?什么法子?”   在她印象里,原主为了打广告不惜抛重金。最后不仅收益甚微连房子也抵押进去,不得不住在店里。   林煜祺看向电视神秘的笑了笑。   表哥,为了以后能继续喝到小老板做的奶茶,只能委屈你几个月了,他暗搓搓的想着。 第16章   夏夜,月光似薄纱一般笼罩着大地。暗黄色的路灯照耀着路边的柳树,婆娑的树影随风舞动,树下的妇人们三两成群,摇着手中的蒲扇闲扯着家常。   刘伽辰拉着行李箱,漫步在河边的小路上。   这一次回老家,他谁都没告诉。这事说来也奇怪,几日前死去多年的奶奶竟托梦给他,说什么天神下凡,速回老家祈福。   奶奶生前就喜欢拜佛占卜,家里还专门设有神饲供她日常拜佛念经。刘伽辰打小就是在奶奶的念佛声中长大,对佛经倒也是略知一二。   他站在河边的石凳前,望着潺潺的湖水,想起儿时奶奶的照顾。   既然奶奶想让他回老家一趟,作为子孙理应满足她的心愿。   刘伽辰摸了摸儿时奶奶从庙里求来的观音玉佛,这个玉佛陪伴他十几年。当初一人在外打拼,每当遇到困境挫折,只要摸一摸玉佛就好像奶奶给了他力量,帮他一次又一次的化险为夷。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现如今也混出来一点名堂。只是近几个月,诸事不顺,扰的他有些心烦。   他摸了摸温润的玉佛,嘀咕道:“总不能遇到什么事都指望玉佛吧。”   感叹一声后,刘伽辰拉着行李箱朝着松阳路走去。   在他背后清澈的河水中闪过一道暗影,随着他每走一步,地上都留下一则水渍。   他一路上拦了好几辆出租车,司机师傅一听是去松阳路,二话不说摇上车窗只留给他一脸尾气。   尝试几次无果,刘伽辰认命的拉着行李箱,朝着街口走去。   好在火车站离松阳路不算很远,他走了十来分钟终于到了地方。   刚踏入街道,一阵凉爽的晚风吹过,将他身上的衣服吹得鼓鼓的。刘伽辰抹去额头上的汗,舒坦的享受着晚风。   正当他享受着凉爽的晚风时,肩膀一沉,他转过身看清来人。   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奶奶仰着头对他微笑着,看着老人熟悉的微笑,他恍惚中仿佛看到奶奶的身影。   “您有何事?”他站在一旁,带着微笑。   “没什么,年纪大了,出来溜溜弯。”老年人指了指肿胀发紫的脚踝,“这不,一不小心崴了一脚,走不动路了。”   刘伽辰低下头看着她的脚踝,老奶奶皮肤松弛,脚踝处鼓起一个大包。紫红色的脓包还在时不时往外流脓。   他拧着眉,“奶奶,你这伤的还挺重的,得去医院了。”   老奶奶和善的笑了笑,“不碍事,不碍事。小伙子你受累把我背回家就行。”   看着老人家一脸坚决,刘伽辰也不好多说什么。他点点头,弯下腰将老奶奶背起来。   眼前这老年人看着骨瘦如柴没想到还挺沉,他费力的将老年人背起,准备一手扶着她一手拉着行李箱。   他手还没碰到行李箱,背上的老奶奶说道:“先放在哪吧,这条街不会有人偷东西的。”   刘伽辰笑了笑,“这条街的治安这么好吗?”   背上的老人一愣,“你是外地来的吧?”   “也不能算是,我老家是这的,在外面上班而已。”   说完,他又将老奶奶向上颠了颠。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身上的衣物所致,他总觉得背上的人滑溜溜的,有点掌握不住。   “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外面遛弯啊?”   “饿了,出来看看有没有东西吃。”   饿了?刘伽辰愣了愣,心想可能是老年人的子孙不孝顺,不赡养老人。   一想到背上的老人跟自己死去的奶奶很像,刘伽辰心底涌出一团怒火,“您这么大岁数也敢让您一个人出来散步”   他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商铺。现在是晚上九点钟,附近的商铺关门的很早,只有街口最里面的一家奶茶店还有开着灯。   他将背上的老人往上抬了抬,把箱子放在路边的一盏路灯下。双手拖住老人的腿,慢慢朝着那家奶茶店走去。   老人笑了笑,“他们都不知道。”   “您是自己偷跑出来的?”他问道。   “那可不,要是让他们知道就不得了了。”   “不得了?”   刘伽辰十分奇怪,心想可能是老年人年纪大了,事情记不清楚了。   “您家里有几口人啊?”   “数不清。”   刘伽辰皱着眉头,越发觉得奇怪。   “小伙子,你命不错啊?”   “命不错?”   “是啊,你身上很香,香的我都要流口水了。”   老人家话一说完,他就感觉脖颈处一凉,一股粘腻的水渍从他脖子处往下流淌。   刘伽辰被这粘腻的触感恶心的抖了抖,心里越发觉得这个老年人不对劲。   他心里起了疑心,走到下一个路灯下时,停住了脚步。   借着昏暗的路灯,他瞄了眼脚下的影子。等看清影子时,他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路灯下只有他一身的身影,他双手向后托着,身子前倾,背上空空什么也没有。看到这一幕,刘伽辰冒了一身冷汗。   他微微低下头,看着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的手臂。那手臂上的皮肤皱皱巴巴,像是长时间被水泡皱般,曲曲折折的挂在筋骨上。发白的皮肤被路灯照的冒出一丝青光,看起来就像是潮湿处长得青苔。   刘伽辰咽了咽口水,不敢轻举妄动。   “小伙子,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背上突然传来清冷的声音,刘伽辰回过神来,忍住好奇心没有向后看去。   冰冷的手擦去他额头上的汗,刺骨的寒意让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我太沉了吗?”   刘伽辰抖着腿,“对,沉的跟猪一样!”   话刚说完,他双手一撒,将背上的人狠狠往地上摔去。   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背上的根本不是什么老奶奶。   只听哗啦一声,像是一盆水从高空洒下四溅开来。   刘伽辰好奇的边跑边朝身后看去,那盏路灯下留着一滩水渍,青色的水面上还飘着一副白森森的人皮。   这渗人的一幕看的让人头皮发麻,刘伽辰低骂一声,快速向前跑去。   身后的一滩水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聚拢,“嘿嘿,被你发现了,可惜知道的人都得死。”   听到这句话,刘伽辰跌跌撞撞拼了命的朝前面奔去。   前方不远处的奶茶店散发着淡淡乳黄色的光芒,打在身上暖洋洋的。刘伽辰来不及思考,在身后水鬼将要抓住他脚踝的一瞬间,撞向奶茶店的玻璃门。   “哄——”   顾槿依:“......”   她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陌生男子,以及碎了一地玻璃渣。   默默掏出计算机,噼里啪啦按了一通。   清丽的计算机女声播报着:“238*4=952”   顾槿依勾了勾嘴角,“看你是新顾客的份上,抹去个零头。付我950元就好了。” 第17章   “嗝——”   顾槿依揉了揉肚皮,又消化了一只水鬼的怨里,她现在的灵力基本已回复三成。   她抬起手悬空一抓,一支刻着梵文的金色大弓凭空出现在她的手上。   顾槿依充满怜爱的抚摸着自己的宝贝,“我的雕啊,我终于能把你唤出来了。”   “快来,让妈妈亲亲~”   而一旁躺在地上的刘伽辰只觉得浑身酸痛,他难受的□□一声,渐渐睁开眼睛。   这是一家装潢很温馨的小店,鹅黄色的灯光轻轻照耀着他。店里栽了许多盆栽,仔细闻一闻还能闻到樱花的味道,墙壁上还挂着许多木制相框,整体看上去可以感觉到店主是个很有品位的人。   刘伽辰听到声音,朝着柜台看去。   只见顶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齐刘海女生正...正不停亲吻着一个金色大弓。   顾槿依:“我的雕啊,妈妈好想你。”   刘伽辰:“......”   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刘伽辰轻咳一声,示意自己已经醒来。   一门心思都扑在自己宝贝上,顾槿依双颊微微一红,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恢复成以往的高冷形象。   她之所以这么兴奋,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有了法宝吸收灵力就会事半功倍,这样离她飞升就更快了一步。   顾槿依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砸坏玻璃门,记得赔我952元,看你是新客户的份上给你抹个零,给我950元就行。”   刘伽辰刚想起来,酸软的肌肉刺痛着他的神经。肩上就像背了一座山,沉的让他直不起腰。   看到他在地上挣扎着挺不起身子,顾槿依走上前一把拉起他。   她将他抚到沙发上,正准备掀开他的衣物,看看他的肩膀。   “你...你干什么?”刘伽辰一脸惊恐。   顾槿依白了他一眼,“你今年40多了吧?”   刘伽辰点点头。   “都四十多了,你还怕什么?”   刘伽辰依旧压着衣角,还是不让她掀开看看。   顾槿依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觉得身子很沉,站不起来?”   “你之前背了水鬼,身上阴气过重,我得掀开你的衣服看看情况。”   水鬼?刘伽辰打了一个寒颤,想起之前背上那位老奶奶。   那个老奶奶皮肤滑腻,而且当时丢下她时还能听到水声,原来她是个水鬼?   刘伽辰不再抗拒,渐渐松掉手上的力气。   虽然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给自己看肩膀。都四十多还没老婆的刘伽辰顿时红了脸。   “这里疼吗?”顾槿依摁了摁肩膀上的一个穴位。   他呼痛的点点头。   知道阴气伏在哪里,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顾槿依松开他的衣服,走回柜台。   刘伽辰依偎在沙发的角落里,抿着嘴红着脸,俨然一副被上了却没给钱的娇羞模样。   顾槿依奇怪的拧着眉,心里忍不住感慨这凡人的脑回路到底是神奇。看个伤势还害羞?   她啧啧称奇,拿起一个纸杯开始制作奶茶。   煮茶,放奶油和红豆,画阵法一顿操作一气呵成,短短几分钟一杯金光灿灿的红豆奶茶就做好了。   顾槿依端起奶茶插了根吸管,端到他面前。   “喝了它。”   刘伽辰警惕的看着她又看看奶茶,犹豫的说了句,“我不喜欢喝甜的饮料。”   他话音未落,顾槿依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一只手强硬的灌着奶茶。   香甜可口的奶茶一下肚,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有所缓解。奶茶喝了大半,他只觉得浑身暖和起来,神经也很放松,整个人像是坐在云端飘乎乎的十分安心。   感受到店主的好意,刘伽辰接过奶茶自己捧着喝了起来。   可能是晚饭还没吃,他快速的喝完一杯。砸了砸嘴巴,意犹未尽。   他挠着头,尴尬的笑了笑,“老...老板,我想...再来一杯。”   “你不是不喜欢喝甜的吗?”   “现在喜欢喝了。”   顾槿依:“......”   多喝一杯就多一杯的钱,她虽然已经成为了万元户,可凭借原主的记忆,这一万块钱进几次货也就没了。   她冷淡的说了声,“等着。”   趁着店主做奶茶的功夫,刘伽辰站了起来走几步。说来也神奇,刚刚还浑身酸痛,身上像压了重物根本站不起来。这一杯奶茶下肚,浑身轻松了许多不说,还涌出很多力气,现在让他去跑个马拉松都不在话下。   想想今晚的机遇,刘伽辰脑海里突然冒出奶奶的托梦,“天神下凡,速回老家祈福。”   这么一理,他瞪大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   “老...老板,你...”   他支支吾吾说了半天,愣是让人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我怎么了?”   刘伽辰捂着嘴巴,不知该怎么说。   “我进店前那只水鬼...去哪了?”   顾槿依指了指他的肚子,“你喝了。”   刘伽辰:“......”   他有些紧张,“喝了?!”   顾槿依将做好的奶茶放到柜台上,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那只水鬼我收了,怨气变成我的灵力。为了解你身上的阴气我在奶茶里放了一些灵力,这么一算可不就是你喝了。”   听完她的解释,刘伽辰捂着嘴巴不知该吐不该吐。   等他缓了片刻,最终还是端起奶茶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店主,你会收鬼啊?”   顾槿依按着计算机,点点头,“可以这么说吧。”   想她一堂堂上古女巫竟流落凡间开奶茶店收鬼,到底是道德沦丧还是人性的缺失?曾经辉煌的岁月一去不复返,顾槿依感慨道:“真的是人生艰难啊。”   虽然不懂店主的意思,可刘伽辰还是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   “老板,别难受。人生本来就很艰难,我最近也一堆倒霉事,你看看今晚不还招了一只水鬼。”   刘伽辰将杯子放到桌子上,“老板,既然你懂捉鬼之术,那你能帮我看看,为什么那只水鬼说我很香?”   很香?顾槿依想了想,食指点在他的眉心。   她将灵力探入他的神识中,“想不到你竟然是个阴命格。”   “阴命格?”   “人生下来阴阳是平衡的,但总有些人会失衡。”她撑着下巴,“按理说你这命格应该很招鬼才是,怎么看你这样子倒像是第一次见鬼?”   听完她的解释,刘伽辰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他想起来小时候奶奶的叮嘱。   “乖辰辰,这玉佛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摘,摘了就不灵了。”   他再仔细想想,好像每次奶奶在拜佛诵经前都会先喊自己的名字。   刘伽辰哆嗦一下,“大师,会不会跟我奶奶给我的玉佛有关?”   不知为何,他不用思考直接就喊她为大师。   顾槿依接过玉佛,颠了颠,“原来是这样。”   “你这玉佛确实帮你挡了不少灾,可惜啊....”   听完她前半句话他刚要放松下来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上,“可惜什么?”   “可惜,这玉佛快要没作用了。”   联想到近期遇到的怪事,刘伽辰心底一惊,“那...那大师可有什么办法让它恢复功效吗?”   还没等她回话,刘伽辰掏出钱包,取出一叠红票票,“大师,我手上只有两千块钱的现金,等我明天一早去银行取款再给您。”   顾槿依愣了愣,怎么感觉这种来钱方式比做奶茶要快的多?   只见她微微抬手,桌上的奶茶杯中飘起一滴水滴。她手一翻,一缕金色细如丝线的灵力缓缓渡入水滴中。   不到一分钟,哪滴水珠猛地散发出刺眼的金光,将小店瞬间照亮。   随着店主的动作,水珠被慢慢放入玉佛中。碧绿的翡翠玉佛佛光一现,散发着阵阵暖意。   刘伽辰将玉佛挂在脖间,对着顾槿依鞠了一个躬,“多谢大师相助。”   她摆了摆手说打了个哈欠。   “行了,要没什么事我得关门休息了。”   知道她这是下逐客令的意思,刘伽辰挪动下脚步,苦笑一声,“那个...”   “嗯?”   “您...您能收留我一晚吗?”他指了指沙发,“我睡沙发就行,晚上也不打呼不会吵醒您的。”   顾槿依脸一黑,没有说话。   怎么一个个都喜欢睡在她店铺里?这都什么毛病?   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刘伽辰贴着笑,“这么晚了我一个大男人出去太危险...您看...”   顾槿依:“.......”头次听说男人晚上出去危险的...   “您放心,绝不打扰您。一千块钱一晚,明天取了钱就给您!”   她刚想逐客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在金钱的银威下点了点头。   为了感谢店主的收留之恩,刘伽辰很自觉地担当起店内小二的工作,拖地,抹桌子,倒垃圾全都包圆了。她欣慰的看着忙做一团的中年大叔,隐约觉得自己又有了个员工的错觉。   等两人收拾好,顾槿依躺在二楼的软卧上,心里认真盘算着开个旅馆的可行性。   刚吸收完一个水鬼的怨气有些疲劳,她打了一个饱嗝就这样想着想着睡着了。   ..............................   一晚上睡得很香甜,直到早上六七点。一阵哗啦的卷帘门掀开的声音响起。   一声浑厚的男高音咆哮道:“小老板,你从哪捡来的野男人?!” 第18章 (一更)   林煜祺将早饭扔到桌子上,一脸愤怒像是发现自己老婆出轨撸起袖子想要跟她理论一番的架势。   “他还睡在我的沙发上?!”   顾槿依:“......”什么时候这变成你的沙发了?   他抬眼扫视陌生男士,“没想到啊,没想到。”   “没想到啥?”她有些懵。   “没想到老板你喜欢老腊肉?”   被点名的·老腊肉·刘伽辰插话道:“你误会了,昨晚店主帮我驱鬼,天色太晚就留在店里住了一晚。”   驱鬼?林煜祺想到前段时间的校花许楠事件,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你...你也遇到鬼了?”   刘伽辰点了点头,但并不想再回忆起昨晚的事情。   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片递了过去,“这是我的名片。”   林煜祺同情的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过名片。   等仔细看清名片上的内容,林煜祺控制不住的弯起嘴角。   “您...您是刘伽辰导演?”   “是我。”   林煜祺一把拉过椅子,将人按在座椅上,“导...导演好,我说话不过脑子,您别介意。”   不知道为何他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刘伽辰拧着眉不明所以的凝视着他。   一旁同样很奇怪的顾槿依问了句,“你今天被鬼附身了?”   林煜祺瞪了她一眼,“你先别说话。”   顾槿依:“......”小伙子胆子变大了,还敢瞪我?   林煜祺搓着手,满脸笑容,“刘导,听说您最近在导《劳动人民最光荣》,我也不跟你绕弯子,就是您下家店能不能选小老板的奶茶店?”   “奶茶店?”   《劳动人民最光荣》这档公益节目是邀请当红明星下到市井中去,体验劳动人民的辛酸疾苦,感受生活百态从而起到推广作用。   “没错,我之前有看新闻,您好像也是咱们当地人。不过现在您定居首都,咱们市近几年发生的一些传闻你恐怕有所不知,这条街曾经出了八条命案。”他翻出手机找到当时的新闻报道,“现在整条街都没什么人敢来,你也看到了附近的店铺关的关,倒得倒。”   “你是想让我帮松阳路打广告?”   刘伽辰在娱乐圈打滚多年,看人识事早就成必备技能。   “没错,咱们节目的宗旨不就是帮助劳动人民嘛。”   刘伽辰一手翻着新闻,一手轻叩着桌子。   “这条街生意冷淡有多长时间了?”   “一年了。”在一旁一直插不上话的顾槿依开了口。   “这一年店主你都怎么熬的?”   顾槿依耸耸肩,“就这样熬呗。”   刘伽辰坐在店里一上午,也发现了店内生意很冷清这个现象。他站起身子,“如果你说的属实,我会考虑下的。现在我先去考察一下情况,顺便取个钱。”   送走了刘导演,林煜祺凑到她跟前,“老板,你们昨晚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今早进来咱家的门都给卸了?”   顾槿依持着汤匙不停搅拌着锅里的红茶,这做奶茶其实有很多讲究。茶叶从挑选,熬制,过滤每一个步骤都得仔细对待,尤其在煮红茶的时候更是得片刻离不开人。   她抬眼看了眼门口,“那个导演撞的。”   “撞得?”   顾槿依耐着性子将昨晚的情况讲了一遍。   林煜祺长着嘴巴,“小老板,你待会帮我做十杯奶茶。”   “又开聚会?”   “不是,我要放在车里辟邪。”   顾槿依:“......”   忙完店里的事,林煜祺放下手中的拖把,“小老板,我去进货了。”   顾槿依点了点头,十分肉疼的从收银台里抽出五百元大钞递给他。   “没事,老板。我有钱。”   “拿着。”   顾槿依恋恋不舍的看了眼钞票,塞到他怀里。   林煜祺也很清楚她的脾气,没有再推脱而是拿着钱灿烂一笑,“那行,我先去了。”   “嗯。”   他前脚刚踏出店门没多久,后面就来了一群光着膀子的大汉大摇大摆的走进店里。   这群大汉裸着上身,上半身还纹着扎牙舞爪的刺青,看上去像是一条条青龙。其中一个光头大汉摇着肩膀,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老板,给我们做五杯奶茶你们这最好喝的奶茶。”   他双臂搭在沙发靠背上,脸上还带着副墨镜拽拽的看着她。   顾槿依没有在意大汉的表情,而是盯着他身上的刺青皱了皱眉头。   差距到她的目光,在做的一群大汉显摆似的抖了抖肩。黝黑油腻的肥肉随着抖动晃了几下,顾槿依收回眼光,难受的揉了揉太阳穴。   “要加冰吗?”   “要。”   顾槿依下了单,取了纸杯开始制作。五分钟后,她递上奶茶。   五位大汉中有个黄毛喝一口,惊喜的挑了挑眉,“呦,没想到还挺好喝。”他走上前,冲着她挤挤眼,“老板,你这手艺不错啊。”   光头大汉敲了敲桌子,黄毛立马闭了嘴回去坐好。   “一共五十元,现金还是晋付包?”   光头啪的一下将桌上奶茶挥到地上,“一杯十块钱,你这是抢钱啊。”   带着乌龙茶香的奶茶四溅开来,刚拖好的地又脏了。   黄毛指了指鞋上的污渍,“老板,你把我阿迪鞋弄脏了,得赔啊。不过,给个一千块干洗钱。”   顾槿依挑了挑眉,看着站起来一脸不善的五位大汉,“是我弄洒的吗?”   黄毛身后的一个爆炸头举起拳头砰的一声锤向桌面,“就是你,我们都看见了。”   “没错,就是你洒的,赔钱!”   顾槿依冷哼一声,原来这群人根本不是来喝茶的,而是来碰瓷的。   “要是我说没钱会怎样?”   “没钱?把收银台打开,我看下。”   顾槿依双手环胸,根本没有要打开收银台的意思。   黄毛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小老板,我劝你乖乖听话,把钱交出来。”他晃了晃身上的纹身,“这条街什么情况你也知道,这里连警局都不待管的。而且你这笔钱也相当是一份保护费。”   “保护费?保护什么?”   “当然是保护你店不受鬼的侵扰了!你不知道?松阳路一到晚上可是要闹鬼的!”   “哦,那你们为什么不晚上再来收,要是真遇到什么也好当场解决了。”   黄毛脸色一变,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光头大汉沉着脸走到柜台前,凶狠的看着她,“哪来这么多废话,我想什么时候收就什么时候收,快赔钱。”   “没错,快赔钱!”   顾槿依冷笑一声,“没钱。”   六人面面相视,谁都没有说句话。五个大汉将她团团围住,凶神恶煞的盯着她。如果眼光能喷火的话,恐怕她现在早就被烧成灰了。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就在她还以为他们要动手时,门口的风铃叮铃当当响个不停。   “你们在干什么?”   刘伽辰从大门外跑进来,手里还领着好几个礼盒。   “你又从哪冒出来的?”   黄毛挺了挺胸,露出胸前的青龙纹身。   “他们说我奶茶价格不合理。”顾槿依指着光头大汉轻笑一声。   “不合理?”   刘伽辰放下礼盒,掏出钱包,“是有点不合理。”   他话还没说完,身边的几位大汉纷纷接过话茬。   “就是,就是。”   “十块钱一杯太贵了。”   “你这就是家黑店。”   刘伽辰取出一叠红钞,“十块一杯太便宜了,怎么也得一千一杯。”他指着菜单上的一项,“老板,帮我做一杯布丁奶茶。”   大汉们:“......”这人怕是失了智... 第19章 (二更)   光头大汉的双眼直勾勾的看向那叠红钞,对着身边的小弟们挤了下眼睛。   黄毛立刻领会,“大哥,既然老板没钱,那你要不要...”他从口袋里掏出水果刀比划几下。   刘伽辰瞟了他一眼,“为什么要给你钱?”   “她把我鞋弄脏了。”黄毛抬起脚。   “不是我洒的。”顾槿依指向光头大汉,“他洒的。”   光头大汉乐了,“老板,我都没碰到奶茶呢。不信你问问我身边的小弟。”   “对对对,不是老大洒的。”   “就是老板洒的。”   身边的一群杀马特小弟脸上带着坏笑,一口咬死就是她洒的。   顾槿依懒得解释,眨眼的功法唤出大雕。几人还没回过神来,只看见店里金光一闪,她手上就多了一把金灿灿的大弓。   黄毛揉了揉眼睛,“这弓是啥时候出现的?”   众人一脸懵逼,面面相觑。   几人还在大眼瞪小眼时,顾槿依取出一根吸管,将弓拉满。   只听嗖的一声,一阵疾风吹动众人发梢,门口刚装好的玻璃门轰然倒塌。   离玻璃门最近的爆炸头小弟只觉得脸颊一疼,还没回过神来,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噼里啪啦落在他脚边。   黄毛:“......”心凉凉   光头:“......”心慌慌   刘伽辰:“......”不愧是大师   顾槿依:“......”心好痛,一千块钱又没了...   黄毛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咽了咽口水,“老板,这是一百块钱。我妈喊我回家吃饭,我先走了。”   光头:“这...这次饶了..饶了你。”   不给她回话的机会,众人迅速散去。顷刻间,店里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林煜祺扛着茶包从外面进来,“咦?老板,这门怎么又碎了?”   刘伽辰看着她铁青的脸,小声说道:“老板砸的。”   “小老板砸的?”他脸上写着不可思议。   顾槿依黑着脸,拉开收银台重新数了遍里面的钱。   “对了,刘导,之前跟你说的那个节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刘伽辰笑了笑,“我考察了一下,你说的情况属实。这样吧,明天我会送过来一份合同,咱们把合同签了之后,下个星期开拍。”   一听有了宣传,林煜祺笑的十分灿烂,“行。”   刘伽辰导演将礼盒放在柜台上,“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感谢老板昨天相助之恩。”   林煜祺看了眼还在算钱的顾槿依,接过礼盒,“那行,我先帮老板收着。”   “刘导,这第二季人选都有哪些啊?”   “第二季暂定的人员是白韫榭,王欣欣,田皓,朱研。”   顾槿依听到熟悉的人名,抬起头问了句,“白韫榭?这个人名好耳熟。”   “小老板,就那天咱们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个明星。”   经过他的提醒,顾槿依想起前几天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个桃花眼明星,脸色一沉,周围的气压都低沉起来。   林煜祺连忙上前,按住她的手,“小老板,咱们可没多少存款了。”   顾槿依脸色缓了缓,小声问了句:“做节目有钱吗?”   他贴耳道:“不仅有钱,有了宣传后,咱们能赚更多的钱。”   刚浪费了一千块钱的顾槿依沉痛的点了点头。   .................................................   事情一谈妥,接下来的安排就很顺利。   刘伽辰导演安排速度很快,一个星期后,带着一群人马来到奶茶店。   根本不需要她动手,副导演小李就已经安排好人员,将店铺里里外外全装上摄像头。光小小的柜台就已经装了七八个。   因为《劳动人民最光荣》这档公益节目采取的是即时直播的新形式,全程无人员跟拍,只有出外景是才会有少量的摄影师跟拍。   这种拍摄方式能最大化展现劳动人民的生活方式,不仅对她是一种考验,更对明星也是一种考验。   小李站在店门口,“速度快点,明天就要开拍了。摄像头都检查过了吗?”   “检查过了。”   “每个角度都得拍到?”   “您放心,都安排妥当了。”   小刘点点头,正想跟进下一个项目。身后传来高跟鞋的清脆声响,他转过头看清来人。   “这不是咱们当红流量小花王欣欣嘛,来来来,到店里坐,外头晒。”   他前面站着的是一位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她双目含春,粉唇嘟嘟,一身白色连衣裙将她凹凸有致的身姿展现出来。   王欣欣拧着秀气的眉毛,“李副导,就这么个小店?”   她十分嫌弃的打量下这间小小的店铺,伸出纤纤细手抹了下桌面。   小李弓着腰,对着她身后的助手示意了一下,“咱们这是一档公益节目,重在体验人民群众的劳动日常,条件不能太好。”   助手心领神会,扶着她贴耳小声说了句,“欣欣,咱们在车上怎么说的?”   在来的路上,助手就叮嘱过。她一当红影星来参加公益节目,表面上是为了宣传公益,实际上是趁着这次机会找机会跟白影帝绑个cp,就算绑不成也能蹭蹭热度。   要知道,现在娱乐圈拼的可不是演技而是流量。   一想到原本的目的,王欣欣看了眼小李笑了笑,没再挑刺而是坐到沙发上看着剧本。   “老板,咱们不理他。”林煜祺站在一旁小声说道。   顾槿依摇了摇手并不在意,转过头盯着他“我没参加过综艺,具体该怎么做?”   为了在节目里留个好形象,林煜祺特地拉着她剪去那层厚重的刘海。   没了刘海的掩盖,露出了那双清澈无害的琥珀色双眸。林煜祺看着她精致小巧的脸颊有些愣神,毕竟他还不习惯被小老板这样直勾勾的盯着。   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小老板越变越漂亮。最几日不仅皮肤变好,就连五官也越来越精致,照这个速度,小老板都能去娱乐圈当明星了。   林煜祺摇了摇头,不对,就以小老板现在的颜值也能去娱乐圈发展发展。   “没事,你就按照之前的开店的流程做下去。拍摄这几天客流量可能会有点增多,会有点忙。”   顾槿依认真听着他的每一句话,“这没事,客人多了,赚的钱也多。”   听到她的回话,林煜祺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小老板真的是个实打实的小财迷。   他正想再叮嘱几句,听到笑声的王欣欣转过头来,“林少?”   “你怎么会在这?”   林煜祺微笑着客套道:“我是这家店老板的经纪人。”   王欣欣:“就这小破店还需要经纪人?”   她话音未落,林煜祺连忙低头看着小老板的脸色,发现她并没放在心上时舒了一口气。   冷着脸说道:“店铺虽小,可五脏俱全。”   就在两人聊天过程中,店外面又走进来一男一女。   根据之前刘导的提示,看样子这位染着亚麻色短发的男子应该就是最近爆红的歌星——田皓。而他身旁长相十分甜美的应该就是新晋小花——朱研。   人来的差不多要齐了,李副导问着场控,“白影帝呢?还没来吗?”   场控看了看手表,“应该快了吧。”   他刚说完没多久,挂在玻璃门上的风铃轻轻响起。   一股淡淡的香味飘入众人的鼻间,顾槿依皱起眉头觉得这股味道很熟悉。这时,门口响起一声轻柔的嗓音。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来晚了。” 第20章 (一更)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撩起门帘。顾槿依朝声音处望去,一位穿着黑色运动服的男子走进店里。   他鼻梁挺拔,薄唇微启,嘴角还带着淡淡的微笑。不同于黄种人黑色的瞳孔,他的眼眸深处散发着幽暗的灰色光芒,单看这张脸给人亦正亦邪的既视感。   顾槿依轻啧几声,这颜值果然不愧被粉丝成为师奶杀手。   笑起来的时候人畜无害如沐春风,可冷着脸的时候又给人一种冷漠邪魅的错觉。   林煜祺走上前,“表哥。”   白韫榭朝里面望了望,看到熟人轻轻点了几下头。从始至终都没朝她的方向看去,仿佛她就是个透明人。   “哎呀,不打紧。今天周五路上堵是应该的。”李副导笑的很是灿烂,满是褶子的脸上俨然笑出一朵花来。   王欣欣也不甘示弱,拉低领口娇滴滴的走上前,“阿榭,等下帮我对下台词好吗?下个戏的台词我总是说不好,要是你能帮我一下那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她将手抚在他的胳膊上,一双杏眼里写满了渴望。   白韫榭依旧是温和的笑着,好像世间万物都能温柔待之一般。可顾槿依却不这么觉得,他看似温和的表情下却隐藏着冷漠与疏离,就连那双如明月般皎洁明亮的双眼也盖着一层薄纱,谁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好的,但我们先把这档节目做完再说。”   王欣欣好像猜到他会这么说,捂着嘴笑了下欲羞还迎的轻锤了他的肩膀。   李副导见人来齐,将大家召集在柜台前。   他微笑着说道:“接下来的三个月你们五个人得完成十万元的营业额。”   十万元的营业额?顾槿依拧着眉在心底默默算了下。就按一个月三十天的时长,三个月就是九十天,平均下来一天就得一千多的营业额。核算下奶茶的均价,每天得买出一百多杯才能完成任务。   “大家也知道我们这是档公益节目,旨在体验各个岗位的劳动人民的生活日常。当然,各位都是顶级流量的当红明星,所以这三个月大家不能利用自己的流量来进行宣传,直播时后台会抹去店名以及地址。”   “具体的工作安排明天店主会告诉你们。”   歌星田浩爽朗的笑了笑,“十万的营业额还不好做吗?让白哥出去发个传单,别说三个月十万了,一个星期就够了。”   小李早就知道他们会这样说,神秘的笑了笑,“店里有客人时,除了老板其余每位嘉宾都要在外貌上做点掩饰,如果要出去发传单也必须得穿着卡通服。”   王欣欣双手环在胸前,“李副导,现在可是夏天,穿着卡通服出去发传单那可是要中暑的。”   小李摇了摇手,“这我们当然知道,既然发传单这种宣传方式没法进行,咱们可以换别的不是?至于怎么做还得看大家的了。”   “您这是给我们挖了个坑啊?”   “嘿嘿,咱这毕竟是档节目,得考虑播放量啊。”   李副导还叮嘱了几句,场控从外面跑过来贴在他的耳边。   “行,今天就是带大家熟悉下场地,走下流程。设备已经安装好了,酒店也已经安排好了,各位随我一同回酒店休息吧。明早七点半在店里集合,到时准时开拍。”   流程走的差不多,明星们的助手们纷纷走进屋接大家回酒店。   王欣欣跟她的助理走在最后面,在经过白韫榭的身旁停下了脚。   “阿榭,你跟我坐一辆车吧,咱俩在车上还能探讨下剧本。”   《劳动人民最光荣》这档公益节目自打开播以来,收视一直不错。各大媒体们一听说要拍第二季,从选角到选址网上讨论的是沸沸扬扬。狗仔们早就蹲在酒店附近找着角落盼望着能挖出来什么猛料。   白韫榭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他身后的资深经纪人赵姐笑着站出来。   “王小姐,今个儿真是太不巧了。很久没来临水市了,林老爷子赏脸邀我们去他府上吃顿饭。”   一旁的林煜祺也跟着点头,“是啊,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可不得好好吃顿饭叙叙旧。”   王欣欣低着头笑了笑,伸手拂去额头上的碎发。   “这样啊,那真是太不巧了。”   她用手挡在侧脸,看了眼旁边的助手。   “这么一算,咱们也好久没跟林老爷子吃过饭了,上次见面好像是一年前。这么长时间没见,不去问好显得我们怪不懂礼数的。”助手微笑对林煜祺说道,“这样吧您要是方便,能否再多添两双筷子?”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的赵姐当然知道两人的小心思,她压住心头的怒火,“这恐怕有点不方便吧?”   “哪有,也就多双筷子的事。”   赵姐表情有些绑不住了,一旁的林煜祺了然的开了口,“爷爷办的是家宴,王小姐还是下次吧。”   林煜祺都开口了,王欣欣再厚的脸皮也顶不住。不过来日方长,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也不急在一时。   王欣欣勾了勾嘴角,“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聚会了,就先行回酒店了。”   她戴上墨镜,身旁的助手连忙撑起伞扶着她走出店铺。   装摄像头开会弄了一下午,她们二人出去都已经到了傍晚。   夕阳散发着余光,给整个松阳路都镀了层金光。   王欣欣站在路边一手撑着伞,助手站在几米开外的豪车旁。夕阳照射在两人肩上,将二人的影子越拉越长,渐渐的交融在一起。   奶茶店里的顾槿依兴趣欠缺的打了个哈欠,之前他们几人的对话她一点都不感兴趣。接下来的三个月她也没打算能跟这群娇生惯养的艺人们处好关系,反正她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只要不妨碍赚钱,他们怎么折腾都行。   她慵懒的抬起眼皮,看了看门外的二人。猛地,睁大双眼,手不自觉的摩挲着下巴。   顾槿依在心里感慨了一声:她这是什么运气?   她望着门外的两人,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算个不停,以至于眼角都藏不住笑意。   林煜祺转过头,正巧看到她笑的跟只偷腥的猫儿一样。他忍不住的也跟着她笑了起来,“小老板,什么事这么开心?”   顾槿依一脸神秘的摇了摇头,“我又有种错觉。”   又是错觉?林煜祺瞬间联想到某些事情,脸色一僵,“什...什么错觉?”   她摸着光滑的下巴笑而不语。   林煜祺:“......”不知为何,他很方... 第21章 (二更)   “哇,终于等到开播了。”   “我家白白好帅啊!”   “天了噜,欣姐皮肤真的好。”   “田浩家的小迷妹前来报道。”   “没人表白研老婆吗?那我抱走了?”   “这奶茶店的老板看起来好小啊。”   早上八点,刘伽辰导演就已经打开店里所有的摄像头,全程360度无死角跟拍。随即屏幕上的弹幕不停的滚动起来,工作人员坐在隔壁的监控室内,李副导说道:“第二季的起始播放量看起来还不错。”   “现在只是刚开始,得留的住人才行。”   “这就得看店里人的本事了。”   奶茶店里,顾槿依跟王欣欣两人正在煮茶。   王欣欣穿着淡蓝色的纱裙,腰上系了个白围裙。她将长长头发盘起,露出细长精致的锁骨,整个人看上去优雅又贤惠。   “这是什么神仙颜值?”   “我家欣欣就是好看。”   “好想把老婆娶回家。”   不同于粉丝们的兴奋,顾槿依皱着眉冷漠的说了声,“煮茶的时候要不停的搅拌,这样煮出来的茶味道才能更浓郁,还有你明天可以不要涂气味这么重的香水吗?会影响茶香。”   王欣欣嘴角抽了抽,刚想发火一想到这是直播便忍住了。她肩膀一耸,表情很是愧疚,“老板,真是不好意思,我第一次做不是很会。”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   顾槿依面无表情的看向她。这些事她明明有写在员工手册里,难道她一直没看?   看她欲哭无泪的样子,不知道人还以为被人狠狠欺负了一番。   田皓从外头进货回来,夏天天气炎热,茶庄离店又远,他和白韫榭走了这趟出了不少汗。田皓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怎么了?”   虽然田皓的长相不如白韫榭那般人神共愤,但高挑的个头,笑起来时露出来的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倒也为他吸了不少粉。再加上他会作曲,创作的几首歌曲传唱度也很高,目前正在设立学霸才子这个人设。   王欣欣听到声音,看向来人。大大的杏眼里波光粼粼,看上去更加让人怜惜。   “没什么,老板告诉我怎么煮茶而已。”   她说完,还抽了张纸擦了擦眼角。   顾槿依揉了揉太阳穴,虽然知道艺人们上节目会一改往日的作风,但亲眼见识总归是不一样。   “茶煮坏了?”田皓放下货物,一滴汗水滑过他的脸颊与锁骨。他接过一杯白开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没事,不就一锅茶吗?再煮一桶就好了。”   看着俩人一唱一和,倒显得她有些斤斤计较。   顾槿依冷哼一声,她挑选的是当地上等红茶,价钱贵了几倍不说,而且存货也少。   她还想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喔喔作响。   原来是在隔壁监控室的林煜祺看直播间的弹幕有些不对,连忙发消息让她注意点。   “这老板谁啊?语气这么冲?”   “喷香水还能影响茶香?脑子有泡吧?”   “我老婆好可怜,辛苦煮茶不说,还得被店主喷。”   “欣欣就是脾气太好了!”   顾槿依看完消息,撅了噘嘴没再提这件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店里来了艺人的缘故,这一上午竟买了二十多杯。今天的一上午的销售量都可以抵她之前一整天的了。   顾槿依美滋滋的点着钱心里乐开了花。她想了想毕竟也是沾了艺人的光,肉疼的抽出一张百元大钞,“你们午饭想怎么吃?”   她话音一落,弹幕瞬间炸开了锅,“天呐,什么黑店?还不包饭的?”   坐在监控室看直播的林煜祺看不下去,注册了一个账号,往《劳动人民最光荣》直播间一连砸了十几架飞机。   依依家的奶茶最好喝:“你们不了解情况就别着急喷人,行不?”   弹幕里还有几位理智粉纷纷表示,“这档节目意在帮助人民宣传,奶茶店可能之前也没招过人,现在情况不一样,等待后续,不引战。”   还在店里的几人显然不知道外面的弹幕已经吵翻了天。   田浩随口问了句,“老板,那你之前都怎么吃的?”   “馒头,大饼,或者去附近吃碗牛肉面。”   当天神时间长了,她早就忘了五谷杂粮的滋味。如果不是原主还得靠进食维持体能,她都懒得吃饭。   在一旁一直少言寡语的朱研开了口,“你一直都这么吃的吗?”   顾槿依想了想点了点头。   白韫榭温柔的笑了笑,白净的脸上堆满笑意,“牛肉面啊?好久没吃了要不要吃吃看?”   朱研和田皓相视一笑,默契的点点头。   在后面的王欣欣虽然百般不愿意,但考虑是在直播不合群会被质疑,也强撑着笑着点了点头。   顾槿依拿着钱领了五份牛肉面回来。   店铺很小,没有餐桌。五个人只能坐在矮凳或者沙发上围着圆桌开始吃饭。   她们三位女生倒还好。田皓和白韫祺两位超过一米的大长腿无处安放,只能蜷缩在凳子上,将塑料碗放在膝盖上。   俩位男士弓着腰,大口大口的吸溜着面条。   “这家牛肉面味道还不错啊。”田皓嚼着面条口齿不清。   朱研迫不及待的打开盖子,也跟着吸溜了一口。   在座的几人除了王欣欣每位都对张大娘家的牛肉面赞不绝口,顾槿依不免有些好奇,“你们平时吃不到吗?”   “经纪人管的严,这种油性大的东西都吃不了”田皓指了指汤上辣油。   “欣欣,你不吃吗?”   “我胃不舒服,等会吃。”   胃不舒服?顾槿依突然想到前几日没按时吃饭,胃部也是一抽一抽的疼。哪怕她用灵力也缓不了那股疼痛。   顾槿依叹了口气,走到柜台里端着一杯燕麦牛奶奶茶出来。   她将奶茶递到王欣欣跟前,“放了燕麦,养胃。”   王欣欣没有立刻接过来,而是拧着眉盯着这杯高热量的奶茶犹豫不决。   她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人设不能倒,道了声谢接过去小口喝起来。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粉丝们又疯狂的刷动着弹幕。   “你们觉得不觉得这个小老板很可爱。”   “是啊,感觉好傲娇啊。”   “她是不是欣欣的粉丝啊?难不成之前怕别人看出来故意语气不好,后来看欣欣胃不舒服绷不住关心起来?”   “我倒不这么想,毕竟这是直播,故意做给我们看的吧?”   林煜祺看着弹幕,一时气不过。拿起手机噼里啪啦按一通。   依依家的奶茶最好喝:前面的,能不能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店里,顾槿依刚坐会原来的位子。吃的正爽的田皓流了一身的汗,他用手扇着风,“老板,咱明天还吃牛肉面好吗?”   “你嗓子不要了?”   身为当□□星保护嗓子是重中之重,田皓一想到之后的演唱会瞬间耷拉着脸,如果他头上有只兔耳朵的话,都能看得到那耳朵一定是无精打采的垂在两侧。   看他可怜兮兮的小模样,顾槿依嘴角都藏不住笑。   她感叹道:“还真的是凡间热闹啊。”   田皓从碗里抬起脸,嘴角还挂着红油,“啊?老板你说啥?”   顾槿依看了看外面明媚的阳光,“没什么,突然想到曾经有个人跟我说,这人间繁华要是能体验一把辛酸疾苦,倒也不是一种自在。”   她话音刚落,只觉得背部射来一抹强烈的目光。   白韫榭一改往日温和的笑容,嘴角挂起一抹邪笑,深邃的眼光直勾勾的盯着她。   “可否问一句,那位故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槿依被他盯得有些奇怪,摇了摇手,“哦,就是一个魂淡。”   白韫榭:“......” 第22章 (一更)   虽然早上生意还不错,可到了下午松阳路这条街反而变得冷冷清清,路上行人行色匆匆。一下午的时间竟然只卖出去几杯奶茶。   田皓百无聊赖的拨弄着店里的盆栽,“老板,这下午的生意怎么这么差?”   他在心里盘算了一番,按这种节奏,三个月别说十万了营业额能有一万就不错了。   一想到坑爹节目最后恐怖的惩罚游戏,田皓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今天生意已经不错了。”   “这还不错?”   “对呀,今早买了都可以抵我以前一天的呢。”   听到她的话,田皓跟个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那生意也太差了吧。”   果然这坑爹节目组不能让他们这轻松。   白韫榭思考道:“依依,你注册了晋团外卖app吗?”   “晋团外卖?”   “嗯嗯,华国最大的外卖平台,现在店铺都是线上线下双管齐下。离店远的或者不方便过来的客户可以通过app网上下单,然后咱们做好送过去,也可以找app的骑手送过去。”   外卖app这个东西她倒还是第一次听,不过要真是像他说的那样。这么一来她的顾客就会扩张许多。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咱们可以注册晋团。”田皓捶了下手掌,十分激动。   “要是注册了晋团咱们就能有更多的顾客了。”   田皓拿出手机,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他抬起头,“老板,这些信息填一下。”   顾槿依接过手机认真填着信息,随口问了一句,“这个需要交钱吗?”   “不需要的,每单生意晋团会抽去百分之十的手续费,其余的都会打到商家的账户里。”   “对了,咱们还得交押金。”   “哦,多少押金?”   “5000。”   听到数字的顾槿依拿着手机的手抖了抖,她总资产一共才一万多一点,这押金一交顿时没了万元户的称号。   “老板,5000不多了,还有的交上完的呢。”   顾槿依嘴角抽了抽,咬着后槽牙,“能不能便宜点?”   “这那能便宜?都是固定的。”   看来这钱是必交的了,顾槿依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没事这钱只是押金还是能还回来的。   顾槿依艰难走向收银台,从柜子最深处里掏出一张用牛皮纸包着的银行卡。   这卡里钱还是之前房东大叔给的奶茶钱。   她攥着银行卡,“用这张卡吧。”   田皓爽朗的笑了笑,拽了拽银行卡发现没拽动。他疑惑的抬起头,发现老板正拧着眉牢牢的盯着银行卡。   在一旁的白韫榭噗嗤一声笑出来,他仰头开心的笑着眼角都笑出来眼泪。   等他笑够了,环着胸,“依依,有了平台咱们以后能赚更多的钱。你就把它想成投资。”   顾槿依叹了口气,恋恋不舍的松开手。   田皓将信息都填好,“好了,都填好了,咱们以后可以送外卖了。”   他嘚瑟的摇了摇手机,“老板,从今天开始咱们相当于在网上也有店铺了,是不是得庆祝一下。”   顾槿依拿回银行卡,小心翼翼的包好藏回原来的地方,刚想拒绝。   只听一声震动声响,她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叮——,您有新的晋团外卖订单~”一声清脆的机器女声忽然响起。   众人围到她身边,“这么快就有订单了?”   顾槿依也没想到,刚注册不到几分钟,这就有订单了。看来这个什么app确实能赚钱。   一想到有钱赚,顾槿依刚花掉五千大洋正心疼的心渐渐平复下来。她满意的看着大家,“五千块钱花的不冤。”   顾槿依仿佛看到成捆的红钞票带着小翅膀,扑哧扑哧地朝她飞过来。   心情一顺畅,她在做奶茶的时候都忍不住哼起歌来。   毕竟是第一个订单,她特意加了两倍料。   “你们看着店,我去送。”   她仔细看过外卖规则,要是选择app里的骑手送,就得付给平台配送费。这么一算又是一笔花销,顾槿依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选择自己送。   “那不行,万一等会要是来客人,我们四个人奶茶配方还没学会呢根本没法做。”   田皓接过她手上的奶茶,“我去送吧。”他拿起一次性口罩带着脸上,“我方向感强。”   顾槿依想了想没拒绝点点头同意了,“路上注意安全。”   .........................   田皓拎着袋子骑上共享单车,点开手机看了看地址,“景华小区15号楼一单元二号电梯?”   他放大地址仔细看了看,最终地址确实是电梯。   怎么会有点把地址选在电梯里?难道是地址写错了吗?   为了以防万一,田皓给对方打了个电话,结果却是空号。   看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这毕竟是奶茶店第一单万万不能迟到。田皓揣着疑惑骑着单车朝景华小区奔去。   他对着手机上的地址,在小区最里面找到一栋单独的高楼。这栋楼孤零零的立在角落里,单元铁门旁还坐了一个老大爷,大爷头发花白手里拿着个蒲扇。   “小伙子,干啥来的?”   “来送外卖的。”   “外卖?”   “是啊,大爷,这是十五号楼吗?”   大爷点点头,表情很严肃,“你速度快点,送完就出来。”   田皓连连点头,拎着奶茶朝里面走去。   这一进来楼里像开了空调似的,呼呼的冷风从他袖口吹进。之前骑了一路单车出了一身汗,冷热一交替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楼里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他再仔细闻闻那味道又没了。   田皓走到电梯前,正准备放下奶茶背部传来一阵刺痛。   他猛地转过头来,吓了一跳。   “你...你们什么时候在我身后的?”   他身后跟着一位穿着家居服的中年妇女,妇女手边牵着一个碎花小裙子的小女孩。   “叔叔,你是来送奶茶的吗?”   都说人吓人吓死人,田皓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   “是啊,是你们点的吗?”   小女孩甜甜的笑了笑,肥嘟嘟的小圆脸上露出两个小梨涡。   “不好意思,麻烦您了。我女儿她一直吵着要喝奶茶,我也就是随便试一试,没想到真能点成功。”   田皓见她这么客气,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事的,下次把地址写的详细点,我能给你们送到家里。”   “我们写的就是最详细的地址啊。”小女孩捧着奶茶喝了一口,瞪大眼睛,“妈妈,这家奶茶好好喝,我明天还想喝。”   最详细的地址?田皓皱了皱眉头,心想可能是孩子还小以为写的地址是对的。   “小朋友,我们家店就开在松阳路,十字路口向左转第五家。”   他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顶,只感觉一股股刺骨的凉气不停的往手心处钻。他收回手,在身上蹭了蹭手心才逐渐恢复温度。   “妈妈,那离咱们家不是很远啊,今晚等爸爸回来可以一起去喝奶茶吗?”   中年妇女看了看田皓,慈爱的笑了笑,“这.......老板,方便吗?”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不是老板,是店里的员工。我们店晚上九点半关门,在那之前来就行。”   告别了母女俩,田皓走出大楼。没走几步,只觉得腰部十分酸疼,他揉了揉后腰,“哎,年纪大了,骑一会单车腰就累的不行。”   他骑上单车,朝门口看了看。他进去也就不到一两分钟的功夫,门口的大爷也不知道跑哪去。   田皓奇怪的嘀咕了几声,骑着单车回去了。   到了十字路口,绿灯正好变成红灯,田皓停下单车一脚撑着。从大楼出来他后腰就越发的疼,他额头冒出一层薄汗,只想抓紧回店里休息下。   路边还站着两个小学生,两个小男孩穿着校服,手上拿着冰淇淋。   “听说,你们家小区出事了?”   “你怎么知道的?”   “都传遍了,现在咱们班谁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15号楼四楼有一户人家晚上做饭没关火,整个楼都被点着了。”   “啊?整个楼都被点着了?”   “是啊,五楼有个小女孩情急之下想坐电梯下楼,她爸妈没拦住三个人都困在电梯里被火火烧死。”   “我的天,这么吓人的啊?那栋楼有人活下来吗?”   “夜里三四点哪有人醒着,全烧死了。”   小男孩舔了舔流到手背上的冰淇淋,“不说了,我得抓紧回家了。我妈最近不让我晚上出去玩,一放学就得回家。”   “为什么啊?”   “我妈说小区有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   “嗯嗯,我也不知道,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田皓扶着腰,听着俩位小朋友的对话,唏嘘道:“真的是世事无常啊。”   等回到店里,他后腰上的疼痛已经让他无法直起腰。   田皓抽着气,趴在沙发上。   几人上前询问,朱研打趣道:“让你出去送奶茶,你咋捂着腰回来?难不成点奶茶的是个漂亮小姐姐,你......”   田皓没好气的瞟了她一眼,“别瞎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   顾槿依听到前屋的动静,从后厨缓缓走出来,看到沙发上捂着腰的田皓。   眉头一皱,“你把经过好好跟我说一遍。”   田皓看她一脸严肃,安慰道:“没事,可能是骑车闪到腰了。”   顾槿依依旧严肃的看着他,表情很不善。   她走到沙发前一把扯开田皓身上的T恤,看到他背上的东西众人惊呼出声,纷纷后退了几步。   一只红黑色的手掌印印在他的后腰上,手印上还能沾着许多黑色的灰尘。再细细闻闻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烧焦的糊味。   田皓不明所以的看向几人,“你...你们这表情是怎么回事?” 第23章 (二更)   在看到他背后血手印的那一瞬间,监控室的工作人员当即断掉直播。   直播间的粉丝们顿时炸了锅。   “是我看错了吗?皓皓腰上怎么有个手印?”   “什么手印?你是出现幻觉了吧。”   “咦,这直播怎么断了?”   “管理呢,直播断线了,快修复啊!”   刘伽辰导演急匆匆从隔壁跑进来,“怎么回事?”   也就几秒钟的功夫,田皓身边乌泱泱的围了一群人。田皓狐疑的挣扎着站起来,走到镜子前仔细看了眼自己的后腰。   这一看可把他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后腰多了个血手印。奇怪的是只印在腰上,连外面的衣服都没沾到半分。   田皓浑身一颤,“这...这...”   刘伽辰导演看了眼她,斟酌道:“大师,您看...这是不是...”   他恭敬的对着顾槿依笑了笑,身旁的一群人长大嘴一脸不可思议。   大师?奶茶店店主是大师?   顾槿依点点头,忽略掉众人奇怪的面部表情。   回到柜台取出一个纸杯,只见她单手画着古怪的阵法,掌心处正源源不断的散发着金光。   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在座的众人惊掉了下巴。   顾槿依将冒着金光的奶茶递到田皓跟前,“喝了它。”   田皓咽了咽口水,看向自家经纪人。   经纪人也有些不放心,毕竟跟她交情比较少。这金灿灿的奶茶也是头一遭见,谁也说不好里面到底放了啥。   顾槿依皱了皱眉头,刚想采取强硬措施。她还没来得及动手,身后的白韫榭一把夺过奶茶捏着田皓的下巴就硬生生灌了下去。   田皓刚开始还想反抗一下,但温暖的奶茶顺着食管进到胃里,腰上的疼痛竟慢慢减轻,脸上因疼痛而泛白的脸色也渐渐有所缓和。   “怎么样?”经纪人焦急的问道。   “嗝”田皓打了一个饱嗝,吐出一团浊气,“好喝。”   经纪人小王听到他的话气的翻了个白眼,“谁问你味道怎么样了?你身子觉得怎么样了?”   田皓哦了一声,站直身子,对着大家扭了扭腰,“不疼了。”   小王还是有些不放心,掀起他的衣服。后腰上的血手印也消失不见了。   小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虚汗,他心里很清楚,这店主恐怕真有点本事。从刘导对她的态度看来,估计之前也帮过他的忙。   像玄学大师这种人可遇不可求,遇到了也是自己的福分。比起大多江湖骗子,只怕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店主还真有可能是个显山不漏水的大人物。   小王转了下眼珠亲切的拉过她的手,“老板,多亏了你啊。”   “没事,小意思。”顾槿依对他摊开手,“奶茶钱——一千块钱。”   头次见像她这么直接的要价的主,这顿骚操作差点没让这个有着丰富工作经验的老牌经纪人也闪了腰。   小王尴尬的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我们家田皓的身子那就值一千块钱呀,”   “卡上有十万块钱,就当是我们的一点小心意。”   小王不愧是老牌经纪人,像店主这种有真本事的玄学大师,搁在外面随便出个手不都得上万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店主要价这么低,但要想以后还能请的动她这金钱方面就不能有所亏待。   顾槿依瞪着眼睛,高冷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了。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接下来的奶茶钱就不用付了。田皓现在已经没事了,这几天多晒晒太阳,明天我再根据他的情况重新调一杯奶茶给他保养身子。三天后,他身上的阴气就可以完全消除了。”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再次开启直播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九点。   田皓站在主摄像头前,跟粉丝们打招呼。   “实在不好意思,刚才由于信号的问题直播间断播三个小时。”   直播间的弹幕刷个不停,更是有许多土豪粉丝们疯狂砸着礼物。   “皓皓,你身体怎么样了?”   “腰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皓看了看弹幕,挑了大家问的最多的问题回答道:“我没事的,就是刚才骑车的时候扭到腰了。”   他转过镜头对着顾槿依,“老板按摩技巧很高超,多亏了老板的帮忙我现在已经不疼了。”   说完,他还挥手在脸上画了一个笑脸示意她微笑。   顾槿依僵硬着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田皓:“.......”   他将镜头转回来,“时间不早了,大家早点睡吧。”   说完,对着镜头比了一个心就关了直播。   忙活了一整天有些累了,田皓伸了个懒腰,“欣姐呢?”   朱研笑道:“你才发现欣姐不在啊?”   “你送外卖后没多久,欣姐就走了。好像有个时装拍摄,要下礼拜才回来。”   她话音刚落,门口的风铃叮铃叮铃响了起来。   一阵寒风刮过,站在门口的两人打了个寒颤。   “妈妈,是这家店。”   一位穿着碎花裙子的小女孩拉着两位大人走进店里。   看清来人,田皓笑了笑,“小朋友,我们家店很好找吧。”   “是大哥哥。”小女孩开心的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们。”中年妇女拉着女儿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事,没事,我们还差半个小时下班。”   田皓领着三人走进店里。   “小姐姐,我还要椰果奶茶。爸爸喜欢喝茶,那就给他来一杯乌龙奶茶吧。至于妈妈嘛”小女孩一脸稚嫩,看她点单模样俨然像个小大人。   “妈妈就喝布丁奶茶吧。”   顾槿依飞快的下着单,“一共32元。”   一旁的穿着黑色上衣的男士掏出钱包,递给她钱的那只手上还纹着一只青龙。   看到钞票,顾槿依皱了下眉,摸着下巴斟酌道:“这钱我花不出去,你能换一张吗?”   “花不出去?”田皓以为是张□□,接过钞票摸了摸上面刻着人物的衣领,“老板,这钱是真的。”   顾槿依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又问了顾客一遍,“你能换一张吗?”   还没等那位父亲讲话,田皓又插嘴道:“老板,这真是一张真钱。你要是不信我拿我自己的钱跟你换,明天我就把它花出去。要是花不出去我直播吃翔。”   白韫榭饶有兴趣的打量下他,“我很期待。”   顾槿依:“我也很期待。”   他都这么说了,顾槿依也不再拦着他,转身做起了奶茶。   等送完最后一波客人,店里恢复了清净。隔壁屋的工作人员纷纷回来接自己的艺人回酒店休息。   临走时,顾槿依微笑着看向田皓:“期待你明天的表现。”   白韫榭拍了拍他的肩膀,“真男人说到做到。”   田皓不甘示弱,“这钱绝对是真的,你们明天就瞧好吧。”   回酒店的路上,小王正跟他汇报着今天直播的反馈。   “第一天直播反响还不错,傍晚七点你腰伤这件事还上了热搜。回酒店后发条微博......”小王说了一大通发现田皓跟本没在听。   “你在想什么呢?我说的你都听见没?”   田皓回过神来,“哦哦,知道。我就有些奇怪。”   “什么奇怪?”   他掏出小女孩父亲给的钱,“这钱明明......”   他话到一半,猛地将钱扔出去。   小王被他突然起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等看清纸钞后也跟着打了个哆嗦。   “这....这......”   “这怎么变成了冥币?!” 第24章 (一更)   清晨,微凉怡人。顾槿依拉开卷帘门,细碎的阳光照在她的脸色仿佛给她镀了层光芒。   她正想伸个懒腰,只听轰隆一声一辆豪车停在店门口。   田皓顶着一头杂乱的鸡窝头,乌黑的黑眼圈缓缓从车上下来。   “呦,你昨晚都干啥了?”   田皓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老板,你都知道的吧?”   看到他的惨样,顾槿依难得咧开嘴角灿烂的笑着,“我知道什么呀?”   “昨晚哪一家三口都是鬼吧?”田皓哼了一声。   “哦,你说那件事啊。是啊,是鬼啊。”   她十分坦荡的承认了,田皓想了一路的想发的牢骚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有一肚子话却无法说出来,田皓憋得脸色比猪肝还难看。   顾槿依微笑道:“我不昨晚不是提示你了吗?”   田皓回忆下发现老板确实暗示过他,他深深叹了口气,“算了,都是我太迟钝了。”   “呦,皓哥。你这是一晚都没睡吗?”朱研看着他乌黑的黑眼圈忍不住问了句。   田皓掏出兜里的冥币,没好气的说道:“你要是收到这个能睡好才怪呢。”   “你从哪弄的冥币?”   “昨晚那一家三口给的。”   朱研站在太阳底下却还是打了个寒颤,“他们三人果然不是人。”   果然?她用的是果然二字,田皓耷拉这脑袋,连朱研都猜出来不对劲,为什么昨晚就他脑袋一热没看出来端疑?   很快,人都来齐了,工作人员打开直播。   王欣欣请了假,得等到下周才能回来。少了一个店员,这个工作安排又得重新排。田皓还沉浸在昨晚事情中,说什么也不肯在前厅。   这样一来,后厨的白韫榭被调了出来。   他撸起衣袖,露出肌肉分明的小臂,“依依,你是怎么发现那三人不对劲的?”   “一进店就发现了啊。”   后厨听到他俩对话的田皓也探出个脑袋,“一进来就发现了?”   顾槿依无所谓的环着胸,不知道为何他们反映这么大,“是啊,你们没看到吗?”   “看到什么?”   “他们在灯光下没影子啊!”   她话音刚落,田皓扶着门槛脸刷的一下白了下去,低着头默默回到后厨没有出来的意思了。   “他怎么了?”顾槿依朝后厨努了努嘴。   “应该在怀疑人生吧。”白韫榭善解人意的回答道。   还没等他说完,后厨就转来田皓的咆哮声。   “我没有!只是怕把红茶煮坏了!!”   听到他的狡辩,顾槿依眼珠一转,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没事,煮坏了就在煮一锅呗。”   田皓不在回话,加大手上的力气,灶上的不锈钢锅被他搅的哐哐直响。   前厅的三人相视一笑,没在调戏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节目效应,自打开播以来店里的生意就一直不错。   刚开始营业没多久,店里就迎来第一单生意。   两位穿着工作服的白领款款走进店里,朱研带上口罩问道:“二位喝什么?”   其中一位皮肤十分白皙的女子浅浅笑了下,她将碎发别到脑后。在她挥手的那一瞬间,一股迷人的香味四散开来。   那味道像是蛊惑人心的曼陀罗花散发出来的味道一般,带着致命的诱惑。   就连顾槿依都被差点被迷惑住了,她手臂一疼整个人清醒过来。   白韫榭站在一旁,眼神闪过一丝担忧。   知道是他唤醒自己,顾槿依对他感谢的笑了一下。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她手一翻,一缕灵力打在朱研的太阳穴处。朱研浑身一僵,渐渐回过神来。   她摸了下后脑勺,“不好意思失神了,小姐,你身上的香味真好闻。”   白领女浅浅笑着道了声谢。   “冒昧的问一句,你身上的香水是哪个牌子的?我也想买一瓶。”   “这个牌子已经不卖了。”   朱研深深的闻了下,可惜的说道:“是吗?那真的是太可惜了。”   白领身边一个矮个儿女生插话,“你不是本地人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本地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香水的。”   顾槿依有些好奇,“我是本地人,我也没听说过。”   矮个子女生瞪大双眼,“怎么可能,一年前这个香水这么火,咱们市里的女孩几乎人手一瓶。你没用过也听说过吧?”   顾槿依摇了摇头,之前搜过原主的记忆发现她简直就是个奶茶狂,一门心思只扑在奶茶上,女孩喜欢的化妆品香水之类的从来不关注。   矮个子女生啧啧称奇,“那你知道咱们市里的最有名的慈善家——萧建国吗?”   白韫榭笑了笑,明亮的双眸弯成月牙形,“是去年上了央视的慈善家吗?”   “对对对,就是他。”   “他白手起家,入得第一个行业就是香水行业。后来赚了钱就转行了,这款香水就停售了,现在有钱也买不到了。”   顾槿依将做好的奶茶递到顾客手中,一改之前的笑脸表情十分严肃,“以后这款香水少用。”   白领有些莫名其妙,这款香水是全市最出名的,有市无价抢手得很,多少人为了它大打出手。这位店主竟让她不要用,真是的不识货。   白领干笑两声,接过奶茶拉着同伴就匆匆离去。   矮个子女人一走出店门,嘀咕道:“苏苏,这老板真不识货。”   白领拍拍她的手,“没事,大不了以后咱们不来了。”   送走第一波客人,顾槿依从抽屉里拿出香包摆在店铺的各个角落。   朱研有些好奇,“老板,你在干嘛?”   “除臭。”   “除臭?”   顾槿依皱着眉手上的动作没停下,“对呀,那两个女人太臭了。”   朱研被她的话惊得一时语塞,过来许久才回过神来嘀咕了一句,“大师的品位可能跟我们这些正常人不一样。”   白韫榭温柔的盯着她的举动,接过她手上的香包将那些够不到的地方也塞了个遍。   顾槿依抬起头,看着他刀刻般的下颚线觉得有些眼熟。   早上的这一个小插曲几人都没放在心上,忙活了一整天生意还是没多少起色。   朱研站在收银台前点着钞票,“哎,今天才卖出去三十杯。”   顾槿依挑了挑眉,“那还不错啊。”   田皓从后厨出来白了她一眼,“老板,我们的目标你可别忘了。”   顾槿依努了努嘴打开牛肉面的盖子,“慢慢来呗。”   闻到香味,田皓也经不过诱惑跑到她身边坐着,还不忘唠叨一句,“你咋心态这么好呢?”   “你到底吃不吃?”   “吃吃吃。”田皓不在多嘴,扒拉着碗里的面条吃的满头大汗。   朱研算好账,正准备出来吃晚饭还没抬脚。只听叮咚一声,电脑旁的小音箱响了起来。   “您有新的晋团外卖,请注意查收。”   朱研撕下单子,忍不住惊呼一声,“老...老板,我们发了!!”   顾槿依:“???”   朱研一路小跑,跑到几人跟前,亮出清单“444杯奶茶!”   这么多?顾槿依双眼一亮,接过单子。上面写的确实是这么多。   有了一个大单,几人吃饭的速度顿时加快。早上备的那些货根本不够,众人忙做一团煮茶的煮茶,煮配料的煮配料。   四人齐心协力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将所有奶茶备好。   这么多奶茶,一个人根本送不了,几人一合计决定一同前去送奶茶,送完就下班休息。   田皓看着单子上的地址有些犹豫,“这...这地址.......”   “地址怎么了?”   “写的是景华小区十五号楼。”   “是啊,有问题吗?”   田皓冒了一头的冷汗,“昨天那三口之家就住在景华小区十五号楼。” 第25章 (二更)   由于数量太多,两只手根本领不过来。顾槿依特意斥巨资买了几个大塑料箱叫了一辆车去送货。   田皓看着车外漆黑的夜景,“这么晚了,谁没事点这么多奶茶。”   朱研玩着手机,“你管人家呢,有钱赚不就行了。”   一路上司机师傅开的很快,十几分钟后四人扛着箱子来到十五号楼楼下。   和上次来一样,这栋楼向外散发阵阵寒气,高高的一栋楼里只有一户人家亮着灯。   朱研搓了搓手臂上冒起的鸡皮疙瘩,“这奶茶该不会是六楼那户人家点的吧。”   单元大铁门前还坐着之前那位老大爷,老大爷衣着没变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蒲扇一脸不善的看着他们。   “你怎么又来了?”   田皓尴尬的笑了笑,心想自己也不愿意来呀,这不是没法子吗。   大爷站起身子挡在门前,“没什么重要事,明天早上再来吧。”   田皓亲切的对着大爷笑了笑,“大爷,我们来送外卖的。”   “这回送外卖也不行。”   大爷双手一张,就是不让他们进。   田皓指了指身后的几个大箱子,“您看我都带来了,这么多也不好再搬回去。”   大爷手中的蒲扇猛敲几下铁门,铁门被砸的哐哐直响。也不知是不是几人的错觉,觉得这楼轻微的晃动下。六楼唯一亮灯的那户人家刷的下将窗帘拉的死死的。   白韫榭从后面走上前,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大爷,您看这样行不行。”他竖起三根手指,“三分钟,我们送完货就下来。”   老大爷气的胡子都飞了起来,他严肃的盯着白韫榭那张温润脸松了下口。   一旁的田皓也有些不开心,这连大爷都看脸了?   几人正准备扛着箱子上去,身后传来嘈杂的声响。   “虎哥,你说闹鬼的楼就是这?”   “是啊,咱们市除了松阳路就属这楼最古怪了。”   “什么神呀鬼的,都是假的。这楼估计跟咱们之前直播的那些荒废宅子也没什么区别。”   “没事咱们就不会制造点事做吗?”   身后来了群人,三男一女,每个身后都背了个黑色大书包。   其中有个胖子说道,“行,咱们这么整的真点。我就不信直播间那些粉丝还不被吓得嗷嗷直叫唤。”   大爷脸色一沉,他摸了下花白的胡子,“真的是造孽啊。”   胖子看到他们这群人,打了声招呼,“呦,哥几个也是来直播的吗?”   “不是,我们是来送外卖的。”   “送外卖?”   直播团中有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指着六楼亮着灯的那户人家说道,“可能是六楼的。”   胖子嘀咕了一句,“这楼还有人住?也不嫌晦气。”   挡着门的大爷扫视一下人群,冷笑一声,“自作孽不可活。”他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拎起小板凳走向黑暗中渐渐没了身影。   胖子朝着地上吐了口吐沫,“晦气。”   没了大爷挡门,八个人排着队进了大楼。   这栋楼一共有两辆电梯,其中一个电梯好像已经坏了。   八个人挤在狭小的电梯里,田皓看了眼单子,“这没写是那户人家的,先从六楼问起吧。”   直播团里的胖子对身后那位虎背熊腰的大汉恭敬的问道,“要不咱们也去六楼问问情况?”   大汉点点头,没说话。   这栋楼的电梯有些老旧,每上一层楼都要发出吱嘎一声响。电梯缓缓上行,到了六楼时电梯上下晃动下,直播团里唯一一个黑长直妹子没站稳,一手撑在铁壁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这是什么啊?”黑长直看着黑黑的手掌恶心的甩了下手。   她掌心浮着一层黑色的油渍,仔细闻闻还有股淡淡的香味。   “擦都擦不掉。”   大汉走出电梯,“先别管了,进屋再洗手。”   单子上并没写具体地址,而且从外面看只有六楼亮着灯。几人合计一下,跟着直播团敲响六楼亮灯的那户人家。   大汉哐哐砸着门,“有人吗?”   门内没人回复,细小的一声板凳摩擦地板的声响后,半张黝黑的脸从门缝中冒出。   “卧槽!”胖子被吓得后退一步。   突然出现的人脸吓了众人一跳。   开门的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老奶奶皮肤黝黑,身上的衣物也充满了油渍,看起来滑腻腻的。   最渗人的是她的一双灰色眼睛,眼眶里眼白很多眼黑却很少。而且稀少的眼黑里浑浊不清,众人十分好奇,不知道她这眼睛到底能不能看清东西。   老奶奶站在门的一侧,对着他们摇了摇手,“不要油,不要油。”   “不要油?”几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黑长直妹子面带和善的笑容,亲切的问道,“我们是来直播的,能让我们进去问您一些事情吗?”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的大汉肩上多了架摄像机,看他专业的架势堪比一个职业摄影师。   “不要油,不要油。”老奶奶又对她摇了摇手。   “什么不要油,我们是来直播的。”一旁的胖子没了耐心,语气忍不住加重了些。   老奶奶转过头去,浑浊的眸子盯着他硕大的啤酒肚,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她张开嘴大声笑了笑,众人这才看清原来老奶奶嘴里的牙全都坏死,就连牙龈处都有些发黑腐烂。   “油油油!”她颤巍巍的指着胖子的啤酒肚,开心的手舞足蹈起来。   胖子被喊得莫名其妙,推开房门,只顾自的走了进去。   顾槿依说了声打扰了跟着进去了,几人也都纷纷跟在后面。   顾槿依看着还在手舞足蹈的老奶奶,问道:“是您点的外卖吗?”   老奶奶哈哈笑着,长着满口坏牙,“没有油,没有油。”   黑长直妹子从厕所里洗完手出来,嫌弃的看了下这间简陋的屋子,“别问了,估计这老婆子是疯了。”   田皓不甘心,继续问着老奶奶,“奶奶,您知道这栋楼都有哪些人家居住吗?”   老奶奶停下动作,紧张兮兮的拉过他的手,连连摇手,“不要油,不要油。”   “好好,不要油。您知道.......”   趁着田皓问情况的空隙,顾槿依观察下这间房子。房子里的家具十分老旧,门口堆满了垃圾,屋里还散发着一股食物腐烂的臭味。   顾槿依走到厨房里,打开冰箱。冰箱里只放一些少量的蔬菜,就连一旁的灶台上也只放了几袋面粉和一袋大米。   她看了眼调料,醋,料酒,生抽,食盐还都很齐全,唯一缺的就是食用油。   顾槿依查看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走回客厅。发现大家都站在客厅围在老奶奶的身边。   “问出来什么吗?”   田皓叹了口气,“没有,一直说什么没有油。”   顾槿依从箱子里拿出一杯奶茶,刚想递给老奶奶就被田皓拦住了。   “老板,这是给顾客的。”   顾槿依摇了摇头说了声没事。看她十分执着,田皓也不好意思继续拦着。   “奶奶,这奶茶里没有油。”   老奶奶猛地转过头,浑浊的眸子牢牢盯住她。像是在思考她话的真实性。   几分钟后,老奶奶接过奶茶喝了一小口。再确定没有油后,抱着奶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那样子像是好几天没吃过饭般。   她捧着奶茶咕咚咕咚喝着,不一会一杯大杯奶茶就喝完了。   顾槿依又递上一杯奶茶,“还喝吗?”   老奶奶看起来有些恢复了神智,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她点点头,一把夺过她手上的奶茶。   顾槿依不急不躁等她喝完,才慢慢问了句,“奶奶,你知道是谁点的奶茶吗?”   老奶奶警惕的看了四周,点点头。   “那你能告诉我们吗?”   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话,老奶奶浑身颤抖满脸写着抗拒。   顾槿依安慰道:“你怕他听到?”   老奶奶小心翼翼的点点头,将脑袋埋在手臂下。   顾槿依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趴在她耳边斟酌道:“那你写在我手心里。”   老奶奶从手臂下抬起头,哆嗦着手在她掌心处写了一个“四”。   胖子看清数字,开心的喊道,“是四楼吧。”   他话音一落,老奶奶跟疯了一样,一把拍掉桌子上的奶茶,疯狂的叫喊着,“不要油,不要油。”   顾槿依皱着眉十分厌烦的看着胖子。   胖子不服气,“你看我干什么?”   她刚想上前,白韫榭捏了捏她的手心。   顾槿依狠狠的瞪了胖子一眼,没在计较。   “既然是四楼,那我们也一起去看看吧。”大汉扛着摄像头指挥着。   就这样,众人又挤在狭小的电梯里,吱嘎吱嘎的回到四楼。   四楼很安静,过道上的灯似乎也坏了。几人开着手机的闪光灯照着路。   跟六楼不同的是,整个四楼没半分人气。清冷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烧焦的糊味,仔细闻闻却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雪白的墙壁也被人涂成黑色,整个四楼看起来漆黑一片。几人摸着黑,挨个敲着门。   胖子哐哐敲着门,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他不信邪,扭了下门把,没想到防盗门吱的一声就拧开了。   几人挨个进了门,查看里面的情况。   这间房子十分空荡,一百多平米的房子里一点家具都没有。几人搜查一遍房间,发现每间房子里都没家具。   “这屋子没人住吧?”黑长直妹子站在客厅,“那疯老婆子的话,你也信?”   顾槿依没搭理她,“你脚抬一抬。”   黑长直妹子脸上有些不高兴,但还是移开了脚。   这间房子从里到外都没装修,连个地板也没有。客厅水泥地的正中央印着四个圆形黑印。   “这四个黑印是什么意思?”   顾槿依摇了摇头,表示也不清楚。   朱研被这栋楼诡异的氛围吓得不轻,摇了摇她的胳膊,“老板,我好怕。咱们回去吧。”   顾槿依想了想觉得这栋楼确实很古怪,要是只有她一个人倒也无所谓。可是还领着几个凡人,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以她现在的灵力很难保全几人。   顾槿依点点头,将塑料箱子放到过道,带着店员回到电梯。   “你们不走吗?”顾槿依按着电梯里的开门键冷冷的说道。   “你们这群胆小鬼,不走,我们还要直播呢。”胖子不屑的看着他们。   白韫榭轻笑出声,语气要多轻蔑有多轻蔑,“哦,是吗?那你继续吧。”   电梯门缓缓关了,田皓双手环胸,问出来埋在心里十分疑惑的疑问。   “老板,有些奇怪啊。”   “嗯?”   他指着电梯里的按钮,“一共是19层楼对吧。”   朱研白了他一眼,“是啊,怎么了?”   田皓拧着眉,犹豫的开了口,“就按一家三口的标配,一层楼有两户人家。那最多也就一百多个人啊。”   朱研掏出手机按了按,“是啊。”   “那怎么会点出来四百多杯奶茶呢?” 第26章   朱研被他的话吓出一身冷淡,哆哆嗦嗦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顾槿依皱着眉,也没想出原因。   白韫榭看了眼电梯上乌黑的油渍,“先别管了,先回店里吧。”   电梯吱嘎吱嘎摇摇晃晃回到一楼,田皓率先走出门。   他刚出电梯门,就看到之前走掉的老大爷又回来了,大爷阴着脸站在铁门外。   “埃,大爷,你别锁门啊。”   田皓快步走到单元门,还没来得及拉开铁门,只听咔嚓一声门外的大爷将门从外面锁死了。   “是你们非要进楼的。”大爷瞪着双眼,眼里全是红血丝。   “是啊,这不是要送货的吗?”   “没用,在里面吧永远别出来了。”大爷癫狂的笑着,对着他们摇了摇手上的钥匙。   田皓见沟通无效,气的狠狠踹了一下大门。   单元门不堪重负发出闷响,他还是不解气一直踹着。白韫榭看了眼晃动的墙壁,心底涌出一丝不安,“别踹了。”   可是田皓好像跟没听到般,闷头一直踹。白韫榭一把拉过他的胳膊,“别踹了。”   这两天接连遭遇诡异事情,让田皓的心理防线有些崩塌。他抓乱头发,“那怎么办,咱们出不去了。”   顾槿依站在晃动的墙壁前,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她凑上前闻了下墙壁的味道,那是一直很奇妙难以描述的味道,像是劣质香精被焚烧散发出又臭又香的古怪味道。   她将脸靠近墙壁还想闻的更仔细点,身后的白韫榭打开手机里闪光灯照在她的身上。   “啊——”朱研猛地发出尖叫,双手紧紧攥着她的胳膊。   原因无他,只是她刚刚将脸凑上前的时候,那灰色的墙壁里竟然出现了一张乌青的脸。随着她的尖叫,那张脸又迅速消失不见。   “你叫什么?”这楼实在诡异的狠,田皓被她叫的很烦躁。   “脸!脸!!”   “什么脸?”   “就在老板对面墙上!”朱研满脸惊恐,已然是要崩溃的样子。   白韫榭将手机光照向墙面,可诡异的是那堵灰色的墙上光滑滑的什么也没有。   “不可能啊,我明明看到了。”   朱研颤巍巍的走上前,指着刚才那张脸出现的位置,“就是这。”   白韫榭一改之前的温和,表情十分严肃,“老板,你说怎么办?”   他话音一落,二人迅速围在她周边。这里唯一有灵力的人就是她,顾槿依看了眼黑不溜秋的楼梯叹了口气,“看来是得解开这栋楼的谜,才能出去。”   “怎么解?”   顾槿依拧了拧一楼其中一户人家的大门,门吱的一声打开了。   “先从居民问起。”   田皓跟在她的身后,“就怕这楼没居民啊。”   白韫榭端着手机,“没办法了,只能先这样。”   一楼房子里也很冷清,只不过比起四楼那间空房子,这层房间里倒是添置少量的家具。   不过从家具上落得满满一层灰上来看,估计这里很久没人居住了。   顾槿依绕着房间走了一群,客厅背景板上的一张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   照片里有位瘦弱青年,青年眼睛细长身材矮小。他站在一家殡仪馆前对着镜头双手比耶。   顾槿依取下照片,喊过几人,“这里有张照片。”   在其他屋子里搜查东西的几人纷纷围过来,白韫榭将光亮对准照片。   “这男的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朱研嘀咕道。   田皓一乐,“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看到他手上的纹身了吗?”朱研指着照片的某一处,“这是十大邪神之一——夜叉。”   顾槿依顺着她的指尖方向望去,那青年手上纹得确实是夜叉。   “那也不能根据纹身就判断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啊?”   朱研努了努嘴,“反正我就感觉他不是好人。”   顾槿依低着头,捏着照片又仔细看了一番。   “这是什么?”   白韫榭单膝跪在地上,指了指客厅中的一团黑印。   众人围过去,看着熟悉的黑印挠了挠头,“这跟四楼的黑印简直就是如出一辙啊!”   “没错,连地方都没腾。”   朱研说的没错,这四个黑印简直就像四楼平移下来,不偏不倚就印在客厅的正中间。   顾槿依趴在地上闻了闻,那黑印的味道和墙壁上的怪味一模一样。   “走吧,一楼没人住,我们去二楼吧。”   就这样,他们四人一连查了好几层楼,每层楼都没人居住。空荡荡的房间的几乎都没有什么家具,而且每个房子的客厅正中间都印着四个黑印。   “这些黑印到底什么意思?”   几人站在五楼的一户人家的客厅里,顾槿依拧着眉,“看到搞清楚黑印的缘由,咱们就能出楼了。”   “走吧,去对面那户人家。”   也不知道是这栋楼的防盗措施做得太好,他们这一路上遇到的每一户人家都没有锁着门。   不过这也给他们找线索提供了方便。   当顾槿依打开对面那户人家的那一瞬间,几人就发现这户人家的不同。   跟其他楼层的房间不一样的是,五楼的这户人家家具置办的十分齐全,不仅如此房屋卫生打扫也十分干净整洁。整体看上去,是有人居住过得痕迹。   顾槿依对着三人点了点头,几人也心领神会的散去找线索。   顾槿依推开卧室的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她挥开气味,走到床前。   从晾晒的衣物来看,这个房间是男女主人住的,衣橱里放得都是些大人衣物。   顾槿依随意翻开床上叠的整齐还没来得及放进衣柜里的衣物,再翻到一件碎花小裙子时她微微愣住了。   这条裙子上印满了黄色小花,看这尺码应该是小朋友穿的。   顾槿依不自觉的摸了摸下巴,“这裙子好眼熟啊。”   “老板,老板。你快来。”   顾槿依朝侧卧跑去。   只见几人围在一个相框前,“这是昨晚的一家三口。”   田皓抖了抖身子,指着相框里的三人冒了一身的冷汗。   “你们在我家干嘛?”   一声稚嫩的童声在四人身后响起。   几人浑身一僵,慢慢转过身来。   身穿碎花小裙子的小女孩捧着一杯奶茶,笑嘻嘻的看着几人,“你们是来送奶茶的吗?”   “是你点的吗?”   女孩歪着头,“不是我,妈妈说不能喝太多奶茶会长蛀牙的。”   顾槿依走上前,蹲在地上,“那你父母呢?”   “可能在楼上吧,我看到你们就下来了。”   朱研想了想,问道“你知道,这栋楼都发生了什么吗?”   小女孩眨了眨眼,可能是被她的问题问倒了,“没什么呀。”   白韫榭面带和善的笑容,“那小朋友,你知道为什么不要油吗?”   他话音未落,只听见‘啪——’的一声,她手中的奶茶掉落在地上。女孩脸色一变,皮肤骤然变成青色,沙哑着嗓子问道,“你们要油了?”   意识到不对,朱研连连摇手,“没有,没有。我们什么都没要。”   得知她们什么都没拿,小女孩阴森的脸恢复成原先可爱的模样,只是站着的几人都不再上前。   “如果有人问你们要不要油,千万不要答应。熬过一晚,明天早上你们就可以出去了。”   小女孩说完这句话,垫着脚尖走到电梯里。电梯吱嘎吱嘎又回到四楼。   顾槿依记得她装着奶茶的塑料箱还放在四楼的过道上。   朱研盯着电梯,犹豫的问了句,“咱们要不要找下刚才那个做直播的那几个人,跟他们讲一下啊?”   顾槿依点点头,看了眼电梯,“是坐电梯上去还是走楼梯?”   “走楼梯!!”   没有直播团几人的联系方式,四人只得一层一层找起。   朱研爬着楼梯敲了敲酸疼的大腿,“他们跑哪去了?”   “不知道,再往上找找看吧。”   顾槿依走在最前面,眉头越皱越紧。这栋楼越往上走阴气就越重,当爬到第十层楼的时候,她发出去的灵力都莫名消失不见。   另一边,走在最后面的田皓喘着粗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只觉得身子越来越沉,身上的汗止不住的往外流。   他将手扶在楼梯把手上,刚放上去没几秒钟掌心就跟被火烧了似的。他奇怪的看着扶手,只见那扶手越来越红,像一条火蛇般蔓延向上。   田皓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还没来得及再看一眼。   耳畔就感受一股阴冷的气流,“白韫榭这种没演技的人都能当上影帝,你是不是觉得太不公平了?自己在娱乐圈奋斗七八年也只拿了几个小奖。大家都清楚你不是没实力,而是没有那张脸而已。”   田皓红着眼,“你是谁?”   空荡的楼梯间传来一声回声,“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让你红。”   “红?怎么让我红?”   一只布满斑点皮肤松懈的手臂从墙壁里伸出来,“喝了它,你就能实现你的愿望。”   “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是的,都可以。”   田皓望着那只手掌中间的琉璃瓶子,渴望了咽了咽口水,双手不受控制般朝着瓶子的方向伸去.......   朱研抬头看了眼漫长的楼梯,郁闷的问了句,“田皓你累不累?”   半饷,身后都没穿来应有的男声。不仅没了声音,连走路声都没了。   朱研猛地转过头,望着空空如也的身后,惊恐的喊了一声。   “田皓呢?” 第27章   田皓不见了?顾槿依往后看去,朱研身后确实没了田皓的身影。   活生生一个大活人突然不见了,朱研惊吓的瘫坐在地上,哆嗦着嘴皮子话都说不全。   “你上楼梯的时候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没等朱研回答,楼上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尖叫声。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白韫榭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朱研,跟在她的身后朝楼上跑去。   在进走廊前,顾槿依特意看了眼楼层号——十八楼。   楼道里左边的一户人家里亮着灯,三人直奔房间跑去。   这屋子似乎刚被人收拾过,一进门的一个拐角里放着四个黑色背包,看起来应该是直播团的。   大汉举着摄像头,看清来人面露不善。   “你们怎么进来了?”黑长直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一条白裙子,她将头皮披下来,脸也涂得跟墙一样的白。   “听到有人惨叫,我们就上来了。”   大汉将摄像机关掉,浑身的腱子肉抖了几下,“你知不知道你们破坏了我们的直播?”   “你们在直播?”   胖子脸上一片红一片青的,看上去像是被人打了一顿,“不然你以为我们画成这样是为了啥?”   朱研瞪着眼睛,“你脸上这是画的?”   “是啊,什么诡异的楼都是唬人的,我们直播灵异事件这么多年没遇到过一次真正闹鬼的。”   顾槿依看了眼他摸得跟调色盘的脸,“哦,那你们今晚可能就会长点见识了。”   在一旁的朱研,犹豫的问了句,“你们有看到跟我一起的那个小伙子吗?就是染着亚麻色头发的那位。”   “没呀?是不是出去了?”   听到回答,朱研崩溃的小声哭啼起来,“完了,完了。今晚就不该接这单。”   看到她哭得这么惨,胖子语气柔了下来,“你别哭啊,说不定出去了呢?”   “出不去了。”   “为啥啊?”   “门被大爷从外面锁死了。”   大汉猛地走上前,脸上的横肉都跟着抖动起来,“什么?锁了?”   “是啊,我们下楼的时候大爷就跟我们说什么呆在里面永远别出来,然后就把门锁了。”   “这糟老头子,等我出去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顾槿依冷漠的看着几人,“我们这边少了一个人。你们要是没事的话就别在楼里乱跑,我们要出去找人了。”   说完,就带着两人打算回到楼下找田皓。   “你们少了一个人?”胖子眼睛咕噜一转,在大汉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大汉打开摄像头,“我跟你们一起。”   胖子也在一旁打开直播间,对着粉丝们解释道,“观众粉丝们,刚才信号不好,直播间就断线了。你们看我身后,送外卖的队伍里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大汉转向他们继续拍摄,“是的,少了一位头发染成亚麻色的小伙子,说实话主播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现在咱们得跟着大家去找那位失踪的小伙子。”   他话刚说完,直播间就被一位土豪连砸了好几个礼物。   依依家奶茶最好喝:奶茶店老板没事吧?就是那位穿白T恤的妹子。   看到有土豪砸礼物,胖子笑的眼睛都迷成一条缝,“没事的,暂时就走丢了一位小伙伴。”   直播间的人家翻了好几倍,粉丝们刷着弹幕。   “白T恤的妹子好眼熟啊。”   “是啊,我也觉得好眼熟。”   “主播,是去景华小区十五号楼直播吗?那栋楼晚上去不得。”   “前面的别危言耸听。”   “就是,都看了这么多次了,还不知道都是主播们搞得节目效果?”   胖子对大汉使了使颜色,大汉镜头转向顾槿依。   既然土豪想了解她的情况,胖子一组人也很清楚,自然要多给她些镜头。   顾槿依冷哼一声刚想出屋,余光扫到了客厅中央一个大物件。   客厅正中央放了一口奇怪的青铜色大鼎,鼎上似乎被人抹了一层油脂,在台灯的照射下锃光瓦亮。   顾槿依指着那口大鼎问道,“这鼎是一直在这的吗?”   胖子还在直播中,“是啊,我们来的时候就有了。”   怎么会有人在家里放一口鼎?顾槿依走近了些,那鼎似乎有些年头了,鼎里面已经褪色发黑,只有外层还能看出来那是一口青鼎。   顾槿依撕下一条布料裹在食指上,抹了抹鼎的边缘。   白色的布条随着她的动作渐渐变成黑红色,她用手碾了碾还能感受到一些细碎的小颗粒。   放在鼻子前闻一闻,淡淡的血腥味里还夹杂着一缕诡异的香味。   顾槿依看着白布条上的血迹,皱了皱眉头。   “老板,这是血吧?”   白韫榭靠上去闻了闻说出自己心中的答案。   顾槿依点点头,根据气味这的确是血。   “血?”   听到是血,胖子一脸兴奋,他一路小跑快速跑到鼎前没刹得住闸,肥硕的身子砰的一声撞向青铜鼎。   鼎被他撞得朝后移了移,露出四个黑印。   顾槿依眼光一亮,蹲在地上看着被胖子撞出来的四个印记。   “老板,这...这是?”   “看到每层楼都有的四个黑印是鼎留下来的。”   “可是鼎怎么会留下四个黑印出来。”   顾槿依又看了眼布条上的血迹,心底冒出一个想法。   “你们知道尸...”她话还没说完。   一股浓烈的烟味徐徐从楼上滚下来,呛人的浓烟让众人不得不捂着脸咳嗽起来。   “失火了!快跑!”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声,众人如惊弓之鸟互相推搡着朝楼下跑去。   顾槿依跟着人群也匆匆往楼下跑,刚出房门她却停住了脚步。   “老板,你快跑啊!!”   在她身后的朱研看她堵着门,急的差点没蹦起来。   “不对!”   “什么不对?”   顾槿依没有跟着人群朝楼下跑去,而是脚步一转,往楼上奔去。   白韫榭二话不说也跟着她朝楼上跑。   朱研看了看不要命似的往楼上跑的二人,又看了眼朝楼下跑的直播团。最后咬了咬牙,跺着脚追着白韫榭的身影去了。   三人气喘吁吁的跑上顶楼,冲在最前面的顾槿依一把推来冒着烟的一户人家的大门。   这间房子里也是什么也没有,客厅中央摆着一个鼎。   鼎被烧得通红,屋子里还发出滋滋的声响。   奇怪的是,房间根本没有火,那这烟从哪来的?   顾槿依一手护着身后的二人,一手唤出大雕,谨慎又小心的朝鼎走去。   随着他们离鼎越来越近,三人终于看清了鼎里的东西。   青色的鼎中满满一锅的血水被煮的咕咕直响,一具尸体正随着血水上下翻滚。每当尸体上的皮肉碰到鼎的边缘时,三人还能听见刺啦刺啦像是烤肉的声响。   血水最上层附着一层油脂,油脂随沸腾的血水四溅开来,有些油脂溅到鼎壁上沿着鼎壁缓慢滑落,最后落到地上形成一滩黑红色的印记。   朱研脸上唰的一下白了下来,她捂着嘴巴差点没吐出来。   “这会不会是田皓?”   顾槿依望着慢慢一鼎的血水油脂混合物,摇了摇头,“不是他,他炼不出来这么多。”   “那是谁?”   顾槿依用手指了指楼下的几人,“下面的其中一个。” 第28章   “下面的其中一个?”朱研壮着胆子朝前走了几步。   鼎里的尸体已经被熬得只剩骨架,白森森的骨头随着血水翻滚。朱研眨了眨眼睛,只见那骨头一个跟头翻到血水下面彻底没了踪影,就...就像是被煮化了般。   顾槿依拉过她,叮嘱道:“阴气重别靠的太近。”   朱研打了个哆嗦,抓着她手臂六神无主,“怎么办,田皓也失踪了,门也被锁了。咱们出不去了啊!”   “现在几点了?”顾槿依问着身后的白韫榭。   “两点二十。”   她出来的匆忙,手机也扔在店里。田皓不知所踪,朱研的手机电量只剩百分之十,四个人也就白韫榭的手机还有些电。不过开了一晚上的灯,估计电量也所剩无几了。   “现在是夏天,早上太阳升的早。咱们只要再熬三个小时左右就能出楼了。”   白韫榭将一只手轻轻抚在朱研肩上,安慰了几句,“会有办法的,我们三个只要不走散,总归会有办法的。”   朱研惨白着脸,点点头,在一旁小声哭泣起来。   二人没再上前安慰,而是让她哭出来。现在手上的线索太少,她一时也没什么好想法。再加上朱研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精神崩溃也是难免的。   大概五六分钟,朱研擦了擦眼泪,顶着红肿的双眼问道:“老板,你说怎么办?”   顾槿依刚想说出下一步的行动。   只听楼道发出叮咚一声响声,电梯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电梯里缓缓走出一位血人,这人浑身充满鲜血与油渍,就头发都粘腻成一条条的贴在脸颊上,每随着这男人走一步,地上都会出现一个血鞋印。   顾槿依单手唤出大雕,用灵力化成弓箭,拉满弓指着他。   “埃,老板?你...你这是干什么呀?”   一声熟悉的男生响起,朱研从她身后悄悄探出头来,“你是?”   血人巴拉下刘海,“我是田皓啊!”   “田皓?”   三人警惕的看着他,一脸质疑。   “我真的是田皓啊,咱们今晚出来送奶茶的不是吗?刚在再爬楼的时候走着走着你们就都不见了,我这才追上来啊!”   顾槿依看了眼他满身的血渍,“咱们几人正在参加的节目叫什么?”   “《劳动人民最光荣》啊。”   确认是田皓后,顾槿依将弓收回,“你这浑身的血从哪弄出来的?”   田皓抹了把脸上的污血,“你们不知道,我刚才差点以为自己要交代在下面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劫后幸存的欣喜渐渐抚平田皓紧张的情绪,他叹了一口气,“我被抓进墙里去了。”   白韫榭拧着眉,“墙?”   至今响起墙里的一幕幕田皓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就是墙,我一开始走在后面,只觉得越走越累,越走身子越沉,等我抬头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你们了。”   他回忆起刚刚发生的经历,“然后没多久,就有个奇怪的声音跟我讲,说什么能让我红起来。”田皓偷偷看了眼白韫榭,想了想没把那声音的原话说出来。   “我问他,怎么才能红。”   田皓神经兮兮的指着墙,“接着墙里就伸出一只手,手里还拿着个琉璃瓶子。”   “瓶子?”   “是啊,瓶子里装着的就是很香很香的油,我发誓我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油。”   白韫榭严肃的问道:“那你要了吗?”   “没呀,这我拿哪敢!”田皓抖得跟个鹌鹑似的,“那小姑娘说的话你们又不是没听到,这我怎么可能还敢要。”   白韫榭仔细思考下他话的真实性,选择暂时相信他。   田皓看大家不在怀疑自己送了一口,往客厅走了几步。   “卧槽?!”他看着鼎里满满的血水,吓得整个人都跳起来了。   朱研看他吓的那熊样,破涕为笑,“看着反应是田皓跑不了了。”   田皓白了她一眼,没再计较,“你们闲的没事在鼎里熬血啊?”   顾槿依好笑的看着他,“我们有这么闲吗?”   被他们一打岔,白韫榭的脸色也柔了下来,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这血应该是直播团里的那个胖子。”   “胖子?不可能啊,我刚还看到他了啊。”田皓挠着后脑勺。   三人没有说话,还是一脸同情的看向他。   田皓被盯得毛毛的,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浑身哆嗦了一下,“你们是说...”   “没错,楼下那胖子是鬼。”白韫榭原本想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看他一身血渍忍住了。   朱研也猜到这鼎里的尸体是那个胖子,但有一点很奇怪,“白哥,那胖子为什么会死呢?”   白韫榭温柔的笑了笑,清澈的双眸闪过一道精光,“这得问咱们家小田了。”   被白哥这么亲切的一叫,田皓还以为之前那诡异声音吐槽白哥的事暴露了,浑身一僵,“我啥也不知道啊!你们别看我,我真不清楚。”   “他要了油。”   田皓被老板这么一提醒顿悟了,“我知道老板的意思了,你是说那胖子要了那瓶子里的油,然后就死了?”   顾槿依点点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瓶子里的油就是尸油。”   “尸油?”   “没错,我知道西北一带有种炼油秘术,专门挑选刚死没多久血还温乎的死人炼油。”   “为什么要炼油?”   “传闻人体的油脂有吸引异性,美容的功效。女性将尸油涂在眉毛上可以吸引异性,而是长时间使用也可以让自己变漂亮。”   田皓抹了把脸上的血渍,“这女人真疯狂。”   朱研皱了皱眉,“那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胖子会死?”   顾槿依看了眼鼎中的血水,“那瓶子里装的是尸油,尸油是用什么炼的?”   “人啊。”   “是啊,是人。”顾槿依笑道,“那没有人哪来的油呢?”   朱研恍然大悟,拍了下脑门,“我知道了。”她揉了揉胳膊上冒起的一个个小疙瘩,“还好有老板跟白哥在,不然以我这智商也就是恐怖电影里开头出场没几秒必死的小龙套。”   “先别说这个了,田皓你被拉进墙里都发生了什么?”顾槿依转过头看着浑身鲜血的田皓皱了皱眉头。   “你们知道这墙里都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死人!!”   朱研看了眼四周,朝客厅中央走了走,生怕不经意间突然出现一双手把她拉进墙里。   “我被拉进墙里,无数双手拉着我根本动不了。然后耳边也出现好多声音,男女老少吵得我都头疼,非让我一个劲喝油,我...”田皓看了眼顾槿依,撅了噘嘴。   “你咋了?”   “我跟他们讲,我们家老板做的奶茶比油好喝。”田皓心虚的看了眼顾槿依,“然后我就把偷拿出来的一杯奶茶扔给他们,结果他们就把我丢出来跑四楼抢奶茶去了。”   朱研:“.......”   顾槿依:“.......”   白韫榭:“.......” 第29章   看着三人‘崇拜’的眼神,田皓挺起胸膛,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十分的伟岸。   朱研捂住眼睛选择无视他,“现在咱们可以确定一个死亡条件,就是要了油的就会死。”   顾槿依点点头,“不仅如此,可能那些鬼还会使用幻觉,诱导你们。”   “那...那怎么办?”如果单单逼问的话还好办,要是使用幻觉像他们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正常人恐怕是抵挡不住的。   白韫榭沉思片刻,从怀里拿出一把也不知道从哪里捡到的小剪刀,走到墙边刮着墙。   田皓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白哥,墙危险。”   白韫榭卷起衣袖,露出肌肉分明的小臂,“我想确定一件事。”   顾槿依明白他的意思,绕着屋子走了一圈,从角落里找到一根木根走到他身边一起刮着墙。   身后的二人也不好意思干站着,咬着牙也找来硬物一同挖着墙。   终于在四人不懈努力下,将墙壁挖出一个大坑。   果然和猜想的一样,白色的墙皮后面是被鲜血染成红色的水泥。顾槿依拧着眉继续刮着墙,在刮到某一处的时候,棍子下的触感有所改变,像是硬物戳到一团软肉。使劲通一通还能感受到一股弹性。   “在这里。”顾槿依对着三人说道。   三人连忙围在她身边,各自拿着东西在她附近挖起来。   十分钟后,墙里的东西渐渐显露出来。   “这...这...”   朱研捂住嘴巴,不可思议的往后退了几步。   猩红水泥中镶嵌着一具女尸,从她身前穿着的衣物可以看出来是个二十多少的姑娘。   这具女尸十分干瘪,白花花的皮肤贴在骨架上。她肚皮处有一道长长的伤口,伤口沿腰线划了一圈。   顾槿依用木棍挑起她挂在骨架上的皮肤,朝里面看了看。   皮肤下黑布隆冬,只有几根骨头还在支撑着这具尸体。   几人面面相视,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顾槿依看了眼女尸,有走到墙壁的另一侧,继续刮着墙。   不出几分钟,另一具尸体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次是具男尸,男尸身上很脏,头发因长时间没洗而搅作一团,身上的衣物也是破破烂烂,衣服上的污渍更是数不胜数。   从尸体外表衣物来看,这具男尸应该是个流浪汉。   半面墙上就出现两具尸体,单从尸体的外表来看,二人应该相互没有交集。   顾槿依一手撑住下巴,仔细琢磨着田皓说过的那句话。   “墙里有无数双手,还有无数道声音?”   一道闪光滑过她的脑海,顾槿依拍了拍手掌,“你们有谁喜欢看新闻的?”   几人都摇了摇头,顾槿依不免可惜的叹了口气。   “老板可是想到了什么?”白韫榭问道。   “是的,我有个猜测。”   “什么猜测?”   “这是一栋用尸体砌成的大楼,幕后使者应该就是那位炼油者。”   朱研摇了摇头,“老板,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   白韫榭低下头像是在思考着一些问题,蓦地,他抬起头,“我知道老板的意思了。”   “什么意思,你们俩就别买官司了。”   “老板的意思是,一开始炼油者只是在一楼炼油,炼油需要很多具尸体,时间一长大量尸体处理不了,他就将尸体镶在墙里就这样慢慢砌成一座十九层楼的高楼。”   顾槿依满意的对他点点头,“不仅如此,恐怕为了炼油他还杀害了一些人。”   “那这跟新闻有什么关系?”   顾槿依微微笑了笑,“能用尸体砌出这么一座高楼,那得用多少具死尸。又得从哪才能弄到这么多尸体呢?”   田皓和朱研二人大眼瞪小眼,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   “殡仪馆。”白韫榭扬了扬手上的照片。   “没错,就是殡仪馆。死者家属将死尸送到殡仪馆火化,里面的工作人员随便掉个包也不是不可能的。”   白韫榭按了几下手机,将查找到的结果显示给大家看,“这栋楼足足建了五年才完工,周边的几座楼也是后来建的。”   “也就是说,这栋楼从一开始就不是给人住的。而这栋楼发生的一切附近的居民有可能都不知情。”   田皓想了想那画面,抖了抖身子,“可是这栋楼确实有人住啊。”   顾槿依摇摇头,“我们爬上来的这一路,除了一楼,五楼,六楼有人居住的痕迹,其他楼层有吗?”   田皓仔细回想了下,除了这三个楼层,其他楼层连个家具都没有,甚至有的人家连防盗门都没装。一栋居民楼这么低的入住率,那开发商不得赔死。   这么仔细一琢磨,好像这栋楼建出来的确不是给人居住的样子。   “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炼这么多油呢?”顾槿依问出心里的疑问,从进楼一来发生的这些怪事她心里有个大概的猜想,只是什么地方会用到这么多尸油呢?   剩下的三人也都纷纷摇着头,不清楚为何会用到这么多尸油。   朱研握住她的手臂,“老板,那这三户人家又是怎么回事呢?”   顾槿依脸色一沉,“那就得问清楚了。”   “恐怕,这栋楼里的事情跟这三户人家都脱不了干系。”   更何况,她已经猜到谁是炼油者了。   顾槿依刚领着三人准备朝楼下走去,询问情况。只见直播团的几人汗流浃背的朝楼上跑来。   “你们怎么上来了?”   大汉抱着机器,“楼下不是给锁死了吗,这不没办法,才到楼上来看看情况。”   黑长直妹子甩了下头发,“哎,这不没火吗?那烟哪来的?”   朱研谨慎的望着人群后面的胖子,“根本就没起火。”   “没起火?算了,没起火更好。”大汉一把推开几人,喘着粗气回到客厅,“那咱们在这休息会。”   他刚走到客厅,就被客厅中那口青铜鼎吸引住了注意力。   大汉甩着一身的腱子肉,扒着鼎的边缘朝里看着。   鼎里的鲜血已经被熬干,青铜鼎的底部附着一层油脂。他伸手摸了一手指放到鼻子前闻了闻,“这是什么?还挺香的。”   黑长直妹子也好奇的朝前凑了凑,“真的好香啊。”   人群中的胖子脸上闪过一道精光,嘴巴裂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露出以后油滋滋的黄牙。   “这油可是个好东西,能让人变漂亮。小蒋,你不是希望自己变美吗?好去勾引那个富二代?没有一张漂亮的脸蛋怎么勾引呢?”   隐藏在心底的秘密被人公之于众,名叫小蒋的黑长直尴尬笑了笑,“胖哥,你说什么呢?”她话虽这么说,但心里多少有点心动了。   胖子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将头转到一遍,迷成一条缝隙的小眼睛里冒着绿光,“王哥,你不是想成为直播一哥吗?吃了它就能实现你的全部...”   没等胖子阴阳怪气的将话说完,顾槿依唤出大雕,金色的弓箭指着他的太阳穴。   “你这如意算盘打错了吧?”   胖子僵硬的转过头,胖乎乎的脸上还带着油腻腻的笑容。   “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槿依冷哼一声,“你以为我猜不到你是谁?”   大汉看她一脸不善,走上前,“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当着我们的面伤我们兄弟?”   白韫榭剑眉一挑,“他已经不是你们的兄弟了。”   大汉鼓起肌肉,凶悍的看着几人,“你们搞事情是不是?我忍你们很久了。”   顾槿依懒得解释,松开拉着弓箭的那只手。只见闪着金光的箭咻的一声飞了出去,刺穿胖子的同时射在对面的墙上,愣是将墙射出来一个一尺长的大坑。   几人目瞪口呆,看着墙上的大坑张嘴嘴巴说不出来话。   被射中的胖子痴呆的看着肚子上的大洞,蓦地发出一声咆哮,那声音像是漏了洞的簸箕刺耳的让人忍不住捂着耳朵。   随着他的咆哮,他肥腻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膨胀。   顾槿依心底闪过一丝不妙,怒吼一声,“转身,跑。”   田皓跟朱研想都没想转身就跑。   可终归还是迟了一步,只听砰的一声,胖子像是被扎破的气球直接炸了。大量的油脂四溅开来,溅了几人一身。   几秒钟后,顾槿依望着白韫榭刀削般刚毅的下颚线有些出神。   白韫榭将头抵在她的头顶,十分亲昵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在胖子爆炸的那一瞬间,身边的白韫榭一把抱住她,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   鼻息间还充斥着男人清爽的体香,从未跟男士有过亲密接触的顾槿依不免红了脸。   “卧槽,这是什么?”大汉甩着身上的油脂,恶心直干呕。   他粗狂的声音一响起,顾槿依回过神来,错开白韫榭关心的眼神。   白韫榭看着空荡荡的怀抱,不满的一记眼刀朝大汉射去   “胖...胖哥,炸了?”   黑长直妹子显然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呆呆的望着一地油脂。   田皓跑到身边,紧张兮兮的问道:“老板,我们都被溅了一身尸油,这没事吧?”   田皓在说道我们的时候顿了顿,因为有了白哥的保护,老板身上连半滴油脂都没溅到。   顾槿依拍了拍脸颊,也不知怎么回事脸颊就跟被火燎似的,烫的不行。   “没事。”   “你还说没事,你看你这脸都红成什么样了。”田皓指着她红灿灿的脸颊惊呼出声,“老板,你难不成要尸变了?”   一想到尸变,田皓抖了抖腿,“那完了啊,连老板都挡不住,咱们别活了。”   顾槿依白了他一眼,“别嚎了,回去我做几杯奶茶就能把这阴气去掉了。”   田皓呲溜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胸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顾槿依别过头,不敢直视白韫榭关切的眼神,轻轻咳嗽几下掩饰内心的慌张。   “走吧,我们去找炼油者。”   大汉还有点懵,“等等,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朱研拍了拍大汉的肩膀,一脸同情的说道,“边走边说吧。”   “老板,你已经知道谁是炼油者了吗?”   顾槿依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当然知道。”她将手指按得噼里啪啦直响,“还想炸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第30章   几人一出大门,楼梯道边的墙壁纷纷鼓起,像是一个个沸腾的水泡。   “砰——”水泡炸裂,粘腻的液体顺着墙皮流淌在楼梯间。   顾槿依轻笑一声,“想留住我?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单手唤出弓箭,嘴里念着不知名的咒语。弓箭渐渐发出刺啦的声响,蓝色的闪电伏在弓上,不仅如此,顾槿依整个人也都金光闪闪。   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一副道服,红色的道服上画满了鬼怪牛神。   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随风浪舞动。清冷的脸上冷漠依旧,琥珀色的眸子轻瞟向墙上渐渐爬出来的死尸。   她食指微动,弓箭瞬间分裂成三支。顾槿依冷冷笑了一声,只听嗖的一声,再瞧过去的时候地上赫然出现三个大坑。刚爬出来对着众人张牙舞爪的死尸被牢牢钉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嚎叫。   看到楼梯上惨烈的现状,墙壁里的尸体们不在蠢蠢欲动。鼓起的墙皮也渐渐恢复平静。   顾槿依双手一挥,身上的衣物又变回原先的T恤衫加牛仔裤的标配。   这一切来得猝不及防,几人揉了揉眼,要不是真真切切发生在眼前都要以为是错觉。   大汉眨着眼,“这...这...”   顾槿依快步朝楼下跑去,“以后再解释。”   几人不敢多留,也纷纷跟着她朝楼下跑去。   在一路狂奔到六楼时,顾槿依停下脚步。   她理了理皱巴巴的衣服,敲响了老奶奶的家的门。   门吱嘎一声打开了,半张黝黑的脸从门里探出,她紧张兮兮的摇着手,“不要油,不要油。”   仔细听听老奶奶的声音里好像还带着哭腔。   顾槿依脸上换成亲切的笑容,“没有油,我们没地方去打算在您家里借宿一晚。”   门里的花白头发的老奶奶谨慎的点点头,就在众人以为都没戏的时候,她拉开门示意大家进去。   一进门熟悉的塑料箱子出现在大家眼前,顾槿依也没缘由直接打开盖子从里面拿出几杯奶茶,给在座的人一人一杯。   “先补充□□力,等下要有个大战。”   “大战?”   顾槿依嚼着珍珠,“是啊,等下要打一架。”   朱研一步不离,老老实实跟在她周边小声问道,“老板,你不说找炼油者的么?”   “哦,那不着急,我先问点事。”   顾槿依自顾自的躺在沙发上,冲着几人撅了撅嘴,“来坐呀。”那表情就好像这是自己家似的。   而这家的主人——老奶奶神乎叨叨的盯着大家,嘴里也不知道嘀咕些啥。   “奶奶,哦不,阿姨。”顾槿依对着老奶奶举起手中的奶茶。   “阿姨?”田皓扫视一圈,挠着后脑勺,“老板,你喊谁呢?”   顾槿依微微一笑,无视他的话,继续对着老奶奶说道,“阿姨,这栋楼一到晚上这么恐怖,你是怎么一个人住下去的?”   她问题一抛出,众人都十分好奇的看向老奶奶。刚才在楼上那些场景不是没见到,他们几人也好奇这诡异的楼,她一个年迈体衰的老年人是怎么住的下去的。   被她一口一个阿姨叫的,老奶奶嘴角抽搐了下。   “阿姨,别介,你偷偷写下来也行。”   老奶奶脸色僵了僵,不舒服的调整下坐姿。   “这您就受不了了?我才说道哪啊?”   顾槿依挑着眉,轻蔑的看着她。   一旁的朱研二丈摸不到头脑,问道:“老板,啥意思啊?”   顾槿依笑了笑,对着老奶奶撅了撅嘴,“都现在了,您还不招?”   朱研还想在问些什么,一侧的白韫榭对她嘘了一声。   “招什么?”老奶奶终于开了口。   顾槿依一乐,“呦,不装疯了?”她手指轻叩桌面,“说实话,你演技还不错,我一开始都差点被你糊弄过去。”   听到这,几人明白了顾槿依的意思,不动声色的朝后退了退,远离老奶奶。   “要不是胖子死在十九楼,我还真没发现这事是你做的。”   老奶奶脸色一僵,连连摇手,“我什么都不知道。”   顾槿依嘴角一弯,“都这时候了,还装呢?”   “这栋楼每户人家客厅都有四个黑印,怎么就您家没有呢?”她指着客厅的中间,继续说道,“您不好奇那黑印是怎么留下来的吗?”   看老奶奶没说,顾槿依继续叩着桌面,“说来也新奇,我活这么大,倒是头次见到有人炼这么多油,而且用尸体盖楼也是第一次见,这么一想这趟倒是涨了不少见识。”   “也不知道,你真是年龄是多大,不过您未老先衰我这声阿姨要是喊错了,那还是请您别介意。”顾槿依表面每句话都客客气气,实在都化成刀子一刀一刀插进老奶奶的心窝里。   身后的朱研不免对她竖起一个大拇指,暗想自己还好没跟老板有什么过节,这老板轻易不喷人,惹急了那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被她指桑骂槐说了一通,老奶奶也终于不再隐藏,一改之前神神叨叨的模样,嘴角带着一抹邪笑,“就凭黑印你就猜到是我了?”   顾槿依看她不在隐蔽有些无趣,“那当然不是,主要是你这张丑脸让我不怀疑你都不行。”   众人:“.......”这年头简直不给丑人活路。   老奶奶脸上闪过一道厉色,但很快掩饰住,她恶狠狠的盯着顾槿依,一口黑牙咬的吱吱作响。   “炼尸油这么损阴德的事,你这一干就是好几年,也是个人才。”顾槿依啧啧称奇,“头一年是不是就已经发现自己皮肤松弛,日益衰老?”   老奶奶轻笑了一声,“你懂什么。”   顾槿依耸耸肩,“是啊,我是不懂。长得这么丑还作死,这我那懂?”   她一席话说的,几人都怕对面的老奶奶扑上来化成厉鬼撕烂她的嘴。   老奶奶的指甲逐渐变长,乌青的手臂血管凸起。尖锐的指甲抓在木桌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顾槿依低垂着眼,毫不在意,“埃,别别别,咱们就是聊聊天,可不带急眼的。”   老奶奶冷哼一声,修长的指甲渐渐收回。   “说吧。”顾槿依喝了口奶茶,“你为什么要用到这么多尸油?”   老奶奶仰头大笑一声,像是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你不是自以为很聪明吗?你猜啊。”   顾槿依看向自己的指甲觉得指甲有些长了,回去可得好好修剪一下。   老老实实坐在后面几人,只觉得二人像神仙打架,说着几人都不懂的话。   “那我就猜猜看。”   “一楼那个瘦了吧唧的小伙子是你的同伙吧?”顾槿依朝白韫榭伸出手,一张照片轻轻放在她掌中。   “其实你们一开始也只是打算用死人炼油,那小伙给你提供尸体,你来炼油。你身上这身油渍之所以洗不掉是因为是尸油吧,过了一段时间你发现收不了手尸体供不应求才对活人下手的吧?”   顾槿依撑着下巴,轻飘飘的看着老奶奶,可语气却十分严肃,“你知道用活人炼油死后会下第几层地狱吗?”   见她闷不吭声,顾槿依又笑道,“十八层,想来你也知道,活人做这种损阴德的事会在身体上有所体现,有个什么五弊三缺的也很正常。”   大汉悄悄问着几人,“什么是五弊三缺?”   白韫榭解释道:“凡人做多坏事或窥视天机会遭到上天的降罪,五弊指的是鳏、寡、孤、独、残。大体意思就是无父无母,无夫无子,身体上也会有所缺陷。”   顾槿依满意的对他点点头,继续说道,“第一年你身体上的残缺有所展现,接下来的几年先是父母接连死去,紧接着丈夫儿子也跟着相继去世,我很好奇,为什么都这样了你还在坚持?” 第31章   老奶奶笑了笑,抬起头看着挂在时钟旁的家庭照。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惊人的发现照片里的美女竟跟这位沧桑的老奶奶有些相像。   “老板,你果然很聪明,竟被你猜的七七八八。”老奶奶站直身子,思绪回到从前。   “是啊,炼尸油损阴德这事我们怎么会不知道。”她瞪着浑浊不堪的眼珠,“没错,一楼的的阿峰就是殡仪馆老板,他专门给我提供尸体。我从小在西北长大,我爷爷那辈生活贫穷,有一年老家闹起饥荒,村里的人为了生存啃树皮吃野草,可是这样也无法存活下去。无奈之下村民挖了祖坟,开始吃死尸,渐渐演化成炼尸油之术。”   顾槿依沉思片刻,“你是从你爷爷那继承的?”   老奶奶点点头,“炼尸油不但损当事人的阴德,整个家族都会受到影响。我们家整整三代都无法翻身,到我这代也...”   “所以你为了钱就去炼油?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孩子?”   老奶奶激动的跳了起来,“我怎么会不知道!”   “那你还要炼油?”   她痛苦的抓着头发,“那能怎么办?我儿子得了肺癌,我需要钱,我需要钱,我需要钱!!”   她猛地一转头,脸上松懈的皮肤颤抖着,“你知道贫穷的滋味吗?”她指着一身大牌的艺人们,“你们知道一块钱都要掰成两半的滋味吗?”   气氛瞬间沉重起来,低沉的气压压得众人说不出话。   顾槿依摸了摸肚皮,想起之前原主为了奶茶店的生意倾家荡产最后饿死在店里的情景。她作为天神太久了,早就忘记饥饿的感受。虽然不记得,但她想那滋味一定很难熬。   顾槿依默默说了声,“可你这么做,你儿子不还是...”   老奶奶想起自己的孩子,痛苦的坐在地上,“她骗了我,她骗了我!”   听到这里,朱研忍住泛酸的鼻头,心底涌起一丝对老奶奶的同情,问道:“是谁骗了你?”   老奶奶揪着心口处的衣服,“一个女人,不,一个鬼,一个可以换皮的鬼。”   顾槿依心底一沉,一个可以换皮的鬼?她瞬间想起当初在别墅里溜走的赵丹丹,恐怕那具躯壳早已换了主人。   “你知道她的名字吗?”   “不知道,当时她找上我,跟我讲只要我同意炼油,那之后损阴德的惩罚她有办法只降罪在我一人身上,不会连累到家人。”老奶奶跪在地上,抓着顾槿依的裤脚,“到了后来,她对尸油的需求量越来越多,甚至还威胁我说完不炼出来应有的油量,我儿子...我儿子...”   老奶奶浑浊的眼睛中留下两行清泪,“你们相信我,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用活人炼油啊...”   客厅里的几人沉默着,说不出来话。   “那你为什么现在还要继续炼油。”   老奶奶挣扎着身子站起来,凶狠的盯着窗外,“她骗了我,我自然不能让她好过,只要盖完这栋楼,楼里所有厉鬼的怨力就能归我一人所有。”   话音刚落,她十指的指甲骤然边长,一抹快速的身影朝着顾槿依的心口刺去。   就在大家的惊呼中,一只纹着青龙的手挡在她的身前。   “小琴,够了。”   白韫榭飞奔过去,将顾槿依拉倒身后,柔声问了句,“没事吧?”   顾槿依摇了摇头,走到那只纹着青龙的手主人身旁,“你终于出现了。”   男人缓缓转过身,众人终于看清他的面貌。   田皓惊呼一声,“你......你....!!”   男人抱歉的笑了笑,“很抱歉,将你们拉进这件事情里。”   白韫榭看了来者,轻声道:“你是昨天来喝奶茶一家三口中的男主人吧?”   男人点了点头,望着已经癫狂的老奶奶叹了口气,“没错,奶茶也是我点的。当年我们四人是好友,一时起了贪念还是炼尸油赚钱,楼下的阿风提供尸体,阿琴负责炼油,我和另一个人负责销售。”   “销售?”   男人指了指自己的嘴,只见他将舌头伸出来,粉色的舌头上竟然有个圆形的咒印,印记上有个大写的黑色字体——‘封’。   “你被人下咒了?”   男子点点头,他走上前想拉住顾槿依手,可他的手却硬生生穿过她的手掌。   顾槿依皱着眉,“你为什么选择我?”   男子笑了笑,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昨晚去店里喝奶茶的小女孩和中年妇女瞬间出现在客厅中央。   众人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男子指了指小女孩手中的奶茶,“我能在奶茶里感受到一股很精纯的灵力,和怨力不同,这股力量很纯洁。”   他转过身,看着癫狂的老奶奶,“阿琴已经迷失了自我,这件事该有个了断了。”   他话音未落,只见趴在地上的老奶奶身子一转,四肢着地像是一个人形蜘蛛。她趴在地上将手指咬破,留着鲜血的手指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   她站在圆圈里张开双臂,“莫要怪我,只要盖完这栋楼,杀了他们,随你们处置。”   随着她的话,墙壁里的尸体开始蠢蠢欲动,一具具油腻的尸体破墙而出。死尸脸上乌青的皮肤止不住的从毛孔往外渗油,随着死尸越来越多,地上的油渍也渐渐四散。   几人站在座子沙发上,抱作一团,“老板,这...这怎么办啊?”   白韫榭还护在她的身边,顾槿依双手一用力将他拍到沙发上。她手一抬将大雕插在沙发前,嘴里念着复杂的咒语。   只见她双手合十,大吼一声,“散。”   快要渗到沙发前的油渍像是碰了壁,四散开来。   顾槿依将灵力附着在全身,身上的衣物也逐渐变成红色的道服。   “如果你现在肯回头,我能帮你。”   老奶奶流下血泪,松懈的皮肤下肌肉颤抖,不一会她就像承受不住般,四肢开始发抖。   “不,我要亲手杀了他们。”   说完这句话,她身后无数无尽的死尸像是闻到肉块的恶狗,纷纷飞扑上来撕咬她的肉体。   只听一声痛苦的哀嚎,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咀嚼声,老奶奶的所站之处只留下一滩血迹。   啃食完她尸体的死尸们伸着脑袋,再闻到还有活人的气味瞬间长大嘴巴,露出满嘴利齿嘶吼着朝沙发中的众人咬去。   看到这渗人的一幕,几人纷纷忍不住大声呼喊起来。   顾槿依单膝跪地,双手扣在地面上,苦苦支撑着结界。   看着不知疲劳前赴后继的死尸,顾槿依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点444杯奶茶了,因为这栋楼一共有四百多具尸体!   这些死尸死后得不到净化还被人炼成尸油,冲天的怨气化成烈火恨不得烧尽世间万物。   如果她恢复了原先全部的灵力,这四百多具死尸的怨气尚可轻易化解。可现在,她只恢复了原先三成的灵力。   豆大的汗珠,从她苍白的脸颊滑落,落到地板上渐渐形成一个小水印。   “顾槿依!”白韫榭挣扎着想从沙发上下来。   顾槿依无法回头,只能怒吼了一声,“别下来。”   不知疼痛的死尸还在前赴后继的扑在结界上,被结界反弹跌落在地上又嘶吼着朝结界扑去。   顾槿依源源不断地将灵力伏在结界上,可照着个速度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被死尸吞噬掉。   朱研搂着田皓的脖子,哭的泣不成声。   不知多久,一抹斜阳从窗户外悄悄伸出,打在众人的身上。   田皓红着眼,紧紧盯着顾槿依的背影,“天亮了!!老板,天亮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顾槿依嘴角一弯,怒吼道:“生门闭,死门开!”   只见插在地板上金灿灿的大雕凭空消失,随之出现一道黑色的大门。蓦地,大门里射出无数道金锁链,锁链上还闪着电光仿佛有自主意识般,朝着楼里的厉鬼绕去。   金色锁链触碰到厉鬼肌肤的一瞬间,众人还能听见刺刺的电流声。   厉鬼们发出惨烈的尖叫声,争相扯着绕在脖子上的锁链。   可是无论厉鬼如何挣扎,最后还是被锁链扯进门内,只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伴随着越来越弱的惨叫声,小女孩看了眼锁在自己腰上的锁链对着几人挥了挥手,“小姐姐,你的奶茶真的很好喝,可惜喝不到了。”   她话刚说完,腰上的锁链猛地收紧,只留下一道残影瞬间被拉进门内。   纹着青龙纹身的男人,对着她笑了笑,“我犯下的债会到地狱里接受惩罚。还有最后一件事想要麻烦老板。”他对着大家鞠了一个躬,“我们四人一开始只打算用死尸炼油,后来他拉来一个女学生,只打那个女学生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他为了利益开始用活人炼油,后来我们想退出,他竟派人杀了我跟阿峰隐藏秘密,他是......”   他话还没说完,锁在他脖子上的锁链快速收紧,只听轰隆一声响——门关闭了。   顾槿依双手一软,瘫在地上,整个人像是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浑身被汗水浸湿。   白韫榭第一个从沙发上跳下来,狂奔到她的身边抱起她。   沙发上的四人看到没了危险,也纷纷跳下沙发。   几人还沉浸在节后幸生的喜悦中,只感到脚下地板剧烈晃动一下。   白色的墙皮纷纷脱落,大块的水泥向下砸落。   “这楼要塌了!”   大汉推开众人,头也不回的朝楼下跑去。   楼下的锁也不知何时被人悄悄打开。   白韫榭二话不说,背上顾槿依朝楼下狂奔。   在她快要昏迷的前一秒,依稀还能听到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爱逞强。”   疲劳接踵而来,顾槿依无力的张开嘴却无法说出一个字。只觉得一阵眩晕,她彻底晕了过去。 第32章   黑暗中,有一道温柔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耳旁。   “这一世你我身份悬殊,愿来世你我能...”   声音愈来愈小,还没等她听清楚那人到底说的是什么。只感觉刺眼的白光照过,顾槿依揉了揉眼皮,渐渐清醒过来。   “你别说了,我是不会退出节目的。”   “你疯了吗?这店是有多古怪你又不是没看到?”   “昨晚你们几人进了那楼都差点死掉了,还要继续参加这鬼节目吗?”   “昨晚要不是老板舍命救我们,我们三人早死在那楼里了,现在安全出来了我怎么能退出节目,这样也太没情谊了吧?”   “什么狗屁情谊,你想想接下来的演出,没有小命你拿什么去?”   激烈的争吵声回荡在安静的店铺里,顾槿依微微皱起眉头,缓慢的睁开双眼。   “感觉好点了吗?”   一睁眼,白韫榭放大的俊脸突然出现在眼前。   “嗯嗯,好多了。”   顾槿依坐直身子,才发现店里围了乌泱泱一群人。   看她醒了,刘伽辰导演流露出关切的眼神,坐到床边问了句,“你哪里有不舒服吗?我都听田皓他们讲了,你也太乱来了。”   田皓没有继续和经纪人争吵而是快步走上前,紧张兮兮的看向她,“老板,身体怎么样?是不是我吵到你了?要不要再睡会?”   看着大家关切的眼神,顾槿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事,我已经无大碍了。”   不仅没事,而且她现在的灵力又往上涨了不少。吸收了四百多位厉鬼的怨力,这具羸弱的身子花了整整一天才将怨力净化。   顾槿依为了证明自己无碍,跳下床活动下身子,“你们刚刚吵什么呢?”   田皓看了眼经纪人,没有说话。   经纪人拿出一份合同,“该店已严重危害到我家艺人,现我们决定退出节目。”   顾槿依接过合同,潦草的看了几眼。   “哦,可以。”   田皓看她一脸无所谓,心里有些吃味,环着胸一脸阴霾,“我不退出。”   经纪人皱了皱眉,“这事没商量。”   田皓也不跟经纪人再纠缠,“行啊,退出也行,那明年我就不续约了。”   万万没想到他会用这个来威胁,经纪人小姐姐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跺了跺脚,气愤的出门回酒店了。   顾槿依目送经纪人出去,转头看了看生着闷气的田皓,有些奇怪,“其实你经纪人也是为你好,咱们店确实有点危险。”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差点没把田皓气的厥过去。   田皓狠狠挖了她一眼,“老板,你真的是个笨蛋。”   说完,就走到后厨。紧接着众人就听到哒哒的点火声,没过多久一股浓郁的红茶香味从后厨散发出来。   顾槿依二丈摸不到头脑,“这是咋的了?”   她怎么感觉自己就睡了一天,这田皓的脾气倒是暴躁了不少。   白韫榭望着后厨忙碌的身影,嘴角闪过一抹邪笑,表情转换之快,快到众人都以为这是错觉。   他带着温柔的笑容缓缓说道,“可能是被吓到了,精神有些失常。”   顾槿依点点头,觉得这个解释很有说服力。   白韫榭的助理看着二人,犹犹豫豫的小声问道:“那个...白哥...咱们是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白韫榭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他转头看着助理,“我会一直拍到节目结束的。”   白韫榭本来就长着一张具有欺骗性的俊脸,一双桃花眼炯炯有神,直勾勾的盯着某人看时,那深邃专情的眼神可以瞬间让人丧失所有抵抗力,只能软着腿点头答应他的所有要求。   店里所有的女性工作人员纷纷发出土拨鼠般的尖叫,一双双眼睛恨不得黏在他的脸上。   在一旁的顾槿依小心的插了句话,“其实你们可以退出节目的,我...”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白韫榭猛地转过头来,嘴角还带着醉人的微笑。   顾槿依讪讪闭了嘴,不知道为啥觉得他的笑容很是可怕。   店外的朱研听说老板已经醒了过来,匆匆奔到她的身旁,“没错,我跟白哥的想法一样,除非节目拍完否则是不会退出的。”   看自家几位艺人态度如此坚决,经纪人们也不知昨晚这奶茶店的老板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药。   刘伽辰欣慰的看着三位艺人,心底愈发觉得自己当初选角选的十分明智。   顾槿依伸了个懒腰,脑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妙,推开几人匆匆往收银台奔去。   她拉开柜台查了遍钞票,又点开晋团看了下余额。   蓦地,店里发出一声哀嚎。   后厨的田皓急匆匆跑到前面,看着老板颤巍巍点着钞票,眼角还留下两行清泪。   “老板,你...你这是怎么了?”   顾槿依转过脸来,渴望的盯着他,“昨晚,你收钱了吗?”   “收什么钱。”   “奶茶钱啊!”   田皓嘿嘿一笑,“哪有时间收钱啊,跑都来不及。”   顾槿依心痛的捂住胸口,连连后退几步。   四百多杯奶茶这成本都得好几千啊,四舍五入那就是一个亿啊!!   顾槿依望着手机里显示的银行卡余额,心痛到说出不出来话。   田皓没察觉到她低沉的情绪,兴奋的说道:“怎么说咱们也算是超度了一整栋楼的厉鬼,今晚咱们是不是得吃顿好的庆祝庆祝?”他眼前一亮,“火锅怎么样?”   他话音刚落,顾槿依就‘梆梆梆’赏给他三个脑瓜崩。   “吃什么吃,就知道吃。今天卖出去几杯奶茶了?”   田皓委屈巴巴的摸着脑门,“十...十几杯吧?”   顾槿依凶狠的看着他,“才十几杯?”   田皓被她看的浑身一抖,低垂着脑袋会后厨继续煮他的红茶去了。   白韫榭嘴角一弯,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其实依依,咱们也确实该庆祝一番。我昨天看了新闻,现在好像新出一个奶茶火锅,卖的也挺火的。咱们可以先自己试试,成功之后再推广出去,这样不怕没客流。”   顾槿依眼前一亮,赞许的多看了他两眼。影帝到底是影帝,脑子就是好使。   “奶茶火锅吗?那行,咱们现在就试试吧。”   她脱下身上的围裙,上网查了查火锅需要的调料,准备去超市采购一番。   “我跟你一起去。你现在身子还太虚弱,一个人我不放心。”说完,白韫榭从柜台里拿出墨镜和口罩。   顾槿依撅了撅嘴,其实经过尸楼事件,她现在灵力已解封到五层。看着男人真挚的眼神,她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一听他俩要去超市,朱研和田皓连忙从后厨跑出来,“我们也要去。”   “没错,老板,我也好想出去逛逛。”   反正刘伽辰导演给他们放了一天假,他们来到临水市一直都在工作,附近的商场超市都还没来得及出去逛逛。   没等顾槿依回话,他们二人已经带好口罩帽子墨镜等一切装备。   顾槿依:“.......”喂,我们是出去办正事的好吗?   最后在两人的纠缠下,成功的变成四人外出购物。   这一出门,顾槿依就明显感受到艺人颜值的不同。   她还好说,虽然收了许多厉鬼气色比之前要好了许多,但站在他们三人身边还是黯然失色了许多。   田皓和白韫榭两位一米八五以上的高大身材,妥妥的衣架子,完全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代言人,走在街上简直就是鹤立鸡群的既视感。再加上白韫榭皮肤白皙又细腻,身为一个女生她都忍不住嫉妒起来。   这一走进超市,四人团就狠狠的吸收了一波眼光。   “虽然小哥哥带着口罩,但我保证他一定超帅的。”   “好想上去要晋信啊!!”   “别想了,你看他俩身边的女孩子,明显就是女朋友啊。”   “哎,那两位女孩子看身材也知道一定超美的,算了,咱们是没希望的。”   白韫榭听着身边偷看自己的小女生们对话,看着认真挑着牛肉的顾槿依,眼角的笑意都要冲破墨镜散发出来。   在一群人的注视下,四人匆匆买了材料回到店里。   顾槿依一手拿着手机查着资料,一手拿着小勺子谨慎的放着调料。   “不行,老板。这肉太甜了。”   “不行,这肉太涩了。”   “哎呀,不行,这回太酸了。”   田皓涮着肉,尝了一口又吐了出来,“还是不行,太苦了。”   试了几十次,奶茶都给试没了,这奶茶火锅的精髓她还是没掌握。   试了这么久,都到了下午。奶茶倒是浪费了不少,可这火锅还是不能入口。   顾槿依颓废的扔下勺子,“算了,暂时是弄不出来了。”   朱研挺着大肚子坐在沙发上,双手抚摸着吃的圆滚滚的肚皮,“不行了,我也试不动了。”   田皓打了个饱嗝,“我也不行了。”   白韫榭皱着眉毛,看着一锅散发着浓郁香味的奶茶,“到底是哪里不行呢?”   “没事,咱们慢慢来吧。”   他点点头,看着坐在沙发上躺尸的两人组,笑道:“你们要不要出去消消食?今天的传单还没发呢。”   田皓扶着圆滚滚的肚子站起来,“那也行,就当遛食了。”   顾槿依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现在既然到了傍晚,天气没那么热。现在去发传单也不担心会中暑。   她帮两人转好小熊玩具服,叮嘱二人几句就目送他们出门了。   田皓拿着传单,“朱研,你从东边发,我在西边发。半个小时后,咱们俩在十字路口集合。”   朱研扶着沉重的头盔,朝着田皓相反的方向走去。   虽然现实已经到了傍晚,可毕竟还是夏天,田皓挤在狭小的玩具服内还是热的浑身都浸湿汗水。   看着手上的传单渐渐见了底,田皓透过玩具服的双眼看了眼街道。   太阳已经下了山,路边暗黄色的路灯也都纷纷亮起。街道上的人们脚步匆匆,似乎是着急回家吃饭。   田皓发完手上最后一张传单,坐在路边的一个路灯下休息着。   他把沉重的头盔取下来,放在一边。   清凉的夜风徐徐吹过,田皓拨弄着完全湿掉贴在脸颊上的头发。   余光里,不远处好像有个穿着小熊玩具服的人正对他挥着手。   田皓站起身子,朝她走去。   等走到身边才发现,朱研根本没在对他挥手,而是再拔着头套。   “头套拔不下来了吗?”   小熊玩具服里的朱研好像没听到他的说话,依旧捂着头套使劲往外拔着。   田皓皱着眉,上前帮忙。   说来也奇怪,朱研脑袋上的头套像是生了根似的,他用了全身力气也没将头□□下来。   田皓脱掉玩具服,撸起袖子,朝掌心吐了两口吐沫。   “嘿,我就不信了,今天还拔不下来。”   他让朱研躺下了,一脚蹬着她的肩膀,两手牢牢抓住小熊头套的两只小耳朵。   只听“啵”的一声,头套终于被拔了出来。   田皓笑了笑,还没容他再嘚瑟两下。   余光里,没了头套的朱研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像是一具没了呼吸的尸体。   田皓狐疑的转过头,一丝不安涌上心头。   昏暗的路灯下,一具棕黄色的无头玩具服躺在路边,玩具服里的人似乎被人齐头砍下。   脖颈处青色的动脉血管还在噗呲噗呲往外渗着血。   看到这一幕,田皓慌张的将手中的头套扔远,站在路灯下瑟瑟发抖,一脸不知所措。   不过他到底是经历过尸楼事件,心理素质比之前要稍微好了一点。   田皓哆嗦着腿,捡回那只头套,慌慌张张的往店里跑去。   “老板,老板。不好了!!”   “我把朱研的头拔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朱研:“???” 第33章   顾槿依正在店里休息,隔得老远就听田皓扯着嗓子在那哀嚎。   “老板,老板,这可咋办啊。”   田皓拎着一个小熊头套急匆匆的就往店里跑。   顾槿依抬起眼皮,看着血淋淋的头套叹了口气,“我就让你去发个传单,你咋老是给你招一堆怪东西回来?”   田皓还没来得及解释。早就回来休息的朱研摸着自己的脑袋缓缓从后厨出来,“什么鬼?什么叫你把我头拔下来了?”   田皓呆呆的望着活人——朱研,又低头看了看鲜血淋漓的头套。   惊呼一声,蹭的一下就把头套扔了出去。   只听‘哎呦’一声,砸到玻璃门的头套里发出一声呼痛呻.吟。   顾槿依望着地上的血迹,头疼的捂住双眼。指着田皓说道:“把它捡回来。”   “不不不,我不去。”   棕色的小熊头套在地上翻滚两圈,黑不溜秋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众人。   顾槿依笑了笑,“这不是你捡回来的吗?”   田皓跳到她的身后,“我以为这是朱研的头才捡回来的。”   朱研:“......???”这人什么毛病?   最后在顾槿依阴沉的脸色中,田皓还是走了过去,手里还抄着一个扫把,愣是把头套扫到她的面前。   “哎呦,哎呦,别转了,我要吐了。”   头套还会说话?田皓戳了戳小熊头套,疑惑的望着顾槿依。   顾槿依走到柜台前,将地上的头套放到桌子上。她将洞口露出,将手伸进去摸索着。   “抓到了。”   顾槿依嘴角一弯,单手微微用力只听‘啵’的一声,一只黑呼呼的人头出现在她的手上。   店里的几人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脸上虽然有些惊恐但也没吓的落荒而逃。   田皓将扫把护到胸前,严声问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顾槿依抓着人头的头发,那人头转个一百八十度的弯,顶着一张毫无人气的鬼脸,灰白色的眼睛恶狠狠的白了一眼他。   “看不见吗?我是个头啊。”   “我知道你是个头,我问你的是你怎么会是个头?”   “你这话问的有意思了,那我为什么是个头,我这个头怎么会知道?”   田皓摸了摸后脑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摇了摇手,没在纠缠这颗人头为什么会是个头的究极问题。   “算了,不管了。那你干嘛藏在小熊玩具服里吓人?”   他不提还好,一提到玩具服,那个人头剧烈挣扎起来,像是荡秋千似的在顾槿依的手中来回摇荡。   “什么我吓人,你才吓人好吧。”   田皓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吓人?”   人头气愤的头发都炸起来,“我好不容易找到个无头尸体,刚准备按上我的头。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个神经病,非要把我拔出来。”   人头呸了一声,“要不是头套挡住我的视线,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非得狠狠揍他一顿。”   拔人头·始作俑者·田皓默默放下了手中的扫把。   那人头依旧不依不饶,“为了找这种无头尸体,我整整花了半年的功夫,又是挖坟又是翻垃圾的,好不容易在街角找到一个藏在玩具服里的无头尸体。我头还没安好就被人带到这里。”他瞪着灰白的双眼,“我不管你们是谁,快放我下来,我要去按头了。”   顾槿依听完事情的全过程,有些好奇,“你是说街角有一具无头尸体?”   人头左右摇晃着,“是啊,还是个刚死没多久的。回头再跟你们细说,先放我下去,我要去按我的头!”   说完,人头就挣扎起来。看到顾槿依没有撒手的样子,在荡到最高点的时候转个圈张开漆黑的大嘴就像朝她的手咬去。   速度之快,众人都反应不及。   顾槿依嘴角一弯,人头暗想不好,没来及逃跑。   “咔嚓——”   众人痴傻般看着桌子上崩掉的两颗崭新的牙齿,久久说不出话。   顾槿依收回拳头,“还想咬我?胆子不小?”说完,又是砰砰两圈,人头乌青苍白的脸上赫然出现两个对称的紫黑色眼眶。   人头只觉得自己嘴巴也疼,眼睛也疼。一想到今晚这是造了什么孽,好不容易找个无头尸体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路灯下突然闯出一个大汉,二话不说就拔自己头。   关键那大汉力气还不小,自己愣是没拔过。紧接着就晕晕乎乎的被人带到了一个奇怪的小店,这外貌看着长得柔柔弱弱的店老板,哪曾想下手竟然这么重。自己只不过就是想吓唬吓唬她,可人家老板根本不给机会上来就砰砰两拳。   人头捂着被捣掉两颗门牙的嘴巴,刚想哀嚎一转想自己还没有了手。当人的时候就很憋屈,这当了鬼更憋屈。   人头再也忍不住,张开漆黑的大嘴就嚎啕大哭起来。   “你们还是人吗?连颗头都不放过?”   人头哭着哭着,晶莹剔透的鼻水就顺着上嘴唇往下流,一直流到还在痛哭的嘴巴里。   “呜呜呜,呸——,还干站着干嘛?帮我擦个鼻涕啊!”   顾槿依看着鼻水肆流的人头,嫌弃的松开那只抓着他头发的手,顺便还扔了一张纸巾过去。   失去向上的拉力,人头在桌子上弹跳两下。它将脸面朝纸巾滚了一圈,将脸擦了个干净。   “你说你专门找这种无头尸体?那也就是说这种尸体时常会出现一具?”   白韫榭站在一旁,问出自己的猜想。   人头原地蹦了两下,“是啊,这种尸体很少见的,但每个月就会出现一具。”   “每个月?”   顾槿依摸了摸下巴,“那你知道这种尸体的来源吗?”   人头沮丧的垂下脑袋,乌黑的头发无精打采的散在一旁,“不知道,我听别的人头说,找到这种无头尸体,把自己的脑袋按上去就能重新变成人。”   “等等,你是说,除了你,还有很多人头?”   人头一脸无奈的看着几人,“当然啦,我们可有十几个呢。”   “自打老大不见后,我们这群头就分开了,大家都各自去寻找无头尸体,希望能早日为人。”   解释的差不多了,人头蹦跶着:“都问完了没,我要去按头了。万一要是被别的头抢先了,那就糟了。”   顾槿依点点头,“去看看那具无头尸体吧。”   说完,就一把抓住人头将它塞回头套里。   田皓想了想拿起扫把,根据之前的记忆领着众人又回到之前拔头的地方。   “埃,怎么不见了?”   空荡荡的街道上先前还躺在路面上的无头尸体莫名不见了,只留下一滩血迹。   一听尸体不见了,头套里的人头努力翻滚着脑袋。它从头套的洞口伸出脸,“我的身子呢?”   它挣开顾槿依的手,一跳一跳的蹦到血迹前,“呜呜呜,都是你们坏了我的好事,这下完了,我没法成人了。”   被人头的哭闹声吵得有些心烦,顾槿依扬起拳头。   人头抽搐下嘴角,不哭了。   顾槿依看着地上鲜红的血迹,皱着眉,“先回去吧。”   一阵晚风吹过,夹带着腥臭的血腥味。众人搓着被风吹得有些冰凉的胳膊,默默地点点头。   回到店里,顾槿依取出头套里的人头。   “鸡,鸭,鱼,猪,狗,猫...”她一连说了好几种动物,“你选一个。”   人头顶着俩紫黑的眼眶,不明所以的歪了下脑袋,“鸡吧,我生前很喜欢吃鸡肉。”   顾槿依点点头,从柜台里取出白纸,彩笔和一把剪刀。   “你们谁会画画?”   朱研举起手,“我会一点。”   “那行,你先画一只鸡出来。”   朱研虽不知道老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按照她的吩咐做了。   几分钟后,一只神采奕奕的大公鸡被画在白纸上。   顾槿依赞许的点点头,“画的不错。”   说完,她将灵力注入剪刀里。只见她手一挥,剪刀缓缓飘在半空中舞动起来,不出几秒白纸上的公鸡就被剪裁出来。   她将剪好的公鸡拎起对着它吹了一口气,几秒钟后,纸公鸡抖了抖翅膀竟慢慢站了起来。   做好这一切,顾槿依拎起桌子上的人头,小声嘀咕了一句,“头有点大。”   人头:“......”你又想对我这颗弱小的人头做什么?!   她话音未落,人头冒出一头的冷汗,脑海里闪过一丝不安。   还没等他发表下言论,顾槿依对他扬起一脸神秘的笑容。   安静的店里顿时响起几声凄厉的惨叫声。   像是揉面团似的,那颗人头竟被她揉成小孩拳头般大小。顾槿依用力一拍,人头就被拍进公鸡的身体里。   站在地上傻乎乎的公鸡抖了抖羽毛,几秒钟后,公鸡红豆般大小的眼睛闪过一道精光。   “咦?”   公鸡扬起翅膀,鸡头左右摇摆,“我...我变成鸡了?”   顾槿依笑了笑,“这具鸡身你先暂用一下,等我查清无头尸体案件,再帮你超度。”   说完,就将公鸡往田皓怀里一塞,   “明天记得带回店里上班。”   虽然变成了一只鸡,但本质上还是颗人头啊。田皓刚想拒绝又想到人头之前说的话,一股愧疚的心理涌上心头,说不定还真是自己耽误人头成人,他想了想僵硬着身子点点头勉强答应了。   ........................................   清晨的太阳铺盖在大地上,细碎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田皓抱着一只傻头傻脑的公鸡,走在松阳路的街道上。   人头公鸡:“你放我下来,我想走两圈。”   公鸡歪着头,盯着自己的一双鸡爪子。   田皓将它放到地上,公鸡脑袋上豆大的眼睛眨了眨。它试着扑腾着翅膀蹦跶了几下,“哈哈哈哈,我有腿了,我有腿了。”   公鸡发出咯咯哒的声音,可田皓却能听清它到底在说些什么。   田皓一言难尽的看着一蹦一蹦的公鸡,“你现在是只鸡,不是个头。你能不能正常走路?”   公鸡挺起胸膛,展开油亮的羽毛,“你管我!”   田皓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根原本买给自家狗子的狗链,将链子套在公鸡的脖子上。   “随你吧。”他勒紧链子,“你别蹦走了,老板还需要你呢。”   说完,拴着公鸡朝店里走去。   早上七点半,匆忙上班上学的人们纷纷出门。   人群中有个背着小黄鸭书包的奶娃娃,娃娃一手抓着一根油条,一手拉着妈妈的手。   突然,娃娃好奇的转过头,望着街角走姿的怪异的大公鸡。   “妈妈,你看,那里有一只蹦蹦鸡!”   拉着儿子的妇女看了眼蹦着走的公鸡,‘啪’的一声拍掉自己儿子指着公鸡的手。   “别胡说,那明明是只傻雕。” 第34章   田皓在一票人的注视下牵着大公鸡走回店里。一进门就发现店里的工作人员早就到齐了。   沙发上还坐着一位花白胡子,皮肤黝黑,头上带着一顶草帽的老爷爷。   田皓仔细瞧瞧,嘿,这不是送茶的茶农——李大爷。   他热情的对着大爷招了招手,“大爷,你怎么来了。”   大爷无精打采的看了眼来人,心事重重的抽了口旱烟,“来送茶。”   他将手上的旱烟全部抽完,把麻袋里的红茶放到后厨,“娃,这是大爷所有的存货,今后,你还是找别家吧。俺们村从今天起都不会再送茶了。”   白韫榭温柔的笑了笑,递上一杯温水,“老人家,村子可是遇到什么事?”   大爷接过水杯,看着手中空荡荡的麻袋,叹了一口气,“你们就别问了,问了也不管事。”   他一口将水喝尽,带着善意的笑容看着大家,“谢谢。”   顾槿依皱了皱眉头,刚才她已经开过开眼,悄悄看了下大爷的面相。   按理说大爷天庭饱满,鼻直口方,耳垂厚大,这应该是个长寿命,可不知何故,大爷面前浮现一团黑气。照这股黑气的浓度,用不了几天,大爷就会死于非命。   顾槿依低垂下眼眸,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大爷,如果说我能帮你,那你以后可否继续给我们店贡茶?”   老人家刚走出店门的脚顿了顿,他狐疑的转过身,看了眼弱不禁风的老板,连连摇头。   “娃,你帮不了。”   大爷年岁已高,生活的重担早已压弯了他的脊椎,看着大爷洗的发白的衬衫,朱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还没小有名气前,家境贫寒,爷爷为了攒下钱留给她省吃俭用,几十年来衣服都不舍得买一件新的。   现在她有了名气,也有了点小钱,可却无法再去孝敬爷爷。   经历过尸楼事件,曾经咬着牙度过的那些苦日子又浮现在眼前。   朱研鼻头一酸,看了眼老板。   顾槿依朝她温柔的笑了笑,点了点头,“鸡哥,说句话。”   田皓怀里的大公鸡得到命令扑哧着翅膀飞到大爷脚下,咯咯哒的叫了一声。   可传到大爷耳里却不是鸡叫,而是一声浑厚的男声。   鸡哥:“老人家,你到底遇上啥事了?”   大爷一脸茫然,呆呆的望着脚边的公鸡,“刚才是谁在说话?”   公鸡歪着圆乎乎鸡头,啄了下大爷的脚,“就是我啊。”   确认是公鸡在说话后,大爷手里的烟杆‘啪叽’一声落在地上。   过了好长时间,大爷才消化这个事实。   大爷有些激动的看着顾槿依,满是老茧的手紧紧攥住她,“大师,你...你真有办法...消除我们村的诅咒?”   说完,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打用棉布抱着的钱,棉布一打开里面零零散散装的都是些皱皱巴巴的散钱。   大爷数都没数,一把就塞到她的怀里。   “求您帮帮俺们村,帮帮俺孙子。”他刚想跪下磕头,就被顾槿依拉了起来。   “别这样,这钱我不能收。”   顾槿依安抚好大爷的情绪,大爷缓了缓渐渐道出经过。   说来也奇怪,临水市唯一一个茶庄自打建立以来,生意一直都很红火,庄里的人们也都安居乐业。一年前,茶庄为了响应号召,村支书跟上面的一些领导将茶庄改造成一个度假庄园。   茶农们一边种茶,一边改造房屋招揽游客,日子也是越过越好。   可好景不长,村子里开始有一些年轻村民莫名死去。   渐渐的人们摸出来一些规律,凡是那些脑袋顶有颗黑痣的人都会在三日之内离奇死去。无论逃到哪里,不出三日必死无疑。   而奇怪的是,那些脑袋顶明明没有黑痣的人也会在不知什么时刻突然长出来一颗,不偏不倚就在正中央。   时间一长,人们有所忌讳,纷纷出了村。现如今,村子里只留下几户人家和一些前来度假的游客。   田皓听到这,不由得多嘴问了一句,“也不知道这些游客出于什么心理,明明山有虎却还偏向虎山行。”   朱研挠挠头,“咱们上次去的尸楼不是也闹鬼,但是还是有直播团非要过去作死直播吗?”   田皓点点头,完全搞不懂那些游客的心理。   大爷继续说道:“游客们不会有事,死的都是村民。”他搓着手掌,“而且来的都是一些胆大的游客。”   听到这,顾槿依心里有了底。她走到隔壁在刘伽辰导演耳边说了几句话。   下午三点半,白韫榭将店门一关。在大爷的带领下,四人坐上了去度假村的大巴。   白韫榭举着一根手机自拍杆,对着手机镜头打了声招呼。   “大家好,我是白韫榭。今天不在店里直播,我们要去度假村玩三天。给大家直播下临水镇的一些美景,美食。”   田皓也凑到镜头,“没错,老板说这是劳逸结合。”   白韫榭推开他的脸,“现在我们在去的大巴上,等到了地方会给大家直播的。”   说完,他就关掉直播间。   这时,坐在前排的一对情侣纷纷转过头,看着带着口罩的三人,“你们也是来冒险的吗?”   朱研趴在田皓耳边小声说了句,“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总有作死的人。”   顾槿依笑了笑,转过头“咱们不也是吗?”   田皓抱着鸡哥,不满的撅起嘴,“那可不一样,咱们是去帮忙的。”   车子缓慢的行走在山路上,大约半个多小时,大巴停在一个站台旁。   大爷领着烟杆,“老板,到了。”   几人一下了车,一股浓郁清香的茶香徐徐吹来。众人深深地吸了几口,觉得在茶香的吹拂下,浑身的毛孔都要舒展开来。   茶村的村口,有个拱形的花门,上面用鲜花摆出‘欢迎您’三个大字。   村口的一侧还有家买豆腐脑的小店,店里有对中年夫妇正在忙碌。   大爷领着几人,走到小店门口,“赵婶,来五碗豆腐脑。”   店里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放下抹布,吆喝一嗓子。   大爷指着店内,“外头晒,咱们去屋里坐。”   四人跟在大爷身后走进了小店内,小店很不大,但五脏俱全。   客厅摆了几张桌子,供客人们吃饭。客厅旁边还有几间卧室,趁着老板娘进屋拿东西的空隙。   顾槿依朝里屋看了看。卧室里一张木床摆在角落,床上面堆满了杂物,对面有一排高一米长两米的橱柜。   顾槿依有些奇怪,问了句,“老人家,咱们村的习俗是卧室里放橱柜吗?”   闻言,大爷脸色变了变,摇着头“不是,而是...”他深深叹了一口气,“俺们村,床上不能睡人。”   “床上不能睡人?那怎么睡觉?”   大爷放下烟杆,“睡在橱柜里。”   几人愣了愣,觉得这习俗倒是挺有特色。   就在几人的聊天中,老板娘端上五碗豆腐脑。   乳白色的豆腐还冒着热气,豆腐还没端到桌子上,大家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甜味。   随着老板娘的动作,鲜润滑嫩的豆腐轻轻晃动,白花花的一片看起来十分诱人。   田皓迫不及待的挖了满满一勺子豆腐,心急的往嘴巴里送。   滚烫的豆腐刚沾到舌头,田皓就被烫的直吸气。   众人相视而笑,一顿晚饭吃的很是舒快。   吃完饭,几人来到大爷的家里,天色不早了,大晚上出去查明情况显然是不个不理智的选择。   几人打算等明天天亮再做打算。   大爷从屋里抱了几床被子,铺到橱柜里。   大巴上的情侣也跟来到大爷家。背着照相机的女生双手环胸,显示不太乐意住在这么简陋的屋子里。   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生,放下背包,“苏苏,咱们是来探险的。你刚也看到了,村里没几户人家了,能收留咱们的也就大爷这一家了。”   名叫苏苏的女生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茶村环境优美,可这网络却不怎么好。几人手机的信号时有时无,想打局游戏都卡的不行更别说直播了。   白韫榭放下手机,摇了摇头,“不行,信号太差。”   田皓无所谓的摇着手,不能直播更好。每次直播时还要注意自己的形象,这不能直播的话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翘着二郎腿吃东西了。   众人在院子里玩了会,看着已经黑彻底的夜空,打着哈欠睡觉去了。   橱柜有限,白韫榭、田皓还有鸡哥挤在一个橱柜里,顾槿依和朱研挤在旁边的一个橱柜里。   至于声称不愿两人挤一个橱柜的苏苏则带着男票住在隔壁屋子里的橱柜,当然是一人一个。   临睡前,老人家一脸凝重的叮嘱大家,夜里不要起来,最好一觉睡到大天亮,无论外面发出什么声音都不能开橱柜的门。   四人慎重的点点头,而一旁的情侣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苏苏枕着荞麦枕头,无聊的玩着手机。   当初看了新闻,说什么临水市有个闹鬼的茶庄。她想都没想带着男朋友就从外面赶到临水市。   可这一天都过去了,从一进村,她们逛了一圈又一圈,根本没发现什么怪异的现象,或是诡异的角落。   唯一奇怪的就是,这村子里的人都喜欢睡在橱柜里。   苏苏放下手机,低声骂着无良媒体糊弄人。   枕头边的手机突然亮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是之前暧昧的学长发来的消息。   她嘴角微微翘起,男票在隔壁橱柜里,她也不担心会被他发现。   苏苏泰然处之的和学长发着暧昧的消息,聊了十分钟不到,手机叮咚一声——没电了。   她崛起嘴,从包里拿出一根充电线推开橱柜的门。   不得不说,这村子里的人倒挺聪明,还知道在橱柜旁按个插座。橱柜门上还有两个圆洞,好像是为了透气用。   苏苏插上电,将电线从洞内穿过开机继续聊天。   正聊着火热的时候,手机屏幕里出现个转圈的小圆圈。苏苏气愤的摔了下手机,在心里骂了句这糟心的信号。   没了信号就没法聊天,苏苏将手机放下,正准备睡觉。   她刚闭上眼,就听见木门‘吱嘎’一声开了。   一双乌青被水泡肿的脚出现在屋内,怎么看都不想活人的脚,那双脚上还挂着一双铃铛。   “叮铃——叮铃”在寂静的黑夜格外的响亮。   那双脚垫着脚后跟,蹦蹦跳跳的绕着屋子走了一圈。   橱柜里的苏苏捂着嘴巴,瞪大双眼眼睛,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原来茶庄里闹鬼的传闻是真的!!   在她思考时,那双青色脚的主人好像没从里屋里找到人,蹦蹦跳跳的又跳到客厅。   看着不远处的蹦跳的那双脚,苏苏忍不住颤抖着,浑身冒了一身的冷汗。   随着脚每走一步,地上都会落下一滩水渍。脚的主人围着屋子走了好几圈,没找到目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跳出门。   苏苏喘着粗气,捂着嘴巴,死死的盯着那双脚,见她将要跳出门不由得松了口气。   可是,那双脚的主人并没有遂了她的愿,而是在门口停着不动了。   苏苏抬起头顺着圆洞朝外面看着,突然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丝凉意浮上后背。   “沙沙——”   “沙沙——”   “嘻嘻,发现你了....”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发现苏苏瞪大眼睛,长大嘴巴,没了气息..... 第35章   现在是夏天,尸体就算在室内腐烂速度也快。几人赶到隔壁橱柜的时候,恶臭的尸臭味熏得众人不得不捂着鼻子才能靠近。   柜门一打开,一股股污气朝着大家的面门扑来。   苏苏仰躺在橱柜里,一双杏眼向上翻着瞪着头顶,手里紧紧攥着一只手机,充电线还连在上面透过圆洞伸到外面。   大爷面露不可思议,连连说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白韫榭皱着眉头,问了句,“什么不可能。”   大爷抖着手,指着苏苏的尸体,“不可能死在橱柜里。”   顾槿依走上前,手按在大爷的肩上。一缕精纯的灵力缓缓渡入大爷的体内,他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大爷望着尸体,有些绝望,“只要不被她看到,就不会死。”   “谁?”   大爷摇着头,“不知道,看到她的人都死了,都死了。”   大爷正说着,突然朝着顾槿依的方向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师,俺岁数这么大了死不死无所谓,求求您保佑俺的孙子。”   里屋里一颗圆乎乎的脑袋伸了出来,李虎有些奇怪的望着跪在地上的爷爷,啃着手里的大饼一脸懵懂。   李大爷老泪纵横,“大师,俺们家就剩俺们爷孙俩了,求...”   他话还没说完,顾槿依拉起大爷,“您别说了,我会的。”   她给田皓使了个眼神,田皓心领神会拎着大爷回屋子休息去了。   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苏苏死亡的条件。   根据之前李大爷话里的意思,也就是说苏苏被鬼看到了   可大家都睡在橱柜里,可为什么就单单苏苏一人被鬼看到了?   难道昨天她开了橱柜的门?   不对,苏苏死像很惊恐,睁大眼睛,嘴巴也没合上,看着面部表情到像是吓死的。她生前究竟看到什么?   抛去这个疑问,还有一个疑点引起她的怀疑。   他们一行人都睡在李大爷的屋里,昨天一整夜都没听到什么动静,两间屋子隔得这么近,只要苏苏发出一点动静,他们肯定能发现。   这么一整理,一条线索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如果一开始鬼怪并没有看见她,而是找到了呢?苏苏之所以没叫是因为秒杀,她根本没时间反应。   那鬼怪是怎么找到藏在柜子里的苏苏呢?   大爷的话说的很清楚,只要不被鬼怪看到是不会死的。那么如果躺在床上睡觉必然会被鬼怪看到,因此村里的人为了躲避都改在橱柜里睡觉。   顾槿依正想着,仔细打量下苏苏所躺在的橱柜。   “这...这可怎么办啊,苏苏...苏苏...”   跟苏苏一组的高林扑在地上,望着橱柜里的尸体嚎啕大哭。   “我这可怎么跟你爸妈交代啊?”   看着地上痛苦欲绝的男子,顾槿依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何必非要来冒险呢。   白韫榭十分淡然,并没有被男子声泪俱下的表演感动,而是将苏苏手上的手机取下。   等等,手机?   顾槿依摸着下巴,“我知道苏苏是怎么被发现的了。”   “怎么发现的?”   顾槿依指着充电线,“我们都睡在橱柜里,只有她一人被发现,对不对?”   “是啊。”   “她的充电线暴露了自己。”   顺着她指尖的方向,大家猛然醒悟。   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朱研微张嘴巴,“怪不得,怪不得。这电线从圆洞伸进来给手机充电,这...这怎么看都像是有人的样子啊。”   解决了一个问题,还剩下一个疑问。   顾槿依再次看向尸体。她躺在地上,还原苏苏死前的姿势试图能找到别的什么线索,可并没有发现什么。   难道地方不对吗?苏苏是死在橱柜里的,而不是地面上。   这么一想,顾槿依回到昨晚睡觉的地方,让外面的人将橱柜门关上。   随着门咚的一声关上,顾槿依仰躺在柜子里,四周一片漆黑。   她学着苏苏的死像,手里握着手机,眼睛向上翻,嘴巴大张。   几秒钟后,顾槿依若有所思的打开橱柜的门。   “怎么样,你知道什么了吗?”   顾槿依点了点头,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她回到苏苏的尸体旁。   “我们先把她弄出来。”   几人应和着,用塑料袋套在手上,合力将苏苏搬到屋外。   苏苏死了几个小时了,尸僵现象很明显。   等众人将她搬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柜子里的端疑,橱柜的一侧被人凿了一个小洞,地面上还落下一些木屑。   那有小洞的那侧,就是苏苏头顶的那侧。而她生前向上翻着的双眼就是因为看到头顶的不对劲。   顾槿依回到院子里,走到苏苏的头顶,拨开她的头发。   果然和她想的那般,苏苏的头顶也有的个小洞。   奇怪的是,脑袋中的器官全部都不翼而飞,血液,脑浆等等什么都没有。   “没脑子?”   田皓望着朱研,指着自己的脑袋。   朱研白了他一眼,“不用强调,我知道你没脑子”   “什么呀!”田皓气的直跺脚,“我说她没脑子!”   朱研顺着指向瞧了过去,果真和田皓说的一模一样,苏苏的大脑被人挖空了。   死者男票高林跑了过来,盯着她空空如也的大脑,“鬼,一定是鬼干的!!”   田皓忍不住翻了下眼皮,“这还用你说吗?”   顾槿依无视众人的吵闹,走到屋外,“别吵了,有吵架的功夫,还不如多问问村里的情况。”   白韫榭走到她跟前,“依依说的没错,我们分开查问,这样效率更高。”   “不行,不行。”田皓匆匆跑过来,“我要跟着老板。”   朱研也站到顾槿依的另一侧,“没错,我也要跟着依姐。”   “老板,什么时候成了你姐了?”   朱研没好气对着田皓哼了一下,“我开心,我乐意,你咋话这么多?”   田皓还想怼回去,看了看她脸色有点不对劲,狠狠挖了朱研一眼,没再说话。   顾槿依无奈的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三人,叹了口气,“算了,速度慢就速度慢吧,这样安全。”   还在院子里的高林看着几人,撅了噘嘴并没有跟上去。   “老板,你打算从哪问起?”   “村委会。”   一个村子能完全掌握所有人信息的只有村委会,时间紧迫,她得从重点下手。   村委会就在村子里唯一一个小学的旁边,现在如今村子闹鬼搞得人心惶惶,小学也就停课很长时间了。   顾槿依领着众人,来到村委会的门口。   一扇铁门挡在众人的面前,顾槿依瞧了瞧旁边屋子的玻璃窗口。   “村长在吗?”   过了一会,一张苍老的脸出现在窗户内侧,村长将窗户开了一个小缝,“什么事?”   田皓傻呵呵的笑了笑,“村长,能把门开一下吗?我们有些事想请教你。”   他话还没说完,老村长哐当一下就把窗户合上。   田皓反应灵敏,迅速往后退了一步,捂着鼻子,“你干什么啊?差点夹到我鼻子了。”   说完,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看到自己这张帅到惨绝人寰的俊脸没被伤到才松了一口气。   “这老头,有毛病吧。”   白韫榭温柔的笑了笑,走上前轻轻敲了几下玻璃。   “村里没什么好玩的,没什么事就抓紧出村。”   老村子站在屋内没好气的看着几人。   白韫榭温和的说了声,“我不是来游玩的,是来做生意的。”   “做生意?”   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是啊,听说咱们村的茶叶全国闻名,特来采购的。”   老村长看了眼压在窗户边的钞票,语气有所缓和,“我们村不卖茶了。”   闻言,白韫榭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顶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继续说道:“我知道,可我们大老远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就算咱们村不卖茶,想来也有存货吧?”   他将钱包压在窗框上,“您说个价,全部的存货我们都包了。”   老村长盯着钱包,咽了咽口水想了片刻。最后道了声:“你们等下。”就出来开门来了。   白韫榭望着身后给他竖大拇指的几人,谦虚的摇了摇手。   老村长领着几人来到里屋。   刚一进屋,大爷坐在木凳上,着急的问了句,“存货俺们家也有点,你们要是要的话,我便宜给你们了。”   顾槿依露出神秘的笑容,“不着急,不着急。您先回答我们一些问题,存货的事好商量。”   一听她这么说,老村长知道上当了。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语气十分不耐烦,“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顾槿依仿佛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将手指按得噼里啪啦直响,“田皓,把村长绑起来。”   田皓愣了愣,迅速反应过来,嘴角带着一抹邪笑。   老村长到底已经上了年纪,哪里招架的住两个青年男子的力道。只见白韫榭和田皓二人三下五除二,将老村长绑的跟粽子似的一动也没法动。   好歹是一村之长,老村长也是见过一些市面。   老村长冷冷的看着几人,冷哼一声,“你们就是把我绑起来,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看他还在嘴硬,顾槿依翘着二郎腿,伸手接过白韫榭递来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到底是村长啊。”   村长别过头,不在看她。   顾槿依扣了扣指甲,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没关系啊,您要是不想说的话。”她顿了顿,灿烂的笑了笑,“那我们就把您绑到床上,听说咱们村子的习俗是不能睡床呢。”   她话音未落,老村长就转过身,花白的胡子都要气的飞起来。   “你...你!!”   顾槿依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没事,您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我们也不是什么坏人,可以给您时间,让您思考思考。就是这一到晚上...不知道大爷还愿不愿意在床上。”   白韫榭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身边,“是啊,我们时间充沛,您想的时间长点也没关系。”   一旁的二人看着俩人熟练的迎合,不由得从心底燃气一股钦佩之情。   村子气的蠕动着身躯,跟一条蛆虫似的。   半饷,老村长停止挣扎,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你们先把我松绑。”   顾槿依抬了抬手,白韫榭走上前将村长身上的绳子松掉。   屋里这么多人,也不怕村长会跑掉。   村长活动下身子骨,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幽幽说道:“一年前,有个富商找上门。跟我们说有个发财致富机会,只要我们按着他的要求做就一定能发财。”   “他第一个要求,就是在山脉上凿一口井。井造好后,他送来一笔钱,说是将村子改造成度假村可以招揽游客,闲暇时还可以种种茶,这样一来二去就有了双倍收入。”   “可是井造好后,村子里逐渐有人死去。一开始俺们并没在意,直到度假村建好后,客流量多了起来,闹鬼的传闻流传到家家户户,俺们才发现不对劲。”   顾槿依:“什么传闻?”   “吃人脑的鬼。” 第36章   几人脸色一僵,想到苏苏的惨死。   “一开始村里有些青年脑袋顶上会长颗黑痣,凡是有黑痣的人都逃不了必在三日之内死去。渐渐的村里的青年死的死,逃的逃,黑痣开始长在娃娃身上。”   顾槿依联想到李大爷家的孙子,问道:“小孩也不放过吗?”   老村长叹了口气,“是啊,娃娃都不放过。”   白韫榭有些不解,“那你们为什么还不搬走呢?”   “走不了,就算走了也会死,没人能逃得掉。”老村长抖着手点了一根烟,继续说道:“那些出去的人尸体会突然出现在村子里,脑袋却不见踪影。”   “可能也是让那鬼给吃了吧。”   “我听李大爷说,只有村民会出事?”顾槿依想了想,问道。   老村长吐出来一个烟圈,轻笑道:“外人确实会这样以为。”   “什么意思?”   “那鬼吃了这么多人的脑袋,早就收不了手了。”他磕了磕烟灰,“俺们村青年儿童都吃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会轮到你们了。”   老村长浑浊的双眼闪过一道亮光,“昨晚又死人了吧?”   看众人都没吭声,老村长仰头癫狂的笑着,“进村的人都会死,都会死。”   看着村长猖狂的笑容,顾槿依嘲笑般的看了眼他,“村长,您放心,您一定会死在我们前面。”   村长的笑容截然而至,恶狠狠的瞪着顾槿依,“你们这群胆大的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等你们见到她就知道了。”   他神神秘秘的看着众人,“凡是见过她的人都得死。”   顾槿依毫不在乎的挥了挥手,“这可不一定。”继续说道,“村里睡橱柜的习俗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老村长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缓缓说道:“李大爷的孙子。”   “李虎脑袋顶也出现了一颗黑痣,俺们都以为他肯定在三日之内死掉。没想到...”   “没想到,李大爷将孙子藏在橱柜里躲过一劫?”顾槿依接过老村长的话。   村长点了点头,看向李大爷家的方向。   “村里人都知道这样可以躲过一劫,可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阎王叫你三更死,你活不过五更。”   说完知道的所有事,村长站起身子,下了逐客令。   一行人从村长家出来,站在黄土路上。   “依依,天快黑了,咱们回去吧。”朱研看了看快要下山的太阳,有些后怕的提议道。   “哎,可是我还想吃碗村口赵婶家的豆腐脑。”   田皓揉了揉肚子,恋恋不舍的看向村口。   顾槿依想了想,拍着他的肩膀,“豆腐脑是吧?还是吃甜的?”   “太危险了,咱们明天吃吧?”朱研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事,你们先回去,我去买。”   田皓一听老板给带,眼睛都亮了几分,“老板,老板,我今晚想吃咸的,多放点辣椒!!”   顾槿依点点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白韫榭快步追了上来。   “你怎么跟来了?”   “怕你拎不动。”   拎不动?顾槿依歪了下脑袋,心想可能是尸楼事件,他们以为自己的灵力还没恢复。   因为天色已晚,两人脚下的步伐快了许多。   “叔,豆腐脑能打包吗?”   店门口,挺着啤酒肚的大叔正在擦桌子。   豆腐脑店的大叔笑盈盈点了点头,回屋子里备料去了。   顾槿依跟在大叔身后一同进了屋,屋外头蚊虫比较多,只站了那么一小会儿身上就被咬了好几个包。   顾槿依一边挠着鼓包,一边问道:“赵婶呢?”   大叔从桶里舀着豆腐脑,“她在收拾屋子。”   趁着大叔做豆腐脑的功夫,白韫榭一把拉过她的胳膊,从怀里掏出一小瓶风油精。   他轻轻的滴在鼓包上,用手推开,柔声问了句,“还痒吗?”   顾槿依有些惊讶,脑子一抽,问了句,“你是多来A梦吗?”   白韫榭楞了楞,最后浅浅的笑了笑,“不是,身边有个朋友她一到夏天总是被蚊子叮的苦不堪言,时间一长,就习惯性备上一瓶。”   闻言,顾槿依点了点,心想他的那个朋友倒是和自己很像。之前做天神的时候一到夏天也总是会招一堆蚊子,到了后来不得不在出门前用灵力护住全身才得以解决。   一旁的大叔看着二人笑了笑,正准备放调料时,发现碗底空空,便扯着嗓子对里屋的大婶喊了一声,“老婆子,送点香菜过来。”   只听‘哎’的一声,胖大婶从屋里端着一碗香菜沫出来。   顾槿依余光扫了扫里屋的情况。正如大叔所说,赵婶将里屋打扫的干干净净,之前堆在床上的杂物也都摆放整齐,床上放着干净的床套被褥。对面的橱柜上堆着一堆新鲜蔬果,看样子应该是留在明天用的配料。   大叔手脚很麻利,不一会便把豆腐脑全部准备好。   二人领着豆腐脑往大爷家走去,在临走时,顾槿依特意望了一眼店铺。   大叔已经将店门合上,看样子他们是最后一单生意。   她仔细想想也是,这么诡异的村子肯定得早点关门才安全。   二人一进门等候多时的田皓就凑到跟前,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吃了起来。   “赵婶家的豆腐脑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豆腐脑了。”   他边吃还边烫的嗷嗷叫唤。   朱研瞟他一眼,“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   等几人吃完饭,还和昨晚的安排一样,各自睡回原来的橱柜。   顾槿依躺在橱柜里翻来覆去,思考着今天一天得来的线索。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她总有丝不安,好像很重要的一条线索被她忘记了。可是反复思索后,她还是没想明白。   村长和大爷的话萦绕在耳畔。   “被她发现的人都会死。”   “李大爷的孙子躲在橱柜里才逃过一劫。”   “不可能,不可能。躲在橱柜里的人怎么会死?”   想着想着,突然,顾槿依浑身一阵恶寒。   她猛地一把推开橱柜的门,将半睡半醒的朱研拉了出来。   “怎么了?”朱研揉着眼睛坐在地上。   顾槿依来不及多言,将隔壁熟睡的二人也都拉了出来。   “老板?你把我们拉出来干嘛?”   顾槿依没有理会众人的疑问,而是匆匆跑到大爷屋里,让大爷和李虎躲在衣柜里。   李大爷显然还是有些犹豫,但看顾槿依一脸严肃,咬了咬牙抱着孙子藏在大衣柜里。   顾槿依匆匆回到屋子,环绕下四周。   还没等到她说话,“叮铃——,叮铃——”   清脆的铃铛声响彻深夜。   顾槿依二话没说,一脚将朱研和田皓踹到脚下,低声道:“别出声。”   她刚站起身子,只听“吱嘎”一声,门被人缓缓打开了。   时间来不及了,顾槿依唤出大雕,准备硬抗。   自打进了村子,为了稳定人心,她没有告诉大家自己的灵力一直被村子里的阴气压制着这件事。   之前涨了的五层灵力,现如今顶多只能用掉三层。看着围绕在村子上空深厚的阴气,说实话,她自己也没有胜算。   虽然灵力不能完全发挥出来,但如果拼尽全力倒也能拖延些时间。   顾槿依咬着牙,正准备将弓拉满。   蓦地,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莫名其妙的被拉到衣柜里。   男人特有的清香充斥在鼻尖,顾槿依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臂膀间柔软的触感传来,白韫榭低下头浅浅笑着。   她清澈的双眸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再配上她那副呆呆的表情,给人一种世间万物唯有你的错觉。   白韫榭双臂微微用力,将她牢牢抱在怀里。看着她红透了的耳垂,眼底闪过一道红光,低下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垂... 第37章   耳边传来酥麻的触感,陌生的情绪充斥着她的大脑。顾槿依只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呆呆望着他深似潭水的双眸,一种微妙的情愫在衣柜里蔓延。   白韫榭正吮.吸着,一股暖流缓缓朝着身下流去。他喘着粗气,咬了下自己的舌尖才逐渐恢复理智,薄唇被鲜血染红闪着妖艳的润泽。   而顾槿依的呼吸也急促起来,胸口起伏十分剧烈。她不知道他为何会做出这种举动,可自己好像不是很反感。   熟悉的燥热感再次袭上脸颊,顾槿依摸着发烫的脸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叮铃——叮铃——”   清脆的铃铛声再次响起。   衣柜里的二人逐渐清醒过来,顾槿依顺着衣柜门的缝隙朝外面看着。   一双泡的浮肿的脚出现在众人眼前,衣柜外的女人有着一头乌黑透亮的长发,长发垂在肩侧盖住了她的脸。她穿着一身精美的白色婚纱,被水浸湿的婚纱还在往外滴着水。   女人的手脚个锁着一个镣铐,脚踝上还有一个铜铃铛,随着她每走一步都能发出一串清脆的铃声。   女人的身材十分臃肿,也不知道是她生前就如此肥硕还是死后被水浸泡才水肿起来。   穿着婚纱的女人推开木门,垫着脚尖。她先是伸出头,闻了下屋子里的味道,像是闻到什么十分满意的味道脸上露出贪婪的微笑。   透过厚重的头发,顾槿依隐约还能看到女人洁白的牙齿。   女人蹦蹦跳跳的来到橱柜前,僵硬着弯下身子,背部挺的很直。   她似乎早就知道橱柜里有人,直接拉开柜门,在男人的惊恐的叫喊声中从手臂上的竹篮里,拿出一根尖锐的铁杆。   她将男人摁跪在地上,浮肿的手端着他的下巴。   “求你...”   女人无视男人的求饶,将尖锐一端的铁棍噗嗤一声插到男人的脑顶。   “沙沙——,沙沙——”   女人双手握着铁棍,不停地旋转着。以一种钻木取火的姿势,不停转动着手里的铁棍。   几秒钟后,像是到达一个满意的深度,她将铁棍拔出。沾着血液脑浆的铁棍‘啵’的一声被拔了出来,女人舔着铁棍上的液体诡异的笑着。   等她将铁棍上的脑浆舔舐干净,从旁边拿出一个小竹篮。   “咔咔——”   男人的颈椎被掰断,脖子像是软泥般无力的向后仰着。   女人将竹篮放在地上,一只手伏在他的后背,就这样向后倒着他脑袋里的脑浆。   被铁棍凿开的小洞正源源不断的往外渗着白色的液体,男人死不瞑目的脸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倒着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朱研和田皓被这恐怖的一幕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僵硬着身子缩在床下。   男人瞪大着双眼,嘴巴张张合合发不出声音,床下的二人根据嘴型清楚的知道那是在向他们求助。   过了几分钟,男人身体开始逐渐冰冷,四肢抽搐了几下没了动静。   女人颠了颠男人的头颅,发现没了存货有些不开心,随手将僵硬的尸体丢在一旁,带着贪婪诡异的笑容,走向下一个橱柜。   女人猛地拉开柜门,发现原本藏人的橱柜却空空如也。   她一连拉开几个,里面什么都没有。像是被人玩弄般,女鬼浑身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这股寒意让屋内的四人没有来得打了个寒颤,心里更是越发忐忑起来。   女人气愤的拿起竹篮,缓缓走到隔壁的一间屋子。   皎洁的月光从窗外洒进,像是给屋子铺了一层朦胧的薄纱。   随后,寂静的夜空里响起砰砰的拉开橱柜门的声音,女人似乎没在隔壁的橱柜里发现活人,懊恼般走出院子。   过不了几分钟,村子里响起数声惊悚的惨叫声。   田皓擦去头上的冷汗,哆嗦着手脚从床下爬出来。   顾槿依推开衣柜的门,低声说道:“应该没危险了。”   如此近距离目睹女鬼杀人的过程,朱研显然是被吓得不轻。她牙床轻颤,浑身颤抖,紧张的握着顾槿依的手臂迟迟不肯松开。   顾槿依洁白的手臂上赫然出现五个红指印。   看着朱研惊吓过度的表情,顾槿依双手附在她的额头。金色的灵力缓缓渡入她的神识,朱研只觉得身子一沉,意识逐渐消散,整个人沉沉的倒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她...她?!”   顾槿依小声说道:“她没事。”   说完,单手画了一个阵法,一个闪着金光的圆圈围绕在床的四周。   “你们就在这个圈内,千万别出去。我去看看情况。”   她还没说完,一旁的白韫系就拉住她的衣角,“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   顾槿依皱起眉头,“可是万一要是打起来,我不一定能护你们周全。”   白韫榭摇了摇头,冷静的看着她,“我知道,但是...”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我不放心。”   田皓也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的模样,一脸严肃的看着她,“没错,你一个人太危险,好歹我们也是男生,力气比你大。”   顾槿依看二人如此坚决,无奈的点了点头。   一出了院子,三人就发现村子的不对劲。   纵横交错的黄土上鲜血淋漓,有些血迹上还有少量白色的固体。   田皓表情十分凝重,有些后怕的拍着胸口,“还好老板你机智,要不然恐怕我的脑浆也要就这样洒在路边了。”   顾槿依皱了皱眉,看着地上的血迹,“今晚能活下来的人恐怕没几个了。”   她话音刚落,村长家里闪过一道白影。   顾槿依连忙拉着两人蹲到路边的一颗大树下。   借着皎洁的月光,三人透过窗户隐约能看到村长正跪在穿着婚纱的女人身旁,大量的鲜血从头颅涌出模糊了他的五官。   女人取完村长的脑浆,缓缓的从屋子出来。走到门口时,满意的颠了颠竹篮里的东西,心满意足的朝着村口走去。   树后的三人悄悄的跟了上去。   看着这条熟悉的道路,田皓心里越发的不安。   前方的女鬼拎着竹篮蹦蹦跳跳的跳到村口的豆腐脑店,篮子里满满当当的脑浆洒了一路。   三人没敢跟的太近,隔着一条马路远远朝赵婶家得豆腐脑店望去。   田皓想起今晚吃掉的那一碗白花花的豆腐脑,恶心的直泛酸水。   “难不成赵婶家的豆腐脑是...是人脑做的?”   田皓捂着嘴巴,恨不得立刻就将胃里的豆腐脑吐个干净。   顾槿依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们吃的豆腐脑是正常的,不是人脑。”   如果他们吃的是人脑,那她应该能察觉出来,虽然不知道这女鬼到赵婶家是何意,但村子里接二连三人脑事件肯定跟村口的豆腐脑店肯定脱不了干系。   赵婶和赵叔二人面无表情的站在店外的桌子前。女人蹦蹦跳跳看起来十分开心,她将篮子放到桌子上,瞟了二人一眼。   赵婶点了点头,一言不发,领着竹篮回到里屋。   不一会,捧着四五个大碗出来。   女人像是看到什么人间美味,高兴的只拍手,迫不及待的用手伸进碗里,埋头猛吃。   白花花的人脑和着调料鲜血,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令人作恶的腥臭味。   可穿着婚纱的女人却不这么觉得,一碗接着一碗,吃的十分开心。   她吃的很快,可以算得上是狼吞虎咽。   几分钟后,等女人吃完,她慢悠悠的站起来揉着鼓起来的肚皮,张开嘴说了几句话。   三人离得太远,根本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   说完话,女人满意的笑着,嘴巴一直裂到耳根,白森森的牙齿间好像还夹着几粒肉沫。   赵婶和赵叔依旧是面无表情,像是傀儡般机械似的处理女人吃的一地的脑浆。   顾槿依和白韫榭相视着点了点头,等女人彻底上了山后,才缓缓从藏身处走出。   “赵婶,刚才那位是谁啊?”   看到来人,赵婶和赵叔二人显然有些吃惊,染着血的抹布‘啪叽’一声掉在地上。   “你...你们?”   顾槿依笑了笑,“是不是很好奇,我们为什么没死?”   赵婶臃肿的身子顿了顿,紧张的看了看后山,“算你们命大,既然你们还活着,趁着她进井里去了,抓紧出村吧!”   “不...不然,明天...”   她看了眼身边的老公,没再说话。   顾槿依有些好奇,“明天?明天会怎样?”   一直没说话的赵叔麻木的坐在一旁,看着碗底的脑浆,幽幽的说了句,“明天晚上一过,这个村子只能进不能出了。”   白韫榭想了想,“村长之前跟我们提过有口招财井,是不是跟那口井有关?”   赵叔抬眼看着他,点点头。   “叔,只能提醒你们到这了,出村能不能活我们也不知道。但好歹能躲一天是一天。”   说完,就端起桌子上的空碗回屋去了。   赵婶看了众人一眼,叹了口气,“真的是造孽啊。看来我死后得下地狱啊。”   白韫榭还想在问些什么,可赵婶的嘴就跟上了拉链似的,半个字也不肯透露。   三人出了院子,田皓搓了搓胳膊上冒起的鸡皮疙瘩,“老板,咱们下一步怎么走?”   顾槿依深深的望了一眼后山,“上山,看井。” 第38章   太阳悄悄从山腰上探出头,村里鸡犬相闻,可奇怪的是听到不到人声。   三人走在泥泞的土路上,路边的野草上还沾染着血迹。再往前走几步,各种内脏残肢还滞留在地上。   有些还有活人的屋子里传来淅淅索索的声响,但到最后还是没人开门查看外面的情况。   剩下的幸存者无一不大门紧闭,窗户紧锁。   “躲在屋子里就能万事大吉了吗?”   田皓看着窗户边摆动的窗帘,有些不解。   “不是每个人都能鼓起勇气直面恐惧的。”顾槿依看起来并不惊讶。   她看了眼阴气围绕的后山,“先回去,等晚上再去后山。”   “晚上?”田皓惊呼出声。   白韫榭想了想,看着她的头顶,“嗯,确实得晚上去。”   田皓长大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二人,“白哥,老板胡来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胡来?”   “不是胡来。”   “晚上去后山不明摆着找死吗?”   顾槿依皱了皱眉头,“只能晚上去,女鬼已经回到后山,现在去后山才是不明智的。”   “没错,只有晚上去才能和她错开时间。”   不仅如此,一个重要的信息他们忽略了,那就是为什么要在山脉上建井?哪怕是略懂风水的平常人都知道山脉是一座山的灵气汇聚地,像是纽扣连接大地与天空。   在山脉上建井就像拔掉纽扣,灵山既不能汇聚大地的灵气,也不能触及上天的仙气。而且灵山自身汇聚千万年的灵气也会想破掉的布袋般,不停地向外泄露。   可现在老村长一死,只能奢求李大爷知道些内情。   三人快步回到李大爷的院子里,屋里的朱研还在熟睡。   “大爷,您知道山脉上那口招财井的事吗?”   李大爷抱着孙子,看三人平安回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昨晚要不是顾槿依及时察觉到不对劲,恐怕自己跟孙子都要死在那鬼新娘的手下。   李大爷让孙子回屋里睡觉,搬来几个板凳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全数告知。   当年富商准备在山脉上建井时,村里的人多半还是有有些疑惑的,其中有个年轻的小伙子站出来担保,村民才渐渐放下心来。   李大爷仔细回忆下,“那小伙子是市里面来的一个支教,长得眉清目秀的俺们村的好多小姑娘都喜欢他哩,”他从屋里找出一张合照,“他还是俺孙子的班主任。”   顾槿依看着大爷手上的照片,发现那是一张婚礼照,问道:“大爷,他结婚了?”   “是啊,娶了咱们村的村花——二丫。”   白韫榭想了想,问了句,“那他现在人在哪?我们想问问他,多了解下村里的情况。”   大爷摇了摇手,“跑了。”   “跑了?”   李大爷点燃烟杆,“婚礼当天就跑了,你们说他要是不喜欢二丫,早不说呢?这可好结婚当天跑了。”   李大爷看着屋里的尸体,幽幽的叹了口气,“二丫这丫头打小性格就直,村里大娘大妈一嚼舌根,想不开...”   顾槿依接过他的话,“跳井自杀了?”   大爷沉重的点点头,“跳的就是他担保的那头井。”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俺昨晚隔衣柜里看到了,那女鬼就是二丫,她身上的婚纱还是俺老婆给挑的错不了。”   李大爷缓缓将知道的事悉数告知,可顾槿依心底的不安却没有减少。   听完大爷的一席话,她大致有个了解,昨晚吃人脑的女鬼就是二丫。可能是死前受够村民的指责嘲笑,死后化成厉鬼复仇。   大爷继续说着,说了很多村里的事。   顾槿依看了眼打着哈欠还在强撑着的田皓,嘴角一弯,拍着他的肩膀,“先睡觉吧。等晚上天黑下来我带你们上山。”   李大爷在山上的茶田里有个小木屋,根据昨晚的情形。恐怕天一黑,二丫就会重新回到村子里,收集人脑。   今晚要是还留在屋子里显然很不安全,这么一合计,山上反而更安全。   .................................   傍晚,天色刚刚暗了下来。顾槿依就领着众人悄悄朝山上的小木屋跑去。   这座灵山是临水市的唯一一座山,说来也神奇,临水市三面环水,剩下的一面在与外市相连的必经之路上就挡着这座大山。   有了这座灵山的阻挡,临水市与世隔绝。从古至今,一直是个避世的好地方。   李大爷家的木屋就建在茶田的周围,木屋的后面就是一片片墓地。   那些出了村却还是死了的年轻人们都葬在这里,只不过棺材里没有脑袋罢了。   在他们匆匆赶路的时候,天色已经逐渐暗沉了下来。几人加快步伐,终于在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走进了木屋。   木屋很狭小,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子旁还有一个楠木箱子,箱子里放着平时种地需要用的工具。   顾槿依让李大爷和他孙子藏在床下,让朱研躲在木箱里。   至于剩下来的两位男士则跟着她一同去看井,时间紧迫,她得抓紧搞清楚井底到底有什么。   临走时,她还将白天现做好的原味奶茶塞到木屋三人的手中。   李虎新奇的看着眼前金灿灿的奶茶,刚想张嘴品尝一下,就被顾槿依拍掉手。   “这奶茶不是给你们喝的,里面我加入了驱鬼术,向女鬼身上泼去可困住她五分钟。”   李大爷谨慎的将奶茶收好,叮嘱孙子千万别偷喝。   看别人都有奶茶护体,田皓凑上来搓着手,“老板,能不能给我也来一杯。”   朱研白了他一眼,“有老板保护你,你还要怕啥?”   田皓瞪着眼睛,“那我也怕啊,你们忘了?上回在尸楼,要不是我集中生智把偷藏起来的奶茶扔出去做诱饵,那还不得被喂一嘴的尸油?”   顾槿依好笑的看着他,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奶茶,“知道啦,早就准备好你的了。”   田皓慎重的接过奶茶,小心翼翼的放到怀里生怕洒了一点。   准备妥当后,三人趁着月色向上爬山。   由于怕手电筒的光线引来女鬼的注意,三人特意没有借助任何照明设备,靠着天上皎洁的月光向上爬着。   虽然月光皎洁,但山上树木茂盛,茂密的树叶将头顶的光芒遮挡的严严实实。   三人不得不靠着树叶间的缝隙所渗出来的那一点点月光,艰难的网上爬着。   “咚咚咚——”   听到动静,顾槿依连忙转过身示意身后的二人蹲下身子,将身影完全隐没在草丛中。   “明月吐光,阴风吹柳巷,是女鬼觅爱郎......”   身着精美婚纱的女鬼哼着小曲,手里拿着一个竹篮,蹦蹦跶跶的从三人眼前跳过。   她依旧是浑身浸湿,头发向下滴答着水珠,所过之处弥留下变质的井水味道。   三人屏住呼吸,目送着不远处的女鬼蹦跳着下山。   两分钟后,顾槿依感受不到女鬼的气息后,对身后的几人点了点头。   知道女鬼已经进村,三人向上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一口枯井出现在半山腰上,井的周围还留着警方所制的警戒线。三人跨过警戒线,朝枯井深处望去。   刚趴在井边,一股浓郁的恶臭袭来。一种无法描述的气味弥漫在四周,像是坏死的污水里被人加热蒸馏,恶心的恶臭更加浓烈。   田皓捏着鼻子,差点没将晚上吃的晚饭系数吐出来。   “好臭啊,这怎么下去啊?”   顾槿依从背包里掏出一节粗麻绳,“你们在上面帮我望风,我下去看看。”   白韫榭想都没想,将麻绳也套在自己的身上,“我跟你一起,上面留田皓一个人就行。”   顾槿依点点头,叮嘱了句,“那也行,如果女鬼回来,你再找地方藏身之前先拉下绳子。这样我们在下面也好应对。”   田皓凝重的点点头,抱着鸡哥,道了声,“知道了。”   安排好工作,顾槿依拉了下绳索,觉得已经够牢固了,便一手拉着麻绳,踩着井壁朝下面一点点下去。   越往下走,潮湿腐烂的气味便越来越浓,阴气也越发的浓重。   顾槿依缓慢的走到最下端,试了试水深。   幸运的是,这井水似乎并不深,水只漫到二人的脚踝处。   等她完全站立在井底时,只听“咔嚓”几声,像是骨头被踩碎的声音。   顾槿依打开手机照明,捞起脚下的东西。   将灯照在上面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具头骨。   他俩试着走了几步,赫然发现井底埋着的全是头骨。原来不是井水少,而是头骨堆砌淹没了大部分的井水罢了。   “依依,这里有个图案。”   顾槿依连忙转过身,看着井壁上的那副红色图案。   图案的中间画了道雷,雷的一半画在太阳下,一半画在月亮下。图案的周围还刻了一圈梵文。   顾槿依倒吸两口冷气,“这...这是天雷阵。”   “天雷阵?”   “是的,鬼王花沥川所创的一种邪术,自爆魂魄引天雷,一种与敌人同归于尽的阵法。”   当初她也是被鬼王引到阵眼,和他双双丧命于天雷中。   白韫榭眼底闪过一道暗光,“那画这个阵法的人到底想要劈什么呢?”   是啊,画这个阵法的人到底想要劈什么呢?天雷声势浩大,一道雷就可将这座山劈为灰烬。再加上这里居住得都是些务农的村民,引天雷来劈村民?那也太浪费这个阵了吧?   而且他们到现在还没搞懂,为什么要在山脉上建一口井,井底还要画一个如此强大的阵法。   这幕后之人到底想要什么?   她想的正入神,突然,衣角被人扯得。   “依依,你看,这里有道暗门。”   白韫榭指着一个圆形的印记,他将手轻轻放在上面按了一下,一个小洞赫然出现二人眼前。   顾槿依刚想进去查看,腰上的麻绳轻微晃动起来。   她心底一惊,咒骂了句,“这么快?!”   来不及反应,她连忙念了一个隐身咒,拉起白韫榭的手就往洞里爬去。   .................   井外的田皓紧张兮兮的抱着鸡哥,眼睛一刻也不敢眨的监视着四周的环境。生怕女鬼突然从那个角落里跳出来,拿个铁棍将他头骨戳个遍。   他抖了抖怀里的公鸡,“鸡哥,你没事叫两嗓子。你这么安静,我好怕!”   鸡哥想翻个白眼给他,但无奈自己是只鸡,这个举动太难为鸡了。   鸡哥:“咯咯哒...咯咯...”闭嘴,太吵了。   见鸡哥理他了,田皓稍微放下心来,“鸡哥,你说你好歹也是只鬼,怎么这么弱呢?”   鸡哥:“.......”敲你吗!!要没你这个龟儿子拔劳资头,劳资至于落魄成一只鸡吗?   田皓叹了一口气,“哎,鸡哥,你是我见过的最和善的一只鬼了。”   鸡哥:“.......”求你闭嘴吧!   田皓为了缓解心底紧张,也不管鸡哥是不是愿意听,从自己小学尿床讲起,一直讲到大学,正准备讲自己的歌唱生涯时。   黑暗处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滴答——”声,那声音像是水珠掉落在草地上的声音。   田皓浑身一个激灵,拉下身下的麻绳,迅速跳到井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   他抱着鸡哥,抖得跟个鹌鹑似的。   吃饱了的女鬼拎着篮子哼着小曲,一蹦一蹦的往井边跳去。   再跳到井边的时候,她猛地停住了。脖子诡异的转了一圈,乌青的眼睛紧紧盯着田皓藏身的那颗大树。   “咚咚咚——”   女鬼跳动的声音越来越近,树后的田皓吓得裤子都要湿了。   几秒钟后,那声音突然消失了,田皓想探头看看,可又怕一出去女鬼那诡异的脸突然出现在脸前。   就当他内心十分煎熬的时候,怀里的鸡哥扑哧着翅膀从他怀里跳出来,飞到树前。   半饷,他听到一声嗤笑。   看到是只鸡,女鬼冷哼一声,蹦蹦跳跳的‘扑腾’一声跳回井里。   听到重物落井的声音,田皓抹去额头上的冷汗,抬着软的跟面条似的双腿从树后爬出来。   他一把抱住羽毛油亮的大公鸡,看着自己差点吓尿的裤子,宽慰的留下两行清泪。   “鸡哥,等这次回去,我一定喂你最贵的米!”   鸡哥:“......”   作者有话要说:PS:文里的歌词选自《鬼新娘》里的其中一句。 第39章   暗门后别有洞天,一个三十多平方米的小房间出现在二人眼里。   石房成半圆状,屋里的一面墙上立着一个棺材,棺材盖已经被人打开。   顾槿依走上前仔细闻了闻,没错,这股阴气和女鬼身上的一模一样。   屋里还放着几个大缸,白韫榭随意掀开其中一个缸的盖子。   恶臭瞬间充斥着房间的各个角落,只见缸里堆着满满当当的人头,有男有女,每个头颅上都被人钻了一个小洞。   人头们死不瞑目,瞪着双眼,舌头伸得老长。   “叮铃——叮铃——”   叮当声愈来愈近,顾槿依示意他憋气躲到桌子下,单手捻起一个咒。只见金光一闪,屋里就没了二人的身影,两人像是凭空消失般彻底隐秘起来。   女鬼蹦蹦跳跳回到石屋,扫视一圈后没了发现什么异常,随意的将篮子扔在桌子上。   她跳到大缸前挑挑拣拣,像是选饭后的小点心。从一堆人头中挑了一个小孩的头颅,颠了颠,满意的咬了一口。   她张开满嘴尖利的牙齿咬了一口,小孩的头颅瞬间没了大半,上颚整个被咬掉,鲜血淋淋的血液顺着女鬼惨白的手臂缓缓向下流淌。   女鬼像是吃桃子般,三两下几口就将手上的头颅吃个精光。根据小孩头脸上的痣,桌子下的二人很清楚的知道,这就是李虎的同学,上一个礼拜刚死在女鬼手上。   女鬼啃着头颅,不时还吐出一两块头骨,骨头掉落在地上翻滚几下最后落在二人脚边。   她一连啃了三四个头颅,最后才懒洋洋的摸着肚子回到棺材里去了。   当棺材哐当一声合上时,桌子下的二人才缓缓探出头。   二人相视一眼,默契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垫着脚尖轻巧的从石屋里出来。   等回到陆地上,两人才吐出呼吸。   田皓匆匆从树后跑出来,抱着鸡哥脸上还流着汗,“你们可算出来了,我看女鬼下去都快急死了。”   顾槿依连忙捂住他的嘴,嘘了一声。   三人默不作声,跟做贼死的一路小跑回到李大爷所在的木屋。   顾槿依推开门,将木屋的的柴灯点燃。   屋里的三人看他们一行人回来,从藏身处出来,围坐在木桌旁。   顾槿依直接开门见山,说出今晚的发现。   “实不相瞒,一进村我的灵力就被村子里的阴气压制了,现在顶多能发挥三层。”   朱研有些担心,皱着眉毛,“那怎么办?我们会不会...”   顾槿依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臂,“没事,我有个计划。”   “什么计划?”   白韫榭想了想,十分默契的从背包里掏出一张地图。   顾槿依看他将女鬼屋里墙上挂着的地图给偷了回来,不由得惊讶片刻,“你...你什么时候偷得?”   “你看棺材的时候。”   他将地图铺在桌子上,指着地图上红色的叉号,“这应该是咱们村的地图,地图上的叉号应该就是她去过的人家。而问号应该是指没在那户人家发现活人。”   李大爷仔细端详着地图,惶恐的点着头,“俺们村子里所有的人家都在上面了,这...这干掉的叉号应该是之前画的,俺记得村子里死的第一家就是和二丫不和的王姨她家!”   经大爷一提醒,田皓猛拍下大腿,“我明白了,这女鬼之前没发现活下来的村民都藏在橱柜里,苏苏死的时候电线暴露了藏身之处。所以小老板半夜感觉不对劲才把我们都拉出来!”   顾槿依点了点头,“不仅如此,让我起疑心的是赵婶他家的床。”   “我跟白韫榭去买豆腐脑的时候,才发现赵婶她们家已经将床收拾好,床上都放上新的被褥。这也就证明他们一家肯定知道什么。”   李大爷想了想,“二丫跟赵婶他们一家是邻居,关系还不错。当初村子里也就俺们家和赵婶她们家没嚼舌根。”   “那您儿子怎么会被二丫杀害?”   提到伤心事,李二爷不由得难过起来,“这俺也不知道,二丫小时候还经常跟在俺儿子身边一起玩,谁知道...”   示意到气氛不对,田皓连忙岔开话题,“老板,你说那井里的阵是用来干嘛的?”   还没等她开口,白韫榭拧着眉,“我怀疑是有人想要劈山。”   “劈山?”   白韫榭点点头,“我不是本地人,这里的地貌环境也是头次见。你们想想没了这座山,临水镇跟外省联系是不是更便利?”   是啊,没了这座山阻挡,人们不需要再挖隧道,坐飞机或者爬山才能出省。   “可女鬼杀了这么多人就为了让临水市交通不在堵塞?这...这也太奇怪了吧?”   堵塞?顾槿依如醍醐灌顶,看向白韫榭的眼神不由多了份考究。   她浑身一颤,联想到转世以来遇到这几件怪事。一道细线将所有事情串联在一起,事情的真相渐渐暴露出来。   她一脸凝重,“你们还没进店的时候,林煜祺也就是你的表弟。”她对着白韫榭说道,“他邀请我去别墅参加聚会,校花许楠被人分尸葬在别墅的桃树下,头七那天化为厉鬼复仇。”   她看着晋信里林煜祺的头像,喃喃道:“解决完校花事件,我发现临水市没有阴差。”   “阴差?”   “就是阴界的公务员,专门勾人魂魄回地府轮回。”   顾槿依继续说道:“没了阴差,临水市所有死掉的鬼魂都无法往生,只能继续游荡在阳间。”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这短时间我们总是频繁见鬼的原因了。”   朱研有些奇怪,“那和劈山有什么关系呢?”   顾槿依笑了笑,“你们觉得临水市像不像一座孤岛?”   “孤岛?如果没有这座山的话确实像。”   田皓刚说完自己的见解,突然浑身恶寒了一下,“我知道了。临水市地理环境封闭,将这里作为自己作恶的基地确实是个好地段。”   顾槿依点点头,“没错,没了这座山,围绕在临水市的阴气可以向外渗透,照这个速度席卷全国也只需一两年的时间。幕后之人就是想向外扩展自己的势力!”   她指着脑袋,“而且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女鬼要吃人脑了。”   “为什么?”   “因为她需要大量的魂魄来引爆天雷阵。我们都知道人有七魂三魄,其中力量最强大的一魄就藏于人的头脑中。”   “到底是谁?下这么大的一盘棋?”   顾槿依摇了摇头,“不知道,现在首要任务是保护好这座山。”   “那个阵法已经画好,现在她只要在收集八个人的魂魄就可召唤天雷了。”   “叮铃——叮铃——”   那渗人的铃声再次响起,木门吱嘎一声被人打开。   穿着精美婚礼的女鬼不知何时站在门外,泛白乌青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屋内的几人。   “不对哦,现在只需要六个人的魂魄就好了。”   她话音刚落,将手上还滴着血的人头往桌子上一扔。   赵婶和赵叔惊恐的面容出现在众人眼前。   顾槿依连忙捂住李虎的眼睛,“你不是二丫,你是谁?”   女鬼笑意莹莹,滚滚的阴气从她身边散出。   屋子里的众人瞬间恶寒四起,汗毛都要立起来。   顾槿依拍着李虎的后背,掌心正不断往他身上输入灵力,安抚好他的情绪。   “二丫?你是说那个跳井的蠢女人?”女鬼点着自己的下巴好像在回忆很远之前的事,“她的魂魄早就被我吃了。”   她伸出修长的指甲点了点屋里的人头,“一,二,三,......正好六个呢!今天真是幸运,我这么能干,大人一定会夸我的!”   说完,她从竹篮里掏出铁杆,“你是道士吗?我最喜欢道士了,那充满灵力的大脑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她伸出猩红的舌头,迫不及待的舔了舔嘴角。   还没等她说完话,白韫榭一把夺过桌上的奶茶,朝女鬼身上洒去。   只听刺啦刺啦,奶茶洒落在地上,香甜的茶水中还不时闪过几道电光。那些电光像是一道道枷锁,紧紧的困住女鬼的身体。   “跑!”白韫榭怒吼一声。   众人连忙回过神来,疯狂找屋外跑去。   出了屋,顾槿依指着山下的村落,“你们下山出村,我去引开她。”   白韫榭还想说什么,顾槿依直接一道灵力打到他的神识中,“快走,我有办法脱身。”   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山上跑去。   田皓红着眼,眼睛含着泪没再多言,扛起昏过去的白韫榭匆匆下山。   看他们已经下了山,顾槿依松了一口气,加快脚下的步伐朝山腰上的那口井跑去。   既然鬼新娘这么想引爆阵法,那她就遂了她的愿。   山上乌云密布,天地间发出轰隆的雷声。低沉的乌云中不时滑过几道闪电,豆大的雨滴渐渐落下。   山路难走,这一下雨,道路更是泥泞。   顾槿依不敢停下脚下的速度,咬着牙向井冲去。   到底是凡人的身子,这刚跑没多回,她就累的气喘吁吁。   好不容易能看到那口井,肩上一沉,一只冰凉的手浮上她的肩膀。   阴冷的女声带着变质水质的气味从耳边传来,“瞧瞧,这有个小道士迷路了。”   顾槿依迅速冷静下来,将灵力附满全身,一道金光闪过红色的道服瞬间出现在她的身上。   鬼新娘被金光震到,楞了一下神。   趁着女鬼发呆的空隙,顾槿依使出吃奶的力气,双腿用力一蹬,朝着井扑去。   只听‘扑腾’一声,她跌落在井底。   来不及顾得上自己摔的浑身酸痛的四肢,顾槿依单手唤出弓箭,将周身所有的灵力唤在弓箭手。   ‘刺啦刺啦’金色的弓闪出耀眼的光芒,井边的女鬼回过神来,察觉到她的意图。   迅速趴在井边,乌黑的头发像是有意识般疯狂的向井底生长,不一会就缠在她的身上。   坚硬似钢筋般的头发牢牢地将她裹住,巨大的压力让她喘不过来气,胸腔里的肋骨被勒断好几根,锥心的疼痛让她汗流浃背。   感觉裹在身上的头发还在不断缩紧,顾槿依吐了一口鲜血,用尽全身的力气举起弓箭朝井壁上的阵法刺去。   在弓箭的顶端触碰到阵眼的一瞬间,一股强烈的推力袭来,顾槿依整个人被这股气浪掀翻在地。   天雷似乎感受到召唤,滚滚乌云中雷声滔天,在二人都来不及反应的瞬间。   一道雷迅速滑过天边,轰隆一声朝地面砸去。   “不!!!!”   鬼新娘留下一行行血泪,周身的怨气迅速凝结成团护在自己的周围。   天雷感受到阴气,像是发怒般加大了强度。轰隆轰隆响彻四方。   渐渐的阴气中的鬼新娘抵挡不住,周身的阴气团迅速皲裂。一道强劲的天雷直接劈到她的天灵盖上。   “大人,大人,救我!!!”   她话音刚落,一道蓝光炸裂开来。鬼新娘的魂魄纷纷烧成灰烬,体内蕴藏的魂魄纷纷涌出,飘荡在半空中。   顾槿依倚在井壁,嘴角还流着鲜血。   她嘴角微微勾起,捂着腹部,看着飘荡在半空中散发乳白色光芒的魂魄,“回家去吧。”   那些白色的光圈像是得到命令,围在身边亲昵的亲亲她的脸颊,最后纷纷解脱般,四散飞去,有的飞回了山上的墓地里,有的飞到村庄里,还有一些飞出了村子。   顾槿依带着温柔的笑容,因为她知道哪些魂魄一定会找到他们的家。   井水翻滚,一位穿着婚纱的少女缓缓出现在她面前。   “谢谢您救了我们村子。”   顾槿依笑了笑,“你是二丫?”   少女带着甜甜的笑,小麦色的皮肤还在闪着光芒,“我要去轮回了。为了感谢您,我把我最珍贵的婚纱给您。”   一道光芒闪过,二丫的身子逐渐消散。顾槿依感觉手上一沉,一套精美细致的婚纱出现在她手中。   井中还响着女孩甜美的声音,“小姐姐,结婚那天一定要穿上我送的婚纱噢!”   顾槿依对着光芒摇了摇手,“我会的,祝你投个好胎。”   ............   漫天的光圈像是随风飞舞的蒲公英,天地间都染上浪漫的气氛。   其中一个光圈缓慢的漂泊着,最后飘到山下的一群人中。像是找到目标般,开心的转了个圈圈嗖的一声飞进大公鸡的体内。   公鸡抽搐了一下,眼睛逐渐明亮起来。   “阿牛哥,明天我要嫁人了。这是俺的请帖,明天可一定要记得来啊!”   “阿牛哥,吴老师根本不是什么老师,那口井根本不能招财!”   “阿牛哥,我要去炸掉那口井,如果我没回来你可千万要带着大家逃出村啊!”   “阿牛哥......”   等那团光圈彻底进入身体,曾经失去的记忆纷纷回到脑海。少女那洋溢的笑脸还历历在目...   “阿牛哥无能,没能完成你的愿望。”李阿牛忧伤的想着。   一滴滚烫的水滴落在田皓的肩上,他狐疑的转过头。   “鸡...鸡哥,你怎么哭了?” 第40章   村子里的诅咒终于揭开,村民终于可以安心居住下去。   消灭了鬼新娘,似乎之前影响村落磁场的阴气也逐渐消散,众人手机信号也稳定下来。   由于伤到内脏,即使使用灵力也得需要三天才能完全修复好身体。趁着她养伤的空隙,田皓一行人终于开启直播。   “嗨,前几天村里的信号不太好,不过现在已经好了。我身后就是茶庄,这段时间我们会重新直播,给大家直播茶商李大爷的日常。”   “那个被诅咒的茶庄?”   “我是本地人,皓皓抓紧出村啊,不能去茶庄!会...”   “前面的,能不能不蛊惑人心,皓皓这不挺好的吗?”   “对呀,能不能闭上你的乌鸦嘴。”   “你们不知道,凡是进村的人会见鬼的!!”   “我叔就是那个村里的人,他说什么村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死一个人!!”   田皓匆匆扫过弹幕,看到诅咒的字眼,笑道:“大家放心,你们说的那件事我们老板已经解决了,现在村子很安全。”   他将摄像头转了一圈,村里的全景被展示在众人面前。   没了鬼新娘的怨气,村子恢复了原先的生气,树木长出新的枝丫,村民们也渐渐走出房屋,三两成群聚在一起下棋,聊着家常。   直播间里曾经听说过茶庄传闻的当地人,都惊讶的以为是当地媒体的胡编乱造,其实茶庄根本没什么诡异事件。   “茶庄的风景真的好美啊。”   “整一座山都种满茶吗?那空气一定很清新。”   “等我放假一定要去茶庄旅游一圈。”   “之前听奶奶说,茶庄村口的豆腐脑很好吃,你们要是去的话,一定要记得吃赵婶她们家的碗豆腐脑啊!裂墙推荐!”   田皓不经意间看到直播间有人再推荐赵婶家的豆腐脑,突然想起鬼新娘篮子里那慢慢一篮子白花花的人脑。   脸色有些苍白,咽了几下口水只觉得胃部有些抽痛,差点没吐出来。   “她们家不干了,现在茶庄不卖豆腐脑了。”   弹幕里的粉丝们纷纷表示很可惜。   田皓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虚汗,心想这可一点都不可惜,反正这辈子他都不想再吃豆腐脑了。   顾槿依躺在床上养伤,无聊的翻着相册。   虽然解决了鬼新娘,但吴老师婚礼当天消失不见这件事还是让她有些担忧。   二丫当年应该不是想要自杀,而是想要炸井。只不过她没想到那口井底竟然就是鬼新娘的老巢。一个凡人碰上厉鬼,那可不是自拖罗网吗?   老村的长话还回荡在脑海中。顾槿依皱着眉头思索着,临水市的灵力大多浑浊不堪,自己吸收起来也得先净化完毕之后才能储藏在身子里。   看来,有什么东西污染了临水市的灵力。   她正想着,门外的白韫榭端着一个瓷碗进来。   那苦涩的气味飘散开来,顾槿依捂着嘴巴,一脸抗拒,“我不喝!”   “再过一天身体就痊愈了,我真不需要吃药。”   白韫榭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可她觉得后背直冒冷汗。当初直面鬼新娘都没被吓到,现如今看到他的笑脸,自己竟被吓得连连后退。   他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讲,慢慢将碗端到她嘴巴,“我听说当晚你把我打晕了?”   顾槿依缩在被子里,只露出来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不是我,我没有!”   白韫榭笑了笑,一双桃花眼中射出一道精光,“是吗?可是田皓怎么说是你用灵力打晕了我?”   顾槿依扯了下嘴角,“......”猪队友!!   屋外的田皓打了寒颤,脑海中突然闪过白哥清醒过来,那阴霾的面孔...缩着脖子更加认真直播。   他悄悄转过头,看了看屋里头被强制喂药的老板,同情的摇了摇头。   没办法,谁要是能顶着白哥那阴森恐怖的脸说谎,那他真要称赞那人是个勇士!   白韫榭舀起一勺药水,“你是想自己喝,还是我喂你喝?”   顾槿依看他阴冷的笑容,不由得打了寒颤,连忙从被窝里探出头,“我...我...我自己来。”   她一手端着碗,一手捏着鼻子,一脸赴死的样子硬往肚子里灌。   她正喝着,耳边又传来白韫榭的笑声,“你慢点喝,里面我放了黄莲。”   顾槿依:“......”我现在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在他监视下,碗底那点药渣都被和着水喝的一干二净。   顾槿依秀气的小脸苦作一团。   “苦不苦?”白韫榭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糖。   顾槿依点点头。   白韫榭抹去她嘴角的药渣,双眼流露出一些忧伤,“我心里更苦。”   不意思懂他的意思,顾槿依歪着脑袋,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半饷,白韫榭重重的叹了口气,揉乱她的头发,“你要不要也吃点人脑?”   顾槿依:“???”   白韫榭:“补补你的脑子!”   顾槿依:“......”你是想说我蠢吧?   ................................   等一行人回到店里,已经是三天后。   这几天,她过得十分辛苦。每天都要被白韫榭喂一碗那苦巴巴的中药,每一次还都得在他眼皮下喝完,一滴都不能浪费。   不过神奇的事,在他的药和自己灵力的修复下。原本受的伤不但完全恢复,自己身体的甚至都强化了几个档次。   顾槿依攥紧拳头,觉得自己的力气比以前要大些。   她刚想测试下自己的力气时,门口的风铃响了起来。   一位脸色有些蜡黄的青年小伙急匆匆的从店外走来。   他喘着粗气,一把推开店门。看到身后没有人跟随,才紧张兮兮的关上门。   白韫榭端上一杯热水,“喝什么?”   “你们就是那个能驱鬼的奶茶店?我要见你们店主。”他直接打断话,十分着急的说着。   托田皓的福,当地人都只知道茶庄的诅咒是她化解的。当天直播之后,她算是在临水镇彻底火了。   这才刚回到店里没多长时间,就已经有三四个人上门请她去看风水的了。其中还不失有几位当地的富豪。   当然,也有些冷静选择观望的市民以为是他们店搞得噱头,选择无视。   不过也有想眼前这位小伙一样的人,遇到无法解释的事时会来奶茶店请店主帮忙。   顾槿依站了出来,看了看男人蜡黄的面容,“我是店主,有什么事吗?”   青年小伙打量下她,似乎有些惊讶,市里传的神神乎乎的大师竟然是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   男人应该很久都没休息好,眼下的黑眼圈很重。   “我想请您帮忙看下我老婆。”   再说到他老婆时,青年握着水杯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田皓和朱研听到动静,也纷纷从后厨出来,坐在男人身边。   “你老婆怎么了?”   “我怀疑...”青年顿了顿,吸了一口凉气,“我怀疑我老婆不是人!”   顾槿依微微一愣,“你发现什么了吗?”   青年点点头,扬起疲惫不堪的脸回忆起这几日的发现。   青年名叫萧天明,是一家公司的财务,五年前和高中同学徐敏结婚,当年生下一个孩子。   这个一家三口和平常人家一样,生活十分平淡但也很温馨。   孩子乖巧懂事,妻子温柔贤惠。每当工作到深夜时,身子疲惫不堪,只要转头看着熟睡的妻儿,那浑身的疲劳都能一扫而光。   可近几日,他逐渐觉得妻子很奇怪。   对他冷淡不说,每天在外辛苦工作,回到家后,妻子不在等他甚至连饭都不做了。   为此,他跟她抱怨了很多次。可妻子不是无视他,就是语气十分不耐烦。   昨天,他再次工作到深夜,回到家时妻子已经睡去。   他将吊灯打开,硕大的水晶灯瞬间将屋子照亮。   他洗漱干净后刚上床,想到这段时日夫妻感情十分冷淡,也很长时间没亲热了。   萧天明刚抱住妻子,妻子就十分抗拒的推开他。   看到妻子不愿意,他也没了兴致,正准备关灯睡觉的时候。   突然间,他看到窗外,儿子正一脸忧伤,低着头坐在之前他制作的秋千上晃荡。   想起以前看的恐怖电影,萧天明浑身一震,有些后怕的摇醒身边的老婆。   徐敏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悦,“怎么了?”   萧天明死死盯着窗外,脸上苍白,“你看...咱们儿子在外面干嘛呢?”   察觉到二人的视线,窗外的儿子挥着自己的小胖手,十分焦急的挥舞着,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   萧天明仔细的研究下儿子的嘴型,惊出一身汗。   儿子分明再说:“家里有鬼,快跑!!快跑!!”   这时,妻子疑惑的看了看窗外,皱着眉头,轻飘飘的说了声,“窗外什么都没有啊?”   回忆到这,萧天明搓着胳膊上露出的鸡皮疙瘩,“我永远忘不了,那晚妻子乌青的脸!”   “一想到,这么多天妻子的异常,我...我怀疑她...”   顾槿依揉着下巴,“你怀疑你妻子早就死了?所以她看不见你儿子?”   青年点点头,缩在角落里发着抖。   顾槿依想了想,轻声说道,“没错,你们家确实有鬼。不过不是你妻子...而是...” 第41章   “不是你妻子,而是你。”   萧天明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大师你开玩笑呢?”   田皓仔细打量下男子,没发现什么异常,“老板,你是不是看错了?”   一旁的白韫榭和朱研下意识的远离男子。   朱研拽了拽田皓的衣角,指着男子的脚下。   田皓偷偷瞟了一眼,差点没吓得跳起来。他连忙站在老板身后,暗自胡了自己俩巴掌,哪来的胆子怀疑老板?   顾槿依递上一杯红豆奶茶,说道:“红豆乃相思之物,会帮你回忆起死时的片刻。”   男子震惊的看着几人,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慌慌张张的站起来,踉跄的走两步。   店内鹅黄色的灯光温柔的洒落在他的肩上,他站起来的匆忙,一不小心被桌脚绊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他刚想站起来,逃出这个诡异的店铺,可......   可地面上光滑一片,灯光照在身上,他竟然没有影子!   他不可思议的摸着地板,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那股疼痛像是有颗针时不时地扎着自己的大脑,一些细碎的片刻出现在脑海里。   “一座大厦,一滩血迹,还有...还有...”   他痛苦地捂住额头,浑身软成一滩烂泥,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这时,顾槿依空灵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像是天边佛音在耐心的指导他。   萧天明渐渐冷静下来,重新坐回凳子上。   “你是怎么发现我已经死了的?”   “原因有三。”顾槿依平淡的看着他,“第一,深夜屋里开灯是看不见外面的情况。第二,你妻子这段时间的异常。第三,你儿子不是在提醒你,而是...”   男人无力的笑了下,“是在提醒敏敏。”   顾槿依点点头,当灵魂脱离肉体时,不是每个新鬼都能接受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心里会下意识地欺骗自己。   她曾经有个阴差朋友,他说阴差最怕遇到那些不相信自己已经死去的新鬼,因为这些鬼太留恋阳间,押送的路上总会想出各种法子逃跑。   不过现在临水市没了阴差,他也有很大可能性是受临水市磁场的影响。   男人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喝着奶茶。   半饷,他皱着眉,说道:“我在大厦里奔跑,很多楼梯,大厦很高,但是我不敢坐电梯。”   “有双黑皮鞋在楼梯上奔跑,声音很奇怪,不是哒哒的声音,而是...就像...”   萧天明捂着头,“那声音很沉闷,很重。”   顾槿依追问:“你呢?你在干什么?”   他将奶茶喝完,继续回忆,“我也在跑,好像很惊恐,有人在追我,怀里...还抱着一个账本...”   萧天明正说着,突然停住了,就在众人的怀疑下。蓦地,发出一声尖叫,“针管,很粗的针管,扎到我的脊椎!!我的头...头在流血。”   死亡时的那种无助感席卷全身,萧天明缩作一团,“没了...没了。”   针管?大厦里怎么会有针管?   朱研嘀咕一声,“难道你是被护士或医生杀死的?”   萧天明摇摇头,“不是,那个人很胖,皮肤很白,力气却很大。而且那座大厦好像是个工作楼。”   顾槿依却将注意力放在另一件事情上,问了句,“账本的封面你还记得吗?”   萧天明想了想,“粉色的,很软。封面好像有一颗爱心。”   他刚说完,从怀里掏出钱包里的所有银行卡,“店主,我有种预感。我...我的妻儿...你能帮我保护他们吗?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奇怪,但我真的很不安。”   顾槿依揉了揉太阳穴,“你担心你妻儿有危险?”   “是的,那个账本很古怪,我似乎是想把它毁灭掉。”   “而且...追我的那个人好像也没找到账本。”   萧天明将银行卡的密码都告诉她,“这些钱要是不够,我还可以回家把存折拿来!”   顾槿依摇了摇手,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当地保安的工资,竖起两个手指。   “两百万?”   顾槿依端着水杯的手顿了顿,没想到萧天明开价这么高,“一个月两千。”   店员:“.......”我们家老板人品就是高尚!   顾槿依:“.......”为什么他们都这样看我?难道是我要价太低?!   她缓缓站起来,幽幽说道:“你身上的阴气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再不回冥界,恐怕会...”   萧天明苦笑道:“灰飞烟灭吗?”他摇着头,“大师,送我下去吧。”   他一脸虔诚,像是了无心事般超脱世外。   “不用这么急,你今晚可以回家看看。”   萧天明摇着头,眼角还挂着泪,“儿子已经被我吓到不敢回屋睡觉了,算了吧。”   顾槿依有些惊讶,但她还是尊重他的想法。   她从柜台里拿出一张白纸,叠出两个小巧的千纸鹤。   将洁白的千纸鹤放在手心,直接她轻轻吹了一口气,那纸鹤竟拍动下翅膀,慢慢飞了起来。   在众人的惊讶中,消失在黑夜里。   将萧天明送走,店里的几人纷纷围在她身边,“老板,那千纸鹤是不是平安符啊?”   顾槿依点点头。   “那...那能不能给我也来个?”田皓傻笑着。   顾槿依瞟了他一眼,“你不需要。”   田皓急了,“需要,太需要了!”   顾槿依叹着气,只觉得这段时间白喂给他这么多灵力精纯的奶茶了。   最后在几人的恳求下,她还是一人叠了一个千纸鹤。   只不过在叠到白韫榭时,没白纸了。她扫视一圈,顺手就拿起桌子边一张粉色的信纸。   等她叠完时,才发现信纸上粉嘟嘟的桃心不偏不倚正好就印在纸鹤的背上。   白韫榭笑的一脸灿烂,连店外的月光都黯淡了很多。   他小心的将纸鹤收起来,装在一个透明的塑料盒子里。   顾槿依忍不住提醒道:“护身符贴身放比较好”   白韫榭没有说话,而是捧着纸鹤拍了一张照片,摁着键盘似乎是在发微博。   朱研和田皓二人不甘示弱,也纷纷发了一条微博。   三位娱乐圈流量明星同时发了一张千纸鹤的照片,这一个举动可彻底让全网炸了锅。   粉丝们纷纷再猜是谁送的?寓意是什么?   路人们则互相猜测,这三人在同一时段发照片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当晚,千纸鹤一词荣登热搜榜第一。   但手机里只有晋信的顾槿依毫无察觉。   第二天一大早,王欣欣画着精致的妆容踩着恨天高出现在店里。   “呜呜呜,我女神终于回来了。”   “好想欣欣啊!”   “我欣就是美,店里一枝花,不接受反驳。”   “是是是,你欣宇宙最美,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第一这种极端的词也敢往自己身上套。”   “前面的,你就是嫉妒。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朱研没欣欣好看。”   “你怕是眼瞎了吧?我们朱研人美心善,演技还好,你们家欣欣可别碰我们瓷!”   “我们欣欣可是影后!”   “可拉倒吧,你们家怎么当得影后大家都很清楚,当年前任影后死的突然,不然根本没你们什么事。”   直播间的弹幕又因为谁最美吵了起来。   林煜祺冷哼一声,一连刷了十几艘火箭。火箭是平台最贵的礼物,送礼物的人名字会在平台首页滚动展示。   于是,当天,依依最美这个名字在直播平台整整滚动一天。   不明所以的观众们都在猜测这个依依是谁?   而顾槿依本人却翘着二郎腿,喝着奶茶坐在店外晒太阳。   店里田皓时不时切好一盘新鲜的水果送到跟前,朱研则在店里忙活着给客人做奶茶。至于白韫榭当然不能浪费那张帅脸,带着墨镜在店外招揽客人。   不到十分钟,店的里里外外就被小票小姑娘围了一圈又一圈。   顾槿依吸了一口冰爽可口的奶茶,美滋滋的想着。好像自打转世以来,她终于在今天体验到当老板的感觉。   他们三人经历了一件件诡异的事件,不知不觉中,顾槿依已经成为了这个店里的灵魂人物。   本来早上还想帮个忙,结果刚准备煮茶,店里的其他三人纷纷枪活什么事都不需要自己动手。既然这样,那就只能在屋外晒晒太阳,吃吃水果了。   王欣欣刚从时装周回来,看着在门口坐着跟大爷的老板有些懵。   再看看默契十足的三人,有种自己无法插进去的感觉。她走的这一周,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欣欣漫不经心的搅拌着茶叶,心里装了一肚子的疑问。   田皓刚倒完垃圾,看到红茶都已经完全煮开了,沸腾的茶水咕咚咕咚洒了一地。   惊呼道:“欣姐,茶开了。”   王依依连忙关火,“哦哦,开了啊,没注意到。”   田皓舀了一勺红茶,觉得这颜色有些不对,“欣姐,你煮了多长时间?”   “就二十分钟啊。”   “才二十分钟颜色怎么就这么深?你是不是一直用大火煮的?”   王欣欣点点头。   田皓皱着眉,“红茶得煮两个小时的,而且必须用小火才能煮出来茶的香味。”   他一脸可惜的看着煮坏掉的红茶,“哎,可惜了这一锅茶叶。”   之前在茶庄,他跟着李大爷去田间采茶,干了一下午才采了半麻袋的茶叶,到了晚上腰间酸疼不已,第二天根本直不起腰。   深知采茶辛苦的田皓忍不住说道:“哎,算了。以后还是我来煮茶吧。”   王欣欣没想到走之前还一直维护她的田皓竟像变个人似的,为了一锅茶跟她计较起来。   不就是一锅茶叶嘛,再重新煮一锅不久好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她转念一想,这是直播,小脸一变,满脸写着委屈,杏眼噙着泪水,“对不起,皓皓,我不知道。”   后厨迟迟不上茶,前厅做奶茶的朱研走了过来,“红茶呢?还没煮好吗?客人等不及了。”   田皓可惜的看着煮坏掉的红茶,“得再煮一锅了,你问问客人能不能喝乌龙奶茶?”   朱研看着颜色深沉的红茶,有些不解,“这茶怎么了?”   王欣欣上前一步,抹了抹眼角,“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要用小火煮。”   闻言,朱研头疼的揉着眉心,“老板发的工作手册你没看吗?”   “工作手册?我...我没有啊?”   朱研挑了下眉,“不可能,老板每个人都发了的,邮箱一份,打印一份。”   王欣欣咬着下唇,“可能我没看到吧。”   考虑到是在直播,朱研也不好说什么。之前在剧组里,她就十分看不惯这位心机深重,喜欢装无辜的影后。   听到后厨的动静,白韫榭也跟着进来。   简单了解下情况后,身为副店长,白韫榭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朱研,你跟客人简单解释下,问下愿不愿意换,然后再送两杯奶茶作为补偿。”   领到任务,朱研点点头回到前厅。   王欣欣眼睛鼻头红红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知道得还以为被人欺负了一顿。   她缓缓走上前,刚环住他的手臂。   白韫榭不动声色的抽回手臂,“欣欣,工作手册抄一遍明天检查,还有明天别喷这么浓烈的香水会影响茶香。”   王欣欣瞪大眼睛,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白韫榭温柔的笑了笑,带回墨镜,继续揽客去了。   她暗自跺了下脚,闷闷不乐的回到灶台前,小声嘀咕了一声,“不就一桶茶嘛,重新煮一锅不就好了?”   田皓皱了皱眉,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看了看她阴霾的面部表情,默默闭了嘴。   好像,他女神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善良无辜。   不知为何,他脑海里突然闪过那晚顾槿依为了给他们拖延时间,毅然决然的朝山上跑去的情景。   皎洁的月光下,那一抹瘦弱的身影却异常高大,她单薄的双肩也跟着变得伟岸起来。   还有在木屋里,被她笑着揉乱头发,老板那清澈的双眸倒映出他的身影,粉嫩的嘴唇.微微启动。看她笑颜如花的面孔,田皓觉得这世间万物都抵不上她的嘴角的一抹笑意。   田皓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他捂住心脏,总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了。   王欣欣撅起嘴巴,看着还没来哄她的田皓,不满的皱着眉毛。   “老板真没给我工作手册,可能是她忘了吧?”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就是想让田皓给她的台阶,毕竟在直播艺人的人设不能丢。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田皓竟...   只见田皓平淡的揭穿她的谎言,“我亲眼看见你收下了。”   .....................   店外,两位女学生捧着奶茶从店里出来。   “听说松阳路要拆迁了?”   “是吗?什么时候?”   “下个月!”   “拆了也好,这街也就白天能逛逛,听我妈说这街一到晚上就闹鬼!”   “哎,可惜了,这么好的奶茶店。拆了之后咱们就喝不到这么好喝的奶茶了。”   “哎,也是。”   顾槿依目送两位女生离去,挑着眉瞪了一眼苍天。   “刚解决完茶叶的问题,又给来个拆迁?”   她默默地对着蓝天竖起一个中指。   随即,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豆大的雨滴纷纷从天上滴落。   顾槿依冷漠的看了眼天空,冷哼一声。   瞬间,乌云中响起一声闷雷。   “呵,还不让我说两句?”   她话音刚落,乌云中划过几道闪电,闪电蠢蠢欲动似乎正想劈下。   屋里的白韫榭看的心惊胆战,连忙将她拉回店里。溺宠的拿着一块干毛巾擦着她的湿发。   “哎,你这脾气啊。”他无奈的摇摇头。 第42章   趁着白韫榭给她擦头发的空隙,随意的点开电视机。   电视里,一位穿着工作服的记者正在采访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性。   男人身材臃肿,慈眉目善,每说一句话都是笑意莹莹。   记者:“秦先生,听说您要接下松阳路的竞标,想把这块地开发成希望小学?”   名叫秦先生的中年男性爽朗的笑着,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是啊,你们消息真灵通。大家都知道这条街效益不好,与其开发出商业街,不如少赚点钱建几所希望小学。”   记者流露出崇拜的眼神,“秦先生不愧是咱们临水市最慷慨的慈善家,这所希望小学已经是您的第九十九所吧?”   秦先生点点头,“我们这代企业家能为国家做些什么,应当义不容辞,您夸奖了。”   他笑了笑,“当然我们不会暴力拆迁,会采取最温柔的方式,给店家最优异的拆迁款,绝不伤害店家们的利益。商业街的新选址选在城西,店家们也可迁移到城西继续开店。”   城西是新城区,人流量少,但市里有钱人多数都住在那块。   秦先生看向镜头,“近几日,我们会邀请店家们去新选址考察商机。全程花销都由我们公司承担。”   她正看得津津有味,店门外一双小胖手缓缓推开了店门。   一个穿着校服的小男孩怯怯生生的站在门口,头发都被淋湿了大半。   他先是扫视一圈店里的人,最后犹豫的来到顾槿依的身边,伸出手。   他手里放着一只千纸鹤,“姐姐,这个是你叠的吗?”   顾槿依吃掉最后一块西瓜,擦掉手上的汁水,“你是萧天明的儿子萧天天?”   小男孩点点头,圆乎乎的小脸上还有两个小梨涡。   “爸爸在梦里跟天天说,以后遇到困难找顾姐姐解决。”   顾槿依看着男孩软软的小脸蛋,手心直痒痒,总是想上手掐两下他的小胖脸。   “嗯嗯,跟姐姐说,你遇到什么困难了?”   天天微微扬起脸,看着她犹豫的开了口,“我...我见鬼了。”   朱研送上一杯热乎乎的奶茶,揉了揉男孩湿掉的碎发,叹了口气。   顾槿依皱眉,“在哪里看到的?”   “学校的厕所里。”   学校?顾槿依想了想,问道:“你能说的具体点吗?不用怕,有姐姐在。”   男孩怯生生的看着周围的大人,嘟着湿哒哒的小嘴,努力回想着之前的情景。   “自从爸爸去世后,妈妈一直很伤心,伤心到有的时候都会忘记接天天放学。”   “我们学校老师说,如果爸爸妈妈不能来接天天的话,可以两三个小朋友一起手牵手回家。”   “有一天,天黑的早,外面还下着雨。老师不让我们自己回家,只能打电话给妈妈,让她来接我。”   “在等妈妈的时候,天天想上厕所,但是外面打雷天天怕。就...就喊了琪琪和奔奔跟我一起,一开始很正常,可...”   说到恐怖的地方,天天忍不住整个人都跟着抖起来   顾槿依温柔的抱住他,悄悄的将灵力输入他的身体。   天天渐渐冷静下来,抽着鼻涕,说道:“厕所里有个怪哥哥只有一只眼睛,还问我们是左眼还是右眼,天天害怕就没敢回答,奔奔说是左眼,怪哥哥没说话我们都以为过去了。结果第二天奔奔他...”   说到这天天再也忍不住,抱着她的脖子就哭了起来。   顾槿依拍着他的后背,不用他说,她们也知道那个叫奔奔的孩子恐怕是...   等天天哭的差不多了,顾槿依将奶茶送到他嘴边,“好了,姐姐知道了,你先回家。姐姐等下就去你们学校看看。”   听到大姐姐的承诺,天天从她怀里抬起头,“大姐姐,你打得过那个怪哥哥吗?”   闻言,顾槿依神秘的笑了笑,只见她轻轻将玻璃杯放在桌面上,然后后退几步。食指微微弓起,然后蓄力猛地松开。   只听‘啪’的一声,不远处的玻璃杯应声碎裂。   天天呆呆的望着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小手直鼓掌。   白韫榭:“等下记得把地上的玻璃渣扫干净,免得扎到客人。”   顾槿依:“........”   看着外面的雨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顾槿依安排田皓送天天回家。   自己则打算去趟他的学校,打探下情况。   她将东西装在背包里,刚背在肩上,背部就一轻。白韫榭就已经将包背在自己身上了。   白韫榭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走吧。”   顾槿依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应该是学校要放学的时间,如果速度快的话还可以见到老师。   天上下起了雨,行人走在路上溅起一串串小水珠。   顾槿一看了昏沉沉的天空,嘀咕道:“希望他们还没下课。”   到了学校,她站在保安室,问了大爷几个问题。   保安大爷一脸谨慎,看着名册,“你说你们是来查案的?”   白韫榭没有废话掏出手机,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等再将手机收回来时,大爷一改之前凶巴巴的态度亲切的领着他们来到了三年级二班的门口。   这所学校不大,一共就四五栋楼。学校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小学部,一个是初中部,两栋楼之间就隔着一个食堂。   他们二人走在小学部的走廊上,学校放了假,周围静悄悄的。整栋楼只有几户办公室还亮着灯。   几位学生迎面走来。   其中一名女生奇怪的看了二人几眼,拉着自己的小伙伴匆匆离开。   边走还边说,“你别磨叽了,咱们必须得在一楼关门之前出去。要不然咱们就出不去了!”   “现在还不到五点呢,大门七点才关呢。”   “那是以前,厕所死了人之后,就改成五点了。”   被她拉着的那个小女孩,拎起书包就匆匆往楼下跑,“这样啊,那咱们得快点了。”   顾槿依看了眼女孩身上的胸牌,上面写着三年级二班。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小朋友,你们是三年级二班的?”   女孩奔跑的脚停下来,奇怪的看着二人,“是啊,怎么了?”   “我们是萧天天的家属,想来学校问些事情。”   扎着两个小辫的女孩子歪着头,“家长?你们是来问钱奔同学的事吗?”   白韫榭眼睛一亮,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巧克力糖,“你们知道什么吗?”   小辫女孩看了眼伙伴,接过糖块吃了起来,“我知道,钱奔是我同桌。”   “那你能告诉我们钱奔同学从厕所出来,都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吗?”   女孩想了想,断断续续的说道:“他一直在唱歌。”   “唱歌?”   “嗯嗯,就是我们老师教的那首《翻绳谣》。”   顾槿依摩擦着下巴,“那你能给我唱一小段吗?”   高个子的女孩连连摇手,“不行,我们得走了。你去四楼看看,我记得四楼墙上有挂出来。”   说完,就急忙拉着同伴朝楼下跑去。   二人相视一眼,默契的朝四楼走去。   他们绕着楼层走了一圈,终于在一面墙壁上找到一个白相框,相框里印的就是那首歌。   《翻绳谣》   翻翻翻花绳,绕上手指打好结。   拉住线,勾出形,翻的花样真逗人。   你翻一个大鸡爪,我翻面条一根根。   你翻一张大鱼网,我翻一个洗澡盆。   你翻飞机降落伞,我翻剪刀和花瓶。   翻呀翻,翻翻绳,赛赛我们的巧手儿。   二人来来回回念了几遍,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顾槿依看了眼还亮着灯的办公室,说道:“不如,去班主任办公室问问情况?”   二人又重新回到三楼,敲响了三年级二班林老师办公室的门。   简单说明情况后,林老师十分歉意的说道:“确实,出了这种事学生难免会害怕。”   白韫榭问道:“林老师,您知道当天的情况吗?”   林老师回忆了下,“那天是我值班,他们说去厕所,我也没在意,就让他们去了。回来后...”   “回来后怎么了?”   “回来后,钱奔一直在唱歌。”   顾槿依将刚才看到的歌词背了下来,问道:“是《翻绳谣》这首歌吗?”   闻言,林老师大吃一惊,“你...你怎么知道?”   顾槿依摇着手,“刚才遇到两个学生,她们告诉我的。”   林老师舒了一口气,“钱奔从厕所出来后就一直唱歌,无论谁跟他说话都不理。我也没放在心上,后来他妈妈过来接走了他。再...之后...就听说钱奔吊死在厕所里。”   “吊死?”   林老师点点头,“我也不明白,钱奔同学性格很开朗,成绩也不错,而且与身边同学关系也很好。”他连连摇头,“他为什么要自杀呢?”   顾槿依正听着他说话,突然被一筐彩色细绳吸引住了。   她从篮子里取出一根红绳,“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林老师看清她手里的东西,笑了笑,“这是明天手工课需要用的。”   他扯出一根手指灵活的翻动几下,一个小伞就出现在两人眼前。   展示完了之后,林老师将绳子松开,正准备放回去的时候,嘀咕了一声,“咦?怎么少了一条?”   “少了什么?”   林老师仔细的数了一遍彩绳,“少了一根红绳。”   白韫榭想了想,问道:“会不会您记错了?”   “我记错了吗?”林老师拍了下大腿,“哎呀,你瞧我这记性,绳子没错。除去钱奔同学,正好三十九根一根不少。”   他将彩绳收好,抬头看了两人一眼,“两位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顾槿依正准备请求是否能让他们进教室看看时,门被人吱嘎一声打开了。   林老师吓了一跳,看到是熟人后,笑道:“主任,你还没下班呢?”   推开门的是一位面相很凶的中年男子,他的脸上有很深的沟壑,但从外貌来看,就可以感觉到这位主任平日里一定是不苟言笑的。   “你怎么还不走?”   林老师笑了笑,“我这还有两位家长,马上就走。”   主任黑着脸嗯了一声,督促了几句就离开了。   林老师温柔的看着二人,“你们别介意,主任他就这个脾气。”   俩人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放在心上。   主任走后,顾槿依又问了几个问题。她翻开相册,指着一个笑容灿烂的平头小男孩,问道:“这个是钱奔吗?”   林老师点点头。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二人一时也没得到什么有利的线索。   顾槿依站起身,“不好意思,打扰您这么长时间。”   林老师也跟着站起来,收拾好拿起钥匙关上办公室的门,“没什么,我也有点被吓到了。这几天只顾着自己也忽视了班级同学们的心理健康。”   他正说着话,瞟见隔壁办公室还亮着灯。疑惑地拧开门,“主任,你还不走吗?”   林老师话了一半,抬头看了眼办公桌,捂着嘴巴惊恐的瞪大双眼。   二人相视一眼,迅速察觉到不对劲。   只见主任办公室凌乱一片,书本备课本散落一地。而前几分钟还和大家说话的主任,此刻却被人吊在灯管上没了气息。   他低垂着脑袋,舌头长长的伸了出来,手脚都呈现紫黑的色泽。   而他的肚子也被人长长的划开一道口子,肠子错综复杂的垂落一地。在他脚下还有一个蓝色塑料盆,接住了他伤口处落下来的肠子鲜血和内脏。   “这...这...是什么怎么回事?”   林老师颤抖着手,不敢上前。   顾槿依拧着眉,表情很严肃。一墙之隔,对面搞出这么大仗势,他们竟然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白韫榭看着死尸,问道:“依依,你有什么想法吗?”   顾槿依走上前,打量主人发黑的手脚。   “是吊死的,死后才被人划开肚子,掏出内脏的。”   林老师抚住心口,脸色很难看,“为什么这么讲。”   顾槿依捡起地上的塑料袋套在手上,“吊死之人,死后手脚都是紫黑色的。”   她绕着尸体走了一圈,发现桌子上摊开了一本相册,摊开的那一页就是钱奔小朋友的照片。   看到照片,林老师惊恐的叫了声来,“难道是钱奔...”   顾槿依摸着下巴,“不能确定,但现在的首要问题是搞清楚主人的死亡条件。”   她话还没说完,只听空荡的走廊里传来“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   那声音像是落了锁的声音。   三人连忙朝一楼跑去,可还是晚了一步。大门已经被人锁死。   林老师无助的趴在门上,一脸绝望,“晚了,出不去了。保安室的大爷把门锁了。”   顾槿依摇了摇头,一脸凝重的看向锁链,“这门不是保安锁的。”   “不是保安那还有谁?”   顾槿依指向锁链,“是凶手锁的。”   “凶手?”   “没错,你们看,锁链在里面,说明是被里面的人锁住的。”顾槿依看了眼幽深的走廊,“也就是说...”   “凶手就在这栋楼里!!!” 第43章   “没错,凶杀还在这栋楼里。”   顾槿依看向二人,“我们还是去办公室看看主任吧?”   白韫榭背上背包,“嗯嗯,他死况还没看清楚。”   看着默契的二人,林老师陷入深深的怀疑,正常人不应该是害怕才对嘛?   怎么一番折腾下来,到显得自己是最奇怪的那个?   林老师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想干嘛,但自己一个落单显然是个不明智的举动。   三人重新回来办公室,主任的尸体依旧挂在灯管上。   顾槿依一边查看办公桌一边问道:“主任跟钱奔关系怎么样?”   “主任是个很严厉的人,钱奔也是个好孩子,两人没什么交集。”林老师想了想,“据我观察是这样。”   俩人没有交集,却一前一后死在教学楼?顾槿依抹着下巴,主任是被人吊死,钱森也是被人吊死,难不成这次是个吊死鬼在作祟?   带着疑问顾槿依仰起头检查起主任的面部表情。被勒死或者吊死的人都会有几个共同特征,眼睛上翻,舌头伸长,手脚发黑。   可主任却不是,他一只眼睛闭起了,一只眼睛古怪的盯着桌面。   顾槿依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桌面很凌乱,笔和本子随意的散落在各个角落,正中间就放着三年级二班的相册。   靠墙的那一角还摆着一株百合花,花瓣已经发黄,花瓶里的水十分浑浊,看起来很久没换过水了。   顾槿依又将桌子翻了一遍,除了相册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那主任死时看的是什么?相册?他知道什么吗?   不知道为何,顾槿依脑海里又响起那首童谣——《翻绳谣》。   “你翻一张大鱼网,我翻一个洗澡盆。你翻飞机降落伞,我翻剪刀和花瓶。”   她低声唱着,试图发现点异端。   林老师毕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心态有些崩溃,忍不住咆哮道:“你别唱了好吗?太渗人了。”他砸着手机,“这手机怎么一点信号都没有?”   待他吼完,顾槿依还真的不唱了,她盯着那束百合花看了许久。   白韫榭缓步上前,“怎么了?有发现吗?”   顾槿依点点头,将花瓶取出放在桌子正中间。她深吸一口气,一把将蔫掉的百合花取出,浑浊的污水中浮出一颗圆球。   顾槿依将水放掉,取出圆球。   三人这才看清,那是一颗眼珠。   眼珠后方还连接着神经血管,白色的眼珠上还有几道红血丝。   顾槿依看着眼珠又看看挂在灯泡上的主任,想了片刻,说道:“我们把主任搬下来吧。”   林老师一脸抗拒,站在一旁说什么也不动手。   不过好在,白韫榭人高马大,轻而易举的就将主任搬下来平放在地面上。   顾槿依拨开主任闭着的那只眼睛,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眼眶里空空如也。   根据萧天天的描述,厕所里有位只有一只眼睛的男鬼问他们,失去的那只眼睛是左眼还是右眼。   钱奔说是左眼,可根据主任的尸体,可以发现主任被挖掉的眼珠是右眼,也就是说留下来的是左眼。   如果这么猜测的话,也就是说钱奔猜错了,所以才触发死亡条件?   那主任呢?是不是也猜错了?可是她刚才检查尸体,他确实是先被人吊在灯管上,之后才被人划开肚皮,掏出内脏的。   而且主任是个成年人,不可能分不清左右眼。   白韫榭蹲在塑料盆的旁边,嘴里嘀咕了几句,“依依,你刚才把歌词背下来我发现了一个疑点。”   “什么疑点?”   “钱奔死前一直在唱歌,可是主任却没唱。”   他这么一提醒,顾槿依打了个激灵。是啊,主任嘴巴紧闭,只有舌头伸了出来。   况且一个人将舌头伸出来怎么可能唱的出来的歌?难道俩人是被不同的人杀死的?只是碰巧在教学楼里罢了?   那花瓶怎么解释?   杂乱的线索让顾槿依头疼起来,她揉了揉太阳穴放弃思考。   既然在主任身上找不到线索,那就只能把重点放在钱奔身上。   顾槿依问道:“钱奔死时的现场你看到了吗?”   林老师抖了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过照片,难以描述...很邪恶。”   “邪恶?”   林老师点点头,问道:“你们信耶稣吗?”   二人连连摇头。   林老师搓着手上的鸡皮疙瘩,“钱奔同学吊死在厕所,而他的...”   “什么?”   “他的手缩在一起,手臂水平伸直。像是被绑在十字架上的耶稣!”   林老师有些崩溃的揉着头发,“法医跟我们解释说,这是死后人体肌肉萎缩造成的现象。但我查过资料,这根本无法用科学解释!我就知道这所一定学校有问题!!”   “等下,你说学校有问题?”   林老师神经兮兮的看着四周,“我听辞职的老前辈说,这学校之前是个墓地,后来被当地一个有钱人买了下来,建成学校。”   “有住校的学生跟我讲起过,说住宿楼里半夜经常有人唱歌!!”   “今晚一过,我要辞职。这该死的学校就是来索命的!”   他神神叨叨说了很多事情,正打算讲老前辈对他提示时,门口响起一串脚步声。   有人在走廊里奔跑?!   顾槿依和白韫榭二人对视一眼,迅速回过神来,推开木门就跑了出去。   先前还跟俩人对过话的女同学慌张在楼道上奔跑着。   扎着两小辫的女孩说道:“玲玲,都是你要上厕所!现在门锁了,我们出不去了!”   高个子的女学生焦急的直跺脚,“我这不是憋不住嘛!再说,要不是你之前在班里磨叽!我们早就出来了。”   两人因为互相的过错争吵起来。   “你们怎么还没走?”顾槿依打断俩人的争吵。   正吵得激烈的俩人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纷纷舒了一口气。   名叫玲玲的女学生奇怪的看着来人,“你们也被困在这吗?”   办公室里的林老师也匆匆赶过来,惊讶的看着班里学生,“你们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在学校瞎逛什么?”   由于人有点多,林老师打开班级里的门,让众人都进去。   “《翻绳谣》这首歌是谁教你们唱的?”   等人都坐齐,顾槿依直接开门见山问出心里的疑问。   两个女孩面面相觑,看了眼林老师,没敢说话。   顾槿依笑了笑,将手放到白韫榭的裤兜里摸索着。   柔软的手指刚碰上自己的大腿,白韫榭整个都僵住了,双颊不自觉的染上了红绯。   顾槿依只感觉单薄的布料下,他的肌肤很烫,从裤兜里掏出糖果。不放心的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发烧了吗?”   只见他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两下,摇了摇头。   还没等他说话林老师轻咳两声,“这里还有小朋友在呢!”   顾槿依拧着眉:“小朋友在有什么关系?”   林老师:“......”好想打死这对狗男女!   没在纠缠这个话题,林老师还是讲起上一届三年二班的事。   “这首歌是一位小男孩编的。”   “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实习生,我记得那个男学生很胖,很活泼,总是能逗笑大家。记得在一次活动中,他还拿了一个第一名。”   “什么第一名?”   “喜剧第一名。”   顾槿依低下头想了想,既然和创作者也没什么关系,那为什么钱奔在临死前要一直唱这首歌?   林老师突然想到什么,拍了下大腿,“那个时候主任还是二班的班主任呢!”   坐在一旁的两个小朋友不知道她们在讨论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两根红绳玩着。   白韫榭看着两个小朋友玩的津津有味,问了句,“好厉害啊,这都是你们自己学的样式吗?”   玲玲头都没抬,“对啊自己学的,下个星期有比赛,现在练习一下。”   她们两人手指勾了勾,一个漂亮的小花伞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编了一个似乎还不满意,扎着俩小辫的女学生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绳团,继续股弄着。   顾槿依没有说话,而是看着那团麻绳陷入了沉思。   “你们班中谁编这个最厉害?”   “钱奔啊,他可是上届花绳大赛第一呢!”   顾槿依看了眼时间,说道:“老白,你看着孩子们,我去趟厕所。”   “厕所?”林老师惊呼出声。   白韫榭皱了皱眉头,“太危险了吧?”   玲玲不明白就只是上个厕所而已,三个大人表现的也太惊讶了吧。   “我们刚从厕所出来,没什么啊。”   “是啊,什么都没有啊。”   顾槿依没忍住,勾了勾两个小辫子女生的头发,“对啊,你瞧他们紧张的。”   白韫榭不为所动,依旧不赞同她一个人去上厕所。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他平静的说着。   顾槿依心虚的缩了下头。   看着二人跟打哑谜似的,林老师好奇的问了一句,“去厕所还能干啥?”   白韫榭哼了一声,环着胸看向她。   唯一那点小心思都被猜的一干二净,顾槿依叹了口气,“哎,好吧。你跟我一起。”   最后还是两人一起来到钱奔死掉的那个厕所。顾槿依低着头想着,这家伙是怎么猜到自己想去厕所招来那个男鬼,抓紧解决掉好早点回去的?   白韫榭揉着她的头发,“别想扔下我一个人!”   顾槿依噘着嘴,没吭声。等二人刚进到厕所,身后的门就咣当一声自己关上了。   厕所里昏暗的吊灯一闪一闪,像是有些接触不良。   白韫榭站在一旁,“你打算怎么招?”   顾槿依笑了笑,“唱歌!”她眼珠一转,“当然,你来唱!”   闻言,白韫榭瞪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还是唱起来。   别看白煜榭被媒体报道是史上最年轻的影帝,可顾槿依却觉得除掉这身好皮囊,他要是想去进军歌唱界,说不定也能拿个歌王回来。   悠扬的歌声在厕所里回荡,白韫榭声音很低沉,本是一首欢快的童谣却被他唱的十分阴冷低沉。   厕所里逐渐冰冷起来,说话间都能哈出来冷气。   “翻呀翻,翻翻绳,赛赛我们的巧手儿。”等他唱完最后一句,昏暗的灯光彻底没了。   二人相视一笑,顾槿依缩着身子,倚在他的身边,“白哥哥,厕所里好奇怪啊,咱们不唱了出去吧。”   白韫榭十分配合的揽过她的腰肢,感受到怀里的人僵硬了一下后,笑道:“不怕,有白哥哥保护你,不是想上厕所吗,去吧。我在外面守着你。”   顾槿依:“.......”我是怎么想不开,跟一个演员飙戏?   两人,正说着话,厕所最里面的一个单间缓慢的打开了。   一位带着眼罩的男孩子安静的出现在两人面前。   他浑身青紫,脑袋上绑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绷带从额头一直绑过左眼。   顾槿依吓了一跳,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身上,“白哥哥,这...这学生从哪出来的?”   还没等白韫榭回答,男孩瞪着毫无生气的眼珠,苍白的嘴唇微启。   “我失去的是左眼还是右眼?” 第44章   突然出现的男孩显然将两人吓得不轻。看着成年人都被自己吓到了,男孩惨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顾槿依趴在男人的胸口,着问道:“如果我们猜对的话,你会放过我们吗?”   男孩嗤笑一声,“会。”   顾槿依想了片刻,靠着男人站了起来。   “我猜你两只眼睛都没有。”   其实,尸体已经将线索告诉他们了,钱奔猜的是左眼可还是死了。根据男孩头上的绷带得知他失去就是左眼,这就是说钱奔并没猜错。   进而根据林老师的描述中得知,他并没有提到钱奔眼睛的问题,因此大概率是男孩并没有挖掉钱奔的眼睛。   而前半个小时死掉的主任估计也被问了这个问题,他可能是猜到这个男鬼跟钱奔的死有关,故意猜错想活命。   可是他没想到方向思维也没能救的了他,猜错的人会被挖掉错眼,吊死在办公室里。   结合两人的尸体,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失去的是双眼。   男孩有些惊讶,像是没猜到她会答对,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跟调色板,一会青一会绿的。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算你机智。”   顾槿依刚想耸耸肩谦虚一下,可转念一想自己还在扮演柔弱女生的角色。继续躲在白韫榭的背后,问道:“我们猜对了有什么奖励吗?”   白韫榭:“.......”皮一下,你这么开心吗?   男孩鬼:“.......”他能收回之前的话吗?   男孩阴沉着脸,面部抽搐了几下。只见他手一抬,天花板处落下一个用塑料纸包起来的本子。   “之前来这上厕所的三个男孩中,有一天在跑的时候落在这里的。”   顾槿依想了想,“从哪里丢的?”   “书包里。”   顾槿依走上前,将本子捡起来,顺手撕开包裹在外面的塑料袋。   当一接触到本子的那一瞬间,这熟悉的触感冷不丁让她打了个寒颤。   本子封面呈粉白色,摸上去很光滑也很软,而且本子里每一页和封面用的材质都一样的。   二人相视一眼,齐声惊呼,“人皮?”   顾槿依将本子翻到封面,上面画了一个爱心,只不过这爱心到不像是画上去的,像是纹上去的,和一般的桃红色爱心不一样,它的色泽更接近于青紫色。   顾槿依拧眉道:“这就是萧天明口中所说的账本?”   “怪不得他让我们保护他的家人,原来是把账本藏到天天书包里了。”白韫榭回忆着之前的事情,“这个人皮账本恐怕会...”   顾槿依点点头,“没错,会引来杀身之祸。”   她说完,嘴角一勾,“你说,我们抱着这个账本出校门会怎样?”   白韫榭不赞同的摇着头,“太危险了,我不想让你踏入危险中。账本给我,我来保管。”   “可是这种方法最快了!”顾槿依撅着嘴。   她的想法很简单,今年临水市的几件大案都是她解决的,恐怕早就引得幕后之人的注视。要不然,也不至于每件事都这么巧都能让自己碰上。   可是现如今,他们在明,敌人在暗。她必须得想个法子,引他出洞。   看着俩人热火朝天的讨论着谁拿账本好,站在一旁的男孩眼神冷的都快结冰了。如果眼神真能杀死人的话,眼前这对狗男女早就被他凌迟不知道多少遍了。   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又冷了许多,顾槿依回过神来,“咦?你还在啊?”   男孩鬼:“.......”好想弄死她!!   男孩冷哼一声,双手一挥,厕所里所有隔间的门猛地关上,“不要以为你们猜对了,就能...”   他话刚说到一半,直接对面的那个女人浑身金光一现,身上的衣物瞬间变成红色的道服。   她慵懒的扫了下头发,拨弄着手里的弓箭,周身散发着剧烈的威压。   男孩有些顶不住,半蹲在地上,额头布满了冷汗。   这......这股强大的灵力是怎么回事?   男孩匍匐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   “就能怎样?”顾槿依浅浅瞟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   深知两人力量悬殊,男孩没了之前的傲慢,“你为什么要骗我?”   顾槿依恶劣一笑,“原本想套你话的,没想到你竟然送给我们一个意外之喜!。”   她摇着手上的账本,笑的十分得意。   待她笑的差不多了,又继续审问着男孩,“你是怎么出现在这所学校的?”   看男孩身上的校服,和他们见到学生身上所穿的校服有些不同,但感觉上面的名字却都是同一个,也就是说男孩穿的是老校服。   “有人召唤我。她说我可以在学校里做我想做的任何事,但是每周必须杀一个人献给她。”   顾槿依摸着下巴,“召唤?”   突然,她眼睛一亮,“白哥,你说我们之前遇到哪些灵异事件里面的鬼,是不是也被人召唤?受人差遣?”   当她越往深挖,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当初校花许楠死时明明被道士封印,可是木盒上的符咒却不起作用?   房东老婆脖子上的噬魂咒,尸楼里已经迷失自我的老妇人,还有茶庄里的鬼新娘临死时都在喊大人救我!   一条线索出现在两人面前。   白韫榭斟酌道:“那个人势力很强大,不然不可能到现在都被被人发现异端。”   “也不是。”顾槿依摇着脑袋,“萧天明就发现了,不然不可能冒死都要保护账本。”   白韫榭想了想,点着头,“看来我们得好好研究下这个账本。”   解决完疑问,顾槿依收回威压,让他站了起来,“你还想投胎吗?”   “投胎?我还能投胎?”   顾槿依点点头,从隔间里取出一张厕纸,“这样吧,你先附身在这纸上,等我回去再给你做个身子。”   男孩:“.......”我能拒绝吗?   最后男孩还是变成点点星光,他生前的一幕幕出现在二人眼前。   原来男孩生前长得很胖,是同年级学生里最胖的哪一个。为此不少同学天天嘲笑他,更是没有人能和他做朋友。时间一长男孩开始不在意同学的嘲笑,甚至还故作丑态引得旁人嘲笑他。   因为这样就能有人和自己一起玩耍,哪怕那是一种施暴也无所谓。   渐渐的,所有人都开始嘲笑他,捉弄他。可男孩总是安慰自己,没关系,只要有人陪我玩就好。   日子过得很快,一次中秋比赛,他作为他们班最搞笑的哪一位,被委以重任上台表演节目。   为了表演好,他将头发剃的乱七八糟,脸上更是涂得不忍直视,肥胖的身子硬是挤在一个萝莉裙子中,没错他扮演的就是灰姑娘,一个恶搞灰姑娘的喜剧。   表演中有一个情节需要跑过去,给王子一个吻。他按照剧本飞奔过去,翘着小短腿。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原本饰演王子的班草应该抱住他的身子,可是他却推了自己一把,冷淡的说了一句,“你又丑又胖,我不想要。”   他话音刚落,剧场里传来震天的笑声。校长,主人,老师,学生们无一不再捧腹大笑。   男孩跌在地上,嘴巴也被磕破肿胀起来,左眼也疼痛不已,他咳嗽了一下,吐出一颗门牙。   看到他的惨样,大家都以为这是节目效果,更是剧烈的笑着,有些同学眼泪都笑出来了。   男孩麻木的望着众人,汗水血水泪水糊满了他的脸,也糊满了他的心。   最后凭借那一摔,拿到了人生第一个第一名。可是他再也高兴不起来。   后来得知他是真的受伤了,同学老师带着伪善的面具来医院看望自己。可他们嘴里却在讨论那一晚,他爆笑的演技。   他没有说话,而是独自一人上了楼,站在楼顶望着楼下忙碌的人群。   缓缓他张开双臂,一跃而下。   楼下有位护士正在晾被单,他肥胖的身子重重的砸在晾衣绳上,坚韧的绳索无情的划开他的肚皮,内脏争先恐后的从伤口处滑落,眼珠受不了冲击纷纷从眼眶中挤出来,弹跳着落在不远处的花坛里。   鲜血迅速染红的草地,他身下的洗衣盆接住了他的内脏。男孩瞪着没了眼睛的眼眶微笑着。   在护士惊恐的尖叫声中,他缓缓地闭上了眼。   在意识消散的那一刻,他轻轻哼起一首童谣。   翻翻翻花绳,绕上手指打好结。   拉住线,勾出形,翻的花样真逗人。   你翻一个大鸡爪,我翻面条一根根。   你翻一张大鱼网,我翻一个洗澡盆。   你翻飞机降落伞,我翻剪刀和花瓶。   翻呀翻,翻翻绳,赛赛我们的巧手儿。   瞧,我翻出来降落伞和鱼网了呢。   看到这里,顾槿依叹了口气。   她手心处的纸巾有些发热,纸巾中间出现一滩水渍,水渍逐渐扩散,整张纸就这样被打湿。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来到人间的这段时间,她似乎比以前更加感性了,判断事情都无法像以前那般理智。   终于知道他为何要杀掉主任,因为当年男孩的班主任就是他。   而主任正是坐在座椅上笑的最快乐的那一个。 第45章   解决完校园事件,顾槿依带着男孩回到店里。   田皓一行人早就已经下班了,店里一片漆黑。顾槿依回到店里,拿出一张白纸正在发愁。   “你会画画吗?”   白韫榭连连摇头。   顾槿依叹了口气,心想随便画个吧,反正她的画画技术应该不至于太差。   她拿出一根棕色的彩笔,想都没想直接落画。   白韫榭有些好奇,侧过头偷瞄着。   “依依,你这画的是狗吗?”   顾槿依瞪了他一眼,“这么明显是头老虎啊!”   白韫榭怜悯的看了眼男孩,默默叹了口气。   男孩看她唰唰直画起,一点停顿都没有,忍不住说了句,“依姐,狗是四条腿。”   “我当然知道啊,它另一条腿被挡住了啊。”   “你们能不能不要打扰我?”   三番两次被打扰,她创作的灵感都没了。你瞧,老虎身上的花纹都画歪了。   等她画完,将男孩的魂魄缓缓引入到剪纸上。   等男孩的魂魄完全进入到剪纸中时,剪纸慢慢鼓起,一个栩栩如生的斑点狗出现在店里。   男孩望着自己长短不一的狗腿,深深地陷入沉思。   “你确定你画的不是狗?”白韫榭问道。   “可能是花纹没画好,看起来不像老虎。”   男孩心想:你画条狗我都能忍,可是为啥狗腿竟画的不一般长?这以后要是跑起来别的狗子还以为我得了癫痫!   察觉到男孩不满的情绪,顾槿依一把抱起狗子,撸着它青一块白一块的皮毛,“我觉得挺有个性的啊。你们有见过这么别具一格的狗子吗?”   白韫榭恶寒了一下,深深地怀疑了自己的审美。   “以后你就叫虎子吧!”顾槿依抱着狗子,琢磨着名字。   男孩:“......”你开心就好...   正当虎子还想为自己的外形挣扎下时,店门口的风铃叮铃响起。   一阵寒风吹过,店门被哐当一声吹开。   “还没关门,大家快点。”   一个瘦弱的皮衣男冲着外面直挥手,“快点,等会老板关门了,你们想喝都没得喝。”   跟着他进来的有十几个人,男女老少排着队往店里挤。   “哎呀,别睬我眼珠子!”   有位穿着红色小裙子的萝莉趴在地上正找着被人群里挤掉的眼珠子。   她瞪着黑布隆冬的眼眶,一点点摸索,最后终于在木桌下找到自己的眼珠。   将眼睛装好,她闪着一双没有的眼黑的眼睛,笑意莹莹的说道:“老板,乌龙奶茶,五分糖,要加冰!”   她身后被人割喉的学生妹还露着白森森的喉管,催促道:“前面的快点!”   学生妹一着急,没有用手捂着脖子,动脉管处直接喷涌出一股鲜血。   排在她前面的老爷爷青着脸,面无表情的摸着被滋了一脑袋鲜血的后脑勺,“年轻人就是急躁。”   说完,他将脑袋啵的一声拔了下来,在身上的白背心上擦了擦,又带了回去。   虎子瞪着狗眼,不可思议的望着这群人。   顾槿依冷漠的看着人群,“注意点仪表。”她指着学生妹,“你,就你,呲血的那个妹子,等下记得把地面给我收拾干净。”   嘱咐完,拿着几个纸杯回到后厨。   不一会,她捧着几杯香喷喷的奶茶回到前厅。   等每位鬼都领到自己的奶茶,顾槿依收着钱,一张一张的检查。   这批鬼里大多都是老客户,看起来都知道她店里的规矩,只收真实的现钞,不收冥币。   十几个鬼将小店挤得满满当当,坐在沙发的皮衣鬼舒服的翘着二郎腿,嘴巴里还在吧唧吧唧嚼着红豆,“埃,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啥?”   “大学城那边出了一个新厉鬼,听说还挺厉害。”   萝莉瞪着一双没有眼黑的大眼,“有多厉害?”   “听说去了几位大师都没能治得了。”   “什么大师,都是糊弄人的。”   皮衣男摇着手,“这回还真不是,连隔壁市慈宣大师都来了!”   “慈宣?就那个上了报纸的老和尚?”   “是啊,他都没治得了!”   学生妹一边捂着脖子,一边问道:“这么厉害?什么来历啊?”   皮衣男嘬了一口奶茶,“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个女鬼。起初学校里失踪了一个男生,接着后面失踪了一个女生,反正接连失踪十几个人。”   学生妹喝的有点快,喝到嘴里的奶茶有不少又从裸露在外的喉管处流出来,“说不定不是鬼干的呢?”   顾槿依头疼的揉着太阳穴,最后实在看不下去,递给学生妹一个塑料袋让她套在脖子下。   有了塑料袋接着,学生妹更加放心的大口喝着,嗓子眼漏掉的奶茶全部流到袋子里,她将吸管插到袋子里,一边流一边喝如此循环往复,喝的不亦乐乎。   学生妹喝的津津有味,“咱们鬼替人背的黑锅还少吗?”   皮衣男点点头,继续说道:“这回还真是鬼干的,现场都留下一张照片。那照片上的怨气我连靠近都觉得难受。”   萝莉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白,“这么厉害?”   “可不是吗?你想玄灵寺都解决不了,那可不得挺厉害的?”   “既然慈宣大师都解决不了,那怎么办?就这样放着吗?”   皮衣男摇着脑袋,“好像有人从国外请来个降头师,打算以毒攻毒。”   “那成功了吗?”   “不知道,反正最近这几天没闹出来什么动静,虽然之前失踪的学生还没回来,但是学校已经不再有人失踪了。”   “那不就是成功了吗?”   皮衣男也不能确定,他前几天还路过大学城,那大学里的阴气一点都没消散,反而   越来越浓郁。   顾槿依撸着虎子,一言不发站在一旁听着众多鬼怪们聊天。   等送走最后一位客人,白韫榭带着温柔的笑容,“太晚了,我一个人回酒店太危险了,依依你...”   他话还没说完,顾槿依安慰的拍着他的肩膀,“白哥,你放心,我看过你的面相,是个福泽深厚,功德无量的人,身上的阳气足到没几个厉鬼敢上你身。”   白韫榭嘴角抽搐了下,“是吗?这个样子啊。”   顾槿依怕他不信,正打算从他的五官说起。   虎子摇着毛茸茸的尾巴,饶有兴趣的趴在一旁,看着面色难堪的白韫榭,暗自想着:合着小老板还没开窍啊。   看到白韫榭脸色不对,顾槿依无奈的做出一杯奶茶,“哎,算了,你不信就不信吧。”她递出奶茶,“这奶茶你带在身边,里面我放了驱鬼咒,这样你能放心了吧?”   白韫榭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咬着牙说道:“不用了,我不是功德无量,福泽深厚吗?一个人回去也很安全。”最后三个字几乎都是咬牙切齿的说着。   说完,就拿起外套,头也不回的回酒店去了。   白韫榭走在路上,越想越气,表弟、导演、就连田皓都在店里留宿过一晚,怎么到他这就这么难?   而店里的顾槿依感到莫名其妙,挠着后脑勺,“虎子,他咋了?”   虎子耷拉着眼皮,“老板,你谈过恋爱吗?”   “恋爱?没啊。”   “哦,那我就不奇怪了。”他打了个哈欠,“他思春了,有些上火。”   顾槿依怔住了,突然想到之前电视里放的动物世界,操着流利普通话的解说总喜欢说这样一句话——春天到了,又到了动物们□□的季节,小动物们......   她捶了下手,“原来是这样,我知道怎么办了。”   虎子有些好奇,抬起头,“怎么解决?”   顾槿依神秘的笑了笑,“他不就是思春思到上火了吗?”她指着店里摆设用的菊花,“明天我给他做一杯败火茶,保准他从此以后都不在思!”   虎子面部有些抽搐,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老板,明天别说我告诉你的。”   “为啥?”   虎子心虚的说道:“我不想抢工,再说这样相当于一个惊喜!”   内心OS:我怕狗头被打爆!!   顾槿依想了想,觉得这是个好点子,点着头,“惊喜吗?那行吧。”   看她答应了,虎子舒了口气,闭上嘴巴生怕再说错话。   顾槿依正研究着败火茶的资料,看着看着有些困了,刚准备关上店门关店休息。   只听‘哐当’一声,店外瘦的脱相的一位男士跌跌撞撞的摔在店门口。   顾槿依望着地上不省人事的男子,叹了口气。认命的将人拖回店里,关上店门。   她戳了戳男子的胳膊,男子一点反应也没有。   虎子从沙发上跳下来,“老板,他好像饿晕了。”   “饿晕了?”   顾槿依将之前白韫榭没有带走的奶茶,一点一点的喂到男人嘴里。   渐渐的男人蜡黄的脸上恢复一点血色,手指也跟着动了几下。   一杯奶茶下肚,男人虚弱的睁开眼。   望着陌生又温馨的小店,男人迷茫的问道:“我在哪?出来了吗?”   看到男人醒了,顾槿依凑上前趴在他嘴边勉强听清他所说的话,“哦,这是我开的奶茶店。”   在他昏迷的时候,顾槿依又检查过男子的身子,发现男人身上衣物价值不菲,看样子家境应该不错,那为什么会饿晕在街头?   奶茶店?难道自己出来了?男子猛地睁大眼睛,虚弱的打量着四周。   鹅黄色灯光懒洋洋的照在身上,男子接着顾槿依的力气坐了起来。   “这是真实的世界吗?”   闻言,顾槿依歪了下头,“啊?真实的世界?”   男人看着她洁白的脸颊,紧张的问道:“我真的不是在做梦?我真的出来了?这里是真的对吧,真的!”   听着男人奇怪的问话,顾槿依皱了皱眉毛,难不成这人给饿傻了?   男人掐了下自己的脸,“我出来了?我出来了!”   要不是他现在身子还很虚弱,顾槿依都要怀疑男人高兴的要跳起来。   “什么出来了?”顾槿依摸了摸男人的额头,他额头温度很正常。   男人喜出望外,“我从照片里出来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瘦骨如柴的双手,“我竟然真的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顾槿依才明白原来男人就是之前鬼怪们说的那群失踪大学生中的其中一个。   之前在照片里饿了好几天,他已经没了精神。解释完前因后果后,又沉沉的睡去。   顾槿依给他掖好被子,打着哈欠也回二楼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韫榭刚打开店门。   发现了沙发上正熟睡着一个陌生成年男子。   强烈的低气压瞬间充斥着小店里里外外。   顾槿依被这股冷气压冻得打了个寒颤,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   看到阴沉脸的白韫榭,小嘴一咧,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白哥,我昨天给你做了一杯败火茶!”   田皓从后面探出头,“败火茶?”   顾槿依神秘的笑了笑,“白哥,拿着啊,别不好意思,大家都是成年人!”   她话音刚落,店内的工作人员意味深明的看着他。   白韫榭恶狠狠的笑着,“那...可...真...是...榭谢你了!”   顾槿依嘿嘿一笑:“谢啥,大家都是朋友嘛!” 第46章   自己明明也是好心给他做了杯败火茶,也不知道白韫榭到底哪根筋搭错了黑着脸一整天都没理她。   顾槿依感到很委屈,一想到昨晚的瘦弱男人连忙从床上下来。   “睡了一觉感觉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后背有两道灼热的视线射过来。   白韫榭青着脸,双臂环胸。   沙发上的男人休息了一晚,脸上的血色恢复的差不多,精神头看上去也好了许多。   他感激的笑了笑,“多谢善良的店主小姐姐相救,我已经好很多了。”   白韫榭冷哼一声,表情越来越糗。   “既然好的差不多了,那就抓紧回家去吧。”   白韫榭语气十分不友善,可男子并不介意,而是低下头摇着头,“我家不在这里。”   “你是外地人?”   男人点点头,做起简单的自我介绍。   男人名叫吴越,是临水大学大二的学生。   一个星期前,学生摄影团举办了一场摄影比赛,他作为新加入社团里的一份子也报名参加了。一开始比赛进行的很顺利,直到其中一位大一学妹拿出一张空白照片,一场噩梦就此发生。   “空白照片?”朱研不解的问道。   吴越望着众人凝重的点着头,“是的,那照片我看了,上面什么图案都没有,就是一张简单的空白照片。”   “这妹子怎么想的,拿一张空白照片参赛?她是不是故意恶搞啊?”   吴越摇着头,“不是的,我记得她当时扬言这张照片能夺得比赛的第一名。”他回忆起当天所发生的事情,“那位大一学妹还说这张照片能印出人们所有的欲望。”   听到这,田皓忍不住嘀咕了句,“这种唬人的话你们还真信了?”   吴越叹了一口气,“一开始,我们也这样以为,直到评委团看了照片后鬼迷心窍般非要将第一名颁给那位学妹。”   “我们其余参赛者纷纷不同意,学妹也不辩解只是让大家都看了照片。在我们眼里那就是很普通的一张空白照片,谁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掏出手机展示给大家看,“我们当时还很不服气,说社团评审老师走后门,这件事还上了学校贴吧,闹得沸沸扬扬。”   “自打曝光后,凡是看了照片的人就都消失不见了,就跟从人间蒸发般,悄无声息的失踪了。”   吴越哆嗦了一下,“后来,社团成员们察觉到奇怪,但已经太晚了。直到五天前我也被拉进照片里,才知道那些失踪的人为什么都消失了。”   “等下,你说拉进照片?”顾槿依奇怪的问道。   感觉大家都不相信他的话,吴越十分焦急,“真的是被拉进照片里的!”   “那你是怎么进去的呢?”   吴越揉乱头发,“我也不知道,进去很久我才发现不对劲,后来才后知后觉感觉自己不在现实世界,而是在照片里。”   “照片里的环境和外界很相像,几乎是一点差别都没有。可唯一奇怪的就是——事物的厚度。”   “厚度?”   “对,就是厚度,所有物品都很轻也很薄。但是一开始进去时并不会察觉到,甚至觉得理所当然。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天空裂了一条口子,我混沌的大脑才逐渐清醒过来。”   顾槿依想了想,问道:“那照片世界里都有什么呢?”   “什么都有,和外面一样。”   田皓有些好奇,“那你是怎么出来的呢?”   吴越苦笑了一声,“那口子越裂越大,后来有栋大楼都几乎要一分为二,我顺着缝隙爬出来的。”   顾槿依慰藉似的拍着他的肩膀,刚想安慰两句。后背就袭上一丝凉意。   白韫榭黑着脸,眼神十分冰冷,“你们社团的其他人出来了吗?”   “不知道,缝隙最深处连接着这条街,我爬出来时已经没了力气,浑浑噩噩也不知走到哪里。等我再清醒过来时,就发现被人搬到了店里。”吴越试图回忆起昨晚的事,可是脑海里却只留下几个片段。   正当他们讨论照片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店外来了一对情侣。   女生一身大牌,包包衣服鞋子没有一件是廉价品。她掏出最新款的手机,“就是这家店,前几天订过外卖,可好喝了,想了我好几天了。”   说完女生撩了下头发,一个闪亮亮的钻石耳钉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身边的男子身上衣物也不菲,不过单就牌子来看的话比女孩要差一点。   男孩双手插兜,“你怎么就喜欢喝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等两人都点完单,顾槿依将做好的奶茶送到二人桌前。   女孩满足的深深吸了一口奶茶,“周哥,这批女孩怎么样?”   名叫周哥的男子摘下眼镜,看了看她手机里的照片,“还不错,拍的都挺清晰的。”他浅尝下奶茶,惊奇的发现味道还不错,猛喝了几口后继续说道:“不过,你手里的这几个性子怎么样?有难搞的吗?”   妹子笑盈盈的挥着手,“你以为人人都跟她一样啊?”   男人放下杯子,“这不是不想被她搞怕了嘛,对了,上一批债款都讨齐了吗?”   “还有几个交不上来钱,我正在...”她刚想把话说完,看着店里的店员犹豫了下,趴在男人耳边说着悄悄话。   男人听完,满意的对她笑了笑,叮嘱了一句,“看的紧点。”   女孩将手伸到桌下,摸了摸男人的大腿,“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啊?”   “你办事我当然放心,只是咱们可以适当放松点,别把人逼急了。千万别在把事情搞大了。”   女孩捧着奶茶,低低笑着,说了句,“知道了。”   俩人聊完事情后,女孩正在结着账单。她看了眼店里的店员们,舔了舔嘴角,趁着门外男子不注意,撕了一张纸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她临走时还抛了个媚眼,扭着屁股出去了。   顾槿依拿过纸条,看着上面的联系方式,“她是个学生?”   看着店外二人成熟的衣着,顾槿依一时还真没发现他俩还是学生。   田皓不以为然的夺过纸条,“这有什么稀奇的,不过,咱们白哥魅力就是大,这带着口罩都有妹子暗送秋波。”   闻言,顾槿依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她刚才是在抛媚眼?”   “不然呢?”   顾槿依摇着脑袋,“我看她眼睛颜色不对,还以为她有什么眼部疾病,不舒服才眨眼睛呢!”   她随意的将纸条塞到白韫榭手中,可惜的说道:“我还以为她写纸条是想让我帮她看病呢。”   众人:“......”   过了好一会,朱研缓缓说道,“老板,她带的是美瞳,所以眼睛颜色才不对。”   有了这一个小插曲,吴越紧张的心情逐渐缓解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刚才的话题,“照片里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怎么了?”   “一到了晚上就会出现一位长发女鬼抓人吃!”   顾槿依拧着眉:“抓人吃?”   吴越寒颤了一下,“没错,就是午夜十二点一过,照片里学校宿舍就会飘荡这一位长发女鬼,她专门挑我们这种误进照片的活人下手。”   “跟我一批进照片的社团成员只剩下三个,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爬出来。”   说完,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听完男人的描述,顾槿依勾了下嘴角,“吃人的照片?有意思。”   .............................................   出了奶茶店后,徐瑶瑶跟周哥一同进了宾馆,一番云雨后。她厌恶的看着身旁睡得不省人事的男子,小声说着:“长得丑,下面也小,脾气到挺大?”   她不满的看着浑身的淤青,“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给老娘提鞋都不配。”   说完,捏起男人放在她身上的手臂,起身去了浴室,冲刷身上的污渍。   等收拾干净后,她快速的变了一张脸,笑盈盈的贴在男人的耳边,“周哥,我先回学校了。”   床上昏睡的男人呢喃着翻了个身。   看着男人丑陋的面孔,徐瑶瑶想到刚才俩人的激情,恶心的只想干呕。   她头也不回的出了宾馆,走在回学校的路上。   她戴上耳机,走在小道上,给舍友拨了个电话。   “喂,你去给我买点饭回来。”身为宿舍的老大,她素来态度都十分强硬。   “什么钱?饭钱?你还好意思问我要饭钱?之前欠我的钱你现在有钱还吗?我告诉你,再还不上钱,小心我发出去。你还是个班委,下个学期的奖学金不想要了吗?”   她不耐烦的直嚷嚷,“别跟我哭穷,我不吃那一套。把我伺候好了,说不定我那天心情好跟上面帮你讲讲话,宽限你几天日子。”   徐瑶瑶吼完直接挂了电话,完全不给电话那头舍友说话的机会。   她边按掉手机,边骂道:“这群穷货。”   说完,她点开手机里的照片。看到照片又笑了起来,“真是一群蠢女人,一,二,三...这次一共有十个,不错,下个月能领到五千的分红。”   一想到有钱赚,她刚阴沉的脸又开朗起来。   徐瑶瑶刚准备摘掉耳机,身后就传来一串脚步声。   她用余光瞟了一眼,一位穿着黑色卫衣的陌生男子正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后。   徐瑶瑶放慢脚步,想让男子先走过小巷。   可几分钟过去了,身后的男子跟着她的脚步,一同慢了起来。   小巷里刮来一阵寒风,徐瑶瑶揉着胳膊,她上面只穿了一个吊带,到了晚上一刮风不免有些冷。   看到身后男子还在跟着自己,她渐渐有些害怕。   小巷里没有路灯,只有几户人家的窗户还在亮着灯。   既然男子不走快,那自己就走快点,甩掉男人。   徐瑶瑶这样想着,突然手机又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原来是室友问她吃什么。   她刚想回答,但转念一想,想到一个可以吓退身后男人的计谋,于是到嘴边的话又硬硬生生的拐了一弯。   “哥?哦哦,行。我知道了,你马上下班了?今天警局不忙吗?”她故意将声音抬高,“不忙啊?那行,那你过来接我吧。什么?你知道我在哪?哈哈哈,原来你在我手机里按了定位啊?”   电话那端的室友有些莫名其妙,以为打错了电话直接挂掉。   徐瑶瑶在心里暗骂了几句,继续将戏做足。   “嗯嗯,好的,一分钟后见。拜拜,丽丽。”说完,她故作着急的小跑几步。   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卫衣男子,徐瑶瑶轻蔑的在心里暗想:就这智商,还跟踪老娘?   她感觉俩人距离足够远了,便放缓脚步,哼着小曲继续走着。   再马上走到马路上时,后脑一疼,整个人被敲倒在地。   徐瑶瑶迷迷糊糊的趴在地上,耳边响起男人阴柔的声音,“怎么不继续做戏了?我看你一个人自编自导很有趣嘛?”   一股热流从脑门流了下来,徐瑶瑶费力的张着嘴,“你是怎么发现的?”   她回顾下之前打电话的情景,觉得自己的对话完全没有问题。   男人低沉的笑着,“你到照片里慢慢想吧。”   说完,硬是撑开她的眼皮,强迫她看了眼照片。   徐瑶瑶浑身无力,浑浑噩噩的看了眼空白照片。下一秒,小道上猛地出现了一个黑洞,黑洞里迅速伸出一双纤细的手,将她直接拉了进去。   几秒钟后,小道上只留下男人一个人的身影。   男人冷笑一声,捡起地上印有徐瑶瑶头像的照片,“希望你在里面玩的开心。” 第47章   一道亮光打入她的眼底,徐瑶瑶渐渐清醒过来。   她先是紧张的四处张望着,惊人的发现自己竟然回到宿舍了。要不是后脑勺处还隐隐有些阵痛,她都要以为刚才那只是一场梦。   舍友沈丽丽领着一袋食物进来,看到她醒了,笑道:“瑶姐,你醒了?那块下来吃饭吧,我买了你喜欢吃的黄焖鸡。”   徐瑶瑶甩了下脑袋,刚才做的梦太真实,真实到她现在都还在回忆之前打电话时的对话。   她自己回忆了一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对话。   再想到最后一句时,不由得懊悔般拍了下脑门。   “我怎么这么大意!”怎么最后一句话就直接把舍友的名字给喊了出来,之前自己明明编的是哥哥过来接她,结果后来放松警惕直接暴露了自己!   一个男的怎么可能叫丽丽?!怪不得那个黑色卫衣男察觉到不对劲。   她正想着专注,后脑处又传来疼痛,喃喃道:“这梦真的好真实啊。”   “什么梦?”   “没什么,刚才睡觉做了一个梦,一个男人非要让我看照片。”   徐瑶瑶随便的说了几句,接过舍友手中的袋子,自顾自打开吃了。   沈丽丽揭开盖子的手顿了顿,“照片?什么照片啊?”   “就是一张空白照片。先别说这事了,你钱准备的怎么样了?下周三必须得交钱了!周哥那边我可帮你说了不少好话,才宽容你三天时间的。”   徐瑶瑶边说边看了眼舍友的脸色,看她表情有些僵硬,嗤笑一声,“怎么?又没钱?”   沈丽丽笑了笑,给她夹了块鸡肉,“怎么会,我明天就交。我爸明天给我打钱,等钱一到手我就交。”   听到舍友的承诺,徐瑶瑶的脸色渐渐好了起来,她亲切的拉过舍友的手。   “原来你有钱啊,那你之前还老跟我哭穷。”她吃了口饭,继续说道:“只要你乖乖听话,周哥那边是不会放出照片的。”   沈丽丽轻轻点了几下头,像是十分害羞的样子。   等二人吃完饭,徐瑶瑶再次躺在床上。她躺进被窝已经十分钟了,这被窝里还是冰凉一片,不仅如此盖在身上的被子也很薄,薄的跟纸一样。   “丽丽,你没给我晒被子吗?”   上铺的丽丽声音有些尖锐,说话间还带着哭调:“晒了啊,我今天刚晒的。”   徐瑶瑶觉得有些烦躁,今天一整天都不怎么顺心。   她掏出手机,打算玩两局游戏继续睡觉。   谁知连了十来分钟,这手机就是没有信号,她不由得骂了一句,“这学校的网又抽了吗?”   她抬脚踹了两下上面的床铺,“丽丽给我开个热点。”   连踹三四下,上铺的丽丽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徐瑶瑶不免有些恼火,脚上的力道加了点,“你睡死了吗?我叫你开热点听到没?”   只听‘撕拉’一声,床板像是纸张般,被她轻易的踹了个洞。   徐瑶瑶惊讶的停住脚,望着上铺黑漆漆的洞久久说不出话来。   宿舍的灯已经关了,四周黑漆漆一片,徐瑶瑶有些后怕的打开手机灯光,这一看却发现宿舍除了她竟没了一个人。   “你们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徐瑶瑶大声说话想给自己壮胆。   喊了半天,宿舍依旧空荡荡的,半个回话的人都没有。   徐瑶瑶穿上外套,哆嗦着走出宿舍。一连敲了好几个宿舍的门,结果屋里都是空无一人。   “人都去哪里了?”   她小声嘀咕着,攒紧手里的手机朝二楼走去。   刚下到二楼,脚下一阵刺痛。她抬起脚才发现一张照片划伤了她的脚底板。   她气愤的捡起照片刚想撕个稀烂,但看到照片内容的时候,她却不敢下手了。   照片里的短发男生就是她同系的学长,而这位学长几天前就失踪了。   这张照片是黑白的,一点色彩也没有,学长面无表情双眼紧闭,像是没了生息般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死气。   他一手拿起身份证,一手对着镜头比耶,而且他上半身脱得精光。仔细看看,才发现学长的手上扶着另一双惨白的手。看起来学生像是被身后之人强迫拍照的。   徐瑶瑶看完照片,更加坚信这一切都是一场恶作剧。   愤怒的火焰瞬间燃醒了她,她瞪着眼睛,拿起照片,站在楼道口咆哮:“到底是谁在恶作剧?出不出来?不出来小心我把照片撕了!!”   她吼了半天,空荡的宿舍楼还是没人搭理她。徐瑶瑶一时气不过,拿起照片哗啦一声就撕起来。   她刚将照片撕开一个小口子,照片里的男人痛苦的吐了一口鲜血,闭上的眼睛瞬间睁开,死死瞪着她。   “啊!!”徐瑶瑶收到惊吓,猛地把照片扔了出去。   她瘫坐在地上,靠在墙壁上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几分钟后,她渐渐冷静下来,将照片翻过来。   “哒——哒——”楼梯里传来皮鞋踩地的声音。   徐瑶瑶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藏在售卖机的一侧。   学长拿着一个专门剪裁照片的剪刀缓慢的走到楼梯间。他头顶都是鲜血,脑门像是被人一分为二,无力的耷拉在两遍。   伤口顺着头顶一直滑到鼻梁,双眼垂在两侧。   徐瑶瑶捂住嘴巴,泪流满面,生怕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动静吸引到男人的注意。   男人站在楼梯道,垂在两侧的眼睛正咕噜直转,像是在监察楼道的情况。   他站了好一会,像是没找到人般生气的举着剪刀上了楼。   徐瑶瑶软着腿从售货机的一侧出来,冷汗已经打湿了她的衣服。   她紧张兮兮的小步走到楼梯处,往上面看着。   学长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又出现在学校里?而且他脸上的伤痕分明跟她刚才撕开照片的撕痕一模一样。   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徐瑶瑶抖了抖身子,并不想深究。满脑子只想抓紧逃出宿舍楼。   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三楼最后一眼。   “啪——”一滴鲜血滴在她的脑门。   像是发觉了什么,徐瑶瑶惊恐的站在原地,即使大脑不断地下命令让自己动起来。可软掉的双腿就跟粘在地上似的,挪不动分毫。   而她迫切地想要逃跑的原因是因为——三楼把手处的缝隙有半张脸正在兴奋的看着她。   男人像是发现食物的野兽,嗓子里不断发出咯咯的笑声。   他三步并作两步,脑袋上的鲜血洒了一地。   他蹦到徐瑶瑶的面前,举起手中的剪刀直直的刺了下来。   锋利的剪刀刺到一半后,他还用力拉开剪刀的把手。愣是硬生生将女人的半颗脑袋撕成两半。   半饷,砰的一声巨响,徐瑶瑶已经凉透的尸体仰躺在楼道口。   她的脑袋被人撕成两半,而她身边掉落了一张照片,一张沾满血迹,撕了小半的照片。   .................................   奶茶店里,顾槿依正在教王欣欣做奶茶。   王欣欣去参加时装周请了一周的假,因此到现在还没学会奶茶的制作步骤。   顾槿依看着浪费了半桶的红茶深深地叹了口气,“要不你还是负责打扫卫生吧?”   也不知道是王欣欣故意的还是真的笨,从点单到揽客再到做奶茶,没有一项能上手。   王欣欣委屈巴巴的红着眼,娇小的身躯站在一旁像是被老师罚站的学生般。她不动声色的擦着手,要不是经纪人让她上综艺吸啵粉,她怎么会屈尊来到这种小店当服务员?她的纤纤细手可不想干活干到粗糙。   顾槿依头疼的别开眼。   直播间的粉丝们又开始吵了起来。   “你们家欣欣真的是蠢得可以,什么都不会,演技也一般,就碰瓷厉害。”   “前面的嘴巴放干净点,我们家欣欣演技是公认的!”   “公认?可拉倒吧,饭圈谁不知道王欣欣是靠粉丝刷票才拿到影后的。”   “咋了?粉丝多不行?你就看不惯我们家欣欣好。”   “是是是,你们厉害,说不过你们。我就看着你们能猖狂到哪天。”   就当直播间吵得快翻天的时候,店外来了几位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性。   顾槿依在后台看了眼直播时长,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直接关掉了直播。   “喝什么?”   “您是店主?”   中间长得最高的西装男伸出手,问向顾槿依。   顾槿依点点头,“有什么事?”   说实话,他们一进门,她就知道这些人为何而来。但她还是得装作不知道。   西装男从怀里一张照片,“我们想请您帮个忙。”   照片里的人就是掉落在小巷里,印着徐瑶瑶头像的那张照片。   “这个人开过店里,我有印象。”   “我们知道,监控显示徐瑶瑶从贵店出来之后在回学校的路上失踪了,失踪现场落下一张照片。”   顾槿依拧着眉:“你们怀疑我?”   为首的西装男摇了摇头,“我们这趟来,就是想请您帮我们调查一下学校里出现的照片失踪案。”   王欣欣不可思议的瞪大杏眼,“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一个奶茶店老板哪有这么大的能力。”现在不在直播,她说话自然也就不再客气。   顾槿依无视她的话撑着下巴,问道:“你们是?”   “我们是特殊调查组的成员,专门负责一些不能公布于世的特殊案件。”   听到动静,后厨的几人也都出来了。   “那怎么找我了?”   西装男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我们知道临水市这段时间冒出来的几件大案都是您出手解决的,如果您答应帮忙,这张十万元的支票就是我们的报酬。”   王欣欣被这群人正儿八经的请求给逗笑了,“我说你们真的找错人了,她就会做个奶茶。”   白韫榭站在顾槿依的身旁,眼神不善的看了王欣欣一眼。   顾槿依摸了下他的青筋凸起的手臂,安慰般的拍了几下。   “她说的没错,我只会做奶茶。”   西装男子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十张百元大钞,“奶茶多少钱一杯?一千够不够?”   王欣欣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里,“你们是不是疯了?”   顾槿依勾了勾嘴角,挑下眉,对着男子伸出手,“合作愉快。”   而一旁的王欣欣一口银牙差点都没咬碎。   为什么这些人都这么巴结这个丑女人?导演,艺人,就连林公子对她也是不冷不热,唯独对顾老板却十分上心。这女人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到底哪里好的?   顾槿依冷漠的瞟了一眼王欣欣的表情,不在乎的耸了耸肩。 第48章   接了特殊调查组的任务,顾槿依并没有着急去学校,而是在店里慢悠悠的做着奶茶。   王欣欣冷哼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去?你这算是骗钱吧?”   顾槿依懒得解释,而是将上次在网上买的化学用品掏了出来。   她小心将奶茶装进试管里,并盖上盖子。   王欣欣看她跟的动作,有些不解,“不是让你去当化学老师的!”   顾槿依将分装好得奶茶一一塞到店员的怀里。   “店里不能没人,白韫榭跟我去学校,剩下的人都在店里。”她一边分着奶茶一边继续说道:“把这个装在口袋里可护身。”   她每个人都发了几支,再发到王欣欣时,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给了她一支。   王欣欣将试管一扔,“我不需要。”   装着奶茶的试管划过一个弧线,即将掉地上的时候,一旁的田皓手疾眼快连忙接住。   “你要是不要,给别人就好了。”说完,将试管贴身放好。   王欣欣手臂环胸,“你还真信她?奶茶能护身?骗鬼呢?”   田皓叹了口气,解释不清。   隔壁屋的刘导演蹬蹬跑了过来,从怀里掏出几张钞票,“我也要!!这钱够吗?”   闻言,顾槿依笑了笑,没收下导演的钱而是将做好的奶茶试管递给他几支。   她拿上需要用到的工具带着白韫榭就上了路。   黑色西装男在前方开着车,二人则坐在后面。   白韫榭摇晃着手里的试管,“为什么选我?”他嘴角带着笑意,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因为你问题少,动作快,不会拖我后腿。”   白韫榭微微皱起眉,“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这些优点还不够吗?顾槿依歪着头,心想他可能是想自己多多夸下他。   顾槿依浅浅的笑着,“你长得帅,可以去套话。”说完,还拍着他的肩膀。   白韫榭没有讲话,而是冷冰冰的瞪了她一眼。   车里的气压又低了起来,顾槿依明显能感受到身边男人身上散发的冷意。   她在心里暗想:怎么夸了他,还生气?男人真的是麻烦。   顾槿依无奈的摇摇头,看起了资料。   之前晚上在店里喝奶茶的厉鬼们已经透露了一些信息,不过西装男收集的资料更加详细。   照片失踪案具体还要追踪到一个月前,临水大学失踪的第一个女生——周妍冉。   资料里显示,这个女生家境贫寒,假期会继续住在学校里在周边餐厅打工。由于是假期,留在学校的学生比较少。   等到开学的时候,大家才发现周妍冉失踪了,而且已经失踪了一个月。   一个星期后,她重新出现在学校里不过整个人却变得十分敏感,不多久就从宿舍楼跳下自杀了。   至于自杀原因还没调查出来。   顾槿依继续翻看着资料,之后陆陆续续失踪的大多都是摄影团的成员。   失踪现场都会留下一张印有当事人的照片,只不过这些照片都是黑白的。而且这群人中除了吴越凡是进了照片的人都没有出来过。   顾槿依翻到吴越资料的那一页,有个细节引起了她的注意。   吴越的照片是彩色的,和其他照片想对比十分明显。   还没容得她细想,西装男停下车,“大师,到了。”   顾槿依推开车门,打量下大学城里的建筑。学校很宽阔,学生们三两成群,行色匆匆,窃窃私语。   看来近段时间冒出来的失踪案已经让学校里的学生们感到不安。大家都很担心下一个莫名失踪的会不会是自己。   顾槿依跟着西装男来到徐瑶瑶的宿舍。   照片是在二楼楼梯口发现的,可是徐瑶瑶却是在小巷里失踪的。   虽然她现在不明白这二者到底有什么联系,不过顾槿依有种不妙的感觉,她总感觉这次的事件会很棘手。   临水大学采用的是四人间,昨天徐瑶瑶一失踪,剩下的三人人心惶惶,连课都不敢上。不仅如此,学校也十分重视,派了一位老师时刻跟着她们。   沈丽丽将昨天的经过讲了一遍。   听完她的描述,众人不难得出,徐瑶瑶确实被人跟踪,而她那段奇怪的话其实是想自救。   整个失踪案都和照片有关,顾槿依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我们得进一趟照片世界寻找线索。”   西装男有些不赞同,“之前有位学生家长请来慈宣大师作法,大师也看了照片了,至今都没出来。一个星期前请来越南国家的降头师,结果也没能毁了照片,最后说啥也不干了就回去了。”   他摇着手,“不能看照片,更不能进去。”   顾槿依却不这么认为,“资料已经很详细了,你们查了这么久不也什么没查到吗?”   她指着照片,“我怀疑厉鬼是以照片为中介修养自己的怨力,只有进去才能彻底的消灭它。”   闻言,西装男直摇头,“不行,我们探员也进去过,但是进去的人都没出来过!太危险了,我们不能在拿我们人的性命去冒险。”   “吴越不就出来了吗?如果你们不愿意去的话,我自己一个人去。”   白韫榭背上背包,“我跟你一起。”   顾槿依点点头,表情十分坚决。   几分钟后,西装男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叹了口气,“算了,我跟你们一起吧。老赵跟我十几年了,不进去找他们我良心上过不去。”   顾槿依用余光看了几眼,发现那几张照片是彩色的。   “这就是在失踪现场留下的照片吗?”   西装男点点头,“三天前,我们为了查清是以什么方式才能进照片,于是就按照学生们的说法看了眼空白照片,结果当天晚上他们就都进去了。”   晚上?顾槿依查点一遍装备,“资料里显示,所有失踪者都是在晚上失踪的是吗?”   “没错,而且上一次八人一起失踪是在午夜十二点。”   “一起?”   “没错,而且八人都在不同宿舍,却在同一时段失踪的。”   顾槿依摩擦着下巴,“也就是说,这个厉鬼有拉人进照片的能力。”   她朝着西装男伸出手,“拿出来吧,空白照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伙伴暂时还没有事。”   听到她的话,西装男有些惊喜,“你说什么?老赵他们还活着?”   顾槿依点点头,“所以我们得快点了。”   西装男感觉拿出照片,三人纷纷都看了照片一眼。   几秒钟后,宿舍里出现一个黑洞,洞内伸出一双惨白的手将三人纷纷拖了进去。   ..........................................   “醒醒,醒醒。”   耳边嘈杂的声音让昏迷的顾槿依渐渐清醒过来。   白韫榭焦急的俊脸放大在眼前,“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顾槿依摇摇头,打量下四周。   他们还在宿舍里,只不过这个宿舍很阴冷。床铺摸上去触感很奇怪,像是薄薄的一层纸。   “我们进来了?”   西装男揉了揉后脑勺,“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   “你是不是以为一进来就是修罗场?”   西装男点点,继续说道:“那我们抓紧找人吧。”   顾槿依从床上起来,“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危险,但是这里随时都有可能是陷阱,别放松警惕。”   二人纷纷慎重的点点头。   顾槿依试着调动下周身的灵力,叹了口气。和她之前猜想的一样,照片里的世界她无法动用自己的灵力。   现在只能寄望于自己带的奶茶够多了。   三人小心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一片光亮,学生们领着饭菜,水壶走在走廊上。看到陌生人进来,学生们并没有感到奇怪,而是十分热情的上来打招呼。   不一会,已经有四五个学生要把手里的水鬼递给他们吃了。   不过三人都很清楚,这里已经不是现实世界了。   他们一行人匆匆离开教学楼,检查起整个学校的情况。   再分开前,顾槿依叮嘱了一句,“无论查没查到东西,十二点前都在宿舍一楼大厅集合。”   说完,又分给两人几支奶茶试管。   三人迅速分开,查找线索。   顾槿依没有走远,而是来到隔壁一栋男生宿舍,根据之前吴越的提示,他的同宿舍舍友就是第二个进到照片里人。   在路过宿舍楼一楼的大厅,顾槿依还在门口发现了一个小牌子,上面写道——拒绝校园裸贷,别拿青春来还贷。   她正看着津津有味,身后响一声爽朗的男声。根据吴越的描述再加上资料上的照片,顾槿依不难看着这人就是经管系的大三学长。   学长带着眼睛,长得十分秀气,整个人看上去也十分的温文尔雅。   “熊学长?你现在方便吗?我想跟你说点事。”   顾槿依低下头,双颊微红,双手放在跨前相互揉搓。   她之前吸收了不少怨力,灵力大涨一波。皮肤更加细腻白净,身材更是凹凸有致。   学长身边的舍友通了下他的腰,“呦?你今天艳福不浅嘛?”   眼镜学长抬了眼睛,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有的,学妹我们要不要出去说?”   顾槿依害羞的低下头,“还是不了吧,我想去学长的宿舍看看。”   看到她这么大胆,舍友都微微长大嘴巴,好久才消化过来。   “既然学妹想上前看看,那我们就一起上去吧。”   舍友喃喃道:“你小子运气怎么这么好?”   眼镜学长没有说话,而是带着温柔的笑容十分绅士的领着她上了楼。   一进宿舍,一股淡淡的腥味迎面而来,顾槿依仔细闻了下,发现腥味是从学长的床上传来的。   顾槿依乖巧的坐在床上,满脸娇羞,“学长,你好有钱啊。”   她指着桌子上的苹果电脑,惊呼一声捂住嘴巴。   学长不在意的摇着头,“这是我前女友送我的。”   “哇,那你前女友好有钱啊!”   “她?她没钱。”学长似乎不想谈及前女友,有些不悦。   一旁的舍友插话道:“妹子,你不知道,她前女票家里可穷了,不过那妹子也是有心,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笔钱给阿远买了台新电脑。”   顾槿依低低的笑着,“你女朋友对你可真好。”   “那你们怎么分手了?”   说道这事,学长流露出难过的表情,“她自杀了。”   “天呐,自杀?”顾槿依惊讶的喊了一声。   “学长,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别难过了。”顾槿依安慰道。   眼镜学长抹了下眼角,十分深情的说道:“没事,只是有时还是会想起她。对了,你想问我什么事来着?”   顾槿依害羞的红了脸,“人家想问问,学长长得这么帅又是咱们学校的系草是不是有很多人追啊?”   舍友明白她的意思,一脸坏笑,“你是想问阿远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吧?”   顾槿依捂住脸,像是被人察觉了心底的小心思娇羞的连耳朵都红了起来。   闻言,眼镜学长眼底闪过一道红光,“我现在没有呢。”   说完,他还低下头趴在她的耳边悄悄说着,“晚上十二点宿舍楼下等我。”   顾槿依娇羞的捶了下他的胸膛,“讨厌,知道了。”   送走了顾槿依,宿舍里的两位男性一改之前的面容,贪婪的舔了下嘴角。   “今晚可真是一个美妙的夜晚呐。一想到那香甜的鲜血,我整个人都兴奋的战栗起来了呢。” 第49章   从男生宿舍楼一出来,顾槿依连忙从兜里掏出纸巾嫌弃的擦了擦手。   她上楼套近乎也只是为了找线索,虽然眼镜学长长得很温润,可这行为处事却十分的油腻。   顾槿依将纸团随意的掉到垃圾桶里,从怀里取出一张照片。   刚才学生凑上来时,她之所以没推开,就是因为这张照片。   学长将照片放在上衣口袋,外面还锁上纽扣。这里毕竟是照片世界,所以想都不用想照片一定是个重大线索。   而且他室友也有一张照片贴身放着,不过没有近身的机会,她自然也无法拿到。   顾槿依躲到花坛的小凉亭里,确定四周无人后打开手机闪光灯,仔细打量着照片。   照片被人撕了一点,照片里的男人不难看出正是眼镜学长。只不过学长摆拍的姿势很奇怪,一手对着镜头比耶,一手还举着身份证,并且他上身□□什么也没穿。   难不成这是什么新的网红拍照姿势?   顾槿依皱着眉,仔细的再看了一遍。   学长手腕处有几道黑色手指印,印记很浅,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而且已经开了天眼的顾槿依隐约能看到学长身后正站着一个长发妹子,长发妹子躲在他的身后,只有几根长发显现出来。   而学长诡异的拍照姿势正是因为身后的长发妹子举着他的手做出来的。这也就是说学长是被迫摆出这种姿势的。   还有一个细节引起了她的注意,这张照片是黑白的。   顾槿依默默将照片收好。一般来说,正常人不会随身将照片贴身放着,而且两人都有这个举动,那就证明这张照片对自己很重要,重要到随时随地都要保护好。   她现在还没搞清楚照片的作用,不过她的直觉告诉自己,照片后面一定有大用。   顾槿依将线索理好,又回到女生宿舍。   她这次直接上了三楼,来到徐瑶瑶的宿舍。   徐瑶瑶正躺在床上看着韩剧,看到熟人不免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兴奋。   她从床上跳下,贪婪的吸着顾槿依身上的味道,“老板,你怎么进来了。”   顾槿依一下就听懂她里的隐藏意思,斟酌道:“有一个带着眼睛的学长让我给你送奶茶。”   “只不过,晚上天黑我没看清学校路上的减速带,在门口摔了一跤,奶茶全洒了。”她指着自己刚才在楼下弄乱的头发,“所以我特意上来给你们道歉。”   徐瑶瑶眼睛一转,微笑道:“哎呦,没事没事。”她看了看手表,“天色这么晚了,学校可能也关门了,要不老板在我们宿舍里住一晚再走?”   顾槿依连连摇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走快点应该能出去。”   看她真有向外走的架势,徐瑶瑶立即拉住她的手。别看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力气倒不小,顾槿依挣扎一番,却拉不出自己的手。   “那好吧,那我就留下来一晚吧。”   闻言,徐瑶瑶笑意莹莹的点着头。   顾槿依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胳膊,洁白的手臂上赫然出现五条紫青手指印。就刚才的拉锯战,顾槿依差点以为自己的胳膊都要被她硬生生拽断。   徐瑶瑶满脸堆笑,笑容很是亲切,“老板,还没吃饭吧?”她从桌子下面掏出一桶泡面,“现在太晚了,先吃点泡面垫垫肚子。”   也不等顾槿依回话,她就自顾自的拎着水壶下去打热水。   趁着她出去的空隙,顾槿依连忙翻看起宿舍。   她拉开徐瑶瑶的衣柜,发现里面全是各大名牌的新款,而且梳妆台上的化妆品价格也都不菲。有几款还是朱研推荐给她的,当时上网查了价格,贵的令人瞠目结舌。   难道徐瑶瑶是个富二代?   顾槿依继续翻着衣柜。除了外衣,她穿在里面的内衣似乎都很平价,有几款甚至都洗的泛白了还在继续穿着。   根据这一线索,顾槿依差不多心里已经能确定徐瑶瑶的性格了。   衣柜已经没什么线索了,顾槿依开始查看起来她的书桌。   她的书桌很乱,作业本,课本杂乱的放在一起。上面的字迹也是十分潦草。在翻到某个课本时,一个小巧轻薄的小账本从里面掉了出来。   顾槿依翻开账本,上面写道。   周妍冉:欠款5000分四期周利30%   刘媛媛:欠款6000分十期周利30%   沈丽丽:欠款10000分六期周利30%   .......   账本上记了几十个名字,似乎这些人都在徐瑶瑶这欠过款。   徐瑶瑶哪来这么多的钱?   就算徐瑶瑶有这么多钱,可这高额的利息分明就是高利贷啊!!   顾槿依拍下名单,打算等会集合的时候跟大家讨论下。   由于时间紧迫,顾槿依来不及细看,又匆匆查找别的线索。   徐瑶瑶下楼打热水,手机还没拿下去。顾槿依连忙回到床上,在枕头下找到她的手机。   还没等她来得及查看,门吱嘎一声被人打开了。   徐瑶瑶看她躺在自己的床上,浅浅笑着,“老板,这还没吃饭呢,你就困了?”   顾槿依眯着眼,轻轻的哼了一声。   “那行,你就在我床上睡吧,我去丽丽床上睡。”   她拿过枕头下的手机,放在手里捏了捏,最后才放心的去了隔壁床铺。   顾槿依缩在角落里,余光却一直盯着对面床上。   徐瑶瑶关了灯,躺在床上玩手机。不一会,顾槿依还能听到手机壳被扒开的声音。   她似乎从手机壳里拿出什么东西,只见对面的被子鼓了起来,一阵淅淅索索后,徐瑶瑶渐渐停止了动作。   宿舍一片静谧,门外吵闹的声音也渐渐消散。大家似乎都回到被窝睡觉般,安静的令人害怕。   正当顾槿依发愁该怎么去楼下集合时,对面的徐瑶瑶笔直的坐了起来。   再看到顾槿依还在熟睡中,不由得贪婪的笑了笑。   她轻轻的下了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最后在床铺周围转了一圈,垫着脚尖推开门出去了。   确定门外没动静了后,顾槿依悄悄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她没有着急出门,而是在徐瑶瑶刚躺着的床铺周围翻找起来。   这张床也一样,床铺又轻又薄,床板十分硬,被窝里也是一片冰凉。感觉徐瑶瑶躺在床上这么久却一直没有把床焐热的感觉。   顾槿依掀开被子,又捏着被单的各个角落。   最后在被套里找到一张照片。   和学长那张照片一样,徐瑶瑶一手拿着身份证,一手对着镜头比耶。她双眼紧闭,面无生气。   只不过和学长照片不同的是,她的照片是完好无损的,上面一点折痕或者撕痕都没有。   而且她照片的颜色也是黑白的。   不早了,得在徐瑶瑶没回来之前抓紧下楼。顾槿依看了眼时间,将照片放好拎着背包就匆匆往楼下赶。   一楼大厅空荡荡的,只有白韫榭和西装男还在焦急的来回走动。   看到她下楼了,白韫榭脸上焦急的表情才有些缓解。   “怎么样?查到什么吗?”   顾槿依点点头,小声提议道:“我们先出去。”   三人匆匆来到花坛里的小凉亭,刚一坐下,顾槿依直接开门见山,从背包里掏出两张照片。   “这...这不是失踪的徐瑶瑶跟陈达吗?”西装男看到照片惊呼道。   顾槿依点点头,“没错,正是他俩。而且我刚才还见到他俩。”   “什么?见到?难不成他们还活着?”   顾槿依摇摇头,“据我判断,他们已经死了。”   “要是死了,那你怎么还能见到他俩?”西装男有些不解。   “你看这两张照片的颜色。”   “黑白的,怎么了?”   顾槿依又掏出资料,“你看唯一逃出来的吴越,他的照片是什么颜色的?”   西装男看了眼资料,瞪大双眸,“彩色的!我知道了,也就是说凡是在照片世界里死掉的人留下来的照片都是黑白的,还活着的则是彩色的?!”   顾槿依点点头,“我也是根据这个判断你同伙是否还幸存。”   闻言,西装男连忙从兜里掏出照片,再确认照片颜色后才松了口气。   “老赵他们照片还是彩色的,说明还活着。只是我刚才搜了一圈,却没发现他们的踪迹。”   顾槿依点点头,继续说道:“他们可能藏在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搞清楚这个厉鬼为什么对照片的怨念这么大?”   说到这,白韫榭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大本子,“这是我在教学楼发现的家庭情况调查表。”   他翻到某一页时停了下来,将本子递给大家看,“你们看,之前失踪的学生们大多都是家境贫寒。但是我问了其他学生,他们都说这些失踪学生衣穿用度都很奢侈。”   “清一色的最新款手机,最新款大牌衣服。而且为人都挺豪迈的,在同学中的口碑也都挺不错。”   听完他的调查结果,顾槿依打开手机相册,“这是我在徐瑶瑶书桌里发现的。资料里很多学生都欠了她的钱。”   “而且跟白哥说没错,徐瑶瑶衣服化妆用品都是奢侈品牌。但调查表显示她父母只是普通工人,看来我们得搞清楚她哪来的这么多的钱。”   俩人没有迟疑,纷纷表示赞同。   “那依依你有下一步的计划吗?”   顾槿依摊开资料,指着周妍冉的照片说道:“我想从她查起,毕竟她才是一个失踪者。”   白韫榭点点头,“没错,我也很怀疑这个妹子。”   三人一拍即合,根据资料显示,周妍冉住在209,这也意味着她们必须再进一次女生宿舍。   三人谨慎的走进宿舍,在上到二楼时,几人还能听到楼上有人开门的声音。   顾槿依心底一紧,她有种预感,楼上的动静应该就是徐瑶瑶回宿舍正在找她才弄出来的。   她压低声音,“我们得快点了。”   白韫榭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针,轻巧的将门别开。   看着身后二人考究的眼神,他解释道:“之前又扮演过一个盗圣的角色,那个时候学会的。”   说完,就轻轻的推开门。   周妍冉的宿舍十分整洁,她的床铺还跟失踪前一样,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床铺也是一尘不染。   而临床的几个床铺都空荡荡的,似乎早就没人居住了。   顾槿依用手指摸了一下床铺,“没有灰,证明经常有人打扫。”   白韫榭拧着眉:“那我得加快速度了。”   三人谁都没有再多话,只是加快手上的翻找。   和失踪的其他人不一样的是,周妍冉生活的十分穷苦。梳妆台上没有什么昂贵的化妆品不说,就连衣服也都是洗到掉色也仍在穿着。   而她平时常用的笔,上面的花纹都磨掉了,不难看出她一定很长时间没换过。   周妍冉似乎是个十分爱整洁的妹子,桌子收拾的工工整整,在她的书架上还挂着一个日历。   日历上的某一天被人用红笔圈了起来,上面写道纪念日。   透过笔迹对比,众人发现这就是周妍冉的字迹。   日历后面贴着一张合照,里面正是眼镜学长陈达和周妍冉的照片!照片里周妍冉带着幸福的微笑,双眸含情脉脉的盯着陈达的侧脸。   而陈达则也是笑的十分灿烂,而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大的礼品盒。礼品盒上的包装已经被人急迫的撕掉,露出来的一角中不难看出那是一台苹果笔记本电脑。   顾槿依脑海里迅速闪过之前在男生宿舍楼时的对话,看来陈达口中的前女友正是周妍冉。   线索理到这里,众人对案件的理解也渐渐清晰起来。   “陈达和周妍冉是男女朋友,周妍冉之所以找徐瑶瑶借钱也是为了给男朋友买礼物。”   顾槿依点点头,“5000元钱对于学生而言不是个小数目,看来周妍冉之前在学校附近饭店打工也是因为要攒钱买电脑。”   西装男有些疑惑,“既然电脑也买了,照片里俩人感情也不错,那周妍冉为什么要跳楼自杀呢?”   顾槿依想了想,“会不会是周妍冉心理有什么疾病?”   西装男摇摇头,“没有,我们之前也怀疑过她是不是患了抑郁症等一些心理疾病。但各大医院里没有她的病例。”   顾槿依摩擦着下巴,努力回忆起之前在男生宿舍时,学长再提到周研冉时的不情愿。看当时他的表情,似乎是很不愿意提到前女友。   可照片里二人感情看起来确实不错啊?   难道在纪念日之后,两人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现在周妍冉不知所踪,学长那边又太危险。线索似乎又走到了死局。   正当她还不清楚下一步该怎么走时,走廊里传来‘哒哒’一串,十分沉重的脚步。   三人瞬间警觉起来,顾槿依食指抵在唇前示意二人别出声。   自己则趴在猫眼上看着外面的情形。昨晚和徐瑶瑶一同来店里喝奶茶的男子也进了照片,现在正慌张的在走廊里奔跑。   周哥一个一个拉开宿舍的门,额头上急的全是汗,“人呢?人呢?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看清来人,顾槿依微微松了口气。在他快要打开她们所在的这道门时,顾槿依猛地拉开门,将人飞快的拉了进来。   身后的白韫榭也手疾眼快的将他的嘴巴捂住,没让他发出一点声音。   等周哥差不多冷静下来后,白韫榭松开了手。   “你...你们!!昨晚的奶茶店店员?你们怎么也在学校里。”   周哥坐在地上,看着陌生的三人十分好奇。   顾槿依解释道:“你是怎么进到照片世界里的?”   “照片?什么照片世界?你们是不是做什么整蛊节目啊?”   近些日子,晋博上突然兴起一股整蛊风,各大节目组纷纷跟风。周哥虽说年纪不小,但平时没事还是会刷刷晋博,自己莫名来到一个几乎没人的宿舍楼,而且周围的气氛这么阴森恐怖,下意识肯定以为自己被整蛊了。   周哥想明白后,之前有些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我跟你们讲,少吓唬我,我可不是吓大的!导演在哪?我不参与,抓紧放我出去。”   他说道后面,声音越来越大,怕引来楼里的厉鬼,顾槿依只得再次捂住男人的嘴。   “这不是什么整蛊节目,这是照片里的世界。想活命就给我闭嘴。”   西装男听到男人拔高的声音气愤的恨不得当初砸晕他。   本来就已经危险了,男人这一嗓子也不知道会招来什么。这就跟游戏里的猪队友一样,办事不行还总是招惹祸端。   看着三人严肃的表情,周哥渐渐停止挣扎。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们三人是自己主动看空白照片进来的,而且之前失踪的都是学校里的学生,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社会人士进照片。   而且很重要的一点是,现在空白照片的传闻传的沸沸扬扬,学校里的学生早就人心惶惶,更不可能自己主动作死看空白照片。   而周哥他根本不是学校里的学生,根据他之前的描述可得知他自己也是稀里糊涂的进来的。   难道进照片世界还有什么别的掩藏方式?   周哥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松开手。   顾槿依凝视着他,确认他不会再大声喧哗后,松开了手。   “我昨晚跟徐瑶瑶喝完奶茶后就回了宾馆,晚上肚子饿出来觅食时,有个黑衣卫衣男递给我一张空白照片,我还以为是什么特殊客房服务,就翻过来随便瞧了一眼。”   顾槿依:“......”   白韫榭:“......”   西装男:“.......”   顾槿依只觉得心累,自己千算万算万万没算到周哥竟然是以这么骚的操作进了照片世界。   西装男合上吃惊的下巴,一言难尽的拍着他的肩膀,“兄弟,以后别看陌生人递来的照片。”   周哥二杖子摸不到头脑,挠了下后脑勺不太懂他们的意思。   顾槿依清了清嗓子,严肃的叮嘱道:“这不是什么整蛊节目,现在除了我们几个大多都是死人了,如果你看到活人别凑上前,那多半是厉鬼所变。”   说完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奶茶试管,塞到他手里,“拿好奶茶,紧急情况下可就你一命。”   周哥诧异的盯着她,十分好奇她是怎么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么中二一听就知道是唬人的话的?   他还想张嘴再说些什么,可看着身边两位面色不善的男士默默的闭了嘴,接过奶茶试管随意的塞在兜里。   顾槿依刚想张嘴再问点什么,门口突然响起一串高跟鞋踩地的声音。   她连忙将耳朵贴到门旁,门外除了脚步声,还有一道很刺耳的金属划痕的声音,那声音像是有什么尖锐物品被人拉在走廊里四处晃荡。   在照片里她无法用灵力,所以每一步行动都必须谨慎又小心。   门外的人似乎没找到目标,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后准备去别的地方看看。   听到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远,周哥猛地跳了起来,充满脂肪的身体‘砰’的一声砸向宿舍门,他趴在门上的猫眼,看到外面的来人兴奋的只拍门。   “徐瑶瑶?快带我出去。”   这栋阴森恐怖的宿舍楼他早就呆够了,虽然他们骗自己说这不是整蛊节目,可他毕竟也是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了,这种蹩脚的谎言怎么能骗过自己?   看到周哥的动作,三人气的直咬牙恨不得当初把他丢出去。   门外的徐瑶瑶停住了脚步,带着诡异的笑容猛地转过头,猩红的双眼流露出癫狂的兴奋。   “周哥?”   “对对对,是我,你快开门啊!”   确定好方位后,门口的徐瑶瑶狰狞着脸举起手中的大剪刀,笔直的刺到门缝里,只见她轻轻一别,不堪重负的木门轻而易举的被她别开。   “草!!”西装男看到门被别开,忍不住的爆了一声粗口。   当初就不应该拉这个人进门来!!   和其他人惨白的面色不同,周哥见门被打开,高兴的跑到前面,“徐...”   他看着女人诡异的脸,嘴边的话无论如果都说不下去了。   徐瑶瑶满脸鲜血,就连眼睛也都充满的血液,猩红一片让人不忍直视。而她似乎被人撕开脑门,撕开的脑骨连带着皮囊软哒哒的耷拉在两侧。   从中间看去,还能看到脑中跳动的器官。   不仅如此她身上的衣物也破旧不堪,浑身上下更是布满了伤痕。   周哥脚底一软,看着脸前十分狰狞的面容哆嗦着手脚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这根本不可能是活人!!他们说的没错,这的确不是什么整蛊节目,这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他醒悟的太晚,看着女人手中散发着寒光的大剪刀,周哥下意识的用手护在胸前。   尖锐的剪刀锋利的划开他的手掌,连带着指骨一起被削掉。   剪刀削掉周哥半只手掌最后狠狠刺在他的锁骨上。   瞬间,宿舍里传来周哥杀猪般的嚎叫声。   徐瑶瑶嘴角咧开到一个诡异的角度,兴奋的捡起地上的半张手掌,放在嘴角咔嚓咔嚓的嚼了起来。   半只手掌显然不能填饱她的肚子,徐瑶瑶瞪着猩红的双眼,疯狂再次举起手中的剪刀。   在剪刀还停在半空的刹那间,顾槿依将兜里的奶茶试管猛地砸在女鬼身上。   玻璃试管砰的一声炸裂开来,里面的奶茶瞬间流淌一地。   直接那香甜的奶茶像是放入硫酸般,再接触到女鬼身上一瞬间,疯狂侵蚀着女鬼身上的皮肉。   徐瑶瑶扭动着身躯,在地上痛苦的直打滚。   趁女鬼受伤的空隙,三人迅速拉过奄奄一息的周哥奔跑在走廊里。   一支小小的奶茶试管顶多能困住女鬼一分钟,一分钟后药量逐渐减弱女鬼更是会更加暴躁。   如果三人没拉上周哥这个拖油瓶的话,一分钟的时候足够跑出宿舍楼。   几人迅速跑到楼下,“怎么办?藏起来还是跑出去?”   顾槿依十分焦急,手心的攥满了汗。没有灵力自然不能跟女鬼硬抗,可是宿舍楼外很可能有更大的危险在等着大家。   前有猛虎后有豺狼,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仿佛察觉到她的紧张,白韫榭轻轻牵起她的手,温柔的看着她。   鼻尖男人好闻的气味渐渐抚平她的心绪,顾槿依冷静下来。   一旁的西装男急的抓耳挠腮,“都什么时候了?还谈恋爱呢?!!”   顾槿依无视他的话,脑海里突然想起眼镜学长的邀约。   “午夜十二点,宿舍楼下等我。”   一想到这,顾槿依清澈的双眼中流露出希望,“我有办法了,我们先出去!!”   她话音刚落,徐瑶瑶垫着脚阴狠着脸出现在楼梯上,“你们那也别想去,都给我死在这里。”   说完就张开腥味十足的嘴巴,挥舞着剪刀朝他们刺来。   几人想都没想拉着周哥朝着大门飞奔过去。   白韫榭一把将周哥背在身上,迈着大长腿跟在顾槿依的身后。   西装男惊愕的看向他,明明背了一个人,他竟然跑的比自己还快?!!   而且就连奶茶店老板也跑的比自己快?!!   到了中年的西装男瞬间泪流满面,等这次出去我一定办张健身卡...   看着马上劈到自己的大剪刀,西装男惊得差点没跳起来,连忙加快步伐紧跟在部队后面。   几人跌跌撞撞跑出宿舍楼,走在昏暗的马路上。   徐瑶瑶看着几人跑出去,冷笑一声,继续跟在后面。   顾槿依跑在最前面,带领大家朝着男生宿舍楼奔去。   “老板,你往男生宿舍楼跑干嘛啊?”西装男气息有些不稳,但还是没减慢自己的脚步。   顾槿依喘着粗气,没有解释。   终于三人跑到了男生宿舍楼。   大楼门口,一名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正站在路灯下。他背对着众人,头抵在路灯上。   听到脚步声,男人缓慢的转过来脸来。   和徐瑶瑶的死状很像,头顶被人撕开,大脑分成两半,无力的垂在两半。而他的手里竟然也有一把大剪刀!   看到这一幕,西装男汗毛都立了起来。   “卧槽!完了,完了!前后各有一个这可怎么办?”   陈达贪婪的数着人数,“一,二,三,四...学妹,你真棒给我带来这么多小零食。”   说完,他迫不及待的舔了下尖锐的剪刀。   “看在你这么尽力的份上,那我最后一个吃你吧。”   说完,就举着剪刀一瘸一拐的朝着白韫榭刺去。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顾槿依都惊得心惊胆战。   但白韫榭好像没多大反应,脸上扬起一抹邪笑,身形飞快的朝侧面一闪。   只听‘噗嗤’一声,金属刺入肉体的声音。   西装男不忍直视的捂住双眼,原以为再睁开会看到血肉横飞的恐怖场面。   没想到,陈达这一刀竟然没刺进白韫榭的身体里,而是刺在紧追在后的徐瑶瑶身上。   徐瑶瑶看着肩膀上正缓缓流淌的鲜血,发出一声怒吼,长长的头发像是静电般纷纷竖了起来。   “又是你?昨天就是你杀了我,今天还想抢我的食物!!”   徐瑶瑶将手中的剪刀笔直的刺入男人的胸膛,“陈达,你给我去死!!去死!!”   她疯狂的将剪刀抽出,再次狠狠的刺入男人的体内。   陈达似乎也被杀红了眼,手里的剪刀也不停的挥舞着,“你本来就该死,我们变成这样还不是你的错?”   “我的错?压死周妍冉最后一根稻草的人是你!!”   没工夫听二人互相推卸责任。   趁着俩个厉鬼互殴的空隙,顾槿依连忙拉起瘫软在地的西装男迅速逃离现场。   四人躲躲藏藏,最后在顾槿依带领下躲到了医务室内。   为了防止招来其他厉鬼,众人连灯都没敢开。   四人摸黑藏在医务室的一间小屋子里。   顾槿依翻找着止泻药物和绷带。周哥的情况很不好,刚才徐瑶瑶那一刀似乎刺到了他的动脉,鲜血止不住往外流淌。   而他失去的半只手掌还在不停的打颤,看着周哥越来越苍白的脸色,顾槿依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他情况怎么样了?”西装男趴在窗户上警惕的查看四周的情况。   “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得抓紧找到止血药。”   可是毕竟都是现代药物,原主在药品这块的记忆也很少,顾槿依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要找到的药材。   白韫榭将周哥平方好,在隔壁的柜子里翻到一盒药丸。   “是这个,我以前拍戏受伤用的就是这款药。”   顾槿依接过一杯温水,抬起周哥的脑袋缓慢的将药一点一点喂进他的嘴里。   包扎是她的弱项,因此就交给了白韫榭处理。   兴许是收到及时治疗的原因,周哥的脸色渐渐恢复一点色泽,嘴巴也不再像之前一样苍白起来。   顾槿依还是有些不放心,从包里掏出一支含有护身咒的奶茶试管,一点点的喂进他嘴里。   很快,周哥虚弱的睁开眼。   “我还没死吗?”   西装男白了他一眼,要不是自己作死,现在也不会成这个惨样,“是,你还没死,我们救了你。”   周哥颤巍巍的举起自己的手掌,看到绑带上血淋淋的血迹默默地又放下了。   “没想到,没想到。这都是报应。”   “报应?什么意思?”   周哥幽幽的望着窗外,“刚才我昏迷时有人说周妍冉这个名字,对吗?”   顾槿依点点头,“你知道什么吗?”   周哥动了动手指,想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但他全身无力最后不得不放弃这个动作。   “我知道我为什么会进来了。”   “为什么?”   “这是周妍冉的复仇。”   顾槿依皱了皱眉:“周妍冉复仇?”   周哥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容,“你们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看到众人摇摇头,他继续说道:“算了,就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他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慢悠悠的说道:“我是做裸贷的。”   他的话像平地一声雷,惊得众人说不出话来。   顾槿依联想到照片里诡异的摆拍姿势,还有印满学校的拒绝校园贷的广告词,所有的线索迅速汇合起来。   “现在的大学生有太多的虚荣心,攀比心,我们这一行做了这么久之所以能控制这么多女生,就是靠照片。”   他咳出一口血,继续说道:“徐瑶瑶是我的手下,专门负责拉人过来,每拉一个人她就有一笔不菲的分红。而且做我的下手,她当初的裸贷照片就会被消除。我当初只是提了一两句,没想到她就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我低估了徐瑶瑶的能力,她是个很有头脑的女人,每个星期都能拉进来四五个女生过来贷款。一开始这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周妍冉出现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三人很担心他会不会说着说着就没气了。   “周妍冉说她贷款是想买台苹果电脑,我们当然不会过问她们借钱是用来干什么的。只要她们上钩,我们就有各种办法赚钱。”   “周妍冉不知道里面的规则,一个星期后还不上钱,徐瑶瑶拿照片去威胁她,说再不还钱就把照片拿给他男朋友看。她这么爱她的男朋友自然不可能让他看到这么不堪的照片。”   周哥边咳嗽边说:“但是她脾气又倔,不肯跟家里人讲,自己一个人打了好几份工攒钱还款。她也是傻,一旦上了这条船,就别想下船喽,后面的利息只会越滚越大,越滚越大。”   “后来她一连三个月都还不上钱,徐瑶瑶就把照片给他男票看了。没想到那小子这么绝情,骂出来的话这么难堪,不仅分手了还在学校贴吧里发了帖子,说她是个浪荡的女人。”   听到这,顾槿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所以后来周妍冉顶不住压力,跳楼自杀了?”   周哥没有回话,而是瞪大双眼望着远处的月亮,挥舞着手,喃喃道:“我错了,我错了!!”   说完,他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他上衣口袋里缓缓掉落一张照片,和之前捡到的那两张照片一样。照片里周哥闭着眼一手举着身份证,一手比着耶,上身□□着。   而那张照片的颜色渐渐变成了——黑白色。   顾槿依将照片轻轻捡起,抹去上面的灰尘。   周哥一死,三人间的气氛瞬间沉闷下来,顾槿依将三张照片摊开,“我有一个猜想,但是需要验证一下,这次活动可能有些危险,但如果能成功的话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白韫榭毫不犹豫的握着她的手,赞同的点点头。   而一旁的西装男似乎有些迟疑,但看了看周哥的照片咬着牙说道:“这件事该有个了结了,老板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顾槿依摇着手中的照片缓缓说道:“既然一切由它引起,那一切就由它结束吧。”   她指着陈达照片上的撕痕说道:“我们要毁了这些照片...” 第50章   西装男有些疑惑,“可是这些不是线索吗?”   顾槿依点点头,“没错,是线索。你有没有注意到陈达的伤口?”   “陈达吗?”   白韫榭想了想,拿过她手上的照片,“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西装男挠着后脑勺,“你们在说什么?”   “能不能照顾下我的智商?”   闻言,顾槿依笑了笑,耐心的解释起来。   “你看,陈达的这张照片,是不是上方有道撕痕,撕痕一直延续到他的鼻梁处。”   西装男仔细看了眼,“没错,确实是这样。”   “你不觉得照片上的撕痕和他身上的伤痕十分吻合吗?就好像我们对照片做了什么,陈达的身体上就会受到对应的伤。”   顾槿依回忆起之前在男生宿舍的经历,“而且据我发现,十二点之前学校还都很正常,十二点一过那些鬼怪才开始行动,这应该是照片的限制。”   “依依说的没错,而且我刚才试图出校门,结果我发现,这个学校根本没有出路。”   顾槿依摩擦着下巴,“你们想想看,这个照片世界和现实世界这么吻合,恐怕需要不少怨力,估计她的怨力只能开启学校这么大的地方。”   她收好照片继续说道:“而且刚才徐瑶瑶和陈达互殴时,刀刀致命。可陈达只是稍微受点影响但还是能还手反击,可见普通伤害对他不管作用。”   说到这,西装男渐渐反应过来,“你们说的我明白了,可是我的队员们还不知道在哪,这...这可怎么办?”   提到队员,顾槿依提出自己的见解,“我记得临水大学最有名的就是医学系。”   “没错,其中麻醉科在全国数一数二。”   她看着白韫榭笑了笑,二人心照不宣。   “依依,猜的是队员藏在地下停尸房?”   顾槿依点点头,“没错,我刚才一路跑过来,已经遇到不少厉鬼,而且宿舍楼,教室都是人多的地方。而学生们最少去的地方就是地下室的停尸房,如果藏在哪里或许还真有可能不被发现。”   西装男心中燃起了希望,急迫地说道:“那我们抓紧去吧!”   “先别急,拿一些药品在身上,等会可能有场硬仗。”   她说的没错,停尸房在教学楼的负一层,而且必须经过宿舍楼和食堂才能到达,这一路上恐怕得遇到不少厉鬼。   西装男翻箱倒柜,将自己认识的药品一扫而空。   三人收拾好东西后,正准备出去的时候。白韫榭从一旁拿过一根铁棍递给她,“拿着,防身。”   西装男也四处转转最后拿了一个棒球棒防身。   看着双手空空的白韫榭,“那你怎么办?”   白韫榭邪魅一笑,从背包里拿出一副带满柳丁的手套,“早就备好了。”   顾槿依:“.......”你是变态吗?   西装男:“.......”现在明星出门都这么钢的吗?   三人带上防身武器,低着身子缓缓从医务室出去了。   道路上还有几只厉鬼正在马路上徘徊,他们狰狞着笑容似乎在寻找落跑的活人。   顾槿依清点一下,在看清厉鬼的面容后叹了一口气。   “那些进了照片被杀死的学生都变成厉鬼了。”   “他们会迷失在照片世界里,不停地杀戮。”   白韫榭攥了攥她的手,“我们会出去的。”   顾槿依笑了笑没有说话,能不能出去她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三人蹲下身子,藏在花坛里。沿着花坛里的小路缓慢的前进。   三人走得十分小心,因为他们手上只有陈达和徐瑶瑶的照片,而马路上这些游荡厉鬼的照片并不在他们手上。   在快要穿过花坛,进入食堂时,队伍最后面西装男突然被人抓住了脚腕。   “卧槽!”   突然被人抓住脚踝,西装男忍不住惊呼一声。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深夜里却很突兀。   马路上游荡的厉鬼们,猛地转过头看向他们的藏身处。   再嗅到活人气息后,厉鬼们脸色扬起贪婪的笑容,张开腥臭十足的大嘴,举着剪刀就朝他们冲过来。   而花坛的矮树堆里一只没了下半身的厉鬼正抓着西装男的脚踝,“我运气可真好啊!”   他话音刚落,白韫榭跳到他背后拔出腰上别着的军刀。只见刀光一闪,失去下半身的厉鬼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声,双手被人齐刀砍下。   没了下半身,又没了双手厉鬼纵使再愤怒也拿他们没办法。   西装男哆哆嗦嗦,刚才那一下惊吓差点没让他当场尿了裤子。   看着厉鬼们越聚越多,顾槿依一把拉起西装男,推了他一把,“快起来,没时间了。”   说完,就转过身将手里的铁棍直接插进厉鬼的头颅里。   她又从怀里掏出几个奶茶试管扔在厉鬼的脚下,炸裂开来的试管里喷涌出大量的奶茶,有些奶茶里还闪着蓝色的闪电,将周围的厉鬼们电的皮开肉绽。   趁着厉鬼们受伤的空隙,几人拼命的跑进食堂里。   原本以为晚上食堂不会有人,没想到食堂大厅里还坐着几位厉鬼。   这群厉鬼面前都放着一块块猩红的肉,每块肉上鲜血淋漓,有的上面还带着人类的皮毛。   厉鬼们扬起尖锐的指甲挑起肉块,大嘴一张一块巨大的肉就直接进了他们的肚子里。   等桌子上的肉块吃完,他们缓慢的抬起头,像是看到世上最美味的食物般,眼神赤裸裸的盯在他们身上。   “瞧瞧,有人迷路了。”   食堂里厉鬼们慢慢站了起来,拿起饭桌上的大剪刀一点一点逼近。   看着眼前四五个厉鬼,顾槿依冷哼一声,三人相视一笑,从怀里掏出试管想都没想直接跟不要钱似的,砸在鬼怪们的身上。   厉鬼们发出惨痛的叫喊声,趴在地上疯狂的撕扯着自己沾染奶茶的肌肤,不一会就将自己抓的伤痕累累。   三人迅速穿过食堂,来到教学楼的停尸房。   和想象中的一样,停尸房十分空荡,空气中还弥漫着福尔马林的腐烂味道。   停尸房内摆放着是个担架床,薄薄床单下躺着一具具死尸。   “老赵?老赵你在吗?”   西装男一个个掀开蓝色裹尸单查看里面的尸体。   “这...”一个虚弱的声音引起他们的注意。   西装男迅速跑到房间的角落里,面前放着三个担架。   “老赵?”西装男掀开被单,饿的皮包骨头的老赵出现在几人眼前。   在照片世界呆的太久了,老赵一行人又不敢轻易行动,躲在停尸房里早就饥肠辘辘。   顾槿依将随身携带的食物一点点喂给他们。   渐渐的老赵一行人脸上出现了一点血色。   “老大,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   西装男热泪盈眶抱着老赵的脖子哽咽道:“我来了,我来了。”   顾槿依拧着眉,现在小队的情况不容客观,外面厉鬼太多,还得带上三个病患。这么一合计,她一时也找不到安全法子护几人安全。   察觉到她的不安,白韫榭抚平她的眉,安慰道:“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用火。”   火?顾槿依眼前一亮,整个人瞬间精神起来。   “没错,照片最怕火!!”   照片世界里的怨气只能维持学校的大小,只要想办法将学校烧掉,就能出去!!   而且临水大学植被覆盖率高,校园的角角落落都种满了树木。   况且她身上的奶茶试管也不多了,只能拼一把了。   听到他们的对策,西装男从背包里掏出地图,“对面教学楼二楼!!有烹饪教室!!”   顾槿依接过地图,迅速浏览记住烹饪教室的位置,问道:“你有打火机吗?”   西装男面露难色,“我...我不吸烟。”   躺在担架上恢复点力气的老赵,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我有。”   接过打火机,顾槿依将背包里的奶茶试管一骨碌的全倒出来,分给几人后只留给自己三支。   “我跟白哥去对面,你们在这里藏好。”   说完,就拉着白韫榭飞快的往对面教学楼奔去。   她们躲在停尸房的时间里外面围了一层有一层的厉鬼,顾槿依拿出地图卷成卷用打火机点燃。   果然和白韫榭的想法一样,这些厉鬼们看到火惊恐的连连后退。   二人一人一个火把,脚下飞快。   在进入对面教学楼的一瞬间,手上的地图烧完了。   大门外的厉鬼们见没了威胁,乌泱泱的又扑了上来。   两人跟着记忆里迅速跑到了烹饪教室,顾槿依用后背抵住们,拿起一旁的铁棍横着插入门把手处。   单薄一扇木门并不能抵抗厉鬼太久,顾槿依没有迟疑,拧开所有的煤气罐。   门外的厉鬼们还在砰砰直砸着门。顾槿依笑了笑,问道:“你怕吗?”   这一路上几人一直不停的搏斗,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唯独他身上的衣物还完好无损,只是刘海乱了几根,整个人优雅的跟个贵公子似的。   “怕。怕你受伤。”   说完,从背包里取出从医务室拿来的药品,轻轻的涂在她的伤口上。   “这是谁弄得?”他指着手腕上的五道手指印。   顾槿依歪着头想了想,“徐瑶瑶。”   白韫榭面露出一丝狠色,但很快就掩饰过去。   “把照片给我。”   虽然不知道他拿来干嘛,但顾槿依还是给他了。   白韫榭眼神一冷,捏着照片轻轻用了下里,薄薄的照片瞬间被撕成两半。   “啊!!!”   门外瞬间响起徐瑶瑶痛苦不堪的嚎叫声。   听到那凄厉的喊叫,白韫榭手下并没留情,继续撕着照片,硬是将照片撕到不能再撕了才停下手。   顾槿依听着门外凄惨的女声,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没想到白韫榭温润的外表下,手段却这么的残暴,顾槿依都能想象到门外那一摊摊碎肉瘫在地上的场景。   撕完照片,白韫榭还不罢休的扔到地上踩了几脚。最后揉着她的手腕问道:“还疼吗?”   顾槿依抖着身子,“不...不疼了。”   煤气放得差不多,顾槿依掏出打火机,“你先...”   还没等她说完,白韫榭一把抢过火机,“又想跟上次一样?让我先走?”   他冷冷的笑着,脸上依旧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顾槿依仅剩的那点求生欲让她疯狂摇头。   白韫榭点了点她的鼻头,扬着腻死人的笑容揉着她的头发。   “调皮。”   顾槿依:“.......”不皮了...不皮了。   他优雅的打开火机,猛地照着煤气罐的方向扔去,随后直直转身一把抱住她冲向玻璃。   只听‘砰’的一声爆炸声,教学楼像是被火燃烧的纸张,火焰迅速扩散越燃越烈。   顾槿依趴在他的身上,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要摔的错位。   她正要挣扎着从他身上爬起来时,一股拉力迅速将她拉了回来。   “别动。”   白韫榭眼底一片暗红,摩擦着她微微磕出血的嘴巴,眼神深沉的不成样子。   还是头一次见他这种表情,顾槿依有些慌张起来。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起来的空隙,一阵天旋地转后,整个人被白韫榭压在身下。   她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嘴巴上就传来柔软的触感...   “唔...” 第51章   顾槿依只觉得嘴巴上越来越酥麻,像是有道微电流在脑里流窜。   就在她感觉自己嘴巴要肿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粗狂的男声:“你们在干吗?”   听到西装男疑问,顾槿依一个激灵,将身上的男人推翻在地。   空气中更是发出一声可耻的‘啵’声,顾槿依瞬间羞红了脸。   “我...他...”   白韫榭还躺在地上,衣领处的衣服皱皱巴巴,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他幽怨的望着自己,像是深闺里长年盼不到自己丈夫的怨妇。   西装男看着二人的姿势,开怀笑了笑,“你们年轻人就是有激情,这种地方...”   还没等他说完,顾槿依就辩解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依依,我嘴麻了,起不来拉我一把。”躺在地上的白韫榭露着胸膛,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笑的跟只偷腥的猫儿一样。   “嘴麻了,又不是脚麻了,自己起。”   顾槿依别过脸,衣服下粉色的耳垂暴露了她的小心思。   “依依,刚才还很热情的,怎么有人来后对人家这么冷淡嘛~”他刚说完,顾槿依从脖子到脑袋哄的一下红了一片。   “依依害羞的样子好可爱啊。”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爬起来了,趴在她的耳边说着肉麻的话。   顾槿依只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脸上的温度熟的都能煎蛋了。   她抬头看到天空中裂起一道道黑痕,滚滚的浓烟纷纷被吸入黑痕里。   连忙打岔道:“裂缝出现了,我们快走吧!”   她刚抬脚往前走了几步,二楼其中一扇窗户砰的一声被人撞碎。楼上掉下来一位身上还燃着火的男人。   “学妹,你去哪儿?”   陈达不顾身上的火焰,伸着乌青的手朝着她的脖子抓去。   顾槿依冷笑一声,正准备将兜里的照片拿出来时,二楼窗户边坐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妹子,“达哥。”   那甜的都能让人沉醉其中的嗓音,可听在陈达的嗓子里越是别有另一般风味。陈达像见了鬼一样,僵硬着转过身子,在看到女人的面貌时不由得惊声尖叫起来,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二楼窗户上的女鬼低低的笑着,笑声里还夹杂着沙沙的磨牙声。   她从窗户跳下,轻飘飘的像一张纸。一双纤纤细手抚在陈达的肩上,“达哥,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陈达似乎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不管不顾得咒骂起来,“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要脸的去裸贷,还拖我进照片...”   只听咔嚓一声,没等他说完,周妍冉直接拧断了他的脖子。   她将头颅拔下,抱在怀里,走到几人面前,“你就是那位大师?”   “你认识我吗?”   周妍冉笑了笑,“不认识,但是有人让我在照片里杀了你。”   顾槿依似乎对她说的话并不在意,“那你怎么没动手?”   她浅浅笑着:“我杀的都是当初嘲笑我,欺辱我的人。而且我已经在一个男人身上翻了船,为什么要再翻一次?”   周妍冉剪下一缕头发,“头发送你了,你会用到的。”   说完,她摸着怀里男人的头颅凶狠的笑了笑,转身投入火海。熊熊烈火迅速吞噬她的身影,仔细听下还能听见陈达惨不忍睹的惨叫声。   学校像是被燃烧了的纸越燃越烈,天空也开始下起黑色的雪。   顾槿依收好头发,领着众人从缝隙里走了出来。刚踏出照片世界的第一步,三人并没有回到当初进去的宿舍里,而是直接站在松阳路的十字路口。   顾槿依有些诧异,但很快明白过来。   松阳路位于临水市的北边,像个聚宝盆样将全市的阴气吸了过来,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松阳路的居民总是会见鬼了。   等最后一个人出来,六人脚下出现了个图案怪异的阵法。当最后一个人脚一落地,阵法迅速消散起来,空气中还弥漫着烧焦气味。   老赵一行人在照片里饿了好几天早就支撑不住,西装男打了医院的电话,几人就此别过。   顾槿依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店铺应该还没关门。   正要回店里时,手腕处传来一阵拉力。   顾槿依不解的看着拉着自己的白韫榭,“怎么了?”   白韫榭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晚上风大,别着凉了。”   就这样,二人慢慢走回店里。   店里生意还不错,沙发座椅上坐满了客人,放眼过去,还能看见几位熟客。   “呦,老板,你这是跟谁打架去了?”   照片里厉鬼太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失去了理智,疯狂想吞噬活人的鬼怪,这一晚上打打杀杀下来,身上不免留下几道伤痕。   “嗯,打群架去了。”   听到动静,朱研和田皓从后厨出来。   看着伤痕累累的二人,田皓连忙放下手里的被子,拉着二人里里外外检查一遍,发现都是些表面伤后,松了口气。   “这次调查这么凶险吗?”   田皓怜悯的望着顾槿依:“老板,你咋脸上都挂彩了?这嘴巴都叫人打肿了?”   听闻,顾槿依差点没把掌下的桌子摁碎。   白韫榭拿着医药箱从二楼下来,“路上摔的。”   说完,就一点点给她处理伤口起来。他的动作很轻柔,轻的好像她是个禁不起抚摸的瓷娃娃,轻轻一碰就能碎一地。   他边擦药膏边皱着眉头,“还疼吗?”   顾槿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嘴巴上酥麻的触感还在,她愤愤不平的嗯了一声。   知道她还在生气,白韫榭手中的动作更加轻柔,擦完药膏又怕她饿了。从后厨洗了新鲜水果端了出来,还十分体贴的剥好皮送到她嘴巴。   看着白韫榭温柔的动作,站在收银台的王欣欣一口银牙恨不得都要咬碎。   她挺了挺胸,走到二人面前,惊呼一声:“白哥,你身上的伤痕也很重啊。”   说完就抱着他的胳膊,一双美目里波光粼粼,看的让人不免有些怜惜。   在她触碰到自己的一瞬间,白韫榭脸色就瞬间黑了下来,“我没事,依依的伤比较重。”   说完就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臂。   怎么又扯到她身上了?王欣欣攥紧手,手掌心都掐出几个指印。   这区区一个奶茶店的小老板到底刷的什么招数,能把白影帝给勾搭到手?要知道白影帝出道十几年,身上从未有过绯闻,想要往他身上扑的女明星数不胜数,哪怕能跟他勾勾手指,第二天绝对流量暴涨。   可眼前这位相貌平凡的女人五官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也就一双眼睛生的漂亮些。难不成白哥就好这口?   王欣欣咬紧牙关,不行,就算白哥好这口也不能让这个女人得逞,自己近来流量大不如从前,接的戏也是反响一般,再加上之前和前任影后之死沾了点关系,粉丝数大不如从前了。   不过她连影后都能扳倒,一个小小奶茶店的老板算什么?   一想到这王欣欣的心情又好了起来,“白哥,你身上的伤虽然都是些皮肉伤,但还是要抓紧处理的,咱们做艺人的必须得多多注意。”   听到她这一番话,朱研不免也有些担心,“是啊,白哥。下个月你还有电影要拍呢。”   白韫榭叹了口气,恋恋不舍的放下手里的棉签,人家还没摸够依依呢。   见他起身,王欣欣一路小跑拿来一个新的医疗箱。   “用这个新的吧,万一感染了就不好了。”   顾槿依皱了皱眉头,正想说什么。一旁瘦弱的皮衣男说了句,“帅哥,你还是用原来的吧,刚才她从我身边跑过去,身上的臭味差点没把我熏死。”   闻言,王欣欣脸上青筋都凸起好几根。   这个穷鬼懂什么,她身上喷的可是限定款的香水,而且还只能在临水市买得到。为了这款香水不知道废了多大功夫才得到一瓶。   小小一瓶十毫升的售价就得高达一万元!   “是啊,小姐姐身上的味道好怪啊,我也闻到了。”一旁脖子上纹着一个十字架的妹子说道。   “你们也闻到了?我还以为是我鼻子出了什么问题呢。”   “小姐姐用的什么香水啊?味道这么怪。”   听着店里客人的质疑,王欣欣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了,一想到现在已经不是直播时间不由得提高声线,“你们这群穷鬼,懂什么?我用的可是限量款,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也就是做节目,要是搁从前这群人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讲到鬼字时,店里的氛围瞬间凝重起来,整个店安静的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店里的客人们不再聊天,而是乌青着脸毫无表情望着眼前这位女人。   “你...你们这样看我干嘛?”   被十几双眼睛这么直勾勾的看着,王欣欣有些害怕,退了几步无路可退后站直身子,“下班时间到了,我先下班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拎着包就冲出店门。   田皓望着落荒而逃的王欣欣皱了皱眉头,这次节目算是把他的那点对女神的幻想给彻底的打破了。   瘦弱的皮衣男生前就是因为结发妻子出轨卷走全部财产,最后饿死在街头,对穷这个字十分敏感。   在听到王欣欣的话后,差点没控制住自己露出自己的原形。   顾槿依从后厨端来一杯奶茶,“店员不会说话,你别介意,这奶茶算我送你的。”   而顾槿依则望着王欣欣的背影,陷入沉思。   她身上的香水味有些熟悉,跟一个多月前来店里喝奶茶的那对白领身上的香水味很像。不过那白领身上的香水十分魅惑,像是有勾人心魄的魔力,让人一闻就情不自禁地沉沦起来。   虽然王欣欣身上的香水味和白领身上味道如出一辙,但如果仔细闻闻能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就像是喷完香水后去摸了腐肉,香味和臭味夹杂在一起让人不免遮鼻。   同一款香水只是不同批次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差别。   临水市背后到底隐藏什么秘密呢? 第52章   一想到这,顾槿依调动下全身的灵力试探了一下。这次在照片里吸收不少厉鬼的怨力,再加上之前的积累,现在差不多能有能开启之前的六层灵力。   顾槿依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白纸,随手捻起一支笔,鬼画符般画了一个符号。   她大喝一声:“招!”   只见小小的奶茶店里突然出现浓浓的黑雾,黑雾呈现骷髅头的形状四处飘散。   店里的人鬼们纷纷惊吓的连动都不敢动。   不久,黑雾中传来‘哎呦’一声。   待浓雾渐渐消散,一个穿着黑色长袍手里拿着一扑扑克牌的青年小伙凭空出现在店铺里。   阴差魏阎揉着摔成八瓣的屁股,“那个龟孙儿,打扰劳资打牌?!!”   他一边吃痛,一边扫视店里一圈,在看到顾槿依的时候惊愕了一下。   “您是上古女...唔...”   还没等他说完,顾槿依情急之下将水果盘里的香蕉塞到他嘴里,铁青着脸,“我就是那个龟孙儿。”   魏阎吐掉香蕉,搓着双手,“小的不是有眼不识泰山嘛!!女...唔...”   顾槿依又塞了一根香蕉进去,“你是想叫我女神吧!”   看到她这番操作,店里的厉鬼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这奶茶店老板到底什么来头,连鬼差都敢怼!   看着她不停的冲自己眨眼,魏阎心领神会,“额...对...对,女神大人,你找小的有什么事啊?”   顾槿依瞟了一眼地上的扑克牌,“原来临水市鬼魂四处飘荡是因为你们都在偷懒啊。”   她声音很轻柔,可魏阎却吓得冒了一身的冷汗。   “女...”刚想喊出女巫大人,怕又被塞根香蕉,魏阎硬生生改口道:“女神大人,您不知道,不是小的们不想招魂,是这临水市阴门被锁了,除非有高人召唤不然我们根本进不来。”   闻言,顾槿依挑了挑眉:“鬼王呢?他不会坐视不理吧?”   “您忘了,鬼王大人跟您都消失...”没等他说完,顾槿依再次堵住了他的嘴。   如果魏阎没说错的话,狗比鬼王应该跟他一样都被劈到凡间,全身灵力全部消失,想要回去就必须得攒齐灵力。   这么一想,冥界少了鬼王自然是要乱套,怪不得临水市人鬼交错,一到晚上百鬼夜行。   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顾槿依挥了挥手,“行了,没你事了,下去吧。”   说完,手指懒洋洋的一抬,魏阎就来的时候一样神秘,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踪影了。   店铺里安静的半点声音都没有,所有的客人都维持着之前的动作,就好像动一下都就会吃掉般。   过了好一会,才有几位客人哆哆嗦嗦的默默喝着奶茶,沉默如鸡。   “没事,你们暂时不会被招下去的,放松点。”   顾客们:“......”妈耶,老板好可怕!!   有位胆大的女学生小声询问道:“老板,那我们以后还能来喝奶茶吗?”   “为什么不能?收魂这事又不归我管。”   她话音一落,店里的客人们纷纷松了口气,继续热闹的讨论之前没聊完的八卦。   等送走了客人,顾槿依打了个哈欠,早早地关了店门睡觉去了。   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大地上,住在街道上的居民们纷纷打开大门,三两成群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咱们街道好像最近都不闹鬼了!”   “是啊,近几个月我女儿每一晚都睡得特别香,不像以前一样隔一个小时就要起一次。”   “别说孩子了,我最近精神也好了许多。”   “埃,街口的那家奶茶店你喝过没,我看生意挺好的。”   “我可是那家的常客啊!之前还想推荐给你的,最近忙忘了。”   “他们家我也喝过,味道比一般的奶茶店不知道要好喝多少,我一个不喜欢喝甜的人,都喜欢上了。”   人群中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晃着妈妈的手,“妈妈,我想喝大姐姐家的奶茶。”   身着朴素的主妇微笑的刮了一下女儿的小鼻子,“行,不过她家还没开门,咱们放学回来喝行吗。”   女孩奶声奶气的点点头,一蹦一跳的拉着妈妈上学去了。   顾槿依跟在人群的后面,一只手抱着鸡哥,一只手牵着虎子。听到有人提到自家的奶茶店,不由得微笑起来。   她走到张叔的包子铺,“叔,来一笼汤包。”   张叔将毛巾往脖子上一挂,“来喽。”   他将新鲜出笼的汤包端到面前,看了眼四条腿长得长短不一的虎子,“依依,这斑点狗的腿是不是让人打断过?我瞧着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   顾槿依心虚的低下头,“可...可能吧。”   “叔,你不觉得虎子长得像老虎吗?”她不甘心的小声暗示着张叔。   张叔拍了拍肚皮,哈哈笑着:“依依你可别说笑了,俺们虽然没见过老虎,但我敢断定你这秃了毛的狗子一定不像老虎!”   店里的食客也跟着起哄,“是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喜人的狗子。”   虎·秃了毛·瘸腿狗子对着众人呲了呲牙。   顾槿依小口小口吃着汤包,心想自己绘画水平有这么差吗?   她一边撸着虎子为数不多的毛,小声道:“虎子,别难过,等朱研上班我就让她给你重新画一个身体。”   一听到要换身子,虎子不乐意的汪汪叫了两声。   “我不换!”   “为什么啊?”   “小花说我很特别,她就喜欢我这样的,你要是给我换了,小花就不喜欢我了!”   说到小花,顾槿依想了想好像隔壁理发老板娘养了一只小泰迪,名字就叫小花。   “咱们隔壁那家的?”   “是啊,它就是小花。”   顾槿依嘴角抽搐了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单身久了,见条狗都觉得眉清目秀起来?   算了,虽然虎子壳子里是个人,但可能当鬼时间长了,审美有些扭曲吧...   电视里还在放着当地最新新闻,顾槿依喝着豆浆,看的津津有味。   女记者:“截止到今日为止,我市已经失踪三十八人,其中大多是在午夜,还请广大居民尽量减少晚上外出。另外,让我们来看看另一则快报。”   “今早七点五十分,临水大桥上一辆公交车突然失控冲下桥,消防队正在紧急下河抢救,目前还未捞出一人,伤亡人数还在统计。”   “接下里,让我们来看看今日气温...”   电视节目迅速转到天气预报,店里的食客窃窃私语,“这段时间怎么回事?怎么老有人失踪?好像从一年前咱们市就不断有人失踪。”   “谁知道呢,不过话说过来,近几个月咱们街倒是比别的地方安全,你说是不是有大师坐镇,那些鬼啊什么的也不敢来了?”   “也是,咱们街之前闹得多凶?这几个月确实太平太多,咱这房价都回升了!”   张叔爽朗的笑着,“什么神啊鬼的,你们就是太迷信。年轻人根本就不信这一套,是不是,依依?”   被点到名的顾槿依楞了一下,犹豫的点点头,“额...是...是吧。”   说完就快速吃完,离开包子铺回店里去了。   一回到店里,顾槿依就掏出人皮账本细细研究起来。说来也奇怪,这个人皮账本除了是用人皮做的,别的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而且账本一共只有六页,每一页上面都是空白的,什么也没有。   顾槿依之前有试过输入灵力进去,但投进去的灵力都跟石沉大海般,一点回响都没有。   她合上账本叹了口气,罢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店员们陆陆续续来到店里,顾槿依伸了个懒腰,点开直播间。   王欣欣似乎是昨天收到了惊吓,今天请了一天假。不过她请假也好,自己耳根子也清净一天。   现在店里生意一天比一天好,艺人们也都上手了,没什么意外,根本用不到自己。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傍晚,四人围在店里尝试着之前没成功的奶茶火锅。   “老板,我感觉这次味道还不错!”田皓嘴里嚼着肥牛卷,口齿不清道。   “嗯嗯,再尝试几次,咱们可以上新了。”   顾槿依笑了笑,“咱们店有点小了,还是算了吧。”   一旁的白韫榭将拴好的牛肉放到她碗里,“依依,你有没有兴趣开连锁店?”   “是啊,咱家奶茶这么好喝,应该多开几家店!!”朱研拿起手机,“我认识一个销售主管,他对打广告开连锁这事最在行了。”   顾槿依心痛的摸着自己的口袋,“暂时还没这么多钱,让我再攒波钱吧。”   “钱不是问题,我可以入股。”   “入股?”   白韫榭继续涮着肉,“就是投资,按店里的销售利润分红。”   提到开分店,田皓和朱研两人也来了精神,“我们也要投资,分红老板随便给。”   还没等她答应,三人就已经开始按着计算机算起各种费用。   顾槿依望着低头商量的几人,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一双琥珀色的双眸眸若清泉,清澈的倒映出三人的身影。顾槿依温柔的浅浅笑着,一抹斜阳的余光照着她肩上,像是给她镀了一层迷人的光晕。   田皓不由得看呆了,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喃喃一句,“老板,你应该进军娱乐圈的。”   朱研也有些看痴了,“是啊,我才发现,老板五官真的好精致啊。”   “娱乐圈嘛?可以考虑。”白韫榭认真的思考了下。   听到三人的提议,顾槿依笑着摇了摇手,“我对演戏不在行的。”   “我可以教你。”   “我也是,虽然我演技不是很好,但是我理论知识掌握的特别好。”   “你?你可拉倒吧。”朱研瞟了一眼田皓,嫌弃的撅着嘴。   田皓像是被人戳到痛处,跳脚道:“你别在老板面前瞎说,我当年理论考试可是考了90分的!”   “哦,我当年考了95。”朱研吐了吐舌头。   白韫榭不动声音的笑了笑,“你们俩都挺厉害的。”   “对了,白哥你当年考了多少?”田皓问道。   “没多少,就100分。”   朱研:“......”大佬就是不一样。   田皓:“......”脸疼,想哭...   顾槿依:“......”他们在聊什么,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几人打打闹闹,时间一溜烟就过去,顾槿依看了看手表,让几人先回酒店休息了。   田皓临走时,跟往常一样,每个口袋里都放着一杯奶茶才放心的离开。   朱研也不甘示弱,塞了一手提包的奶茶试管。   好笑的送走二人,顾槿依看着还在店里的白韫榭,“下班了,你还不走吗?”   “不着急,反正回去也没有什么事情做。”   白韫榭指着柜台里的人皮账本,“这个账本上面还是什么也没有吗?”   “嗯嗯,我还是没找到正确使用方式。”   顾槿依翻到最后一页,“萧天明舍命带出来的账本一定有重大作用。”   白韫榭低下眼眸,浓翘的睫毛在灯光的照射下投下一片阴影。   “我记得周妍冉给了你一撮头发。”   闻言,顾槿依连忙拿出头发,轻轻的放在账本上。   只见头发上的怨气迅速汇聚,渐渐变成一把钥匙的形状,头发也随之化成了灰。   “沙沙...”像是笔尖在纸张上摩擦发出的声音。   人皮账本剧烈的抖动起来,封面像是被血染红般发出耀眼的红光。   封面上刻着四个大字——索命游戏。   “索命游戏?”   顾槿依将手放在账本上面,滚滚的怨气只扑她的掌心。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侵入骨髓,哪怕是她都深深打了个寒颤。   没等她多想,账本抖动越来越激烈。突然,一道红光射来,一旁的白韫榭迅速将人抱在怀里。   根本没给人反应的机会,二人像是凭空消失般,直接消失在店里。   鸡哥跳上柜台,瞪着黑豆般大小的眼睛。   “咯咯哒”人呢?   “汪汪汪”不知道啊! 第53章   “呜呜呜,这是哪?我要回家...”   “有人嘛?是不是有人在恶作剧?”   “再不出来我就报警了!”   “别喊了,没看大家手机都没信号吗?”   “呸,那你说怎么办?”   “我要知道怎么办还能在这里吗?”   嘈杂的人声吵得顾槿依不由的皱起眉毛,她慢慢的睁开眼打量起来四周。   见她醒过来,白韫榭迅速凑上来,“你终于醒了。”   “这是哪?”   白韫榭扶起她,“恐怕我们进到账本里了。”   “账本?”顾槿依表情严肃起来,这刚出照片世界,转身就进了账本?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嗯嗯,这些人恐怕也是误入进来的。”   顾槿依数了数人数,算上他俩一共四十个人。人群年龄阶段跨度很大,最小的应该还是个高中生,最大的是位头发白了一半的中年大叔。   顾槿依问了问身边还算镇定的一个粉毛妹子,“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都坐在公交车上,然后司机跟被勾了魂般将车子直接开到河里,然后等我醒来,就到了这栋大楼里。”   “这里的人都是车上的人吗?”   粉毛妹子点点头,“没错,都一辆车上的人。不过我好像没在车上看到你们俩?”   顾槿依笑了笑,“我们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   妹子怀疑的看了二人一眼,在白韫榭脸上的口罩上停留一下,犹豫的点点头,“算了,大家都一样倒霉。”   问完问题,顾槿依抬眼打量下这栋大楼。   大楼很空荡,四周窗户大门紧闭,大厅前方摆着一个柜台,柜台里有个织布机。   一个穿着校服的古怪女人正在里面织布。她前面还摆着一堆布料。   其他人也都注意到这个女人,一个穿着吊裆裤造型很奇特的杀马特走上前,拍了拍女人的肩膀。   “妹子,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古怪女人没有理他,继续织着布。   杀马特有些不满,力气加重了些,“我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吗?”   女人依旧没有搭理他,杀马特抬起手刚想动手教训一下眼前这位不知天高地厚奇怪女人,谁知摸上女人肩膀的那只手中传来粘腻的触感。   杀马特奇怪的看着掌心的液体,惊恐的叫了起来,“血血血!”   这一声嚎叫像是炸了锅般,人群里快速传来哭啼,咒骂,质疑各种声音。   “救...救...我。”一声很微弱的求救声从柜台里传来。   慢慢的,人群安静下来。随后,一个被剥了半身皮的男子伸出血淋淋的手掌,惨叫着一点点爬出来。   他身上的皮肤以鼻梁为界,左半脸的肌肤,从头到脚活生生被人剪裁下来。   他趴在地上,艰难的往人群处爬着,所到之处留下一道道血痕和一个个鲜红的血手印。   “谁来救救我?”   人群中的众人连连后退,胆小的人已经控制不住大声尖叫起来,甚至还有些人当场直接吓尿了裤子。   专心织布的女人停下手里的活,她举起布料看了看,嘀咕了一句,“不够啊。”   说完,就从针线框里挑出一根长针,乌青的手一把抓住还在往前爬的男人。   只见她将针轻轻挑起,男人剩下的半张皮像是纸张一样轻巧的被人挑了起来。   只听撕拉一声,男人右半边皮被校服女人扯了下来。   大厅里迅速响彻男人痛苦的嚎叫声,随即地上的人抽搐着四肢渐渐没了生息。   目睹这血淋淋的一切,惊吓过度的众人四散而逃,可大楼一楼所有窗户大门都紧闭着,无论人们怎么用力,都不能撼动半分。   顾槿依不由的拧眉,和照片世界一样,她周身的灵力根本无法调动。能出现这种情况的只有原因,那就是照片和账本的主人比她当前的灵力高。   可是经历过照片世界,她的灵力已经恢复到六成。这个世界有超过她六成灵力的应该极为稀少才对。   更为严峻的是她这次进来匆忙,没有带奶茶防身。   一想到这,顾槿依眉毛越拧越紧,这次情形不容乐观。   校服女人织完布,慢慢转过身,浑身的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看上去她的四肢像是组装上去似的。   等她转过来,人们才发现那校服女人的脸是棕色的,皮肤像是枯燥的树皮脸上布满了一道道褶皱。   她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巴,“一,二,三......四十个,真好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槿依的错觉,那女人再看向她时,眼睛里流露出贪婪的目光。   她僵硬的弯下腰,从针线框里翻出一个小本子。   “人这么多,玩什么游戏好呢?”   她粗糙的手指在翻到某一页时停下来了,“这个不错。”   校服女人放下本子,嗓子里发出咯咯的笑声,“你们要陪我玩1,2,3木头人。”   杀马特离女人嘴角,此时正瘫坐在地上,屁股下正流出一滩黄色的液体。   他问道:“我...我们陪你玩了,你就会放我们出去吗?”   校服女人僵硬着笑了笑,修长的指甲划过他的脸庞,“当然了。”   杀马特迅速站起来,顾不得湿乎乎的裤子,匆匆跑到人群的最后面。   “如果...我们不玩会怎样?”   古怪女人指着布料堆,“那就要留下来做衣服。”   人们顺着她手指的放下看过去,那根本不是什么布料堆,明明是个人皮堆。   女人迈着僵硬的四肢,走到大厅最里面,“我会唱出口号,当我唱完转过头,动了的人都要接受惩罚。”   众人惊恐的点点头,每个人都知道这个惩罚一定不会那么简单。   看到大家的反应,女人很满意的笑了笑,“你们比上一批要乖啊。”   “准备开始游戏吧,提示一下,越早碰到我的人越安全。”她指着大门,“好了,你们都推到大门处吧。”   人们纷纷听话的退到门口,有几位胆小的人还瘫坐在地上,软着腿起不来,最后还是在同伴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好了,我要开始唱了。”   女人背过身子,面对着墙壁。   “1,2,3,木头人,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不许走路不许笑!”   她愉快的哼着歌,像是十分享受般的摇晃着脑袋。   顾槿依仔细听着歌词,眉头越皱越紧,刚想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   不对,这不对!!   她一把拉回白韫榭,两人站在大门口一动没动。   人群十分安静,人们分成几个派别,有的人十分勇敢的大步往前走,有的人则小心谨慎的迈出一小步,还有一部分人则一动没动。   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之前问话的粉毛女生。   当女人唱到最后一个字时,人群纷纷停下脚步,一动也不敢动。   余光里看到远远甩在后面的人群,粉毛女生不由得嗤笑一声。   这群胆小鬼,没听到女鬼的话吗?越早碰到她的人越安全,那也就意味着后面碰到她的人都免不了要接受惩罚。   古怪女人拿出一个吊钩,嘴角咧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她只在一瞬间中,整个人猛地出现在粉毛女人的脸前。   她贴着粉毛妹子的脸,灰白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女人咯咯的笑出声,伸出腥臭的舌头,一口尖牙裸露在外。   看到眼前这张恐怖的脸,粉毛妹子吓得呼吸都骤停了几下,拼了命地控制内心的恐惧才没让自己颤抖起来。   “噗——”钩子刺进肉体的声音。   粉毛妹子不解的瞪圆双眼,看着刺入自己身体内的吊钩,缓缓的滑落在地抽搐着。   为什么?为什么是自己?明明她没有动啊?   粉毛妹子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还是没能问出心里的疑惑。   她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女鬼选中的是自己... 第54章   这才第一个回合,就有人死了,剩下的人们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胸膛一个轻微的起伏都能被女鬼捕捉到,那泛着寒光的大钩子会瞬间刺入自己的身体内。   顾槿依用余光扫一下周围,粉毛女生死后大厅里所有的人们都警觉起来。   哪怕那些脚尖踮起,手臂悬在半空的人就算再累也不敢动分毫。   校服女孩哼着曲调蹦蹦跳跳的回到柜台里,从针线框里取出一把尖锐的小刀。她拿着小刀在粉毛女生的背部划了几刀。   只听‘撕拉’一声,粉毛女生背部的皮肤被整个揭了起来。粉色的皮肉组织里露出几节脊椎骨,看起来分外的恐怖。   校服女生将皮肤展开在半空,嘀咕了一句,“不是我的。”   说完,就将皮肤轻飘飘的往后一扔,那张人皮竟满满的飘到人皮堆里。   校服女生在每个人的面前都走了一圈,嗓子里还发出咯咯的声音,那一双灰白色的双眸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见时间差不多了,她捡起地上的吊钩往大厅上唯一一盏吊灯上扔去,吊钩倒挂在吊灯上上面还热乎的鲜血正滴答滴答往下滴着。   校服女生摇晃着脖子,开始唱歌:“1,2,3,木头人,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不许走路不许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刚杀了一个人的原因,这次唱歌她唱歌十分缓慢,每一个字中间都间隔了好几秒。   她的这种行为,似乎是想让大家尽快碰到她。   死里逃生的众人面面相觑,尽管女鬼这次唱得十分悠长,可是还是无人敢上前走一步。不仅如此就连一开始走在人群最前端的几人现在也都软着腿,惊恐的满头是汗。   最终结果就是一首歌唱下来无一人上前,人们还是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校服女孩转过脸,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你们不乖哦。”   她蹦蹦跳跳绕着人群又走了一圈,在她快要回去的时候。大厅的一扇窗户哗啦一声被人从外面敲碎,一双血手从外面伸了进来死死的抓住靠近窗户的一个瘦弱男士。   血手环住男士的脖子拼命往外头拽,“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地上好好的无皮男人跑到了大楼外面,不过看这样子应该已经不是人了。   无皮男人勒着男人的脖子,张开血腥大口狠狠咬掉他的一块脸皮。   突然而来的疼痛让瘦弱男子忍不住放声哀嚎着,只听他刚喊出第一声,远在十几米开外的女鬼瞬间来到他的身边。   “嘻嘻,你动了,你动了。”   她像是得到糖果的小孩子开心的直拍手,过了一会,她从腰上的针线包里取出一根银针,一点一点将男人的嘴巴缝了起来。   脖子还被无皮男子勒着,嘴巴正在被女鬼缝合,再加上脸上的伤口还在剧烈的疼痛着,瘦弱男子垂在半空中的手指抽动几下后便不再动弹。   女鬼笑意莹莹的缝好他的嘴巴,晃了两下他的身体,“咦,这就不动了?不好玩。”   说完,就将男人像块破布般丢了下去。   大厅里的众人不由自主的从心底打了个寒颤,他们都不知道他究竟是疼晕过去还是已经死掉,毕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查看情况。   女鬼收拾好针线包,回到大厅最里面,“你们不乖,我不开心。”   她脸上洋溢起一个诡异的笑容,“所以,难度升级。”   女鬼背过身子,继续晃着脑袋,“1,2,3,木头人,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不许走路不许笑!”   在她刚唱出来第一个‘1’字时,大厅里的吊灯突然灭掉了,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灯光暗掉的那一瞬间,人群纷纷紧张起来,有些胆小的人已经蹲在地下小心哭啼起来。   本来大厅里的众人脑子里的那根弦就一直紧绷着,有人一哭,不坚定的人已经开始有些自暴自弃的不在动弹,坐在地上苦笑着。   看到这种情形,顾槿依微微皱起眉毛,她在白韫榭的掌心处写了一个字。   虽然在黑暗里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这段时间密切的接触后,她有很大的信心他应该接收到了自己的讯息。   在他掌心处写完字后,顾槿依微微屈下身子,腿部蓄力,整个人像个弹簧似的向前蹦出一大步。   女鬼慢悠悠的唱完歌曲,灯光再次亮起。   人们看到已经在前面的几人人不由得有些愣神,有些人脸上还露出怜悯的表情。   女鬼拿着银针走到他们几人人面前,恶狠狠的瞪了几眼,举着银针不满的回去了。   还留在原地的人们有些惊讶,大家都十分好奇这些人是怎么做到的。   这一轮算是他们二人一共有五个人往前进了一步,她右手边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精英男,身后不远处是一位穿着白裙子的女人,看女人脸上岁月留下来的沟壑应该年纪不小了,她怀里还抱着课本,看样子应该是位教师。   女教师旁边则是一个肌肉发达的健身男,他身上穿着的背心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大半。   女鬼干枯起皮的脸上露出不悦,“下一轮,每个人都必须离开原地,凡是还留在原地的人都要留下来做衣服。”   一连两轮没杀到人,女鬼身上散发出来的滚滚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她话音刚落,人群中就传开紧张的吸气声。她这句话就是逼迫那些胆小或消极的人参加游戏。   女鬼慢悠悠的回去,双手蒙住眼睛,继续唱着歌:“1,2,3,木头人,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不许走路不许笑!”   不过这次,她十分好心的没有把灯光关掉,而是选择让众人知道他们五人到底是怎么行动的。   顾槿依在心底冷笑一声,她并不觉得女鬼会这么好心,后面一定有更大的陷阱在等着他们。   在她唱歌的空隙,五人纷纷往前跳了一大步。   众人恍然大悟起来,纷纷学着他们的样子往前跳着。有的人像是知道通关秘籍,兴奋的一连跳了好几步,而有些人则稍微的挪动一点点的距离。   顾槿依看着身后不断靠近的人群不由得冷下脸来,大厅虽然很大,可女鬼所站的位置却没变,也就是说人们会不断往女鬼的方向跳去,最后的结局就是前面的路会越来越窄。   再加上跳起后落地时很难掌握平衡,人数一多,路途一窄很大的可能性不是自己没站稳,而是被别人挤的动了起来。   而一旦动起来.......   一想到这,顾槿依不由得咬了咬后槽牙,怪不得她这次没关灯,而是选择开灯让众人都学习他们。   待女鬼唱完时,顾槿依身边已经并排站着七八个人了。   看着身边越来越窄的空间,顾槿依暗自攥了下拳头,不想被别人连累就只能跳到他们前面。   女鬼转过脸来,干枯如树皮的皮肤微微皱起,她咧开一个微笑,这回都没有到人堆里转一圈而是快速的回过头,继续做着游戏。   不过这一次她的歌唱速度比上一轮要快的多。   果然和顾槿依料想的那般,人们都想尽快脱险,当大家都跳出第一步发现没危险后,就连身后胆小的人们也都纷纷大胆起来。   因为越后面的人才是越危险的。   游戏一开始,顾槿依就飞快的往前跃了一步,身后的人也不甘示弱迅速往前跳着,四十个人迅速挤作一团。   果不其然,在女鬼快要唱完时身后不远处有人撞到一起,只听‘砰’的一声好几个人倒在地上。   “卧槽,别挤我。”一个爆炸头的男子被身后的人之间拥倒在地。   “睬到我的脚了!!”   “往边上跳,别都往中间跳!”   虽然顾槿依没有转头,但凭借对声音出处的感受,这股躁动应该是右后方健身男子那边的。   健身教练王涛,看着挨着自己的人堆,想都没想毫不留情的直接左右推了一把。   这种时刻,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好不容易站稳的几人都被推到在地,几人刚想叫骂,但考虑到女鬼歌词快要唱完,纷纷顾不得疼痛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站好。   女鬼慢悠悠的转过来,带着和之前如出一辙的诡异笑容冰冷冷的看着人群。   但是排在队伍前面的顾槿依却明显感受到一丝不同。   不对,这一轮有人要死了!   就在大家都以为自己可以平安走到下一轮时,女鬼甩着长发,手里拿着一根银针飞快的来到人堆。   像是串葫芦似的,一根细长的银针上愣是串上了五六个人。   瞬间,背后像是被水滴砸上似的,一股温热的触感袭上顾槿依的后背。   顾槿依并没有感到奇怪,跌到的人群想不违背游戏规则,那就必须原地不动的站起来,凡是脚尖移动了的都可以算是违背规则。   只是有一点疑点引起了她的注意。1,2,3木头人这个游戏如果认真思考其实并不难,只要不违背规则一定能活下去。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女鬼明明是背对着大家,还用手捂住了眼睛。   那她是如何发现身后的人群中谁违背规则了呢? 第55章   每当走进死胡同时,顾槿依都会有个习惯,就是从头捋一下线索。   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歌谣,“1,2,3,木头人,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不许走路不许笑。”   不许说话不许动应该指的是在游戏过程中不能说话,并且歌曲唱完后不能动弹。而不许走路不许笑应该是指不能以走路的形式向前进,并且整场游戏中不能笑。   第一个死掉的粉毛女生应该就是违背了不能走路不能笑这两条规则,至于女鬼为什么第一轮只杀了一个人,顾槿依猜想那是不想这么快让大家猜到正确通关方法。   她想的正入迷,只听‘砰砰’几声,九个死尸被扔到前面。死尸们无一不睁大着双眼,面露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致死都不清楚为什么死掉的会是自己。   这一轮死了九个人,一下子人数就减少到30人。相当于这一轮死了四分之一的人,按这个速度下去,不出三轮他们一定会全部死光。   不对,她一定漏掉什么有效信息。   1,2,3,木头人,我们都是木头人。   等等,为什么是我们,而不是我?我们指的又是谁?   难道人群里有内应?一想到这,顾槿依的眼神迅速凌冽起来,如果只有一个女鬼还好办,要是人群中还有内鬼,那这个游戏的难度程度必然翻了一倍。   她脑海里突然想起粉毛女生生前说过的话,“我们都坐在公交车上,然后司机跟被勾了魂般将车子直接开到河里,然后等我醒来,就到了这栋大楼里。”   司机被勾了魂般,难道司机是内鬼?   她在开始游戏前数过人数,算上她跟白韫榭二人,正好四十个人,难不成在她醒来前已经有鬼替换了某个人?   这么一想,说不定内鬼还不止一个。   “撕拉——,撕拉——”   一声声撕皮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里回荡,众人瞬间都白了脸。   顾槿依看了过去,九具死尸,六男三女,其中还有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大叔,看服装上面的工牌,应该就是公交车的司机大叔。   这么一来,司机是内鬼的结论顿时被推翻,因为女鬼不可能这么快杀掉内应。   隐藏在人群中的内鬼到底是谁?   和内心十分焦急的顾槿依不同,校服女鬼心情十分愉快。她收起小刀,将九张人皮一一排开仔细端详着。   “都不是我的。”她懒洋洋的扔掉人皮,又回到原先的位置。   她继续背着大家,摇晃着脑袋,哼着歌曲。   顾槿依看着她的背影,一丝凉意浮上心头。第一轮女鬼只杀掉粉毛女生一人,所以有一个细节并不引人注意。   而她刚才一连杀了九人,这个细节瞬间就凸显出来。   那就是,她的脖子愈来愈长,像是一条蛇般顺着墙壁蔓延曲折。随着她的晃动,脖子摇摆的幅度也愈来愈大。   其他人也都发现这一现象,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女鬼这次还是唱的很慢,人们为了活命都咬着牙往前跃着。   不过这次顾槿依却很保守,只跃了一步就稳住身子不再动弹。   不远处的白韫榭皱着眉头,也只跳了一小步,看来他也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这次遥遥领先的是健身教练王涛,他离女鬼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   只要再跳一步拍到女鬼的肩膀,他就可能逃离这里。   王涛绷紧肌肉,双腿蓄力以一个猎豹奔跑的姿势正打算往前跃的时候。   可怕的一幕发生了。   一颗倒吊干枯起皱的脸出现在他的脸前。   突然放大的鬼脸骤然出现面前,王涛的呼吸都骤停了几下。   “嘻嘻,你想干什么呢?”   女鬼身子面对着墙壁,脖子却向后弯曲伸到王涛的脸前,整张脸就以这么一个诡异的姿势出现在众人面前。   “滴答——,滴答——。”   充满恶臭气味的唾液滴在王涛的脸上,女鬼修长的黑发还在不断地撩拨着他的脸颊,脸上传来阵阵痒意,可他却没有力气拨开脸前的头发。王涛只感觉自己双臂跟灌了铅一般,沉重的举不起来。   女鬼乌黑的长发将他上半身包裹住,四周一片漆黑。王涛隐约还能看到女鬼白森森像是鲨鱼齿般的尖牙,望着她猩红的喉管他受不住惊吓,身体像是不受控制般后退了几步,而这时歌曲已戛然而止。   很快,人们听到‘咔嚓咔嚓’像是啃咬的声音。   待女鬼将脖子伸回去后,一具无头尸体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无头尸体没了头颅,左右晃荡了一下,便笔直的‘哐’的一声砸在大理石地板上。   尸体脖颈处的动脉还在不停的滋滋往外冒血。   根据脖子处参差不平的咬痕,人们不难猜出,王涛是活生生被女鬼一点点吃掉头颅死掉的。   王涛的惨死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胆小的人们再也绷不住了,纷纷尖叫着跑向大门。   铁门被砸的哐哐直响,“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谁来救救我!!”   “我不想死,我不......”   但很快,那些跑掉的人便没了动静。   女鬼和之前一样撕掉他们背部的皮肤,拿在手上打量。像是没找到心满意足的皮囊,不开心的撅起嘴巴将皮肤扔掉。   就在部分人崩溃的空隙,顾槿依惊讶的发现一个细节。   由于女鬼脖子向后伸长,她身上的衣物也随着她的动作向上掀起。眼尖的顾槿依发现,校服女鬼背后的皮肤不翼而飞,露出来的而是大片腐肉,这些腐肉呈现褐色的色泽,并且都是干巴巴的像是已经风干的肉块订在她的后背上。   那也就是说,她剥掉那些人背部的皮肤只是为了找自己的皮?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有了这种想法的一瞬间,她后腰上别着的那本人皮账本发出一股暖意。   又杀了五六个人,女鬼脸上的笑意掩都掩盖不住。   而且她的脖子更长了,愣是将她的身高提高到三米的高度。   之前死掉的多数是一些冒失或胆小的人,剩下的大多都是小心谨慎的。   顾槿依望着身旁狭窄的空间,不由得皱起眉头。   歌曲再次响起,新的一轮开始了。   顾槿依弯下身子,正准备起跳时,背后抱着课本的女教师没稳住身形推了她一把。   空间本来就狭小,她这么一推,顾槿依立刻跌到在地。   掌心处传来粘腻的触感,眼前正是粉毛女生的尸体。顾槿依刚抬起头,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映入眼帘。   她想...她已经知道了...   我们...指的是谁了... 第56章   我们都是木头人,其中的‘我们’二字就意味着这局游戏里的木头人不只校服女鬼一个。   而在大厅内最像木头人的人就只有——躺在地上尸体已经冰冷的死人。   像是木头一般不能动弹或者行动僵硬,肯定不会是他们这群活人。也就是说女鬼之所以能看到身后谁违背了规则,全得益于躺在地上早就已经死去的这群死人们。   他们的眼睛就是女鬼的眼睛。校服女鬼口中所说的越早碰到我就越安全这句话其实是实话,因为到了后面随着死亡人数的增多,她的眼线就越多。   仔细想想其实第一轮,女鬼说不定并不知道身后是谁走了路,只是她转身后看到粉毛女生笑了,才杀了她。   而有了粉毛女生这一双眼睛后,之后的一切就都在她的掌控中。   谁说了话,谁走了路,谁笑了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逃不过她的眼睛。而且死亡的人越多,她的脖子就越长,游戏规则里规定必须要碰到她的肩膀才算赢。   可她每次唱歌时都会晃动头颅,到了后面人们很有可能还没碰到肩膀就碰上了她的脖子或头颅。   没碰到指定部位,想必也是违背游戏规则,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完全猜透游戏规则的顾槿依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歌曲停止了,她刚想起身的身子僵住了。   顾槿依两手撑在地板上,屁股还撅在半空,双眼正和粉毛妹子死不瞑目的双眸相视。   按照规则,只要她坚持住女鬼是不能杀她的。   但在这栋大楼里,厉鬼是游戏的主宰者,她要是想反悔以顾槿依现在的灵力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校服女鬼拿着银针慢慢朝她走来,尖锐的哪一端在地上划出刺耳的金属划声。   一双乌青腐烂的脚渐渐出现在她的眼前。   顾槿依咬牙坚持着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的改变,几分钟后,那双脚渐渐远去。   就在她以为要开始进行下一轮游戏时,蓦地,眼前突然浮现出女鬼那张干枯渗人的脸,如此近距离的相视,饶是心理素质极为强大的顾槿依都差点忍不住惊呼出来。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健身教练王涛会忍不住后退几步,因为看到这张脸还能保持镇定的人必须有一颗大心脏,否则这突然的惊吓都有可能直接晕过去。   女鬼见她没有反应,也不着急而是继续咯咯咯的笑着,修长的脖子像是一条含有剧毒的蝮蛇,在地上游走时还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不过她身后的女教师则没有那么好运,而是惊声尖叫起来。   “咔嚓咔嚓”   虽然顾槿依看不到,但她心里很清楚,后面的女教师恐怕是没了。   女鬼拖着脖子回到最初的位置,开始了下一轮游戏。   顾槿依连忙起身,脚下却没动分毫,稳住身子后她迅速向前跳了一步。   就在她刚才被人推到的时候,人群已经往前跳了一大步,这么一来,她反而落到了后面。   顾槿依扫视一下四周,人群后面都是些老弱病残,跟她并排的有两位女学生,还有一位爬在地上的老奶奶。   老奶奶身边还放着一根拐杖。看到老奶奶的姿势,顾槿依暗自佩服起来。   她深知自己行动不便,盲目跟着人群跳先不说能不能站稳,就算站稳后会不会被人推倒都得另说。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既然不能走路,爬着前进也不失为一条活路。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观察后身边的情况,远处白韫榭的举动却引来她的注意。   只见白韫榭迅速蹲下,抽出司机师傅裤子上的腰带拿在手上。   他这是要干嘛?   没等顾槿依思考完,歌曲停止了。校服女鬼幽幽地转过脸,望着跟按了暂停键的众人,狰狞着笑容说道:“天不早了,我们得加快进度。下面我会再唱最后一遍歌曲,你们中只要有一人碰到我的肩,你们所有人就都可以活下去。”   她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跳跃前进的方式有个弊端,就是落地不稳,为了稳住身形大家不得不放缓脚步。   这么一来,就出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几轮下来,人们前进速度十分的慢。哪怕最前面的人距离女鬼还有二三十米的距离。   可游戏只剩下最后一轮,这个距离就是让奥运健儿来跳也不一定能跳的到。   而且女鬼在说完要求后,地上爬着的一具具死尸僵硬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他们瞪着死气沉沉的双眼,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笑意。   “放弃吧。”   “来陪我吧。”   “小许,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你刚才要推我?”   “我好冷,你们来陪陪我吧。”   死尸们四肢不能弯曲,像是一个个披着人皮的木头人,一点一点的靠近人群。   女鬼满意的看着大厅里为数的不多的活人,背过身去开始了下一轮游戏。   这简直就是个死局,一向冷静的顾槿依都开始急躁起来。   怎么办?该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有些人已经绝望的不再动弹,只有少数几个青年人还在奋力拼搏。   向前跳跃的人数中还包涵着落在后面的顾槿依。   听着越来越少的歌词,顾槿依急的满头都是汗。   “哗啦——,哗啦——。”   那声音像是吊灯上玻璃相撞的声音,顾槿依连忙抬头望去。   只见白韫榭皮带往还在滴血的吊钩上一抛,他扯了扯皮带觉得应该能承受住自己的体重,便往后大跃几步,跳到一定距离后便双脚一蹬,整个人瞬间腾空起来。   紧接着就像是丛林里灵活的猴子,以荡秋千的姿势在空中荡了起来。   白韫榭并没有着急落地,而是调整方向和姿势冷静的等待时机。   当女鬼唱到最后一句时,他没有荡到最高点,以现在这个高度往下跳的话,必然碰不到女鬼的肩。   不行,我必须帮助他。   可是要怎么帮呢?顾槿依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一个想法突然在她脑海里浮现。   对了,女鬼在找自己后背上的皮!   一想到这,顾槿依连忙掏出腰上别着的账本想都没想直接砸向女鬼。   当账本被抛到墙上反弹到女鬼脚边时,她停止了唱歌,而是弯腰捡起账本。   熟悉的触感传来,女鬼欣喜的笑了起来,还没等她发出笑声。   一双苍劲有力的手拍在她的肩膀上。   “我碰到你了,你输了。”   刹那间,众人明显能感受到大厅里恐怖阴冷的气氛骤然改变。   只听‘砰砰’几声,刚还抓着人们脚腕的死尸重重的砸在地板上,不再动弹。   女鬼阴沉着脸,泛白的眼珠狠狠地挖了白韫榭一眼。   “好了,你们可以活下来了。”   说完,她双手一挥,墙壁上浮现出两道铁门,铁门渐渐打开。   一扇铁门后面是电梯,一扇铁门后面是楼梯。   “这...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赢了吗?为什么还不让我们出去?”   女鬼冷哼一声,“只是过了第一层,你们也开心的太早了吧。”   顾槿依拧眉道:“那我们需要过几关?”   听到她的问话,女鬼像是听到什么世间最愚蠢的笑话,她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才缓缓说了句。   “不知道,没有人知道这层楼有多高,因为没人能走出这栋大楼,能出去的都是鬼。”   精英男想了想,“如果我们不上去会怎样?”   女鬼舔着手上的鲜血,“留下来做我的衣裳。”   校服女鬼将账本表面带着爱心的封面撕了下来贴在自己的腰上,她将脖子转到后面,看着自己光滑的皮肤,满意的笑了笑。   “看你们带来我的皮,我好心提醒你们一句,上楼只有两种方式,要么做电梯要么爬楼梯。”   “无论哪一种一旦踏入都不能悔改。”   精英男继续追问:“哪一种方式比较安全。”   女鬼咯咯的笑着,“当然是楼梯咯。”   众人看着灯光一闪一闪的楼梯,墙壁上还有血迹与抓痕,怎么看都不像是安全的道路。   不用想,这楼里的鬼一个个都恨不得将他们剥皮抽筋,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告诉他们正确的道路。   精英男理了理领带,“我选电梯。”   “可是你没听她说楼梯更安全吗?”   “女鬼的话你也信?她巴不得我们早死。”   “没错,我也选电梯。”   “好,我跟你们。”   渐渐的人们似乎都比较倾向于坐电梯,顾槿依仔细看了看电梯和楼梯,有些犹豫。   她问道:“你怎么看?”   白韫榭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楼梯。   顾槿依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完,她站到白韫榭的身边,“我们选走楼梯。”   讨论到最后,大部分人都选择坐电梯,只有六个人选择走楼梯。   做电梯的人先一步上去了,顾槿依没有着急上楼而是走到校服女鬼的身边。   她伸出手,“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女鬼冷笑着:“什么交易。”   “我帮你把他带进来,你帮我逃出这栋楼。”   女鬼瞪着灰白色的眼珠,迟迟没有说话。   顾槿依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刚抬脚准备上楼时。   腰上被一个有棱角的物体抵住,校服女鬼脸上带着怒气,“记住你的话,要把他带来,我要亲手剥掉他的皮。”   说完,就将账本还给了顾槿依。   “带着它,你会用到的。”她冰冷冷的笑着,“当然,前提是你能活着出去。”   “遇到危险时,打开账本的第一页,我便可以出现保你一次。”   “记住,只有一次。”   顾槿依到了声谢,跟在白韫榭的身后上了楼。   因为和女鬼做了笔交易,他们二人落在了最后。   楼道上灯光似乎很老旧了,总是一闪一闪,再加上墙壁的血痕抓痕。走在上面确实有些阴森恐怖。   “我以为这么久了,他的话你会忘记,没想到你还能记住,并且选择爬楼。”   白韫榭笑了笑,“能保命的话我向来都记得很清楚。”   看着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顾槿依的双眸黯淡下来,她的这位伙伴似乎并不像表面这么单纯无害。 第57章   二人静悄悄的走在楼道上,神经并没有放松。   楼梯很长,墙壁也十分斑驳,大块的墙皮上头顶脱落,砸在空荡的楼道上发出阵阵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臭味,部分楼梯上还有一小片一小片的水渍。   昏暗的灯光忽然灭了,顾槿依打开手机的闪光灯跟在白韫榭的身后。   “这简直就是个豆腐渣工程。”   白韫榭踩了踩脚下水泥,“楼梯应该是被侵蚀才成这个样子的。”   “为什么这么说?”   白韫榭指了指脑袋顶,“你看,屋顶上的水渍。”   顾槿依顺着他指尖的方向看了过去,屋顶上的墙皮已经脱落大半,灰色的水泥缝隙中还不时往下滴水。   根据墙壁上一圈一圈发黑还长着青苔的痕迹,估计这水也不怎么干净。   不过很奇怪的是,这楼梯虽然外表上看起来阴森恐怖,可实际走在里面却没发什么异常。   除了这灯时不时的灭几下,这一路走来他们二人半只鬼都没见着。   顾槿依看着不远处的楼道门,“没想到她竟然真没撒谎。”   白韫榭笑了笑,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是啊,楼梯确实更安全。”   其实她之所以选择走楼梯并不是根据女鬼的建议,而是因为突然想到不久前来过一次店里的萧天明。   她还记得那晚萧天明的原话是大厦很高,可自己却不愿意做电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却不想轻易尝试。   楼道上很湿滑,一不小心就会摔一跤,白韫榭一只手伸在后面拉着她。过了一会儿,头上的灯再次亮起,二人终于来到二楼。   一出楼梯,身上的凉意迅速消散。   二楼的装潢和一楼相比十分的奢靡,大厅随处可见各种精美的蜡像和壁画,闪着彩光的水晶灯暖洋洋的照在众人身上,一条红色绣着复杂花纹的地毯从楼梯口一直延伸柜台。   简单得扫视一圈,顾槿依觉得不出意外的话二楼应该是一家酒店。   众人都坐在沙发上,看到最后两人也上来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顾槿依数了数人数,有些奇怪,“你们在电梯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精英男摇晃着红酒杯,“没有啊,我们一直都很正常,倒是你们没遇到什么怪事吗?”   走楼梯的一共有六人,拄着拐杖行动缓慢的老奶奶,一对夫妻,平头男学生外加他们二人。   顾槿依摇摇头,“除了楼梯造型很恐怖外,我们没遇到什么。”   “难不成楼下那个女鬼故意骗我们?”   “算了,别想了。咱们安全上来不就行了,你管这么多干嘛。”   就在大家讨论一楼那女鬼到底有何居心时,五六个穿着制服的侍者从里屋出来。   “您们应该就是我们尊贵的客人吧。”   领头的侍者弯下腰对着众人鞠了一个躬,“我们酒店早就为各位客人准备好了一切。”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客人们请跟我来。”   说完,就领着大家进了一个房间。   这间房间的装潢和外面大厅一样,极尽奢华,就连餐桌上摆放的刀叉都是黄金做的。   侍者将众人领到各自的座位,“没料到会来这么多客人,我们后厨的厨师长又加急烹饪,终于在客人们上楼前做好了各位的美食。”   白韫榭推开侍者正准备倒的红酒,倒了一杯白开水,“以前来酒店的客人们都有几位呢?”   “多的时候五六位,不过大多数都是上不来的。”   顾槿依喝了一口水,眼眸垂了下来。朝楼下那位女鬼的游戏规则能活下来的确实不多,这次要不是有白韫榭这个bug在,恐怕她自己也不一定能活得下来。   老奶奶看着二人的举动,对侍者说道:“请给我上一杯茶,谢谢。”   “那你们酒店怎么挣钱呢?”   侍者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呢,不过我们酒店主要靠蜡像赚钱。”   “蜡像?”   “是的,大厅的蜡像每一具都价值上百万,缺钱的时候就会卖一具来维持酒店生意。”   人群里有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混混,“这些蜡像这么值钱的吗?”   “那是当然,蜡像制作过程繁多,我们店大师手又巧,因此这些蜡像随随便便拿出去都能赚个上百万的。”   小混混搓了搓手,“拿到外面也是这个价吗?”   “只会更多,不会少。”   小混混坐了下来,可眼光却一直瞄着大厅的蜡像们。   很快,香喷喷的饭菜被人端了上来,和酒店的风格一样,这些盛菜的盘子也都是用黄金做的。   侍者们将盖子一一掀开,一道道香味俱佳的美食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勾人的香味让人不由自主的垂涎欲滴起来。   之前在一楼的时候耗费还多的精力,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众人早就饥肠辘辘。   大家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做第一个动筷的人。   可眼前这一道道精美的美食摆在眼前无疑是对大家的考验,渐渐地有人蠢蠢欲动起来。   大概十来分钟后,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喊了一声,不管不顾的抓起眼前的鸡腿大口大口的吃着。   看到她没危险,剩下的人也都放下心来,迅速扫荡着脸前的美食。   顾槿依抬起筷子又放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些食物自己却没什么胃口,明明她已经很饿了。   白韫榭拿起一片烤面包,“吃这个吧。”   顾槿依道了声谢吃了几口。   不过,这烤面包味道还不错,一连吃了四五块后,肚子里的饥饿感已经消失不见了。   看到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领班侍者拍了拍手,递给大家一人一张地图。   “我们酒店的所有房间都画在上面了,由于这次客人人数过多,客房数量不够还请客人们两两组队。”   老奶奶擦着嘴巴,“随便组的吗?”   “没错,客人们可以随意组队,选好房间后来我这里登记房间号。哦,对了,尊贵的客人们选好房间后切勿私自换房间。”   “如有换房需求请务必跟我说一声,我好给您安排。”   他话刚说完,人群骚动起来,众人窃窃私语都在找人组队。   角落里选择走楼梯的男学生拉了拉顾槿依的衣角,“小姐姐,我...我可以...”   没等他说完,白韫榭微笑着拍掉他的手,“不可以哦,我要和我女朋友住一屋哦。”   男同学脸红了红,“不...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是情侣。”   闻言,顾槿依皱了皱眉,疑惑的看了眼身后的白韫榭,“我们什么时候成情侣了?”   白韫榭低下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依依,别生我气了,我知道我不该和别的女生说话,都是我的错,来,再吃块面包,别气了。”   莫名又被塞块面包的顾槿依:“???”   她这边正在奋力的吃着面包,另一边众人已经选好了伙伴。   侍者记号数据,“还请客人们拿好地图,我们酒店的游泳池,电影院,k歌房,电脑室等一切娱乐设施都是24小时免费供应。大家可以随时随地享受。”   一旁有位黑眼圈很重的男青年,“什么时候都可以吗?”   顾槿依看着他堪比熊猫的黑眼圈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位小伙子是个网瘾少年没跑了。   侍者笑道:“是的,客人。”   “那我们可以一直住在酒店里吗?”人群中有个妹子问道。   “当然可以,楼上楼下都不安全,整个大厦里只有我们酒店才是最安全的。”   “现在时间不早了,客人们可以回房休息也可以去娱乐大厅娱乐,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就直接消失在门口。   餐厅里的众人有些诧异,毕竟刚经历那么凶险的游戏,这一到二楼整个画风都跟着突变,有人伺候不说,连各种娱乐设备都一应俱全。   相比楼上未知的危险,二楼简直就是天堂。   “要是真没危险,我是不想再上去了。”   “是啊,要我说咱们还是都别冒险了,乖乖呆在二楼得了。”   “这里有吃有喝还有的玩,我不上去了。”   “我也不想上去了。”   听到众人的话,顾槿依冷笑一声。他们二人是最后进入二楼的,刚踏进二楼的一瞬间,侍者就将楼梯口处的门给锁上了。   这显然就是不想让他们上楼,不仅如此,这里的一切也都诱惑着众人,让人不由放松警惕。   如果真如大家所想的那般,那侍者又为何锁上大门呢?   不过,他们刚经历一场惊险的游戏,确实该好好休息会。   众人聊了一会,便都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临走时,顾槿依拉住当初坐电梯中的一个妹子,“你们坐电梯的时候真没发生什么吗?”   “没什么啊,就电梯停了一会电,然后就又来电了,接着我们就来到二楼了。”   妹子甩开她的手,跟着自己的伙伴回屋去了。   没得到什么有用信息,二人也纷纷回到房间。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酒店很奇怪。”   “嗯,确实很奇怪,酒店里的人似乎不想让我们离开。”   “而且这里太安全了。”   顾槿依点点头,“没错,太安全了,安全到有点奇怪。”   “如果坐电梯和走楼梯都没危险的话,那一楼的女鬼又为什么让我们选呢?”   “而且...”   “怎么会有酒店靠卖蜡像赚钱?” 第58章   她想的正入迷,一旁的白韫榭扯了扯领口,露出精致迷人的锁骨,幽暗的灯光洒在他的肩上,像是给他镀了一层好看的光晕。   看到这香艳的一幕,顾槿依咽了咽口水,“你...你要干嘛?”   白韫榭单手脱掉上衣,露出一块块轮廓分明,紧致结实的腹肌。他肌肤白皙似雪,晶莹透亮如星辰的双眸深情得望着自己,让人不由得沉沦起来。   望着他嘴角蛊惑的笑意,她的双手情不自禁的浮上他的腰间,似火温度灼烧在掌心,顾槿依渐渐清醒过来。   “唔...喜欢吗?”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顾槿依双颊瞬间染红,她摇晃着小脑袋,刚才自己都做了什么!   她像是触电般收回自己的手,“额,你快去洗澡吧,我...我有点累了...早点睡吧。”   听着自己语无伦次的话音,顾槿依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一定是在凡间呆的时间有些长了,竟然都产生了原本不该产生的情感。   不行,必须得迅速结局掉临水市的事情,攒齐灵力回到天界。   一想到这,顾槿依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气,随后连推带赶将人推进浴室。   听到里面哗啦啦的流水声,顾槿依好不容易降温的脸颊又迅速升温燥热起来。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又喝了几口水才逐渐冷静下来。   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的粉丝都给他起名叫妖精了,桃花眼,人鱼线,公狗腰,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似乎精致到完美,这种人就算放在天界也不失是为个祸害。   说到祸害,顾槿依突然想起之前害她下凡的狗比鬼王,按理说鬼王长相也是三界之最,不过他三天两头就得给自己找不痛快,再好看的脸也抵不过他欠打的举动。   不过奇怪的是,这么久没见了,她竟然有点想他!   顾槿依又拍了拍自己的脸,疯了,自己一定是疯了!   她连忙打开手机歌曲栏,点开《大悲咒》的播放键,盘腿坐在床上默念道。   “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白韫榭听到门外清新脱俗的歌曲,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明的笑容。   终于,在她念了一百遍左右的佛经时,白韫榭裹着浴巾从浴室走出。   “依依,没想到你听歌爱好这么别致。”   顾槿依尴尬的笑了笑,“田皓推荐的。”   外面世界的田皓正看着狗血剧哭的稀里哗啦,突然打了个喷嚏,怒道:“那个龟孙儿骂我?!”   待二人都收拾好,顾槿依磨磨蹭蹭坐在床边。这间屋子就只有一张床,而且床还不宽,只够两个人平躺,半夜翻个身都怕掉地上。   没办法,当初选房间的时候慢了一步,双人房都被挑走了。   白韫榭好笑的躺在床上,一手撑着脸颊,一手拍着床单,“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顾槿依悄悄瞄了一眼他结实的胸肌,暗自想到我怕我对你做什么。   虽然内心有许多小九九,但顾槿依脸上依旧是之前那副冷淡无情的性冷淡表情,“放心,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顾槿依冷漠的点点头,要不是同手同脚的如同僵尸般僵硬的躺进被窝,旁人还真要以为她真的内心毫无波澜。   顾槿依背对着他,咬着被单,自己怎么会这么不淡定?难道是原主的七情六欲影响了她?   这么一想好像确实如此,原主虽然已经死去,但她的记忆,情感总是会潜移默化的影响自己,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开始想像原主一样渴望爱情,亲情,友情。   从前作为天神,实力强大,情感在她眼里都是多余的,而自己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修炼,修炼,再修炼。谁曾想现如今来到现世,接触过她从前从未接触过得感情后,就有点甘之如饴的感觉。   不行,在这么下去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中了,我必须得迅速回天界。   顾槿依就这么想着,渐渐的白天奔波的疲劳感袭卷而来,她慢慢的进入梦乡。   听到旁边有规律的鼾声,白韫榭慢慢睁开双眼,他轻轻将人抱在怀里。   怀里的女孩低声哼唧了一下,转过身,像是抱住一个大抱枕般一条腿翘在他的腰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睡得十分香甜。   白韫榭温柔的笑了笑,将人楼的更紧些。   半饷,门外响起一道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毯上摩擦,白韫榭睁开双眼看着怀里的女孩眉头微微皱起,有要苏醒的痕迹。   他单手一挥,一道透明的结界迅速笼罩在床前。没了噪音侵扰顾槿依舒展开眉毛,甜甜的睡去。   不同于他们房间里的温馨,大厅外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马远山坐在电脑前,桌子旁还放着一瓶红酒。   他打了一个哈欠,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栋大楼的,不过一想到自己能随意的玩游戏,还没有人在耳边叨叨,马远山心情就舒畅起来。   虽然一楼恐怖的游戏场景还历历在目,不过现在如今自己已经安全来到二楼,他渐渐也就不在担心。   他没多大的抱负,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打游戏,而且楼上有什么他也不想知道。   这么一想,在二楼当个米虫似乎也不错,而且还不需要他花钱,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马远山喝了一口酒,看了眼红酒的配方,“这贵的葡萄酒味道就是不一样,比外面几十块钱一瓶的要好喝多了。”   说完,就又喝了一口。一股尿意袭来,马远山踉跄着站起来,“阿辉呢,怎么还没回来。”   他朋友阿辉半个小时前说要去厕所,可到现在还没回来。他当时正在游戏里打的火热,没怎么在意。   “难道他掉厕所里去了?还是回去睡觉了?”   他推开电脑房的门,朝走廊尽头的厕所走去。   厕所门口摆着一台打扫用的推车,马远山嘀咕一句,“这么晚了还打扫,真是敬业。”   他慢慢推开门,一位佝偻着身子的老奶奶正在拖地。   她头发白了一半,看年纪应该是五十多岁以上。和厕所奢华的建筑格格不入的是她手里的拖把,拖把没有选择现代化的那种可以拉杆的海绵拖把,而是选用十分老旧的棉条拖把。   这种拖把柄是一根圆柱木棍,拖把头则采用的是棉布条,布条随便的捆扎在木棍上。拖把经过之处都会留下一道道水痕。   老人弯着腰十分吃力的拖着地,感觉她手里拿着的不是拖把,而是什么重物。   而且更让人奇怪的是,这厕所的地面明明很干净,可她手里的拖把头确实全黑的。一定是老奶奶没涮过拖把,所以拖头才这么脏。   马远山没有理会这个古怪的老太太,而是继续上着厕所。   他刚拉下拉链,脚踝处就传来瘙痒的触感,那感觉像是有人在拿头发搔弄着他的脚踝。   马远山低下头,原来是老奶奶拖地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脚。   他松了一口气,移了移地方继续上着厕所。   可那种诡异的触感一直挥之不去,马远山背后袭上一丝凉意,他突然像意识到什么似的,瞟了眼地上的拖把。   仅仅这一眼,让他整个人的汗毛都纷纷倒立起来。   他默默拉上拉链,手脚冰凉一片正准备出去时。   “小伙子,你不上了吗?”   背后响起老人沙哑的声音,不知为何,马远山却浑身战栗起来。   “我...我好了。”   “小伙子,这拖把太重了,你能帮帮我吗?”   马远山浑身一颤,“我...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喊人来帮您。”   说完,头也不回的拉开厕所的门,疯狂的冲了出去。   老奶奶似乎还不死心,跟在后面,“帮帮我,帮帮我。”   马远山飞快的在走廊里飞奔,心里一阵忐忑,他怎么会这么大意!这栋诡异的楼怎么可能会有安全的地方!!   在跑到自己房间的时候他发现房卡还落在电脑室,可更要命的是身后的老奶奶还在紧追,惊慌中他发现隔壁房间露了一道缝隙。   他来不及多想,直接推开房门,反手就将房门锁死。   房屋的地毯上有一道粘腻的透明液体,马远山没注意,一脚踩了上去,随后整个人重心不稳趴在地上。   他慢慢起身,看着手上的液体皱了皱眉。   这...这似乎是蜡。   他惊恐的抬起头,看着客厅里站着的几人。   穿着制服的侍者正围在客厅,正中央还站着两个人。   两人看到熟人,拼命挣扎起来,以至于堵在嘴巴里的布料都染上了血迹。   其中一位侍者提起一个铁桶,铁桶被烤的通红,里面乳白色的液体还在翻滚冒泡。   他拎起铁桶朝二人的头顶慢慢浇去。   只听‘刺啦刺啦’像是烤肉般的声音。桶里滚烫的液体像是铁水般浇在人的身上冒出滚滚白烟。   “唔唔唔!”   客厅中央的二人痛苦的直哀嚎,可是嘴上的布条将二人的声音捂得严严实实。   看到这惊心的一幕,马远山的呼吸都停住了。   液体在接触到二人头顶的那一瞬间,大量的水泡迅速膨胀,随后水泡炸裂露出皮肤下的粉肉。不一会儿,皮肤被烤化,乳白液体像是一层新的皮肤包裹住二人的身躯。   渐渐地,那微弱的呼救声也停止了。   做完这一切,侍者摘下手套,脸上还带着之前彬彬有礼的微笑。   他慢慢走到马远山的跟前,扶起他。   “我尊贵的客人,我不是提醒您了吗?”   “请不要随意的更换房间,如需换房必须提前告知我。”   “很遗憾我尊贵的客人,您违背了我们酒店的规则。” 第59章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白茫茫的云层,带着暖意洒在床上。   一阵清风吹过,薄薄的窗帘随风舞动,顾槿依呢喃着渐渐清醒过来。   掌心处传来柔软的触感,顾槿依捏了两下,觉得还挺有弹性。   “好摸吗?”   耳旁响起男人沙哑的声音,顾槿依猛地起身,看着自己占了大半张床的睡姿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还好...吧。”   “还好?”白韫榭挑起好看的眉毛,“昨晚你可是一直把手放在我胸上的。”他指着自己胸肌上的手指印说道。   顾槿依悄悄看了一眼男人胸上的手印,羞愧的恨不得当场钻进地缝里。   “摸完就不认了,依依,你说...”   没等他说完,顾槿依猛地拉开被子,蹭的一下从床上爬起来。   “你还没睡醒吧,那我先去洗漱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扎进厕所里,顾槿依疯狂的往自己的脸上扑着凉水,在心里狂念十来遍佛经才压制住心底的燥热。   过了许久顾槿依顶着一张冷漠的扑克脸走出房门,随后二人来到餐厅。   她刚推开门,之前走楼梯的男同学方小海跟在拄着拐杖的老奶奶身后和他们打招呼。   “昨晚睡得好吗?”老奶奶走路十分缓慢,说话也是颤巍巍的。   顾槿依抵住门,让老人先进。   “昨晚睡得还不错。”   老奶奶眉眼弯弯,看起来特别慈眉目善,“是吗?我还以为你能听见呢。”   “听见什么?”   方小海帮老奶奶拉开椅子,“昨天走廊有人奔跑,而且...”   他像是受到惊吓,整个人抖了抖。   顾槿依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有我们在,你放心说。”   方小海攥紧拳头,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昨晚我看见那个黑眼圈特别重的叔叔进到我隔壁的房间里去了,可能是进错了,但是很奇怪的是他到现在都没出来过。”   进错房间了并且一夜未出?顾槿依习惯性的摩擦着下巴。   203号房间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不过她昨天却睡的出奇香甜,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而且昨晚隔壁房间里传出烤火声。”   怎么会有烤火声?顾槿依疑惑的问道:“你确定你没听错?”   方小海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听力一直都很好的。”   他说完没多久,餐厅陆陆续续进来人,不一会饭桌就坐满了人。   包括方小海口中所说的黑眼圈叔叔,和住在203号房间里的两个青年男性。   人坐齐了,侍者恭敬的进来,像昨天一样站在一旁伺候着大家。   顾槿依瞟了一眼饭菜,原本以为按昨天晚饭的标准,今早会上一些什么鲍鱼粥,海参粥之类的价格昂贵的饭菜,没想到今早却很朴实。   小米粥,小笼包,汤包,虾饺等等都是一些日常可见的普通早餐。   肥胖的中年妇女皱起眉毛,“我还挺想吃昨晚的牛排的。”   “大早上吃牛排,你能消化吗?”   妇女胃口缺缺的拨弄着碗里的小米,“怎么不能。我就是喜欢吃肉怎么了?”   一旁的侍者笑了笑,“我尊敬的客人,我们酒店预算不够,从今天起肉食品减半。”   “我们才吃了一顿就减半?”   “会不会到最后就不给我们东西吃了?”   侍者摇着手,“不会的,按照规定我们会尽量满足客人们的一切需求。但是酒店预算有限,人数又多,另外我们服务人员胃口比较大吃的多,之前省得食材不够只能节省一点。不过等卖出去几具蜡像后就会恢复原先的饭菜配置,还请客人们坚持到明天晚上。”   “那蜡像这么好卖吗?一天就能卖出去?”   “我们酒店的蜡像十分好卖,下午大师会回来做蜡像,客人们要是有兴趣可以在我这报名参观制作过程。机会难得,大家可以踊跃报名。”   “做蜡像有什么好玩了,有人陪我k歌吗?”   “k歌?好啊,我昨天就想去,只不过太晚又太困了就算了。”   “唱歌才不好玩呢,我们去游泳吧...”   侍者笑了笑,“大师一年只来酒店一次,做够足够的蜡像后便会离开,如果错了这次机会大家就得等到明年了。”   众人不以为然,继续讨论着之前的话题。   自从上了二楼,大家好像都放松许多。   白韫榭带着温柔的笑意,笑眯眯的看着众人,“你们不打算上去了吗?”   “上去?才不去,那么危险。”   他优雅的喝着碗里的粥,“可是不上去的话,我们就得一直困在这里。”   人群窃窃私语起来,渐渐地分成两个派别,少数人赞同上楼离开这诡异的大楼迅速回家,大多数人则是本着不作死,不主动找死的态度打算在酒店里继续混吃等死。   精英男看着白韫榭的脸,嘲笑道:“你为什么这么鼓励大家去找死?”   白韫榭脸上表情没有改变,“那你为什么这么鼓励大家呆在酒店里?”   “因为酒店安全。”   “你这么确定?”   精英男挺直腰板,用鼻孔怼着他,“当然安全,一晚上下来咱们一个人都没少,还不安全吗?”   白韫榭笑了笑,双眼弯成一道弯月,“是吗?我怎么感觉少了。”   “谁少了?”   白韫榭双手合十,抵住下巴,微笑着看着他。   “你看着我这是什么意思?”   白韫榭挑着眉没说话,而是盛了一碗小米粥放到顾槿依的手边。   “小米粥养胃。”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众人都默默吃着自己脸前的饭,心事重重。   早饭吃的十分不愉快,没一会就各自散去。   见四下无人,顾槿依小声说道:“你有什么打算吗?”   白韫榭凑到耳边,“我想去厨房看看。”   “我也觉得饭菜不对劲,尤其红酒,闻起来有点腥。”   两人一拍即合,根据地图厨房在二楼最北边。   酒店所有走廊都铺上地图,踩在上面十分柔软,两人小心翼翼,一路上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白韫榭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针,熟练的别开厨房的门。   “你从哪弄的针?”   白韫榭将门开了一条缝隙,确定里面没人后,笑道:“一楼针线盒里拿的。”   顾槿依:“......”是个狠人。   二人走进厨房。和外面的装潢不同,厨房装潢十分简陋,水池里堆砌着大量的碗筷,不远处的锅炉里还放着一个铁桶。   桶里不知道煮的什么,乳白色的液体不断翻滚,闻起来还有股恶臭。   白韫榭挑起液体看了看,“这是蜡。”   说到蜡,顾槿依皱了皱眉毛,“你不觉得酒店的蜡像太拟真了吗?”   “不仅如此,我今天还发现蜡像还多了四具。”   白韫榭点点头,“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层楼杀人方式恐怕就是将人做成蜡像,至于杀人条件是什么还不能确定。”   “方小海说昨晚203有异常,算上进错门的,正好三人。那多出来的那具蜡像是谁的?”   “另外让我奇怪的是,这个酒店里所有蜡像都没有画上脸。”   顾槿依绕着厨房走了一圈,她看着盆里粉色的肉馅,用筷子挑起来闻了闻,“这不是猪肉。”   白韫榭指着一块皮毛,“没错,这是人类的毛发。”   顾槿依恶寒一下,“还好我没吃,你是不是早就察觉到了?”   “多警惕一点总归是好的。”   “昨晚203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但估计这三人是没了。”   顾槿依想了想,“你看这头发是花白的,昨晚203屋里的人都是青年。这肉馅应该不是他们的。”   “会不会不是我们这批人的?”   顾槿依摇了摇头,手上的线索还是太少,整合起来也推理不出什么。   二人又仔细将厨房检查一遍,没发现什么线索后谨慎的从里面出来。   刚走了没几步,拐弯处一位侍者缓缓走来,“尊敬的客人,你怎么走到这?”   白韫榭温柔的笑了笑,一把拉过顾槿依的肩膀,“我女朋友没吃饱,想到厨房再找点吃的,没曾想,这厨房门没开。”   顾槿依十分配合的摸着自己的肚子,“是啊,我这个人容易饿。”   闻言,白韫榭点了点她的鼻头,“我还以为我昨晚喂饱你了呢。”   顾槿依:“......”皮一下,你就这么快乐?!   侍者嘴角抽搐了几下,然后上前看了看门锁,发现门锁完好无损后欠身道:“十分抱歉,待会我会让人送一些糕点到您的房间。”   告别了侍者,二人又重新回到房间。   在路过203号房间时,停住了脚步。   打扫卫生的老奶奶将推车停到门前,她走进房间里领出三个大黑塑料袋,费力的往车上搬。   “我们来帮您吧。”   还没等她手碰到塑料袋,老奶奶一下子就拍掉她的手,“怎么能让客人帮忙,我自己来就好。”   说完,迅速将塑料袋放进推车里,顺便还将门边的房卡一同取下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将兜里黑色的房卡插上。   “这203,204号房间的房卡不能用了吗?为什么要扔掉?”   老奶奶笑了笑,“这是酒店的规定,打扫房间后就得换成新卡,新卡不仅不会消磁而且怎么用都不会坏掉。客人,你们的房卡要不要换啊?”   白韫榭拉过她的手,“谢谢,我们房卡还没消磁,暂时不用了。”   老奶奶低下头,有些可惜的说道:“这样啊,真是有点可惜。”   她话还没说完,腰上别着的对讲机就传来声音,“210号房需要打算卫生,请尽快过来。”   二人让开路目送保洁老奶奶离去。她刚走没多久,205号房间的方小海将门打开,示意二人进去。   一进屋,他就迫不及待的将今早发现的线索展示出来。   “这是我在隔壁发现的。”   他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用衣服包裹住的布包。布包里放了四张门票,根据上面的内容可得知明天晚上十二点,酒店将举办蜡像展览。   看到门票上的日期,二人脸色有点难堪,“如果没猜错的话,我们只剩下一天逃离时间了。”   “要是明天我们还不能找到大门钥匙,咱们恐怕都会被做成蜡像供人展览。”   方小海抖了抖身子,“咱们要不直接从阳台爬上去得了。”   顾槿依不赞同的摇着头,“不行,一楼女鬼说过,上楼只有两种方式,要么坐电梯,要么走楼梯。”   “你说的那种方法太冒险了。”   方小海泄气般的坐回床上,“那怎么办,我就知道这酒店不对劲。但是我们现在又不知道钥匙放在谁身上,这可怎么办啊!”   一旁一直没出声的拐杖老奶奶想了想,说道:“既然不知道在谁手上,不如我们主动出击,问个明白。”   “奶奶,你就别瞎出主意了,他们怎么可能告诉我们。”方小海叹气道。   “当然不能直接问。而是要套话。”   “套话,套谁话?这里的侍者都精明的很。”   “不问他们,问大师。”   方小海愣了愣,“你是说下午要来做蜡像的大师!”   拄着拐杖的老奶奶点点头,“酒店以蜡像为生,那么制作蜡像的老师傅必然在这里地位最高。”   白韫榭十分赞同的摇了摇手里的门票:“而且我怀疑他就是酒店老板。” 第60章   四人正在探讨死亡条件,门外就响起一串清脆的叩门声。   方小海将门打开,看着来人,“有什么事吗?”   侍者恭敬的回答道:“客人,我们是来跟您送门票的。”   “门票?”   “是的,就是明天午夜场的门票。”   方小海没有着急接下,而是犹豫的看向身后的三人。   顾槿依端起茶杯,在隐蔽的角落里对他摇了摇头。   “我对这个没兴趣,你送给别人吧。”   侍者仿佛知道他会拒绝,继续说道:“尊敬的客人,按照规定酒店里所有人都必须参加明晚的展览,门票先放在我这,等明天晚上在给您吧。”   听他话里的意思,这次展览非看不可了。   顾槿依走上前,接过门票,“酒店所有人都得参加?那你们参加了吗?”   她话音未落,侍者表情僵硬住了,几秒钟后脸上的表情才恢复成原先的样子。   “我们当然也要参加,只不过展览的重头戏不在于我们。”   “如果您没有别的吩咐,我们就先回去了,下午大师做蜡像需要的场地还没打扫干净。”   也不等她回话,侍者就匆匆离去,只留给四人一道背影。   顾槿依摩擦着下巴,“他似乎很怕多说话。”   三人点点头,由于手上的线索太少,众人都打算下午去观看蜡像制作过程,看看在现场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二人告别后,移步往回走去。   顾槿依站在房门前,“我想去大厅看看蜡像。”   白韫榭带上口罩,轻轻拉起她的手,“好。”   二人重新回到大厅,楼道口上的门依旧挂着锁,而电梯确实一直可以通行的。   顾槿依按开电梯,看着里面的金属墙默默思考着,过了一会她转身走向楼梯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大厅里的侍者们看她开电梯的时候并没太大表情,唯独她朝楼梯口走得时候表情十分僵硬。   顾槿依脚下顿了顿,拐了一个弯站在大厅里的蜡像面前。   不得不说,这位大师的手艺的确很精湛,蜡像们栩栩如生,摸上去似乎还有些温度。蜡像一字排开站在一个金属台上,姿势各异。   虽然蜡像没被画出脸,可顾槿依觉得这些蜡像和传闻里《蒙娜丽莎的微笑》那副画有异曲同工之处,因为无论从那个角度望去,蜡像们的脸都是面对着她的。   顾槿依凭借蜡像上的衣物分辨着蜡像,她指着一个带危机的女人,小声说道:“你觉不觉得她很眼熟。”   白韫榭顺着她的指尖望去,这具女蜡像身高最埃,一头爽朗的短发随意的披在肩上。看着蜡像佝偻的身子,白韫榭想了想,像是在寻找什么绕着走了一圈。   几分钟后,他趴在她的耳边说道,“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和我们今早见到的保洁奶奶手上的一模一样,如果没认错,这应该是她。”   顾槿依刚想说什么,余光看见身后蠢蠢欲动的侍者,娇笑着依偎在白韫榭的身上,二人摆着像是在欣赏眼前的蜡像般的姿势。   大厅里太多眼线,这个时候就是考演技的时候。   顾槿依娇嗔道:“讨厌,人家哪有这么漂亮?”   接受到信号,白韫榭勾住她的腰,“宝贝,你会不会对你的颜值有什么误解,你这么漂亮只要进军影视圈,绝对能拿个影后回来。”   二人互相夸赞,身后的众人嘴角抽搐着,一哄而散。   见人走得差不多,顾槿依拍掉他的手,继续分析道:“我们昨天晚上才进的酒店,这里的鬼怪们不可能这么快就不动声色的动手杀人。”   “所以我们饭菜里的肉类应该是上一批进来的人。”   顾槿依指着女蜡像,“她应该是上一批人中的。”   白韫榭可惜的望着空落落的手臂,叹了口气,“嗯嗯,应该是这样,鬼怪杀掉人后,会替换被杀的人从而继续为酒店工作,以此循环往复。”   他们俩谈话的空隙,大厅里侧走来四位侍者,二个侍者为一组,肩上都扛着一具蜡像。   看着蜡像上面的衣物,正是210房间的两位女生。   二人相视,默契的问道,“大师不是还没来吗?怎么就有新的蜡像了?”   侍者眼神有些躲闪,“大师有时也会在外面做好,再将蜡像寄给我们。”   “客人,午饭已经做好了,您们快去餐厅吃饭吧。”   说完,就认真工作起来不再回答问题。   顾槿依微笑着,跟在白韫榭的身后往餐厅走去。   午饭和早饭一样十分朴实,肉食被减少了一半,餐桌上摆放的菜品大多都是素材。   人们三两成群,渐渐将餐桌围住。   “哎,这伙食越来越差了。”   “你没听吗?明天晚上后伙食会有所改善恢复成昨晚的样子。”   顾槿依一行人并没有计较,而是默默吃着眼前的白粥。   等人吃的差不多了,她抬头看了眼对面坐着的马远山,问道:“我昨晚看到你在走廊上奔跑,你当时在干嘛?”   人们的焦点迅速集中在他身上,马远山手里的筷子哐当一声掉在桌上发出声响,“昨...昨晚,我从电脑房里出来,想起阿辉去厕所一直没回来,我担心他可能就有些着急跑了起来。”   阿辉?顾槿依抬下眼皮,看着他身边坐着的一个平凡男人。   阿辉不在意的摇着手,“他就是太担心我了,几分钟不见就着急起来。”   白韫榭拿起一片面包,“是吗?不对劲啊,那你们俩之后怎么没回自己房间去了隔壁呢?”   闻言,阿辉眼底闪过一道狠色,虽然一闪而过,但还是逃不过顾槿依的眼睛。   他放下筷子,微笑道:“哦,我们去隔壁玩游戏去了,怎么?我们去哪也要跟你报告?”   顾槿依掐着白韫榭的掌心,“当然不用,我们只是有点奇怪而已,毕竟这个酒店太安全了,安全到让人的有点不安。”   她话音未落,桌子上的众人看向自己伙伴的眼神就变了变,更有些人直接打了寒颤,像是发觉了什么找了个借口回房间了。   看到众人的的反应还不错,顾槿依松了一口气,她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是想让他们明白,这个酒店并不想表面上这么安全。自己尚且还没灵力保命,跟别提保护旁人,至于能不能活下去就得看他们自己了。   不过,这次对话倒是有个意外之喜。   顾槿依低头默默喝着粥,如果‘马远山’没说谎的话,根据侍者口中所讲的酒店规则,客人之间不能私自换房,必须要提前通知。   这么一想,那马远山会不会是因为违背酒店规则才会被杀死的呢?   不仅有了这条线索,而且那多出来的一具蜡像顾槿依也已经猜到是谁的了。   根据蜡像提示,昨晚一共死了四人,马远山,204号房的两位客人,最后一位应该就是这位失踪在厕所里的阿辉。   马远山从电脑房里出来,发现朋友阿辉一直没出来,好奇之下前去寻找,他在走廊里奔跑也一定是因为发现了什么。   可是他发现了什么呢?而且还匆忙跑到204号房里去了。   不对,每个人进房间都得先刷房卡,马远山住在203他根本不可能有隔壁的房卡,难道......   204号房的门是开着的!   所以马远山情急之下才会闯进204。   马远山的死因知道了,那阿辉呢?他在厕所里遇到了什么?   顾槿依一时没了思路,问了问白韫榭的意见。   “你说谁晚上出现在大厅男厕会不让人怀疑?”   白韫榭笑了笑,“保洁。”   对呀,保洁!他的话宛如黑夜里的一道光直接点醒她,顾槿依仔细想了想,阿辉极大的可能性是死在厕所里,前去寻找的马远山一定意识到什么。   说不定有可能直接遇见案发现场,这样一来阿辉和马远山的死亡条件找出来了,那204号房间的两位住户呢?他们二人又是怎么死的?   顾槿依摇了摇头,这里毕竟不是现实世界,鬼怪杀人条件繁多,甚至都有可能是因为吃了饭,碰了什么东西随意的杀人。   现如今最重要的不是弄懂杀人条件,而是要找到大厅钥匙。   她正仔细的想着,一位侍者十分高兴的推开门,“大家快鼓掌欢迎,我们酒店最伟大的蜡像雕刻师——王石林先生。”   一位身穿真丝大褂,留着一头飘逸长发的中年男性缓缓从侍者身后走出。   他表情十分严肃,眉心处的皱纹很深,看起来应该是个不好相处的男性。   “这次人这么多?”他冷漠的问了句。   侍者站在一旁,连忙解释,“老...哦,不。王大师,这次人数确实有点多,不过我们到现在已经发出去6张门票了。”   也不知道是他的那句话戳动了王大师,只见大师微微一笑,表情一改之前的严肃,“不错,小刘你干的不错。”   名叫小刘的侍者立即赔笑,“还是您教的好。”   说完,小刘面朝大家做了个请的手势,“客人们,请随我来雕刻室。”   “我们一定要去吗?可以不去吗?”   “是啊,我想回去睡觉了。”   可能是顾槿依的话起了作用,人群中有些人已经察觉到不对劲,现在只想迅速回房间思考对策。   王大师豪迈的放声大笑,“你不去会后悔的,反正时间也不多了,你们随意吧。”   说完,领上手边的工具箱走了出去。   白韫榭看着他的背影,问道:“去吗?”   “去,我们得找到钥匙的线索才行,钥匙又不可能凭空出现在屋里。”   渐渐的人群分为两个流派,只有少部分人选择去观看蜡像制作过程。   方小海扶着老奶奶,“奶奶,咱们这么去不会有危险吗?”   闻言,老奶奶颤巍巍的抬起头,看着前面二人的身影笑了笑,“小海,奶奶老了,半截身子已经入了黄土,可你不一样,你还小。”   她走路极慢,说话的功夫已经落了众人一大截。   “你必须出去,无论如何都要出去。记住如果我死了,你就跟着他们俩。这车人里能信任的只有他们二人,奶奶活了这么大岁数,识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听着老奶奶的话,方小海不由的湿了眼眶。   虽然她不是自己的亲奶奶,可这几日相处起来确实实打实的掏心窝子对自己好。   方小海望着奢华的酒店,心底确实一片荒凉,“你说我们为什么会这么倒霉,被人弄到这里来。”   老奶奶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放在他手里,“孩子,先甭管那么多,咱们现在必须得找到上楼的出路。”   方小海擦干眼泪,将糖包裹好放进自己的兜里,重重的点点头。   几人被领到雕刻室。其实说是雕刻室,不如说是小型剧场。   房间的中间被一条帷幕一份为二,侍者拉开帷幕露出里面的小台阶,舞台上还梳理着六具棺材。   王石林缓步上前,他随意的打开其中一具棺材,将里面的无脸蜡像取了出来。从工具箱拿出一把雕刻刀,正准备给蜡像雕刻出五官。   顾槿依小声问道:“大师,您不说做蜡像吗?”   王石林继续雕刻着,“是啊,我只做最后一步,前面的简单步骤他们自己就可以做。”   他在说话时,手上的活却没停下来。他手舞动的飞快,雕刻刀在蜡像的脸上转动,有时下笔重了些,刀上还会出现一丝红色痕迹。   王石林淡定自若的擦干净刀,继续刻着。   他手法粗暴而迅速,每当刻错或者刻多的时候,就会从旁边的铁桶里舀一勺滚烫冒泡的蜡水猛地浇在蜡像上。   人们只听呲呲几声,冷却掉的蜡像是一层新的皮肤迅速融合进蜡像人的身体里。   耳尖的人隐约还能听到微弱的‘呜呜’声,就像是有人被堵住口舌,只能用嗓子发声般。   顾槿依看着大师的动作,眉毛微皱,她伏在白韫榭的耳边问道。   “只要是物品就一定会被磨损,这酒店里的蜡像如果磨损了会怎么处理?”   白韫榭眼神黯淡下来,望着台上的蜡像幽幽说道:“可能会替换一个新的吧。” 第61章   白韫榭的话再一次给了她思路,蜡像长时间放置肯定会有磨损,可酒店里的每一具蜡像都栩栩如生,就连细节处也雕刻的十分完美。   磨损的蜡像需要换一具新的,谁是新的蜡像,那只有他们这群误闯大楼的人。   而且更加巧合的是,侍者有四位,加上保洁和大师不多不少一共六人,这也就能解释为何到现在为止会死了六人。   不仅如此,侍者和保洁老奶奶需要工作,磨损程度一定更大,所以之前在饭桌上侍者才会说他们胃口很大,饭菜不得不减半来维持酒店生意。   他们这群人一共才上来十来个,从昨晚到现在就已经失去六位队友,这么算恐怕不到明晚就得全葬身在这里。   “呜呜呜......”   随着大师的动作,声音也越来越响,就好像有个人趴在你的耳边哭啼,当你转头查看的时候那声音又迅速消失。   等等,棺材一共有六具,无脸蜡像一共有六具,被替换的队员也是六人。   可厉鬼呢,厉鬼的人数却不断增加。   这不对,这不对。   顾槿依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整个人颤栗了一下。   她将手放进兜里,冰冷的门票摩擦在她的指腹间,顾槿依继续思考着。   蜡像展览?展览是给谁看的?   给他们这群活人看的?不是,一定不是。   展览是给厉鬼看的,可酒店算上大师才几个厉鬼。   而且根据酒店工作人员的举动,应该还没来得及换自己的壳子。那早上出现在饭桌上的马远山是谁?阿辉身体里的厉鬼是谁?204号房和210号房的客人又是谁?   顾槿依冷漠的看着不远处正在忙碌的大师。只见王石林已经将蜡像的脸型雕刻出来,现在正在给面部上色。   他手持画笔,和之前粗暴的动作不同,这次他的动作轻柔又缓慢。   大约十来分钟后,他停下笔,单手盖在蜡像的脸前。只见他渐渐移开手,一具完整逼真的蜡像出现在众人面前。   而这个人的脸正是昨晚第一个动筷身材肥硕的中年妇女。   糟了,难道她们也遇害了?   等大师的手完全撤去,蜡像像是被注入了新的灵魂般。那双漆黑的眼珠转了一圈,她僵硬的扭动下脖子,看了看自己肥胖的小腿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下台坐在观众席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舞台。   一旁的侍者激动鼓起掌来,“多么精湛的手艺啊,大家快起立鼓掌。”   众人面面相觑,但还是纷纷站起来,顿时室内响起零碎的掌声。   顾槿依也跟着众人站了起来,她边鼓着掌边看向第一排的中年妇女。   女人身上的肥肉堆叠在一起,从后面望去还能看到她的双下巴。   没过多久,第一排的女人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脑袋咔嚓咔嚓的转到后面,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看着她。   女人脸色很苍白,厚厚的蜡液附在她的身子上,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油腻的色泽。   她双手别在身后,竖起两个手指做了一个织布的手势。   接收到她的信号,顾槿依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慢慢的转过头,看了白韫榭一眼。   白韫榭皱起好的眉毛,脸色更是十分凝重。   他们都猜错了,一开始他们猜测,死掉的客人会被替换成酒店的工作人员,其实不全是。   王石林将蜡像完全雕刻出来,顾槿依这才发现蜡像背后的真相。   明天晚上的蜡像展览其实是给这栋楼所有的厉鬼看的。   不仅如此,酒店的蜡像生意受众就是这栋楼的厉鬼们。侍者负责接待客人,在暗处杀掉客人,王石林负责给蜡像注入新的灵魂。   这也就能解释的了,为什么明明侍者和保洁还没换躯壳,而马远山一行人却已经不再是本人了。   因为从一开始,酒店的蜡像生意就是为大楼服务的。   这么一想,就算他们能坚持到明天晚上,可身边的人早就被换成楼上的厉鬼们了。   光酒店里的六位厉鬼都不知道该如何对付,要是再加上其他楼层的厉鬼这该如何是好。   顾槿依摇了摇脑袋,不行,不能让王石林把蜡像做完。   还没等她想好对策,白韫榭走到前面。   “王大师,我一直久仰您的大名,不知可否劳烦您帮我做一具蜡像呢?”   王石林停住手,看着眼前这位高俊的男子,精明的眼睛转了转。过了会儿,才回答道:“好,可是我有个条件。”   “您讲。”   “做蜡像的过程很长,也很疼,说不定也会烫到你。”王石林看着他精致的面容,贪婪的舔了舔嘴角,“我的条件是,一旦开始制作,你中途就不能拒绝或者逃跑。”   白韫榭笑了笑,站上舞台,“这是当然。”   听到他答应,顾槿依攥起拳头,还没等她站直,就看到白韫榭对她笑着摇了摇头。   他一定是想到对策了,顾槿依眯起眼睛,安静的看向舞台。   蜡像制作过程十分复杂,脱模,倒模,磨光,每一步骤都需要极大的耐心。   白韫榭坐在舞台中央的凳子上,在看向顾槿依时眼角会不自觉的弯了起来。   侍者给他量了量身材,从桶里倒出蜡水一点一点开始做起。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和白韫榭相差无几的蜡像被制作出来,蜡像放在一旁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那个是真人,那个是假的。   顾槿依眼前一亮,暗自佩服起来白韫榭的智商。   她默默站起来,说道:“尊敬的大师,我也一直久仰您的名号,看到如此精致的蜡像,我心里对您的崇拜之情更是难以言喻,小女不才,可能劳驾您给我们几人一人做一个蜡像呢?”   “如果能收到您亲手制作的蜡像,我们真是三生有幸。”   顾槿依在脑海里迅速搜集之前在直播时,白哥的粉丝们是如何夸彩虹屁的。   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还能用得上。   王石林被夸得十分开心,仰头大笑:“好说,好说。不就几个蜡像吗,反正你们最后都是要做的。”   方小海有些不解,但一旁的奶奶按住了他的手。他撅了噘嘴,没有反驳顾槿依的提议。   等给雕刻室里的所有客人都做好蜡像已经到了晚上,顾槿依走在人群后面,刚踏出门身后的雕刻门哐的一声关上了。   侍者走在前面领着队伍,“客人们,晚饭已做好,请移步餐厅就食。”   方小海扶着奶奶,好奇的转过头问道:“小姐姐,你为什么让我跟奶奶也做蜡像啊。”   顾槿依嘴角一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因为我们要以假乱真。”   她看了眼人群中走在前面的马远山,小声的问道:“你觉得你现在看到的马远山是人是鬼?”   方小海仔细看了看,点点头。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摇头道:“不是。”   顾槿依摸着他的头,“是啊,要不是你昨晚看到,是不是就给糊弄过去了?”   听到这,方小海明白了她的意思,拍了拍胸脯。   “我知道了,我没进来之前就打算考艺校的来着,姐姐放心,我一定不露馅。”   众人很快来到餐厅,顾槿依坐在凳子上,默不作声的看着餐桌上的几人。   下午没去观看蜡像制作过程的有四人,这四人举止很正常,就是面部表情有些少,而且都有一个特点只喜欢吃肉,不吃素。   四人中一位光头大叔拍着桌子,“这肉太少了吧?我花了这么多钱就给我这么点肉?”   侍者连忙上前,慌张的说道:“客人,你并没花钱啊”说完,还不停的对着他使眼色,“您一定是忘了,咱们餐厅一向是免费的。”   光头大叔发现众人的视线都盯在自己身上,不舒服的扯了扯领口。   “哦,我记错了。你再多给我上点肉。”   侍者点点头,“好的,稍后我们会派人送到您的房间。”   顾槿依看着光头大叔拙劣的演技,挑了挑眉,继续喝着碗里的粥。   也不知道是不是侍者们都觉得他们快死了,这饭菜是一顿比一顿粗糙,有时还能在粥里喝到石子。   众人匆匆吃完饭,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顾槿依洗漱完擦着头发从里面出来,“你觉得今晚还会有人死吗?”   白韫榭将她带到镜子前,拿着吹风机吹着头发。   “会,但是不会很多。”   “为什么?”   “因为今天下午他已经做了许多个蜡像了。我要是他就不会这么着急。”   顾槿依放下毛巾,任由他帮自己吹头发,“跟我想的没错,不过咱们还是没找到钥匙。”   白韫榭笑了笑,“你摸下我的口袋。”   “你该不会...”顾槿依不可思议的转过头。   “我盗圣的名号可不是随便叫的。”他学着电视剧里的台词,挑着眉露出一个坏笑。   “有了钥匙,咱们明天就更有胜算了。”   白韫榭拨乱她的头发,“你难道就没有想到要奖励我?”   “嗯,你做的确实很棒,是该好好奖励。”   顾槿依接过吹风机,想了想眼前一亮,笑道:“等我出去,你今后所以的奶茶都我包了。”   她话刚说完,白韫榭就闷闷不乐的一脸阴沉着进了浴室。   顾槿依有些奇怪挑着眉,“书上说的没错,男性才是善变的。” 第62章   趁着他去洗澡的功夫,顾槿依打开窗户透会气,这栋大厦窗外的风景会随着白天黑夜而有所改变,白天窗外一片葱郁,天空湛蓝。可一到了晚上,树林隐去,隐藏在茂密树叶下的坟墓纷纷露出。   如果视力好的话,还能看到那些墓碑上刻着的墓主人的名字。   顾槿依潦草的扫视一眼,在第三排的一个不起眼的墓碑上发现萧天明的名字。   也不知道萧天明闯到第几层,她正感慨着,余光瞄了一眼隔壁房间的窗户。   透明玻璃上有一团红色的烛光在闪动,顾槿依揉了揉眼睛,只见那烛光越来越亮,火团也迅速大了起来。   顾槿依连忙从屋里找了面镜子,将镜子绑到晾衣杆上朝外面伸去。   隔壁屋子住着的是一对杀马特,他们两个青年平时也没啥爱好,这两天一直都在k歌房打发时间。   镜子里两个杀马特青年被人绑在十字架上,脚旁边还有一个炉火,炉火上正是他们之前在厨房里看到的铁桶。   青年低垂着脑袋,皮肤上已经呈现出点点尸斑。   其中一个青年被人割破了静脉,颈部的肌肉和血管有明显的收缩,侍者将挂在他脖子下的葡萄酒瓶收回,晃了晃。   “不错,这小子的血还挺多,咱们下一轮的酒算是有了。”   “是挺多的,埃,对了,你现在攒多少钱了?咱们老板也太抠了,一个月就给9000冥币。你说咱们靠这点钱啥时候才能出去?”   “哎,那也没办法啊,咱们怨力不行,只能靠打工挣钱。不过我听说一楼的绣娘钱攒的差不多了,估计明天看完展览她就可以回去了。”   旁边年纪最小的侍者问道:“咱们还能出去?”   “你是新来的,你不知道。咱们这栋楼里的鬼们只要攒够一亿元冥币,就能和顶楼的神做交换,拿钱出去。”   “神?咱们顶楼住着的是神?”   年长的侍者切了一声,“勉为其难是个神吧,其实大家都知道他不过也就是个邪神。”   “邪神也很厉害了,咱们老板怨力这么强不还是得在他手底下工作。”   “行了行了,别讨论了,咱们还得去207呢。”   年轻的侍者往尸体上浇着蜡,“207也收了门票?”   “对啊,小白推荐出去的,不过我说你小子,有了这单能拿到两万块的推荐费了吧?”   名叫小白的侍者挠了挠后脑勺,“那俩娘们太蠢了,我就随便说说,没想到她都不带犹豫的直接就收。”   年轻的侍者嘀咕道:“白哥,既然他们明晚都得看展览,你说为何老板还要让我们推荐呢?”   “不一样,自愿收了门票的相当于跟邪神大人做了契约,咱们想什么时候杀死就什么时候杀死,没收门票的会在明天展览上被咱们老板替换成蜡像,虽说都得死,但第二种会有一现生机。”   “生机?还有人去过三楼?”   年长的侍者点点头,“有过一次,好像是叫什么天明,而且他还偷走了咱们老板的账本!”   “我的天,他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反正当时老板很生气,当年的侍者也都被...”   年轻侍者瞪圆眼睛,“不会吧,咱们老板还会杀掉我们吗?”   名叫小白的侍者冷哼一声,“你以为咱们老板是什么好人?你看看楼外面的坟墓,别说了,天亮之前还得把207号房的客人做掉。”   说完,四名侍者不在讨论,而是默默的干着手里的活。   待他们出去,候在门口的保洁奶奶已经等候多时,她走进房间仔细打扫一番,出去时顺手将房卡换成黑色的新房卡。   看到这里,顾槿依将镜子缩回来,她看了眼身后已经洗漱好的白韫榭低声说道:“你听见了吗?”   “嗯。”   “看来收门票就是这层楼的死亡条件,另外再加上咱们之前的观察,违背规则也会被灭口。”   顾槿依看了眼怀里的账本,“要不要明天把绣娘唤出来?”   白韫榭按住她的手,“别着急,情况不好再打开。萧天明能上去,咱们也一定能上去。”   二人商量好对策,便立即睡去。   第三天,天还没亮,二人就敲响了方小海的门。   将昨晚的所言所闻和盘讲出后,四人便来到餐厅。   一碗清粥,一个可以拿来砸钉子的硬面包,这便是众人的早饭。   不过同一桌客人里却有一部分人盘里是精心烹制的肥肉。   顾槿依数了数,按照饭菜的提示,现在队伍里还有八个活人。   “凭什么他们吃的这么好,我们就这一碗破粥跟一个咯牙的面包?”   站在一旁的侍者态度也有了很大的转变,语气强硬的说道:“就这些,爱吃不吃。”   女人似乎还想说什么,一旁的队友连忙拉住她。   “别计较了,有的吃就不错了。”   早饭吃的很不愉快,但顾槿依一行人却默默的将面包撕开放进粥里小口小口的吃着。   四人为了安全,决定暂时先聚在一起。   刚回到房间没多久,门口就响起敲门声。   昨天在镜子里看见的那名叫小白的侍者面带微笑,站在门口,“客人,这是您们的门票。”   方小海按照计划,愣了愣,从兜里掏出门票,“不对呀,我们已经有了啊,刚才那个平头的服务员已经给我们了。”   只见小白攥了攥拳头,脸色有些难堪,“这个样子啊,那不好意思,打扰了。”   说完,就将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方小海见没了危险,松了一口气,“白哥,我刚才演技怎么样?有没有希望进军影视业?”   白韫榭摸着他的头,薄唇微启,“没有。”   方小海满心欢喜的脸迅速耷拉下来,顾槿依笑道:“别灰心,下午还有一场戏呢。”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傍晚。   吃过晚饭后,侍者领着众人来到展览室。   只听刷的一声,帷幕被拉开。王大师还是昨天的装扮,他张开双臂,“欢迎各位来参加我们酒店的蜡像展览会。”   他身后摆放着一排的棺材,侍者们走上前将第一个棺材盖子打开。   不知什么时候,王石林已经将酒店所有的客人的脸全部雕刻出来。   展览室的客人们看到这一幕纷纷有些咋舌,没给人细想的时间,只见王石林将手附在蜡像的面部,嘴里念着不知名的咒语。   片刻的功夫,蜡像像是被注入新的灵魂般,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   他先是扭了几下脖子,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最后满意的对着王石林点点头。   王石林谦虚的摆摆手,让侍者领着‘蜡像’去镜子前照了照。   被注入灵魂的蜡像转个圈,脖子转到背后,看着座椅上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客人。   他兴奋的舔了舔嘴角,指甲瞬间变长,滑过墙壁时还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垫着脚尖,慢慢走向人群,在那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客人面前停了下来。   “我喜欢你的头发。”   话音刚落,那像是利刃般的指甲猛地插进男子的头皮,随着他手指翻动,男子头上的头皮连带血管被整个剥除。   蜡像将带着头皮的头发套在自己的脑袋上,猩红的鲜血顺着额头流到嘴巴里。   像是完成某种仪式般,蜡像表面上的蜡渐渐脱落,一个真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男子摸着自己的脸,露出一口尖牙,带着满意的笑容做回自己的位子上。   而被剥掉头皮的客人‘哐’的一声,笔直的砸在地板上。侍者们面无表情,将尸体拉出去拖向厨房。   看到这惊悚的一幕,坐着的客人们瞬间慌乱了起来,慌不择路的人们疯狂的砸着展览室的大门。   “天呐,放我出去!”   “救命啊,救命!”   侍者们站在身后,瞪着那双死气沉沉的双眼,望着人群,“客人们,展览还没结束。您们要去哪啊?”   “你们看看他们四人,多老实。”他指着笔直坐在凳子上的顾槿依一行人,继续说道:“别挣扎了,没用的。”   说完,就伸出铁钳般的爪子抓向惊慌失措的人们。   而展台上的王石林只是冷漠的看了眼闹哄哄的人群,发出一声冷笑后,打开了下一具棺材的盖子。   渐渐的人群中的众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剩下的人们绝望的望着展台围坐在门前。   再开到第三个棺材门时,里面和之前两口棺材不同的是,这具棺材里空空如也。   原本放在里面的蜡像不翼而飞了!   王石林愤怒的踹了一脚工具箱,箱子里的工具哐哐作响,侍者们缩在一旁打着寒颤。   “我的蜡像呢?!”   “蜡像呢?!”   小白惊恐的跪在地上,“老板,我们真的不知道,今天早上还好好的放在里面。”   没等他话说完,只听咔嚓一声,老板直接张开血盆大口将他整个人吞进肚子里。   “立刻给我找出来!”   剩下的侍者们连忙朝外跑去,其中最年轻的那个侍者可能是跑路时太慌张,碰掉了坐在凳子上的顾槿依。   只见她毫无反应的被砰倒在地,却还维持着之前的坐姿。   意识到被人耍了的王石林,浑身的怨气猛地爆发,强烈的威压压得众人喘不开气。   原来,早上吃过早饭后,顾槿依就带着白韫榭谨慎的将棺材里的蜡像偷了出来。   在侍者组织人们参加展览时,就已经放在展览室前的凳子上。   为此,顾槿依还特地从大厅的蜡像上偷了四顶假发剪裁好,带在自己的蜡像上。   要怪也只能怪王石林的手艺太精湛,蜡像做的太拟真,不亲手碰一下根本分辨不出是真人,还是蜡像。   而另一边,确定人们都去了展览室后,顾槿依从餐桌布下探出头。   餐厅里空无一人,侍者们也都去看展览了。   四人小心的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缓慢的从桌下爬了出来。   “我们现在去开门,你们先走,我殿后。”   顾槿依打开餐厅的大门,让方小海和奶奶走在前面。   四人压低身子,刚走到楼梯口的那扇门前,白韫榭掏出钥匙打开大门。   方小海连忙搀扶着奶奶往门外走去,可他踏出第一步。   展览室的门被人直接砸飞,王石林浑身萦绕着一股浓郁的黑气,他双眼充满红血丝,“想跑?”   说完,就带着异于常人的速度飞奔过来。   顾槿依来不及多想,刚想推三人出去。   一旁的白韫榭直接拉了她一把,一阵推力后,反倒是她们三人被推出门。   顾槿依稳住身形后,意识到他的意图,猛烈的拍着门,“白韫榭!!”   可门却被人在里面挂上了锁。三人根本无法从外面打开。   顾槿依红着眼,“白韫榭,你给我开门!!” 第63章   门内,王石林奔到门前,看着一脸微笑的白韫榭冷哼一声,“等会你就笑不出来了,就算你把他们送到三楼也...”   没等他话说完,王石林只感觉腹部剧烈疼痛起来。他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看着自己分离的下半身,“你...”   堵在门口的白韫榭浑身散发着,来自地狱般无穷无尽让人战栗的怨力,他屹立在门前,手上还拿着一把骷髅镰刀,镰刀垂在地上鲜红的鲜血从刀刃滑落,滴在地毯上留下一滩血迹。不知何时他身上的衣物换成了红色的道服,道服袖口绣着金边,给人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   白韫榭皱着眉头,抹去身上的血迹,“你把我和依依的情侣装弄脏了。”   他只是微微抬眼瞟了一眼王石林,趴在地上的王石林就感觉都滔天的恶意,那股恶意像是来自十八层地狱里的烈火,烈火不断焚烧,大厅的空气都稀薄起来。   王石林吐出一口鲜血,“怎么会,你怎么会有...”   闻言,白韫榭手臂一挥,镰刀被收进道服的袖口里。   “你是想问我怎么会有阴傀镰刀?”   白韫榭迈过王石林,走到一旁的镜子前,从怀里抽出一张手帕,擦掉脸上的血迹。   “因为...”他将手附在王石林的脑袋上,一缕怨力顺着他的手臂不断攀岩,渐渐消失在他的心窝处,“我是鬼王。”   他话音刚落,手掌下王石林的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白净的皮肤也逐渐干枯发黑。   做好这一切的白韫榭慢慢起身,拿起水果盘旁的小刀,在自己的身上划了几道,又蘸取地摊上少量的鲜血抹在脸上。   而门外的顾槿依在感受到门内那股强大的怨力,整个人都僵住了片刻。   “怎么可能,王石林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怨力!”   “白韫榭有危险!”想到这,顾槿依立即红了眼,她向后退了几步,快速助跑后整个人朝大门撞去。   “白韫榭!你要是敢死在里面,我就...”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撞在坚硬的大门上,没想到却撞进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白韫榭闷哼一声,抬起她的脸,温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依依,你撞得我好疼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顾槿依便再也控制不住,豆大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缓缓滑过她的脸颊,看着他浑身的伤痕,她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坚持住,我...”   还没等她说完,白韫榭整个人就虚弱得倒在她怀里。   “白韫榭!!”   顾槿依连忙将手放在他的鼻子前,发现他还有呼吸后松了一口气。   她撕开他身上的衣物,发现他腹部有一块巨大的淤青,四肢也充满的了伤痕。   顾槿依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看了一眼门内已经失控了的侍者和蜡像们。   “上古女巫顾槿依在此发誓,今日之债他日必还。”   她在心里发下毒誓后,默默将白韫榭背在身上。他高大的身子压弯了她的腰,可顾槿依还是没有将人放下,而是咬着牙一点一点向上爬去。   方小海看了看奶奶又看了看顾槿依。最后在奶奶的点头下,在后面扶着他的腰,帮顾槿依减轻点重量。   四人默默爬着楼梯,空气间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地上还时不时冒出几个针管。   原本一分钟的路程,顾槿依却硬生生走了十分钟才走到三楼。   三楼处的铁门开了一个小缝,门框上端有个红色的警报。   汗水已经模糊了顾槿依的双眼,她推开铁门后,一道刺眼的白光射来,众人不得不眯着眼才能适应。   一进门,门口就有个硕大的护士台,里面有五位神情麻木的护士。   她们之间没有交流,没有动作,像是一具玩偶般直勾勾的看着对面墙壁上的照片。要不是胸前还有些微弱的呼吸,他们都要以为这是群死人。   见到有人进来,护士僵硬着转过脖子,像是没看到人般又转了回去。   顾槿依将人靠墙壁放好,拿起护士台桌子上的医疗箱,从里面取出纱布与碘酒,轻柔着帮白韫榭处理伤口。   做完一切,顾槿依默默的蹲坐在椅子旁,攥住他的手,“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   楼下,酒店依然成为一场炼狱。活人,侍者,保洁,蜡像,一场人与鬼的较量正在进行。   展览室内鲜血,内脏,大肠散落一地,还有不少厉鬼为了一具尸体大大出手。   突然,三男一女从门里跑了出来,四人中最后一位青年一只脚刚踏出门,另一角就被同伴拉住。   “石头哥,救我,我不想死!”   他趴在地上,三五只厉鬼正在啃咬他的双腿。   “石头哥,别抛下我,救救...”   他话没说完,身子就往后一沉,厉鬼们已经啃食到他的腰腹间。   看着昔日同伴发出阵阵渗人的惨叫声,名叫石子的男人猛地踢了一脚同伴的脸,“放开我,你自己去死就行,别拉上我!”   说完,又补了一脚。身下还在剧烈疼痛着,石头这一脚让男人放开了手。   “林石头!我诅咒你,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惨叫声后,门内传来一阵咀嚼声。   林石头软着腿,连忙将门边的扫把横着插过门把。确定将门彻底别死后,才匆匆忙忙的往大厅电梯处跑去。   他原本以为跑在前面的三人早就上去了,没想到自己跑过去时,他们三人还站在电梯内等着自己。   林石头连忙冲进去,不停感谢着:“谢谢,谢谢。”   站在电梯摁着按钮的妹子见人进来,默默按住关门键。电梯门缓缓闭上。   林石头和妹子并排站着,这个妹子他没有多少印象,但考虑到她刚才在危机情况下还等自己。林石头心底一暖,忍不住低头多看了妹子几眼。   妹子有着一头飘逸的长发,皮肤白皙,五官很精致。   林石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妹子按住三楼的按钮,冷漠的回了句,“向小梅。”   林石头还想继续搭讪,但考虑到身后还有两个男性,便忍住没说话。   他身后分别是精英男,和一个男学生。   林石头转过头,对二人善意的笑了笑。可奇怪的是,这两人脸色毫无表情,一双眼睛更是死气沉沉。他们直视前方,仿佛看不见他。   林石头心里直泛嘀咕,但还是没放在心上。   电梯吱嘎吱嘎的缓慢上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次电梯上升的极其缓慢。   明明几秒钟就到了的,可过了四五分钟电梯还是没到三楼。   时间滴答滴答过去,林石头烦躁的在电梯里来回走动。   “怎么还不到啊!”   这时,站在按钮前的向小妹问了句,“几点了?”   林石头看了眼手表,“再过一分钟就到十二点了。”   向小梅嗯了一声,便继续一动不动的屹立着。   林石头烦躁的踢了两脚电梯门,他心里越来越不安,刚进电梯时还没察觉到不对,这过了几分钟越发觉得身边这三人不对劲。   至于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清。   不仅如此,电梯里的温度越来越低,冷的他都要以为自己在冰窖里。   一想到这,林石头踹门的力道更大了。   向小梅望着他的动作,冷漠的说道:“你为什么不听绣娘的话?”   林石头停止踹门:“绣娘?谁是绣娘?”   向小梅转过头,眼光聚集在他身上,“一楼的女鬼。”   听到她的蠢话,林石头忍俊不禁起来,“鬼的话,你也信?”   向小梅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可惜,真可惜。”   “什么可惜?”他问道。   “你可惜。”   听到她的话,林石头打了一个寒颤,整个人汗毛都纷纷立起来。   他不安的原地走动几步,电梯依旧吱嘎吱嘎的缓慢上升。   也不知过了多久,电梯上方的显示屏终于显示到了三楼。当红色的字体跳动到三时,林石头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他站在电梯门前,心想门一打开自己就要第一个冲出去,好甩掉身后诡异的三人。   林石头搓着手掌,焦急的等待电梯门打开。   金属电梯内十分干净,连金属壁都被人擦的反光。林石头站在门前,不经意的一个抬头才猛然发现,明亮到可以反光的金属门像是一枚镜子,将电梯内的情景展示的一览无遗。   而身边的三人也不知不觉中,纷纷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林石头背后泛起一身鸡皮疙瘩,他咽了咽口水,身体也逐渐僵硬起来。   电梯门迟迟不开,林石头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就在他准备扒开门爬出去时。   电梯吱嘎吱嘎又开始往下降。   看着不断下调的数字,林石头再也忍不住,不管不顾的将电梯上的按钮全按了一遍,可电梯依旧往下降。   只听‘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本来焦急出去的林石头却僵住了身子,门外的情景十分诡异,电梯像是卡在两个楼层的中间,一层水泥地将楼层隔开。   林石头看了眼显示屏,屏幕上的红字不断跳动,在一和二之间来回摇摆。最后闪烁几下后彻底灭了。   他攥紧拳头,在心里给自己默默打气。   没关系,这楼层缝隙还挺大,只要自己爬的快一定能出去,不管是一楼还是二楼只要能出去,自己就飞快跑去楼梯间爬楼梯,再也不坐这该死的电梯了。   林石头想好对策,也不和身边三人打个招呼,就将头伸了出去开始往外爬。   楼梯间的缝隙虽说看起来挺大,但实际爬起来时就觉得小,林石头扭动着身躯,一点一点往外爬。   在爬了一半时觉得背部处穿来一阵瘙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摩擦自己的后背。   “沙沙——”   林石头心底闪过一丝不妙,僵硬着脖子转了过去。   只见房顶上悬挂着三个大铁钩,铁钩上正挂着三具尸体。尸体手脚对折,腹部被铁钩穿过,而他背后的沙沙声,正是三具尸体的双脚摇晃时,摩擦在他背后产生的声响。   更恐怖的是,这三具尸体无一不瞪着充血的双眼,死不瞑目地望着他。   这!!!   这明明就是电梯里的三人啊!   林石头前进的身子僵住了,他绝望的向后看去。   而电梯内,三人露出鲨鱼般的利齿微笑道:“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不能坐电梯了吗?” 第64章   时钟滴答滴答走着,在指到十二点的时候,在三楼的几人都以为楼下的人都上不来了。这时,电梯‘叮咚’一声打开了,里面走出二男一女。   方小海看着三人的身后,“就你们三人吗?其他人都没上来吗?”   精英男喘着粗气,一脸惊恐,“就我们了。”   方小海还想再问些细节,身后的奶奶拉了他一下。不得以,方小海讪讪闭了嘴乖乖坐好。   精英男走到躺椅前,“他怎么了?受伤了吗?”   说完,还想伸手查看下白韫榭身上的伤势。   顾槿依不悦地拦住他,“你想做什么?”   “没想做什么,就想看看他伤势。”精英男面带着微笑,“他流这么多血恐怕不行了,你要不跟我组队得了,我好歹也是男的,危机情况也能保护你。”   顾槿依冷哼一声,刚想拒绝。   躺在椅子上的白韫榭咳嗽几声,慢慢睁开了眼。   “你没事吧。”   白韫榭扯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攥紧她的手,“没事。”   见状,精英男双臂环胸,“美女,我刚才的提议你可以考虑下。今晚,我等你回复。”   说完,就走到一旁找方小海聊天去了。   白韫榭捂着腹部,问了句,“什么提议啊?”   “没什么。”   考虑到白韫榭的伤势,顾槿依从护士台里取出一个轮椅,在方小海的帮助下,将人放到轮椅上。   白韫榭刚想起身,就被她摁了下去,无奈道:“依依,我真没事了。”   顾槿依冷着脸,心情看上去很不好,“别乱动。”   她现在终于有点明白为何在解决茶庄事件时,自己私自打晕他,上山引鬼的举动会让他这么生气。   现在她自己经历一遍,那种无助感到现在都让她有些后怕。   见人都到齐了,其中一个还算有点精神的护士扔给众人几件白大褂。   “什么意思?这是让我们当医生?”   护士冷漠的瞟了一眼众人,“这是这层楼的规矩,穿不穿随你们。”   规矩二字一说出来,众人纷纷打了个寒颤。在二楼时,违背酒店规矩就会被做成蜡像。一想到这,也没人反对,大家都很自觉的套上衣服。   男士拿到的是医生服,女士则是护士服。   在给白韫榭换好白大褂后,顾槿依则进到一旁的护士室。向小梅看到她进去后,则停在门口。   “更衣室是隔开的。”顾槿依提醒道。   “哦哦,这样啊。”   向小梅拿好衣物,走到最里面的一个隔间换了起来。在路过她的时候,顾槿依不经意的被一道金属反光晃了下眼睛。   她眯起眼睛,看着向小梅的背后陷入沉思。   等几人都换好衣服,顾槿依才慢慢从里面出来,这段时间在奶茶店被怨气滋养,她皮肤愈发白皙,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不再像以前那般整个人散发着营养不良的感觉。   护士服很合身,穿在身上将她的身材衬托的更加凹凸有致。   顾槿依一走出来,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她皱了皱眉头,站在白韫榭的轮椅旁。   白韫榭本身就很白,再加上失血过多,嘴唇都变得苍白起来,配上他身上的白大褂,整个人给人一种病娇的柔弱美感。   二人站在一旁,竟出奇的般配,不由得让人感叹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方小海呆呆的望着两人,“白哥依姐,你们站一起好有夫妻相啊。”   虽然白韫榭脸上还带着口罩,不过这个蓝色医用口罩却更加深了他医生的角色,病娇男医师   加上冷艳女护士,两人只需这么简单的站在一起,就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白韫榭一双桃花眼弯了起来,他抬头看着她笑道:“依依,我们这算不算情侣装啊?”   顾槿依很想回句像你个头,并呼上一巴掌,但考虑到他还是的病患决定无视他的话,先去查找线索。   换衣闹剧只持续了一会儿,众人便冷静下来,寻找这楼层的线索。   这一层很明显是医院,根据萧天明的提示他是一个胖子用针管注射毒药害死的,那么不出意外他应该只闯到第三层楼。   这层楼结构很简洁明了,楼梯口旁边就是护士台,中间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而走廊的两端都是病房,里面还时不时传出病人的惨叫声。   护士站对面的墙上贴了一墙壁的照片,有些照片被翻了过去,有些照片则正面对着大家。   仔细查看一圈的话,会惊奇的发现那些没有被翻过去的照片都是现在正坐在站台里,默默注视着众人的护士们。   照片上这些护士神采奕奕,有些人脸上可能有些惊恐,但大多都是有表情的,不像现在这几位护士都一直保持着精神萎靡的状态。   护士们眼下乌黑,应该是长时间都没能休息好,不仅如此所有护士都形如枯槁,仿佛走两步就能散架的虚弱模样。   顾槿依看了眼给她们发衣服女护士的照片,上面的名字显示她叫——孟筱。   孟筱从抽屉里拿出一台相机,给每个人都拍了一张照片。   “这层楼所有病房都可以住,但不解决问题前不能换房。”她转过身,将众人的照片挂在墙上。   “解决什么问题?”方小海好奇的问道。   孟筱身边一个矮个子护士瞪着漆黑的眼圈,“不知道,如果知道我们也不会被抓过来,困在这里供人玩乐这么长时间了。”   孟筱将照片都粘好,淡淡说了句,“有时候身边的伙伴也不能信,这算是对你们的忠告,信不信随你们了。”   “哦,对了,这里经常死人。晚上没事别瞎跑。”   她话音刚落,护士台的紧急呼叫器就猛烈地响了起来。   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孟筱脸上的冷漠的表情迅速变成惊恐。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手脚僵硬的拉开房门。   “既然你们现在是医院的工作人员了,那你们去治疗病人吧。”   说完,就急匆匆的往屋内冲。不只她一人,护士台里所有的护士都惊乱一团,那吵闹的响铃声像是催人命债的索命铃,仅仅片刻的功夫,硕大的护士站就空无一人。   刚才二楼爬上来的几人大眼瞪着小眼,谁都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刺耳的电话铃声还在继续响着,可众人却没人敢上去接。   现在刚过午夜十二点,这个点去查看病房显然是不理智的。   方小海被这闹人的铃声吵得头都快炸了,刚想上前去接了电话,就被奶奶拉了回去。   顾槿依看了他一眼,无声对他说道:别冲动。   就在大家以为这铃声会响一晚上,没想到这铃声响了一会就自动停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精英男走到顾槿依的面前,“美女,想好了吗?要不要抛弃他跟我组队?”   顾槿依冷眼瞟了他一眼,推着轮椅走进护士站后面的换药房。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带上他只能是个累赘!”   没有理会身后人的提议,顾槿依对方小海和老奶奶说了句,“跟上。”   四人走进换药房,将门关上。   换药房一共有两间,一间房间里摆放着药品,一间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单床,看样子这间屋子应该是休息室。   顾槿依将白韫榭搬到床上,自己则用废旧纸箱铺在地上准备打个地铺。   方小海学着她的样子,边铺边问道:“依姐,病房里有空床,我去搬几个过来吧。”   “不能搬,现在线索太少,这里情况不明了,暂时还是远离病房,等白天我去查看情况。”   “依姐,我就搬几张床不会有什么的,而且咱们不是应该防着护士才对吗?病人又不会对我们做什么。”   顾槿依摇着头,“你为什么觉得护士对你有危害?”   方小海被她问住,想了一会才回答道:“咱们在酒店那些侍者不都是鬼,想吃掉我们吗?”他挠了挠后脑勺,“所以这层楼的工作人员肯定都是坏人。”   顾槿依将地铺打好,又从更衣室里翻了些衣物出来铺在纸箱上。   “在没足够的线索下,不能有固有思维去思考问题,否则很有可能会丧命。”   一旁的老奶奶放下柺棍,“没错,小海,你以后做事可得谨慎。这里不比外面,一步都不能走错。”   方小海被二人说的有点懵,不解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护士的职责是什么?”顾槿依问道。   方小海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当然是救死扶伤,照顾病人啦。”   “没错,那为什么刚才紧急急救电话响起,她们却不去病房?而是十分害怕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方小海恍然大悟,“依姐,你是说,这层楼也许护士不是鬼?而是病人?”   他拍着自己的大腿,“我被二楼的酒店给误导了,要不是依姐你提醒下,我可能今晚就凉了。”   顾槿依摇了摇头,又给白韫榭喂了点水,“我也只是猜想,不一定是正确的,具体要等白天找到线索才能确定。”   “好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找线索。”   顾槿依看着窗外的电话,心里却忐忑起来。这个电话并没有人接,那么...   今晚会有人死吗? 第65章   半夜,顾槿依听到一阵拉链拉开的声响。   声音很近,就好像贴着她的耳边。   可她睁开眼后,却没发现什么异常。而且更诡异的是,门外的紧急呼叫铃又响了。   医院里静悄悄的,好像除了她没人听到这闹心的铃声。   就在她刚准备起身,看看情况时,床上的白韫榭一把拉住她。   他摇了摇头,似乎不赞同她去接电话。   顾槿依想了想,还是没有推开门去护士台看看情况。现在已经到了深夜,外面的一切都太过异常,擅自一个出去如果真遇到什么可能就回不来了。   再加上白韫榭现在身负重伤,还需要人照顾。   顾槿依躺会纸箱上堵着耳朵。她本来以为这铃声会响一阵子,直到没人接后就会自己挂掉。   可奇怪的是,电话铃声再响到第三声时,电话被人接起来了。   “嗯。317号病房是吧?我知道了。”   接电话的是个妹子,声音很细。   她只说了一句话便挂了电话,过了一会,门外响起一串脚步声。   伴随着吱嘎一声的开门声,深夜又恢复了寂静。安静的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妹子动作很快,顾槿依根本没看清是谁,只看到317号病房的门慢悠悠的关上了。   她没敢轻易睡觉,而是趴在窗边继续查看情况。   可病房的门一直没打开过,耐心等待半个多小时后,门内还是什么动静都没发出。   白韫榭伸出手,扯了扯她的衣角,低声说道:“先睡吧,明天再看也来得及。”   说完,他将身子往墙边移了移,空出一片地方给她。   顾槿依打了个哈欠,摇了摇手。虽然她也不想睡硬纸板,但考虑到她晚上睡觉不老实,要是一个不小心踹了他一脚,更不利于伤口的恢复。   她又重新躺回纸箱上,白天的疲劳感接踵而来,她枕着手臂竟也慢慢睡去。   可能是白天太过疲劳,这一夜她睡得十分沉。次日一大早,在方小海的摇晃中才渐渐醒来。   见她醒了,方小海连忙说道:“依姐,护士小姐姐说咱们得去拿早餐,去完了就没得吃了。”   顾槿依揉着眼睛,简单洗漱下跟在他后面。   三楼的餐厅比二楼的完全没法比,看这小小的一间房,勉强能算上一个茶水间就已经是不错了。   屋子中间摆了一个电饭煲,孟筱正在给大家盛饭。   医院的早餐很简单,一勺米饭,一瓶矿泉水外加一颗水煮蛋。   众人排着队,有条不紊的领着早饭。   顾槿依站在人群的最后面,清点着人数。   点到最后一个人时,为了防止点错她还特意重新点了一遍。   不算上没出来的奶奶和白韫榭,屋子里一共有10个人。   不对,这人数不对。   根据昨晚急救电话的提示,是有一个妹子去了317号病房的。   而且她等了半个多小时那个妹子都没出来,在这诡异的大楼里,这足以代表那个妹子恐怕是凉了。   难道妹子在她睡着时又出来了?   要是这样的话,她应该能听见声音才对。   等所有人都领到饭,孟筱将人赶了出去,随后将餐厅从外面锁了起来。   护士们捧着碗,拿着鸡蛋,几人之间也都毫无交流,全程都在默默地吃着早饭。   这个医院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气氛,它不像一楼和二楼,最起码下面两个楼层他们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而一走进三楼,整个楼层除了病房里偶尔传来病人的嚎叫声,周围都安静的可怕。   没有人发布任务,也没有人告诉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而且这层楼的护士太奇怪了,五位护士一天除了看照片就几乎没别的举动。并且她们几人,每个人神情都很麻木。   就像是一具具没有灵魂般的行尸走肉。   这个楼层既然是医院,那必然和护士们息息相关。   几人吃过饭后,顾槿依推着白韫榭从屋里出来,打算询问些情况。   “现在是早上十点,你们不去查房吗?”顾槿依看了眼手机,故作好奇的问了句。   说到查房时,五位护士不约而同的抖了抖身子,其中一位脸色都白了下来。   “不用查房,病人有问题会打电话的。”   顾槿依看了眼电话,“电话响了就一定要接吗?”   孟筱抬起头,沉重的黑眼圈让她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的。   “每个人都必须接一次电话,至于是哪通电话就看你的个人选择了。”   听懂规则后,方小海着急的问了句,“是不是接了电话就可以上楼了?”   闻言,孟筱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她淡淡得瞟了一眼方小海。   “接了电话就代表你已经接了任务,只有完成任务才能上楼。”   “任务只能一个人过吗?”   孟筱摇了摇头,“你们可以几人组队,也可以单人进去,无论那种方式只要过了任务就能上楼。”   “但是组队任务会比单人人物要难,不仅如此,小组里的每个成员都必须接一次电话,也就是说你这个小组有几人就得接几个任务。”   讲到这,大家基本已经搞清楚规则。   方小海想了想,又抛出一个问题,“护士姐姐,那一般都会发布什么任务啊?”   孟筱继续看向照片,“不知道,接过电话的人都死了。”   “都死了?”方小海惊讶的张大嘴巴,“这么危险的话,不接不就好了?”   护士站中一个戴眼镜的护士冷冷的说道:“要是能那样,也不会死一墙壁的人了。”   她指着墙壁上的照片,“你自己数数吧,凡是照片翻过去的都是已经死掉的。”   “我们就是肥肉,一块扔到豺狼群里的肥肉。”   孟筱接过她的话,继续说道:“一个星期。”   “什么意思?”   “一个星期没接电话的人会直接暴毙。”她走到照片墙随便翻开一张照片,冷漠地说道:“而且死状会更加凄惨。”   几人看了看她手里的照片,照片里是一具被大卸八块的男尸。鲜血染满了整个房间,男人的头颅正被一个长发女人抱在怀里。   看到这血腥的一幕,承受能力弱的方小海差点没把早饭吐出来。   孟筱又将照片翻了回去,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继续等待着。   也不知道她在等什么,等自己的死期吗?还是等电话?顾槿依一时也想不明白护士们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从她们冷漠的神情中只能察觉到无尽的绝望。   不过,根据护士们的提示,她大概明白了这个楼层的一些大致规则。   三楼的医院里每个人都有一个星期的存活时间,在这个星期内他们必须完成电话那端病人的任务。   至于是什么任务全靠运气,运气好的或许能拿到简单任务。不过她仔细想了想,恐怕三楼没什么简单任务,不然也不会死掉这么多人。   在知道规则后,顾槿依将三人召集起来商量对策。   “你们是想单人作战还是组团?”她问道。   白韫榭受了伤恐怕是不能自己一人单独接任务,不过还是要问下方小海和老奶奶的想法。   方小海想都没想,举起手回答道:“组团。”   老奶奶也跟着点点头。   “你确定吗?刚才护士们也说了组团难度更高。”顾槿依又强调遍后果,继续问道。   方小海依旧没有改变,仍然选择组团接任务。   这么一来,就意味着她们必须接四次任务才能上楼。   而且还必须在一个星期的时限内。   一想到时间紧迫,顾槿依让方小海守着电话,叮嘱一有电话就接。   自己则去走廊上查看情况,昨晚的事让她一直耿耿于怀。人群的人数没少,但昨晚确实有一位护士进去后没出来。   这么仔细一想,那就意味着她们中藏着一位厉鬼。   而且三楼女士一共有八位,从中找到昨晚的护士实在是有点难。   顾槿依走到317号病房并没有选择打开门,而是站在房门前盯着地上的地板。   过了一会儿,她取出一张手帕纸从地上捻起一枚螺丝,螺丝的缝隙间还有些红褐色的固体,搓一搓才发现其实是干枯掉的血迹。   不仅如此,地板上还有拖把拖过的痕迹。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杀掉护士妹子的那个鬼,一定在晚上的某个时段趁着大家不注意,将案发现场打扫的干净,然后替换掉本人隐身暗处伺机杀人。   现在除了接电话,另一个重中之重就是要揪出人群中的厉鬼。   说不定,还不止一个。   她在走廊里绕了一圈,没再发现什么别的新线索。回到吧台后,问道:“这些病房里的病人都患的什么病?”   本以为她们会说出来七八个疾病名称,没想大家却一同指了指大脑,“精神病。”   这么说来,这家医院是个精神病院。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到了晚饭的时候。顾槿依依旧是站在人群的最后面,点了点人数。   人依旧没有少。   还有一个更为严峻的事情是,自从昨晚来了两个电话后,今天白天一整天都没人打过电话。   护士台里的护士们都纷纷松了一口气,可顾槿依却觉得有些不安。   她心事重重的回到房间里,白韫榭正躺在床上看着法医书。   看到她有些心神不宁,他将书递到她手上,安慰道:“你是在想昨晚到底死没死人?”   两人经历过这么多惊险事件,之间的默契早就今非昔比。   顾槿依点点头,说出心里的疑问,“你也听到了,昨晚有人接了电话。”   “可是根据护士们的提示,到现在还没有人能完成任务。而且我太特意留意了照片,照片正面向上的数量并没有改变。”   “你说她到底...”   白韫榭笑道:“死了。”   “你怎么能确定?”   白韫榭指着楼梯口处的大门,“大门并没有人开启过,咱们就住在门旁边,如果有人开门上楼我们一定能听到。”   “不会有人好不容易过了任务,还留在这里继续担惊受怕的。”   顾槿依点点头,“其实我也猜到了,只是一时没有头绪找不出那个藏在我们中间的厉鬼。”   白韫榭揉乱她的头发,“别着急,我感觉今晚过后,明天会有新线索。”   .................................   孟筱和护士站里的其他人一样,木讷混沌的过完一天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间。   留给护士和医生住的房间并不多,必须得两人合住一间才能勉强安排下所有人。   她的舍友是个矮个子的女生,名叫商甜甜。   她还记得当初刚进来时,她是第一个微笑着接待自己的人。   她们那一批一共有十五人,可令人绝望的是,在第一天他们就接到十个电话。毫不意外,没一人能过关。   而自己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自己过于胆小还没敢接电话。   不过,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今晚过后,她必须在天黑前接一次电话,否则午夜十二点一过,就会立即被厉鬼以残忍的手法杀害掉。   孟筱拿了些换洗衣服,走进厕所。   她在心里暗自给自己打气,明天白天必须得接一次电话了,虽然前面的护士医生都没过关,但说不准自己就是那个幸运儿。   万一呢...万一自己要是过关了呢?   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后,孟筱将衣服放在锈掉的铁架上。   这所精神病医院设备很老旧,浴室里的浴头三天两头坏一次,不过她已经习以为常。   孟筱洗澡前有个习惯,就是喜欢上完厕所再洗澡,这样能保证洗完之后自己是绝对干净的。   和往常一样,她放好衣服脱掉裤子准备蹲坑。   浴室里的坐便器采用的是蹲式结构,在她身后斑驳的墙壁上还挂着一个水箱,每次上完厕所,需要拉一下水箱旁边的绳子,才能冲干净。   孟筱边上厕所边吐槽医院里陈旧的设备。   她在心里咒骂了一会后,又开始心事凝重的思考起明天白天该如何过关的事。   这所医院开到现在,至今无一人能过关,大概率她明天也只有等死的份。   不过人类总是会抱有侥幸心理,总觉得自己可能是那为数不多的幸运儿之一。   孟筱想的正入神,厕所里的灯却‘啪’的一声关上了。   由于医院建筑有些年头了,电路时常老化跳闸。因此每隔一段时间总会停电几分钟。   孟筱蹲在漆黑一片的厕所里心底有些发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明天要接任务的原因,她总感觉周围有些不对劲,脚底板更是渗入阵阵寒意。   孟筱打了个哆嗦,没了上厕所的心情,准备起身等来电了再继续洗澡。   她擦拭干净后,拽了下身后的绳子。   今天的绳子很奇怪,摸上去有些滑腻,绳子似乎被人打湿,一把拽上去手心还有少量的水迹。   她放到鼻子前闻了闻,有股污水的腐臭味。   孟筱心底闪过一丝不妙,慌张的站直身子。   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因为在她头顶上方的水箱里正浮着一颗人头,人头已经被水泡发,浮肿的双眼里布满血丝,正从水箱侧面的小洞里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而她之前拽的绳子不是别物,正是人头的头发。   孟筱僵硬着身子,不敢回头。   因为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她刚被抓进医院时,商甜甜就已经在这里了。   自己是明天就得接任务,那商甜甜最迟也必须在今天前接任务。   毕竟按照医院规定,一周内不接任务的人会被直接抹杀掉。   但大家都知道医院建筑至今无一人通关...   那么,和自己住一屋的商甜甜到底是谁呢?   此时此刻,孟筱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太晚了。 第66章   次日一大早,众人就在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中惊醒。   顾槿依在听到的声音的一瞬间,身体就条件反射般整个人都惊坐起来。   不一会儿,对面的员工宿舍房就挤满了人。   孟筱脖子被一圈头发捆住,整个头被人塞在水箱里。脖颈以下的身子悬在半空中,来回摇摆着,她的脚尖还时不时蹭到墙壁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响。   孟筱的死亡姿势很奇怪,像是想要爬到水箱旁看看里面的情况,结果一个不小心栽在里面,活生生被溺死的模样。   顾槿依拧眉看着厕所,不管昨天她死亡过程是什么样的,但总归有位护士死了,而且还是没接任务死的。   他们昨晚都没听到电话铃声,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   孟筱不是被病人杀死的,是被他们这群人中隐藏的鬼杀死的。   想到这,顾槿依仔细查看了厕所,厕所墙壁上有大片大片的水渍和鞋印,看起来孟筱临死前剧烈挣扎过。   为了进一步调差死因,她找来一把椅子,将人从水箱里拔出来。   等她爬上椅子才发现,水箱里十分肮脏,青苔附着在陶瓷壁上,水质呈现青色的色泽,更恶心的是水箱的底部被一团乌黑的长发堵住。   而且头发很多,几乎沾满了水箱的一半体积。   等她将孟筱搬下来时,有一个奇怪的细节引起她的注意。   当她抬起孟筱的眼皮时,发现她眼球表面并没有溢血点,一般溺死之人结膜处会出现少量的溢血点,可她却没有。   那也就是说孟筱不是溺死。   顾槿依摩擦着下巴,继续思考。如果不是溺死的话,难道孟筱是被头发勒死的?   不对,这不对,她不是被勒死的。   勒死的人舌头会伸长,眼睛上翻,有的时候还会出现大小便失禁的情况。可这些现象都没发生在孟筱身上。   顾槿依看了眼头顶上方的水箱。   水箱,头发,挣扎的痕迹...这一切到底有这什么样的联系?   如果她不是溺死,也不是勒死...那么...   顾槿依拍了下大腿,惊呼道:“孟筱是被捂死的。”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顾槿依掰开孟筱的嘴巴。果然在她口鼻处发现大量长发,再加上她面颊青紫,尸僵明显,这一切现象足以表明她是被人捂死的。   或许,她不是被人捂死的,是被头发捂死的。   可根据她死时的姿势,让人奇怪的是,她半夜为什么会去看水箱呢?   不仅如此,孟筱身高只有一米六,水箱在两米左右的高度。而且她脚下没有椅子,那她是怎么做到能跳到这么高的高度的?   她正在仔细思考孟筱到底是被谁杀死的时候,护士台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众人还沉浸在失去一个伙伴的悲痛中,突如其来的电话声打破空气中的凝重。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上前接电话。   最后,在电话响起的第三声时,顾槿依走到外面接通了电话。   “喂?”   “你的任务是...”电话里那人说话很低沉,嘴巴里像是含了一口水,说起话来有些口齿不清,“找...找出杀死孟筱护士的凶手,并杀..掉她。”   “午夜十二点之前,找不出凶手你会...”电话那端,病人发出癫狂的笑声,“你会...下场跟她一样。”   说完,就直接挂断电话,根本不给人询问的机会。   还剩下的四位护士都知道接电话的涵义,惊恐的看着她手里的听筒瑟瑟发抖。   听到任务顾槿依眉头紧皱起来,和她想的一样,三楼的任务只会更难。   孟筱尸僵明显,身体上也出现了大量的尸斑,可见死亡时间是在昨晚十二点之后的不久就被人杀死的。   她头部被塞入水箱,而水箱却挂在两米高的墙壁上,单单这个高度,就不可能是女生的力气能达到的。   但根据水箱里的头发和她口腔里的头发相对比,这头发应该是女性的。   也就是说,昨晚十二点之后,一位女士用头发将孟筱吊起,把她头部塞入水箱里活活将她闷死。   可是,怎么会有女生有这么大的力气?   能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一个解释,杀死她的是鬼不是人,并且还是个女鬼。   而最棘手的,就是这个女鬼是藏在人群中的。   根据电话任务可知,她不仅要找出凶手还有想办法杀掉那个女鬼。   顾槿依看了眼手机屏幕,现在是早上八点半,还有不到一天的时间给她们寻找凶手。   “是谁第一个发现孟筱死了的?”她问道。   矮个子女生商甜甜举起手,“我原本是跟孟筱一间房的,可是我昨晚在隔壁和华姐她们住一起的。”   华姐点点头,“没错,昨晚甜甜过来找我们,想和我们组队一起接任务的。”   “这么说,孟筱昨晚是一人在房间里的?”   护士们仔细想了想后点点头。   向小梅疑惑的问道:“会不会孟筱受不了这里的压力,精神崩溃,自杀在厕所里?”   还没等她说完自己的见解,顾槿依打断道:“不可能,水箱高度在两米,地上也没有椅子留下的痕迹,孟筱就算是跳高健将也做不到蹦到两米高的高度,将自己的头塞进水箱里闷死。”   “你怎么知道她是被闷死的?”   顾槿依从她口腔里扯出一缕长发,“她嘴巴鼻子里都塞满了头发,这发量足以让她窒息。”   商甜甜抖了抖身子,从华姐的怀里抬起头,“对了,你刚才接到的任务是什么?”   顾槿依抬了抬眼皮,“为什么要告诉你?”   商甜甜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回话,尴尬的笑了笑,“我只是好心想要帮帮你。”   华姐被她强硬的态度弄的有些生气,冷笑一声,“我们好歹也在你们前面来到医院的,怎么说也算的上是你们的前辈。”   “真的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闻言,商甜甜小声哭泣道:“筱筱没了,我好怕,华姐今晚我能去你们屋里睡吗?”   华姐叹了口气,深深的看了一眼孟筱,随后就领着几人回护士台去了。   等人都走完了,白韫榭推着轮椅来到尸体前。   “你怀疑是她?”   顾槿依一边查看尸体情况,一边点点头。   方小海挠着后脑勺,“怀疑谁?”   “商甜甜。”   “她?不可能,她没有作案时间啊?”方小海想到以前看的警匪片,抛出一个专有名词。   白韫榭不赞同他的话,“这里和外面世界不同,不能用外面的常识去思考这里的问题。”   顾槿依将孟筱攥紧的手掰开,“商甜甜也不是没有作案时间。”   “如果她趁着其他人都睡着的时候,悄悄溜回来杀掉孟筱也不是不可能。”   白韫榭点点头,继续问道:“对了,你接到的电话任务是什么?”   “找到杀死孟筱的凶手,并杀掉她。”   方小海听到任务惊呼出声,“这么难的任务?”   “是的,就是这么难,而且必须得在今晚十二点前找出来。”   奶奶拄着拐杖,走到她身边,“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商甜甜是凶手吗?”   顾槿依摇了摇头,“只是猜测,证据还没找到。”   白韫榭掏出手机晃了晃,“证据吗?我想我有。”   “你怎么会有证据?什么证据?”   白韫榭打开手机相册,从中挑出一张展示给大家看,“这是我昨天吃饭前拍的照片,根据墙上照片提示,商甜甜是上周四进的医院,孟筱是周五。”   “你们看下时间,今天是周五,也就是说...”   方小海瞪大眼睛,“按照医院的规定,也就是说商甜甜昨天晚上之前就该接任务并且完成它!可是根据其他护士们所说,这些任务都十分艰难,至今都没人能完成一项任务,很有可能...她...”   顾槿依点点头,“现在的商甜甜恐怕已经不是之前的商甜甜了。”   “而且我们来到医院的当晚,我跟白韫榭就听到半夜有人接了电话,电话那头是317号房间的病人。不仅如此,我能十分确定接电话的那位护士当晚进到病房后没再出来过。”   白韫榭收回收起,“没错,我也怀疑商甜甜已经死了。而且她有可能就是317号房的病人。”   知道凶手后,方小海开心的笑了笑,可没过多久,又沮丧道:“可是我们怎么杀掉她?一个隐藏在咱们中间的厉鬼?”   “你还记得孟筱生前说过的话吗?”   “你是说哪句啊?”   顾槿依指着护士台的电话说道:“电话都是病人打的,对吗?”   “是啊,这怎么了”方小海看着外面的电话,有些不解。   “我接的电话也是病人打的,那你说为什么病人之间这么想弄死彼此?除非他们之间有恩怨。”   白韫榭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你是想借别的病人之手?”   顾槿依点点头,“我们正面和一个厉鬼硬肛显然胜率不高,如果是厉鬼们之间互殴,那么必有一方会失败。”   “如果是给我打电话的厉鬼失败了,那咱们就算任务失败,他也不会再来惩罚咱们。”   “如果是317号房的病人失败了,那么咱们就相当于完成任务,同样也不会受到惩罚。”   听到这,方小海不由得佩服的五体投地,“依姐,这招真狠,简直就是一石二鸟啊!”   顾槿依并没有表现的十分轻松,“所以我们的首要目标是要搞清楚,给我打电话发布任务的病人是哪个病房的。”   一旁的老奶奶拄着拐杖,慢慢的朝屋外走去。   “走吧,我们去317病房看看。”   方小海一听说去317,脸上写满了抗拒,“咱能不去吗?感觉好危险啊。”   白韫榭笑了笑,摇着轮椅,“你错了,现在外面才是危险的,317病房才是安全的,因为里面的鬼已经出来了。” 第67章   几人商量一会儿,决定去317号病房看看情况。   顾槿依推着轮椅,在经过照片墙的时候停了一会儿。   孟筱的照片已经被人翻了过去,背对着大家,而她上方商甜甜的照片还是正面朝上。   几人推开317号病房,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病房里一共有两张病床,病床上空空如也,其中一张床上的中央还有一些淡黄色的液体,看上去像是尿液。   病床下方的塑料盆里装了满满一盆的血液,屋子里的血腥味应该就是这里散发出来的。   顾槿依推开厕所的门,医院里病房和员工房间装潢的一致,病房厕所的墙壁上也挂着一个水箱。   顾槿依找来凳子,爬上去看了看。   这一眼,惊得她差点没从凳子上跌下来。   水箱里塞了一颗人头,人头已经被水泡的有些浮肿,她眼睛鼓出,皮肤肿胀,惨白的皮肤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冰冷的光泽。   顾槿依忍着恶心,将人头取出来。   人头已经被水泡的面目全非,几人仔细辨认一圈才发现这竟然是商甜甜的人头。   方小海捂住嘴巴,“果然是商甜甜。”   “现在得找出来,给依姐打电话的病人是哪个病房的。”   顾槿依拉开抽屉,从里取出一叠白纸,白纸上写满密密麻麻的音符。   她粗略读了一下,发现这是要发给经纪公司的歌词初稿,“这间病房的病人难不成还是个歌手?”   白韫榭接过她手上的稿子,指着上面修改的痕迹,说道:“也有可能是作曲家。”   顾槿依点点头,摸着稿纸上的折痕,“这稿子应该经常被人修改,这纸张都被人摸得有些光滑了。”   在翻书架的方小海一路小跑过来,“你们看,这有好多奖状。”   奖状字体上还洒了一圈金粉,白韫榭看着章印,“《黑夜》?这首歌的作者我认识,去年八月份因病去世,死前好像和她的经纪人有过过节。”   “你是说孙禾荷吗?上届歌王大赛的第三名?”   白韫榭点点头,“传闻孙禾荷当时很有可能得第一,但决赛的时候被传出和经纪人闹不和,后面又被爆出歌曲涉嫌抄袭,最终就拿个第三名回来了。”   “孙禾荷才不会抄袭,一定是她经纪人在泼脏水。”方小海粗着脖子嚷嚷道。   白韫榭毕竟身在娱乐圈,知道一些小道消息。他转过头小声说道:“我曾经听别人说过,孙禾荷和经纪人是一对情侣,只不过二人一直没有公布而已。但后面为什么会反目为仇,撕的这么厉害就不清楚了。我向来对这些八卦无感,自然也不会去打听。”   听到这个劲爆消息,方小海愣了愣,不相信的问道:“白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明星的八卦?”   白煜榭笑了笑,拉下面罩露出他精致的脸庞。   看到喜欢的明星猛地出现在自己眼前,那种不真实的感觉瞬间让方小海傻掉了。   方小海掐了下自己的脸,“疼!疼的!我不是做梦?”   “我还以为你取一样的名字是为了装逼而已,没想到你真是白韫榭啊!”   白韫榭:“......”   方小海撕下一张白纸,小心的递上去,“白...白哥签个名可以吗?”   白韫榭点点头,将名字签好。   趁着他签名的空隙,顾槿依走到病床前。墙上还挂着病人的病情信息,根据名片她能够知道这间病房是位叫‘黄雪琳’的妹子。   “你们认识黄雪琳吗?”   “不认识。”   “没听说过。”   那她的病房里为什么会有当□□星的稿子?二人一定有关系,只不过隐藏的很深罢了。   顾槿依继续问道:“你说孙禾荷和她经纪人是一对情侣?”   “嗯,知道这件事的大多都是圈内人,而且孙禾荷这人性格随和,人品也不错,大家基本对此闭口不谈,狗仔们至今还不知道他们是情侣这件事。”   方小海想了想,说出一个和此事无关的经历,“说到经纪人我想到一件事,我同桌他哥是个记者,之前接他放学的时候说过,说他拍到当代大牌经纪人和一名女子进出酒店的照片。”   “事后,他哥进去询问情况,发现那个经纪人当天开了两次房,而且每次带的妹子都不同。”   “我还记得,当时我还感慨说娱乐圈太乱了。”   “那你还记得那位经纪人叫什么吗?”   方小海低下头仔细思考起来,“好像是喊他叫什么娘娘...”   “娘娘?”白韫榭推动轮椅,“应该是梁良经纪人,他因为名字读起来像娘娘所以被人戏称为娘娘腔经纪人。而且他就是孙禾荷的经纪人。”   “这么一合计,那这三人之间一定有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方小海瞪大眼睛,“我就知道禾荷这人是绝不可能抄袭的,她这么有才一定是被人泼了脏水。”   “禾荷从出道至今一直都专心创作,圈里人都称她是才女。”   白韫榭点点头,“我虽然和孙禾荷没见过几次面,但她确实很有才。”   一个极有天赋的歌唱才女,一个经验老到的大牌经纪人,再加上一位长相普通的神秘女人,三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槿依继续查看病房,在枕头下面发现一个病例。   上面写道:黄雪琳曾经坠过一次胎,这之后身体受到损伤以后都无法再怀孕,不仅如此,她还患有抑郁症,闹过两次自杀。   看完病例,顾槿依眉毛紧皱,“如果这间病房的主人是黄雪琳的话,那她跟孟筱之间是无恩怨的,那为何要先杀孟筱呢?”   “她想杀谁杀谁呗,反正她都是鬼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顾槿依摇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昨晚完全可以大开杀戒,反正咱们只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医护人员。”   白韫榭看了看地上的人头,“因为孟筱发现了她的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方小海问道。   “准确的来说,不是黄雪琳的秘密,而是商甜甜的秘密。”   “因为根据时间来推算,商甜甜昨天就应该接任务,按照任务的难度不出意外她昨天就应该死去了,实际上她确实死去了。只不过现在变成商甜甜的黄雪琳不能让人发现她已经变成她人模样,从病房里逃出来,所以只能杀掉已经知道真相的孟筱。”   顾槿依点点头,“而且三楼除了咱们注意到时间之外,其他人好像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听到这,方小海渐渐明白过来。   “可是,那黄雪琳为何费这么大劲出来呢?她想杀人直接在电话里颁布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就好了?”   顾槿依不赞同的摇头道:“你难道没发现吗?这几层楼走上来,只要谨慎细心其实是能上楼的,所有楼层都不是一个死局。”   在一旁的白韫榭补充道:“没错,每个任务都不是死局,这一点黄雪琳应该也清楚,所以才费劲心思变成商甜甜的模样逃出病房。”   “那她逃出来为了什么呢?又不能出楼。”   出楼?顾槿依眼睛一亮,没错,黄雪琳不能出楼,而且她还明白颁布任务时要给外面的医生护士留一条生路,哪怕这条生路再隐蔽也必须得有。   那她费这么心力逃出是为了什么呢?   仔细想想,其实很简单。原因也只有一个,就是她必须确保那个人一定得死。   “是因为她要百分百确定这是个死局。”   方小海摸着后脑勺,“啊?我不明白。”   顾槿依举起稿子,指着封面上的一个名字,“根据稿子上面的名字可得知,曲子是孙禾荷写的,可原稿却出现在黄雪琳的病房里,会不会这首歌根本不是孙禾荷写的?”   “而且这两个女人都认识梁经纪人。”顾槿依将缴费清单取出来,上面的缴费人写的清清楚楚,正是梁良。   白韫榭想了想,回道:“确实有可能,当初有传闻,说有个女士主动提供线索给狗仔说自己的歌词被当□□星抄袭。并且还是那种百分百抄袭的,只是改了作者名字罢了。”   方小海还是不太明白,“可这跟死局有什么关系啊?”   “有关系,因为黄雪琳想杀死一个人,为了以防万一百分百能杀死他,她不惜伪装自己逃出病房也要手刃的人。”   “那她想杀的人是谁呢?”   顾槿依看了眼他,“我猜是梁经纪人,这歌词稿子恐怕也是他提供给孙禾荷的。”   白韫榭看了眼时间,推着轮椅,说道:“走吧,我们得去吃午饭了。现在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时间这么急,吃什么午饭,抓紧找线索吧。”   顾槿依推着轮椅,“不,白韫榭说的没错,咱们是得吃饭去了。”   说完,就推着人自顾自得走回餐厅。   跟在后面的方小海撅起嘴巴,边扶着奶奶边嘀咕一声,“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老奶奶拄着拐杖,看着他笑了笑,“小海啊,你觉得你要是想杀一个人,什么方法最不会引人注意而且事后还不会让人怀疑?”   方小海歪着脑袋,摇了摇头。   “不知道。”   奶奶敲了敲他的后脑勺,“傻孩子。”   方小海揉着脑袋,“奶奶,你就别买官司了。”   “黄雪琳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身份我不知道,说不定和这家医院的规定有关。但她要是想偷偷摸摸杀掉别人,最不会引人怀疑的方式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的做掉敌人。一是因为大家都在场,都有嫌疑,二是就算别人猜到是她,她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是无辜的。”   “如果我要是她,我也会选择在餐厅动手。毕竟餐厅里的人在某种意义上都算得上是自己的证人。”   奶奶觉得自己已经解释的够清楚了,可转过头看着方小海木讷的表情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你就安心吃饭看戏吧。” 第68章   顾槿依推着轮椅走在走廊上,在即将进门前问了一句。   “你和梁经纪人见过面吗?”   白韫榭摇了摇头,“我和他不是一家经纪公司的,而且我和孙禾荷歌手也就见过几次面。”   “他所在的经纪公司是临水市当地的一家大型公司。”   顾槿依低垂下眼眸,“你说他?”   白韫榭推开餐厅的门,轻声嗯了一声。   餐厅里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华姐站在电饭煲前正在发着饭。   医院里午饭会比早饭丰盛一点,除了日常的米饭和矿泉水外还会多一勺蔬菜。   顾槿依排着队在后面注视着前方的商甜甜。   她低着头,眼神却一直在暗中瞄着精英男。   精英男?顾槿依仔细思考一番,三楼上来的只有四位男性,两位男学生加上白韫榭和精英男。   如果黄雪琳想杀隐藏在人群里的经纪人,那么会是谁呢?   单单从年龄上考虑,就只有精英男一人符合条件,而且他身着一身昂贵的西服,做事也十分有条理。   两位学生年纪还太小,这么小就在娱乐圈打拼显然不太现实。   白韫榭一直在自己身边也不可能。   思来想去,那么最有可能是经纪人的人就只有精英男。   想到这,顾槿依微微侧过头,看了看身旁的男子。   梁经纪人倚在墙边,身边还站了之前的两位队友。注意到她的目光,还亲切的笑了笑。   “怎么?顾小姐想好了?现在跟我组队还来得及。”   闻言,顾槿依微笑道:“真的吗?那真的太好了,不知道先生您贵姓啊。”   精英男愣了愣,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看着名片上的字体,顾槿依了然的笑了笑。他果然就是临水经济公司的当红经纪人——梁良。   “您是梁良经纪人?孙禾荷歌手是不是您手下的艺人啊?”顾槿依双手捧着脸作出崇拜的表情,“天呐,能给我签个名吗?”   精英男似乎有些迷茫,在身边伙伴的提醒下,点点头尴尬的笑了笑。   顾槿依在吹捧他的同时,还不忘扫了眼前方不远处的商甜甜,果然如同她料想的那般,商甜甜表情十分阴冷,嘴角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她拍着饭盒,“抓紧,后面还排着队呢。”   说完,就越过二人,拿着饭盒到一旁的小木桌上和其他护士们吃饭去了。   等所有人都领到属于自己的饭时,顾槿依犹豫的看了看众人,最后还是选择坐在精英男的桌前。   方小海有些不悦,刚想站起来说些什么,还没等他站起来就被白韫榭拉了下来。   白韫榭盯着他的双眼连连摇头。   顾槿依将饭盒推到一片,“梁先生,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我也不知道,就在家睡觉,然后就某明奇妙的进来了。”   “在家?”顾槿依手下的动作停住了,不对,这不对。   除了她和白韫榭,其他人都是在公交车上掉入河内才进来的。   哪里出了问题?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故意撒谎骗她吗?   梁经纪人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再看了眼身边的小伙伴后,然后迅速低头扒着饭将碗里的米饭吃了个精光。   他拍了拍胸口,将嗓子眼出卡着的饭团咽了下去,又匆忙的喝了口水才逐渐镇定下来。   顾槿依笑了笑,将自己矿泉水递了过去,“慢点,慢点。这么着急干什么?”   她话音刚落,梁经纪人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凸起,他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表情很痛苦。   一旁的向小梅看他的表情不太对,拍着他的后背,“是不是卡着了?”   梁良指着自己的脖子,眼球都红了起来。   向小梅加大手中的力度,“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梁良任然摇着头,他脖子已经被掐出一道道紫色的印记。他痛苦的趴在地上打滚,双手不停地挠着自己的脖子,甚至都挠出血了还没停手。   “不对,不对,他不是被噎着了。很有可能中毒了。”   顾槿依刚说完,人群顿时像炸了锅的蚂蚱般,惊恐的不知所措起来。   像是印证她的话那般,地上的梁良身体迅速肿胀起来,脖子处的挠痕也渐渐流出鲜红的鲜血,不一会儿他浑身长满了淡黄色的水泡,脸部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了一圈红疹。   他们虽然扮演着护士和医生的角色,但终归不是医生,况且梁良身中剧毒,谁也不知道他中的到底是什么毒,想要解毒更是无从下手。   就在大家都以为梁良会死掉时,他抽搐着四肢,吐出一口浊气后又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了。   “啪——”水杯落地的声音。   顾槿依看向声音的出处,商甜甜手里的水杯已经掉落在地,她一脸不可思议看向梁良,表情也渐渐狰狞起来。   “怎么会?”   顾槿依走上前,“什么怎么会?”   靠她近起来,顾槿依才发现商甜甜脸上画了厚重的妆。   商甜甜深吸一口气,推开她,走了出去。   最终这场午饭没一人吃的十分舒心,梁良由于中毒,身体十分虚弱在队友的搀扶下回房间休息去了,护士们也不敢吃饭惊慌着逃出餐厅。   餐厅只剩下他们四人,白韫榭推动轮椅停在刚才梁良倒地的地方,他从地上抹了点血液凑到鼻前闻了闻。   “他没有中毒。”   “没有中毒?”顾槿依摩擦着下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不出意外的话,这一切应该是商甜甜做的,不对,她现在已经是黄雪琳了。”   方小海安抚好奶奶,走到她跟前,“那个穿西装的男人是梁良,黄雪琳逃出来就为了杀他?”   顾槿依点点头,“没错,她逃出病房就为了万无一失的杀掉梁良。但是,她失败了。”   “没错,我也认为这一切应该是黄雪琳做的,但很奇怪,她为什么会失败?”白煜榭皱起好看的剑眉,问道。   “你刚才说他没有中毒?”   白韫榭点点头,十分肯定的说道:“我能保证他没有中毒,但他为何会变成这样就不清楚了。”   梁良不是中毒?那为何身上会长满红疹与水泡?而且他倒地的时候似乎觉得皮肤很痒,不停地抓挠身上的皮肤。   红疹?水泡?顾槿依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连忙将他食用过的饭盒拿了出来。   “有没有可能是过敏?”她夹起饭盒里的茄子,“黄雪琳和梁良二人显然是认识的,所以黄雪琳一定很清楚他对什么过敏!”   “我们吃的东西都是一致的,如果她在饭里下毒,不仅很难把控也容易暴露自己,毕竟医院餐厅的钥匙只有前任护士才有。但...”   她话还没说完,白韫榭接过她的话,“但如果是过敏的话,这一切就不会引人注目了。”   方小海不赞同的摇着头,“不对呀,梁良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对茄子过敏啊?”   没错,梁良肯定知道自己对茄子过敏,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还要吃呢?   白韫榭推着轮椅来到饭桌前,“会不会这只是一个警告?”   “你的意思是说,黄雪琳今天中午的所作所为只想给他一个警告?”   “没错,黄雪琳费尽心思逃出来,与其一上来就直接杀掉他,还不如将他慢慢折磨死来的有快感,更何况她是鬼梁良是人,实力悬殊黄雪琳根本不需要担心他能跑掉。”白韫榭拿起饭盒,“这盒饭就是警告。”   顾槿依琢磨着她的话,问道:“那么问题是,梁良怎么会直接吃掉会让自己过敏的菜?”   “而且他有点奇怪,明明是坐公交车掉河才进的楼,却说自己是在家睡觉进来的。”   白韫榭想了想,“在二楼的时候我就怀疑过他,因为他一直怂恿大家留在酒店。并且你们看看,这饭盒里的菜都吃了大半,梁良只是难受了一会就突然好了?这太不正常了。”   顾槿依赞同的点点头,“不仅如此,还记得一楼绣娘提的建议吗?”   “上楼方式只有两种,坐电梯和爬楼。我们几人都是选择爬楼的,可见没什么问题。”   “那么就意味着坐电梯的时候一定会发生什么?我之前问过一个妹子,妹子说电梯在上行时停过一次电。”   顾槿依理了理线索,猛地抓到一个关键,她看向白韫榭。   二人相视,默契的说出一句话。“梁良已经死了。”   “啥?他死了?”方小海挠着脑袋,一脸疑问。   “没错,梁良已经死了,在电梯里就死了,电梯停电时一定发生了什么,只不过里面的人没注意到。”   “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何在二楼时他一直帮着酒店的侍者,怂恿大家呆在酒店。”   白韫榭点点头,“依依说的没错,如果他还是本人,那么刚才也不会吃掉会让自己过敏的茄子,而且刚才问话的时候,他回答躲闪,答案也都不对。”   方小海打了个哆嗦,“我知道了,也就是说在电梯的人会被鬼替换掉。”他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那咱们怎么出去啊?坐电梯的上来就有三个鬼了,再加上黄雪琳,咱们身边现在有四个鬼啊!”   顾槿依沉默着看向对面的317号病房。   “看来,我们得先选一个阵营了。”   方小海感觉自己的智商完全不够用,“阵营?你们俩在说什么?”   白韫榭点点头,“嗯嗯,现在只有这条路了。”   “那么你想选谁?”   白韫榭嘴角一弯,“和你心里选的一样。”   闻言,顾槿依瞟了他一眼,“那就黄雪琳吧。”   方小海跳到二人跟前,“能不能稍微解释下,什么阵营?我真没听懂。”   身后的奶奶叹了一口气,递给方小海一盒饭菜,“你就只管吃就好了。”   方小海:“......”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 第69章   几人从餐厅出来,顾槿依将稿子压在病例中递给商甜甜。   “我想和你聊聊。”她微笑道。   商甜甜瞟了一眼病历本,“没空。”   “别这么着急拒绝我”顾槿依用食指压住本子,推到她面前,“看过在回复我也不急,我在换药房等你。”   说完,她转身走进房间。   屋里三人正等着她,看到她进来,方小海迫切的问道:“怎么样了?她同意了吗?”   白韫榭看了眼手表,“我猜三分钟内她就会进来。”   顾槿依挑了挑眉,“我猜一分钟,不对,三秒钟。”   “三,二,一。”   她刚数到一,房门被人吱嘎一声从外面推开。   商甜甜一脸阴沉,将病历本扔到桌子上,“你知道了?”   她脸上露出一抹邪笑,“这么大胆,不怕我杀了你们吗?”   “怕,但是我相信你不会。”   商甜甜冷哼一声,“相信一个鬼?太天真了吧?”   顾槿依无视掉她的话,抽出歌词稿子,“你是黄雪琳。”   这句话她用的是肯定句,并没有用疑问句。   看顾槿依一脸肯定,商甜甜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知道了还问我?”   白韫榭推动轮椅,“我们可以帮你。”   “帮我?”   商甜甜仰头大声笑起来,以至于眼角都笑出来了泪水。   “你们是不是太自信了?”   闻言,顾槿依微笑道:“我们就是有这份自信。”她将午饭的饭盒递到她跟前,“我们这群人中那位穿西服的男人跟你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想杀他?”   商甜甜咬着后槽牙,表情渐渐狰狞起来,“没有什么关系。”   “不可能,你费尽心思杀掉商甜甜换上她的面貌出来就是为了杀他,你说跟他没关系?你觉得我们会信吗?”   说完,顾槿依掏出精英男的照片,“你好好看看这张脸,也许会想到什么。”   她刚把照片递到商甜甜脸前,她就跟发疯般一把抓过照片撕个粉碎。   商甜甜情绪十分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深吸几口气后才逐渐恢复平静。   “我们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他?你告诉我们原因,我就告诉你他为什么没死成。”顾槿依双手环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商甜甜恶狠狠的多看她几眼,似乎在打量她话的真实性。   过了一会儿,她站了起来,将散落一地的照片拼在一起。   “几年前...”   其实,黄雪琳和梁良的恩怨还要追溯到几年前。   当时两人还是临水大学的大四学生,梁良家境贫穷却勤奋踏实,在同学中的口碑也不错,而且他还是学生会主席,工作能力强学习成绩优越,当时学校里很多妹子都暗恋着他。   而黄雪琳家境小康,但她长相平庸。家境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多的自信,相反她还十分自卑。在美女众多的大学里,她是那么的不起眼和平庸。   大学四年二人一直没有交集,黄雪琳也一直默默无闻,直到快毕业时,她之前谱写的一首曲子被一家大型经纪公司看中了。   黄雪琳很开心,换上自己最喜欢的那条白裙子,破天荒的画了精致的妆容前去谈合同。   在刚进公司的大门,她就碰上了梁良。梁良举止彬彬有礼,谈吐之间十分优雅,而且他当时正在那家公司里实习,由于他的超强的工作能力,基本已经可以确定马上就能升职为正式员工了。   看到她后,梁良主动上前交谈,并且还互换了联系方式。   这之后,黄雪琳深深的被他吸引住了,但她很自卑不敢主动告白,一直在心里默默暗恋他。   闺蜜孙禾荷看出她的小心思,自告奋勇帮她搞定梁良。   为此孙禾荷还特地去公司里应聘,成为他手下的一位新人歌手,美其名曰打探敌情。   最终在她的撮合下,她和梁良互诉衷肠,成为恋人。   那短短半年的相恋时间,是黄雪琳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刻,她儿时幻想的美好生活在那时都实现了。   朋友,恋人,事业,家庭,每一个都在蒸蒸日上。   就在她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时,梁良的工作开始出现问题。   他手下的几名艺人接连出现问题,公司开始质疑他的能力。   至此,梁良每次回到出租屋都必然是一身酒味。   直到有一天,她还记得那天下着大雨,倾盆大雨将出租屋的玻璃砸的砰砰作响,窗外天气一片灰暗,她突然灵感爆发,连忙创作出她这一生最优美的歌曲《黑夜》。   她刚停下笔,梁良拎着一箱啤酒回来。   由于压力,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好好打扮自己了,粗糙的胡渣显得他十分颓废。   他摇摇晃晃的推开门,倒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大雨向她了提出一个请求。   “琳琳,你能帮我写一首曲子吗?”   “什么曲子?”   “写给孙禾荷的曲子。”   看着他失魂的双眸,她最终还是答应了。   因为她知道,梁良手下的艺人这段时间接连出了□□,只有新人歌手孙禾荷没被爆出□□,而且公司给她的人设是极具创作天赋的歌手。   可现在,梁良失去了公司的信任,写手创作的歌曲大多被其他经纪人抢走,留给他的只有一些粗制滥造的歌曲。   可孙禾荷的人设是创作型歌手,这种流水歌根本不能给她。   如果她不帮忙,不仅孙禾荷会迅速糊掉,梁良的工作也丢掉。   黄雪琳看着自己的心血,又望了望屋外的大雨,她将屋外的一盆绿植搬进屋,抚摸着它的叶子。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点点头答应。   曲子一经发出,收获无数好评。各大音乐平台疯狂转载,网上的舆论更是将孙禾荷评为史上最具天赋的创作型歌手。   《黑夜》这首曲子只经过短短一个月就火遍全国,凭借这首歌,孙禾荷和梁良迅速跻身为行业顶端人物。   可没人提及,那个在出租屋费劲心思的写下完整曲目的黄雪琳。   一开始黄雪琳由衷的为二人感到骄傲,可好景不长,渐渐的梁良不再回家,二人的沟通越来越少。   不久后,有狗仔发表新闻,说他们二人早就暗自交往深达半年。   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和照片,像是压在身上的巨石压的黄雪琳喘不过气。   那一张张暧昧的照片暴露在眼前,黄雪琳气的浑身发抖。   她换上当初两人相见时的那条白裙子,画上了精致的妆容,带着最后一丝希望订了飞往A市的机票,根据手上的定位找到了他们二人呆得酒店。   当梁良下半身裹着浴巾打开房门时,黄雪琳所有的信任在那一瞬间崩塌。她眼中噙着泪水,却还要故作坚强不让自己暴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   “哈尼,你怎么开门...开的...”孙禾荷从后面搂住梁良的腰,在看到黄雪琳时僵住了。   在那一瞬间,黄雪琳觉得自己的心脏痛到无法呼吸,闺蜜和自己的男朋友搞上了,这是多么天大的笑话。   她默默转过身,拨通了狗仔的电话。   听到这,顾槿依叹了一口气,她附上黄雪琳的肩膀,“后来呢?”   黄雪琳笑了笑,乌青的脸上闪过一丝隐忍。   “后来,事件越闹越大,他们两人亲自找上门希望能私了,并且给了我一笔钱作为封口费。”   白韫榭盯着她的双眼,“你没要,对吗?”   她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深深吸了一口后,说道:“我以前从不吸烟,出了事之后为了解压慢慢染上烟瘾。”   “自打那之后,这想戒都戒不掉了。”   她低头嘲笑地笑了笑,“我一直不同意私了,在一次争执中,我失手推了一下孙禾荷,她脑袋被撞破了。”   她指着自己的后脑勺,“没想到,梁良直接红了眼,他按住我的头...”她吐出一口烟圈,表情十分冷漠,仿佛一切都和她无关,“塞在浴缸里...闷死了我。”   黄雪琳慢慢起身,屹立窗前,看着天空的乌云,吸着烟。   “那天也和今天一样,乌云密布,一点阳光也透不过来。”   顾槿依望着她的背影,斟酌道:“所以...你是被他杀死的吗?”   黄雪琳慢悠悠的转过身,“准确的来说,是孙禾荷。”   “她?不是梁良杀的你吗?”   黄雪琳摇摇头,“我当时只是昏厥过去,后来他们二人为了销毁尸体,将我放在后备箱里。”   “他们没想到,我当时还活着。中途车子在加油时,我试图发出声音求救。但...”   “但你失败了?对吗?”   黄雪琳点点头,“没错,我的呼救并没引来路人注意,反倒让他们俩意识到我还没死。”   她停了停,继续说道:“你们有过在水里挣扎的经历吗?脚踝被人用铁链绑住沉入河底,无论怎么挣扎都是无用的,大量的水从麻袋的空隙处渗进来,无法呼吸,只能渐渐窒息的经历。”   窗外一片阴郁,灰色的乌云遮盖住天空,大楼外的坟墓隐藏在雾霾之下,一切是那么的荒凉。   黄雪琳抽掉最后一口烟,“我的故事说完了,现在告诉我,为什么梁良会没事?”   顾槿依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因为他已经死了。”   “死了?”   “没错,他在上二楼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难道...”   顾槿依点点头,“他是做电梯上来的。我们怀疑在电梯里他已经被杀掉了。”   闻言,黄雪琳仰头大声笑了起来,她笑了很久,过了好久儿,她抹掉眼角的泪水。   “真是报应,真是报应。”   “你知道这栋楼的由来吗?”   黄雪琳冷哼一声,“你说这栋养鬼楼?”   “养鬼?”   “对,养鬼,勿入进来的活人就是我们的点心,每个楼层有每个楼层的规则,在不违背规则的前提下我们可以随意的杀戮这里的活人。”   “你们的灵魂,鲜血,筋骨都是我们的补品。”   她用脚踩灭香烟,“没什么问题的话,我要回病房了,看你们告诉我实情的份上,勉强算你们完成我的任务吧。剩下三个任务你们还要自己想办法度过。”   她刚准备抬脚走出换药房,顾槿依就连忙拉住她的手臂。   黄雪琳的手臂十分冰凉,浑身散发着不属于活人的寒气。   “我们接到一个电话。”   黄雪琳抽出自己的手臂,冷淡的瞟了顾槿依一眼。   “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有关,因为那个病人的任务是让我们杀掉你。”   她话音刚落,黄雪琳向前走得步伐停住了。   她慢慢转过身,一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她。   “你说的是真的?”   顾槿依点点头,“如果可以我们想跟你合作。”   黄雪琳没有着急回话,而是绕着她走了一圈,“你为什么要把任务告诉我?不怕任务失败吗?”   顾槿依转过身,直视着她的双眼,“因为我们选择站在你的阵营。”   “我的阵营?我竟然有阵营!”黄雪琳癫狂的笑着,头发被风吹散,空气间还弥漫着一股潮湿腐败的气味。   黄雪琳看了一圈屋里的四人,猛地飘到众人面前。   她狠狠说道:“你们知道的,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如果发现你们骗我,我发誓你们的头都会被我揪下来塞到水箱里。”   顾槿依无所谓的耸着肩,伸出右手,握住她的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确定了合作关系,顾槿依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你生前和别人有过过节吗?”   黄雪琳摇摇头,“我也怀疑是她。除了她,没有任何人会这么想杀掉我。”   方小海凑上前,好奇的问道:“谁?谁想杀你?”   黄雪琳白了他一眼,“除了孙禾荷那个贱人,还有谁想杀我?”   听到她的解释,方小海恍然大悟,“原来电话是孙禾荷她打的。”   “虽然不知道这个贱人是怎么知道我在317号病房的,不过她休想再杀我一次。”黄雪琳眼睛瞬间变红,她一掌拍在桌子上,木桌应声裂开。   白韫榭将医院的地图铺平放在地上,“可是我们不知道她在哪个病房。就算你想复仇,也必须要找对房间。”   顾槿依低头看着地图,摩擦着下巴,“或许,我们可以引蛇出洞,让她自己说出自己的房间号?”   白韫榭抬起头,微笑着看向她。   ...................................................   晚上十一点半。   走廊上站着四个人,瓷砖地板上放着一个麻袋。   麻袋被血染红,拖在地上时滑过一道血痕。   顾槿依推着轮椅,安静的等待着电话的响起。   为了杀掉黄雪琳,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挂了点彩。   方小海揉着淤青的嘴角,小声嘀咕一句,“白哥下手也太重了吧?”   坐在轮椅上的白韫榭微笑着看向他,“我下手还算轻的,不信你让依依打一拳试试,我敢保证你现在脸一定是肿的。”   说完,露出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笑眯眯的看着方小海。   方小海浑身恶寒一下,捂着嘴角,“不用了,不用了。”   一旁的老奶奶颤巍巍的坐在木凳上,肥大的帽檐挡住她的脸。她安静的坐在走廊上,要不是仔细看很容易忽略掉她。   时钟滴答滴答走着,在即将指到十二点时,电话突然响了。   在它响的第三声,顾槿依接了起来。   “你...们做的很好,现在把尸体拖到302,我要亲自检验。”电话里传来女生阴冷的声音,光听那声音就能让人不寒而栗起来。   顾槿依挂掉的电话,对着方小海点头示意。   方小海接到指令,拖着麻袋走在最前面。   几人停在302号病房的门前,门‘吱嘎’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双苍老的手伸了出来,门内是一位头发苍白的老女人。   她穿着昂贵的礼服,脖子上还挂着精美的项链。   她接过麻袋,满意的颠了颠,随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顾槿依在看到老女人的一瞬间,眉毛微微皱起。   根据孙禾荷脖子上的咒印不难看出,她是被人摄魂才死的,这印记和房东大叔的老婆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孙禾荷费力的将麻袋拖到房屋中央的一架钢琴前。   方小海看着眼前女人干瘪的身材,很难和之前在电视里看见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当□□星联系起来。   孙禾荷身上的皮肤松垮的挂在身上,她头发全白,露出来的手臂上还布满了老年斑。   方小海仔细看了两眼,为什么她突然变得这么苍老?孙禾荷不是因病去世的吗?眼前这苍老的女人真是歌星孙禾荷吗?   老女人打开麻袋,在看到里面熟悉的面孔后,满意的点点头。   “哈哈哈,你这个蠢女人被我杀了两次。”她放声大笑,身子向后仰着。   孙禾荷踹了一脚地上的麻袋,吐了口吐沫,“就你还想搞我?还做鬼也不放过我?”她瞪着浑浊的双眼,看着地上的尸体,继续说道:“怎么样?做鬼不也还是被我弄死了?”   说完还不解气,又踹了几脚。   再一连踹了十几脚后,在一旁站着的老奶奶脱掉帽子。   她站直身子,铁钳一样的双手抓住了孙禾荷的手臂,“小荷,好久不见。”   听到熟悉的声音,孙禾荷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看着一侧的女人惊恐的想往后逃跑。   可黄雪琳的双手就像铁钳一般,将她抓的牢牢的。   “滴答——,滴答——。”   孙禾荷手腕的皮肤被她抓破,鲜血滴在地上形成一滩水滩。   孙禾荷忍住疼,看着麻袋里的女人,谁知那尸体身上萦绕一股黑雾,待黑雾散去,商甜甜的脸渐渐露了出来。   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孙禾荷猛地转过头,松懈的皮肤都跟着抖了抖。   她咆哮道:“你们敢骗我?”   她话音刚落,顾槿依带着二人坐在门口,三人手里一人捧着一个水杯,看戏般看着她俩。   “我的好闺蜜,我们的账是不是该算一下了?”   闻言,孙禾荷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她僵硬着脖子,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方小海喝了一口水,“依姐,孙禾荷怎么会变得这么老?”   “她是被人摄完魂魄才死的,人没了精魄就会迅速衰老枯竭,别担心就算这种人变成鬼怨力也是厉鬼中最低的那种。”   顾槿依磕着瓜子,继续说道:“要不然,也不会打电话给我们,让我们帮忙杀掉黄雪琳。”   说到任务,黄雪琳笑了笑,嘴角带着一抹邪笑。   她抚摸着孙禾荷的脑袋,“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别...别,琳琳,当初都是梁良的主意,我是被逼得。”   黄雪琳身上的衣服渐渐变化成死时的那条白裙子,她十指的指甲疯狂生长着,“别着急,一个一个来。”   “先是你,后面就会轮到梁良。”   黄雪琳抬头思考了一下,“对了,梁良已经死了。哎,真是便宜他了。”   “你杀了他?”   “不是我,他坐了电梯。”黄雪琳笑了笑,“你现在还有心情管他?”   孙禾荷挣脱不开她的手,恶狠狠的看着门口坐着的三人,“你们死定了。”   还没等她说完,黄雪琳就伸出利爪,直接将她的舌头□□。   看到这血腥的一幕,顾槿依连忙捂住方小海的眼睛。   黄雪琳嫌弃的将舌头扔在一边,“你是不是应该先担心担心自己?”   没了舌头,孙禾荷痛苦的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响。   黄雪琳并没有就此收手,她抓住孙禾荷的头发,将她塞进灌满水的水池里。   “我把我最完美的稿子给你,可你呢?你做了什么?你背着我和梁良搞上了?”   黄雪琳脸上滑过两行血泪,“你们早就串通一气,这都是你们的阴谋吧?从一开始就设局骗我!”   说完,她猛地将她拉了出来,砸在屋子中央的钢琴上。   钢琴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里格外响亮。   顾槿依叹了口气,拍了拍方小海的肩膀,“走吧,剩下的恩怨由她们自己解决吧。”   三人走出门,在准备关上门时。   黄雪琳转过头,脸上的鲜血为她染上一丝癫狂。   “作为回报,我可以帮你解决变成梁良的那个厉鬼。”她舔着脸上的鲜血,笑意莹莹,“顾槿依,别让我失望啊,记住我们的约定,一定要逃出去。”   顾槿依转过头,看着她癫狂的笑容点点头,随后就将门关上。   “什么约定啊?”   顾槿依笑了笑,摸着方小海的脑袋。   “梁良和孙禾荷连手杀掉她,却没得到应有的惩罚,你觉得为什么?”   方小海歪着头,“为什么?”   白韫榭推着轮椅,回到房间,“因为背后有人帮助他们毁尸灭迹。”   “谁啊?这么坏?”   顾槿依边给他换药,边解释道:“把咱们弄进楼的人。”   看到他们回来,奶奶送了一口气,问道:“都解决了吗?”   顾槿依好笑的看着还没回过神的方小海,点点头。   得知这次任务圆满完成,奶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么算来,咱们一次性完成两个任务,再接两个电话,咱们就可以上楼了。”   顾槿依刚准备接话,门外又响起一串急促的铃声。   “我想和你玩一个游戏...” 第70章   顾槿依接完电话,刚走进屋里。   三双关切的眼神直视着她,白韫榭赤裸着上半身,腰腹处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   “什么任务?”   顾槿依坐在床边,帮他掖好被角。   “明天下午,我们要去301号病房玩游戏,但玩什么他没说。”顾槿依蹲下身子,将纸板铺好,“电话里声音很嘈杂,感觉病房里有一群小朋友。”   今晚一连完成两个任务,他们临走时还不忘将病床拖了出来。现在四人一共有三张病床,奶奶岁数大了自然得睡一张床,算上白韫榭身下的,剩下的那张床顾槿依和方小海决定轮流睡。   顾槿依关掉灯,刚躺回纸板上,耳边就传来男人哆嗦的声音。   白韫榭双手环绕侧卧着,他嘴巴有些发紫,脸色很是苍白。   顾槿依连忙起身,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你怎么了?”   白韫榭哆嗦着手攥住她的胳膊,接触的肌肤一片冰凉,“冷...”   冷?顾槿依心底暗叫不好,因为不知道如何用药,他腹部伤口也只是简单包扎一下,会不会是伤口恶化了?   顾槿依将绷带解开,查看里面的伤口。   不得不说,白韫榭自愈能力很强,几天的功夫腹部的伤口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伤痕处也长出粉色的嫩肉。   顾槿依仔细查看一番,没发现什么异常,“你为什么会冷?”   白韫榭哆嗦着指着窗外,“外面刮风了,被窝里好冷。”   顺着他指尖的方向,顾槿依猛然发现外面确实刮起了大风。飓风席卷起地上的落叶与黄土,周围灰蒙蒙一片,就连大楼外面的部分坟墓墓碑都被风刮跑了。   顾槿依将被子全盖在他身上,可他还是一直发抖,嘴唇也越来越紫。   折腾了半天后无果,她索性脱掉外套,钻进被子里用身子帮他暖被窝。   她本来想把被窝焐热就出来,结果床太柔软了,她竟然直接在床上睡着了。   白韫榭微笑望着身边的女人,他伸出手拨弄着她的碎发,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就这样搂着她慢慢睡去。   次日,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顾槿依睁开眼,看着眼前雪白的肌肤陷入了沉思。   她...昨晚没下去吗?   头上传来男人的低吟声,顾槿依僵住身子将被窝掀开悄悄溜出来。   她脚尖刚着地,方小海嘴里含着牙刷从里屋出来,“咦?依姐你昨晚没盖被子吗?”   “额...我嫌热...就没改。”   方小海愣了愣,随后竖起一个大拇指,“到底是依姐,昨晚这么大的风还嫌热。”   顾槿依冷着脸,瞟了他一眼。   “你今年多大了?”   “16”   “那也是个大小伙子了,都十六了一点火力都没有,以后怎么找女朋友?”   方小海:“......”   她还想说两句,身后的白韫榭揉了揉眼睛慢慢坐直身子。   他领口大开,锁骨处还留有一道可疑的水痕,不用想一定是她昨晚睡得太熟,不小心留上去的。   顾槿依连忙挡住方小海的视线,“牙膏要掉地上了,快去洗漱好。”   赶走人,白韫榭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疑惑的问道:“我怎么感觉脖子凉嗖嗖的?”   顾槿依不动声色的取了张纸巾糊在那道水渍上,“你火力也不行,以后多吃点韭菜。”   “你们这些男孩子,年纪轻轻就怕冷,这以后可怎么办?”   奶奶站在门口,摇着头,“平日里少熬夜,多穿些衣服,少吃垃圾食品,要不一个个也不至于这么不抗冻。”   顾槿依厚着脸皮点点头,“奶奶说的对,你们就是身子太虚。”   白韫榭:“???”我觉得自己不虚啊!   方小海:“......”我火力真的不低...   几人收拾好,从屋里出来。   昨晚他们接了电话,根据病人的要求,今天下午得去301号病房陪他们玩一场游戏。虽然还不知道到底玩什么游戏,不过几人心里都清楚肯定不会是什么正常游戏。   但是话又说到底,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顾槿依大口吃着米饭,点了点餐厅里的人数。   黄雪琳没有食言,今早一起来那个替换掉梁良的厉鬼已经不见了,他剩下的两位队友表情有些难看。   “梁良呢?”   向小梅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不知道,消失了。”   华姐皱着眉,似乎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怎么会消失了?他会不会是接任务去了?”   向小梅用筷子戳着米饭,“随便,反正跟我无关。”   “你们不是同伴吗?”   “临时的而已。”向小梅身边的那位男学生切了一声,有些不屑的回答道。   看到这一幕,顾槿依心里已经明白了,电梯鬼似乎并没有相信中那么团结。换个角度想,他们都希望能吃到人,所以在某种意义上彼此是竞争关系,要是少了一个同伴反倒是一件好事。   华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餐厅里的众人吃过饭后,互相没有交流,分散开来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   白韫榭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现在已经可以站起来走路了,只是行走速度有些慢而已。   她搀着白韫榭的胳膊,两人屹立在照片墙前。   “今天有两个人的日期要到了。”   白韫榭蹲低身子,看着华姐的照片,“嗯嗯,不知道她们敢不敢接电话。”   在他们身后,华姐一脸凝重的望着护士台里的电话若有所思。   一周的时间过去的很快,当初和自己同一批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几十个人到现在只剩下果果一个妹子了。   她和自己一样,一直没敢接电话。   可逃避有用吗?大家都知道一周之内必须接一通电话,这是这家医院的规定,凡是违背的就只剩下死亡一条选项。   不过她又重新燃起一丝希望,虽然顾槿依一行四人是从下面爬上来的,和她这种一醒来就在医院的人不同。但令人高兴的是她们四人竟然在一晚上过了两个任务。   华姐忍不住侧目起来,顾槿依身边那位高大的男子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白大褂下紧实极具爆发力的肌肉却不可小觑。不仅如此,名叫顾槿依的这位女子入院以来,冷静沉着总是能理性面对任何事。   不过,她有一点搞不明白,为什么这实力强劲的二人会带上一老一少两个拖油瓶?   华姐收回目光,在心里揣测起来,说不定那两人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华姐刚准备起身去趟厕所时,手边的电话响了。   那一声声清脆的铃声像是催人命债的唢呐,让人不由自主的慌张起来。   华姐手心冒了一层冷汗,她在心底给自己打气,“没事的,他们能过我也一定能过!”   她努力控制双手,不让自己颤抖起来。   “喂...您好...”   “我是301号病房的病人,我们好无聊,没有人陪我们玩...”电话里传来小海银铃般的笑声,“小姐姐下午3点记得来陪我们玩哦。”   电话里声音突然停止,过了几秒钟后,里面传来一声痛苦的嚎叫声。   “他好烦啊,小花,你把他嘴巴缝起来,这样他就不能叫了。”   说完,电话那头就挂了。   华姐哆嗦着手腕挂掉电话,完了,完了。   这个病房里还不是一个鬼,她要怎么办?该怎么办?   华姐脸色迅速苍白下来,头发被汗水打湿黏糊糊的贴在脸颊上,她双目失神痴呆的望着前方。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一旁的果果关心的问了句。   “华姐,你怎么了?”   华姐回过神来,惊恐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不止一个,不止一个。”   她慌张的站起来,碰倒一连串椅子,惊慌失措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果果站在原地,看着电话苦笑了一下,“看华姐的表情,一定是接到很难得任务吧。”   她将椅子扶起,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静静地等待着命中注定的那通电话。   半饷,电话再次响起。   “咦,又是个小姐姐?真好!”   “来陪我玩游戏吧...”   ............................................................................   下午两点五十分,301号病房外站着六个人。   顾槿依看了眼身后的两名护士,“你们也接的是这个任务?”   华姐看到他们四人也在,心里稍稍有些宽慰。   “没想到,医院里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果果解释道:“多人接一个任务虽然不常见,但确实会有。因为电话时随机的,所以在理论上就有一定可能会撞任务。”   “只不过,六人都接到同一任务我还是头一次见。”   顾槿依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反正接都接了,现在跑也是死路一条。”   说完,拍着方小海的肩,示意他打开病房。   一推开门,一道刺眼的白光一闪而过,顾槿依眯着眼睛几秒钟后才适应了里面的环境。   这间病房很大,看面积应该是三个病房合成一个的大小。   屋子里摆满了儿童玩耍的玩具,就连墙壁上也涂鸦着可爱的卡通图案。   六个穿着病号服的小朋友手拉着手围着一个铁桶坐着。   看到有人来了,其中一个小朋友开心的转了一个圈圈,呼唤着伙伴。   “快看,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说完,六个小朋友一拥而上,将几人围住。   顾槿依看着这几张稚嫩无邪的脸,撅了噘嘴。   单看外表,这些小孩似乎真的像表面上那般无害。   不过知道这病房里都是鬼后,现在眼前这一个个天真烂漫的小朋友过一会就会变成吃人不眨眼的恶魔。   其中一个穿着蓝色病号服的小朋友迈着小粗腿,一溜烟将门关上,“你们得陪我们玩尽兴才能出去。”   他晃悠悠的趴上门口的一张木桌,“想和我们玩游戏,得先交一件东西。”   果果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放到他手心,“什么东西?”   小男孩接过糖,开心的亲了一口果果的脸颊,“小姐姐,你真好,我好喜欢你。”他将糖果贴身放好,“东西很简单,就是把你们觉得珍贵的东西放到篮子里就好了。”   他身边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生补充道:“待会玩游戏,又跑又跳的万一把你们珍贵的东西摔坏了,你们肯定要埋怨我们的。”   “我们都是好孩子,才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呢。”   说完,小女孩蹦蹦跳跳递过来一个小篮子。   果果想了想,从脖子上取下一块吊坠,“这是我妈妈的遗物,是我最宝贵的物品了。”   小女孩微笑着点点头,只见那吊坠掉入篮子里却没发生一丁点声响,过了一会,吊坠就直接消失在篮子里。   女孩揉了揉自己小腹,打了一个嗝,“好的,已经收到了。”   紧接着,她走向下一个人。   华姐翻了翻口袋,找了一圈,她看着手上的物品,有些犹豫。   小女孩有些不耐烦,催促道:“快点哦,我们还要玩游戏呢。”   华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手里的钥匙递进篮子里,“这套房子是我攒了十来年的钱买下的,对我意义非凡,不知道可不可以。”   和吊坠一样,钥匙在掉入篮子的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穿着蓝色病号服的小男孩打了一个嗝:“收到了,小花,可以下一个了。”   拍在第三位的是方小海,他为难的掏遍全身,衣服上所有口袋都翻了过来还是什么也没有,因为事先知道要玩游戏,考虑到奔跑时口袋里的东西会影响到他,所以他故作聪明的什么也没带。   谁曾想,玩游戏的前提是要交出自己珍惜的物品。   小女孩表情越来越深沉,脸上也不再像之前那些灿烂无邪。   方小海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突然,他灵机一动。   方小海蹲坐在地上,撸起裤腿,看了一圈选中一根又粗又黑的腿毛。   “嘶——”   方小海揉了揉小腿,站起来。他红着脸颊,“我这个人最怕自己腿上没有毛,所以这腿毛就是我的珍贵之物。”   小女孩:“......”   众人:“......”   看女孩表情越来越凝重,方小海连忙扯过桌子上放着的超强粘力胶带,‘啪’的一声呼在自己的腿上。   只听“撕拉”一声,方小海的小腿上立即白了一片。   方小海捂着小腿,眼角还闪着泪光,过了好一会儿他举起粘着他腿毛的胶带,“这么多够了吗?”   小女孩:“......”   众人:“......”好想装作不认识他...   看女孩还没点头,方小海痛苦的找来一本书,他将书卷作一团咬住。   “撕拉——,撕拉——。”   一连好几声撕扯声,方小海的两条腿顿时变得十分光滑,光滑到一根汗毛都找不到。   就在方小海准备撕腋毛时,女孩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方小海如是大赦,擦了擦额头上因疼痛而冒出的汗,将汗毛连带着胶带一同扔进竹篮里。   孩子中,一位短头发小女孩捂着嘴巴点着头,她表情很古怪,恶心中带着气愤,气愤中又带着一丝为难。   这丰富的面部表情显然有些为难这个年纪的不大的小女孩。   看到伙伴的示意,羊角辫小女孩走到顾槿依的身边,“该你了。”   顾槿依并没有着急,而是继续观察着短头发女孩的表情。   她为什么会气愤?而且奇怪的是,她不仅气愤,脸上还带着一丝惋惜,好像到嘴边一块肉自己飞走了般。   顾槿依眼珠一转,对着小女孩甜甜的笑了笑。   “小朋友,我珍贵的东西不在我身上,我可以从别人身上取吗?”   女孩歪着头,看了眼身边的小男孩。   男孩问道:“可以,但是你一旦取过来,珍贵物品就代表你了。”   顾槿依点点头,“那是自然。”   说完,顾槿依拿起胶带微笑着走向方小海。   方小海还沉浸在失去腿毛的悲痛中,忽然感觉头顶闪过一道阴影。   他浑身恶寒了一下,哆嗦着看着笑得不怀好意的顾槿依,“依...依姐,你...你想作甚?”   几分钟后,方小海扯着自己被人扯大的领口缩在角落里无声哭啼着。   他终究没能护住自己的腋毛。   顾槿依将毛发塞进篮子里,“我这个人最怕方小海没有腋毛,所以他的腋毛就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说完,顾槿依愣了几秒钟,似乎这句话说起来有点怪怪的。   小女孩铁青着脸,咬着牙走到下一位。   白韫榭看了眼顾槿依又看了眼方小海,最后还是拿起胶布,面带和善温柔的笑容走向方小海。   待老奶奶将最后一片胶带扔进篮子后,方小海生无可恋的躺在地板上,泪流满面。   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火辣辣的疼,伴随着窗外的清风吹过,地板上的他打了个哆嗦。   方小海留着泪在心里暗想:他的这群队友都是魔鬼!魔鬼!!   最后,三人在方小海的‘赞助’下,成功的进入到游戏里来。   小女孩扔掉篮子,站在屋子中间。   “好了,我们可以开始做游戏了。”   “我们要做什么游戏呢?”   小男孩拍了拍铁桶,众人这才看清楚眼前的这奇怪的铁桶。   铁桶最上端有一个小圆洞,随着男孩的拍动,桶里传来一声虚弱的呻吟。   铁桶四周插满铁签,整个造型有点像卖糖葫芦商贩手里举着的插满糖葫芦的木棍。   小男孩微笑着,看向人群。   “我们都是乖孩子,玩什么游戏当然由你们决定啦。”   他拍了拍铁桶,“铁桶里的每一个签子都代表着一个游戏。你们随便派一个人上来抽签。”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后退一步。   方小海摸着光秃秃的胳膊,迷茫的望着身后的几人。   小男孩指着他,“行吧,那就你来抽签吧。”   在房间大人小孩的注视下,方小海绕着铁桶转了一圈,最后选中一个铁签。   他刚稍稍用力,铁桶里就传来一声痛苦的哀嚎。   这声哀嚎虽然声音不大,可还是唬住了方小海,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望着人群不知所措。   “怎么停下来了?你得拔出来,这样我们才知道要玩什么游戏。”   男孩再次催促起来。   顾槿依对着他点点头,方小海深吸一口气,大喊一声猛地将铁签拔出。   由于用力过大,方小海整个人都朝后面倒去,在滚了一圈后才稳住身形。   男孩捡起地上的铁签,舔舐干净上面的鲜血。   “是丢手绢游戏呢,花花你最喜欢的游戏!”   羊角辫小女孩接过铁针,开心的笑了笑,几位小朋友叽叽喳喳围在一遍,开始制作游戏道具。   方小海连忙跑过来,小声说道:“刚才离得近,我听见了,桶里有个人!”   顾槿依点点头,看着铁桶不自觉的皱起眉毛。   “你们知道古代欧洲有一种刑法叫作——铁处,女之刑吗?”   方小海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一旁的白韫榭倒是出声回答道:“我知道,这是一直极其残暴的刑法。执法者会将犯人塞进一个人形铁柜里,铁柜里有许多长针,他们一开始将铁柜合上,长针会随着越来越小的空间扎进犯人的身体内。”   “起初是手腕,然后是脚、眼睛、肩膀和臀部,最后是眼睛。这个刑法过程十分残忍,犯人会受到剧烈的疼痛,但这些伤口又不会置人于死地,他们通常会哀嚎上好几天,最后才因失血过多而死。”   听到这,方小海浑身哆嗦了一下,他搓着胳膊上冒起的鸡皮疙瘩。   “天呐,这是什么残暴的刑法,太吓人了吧!”   顾槿依点点头,“没错,刑法的执行过程的确如此,你们看这个铁桶,再看看这些签子像不像铁柜里的长针?而且他们的共同点是,里面关着的人并没有死,却要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她话音刚落,孩童们蹦蹦跳跳的来到众人面前。   男孩举着手上的刚制作好的手绢,“手绢做好了,我们快来玩吧。这次人这么多,一定能玩的尽兴。”   男孩嗓子里发出咯咯的笑声,在看着男孩天真的脸庞,众人只感觉到一阵恶寒。   几人手拉手,围成一个小圆圈,圈内最中央就是那装着活人的铁桶。   小男孩将手绢扔给方小海,“既然是你抽的签,那就你来丢吧。”   说完,几位小朋友就开始高兴地唱起歌,他们边拍手边转圈,唱到:“丢呀,丢呀,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捉住他,快点快点捉住他。”   大家蹲在地上捂住眼睛,嘴里则继续唱着歌词。   方小海握着手里还温热的手娟陷入困难境地,这手绢摸起来暖乎乎的,而且还十分光滑柔软。   他突然打了个寒颤,感觉手绢的质感有些不对。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得选择将手绢丢在谁后面。   小朋友们也没解释规则,他不知这手绢丢下去会出现什么后果,万一游戏规则就是谁身后有手绢就得死,那他岂不是害了别人?   方小海紧张的心都揪了起来,歌曲快要唱完了,可他还没选好到底放在谁的后面。   方小海焦急的跺步起来,再歌曲唱到最后一个字时,他不管不顾的将手绢丢到某人后面,就拼命跑了回去。   刚回到位置准备蹲下时,他只觉得肩上一沉。这时,耳边传来一股寒气。   一声稚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抓到你了...” 第71章   丢手绢这个游戏,几乎每个人小的时候都玩过。大家通常会选一位小朋友来丢,剩下的小朋友手拉手围成一排,被选中的小朋友在歌曲唱完时,要选中一个人将手绢丢在他身后然后撒腿就跑,再被捉到前要跑回规定的位置,否则就算输。   至于规定的位置当然是被丢手绢的那个小朋友所在的位置。   这些规则不要别人讲,大家都心知肚明。   再看到方小海肩上背着的短头发小女孩时,顾槿依陷入沉思。   根据丢手绢的游戏规则,大家必须互相隐瞒,不能告诉到底谁背后有手绢。每个人得自己转头看看身后,到底有没有手绢。   刚才歌曲唱完时,方小海正好把手绢丢到那位短头发小女孩的背后,正巧这一幕被她看到,所以顾槿依并没有转头,因为她知道手绢不在自己身后。   可诡异的是,那个短发小朋友好像早就知道方小海会将把手绢丢在她身后。   手绢还没落地,小女孩就将头转过去,捡起地上的手绢跳到方小海的背上。   这么复杂的动作一气呵成,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的。   方小海在奔跑时并没有察觉到背上的重量,或者短发小女孩并没有重量,当他放松警惕刚蹲下来时才发现背上竟然多了个小女孩。   方小海浑身一僵,他不敢转头,也不敢动弹。豆大的冷汗滑过他的脸颊,方小海心底一颤,觉得自己可能要死在这一关。   短发小女孩跳下他的背,挥舞着手里的手绢,“抓到你了,抓到你了。”   剩下的几位小朋友纷纷鼓掌,“输掉的人要接受惩罚。”   “没错,要接受惩罚。”   “惩罚你什么好呢?”   穿着蓝色病号服的小男孩站了起来了,“我们要商量一下,先休息一会。”   小朋友咋咋呼呼的跑到他跟前,几人围坐地上,商量着该如何惩罚方小海。   方小海脚下一软,软着腿脚跌坐在地上。   老奶奶拉过他,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奶奶,我...我会不会...就要死了?”方小海坐在奶奶的怀里,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不由得发抖起来。   奶奶摸着他的头,“小海,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   说完,奶奶将小海护在身后,“我年纪大了,什么没见过,没吃过?等会你在这别动,我去接受惩罚,老婆子我这一把年纪,什么没见过?我倒要看看他们想怎么惩罚我?”   方小海从后面抱住老奶奶,“奶奶,失败的人是我,不是你。”他抹掉眼泪,“我不能让你替我!”   听着二人的谈话,顾槿依皱了皱眉毛。   这个游戏太大众化,大众到这些小鬼都没告诉她们游戏规则,但是这样就存在一个致命的问题,就是他们可以得到的线索太少,在这错一步都可能致命的大楼里,每一条看似简单的线索都有可能是救命的解药。   没给他们太多的思考时间,一旁的小朋友纷纷起身,他们走到铁桶旁,一人手里攥着一根铁签。   看似软弱无力的小手,可拔起铁签时却丝毫不费力。   小朋友们将铁签的血迹在衣服上蹭干净,“我们想好了。”   “你们打算怎么惩罚我?”方小海挺直胸膛,从奶奶身后站了出来。   老奶奶颤颤巍巍拄着拐杖,“有种就惩罚我这个老婆子,对小孩子下什么手?”   小男孩歪着脑袋思考着,“你要替他接受惩罚吗?”   老奶奶扔掉拐杖,“没错,有什么冲我来。”   小男孩咯咯的笑了笑,对着身后的小伙伴们招了招手。   小朋友们蜂拥而至,竟直接将老奶奶举了起来。   他们打开铁桶,将里面几乎扎成马蜂窝的男人丢了出来,然后再将老奶奶扔了进去。   “奶奶!!”   方小海刚想冲过去,就被白韫榭抱住了身子。   “放开我,我要去救奶奶!”   小男孩笑嘻嘻的将盖子盖好,“想救她可以呀,你再输一局,替她不就好了?”   说完,就将手里的铁签猛地插进铁桶内。   铁桶发出金属的摩擦声,小男孩不满的撅起嘴,“真可惜。”   他话音刚落,身边的几个小朋友也都纷纷跑上前,将自己手里的竹签插进铁桶里。   看到这一幕,方小海瞬间红了眼,刚想咆哮就被白韫榭捂住了嘴巴。   白韫榭强行摁住他的身体,“奶奶没事。”   顾槿依看了看铁桶,点头道:“没错,你看铁桶的孔洞没有鲜血流出来。”   顺着她指尖的方向,铁桶的小洞里果然没有血流出来。   之前桶里还装着那个男人时,铁桶壁上的小孔时不时会往外渗血,而奶奶进去后,小朋友手里的铁签似乎没扎到她,铁桶不在流血。   躺在地上被扎成马蜂窝的男人虚弱的睁开眼睛,他的一只眼睛已经被铁签穿透,空荡荡的眼眶正缓缓往外流血,男人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浑身上下布满密密麻麻的血窟窿。   小男孩一脚踩着男人的头,“咦,还没死?”   他脚上稍稍用力,只听“砰”的一声,男人的头颅被硬生生踩炸,热乎乎的大脑飞到华姐的手中。   华姐吓得惊慌失措起来,尖叫着将手里的大脑扔掉。   坐在她身边的果果也忍不住放声尖叫起来。   而男孩脚下的男人抖了抖身子,渐渐僵硬住了。温热的鲜血从他脖子处流出,染红了中间的地毯。   男孩收回脚,蹦蹦跳跳的回到人群中。他所跳的每一步,都留下一个血脚印。   “好了,我们该下一轮了。”   “还是你来丢吧。”   他将手绢轻飘飘的扔回方小海的手里。   方小海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游戏继续开始,几人手拉手围成一圈。   “丢呀,丢呀,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捉住他,快点快点捉住他。”   儿童稚嫩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方小海捏紧手里的手绢不慌不忙的绕着人群走了一圈。   在歌词快要唱完时,他将手绢放在穿着蓝色病号服的小男孩身后。   几乎是他放下的一瞬间,小男孩就猛地转过头,圆溜溜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他。   方小海还没来及抬脚奔跑,男孩就已经拿着手绢跳到他背后。   “嘻嘻,你又输了。”   方小海再次输掉游戏,游戏暂停。   小朋友们跑到他跟前,将他的身子举过头顶,又唱又跳的将人塞进铁桶内。   之前还在桶里的老奶奶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眼前就不在漆黑一片,明亮的阳光映入她的眼帘。   她颤抖着手臂从地上爬起来,“怎么回事?”   顾槿依将人拉倒自己身边,查看一圈后松了口气,“您没受伤吧?”   老奶奶摸着胳膊,疑惑地点点头,“没有。”   闻言,顾槿依拧眉起来,这一路走上来,还从没遇到游戏失败却还没受伤的经历。   一楼的绣娘只是笑一下,就会被铁钩直接贯穿身子;二楼的酒店只要换房不告知就会被鬼替换掉身子做成蜡像供人欣赏;三楼的307号病房黄雪琳为了复仇杀掉商甜甜,变成她的模样甚至还出来杀掉得知她身份的护士孟筱。   怎么到了301号病房,游戏失败了反倒分毫未伤?   几人面面相觑,大家都很惊奇,为何老奶奶进去后,小朋友插进去六根铁签却没一根碰到她,甚至连皮毛都没伤到。   顾槿依皱起眉毛,“这不对劲。”   白韫榭攥住她的手,“再玩两轮,应该会有新的线索出来。”   他的话没错,再玩两局他们应该能察觉到一些新的线索,再加上这场游戏失败后装进铁桶里的人并没有受伤,那么即使多玩两局也没什么危险。   可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好了,好了,我们要开始下一轮了。”   小男孩卷着手帕,扫视一圈,最后将手绢扔到顾槿依的手上。   “你来扔吧。”   顾槿依接过手帕,退出圆圈站在外围等着他们唱歌。   白韫榭站起来,刚准备抢过她手里的手帕。   “没事,我心里有数。”   和刚才一样,小朋友每人拿着一根铁签,他们选好洞眼毫不犹豫的将签子插进铁桶内。   铁桶依旧没有鲜血流出来。   顾槿依松了一口气,想来桶里的方小海应该也没受伤。   小男孩气愤的踹了一脚铁桶,可能是他用力过猛,脚指头被踹的有些疼,男孩捂着脚丫跳了跳,最后才愤愤不平的回到他原来的位置。   几人再次手拉手围成圆圈唱着歌。   顾槿依站在外面,手里还捏着手帕,这手帕摸起来十分丝滑,揉搓两下还能感受到浅浅的温度。   她低头看了眼手帕的色泽,果然和她猜的没错,这手帕是用人皮做的。   “丢呀,丢呀,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捉住他,快点快点捉住他。”   顾槿依一边仔细听着歌词,一边奔跑着。   圆圈的上半部分都是他们这群大人,下半部分则是小朋友们。   所有人低着头,捂住眼睛。按理来说,这个姿势小朋友们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背后被人放了手帕,可事实是不仅他们知道,而且动作十分迅速,根本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就直接跳到那个人的背上。   也就是说如果将手帕放在小朋友的背后几乎是必失败的局。   那要放在他们这群大人的背后吗?   可如果这样做,那就必有一人会失败,失败的结果就是得放进桶里忍受铁签插入的疼痛。   另外,这个铁签好像有一定几率能躲过。   歌词快要唱完了,顾槿依还没想到要放在谁的身后。   她走过羊角辫女孩的背后,准备放在短发女生的背后时,有一个细节引得他的注意。   顾槿依不经意间,余光瞟见她的头发轻轻拨动了一下。   虽然发丝晃动很轻微,但还是被她看到了。   顾槿依灵机一动,装作崴了一下,手里的帕子轻飘飘的丢了出去。   在捡手帕的时候,她估计低下头往上瞧了一眼。   顾槿依伸手捡住手绢,眼角微微往上抬。   这一眼,却让顾槿依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终于知道了为何这群小朋友会知道自己身后被人丢了手绢。   原来,这里每个小朋友都有两幅面孔。准确的来说,是他们有两张脸。   一张是众人能够看见的,一张则是隐藏在头发里注视着众人的脸。   顾槿依拍了拍衣角,丢手绢这个游戏从一开始就是个死局。   虽然他们现在还收到丝毫伤害,但谁又会知道过一会儿,这群小鬼会怎么对待他们?   不行,必须的找一个法子,赢了这场游戏。   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手帕自然是不能丢到小朋友的身后的,因为他们藏在头发后的那一张张脸现在正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那么放到大人后面会怎样?   顾槿依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刚准备放到白韫榭的背后时,歌曲戛然而止。   穿着蓝色病号服的小男孩指着她手上的手帕,狰狞的笑了笑,“你没丢出去。”   “对,你输了。”   “把她丢进铁桶里。”   说完,几位小朋友哒哒跑过来,将她举了起来。   被人揪出来的方小海还有些迷糊,他摸着自己的全身,疑惑地看着大家。   他也没受伤,这是为什么?   没等他想明白,顾槿依又被丢了进去。   桶里散发一股恶臭,尿骚味血腥味夹杂在一起,恶心的让人不由掩鼻。   顾槿依正准备从洞内的小孔里查看外面的情况,六根铁签笔直的朝她刺来。   铁签像是一把利刃直朝她的命门刺来,可奇怪的是,铁签在离她还有一毫米的距离时停了下来。   不仅她额头的这根铁签停了下来,所有的铁签都在离她只有一厘米的距离时停了下来,就好像她全身套上一个透明铠甲,所有的铁签都碰了壁不得不停了下来。   顾槿依小心的避开铁签,从桶里的缝隙看了过去。   这次丢手绢的是果果,她欲哭无泪的拿着手帕,紧张的直打颤。   看样子她应该还没想好丢在谁的背后,再加上刚才被地上男人的大脑吓到,她到现在还没镇定下来。   可时间不等人,小男孩舔着嘴角,将口袋里的糖果扔进嘴里。   “小姐姐,这群人里我最喜欢你了,你可要好好丢哦。”   闻言,果果打了一个寒颤。   她攥紧手帕,绕着圆圈走着。   “丢呀,丢呀,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捉住他,快点快点捉住他。”   再走到短发女孩和华姐之间时,果果停了下来,她犹豫的站在两人中间来回看着。   她似乎更倾向于放在华姐的身后,毕竟刚才放到小朋友身后的人都被塞进桶里去了。   可她这么做了,会不会害了华姐。   不管了,歌曲要唱完了,果果在心里对华姐道了个歉,然后在唱到最后一个字后,飞快的将手帕丢在她的身后狂奔起来。   华姐睁开眼,看着大家都在看向自己,心里已经明白过来。   她迅速转身,抓起手帕追赶远远跑在前面的果果。   华姐咬着牙齿,不明白为何果果会选择自己,枉自己之前对她那么好。   可她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她拍上果果的肩膀时,果果已经蹲在自己之前所在的位置了。   “你输了,你输了。”   “该你接受惩罚了。”   “快,把她丢进桶里。”   小朋友和之前一样,将人举了起来塞进桶里。   突然从桶里黑暗的空间来到明亮的地方,顾槿依有些不适应,她眯着眼适应着周围的坏境。   白韫榭将她抱了起来,确定她没受伤后紧紧的搂住她。   “还好你没事。”   顾槿依笑了笑,拍着他的后背小声安慰着。   小朋友们兴奋的拿着铁签,手舞足蹈的往铁桶刺去。   “噗呲——。”   签子插进铁桶的声音。   不对,不对,这次声音不对劲。   那声音分明是利器刺入肉体的声音。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尖叫声,铁桶里缓缓流出滚烫的鲜血。   鲜血从洞里流出,染红的铁桶壁。   看见鲜血的小朋友兴奋的跳了起来,他们爬在地上吮吸着血液。   “好喝,好喝。”   “我最喜欢喝新鲜的血了。”   羊角辫女孩抬起头,嘴角还挂着猩红的鲜血,她微笑着看着众人,脸上的表情不再天真无邪。   “下一次我要来丢手绢。”   顾槿依望着铁桶陷入深思,为什么到华姐之后,这铁签就能扎到人?难道之前他们三人运气太好?都躲过去才没扎到?   可一连三个运气都好,这也太少见了吧!   不对,不对,一定有什么线索她忽略掉了。   看到流了一地的鲜血,果果小声哭了起来,她哽咽道:“华姐,对不起,对不起...”   可桶内的人并没有出声回复她。   游戏继续进行,羊角辫小女孩开始丢手绢。   “丢呀,丢呀,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捉住他,快点快点捉住他。”   顾槿依低着头蒙住眼睛,在唱到‘他’字时感觉到身后有人一闪而过。   等歌词全部唱完,她发现原来是她身边的果果收到了手绢。   小女孩一蹦一跳,跳的飞快。果果看到身后的手绢忍不住低声咒骂起来。   她连忙捡起手帕,追赶小女孩。   可羊角辫小女孩像是遛狗般,每当二人距离拉近时就加快脚下的步伐,她似乎十分享受被人追赶却又追赶不上的快感。   最终果果还是没能追到小女孩。   结果可想而知,果果被小朋友举过头顶塞进铁桶里。   果果剧烈挣扎着,看着桶里猩红一片放声痛哭起来,“我不要进去,我不要...”   可她强烈的挣扎却引来小男孩的厌烦,他面无表情的找来一根针线,一点一点将她嘴巴缝好,“太吵了,吵闹的小朋友可不是好孩子。”   “没错,不是好孩子的小朋友都要接受惩罚。”   小朋友们将盖子盖好,拿起铁签随机选个洞插了进去。   只见铁桶晃动几下,里面随即传来几声痛苦的哀嚎声。   渐渐地,新鲜的鲜血从桶里慢慢流出,小朋友连忙趴在地上喝起血。   趁着他们在引血,顾槿依仔细观察一番铁桶。   铁桶上面一个插了六根铁签,但只有五根铁签处流出鲜血。   顾槿依扶起躺在地上抽痛的华姐,在帮她包扎伤口时,无意间发现华姐身上也只有五个伤口。   这是怎么回事?她们二人都被五根铁签插入身体。也就是说有一根铁签没伤害到她们。   可为何前几分钟,方小海,奶奶还有她进去时却没被铁签伤害到?   顾槿依皱起眉毛思考着,手下的动作却没停住。   华姐身上的伤势很重,两只手,两个肩膀还有腹部各受到一刺,这些铁签似乎还有些倒刺,每每拔出时伤口上还被刮出一些粉肉。   等小朋友们把地上的鲜血喝的差不多了,游戏继续开始。   “丢呀,丢呀,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捉住他,快点快点捉住他。”   这次被选中的人是白韫榭,和之前一样他被塞进铁桶里,里面的果果被拉了出来。   顾槿依有些担忧的看着铁桶,虽然她心里已经知道该怎么赢下这关,但看到他进到桶里去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果果绵软着倒在地上,她的四肢和腹部被铁签贯穿正往外淌着血,她头发被汗水打湿黏糊糊的挂在脸上,可见这些伤口的疼痛是超出常人所料想的。   当小朋友们把铁签重新插入桶内时,顾槿依并没有听到金属刺入肉体的声音。   那也就是说,白韫榭并没有受伤。   游戏继续开始,这次丢手绢的是华姐。   华姐捂着腹部的伤口,拖着疼痛不堪的四肢挪动着步伐,再歌曲快要唱完时,她咬着牙齿,恶狠狠的将手帕丢在果果的背后。   如果不是她,那么现在自己也不会受伤。   华姐拖着四肢拼命往前奔跑,果果则在后面忍者疼痛追赶。   二人都身负重伤,速度都不快,可没有一人敢停下脚步。   最后,鲜血洒了一地,华姐顺利回到规定的位置。   “呜呜!!”   果果的嘴巴被男孩缝住,白色的丝线已被鲜血染红,她想大声呼救,可每次张口嘴巴上的丝线就会扯动她的神经,剧烈的疼痛感让她不由得放弃呼救。   “噗呲——。”   六个铁签瞬间插入铁桶,铁桶晃动几下后再次没了声息。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铁桶上留下六道血痕。   顾槿依抚起完好无损的白韫榭小声说道:“我知道怎么过关了。” 第72章   闻言,白韫榭附在她的耳边轻轻道了句:“这次你来追我。”   “我知道了。”   看到二人的互动,方小海有点懵,他挠着后脑勺凑上来,“啥意思?依姐你要追求白韫榭?”   “我们现在不是是在做游戏吗?!”他为了强调自己的话,又说了遍,“咱们先过游戏再撒狗粮好吗?”   顾槿依白了一眼他,低声对着白韫榭说道:“准备好。”   白韫榭没有回话,只是温柔的帮她掖好了头发。   游戏继续,这次丢手绢的人是白韫榭。   他手里攥着手绢,抬起眼皮轻飘飘的瞟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小朋友们。   白韫榭淡淡的笑了一下,不紧不慢的绕着人群跑了一圈。   “丢啊,丢啊,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   过了一会,歌词即将唱完,白韫榭在走到顾槿依的身后时,轻轻的将手绢放在她的背后。   感受到身后有人跑过后,顾槿依慢慢睁开眼,她慢悠悠的转过身捡起手帕,一路小跑。二人维持一定距离,就这么不紧不慢的小跑着。   白韫榭在前面迈着大长腿,还时不时转过身对着顾槿依抛了一个媚眼。   “来追我呀,如果你...追到我,我就让你...嘿嘿...”   顾槿依情不自禁的翻了一个白眼:“......”戏这么多的吗?大兄弟?!   看到这一幕,方小海和老奶奶的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快要瞎掉了。   眼前这凭借蛇皮走位,骚话不断地男人真的是他们认识的那个白影帝吗?   二人并不在意他人的眼光,不紧不慢的继续小跑着,跑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乏了,二人就一前一后的散起步来了。   之所以他们敢这么大胆,最主要的还是琢磨透了游戏规则。   顾槿依在刚开始进行游戏时,就留了一个心眼。   根据羊角辫小女生的提示,他们必须交出自己的心爱之物才能进行游戏,果果和华姐分别交的是吊坠和钥匙,而她们四人则是方小海的体毛。   前者和后者的区别就是——数量。   这之后,有一个细节引起她的注意。   他们四人都进去过木桶,可那些铁签根本都没戳到他们身上。   而华姐和果果第一次进去时,六根铁签有五根扎到她们。这是巧合吗?或者这是他们运气好吗?   在这栋养鬼楼里相信运气,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其实仔细相信并不难思考出,他们一开始交的珍贵之物就是他们的护身符。   华姐和果果之所以一开始会被五根铁签戳伤,就是因为他们上交的珍贵之物都只有一个。而他们不同,方小海体毛又多又被他们拔了个遍。   就往少了算也得有上千跟,因此他们被塞进桶里时,并不是运气好,所以铁签都没扎到自己其实就是方小海的体毛帮他们挡了灾害。   惩罚规则已经弄明白了,那么该怎么赢了这场游戏呢。   不过华姐和果果之间的追逐给了她灵感。   丢手绢这个游戏,最大的bug就是没有时间限制。它不像一楼的123木头人游戏,想要赢得游戏就必须想尽办法拍到女鬼的肩膀。   试想,丢手绢游戏如果是一个人进来的话,那基本必死无疑。   可如果是组团进来的话,那么这游戏就有出去的机会。   想要赢得游戏,那就必须有一个信得过的对友——和他一直进行游戏。   没错,就是一直进行游戏。   丢手绢既没有规定时间,也没有规定地点范围。只要丢手绢的那个人不被追到,并且不跑回规定位置,那么两人一直追逐就表示一直在进行游戏。   而且根据游戏提示,这并没有违背规则。   也就是说,只要她和白韫榭二人一直进行游戏,那么就不会有人接受惩罚,小鬼们也拿他们没办法。   在两人小跑几圈后,奶奶意识到两人举动的涵义。   她颤巍巍的拄着拐杖站起来,“丫头,等会丢我后面,我蹲累了,想活动下筋骨。”   白韫榭停了下来,对着老奶奶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这场游戏,其实在他们拿到手绢的一瞬间,小鬼们已经输了。   先不说方小海的体毛足以让他们失败了被塞进桶里也不会受伤,再加上手绢现在顾槿依的手里,他们要是跑累了,坐在地上休息会都无大碍。   反正丢手绢游戏没有时间限定。   跑了一会,顾槿依觉得有些累了,坐在方小海的后面休息会。   地上的小鬼们一个个怒目圆睁,稚嫩的小脸上带着不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阴冷。   羊角辫小女生抬起乌青的脸颊,站了起来。   她浑身散发着黑色的怨气,一步一步走向顾槿依。   还没等她靠近,白韫榭带着和善的笑容,笑眯眯的看向她。   他一手压住她的肩膀,温柔问道:“小朋友,我们又没违背规则,你想干嘛?”   羊角辫小女孩冷笑一声,刚想嘲笑眼前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   她发动周身的怨气,可诡异的是,她全身所有的怨气竟被人压制的动弹不得。   她诧异的抬起头,看着头顶男人弯起的桃花眼,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身子。   他虽然笑意莹莹的看着自己,可她却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冰冷的冰窖中,那充满笑意的双眼只是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她就控制不住的抖了抖手脚。   这个男人...好可怕...   她的怨气放在三楼可以算的上是数一数二,再加上自己是怨灵出身,在三楼这么长时间至今没遇到敌手。   没想到...这个男人只是看了她一眼...她竟想下跪求饶...   羊角辫女孩抿住嘴唇,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才没跪了下来。   “我们输了,你们走吧。”   女孩哆嗦一下,嗓音有些颤抖。   穿着蓝色病号服的小男孩不解的瞪大眼睛,“小花,你疯了吗?”   “闭嘴,这里我说了算。不想死,就给我闭嘴。”女孩转头大喝一声,屋顶的吊灯发出哗啦啦的相撞声。   小男孩缩了缩脖子,恶狠狠的看着几人,“算你们运气好,快滚吧。”   顾槿依挑了挑眉,她以为还得在跑一会他们才会放过自己,没想到这群小鬼这么没耐性,这才跑到第五圈就放他们走了。   奶奶仰头笑了笑,拉着方小海走了出去。   直到出了门方小海还是没搞懂,他们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出了门的呢?   华姐和果果的伤势很重,不过华姐还能自己倚着墙慢慢走,但果果就需要人抬了。   方小海将之前的轮椅取了过来,将她放在轮椅上推了出去。   顾槿依则架着华姐的肩膀,一点点走出去。   白韫榭走在人群的最后面,在出门的一瞬间他慢慢转过头,微笑着朝小男孩的方向抓了一下。   只见一道黑气从男孩的丹田处抽出,飘到白韫榭的掌心。   “咚——”小男孩应声倒下。   他瞬间瘦成皮包骨,干枯的皮囊紧巴巴的贴在他骨架上,只在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没了呼吸。   白韫榭将一只手指抵在嘴巴上,嘘了一声。   小朋友们刚想发作的叫喊声顿时停了下来,他们爬在地上,瑟瑟发抖。   “什么声音?”顾槿依问道。   “没什么,篮子掉了而已。”   说完,白韫榭就将门关上,推着她的肩膀朝前面走着。   几人这么快就从病房里出来,剩下的人纷纷跑了出来,看到伤势严重的果果和华姐后,纷纷将他们围住。   “你们怎么了?”   “过关了吗?”   “她们俩怎么回事?”   几人叽叽喳喳,将前面的路堵死。   最后还是在方小海的咆哮中,才让开一条道路。   顾槿依简单的给他们包扎一下,怕他们二人中途会发烧,她还特意喂了二人一人一颗消炎药。   护士台里的护士警戒看着四人,“你们竟然没有受伤。”   向小梅也站在她的身旁,“你们有问题。”   “没错,你们竟然过了三个任务,你们绝对不正常。”   “梅姐,他们会不会是鬼啊?”   “一定是鬼,不是鬼怎么会一点伤都没有就直接过关了?”   顾槿依懒得解释,只有方小海还扯着嗓子试图解释。   她拉了拉方小海的胳膊,对他摇了摇头。   “既然你们不相信我们,那么以后就井水不犯河水,互相接触。”   顾槿依冷漠的看着她们,大家划清界限更好,向小梅一伙人越看越奇怪,要是能分开她们求之不得。   “我们过关都是凭我们的本事。”方小海气的粗了脖子,“你们还是多怀疑身边的人吧。”   他话音刚落,果果由于失血过多已经晕了过去。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最后才勉强给她止住血。护士将她抬进宿舍,开门时还不忘警惕的朝后看看。   方小海一时气急:“你们以后要是出事,千万别来找我们!”   安顿好果果后,护士小穗扶起华姐。   华姐拍开她的手,“我不和她住一起,放我下来。”   小穗虽然不知道她们二人发生了什么,不过看到华姐气愤的表情还是将人方了下来。   华姐依着墙壁,朝着顾槿依走去。   “我跟你们一起。”   “你不怕我们是鬼?”   华姐坚定的摇摇头,“不怕。”   这次过关多靠她们四人,要不是顾槿依想到过关方法,她现在恐怕早就被扔进桶里被铁签插的遍体鳞伤。   顾槿依点点头,示意她坐进轮椅里,“你是单人接任务的,可以上楼了。不过,你的伤势不轻,可以等我们过掉最后一个任务跟我们一起上去。”   华姐坐在轮椅上,“听你安排。”   顾槿依边推着轮椅边说道:“先说好,我们也有可能会失败,就算上楼也不一定能保证你的安全。”   华姐无所谓的摇摇头,“我知道,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捡回来。”   在给她处理伤势时,他们四人得知一条消息,这栋养鬼楼多半人都死在二楼,只有极少数人能爬到三楼,但从来没有人上过四楼。   由于一二两层楼人数死亡过多,三楼的厉鬼们不愿意,为此顶楼的邪神大人会安排手下时不时给三楼以上的楼层送去一些活人,供他们玩乐。   华姐就是那群人中的其中一个。   根据华姐的话可得知,她一醒来就已经在三楼了,而跟她同一批的伙伴都死在病房里,她所知道的信息也都是之前进来的老人告诉她的,不过他们也都死了。   所以这信息的真实性有待商榷。   顾槿依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你已经告诉我们很多有效信息了,现在可以休息了。”   华姐微笑着偏过头浅浅的睡去。   .................................   屋外,小穗正在照顾果果,她将毛巾蘸湿轻轻擦拭着果果的额头。   看着眼前这触目惊心的伤口,小穗叹了口气。这些伤口深可见骨,不难想象她之前在病房里都遭受了什么。   果果自从出来一直就昏迷着,她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嘴里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小穗取下她手臂上被鲜血染红的绷带,又换上新的干净的绷带。   她刚将果果身上的伤口清理好,向小梅在外面敲响房间的门。   “我记得你明天得接任务了吧?”   小穗点点头,“没错,我是明天。”   “果果伤势这么重,估计得照看一晚上。这样吧,你回去好好休息,果果又我们来照顾。”   小穗看了看病床上的果果又看看了手上染血的绷带,有些犹豫:“可是...”   向小梅抢过绷带,“别可是了,今天晚上养好精神,明天才好过关啊。”   闻言,小穗点点头,她走到果果的床前。   “果果,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要是能安全出来我就再来看你。”小穗一想到明天的电话苦笑着,“祝我好运吧。”   她又叮嘱几句,最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等小穗一出门,屋里的向小梅露出狰狞的笑容,她敲了敲墙壁,屋里突然冒出一个人。   躺在床上的果果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她虚弱的说了一声:“水...水...”   “你渴了?”   “嗯...”   “可是我也渴了。”   果果抬起眼皮,眼前这位穿着护士服的女人好像是最近才上楼的一名新人。   她又重新闭上眼睛,“帮...帮我倒杯水,谢谢...”   “帮你倒水也行,你先帮我们解渴。”   帮她们解渴?这是什么意思?   果果挣扎着想要起床,可身上的伤口太深了,那些竹签每一根都带有倒刺,每每拔出来时都会撑大她的伤口。   而且她的四肢,腹部,颈部都收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你...在说什么?”果果只觉得嗓子里像是有团火,整个人十分干燥。   向小梅没有回话,而是将手伸向颈后。   “哗——。”   像是拉链拉开的声音。   几秒钟后,果果虚弱的睁开眼睛,惊讶的发现她眼前竟然站着两个血人。   这两个血人身上没有一块皮肤,有些部分还露出青色的血管。他们的脸上没一块好肉,由于没有眼皮,血人的眼睛向外凸出,看上去像极了在瞪着自己。   果果震惊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   血人将皮肤随意的往地上一扔,猛地扑在她的身上,“那群小鬼竟然没杀你们,既然他们没杀成,那...就由我们来代劳吧!”   说完,就张开血盆大口。   “咔嚓,咔嚓。”   咀嚼的声音一直回荡在空荡荡的医院内。   半夜,隔壁屋里的小穗突然惊醒,她坐直身子擦干额头上的冷汗。   她今晚做了一个噩梦,梦到自己被人活生生吃进肚子里。   梦里她全身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厉鬼一点点啃食掉肉体。   意识到是梦后,她松了口气。   小穗拍了拍胸口,拿起床头的水杯准备接一杯水纾解下紧张的情绪。   她刚拿起水杯,觉得有些沉。   小穗打开桩头柜上的台灯,疑惑的看了眼水杯。   “啊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声迅速叫醒医院里熟睡的众人。   顾槿依猛地坐起,她打开房间的吊灯,“怎么了?”   白韫榭也跟着起来,“好像是对面房间的。”   方小海慌慌张张从里屋出来,裤子还没提好,“我听到一声尖叫,你们听到了吗?”   “嗯,对面传来的。”   几人连忙穿好衣服,跑出去撞开对面的房间的大门。   小穗此时正瑟瑟发抖的缩在床边,她将头埋在腿间,整个以一个鸵鸟的姿势呈现在大家面前。   “怎么了?”   顾槿依刚准备上去询问情况,脚底一滑险些滑倒在地。   她抬起脚,看着地上粘腻的液体,了然的点点头。   瓷砖上到处散落着破碎的玻璃渣,一滩猩红的液体以溅射的形式洒在地上,洁白的墙壁上也沾染了点点鲜血。   顾槿依踮起脚尖,踩在干净的地面上朝着小穗的方向走去。   “你能告诉我们都发什么了吗?”   小穗从怀里抬起头,白净的小脸上滑过一道道泪痕,“呜呜,我...我半夜想喝水...”   “结果...杯子里全是血。”   杯子里有血?顾槿依皱起眉毛,“血?怎么会有血?”   “依依,你看桌子上有张小纸条。”白韫榭提醒道。   顾槿依抓过纸条,展开读了出来,“为了感谢你,我们特意留了一杯给你。”   感谢?留一杯?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病房里的鬼又出来了?”方小海不解的问道。   “不可能,黄雪琳之所以能出来是因为商甜甜接了电话并且任务失败,而且黄雪琳是杀了商甜甜后才顶替她的身份出来的。”   “没错,今晚并没有电话响起过。病房里的鬼没法杀人,自然也无法出来。”   方小海犯了难,“那这是怎么回事呢?”   既然病房里的鬼出不来无法杀人,那就证明...   顾槿依和白韫榭异口同声问道:“果果呢?”   “我原本打算去照顾果果的,可小梅说我明天要接任务所以得休息好,今晚就交给她照顾。”   顾槿依拍了下大腿,“糟了。”   几人连忙跑了出去,冲到隔壁的房间。   方小海重重的拍着门,可里面却无人回应。   身后的白韫榭拉开他,从怀里掏出一根别针将门别开。   可终究他们还是晚了一步,屋里的病床上只留下一滩血迹,被鲜血染红的床单上还留下一些碎骨头。   顾槿依摸着床单上的鲜血,“血还是热乎的。”   小穗跌跌撞撞跑了过来,看到猩红的床单后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果...果...”   “果果应该已经死了。”   “谁杀的她?”   “向小梅和那个短头发的男学生。”   顾槿依叹了一口气,“我虽然知道他们二人是鬼,但没想到在不属于自己的地盘上他们也敢动手。”   白韫榭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也有可能是因为果果伤势太重,他们才痛下杀手。”   “哎,我们大意了。”   小穗坐在地上,打了一个寒颤,“你是说向小梅是鬼?”   顾槿依点点头,“你们是被直接放在三楼的,所以可能不知道,我们几人都是从一楼爬上来的,上楼有两种方式。”   “一种坐电梯,一种爬楼梯。据我们观察坐电梯的人会被厉鬼替换掉身体。”   小穗呆呆望着病床,嘴里还嘀咕着:“太可怕了,这栋楼太可怕了。”   她挣扎着站了起来,双眼空洞的走出房门,“谁也别想出去,前辈说的是对的,这栋楼一旦进来就别想出去。”   “都死吧,都死吧。”   “出不去的,放弃吧。”   她脸上带着绝望,慢慢的走回房间。   “没想到,果果出了病房,却被向小梅给害了。”方小海叹了口气,望着床单喃喃道。   他刚说完,只听隔壁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几人相视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飞快的跑回小穗的房间。   小穗的房间窗户大开着,窗框的钩子上还挂着一截白色碎布。   顾槿依取下碎布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她...”   顾槿依捂住小海的眼睛,“别看了,回去吧。”   就这样,几人安静的回到房间。   华姐歪过头,询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果果和小穗...死了。”   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华姐平静的望向窗外。窗外漆黑一片,皎洁的月光被厚重的黑云遮挡的严严实实,一丝月光也无法渗出。   屋里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方小海看着窗外的坟墓,缩在奶奶的怀抱里,“奶奶,我们会不会...”   奶奶轻轻得摸着他的头,“不会的,奶奶会保护你的。”   小海抬起头,看着奶奶花白的头发,“奶奶,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奶奶松开他,走到门口看了眼幽深的走廊后静静地关上门。   “我相信,这世上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他做了这么多恶事,上天一定会惩罚他的。”   “奶奶,你说谁?”   奶奶猛地将柺棍敲响地板,“还有谁?当然就是那个害死我孙子的人。” 第73章   奶奶从怀里掏出一份合同,她摸了摸合同上的字迹,“如果我孙子还没死的话,应该和你一般高了吧?”   她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伸出苍老的手抚摸着方小海的脸颊。   “他总是喜欢吃糖,可我害怕他蛀牙一直控制着...如果...”奶奶眼角噙着泪,“哎,算了,哪有这么多如果。”   顾槿依走上前,斟酌道:“奶奶,您...孙子...”   “我孙子名叫张中祺,今年应该上初三了。”她展开合同,将合同上第一页展示给大家看,“这是我在他书桌里发现的。”   几人接过合同,翻开起来。   待将合同内容完完全全看明白,顾槿依才猛然发现这是一份契约。   虽然写的很隐蔽,但却实打实的是一份契约。   如果在契约上签了字,就表面签字者将无条件的奉献自己的灵魂和肉体。愿为主人做任何事,如果违背主人的意愿,就会立即被剥掉生命。   这种契约在她们那个时代也很少见,只有那些不择手段想到达成目的的凡人才会和恶魔签下这种约定,以求得恶魔的力量。   顾槿依将合同还给奶奶,“您孙子恐怕是被人骗了。”   奶奶拭去眼泪,“我就知道,他是不会签这种东西的。”   白韫榭仔细看了眼契约,指着签字处说道:“您看,这签字栏一行有蓝色的印记,应该是用了复写纸。”   “我也是这么想的,应该是有人拿一份假合同甚至可能不是合同的东西让小祺签字,那纸张下面就藏着这份契约。”   方小海看着契约上的五角星图案,皱了皱眉头,“这图案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方小海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突然猛地锤了一下大腿,“我知道了,我们坐的大巴上,司机师傅的工作服上就有这种五角星。”   奶奶点点头,“这半年来我一直走街串巷,最后在这位公交车司机的衣服上发现过这种图案,他说这是他们公司的标志,他们老板还是当地的一位大慈善家。”   “他当时说自己还要上班,等下班后再跟我细谈,我为了等他一直在他车里,谁曾想他...”   “慈善家?”顾槿依摩擦着下巴,“果然是他。”   白韫榭思索下,回复道:“恐怕临水市这一年多所发生的大大小小的案件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我们出去后,联系一下特殊事件调查员老赵吧?”   “老赵之前有跟我讨论过,他之所以一直呆在临水市就是为了调查慈善家,不过这人很狡猾,专门派鬼帮他办事,根本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他追查了一年之久,还没找到线索。”   白韫榭拧眉,在屋里踱步。   “我们也不是没有线索,萧天明带出来的账本就是咱们所要找的线索。”   顾槿依迅速明白过来,她掏出背包里的账本,“没错,绣娘也说过,这账本很重要。而且你记得吗?天明是一家大型公司的会计,会不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慈善家公司里的会计。”   “咱们得抓紧出去了。”   “嗯嗯,慈善家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收手,后面肯定还会放人进楼来养鬼。”   没想到慈善家竟然如此心机叵测,他送活人进楼养鬼,将厉鬼养到一定程度再放到现世帮他做事。   不过他一介凡夫俗子,那来这么大的能耐?   顾槿依看着众人,“慈善家背后应该还藏着一个人,这人灵力深厚,甚至可以驱百鬼。”   “依姐,会不会是顶楼的邪神?咱们在二楼的时候,侍者不说了吗,他们都收邪神的管制,就连酒店的老板也得听邪神大人的话。”   顾槿依点点头,“是不是他,得等咱们上去再说。”   华姐捂着伤口,疑惑的看着四人,“你们说外面有人故意将我们放进来,就是为了养鬼?”   “嗯嗯,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进来的吗?”   华姐捂着脑袋,仔细回想了遍:“我记得进来之前的那天晚上我走在小巷里,背后突然冒出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人,然后他就把我打晕了,之后我就莫名其妙的进来了。”   “应该是他的同伙。”白韫榭回答道。   “没错,我记得徐瑶瑶失踪的那个小巷子里也出现过他,监控显示当时他们二人是一前一后进去的,最后却只出来他一人。”   方小海抖了抖,有点后怕的说道:“慈善家叔叔还来我们学校演讲了,没想到他竟然做了这么多坏事。”   “他说他年轻的时候很穷,有一位异性朋友做香水厉害,好像有什么秘方。他们几个到处借款,后来赚了钱另外三人却无故退出了,只剩下他一人还在坚持做香水。”   顾槿依冷笑道:“他倒真是会给自己树立好人设。”   白韫榭双手环胸,“再进这栋楼里,我们曾去过一个尸楼,那栋大楼墙壁里镶嵌的全是尸体。”   “尸体?这是要干嘛?”方小海奇怪的挠挠头。   “炼油。”顾槿依看着窗外的坟墓,“大楼里只有一个活人,一个为了孩子抛弃一切的女人。”   “而她就是慈善家的同伙——阿琴,根据她生前所说的话,她们四人一开始确实很穷,她儿子患有肺癌,迫于无奈下还是炼制尸油制成香水赚钱。”   “一开始他们只用殡仪馆里刚死去的死人炼油,直到慈善家拉了一个女学生进来,一切就都改变了。因为供不应求,慈善家开始用活人炼油。”   顾槿依叹了口气,望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他们四人只有阿琴懂炼油之术,她一死,临水市的香水也无人能制作出来,所以来我们店里的那些喷了他们公司香水的人,身上虽然很香,但仔细闻闻还是有股腐臭味,这一切很有可能跟阿琴的死有关。”   白韫榭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他需要这么多活人,估计也就是在研究炼油之术,毕竟阿琴死了没人会炼油了。”   顾槿依转过身,看着几人,“不仅如此,我还怀疑是慈善家背叛了他们团队。”   “他为什么要背叛团队?”   “因为利益。”奶奶平静的说道。   “他能把公司开的这么大,涉及到各个行业,他必须得有一大笔钱。”奶奶摸着字迹,继续说道,“你想,为什么四人团队,三人无故退团。”   方小海明白过来,犹豫地说道:“是因为他们三人不愿意用活人炼油。”   “香水行业本就暴利,况且阿琴的秘方更是让他们这个团队屹立于行业的顶端,这么巨大的一笔收益,他会放弃吗?”   方小海低下头,“我不明白,都赚了这么多钱了,为何还要杀...哎...”   “人心不足蛇吞象。”奶奶握紧拳头,“他一定会遭天谴的,一定会!”   顾槿依安抚住奶奶的情绪,“我们先出这栋楼再说。”   几人又重新躺下,明天就是最后的一个电话任务了,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   第二日一早,护士台里的电话就叮铃响了起来。   华姐注视着几人,“注意安全,我在这里等你们。”   顾槿依最后再检查一遍门锁,“你在屋里尽量别出去,有人敲门也别开,我们会很快出来。”   华姐笑了笑,“好,你们一定要出来。”   “如果我们可以的话...”方小海望着走廊尽头的病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四人走到最后一个病房,顾槿依推开门。   屋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摆设,只有房屋的中间竖着四面镜子。   每面镜子前都摆放着一个座椅,看样子是让他们坐在椅子上直视镜子。   方小海抖了抖身子,“我最怕镜子了。”   奶奶拍着他的手背,“别怕,我们都在。”   他们刚坐在凳子上,一位穿着神父长袍的男子手捧着十字架缓缓出现在屋里。   男子看起来年纪在五十多岁左右,胡子白了一半,鬓角处还露出几缕白发。   他眼眶里空空如也,眉骨附近还有几道抓痕。   方小海小声嘀咕了一句,“他眼睛是不是让人给挖出来了啊?”   神父猛地转过头,没有眼睛的眼眶笔直的看向方小海,“你们就是需要净化心灵的罪人吗?”   还没等他们回话,神父举起十字架,自言自语道:“慈悲的主啊,请您饶恕我们的罪恶。”   “我们愿意接受您的惩罚,求您洗涤我等肮脏的灵魂吧。”   他从镜子里取出一个圣杯,圣杯是银制的,里面还盛有一杯清水。   他将水绕着四人洒了一起。   “仪式开始,你们可以忏悔了。”   方小海不解的问道:“神父,可是我们没犯什么罪啊?”   “你生平犯下的罪恶,神镜都会照出来,根本无处隐藏。”他掰正方小海的身躯,“你有没有罪,神镜会自己做出评判的。”   神父突然跪倒在地,双手垂放在两侧,以一个请罪的姿势呈现在众人眼前。   顾槿依看着神父的姿势又看了看面前的银镜,“神父,如果我们有罪,神镜会对我们做什么?”   “如果有罪,神镜大人当然自己会亲自惩罚你们。”他抬起头,“如果你们没罪,神镜大人就会放过你们。”   “那神镜大人评判的标准是什么呢?”   “神镜大人英明果断,尔等怎么会知道。”说完,神父就又趴下头跪了下去。   白韫榭温柔的笑了笑,“看起来,我们得先按照神父说的做了。”   四人纷纷坐直身子,直视着镜子。   .................................   “大人,大人。您快醒醒。”   顾槿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床帘。   一位穿着水蓝色道服的小道童摇着她的胳膊,“大人,您终于醒了。”   “您这午觉睡得可真久啊。”   道童将绣着金色凤凰的床帘拉开,富丽堂皇的宫殿呈现在她的眼底。   刻着繁华的楠木窗户旁还挂着她的法器,顾槿依慢慢坐起,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问道:“我为何会在这里?”   道童将绣鞋放到床边,“大人,您是不是睡糊涂了?”   “今个儿晌午酒仙请您过去饮酒,您多喝了两杯,有些乏了,这才回来休息的。”道童扶着她的手臂,“您不是让我一个时辰后喊您的吗?”   顾槿依刚抬起手,才发现自己早换上了红色金边道袍。   她抬起袖口,看着熟悉金色刺绣,“难道这一切都是梦?”   “梦?大人您做梦了?这倒是稀奇,自打入冬以来,您很少睡得这么熟呢。”   顾槿依摸了摸自个儿的身子,还试着运用一下灵力。   她惊奇的发现,自己的灵力竟然是满的。   顾槿依抚摸上自己的脸颊,“真的是梦吗?好真实的梦啊。”   道童扯了扯她的袖口,“大人,天帝请您过去商量战策。”   “战策?什么战策?”   道童愣了愣,伸出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大人,您不会真睡糊涂了吧?”   “咱们天界明日就要和阴界开战了,您终于可以痛扁天天拆咱们宫殿的无耻之徒了。”   “你是说鬼王花沥川?”   道童瞪着杏眼,“是啊,您忘了前几日那无耻之徒还跑到晚宴上羞辱您了吗?”   顾槿依做到暖玉桌前,“是吗?我有些不太记得了。”   “您怎么给忘了啊!那厮...他...”   “他怎么了?”   “他调戏您,说要娶您为妻,您还射了他几箭把他给赶跑了。”   顾槿依揉搓着太阳穴,记忆里花沥川确实有来天界捣过几次乱,有几次还砸坏了她的宫殿的屋檐。   她正想的出神,宫殿的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一位穿着黑色长袍的英俊男子出现在她的眼前,男子手里还握着一把骷髅镰刀,镰刀上已经沾染些许血迹,鲜血沿着刀刃滴入地毯没了踪迹。   看着她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顾槿依脑袋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那双眼睛好熟悉,但是谁她却想不起来。   她模糊记得有一位姓白的男子,也总是会用这双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男子单手一挥,黑色的长袍变成了艳丽的红色。   “依依,你看,这是我专门让人缝制的喜服。”他走到暖玉桌前,“和你身上的道服刚好是一对。”   “你这无耻之徒,休想沾我家大人的便宜!”道童刚说完,就幻化出一把长弓,冒着寒气的长箭直指男人的喉咙。   “不得无礼,你先退下。”顾槿依呵道。   “大人,他...”   “退下!”   道童跺了跺脚,收起弓箭不情愿的退了出去。   “咦,依依,你今个儿怎么对我这么好?”   顾槿依倒了杯水,她也不知为何,这心里不仅不想赶他走,甚至还想留住他。   “怎么?我平日对你不好吗?”   花沥川撑着下巴,挑着剑眉,“嗯...也挺好的,就是每次跟你讲话都是在切磋中进行的。”   顾槿依浅浅的看了他一眼,“明日就要开战了,你还来我宫殿做什么?”   花沥川拿起她刚喝过得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涌尽。   “想让你跟我回阴界。”   “阴界?”顾槿依笑了笑,“你这话倒是有意思,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吗?”   “我知道,当然知道。”花沥川刚想牵起她的手,却被她躲了过去。   他眼底闪过一丝黑暗,“你是上古女巫,天帝手下最厉害的徒弟,战神中唯一一个弓箭之神,传闻只要你出站没有你拿不下的战役。”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虽善战却极其厌恶战争,现在你已经退居宫殿,不再过问战事。”   顾槿依笑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带我回阴界?”   “因为我知道,那个老贼会逼你出战。”   顾槿依看着他的眼睛,“我既然已经退居,纵使他逼我,我也不会出站的。”   “我已经厌倦了战争,如果你来是想查探我是否会出站的话,那你可以回去了。”   花沥川扬起笑脸,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弯起,“你的性格我怎会不知。”   “你觉得这场战争,是谁挑起来的?”   顾槿依举起茶壶,“是谁都和我无关,战争只会带来杀戮与仇恨,劝你一句早点收手吧。”   花沥川笑了笑,手里的茶杯瞬间变成灰烬,“我们阴界男儿向来说一不二,不会向你们天界那般诡计多端,这场战争既不是本王发起,本王可不背这个锅。”   “你倒是要问问你那好师傅,为何频繁征伐,扰得三界不太平。”   顾槿依挥了挥手,楠木门猛地被风吹开,“小梨,送客。”   在门口等会的道童冷笑一声,对着花沥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鬼王大人,请吧。”   花沥川甩了甩袖袍,“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本王向来不屑说谎。”他抬脚走到门口停了下来,“明日之战,我会出征...”   “我今日所来就是想知道你明日会不会出战,既然你已答应我,还请女巫大人切莫毁约。”   “本王虽...爱慕你,但...”他脸上染上一丝绯红,“但我还是阴界的王,得为我的子民负责。如若毁约,战场之上刀刃相见...”   顾槿依打断他的话,“如若相见,你无须手下留情。”   “小梨,送客。”   花沥川努了努嘴,最后还是甩着袖袍踏出宫门。   小梨将人送走后,拱着手进来。   “大人,天帝召您上朝。”   “我知道了。”   顾槿依饮下最后一杯茶,推开宫殿的大门。   她随着道童一同来到大殿。   大殿门外八根雕刻伏龙的金柱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翡翠阶梯上站着两排仙童。   仙童见她进来,喊道:“女巫顾槿依大人求见。”   “进来吧。”殿内传来一声浑厚的低音。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摆着一把龙椅,一位衣着华丽脚踩祥云的男子坐在龙椅上。   “爱徒,我召你前来,主要是想问问你对明日战事的安排。”   顾槿依低下身子,“徒弟以为,新任鬼王刚刚登基,根基尚且不稳,对天界构不成危险。”   龙椅上的男子抬起眼皮,利刃般的目光刺在她身上。   顾槿依不卑不亢继续说道:“五百年前,天界与阴界签订协议,以奈何桥为界的冥城归阴界所有,现如今我们却派兵驻扎在冥城实属无理。徒弟以为阴界所求,退回其土地乃合理要求。”   “够了。”男子浑厚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宫殿。   “朕再问你最后一遍,此战你究竟是出还是不出。”   顾槿依撩起裙摆,跪在地上,“不出。”   “好,很好。朕听闻花沥川今日到你殿里坐了一小会儿,没曾想片刻的功夫你竟然倒台向他,你真让朕失望。”   顾槿依抬头看了他一眼,“鬼王今日是到我殿内坐了一会,但徒弟已问过,他无意挑起战争,也不想发动战争。”   “徒弟以为,战争一旦发动,三界必将血流成河。既然他本无心发战,天界为何偏偏要一意孤行挑起战争,发动杀戮呢?”   坐在龙椅上的男子突然起身,他双手握拳背在身后。   “战争一旦发动哪有收回的道理?”   “师傅,战争还未发动,现在收回还为时不晚啊。”   “住嘴,此事你不愿意也得愿意。”   他挥了挥手,一旁的仙女连忙抬起蒲扇送天帝回寝室。   顾槿依叹了口气,望着师傅的背影慢慢起身。   “大人,你为何要忤逆天帝呢?”   顾槿依看着殿外漂泊的云彩,苦笑道:“明日三界将再无一块洁白的云彩。”   次日,道童为她换上了战袍,他举起金色的弓箭,“大人,您的弓。”   顾槿依并没有接,而是空手走出宫殿。   她望着远处笑了笑,对小梨说道:“走吧。”   天门外,将士们身着铁甲手持利刃,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洁白的云彩,像是一道红纱遮住了天地,双目所视之处腥红一片。   前赴后继的士兵们杀红了眼,他们挥舞着兵刃,杀戮已蒙蔽住他们的双眼。   “报!!”   “冥府已失守,请陛下加派军队。”   “朕知道了,爱徒,你去吧。”   顾槿依站在他的身旁,平静的说道:“臣去不了,臣今日未带法器。”   “你!你当真执意如此?”   “是,徒弟心意已决,不会在出兵征战。”   “好,好,好一个心意已决,来人!”   “既然女巫已背叛我天界,那朕必须杀之效尤。”   “来人,将其绑至军前天雷诛之。”   “陛下,三思啊。”   “陛下,大人并无背叛之意,还请陛下查明啊!”   “朕已下定决心,即刻执行。”   顾槿依淡淡的笑了笑,她看着远处红艳的夕阳,“臣领旨。”   队伍旁的两名铁甲大将夹住她的胳膊,将她拖到军队前,宣旨道:“罪臣顾槿依,违抗圣命,背叛天界,现剥其仙籍,天雷诛之。”   一侧穿着玄衣的上仙叹了口气,他将手里的长剑抛掷空中。   长剑幻化成一道闪电,闪电划破天空顿时雷声四起,乌云密布。   聚集着无穷尽能量的天雷预朝着她的面门劈下。   顾槿依没有躲闪,而是迎面朝上。   她虽是战神,可却早已厌倦的自己的身份。她很怀念自己还是个小仙童时,跟在师傅后面采药戏耍。   那时师傅还不是天帝,只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   可惜时过境迁,往事如烟,昔日的快乐伴随着成长一并随风散去。   她手上沾满鲜血,甚至为了战争不惜剥除五感,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战争机器。   这么多年,她累了也乏了。   如果可以她倒希望自己一直是那个跟在师傅后面无拘无束的小仙童。   顾槿依闭上眼,舒展着四肢。   都说被天雷劈过的仙人会化作一捧土飘散在三界的土壤上,如果传言是真的,那么对她而言反倒是一件好事。   时光荏苒,她已经好久没有仔细瞧过这天地间的大好河山了。   顾槿依渐渐等待着天雷的打散她的精魂,可应有的疼痛却迟迟未落下。   这时,耳畔响起一声熟悉的声音。   “依依。” 第74章   顾槿依轻轻睁开眼,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男人,伸手拂去他额头的碎发。   他身上还是昨日那身红艳华丽的喜服,和她身上的道服刚到是一对。   绸缎交融,四目相对。   顾槿依望着他深邃的眼眸问道:“我说过,如若今日战场相见,你无须手下留情,你...为何...”   花沥川呕出一口鲜血,血液滴在华贵的喜服上,让人看不出痕迹。   “昨日,本王还有一句没说完。”   “什么?”   “如若他日在战场上相见,本王定会掳你为妻。”他温柔的笑着,薄唇微启,一双美目只容得下她一人。   顾槿依摸着他的秀发沉默不语,一阵清风袭来,男人的身影随风消散,只在她手里留下一捧土。   没想到传闻竟是真的,被天雷劈过的仙人确实会化为一捧土,飘散在三界的天地间。   顾槿依眼角滑过一滴泪水,她慢慢起身,看着远处鲜红的云彩。   阴府没了王,如同一群散兵。天帝只需挥挥手,阴界军队瞬间被天兵冲散,溃不成军。   “哈哈,这次我军能大获全胜,多亏了女巫大人啊。”   “天帝与女巫大人这出戏演的可真好啊!”   “是啊,那新任鬼王想攀上咱们女巫大人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满朝文武仙人聚在大殿,仙女们则扭动着妖娆的身姿庆祝着这来之不易的胜利,大殿中央的男人举起酒杯,“爱卿们,阴界已败,天界已无敌手,朕宣布三日后,举兵收复人界。”   一旁的身着玄衣的仙人刚迈出半只脚,就被他人拦住。   “尔等恭贺殿下一统三界。”   “尔等恭喜殿下。”   顾槿依推开大殿的大门,她穿着一身红色的道服,头顶别着一根玉簪。   她绛唇映日,美目盼兮,琥珀色的双眸犹如一汪清水,清澈的倒映出世间百态。   两侧的仙人拱手让道,“女巫大人此战功不可没,尔等望尘莫及。”   “都说女巫大人为了陛下剥夺五感,这等忠举尔等下仙十分惭愧。”   闻言,顾槿依嫣然一笑,她一步一步走到殿前。   她单手唤出鎏金弓箭,泛着寒光的弓箭直指龙椅上男人的心窝。   “我本无心无情,却因一人有心有情。”   “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我不愿做的,你却逼我去做。”   “师傅,哦不,殿下。您现在心窝里跳动那颗心,还是当年为剥夺我情感而挖去的。”   “我现在一无所有,臣别无所求,只求您还我的心,让我去还他的情。”   顾槿依落下两行清泪,她手指微颤,拉着弓绳的那只手轻轻松掉。   她挽射箭只在一瞬间完成,箭羽滑过之处犹如一道利刃划破苍穹。   在众位仙人的惊呼声,弓箭没入男人的身体。   顾槿依缓步上前,步步直逼龙椅,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挠。   “陛下,这箭是您当时送我的,现在我送给您了。”   殿里乱作一团,医仙拼命用灵力护住陛下的心脉,殿外的士兵将士手指利刃压在她的肩头。   顾槿依挥了挥手,围在她身边的士兵接连倒下。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天界最边缘的一朵祥云上坐下。   玄衣仙人追上去,“师妹,你这是为何?”   顾槿依淡淡地笑了笑,“师兄,都说人间是世间最美好的地方,哪里有情有义,有喜有怒。如若可以,你可曾想去人间体验一遭?”   “师妹,凡人都希望自己能成仙,人间虽好哪有天界美好?”   “是吗?我不觉得。”   她伸出手,细碎的阳光犹如金光闪闪的细沙洒在她的掌心。   “师傅挖掉我的心,我同意了,因为我要帮他征战沙场。”   “花沥川还了我一颗心,我也同意了,可我却没还没来得及还他的情。”   “现在我要去还他的情了。”   玄衣仙人叹了口气,“你要去找他吗?茫茫人海,你如何去找?”   顾槿依摇摇头,“不,我相信,他会先找到我。”   “师兄,师妹从未求过你,还请师兄你能圆了我这次愿。”   玄衣仙人正欲开口,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呐喊声。   身着铠甲的将士们,挥舞着兵刃朝他们冲来。   玄衣仙人将长剑抛掷空中,召唤天雷,“师妹,待我平复天界乱局,会亲自下凡召你回来。”   “但你已经产生了不该产生的情愫,作为天神我不能看你这样堕落。”   “我会封印你的灵力,洗涤你的记忆。愿你此次下凡,能回心转意了却尘心。”   说完,男人直指天雷朝她劈去。   云层中电神雷鸣,振聋发聩的呐喊声混着响彻天地的雷鸣声。一道天雷劈下,顾槿依微笑着在众人的眼前化作尘土,飘散在三界中。   在虚无混沌的黑暗中,顾槿依走在一条漆黑的长廊中。   她前方有位穿着红色喜服的男人,男人头上也别着一根玉簪。   “花沥川!”   顾槿依拎起裙摆朝他跑去,在拍到男人肩膀时。   男人的五官有了轻微的改变,他身上的衣物也渐渐变成西服。   看到这张熟悉的脸,顾槿依头痛难忍,她捂住脑袋蹲了下去。   她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所有的一起都想起来了。   原来不是鬼王试图和她同归于尽,而是想要保护她。   她的灵力不是被天雷劈散,而是被师兄封住。   在她记起所有的一切时,走廊上的地板开始往外渗血,片刻的功夫,走廊就变成一个血池。   血池里伸出无数白森森的白爪,他们撕扯着顾槿依的衣服,似乎想要将她溺死在猩红的血液中。   血池里的血涨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她的脖子处,无尽的鲜血几乎就要将她淹没。   “依依,依依...”   耳畔再次响起男人熟悉的声音,待她再一睁眼,已经回到了病房。   病房里神父已经消失不见,奶奶,方小海,还有白韫榭正关切的看着她。   “依姐,你没事吧?”   “你刚才一直在梦里挣扎,可把我们吓坏了,还以为你出不来了呢。”   顾槿依慢慢睁开眼,看着眼前男人那张俊脸,情不自禁的抚摸他的脸颊,“你...你为何不告诉我实情?”   白韫榭浑身一震,呆呆的看着她。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顾槿依直视着他的眼睛,“花沥川,是你,对吗?”   白韫榭后退两步,险些撞到屋子中央的镜子,“你...你都...想起来了吗?”   “什么想起来的,咱们现在还没出去呢!”   方小海指着镜子,“我醒来的时候神父就已经不见了。你看这地上的血迹,是不是他留下来的?”   顾槿依脑子里一片乱糟糟的,她呆呆的望着不远处男人背过去的身影。   顾槿依苦笑了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又怎么可能还一直等自己?人界不比天界,人界可以谈情说爱,但天界不能。   他不愿告诉自己实情,说不定他早就将那短孽缘尘封在心,不愿回忆。   虽然不知道病房里的神父去了哪里,可这神镜却误打误撞将她内心最深处的记忆照射出来,封印的记忆一旦解开,被压制住的灵力也都悉数回归。   从一开始,她的灵力不是枯竭的,而是随着记忆被封在脑海里。   随着和白韫榭接触越来越多,鬼王花沥川的身影和他的身影渐渐融合,这也加速了她灵力的解封。   顾槿依低垂下眼眸,唤出法宝,她身上的衣服也变成红色金边道服。   “我眼瞎了吗?依姐,你身上这身散发金光的道服是什么时候穿上的?”方小海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的说道。   顾槿依慢慢起身,拉满弓射向镜子,散发金光的弓箭将镜子打破。   破碎的镜片中流出黑色的雾气,雾气渐渐凝结成一把黑色的钥匙浮在半空中。   顾槿依捡起钥匙,朝着大门走去,“走吧。”   .....................................................   方小海从病房里出来,回到换药房后总觉得他们有些不对劲。   可要他说哪里不对劲,自己也瞧不出来。   他悄悄趴在奶奶的耳边,“奶奶,你看他俩是不是闹别扭了?”   奶奶用柺棍敲了敲他的头,“这还不明显吗?”   “可是咱们在病房里坐在镜子前,不都是回忆起自己内心最恐怖的事情吗?如果不能直面面对恐惧不是醒不过来的吗?”   “既然都是回忆的都是自己的事,那你说他们咋还会闹别捏?而且白哥是第一个醒的人,依姐是最后一个,这时间也不搭嘎啊!”   方小海看着白韫榭欲言又止的表情,疑惑道:“奶奶,我咋感觉白哥好像很想解释什么。”   他又轻轻别过头,看着心事重重呆滞望着窗外的顾槿依。   “而且依姐从病房里出来就心事重重,难不成她看镜子的时候看到白哥跟一个女的跑了?”   奶奶连忙捂住他的嘴,小声说道:“你这傻孩子,瞎说什么!”   “这明显就是两人心里都有所隐瞒,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才闷不做声,藏在心里。”   方小海拉下奶奶的手,“那您说,咱们该怎么帮他们?”   “帮不了,得看他们自己。”   奶奶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都挤做一团。   “奶奶,你咋笑的这么开心?该不会你知道什么估计瞒着我吧?”方小海不满的撅起嘴。   奶奶神秘的摇了摇头,“我笑是因为,一个是闷葫芦,一个是不懂爱的小毛孩。这俩以后有的折腾了。”   奶奶继续感慨道:“像极了我和我家那口子谈恋爱的时候。”   在一旁的华姐,也来了兴趣,挪了挪屁股,“奶奶,你当初谈恋爱的时候都是啥样的啊?”   奶奶想了想,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怀念,“好几十年前的一个下雨天,我在街上买药,一位军官......”   窗外阳光明媚,细碎的阳光浅浅的洒在墓碑上,几只鸟儿站在石碑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仔细听听,竟是鸟儿在诉说自己的感情经历哩。 第75章   五人在三楼休息一晚,次日一大早便动身前去了四楼。   顾槿依攥进手里的弓箭,她一身红色道服走在最前端。   推开四楼的大门,一座用白骨堆成的小山出现在众人面前。   白骨堆的顶端坐着一个人,那人身着华贵的黄袍背对着众人,丝滑的绸缎上还绣着一条飞腾的白龙。   他头顶带着一顶玛瑙皇冠,正在低头吃着什么。   顾槿依看着那身熟悉的衣裳,低垂下眼眸。   “师傅。”   白骨堆上方的男人停下手上的动作,他慢慢的转过身。   看着男人脸上的伤疤,顾槿依倒吸一口凉气。   男人一半脸颊完好如初,一半脸颊被黑雾侵蚀的只剩白骨。   他纵身一跃从白骨堆上跳下,“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他掸了掸衣袍上的骨渣,“这么久了,还从未有人上到四楼。”   男子双手一挥,白骨堆中飞出几根腿骨,白森森的骨头迅速拼接成一个桌子和六把矮凳。   “坐吧。”   方小海看着顾槿依坐下才小心翼翼的坐在离男人最远处的地方,谨慎的打量着四周。   奶奶将拐杖放在骨桌上,“这栋楼只有四层吗?”   男人从一旁的铁笼里抓出一位中年大叔,他锋利尖锐的指甲轻轻划破大叔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   他接了一壶,慢慢走回骨桌旁。   男人将每人脸前的茶杯倒满,“是的,这栋楼只有四层。”   说完,他将茶杯一一端到众人脸前。   当端到顾槿依的面前时,她按住男人的手腕。   “你为何会在这里?”   “为何?”男人笑了笑,右半张脸的白骨被肌肉扯动,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他抬起头,阴森的左眼直视着她的脸,“我的好徒弟,我为什么会在这?你会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顾槿依摇摇头。   男人冷哼一声,仰头将杯中的鲜血一拥而尽。   “我的徒弟们,一个个都背叛了我,现在却又跑到我面前问我为何?”   他捏碎的茶杯,“你这一身修为,都是我教的,可你呢?”   “却不愿出征帮我收复三界。”   “你说...”他猛地回过头,看着她的眼睛,“当年,我是不是应该将你们师兄妹二人冻死在那雪山上。”   顾槿依平静的看着男人,“几百年过去了...你”她叹了一口气,“罢了。”   顾槿依一掌拍散桌子,她将弓箭拉满,散发金色光芒的弓指着男人额头。   男人不紧不慢将壶里鲜血饮尽,“当年要不是你那一箭重伤我,就凭玄仙那点修为,我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休要胡说,你脸上的伤分明是被魔气侵蚀。”顾槿依将弓绷直,“师傅,你已走火入魔。人间那么多无辜的性命都葬送在你手里,时至今日,你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别叫我师傅!”   男人脸上充满戾气,他身上的黄袍随风飞舞,飘在半空。   他只是吼了一嗓子,强烈的威压压得众人喘不过来气,方小海几人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顾槿依连忙将弓箭插在几人面前,单手画了一个阵法。   几人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   “我明明已将你的心挖掉,为何你却还有怜悯之心?”   顾槿依站直身子,挡在几人面前。   “不过不打紧,你的弓一旦拔出他们就会爆裂而死,可是没有弓你就无法打赢我。”   “我倒要看看,你是要保全自己的性命还是他人的。”   顾槿依笔直的挡在几人面前,丝毫没有起开的意思。   “师傅,你还不明白吗?你已经坠魔了,他们都叫您邪神大人了!”   男人仰头大笑,“那又如何?若不是你和你那好师兄谋权篡位,我又岂会坠魔?”   他双眸染红,“把你杀了之后,你体内精纯的灵力就会归我所有,到时候我就回到天界把你口中的那位好师兄一点一点扒皮抽筋。”   男人癫狂的笑着,一双红眸则牢牢地盯在她的身上。   他伸出利爪,朝着顾槿依的脖子处抓去。他手上浮着一层黑气,黑气中还时不时传来厉鬼般的嚎叫声。   他速度之快,顾槿依都来不及躲闪。   她的以法器镇守阵法,一旦取出弓,阵法内的凡人就会爆裂而死,可若不取出弓她就无法抵抗住师傅的攻击。   顾槿依紧咬牙关,正打算硬抗住男人的攻击。   只见利爪即将抓破她的喉咙时,一把黑色的镰刀挡在她身前。   白韫榭飘在半空,一身红色的喜服在黑雾缭绕的室内十分显眼。   “阴傀镰刀?”   “你是谁?”男人被镰刀挡住,镰刀上散发出的灵力划伤了他的肩膀。   白韫榭弯了弯嘴角,一抹邪笑挂在他的嘴巴。   “天帝,你口口声声说要算账,那我们二人的账该如何算呢?”   男人后跳几步,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内停住脚。   “怎么会?你早就死了!”他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就算转世,你的灵力也不可能这么快回复。”   白韫榭勾了勾手指,深深刺入地板的镰刀回到他的手中,“说到底,这还得感谢你。”   “要不是你封了临水市的阴门,养了这么多厉鬼,我还不能回复的这么快。”   白韫榭举起镰刀,飞快的跳到男人的面前,他动作快到在场的几人只能勉强看到一道残影一闪而过。   “花沥川,你休要嚣张,就算...”   他话还没说完,镰刀已经没入他身子大半。   溅射出来的鲜血,染红了白韫榭的脸颊,他笑道:“就算你在全盛时期尚且打不过我,更别提你现在已经入了魔。”   他转动镰刀,男人腹中的伤口更严重了。   “想要一统三界,首先得有那份能力。”他摸着男人脸上的白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不明白?”   “没有那份实力就别有那么大的野心。”白韫榭伏在男人的耳边,“你当年如何当上天帝的,我们都知道,是不是靠实力上去的,你我心知肚明。”   白韫榭又将镰刀往里深入一寸,“对吗?我的好兄弟。”   男人呕出一口鲜血,“你...你的灵力...”   白韫榭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男人的头发,他身上的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吸入到他的掌心。   “不!!”   男人怒目圆睁,拼命挣扎,可腹中的镰刀将他牢牢的钉在墙上动弹不得。   几秒钟后,穿着龙袍的男人肉体迅速干瘪,黝黑的皮肤紧巴巴的贴在身上,他的还维持着挣扎的姿势,可呼吸却已经停止了。   白韫榭松开手,男人枯瘦如柴的躯体笔直的倒了下去。   随着男人的倒地,他们身处的大楼轰然倒塌,墙壁纷纷化成灰烬。   一道白光闪过,几人回到现世。   方小海还趴在地上,迷迷糊糊望着装潢温馨的奶茶店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这...这....”   他呆呆的看着墙上的壁画,“我...我...”   华姐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柜台的二人,疑惑的问道:“我们回来了吗?”   顾槿依点点头,收回弓箭,身上的道服也跟着消失不见。   柜台上的账本发生了些许变化,密密麻麻的人名和账单出现在上面。   顾槿依合上账本,“这件事该有个了结了。”   她气场全开,跺了跺脚,地上突然出现数个光圈。   几位带着黑色礼帽的阴差手里还捧着纸牌,突然出现在店里。   “嘿,我王炸,没想到吧!!”   阴差刚扔下去一对炸弹,觉得周围的氛围有些不对,他抬起眼。   看着柜台前脸色不善的二人。   顾槿依双臂环胸挑了挑眉,“是挺没想到的。”   “女...女巫大人。”   “鬼王...您们召唤小的有...何事?”   几位阴差跪在地上,手里的纸牌散落一地,他们低着头身子有些发抖。   白韫榭温柔的笑了笑,“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们过得挺舒心的?”   “没...没...,小的们一直...一直...”   白韫榭走到店门外双手一挥,围绕在临水市上空的结局瞬间粉碎,破碎的结界还闪着金光,像是一个个萤火虫飞舞在半空中。   “阴门已开,你们该去做什么,不需要我提醒了吧?”白韫榭微微侧过脸,冰冷的月光打在他的脸上,使他浑身的气压更是寒冷。   跪在地上的阴差连声答应,拿出腰间别着的锁链逃命般的逃到店外。   “慢着。”   顾槿依轻声呵住他们。   “慈善家给我留着,我想去会会他。”   阴差疯狂点点头,小心翼翼的看着二人的脸色,垫着脚尖不敢发出半点声响跑了出去。   奶奶眨了眨眼,掐了下方小海肉呼呼的小脸蛋。   “嘶——”方小海揉着脸颊,痛呼出声。   奶奶回过神来,刚想跪在地上,就被顾槿依拉了起来。   “我不是在做梦吗?你们真的是神仙?”   奶奶颤巍巍的掏出合同,“依依,不对,女巫大人,您...”   顾槿依笑了笑,拍着奶奶的手背,“您还是叫我依依吧,您放心,您孙子之事我会给您做主的。”   奶奶瞬间老泪纵横,她抹着眼泪,“谢谢,谢谢。”   方小海和华姐相互看了彼此一眼,有些拘谨,“额...依姐,你...”   顾槿依不紧不慢的做着奶茶,“在凡间我就是一个开奶茶的小老板,别这么拘束,这是菜单你们看下想喝什么?今天我请客。”   她刚说完,方小海的肚子就咕噜噜叫了起来,他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   “都...都行。”   几分钟后,他们人手一杯奶茶,热乎乎的奶茶一下肚,之前在楼里的紧张和疲倦就都消失不见。   方小海瘫在沙发上,一手捧着珍珠奶茶,一手捧着乌龙奶茶,“我怎么有种一路抱大腿过关的苏爽感觉?”   华姐白了他一眼,“你可不就是一路抱大腿过关的吗?”   方小海又掐了下大腿,确认真的不是在做梦后,大口吸溜着珍珠。   “虽然大楼很危险,但这趟却结识了两位天神,这么想倒也不亏。”   华姐拍着他后脑勺,“少废话,别喝了,给我留一杯。”   方小海瞪圆眼珠,将奶茶举到高处,“华姐,你们女孩子不都要减肥的吗?你才是应该少喝点,再说你不有一杯吗?”   华姐将空杯放在桌子上,“这不喝完了吗?这奶茶实在是好喝,我还是第一次喝到这么让我欲罢不能的奶茶。”   她低着头,看着后厨的二人,“他们俩还在谈话,我也不好意思去打扰。听到没,你小子给我留点!!”   说完,整个人就扑了上去。   方小海惊恐的捧着奶茶,生怕洒了一点。   “不行,不给!!”他跑到远处,指着奶奶手里的奶茶说道:“你找奶奶要,奶奶年纪大了,喝不了多少。”   闻言,沙发上正喝的美滋滋的奶奶,看人即将过来连忙大口吸了起来。   还没等华姐走过去,奶奶就鼓着腮帮子大口大口嚼着布丁,“唔,偶没..木...油...”   华姐只得继续追着方小海满屋子跑了起来。   “你看你腰上的肥肉,还喝!”   “哇,华姐,你好意思说我?你看你身上的护士服,都要撑爆了!!”   “你个臭小子,给我站住!”   不同于客厅的热闹,待在后厨的二人十分安静的忙活着开店所需的材料。   白韫榭搓了搓手,犹豫道:“依...依...,我...”   顾槿依搅拌着红茶,“明天节目就要结束了吧,你安心拍戏吧,我灵力已经完全恢复,临水市的事情你不需要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白韫榭走到她的身后,“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事。”   顾槿依放下汤匙,转过身,望着他明亮的双眸,“最近的事情太多,让我再想想。”   说完,顾槿依就别过身子,继续熬制着红茶。   白韫榭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他拿起挂在墙上的外套沉默不言。   “埃,白哥,你去哪?”   方小海站在桌子上,华姐还扯着他的衣角。   白韫榭浑身散发着超低气压,凡是靠近的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方小海默默的闭上嘴,乖乖的从桌上下来。   就在三人的注视下,白韫榭沉默的走出店门,回到酒店。   直到看不见人影,方小海才小声询问道:“白哥,咋了?”   华姐猛地抢过他手里的乌龙奶茶,狠狠地吸了一口,“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还我奶茶!!”方小海回过神来,可奶茶却早就跑到华姐的手里。   顾槿依搬着红茶桶从后厨出来,看着追逐的二人,“小心点,别磕着。”   “我等下在给你做一杯。”   方小海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挖了一眼华姐,坐在柜台前,“依姐,你这奶茶究竟是怎么做的?我一个不喜欢喝甜的人都上瘾了。”   奶奶默默的把空杯放在柜台前,真挚的看着顾槿依。   看着二人期待的小眼神,顾槿依笑了笑,又重新做了两杯放到二人手中。   “可能是因为我在里面加了灵力吧。”   灵力?方小海瞪圆眼睛,细细品尝着,果然一股热流顺着喉管进入他的丹田处。他闭上眼,感受着那股热流游走全身。   顾槿依只给奶奶做了半杯,“奶奶,你年纪大了,少喝甜的!”   奶奶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奶茶硬生生比方小海少了一半,她从背包掏出一个保温瓶,将奶茶倒入合上盖子,“就知道欺负老年人。”   方小海咬着红豆,“奶奶,我们也是为你好。你不想年纪大了还满口蛀牙吧?”   奶奶瞥了他一眼,“我早就换上陶瓷牙了。”   方小海:“......”您可真时尚   华姐:“......”有钱人!! 第76章   知道两位天神会帮助自己后,秦奶奶难得放下心事在回家休息了两天,第三天一大早,她换上一双舒适的鞋子领着保温瓶的带子走出了家门。   “呦,这不老秦吗?得有大半年没见到你了。”   “你今天咋有空来广场晨练了?”   “瞧瞧,这不老秦吗?你可来了,你再不来俺们都要以为你失踪了呢。”   秦奶奶将保温瓶小心的放在一旁,这才放心的低头绑起鞋带。   “我是失踪了,只不过遇到高人捡了一条小命回来了。”   在场大多数都是上了岁数的老人家,小时候都是听鬼怪灵异事件长大的,她话音一落,几人倒来了兴趣。   刘奶奶叉着腰,“我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什么胡话也往外说?”   一旁的李爷爷打断她,“先听老秦讲讲。”   看到有听众,秦奶奶也来了精神,“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是从养鬼楼里爬出来的。”   “养鬼楼?”刘奶奶嗤笑一声,“你到真是会说笑。”   闻言,秦奶奶也不恼火,老刘家的儿子整日混吃得死,花天酒地不像自个儿子事业有成,这刘奶奶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爱攀比的妒妇,如今年纪大的也就只能过过嘴瘾。   秦奶奶无视她的话,继续说道:“你们知道电视里报道的那辆公交车坠河事件吗?”   “这当然知道,新闻报纸都有写,闹得可凶了。”   秦奶奶指了指自己,“我当时就在那辆车上。”   “你?哎呦,我牙都快笑掉了,你不吹牛能死还是咋地?”刘奶奶捂着嘴笑弯了腰。   “老刘,你要是不信,去街边报亭买份报纸拿回来看看。”   “报纸上写的清清楚楚,我懒得和你解释。”   秦奶奶挥了挥手,不打算讲了。   “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买份报纸,要是上面写的跟你说的不一样,我看你这老脸还往哪搁。”   秦奶奶摇着手,将人赶了出去。   剩下几位老人还坐在她身旁,“老秦,你说的可是真的?”   人堆里有个穿红马甲的老奶奶跟她关系一直不错。   “老秦啊,你是不是还没从你孙子的.....”   红马甲的老奶奶没把话说完,只是担忧的看着她的脸。   “放心,高人说了要不了几天那个坏人就会绳之以法,我在家候着就行。”   李爷爷也来了兴趣,“这高人这么厉害?”   “那你知道那高人是做什么的吗?”   秦奶奶神秘的笑了笑,将保温杯举到几位老人脸前,“这位高人是做奶茶的,她做的奶茶...”   还没等她话说完,李爷爷几人就立刻嘲笑道:“我说你这个老婆娘该不会得了老年痴呆吧?编个瞎话都不会编。”   秦奶奶笑而不语,只是将保温杯的盖子打开,一股浓郁的茶香混着淡淡奶香飘散在广场的半空。   李爷爷吸了吸鼻子,有些陶醉。   “这香味是西湖龙井!”   “这什么茶这么香?”   “这就是高人做的奶茶?这也太香了吧?”   红马甲的老奶奶凑上前往里面看了两眼,“老秦,你瓶子里的是啥?能给我尝尝吗?闻着这味道我都饿了。”   秦奶奶点点头,接过她的水杯倒了一点点。   红马甲的老奶奶看着瓶底薄薄一层的奶茶,撅了撅嘴,“你咋这么抠?就这点还不够我一口闷的。”   秦奶奶连连摇手,“我也只有半瓶,高人不让我多喝,这还是我辛苦攒下来的!”   红马甲的老奶奶晃了晃瓶底的奶茶,微微啄了一口。   一股暖流顺着她的嗓子眼到达胃里,胃里暖烘烘一片,不仅如此,这股暖流渐渐沉入她的丹田最后分流到四肢。   红马甲的老奶奶惊奇的瞪圆眼睛,揉了揉老寒腿,“老秦,再给我点,就一点!”   她边说边把瓶底的奶茶舔的干干净净,这奶茶香甜可口,喝起来又十分丝滑,她活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喝到这么美味的饮料。   “不行!不行!”   秦奶奶将杯子护的结结实实,说什么都不再给了。   一旁的老头老太太们也被这气味勾的直流口水,“老秦,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她喝过了倒是尝了个鲜,俺们还没尝呢!”   最后在几位老人的逼迫下,秦奶奶只得没人都给到了一瓶底。   等分完,她自己也只剩一点点了。秦奶奶看着保温杯里所剩不多的奶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就不该嘴馋把奶茶带出来了。”   和她的愁容满面不同,身边的老人一个个正舔着瓶底回味着醇香的味道。   老李头站起来,蹦了两下又扭了几下腰,“嘿,我这腰也不酸了。”   红马甲老奶奶凑上前,“老秦,这高人的店在哪?”   秦奶奶回道:“就在松阳路上。”   “松阳路?那条阴街上?”老李头扭着腰,“到底是高人,敢把店开在那。”   他话音刚落,刘奶奶就捧着报纸从远处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报纸我买回来了,我还没看,来来来,老伙计们咱们一起看,省得到时候上面没写还说是我动的手脚。”   她刚把报纸打开,报纸上正中央就印着几个大字。   “公交车司机疲劳驾驶撞坏栏杆坠入玛瑙河,消防人员连夜打捞,伤亡人数达三十多人。”   老李头带着老花镜,眯着眼念着报纸上的内容,“截止今日,车上的幸存者只有两人。”   刘奶奶催促道:“快点念,上面有没有说幸存者的名字?”   老李头将报纸举高,“两位幸存者分别是,临水中学的一名男学生方小海和一名年过花甲的秦奶奶。”   等他念完,秦奶奶翘着二郎腿,“听见没,我说我遇到高人你们还不信。”   刘奶奶嘴硬道:“上面只说是秦奶奶,天下姓秦的那么多,你怎么证明就是你?”   “得得得,我懒得跟你讲,你爱信不信。”秦奶奶对她挥了挥手,便开始晨练起来。   剩下的几位老人家纷纷围在她身边,好奇的打听着她前几日的经历。   “你们小心点,别被她忽悠了。”   老李头将水杯舔的干干净净才不舍的放下来,“老秦是真遇高人了,就冲这杯奶茶,这高人就假不了。”   说完,他还小跑两步,赔笑的挤到人群里,津津有味的听着秦奶奶的故事。   刘奶奶气的跺了跺脚,可广场里的老年人都围在老秦身边听故事,她心里跟猫挠似的,最后还是好奇的躲在人堆后面听着故事。   ...........................   另一边,方小海也成了公众人物,他前脚刚踏进班级,后脚就被同桌勾住了脖子。   “你小子真是命大,这都能让你活过来。”   方小海笑了笑,拉下他的手臂,“要不是有白哥跟依姐这两条大腿,我估计现在也沉尸河底了。”   “白哥和依姐?”   同桌高胖捅了捅他的腰,“你们不是在河底吗?”   等方小海将事情的经过和盘脱出,高胖才慢慢回过神来,“你是说咱们市里出现的这些灵异事件,都是前段时间来咱学校演讲的慈善家做的?”   他摸了摸肚子上的肥肉,“你是不是记忆出现混乱了?先不说别的,就你说什么女巫鬼王的,你最近小说看多了吧?”   方小海瞟了他一眼,“等会放学,我带你去依姐店里喝一杯奶茶你就知道了。”   “我跟你讲,依姐家的奶茶简直良心价,不仅物美价廉,而且奶茶里还会有少许的灵力。”   看他吹得煞有其事,高胖有些将信将疑,他犹豫的说道:“她真像你说的那么神乎吗?”   “我骗你干什么?”   高胖拽了拽他的衣角,“兄弟。你可别骗我,我最近...”   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趴在方小海的耳边,“我的自行车有点不对劲。”   闻言,方小海乐了,“你自行车不对劲?咋地它还能自己长腿跑了?”   高胖紧张的拽着他的胳膊,“你怎么知道,我跟你说我当时为了图便宜,就买了辆二手的自行车。”   “你猜这车花了多少钱?”   “五十?”   高胖摇了摇手,张开十指,“十块。”   “十块?!”方小海惊讶道:“这么便宜?你可真是捡到便宜了。”   高胖并没有表现出多高兴,而是心事重重的摇了摇头,“什么捡到便宜了,我现在都不敢碰车子了。”   他刚说完,上课铃便响起来,二人只得作罢。   等到中午放学时,高胖二话不说拽着方小海就往车棚里跑。   “你说的就是这辆车?”   他们两人面前摆着一辆山地车,车子崭新,车身上还喷着红漆。   方小海绕着车子走了一圈,“这也没啥特别的啊。”   高胖却十分害怕,肥硕的身子缩在方小海的身后。   “我跟你讲,这车子怪的狠。”   “哪里怪了?我看着挺正常的。”   就算是在中午,高胖看到自行车还是会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只要一靠近车子就有一股寒气直往自己的心口窝里钻。   方小海拍着他的小胖手,跨上背包,“你要是害怕,那我来骑。”   高胖攥着书包上的带子,有些不情愿。   方小海笑了笑,跨上自行车,“别怕,咱俩人还镇不住这辆车子?”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高胖也不好意思拒绝,他咬了咬牙一屁股坐在车上,紧紧的抱住方小海的腰。   “海哥,我可是相信你才带你来看车子的。”   方小海踩着脚蹬,“我知道,你放心。”   “咱们现在就去依姐的店里,这自行车要真有问题,她一定能看得出来。”   他话刚说完,就感觉后座又重了点。   方小海没在意,双脚一用劲,自行车驶出好几米远。   方小海边骑着车子边感慨道:“高胖,你别说这车子还挺好骑得,我蹬了这么久一点也不累,就感觉脚蹬子下面有一双手托着我的腿,让我省了不少力。”   他故意说得十分诡异,就是吓吓后座的高胖。   果不其然,高胖被吓得手脚冰冷起来。   看到达到目的,方小海得意的笑了笑,“我说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你有啥好怕的?这车子没问题的,要是有问题依姐也能给解决掉。”   后座的高胖没有回话,依旧是手脚冰凉的环住他的腰瑟瑟发抖着。   方小海继续蹬着车,在十字路前等着红绿灯。   “高胖,你都抖一路了,至于这么害怕吗?”   半饷,身后传来高胖颤抖的声音,他声音里还带着哭腔,“海哥,你别说了,快走吧。”   方小海疑惑的转过头,“高胖...你...”   声音戛然而止,高胖的脸颊旁多了一个黑乎乎的脑袋。   那似乎是个女人的头颅,脑袋顶端还破了一个大洞,白森森的颅骨还暴露在外。   她手臂十分长,从高胖的身后伸出一直延续到他的脚下。   原来他一路骑了这么长时间感觉不到累,正是因为女鬼在后面帮他省力。   感受到他的注视,女鬼慢慢抬起头,她将手臂收回来变成正常的长度,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微笑着看着他。   “啊啊啊啊啊!”   “妈呀,有鬼!!” 第77章   方小海惊慌之中正想跳下车,可他的脚就跟黏在上面似的,怎么甩也甩不掉。   迫于情急之下,他只得继续疯狂着蹬着自行车,试图甩掉后座的女人。   高胖紧紧的环着他腰,肥胖的双臂勒得他呼吸都急促起来。   也不是知道是不是女鬼把手伸回去的原因,方小海骑了一会只觉得越来越疲倦,双肩跟压了重物一般,大腿也抬不起来。   饶是这样,他还是不敢停下。   方小海声音颤抖,问道:“高胖,她...她走了没?”   身后高胖也不回话,依旧是双臂紧紧的环住他的腰。   方小海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那张难以描述的脸就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抬头看了眼天,天空一改之前的明媚,大片的乌云遮住太阳,天地间一片阴霾。   一阵冷风刮过,方小海哆嗦了下。   这个十字路口已经路过三四次了,他骑了半个多小时,一直围着这条街绕圈。方小海心底一惊,他怕是遇到鬼打墙了。   在第五次路过这个路口时,方小海满头大汗停了下来,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继续骑了。   方小海在心里琢磨着,好歹自己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这女鬼的脸虽然十分渗人,还这么长时间还没对自己动手,估计不是没能力害人,就是她不想伤害自己。   方小海冷静下来,伸直脖子,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转过头。   这一看不要紧,高胖整个头都披着女鬼的黑发,浓密的头发将他遮掩的严严实实。他双手被女鬼拉着环在自己的腰间。   要不是他胸口还有些起伏,他都要以为高胖被女鬼给吃了!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方小海大声呵道,给自己壮胆,“我告诉你,我有个朋友可是神仙,你...”   女鬼慢慢抬起头,露出洁白的牙齿挑衅般的看着她。   方小海脚底一软,车子都差点倒了。   “你好香,想...”   女鬼伸出猩红的舌头,舌头上还带着密密麻麻的倒刺,要是被这舌头舔上一口,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方小海欲哭无泪,“鬼姐姐,你到底想干嘛啊?我没钱长的也丑你放过我们吧。”   女鬼歪着头,飘逸的黑发散在一旁,高胖的大脸暴露出来。   他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看来是吓晕了过去。   “你好香,好香啊。”女鬼咯咯笑着,惨白的鬼脸直往他身上靠。   方小海发出惊恐尖叫声,转过头拼命蹬着自行车。   可能是他一心只想逃命,没在注意路线的问题,像一只无头苍蝇般见弯道就拐。就这样七拐八拐,倒让他逃了出去。   方小海看着前面熟悉的店铺,流下两行宽泪。   他刚骑到店门口,就急忙跳下车,扯着嗓子大喊道:“依姐,鬼...鬼...!”   顾槿依正在给客人做奶茶,她瞪了方小海一眼,将奶茶送到客人面前。   女学生拿着奶茶,古怪的瞟了他一眼,转头对着自己的小伙伴说道:“你看他穿的还是咱们学校的校服,怎么脑子不正常。”   一旁扎着马尾的女学生摇了摇手,“快走吧,感觉他眼神有点吓人。”   两个女生给完钱,连找零都没拿,急匆匆的就跑掉了。   顾槿依挑了挑眉,“你这什么运气?”   方小海指着屋外头的红色自行车,“自行车后座有个女鬼!!”   顾槿依走到店外,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停在店外,一个胖乎乎的中学生还坐在后面,他脚放在铁垫上,双眼紧闭头还歪在一旁,看起来应该是已经晕掉了。   令人奇怪的是,自行车的脚撑并没有放下,可车子却笔直的站在空地上。   高胖的背后一个头颅被砸破的女鬼正扶着他的身子。   “嘿嘿嘿”女鬼呲着洁白的牙齿,对两人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方小海缩在顾槿依的身后,控诉道:“你看,她还在笑!”   他话音未落,女鬼拎着高胖的胳膊又对他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香...香!”   “依姐,你看她说我香,刚才在路上她就想吃了我,要不是我骑得快,你现在都要见不到我了!!”   顾槿依打量女鬼一圈,“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不去投胎?”   女鬼歪了歪头,脑颅中的脑浆溢了出来,“投胎是什么?好吃吗?”   顾槿依:“.......”   方小海:“.......”   几分钟后,高胖被搬进屋,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对面沙发上正在喝奶茶的女鬼有点呆住了。   女鬼察觉到他的视线,从杯子里抬起头对着他露出一个自以为亲切的笑容。   高胖瞬间清醒,看着女鬼凶残的笑容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一旁的方小海啧啧称奇,“啧啧啧,高胖这胆子不行啊,这傻鬼都能给吓晕过去。”   顾槿依白了他一眼,“刚才吓得快尿裤子的人是谁?”   方小海害羞的摸着后脑勺,“她说我身上好香,我以为她还要吃我,哪知道她说的是我包里的奶茶香。”   “不过,依姐你说,这鬼咋还有傻子?”   顾槿依站在柜台,算着账。   “人临死前是什么样的,死后就是什么样。”   顾槿依朝着女鬼努了努嘴,“瞧见她脑袋上的伤了没?”   “估计是死前脑部受到重伤这才痴呆起来的。”   “真可怜。”方小海怜悯的看着女鬼。   女鬼捧着奶茶不知道二人在讨论自己,她咕噜咕噜将奶茶喝完,将空掉的杯子放到柜台前,“要!”   顾槿依又给她装了一杯。   “她身上还穿着睡衣,难不成是在家遇害的?”   顾槿依点点头,“有可能。”她叹了一口气,“她要是别的地方受伤还好问些情况,这脑补受伤还痴呆了,问也问不出什么情况出来。”   “依姐,你看她身上的睡衣是真丝的,这衣服少说也得万把块,正常人家根本消费不起这个价位的衣服。”   方小海细细打量着女鬼身上的衣服,疑惑道:“这衣服我咋这么眼熟呢?好像某个明星被狗仔偷拍的时候穿的也是这件睡衣。”   还没等他说完,店门口挂着的风铃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田皓一行人从外面进来,他掀起门帘,“老板,节目要拍完了,明晚有个晚宴你要来参加吗?”   走在在后面的林煜祺附和道:“刘导会在酒店里办一次杀青晚宴,他现在正在安排让我过来问问你的意思。”   顾槿依看着日历,“明晚吗?可以,那明天我早点关门。”   田皓坐在沙发上,翘着腿说道:“明晚临水市的各界大佬都会来,依姐你这身衣服可不行,等会带你去买两套礼服。”   他搓着胳膊上冻出来的鸡皮疙瘩,“依姐,你这空调也开的太低了吧?店里太冷了吧?”   顾槿依笑了笑,“我没开空调。”   林煜祺想到某些不好的事情,汗毛纷纷立起,他僵硬的转过头,看着沙发上挨着田皓坐着正嘿嘿笑着的女鬼。   “啊啊啊啊啊啊!鬼!”   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差点没田皓从沙发上跳起来,他不满的看着林煜祺嘀咕一句。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就是鬼吗?等下...你说...”   田皓慢慢转过头,看着身边紧靠在自己身边身影若隐若现的长发女鬼冷吸一口凉气。   “你身上好香啊。”女鬼露着洁白的牙齿,微笑着看向他。   “谢...谢...”田皓苦笑着,慢慢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柜台前。   虽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鬼,但他还是下意识觉得呆在老板身边会比较安全。   过了一会儿,听完方小海的解释,田皓逐渐冷静下来,他看着女鬼身上的睡衣,“这睡衣还是今年古驰家的新款,我都没抢到。”   朱研稍稍往前靠近一点,看着女鬼满脸的血迹疑惑的说道:“你们觉不觉的这鬼很眼熟?”   田皓回道:“这脸上全是血,你是怎么看出来眼熟的?”   朱研白了他一眼,“跟你说正事呢!”   “我有种预感,她是圈内人。”   田皓习惯性怼到:“还圈内人,你眼神是不是有问题?”   朱研拿起一根吸管,将女鬼的长发撩起,看清她的脸后连连退了几步。   “影后!!”   田皓刚想嘲讽她,可看到女鬼眼角处的泪痣后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慢慢回过神来,朱研十分确定的对着顾槿依说道:“老板,没错,她是前任影后——周桃。”   “就冲她眼角的泪痣就绝对错不了。”   顾槿依走上前,使了一个法术,女鬼身上的污秽全部洗净,脑袋上的窟窿也被填平。   她依旧傻乎乎的,只是从外表看上去没那么吓人罢了,就是脸上太过苍白,看上去就不像活人的脸色。   顾槿依摩擦着下巴,疑惑道:“你们之前说影后是病死的?”   田皓重新坐在女鬼的身边细细打量,女鬼转过头嘿嘿对着他笑了笑,“是啊,外界都说她是病死的,她家的经纪公司还出面发了条晋博呢。”   “我还转发了那条晋博。”朱研掏出手机,翻出那条晋博,“老板你看。”   顾槿依接过手机,念了出来:“她怎么可能会是心脏病突发病死的?”   “心脏病突发死掉的人,尸体会呈现腹部肿胀,面部手足乌紫,而且还会流鼻血。”   方小海奇怪道:“心脏病病人死后怎么还会流鼻血?”   “心脏有问题引起血流回流受阻,使血液存留在身体的部位,从而会出现这种症状。”   朱研走到女鬼一侧,轻轻的拉起她的手,“也就是说桃姐不是病死的,而是有人害死她还误导大众,编出来这么个理由?”   “看情况恐怕是这样。”顾槿依摇了摇头,“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她到底是谁害死的有点难查,时间过去的太久,而且她还痴呆了,根本不能正常沟通。”   闻言,朱研握紧女鬼的手,坚定的说道:“桃姐,当年多亏你的提拔,要不然我现在还是个默默无闻的跑龙套的小演员。”   “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明当年是谁害得你。”   顾槿依沉思一会,询问道:“她生前有仇家吗?”   “没有,桃姐为人和善,性格温柔,根本不可能会有仇家。”   “不是仇杀的话...”顾槿依想了想,“那会不会是情杀?”   田皓回答道:“这也不可能,桃姐跟我是住在一个小区,她每次完工都是一个人回家,而且圈内人知道她是个工作狂,根本没时间谈恋爱。”   朱研想了想,突然压低声音,咬着牙齿说道:“一定是那个女人做的!”   “谁?”田皓十分好奇。   “还能有谁?既不是仇杀也不是情杀,除了那个女人我想到不到别人。”   “桃姐的为人我们都是知道的,根本不会跟人结仇。你想想看,她死后,谁得利?”   田皓低下头思考着,他猛地抬起头,连连摇头道:“不可能,她不至于这样做吧?”   “怎么不至于?”朱研冷哼一声,“桃姐死的突然,她死后王欣欣就被评为影后,明眼人都知道就冲她的演技根本不可能获奖,你要说这里没什么猫腻我根本不会相信。”   “而且王欣欣当初接的那部戏就是桃姐生前已经谈好的戏!”   田皓不可置信的摇着手,“欣姐应该不会这么...”   听到这,顾槿依插话道:“先别这么着急下结论,你不说明晚刘导要办晚宴?她会去吗?”   “她经纪人说会去的。”   顾槿依笑了笑,她走到谢桃的身边,询问到:“明天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好吗?”   周桃流着口水,“有...有奶茶喝吗?”   “你答应我不会搞乱就有奶茶喝。”   周桃嘿嘿的笑着,举着杯子喊道:“喝喝喝!”   谈好事情后,几人坐上了林煜祺的豪车,朱研和田皓则留在店里看店。   将高胖和方小海送回学校后,林煜祺驾车开到商场。   他走进店里,导购员小姐纷纷围上来。   林煜祺将人拉到前面,“你们给她挑一套礼服。”   “好的,小姐这边请。”   顾槿依人还没站稳,就被一群导购员推进试衣间,“客人,你皮肤白,这条裙子就适合您。”   “您先穿试试,不合适咱们再挑挑。”   导购员捂着嘴巴,对着林煜祺笑了笑,“林少,你女朋友?”   林煜祺正忙着挑裙子,没仔细听她的话,点点头敷衍的嗯了一声。   他拿起一条修身的红裙,走到更衣室的门口,“我觉得这条挺不错的,依依,你等会出来可以试试。”   导购员接过裙子送了进去,笑道:“林少还是第一次带女伴来咱们店呢,客人,你可幸福。”   顾槿依挑着眉,“真的吗?”   “那还有假?您瞧这条裙子,给您挑的多合身,一定是特别关心您。”   顾槿依笑了笑,撩开帘子走了出来。   丝滑的红裙一路开叉到腿根,修身的版型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雪背漏了大半,金边丝带系在腰间,让她美艳中又带点俏皮。   她头发散开垂在一侧,展露出一侧香肩。   高档服装店里客人们纷纷呆呆的看着她洁白无瑕的脸颊,久久回不过神来。   “我也要跟她一模一样的裙子!”   “没有同款,相似的也行。”   “对对对,我也要红色的。”   “把你们这所有红裙都拿过来给我试试。”   店里的客人们纷纷争相试着红裙,一旁的店主笑的嘴都快合不拢。   林煜祺看着镜子里冰肌玉骨的美女,喃喃道:“依依,你...真的好美啊。”   几月没见,没想到小老板日益美貌起来,身材一改之前的平坦逐渐凹凸有致,她皮肤本就白皙,在配上修身的红裙,整个人像是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一颦一笑间像是书中食人精魄的九尾狐,只需勾勾手成群的男人就会心甘情愿的拜倒在她的连衣裙下。   林煜祺看着她清澈的眼眸,低声说道:“你仿佛变了个人。”   闻言,顾槿依笑而不语。   她侧过身,平静地看着自己一身红裙。   这套礼服和她的道服一样都是红色。   美艳的红色,血腥的红色。那日,鬼王花沥川的鲜血滴在她的道服上时,也是这般诱人颜色。   顾槿依低垂下眼眸,秀发渐渐滑遮挡住她的表情。   “我不喜欢,还是那套白色的吧。”   导购员小姐十分可惜的询问道:“客人,您是我见过穿这套礼服最美的人,您...不考虑下吗?”   “不用了,还是白色的那套吧。”   顾槿依撩起秀发,露出她精致的锁骨,缓缓走进更衣室。   林煜祺痴痴望着她的后背,无奈的笑了笑,“没事,两套都包上吧。”   两人采购完,林煜祺将购物袋放进后座,他拉开车门一手抵在门框上怕她磕着。   顾槿依瞟了眼后座的两个纸袋,“你怎么拿了两套?”   “两套都好看所以就都买了。”   林煜祺一边开着车子一边问道:“依依,你不喜欢红色的那套吗?”   顾槿依趴在车窗前,看着窗外行色匆匆的人群,低声说道:“没有,只是不喜欢红色而已。”   “你不喜欢红色?”   林煜祺想了想,“不对呀,我记得你道服不还是红色的吗?”   顾槿依没有回话,依旧安静的望着窗外的人群。   林煜祺看了眼她的侧脸,他事后有听人讲起过。有一晚,依姐和白哥都进了账本里,虽然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到底有多凶险,不过好像两人出来后,心情一直很低落。   尤其是依姐,总是会望着道服出神。   两人一路沉默的回到店里。   朱研刚送走客人,看到俩人惊奇道:“这么快就选好了吗?”   田皓从后厨探出头,“选了哪套?依姐快穿上给我瞧瞧。”   最后在两人的逼迫下,顾槿依不得不换上两套礼服展示给他们看。   田皓擦了擦口水,“红色!我选红色!”   朱研也跟着点点头,举起手赞同道:“我也选红色。”   顾槿依刚想张嘴说什么,三人异口同声的吼道:“就红色,没得选。”   坐在沙发上的周桃也跟着应和道:“红的!红的!”   结果到了最后,她还是选择穿着红色那套去参加晚宴。   顾槿依刚换回工作服没多久,门外就来一群大爷大妈。   “是这家店吗?”   “这就是高人的店?”   “一定是的,松阳路这条街就这一家奶茶店,错不了!”   穿着红马甲的奶奶,越过众人来到柜台前,“来一杯奶茶,不,两杯!”   她掰着手指算了算,“孙子孙女,还有狗子...”   最后她掏出两百元大钞拍在桌子上,“先来二十杯,不够我再过来买!”   林煜祺嘴角抽了抽,“老奶奶,你买这么多家里人能喝完吗?奶茶放到第二天就不好喝了。”   老奶奶生怕他们不卖一直摇手,“我是要拿起送礼的!”   “用奶茶送礼?”   身后的老李头也凑上来,“我要三十杯,俺家人多!”   “我要十杯!”   “给我来十五杯,俺也要送礼。”   身后的老人家互相拥挤着,争相上前,手里还拿着红钞挥舞着。   朱研捅了捅田皓的腰,“这年头,老年人不抢购打折鸡蛋,跑来抢购奶茶?”   田皓琢磨道:“可能是咱们家的奶茶太好喝了吧。”   “那也喝不了这么多啊?”   田皓耸着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等做完所有老人家的奶茶,顾槿依伸了个懒腰,她奇怪的问道:“您是怎么知道我们家店的?”   平时店里也会来一些上了岁数的客人,不过大多都是带着孙子孙女来喝的。这么一大群组团来买奶茶的倒还是第一次见。   穿着红马甲的老奶奶捧着一塑料袋的奶茶,笑的合不拢嘴,“高人,你就别装了,你这奶茶店俺们一定会好好打...打什么来着?”   老李头提醒道:“打广告!”   “对对对,打广告,俺回家就推荐给俺儿子,让他每天早上上班前都过来买一杯。”   顾槿依笑了笑,“奶茶含糖量高,不能每天喝。”   老李头有些可惜,“这样啊,那我一个礼拜来一次,高人,你看这样中不中?”   得到她的准许,老人团纷纷心满意足的捧着奶茶回家去了。   当晚顾槿依的奶茶店就上了当地论坛的热评。   “我妈今天也不知咋回事,领了一袋子奶茶回来,我数了数里面有十五杯!现在推销人员不推荐保健品,改推荐奶茶了吗?”   “楼上的,我也是,今天俺娘也领了二十来杯奶茶回来,说是里面有灵力,长时间喝能健身健体,而且还能驱鬼。”   “奶茶还能驱鬼?这些骗子骗老年人不会良心不安吗?”   “现在这世道,骗子太猖狂了,专骗老年人,这么劣质的理由也能编的出来?”   “你们说的是XXX家的奶茶吗?我喝过,味道绝对是我喝过的奶茶中最好喝的,实不相瞒,以前我一到夏天就泛鼻炎,自从喝了他家后,我鼻炎的症状比以前好很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奶茶的作用。”   “楼上是他家奶茶店的托吧?”   “我也喝过他家的,味道简直绝了,我现在每天上班都会去买一杯。”   “你们喝了就知道了,我一个不喜欢喝甜的现在都欲罢不能了。”   “有这么夸张吗?那我明天去试试。”   张斌看着论坛上的评论嗤笑道:“现在的骗子为了行骗什么理由都能编得出来。”   “这么明显的托,还有这么多人信,哎...”   他噼里啪啦的按着键盘,嘲讽着那家奶茶店的粉丝。   穿着红色马甲的老奶奶将晚饭做好,进到书屋喊道:“狗子,过来吃饭了。”   张斌吼道:“娘,你能不能不要叫我狗子,喊我大名不好吗?”   老奶奶笑了笑,“咋地,嫌你娘土?”   她走上前,看见电脑里放大的奶茶图片,问道:“这不是俺带回来的奶茶吗?你在干啥呢?”   张斌回复完网友说道:“我在告诉网友,别上当受骗了。”   “啥上当受骗啊?”   “您今晚买了这么多奶茶回来,显然就是让人给坑了,我发帖子号召网友让大家别上当。”   穿着红色马甲的老奶奶立刻急了,她一巴掌呼在儿子的后背上。   “你这个不孝子,抓紧给我删了!”   “删什么,您就是让人给骗了!”   老奶奶捂着心口,“真的是造孽啊,骗什么骗,我自己上门自愿买的。”   张斌一看,觉得老娘呼吸都急促起来,一看就知道是真生气了。   他连忙拍着母亲的后背,“您别急,您别急,我这就删。”   他装模作样一番,假装把贴子删了。   老奶奶也不懂电脑,看着儿子按了一通,就说删了。   她也不知道儿子是真删了还是糊弄她,“儿大不由娘了,哎...”   她在心里琢磨着,明天该怎么给老板道歉。   晚饭后,张斌见母亲洗漱完已经上床睡觉去了,他看了看手机,“八点了,应该没关门。”   说完,他领着奶茶的袋子,怒气冲冲的出门去了。   他在路边拦着车,结果没想到一说到要去松阳路,出租车司机纷纷摇头加钱都不去。   “老弟,我跟你说实话,你要是白天去,可能还有师傅带你去,要是到了晚上,你就算加钱也不会有人去的!”   “松阳路?不去不去,俺可不去,你找别的人吧。”   “你就是加两百块钱,我也不去。”   他一连拦了好几辆车,每位司机都摇着头说什么也不去。最后就在他快放弃的时候,一位长相有些猥琐的司机停在他面前。   “师傅,松阳路去不去?”   司机有些迟疑,张斌连忙竖起两根手指,“我加两百块钱!”   司机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张斌拉开副驾驶的门,一屁股的坐了上去。   “这么晚你去哪干嘛?”   张斌气愤的说道:“我娘被人骗了,我得去讨个说法!”   司机师傅有些奇怪,“你娘怎么被骗的?”   “我娘今晚买了十来杯奶茶说什么能强身健体,还能驱鬼!”   张斌愤怒的捶了下大腿,“就算我费再多的钱,也不能让这些骗子继续招摇撞骗,继续骗老年人,我现在就是去讨个说法。”   司机一乐,“奶茶还能驱鬼?现在的骗子也太嚣张了吧?这个理由都能说得出口?”   “就是啊,简直太气人了!”   张斌刚想继续吐槽,转脸看到司机身上的衣服,狐疑道:“师傅,大夏天的,你咋还穿毛衣?”   “哦,我这个人怕冷,就算在夏天我也觉得冷。”   “尤其最近,越来越觉得冷。”   张斌看了师傅两眼,心想这师傅的身体可能有点虚。   他抬头看着挂在后视镜上的佛珠,“埃,师傅,你这佛珠是从德玄寺求得吗?”   司机瞟了一眼佛珠,“不是的,我爹传给我的,我挂在上面也就是图个心安。”   “一年前,松阳路路灯下的八具女尸案你还记得不?”   “记得,那事都上了全国报纸,好像到现在都没破案。”   司机得意的笑了笑,像是显摆般说道:“可不是吗,到现在也没破案,闹得人心惶惶的,我在车里挂穿佛珠也就是讨个好彩头,以防万一嘛。”   张斌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借着路灯,张斌看着佛珠,他将脸凑上前,还能感受到佛珠散发的淡淡金光,只不过这光很微弱好像马上就熄灭了。   张斌缩回脖子,无聊的看着窗外。   两人后半场路也没说话,车子一路驶到松阳路。   一进到松阳路,张斌就感受到一股冷气直往车里钻,他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车子慢慢驶进街道,在经过一个减速带的时候颠簸了下。   张斌余光不经意间中瞟了一眼佛珠,那佛珠就像灭掉了的柴灯,瞬间黯淡无光。   没等他回过神来,只见一侧的司机瑟瑟发抖起来。   司机红着眼,紧紧盯着后视镜。   他脸色苍白,五官有些抽搐,仿佛看到什么恐怖的场景。   张斌奇怪的问道:“师傅?”   司机没有回话,浑身颤抖车子也不敢继续开了。   张斌看了看街道,这马上快到店里了,怎么这师傅还不开了?   顺着他的目光,张斌看了过去。   “卧槽?!”说完,张斌头也不回,领着奶茶就飞奔出去,就好像后面有七八个厉鬼追着他那般。   谁也没想到,小小的后视镜里竟挤满了七八个女人的眼睛,她们脸贴着脸,眼珠十分浑浊。女人们带着狰狞的笑容正贪婪的看着司机的后脑勺。 第78章   张斌慌不择路,狂奔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惨叫声,他好奇之余转过去头去看了一眼。   司机师傅半跪在地,左半张脸已经被女鬼啃食掉大半皮肉,没了嘴唇,他黄褐色的牙齿还暴露在外。   这一幕看的张斌头皮发麻,司机从地上爬起,他顾不得地上的脸皮,挣扎着跑到街口对面的一户人家门前,“来人啊,救命!!”   司机死命的砸着门,哐哐的砸门声在寂静的夜空十分突兀。   可他闹出这么大动静,街里依旧十分安静,半个人影都没见着。   附近的居民躲在窗帘后面看戏,要不是窗帘微动他还真要以为这屋里没人。   可无论他如何敲,每户人家都大门紧闭,根本无人回应。   张斌急中生智,连忙喊道:“去奶茶店!”   说完,他领着奶茶袋子撒丫子狂奔,以至于一只鞋子跑掉都不知道。   飘在半空的八位女鬼面露狠色,伸着利爪就朝着二人抓去。   张斌刚想回头看看自己与女鬼间的距离,突然肩膀一沉,一位短发学生妹坐在他的肩上,她腹部被人齐腰砍断,血淋淋的大肠还挂在他的脑袋上。   张斌脚底一软坐在地上,他想站都站不起来。   学生妹捡回自己的肠子塞回腹中,“大哥哥,你要不坐他的车,今晚还不会死。”   她抚摸着张斌的肩头,微笑道:“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张斌后背冒了一层冷汗,“我...我...不想知道。”   坐在司机师傅身上的中年妇女呵道:“八妹,别闹了,快过来。”   学生妹不情愿的飘了回去,飘走时还不忘恋恋不舍的看了他一眼。   “大姐,他身上好香啊,反正咱们都要吃了这坏人,也不介意在多一个吧?”   中年妇女拍了下她的头,“不许说胡话,那位乘客和咱们无冤无仇,你吃他做什么?”   “可他真的好香啊,闻到那个味道我都要忍不住了。”   妇女抬起头,疑惑道:“真有这么香?那我去闻闻。”   她让学生妹按住司机,自己则青着脸瞪着满是红血丝的双眼飘到张斌面前。   她刚凑上前,一股浓郁的奶香便扑面而来,妇女揉了揉鼻子,那香味竟更浓郁了。   “香!香!真的香!”   学生妹也跟着飘过来,“大姐,我没说错吧?”   “这大哥哥好香,我能不能喝点他的血?”   中年妇女被这香味勾的馋虫也跟着上来了,“要不咱们就割破他的手指头尝一尝解解馋?”   “可以,可以,这点小伤也无大碍,咱们下手轻点就行。”   说完,学生妹长着血盆大口,伸长指甲朝他手臂抓去。   张斌大惊失色,不管不顾的将身边能砸过去的东西通通扔了出去。   “别吃我,别吃我!!”   就在他以为要丧生街口的时候,耳畔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   “吸溜——,吸溜——。”   张斌从指缝中偷偷瞧去,被眼前的这番场景惊讶的说不出来话来。   八位女鬼排排坐围着他绕了一圈,她们人鬼一杯奶茶,喝的正津津有味。   “大姐,你那杯布丁怎么样?”   “大喝,好喝,你那杯红豆的呢?”   “特别好喝,来来来,咱们换一下。”   “六妹,你奶霜给我舔两口。”   坐在冷风中的张斌:“???”   这...这剧本不对啊?这群女鬼什么情况?   难道不是他身上香,而是奶茶香?   趁着女鬼都在喝奶茶,张斌不敢多耽搁他看准时机,转身就跑。   阴森的松阳路上漆黑一片,路灯的灯泡全部熄灭,只有前方一家小店还在亮着灯,鹅黄色的暖灯打在他身上,暖烘烘的。   张斌看着店名,犹如看见亲人般那般亲切。   他一把推开店门,扑倒柜台前,“大师,救命!”   “我错了,我不该质疑您的能力,求您...”   顾槿依双手环胸,疑惑的看着他,“你是?”   张斌接过水杯,一口闷了下去,缓了一口气才急匆匆的说道:“大师,等会再跟您介绍,您先随我去救人。”   顾槿依一愣,迅速幻化出弓箭。她单手在眉心处划了一道痕迹,呵道:“天眼开!”   她用神识探查附近街区的情况,在看到十字路口处有八位女鬼坐着路边喝着奶茶时,有些愣神,而且这些女鬼手里捧得还是她家的奶茶。   她加深灵力,看到女鬼屁股下还坐着一位呼吸薄弱的男人。   察觉到位置,顾槿依换上道服,拿起弓箭抛下张斌一人在店里,就飞往路口救人。   “大师!等等我,我给您带路!”   张斌刚抬脚,就感觉脚底踩到了一个圆球。   他疑惑的捡起放在手心打量一下,圆球呈现乳白色的色泽,中间还有个小的黑色圆圈。   “小伙子,你踩到我眼珠了。”   他脚边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奶奶颤巍巍的取走他手里的眼珠,说道:“年纪大了,这些器官就容易跑。”   “徐姥姥,你这眼珠一天得跑个千百次,万一要是吓到人家大叔怎么办?”   “就是,要我说,你就买点胶水黏在眼眶里的得了。”   “你看你给人大叔吓得,抖得跟个鹌鹑似的。”   张·鹌鹑·斌看着沙发上头部一百八十度转弯的小女孩,默默往后退了两步,他捂住头:“我血糖低,你...你们让我缓缓...”   他话音刚落,顾槿依手里拿着一根铁链,铁链上拴着八只女鬼,女鬼们双手被铁链考住,可她们几人还是不忘低头喝着奶茶。   顾槿依手里牵着锁链,肩上还扛着一个男人。她踹了踹沙发的瘦弱皮衣男,“让下位子。”   等她把肩上的男人放在沙发后,她拉紧锁链,“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都给我老实交代!”   学生妹一改之前的威风,她眼角还有一块淤青,“女巫大人饶命啊!”   “饶命?你们知不知道染上命债是要进地狱下油锅的?”   学生妹哆嗦着,小声辩解道:“大人,我们八人都是被这个坏人给害死的!”   中年妇女点点头,“大人,您明察啊!”   闻言,顾槿依摩擦着下巴,“你们是说这人是杀人犯?”   “可我已经用了天眼看过,他身上只有一个命债啊,你们八人是不是欺...”   中年妇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是只有一个命债,我就是被他杀死抛尸花园里的那人。”   “可其他的姐妹们虽不是他所杀,但多少都跟他有关系。”   顾槿依看着妇女真挚的表情,有些动摇。她想了想,打了一通电话给老赵。   “你先别说了,等会等人到齐了你在一块说了吧,省得还得说好几遍。”   她挂完电话,又唤来今日当差的阴差,“临水市阴门已经开,为何松阳路的街上还这么多的厉鬼?”   阴差哆嗦着身子,“女巫大人,这临水市阴门刚开,可积攒了一年多的厉鬼实在太多,我们几人日夜不眠也忙活不过来。”   顾槿依摆了摆手,“罢了,你先站在一旁,等会待我问清情况,这店里的几位鬼都收回冥界轮回去吧。”   徐姥姥喝了一口奶茶,问道:“老板,你真的不考虑在冥界开家店吗?”   “俺昨天听其他小鬼讲,现在冥界鬼满为患,轮回号码牌都排到六万号了。”   “这奈何桥下的河水都游满了溺死鬼,老板你要是去冥界开店那生意一定火爆!”   顾槿依耸着肩,“确实有商机,但我还是不会去冥界开店的。”   “为啥?老板,有钱赚你为啥不去?”学生妹奇怪的问道。   顾槿依敲了敲学生妹的脑门,“收的都是冥币,又不能花,我拿着干什么?”   学生努了努嘴,“冥界也有超市啊...”   看到顾槿依又扬起手,学生妹讪讪的闭上了嘴。   不一会,老赵夹着公文包急匆匆的跑过来。   “老板,你这么晚找我啥事啊?”   他刚准备坐下,只见顾槿依手一挥,满屋子的鬼正笑眯眯的看向他。   老赵刚拿起水杯的手又默默的放下来了,他惊呼道:“我的老天爷啊,自打从照片世界里出来,我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多鬼。”   他擦着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这要不是老板你在场,我现在估计早就跑了。”   顾槿依晃了晃锁链,学生妹露出一个自以为亲切的笑容,她双手撑着上半身,内脏流了一地,“大叔,我来讲找你来是干嘛的。”   老赵瞪圆眼睛表情十分抗拒。   看到他惊恐的表情,顾槿依笑了笑,“大姐,你讲吧。”   学生妹摸着自己惨白的小脸蛋,狠狠的挖了老赵一眼,“你这什么审美?”   老赵:“???”   等大姐将事情娓娓道来,顾槿依挑了挑眉,“你是说你们这八人除了你是被司机杀死的,其余七人都死在慈善家的别墅里?”   大姐点点头,“我以鬼格做担保,我所说的没一句话都是实话,如果要是有半句假话,阴差大人立刻领我去十八层地狱受罚,我绝无半点怨言!”   在一旁的张斌气愤的踹了两脚沙发上的司机,骂道:“你这人渣,你还是人吗?”   老赵虽然也很生气,但他还是为难的说出了自己的难处,“虽然我相信你的话,但是...鬼的话无法做证据啊!”   大姐流下两行血泪,“我就知道会这样。”   阴差想了想,提出一个意见,“要不等他死后?自有判官对他生前所犯下的罪孽做出评判。”   顾槿依手臂环胸,翘着二郎腿看着沙发上疼晕过去的男人,冷漠的说道:“那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既然鬼的话无法做证据,那让他开口不久好了吗?”   老赵凑上前,“老板,你有什么好法子?”   顾槿依神秘的看着八位女鬼笑道:“交给你们一个任务,可以吓他但是不能做出实质性的伤害,给你们三天时间逼他自首,如果三日他还未自首,届时你们也必须回地府轮回。”   中年妇女连忙的跪下,“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送走几人后,张斌搓着双手不好意思的站在一边,“女巫...”   “叫我老板就好。”   张斌惭愧的低下头,他默默掏出手机,将原来质疑的贴子删掉,并重新开了个贴子。   “我是楼主,没搞清楚就发帖质疑XX奶茶,这件事是我的错了,现在我郑重像奶茶店老板道歉!”   “特此声明:她家奶茶物美价廉,长时间喝不仅增强体质还能美容,更重要的是真的能驱鬼!!!”   他贴子一经发出,网友们迅速纷纷留言。   “我就说吧,她家奶茶就是不一般,小老板就是高人,说了你们还不信!”   “十元一杯的奶茶能骗你们啥?就算没有广告上说的那么神,那你们喝个味道不行吗?(虽然我喝了免疫力增加了许多)”   “我不信,楼主一定是被洗脑了!”   “同楼上,楼主一定是被逼迫的。”   “你咋这么多阴谋论?喝个十元奶茶还逼迫?你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张斌看着仍有一大群人质疑,急的抓耳挠腮的,“我真没说谎,这些怎么都不信啊!”   “别放在心上,店里要是来太多客人,我会忙不过来的。”顾槿依瞟了一眼手机,无所谓的说道。   现在节目已做完,店里就只有她一人,这段时日生意也逐渐走上正轨,她每天光摇奶茶就摇的手酸,要是再来些客人怕是她一人要照顾不周了。   “老板,你不考虑招店员吗?”   顾槿依挑了挑眉,“刚才的客人你也看到了,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敢来我店里干活?”   “我觉得你就不错,你放心我给你的工资不会少,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张斌连连摇手,“不了,不了,我心脏不好血糖还高,这么刺激我受不了。”   张斌喝了一口奶茶继续问道:“对了,老板,你说这慈善家这么有钱,他杀那八个女人干嘛?”   顾槿依冷哼一声,“不杀她们八人,如何关闭这临水市的阴门呢?”   她从柜门里取出一个指甲刀,“不过没事,明天晚上这事就能了结了。” 第79章   夜半十分,司机吴权从自己的出租车上醒来。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刚想动一下一侧的脸颊就传来刺痛。   他刚想摸下脸颊,这才发现上面敷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嘶——,”他扯动嘴角,锥心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停下动作。   车子没有油,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处在松阳路的街口。   他仔细回想下,猛地想起来车里面的八个女鬼。他哆嗦着身子悄悄看了眼后视镜,镜内空空如也,那诡异可憎的女鬼们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吴权捂着脸颊打开车门。   街道空无一人,一轮皎月远挂在空中正散发着冷冽的光芒,路灯忽闪,几只飞虫趴在上面栖息。   巷内刮来一阵寒风,吴权裹紧身上的衬衫看着大门紧闭的人家们叹了口气。   他不保希望的敲响其中一户人家,再敲到第三遍时,门内传来女孩清脆的声音。   “来了。”   一位穿着红色真丝身材姣好的少女将防盗门打开一条缝隙。   “你是?”   吴权露出一丝笑意,他微笑着说道:“您能收留我一晚吗?”   少女有些为难,看了眼他身上单薄的衣物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少女将大门拉开,没等她招呼,吴权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   “埃,你这人!”   吴权不好意思道:“我怕您后悔。”   少女还是有些不悦,她抿了抿嘴还是没说什么。   女孩拿来一杯温水放在他面前,“你大晚上怎么还在外面?”   吴权将水一口饮尽,舒了一口气。   “我是一个出租车司机,车子半路抛锚了,我身上没钱手机也没电了,所以才来求您收留我一晚。”   女孩仔细想了想,算是接受了他的理由。   “我爸妈出差去了,你可以睡他们的屋。”她捂住鼻子,嫌弃的扇了两下气味。   吴权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衬衫,他嗜烟衣服上总会沾染烟味,再加上他不爱洗澡,身上的烟味混着汗渍,他自己闻了两下都有些受不了。   “我先给你放热水,你在这坐会。”   少女缓慢起身,她身上的睡衣是低胸的,大片雪白的肌肤展露在外。   吴权咽了咽口水,都忘记回话。   他接了杯凉水降火,看着少女曼妙的背影,他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向下流去。   “好了,你进来吧。”   吴权笑眯眯的走进浴室,少女在浴池边上正冲他招手,袅袅热气给女孩添加了一种妩媚的气质。   吴权刚想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脸颊上的伤又隐隐作痛。   他问道:“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少女试了试水温,“三天后吧。”   “那这几天就你一人在家吗?”   少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然呢,难不成屋子里还有鬼跟我作伴?”   听到‘鬼’一字,吴权抖了抖,他猛然想起后视镜里挤满的那八只猩红的眼睛。   “这话可不能乱说。”他冲着女孩直摇手。   “怎么,你怕鬼?”   吴权指着自己的脸颊,“我这脸就是让女鬼给咬的。”   “女鬼咬的?”女孩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笑的花枝乱颤,胸前的白肉也跟着微微晃动,“你可真会说笑。”   这香艳的一幕看的吴权眼睛都直了。   他色眯眯的笑了笑,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整个人朝女孩身上一趴。   “哎呀,你干嘛?!”   吴权直勾勾的看着她,“还能干嘛?你穿成这样不就是想勾引我?”   女孩娇羞的锤了锤他的胸膛,“你这么急干什么?先洗好澡再说。”   闻言,吴权点点头,摸着少女的手说道:“好好好,不急,我先洗澡。”   他脱得精光,躺在浴池里。   少女则在浴帘外面刷着牙。   淡黄色的灯光照下,浴室里还冒着滚滚热气,吴权瞧着窗帘上倒映着女孩的身影。   他摸了摸嘴角的口水,“这少女看着挺瘦的,没想到背影看上去这么雄壮。”   磨砂质地的白色窗帘上清楚地映出女孩的背影,只不过这倒影显得十分厚实,就像七八人叠在一起,不仅肩部大了一圈,就连脑袋为肥大不少。   浴帘上,女孩的头部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凸起,像是一个阿拉伯数字‘7’镶在女孩的耳边。   吴权嘀咕道:“怎么这么像鼻子?”   “啊?你什么说什么?”女孩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   帘子外传来女孩的笑声,她将浴帘拉开一条缝隙,“那行,你慢慢洗,我在床上等你。”   吴权点点头,急不可耐的答应了。   知道女孩还在外面等着自己,吴权加快速度,不到十分钟他从浴池里出来。   吴权自我感觉良好的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颊,“哥的魅力这么大?”   说完,他仰头笑了几声,露出黄褐色的牙齿。   吴权打开水龙头,挤了女孩备好的洗面奶。   他闭上眼,揉搓着没受伤的一半脸颊,脑子却想的是少女玲珑有致的身材。   他摸索这水龙头,将洗手池蓄满水,刚舀起一捧水冲在脸颊上时,后脑勺一沉,整个头都栽进水池里。   他嘴巴大张,呛了好几口水。   镜子里,一只布满尸斑的手正摁着他的脑袋。   吴权渐渐开始窒息,脖子憋得通红。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脑后的压力消失不见,他挣扎着从洗手池里抬起头。   “哗啦——。”   水池里的洗脸水溅了一地。   吴权大口喘着粗气,咳出来好几口水。   听到动静,女孩从屋里出来,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吴权捂着脖子咳嗽着,狐疑的看了看水池,解释道:“没事,没事,我脚滑了。”   女孩笑意莹莹的拍着他的后背,“瞧你急的,把脸擦干净就过来吧。”   吴权没了心情,心事重重的嗯了一声。   目送少女走后,他摸了摸后脑勺。   脑后的头发也被洗脸水打湿,吴权看着掌心的水渍有些奇怪。   他转头看了看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心底涌上一丝不安。   脸颊上的纱布被水打湿,他不得不拆开纱布重新包扎。   他将脸凑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皮肉尽失的脸颊,粉色的皮下组织里有些地方鼓起一个个白色的小鼓包。   仔细看了两眼,鼓包又往外扩了几分。   “你在干嘛呢?快点啊。”少女不耐烦的催促道。   吴权回过神来,压下心底的疑问,找了块干净的布重新包扎了下。   干净的棉布刚碰到伤口,他就忍不住低声呼痛起来,“怎么这么痛?”   他将布扯下,棉布上竟然有几只白色的肉虫正在蛹动。   吴越倒吸一口冷气,不可思议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颊。   他的一半脸颊那些白色的鼓包下几只肉虫正在往外窜动,吴权摸着自己的脸瞪大眼睛显然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正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哆嗦了下。   几秒钟后,吴越拼命跑出浴室,他飞快的奔到大门处想要拉开门,可这门就跟焊丝在地上似的,他竟动不了分毫。   一只冰冷刺骨的手抚上他的肩膀。   吴权寒颤着软了腿,“你...你...放过我吧!”   女孩咯咯的笑出声,“你说什么呢,我们不是还要春宵一夜的吗?”   吴权露出一个别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是鬼!”   女孩缩回手,嘴角带着一抹深意的微笑,“你是怎么发现的?”   吴权跌坐在地上,双腿跟灌了铅似的黏在地上,他双臂支撑着上半身才没人自己倒下。   “浴室里按着我头想淹死我的那只手就是你的吧?”   他缩在门边,身子因恐怖而一直发抖,“因为洗脸水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后脑勺上!!” 第80章   另一边,金华小区里最深处的一栋别墅还亮着灯。   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正焦急的在餐桌前踱步,餐桌的一侧站了一排穿着黑色卫衣的青年。   “我说你们怎么办事的?”   “萧天明偷走的账本还没找到?”   “账本对我们公司有多重要你们不清楚吗?”   他气愤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砸向人群,杯子应声而碎,“奶茶店店主什么来历查出来了吗?”   一旁拿着蒲扇的管家低下头,“没...没有。”   “什么?”秦海咆哮道:“还没有?我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一个奶茶店店主都查不出来什么来历?这都几个月了?”   二楼穿着校服的女学生慢悠悠的从楼上走下来,“怎么?还没查出来?”   秦海叹了一口气,“这段时间诸事不顺,一个小小奶茶店店主背景深不可测,我派了好几拨人进去打探,传回来的消息都指认她是一个普通人。”   女同学捂嘴笑了笑,“普通人?一把能抓掉我脸皮的能是普通人?”   秦海连连摇头,“小琴一死,香水配方也跟着消失了,手里的研发室做出来好几批,香味根本不对,销量直线下降,现在公司赤字严重在这么下去离破产不远了。”   “现在账本也不知道在哪...”他看了眼女学生,恭敬的说道:“你有什么办法能拿回账本吗?”   女学生扣了扣指甲,轻飘飘的白了他一眼,“你知道找我办事是需要给报酬的。”   秦海搓着手,“知道,知道。”   “市里来了一队特殊案件调查组,这些日子我不敢有大动作,等过些日子,他们一走...”他眼里闪着金光,“我就给您送去新鲜的...”   女学生舔了舔嘴角,“你知道我不做赔本买卖的。”   “这我当然知道,这不是现在是特殊时期嘛。”秦海赔笑道。   “说到底,还是你手下太没用。在尸楼的时候,那么好的机会竟让他们跑了。”   闻言,秦海乌青着脸瞪了眼一旁拿着蒲扇的管家。   管家吓得趴在他脚下,“老爷,我按照您的要求,凡是晚上进去的人都锁死在楼里了,可...可我也不知为何,这门竟然被人打开了!!”   “老爷,我跟了您这么多年,忠心可鉴啊。”   秦海一脚把管家踹倒:“你个没用的老东西,要不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早拿你炼油了。”   管家从地上爬起来,哆嗦着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老爷,我有办法让那个女人...”管家抬起头,用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   女学生来了兴趣,“哦?”   管家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容,“您还记得慈宣大师吗?”   秦海拧着眉:“他作法在照片上,现在照片也被人烧了,我记得法术反噬到他自己身上了。”   “慈宣这颗棋子不能用了。”   管家走上前,“一个慈宣不能用,可十个,二十个呢?”   “咱们把结识的高人全聚在一起,这么多我不相信那个女人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女学生挑了挑眉:“你能使得动那么多高人?”   秦海笑了笑,“现在他们想退出已经晚了,当初拿了我的钱再想吐出来可没这么容易。”   管家连忙附和道:“刘导明晚在咱家酒店举办晚宴,在咱们的地盘就得按咱们的规矩来办事。”   “就算那个女人有点本事,在咱们的酒店里不死也得扒层皮。”   秦海笑了笑,一掌拍在管家的背上,“老东西,没想到你还有点用。”   他挥着手,“就只知道该怎么做了,还不快去?”   管家和一侧的穿着黑色卫衣的男子们连忙四散而去。   在众人快要出门的时候,秦海低沉着声音,“如果传回来什么不好的消息,你们知道后果是什么。”   众人立即弯下腰鞠了个躬,“是,保证完成任务。”   安排好事情,秦海松了一口气,坐在真皮沙发上,“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能把我逼到这一步。”   女学生涂抹着红艳艳的指甲油,“没事,明晚我会帮你的。”   她嘴角带着一抹狰狞的微笑:“那天的仇该报了。”   她慢慢起身准备上楼,一脚刚踏上楼梯时又想到什么,她转过头说道:“秦海,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别忘了是托谁的福?”   “明晚我必须要得到那个女人的首级。”   看着女人阴暗的面庞,秦海落下几滴冷汗,“你放心,明天她绝对不会再跑了。”   女学生冷哼一声,“对了,再给我找个身体,这个身体要腐烂了。”   秦海十分为难,“您能等明晚过了之后吗?现在手下都派去请高人了,我...”   女学生扬起手,“好吧,那就后天晚上。”   闻言,秦海松了一口气,他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   清晨,细碎的阳光洒在顾槿依的床前。   店外响起一阵清脆的敲门声,顾槿依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打开店门。   林煜祺端着早餐,坐在沙发上,“依依,你先吃饭我们有重要的事跟你商量。”   几分钟后,顾槿依洗漱完,她搓着手,“哇,小笼包!!”   林煜祺看着她吃的满嘴流油,笑了笑,“慢慢吃,我买的多,够你吃的了。”   待她将包子吃完,一旁候着的赵警官开口道:“我安插在秦海身边的卧底传来消息了,他说秦海今晚要将刘导的杀青宴弄成一场鸿门宴。”   “他昨晚派人请了附近所有有名的高人,想在宴会上...”   他看了眼坐在沙发上还在回味的小笼包味道的顾槿依。   “想在宴会上做掉我吗?”顾槿依站直身子,扭了两下腰,“让他来。”   “我好久没打架了,正愁没人练手。”   林煜祺担心的看着她,“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毕竟对方人多势众...”   顾槿依笑了笑,“赵警官,今晚你务必多带几个警察在现场,会有好戏看。”   她单手一挥,柜台上的黄符和朱砂笔飞到她的手上。   顾槿依画完符往空中一抛,眨眼的功夫,八位女鬼中的老大突然出现在店里。   “大人,您唤我何事?”   顾槿依问道:“吴权怎么样了?”   “回大人,吴权现在精神恍惚,已经道出所犯罪孽的经过。”   顾槿依点点头,“你们做的不错。”   “今晚想办法把他带到酒店,到了该用他的时候了。”   “是,遵命。”   顾槿依挥了挥手,“好了,没事的话,你就下去吧。”   说完,女鬼就又原地消失在店里。   顾槿依喝着小米粥,“对了,账本你拿回去核对了吗?”   一说到账本,赵警官激动的拍了下大腿,“这一年来,我一直派人盯着他,可这人狡猾奸诈,一直派鬼帮他办事!”   “害得我一直查不到线索,现在有了账本,里面他贪污受贿,杀害受害者的名单上面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有了账本做证据,咱们就可以抓捕他!”   顾槿依不赞同的摇摇头,“不行,这太莽撞,万一人跑了怎么办?”   林煜祺皱着眉,“那我们该怎么做?”   顾槿依神秘的笑了笑,“既然他喜欢驱鬼办事,那就来看看,谁的鬼更厉害。”   “我让刘导邀请他就是为了今晚抓捕他。”   “当初换脸的那个妹子,估计和他一伙的,既然他们亲自送上门来...”顾槿依扭着脖子,“那就一锅端了。”   “希望那个妹子能耐点打,不然就没意思了。”   赵警官:“......”老板就是霸气!   林煜祺:“......”你自信的样子好美!!   作者有话要说:拿着蒲扇的老头:嘿嘿,没想到吧!我就是慈善家的管家~~~   .....   男主:这章为何还没我的戏份!!   蠢作者瑟瑟发抖:明天您就carry全场,是人群中最帅的那个鬼!! 第81章   傍晚太阳刚落山,林煜祺便来奶茶店接她,“老板,走快点,我们要来不及了。”   顾槿依拎着裙摆,踩着细跟高跟鞋,“不是我不想走快,是这鞋子太难穿了!”   她话音未落,脚踝一崴,险些摔倒。   林煜祺叹了口气,干脆帮她将鞋子脱下,拦腰抱起,“等会到酒店你就一直拄着我,看你这走路架势估计还没打起来,你就能把自己的脚给崴肿了。”   顾槿依嘴硬道:“谁说的,你先放我下来,我施个法术保准等会不会摔跤。”   闻言,林煜祺笑了笑,也不知他们家族里祖传的桃花眼是不是人人都有一双,他正笑意莹莹的看向她,“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女孩子穿高跟鞋还得施个法术的。”   他长腿一迈,将人小心的塞进车内,“依依,今晚把事情都解决完,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顾槿依系好安全带,“你现在没事就说吧,我听着呢。”   林煜祺摸了摸口袋里的方形小盒子:“还是等事情结束后再说吧。”他精致的脸颊上染上一丝绯红,“不急在这一时。”   顾槿依看他紧张的模样,有些好奇,但她还是没再继续问下去。   ...........................................................   蓝天假日酒店里,侍者正在忙着维序秩序,酒店外还围了一圈记者和粉丝,人挨着人硬是将宽阔的酒店挤得水泄不通。   “你们也是听到消息过来的吗?”   “是啊,晋博上都上热搜了,说是今晚刘导要在蓝天酒店举办杀青宴。”   “我也是看晋博才跑过来的,听说白韫榭,王欣欣...几位大咖都会参加!”   “啊啊啊啊啊,我就是为我们家白哥来的,要是能近距离看上他一眼,我死都瞑目了。”   “谁说不是啊,对了,你们听到他俩的消息了吗?”   “她俩的消息?你难道是说白哥和王欣欣的绯闻?”   “我不信,这一定是假的,就王欣欣那个尴尬的演技,白哥怎么可能看上她呢?”   “我家欣欣怎么配不上白哥了?人家白影帝都没说什么,你们在这嫌弃这,嫌弃那的。”   “混粉圈的那个不知道你们欣欣别的不会就会碰瓷?”   “你亲眼看见了?没看见,你瞎说什么?”   就在俩家粉丝快要吵起来的时候,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刘导来了!”   粉丝和记者迅速安静下来,她们扛着摄像机全方位拍着刘导。   一旁穿着西装的副导演笑道:“怎么样,我这消息传得范围广不广?”   刘导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人挺多的。”   副导贴着笑,“刘导,那咱们下次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办啊?以前那么多广告商找您打广告,您都不愿意,我看着都心疼。”   “下次就不用了,咱们以后的杀青宴还是一律从简。”   副导迷糊了,“那这次您让我又是找记者,又是发消息的?这是为啥?”   刘导看了眼手表,“看戏。”   他神秘的笑了笑,留下副导一人在原地琢磨。   人群里一位眼尖的粉丝尖叫着,指着远处那位身材修长的男人,“白...白哥!!”   刚还围在刘导附近的记者粉丝乌泱泱的飞奔过去,挤在白韫榭的身边。记者询问八卦,粉丝则在疯狂尖叫,现场一片热闹。   “白先生,您和王欣欣小姐的绯闻是真的吗?”   “小道消息说,你们在综艺节目里日久生情,请问这消息是否属实?”   “白先生,白先生,你以前说你不会找圈内人,这是不是打脸了?”   白韫榭听着身边记者问的一个个刁钻的问题,他脸上带着疏远又不失温柔的笑容。   “这个小道消息又是哪个小道?”   “不过这消息里倒有一个是真的。”   记者迅速激动起来,众人手里的话筒恨不得举到他脸上,“你这算是承认你和王欣欣的绯闻了吗?”   “请问,你们恋爱多久了?”   白韫榭摇了摇头,“我喜欢的女孩子确实不是圈内人。”   他的话如平地一惊雷,人群迅速失控,“您有心仪的人了吗?是谁?恋人不是王欣欣吗?”   “能不能稍微透露下?”   “不是圈内人?是圈外人?你们何时开始的?”   大家七嘴八舌,纷纷猜测起来。   一侧的保安看形势不对,迅速拦住人群,开辟出一条道路。   白韫榭不紧不慢的跟在保安的后面往酒店里走着。   他在走到大门前时,余光瞟见一抹红裙。林煜祺正牵着顾槿依的手轻轻的避开人群,从侧门溜进去。   白韫榭深深地望着二人紧紧牵住的双手,心底瞬间涌上一股怒火。   浑身的气压蓦地散发出来,酒店外立即阴风四起,树叶被狂风挂的哗哗作响。   “奇怪,怎么突然这么冷了?”   “把我背包拉开,里面有外套。”   “这风刮的我相机都要拿不住了。”   坐在树上的一众阴差们,吓得立即从树上跳下来,站在地上瑟瑟发抖,“妈呀,鬼王刚才的眼神好吓人啊!”   “我魂都要吓破了。”   “这...这是哪里不满意吗?”   “兄弟们,鬼王大人今晚心情看起来不太好,咱哥几个待会得认真工作,可不能大意了。”   “谁还敢大意?你看鬼王大人身上的威压,我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   “可不是嘛!刚才我差点没被吓得回到地府里去。”   “你这胆小鬼...”   “你还好意思说老子?刚才是谁法器都丢了的?”   白韫榭微微皱起眉,一记眼刀朝柳树望去,树下的一种阴差立即哆嗦着身子住了嘴。   在他身后,王欣欣正在助理的搀扶下款款走向酒店。   刚才那一阵邪风刮乱了她的造型,她不得不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拉扯着头发慢慢走着。   纵使她心里再怎么咒骂这古怪的狂风,可脸上还是得带着亲切的笑容,挥着纤细的手腕朝人群打招呼。   记者们见堵不到白韫榭,纷纷掉头朝王欣欣身边拥去。   王欣欣瞟了眼身后几乎无人采访的田皓和朱研,心中一阵暗喜。她控制好表情,浅浅的笑着,“你们都围着我做什么?对于恋情我没什么好讲的。”   她低下头,秀发遮住她的一半脸颊,她在心里暗想:这次绯闻,就算后来白韫榭否认,她还有后手,只要在晚宴上和他有亲切的肌肤接触,不怕日后没有流量。   一旁的助手也跟着得意起来,“我们家欣欣没什么好讲的,大家都散了。”   “王小姐,白影帝的恋情你是不是有些耳闻?”   她眼前的一名穿着职业装的记者紧追在她身后,不放弃的问道:“你能不能正面回答下我们。”   王欣欣低垂下眼眸,她稍微放慢些脚步,像是心疼女记者的辛苦般微微低下身子,“你们别问了,我不能说,他...”   她娇羞的笑了笑,“白哥说过些日子会公布的。”   记者团里迅速炸了锅,“过些日子是什么时候,会召开记者会公开吗?”   王欣欣卷了卷发梢,“白哥怕给我带来负面影响,所以到了日子自然会跟你们讲啦。”她捂住嘴笑了笑,“哎呀,你们就别问我啦,我不能说这么多的。”   她顿了顿,偷偷打量着记者们的表情。在场的记者无一不张大嘴巴,一副吃惊的模样。   王欣欣暗喜,她这话故意说得模棱两可,但暗藏的话语里已经坐实了两人的恋情。就算他日,白韫榭否认,她也可以发声说是记者误错了意思,毕竟她可没说白哥到时候会发布什么信息。   穿着职业装的记者迅速回过神,“王小姐,您是不是已经知道白韫榭先生的圈外绯闻女友是谁了吗?”   “能否告诉我们她姓什么吗?是做什么工作的?二人何时开始的?”   记者的提问一个接一个,砸的王欣欣有些懵。圈外人?怎么会是圈外人,这...这不对啊。   助手小刘也十分震惊,原本以为她透露给营销号的绯闻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白影帝的绯闻女友除了王欣欣一人根本不会有其他人了,怎么半路杀出个圈外人?   要是这样的话,他们之前做的准备岂不是都白费了?   王欣欣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双手紧握,指甲紧紧的陷进肉里。   “哈哈,圈外人啊,我也不太清楚呢,你还是问问白哥吧。”这句话,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   记者们依旧不依不饶,“王小姐,您刚才不还说您知道情况的吗?”   “难道王小姐一直以为白韫榭先生的心仪女子是自己吗?”   “请问,网上对二人传闻是不是炒作?”   小刘看她表情不对,立马冷下脸来呵道:“请大家让一下,我们不方便透露。”   说完,就让周围的保安将人群隔开、   “王小姐,之前的传闻是不是你一手炒起来的?”   “王...”   王欣欣快步走到酒店内,她气愤的将手包扔了出去,“怎么回事?怎么又多出来一个圈外人?”   “来之前,口风还不是这样的,一定是白哥的经纪人做的鬼!”小刘思考一圈,除了他经纪人想不到还有谁会做出这种事。   “你先稳住气,我打探下情况。”   “打探什么情况,圈外人还能有谁?一定是那个贱女人!”   小刘拍着她的后背,“没事,没事,今天就算扯不上白韫榭的流量,但咱们今晚的颜值担当还是要做的,你注意下仪态,我会安排摄影师全程跟拍。”   王欣欣想到自己的人设渐渐冷静下来,她掏出镜子仔细看了眼自己的妆容,“等会把我拍的美点,既然咱们现在扯不上白哥,那我也不能让朱研那个二线演员抢了我的风光。”   小刘连忙应和道:“你放心,我已经联系好营销号,等晚宴一结束,关于你颜值的问题一定会上热搜。”   王欣欣舒了口气,带着之前甜美的笑容走出电梯。   “哇,好美啊。”   “是吧,是吧,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女子!”   电梯门一打开,王欣欣就听见赞不绝耳的赞美声,她将秀发别到耳后笑了笑,“多谢夸奖。”   可等了好一会,那几人还是没有回话,王欣欣有些好奇抬头看了一眼。   几位女服务员正羡慕的看着大厅。   难道刚才不是在夸赞自己?一二连三的打击让她有些压不住火。   王欣欣狰狞着笑容,狠狠的踩着高跟鞋,恨不得将地毯戳穿。   她倒要看看是那个女的能抢了她的风头。   一进大厅,那一抹红色倩影就吸引住她的目光。   顾槿依一身红裙,腰间系着一条金丝带,海藻般的长发垂在脑后。她皮肤白皙,纤细的腰肢不禁一握,琥珀色的双眸里更是星光闪闪,清澈的倒映出是世人的身影。   她拿起一块小蛋糕咬了一口,奶油沾在嘴边。她精致温柔的脸庞染上一抹笑意,她悄悄探出粉舌偷偷舔了去,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像是只偷腥的猫儿,可爱的举动恨不得让人牢牢地搂在怀里。   顾槿依察觉到不怀好意的目光,朝着人群望去,再看到王欣欣咬牙切齿的表情后,捅了下林煜祺的腰,“她什么情况?怎么一副要将我生吃活剥的表情?”   林煜祺思考道:“可能是被你抢了风头,不甘心?”   “我抢她什么风头了?”顾级依一脸疑问。   “这我哪知道?女人的醋意这么大,我也搞不清。”   闻言,身后的朱研瞬间笑出声,“林少,你恋爱谈得也不少,怎么这么不懂女人?”   林煜祺身子一僵,连忙否认,“你别胡说啊,我没谈几次恋爱。”   “是吗?难道上次美女校花给你的打击太大?”顾槿依眉眼弯弯,笑道。   林煜祺放下手中的酒杯,深情得望着她,“你别取笑我了。我对你...”   还没等他说完,肩膀猛地被人拍住。   白韫榭温柔的看着他,“表弟,爷爷找你,你快过去一趟吧。”   不知为何,明明表哥一副笑意莹莹的表情,可他却一脸打了好几个寒颤。   林煜祺裹紧身上的西装,“哦哦,好吧,那我先过去了。”   支走了表弟,白韫榭脸上的表情有些回暖。   他耷拉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瞄着她,“你还生气吗?”   顾槿依咬了口蛋糕,“生什么气?”   “我隐瞒身份的事。”   顾槿依叹了口气,“不是在生你的气,我是在生自己的气。”   她转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是鬼王,你有你的使命。”   “而我...”顾槿依苦笑一下,低头看了看红裙,“只想做个凡人。”   “师兄已经托梦给我。”她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那一轮皎洁的月亮,“你猜他找我所为何事?”   白韫榭笑了笑,将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是因为我吗?”   顾槿依拉下外套还给他,“是的,他请我回天界,原因就是因为你要收复奈何桥。”   “我知道那本就是你们阴界地盘,早就该还你,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回去的。”   她深深的望了一眼眼前的男人,转过身。   还没来得及踏出一步,手腕就被人捏住,“女巫大人,你似乎忘了本王的话了。”   “本王说过,若他日战场相见,我定要掳你为妻。”   “你...”   她话还未说完,大厅内的吊灯突然尽数灭掉。   人群开始恐慌起来,酒店的管理人员迅速站出来安抚道:“客人们,稍安勿躁,我已经派人去查看线路了。”   “相信,马上就会来电了。”   白韫榭微微弯动嘴角,“要开始了。”   顾槿依也跟着笑了笑,“我演技不好,要是中途演砸了,你可得多提醒我下。”   “这有何难。”   今晚,酒店里的客人大多都临水市有头有脸的大人,他们只是稍稍慌乱了下,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秦海身边的管家将手灯举起,他小声说道:“大人,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秦海摇晃着红酒杯:“那就趁着熄灯,开始吧。”   “遵命。”   管家将手别在背后,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十几位黑色卫衣男纷纷从怀里掏出一个槐木盒子,盒子上还贴着一张张黄符,一侧铜制锁链牢牢将盒子捆绑住。   得到指令,男子们在身上盖了一个章,随后将封条撕掉,锁链打开。   只见槐木盒子里纷纷飘出一团黑雾伏在酒店大厅中央。   一只冰冷的小手拍在顾槿依的肩上,她耳边响起儿童稚嫩的笑声。   “我想和你玩个游戏...”   顾槿依刚想回话,人群里就传来质问声:“谁?谁在跟我讲话”   “你也听到了吗?有个小男孩说要跟我玩个游戏!!”   “太吓人了,工作人员呢?快点把灯打开!”   顾槿依故作害怕的往外一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误打误撞的跌进白韫榭的怀里。   白韫榭正气凛然的搂着她的腰肢说道:“大晚上的玩什么游戏,你作业写完了吗?”   男孩鬼捂嘴痛哭,这...这简直是灵魂拷问!!   作者有话要说:顾槿依:“实不相瞒,这年头已经很少有鬼愿意跟我玩游戏了,哎,真的是世风日下啊...”   众鬼:“???” 第82章   小鬼迅速回过神来,瞪着没有眼皮的双眼恶狠狠的说道:“要你管!”   “反正你们得陪我玩游戏,不玩的人都会被我吃掉!”   顾槿依从白韫榭的怀里抽出身子来,她理了理裙子说道:“说吧,你想玩什么游戏?”   小鬼支棱着下巴,“我想想,有了!”   “我们玩扔沙包游戏。”   “规则很简单,你们可以朝我身上扔沙包,每人只能扔一次,砸到我算赢,要是没砸到的话我就会吃掉你身上的一个部位。”   小鬼探出舌头,“怎么样,很公平吧?”   白韫榭点点头,“嗯,挺公平的。”   “可是,咱们这样算不算虐童?”顾槿依趴在白韫榭的耳边小声说道。   “没事,是他要和咱们玩的,等会我下手轻点。”   小鬼冷哼一声,抬着小脸,用鼻孔怼着他们,“现在可不是说大话的时候,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说完,就扔了几个沙包给他们。   白韫榭颠了颠沙包,“还挺厚实的。”   他捏紧沙包,朝着沙发试着扔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沙发应声一分为二。   小鬼:“???”   小鬼咽了咽口水,“你...你...”   白韫榭温柔的笑了笑,“哎呀,不小心脱手了,下次我一定小心控制好力度。”   田皓从厨房拿着平底锅出来,“沙包游戏?我也要玩。”   他挥舞着手里的铁锅,“没找到刀防身,只能拿个锅回来。”   他将腰上别着的那个新锅递给朱研,“拿着,等会人多鬼杂,有啥情况照头拍过去就行。”   朱研有些嫌弃,但还是没说什么接了过来。   白韫榭转了转手腕,活动了几下筋骨,“来吧,趁着停电好办事。”   小鬼还想挣扎下:“等...等下...,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白韫榭垫着沙包,“是有点不对劲,这沙包砸出去就回不来了,这样吧,咱们用弹力球。”   他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个秤砣般大小的弹力球,“这个不错,来吧,早玩早结束。”   他将球在手里搓了搓,弹力球表层迅速浮着一层黑气。   白韫榭对几人使了个眼神,冷不丁的朝男孩砸去。   弹力球咻的一声砸向男孩,快的肉眼根本捕捉不到残影。   小鬼躲闪不及,腹部被弹力球砸出一个漆黑的窟窿。   小鬼吃痛的哀嚎一声,险些稳不住魂体,“你竟然能重伤我?!”   趁着他说话的空隙,弹力球朝着顾槿依的方向飞过来,她笑了笑举起手里的手包挥了一下。   弹力球再次朝小鬼射去,挽入钢弹的弹力球上附着一层金光。众人只见一道金光一闪而过,小鬼的右半边肩膀没了。   小鬼动用全身怨气才能勉强维持人形。   一旁的田皓也来了兴趣,他举着平底锅,“下个该我了!!”   说完,他挥着锅底砰的一声将弹力球挥去,虽然力道不及他们二人,倒是也砸出来一个小黑洞。   三人玩的不亦乐乎,朱研也有些蠢蠢欲动,她举着手,“让我试试!!”   田皓立即将球抛向她,谁知朱研高跟鞋没踩好,脚底一崴,球被砸歪了。   终于可以反抗了,千疮百孔的小鬼呲着牙朝她脖颈咬去,可他已受了重伤,飘得极慢。   小鬼正飘在半空中,就被顾槿依一把薅了下来。   身边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子,“大人,先别吃!”   他身边白色西装的男人掏出锁链,“这小鬼得拉回地狱受罚,他是我手下的逃犯。”   “小白,这鬼好像是你一年前弄丢的吧?”黑色西装的男子问道。   “是的,那时阴门即将被关,我怕回不去才没敢去追,这一年多过去,这小鬼死性不改,竟   然害了这么多条人命了!”   “没用的家伙,这小子要是搁我手上,绝对跑不掉。”小黑双手环胸,表情十分冷酷。   顾槿依将停下动作,将小鬼揉成一个球塞到白色西装男子手里,“既然是白无常你的鬼,那就给你了,别在弄丢了。”   “多谢大人。”小白拱手感谢道。   他话音刚落,大厅的吊灯突然亮了,客人们被这耀眼的灯光刺的睁不开眼。   秦海身边一个长相猥琐,身材矮小的长胡子男人吐了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管家站在一旁,没来得及躲闪,被喷了一脸血,“大师...大师?”   人群中有位女士连忙跑到他身边,“我是医生,快去把急救箱拿过来!”   她刚准备下手拉开他的衣服,手腕就被小黑拉住。   “凡人,降头师的身子你也敢碰?”   说完,他微微用力,女医生被拉的踉跄了下。   她刚想抬头呵斥男子,可看到他冷峻的俊脸,到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是医生,救人是我的本职,不管患者身份是什么,我都有义务救他!”   说完,医生就要挣开他的手。   小黑顿时阴冷下脸,“麻烦。”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双黑色塑胶手套,扔在医生的脚边,“你非要救的话,把这戴在手上。”   也不管女医生是否戴上,就冷着脸转身离去。   在一旁看着的顾槿依压低声音,小声道:“小白,小黑虽然人看着挺凶的,但行为还是很暖的嘛。”   小白笑了笑,“小黑就是豆腐心刀子嘴,不过,我有种预感。”   顾槿依来了精神,“什么预感。”   小白望着小黑浑身散发着的低气压,笑道:“他春天要到了。”   “春天?我懂了!”   白韫榭凑上来,“你懂啥了?”   “小黑一定是在阴界寂寞了,想交配了。”   小白:“???”   小黑:“?!!”   白韫榭:“......”我竟无言以对。   田皓捂着嘴忍着笑,“老板,你从哪学的?”   顾槿依不明白的看着几人难以言喻的表情,说道:“电视里看的啊!”   “你看的是那个节目啊?”   “cctv-1,《动物世界》节目啊!”   顾槿依想了想,像是明白了什么,她走到小黑身边安慰道:“小黑,我会做败火茶,你待会跟我回店里,我做给你喝,绝对下火。”   小黑脸色更黑了,他摔了摔胳膊,忿忿走出大厅。   一侧的小白同情的看着自家老大,“老大,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你俩还没修成正果了。”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啊!”   一上来就损失了一员大将的秦海有些坐不住了。   他低下头,问着一旁的女学生,“降头师已经不行了,那养了十几年的小鬼竟然这么不顶用,这么快就被收服了。”   学生妹喝了一口酒,“他们能活到现在怎么可能没点真本事?让那个老和尚上吧,算了,一起上吧。”   秦海有些犹豫,“万一咱们要是...”   “你怕什么,反正他们现在已经中计了。”   秦海咬了咬牙,“只能这样了。”   他贴在管家耳边说了一通。   几秒钟后,大厅的灯又灭了。   “你们酒店怎么回事?一晚断两次电了,这设备也太差了吧?”   “叫你们经理出来,我要投诉!”   隐藏在人群的赵警官腰上的测鬼仪器突然“吱吱”的叫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响,他掏出来仪器就‘砰’的一声炸了。   赵警官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额头冒出冷汗。   “这酒店里到底藏了多少只鬼啊?仪器都爆了。”   一侧的卧底警察小声询问道:“老大,这没事吧?咱们仪器都坏了,还怎么捉鬼啊?”   老赵想了想,“通知弟兄们,朝着奶茶店老板身边靠去!”   随着大厅吊灯再次熄灭,周围的温度迅速冷却下来,客人们衣着单薄,有些体弱的人已经开始叫唤起来。   “工作人员呢?这空调温度怎么打这么低?”   “今天真是邪门了,下回求我来我都不来你们酒店了。”   有些胆小的客人逐渐慌张起来,他们刚走到大厅门口想要出去。   “哐——”   大厅内所有的大门和窗户都在一瞬间全部关上,无论人们怎么用力,大门都始终未动分毫。   “什么意思?谁在捣鬼?”   “这酒店的管理人员死哪去了?怎么还不出来给个解释?”   “真的是见鬼了,这窗户也打不开了。”   与慌乱的人群不同的是顾槿依一行人则舒服的坐在沙发上,一人一盘小蛋糕吃的不亦乐乎。   田皓咬了一口奶油,“朱研,你是不是讨打?老摸我肩干嘛?”   朱研皱眉,两只手举起水果盘,“谁摸你了?我在吃水果好吧?”   像是印证她话那般,田皓身后传来一声诡异的咯咯咯的笑声,他测过身子,一双乌青浮肿的手袭上他的肩膀。   他身后不知何时突然冒出一个浮肿的女人,女人脸色苍白,四肢臃肿,齐肩的长发也都被水打湿,正滴答滴答往下滴着污水。   田皓淡淡的看了眼女鬼,伸出一只手。   女鬼饥渴的伸出腥臭的舌头,“小哥哥,你要和我一起玩吗?”   说完,正准备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田皓抽回手,冷漠的说道:“我这件西服,一万八买的,你把它弄脏了,请付下干洗费。”   女鬼:“???”这是重点吗?   被人从头到脚彻底轻视的女鬼头发纷纷立起,她呲着雪白的牙齿,愤怒的伸出手臂掐着田皓的脖子上。   田皓依旧冷漠的看了女鬼几眼,“友情提示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凭什么,就凭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也想吓唬我?”   女鬼说着便加重手下的力气。   她刚想收紧掌心,嘴巴突然一疼。   女鬼捂着嘴巴,吐出一个门牙。   朱研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正散发着金光的双手,“哇,老板给的灵力好厉害啊!”   田皓也跟着搓着手,“我也来试试。”   说完,他一把扯过正追着客人的小孩鬼。   他宛如铁钳的双手紧紧扣住小孩鬼的手腕,小鬼愤怒咆哮着。   小鬼张大嘴巴,朝着田皓的脑门咬去。   他嘴巴张的极大,从田皓的这个角度望去,还能看见小鬼口腔里的蛀牙。   “小朋友,不要以为在阴界就不需要刷牙哦,你看你都有五颗蛀牙了。”   说完,他将手伸进男孩的嘴巴里,他掐住男孩的一颗蛀牙,轻轻的用了点力道。   几秒钟后,一个黑了大半的蛀牙落在他的掌心,“不用感谢我,还有四颗,可能有点疼,你先忍忍。”   小孩鬼捂着嘴,腮帮子还肿了起来。   田皓邪恶的笑了笑,一手按住小孩鬼不断扭曲的身子,一手塞进他的嘴巴里继续拔着牙。   不一会儿,田皓擦了擦手,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是第一次给人拔牙,没看到地方,拔了两颗好的牙。”   他挠着后脑勺,“你别介意哈。”   他身边坐着的女鬼抖了抖身子,正准备飘走,裙角就被朱研抓住。   “小姐姐别走啊,我看你有点水肿,我会刮痧,可以帮你消肿的!”   女鬼拉扯着裙摆,连连摇手,“不用了,不用了。”   朱研一巴掌呼在她的背上,女鬼立即被拍的咳嗽起来。   “这有啥好客气的,我还是第一次给鬼刮痧呢。”   田皓也十分配合的压住女鬼的肩膀。   朱研掏出一个小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搓澡巾,“你身上黏糊糊滑腻腻的,这样吧,我免费送你一个搓脸服务。”   女鬼觉得自己有必要再挣扎一下,“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参加晚宴还会带搓澡巾?!!”   朱研笑了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这个人也老是水肿,搓完脸在刮个沙脸立马能小一圈。刘导的杀青宴来的都是大人物,我怎么也得保持最好的状态吧?来来来,咱们试一下,你就知道这效果有多好了!”   说完,她就戴上搓澡巾,在女鬼的脸上搓了一圈,女鬼惨白的脸颊立即红了一圈。   而另一边,顾槿依、白韫榭、小白身边围了乌泱泱一圈鬼。   这些鬼手拉着手,手腕处动脉都被人割破,正缓缓往外留着血。   他们越走越快,鲜血洒了一地,画成一个圈。   小白拿起铁链挡在两人面前,“大人们,这些厉鬼交给在下就好了。”   顾槿依笑了笑,从手包里掏出一本粉色的账本。   她将账本抛到空中,账本飞速转动,一股股黑气从本子里往外渗透。   紧闭的大厅里顿时阴风四起,吊灯被风吹得哗啦啦作响。   绣娘拿着一根银针对着顾槿依鞠了一个躬,“多谢大人。”   “现在我们的约定算是达成了,秦海罪恶滔天,但他毕竟还是凡人,你去吓唬吓唬他就行,凡间自有法律会惩罚他。”   顾槿依看她狰狞的面容,“我知道你死于他手,为了献祭,他派人剥下你的皮做成账本。”   “但他阳寿将近,你在阴界等段时间,再找他算账也不迟。”   绣娘脸上的表情有些缓解,“谨遵女巫大人指令。”   她收起银针,面带微笑一点点走向秦海。   由于大厅吊灯被关了,周围漆黑一片。秦海伸长脖子,费力的朝人群看去,他手上的筹码已经全部打出,成败在此一举。   他正焦急的等着手下向他汇报情况时,后背像是突然贴在冰上一般,寒冷的气流让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养父,我的皮好用吗?”   他身后响起一声娇滴滴的女生,这声音他很熟悉。突然想到某事,秦海浑身一僵,呼吸都急促起来。   “你...你不是在...”   绣娘嗓子里发出咯咯的笑声,“在你的账本里?那座养鬼楼里?”   “不过,我得感谢你,要不是你时不时往里面投奔活人,我的力量还不能涨得这么快。”   绣娘修长的指甲在他脸上滑下三道血痕,“养鬼楼里的邪神已死,你...无路可逃了。”   “养父,我有的是时间,在里面呆了这么久,我学会了一件事。”   她趴在秦海的耳边,吹了一口冷气,“那就是如何让你生不如死。”   “你!!你想干什么?”   秦海只觉得腹部一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进入他的身体里一样。   他哆嗦着手,拿起桌上的手机,打开远光灯照了照自己的肚皮。   只见他白花花的肚皮上竟然印着绣娘那张阴森恐怖的脸,而她正看着他眼睛狰狞笑着!   “啊啊啊啊啊!!”   秦海扔下手机,疯狂的抓着自己的肚皮。   可无论他怎么抓挠,肚皮上的人脸像是不会消失般,越印越深。   秦海红着眼睛,疯狂的抓挠着全身,不一会儿他全身的皮肤被抓的鲜血淋漓,浑身更是没一块好肉。   顾槿依挑了挑眉,打了一个响指。   大厅的灯再次亮起。   学生妹看着已经疯疯癫癫的秦海,皱了皱眉毛。   “没用的家伙!”   大厅里一片狼藉,客人们目瞪口呆,望着厅内的厉鬼们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小黑冷着脸,肩上扛着大镰刀,手里还拴着一圈厉鬼。   医生吃惊的坐在地上,手中的急救动作也跟着僵住了。   小白将人拉起,“别怕,小黑手段虽然残暴了点,但他人还是很温柔的。”   他刚说完,小黑身上的冷气更浓了,“你话好多!”   小白笑了笑,耸着肩,“以后你会感谢我的。”   小黑:“呵。”   秦海身边的道士和尚们都受到了反噬,抖着身子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哀嚎。   顾槿依拍了拍裙子是的灰尘,“还有吗?”   “这些小鬼不禁打,我都没动手。”   学生妹冷笑一声,“你别高兴的太早!”   “你过一会儿就会跪下来求我。”   闻言,顾槿依挑眉道:“你在开玩笑嘛?”   学生妹散发出浓郁的阴气,冷哼一声,“我早就在酒菜里下了噬心蛊,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寒冷,四肢乏力,嗓子里有股血腥味?”   顾槿依脸色一白,瘫软着身子倒在沙发上。   身边的队友们也都纷纷倒在地上,抽搐着四肢。   看到这番场景,学生妹仰头大笑,“凡人到底是凡人,就算你真有点本事,现在不还是被我踩在脚下?”   “等解决了你们,吸收完你们的魂魄,我就可以驱使临水市的所有厉鬼。”   “到时候,我要让全世界都成为炼狱!”   顾槿依吐出一口鲜血,虚弱的说道:“你休想!”   学生妹淡淡的笑了笑,“怎么?就凭你现在还想反抗我?简直白日做梦!”   一旁的医生看着小黑笔直的倒下去,连忙跑过去,将人抱在怀里,紧张的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小黑已经冷漠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要不是嘴角还有一抹血迹,她都要以为他根本没事。   身后的田皓也跟着吐出一口鲜血,他慢慢悠悠的爬向朱研,“研研,临死前我有句话想要跟你讲。”   朱研躺在地上,一双美目满是柔情,“阿皓,你说...”说完,她嘴角流出一缕血丝。   田皓忍不住哇的一口吐出一滩红色液体。   他擦了擦嘴角,站起来,“朱研,你买的番茄酱是不是过期了?怎么这么酸?”   他刚说完,朱研也实在忍不住,将嘴里的酱汁吐了出来,“我当时就说不要买这个牌子的,老板为了省钱非要买这个牌子!!”   顾槿依尴尬的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灰尘,“我这不是没想到他家番茄酱这么酸嘛。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学生妹震惊的瞪大双眼,“你...你们!!”   同样意识到被骗了的医生,怀疑的抹去小黑嘴角可疑的红色液体,放在鼻前闻了闻。   医生:“.......”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戏精吗?   她刚想将男人放下,手腕就被小黑捉住,“别动,我捉鬼捉了,现在有点困了。”   小白趴在一旁,撑着下巴。“啧啧啧,小黑,你从哪学的?你不要看见人家美女医生长得好看...”   他话刚说一半,小黑一记眼刀射了过来,他默默的闭上了嘴。   顾槿依笑了笑,期待的看着身边的白韫榭:“怎么样?我演技可以打几分?”   白韫榭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八分吧,少两分怕你骄傲!”   顾槿依不满意的撅起嘴,“我刚才都把她骗到了。”   学生妹愤怒的原形都稳不住,她身上的人皮逐渐脱落,露出里面平庸的脸颊。   客人们惊呼道:“我眼睛出问题了吗?她咋变了个人?”   学生妹身上还带着血丝,她红着眼,疯狂的双手一挥。   她身体里立即鼓起一个个鼓泡,每个鼓泡里都刻着一张人脸。   小白恶心的皱起眉头,“乖乖,小小丫头,以身饲鬼?”   “啧啧啧,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白韫榭冷淡的瞟了一眼学生妹,说道,“小白。”   小白连忙应道:“是,大人。”   他转动手里的哭丧棒,棒子上刻着的骷髅人头张开嘴巴,一声声凄厉的哭声从骷髅里传来。   学生妹不可置信得往后退了几步,浑身的阴气纷纷四散而去,她尖叫着:“不,不可能,你竟然是白...白无常!!”   “不不不!!”   根本没给她逃跑的机会,小白挥舞着棒子将学生妹好不容易维持的人形打散。   哭丧棒上的骷髅大口咀嚼,学生妹四散而逃的阴气统统被骷髅吸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小白将棒子立在地上,一道道金光渐渐围绕着屋子。   客人们迷离着双眼,不解的看着彼此。   “哎,我头怎么这么疼?”   “我们怎么会在这?”   “我好像记得我们是要参加宴会的。”   “对对对,咦,灯刚才不还是灭的吗?”   众人正讨论着,大门‘砰’的一声被人打开了。   司机吴权泪流满脸,满身污渍,他扫视人群一周,跪在赵警官面前。   “警官,警官!!”   他伸出双手:“您把我抓走吧,我要进牢里!!”   “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   “一年前我起了色心,失手杀了车里的乘客。正巧被秦海看见,从此我就成了他的司机,白天我跑出租,晚上帮他运尸体!”   “松阳路路灯下八具女尸案都是他做的,我只帮他运尸体。警官,我想明白了,你抓我吧,我不想在外面了,我要进牢!!”   赵警官正了正脸色,对手下使了个眼色。   身边的卧底警察掏出手铐,将吴权拷了起来。   赵警官走到还在不断抓挠自己身子的秦海面前,“秦海,你涉嫌谋杀罪,贿赂罪...”   “你被捕了。”   秦海呆呆的望着一片狼藉的大厅,无神的瘫坐在地上。   身后的管家刚想跳窗逃走也被警察拦了下来。   没想到一个杀青宴上竟然闹出这样一番闹剧,客人们都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酒店外的记者们迅速围在警察身边,询问着第一线案情。   女厕里,王欣欣抓着头发,满脸惊恐,“怎么办,怎么办?”   “秦海被捕了,咱们合伙谋杀周桃的事早晚会暴露的!!”   小刘脸色苍白,“实在不行,咱们就一口咬死,这事是秦海指示!”   王欣欣推搡着她,“不行!!这跟自首有什么区别?我以后还怎么在娱乐圈混?”   小刘被推在墙上,后背一痛,火气也上来了。   “那你说怎么办?当初不是你为了抢资源想害她,非要在自行车上做手脚,害得周桃坠崖而死,我也不会为了你去求秦海伪造病历,隐瞒事实!!”   王欣欣眼里猩红一片,表情有些癫狂,“我根本没想杀她,我只想让她受伤拍不了戏而已!”   助手小刘冷哼一声,“随你吧,这事早晚要捅出来,我要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王欣欣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现在想走也太晚了吧?”   她刚说完,厕所门外响起一串脚步声。   小刘脸色一僵,迅速拉着人躲在厕所里最深处一个隔间里。   王欣欣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小刘,我们刚才的谈话她会不会听见了?”   小刘也不敢确定,“只能祈祷她没听到吧。”   “总之,现在先躲在厕所里,等酒店外面的记者都走了,咱们就买机票出国!”   小刘话音刚落。   “嘻嘻,你们要去哪呢?”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两人瞬身一顿,僵硬着身子慢慢朝头顶望去。   周桃乌青的脸上还带着笑意,被岩石磕破的头颅里还留着一股股白色的脑浆,她趴在屋顶,头颅转了一圈,正微笑着看着二人。   “能不能带上我呢?” 第83章   十分钟后,周桃拽着二人来到大厅,她邀功般将吓得魂不附体的俩人扔到客厅中央。   周桃伸出小手,期待的看着顾槿依。   “额,我没带奶茶,等回去给你做。”   顾槿依摸了摸她的头,瞧了一眼地上的人。   王欣欣妆容已哭花,礼服也染上了污渍,头发乱糟糟的。   顾槿依笑道:“桃子,怎么样?解气了吗?”   周桃绕着两人飘了一圈,重重的点了点头。   赵警官听完事情的经过,从后腰掏出手铐将两人之间拷住。   “看来,今晚我得加班了,大概过几天就会下通知,你们记得看电视。”   周桃冲王欣欣扬了扬拳头,“坏女人!”   虽然她磕破脑袋,心智宛如一个小孩,但还是打心底讨厌王欣欣这人。   王欣欣蜷缩着身子,裆下流出一滩可疑的液体。   秦海一行人被带出酒店,围在外面的记者立即挤到前面,“赵警官,请问王欣欣犯了什么罪,你们为什么要逮捕她?”   “能不能稍微透露下?”   赵警官淡淡笑了笑,“谋杀罪。”   在场的记者愣了愣,趁着众人发呆的空隙,赵警官押着犯人回到警局审问。   几日后,晋博上出现几条热搜。   “震惊,王欣欣涉嫌杀害前任影后周桃!!”   “临水市最大慈善家落网。”   “秦海涉嫌贪污罪,谋杀罪...”   “慈善家杀害数百人只为炼油!”   “王欣欣和助手连手杀人,事后还勾结秦海抹掉罪证,现已落网!”   几条新闻一经曝出,网上一片哗然。   各家粉丝们纷纷评论到:“我的天呐,王欣欣这么残忍的吗?事后不知悔改还企图出国逃跑?”   “怎么现在还有粉丝洗地?警局官网都判刑了,怎么还说你欣是受人指使?”   “我是周桃的死忠粉,求警官加重判刑!”   “+1”   “王欣欣这人也太恶心了吧?之前还企图捆绑我白哥,还好我白哥慧眼识珠,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咱白哥每次出席活动,王欣欣就跟狗皮膏药似的跟在后面,经济公司都发了几条声明了?这人脸皮真厚!”   “好像有消息说咱白哥心仪的妹子是她的救命恩人?”   “吃瓜!”   “消息属实嘛?白哥都三十多岁了该结婚了,妈妈粉要头疼死了!”   “同妈妈粉,真操碎了心。”   “我是白哥粉丝,如果白哥喜欢的妹子是他的救命恩人,那我举双手双脚祝福!”   “就冲她救了咱白哥的命,这门婚事我就赞同!”   白韫榭刷了几条微博,看到下面清一色的好评满意的点点头,“不错,这视频剪辑的不错。”   早在参加晚宴前,有客人把酒店的经过拍成视频剪辑出来,当然厉鬼的画面都被p成真人。   在捉鬼的时候,白韫榭身后的女鬼想偷袭他,被依依拦住,这段视频被专门挑选出来发在晋博上。   虽然依依的脸被遮住,但还是能看出来她的身影。   视频刚一发出,白家的粉丝纷纷留言感谢,“这身影好像《劳动最光荣》里的美女老板啊!”   “裂墙推荐她家奶茶!好喝到哭泣!!”   “没得跑了,这就是奶茶店老板。”   “那我明天就去她家喝一杯。”   “求地址啊!!”   临水市的阴门已开,幕后boss也已经落网,阴差们恢复往事的工作。   几天下来,夜晚到她店里喝奶茶的厉鬼越来越少。   这天早上,顾槿依刚打来店门,门外排着一长溜的队伍。   “哇,真是美女店主,这是什么神仙颜值啊!”   “锁了锁了,这声嫂子我叫定了。”   “依依老板,我要五杯奶茶!”   忙活了一天,顾槿依累的腰都直不起来,她双手散发着金光,正在缓解腰部疲劳。   鸡哥和狗哥都送回阴界,艺人们也回到岗位继续工作。   闲暇之余,顾槿依难得觉得有些无聊,她贴了几个小告示,打算招几个店员。   她的奶茶店生意蒸蒸日上,连带着周边的店铺也逐渐繁盛起来。   顾槿依坐在早餐店里啃着包子,店主大叔爽朗的正在感谢她。   “咱家依依简直就是咱们这条街的救星啊!”   “是啊,之前街道又闹鬼,后面又说要拆迁,我都要开不下去了,要不是依依的奶茶店撑着咱们街道的人气,咱们这条街算是要黄了。”   包子铺大叔拍了拍桌子,“依依,以后来我家吃早餐不要钱!”   “去我家剪头发不要钱!”   “我们家的牛肉面对你免费!”   折腾到最后,顾槿依挺着肚子回到店里,街道周边的店铺说什么都不要她的钱,而且她每次去吃饭,大婶家的牛肉面分量总放得特别足。   顾槿依坐在店里难得休息了会。   奶茶店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可奇怪的是她就是招不到人。   顾槿依点了点鼠标,在网上发布了新的招牌信息。   门口风铃被风刮得叮铃作响。   几位阴差牵着锁鬼链,链子上牵着好几个厉鬼。   “哎呀,最近可累死我了,老板,来被冰镇原味奶茶。”   被铁链锁着的厉鬼也嚷嚷着,“我也要喝,轮回前我必须喝一杯解解馋。”   等将所有鬼的奶茶做好,顾槿依坐在柜台前撑着下巴,“怎么最近没有鬼王的消息?”   鬼堆里一个胖阴差回道:“老大收复奈何桥去了,现在战事明朗,过几天应该就能回到阳间了。”   顾槿依哦了一声,手指敲着柜台,心事重重。   “不过,好像也得等两天,鬼王受了点伤得养一养。”   顾槿依抬起头,“什么伤?伤势严重吗?”   “不严重,打仗嘛,挂彩很正常的。”   顾槿依想了想,从后厨端出一杯奶茶递给阴差,“这里放了我的灵力,拿去交给他,可以缓解伤痛。”   阴差连忙接过道了声谢,领着一票厉鬼回到阴界。   胖阴差将厉鬼送到轮回台,回到大殿复命,“大人,这是女巫大人让我交给您的奶茶,说是可以缓解您的伤痛。”   白韫榭一身红色战袍,满身戾气,在听到女巫大人四字时整个人都温柔下来。   他接过奶茶深深吸了一口,“女巫大人可有提到我?”   “回大人,女巫大人很担心您的伤势。”   闻言,白韫榭嘴角藏不住笑意,“那你可有说我过几日便会回去?”   “属下说过了。”胖阴差偷偷瞄了一眼鬼王的脸色,补充道:“女巫大人让您注意身体,切勿过于操心。”   他话音刚落,白韫榭脸上的笑意愈发灿烂。   “不错,你办事本王很放心。”他坐在王座上,抬了抬手,“现提拔你为阴差头领,来人,赏。”   胖阴差惊喜的睁大眼睛,“多谢大人。”他顺便又提了好几件顾槿依的近况,看着鬼王眯起来的笑眼,胖阴差连连佩服自己的马屁功力,   另一边,顾槿依接到天界传来的密书,看着这熟悉的字体笑了笑。   一道金光闪在店里。   师兄穿着龙袍坐在店内的沙发上,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师妹,这么简陋的小店你为何不愿离去?”   “你的宫殿我已让人翻新,全部按照你的喜好装扮的,你随时都可以回去。”   顾槿依没有回话,而是做了一杯店里最火的新品奶茶递给他。   “战事怎么样了?”   “哎,别提了,花沥川到底是战家出身,打起仗来极其凶猛,我在他手上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我看啊,三界之内,也就只有你能跟他打上一架了。”   顾槿依笑了笑“看来,你是吃了几个亏了。”   师兄甩着衣袖,“那是吃几个亏那么简单?师傅强占的土地全让他收了回去,不过他这人还算是有情义,只打到奈何桥,没侵占咱们天界一寸土地。”   “要不是天界那个几老头子怂恿我开战,我都不想和他打。”   “你这天帝当得倒是憋屈。”   师兄叹了口气,“我现在总算知道师父为何会坠魔了,这个位置稍不留神就会利益熏心,我差点也没经得住诱惑。”   “要不是花沥川这一仗打醒了我,我都要以为我也可以收复三界了。”   顾槿依直视着他的双眼,琥珀色的双眸里一片清澈。   “希望这一仗是三界的最后一仗。奈何桥上的鲜血已经流的太多了。”   师兄无奈的笑了笑,“咱不谈这件事了,师妹,如果你想回来,我永远欢迎你。”   顾槿依笑着摇了摇手,“罢了,我现在只想当个闲散野仙。”   看她态度坚决,他也不再劝说,“师妹,到时候婚礼可别忘了邀请我。”   “我怎么也算你半个亲人,你的婚礼我肯定是要参加的。”   顾槿依脸颊一红,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   “师兄,莫要逗我。”   送走了师兄,顾槿依又接待了几位客人。   她看了眼时间,关上店门,刚入睡没多久。   窗户被人拉开,白韫榭穿着红色的喜服,衣服上还沾染着几道血痕,他仿佛刚从战场上奔过来,浑身的戾气还未消散。   他白皙的脸颊上还带着几滴血迹,猩红的鲜血为他添了一抹邪魅。   他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珠子晶莹剔透正放着她被师兄劈下界时的画面。   那时,她还穿着红色的道服,坐在一朵红云上,细碎的阳光点亮她的肩。   她转头对着师兄笑了笑,说道:“师傅挖掉我的心,我同意了,因为我要帮他征战沙场。”   “花沥川还了我一颗心,我也同意了,可我却没还没来得及还他的情。”   “现在我要去还他的情了。”   画面放到这戛然而止,白韫榭深情地望着她问道:“战事已结束,天界和冥界已休战,签订了五百年内都不会征战的约定。”   “那么...女巫大人...”   “你现在是否愿意还了我那份情?”   窗外蛙声一片,阵阵清风吹过,呼吸间夹带着草木的芳香。   顾槿依向他伸出手,不再躲闪,“我愿意。” 第84章 番外   “你们听说了吗?白哥新剧《甜甜的你》要开拍了。”   “好像还是以白哥和依姐为原型创作的呢。”   “说到依姐我不得不安利下她家奶茶,好喝到爆炸!!”   “那是当然,咱们依姐可是临水市的守护神!”   “就是就是,当地官网亲自公布的,市长亲自发布证书的。”   “实不相瞒,自打喝了依依家的奶茶,我皮肤是越来越好。”   “哎,你们别说了,晋博安利之后,现在想喝一杯奶茶都得排半天队。”   白韫榭刷着手机,正看着关于奶茶店的评论。   一旁的助手犹豫的看向他,说道:“白哥,我...我想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   “就...就新晋流量小花许青梦...”   还没等助手说完话,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顾槿依一身红色道袍,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幻化出弓箭,将弓拉满。   “说吧,你想怎么死?”   她话问完的一瞬间,白韫榭全身的求生欲迅速爆发,“依...依依,怎么了?咱们有话好好讲。”   顾槿依没有回话,猛地将箭射过去。光箭射在墙壁上,留下一个大坑。   助手小徐瑟瑟发抖,刚抬脚想溜,就被白韫榭拽住衣领。   “是不是网上又有什么不好的传闻了?”   小徐转过头,尴尬的笑了笑,“上次咱们去丽江拍综艺,你丢的那只手表被许青梦捡到了还发给狗仔,说什么俩人是情侣手表...”   小徐挣开他的手,狂奔出门,跑到门口还不忘叮嘱道:“白哥,你保重啊。放心,我会给你请半个月的病假的。”   白韫榭:“.......”还真是谢谢你了。   小刘在心里暗想,白哥实在对不住了,圈内谁不知道表面风光的白影帝,背地里是个跪床头背三字经的‘耙耳朵’。(怕老婆的意思)   顾槿依挑了挑眉,“现在没人了,说吧,是自己动手还是让我动手?”   白韫榭熟练的从怀里掏出三字经儿童版书籍,大声朗诵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背着小黄鸭书包的白桑榆从外面进来,看了眼被砸出大坑的墙壁又看了看正襟危坐的老爸叹了口气。   “爸比,你又惹妈咪生气了吗?”   顾槿依将地上的小人抱在怀里,“想舅舅了吗?咱们明天回天界找舅舅,好吗?”   边背书边竖着耳朵偷听的白韫榭立马反对道:“不行,依依你相信我!我就见过那小花一次面!真没有什么!!”   顾槿依一记眼刀抛了过去,他立即坐好,一副受教的表情。   白桑榆小朋友奶声奶气的说道:“那我可以找夜神哥哥玩吗?他上次说会专门为我下一场流星雨。”   一旁的白韫榭气急的砸了砸桌子,“这小子,年纪轻轻就想抢我宝贝女儿,不行,不能去!”   “榆榆,爸比给你下一场魂魄雨怎么样?”   “流星是亮闪闪的,阴界的魂魄也是散发白光,一闪一闪的呀。”   白桑榆小朋友低下头,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但又找不到理由反驳爸比。   顾槿依被气笑了,“你这是什么审美?”   白桑榆小朋友想了想,“爸比说的好像很对,那就只能让夜哥哥再等些日子了。”   说完,就放下书包,打开电视机看了起来。   白桑榆童鞋的和正常小朋友不一样,打小不喜欢看动画片,唯独对社会新闻十分偏爱。   如果你要问她,长大想做什么。   她一定会回复你,长大后想做个记者。   电视里,一个穿着藏青色的主持人说道:“截至今日,我市已有三名儿童被拐卖,警方正加紧巡逻和审查,还请各位家长在带孩子的时候多多留意...”   白桑榆小朋友攥紧拳头,重重的点了点头。   次日傍晚,从舞蹈班下课的白桑榆小朋友独自走在街上。今天本来是林煜祺叔叔说要来接她放学,等了半个小时人还没到。   白桑榆迈着小短腿想了想,林叔叔一定又是去泡妹子去了,等她回家一定要好好数落他一番。   在走到一个拐弯处时,前面被一位胖大婶拦住去路。   大婶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小朋友,自已一个人吗?要不要阿姨送你回家啊?”   她指了指马路旁的一辆货车,“坐车车回家更快哦。”   白桑榆小朋友鄙视的看了大婶一眼,刚想拒绝但转头一想,好像大婶就是新闻里的说的人贩子。   作为一位敬业的社会事实调差新闻记者,她必须肩负起端了人贩子老窝的重任。   一想到这,白童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她爸比每次做错事时也都是这么对着妈咪笑的,尽管妈咪每次都很生气,但看了爸比的笑容后好像也都不生气了。   她仰着肉呼呼的小胖脸,笑的很憨厚。   胖大婶看着眼前的可爱到冒泡的小女孩心里的算盘拨的直响,长相这么精致的小女娃要是转手一买,价格肯定不低。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要发财了。   胖大婶看了看四周,着急的将女孩抱起,塞进货车后面。   白桑榆被扔的翻了个跟头,等她渐渐适应了货车车厢的光线,慢慢的睁开了眼。   车厢里面味道很丑,还有股尿骚味,地上也摆放着许多烂布条。   她扫视一圈,发现车厢里还坐着四个小朋友。   三男一女,其中的那位小女孩正小声哭啼着,在她身边有个小胖子正在安慰她。   “别哭了,警察叔叔会找到我们的。”   “呜呜,大哥哥,这是哪儿啊?”   “我也不知道,我们都是被拐进来。”   黑暗处还有个穿着黑色T恤衫的英俊男孩,他小脸灰扑扑的,身上挂了彩应该是逃跑的时候被捉了。   他一双墨绿色的眼眸炯炯有神,鼻梁高挺,柔顺的黑发散在脑后。   白桑榆小朋友五年的生涯里还没见过这么俊美的男生,他从发丝到脚趾都精致的像是洋娃娃般,虽然身上的灰尘给他染上一丝狼狈,可他就这么简单的坐在车里的黑暗处,都让人忍不住侧目。   白桑榆小朋友想了想,对着手表按了一个键。   “爸比,爸比,我想问你一件事!”   白韫榭还在剧组里化妆,接到自己女儿的电话笑的眼睛都要眯起来了。   “怎么了宝贝?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这个回来再说,爸比,你当初对妈咪一见钟情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呢?”   白韫榭愣了愣,没想到女儿会问这个问题,他思考一会后,笑了笑。   “当时脑子里想的都是该如何把妈咪掳走。”   “掳走?”白桑榆小朋友重重点了点头,“我知道怎么办了,谢谢爸比。”   “埃,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没等他话说完,女儿那边已经把电话挂断。   白桑榆小朋友坐在小男孩的身边,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水果糖。   “你叫什么名字呀?”她学着爸比的微笑,正对他展示自己的友好。   小男孩冷哼一声,像是小大人一般环臂而坐,就是没搭理她。   白桑榆小朋友不放弃,继续凑上去,“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她伸手拽了拽男孩的衣服,他的衣服摸上去滑溜溜的,触感很高级。   “你先保护好你自己再说吧。”   白桑榆小朋友挠了挠后脑勺,以为漂亮小哥哥不相信她的话。   “我真的可以保护你,外面的坏阿姨不是我的对手的。”   小男孩皱了皱眉,像是看智障的表情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她又凑上去试图套近乎,可无论她怎么卖萌,男孩都不为所动。   白桑榆小朋友攥紧拳头,叹了一口气,“我本来不想暴露实力的。”   一旁一直看戏的小女孩破涕为笑,“小姐姐,撒谎的小朋友可不是好孩子哦。”   “既然你们都不相信我,那我就只能露一手了。”   白桑榆小朋友撸起袖子,露出白胖的小手臂。   车子刚好停下,外面的胖大婶好像和司机师傅在争吵。   她走到车厢门口,垫着脚尖,拉着车厢铁门的铁栓。   她微微用力,紧紧咬着牙齿,“呵!”   只听‘哐当’一声,铁栓被掰成两半落在车内。   白桑榆双手拍在车门上,车厢后门竟直接被打开。   坐在车里的几个小朋友纷纷吃惊的睁大眼睛,一动不动。   白桑榆小朋友挥着小手臂,扭捏的揉搓着身上的碎花小裙子,“趁着他们不注意,先走吧。”   车内的几个小朋友纷纷回过神来,从车厢里爬了出来。   小胖子拉着小女孩跑在前面。   白桑榆跳下车,刚准备学着他的样子,也拉着漂亮小哥哥逃跑。   但跑出没几步,她就停下脚步,往货车跑去。   小男孩不明白她的举动,刚想提醒她又怕会惊醒车内争吵的男女,只能小声说道:“你干嘛呢?快跑呀!”   白桑榆小朋友握了握拳头,一拳头砸在车胎上。   “砰——。”   车胎像是被扎破的气球瞬间爆裂开来。   她将货车的两个后胎全锤破,这才满意的拉起漂亮小哥哥的小手手往前跑着。   她走到小哥哥的面前,看他一动不动的身子奇怪的问道:“你为什么不动呀?”   漂亮小哥哥擦了擦冷汗,“不敢动,不敢动...”   一小时后,警局的值班室里跑进一群小朋友。   “警察叔叔,我们被拐跑了,你们快去抓坏人啊!”   “有坏叔叔和坏阿姨还跟在我们后面想抓我们回去!”   值班的老警官连忙派人追捕,自己则在局内安抚小朋友们的情绪。   “小朋友们,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小朋友们默契的指着白桑榆:“她把锤爆轮胎救我们出来的。”   老警官拧眉看着这群小朋友里长相最柔弱的小女孩陷入沉思。   半小时后,小朋友们的家长火急火燎的赶到警局。   白桑榆小朋友被爸比抱在怀里,笑的像只偷腥的猫儿:“爸比,我跟你说。”   “那个漂亮小哥哥一定被我迷死了。”   白韫榭:“???”   白桑榆:“我今天这一英雄救美的举动一定把他迷得魂不守舍的!”   白韫榭:“......”长能耐了,还会用成语了...   闻言,顾槿依看了看坐在凳子上安静的小男孩,犹豫的问道:“榆榆,会不会...你想错了?”   白桑榆看了看漂亮小哥哥,发现他从始至终都没注视自己。   她不开心的捏着小拳头,“那就只能跟爸比学习,把人掳走□□了!”   顾槿依:“???”   白韫榭:“.......”老婆,你现在听我解释,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