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师妹手握黑化剧本》作者:咸鱼小笼包【完结】   七猫2023-04-30完结   完结 签约作品 幻想言情 玄幻仙侠   主角: 南暮烟 呼延煜   61.87万字 0.1万次阅读 7.6万累计人气值   简介   南暮烟曾是掌管危宿的神女,一朝被贬,成为了话本中人人可欺的炮灰小师妹, 既然仙门不留她,那她便加入魔宗,立志成为话本中的第一大反派重返神界。   魔宗小师妹乖张跋扈,却是十八般技艺样样精通,炼丹,御兽,符咒,天工奇术信手拈来,脚踢渣男,手打绿茶婊!   原师门后悔莫及,求她重回师门,可她绝不回头,还要毁了那曾辱她,欺她的宗门。   废柴师兄们一跃成为魔域大佬,护她如珠似宝。 战神大师兄:“谁敢伤小师妹,我便砍了她!”   御厨二师兄:“立志养肥小师妹~” 酒仙三师兄:“给小师妹斟酒~” 药王闺蜜:“烟儿体弱,多吃点补药~”   魔宗师尊:“抓头巨龙送给爱徒当生辰礼物~” 某魔尊:“够了!本座的媳妇,本座来宠!本座要让欺负烟儿之人粉身碎骨!” 第1章 成为话本中的女炮灰   月凉如水,星辰晦暗。   此时霜华门内弟子们的修炼之处,一名身着紫衣的少女跪倒在地,满身血污,脸色苍白。   “师尊……为什么?”   少女倔强的双眸紧紧盯着眼前那白色的衣角,凄厉地开口,语气满是难以置信。   她怎么都不敢相信,昔日将她从业火中救出的师尊,如今却想要她的命。   眼前那修长的白色身影晃了晃,未置一词。   僵持间,一柄长剑狠狠刺入了少女的胸膛。   她缓缓抬头,凝视着长剑的主人,一双如水的眸中满是悲戚,“三师兄……你也要杀我?”   这是她心悦之人,怀中的同心结还未交出,便已沾染了鲜红。   耳边传来师尊詹玉龙冰冷淡漠的声音:“白泽一脉的心尖肉可起死回生,精血可逆天改命,烟儿,怪只怪你是白泽一族的血脉。唯有你死,桃桃才可活。”   受了师尊一掌,又被三师兄长剑贯穿,她已是气若游丝。   眼睁睁地看着昔日她以为很疼爱她的三师兄毫不迟疑地剖开了她的心脏又放干了她全身的血液,最后将她的尸体嫌恶地踢入了湍急的河流之中。   此时的她才终于明白,原来他们对她的好都是假的。   原来从一开始,他们所图的就是她白泽血脉所蕴含的力量。   她能够拜入霜华门,只是因为她是大师姐蓝桃的药引!只有用她的鲜血与心尖肉才能治愈蓝桃并改变她的气运。   滔天的恨意与不甘充斥于她的识海。   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不会再受他们蒙骗,她一定要让这群满口仁义道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付出代价。   “姑娘!姑娘?!快醒醒,你没事吧?”   听到耳边清晰的呼唤声,南暮烟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农夫充满了关切的脸庞。   她这是……?没死?   一阵凉风吹来,她不由地打了个寒战,这才发觉自己好像浑身湿透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不是已经被三师兄杀了吗?   她赶忙爬起来,趴到泉水旁,仔细看了看水中自己的倒影。   一支黯淡无光的玉簪别在她的发间,一张脸尚且稚嫩,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   南暮烟摸着自己细嫩的脸庞,她这是,重生了?   重生到了自己十六岁落水那年,她刚加入霜华门整整三年。   她记得那日蓝桃大师姐要用山泉水洗脸,她便起了一大早来这山涧取水,没想到她身形瘦弱,一头便栽了进去,要不是因为路人相救,大概早就命丧黄泉了。   如今细细想来,她的这位大师姐表面上对她疼爱有加,关心备至,却是一直把她当下人一般使唤……   南暮烟的稚气的小脸上不由的露出了肃杀的表情。   上一世她被挖心放血,究其原因就是这位大师姐。   南暮烟一身湿透地回到了霜华门,师兄们正在练武场练剑。   大师姐蓝桃见她回来,对她一身湿透的衣裳视而不见,反倒埋怨她:“暮烟,你这是上哪去了,为何现在才回来,山泉水呢?”   南暮烟手中提着半桶山泉水,如今再看到师姐清秀绝俗的面容,也再没有了丝毫动容。   她故意滑倒在地上将半桶水倒向了坐在轮椅上的蓝桃,看到她和自己一样狼狈的样子才感到了一丝快意。   然后她假意摔倒了在了地上,一脸欲泣的表情。   “大师姐!”   “桃师姐!”   身边几个师兄立马关切地上前询问蓝桃有没有事,丝毫没有人询问关心她。   三师兄慕弘深更是一脸狐疑地看着南暮烟,高高的举起了左手,语气中蕴着怒气道:“师妹,你这是何意?”   南暮烟对慕弘深有恨,但自知实力悬殊,眼中豆大的泪水落下:“三师兄,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我摔到了水里,又提着桶走了很远的路,腿上没力气了,一不小心摔倒了,这才…”   慕弘深阴暗的眸子意味深长地瞟了她一眼。   当着众人的面,大师姐蓝桃柔弱的出声:“三师弟,我没事,暮烟也不是有意的,你先送我回房间换一身衣服吧。”   回到自己偏僻昏暗小屋里,南暮烟神识里突然出现了一册名为《仙界第一大师姐》的话本,南暮烟好奇地将其翻开,才发现这是其中的主角竟然与蓝桃和慕弘深同名同姓,翻了几页后发现自己竟然是书中一个一笔带过的暗恋男主的炮灰。   这话本的女主角便是蓝桃,她是个万人迷大师姐,除了慕弘深还有不少男子仰慕她,而她则是利用那些仰慕的男子达成了自己飞升的心愿。   所有人都只是话本中的人物,照着既定的路线发展剧情,而她注定要惨死在慕弘深手下。   这也太不公平了,她凭啥只是个为他人做嫁衣的炮灰。   而大师姐蓝桃身为女主角则是霜华门百年难得一遇的双灵根,天资聪慧。   在仙魔之战中,以一人之躯抵挡魔族,耗尽修为,为救慕弘深被魔头削去了膝盖骨。   众位师兄对她舍命相救的行为敬佩不已,也无比愧疚,苦苦寻找救助她的法子。   接下来写到的便是魔域第一大宗门:紫月宗。   身为霜华门多年来的死对头,传闻中紫月宗是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宗门。   等她想继续翻下去之时,书页上赫然写了一行小字:若想获得剧透,请提高黑化值。   正当她疑惑之际,一只小巧玲珑翅尖带着翠羽的燕子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扭了扭肥硕的身子,叽叽喳喳。   而她竟然可以听清这只燕子所说的鸟语,“成为话本中的反派吧!”   南暮烟打量着这只会说话的奇怪燕子,燕子则是清了清嗓子自我介绍道:“我叫危月,你若是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就必须攒够足够的黑化值,成为与主角对抗的反派。”   危月看她一脸迷茫,继续解释道:“黑化值不仅可以用来兑换剧透,等累积获得五十点之后,还可以激活宝物兑换系统。”   危月见状忍痛咬下自己尾巴上最艳丽的一根翠羽,翠羽掉落的瞬间化作了一团白色的光圈袭向了南暮烟。   南暮烟脑海里瞬间出现了一位纤柔的少女,她穿着冰蓝色的衣裙,粉黛未施的面容异常圣洁,双眸透着光风霁月的神采,整个人纤尘不染。   金色光束下欣长的背影说道:“凡间既有美满,那就必有苦难,缺一不可,我知你有慈悲之心,掌管危宿却由不得你胡闹,你怎能擅自做主杀了这魔物?他自有他的命运轮回。”   原来她曾是掌管危宿的神女,见魔物屠杀了生灵,一时心软,便出手解决了魔物,自然法则,物竞天择,却容不得她随意改变,神可睥睨一切,却不可随意改变时间轮回。   神君一怒之下便把她贬入话本之中,只有成功完成历练才能回来重新执掌危宿。   南暮烟扶额,这才想起来为什么上一世她会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她自以为魔物就是魔物,他们冷酷无情,只知屠杀,根本死不足惜。   危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解释道:“神君说,要你在话本中经历反派的一切,只是你来得匆忙,选错了角色。而且第一世我还未来得及找到你,你又被杀了,这一世真怕我晚来晚了一刻你又要凉了。”   危月抖了抖肥硕的身子接着说道:“我会协助你完成任务,我们便可以重新返回神界了。”   它才不会告诉南暮烟,它是因为多喝了几口桃花酿醉了之后才误了几个时辰,还搞错了她的任务角色,才导致她第一世惨死。   南暮烟回忆了起了一切,虽心有不满,但也只能微微颔首:“我会完成任务,争取早日回神界。”   危月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提醒道:“如今你作为仙门弟子,成为反派的第一步便是脱离仙门,离经叛道,加入魔宗。”   ☆L☆E☆O☆S☆I☆N☆G☆ 第2章 这仙门不待也罢   “…”南暮烟顿感无语,她现在只是个十六岁的柔弱少女。   霜华门并未教习她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是教习她药理炼丹。   而且当初拜入霜华门,所以的弟子都会在祖师爷的神像前立下重誓,若是背叛师门,需每月遭受一道雷击,一共八道天雷。   以她现在这样子,别说是八道天雷了,一道下来她都要尸骨无存。   南暮烟摇头,“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吗?我现在修为太弱,根本承受不了八道天雷的惩罚。”   危月不满:“与整个师门为敌,黑化值会提升得很快,反派值不仅可以用来剧透,还可以兑换神器,若是你任由剧情发展,早晚还是会死在主角手上。”   南暮烟掂量了一番,若是再死在那两人手上,那真是太不值得了,原主的情绪更是影响着她,让她对那两人怀有恨意。   “法器潮生笛可以引雷,若是可以取得法器,便已经成功了一半。”   她曾经看到身为元婴期的詹玉龙用潮生笛引开了六道雷劫,八道应该也不在话下吧。   如今詹玉龙正在芜绥洞闭关,回忆里闪过几个画面,师尊闭关的时候会将法器放在玉床旁边。   翌日,一向勤快的南暮烟却没有早起,睡到了日晒三竿。   饭桌上早就摆满了大家爱吃的包子烙饼,大家一如往常地吃着她准备的早膳,有位师兄抱怨道:“今日的早膳怎么都凉了,下一次算好时间,我不喜欢吃凉的包子。”   “是啊,是啊,味道差了些。”   南暮烟面带笑意,心里已经开始问候这位师兄的祖宗十八代了,要不是如今实力悬殊,真想让他立刻暴毙。   有白吃的早膳还不够吗,竟然还有脸嫌弃。   南暮烟早就不想伺候这群白眼狼了,她在这些吃食当中加了一点料,这味道自然是差了些。   若不是一般的毒药根本毒不死这群修仙之人,以她如今的修为也炼不出像样的毒药,她早就将他们毒死,再千刀万剐了,又何必这么麻烦。   如今只是加了一些泻药,也够他们好受的了。   “不可,不可。”危月摇了摇头,仿佛知晓了南暮烟的想法,“主人你如今实力不够,轻易杀不死他们,况且若是让他们感到悔恨,切骨之痛,身不如死的那种痛,那岂不是更痛快。”   南暮烟看着长得如此可爱的危月,讲出来的话却如此狠毒,却深得她意,“不错,不愧是我的宠物,说得确实有道理。”   她的目的是来获取黑化值,就必须要做到打脸那些主角们。   只是她最讨厌的那几个修为境界比较高的师兄们并没有吃她准备的食物,他们早已开始辟谷,实属可惜。   她偷偷溜到了芜绥洞,闭关时修真者往往会将六识全封,自己只需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潮生笛。   南暮烟蹑手蹑脚地走入洞中,詹玉龙正盘坐在玉床之上,而那法器就在近在咫尺,散发着令人垂涎的光芒。   她拿过潮生笛,别在腰间,想着现在是否可以杀了詹玉龙报仇呢?   危月看出她的心思,“我劝你还是不要冲动,以你现在的实力我怕你还没碰到他就要被杀死了。”   南慕烟这才发现詹玉龙的周身竟然围着一层透明的水纹,只要碰到它就会被反弹。   “如今笛子已经拿到了,我们还是先溜吧!”   南暮烟却看到了身旁一个木箱子,反正她也要离开了这里了,不如再顺一些好东西走。   于她打开箱子,发现里面偌大的箱子里面除了一个精致的小瓷瓶,竟然什么也没有了,“真是小气,这么大的箱子竟然就放一个小瓷瓶。”   自己在霜华门也没什么贵重的物件,只有腰间有个荷包,是她存的一些玛瑙翡翠,这在修仙界是随处可见的东西,在凡间却有大用处,因此凡人对得道成仙趋之若鹜,却不曾想一旦踏入修仙界,钱财立刻变成身外之物。   她将瓶子扔进了自己的荷包之中,立刻离开了这里。   逃下云池山的那段功夫,詹玉龙已经隐约感觉不对劲。   他刚才陷入梦魇之中,一时没有醒过来,待他清醒过后,发现放在一旁的潮生笛已经不见了,他掐指一算大喊一声:“不好!”   南暮烟刚到云池山脚下,便看到有两位弟子用狐疑的眼光看着她,她连忙解释:“各位师兄们,我正要出去采买一些东西,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两个弟子互相对视了一眼,突然拿出了各自的武器,“小师妹,我们刚才已经收到了师尊的千里传音,你竟然盗取师尊法器!”   危月赶忙说道:“杀了他们!你无法使用神力,但是上一世的记忆还在打败几个入门弟子应该轻而易举!”   她之前的武器是三清铃,如今没有武器,她只能拿起潮生笛,用记忆中的音律吹起了调子,两名弟子欲捂住双耳却已经来不及,恍惚间头痛欲裂,在地上打滚。   一曲吹罢,两人已七窍流血而亡,南暮烟没想到潮生笛的威力这么强大,想到这两个家伙经常为难自己,心中也并没有波澜起伏。   而她的黑化值也立刻上升了两点。   危月扑腾着翅膀说道:“可以用黑化值预测接下来的剧情了。”   南暮烟点了点头,几个剧情在她脑海里闪烁起来,若是按照现在的方式行事,她将会被詹玉龙再三日后找到,并被打得魂飞魄散。   “接下来的剧情我还是得死在詹玉龙手上,真是不妙啊!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逆转?”   危月趁机提议:“不如即刻加入霜华门的敌对魔族宗派紫月宗,既可以得到庇护,又可以快速获得黑化值。”   “好主意!”   此话本的世界分为:神界、魔界、仙界、妖界、凡界、幽冥界。   众神陨落,魔物横行,仙魔不两立,若是加入魔界的宗派,相当于成为了书中的反派角色,那样获得黑化值就简单了许多。   正当她想着逃离的时候,詹玉龙却带着几个弟子拦在了她的面前。   “烟儿,你为何要盗我法器,还要残害同门!”詹玉龙一向形不露色,如今脸上也泛起了怒意。   “师尊,不如让我替师门教训一下她吧!”慕弘深从一众弟子中走了出来。   南暮烟有种不好的预感,糟了,若是现在逃不掉,那必要葬身于此。   詹玉龙身后缓缓出现一个清冷的身影,她坐在轮椅之上,身着青色裙衫,外面披着一件千年狐妖皮制成的披风,弱柳扶风,惨白的脸上透着病态的美感,所有人都望向了她。   蓝桃捂住嘴角,轻咳了几声:“师弟,切记不要伤着小师妹。”   外人听闻只觉得蓝桃人美心善,南暮烟却知道她是怕伤了自己这个行走的药罐。   “放心吧,师姐。”慕弘深柔声回道,眼里柔情似水,他对着蓝桃就连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合着对自己就是一只狂吠的野狗,对着蓝桃就是听话的小奶狗,罢了,罢了,谁叫蓝桃是女主角,而自己却是个女炮灰呢?   慕弘深是霜华门中詹玉龙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如今修为弱小的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危月,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主人,我感知到那片风烛林有股强大的魔气,不如引他们去那里,你也好找准机会脱身。”   南暮烟闻言立马假意跪倒在了詹玉龙面前,一副弱小可怜无助的模样,哭哭啼啼地擦拭着眼泪,“师尊,烟儿只是一时糊涂,求您饶了烟儿!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能屈能伸,不拘小节才能干成大事。   她偷偷望了一眼詹玉龙的蓝桃,只要有她在,詹玉龙和慕弘深轻易不会杀死她。   一个弟子高声喊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可是屠杀了同门。”   詹玉龙却一脸严肃地说道:“此事不可为外人道也,徒儿们,务必守口如瓶。”   众人只当是师尊娇宠小师妹,小师妹却不知好歹。   南暮烟咬了咬牙,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直在为自己拉仇恨,难怪原主在霜华门过得那么凄苦,原主曾经还把他当成神明一样的人物。   危月小声提醒道:“机会来啦!”。   南暮烟虽然是废柴,炼丹药却是拿手的绝活,因此口袋里装了不少药粉,她抓起一把撒在了几人眼前,这药草磨成粉有令人暂时失明的效果。   众人避之不及,南暮烟便趁此坐着法器飞向了风烛林的方向。   “师尊,她逃了!”现在几人眼前一片漆黑,詹玉龙因着法力高深,只过了几秒便恢复了视力。   而他竟然这个小徒弟戏弄了,她何时变得如此任性妄为,南暮烟一直以来都乖巧懂事。   “弘深,你在这里好好照顾桃桃,我去去就来!”   他阴沉着脸御剑朝着南暮烟逃离的方向飞了过去。   ☆L☆E☆O☆S☆I☆N☆G☆ 第3章 加入魔宗才是新的开始   这是南暮烟第一次驾驭潮生笛飞在空中,看着底下的树林黑雾环绕,弥漫着瘴气,便知已经来到了魔族的地盘。   她控制不当,她一个跟头摔在了树丛中,撞到了树干上,此时头昏眼花。   南暮烟正欲起身,一抬头便看到了一位纤弱的少年,墨色如黑夜般的剪瞳正直勾勾地望着她,少年冷然启唇:“何人擅闯风烛林?”   她不由好奇打量眼前少年,“不好意思,我刚才没控制住力道,冲撞了你。”   细细打量下才发现,少年面容精致,一头墨锦似的黑发垂在肩头,显出一丝病态,双眸深沉如夜,透出阴郁戒备的眸光,身着一身玄衣,披在身上却显得有些宽大,骨节分明的手掌蓦地就扼住了她的脖子。   少年眼眸紧缩:“你身上有修仙界的气息。”   “咳咳咳,我确实是从修仙界而来,但,但我是来投奔魔域的,绝对不会对您有什么不利。”   脖间被紧紧的禁锢着,南暮烟艰难的吐出这句话,保命要紧,她也顾不得其他了,她能感受现在的身体与眼前少年的差距,自己根本打不过他。   少年的眼神却越发幽暗,没有丝毫动容。   正准备发力将她掐死,突然不知从何处冲出来一只燕子扑腾着翅膀狠狠攻击他。   “区区一只鸟,还妄图阻挠我?”   他随手一挥便把危月甩出了很远。   但就在这个瞬间,他掐着南慕烟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松了力道。   南慕烟趁机拼命挣脱开少年的束缚,在他的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顺势一个翻滚,落到草丛中,从腰间抽出潮生笛吹奏了起来。   少年只感觉手臂一阵刺痛,便看到刚才还在他手中求饶的少女已经挣脱开去。并且祭出了武器想要反击,眼里哪还有一丝惧意。   只可惜,这笛声并不能扰他分毫。   少年轻蔑地勾起了唇角,闲逸地踱着步朝她步步紧逼。   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从有着叛变之心的南慕烟踏入魔域开始,天雷的惩戒便要开始了。   少年周遭开始弥漫着黑气,一双如同沁了冰霜的眸中一瞬不瞬地盯着南慕烟,眸中杀意四起。   南暮烟努力保持着镇定,笛声悠扬,回荡于天地之间。   在少年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巨大的闪电径直朝他劈下,在他所站之处砸出了一个深坑。   南暮烟垂眼冷笑,“天雷之下,魔物必死,遇到我算你倒霉。”   危月睁开了一只眼,发现他们此时已经脱离了危险,这才晃动着翅膀飞到了南暮烟的肩头,“这魔物的魔气好重,真是可惜了,将来说不定可以成为魔族的佼佼者。”   南暮烟摸摸鼻子无奈道:“刚才我们可是差点被他杀死!你装死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在这里可怜我们的敌人!”   要不是看它刚才舍身相救,她恨不得揪光它尾巴上的羽毛。   “你有所不知,魔族既是话本中的反派,你拯救了一个魔物,黑化值便会增加!而这个魔物看起来如此厉害,黑化值提升的想必会不少。”   烟雾散去之后的深坑里只剩下焦黑的泥土,那少年似乎已经灰飞烟灭了。   南暮烟只找到一颗青色的珠玉,她将之随手收了起来。   “罢了,死都死了。”   对于魔物她从来不会留情,况且刚才那魔物杀意如此浓烈。   此时詹玉龙望着风烛林的方向那道天雷落下,南暮烟偷他的法器就是为了引雷,可如今林中却散发着阵阵诡异的气息,那强大的压迫感让他无法降落。   不远处,似乎正有魔物正在历劫,他微微皱眉,思量之下还是决定先离开这里,蓝桃的身体还有其他药物可以治疗,这风烛林却不能擅自闯入。   南暮烟看着不远处有座山峰隐约散发着紫色的魔气,两人一鸟再飞越一座山峰就可以到达紫月宗了   她抬头看到巨大的石门上刻着三个字:紫月宗。   周围也不像她想象中那样环境恶劣,反而伫立着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紫光透着那些树缝洒在他们的周身,形成了绚烂的光斑。   “真是气派。”她不由地感慨。   不是她见识少,当初在神界那会儿,看到的都是虚景,天地间自然万物的壮阔景象如今也是第一次见识。   大门口站着一位身穿黑袍守门人,南暮烟上前询道:“请问紫月宗的拜师大会开始了吗?”   “早就开始了,如今怕是都挑选得差不多了。”守门人抱着双手轻蔑地看着南暮烟,直到他感到少女的周身似乎有仙气萦绕,他立马警惕地抽出了武器,“修仙界之人,怎敢进入紫月宗,是来捣乱的吗?”   南暮烟懊恼着如何解释,守门人的身后出现了一位衣着朴素的青衣男子,他长相清俊,双眸之中皆是温润的笑意,看起来甚是和蔼。   可他的右边袖子空荡荡的,没了右臂,似乎是个残疾,男子淡淡开口:“让她进来吧。”   守门人不情不愿地打开了结界,骂骂咧咧道:“流月剑派是缺人缺疯了吗?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   “紫月宗从来没有规矩说不能收仙门之人,只要通过入门测试,谁都可以加入流月剑派。”流月剑派已经好几个年头没有收新弟子了,这一次师尊千里传音给他,说若是他招不到新弟子,便要罚他去幽冥界历练,他可不想去那个鬼地方了。   守门人一想确实如此,只是第一道测试能过者也寥寥,有些甚至惨死在试验之中,便摇了摇头不再理会,“随你吧!可惜了这小姑娘啊。”真害怕她死无葬身之地。   南暮烟这是第一次来到魔域,紫月宗内的风景与霜华门比起来竟然毫不逊色,甚至跟更为壮观。   群山错落之下,绿水环绕着山林,参天古树拔地而起,秀丽山川之间,尽是婀娜多姿的山道;绝壁悬崖直插云霄,气势恢宏,在湖泊和群山之间,险峻峡谷让人惊叹不已。   原本以为魔修也会是骇人的模样,她却发现他们与自己相差无几,甚至更为风流俊美,更是多了一分洒脱不羁。   此时紫月宗的各个派系都已经收满了徒弟,只剩下最废柴的一个派系-流月剑派。   沈夜白抱着一把黑木剑,饶有兴致望着充满仙气的少女,她身形纤弱,看起来甚是明媚,一颦一蹙皆蕴含着灵动,特别是那一双璀璨的眸子。   “如果我没看错,你手中的笛子是霜华门门主詹玉龙的法器?”   南暮烟赶紧将笛子放在了身后,生怕对方抢去,“这是我偷窃而来的,我偷了他的法器,又杀了门中弟子,在霜华门已无容身之处!所以我想加入紫月宗!得到庇佑。”   她知道就算她如今不说出来,他们早晚也会查到自己的身份,还不如一开始就坦白。   沈夜白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紫月宗收弟子不问出处,提醒你一下,接下来的试验危险至极,你可不要被吓跑了。”   他看着南暮烟,和年少时另外一个少女的身影重叠,她们给人的感觉很像,因此好意提醒了她一番,想要走的话还来得及。   南暮烟早有意料,她既然有胆子踏入紫月宗,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死掉的话大不了重置剧情。   “不知测试何时开始?”   沈夜白听她的语气似是迫不及待,便立刻带着她来到了一处险峻的山峰处。   南暮烟看着险峻的山涧,伸出脑袋往下一看,只见山下黑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有多高,此处的山风凛冽,刮得她白嫩的脸上生疼。   深夜白负手而立,淡然开口:“跳吧!”   南暮烟吞了吞唾沫,又看了看危月,她简直想要掐死这只燕子,引导她加入紫月宗的时候,危月可没说需要通过这样的考验。   “只要跳下去就可以通过考验吗?”   “准确来说应该可以活着回来才能通过考验。”   话音刚落,南暮烟便感觉自己被一把推了下去,摆动的衣裙勾勒出她纤弱的身形,在风中摇曳。   卧槽,那个笑面虎,把自己推下来了。   南暮烟紧闭双眸,耳边只剩下呼啸的山风。   她感觉瘴气化作的风刃划开了她的肌肤,她咬紧牙关,忍受着疼痛念出了咒语,千钧一发之际,潮声笛瞬间变大,她死死地抱住了青玉色的笛子,最终安全降落在了谷底。   正当她松了一口气,身后却有传来一阵猛兽的嘶吼声。   “不是吧,这也太欺负人了。”   她转过身,看见一只满嘴獠牙的巨狼正欲向她扑来。   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身后那头恶狼早已虎视眈眈,危月如今不知所踪,看来只有靠自己才能对付这头恶狼了。   之前通过引雷除了魔物,这一次不知道运气还能不能这么好。   恶狼忽然嗅到了一股强烈的魔气,它退后了几步,突然开始低吼,又呜咽了几声,夹着尾逃跑了。   如今她的威慑力已经这么大了吗,如此巨大的恶狼看到自己竟然夹着尾巴逃跑了?   南暮烟环顾了一下黑雾缠绕的四周,又看了看上方的瘴气,刚才掉下来她已然遍体鳞伤,瘴气所伤的伤口很难愈合,且疼痛难忍。   好在她带了不少疗伤丹药,出来混的,难免打打杀杀会受伤,她还是挺有先见之明的。   一路上遇到的魔物一接近她,便都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有些修为低下的甚至吓得瑟瑟发抖。   可是她明明看到不少来此历练的魔族的尸体,被魔物残忍地撕成了碎尸。   这是只有兽才能感受到的气息,南暮烟血液里滚动的白泽血脉。   白泽是上古祥瑞之兽,通万物之情,晓天下万物状貌,其他的兽类感受到身上的气息,均是退避三舍,不敢招惹。   ☆L☆E☆O☆S☆I☆N☆G☆ 第4章 天魔池测验惊呆众人   她倒是大摇大摆的走在这片试炼的林子中,南暮烟通过了试验,连她自己都觉得异常顺利。   待她安然无恙的走到沈夜白的身前之时,他脸上明显露出了讶异之色,要知道林中全是凶恶的魔兽,看少女的样子也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并未被野兽撕咬。   危月此时也飞到了她的身侧,用只有她听的鸟语告知她:“我早就知道你可以通过测试,魔兽骨子里就恐惧白泽血脉。”   南暮烟小声嘟囔着:“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害得担惊受怕的。”   “我这不是没有机会吗?”它委屈地晃着脑袋。   沈夜白笑眯眯的说道:“这才是第一关,等下还有魔根测验,只有通过了测验你才能正式加入流月剑派,我会带你去尊长那报道。”   南暮烟只知道修仙需要灵根,不知这修魔还需要魔根,不过应该大致都是相同的套路。   沈夜白一路向她解释,天魔池可以检测每个人拥有怎样的魔根,魔根意味着每个人修习的方式和速度还有最重要的天赋。   南暮烟亦步亦趋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直到两人来到一段高耸入云的台阶前,沈夜白道:“我先去一步,你步行上去,记住不能使用任何外力。”   南暮烟头晕目眩,刚出了魔窟,现在又要她步行上台阶,这台阶少说也有数千层,简直不把她当人看啊。   她提着破烂的裙子走了一半,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危月啊,你的主人已经爬不动了。”   “主人,加油啊,我在心底支持你!这是为了磨炼入门者心智。”危月化作了她胸口的一枚玉坠,不再言语了。   南暮烟看着身边之人一个个健步如飞,唯有她慢悠悠的像一只蜗牛,直到夕阳西下,她才爬上了峰顶。   苍溧峰,这座山峰相较于其它山峰确实要巍峨许多,从外看被一层黑云缭绕,内在却别有洞天。   紫月宗的宗主玉泽尊长召集了各派弟子,此次入门的弟子有十余人,按照以往的惯例还需在天魔池中进行天赋测试。   此次入选的魔修大都为男子,像她这样曾经修习过仙法的“堕仙”更是少见。   第一个出场的乃是魔族世家子弟,青年走入了池水之中池面立马泛起了一道红色的波澜。   “是火魔根!”青年的脸上不由露出自豪的神色。   旁边的玉泽尊长也捋了捋胡须,欣慰地点了点头,这是他派系的弟子。   而接下来的几位都是伪魔根,伪魔根也就意味着具有四、五种属性的魔根,很杂,但不充裕,每种属性的魔根都不完全,修炼速度很慢。   几人十分失落,而派系的尊长们也叹气摇了摇头。   荡漾的湖面忽地竟出现了绿色与金色交织的波纹,这是变异的双魔根,众人望去,此女外貌出众,资质上等,是为魔家天成的好苗子。   莘静云派系的尊长立马炫耀道:“这是我新月剑派的弟子莘静云。”   众人均露出了艳羡的目光。   危月有些惭愧,这原是神主给南暮烟安排的角色,若不是自己出了错,现在这才是它主人的身体…   而如今现在这具废柴的身体,危月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南暮烟是最后一个到的,自然也是最后一个测验,她望了望沈夜白的方向,沈夜白平静的朝她点了点头,她这才慢慢的走入了池水之中。   “听说,这是个堕仙呢!”   “堕仙还来测验,简直笑掉大牙了。”   “你看她穿得像个乞丐…”   南暮烟没有理会周围嘈杂的声音,她静下心来,缓缓走向了天魔池之中,半个身子没入了冰冷的池水之中。   池水毫无动静,也没有显示出任何颜色。   “你看我说什么?她根本没有魔根。”众魔修皆不出意料地摇了摇头,正准备离开此处。   南暮烟只感觉自己进入了虚无的世界,眼前一瞬间晃过世间万物的光景。   眼前坐着一个鹤发童颜的长者,他不是实体,而是透明的魂体,南暮烟伸出手发现自己的手心竟可以穿过他的身体。   “欢迎小友来到浮生幻境!测试这就开始吧!”   她还没有任何准备,就感觉一股气流涌入了自己经脉之中。   “如此魔根,吾也是第二次遇到。”   老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想回应,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木剑,老者说道:“小友,出剑。”   南暮烟只能按照他的指示开始舞剑,作为神女的时候她只修习过一种剑法:太乙剑法。   太乙剑法是一种观赏性的剑法,实则并没有杀伤力。   在桃花树下,她出剑,看着身边的桃树从发芽、开花、结果、落叶,只是短短一套剑法的功夫,已经四季更替。   老者捋了捋胡子,点了点头,“朝日初升,月明千里,这剑法甚是新奇。”   此时在天魔池中的南暮烟微微蹙眉,感觉自己丹田处一股阻滞气流,天旋地转之后,经脉中的气息终是平顺下来。   池面之上显现出了日月同辉之景,碧波荡漾的池面一边是一轮红日,一边是一轮明月。   “等一等,这是什么?”玉泽尊长瞪大了双眼。   他成为紫月宗的尊长也好多年了,这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这种日月同辉的魔根,不由得露出了吃惊的神情,还以为这是传说才存在的魔根。   沈夜白也露出了讶异之色,这只是他随意捡来充数的小师妹,没想到她却是个超魔根。   “超魔根,千年难得一见啊,日为仙,月为魔,也就是说,她可以同时修炼仙道和魔道。”玉泽道长不由的惊呼起来,“这是哪个派系的弟子?”   沈夜白向前一步,拱手回道:“乃是流月剑派弟子南暮烟。”   “可惜了啊。”周围的魔修们不由的发出了感慨。   紫月宗之中,流月剑派乃是最蹩脚的派系,就连他们的师尊都很少出现,派中之人也一个比一个咸鱼。   大弟子沈夜白是个断臂的残废,二弟子孔修竹是个醉心做饭的厨子,三弟子林元洲也是个堕仙,整日喝得醉醺醺的不问世事。   玉泽尊长惋惜地说道:“若是我门下弟子,我必好好调教,日后必将成就一番大业。”   南暮烟缓缓睁开眼,从池中爬起来时,看到周围的人都用一副痛惜的眼神望着她,刚才还对她不屑一顾的几个长老,竟然殷勤的上前将她扶起,“小姑娘,有没有兴趣换一个派系啊?”   南暮烟缓过神来,眼神坚定地摇了摇头,“弟子已经加入了流月派系,便不会再更改。”   “若是将来有意,你可以来寻我,这样一个好苗子,实在是可惜啊。”   沈夜白本想说,即使你加入了其他派系也没关系,可当他看到娇滴滴的小师妹一脸兴奋地跑到自己面前,那刚要说出的话语便咽了下去。   他轻咳一声,正式做了自我介绍:“我叫沈夜白,乃是你的大师兄,初入紫月宗,以后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问我。”   “那大师兄,我想问你第一个问题,什么是超魔根?”   听他们叽叽咕咕说了一大堆,她根本没有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也就不会理解为何那群长老对她虎视眈眈的样子。   沈夜白思量了一番解释道:“你可以仙魔同修,也可以汲取日月之精华,修炼速度也比其他魔根要快得多。”   南暮烟又问道:“那这浮生幻境又是什么?”   沈夜白道:“浮生幻境,需得师尊回来之后教习你。”   沈夜白看着眉目宛然的小师妹,不由问道:“你还未用膳吧,不如我带你去用膳?”   南暮烟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本来还不觉得,可是大师兄这么一提醒,她的肚子便咕噜噜地叫了起来,“大师兄,我们不用辟谷吗?”   “咳咳,流月剑派不拘俗理,自有一套修行的办法,不需禁食。”   南暮烟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她还有些奇怪刚才在天魔池中看到的那个老者,从池中出来之后,她明显感觉自己体内那乱窜的修为平顺了许多。   “师兄,你知道浮生幻境中的那个老者是谁吗?”   “那是紫月老祖,紫月宗的正是由他创立,由他的名字命名,他早已入魔道,如今池中你看到的是他的虚影,你不必害怕。”   南暮烟并不是害怕,只是觉得这紫月老祖甚是亲切,“师兄,我没有害怕。”   沈夜白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跟着他。   ☆L☆E☆O☆S☆I☆N☆G☆ 第5章 小魔物,竟然敢偷窥我洗澡   沈夜白取出了一块刻有紫月宗图腾的令牌,“拿着吧!有了这块令牌你便可以自由出入此地。”   青色的令牌高高举在南暮烟手里,莹润的玉石上刻着一轮弯月,旁边还有不规则的黑色线条。   沈夜白心道:流月剑派连鸡都是公的,谁不愿意有一位赏心悦目的小师妹呢。   “师尊外出了,并不在此,你只需要对着师尊的石像磕几个头,便可以加入紫月宗了。”   这比南暮烟想象中寒碜多了,不过左右都是一些虚礼,她并不介意。   于是她被引领至栖梧山朝着师尊的玉像跪下,连磕了几个头。   沈夜白给她拿来了一套男式玄衣,“没想到加入的会是师妹,准备不周,如今只有男式的衣裳,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我怎会介意呢?”   南暮烟立马接过了衣物,一摸上去发现是上好的面料所制,反观自己身上的衣物都破破烂烂的,实在是不雅观。   沈夜白又指着一处烟雾缭绕的山峰,微微笑道:“你可以去那座山峰温泉疗养一下,恢复一下体力。”   “这里竟然还有温泉!”她的眼里顿时闪现出了喜色,这紫月宗真是一块宝地。   如今她浑身脏兮兮的,正需要洗漱一下。   南暮烟整个人都泡在了温泉之中,周围是错落的青翠竹林,鼻尖是竹叶的清香,温泉之中红莲盛放。   夜空中妖异的半月发出了紫色的光芒,很快便被黑云掩埋。   顺利地通过了考验,南暮烟神识之中的话本反派值一下子就增加了十点。   “主人,反派值增加了,你可以选择解锁剧情,剩余的反派值还可以用来兑换其他的物品。”   她用两点反派值解锁了接下来的剧透。   话本后续的情节立马显现了出来:紫月宗其他弟子将会在一次任务中与霜华门正式交战,不少无辜之人也会牵扯到这次大战之中。   她甚至看到了詹玉龙和慕弘深提着血淋淋的佩剑,一阵寒意不由侵袭而来。   “若是主人你可以接下这一次的任务,反派值肯定增加不少,不过此次任务艰险,主人你还需努力呀。”   南暮烟自然知道,她还需要更强大的修为才能与之抗衡,现在詹玉龙想要对付她简直易如反掌。   在霜华门时,詹玉龙并没有好好教习她修炼,只是一味教她如何炼丹,如何滋养自己的血脉。   因此她的修为只有第一境:筑基初期。   作为曾经的仙门中人,简直就是废柴中的废柴。   原本詹玉龙也没有想过将她培养得多厉害,她只不过是被当成药材养大的。   刚才想得入神,忘记从池中爬出来,如今竟然觉得浑身无力。   南慕烟此时全身浸在温泉之中,双颊已露出了淡淡的红晕,热气让她头晕目眩。   她的衣物之中那颗青色的珠玉周身滚动着诡异的黑气,周围树影晃动。   南暮烟拿起一旁衣物披在了身上,那珠玉也随之滚落。   她拾起好奇地摆弄了一番,这不是白天那雷击之处捡到的吗?为何散发着阵阵魔气?   “是谁?”   “这珠子是我的,只要你还给我,白日你伤我之事便一笔勾销。”喑哑的声音自耳边响起,竹影斑驳之间走出一个熟悉的黑影。   是白日的那个少年!   “你没死?”南暮烟和危月都感到十分诧异。   这魔物不仅没有被雷劈死,竟然还如此狂妄的大摇大摆闯进紫月宗找到了她。   南暮烟赶紧披着外衣吼道:“登徒子!竟然偷看别人洗澡!”   “你有什么好看的吗?”少年冷哼了一声。   在他眼里,男女没有区别,皆是浊物。   南暮烟却误会了她的意思,她感觉受到了侮辱,白白被占了便宜。   少年正欲伸手,南暮烟脚下一滑竟直直向他扑去,肩头的衣物不受控制地滑落,露出冰肌玉骨,开叉的裙摆横陈出两条纤细雪白的小腿,如凝脂塑雪,粉雕玉砌,满怀都是浴后水盈盈的玫瑰露香。   少年却不为所动,只盯着她手中的魂珠。   魂珠之中乃是他养护的残魂,若不在他身边,他的实力就会大大减弱。   少年出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眼神却还在魂珠之上,怕它掉落。   “你这个狂妄之徒,竟,竟然敢轻薄我?”南暮烟曾为神女,哪里吃过这样的亏,推开少年之后便恼怒地盯着对方。   “给我。”少年对她的怒视毫无反应,只是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掌。   在知道这玩意儿对他如此重要之后,她自然不会轻易将魂珠交予他。   危月思索了一番,大声喊道:“主人,不能交给他,你快将此珠吞下。”   南慕烟吞了一口唾沫,一口将这魂珠吞进了肚子里,只觉一阵灼热随着喉咙滚动到了胸口。   “你竟敢将此吞下?”少年恼羞成怒,却不敢下狠手。   魂珠在南暮烟的身体里,稍有差池就会碎裂,如此他将永远只有残魂,修为也将失去大半。   南暮烟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你有胆量,便来取吧!”少女的身姿异常灵动,“只要你敢伤我,我便用修为震碎这珠子。”   他站在萧瑟的夜风之中,脸上的表情甚是阴沉,似乎是在想着如何将她折磨死。   南暮烟小心翼翼地想要抽出潮生笛,却被对方发现,她惊讶地发现,少年的魔气并没有白日那般强大,看着他露出的肩头布满了细密的伤痕,捂住了脑袋似是头痛欲裂。   她立刻眼疾手快地拿起身边残破的衣物,死死地捆住了他的双手,对方无力反抗,只是阴冷地喊道:“我要杀了你!”   “小魔物,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还要杀了我,如今还不是乖乖束手就擒。”南暮烟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少年死死地瞪着他,似乎用眼神就能将她杀死。   她戏虐地挑起他的下巴,“小魔物,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的声音暗哑,不情愿地回道:“呼延煜。”   南暮烟蓦地感觉身体中迸发出一股撕裂的感觉,体内充盈着魔气,“怎么回事?”   呼延煜脸色一变,趁机挣脱了南暮烟的束缚之后化作一团黑烟逃走了   南暮烟无暇顾及,她体内乱窜的修为显然还不习惯,“危月,这珠子到底什么回事,我的修为怎么上升了?”   “这魂珠内蕴含着大量的魔气,若我没有猜错,你现在应该达到了第三境:胎息中期。”   如此说来,她似乎是因祸得福了。   这本书中修仙的体系分为筑基、开光、胎息、辟谷、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大乘、渡劫,修魔体系分为:筑基、开光、胎息、辟谷、金丹、魔婴、出窍、分神、合体、大乘、魔渡。   其中每个等级又分为:初期—、中期—、后期三个阶段。   法宝分为:法器、宝器、灵器(鬼器、仙器(妖器,禅器)、神器(魔器,佛器)、超神器(超魔器)   ☆L☆E☆O☆S☆I☆N☆G☆ 第6章 三位师兄如此,真是受宠若惊   南暮烟回到了栖梧山。   流月剑派是紫月宗最小的一个派系,加上南暮烟总共只有五人。   不远处的小木屋里,此时正冒着一股呛人的黑烟,沈夜白捂着鼻子问道:“修竹,你又在做什么黑暗料理?”   孔修竹一边咳嗽,一边拿着锅铲,“我在做红烧肉。”   南暮烟看着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根本看不出来是红烧肉的样子。   旁边一只大黄狗突然冲了出来,冲着南暮烟狂吠了一番。   南暮烟蹲下身来,正欲摸下他的狗头,大黄便识趣地翻了个身,露出了肚皮,这血脉压制的力量实在太强大,大黄看到她只能变成狗腿子。   危月此时也飞到了南暮烟的肩头,孔修竹好奇的看着水灵灵的少女,“大师兄,这位难道就是你拐回来的?”   话音未落,沈夜白立马捂住了他的嘴,“咳咳,忘了介绍,这是我们新入门的小师妹南暮烟。”   “暮烟,这是你的二师兄孔修竹。”   “二师兄好。”她乖巧地行了一个礼,不免又好奇地打量着对方。   在霜华门时那些师兄师姐们经常欺负她,也不知道这几个师兄靠不靠谱。   南暮烟心里盘算着,若是不靠谱的话,她会想办法让他们变得靠谱。   孔修竹猛一激灵,“小师妹,嘿嘿,我有小师妹了,而且还长得那么好看。”   他抿了抿嘴唇,不由地露出了羞涩的表情,讨好般地问道:“小师妹,你想吃什么好吃的,二师兄给你做。”   孔修竹从小就对美好的东西没有任何抵抗力,他喜欢的东西无非两样:美食与美人。   看着小师妹即使衣着朴素简单,仍是无法掩盖的明媚,他的内心自然是十分欢喜。   身后另一位拿着青玉酒瓶,俊美清秀的男子东倒西歪地走到了他们面前,一身酒气,“呵,小师妹,这流月剑派终于见着雌性了。”   “不得无礼!”大师兄呵斥了男子一番,转头便又笑盈盈地介绍道:“此人是你的三师兄林元洲,别看他放荡不羁的样子,却是个心思细腻之人。”   南暮烟又道了一声,“三师兄好~”   “嗯。”林元洲脸上有些不自然,自顾自的又喝了几口酒,其实他是不知如何和女子打交道。   为了迎接南暮烟的到来,孔修竹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膳。   南暮烟看着桌上的甘蔗烧排骨,乌黑的红烧肉,形状奇怪的鱼做的汤,产生了怀疑,她眨巴着眼睛问道:“二师兄,这真的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这些都是自创的菜色,快尝尝!这是魔域的专有的一种鱼,大家叫都叫它魔头鱼。”   难怪这鱼长得如此丑陋。南暮烟看着对方期待的眼神,终究是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入嘴中,味道确实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难吃,一股鲜甜味道弥漫开来,肥而不腻的口感,“二师兄,味道不错!”她顿时喜笑颜开。   得到了小师妹的夸赞,孔修竹不由憨笑起来,“你还是第一个这样地夸我的,这红烧肉里我可是放了许多补药。”   南暮烟吃下红烧肉之后确实感觉体内的修为增长了不少。   “多吃点,到时候有你好受的!”林元洲一边斟酒一边偷摸地看了少女几眼。   林元洲拿出了酒盏,“小师妹初来乍到,不如陪我喝几杯。”   南暮烟正欲接下酒盏,沈夜白却怒斥道:“你整日喝得醉醺醺也就罢了,莫要带坏小师妹。”   这不由得让她想起了曾在霜华门的年岁,她需给未辟谷的师兄师姐们准备膳食,还要遭受欺辱,到了这咸鱼的流月剑派,倒是显得悠然自得,几位师兄也不搞那些内斗,看起来极为亲切。这仙门和魔门竟然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今日暮烟有幸成为你们的师妹,这一杯酒就敬各位师兄!”南暮烟拿着酒盏一饮而尽,一股清洌的花香在嘴里弥漫开来,“是好酒!”   三个师兄用讶异的神色望着她,林元洲夸赞道:“想不到小师妹年纪尚小,却识得好酒,这可是我精心酿制的梨花酿!还有养颜的效果。”   孔修竹则是不停地给她布菜,她恍惚有了众星捧月一般的感觉,“够了,够了,二师兄真的够了。”   危月咽了咽口水,它实在也是谗那口酒喝了。   “主人,能不能给我也来一杯。”   南暮烟便偷偷也给它倒了一杯,难得的日子,只要不误了正事危月喝一些酒也没关系。   危月美滋滋地喝了几口梨花酿,身上的羽毛都舒适地展开了,“真香。”   南暮烟望着推杯至盏的几位师兄,很好奇这他们将会有怎样的结局。   危月边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若想要解锁个人剧情,需要二点黑化值。”   她还剩下八点,不如先用几点探查一下他们的结局。   南暮烟兑换了他们的个人的剧透。   话本上立马出现了几位师兄的后续情节。   沈夜白:会在与霜华门的大战中万箭穿心而死。   孔修竹:被蓝桃派人以美人计所惑,背叛师门,杀死之后被扔入了烈焰之地,尸骨无存。   林元洲:麒麟血脉继承者,练功时被詹玉龙所伤,爆体而亡。   也就是说,这三人都没有善终的结局,均是为主角所杀。   南暮烟陷入了沉默,原主和他们同病相怜,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还剩下最后二点黑化值,她咬咬牙选择了原主的剧情,黑化值以后还能赚。   识海之中的话本立马浮现了南暮烟的生平:白泽血脉,修仙世家,数本修仙秘籍藏于南家后院,全家被邪祟屠杀,为魔修所救,后拜入霜华门,为门中人所不喜,成年之际为詹玉龙、慕弘深所杀,气运被蓝桃所夺。   寥寥数语,南暮烟却觉得很不对劲,原主的记忆中她是为詹玉龙所救,因此才拜入霜华门,对他唯命是从,十分敬仰。   可现在看来事实却并非如此,话本中不会出错,那真相便是詹玉龙骗了她,而真正救她的人是个魔修。   “小师妹,你在发什么呆?”   孔修竹看着南慕烟双眸无神,一动不动,便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反应了过来,“二师兄,我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加入了紫月宗…”   孔修竹抚了抚鬓角惋惜道:“这有什么不敢相信,小师妹你那么厉害,我都忍不住到处炫耀了可惜师尊还在外游历,不然我们师徒五人,在这栖梧山品酒赏景,岂不自在。”   几人举杯畅饮,孔修竹和林元洲喝得醉醺醺的,四歪八倒地躺在石桌旁。   沈夜白却还清醒得很,他看到南暮烟沐浴在月色下,眸中却隐隐泛着愁色,他从自己的乾坤袋中拿出了几枚丹药:“小师妹若是不嫌弃,便收下这魔髓丹吧,这些丹药对提升修为有益处。”   南暮烟身上并没有回赠的物件,只有一个钱袋子里装着从霜华门盗来的珠玉翡翠,“大师兄,不用,我自己会炼丹,你若是不嫌弃,这些便送给你。”   她精通炼丹术,只要有炼丹炉和药材,制作增加修为的丹药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沈夜白有一瞬的恍惚,他习惯了照顾别人,第一次有人给他送礼,他推辞道:“这些珠玉你且留着,有机会下山还可以用这些换些有趣的物件。”   沈夜白还是将丹药塞到了她手中,南暮烟仔细一看乃是中品魔丹,对于魔修来说极为珍贵,而这位大师兄则是一下子送了自己三枚。   看到师兄不容拒绝的表情,南暮烟只能将丹药收在了腰间的药袋子中。   林元洲歪歪扭扭地走到她面前,扔给了她一个破袋子,“送你。”随后便又倒地不起,呼呼大睡。   沈夜白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却浮现了欣慰的笑容,“元洲冷面心善,快看看他送你的是什么?”   这破烂的布袋子沾着二师兄身上的酒味,南暮烟没有看出这有什么名堂。   “是无极乾坤袋!”沈夜白低首浅笑,“乃是乾坤袋中的最高品级,里面的空间很大,可以放下各种丹药神器。”   南暮烟如获至宝,将这不起眼的破袋子别在了腰间,她正缺这样的宝物。   孔修竹醉醺醺地说道:“小师妹,你去我的书房里挑,看得上的,全部拿走!”   待她走入孔师兄的书房之中,只见密密麻麻的书柜里,排列着许多书籍:《御厨手札》、《厨神养成记》、《列国美食》。   另一排则是《美人传》、《胭脂计》、《风流千金》,封面均是画工精美的美人…   孔修竹酒都吓醒了,赶忙遮住这一排书架,“小师妹,你看那边,这些你看不到。”   南暮烟拍了拍二师兄的肩膀,“放心,二师兄,我都懂的。”   他指了指另外一排,南暮烟看到了各类凡间武侠小说秘籍。   “这些可都是我的珍藏。”   南暮烟注意到了角落里有一本落了灰的《通天阵法》,她翻起了书页,对其中的内容很感兴趣。   “二师兄,这本书可不可以送给我?”   “你既然喜欢,拿去便是,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我本来还想将我那精装的《武林秘史》送给你呢,这话本可有意思了。”   孔修竹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了书中的内容,南暮烟听着有趣,待他说完已至深夜。   “这《武林秘史》也赠予你,下次我去凡间还能再买!”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知己,孔修竹殷切地看着小师妹。   南暮烟收下了话本,“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三位魔宗师兄,完全没有架子,比那些仙门的道貌岸然的人要贴心得多,可是一想到这几位师兄将来都会死于主角之手,南暮烟的心中不忍。   沈夜白给她安排了最幽静的别院,小小的房舍隐于山坳树杪之间,屋内物件齐全,比她在霜华门住的那个整日不见天日的房间要好上数倍。   危月也立在了窗前望着外头的风景不由感慨,“终于能过上几天好日子了,这几天风餐露宿可累死我了。”   南暮烟想到原主的剧情中所提到有书本秘籍藏于后院之中,她不禁想道:“若是我将南家的秘籍寻来,修炼岂不是能事半功倍。”   她如今已是胎息中期,却只习得了炼丹术,而那些秘籍原本也是南家的宝物,理应为她所用,以免节外生枝,她便打算这几日就去一趟南家。   今日发生了那么多事,她早已困倦,躺在床榻之后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梦中她不再是“她”,反而是从混沌之中生出的一个魔物,不辨善恶,不识情爱,只知道为祸人间。   无数血腥的片段在她脑海中闪现,将士们的尸体堆成的尸山,恶虎山林中漫山遍野的残尸,为钱财互相残杀的骨肉兄弟…无数泯灭人性的记忆涌来。   ☆L☆E☆O☆S☆I☆N☆G☆ 第7章 炼上品魔髓丹打脸众人   南暮烟满头汗水,终于醒来,天际已然泛白,还好只是个梦,体内的魂珠的气息在体内乱窜,她只能用修为压制住。   南暮烟打开房门,门前放着几套颜色俏丽的女装,还有几支精致的珠钗,也是当下流行的款式。   她心中一阵惊喜,随即换上了一套大红色的衣衫,配上了红宝石珠钗,整个人越发显得明艳俏丽。   南暮烟的鼻尖隐约传来一阵香味,她随着香味走到了石桌前,便看到孔修竹笑盈盈地端出了几碗馄饨,清亮的馄饨汤上漂浮着葱花,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小师妹,你来得正好,早膳已经做好了,快来尝尝!”   “二师兄,谢谢你。”她抬眸,眼中皆是谢意。   孔修竹看着南暮烟一身红衣,衬托着她娇嫩的小脸蛋,脸颊一热,“哎呀,都是自家人,有啥好谢的。”   他一转身,内心便感慨起来,呜呜呜,小师妹穿着他送的衣裙简直太可爱了,好想捏捏她的小脸蛋,可是会不会太唐突了。   这一边林元洲囫囵吞枣般地吃下了馄饨,南暮烟还在慢条斯理地品尝着人间美味。   林元洲抱怨道:“修竹,这馄饨还有没?一碗我不够啊!”   孔修竹翻了个白眼,“食材不够了,想吃自己下山买去!”   南暮烟立马自告奋勇:“二师兄,你需要什么,我可以下山去买。”   “小师妹,你初来乍到,连紫月宗还没摸透,让你下山,你识得路吗?况且这些粗活儿我们来就行了,你细皮嫩肉的,凡界风吹日晒的可不好受。”   南暮烟垂眸怅然道:“我想去凌波府一趟,祭拜一下我的父母。”   林元洲剑眉微皱地问道:“你父母双亡?”   “嗯。”   眼见着她原本红润的面颊变得苍白,孔修竹立马阻止道:“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提哪壶,这都是以前的事了。”   他真是想敲开林元洲的脑子看看里面都是什么浊物,怎么开口之前不动动脑子。   林元洲没有丝毫没有顾忌,“我也父母双亡,当初全家被灭,这才加入了紫月宗。”   他原本身为修仙界的四大家族之一的幺子,万般宠爱于一生,一朝变故,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当初被仇人羞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南暮烟其实有所耳闻,而且这位三师兄和她一样是一位“堕仙”。   林元洲望着她,好似看到了多年以前的自己,心中产生了共情。   此时大师兄清洌的声音响起:“你去吧,只是在外需得小心,不如让元洲随你一同前去。”。   她的主要目的是找到南家的秘籍,此事不可为外人所知,还是不要张扬得好,如此正好寻了一个外出的借口。   “大师兄,我想一人前去!”   见她眼中泛着泪光,众人还以为小师妹故作坚强,不愿他们看到她柔弱的一面。   沈夜白提醒道:“好,只是我们为魔修,凡界为魔修不耻,你千万不可暴露你的身份。”   南暮烟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我自然晓得。”   南暮烟正欲下山,紫月宗门口却传来一阵吵闹声,新月剑派的弟子正围在门口,不准外人随意出入。   莘静云抿嘴不语,双眸含水,一副柔软可欺的模样。   周围一众弟子都在安慰她,“静云,将来师兄们会给你炼成更好的丹药,你就不要难过了。”   “是啊,我们定会为你抓住那贼人!严惩不贷。”   莘静云花容玉貌,生于魔族世家,又是双魔根,本以为自己将会是此界新弟子中的佼佼者,没想到却被一名“堕仙”抢了风头。   眼见南暮烟即将下山,她便款款走到她面前,“南师妹,不知你下山为何事?”   南暮烟柳眉微皱,已知此女不善,“静云师姐,栖梧山上粮食不多了,我打算下山采购一些…”   新月剑派另外几位男修立马围了上来,其中一名男修狐疑地问道:“入门的时候没有见你带着乾坤袋?”   南暮烟正想解释一番,莘静云却不由分说一把抢过她的乾坤袋,“南师妹,我想你不介意我搜一下你的乾坤袋吧?”   “清者自清。”她从未做过偷鸡摸狗之事,又怎会害怕?   莘静云翻找了一番,终于从乾坤袋中搜出三颗魔髓丹,她心头想了一个计谋,于是微启朱唇,故意问道:“南师妹,这是何物?”   南暮烟从容地解释:“这是大师兄送我的入门礼。”   莘静云眸中露出不屑之色,“呵,众人皆知,流月剑派个个是废柴,怎会有如此珍贵的魔髓丹,师妹,你要撒谎,也要找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啊。”   周围的魔修纷纷附和,“是啊,流月剑派的那几个整日游手好闲,没见过他们正经修炼,这魔髓丹如此珍贵,就算宗门顶级的炼丹师也需要花上七七四十九日才能炼成来,你一下子就有三颗,还说是沈夜白送的,这如何让人信服。”   南暮烟嫣然一笑,并不气恼:“这确实是师兄赠予,你们口口声声说魔髓丹珍贵,对于我来说,只需花上七个时辰便可炼成。”   “你大可不必口出狂言,你只需承认这魔髓丹乃是你所偷窃,本小姐还有可能会原谅你,不然我便禀报宗主,让宗主替我做主!”莘静云咄咄逼人,一副若是南暮烟不承认她便不会罢休的架势。   “这旁边便有炼丹房,若是诸位不信,不如移步炼丹房,我若在七个时辰之内无法炼成魔髓丹,便任由你们处置。”南暮烟泰然自若地走入了炼丹房。   身后的一众魔修们只能跟着莘静云一起走到了炼丹房前。   炼丹房的药材十分齐全,这魔髓丹与仙髓丹的药材只差一味,南暮烟在霜华门时经常炼丹,加上白泽血脉的加持,炼丹技术早已炉火纯青。   众人只等着看笑话,她一个堕仙,即使有着超魔根,也曾是仙门的人,对于仙门之人他们一向厌恶。   丹药炉中燃烧着熊熊烈火,不消片刻,丹药房便弥漫着一股药香。   旁边一位懂得炼丹的女修立马喊道:“南师门,你放药材的顺序都是错的,你若是不懂炼丹,不必逞强,还是早些认错的好。”   “是啊,是啊,早些承认吧!不要再浪费我们的时间了!”   莘静云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好不得意。   南暮烟并没有理会众人的吵闹,还是按照自己的法子将药材扔进了炉中,并使用修为加快了炼丹的时间。   随着时间的流逝,周围看热闹的魔修慢慢散去,只剩下莘静云和她的几个追随者,还在苦苦等待。   两个时辰已是极限,莘静云不想再等了,刚才围观的人多,她才给南暮烟机会,如今众人散去,实属不必再等待,“够了,我们不想再看这无聊的炼丹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还是不承认…”   话音刚落,丹药炉骤然炸裂,看热闹的魔修被声响吸引了过来。   莘静云满脸都沾上了草木灰,一副狼狈之色。   “静云师姐,上品魔髓丹已炼成,你和众位师兄们可以检查一下。”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莘静云接过了她手中的魔髓丹,丹药散发着紫色的光芒,这是上品丹药的证明。   “我花两个时辰便可以炼成上品魔髓丹,又何必偷你的下品魔髓丹呢?”   “若是你们不信,可以直接拿一枚尝试一下,效果如果。”   其中一位弟子大着胆子吃了一枚,瞬间感觉身体里的修为增长了不少,他惊喜的说道:“这是真的!”   “南师妹为千年难得一见的超魔根,那能两个时辰炼成魔髓丹也不稀奇啊。”   “是啊,是啊,这上品魔髓丹的千金难求,南师妹,你能否卖我一枚!”   看着被众人包围着南暮烟,莘静云气得咬牙启齿。   “静云师姐!你看我找到你丢的丹药了!”此时一位新月剑派的女修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高高地举着那枚魔髓丹,“是师姐你大意了,这是我在你房门前发现的!”   “原来是她自己弄丢的!”   “竟然冤枉别人!太小心眼了。”   莘静云嘴角一僵,脸上无光,恶狠狠地瞪了那位女子一眼之后,只得掩面离去。   南暮烟看向那位少女,只看到她梳着丸子头,稚嫩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谢谢你。”   她笑容肆意,“众位师兄师姐,暮烟此次下山还有其他要事,等暮烟归来,必定赠予你们每人一颗上品魔髓丹。”   “师妹真大方。”众人叽叽喳喳地散了去,却对南暮烟有了进一步的改观。   林元洲靠在不远处的树旁,嘴里叼着一根稻草,看着人群中的小师妹,看来这小师妹伶牙俐齿,手段了得,是他多虑了。   可是这莘静云确实惹人厌烦,竟然妄图冤枉小师妹,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这个做师兄的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林元洲一个隐身术来到了莘静云的寝室,看到她正努力洗掉脸上沾染上的草木灰,可是却怎么也擦洗不掉,白嫩的小脸蛋如今沾染了脏污,就像是一块黑色的胎记。   “这南暮烟甚是可恶!”她愤怒地将水盆打翻,心中满是怨气。   他摇了摇头,既然莘静云死性不改,他不如再给她略施惩罚,他从袖子里掏出了几只魔化的蟑螂扔在了她的床上。   这蟑螂的繁殖能力极强,够她苦恼一阵子的了。   ☆L☆E☆O☆S☆I☆N☆G☆ 第8章 区区小喽啰,解决他们轻而易举   南暮烟顺利出了紫月宗,便御剑飞行一路来到了凌波府。   此地是凡界一处繁华的城市,南家也曾是名门望族,脑海里想起曾经南家父母对原主的宠爱,她心底生出一阵惋惜。   若是没有被灭门,如今她应该还在父母身边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街上的一幕幕都曾在她的记忆里闪现过,她走过熟悉的街道,看到了卖豆腐脑的老妇人,那是原主最爱吃的小吃,老妇人的吆喝声依旧,可她却早已物是人非。   “老婆婆,来一碗豆腐脑。”   “来啦。”   热气腾腾的豆腐脑端在她的面前,一碗下去似乎还是原主喜欢的那种味道,她这次前来,也算是了却她的心愿吧。   “姑娘,看着面生啊,看你的打扮似乎是修道之人啊。”老婆婆一边擦拭着桌面一边问道。   “我…是啊。”   凡界之人崇拜修仙得道者,厌恶堕入魔道者,她确实修的是道法,只是却是魔道。   “我曾经就是住在这里,只是多年未归,老婆婆,不知这南府还有人居住吗?”   老婆婆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身边,“这南府,可是凶宅,曾经死了那么多人,可惜啊,那一家子人良善,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如今这南府落在了旁系的手上,这府上的女主人尖酸刻薄,哎。”   老婆婆遗憾地摇了摇头,“还记得他们家那个玉琢般的小女孩,失踪至今。”   原来现在南府已经有人居住了,南暮烟放下一枚银两,“我吃饱了,谢谢招待。”转身便消失在人海之中。   老婆婆看着桌上她干一年都挣不到的银两,“姑娘,姑娘,这太多了。”   可哪里还看得到她的身影。   南暮烟站在南府门前,心中却是一阵感慨,自她被带到霜华门之后便再也没来过南府,如今这里已有人居住,她也不方便从中正门进入。   此次前来只为了后院埋藏的秘籍,她只得偷偷翻过了后花园的高墙。   一踏入后院,往日记忆浮现,南暮烟的眼角不由地划过泪水,“我这是怎么了?”   危月回道:“肯定是原主的记忆太过悲伤影响到了你的情绪。”   当日南家满门被屠杀,除了南暮烟的父母,上至八十岁的老祖母,下至七、八岁的孩童,均被邪祟以残忍至极的方式杀害,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南暮烟平定了一下心神,若是有机会,她肯定会为原主报仇雪恨。   她悄悄地在后院搜索了一番,并未找到话本中所提及的秘籍,却在各个角落都找了凶煞的了符纸。   南暮烟微微皱眉,此为五鬼邪煞符,专门招致邪崇,致家破人亡后还会将亡魂镇压在此。   看来南家十七口被杀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她的表情瞬间凝重,“这土壤似有被翻找过的痕迹。”   南暮烟蹲下身摸了摸这略微带着湿气的土壤。   “母亲,我们一定要住在这宅子里吗?这几日我整日被噩梦缠绕,实在是苦不堪言,不如我们…”   一位男子的声音从前院传来,南暮烟立马带着危月躲在了树上,这位置恰好可以清晰听到两人对话的声音。   妇人回道:“混账,好不容易住上了这大别院,怎么可以轻易离开呢?”   “可是,当初表妹一家为我们所害,我总觉得姨母和姨夫的亡魂会出现,况且表妹的尸身也未寻到,我怕她会…”男子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妇人眼中透出一丝狠戾,“她早就被烧得灰都不剩了,我眼睁睁看着那间破屋子燃起了大火,她不可能再存活于世上。”   嫡姐嫁了世家子弟,家中财富万贯,而她却嫁给了赌鬼,她心中早怨念丛生。   她是家中庶女,从小便看着嫡姐锦衣玉食被宠着长大,而自己却不受重视,夫君又早逝,嫉妒之心肆意生长。   她勾引姐夫无果,还被嫡姐赶出了家门,心中早生歹念,机缘巧合之下便获得了这五鬼邪煞符,在神秘人的帮助下获知了使用方法,害得南家家破人亡。   如今南家全家上下都死绝了,她便得了这偌大的别院和万贯家财,好日子这才刚刚开始,又怎会轻易放弃。   只是那个神秘人一直要让她在南家查找劳什子秘籍,这花园来来回回都被翻了几遍了,还是一无所获。   南暮烟心中一沉,原来这母子两个竟是害得她全家灭门的凶手,当真是心狠手辣。   心中怒火肆意,她忍无可忍。   “我来了却你的执念吧。”   院中刮起一阵阴风,天色忽然暗下,南暮烟略施法术装成厉鬼的模样。   她身着红衣,眼中闪烁着妖异的红光,“原来我们南家十七口,全都是为你们所害!”   看到眼前女子诡异的模样,男子和妇人瞬间吓得瑟瑟发抖,男子更是躲在了门口将母亲推了出来,“表…表妹,我只是听母亲的话行事,这实在非我所愿啊,你知道从小到大我是最喜欢你的。”   喜欢她?原主的记忆里可是对他没什么好印象,只知道这个表哥从小就喜欢骗她的东西。   若非原主心善,按照她的性子,这个表哥坟头草都有半人高了。   “混账东西!真是不知好歹,是我吩咐的又怎样,我还不是为了你。”妇人强装镇定,“你出人头地,成家立业,哪样不需要用到钱财!”   南暮烟冷哼了一声,瞬移到她的面前掐住了她的脖颈,“我的好姨母,你说你想要什么样的死法?”   南暮烟发现她浑身发抖,身下已经湿了,发出了一股子腥臭的味道,她捂住了口鼻,双眸皆是嫌恶之色,“你既有胆量做出如此有违天伦之事,还害怕死吗?”   她拿出了刚才收集的五鬼邪煞符,符纸瞬间在她手中点燃,化作了一团烟雾,显出五个形态可怖的邪祟,面目狰狞,嘴里“咯吱咯吱”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妇人见了邪祟终于支撑不住,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我也是被其他人所迫啊,烟儿,我是你的姨母,好歹我们也沾亲带故,你不能杀了我啊。”   “被何人所迫?”   妇人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我没见过那人的样貌。”   南暮烟冷笑道:“你可知冤有头,债有主,你是如何杀死我的家人的,如今也来尝尝这被邪祟折磨的滋味吧!你的悔恨就还是留给那些死去的冤魂吧!”   邪崇扑向了两人的方向,活生生将两人的尸体啃食殆尽。   庭院里弥漫着两人的哀嚎,最后只剩下两副血淋淋的骨架。   危月义愤填膺道:“这也算是替原主的亲人们报了仇!”   南暮烟叹息:“不,南家为名门世家,若不是有实力很强大的人示意,就凭这女人她怎么敢如此胡作非为,我们只是收拾了一些小喽啰而已。”   她拿出刚才在街上买的香烛纸钱,嘴里念了几句超度的法咒,这是她还在神女之时经常念的法咒,可以祛除冤魂身上的邪气。   原主的感情在她心中弥散开来,或许他们只是话本中的人物,可是这些记忆却是真实存在的。   “如此,你们也可以安心去了。”   院子里的空气顿时清明了许多,电闪雷鸣间,一道闪电直接击中了院子里一棵高大的松树,松树应声倒下。   南暮烟上前查看,才发现她苦苦寻找的秘籍竟然全部埋于松树的根须之下,被它紧紧缠绕。   当她的手触碰到根须的时候,根须竟然自动松开了那几本秘籍。   或许真的是南暮烟的父母显灵了,南暮烟将秘籍藏入无极乾坤袋中,又朝着松树的方向磕了几个响头,这才离去。   她决心帮助原主找到那名黑袍人,调查南家被灭门的真相,如今必须先积攒一些实力才行。   南家在灭门惨案之后,又发生了一宗失踪案,从此这别院变成了凶宅,路过之人都要绕路而行。   ☆L☆E☆O☆S☆I☆N☆G☆ 第9章 让他好好休息吧,他昨日可以劳累了半宿啊   这一趟出门,她不仅给二师兄带了他需要的食材,还买了各类种子。   这栖梧山的后山有着几亩灵田,一直荒废着,南暮烟觉着既然要在此长住,便可以种植一些瓜果蔬菜,长此以往,也可自给自足,不必经常下山采购。   灵田的灵气充裕,吃下这里种植的瓜果蔬菜对于修炼也有极大的好处。   这一提议得到了二师兄孔修竹的大力支持,“我早就想开发一下那几亩地了,就是太忙了。”   “你整日在那琢磨乱七八糟的食谱,哪有空种菜?”林元洲坐在屋顶上大口地喝着美酒调侃道。   南暮烟笑着摇了摇头,从无极乾坤袋中掏出了几坛子好酒,“这是竹叶青,这是琼花露,这是逍遥酿,应该够三师兄喝上一段时日了吧!”   “知我者,小师妹也。”林元洲提着剑舞了起来,他英姿飒爽,狂放不羁的剑法吸引了南暮烟的注意。   沈夜白解释道:“这是流月剑法,待师妹熟悉之后,师尊便会教你一些入门的心法口诀,也会教你如何用剑。”   南暮烟一副迫不及待,跃跃欲试的样子。   沈夜白浅笑道:“过段时日师尊回来之后自会安排,小师妹你可以先熟悉一下这里,静下心来练练丹药。”   南暮烟还没来得及回味他话中的意思,他便指了指不远处还在建造的房舍,看这个样式似乎是炼丹房?   “这是元洲给你造的炼丹房,以后你也可以专心炼制丹药了。”   三师兄外表看起来自由散漫,实则最为心细,他应该是知道自己善于炼丹术,才专门为她建造了炼丹房。   她看向林元洲,他只是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顺便而已。”   孔修竹则是拆穿了他,“顺便?你怎么不顺便帮我建个鸡舍,我可是求你很久了。”   林元洲抱着手臂哼了一声,“你有手有脚,不会自己造吗?”   大师兄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师妹,以后栖梧山就是你的家,若有什么缺地,直接开口讨要便是,莫要客气。”   南暮烟嘴角含笑,点了点头,“多谢三位师兄!”她的内心泛起阵阵暖意。   她也没忘记一旁瑟瑟发抖的大黄,“大黄,这是我从山下给你带回来的烧鸡屁股,慢慢吃,可别噎着。”   大黄心中怨念,原本他是吃鸡腿的,这鸡屁股算什么啊。   它始终没敢抬头,却能感受到一直注视着它的那道犀利的目光,只能含泪吞下了鸡屁股。   南暮烟满意地摸了摸他的狗头,“真是乖狗狗。”   没过几日,炼丹房便修建完毕,剩余的材料林元洲还搭建了鸡舍,这下子,那些散养在后山的鸡鸭终于有了窝。   她走入炼丹房中,发现一切都已准备妥当,甚至药柜之中的药材都已放满,足够她炼出不少丹药。   这几日她便在丹药房炼药,炼出的药品也分发给了当初承诺的那些紫月宗魔修,最好的几枚丹药她自然是赠予了自己的几位师兄。   魔髓丹虽好,一月却只能服用一枚,若是太多修为一下涌入体中,则会造成经脉错乱。   她也服用了一枚,如今正在调养身体中的真气,可是这真气却好似被什么吸收了一样,她一连吃了好几颗,也没出现爆体的情况。   “主人,或许是那枚魂珠在作祟,这魂珠乃是用来养护残魂的,如今那魔物的残魂拼命吸收你的修为,正在修复补缺。”   “哎,这样我如何才能提升境界?”   “魂珠助你达到了胎息中期,等它修复好之后肯定会助你更上一层楼的,这可比修炼的速度快多了。”   “可这毕竟是魔物的残魂。”这让南暮烟心中很不舒服,她不喜魔物,心中膈应。   “主人完成任务之后,我们便可离开这里了,这些稍微忍受一下就是了。”   南暮烟想想也是这个理,毕竟这里只是话本世界,何必纠结这些。   她正醉心于炼丹药,提升修为,却被门外的敲门声所扰。   开门一看,原来是那日帮过自己的丸子头小女修,她低着头踌躇地问道:“南师姐,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来叨扰你。”她咬着嘴唇,似乎有难言之语。   南暮烟已经知道她所为何事,想着莘静云这几日受的惩罚也够了,便打包草药扔给了丸子头,“你让你那位师姐,将药草煮过之后,每日用清水擦洗三次,两日过后便可完全洗干净了。”   丸子头一脸欣喜地道谢,“谢谢南师姐!”   本来她兴冲冲的准备回去了,又送口袋里掏出一枚精致的香囊,“南师姐,这是我自己做的香囊,里面都是一些安神的药材,送给你,还有这是我做的糕点。”   言罢便将香囊塞到了南暮烟的手中,又略带愧疚地解释:“莘师姐她本心不坏的,就是一时想不开,希望你不要和她计较了。”   南暮烟没想到竟然还有人维护莘静云,她叹了一口气,“我并没有和她计较,而是她陷害我在先,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与计较了,但若是将来她还为难我,我也不会放过她。”   “绝对不会了,我会看着她的。”丸子头低着头道了一声谢后就匆匆离开了,只剩下食盒里的糕点散发着香气。   南暮烟捻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竟意外地发觉绿豆糕味道很是清甜。   待她舒展了一下筋骨走出了炼丹房,才发觉外面艳阳高照。   回到自己的寝卧,院中还多了一把新做的躺椅,三位师兄不见踪影,大概是有事出去忙了。   南暮烟这才从无极乾坤袋中拿出了那几本秘籍,分别为《御兽有方》,《炼器攻略》,《天工奇术》。   南家已经百年没有出现白泽血脉,本来南暮烟的白泽血脉应该是家族振兴的希望,没想到却因此引来了灾祸。   南暮烟在感慨的同时,翻开了《天工奇术》。   《天工奇术》中包含了百工术法,机关傀儡,其中傀儡木偶的制法引起了南暮烟的兴趣。   用皮革、木头、树脂、漆和白垩、黑炭、丹砂之类的材料可以做出类人的木偶,有些材料随处可见,有些却是珍贵难寻。   南暮烟如今修为还不够,需要再修炼一阵子才能做出这样高端的木偶。   她便用身旁枯木树枝做了一个小木偶,甚是丑陋,却在南暮渡给它一丝修为之后,小木偶竟然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   危月也忍不住赞叹:“主人,第一次做傀儡就成功了,真是厉害。”   “你就别打趣我了,你看它长得多丑。”   南暮烟举起了木偶,莫名觉得丑得有些可爱。   如书上所言,没有生魂的木偶只能做一些简单的事情,若是有生魂,将生魂注入其中,便可成为人偶。   人偶与常人无异,只是无需吃喝,无情无欲,只会听从主人的命令。   小木偶走向了危月的方向,被地上的石子绊倒之后,彻底散了架。   南暮烟摇了摇头,“看来任重道远,我还需好好修炼。”   她在后山找到了所需材料,便一门心思开始制作起了木偶。   一口气做了好几个木偶之后,南暮烟便指挥他们开始做起了农活。   木偶们的模仿能力很强,不一会儿,灵田里的杂草便被清理干净了。   南暮烟心底不由生出一股自豪感,这下真是省了不少力了。   刚回来的三人,便看到栖梧山的别院里站满了诡异的木偶。   有的在打扫,有的在种地,更诡异的是还有一只在撸狗。   大黄是敢怒不敢言,看到沈夜白回来之后,立马呜咽了起来。   “小师妹,这是傀儡木偶?”沈夜白见多识广,自然清楚这些是何物,只是那歪歪扭扭的做工,实在令人不敢直视。   “是啊,师兄,这是我祖上的秘术,我练手做了几个,正好帮忙收拾一下庭院。”   林元洲看着那几个木偶狂笑起来,“小师妹,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竟然是你做出来的,哈哈哈,太搞笑了。”   南暮烟汗颜,“丑是丑了一点,可是有了他们省力了不少,我还给他们取了名字呢。”   南暮烟指着那个歪着头说道,“那叫白白。”   又指着一个瘸着腿的说道:“那叫修修。”   “至于那个…”   南暮烟刚想开口却被林元洲打断了,“我知道那个叫啥了,是不是叫元元或是洲洲?”   “嘿嘿,三师兄,你真聪明。”   三人哭笑不得,也只能随小师妹给木偶乱取了一堆奇怪的名字。   孔修竹宰了一只老公鸡,炖了一锅鲜美的鸡汤。   加上南暮烟刚刚让那几个木偶挖的竹笋,更是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气,众人不免吞了吞口水。   林元洲美滋滋地喝了一口,“哎哟,修竹,你竟然舍得杀了老公鸡?”   “住嘴,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他拿了鸡翅膀塞进了林元洲的嘴里,堵得他说不出话来。   沈夜白看着打打闹闹的两人不由地摇头,转过头说道:“小师妹,若是院子里还有什么地方需要的,只管与我们说,不必客气。”   “谢谢大师兄。”   对于原主南暮烟来说,或许这就是她梦想中的师门了。   夜晚回到房中,南暮烟又拿出那本《炼器攻略》,仔细翻阅了一遍,将材料和方法铭记于心,以便将来有机会可以施展炼器之法。   如今她还没有如此珍贵的材料,若是将来有机会寻得,便可以施展这炼器之法,制造一些神器自然也就不在话下。   眼看着灵田在木偶的工作之前,初见雏形,南暮烟还吩咐它们几个搭建了篱笆,将旁边的杂草全部修整了一遍。   三块灵田,一块用来种植瓜果,另外一块种植蔬菜,还有一块用来种植一些药草鲜花,有了灵田的滋润,这些植物必然会更加快速的生长,成熟的作物也比一般的田地种出来的更加具有营养,还有增加修为的作用。   只是几天功夫,灵田里的蔬菜瓜果就已经开始发芽了,南暮烟望着这绿油油的一片田地,想着数天之后便能吃到自己亲手种植的蔬菜心中甚是期待。   深夜,月影之下一个偷偷摸摸的身影却在灵田旁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孔修竹一片对那些作物施展着法术,一边揉着酸痛的老腰,看着小师妹每日如此勤快的守着灵田,他看在眼里,心里却在叹息,作物想要茁壮成长,就必须由他这个木系魔根亲自动手。   从小他就亲近自然,花草也会在他的手中快速生长,孔修竹开始施法,不一会儿刚发芽的作物便以极快的速度长高,变大,等他完成施法,身体好像都被掏空了。   可以想到小师妹清晨起来便能看着灵田欢欣的样子,孔修竹还是忍着将三处灵田全部施法。   直到鸡鸣声响起,他才偷偷溜回去补觉,破天荒地没有一展厨艺叫他们吃早膳。   南暮烟还觉得奇怪,待她打着哈欠走到灵田旁边时,看到灵田里的白菜都已经长成形了,药草也长得郁郁葱葱,花草都长出了花骨朵,番茄也结出了果实。   她兴冲冲地喊道:“成功啦,可以吃上新鲜的蔬菜啦!”   摸着咕噜噜的肚子,她想着既然今天二师兄没有做,不如让她一展厨艺,随即她又一筹莫展了,原主虽然是个精通厨艺的,从小霜华门被他们使唤惯了,可是自己却不会做什么饭菜,不如就做一些粥给他们喝吧!这是最简单的早膳了。   之前离开霜华门时,她做出的包子不说能吃死人,恐怕是半条命也给他们吃坏了。   南暮烟兴冲冲地开始烧粥,危月提醒她水加得太少了,南暮烟一看,“这水位明明刚合适,危月,你只是一只鸟而已,肯定不懂得做饭的。”   危月翻着白眼,我不懂难道你就懂了吗?   看着自己的主人一意孤行,它也不再阻止她了。   南暮烟生火都生了好一会儿,一怒之下,她使用法力点火,差点把整个厨房点着了,好在有惊无险地成功了。   待整个厨房弥漫着一股焦味,她才意识到,大事不妙,好像糊了。   她手忙脚乱地灭火,打开锅盖一看,粥因为水加得太少了,早就变成了米饭,还是糊底的米饭……   果然就像是危月所说的那样,水加得太少了。   等沈夜白出现的时候,发现石桌上已经摆上了三碗焦黑的米饭,小师妹灰头土脸的坐在那里,一脸真切的望着他。   “大师兄,我原本是想要煮粥的,结果变成这样了。”她难过地垂下头,想她那十项全能,竟然不会做饭,也只能垂头丧气叹息。   “小师妹,这是你特意给我们做的吗?”   “嗯……可惜没有做好,大师兄你还是不要吃了,不要中毒了。”   沈夜白用左手拿起筷子,笑眯眯地说道:“既然是小师妹准备的,我还是尝尝看吧,不能辜负你的一片心意。”   直到那米饭入口,他微微皱眉,只有焦味,最终,他还是面无表情地将这碗米饭吃下了,还违心地说道:“小师妹做得可真好吃。”   南暮烟羞愧得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大师兄太给面子了,她都不好意思拆穿他。   林元洲打着哈欠,身上满是酒气,随手端了一碗就吃了进去,一开始还没发现,可是入嘴的味道越来越奇怪……   他忍住不适,在一边狂吐起来,“这是,这是什么害人的玩意儿吗?这么难吃?”   “三师兄,实在对不住,我做的实在太难吃了……”南暮烟心想,三师兄的反应才是正常的吧!   林元洲一听是她做的,立马改口道:“不难吃,真的不难吃,昨日宿醉,尝不出味道,小师妹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南暮烟扑哧一声:“三师兄,我没有放在心上。”   林元洲有些疑惑,从来不睡懒觉的孔修竹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起床,沈夜白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让他好好休息吧,他昨日可是劳累了半宿啊。”   而后大师兄清了清嗓子喊道:“紫月宗新入门的弟子都需上早课,明日你别忘了去。”   ☆L☆E☆O☆S☆I☆N☆G☆ 第10章 这魔君竟妄想与我双修   南暮烟根本起不来,本来想在床上装死,却被危月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不情不愿爬了起来。   “这天还没亮,就要上早课吗?”   “这是正经魔宗,自然是要上早课的,主人你快起来,不然就要迟到了。”   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之上隐约挂着几颗残星。   南暮烟只能穿好了衣衫,随意梳了一个发髻,急匆匆地走出了房门。   “小师妹,今日是你第一次上早课,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早膳,你在路上吃!”孔修竹已经打包了好了一份刚刚出锅的小笼包。   “谢谢二师兄。”南暮烟用力地嗅了嗅那诱人的香气,咽了咽口水。   “昨日那些和你说书籍你且带着,早课上兴许有用。”孔修竹继续嘱咐道。   “对了,让大黄跟着你一起去!”   “为何我要带着大黄去?”南暮烟虽然不理解,却还是接过了狗绳。   “有他陪着你,我比较放心。”   孔修竹露出些许沉重的表情,让南暮烟有些怀疑,这早课到底是什么名堂,需要如此兴师动众吗?   大黄跟在她的身后,她御剑飞到了苍溧峰的无涯殿内。   新入门的弟子已经全部集合了,女修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看起来不像是早课,倒像是花魁大赛,唯有她打扮得朴实无华,头上甚至没有来得及插上珠钗首饰。   丸子头一看到她,便迎了上来,“南师姐,你也来了呀。”一副熟络的样子和她打了一声招呼。   “丸子头!”南暮烟没有细想便回应了她,她不知道她的姓名,只能以丸子头称呼她。   丸子头有一瞬的愣神,然后莞尔一笑,这才发现她还没有介绍过自己,她仰着头温和地笑道:“我叫明语,你可以叫我小语。”   “小语师妹好~”   其实她们是同时入的紫月宗,但明语一张娃娃脸看起来人畜无害,她便喊她师妹,明语也不介意。   “不过,南师姐,你就穿成这样吗?今日的早课可是由星河魔君授课,传闻中他长得十分俊朗,女修们都想要成为他的入幕之宾,和他双修。”   星河魔君她是听都没有听过,只是双修这件事可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说嘛?   危月解释:“主人,这里是魔宗,双修本来就是修法之一,并没有修仙界如此抗拒,与修为高深的魔修一起双修,可以快速提升自身的修为,这些女修们自然求之不得。”   就算是这样,南暮烟也不想和一群女魔修争奇斗艳。   当那高大修长的身影走入大殿之后,女修们无一不瞪大了双眼,倒吸一口凉气,“哇,星河魔君果然长得丰神俊朗。”   “是啊,是啊,若是能与他双修几日,我也就满足了。”   他们争先抢后地围着星河魔君,就连一向自视甚高的莘静云都羞红了脸,躲在一边不敢上前。   她今日穿了乌金云绣裙,也看得出精心打扮过,可她却不愿与那群平凡的女修们争奇斗艳。   南暮烟走到了一旁,便看到一位带着紫玉冠的男子,他细长的眼眸顺着眉上挑,透出一泓清透的眸光,宽大的黑色滚边长袍,笼在他的身上,卓然飘逸,敞开的斜开领口露出里面紫色的衣襟,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小语你不去吗?”她看明语也没有怎么打扮,她身材高挑,只穿了一身素衣,头上出了一根青色的玉钗,便没了其它装饰。   “我身份卑微。”明语低着头唯唯诺诺地抓着袖口,不敢再抬头。   南暮烟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曾经的原主,她摸了摸她的头,“小语你长得如此可爱,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她看那星河魔君只有一股子油腻味,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南师姐,你有所不知,我有妖族的血脉。”   这修魔自然也分三六九等,这妖与鬼就是最下等的。   “妖族血脉咋啦,我还修习过仙法,是个堕仙,现在不还是在魔宗好好待着嘛。”   “师姐,你拥有超魔根,不同凡响,我怎能与你相提并论呢?”   然而这超魔根,她至今不知如何才能修习,只知道自己可以仙魔双修,可到底是如何修法又是个难题。   “众位弟子,请坐在座位上!”看着底下吵吵闹闹,星河魔君高声喊道。   一众魔修都争先恐后地抢着前面的位置,只有南暮烟和明语坐在了最后一排。   这反而引起了星河魔君的兴趣,他早听说今年刚入门弟子当中出了一位超魔根,便想着如何挖墙脚收到自己门下。   超魔根不仅自身能快速修炼,若是双修还能助对方事半功倍。   南暮烟听课听得昏昏欲睡,连带着身旁的大黄也在打瞌睡。   星河魔君绕到了南暮烟的身边,轻咳一声,“咳咳咳,原来我授课那么无聊,竟然还有弟子睡着了。”   身旁的一众女修听闻都看向了南暮烟的方向,身旁的明语轻轻摇了她几下,“南师姐,快醒醒,快醒醒啊。”   南暮烟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直到看到眼前那张放大的脸,吓得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你叫南暮烟?”   南暮烟立马正襟危坐,“是的。”   还以为在最后一排便不会被发现自己的在偷懒,这课上得实在无聊,何况这几日她经常做噩梦,没听几句话就困得受不了。   星月魔君饶有兴致地问道:“我刚才说的关于双修同源,你能解释一下吗?”   南暮烟茫然的摇了摇头,她不会修习双修之法,听了也没用。   “你既然对此一无所知,怎么好意思在我授课时睡觉,等课结束之后,你来寻我,我给你好好补补课。”他意味深长的语调,引得一众女修的不满。   南暮烟可以听到他们交头接耳的说:“星河魔君不会看上她了吧?”   “她有超魔根,星河魔君看上她也实属正常。”   她只感觉浑身发凉,这么油腻的魔君她可是毫无兴趣。   早课一结束,星河魔君便遣散了众人,唯独留下了南暮烟。   小语因为担心她,躲在树后观察着他俩的一举一动。   “听闻是你是超魔根,本君便长话短说吧,你留在流月剑派实在是暴殄天物,不如入我门下,本君自会知无不言,倾囊相授,不出五年,你必成大器。”   旁人不知,但专好此道的星河魔君再清楚不过,这女子不仅是超魔根,还是雪莲体,弥足珍贵。   哪怕他是个修为境界最低等的门外弟子,只需采补半月,修为也会大有长进。   星河魔君桃花眼中碧波流淌,两人站在桃花树下倒也是一幅美景。   但南暮烟对星河魔君无感,对双修之法更是无感,况且这魔君身上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让她十分不舒服。   她摆了摆手,“多谢魔君青睐,我只想留在流月剑派好好修习,魔君的好意,弟子记下了。”   星河魔君显然不打算如此轻易地放过他,他抓过她的手腕,在她耳边轻语道:“怎么不想与本君双修吗?你看那些女子可是对本君垂涎三尺。”   南暮烟一身鸡皮疙瘩,正想挣脱,却看到小语从树后钻了出来,抓起星河星君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南师姐都说不愿意了,你还强人所难。”   “哎哟,好痛。”星河魔君看着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娇弱女子竟然直接咬了自己一口,当即一挥手,小语被甩得老远。   她修为低微,吐了一口鲜血便不省人事。   南暮烟怒火中烧的扶起了小语,“星河魔君,我敬你是魔君,才容忍你至此。”   还没等她出手,一旁的大黄便看不下去了,朝着他狂吠不止,露出了尖锐的獠牙,做出了攻击的姿态,星河魔君退后了几步。   他星河魔君风流是众人皆知之事,多少女子挤破了脑袋都想与他双修,这个刚入门的弟子竟然不识好歹。   看着那只恶狠狠的大黄狗,他只能作罢,他喜爱女色,却也怕狗,“快让你那只大黄狗离远点。”   南暮烟自然也看出了他怕狗,“魔君,你怕狗啊。”她手中的狗绳突然一松,那大黄狗飞也似的扑向了星河魔君的方向。   星河魔君天不怕,地不怕,最害怕的就是三头猎犬,恰好这只大黄狗就是幽冥界的三头猎犬所化而来,吓得他屁股尿流的跑了出去。   大黄在他身后狂追不舍,直直将他扑入了莲花池中。   大黄在水中都不肯放过星河魔君,朝着他的屁股狠狠咬了一口。   “救命啊!”星河魔君此时也无暇顾及形象,狼狈不堪地游到了岸边。   此时正有一群女修在池边赏玩,他这一副模样全都被她们看到了,大庭广众之下他只能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竟从衣袖之中摸出了一条活奔乱跳的鲤鱼。   星河魔君咬牙切齿,一个转身便御剑而去。   他心底暗暗说道:“南暮烟,我们走着瞧,我早晚要把你拿捏在手心里。”   南暮烟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表情严肃,二师兄大概早就想到她会有此番遭遇,这才让她带着大黄。   却没想到明语为她受了一掌,虽然不是很严重,但也为此伤了根基。   南暮烟只能先带着明语回到了栖梧山上,安置在了自己的房间。   好在她之前炼丹时还顺手炼了不少疗伤灵药,现在正好可以用在明语的身上。   沈夜白见她带回了一名其他派系的弟子,“师妹,她受伤了?”   南暮烟便将刚才的来龙去脉,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   “本来那星河魔君是冲着我来的,可是明语却因此受了牵连,而且她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所以我这才把她带回来疗伤。”   沈夜白听完之后一脸阴沉,大师兄向来温和的,如今周身却散发着一股子戾气,“竟然敢欺负我流月剑派之人。”   星河魔君的名号他早有听闻过,只知道此人风流,喜好女色,却没想到此人竟然明目张胆的抢夺他的小师妹。   “多亏了大黄。”南暮烟蹲下身摸了摸大黄的肚子,大黄嗷呜嗷呜地舒服地叫了起来,她从袋中拿出几块肉干,大黄不停地摇晃着尾巴,一口吞了下去,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南暮烟的温暖,而不是那压力山大的压迫感。   “大师兄,已经一整天了,她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会不会有事?”南暮烟一脸愁容望着昏迷中的明语。   明语虽然修为不高,却愿意为了她顶撞星河魔君,两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久,难为她还有这一份心意。   沈夜白摸了一下她的脉搏,“应该没事,可能是因为她修为低下,又伤到了脑袋,才昏迷了过去。”   明语在这里待了好几日,竟无一人来寻她,南暮烟一时竟有些心疼。   ☆L☆E☆O☆S☆I☆N☆G☆ 第11章 我与霜华门早已恩断义绝   到了第三日她便发起了高烧,沈夜白只好找来了紫月宗擅长医术的曹卓,曹卓看过之后也觉得按照她现在的情况,她应该早就醒了,“这位姑娘身上并没有什么致命伤口,只有些皮外伤,按照我的经验来看,她可能是被梦魇附身了。”   “梦魇?”沈夜白垂眸,“近日来风烛林与御魔山脉频频发生异动,不少妖魔鬼怪都逃了出来,梦魇这种魔物我也曾经听说过,这也是第一次遇见,曹卓,您可有治疗之法。”   “恕我无能为力。”曹卓惋惜地摇了摇头,“可怜这样一个小姑娘啊。”   沈夜白毫不犹豫地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把短匕,扔给了曹卓,“五百年前,我师尊从文耀妖尊处所得,送给你,能不能救?”   “这多不好意思啊。”曹卓毫不客气地收下了短匕,“有是有办法,只是费心费力。”   南暮烟眼神坚定,“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救她!”   明语是因为她才受伤后被梦魇趁机入体,她必须救她。   “此刻你们可以点一些上好安神香稳住她的心神,一种办法就是,这姑娘有足够的修为境界能与之抵抗,但我看她弱柳扶风的模样,怕是没有可能了。还有一个办法便是,七日之内,你们寻得螣蛇之胆,那她还有可能有救。”   “螣蛇?”一直没有言语的危月突然发出了只有南暮烟才能听到的声音,“这话本之中也有螣蛇的存在吗?”   南暮烟身为神女之时,掌管的是玄武神君七星宿之一危宿,守护兽乃是燕子危月。   螣蛇也是守护兽之一,守护的是朱雀神君的七星宿之一翼宿。   “御魔山脉下镇压的就是螣蛇。”   沈夜白想起了几百年前的往事。   他是西风国的战神,万人敬仰,所向披靡,为西风国立下赫赫战功。   却因为家人、属下的背叛沦落,打破了不败的神话。   原本最亲近的人却是伤害自己最深的人,真是可笑。   他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在他奄奄一息,受万人唾弃的时候,只有一名少女给他饥肠辘辘的他递了一个馒头。   少女衣衫褴褛,脸上皆是脏污,只有一双圆溜溜的双眸透着纯真的光芒。   当年,他失了右臂又走火入魔,并没有人愿意收留他,只有师尊说他门下正好缺个大弟子,他也就顺势成了师尊的大徒弟。   身为流月的大弟子,师尊尽心尽力地照顾他,教导他,这才让他成为现在的模样。   他对师尊的感激无以言表。   螣蛇当时为祸一方,师尊耗费七七四十九用尽全部修为才将他镇压在此处。   “夜白,我听闻他常年沉浸于梦境之中不肯苏醒,你们可以趁他睡着偷偷取了他的蛇胆,蛇胆可以再生并不影响他。”   “取蛇胆是极为冒险之事,师妹你真的要去吗?不如让我去…”这个小姑娘是为了救他师妹受的伤,他理应帮助她。   “不,师兄,我要去!”   危月道:“是的,主人,我们要去,即使没有你,为了蓝桃,詹玉龙也会想要取蛇胆,蛇胆不仅可以治疗梦魇,还是疗伤奇药!”   那正好,她既可以救明语,还可以顺势膈应一下詹玉龙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哎哎哎,我说你们别急啊,这螣蛇常年困于梦境之中,你们去他的地盘一定不能闻到蛇粉,不然便会被他带入梦境之中,到了御魔山脉之后你们便吃下这解毒丸,蛇粉便影响不了你们,我可说好,这药丸我可只有两颗,要不是看在夜白的面子上我都不舍得拿出来。”   沈夜白一把拿过解毒丸,“不必多说废话。”   曹卓再三嘱咐:“无论在梦境中发生什么,你们都一定坚守自己初心,切记不可迷失在梦里,不然将会永远困于其中。”   与此同时,詹玉龙与慕弘深确实来到了御兽山脉,他们为的就是那治疗百病的螣蛇胆。   两人废了不少修为才将这御兽山脉的结界打开,一瞬间,头顶的天空中一道耀眼的闪光冲破了黑暗,将天幕划开了一条银蛇般的裂口,紧接着一声霹雳,震得地动山摇。   大黄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异常的气息,朝着天空狂吠了起来。   几人也明显感受到了异常,“曹卓,明语就交给你了,我们去去便回。”   曹卓挥了挥手,叹息道:“就怕你们有去无回。”   南暮烟跟在了沈夜白的身后,两人在云层之间眺望,山下地动山摇,那里正好有魔族的一个村落,人群正在四散逃离的。   御魔山脉,群山环绕,中间地带封印着妖兽。   “小师妹,你既然来了,就帮我一个忙,我们现在要去地裂中心地带查看,你帮忙引导村民到那片空地,画一个戒严阵!一切便拜托你了。”   沈夜白话音刚落,便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南暮烟只能先带着危月飞到了村落,村民已然乱作一团,她按照大师兄的指示将他们引至空地,画了阵法之后却久久不见大师兄回来的身影。   “大姐姐,谢谢你,这是我娘亲让我给你的。”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递来了一些糕点。   这魔族的村民也不似以往的想象中都是穷凶极恶之人,反而很友好,对于南暮烟的帮助他们十分感激,看到小男孩递了糕点,另外一些村民又递给了她其它的吃食。   “多亏了紫月宗,我们才能免于这些灾害。”   “对啊,对啊,男人们都出去打仗了,只有魔宗的魔修们庇护着我们。”   南暮烟有些招架不住这样的热情,一仰头却看见漆黑的夜空划过几道白色的身影,她眼神一沉。   “师尊,底下全是魔族之人,不如我们下去将他们全部斩杀了吧!”慕弘深向来痛恨魔族,恨不得将他们赶尽杀绝。   詹玉龙的目标不在此,并不想在此过多停留。   然而他却在魔族人群之中看到了那个穿着红衣的纤弱身影,他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他的小徒弟,她竟然在这里?   詹玉龙寒声说道:“我们下去。”白色的身影落下,他提剑朝着南暮烟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去。   这些魔族村落留下的村民大都是老弱病残,手无缚鸡之力,慕弘深举起佩剑正想下手,却被一段熟悉的旋律所扰乱。   南暮烟手握潮生笛冷笑一声:“师尊,哦,不,我已经不是霜华门的弟子了,詹仙师别来无恙,你们自诩修仙界的名门正派,如今却在这里残害无辜生灵,实在是可笑。”   “这些魔族之人,不值得怜惜。”詹玉龙冷淡地吐出这句话。   慕弘深则是一脸藏不住的欣喜,南暮烟既然未死,那么他们就不必大费周章地去取蛇胆。   詹玉龙眼色森然,“多日不见,你功力大有长进,但你可知,潮生笛原本是我的法器,它对付不了我。”   惊恐的村民全部躲在了南暮烟的身后,他们现在能被依仗的人只有她了。   詹玉龙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洌:“烟儿,只要你认错,杀了这些魔族,我就原谅你,并允许你重回霜华门,你忘了,是我将你带入仙门,是我救了你…”   不提也罢,南暮烟现在清楚的知道,当初将自己从业火之中救出的根本不是詹玉龙,而是另有其人,他现在竟然还有脸说出这句话,冒认恩人实在可恶。   想到上一世被他们折磨而死,原主怨入骨髓,南暮烟的眼中寒光凛冽,“我已拜入紫月宗门下,事实到底如何,你心里自有定数,我是不会再回到霜华门。”   慕弘深的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只觉着南暮烟还在假装,他假意温和的说道:“小师妹,师姐很想你,跟我们回去,我们必会好好庇佑你的,我们说好到了温女节,一起去凡界发放焰火,你还记得吗?”   妄想说动她,简直可笑。   此时的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善良可欺的南暮烟了。   提到蓝桃,南暮烟的心里不由的升起一阵恶心,而慕弘深丑恶的嘴脸也让她作呕。   她可没有忘记当初可是他将剑刺入原主的胸口。   此时南暮烟手中的法器已经不受她的控制,既然不能为她所用,那么她便毁了,她双手一用力,潮生笛顷刻之间便在她手中灰飞烟灭。   詹玉龙的脸上露出一丝愠色,“不要被魔族所扰,不要再如此执迷不悟了,只要回到我身边,你依旧是我的好徒儿,霜华门的小师妹。”他妄图诱导小徒弟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南暮烟低着头,开始冷笑起来,“我不会再回去了,不会再回去成为大师姐的药引,不会再为你们所骗,不会再受霜华门的欺辱!”   她拿出腰间的匕首,割破了手掌,流出的血液顿时形成了一道血剑,“我,南暮烟,与霜华门恩断义绝。”   执起血剑便直接攻向了詹玉龙的方向。   詹玉龙杀她易如反掌,可是白泽血脉天下就剩下南暮烟一个,他只能处处手下留情。   慕弘深幽暗的双眸透出一丝狠戾,他趁着南暮烟不注意,拉过了人群中的小男孩,语气中充满了杀意:“南暮烟,你若再不束手就擒,我就杀了他!”   危月此时也提醒道:“主人,若是一直以血为剑,你会支撑不住的。”   她自然知道身体里的血液正在慢慢流逝,力气也逐渐减弱,她咬咬牙,这一世就算死也不能死在这两人手上。   此时一道黑雾却挡在了她身前,一抹熟悉的身影沉声喊道:“不许你们伤她!”   南暮烟仔细一看,原是三师兄林元洲。   她欣喜问道:“三师兄,你怎会来此处?”   “我若是不来,就要为你收尸了。”林元洲执剑立在他身前,南暮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着巨大的魔气。   “让开,不然便杀了你们。”   慕弘深作为话本男主,从小天资聪颖,自视甚高,如今一个魔宗之人竟在面前口出狂言,“哦?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本事,竟然这么大的口气!”   两人在黑雾之中缠斗了起来。   南暮烟找准时机救下了小男孩,将他推入了人群之中,拦在了他们面前。   此时一声巨响,地面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纹,两人正好站在裂纹之上缠斗,打得不分你我。   詹玉龙正欲上前协助,快速结束这场战斗,却被南暮烟拦了下来,“若想上前,便先杀了我吧!”她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詹玉龙蹙眉,他袖口一挥,一道狂风袭来,南暮烟便被甩在了一旁。   林元洲分心,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战斗。   他祭出黑色双刃,出刀如风,刀刀致命,慕弘深有些招架不住了。   南暮烟上前死死地抱住了詹玉龙的腿,既然打不过他,那么就缠住他,反正他肯定舍不得杀了自己,毕竟还要留着自己给蓝桃治病换气运。   地上的裂口越来越大,直到出现了一个巨大深渊。   ☆L☆E☆O☆S☆I☆N☆G☆ 第12章 你这个登徒子,又要占我便宜   这深渊之中似乎有股吸力,要将人吸了进去,并且对于修为尚浅的人没有什么影响,对于修为越高深的人越是招架不住。   她急忙喊道:“三师兄快松手吧!”   林元洲紧紧皱着眉头,无声地松开了手,她以为他要放弃她了。   南暮烟一闭眼,却发现林元洲一个转身已经将她护入了怀中,两人一起跌入了深渊之中。   旁边的詹玉龙和慕弘深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人被深渊吸了进去,不见踪影。   话本之中传来声响:因陷害主角成功,黑化值增加两点。   都这个时候了,她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   南暮烟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黑暗的万丈深渊。   扑面而来的腥臭味几欲让人作呕,南暮烟却没有感受到意料之中的疼痛。   他屈膝半跪在地,虽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接住了她,但双手没有接触她身体任何一寸地方,轻笑道:“你醒了?刚刚好险。”   他手指一挥,便照亮了这片漆黑的角落。   一个转身,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漆黑的眼眸,三师兄的双眸颜色似乎比往常更为深重?   她慌忙站起身来,“三师兄,你没事吧?”   林元洲没有握她的手,他拍了拍身上的黏液,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我没事。”   他只是觉得这个地方有些恶心,像是个蛇窟。   南暮烟环顾了一下周围,他们所站的地方有着腥臭的黏液,还有蛇刚蜕下的皮,洞窟内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阴森森的凉风,南暮烟忍不住裹紧了外衫。   “这是什么地方?”   林元洲略略扬眉这才解释:“御兽山脉,这里封印着妖兽,妖兽异动,才导致地裂。”   原来这里就是御兽山脉,她没有等来大师兄,倒是等来了三师兄。   “还好三师兄你及时出现。”   坠入深渊之时,她看到詹玉龙和慕弘深掉入了另外一边,她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阴暗的环境下只看到左右两个洞口。   “我恰好路过此地,才出手相救。”他脸上的表情极为不自然,却因为昏暗的环境,使南暮烟并未发现异常。   整个洞窟里不仅弥漫着一股恶臭,周围怪石嶙峋,时不时有淅淅索索的声音,甚是可怖。   他们一转身,才发现数不清的五彩斑斓的毒蛇正在地上扭曲着身子,向二人慢慢靠近,刚才的异响便是它们发出的。   林元洲立刻祭出武器,雷击所到之处,浓烟滚滚,均是被烫熟的蛇尸。   小蛇吐着信子源源不断地从四周涌出,两人只能不断退后。   南暮烟摸到了一块冰冷的木板,转头一看,发现身后正横着一口巨大的红木棺材。   眼见毒蛇慢慢接近,两人眼神对视后,默契地打开了棺材的盖子躺了进去。   万籁俱寂。   周围漆黑一片,腐臭的味道越来越重,这本是装一个人的棺木,如今两人躺在其中,显得甚是拥挤。   对方鼻息扑洒在她的脸颊上,两人在狭窄的空间拥挤在一起。   南暮烟有一瞬间的恍神,身下似乎有硌人的东西,她借着微弱的光线,似乎是摸到了一块白骨。   如今这棺木中,不仅有他们两人,还有一具枯骨。   想来也是瘆人,她却只是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   不对,南暮烟使劲嗅了嗅,除了一股腐臭,原本林元洲的身上应该散发着梨花酿的酒香,可是如今躺在身边的人身上散发的却是一股诡异的幽香。   “你不是…”   这人的模仿能力极强,神态上她并未发现端倪。   话音未落,他便被对方粗鲁地捂住了嘴巴,“竟然被你发现了。”   她听过这个声音,是他,呼延煜。   既然被发现了,呼延煜也就显出了原来的容貌,他冷声说道:“若是不想死,先屏住鼻息。”   南暮烟则是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呼延煜一声未吭,任由她咬出了血。   直到棺木外的动静渐渐消失,呼延煜才缓缓推开棺木,放开了南暮烟。   外面的小蛇全部消失了。   南暮烟几欲要喘息不过来,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怒骂道:“你这个登徒子,又要占我便宜。”   呼延煜没有理睬她,他环顾着周围,沉下脸来。   空气中的幽香顿时变得刺鼻,岩壁间开始弥漫起浓郁的白雾,顷刻间这里已经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南暮烟意识到这是蛇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们被带入了螣蛇的梦境之中。   只一眨眼的功夫,这个地方陡然变了另外一副模样。   呼延煜道:“蛇妖的梦境被开启了。”   他的指尖弥漫着蓝色的火苗,照亮了眼前的小路。   待白雾散去之后,眼前俨然变成了另外一幅光景,荒村僻壤加上一座破庙。   南暮烟也感觉身体出现了异样的感受,似是浑身的血液在沸腾,竟然使不出术法,“是不是你这小魔物又对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呼延煜冷笑,“这蛇粉闻多了,不止会进入螣蛇的梦境,也会做出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来,你刚才吸了那么多,现在有反应了正常。”   南暮烟咬了一下嘴唇,直到咬出血来,疼痛之下让她神志清明了不少,她不能如此浑浑噩噩,必须随时保持清醒,警惕身边的人。   幽暗的小路上却出现了唢呐的声响,她看到一行迎亲的队伍从浓雾中慢慢靠近,这声响回荡在空阔的野地里,显得十分诡异。   而且周边还有许多草木小精灵在蹦蹦跳跳,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喜事。   “蛇嫁…”她曾在话本里看到过这样的场景描述,真的出现在眼前,确实显得阴森可怖。   南暮烟凝神静气,这才压制住了心中的异动。   南暮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念一想,又好奇为何呼延煜会假装成三师兄出现在这里?   “喂,小魔物,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呼延煜轻嗤,似是知晓她心中所想,“你吞了我的魂珠,没有魂珠,我的魔力不如从前,自然是要用其它妖物替代,至于你的三师兄,我只是假装成他的样子接近你,谁知却被你发现了。”   他今日真是话多,其实无需做那么多解释。   听到三师兄安然无恙,她松了一口气,“魂珠我还给你就是了。”本来她觉得这珠子在她身体里就很诡异。   “好啊,唯有你死,我才能拿回珠子,我现在就杀了你可好?”呼延煜眸中泛寒,抬起了右手,一团黑雾萦绕在手掌之间。   南暮烟赶忙滚到了一旁:“别别别,那还是先留着,以后再说吧!”   如今她浑身发软,斗不过他,这小魔物的残忍手段她也是见过的,三番五次地想要杀了她。   她只是没想到这魂珠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取回,她死了,任务就又要失败了。   她威胁道:“若是你敢抢,我便用修为震碎了它,我两谁也不好过。”   呼延煜早料到她会这么说,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放心,我现在留着你还有用,要杀你,也不会用如此轻易的方法。”   他靠近她在耳边低声说道:“必须要用那种让你生不如死的手段。”   而后,他扯着嘴角恶劣地笑了。   “你……”   可恶的小魔物,若不是现在中了蛇粉,她一定要狠狠将他蹂躏一番,看他还怎么如此嚣张!   呼延煜自顾自的跟上了那迎亲的队伍,不再搭理身后的南暮烟。   “哎,你别走这么快,等等我啊。”   蛇粉的效果并未散去,刚跑了几步,南暮烟便觉得头晕眼花,浑身无力,瘫软在地。   蛇粉会让人出现幻觉,她只觉得整个飘飘然的,周边出现了许多萤火在闪烁,真的出现幻觉了,过了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   “呼延煜!你快帮帮我。”少女脸颊泛红,声音颤抖,尾音听起来十分惑人,夜风吹得袖子如蝶翅般鼓起,她的衣摆早在地上拖脏了。   少年似是未听到她的喊叫,不为所动,眼看着那修长的身影即将消失在白雾之中。   南暮烟哀叹了一声,看来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自己,求人不如求己。   再抬头时,呼延煜已然出现在眼前。   他蹲下身,面无表情道:“上来。”   他竟然回来了,南暮烟讶异地问道:“你为何要帮我?”   “不知道。”他脸上出现了些许不耐烦,南暮烟只觉得他精致的侧脸微微泛红。   “你再不上来,我可要反悔了。”   就连呼延煜自己也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背起这个少女?   他本是无心无情无爱,天地怨气、魔气所化的魔物,而背上的少女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杀了他,如今他有机会下手,另一半的残魂却不愿让他动手。   罢了,残魂在她体内养护着也好,等到残魂恢复之后,他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杀了她,取回魂珠。   ☆L☆E☆O☆S☆I☆N☆G☆ 第13章 他眉头一挑,内心窜动着不知名的热意   南暮烟靠着他冰冷的后背,时刻警惕着,这小魔物如此好心,莫不是起了什么坏心思。   呼延煜嘴里说着不会杀她,可南暮烟清楚地记得他已经差点将她杀死两次了。   那骨节分明的手掌掐住自己脖子时窒息的感受,她记忆犹新。   虽然自己也用天雷劈了他一回,算是扯平了。   如今要不是因为吸多了蛇粉,浑身软绵绵使不上劲儿自己也不会求助于他。   好在魂珠还在她的体内,呼延煜也不会轻易杀了自己。   这蛇粉的效果也是相当的稀奇,只是可惜曹卓给的药没有用上,如今她靠在呼延煜的背上,眼前又出现了许多小人手拉手在跳舞。   “嘿嘿。”她傻笑着又将呼延煜搂紧了。   呼延煜拧紧了眉头,“你再笑,我就把你扔下去。”   嘴里这样说着,却还是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背着少女。   他们随着迎亲的队伍走进了小村庄,村户们的大门紧闭,只有最西面一家大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随着萧瑟的寒风轻轻摆动。   那吹拉弹奏的声音渐渐由远及近,南暮烟也总算好受了一些,安稳地趴在了少年的背上。   南暮烟揉了揉眼睛,发现队伍里的人竟然全部是人身蛇尾,他们不是在步行,而是在地上滑动着。   她觉得浑身冰冷,那凉意随着后背往上爬,双手竟忍不住环住了他的肩膀。   呼延煜眉头一挑,内心窜动着不知名的热意。   “时辰已到,请新娘入轿!”为首的蛇妖尖厉的嗓音回荡在风中。   大门“嘎吱”一下被打开,身着红嫁衣的纤弱身影微微颤抖,被送入了花轿。   屋里传来阵阵哀嚎,似是不舍,“我可怜的女儿啊。”   南暮烟好奇,话本中并没有对此段故事有过多描写这段内容,她呼着气小声在呼延煜的耳边问道:“小魔物,这是何故?”   呼延煜鼻尖弥漫着少女的体香,他本不想言语,却被少女所扰,只能不耐烦地解释道:“这村子里奉信蛇妖为神明,每三年便会献祭出一位少女,我们如今进入了螣蛇的梦境,这应该是他所经历之事。”   可南暮烟却觉得那声音很是虚假,恐怕其中另有隐情。   她偷偷望了望屋内的陈设,喜事就像是白事一样,里面是灵堂的陈设。   其中还有个披麻戴孝的十几岁少女,朝着新娘的方向提前磕了几个头,两位老人拍着少女的肩膀似乎在安慰。   直到新娘被接走之后,少女便站了起来,脸上并没有哀伤,两位老者也似乎松了一口气。   “先别走,我们先看看那家人。”她提醒呼延煜。   呼延煜只能背着她站在了墙角偷看,“多亏那位女子帮忙,我儿才不用嫁过去受苦了,只是这一去,怕是有去无回。”   “娘,您说那位姐姐为何要嫁给蛇君,蛇君不是很可怕吗?”   妇人摇了摇头,“她直说愿意代替你去,其他的并未明说。既然她帮了你大忙,我们理应为她开设灵堂。”   嫁给蛇君的女子从来无一人可以活着回来,即使侥幸有那么一两个,也是疯疯癫癫,不太正常了。   如今女儿可以逃避这场灾难,她只能在心里救命恩人自求多福了。   原来如此,南暮烟也算是了解了来龙去脉,两人又匆忙追上了迎亲的队伍。   南暮烟探出头,看到队伍的最前列身着喜袍的身影,唯有他一个不是蛇尾。   “那便是新郎吗?”   前方的螣蛇似是发现了异动,朝着他们的方向望了过来,南暮烟立马噤若寒蝉。   “怕什么,这是梦境。”   “梦境也一样会死。”   呼延煜没有回答,他需要等待时机,在螣蛇最脆弱时,给他致命一击,他需要蛇妖的妖力充盈自己的修为。   阴森森的喜堂内,围着各式各样的蛇,看着新郎新娘拜了三拜。   他们趴在窗前,眼看着新娘被拖拽着扔进了洞房,南暮烟按压下心中那份不适,告诉自己这全是梦境。   螣蛇走进洞房,出乎意料的是他丰神俊朗,面如冠玉,并不似想象中面目狰狞。   他掀开了低泣着新娘的红盖头,原本冷漠的神色顿时流露出了悲伤,“瑶瑶…”   那眉眼之中竟与他曾经的恋人有七八分相似。   “瑶瑶,是你回来了吗?”蛇妖霜霖似是等待此刻良久,将新娘搂入怀中。   凌瑶有些讶异,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待南暮烟看清新娘的面容,讶异地掐了一下呼延煜的腰际。   “那不是明语吗?”   她又揉了揉双眸,再次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女子与明语的长相几乎一模一样。   呼延煜就不好受了,被她掐了一把的腰际还隐约残留着酥麻的感觉,“你现在既然有了力气,也不用我再背着你了。”   话音刚落,他便直接将南慕烟放了下来,她并未注意,一屁股摔到了地上,她咬牙切齿道:“你不能轻一点吗?”   她并没有感觉少年心中的异动,只是抚摸着疼痛之处,心思都被眼前与明语一模一样的女子所牵绊。   重新看向房中的景象,那女子却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抖动着双手直接捅入了霜霖的腹中,“蛇妖,我这就为民除害,杀了你。”   霜霖没有伤她,眼里全是哀切之色,腹部的伤口涌出温热的鲜血,浸染了新娘的双手。   “你竟然不反抗?”凌瑶握着匕首,想到自己病弱的未婚夫,她没有再犹豫再次捅入了蛇胆的位置。   “你若是想要我的蛇胆,给你便是了。”霜霖直接用手剖出了血淋淋的蛇胆。   霜霖毫不在意这些,没有痛感也没有犹豫。   凌瑶狐疑地看着对方,她听闻蛇妖最为阴毒,如今却挖出自己的蛇胆献给她。   霜霖的行为举止也暂时让她放下了戒备,手中的匕首滑落。   “蛇胆可以给你,你也可以去救你的未婚夫,但是你必须留在这里做我的新娘,三日之后,你若不来,我便派人血洗你的村落。”   霜霖苍白的脸上扯出了一抹妖异的笑容。   她本来就是听闻这个村子每三年便会出现“蛇嫁”,这才想尽办法假装成新娘嫁了过来。   凌瑶吞咽了一下口水,“你…”妖怪最终不过是妖怪,毫无人性。   霜霖反问:“你觉得你真的杀得了我吗?”   这里的蛇都是他的部下,他是蛇中之王,修炼了不知道多少年岁,也不知道杀过多少人了,现在能牵动他的便是眼前与瑶瑶有好几分相似的面容,他想要得到眼前这个女子。   凌瑶闭上眼叹息道:“好,我答应你。”   呼延煜看到霜霖虚弱的样子,便知道机会来了,他只需祭出黑刃将他斩杀。   突如其来扫过一阵阴风,门扉大开,身旁一盏灯树被这阵劲风刮得摇摇欲坠,朝着两人兜头砸下。   少年眼底笑意微冷,微微侧首,轻描淡写地一挥袖,这盏灯树斜飞出去,在黑暗里燃起绚烂的星火。   霜霖早已发现了异常,他的世界竟然出现了两个不属于梦境的生物。   他猛然一回头,几人目光交互之时,呼延煜大喊:“快闭上眼睛!”   此时却已避之不及,霜霖的眼中冒着绿光,两人瞬间觉得天旋地转。   “哈哈哈,小魔物,你竟然变成了这样子,笑掉大牙了!”   南暮烟捧腹大笑,看他整日嚣张跋扈的样子,如今变成小蛇的模样甚是可爱,让人忍不住欺辱一番。   她正准备抬起脚将呼延煜蹂躏一番之时,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   南暮烟这才意识到,刚才蛇君霜霖使用摄魂术,让他们变成了凌瑶和他的模样。   如今她就像被封印在凌瑶身体里一样,看着凌瑶的一举一动,亦能感受到她的情感。   她感觉到凌瑶一心想要救另外一个人报恩,对霜霖也有着极为复杂的情绪。   却不知道小魔物在霜霖的身体里如何?   当务之急,凌瑶需要将霜霖的蛇胆交付于未婚夫,让他吞下才能治好他的病。   她的未婚夫于承业得了肺痨,用尽各种办法都治不好,前几日村里来了个老道,说是蛇妖的胆可以治好这肺痨,若是现在不治,怕是过不了这个冬日。   她与于承业青梅竹马,承业家里又一直接济她家,于她有大恩,她便答应了嫁入于家冲喜,可是还未嫁过去,承业的状态已经越来越差。   她在老道的建议之下想出了这个办法,真正的新娘早已随她的情郎私奔了。   如今蛇胆已到手,她马不停蹄地赶往了于家。   于承业已在床上奄奄一息,他的父母看到凌瑶归来,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于父赶忙将她迎了过来。   “于伯父,蛇胆我取到了,赶紧给承业吃下吧!”   凌瑶捧着还热气腾腾的蛇胆,于父颤抖着双手接过。   他是没想到凌瑶真的能将蛇胆取回,从来招惹蛇妖之人都是有去无回,尸骨无存。   原本说凌瑶是天煞孤星的命,他们并不相信,只看她孤女,又勤快贤惠,儿子也欢喜,便想将她娶回家中作为儿媳。   谁知道刚定亲,于承业便得了肺痨,老两口实在害怕,便想悔婚,谁知道凌瑶竟然愿意以身犯险,取回蛇胆。   于母责怪凌瑶,并不愿见她,只有于父道了一声谢。   凌瑶摇了摇头,想起当初的一饭之恩。   若是没有承业接济她,她早已饿死在那个冰天雪地里,所以现在她愿意献出自己,救承业一命。   螣蛇胆果然有奇效,只过了两个时辰,于承业便幽幽醒来,“咳咳咳,瑶瑶,爹娘,苦了你们了,我已经感觉好多了。”   他嘴里还弥漫着一股子腥臭的苦味,承业知道他的未婚妻给他取来了蛇胆。   凌瑶眼里却透露着悲哀,“承业,我既已为你取回了蛇胆,之前的恩情便两清了,我们的婚约就此作罢吧!”   于承业顾不得虚弱的身子,立刻坐起身拉住了凌瑶的衣角,“瑶瑶,你为何这样说,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这是我答应你的事情,是不是有人赶你走的?”   凌瑶神色黯然,她一根一根地掰开于承业的手指,“不,是我自己想要走的,承业哥,我们就此缘尽。”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于家,徒留于承业一人神伤地望着她离去的身影。   “爹娘,是不是你们赶走凌瑶的,她可是救了我的命啊。”   于父坐在一旁不言语,于母只能叹息道:“承业,待你好了以后,爹娘再给你找个更漂亮的媳妇儿,凌瑶她娶不得啊。”   天煞孤星,又招惹了蛇妖,他们谁也不敢留她。   原本他们还想着如何向凌瑶开口,如今她倒是自己先说口,他们也不必再为此纠结了。   凌瑶放下心来,回到自己家中,随意收拾了一些细软。   她家里可谓是家徒四壁,父母早亡,只剩下一个大哥,早些年也被抓去当兵打仗,至今未归。   凌瑶身上还穿着那身喜服,沾染着些许血腥味,于是她烧了一些热水,准备将身上的血污洗去。   “啊啊啊,不能洗澡,千万不能洗澡!”南暮烟的意识都要崩溃了。   现在洗澡的话不仅她可以看到,霜霖和呼延煜也可以看到,她一定要阻止凌瑶!   凌瑶不知道,那霜霖一直隐身站在她身旁,眼看着凌瑶要将外衣褪去,香肩半露,衣物将要滑落……   ☆L☆E☆O☆S☆I☆N☆G☆ 第14章 她闭着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一阵阴风吹过,凌瑶觉得浑身冷飕飕的。   她终是将衣物拉了上去,去关上了那不知什么打开的窗户。   南暮烟心中松了一口气,转身却看到霜霖已经来到了她们身后。   凌瑶吓了一跳,慌张问道:“蛇君大人,你怎会出现在此?”   她刚要沐浴,刚才春光莫不是都让这蛇君看了去,她心中忐忑不安,更是将衣物又裹紧了几分。   他淡淡回复:“你已完成心愿,必须履行你的诺言了,我来带你回去。”   其实刚才他却是已经到了,不止看到了春光,也看到了她光滑的肩膀上没有丝毫胎记。   是啊,那人已经魂飞魄散了,怎么还有可能转世呢?   只是寻得一个与她相似之人聊以慰藉罢了。   “如此着急吗?我还没有好好收拾一番。”她低着头,不敢再去看霜霖的眼睛。   他的双眸泛黄,看到光亮便紧缩成成一条细线,令人不寒而栗。   凌瑶曾经听闻,献祭的女子都会被蛇君当成食物吃掉,她只是想干干净净的离开这个世界,因此才会沐浴,如今还未来得及,这蛇君就要将她带走。   “不用了,你这里太过简陋。”   他挥了挥衣袖,凌瑶便感觉自己被揽入了怀中腾空而起。   一开始凌瑶还有些害怕,她微微睁开眼睛,发现她正在高空之上,脚下是星星点点的村落,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   她连忙慌张地搂住了身边之人,霜霖扶住了她,搂着她的腰肢,温柔地安慰道:“别动,莫怕。”   这是凌瑶第一次感受冰冷的蛇君大人的温暖。   不知道飞了多久,两人终于降落。   霜霖将她放下,她感觉头中眩晕,不由地扶住了身边的霜霖。   看到他冷漠的转过头,又忍不住缩回了手,“蛇君大人,对不起……”   “没事。”霜霖冷淡的回应了她,“跟我来。”   他们来到了一个和之前拜堂成亲不一样的地方,那里气氛幽暗,还有许多人头蛇尾的蛇妖,凌瑶第一次去那里的时候,全身都齐了鸡皮疙瘩。   而这里有座精致的小别院,一切准备的都很妥当。   “以后,你便生活在这里,只有那个房间你不准进去。”霜霖指了指最南边的房间。   凌瑶还有些惊魂未定,附和了一声:“好。”   霜霖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几件衣物,一看便是上好的面料制成,冰冷的吩咐她:“去换衣服。”   凌瑶本以为这蛇君将自己带到这种地方是想将她吃了。   如今不仅给她安排了住处还准备了衣物,一时半会儿还有些不适应,她颤抖着声音问道:“蛇君大人,你不吃我吗?”   “我不吃你。”   待她换好衣物出来,霜霖望着她与记忆中相似的面容,不由地恍神,换上相似的衣物以后,两人简直一模一样。   “你也叫瑶瑶吗?”他伸手,冰冷的手掌抚了抚凌瑶的脸颊。   她转过头眼神迷离,“蛇君大人,我很感激你给我蛇胆救了承业,只是…”   霜霖似是反应过来,终究不是那个人啊。   他不是什么良善的妖兽,看上哪个相似的女子强娶豪夺便是了。   这百年来要求村落给他进贡貌美的女子,只是因为那些女子与瑶瑶的眉眼之间有些相似。   眼前这个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也终究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   他望着凌瑶,竟沉浸在她的面容之中,慢慢地靠近她,吻向了她的嘴唇。   凌瑶一扭头,却被他生生掰了过来,沉声说道:“若是不从,我便杀了于家和你村落的所有人。”   凌瑶知道,被抓到这里后,自己肯定无法再保持自己的清白之身了,她忍住泪水,颤抖地说道:“蛇君大人,凌瑶愿意臣服于你,请你不要伤害他们。”   她卑微地跪倒在地,眼里泪花点点,霜霖不由地起了恻隐之情,动情地吻了吻她的泪水。   随后,她便感觉蛇君想要褪去她的外衣,她闭着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霜霖却无端恼怒:“我不喜欢勉强别人。”   真正的瑶瑶不会这样懦弱,会抗拒,会辱骂他。   不喜欢勉强别人,却勉强了她那么多?   “你骂我,你骂我卑劣,你骂我无耻,听到了没有!”霜霖原本平和的面容此时狰狞无比。   凌瑶咽了一口唾沫,原本才刚刚适应这里的她,心中无比恐惧,看着眼前发疯的霜霖,步步后退。   这一幕幕也被南暮烟感受到了,她尴尬地遮住双眼,嘴里念着非礼勿视,却能感受到凌瑶心中的异动。   “你喜欢吃什么,我每日给你带来。”   “随意就好,我并不挑食,对了,蛇君大人,你说过我来了,你便会放过我们村落的所有人,希望您遵守约定。”   “嗯。”霜霖微微颔首。   然而离开之后,他便命人屠杀了凌瑶所在的村落,熊熊大火将整个村庄完全覆灭。   反正她也回不去了,那就让她不要有任何留恋,像一幅画作一样供自己赏玩,睹物思人。   凌瑶睡着之后,南暮烟才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如今迷失在螣蛇的梦境之中,需要寻得一个法子逃出去,阿月还在外面等她回去救她。   到了梦境之后,化作吊坠的危月便一直没了声响,任凭她如何呼唤都没有反应。   此时霜霖冷着脸回到了别院之中,看他脸上臭屁的表情,南暮烟便知道那是呼延煜。   刚才,霜霖吻了凌瑶,那家伙是不是也感受到了什么?   她摇了摇头,又不是他亲吻自己,她纠结什么个劲儿呢。   “小魔物,你快想想办法,我们如何才能逃出这鬼地方?”   呼延煜已经失去了一次机会,如今被困在霜霖的身体之中,他也无法发挥实力,若是自刎,那他也会被一并抹杀掉。   南暮烟只能另想它法,只能从螣蛇的梦境之中寻找一些线索。   “看来我们还得忍受一段时间。”   这一天她待在凌瑶的身体里,越来越感觉自己就是凌瑶了。   不知道呼延煜是不是和她有同样的想法,“小魔物,你觉得待在霜霖的身体里是什么感觉。”   “没感觉。”   他对于情情爱爱没有一丝兴趣,“螣蛇整日沉溺于情爱之中,难怪不肯醒来。”然而霜霖的情感却会影响着他,就像那时霜霖吻凌瑶,他脑海里便闪现了少女明媚的身姿,只是一瞬而已,他安慰自己。   自他从混沌诞生之日,便注定了他只能无情无爱,若是有一丝同情心,便会被其他魔物有机可乘,从而吞噬。   “你既能感觉到他的情绪,那么便探查一下他的回忆,我们也好寻找离开这里的办法。”   呼延煜漠然的点了点头,霜霖既然睡着了,那他可以进入他的回忆之中。   他身边出现了一个个蓝色的光球,每一个光球里都充盈着一段记忆。   呼延煜随手抓了一个光球,光球碎裂,那蓝色的光芒将他包围了起来…   霜霖曾为神界神兽,因触犯神规被贬凡间。   他上一世的恋人与他一起被贬到此处,两人要经历三世虐恋。   他现在不过是一条百年道行的小蛇,整日捉一些孤魂野鬼充饥。   那日路过破庙之时,他被一个老道抓了去,老道说要将他泡药酒,本以为即将要命丧于此,谁知出现一个小道姑救了他的命。   “老道,左右不过是一条小蛇罢了,我这酒葫芦里装了一只千年老怪,我用这个和你换那条蛇怎样?”小道姑一笑,那双眸就变成了弯弯的月牙儿。   老道不肯,大声喊道:“你这小妮子不知道骗了我多少回了,这回我可是也不会着你的道了。”   “你也不用用它泡酒啊,你送给我当宠物吧!我用其他好酒和你换。”   老道叹了一口气终究是答应了,左右不过是一条道行不深的小蛇罢了。   自此他便成为了小道姑的宠物,小道姑吃肉他也跟着吃肉,小道姑喝酒他也偶尔可以喝上两口,跟着她修习道法,修为竟大有增益。   那日黑云压日,小道姑与老道前去抓鬼。   这片林子里的那只无恶不作的青衣鬼出现了,那鬼杀人不眨眼,为祸人间十几年了,从没有道士可以抓住她,她常常扮成貌美的妖艳女子前去勾引男子。   他们来此的真实目的便是那青衣鬼,此鬼道行深,更重要的是她那鬼骨可以铸剑,是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斩鬼剑。   可老道那句话倒是真的成了遗言,他们俩合力也没打得过青衣鬼,反而是老道为了掩护小道姑被那青衣鬼抓了去,剥皮倒挂在了林子里。   小蛇还有些道行在身上,为了救道姑狠狠地咬了那青衣鬼一口,自己的蛇尾也被青衣鬼斩断了。   他们狼狈不堪地逃离了此地,小道姑捧着那条断尾小蛇,为老道立了衣冠冢,发誓要为他复仇。   一人一蛇就这样开始了他们流浪的日子。   小道姑的名字叫陆瑶,她也给小蛇取了名字,“晓来谁染霜霖醉,便叫你霜霖吧。”   于是这个眼眸中略带哀愁的小道姑便带着小蛇修炼道法,斩妖除魔。   直到霜霖修成了一个清俊的人形,陆瑶每次看他总是看着他愣神,有时又欲言又止地想说些什么。   他才意识到陆瑶似乎是喜欢上了他。   那些残存的记忆告诉他,他唯一爱的便是上一世一起被贬的恋人,因此对陆瑶的示好无动于衷。   “陆瑶,我不喜欢你。”他一本正经地和她解释道:“我喜欢的另有她人。”   ☆L☆E☆O☆S☆I☆N☆G☆ 第15章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一辈子最快乐的…   她的脸颊沁出一层淡淡的樱粉,“你…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你,你真是胆子越来越肥了。”   “你没有喜欢我,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我已经有心仪之人,我只想和她长相厮守。”霜霖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柔和的表情,这是陆瑶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温柔。   她抿嘴不语,陆瑶只是想告诉他,自己最近经常梦到他,看他如此,到了嘴边的话语便咽了回去,“我们就此别过吧!我也要回师门了,不方便再带着你。”   霜霖莫名生出一丝不舍,却还是微笑颔首应了她。   陆瑶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如此无情,大家都说蛇是冷血动物,是养不熟的,霜霖也是这样的蛇妖吗?   赌气之下陆瑶与他分道扬镳。   这一别就是十年。   陆瑶因修习道法,成为了一方道观的降妖除魔的天师。   霜霖这一直在到处寻找肩头有着红花胎记的女子。   在一次意外中他救了一位青楼女子,她的肩头便有那朵醒目的红花。   霜霖便以为找到了曾经的恋人,欣喜若狂之下将她赎身并养尊处优地供了起来。   “小柠,我终于找到了你,这一世我定要与你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一开始他与小柠安然无恙游山玩水,不久之后小柠却患了一种怪病,每隔半月,身上就会疼痛难忍,寻了各种大夫治疗都无济于事,只寻得了一个偏方。   后来小柠便开始喝动物的血,最终发展到需每日食用新鲜的人血才能续命。   霜霖身为蛇妖,每日修习道法,本来也能修成正果,却为了昔日恋人重新修起了妖道。   从杀第一个人时的恶心难受,到现在已经变得渐渐麻木。   但是每次看着小柠喝完人血之后精神奕奕,和自己有说有笑的样子,他便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小柠说喜欢待在乌啼镇,他们便在这住了大半年,这半年内此处发生了多起命案,引起了道观的注意。   陆瑶带着弟子追踪赶到之时,便是看到霜霖面无表情,正欲放干青年的血液。   “霜霖,您怎会沦落至此?”陆瑶握着剑的手第一次颤抖了起来。   这些年来她努力修炼,降妖除魔,为了就是有一天可以为老道报仇杀了青衣鬼,只是没有想到如今却要将昔日的伙伴斩杀。   “我是妖,本就如此,我打不过你,你可以直接杀了我。”他脸上还残留着鲜血,嘴里说出的亦是残忍的话语。   她举起剑,脑海中的记忆涌来,却迟迟下不去手。   霜霖在她犹豫之时,便逃回了自己的老巢。   小柠听闻他遇到了天师,思索片刻冷笑说道:“我听闻修道之人的血有事半功倍的效果,霜霖你也不愿见我整日喝人血,搞得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吧!只要我们取了那天师的血,我若痊愈,我们便能遨游于天地之间,你也不用一直和我一起躲躲藏藏了。”   语罢,小柠擦拭了两行清泪,温柔的倚在了霜霖的怀里。   霜霖犹豫了,他与陆瑶始终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若是要他亲手杀她,他未必能做到。   “霜霖,你若是不杀她,她便要杀了我们,你难道眼睁睁看着我死吗?”小柠望着霜霖踌躇的面容抽泣了几声。   “杀了她吧!你不是想与我长相厮守吗?”她蛊惑他,在他耳边轻语,霜霖便如同着魔般点了点头。   反正陆瑶也要杀他,他现在做的不过是自保而已。   那日,他将陆瑶约到了野外,跪倒在了她的面前痛哭流涕,“陆瑶,我杀人非我所愿,而是为了救我的恩人。”   他将小柠描述成了恩人,从他看到她的第一眼,他便知道这个女人对他还有情,他斗不过她,却可以迷惑她。   “我知道我手上沾染了无数人血,我只愿能治好我的恩人,我便会在世人面前自戕赎罪。”   仙风道骨的陆瑶起了恻隐之心,竟然答应了他,答应帮他寻找到药方治好恩人。   两人寻访了凡间所有的地方,均是一无所获。   这流浪的日子却让陆瑶想起了当初和霜霖在一起的日子。   见她渐渐没了戒心,霜霖偷偷买了一壶她最爱的果酿,并在里面放了迷药。   陆瑶喝的醉醺醺的,却也说出了心里话,“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那是我这一辈子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我受伤了你愿意剥下自己的蛇鳞替我疗伤,我跌落山崖,你愿意拼尽全力救我性命,我一直觉得霜霖你虽是妖,却也是世上最重情重义的妖。”   “我真的不愿意你死,若是你愿意改过自新,我一定会在尊长面前替你求情!”   她璀璨如星辰的笑,使得霜霖的心脏抽搐一般的疼痛。   可是想到小柠,她发病的时候全身疼痛无比,想到她的哀嚎,他心中的动容便消散了不少。   “那也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啊。”霜霖垂眸,粲然一笑,看着陆瑶倒在了地上。   刀光闪烁,陆瑶的脖间喷涌出了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他癫狂的拿着容器装着陆瑶的血液,“只要小柠喝下就会好了,陆瑶对不起,我终究还是负了你。”   陆瑶的嘴唇蠕动了几下,他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直到看到了滑落的衣袍下那朵熟悉的红花胎记。   他拼命的摇头,咬牙切齿的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个胎记?不会的,那是假的,小柠身上的才是真的。”   他不自觉的用手捂住陆瑶脖间的伤口,“你快醒醒,快告诉我!这胎记是从何而来,你为什么会有这个?”   “霜霖,我欠了你好多条命…这一次,我还你了,师父说我太心软了,修不了无情道,他说的或许是真的吧…”陆瑶用尽全身力气说句话,“你救,救她吧…”   随后她便断了气,双眸也没有阖上,无神的望着霜霖的方向。   霜霖恍惚的看着那熟悉的面容,头痛欲裂。   任由霜霖如何呼喊,那人始终没了回应。   “霜霖,你做的很好。”小柠穿着青衣从他身后走到他面前。   她原本苍白的脸却很红润,她用手指蘸了一些陆瑶的血,放入了口中,露出了无比享受的表情,“味道真是浓郁,她的血不可多得的人间美味。”   “小柠?你怎么会?”   “你一直叫我小柠,其实我是青衣鬼啊,你忘了吗,多年前你咬了我一口,我到现在还记得,如今也算是报仇雪恨了,哈哈哈。”   霜霖瞬时觉得天崩地裂,“你…”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日日夜夜在一起的人会是青衣鬼。   “你是想问我肩头的胎记从何而来,那是我为了哄你开心特意纹上的啊,怎么,得知这个消息是不是很心痛啊,多谢你替我杀了她,只是我也没空陪你玩游戏了。”小柠肆意张狂的笑着,仿佛在嘲笑他这个心盲之人。   “听闻你到处在找一个肩头有红花胎记的女子,为了接近你我便特意纹上,谁曾想你那么听话,替我杀了那么多人,这些年我都是你喂饱的,这天师的血也别浪费了。”她舔了舔嘴角,狰狞着就要扑向陆瑶的尸体。   一直没有言语的霜霖周身卷起了一阵狂风,怒发冲冠,“我不许你碰她!”   青衣鬼被震得老远,却还是不死心的喊道:“她已经魂飞魄散了,你救不了她了,我给你的那把刀,是散魂刀!我就是要看着你们互相残杀,嘿嘿,对了霜霖,你不是说好要和我长相厮守的吗,我只要喝了她的血,我们就可以。”   “你让我恶心!”   “哈哈哈,也不知是谁更恶心,我们都是卑劣的妖啊,不是吗,我们才最相配啊。”   霜霖封印已久的法力终是解除了封印,他记忆里那个身影也浮现了真正的面容。   是陆瑶啊。   原来真的是陆瑶。   他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人。   他将她死死地抱入怀中,想与她融为一体,悲戚之感弥漫全身,痛彻心扉。   呼延煜看到此处,那蓝光渐渐散去,似是霜霖已经清醒,“你看够了没有?”   ☆L☆E☆O☆S☆I☆N☆G☆ 第16章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霜霖将他震出了身体之外,“你窥探我的梦境也就罢了,如今还要窥探我的记忆?”   呼延煜终于离开了霜霖的意识,面对霜霖的攻击他也只能四处闪躲,无法发动攻击。   他却想到了可以走出梦境的法子,想要走出他的梦境,一定是螣蛇本身有想要苏醒的欲望。   他想到了当时他们躺着的棺材里,摸到的那具白骨和棺材内的异香。   “那红木棺材里躺的是不是陆瑶的尸体?”   霜霖眸中泛寒,“你碰了她的尸身?”   呼延煜残忍的开口,“你在棺材内放的麝香珠已经被盗了,陆瑶如今已腐烂成了一具白骨。”   呼延煜并不畏惧眼前的男人,他只想回到现实世界与他一战,夺去他的妖力。   霜霖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身上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你这个杂碎!”   若是可以寻找到陆瑶的一丝魂魄,她都有起死回生的机会。   这人却硬生生的断了他的念想。   此时的南暮烟躺在凌瑶虚无的回忆之中。   凌瑶毕竟只是一个梦境中的人物,她并不能窥探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只能百无聊赖的等着呼延煜回来。   那小魔物不会想到办法之后就自己逃了吧!她又摇了摇头,他的魂珠还在自己的体内,应该不会弃自己于不顾。   凌瑶的识海里是空荡荡的,唯有一个金色的小球躲在角落里。   南暮烟好奇的抓住了小球,“这是何物?”   小球却从她手中再次溜走,还隐隐的发出了声响:“求你带我出去。”   南暮烟讶异的问道:“你竟然会说话?”   小球勉力化作了人形,她与凌瑶还有明语长得极为相似,周身的气质却丝毫不同,穿着道袍,眸色深沉如夜,“带我出去,我可以帮你唤醒霜霖。”   “可是,如今我自己都自身难保。”话音刚落,南暮烟便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巨大的掌力吸了出去。   她看到躺在床榻上安然睡着的凌瑶,还有那金色的小球一下子便钻入了她的怀中,陆瑶说道:“他在外面。”   南暮烟推开门,便看到呼延煜与霜霖缠斗在一起。   呼延煜已然招架不住,要不是他的一半力量都在南暮烟的身体里,这里又是霜霖的地盘,他早就结束这场战斗了,刚才他试着召唤南暮烟体内的魂珠,显然是成功了。   “我已没有力气再维持人形,借你身体一用。”金色小球附身在了南暮烟的身上。   再抬头时,她眼中只有一片清冷,仍是那个少女,芯子却换了人,她眸光冰冷,“霜霖,够了!不要再一错再错。”   霜霖停下了手中的攻击,不可思议看着她:“陆瑶?真的是你吗?你不是已经魂飞魄散吗,我一直在寻你,我一直想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他能感受到,这就是陆瑶,即使她们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他却能从她的眸光中感受到。   “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陆瑶淡淡开口,“我的残魂一直藏于你的梦境之中,看着你在梦境中无限轮回,如今你也应该醒悟了。”   霜霖欣喜若狂的抓住她的手,“你既然一直都在,为何不早一些寻我,如今你回来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这一次,我会好好待你的。”   “没有机会了,唯一的机会也被你毁了。”她淡然的说出这句话,仿佛早已心死,她松开霜霖抓住的手,眼神哀然,“曾经我也妄想与你天长地久,哪怕是死后,我仍旧愿意付出一切,想要转世后与你相遇,可是你却毁了凌瑶。”   “凌瑶?可是她不是你啊,她没有胎记…”   “身为陆瑶的我魂魄已散,凌瑶只拥有三魂,所以她没有胎记,却仍旧是我,可是你却把她当成替代品,抛弃她后,杀了她的恩人,毁了她的村落,这些刻骨铭心的仇恨我都能感受到。”   “我…是我错了,陆瑶。”霜霖心中隐隐作痛,他捂着胸口跪倒在地。   “我曾以为,即使没有任何胎记,你也会认出那是我,以前你能因为胎记和那青衣鬼在一起,受她蒙骗,如今你又因为胎记杀了害死了凌瑶,一切只不过是我的妄念啊,如今这妄念也该散了。”她惨然一笑。   “瑶瑶,我求你不要走!”俊朗的脸庞流出两行清泪,“我们是命定的恋人啊。”   陆瑶闭眼,不再理会他,“凌瑶当初产下一子,如今被梦魇所困,只有你的蛇胆才能救他。”她捂住了胸口,撕心裂肺的疼痛弥漫了她的全身,“我也到时候该走了,不要再寻我了,我们的三世情缘已经结束了。”   “好好照顾他。”这是陆瑶的最后一句话。   南暮烟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抽离了自己的身体,她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瑶瑶,不要走!不要走!”霜霖还紧紧抓着她的手   南暮烟却开口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她此时才明白过来,为何明语的长相会与凌瑶如此相似。   霜霖怅然若失的看着萤火虫般散去的小球,跪倒在地痛不欲生喊道:“陆瑶,你回来,你不回来,我就杀了那个孩子!我已经帮你报仇了,青衣鬼的鬼骨已经被我抽出制成了骨剑,你不是一直想要吗?求求你,求求你回来啊。”   “她已经消失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是你彻底杀了她。”   望着霜霖眼中流出两行血泪,随着周围的一切如迷雾一般散去,他们终于回到了现实世界。   南暮烟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还在原来的那个世界,身边早已没了呼延煜的身影,只有大师兄关切的望着自己,“小师妹,你怎么样了?”   “大师兄?”   “我不是让你在那里等我吗?”   她现在才反应过来,大师兄是准备一人去找螣蛇,这才寻了个借口将自己留在那处。   可惜她运道不好,遇到了詹玉龙他们。   危月总算也有了反应,“主人,一进入梦境我就没了意识,刚才恢复过来,我如今的法力维系不了在这个世界的形态了,必要之时我会出现提醒你。”   说完,危月便没了声响,胸前的吊坠也失去了光芒。   他们在梦境之中待了那么久,现实也已经快过了七日。   南暮烟立刻反应过来,“霜霖…螣蛇在哪里?”   昏暗的洞口处,缓缓走出一个憔悴的身影,他双眼无神,仿佛行尸走肉。   他打开棺木,看着腐朽的白骨,虔诚的捧起,“我的执念竟然害了你。”   他捧着头骨,将她揽入怀中,一遍一遍的轻吻。   大师兄警惕的祭出了黑木剑,南暮烟却阻止了他,“大师兄,他是螣蛇。”   霜霖闻言微愣,转头看向了南暮烟,“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他伸手活生生取出了自己的蛇胆,血淋淋的交予南暮烟的手中,又吐出了嘴里的内丹,“你拿去救那孩子吧。”   又送棺木中拿出了一把骨状的利剑,“这个也交给明语,这是她娘亲最想要的剑。”   “我累了,我想和陆瑶在一起,罪孽深重的我也不配在活在这个世上,此处很快就会坍塌,我劝你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南暮烟感知着两世陆瑶的心境,再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结局。   话音刚落,头顶并有巨石不断地落下,南暮烟只能跟在大师兄的身后朝着出口方向跑去。   南暮烟不知,在她走后,呼延煜才走到了奄奄一息的霜霖面前,却发现他的内丹已经空了。   “你的内丹呢?”   “你想要我的内丹?痴心妄想。”   呼延煜没想到霜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命和修为都不要了,再来看来,他一生的痛苦都是因为他太拘泥于情情爱爱所致。   即使没有内丹,螣蛇体内还剩下一些修为,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掌,呼延煜面无表情的说道:“反正你已经不想活了,你的命我便拿走了。”   他吸收了霜霖仅剩的那些修为,霜霖瞬间变成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即使这样,他还是死死抱着陆瑶的骨头,“也好,也好,这些都是我的报应,我本应如此。”   直到洞窟坍塌,水流涌入,这里彻底被埋葬在了湖底…   ☆L☆E☆O☆S☆I☆N☆G☆ 第17章 如何羞辱昔日旧敌   南暮烟将内丹、蛇胆,骨剑一同放入了无极乾坤袋之中,“大师兄我们还是赶紧回去救明语吧!”   两人正欲离开,在一旁伺机而动的慕弘深拦在了他们面前,“南暮烟,跟我走!”   他不由分说,粗暴地想将她带走。   沈夜白的黑木剑气势汹汹袭来,“何人敢伤她?”   他没什么优点,就是最护犊子,而对于南暮烟他有着天然的保护欲。   慕弘深轻蔑地看了一眼断臂的沈夜白,他窥探不出他的修为境界,“你不过是个断臂残疾,还想和我斗?今日我就是要带走她!不仅如此,我还要拿走螣蛇的蛇胆和内丹!”   螣蛇胆是极为珍贵的灵药,内丹可以提升修为,想到此处,慕弘深内心的贪婪早已止不住,此生他追求的无非两样,飞升还有得到蓝桃,只要变得更强大,蓝桃师姐就会越依赖他。   “痴心妄想!大师兄即使断臂也比你这个黑心肠厉害上一万倍,不,是百万倍。”   南暮烟觉得这慕弘深的脑子是不是被驴子踢了,虽然知道他拿的男主剧本,本该如此狂妄自大,听到她这么侮辱大师兄她还是非常愤怒。   沈夜白没有废话,黑色的剑鞘散发着戾气,他出剑极快,慕弘深自认为在同辈之中剑法最为高超,却看不清对方出剑的动作。   南暮烟虽没有趁手的武器,拿了一根地上的树枝也加入了战斗之中。   “对付你这样的人,根本不用武德,我用树枝就可以揍你一顿。”   山风凌冽,三人你来我往之间,慕弘深竟落了下风,“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   “做人就应该有自知之明!”沈夜白打落了慕弘深手中的剑。   “南暮烟,你叛出师门也就罢了,如今还要勾结外人来欺辱我,你扪心自问,我慕弘深何时亏待过你?”   眼见打不过两人,慕弘深只能发动了感情牌,他知道南暮烟曾经对他有意。   然而这对南暮烟来说实属禁忌。   “我说过了,我与霜华门早已恩断义绝,至于你,你欺辱打压我的事做的还少吗?如果就这样杀了你,似乎太简单了一些。”   南暮烟知道慕弘深最爱的便是蓝桃,话本之中他就是疯批病娇的设定,曾为了蓝桃杀了很多人,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不如我就废了你好了。”   对于一个向往强大的人来说,最好的折磨就是就是毁了他的强大。   南暮烟不怀好意地盯着他,慕弘深只感觉到一阵寒意。   “师兄,他刚才是不是骂你是残疾?”   沈夜白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感觉很难过。”沈夜白的脑海中闪现出曾经的无数谩骂他的场景,摇了摇头,“我早已习惯了。”   “大师兄你习惯了,我可看不下去,不如我们把他也变成残废吧,嘻嘻。”原本一脸明媚的笑意转瞬阴沉了下来。   慕弘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往后退了几步,却被沈夜白的黑木剑逼了回来。   “南暮烟,我恨没有早点杀了你!”他咬牙切齿,“你这贱人,我早就看不惯你了,我知道你喜欢我,以前也全是利用你,我对你只有厌恶。”   慕弘深不停地激怒她,只求她给自己一个痛快,而不是无休止地折辱他。   南暮烟不为所动,更残忍的辱骂她都经历过,如今看到他恼羞成怒,心中越是激动,那就是证明他害怕了,如此她又怎会将自己的报复计划毁于一旦呢。   “我是个女孩子,做这种残忍的事情总是不好的,大师兄就由你代劳吧!”她看着自己的纤纤玉手,“沾染了脏污可不好。”   沈夜白蹙眉,他也不知道小师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师兄…”她对着沈夜白的耳边轻语了几声。   “好。”   沈夜白信任小师妹,况且慕弘深是他敌对阵营的人,他毫不留情。   “会有点疼。”   慕弘深看他举起剑朝着自己袭来,正欲逃跑,却发现剑气凌厉,他躲不过去。   如今他尚在发育时期,实力不如沈夜白强劲,只能捂着被剑气所伤的手臂,一步步向后退去。   沈夜白还是带着那温润的笑意,手上却毫不留情的手起刀落,慕弘深的手筋脚筋均被挑断。   鲜红的血溅到他的衣袍之上,他神色淡然,收回黑木剑。   慕弘深忍着剧痛,没有发出一声哀嚎,他咬牙切齿,“南暮烟,若是师尊知道你做了此事,必会将你千刀万剐,我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很快就不是了,詹玉龙喜欢天赋高的弟子,你已经成为了废人,天赋再高也没用了,蓝桃喜欢强大的男人,若是看到你现在像个废人跪在我面前,你觉得她会怎样看你?还会依仗你,还会喜欢你吗?”   “对了,还有你这张俊朗的脸蛋,曾将咳咳…我迷得神魂颠倒。”   说完,她便抽出匕首,慢悠悠地在他脸上画下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痕,“画个王八可好,乌龟王八蛋,我真想让蓝桃看看你如今的模样,你说她会不会难过,还是抛弃你离去?”   慕弘深身为天之骄子,从未受到如此侮辱,他想咬舌自尽,却又被南暮烟卸了下巴,现在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呜呜呜地屈辱地叫着。   没有力气站起,没有办法说话,他已经是十足的废人了。   骄傲如他,心想着不如一死了之。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死在这个曾经唯唯诺诺的小师妹身上,如今她变了一副模样,好似一个魔女一般狡诈,冷酷无情。   南暮烟站在他身边,用轻蔑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眼中皆是愤恨,似是在说:“杀了我吧,一了百了。”   在折辱慕弘深的同时,话本上的黑化值不断增加,只要主角对她的仇恨越深,黑化值涨得就越快。   她正玩得尽兴,沈夜白提醒她:“好像有股强大的仙气袭来。”   南暮烟看了一眼那抹白色的身影,就知道是他那曾经的师尊找来了。   “我们赶紧走。”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已经够长了,詹玉龙一来他们又要在此缠斗一番,她怕误了时辰,况且詹玉龙的境界深不可测,大师兄虽然很厉害,她也不愿他为了自己冒险。   至于慕弘深,就留他一条小命吧,残忍的活着可比死去要痛苦多了。   沈夜白点了点头,两人御剑朝着栖梧山的方向飞去,徒留慕弘深一人绝望的躺在草丛之中。   詹玉龙寻着草丛中的血迹找到了慕弘深。   “弘深…”詹玉龙连忙扶起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徒弟,却发现他的经脉尽断,脸上也被划花了,曾经清俊的面容,如今面颊上竟然是两只乌龟的形状,甚是可怖。   如今他“唔唔唔”地喊叫着,连一句完整的话语的都说不出来。   詹玉龙一伸手替他接好了下巴,“是谁做的?”   慕弘深恨声道:“师尊,徒儿无能,被南暮烟和那魔宗弟子伤成这样。”   詹玉龙眉头紧锁,他知道南暮烟的修为有所提升,却不知道助她之人竟然有如此修为可以将慕弘深伤成这样。   慕弘深是他几百年来遇到资质最好的徒弟,他费尽心血的教导他,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实现野心,如今他却被伤成了这样。   他检查了一番慕弘深的伤口,沉声说道:“你随我回去,一切还有挽救的可能。”   慕弘深却不肯,他气性高傲,败在曾经软弱不堪的小师妹手里,必会被师门的其他人耻笑。   “师尊,你让我死吧,战死也比这样回去的好。”   “想一想当初你师姐是怎么将你救出来,怎么教导你的,你不是向她发誓,要为她改变气运,要替她医治好病痛,如今你遇到一点挫折,就颓败至此,我确实不如杀了你。”詹玉龙冷厉的说辞句句扎入了慕弘深的心口。   “我如今这模样,已经没有资格再待在师姐身边了。”   詹玉龙无言,沉思片刻又道:“若是你受得住苦难,便随我吧。”   “弟子受得住!”   本来他是不想实行这个计划的,如今慕弘深已然至此,他也只能将他带到霜华门进行逆天改造。   詹玉龙将奄奄一息的慕弘深带回,却发现芜绥洞箱内的瓶子已不见。   “怎么会?”回想过去,除了自己,就只有南暮烟进入过此地,难道是被她拿走了吗?   詹玉龙一声叹息,又望着昏迷的慕弘深,他原本拥有更广阔的未来,如今却被重伤至此。   慕弘深嘴里喃喃喊着:“师姐,师姐,桃桃,不要离开我。”   他早已感知慕弘深对蓝桃的特殊情谊,没想到他在昏迷时嘴里还喊着对方的名字。   将慕弘深妥善安置好后,詹玉龙眼中一沉,如今他最疼爱的两个弟子都遭此劫难,如今他只能提早实行那个计划。   他原本想从螣蛇处拿到他的内丹,却发现他已尸骨无存,若是取不到他的内丹,那只有去妖界一搏了。   “弘深,你且在此好好养伤,师尊会帮你的。”   慕弘深心底升腾起一股浓烈的恨意,都是因为她,南暮烟!   而南暮烟却接连打了几个喷嚏,黑化值提升了不少点,看来这折磨慕弘深还是有不少好处的。   ☆L☆E☆O☆S☆I☆N☆G☆ 第18章 收服了一个小迷妹?   待他们匆匆赶到栖梧山时,就差一个时辰明语便要被梦魇所吞噬。   曹卓看到他们平安归来,长吁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们真的回不来了,蛇胆取回来了吗?”   南暮烟从袋中拿出蛇胆,曹卓便拿着匕首切下一块塞入了明语口中。   明语虽然在睡梦之中,这苦味却让她微微蹙眉。   不一会儿,她身体上方聚集了一团黑雾,曹卓打开他酒葫芦的盖子,那团黑雾瞬间被吸了进去,“这玩意儿就给我带回去研究研究吧。”   “这几日,我都有给她点安神香,喂一些流食,但她底子本来就弱,还需好好静养。”   南暮烟望着还在熟睡中的明语微微颔首,“谢谢你了,曹师兄。”   曹卓本欲离开,却听到南暮烟这样称呼自己,“你叫我什么?”   “曹师兄啊。”   “哈哈哈。”他突然大笑起来,“夜白啊,你这个小师妹好生有意思,我先走了,接下来你们得等她苏醒就行了。”曹卓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了。   “若是论辈分,你可是要叫他曹师叔。”望着曹卓离开的背影沈夜白解释道。   “可是他与那些老头,不,尊长比起来看起来年轻许多。”南暮烟差点吐出了心里话。   “那群老头也可以变得年轻,只是白发苍苍的模样更有威严罢了。”   “竟是这个道理。”   两人发现孔修竹正端着刚炖好的排骨汤可怜兮兮站在门外,他一脸激动大喊道:“大师兄,小师妹,你们终于回来了,要不是我和元洲去替师尊干活去了,我们也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啊,好在你们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他那望眼欲穿的表情,似乎下一秒就要扑在她身上。   孔修竹抑制住自己想要捏捏小师妹脸蛋的冲动,“你们回来得正好,快来尝尝我刚炖的苦瓜炖排骨。”   南暮烟汗颜,苦瓜和排骨也可以搭配吗?   “不用了,师兄我不饿。”   “那我便喂给那小姑娘喝了。”孔修竹刚要端起汤碗来,便被南暮烟抢了过去。   “别别别,还是我喝吧!”她可不想明语还没有好起来,又被黑暗料理毒晕过去。   二师兄正常时也能做些美味的吃食,但若是研究新食谱,那味道必然是难以形容。   她捏着鼻子喝了下去,只感觉到弥漫在嘴里的一阵苦味。   “好喝吗?”   看着对方期待的眼神,她只能欲哭无泪地点了点头。   南暮烟经常听他们提及师尊,却没有看到过,不免好奇,“师尊他何时才能回来?”   “师尊经常出去游历人间,对我们就是放养,我千里传音给他,告诉他我们收了一个又美又厉害的小师妹,他说近日就可能会回来。”   听到孔修竹的夸奖,南暮烟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二师兄,真是谬赞了。”   “我可以没有谬赞,你看看栖梧山的灵田,师尊若是见了,可能会夸你勤劳。”   出去几日,南暮烟也忘了之前自己一时兴起做的那几个人偶,只见它们勤勤恳恳的在地里除草,原本光秃秃的田地里,已然冒出了不少翠绿的嫩叶,散发着勃勃生机的气息。   “真是派上了大用场,而且我走的这几日,鸡鸭也没曾饿着。”孔修竹抓了抓脑袋,“比我养的还要肥。”   大黄摇着尾巴走到了南暮烟的身边,肉眼可见的也肥了一圈。   孔修竹期待地望着她,“师妹你可不可以替师兄做几个可以烧饭做菜的木偶,嘿嘿。”   “这些木偶看似简单,若是要做一些复杂的工作,还需要二师兄的协助,到时候我们便一起做几个。”   孔修竹已然迫不及待,“好啊,好啊。”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一旁沉睡的明语喃喃喊着:“南师姐…”   “是明语醒了。”南暮烟将她扶起,摸了摸她的额头,“小语,你觉得好些了吗?”   “师姐…我怎么在这里,我没事啊,我就是好像睡了一觉。”   好似做了一些从未知的梦,梦里似乎梦到了小时候的事情,梦到了疼爱她的爹娘,如今醒来却还有些怅然若失,梦魇总会以美好的事物让人沉沦于梦中。   “你被梦魇附身了,如今已好。”南暮烟不再多提螣蛇的事情,怕明语知晓了更加难过。   她只是从袋中取出了内丹,骗她服下,“你吃下这颗内丹,便可痊愈。”   明语不疑有它,直接吃了下去,不一会儿便虚弱的感觉便消失了,甚至感觉有股不知名的力量融合进了身体里。   只是她与自己一样身子比较虚弱,想要融合这些修为尚且需要一段时日。   “还有这把骨剑,赠予你防身。”   骨剑虽不可多得,她并不想私藏,还是按照螣蛇的遗愿赠予了明语。   “师姐,这万万不可,这么珍贵的武器,你送给我,岂不是浪费了。”   明语一时受宠若惊,她使用的武器是寻常的剑,而这把骨剑通体散发着雪白的光芒,握在手中隐隐还能感知它存在的气息,肯定是一把不可多得的法器。   南暮烟淡然一笑,“当日,那星河魔君欺我之时,你却奋不顾身救我,如今骨剑赠你,希望你能用它防身,星河魔君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有骨剑傍身,大有益处。”   明语双眸溢满了泪水,“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你既叫我一声师姐,我便会永远待你好。”   孔修竹在一旁几欲落泪,他擦了擦眼角,“呜呜呜,好感动,我的小师妹好善良,小姑娘,你放心,我们小师妹对你好,我们也会对你好。”   只是南暮烟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玉泽尊长千里传音,让他们速速前去大殿,她便知道那星河魔君又开始搞事情了。   明语刚醒来,听闻这个消息,非要跟着他们一同前去,“我也有一部分责任,毕竟我打了星河魔君…”   孔修竹对星河魔君早有耳闻,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猖狂,当下也决定一起前去,“这个老淫棍,我早就感觉他品行不端,你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敢欺负小师妹,我非给他大卸八块。”   沈夜白也一改往日的清冷,他没有做声,只是默默的抽出了黑木剑。   一直在外面喝酒的林元洲,此时拎着酒坛摔在了地上,锐利眸子一眯,“我的师妹,只有我能欺负。”   ☆L☆E☆O☆S☆I☆N☆G☆ 第19章 竟然让我们装成女子?   明语刚醒来,听闻这个消息,非要跟着他们一同前去,“我也有一部分责任,毕竟我打了星河魔君…”   孔修竹对星河魔君早有耳闻,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猖狂,当下也决定一起前去,“这个老淫棍,我早就感觉他品行不端,你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敢欺负小师妹,我非给他大卸八块。”   沈夜白也一改往日的清冷,他没有做声,只是默默地抽出了黑木剑。   一直在外面喝酒的林元洲,此时拎着酒坛摔在了地上,锐利眸子一眯,“我的师妹,只有我能欺负,其他人,不许。”   玉泽尊长站在幽暗大殿前,神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五人,“南暮烟,你可知,你做了什么好事?”   明语闻言颤巍巍的跪倒在地,“玉泽尊长,此事都是因为我伤了星河魔君,与南师姐无关,要罚你就罚我吧。”   “你当然要罚,南暮烟也要罚,你可知星河魔君威名远扬,家族势力庞大,我们好不容易请他来授课,他却在紫月宗受了伤,我看你是可造之材,身为堕仙仍旧愿意将你收入紫月宗,你如今闯下如此祸事,哎,我也没办法帮你了。”   林元洲不屑一顾,“左右不过是个色胚子,竟然肖想小师妹,真是活该。”   沈夜白如今最为冷静,看玉泽尊长脸色一片沉重,便使了使眼色让林元洲少说几句。   林元洲压低声音:“大师兄,他可是…”   沈夜白眸色深沉,反问道:“尊长,不知那星河魔君想要如何处罚师妹?”   玉泽尊长道:“他的意思是,将南慕烟与明语一同送入他的后院。”   沈夜白握住掌心,巨大的力气让他的手指嘎吱嘎吱作响,“他好大的脸面。”   “呸,简直不要脸。”   南慕烟扶起跪在一边瑟瑟发抖的明语,神色坦然,“玉泽尊长,您作为魔域最负盛名的紫月宗的尊长,竟然害怕一个魔君?”   “你…”玉泽尊长脸色一变,其实他对星河魔君也有诸多怨言,他仗着家族在魔域中的势力强大,经常以授课的名义来紫月宗猎艳,他苦恼已久,可是却拿他丝毫没有办法,甚至有些不知实情的女修还望向攀高枝。   可这星河魔君是何人,说好听点是风流倜傥,说难听点和人间的采花贼没有两样,他沉迷于双修之术,喜好采阴补阳。   “莫要多言,为了紫月宗,再过两日,星河魔君便会派人来带走你们。”   玉泽尊长甩了甩衣袖,其实他也抗争过,毕竟超魔根的魔修真是千年难得一见,他本想之后想一些办法收到自己座下,如今看来,希望渺茫,得罪魔域的世家,势必要以整个紫月宗为代价抵抗,他不想将前人苦心建造的紫月宗毁于一旦,哪怕只有一丝丝可能性。   “师姐…”明语望着南暮烟,原本她觉得在紫月宗无依无靠,可经此一事,她觉得与南师姐虽然没有认识几日,却惺惺相惜,原本她在莘静云的手底下,听她眉飞色舞的描述,觉得星河魔君不似坏人,可经历上次一事,她只有害怕。   南暮烟似乎看出来了她所担忧之事,轻柔的握住了她的手,“不必害怕,我自有办法。”   “若尊长也没办法,那我们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小师妹,你说什么啊,我才不会让你去那种魔窟呢。”   孔修竹身法迅速地拦在了她的面前,心中大喊着,我善良柔软可爱的小师妹,怎么可以被那种马一样的男人欺负呢?   南暮烟却给了他一个你放心吧的眼神,脸上是淡定自若的笑意。   几人离开大殿之后,沈夜白嘴唇微微勾起,“说吧,烟儿,你有什么鬼点子?”   “说起来我这个点子需要师兄们的配合。”   她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我知紫月宗有种秘术,叫换颜术,不知几位师兄习得了没?”   孔修竹和林元洲互相看了一眼对方,他们确实修习过这种秘术,只有入门百年以上的弟子才能修习。   沈夜白剑眉微扬,“修竹和元洲都成修习过,我却是没有。”他对此不感兴趣。   “那么就要辛苦二师兄和三师兄了,嘿嘿。”南暮烟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让两人有种不好的预感。   换颜术虽然能改变人的容貌,却不能改变人的形态。   南暮烟将两人打扮了一番,可她的衣裙两位师兄都穿不下。   孔修竹的身型还稍微小一些,林元洲确实人高马大的,站在那里好似一面坚硬的墙壁。   “两位师兄,你们能用缩骨功稍微将你们的体形改变一下?”   要扮成女人的样子让林元洲已经很不爽了,他不满的喊道:“我直接提着剑便能杀了那星河魔君,何须如此麻烦?”   “三师兄,我们可以智取,又何必伤了自己呢?”她在他耳边幽幽说道:“我在凡间的家中还埋了几十坛上好的女儿红,不知师兄…”   林元洲仿佛闻到了那股悠远的酒香味,“那就…勉为其难吧。”   孔修竹则是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变成女子的面容,“哇,变成女子之后皮肤真是光滑细腻极了。”   他变成的是明语的模样,害得明语在一旁不由得羞红了脸。   看着装扮好的两人,南暮烟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师兄,小语,你们看看怎么样?”   换颜术加上缩骨功,又在南暮烟的精心装扮之下,两人瞬间变成了两个娇俏的少女。   “好像还缺点什么?”南暮烟抿嘴摸了摸下巴,“对了!还有这个。”   她赶忙从厨房里拿出了几个大馒头,“装在胸前试试。”   林元洲的神色森然,坚决拒绝,就连接受能力很强的孔修竹都退后了几步。   “二师兄,三师兄,求求你们了,你们难道要看着你们可怜的小师妹被送给那个可恶的魔君吗?”她眨巴着水汪汪双眸,一副委屈柔弱的样子。   孔修竹瞬间软下心肠,“小师妹,我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说着将两个大馒头塞进了胸口,傲然挺起地走了几步,这感觉也不差嘛。   林元洲黑着脸,终究是将馒头塞了进去。   沈夜白忍住了笑意,这小师妹可不简单,经历过之前的事情,他深切的感受到她可没有外表那么柔弱可欺,但看到她,他就是忍不住想宠她,无条件的信任她。   一旁的明语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问道:“南师姐,我可以回去看看莘师姐吗?”   南暮烟本想说受伤期间那个你视为挚友的师姐可没有来看过你一眼,但话到嘴边,她还是点点头,“自然可以,你随时可以回去,这里不会拘着你。”   “太好了。”明语粲然一笑。   ☆L☆E☆O☆S☆I☆N☆G☆ 第20章 我真是后悔当初救你回来!   明语知道莘静云并不待见自己,可这些年来却是她的家族收留了自己。   莘静云与她一同长大,年幼之时她们也是十分交心,可是因为一件意外,两人之间出现了隔阂,莘静云从此再也不待见她,还经常找借口刁难她。   可是她一直记着莘静云对她的好,也是真心为她着想。   待她回到新月剑派,却是无一人迎接她,看着被众多男修围在中间的明眸皓齿莘静云,她只是弱弱地问候了一句,“莘师姐。”   莘静云原本眉飞色舞的表情在看到她之后顿时沉了下来,“你还好意思回来,你不如直接改拜流月剑派吧,还回来作甚?”   “莘师姐,我之前…”   还未等她的话说完,莘静云又咬牙切齿地说道:“是不是跟着那南暮烟,比跟着我更好?我还听闻,星河魔君想将你俩收入帐中?是不是有此事?”   明语面对莘静云的咄咄逼问,退后了好几步,嘴唇几欲咬出鲜血,“莘师姐,是那星河魔君骚扰南师姐,我出手帮了他,星河魔君看我们不顺眼,他明明是想折辱我们!”原本低沉的嗓音高昂起来,“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可是听说,你们俩设计勾引星河魔君,你明知星河魔君是我倾慕之人,却又做出了这种事情,你肯定是故意的,明语,我真是后悔当初心软救你回来!”   “不是的。”明语拼命地摇着头。   “当初你勾引了我表哥未果,如今竟又勾引了星河魔君,真是个不知廉耻的小贱人。”   “这又是什么?”莘静云注意到了她腰间别着的骨剑,修魔之人都可以看出这是一把上好的法器,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又怎会得到如此宝物。   明语捂着腰间的骨剑,“这是南师姐赠我防身的。”   “你将这剑给我,我便原谅你犯下的一切错误。”她正好缺一把趁手的武器,这通体雪白的剑,她一眼便相中了。   “不,不,这是南师姐给我的,莘师姐,你要其他什么都可以,只有这个不行。”明语抓着剑柄,想到南师姐赠她剑时的笑意,心里便一阵暖意,她不能再辜负对她好的人了。   她抬头,第一次眼神坚定地拒绝了莘静云。   “你…你也不想想是谁收留了你,没有我,你早就被狼妖啃食殆尽了。”   “莘师姐的恩情我铭记在心,唯有这剑我是绝不会给你的。”   莘静云已经气得火冒三丈了,南暮烟辱了她的名声,又抢了她的心上人,如今还收拢了自己的小跟班,真是处处针对她。   “好,我现在就要你还了我的恩情,跪下!”   明语羸弱的身子在风中摇摆,她跪了下来,面色惨白。   莘静云伸出右手祭出一条又粗又长的红色长鞭,这是她父亲送她的红绫鞭,她毫不留情地甩出了鞭子,只想将脚下之人打得皮开肉绽,以泄心中之怨气。   明语闭上双眼,原以为的鞭打却迟迟没有落在身上。   她微微睁开眼,却看到南暮烟抓起了鞭身,双眸中泛着寒意,“你欺负我也罢了,就连跟随在你身边十几年的伙伴也要欺负,可见为人之刻薄。”   明媚的日光之下,少女的肌肤白若霜雪,透着点点樱粉,瓜子脸上眼眸微眯,似乎轻蔑地注视着莘静云,其色娇若冬梅,艳胜春花,竟比莘静云引以为傲的美貌更惊艳了几分,她心中涌出了浓烈的妒意。   “你…”莘静云最恨的就是南暮烟,为何她一出现,就夺走了属于自己的一切,“她是我的跟班,我想怎么欺辱都可以。”   南暮烟早就想到若是明语回来,那莘静云定是不会轻饶她,这才跟在一旁伺机而动。   “你若是不喜欢她,便让我带走,我流月剑派人丁稀薄,正好缺人。”   “哼,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用了下三烂的手段勾引了星河魔君,别以为魔君看中了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抢我的人,我就算是杀了她,也不会让你带走她。”莘静云用尽全身力气却还是拽不下红绫鞭,“快给我放手。”   “你既知我们将要入星河魔君的帐中,也就知道,他最爱年轻貌美的女子,若是你伤了明语,被魔君看到伤口,你说他会不会迁怒于你?还是说你想要我把你善妒的样子描述给星河魔君听一听。”   莘静云手松了松,终是放弃了鞭打明语,心中却仍是不服。   想到南暮烟当初那把草木灰害得她被同门嘲笑了好久,一直只能带着面纱示人,她心中又有所忌惮,刚才南暮烟说到星河魔君,她又属实不愿破坏自己在魔君心中的印象。   南暮烟笑容肆意,“若是你好好奉承我几句,说不定我会在魔君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一同将你收入帐中。”   莘静云几欲气的面容扭曲,星河魔君是她的心之所向,她想与他做伴侣,而不是他的入幕之宾,南暮烟这样说等于是侮辱了她,“你无耻!”   南暮烟将明语扶起,她的双腿已然麻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只能依靠着南暮烟。   明语倔强地抬起头望着莘静云,“莘师姐,你对我有恩,但你可知,你的双魔根是从何而来?”   “你…”莘静云想起她十岁那年发高烧,大夫都说她没救了,是明语在她身旁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她隐隐听到那时在一旁抽泣的明语在她耳边低语。   醒来之后她的身体比往日好了许多,明语却越来越虚弱,根基也大不如前,她并未往深处去想,如今想来难道是她为了自己?   周围的弟子们围了上来,也想打听一些八卦,莘静云原本想问的问题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你们走吧!若你想改拜流月剑派,我也不会阻拦,我们就此两不相欠。”莘静云收回了红绫鞭,赶走了围观的群众,“看什么看,快滚开!”   她望着南暮烟,眼里渗出了丝丝期待,“南师姐,我能跟你走吗?”   南暮烟悠然一笑,“一切由你自己决定。”   “你要为了自己而活,我只是你的伙伴。”   明语眼睛瞬间变得红彤彤的,犹如一只受伤的小兔子。   明语朝着莘静云磕了几个头,报答了她救命的恩情,从此之后她便不再是她的附属品。   十几年来她都是为了他人而活,如今她也想为自己而活,随心所欲,自由洒脱地活着。   ☆L☆E☆O☆S☆I☆N☆G☆ 第21章 打败变态的方法只有比他还要变态(1)   两人坐在栖梧山的烟雾缭绕的山顶,望着远处缓缓移动的云彩变换着各样的形态,透过云层隐约还可以还能望见脚下船帆漂浮在碧波荡漾的水面之上。   此处的风光甚是美妙,南暮烟却无心观赏。   因害怕明语承受不住,她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告知明语关于她身世的真相,经历此事后,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先向她解释,以免她留下遗憾。   南暮烟将她如何被梦魇附身,她如何去找螣蛇,她在梦境中所经历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解释给她听。   本以为明语会难过,会讶异,她却情绪平静地抚着霜霖留给她的骨剑,缓缓开口:“我从出生之日起,就没有见到过父母,南师姐多谢你告诉我这一切,让我知道我还有双亲的存在,也知道我母亲并没有抛弃我…”   一向爱哭的她,这一次却忍住没有流泪。   “谢谢你收留我,为我做的一切。”她眼里皆是雾气,却还是勉强露出了笑意。   “别这么客气,以后还有我们在你身边!”南暮烟松了一口气,明语虽然表面上柔软,内心却很坚强。   “嗯。”明语握住她的手,郑重地点了点头。   话本之中的黑化值突然上升了五点,南暮烟还觉得奇怪。   待明语离开之后,她便立马用黑化值兑换了明语原本的信息。   明语:螣蛇之子,人妖混血,师门被灭后,又得知身世真相,修炼复仇,后被慕弘深所杀。   也就是说明语也是反派之一?她这是无意之间又收拢了一个反派,想到此处,她心中不由的窃喜。   将明语的事情原委解释给三位师兄之后,他们也同意收留明语,只是若是想要从新月剑派改拜入流月剑派门下还需等师尊回来才能定夺。   当务之急,还是解决星河魔君这件棘手的事情。   星河魔君派手下来并不放心,思考再三,他决定亲自前来。   一想到南暮烟马上就要到他手上,她的雪莲体还可以助自己修为大增,星河魔君就不自觉的暗暗兴奋,“再怎么抗拒最后不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看我怎么好好折辱你。”   待他来到紫月宗,便看到玉泽尊长已经带着两名少女在大殿等候。   “玉泽尊长,多有叨扰。”他表面行礼,内心已然迫不及待,眼神贪婪的望向了南暮烟的方向,本来他只打算要她一个人,但是想到另一个女子也差点伤了自己,眦睚必报的他就索性两个都要了来。   “星河魔君,请您见谅,我宗门弟子实属无意伤你。”   玉泽尊长不想惹麻烦,但她们确实为紫月宗弟子,作为尊长,若是连自家的弟子都守护不了,那以后还有何颜面见紫月老祖。   “怎么,玉泽尊长您是想违背我的意愿吗?”星河魔君脸上带着笑意,语气却阴森无比。   身后的“南暮烟”却轻声在他耳边说道:“尊长,你只管交出我们,此事我们来处理就好,您不用担心。”   玉泽尊长微微蹙眉,还没来得及回应,“南暮烟”便站了出来,娇嗔的说道“魔君大人,亲自来迎接我,实在是幸事,不知我们何时出发?”   今日的“南暮烟”似乎更加的妩媚动人,她穿了一身艳丽的红衣,但身形似乎壮硕了一些,但看她的面容,还是那样的圣神不可侵犯,他便是喜欢这样圣女的一般的容颜被他所蹂躏,看着美好的事物毁在手里是一种享受。   “你如此迫不及待吗?”   “南暮烟”凑近他耳边轻语:“忍不住想要见识一下魔君的威力呢。”   当然这“南暮烟”自然是林元洲装扮的,而一旁装扮成明语的孔修竹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三师弟平时看着如此硬朗,装成女人确实挺有一手,不得不佩服。   “玉泽尊长,既然你的弟子都没有意见,我将她们带走你也没什么意见吧?”虽是问句,却不容置疑。   玉泽尊长只能摸了摸胡子,无奈的点了点头。   星河魔君带着两位少女坐上了他的座驾,千年楠木打造的马车,腾云驾雾的飞向了天空。   南暮烟和沈夜白早已准备多时,藏在了马车下面。   他打量着两位少女,眼里已经急不可耐,精光四射。   他缓缓的靠近林元洲,轻柔的握紧了他的手,“烟儿,你这手甚是粗糙,以后若是进了我的府中,便不用干什么粗活了,只需伺候好我就行,锦衣玉食不会亏了你们,比在紫月宗修炼要强上百倍。”   林元洲表面上面不改色,实则心里蕴藏着怒意,“那就多谢星河魔君了。”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他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抽回,取了几块点心塞入口中,细嚼慢咽,“只是我与明语刚刚练完剑,身上都是汗渍,不知星河魔君能否先安排我们沐浴更衣,再去伺候您呢。”   美人在旁,软言软语的求着自己,星河魔君自然很是受用,“都是小事情,我府上天然温泉可不比紫月宗少,到时候我们一同沐浴,岂不美哉。”   我呸,看我不整死你这个老色胚。   林元洲握紧了拳头,仿佛下一秒就要出拳,孔修竹连忙握紧他的手,提醒他要控制住自己,一切到了星河魔君的地盘再说。   一回到府上,便看到各类或美艳或清纯的姬妾迎了上来,星河魔君不为所动,现在他心里只有新来的那两位。   他打开密室,只见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刑具,他不止好美色,沉溺于双修之法,还喜爱这些禁术,一位困在牢笼里貌美的女子正在受着“刑罚”,看着她身上斑驳的伤口,他心中止不住的兴奋。   “魔君…求求你饶了我吧。”女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星河魔君捏住她的下巴,“我还没有玩够,怎么能饶了你呢?”   他拿出了刑具在她身上试了起来,女子脸上顿时变得通红,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水,欲迎又拒的娇嗔道:“不要啊,魔君。”   “好好伺候本君,替本君好好试试这些刑具,等晚些时候,本君再来好好伺候你。”   林元洲和孔修竹被安排在了一间雅致的别院。   曲折的游廊深处,便是一处天然的活水温泉,这是星河魔君最喜欢的别院。   周围的丫鬟围了上来不由分说的就要给他们更衣,吓得孔修竹连忙捂住了胸口,“各位姐妹们,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实在不习惯这样被伺候,不如你们先离开吧,我们自行更衣便是。”   丫鬟们却站在一旁不肯离去,“姑娘,请不要为难我们。”   林元洲都差点把这个几个丫鬟打晕了,几人僵持不下。   好在星河魔君此时已经到来了,他挥了挥手,丫鬟们便识趣地离开了厢房。   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人面面相觑。   他们二人也没想到,这星河魔君如此变态,竟然留下他们两个共同伺候。   吃了上次的亏,这次星河魔君早有准备,房间里已经事先点燃了催情的香薰,即使是贞洁烈女也无法抗拒,可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这两个并不是女子,而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看到这样的女子臣服在脚下,那是一种享受,“你们身上的味道好香啊。”   孔修竹差点背过气去,他身上只有汗味和脂粉味,夹杂在一起是一种奇怪的味道,这家伙竟然说是香味。   “烟儿,小语,还不赶紧来伺候本君更衣?”   听到这样的称呼,躲在屋顶的南暮烟差点吐了,从这人嘴里这样喊自己的小名,她无比别扭。   一脸严肃的沈夜白噗嗤一笑,立马憋住了。   “师兄,不要笑。”   “来了。”林元洲原本阴沉的脸色瞬间转变,“魔君大人,饮酒吗?”他执起酒盏,送到了星河魔君的嘴边。   星河魔君并未当即喝下,美色并没有让他色令智昏,眸中透出一丝警觉:“不如美人你先饮。”   他顺手推向了林元洲嘴边,林元洲并没有丝毫犹豫,喝下了这佳酿,这好酒之人到了这时候还在回味着美酒的滋味。   见他无异常,星河魔君才敢喝下第二杯。   “不如,我们去一起去泡温泉?”他心中已然蠢蠢欲动。   林元洲和孔修竹见他喝下酒,心中松了一口气。   两人一前一后假意为星河魔君更衣,林元洲却在身后扼住了他的脖子,孔修竹则是捂住了他的口鼻。   星河魔君心下一惊,心中暗暗疑惑,却发现脖间被压制力量越来越大,这女人是下的死手,而不是情趣。   作为魔君,他的修为自然不低,他一个转身便挣脱了两人的压制。   “本君就觉得今日你们怎么如此乖巧,原来早有预谋,可这点小伎俩又怎能伤害到本君。”他哼了一声,却感到一阵眩晕,“你们?”   他刚才明明是等对方喝下酒之后再喝的,如今却中毒了。   “你以为我俩都是傻子吗?”   南暮烟之前在他们的指甲中藏了迷药“镜花缘”,此种迷药任他是修为境界再高的魔修都无法避免,刚才林元洲在倒酒之时,就偷偷下了药。   南暮烟和沈夜白见状,便从屋顶跳了下来。   ☆L☆E☆O☆S☆I☆N☆G☆ 第22章 打败变态的方法只有比他还要变态(2)   外面那些小喽啰早就被他们解决掉了,独独留下这个魔君。   “你骗我?”星河魔君看了看身旁的林元洲又看了看南暮烟,这两人一模一样,难怪他一开始便觉得不对劲。   林元洲随手一挥,脸上的假面便消失了,恢复了原本俊朗的容貌。   “你是个男人?”他心中无比懊恼又恶心,刚才他调戏的对象竟然是一个男人?他根本没有识破南暮烟的计谋,难怪她会如此顺从自己?   “你们总算来了。”孔修竹也露出了原本的容貌,拿出胸口的馒头扔在了脚下,扮成女子虽美,可真是太累了,特别带着馒头行动不便。”   星河魔君气得几欲吐血,这两人竟然都是男子。   “你们可知,杀了本君会引起何种后果?”星河魔君极力克制住脑中的眩晕大声喊道。   “我从来没有说我们要杀了你。”南暮烟看着别院中精致的装饰,“啧啧啧,星河魔君真是用心了,竟能劳您如此费神将我拐来,还将我安排在如此别致的别院里。”   她使了使眼色,林元洲便又抱怨起来,“又是我动手吗?”   孔修竹道:“在栖梧山你不经常负责杀鸡取卵吗,都是一样的手法。”   林元洲脸上皆是嫌弃,“这不一样。”   “你们想要干嘛?”星河魔君心中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说完沈夜白便挡在了南暮烟面前,“这种场面你还是不要看了。”   星河魔君身下一凉,林元洲手拿砍刀,明晃晃的刺眼,“我动手了。”   他慢悠悠的动作,让星河魔君浑身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眼睁睁的看着命根子脱离了自己身子,他疼得几欲无法喘息,可是他的意识却还是如此清醒。   “此等浊物,还是喂狗吧!”林元洲嫌弃的说道。   孔修竹看着这血腥的场面,身下感觉有点疼。   “这东西狗都不吃,不要为难大黄。”   此时正在窝里睡觉的大黄鼻子痒痒的,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南暮烟走出房门,便听到房里杀猪般的喊叫,星河魔君四肢都动不了,可却可以深切感受到身下的疼痛,这比一刀解决了他还要痛苦。   “你们不如杀了我?为何要这样折辱我?啊…”凄厉的叫喊声划破了天际。   星河魔君终是变成了一个残废,他脸色苍白的叫喊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等着瞧。”   “为何我们不直接杀了他。”   “死了很简单,屈辱的活着才是最难,况且我留着他还有用。”南暮烟一脸不怀好意,“师兄,你们快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趁手的法器。”   “说实话,这里的宝物我还看不上。”   星河魔君则是神情紧张的看着房间一角的花瓶,南暮烟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   “难道是这个?”她用手轻轻一推,床榻立马移动开来,出现了一个可以容一人进去的暗格。   “不要进去!”星河魔君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   “你还有什么发言的余地吗?”孔修竹一个手刃,星河魔君便晕了过去。   南暮烟道:“二师兄,三师兄,你们在这里看着他,我与大师兄进去看看。”   甬道之中只有幽暗的灯光,还能隐隐约约听到女子的喘息。   两人步行了一会儿,才见得一间巨大的密室,墙壁之上密密麻麻的放满了各种刑具,还有些南暮烟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儿,“这些是什么?”   沈夜白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小师妹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   女子抬头,看到来的是陌生人,才虚弱的喊道:“救救我…”   南暮烟打开推开那扇门,看到一位穿着清凉的女子坐在刑具椅上,身上密密麻麻全是伤痕,脸上一副难忍的神色。   大师兄正要过来,却被南暮烟拦住,“大师兄,等等。”   南暮烟脱下自己的外衣,放在了女人的身上,打开了她的锁铐。   “谢谢…”女人瘫软在地,取出了身体里的东西。   她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这是星河魔君的密室,灯光阴暗,弥漫着一股淫靡的气息。   女子身上的衣物宛如薄纱,身材妙曼,肤如凝脂,就连南暮烟看了也不由的面红耳赤。   她没有回答女子的问题,反问道:“你是何人?怎会在此?”   女子梨花带雨的解释道:“姑娘,你看我的样子,便知道我受到了何种凌虐,你们既然有办法来此,我想求求你们带我逃离这里,作为报答,我愿意告诉你们星河魔君的秘密。”   南暮烟思量片刻便同意了女子的请求,她将她扶了起来,递给女子一方手帕。   女子颤抖的伸出手接过帕子,擦拭了一下泪痕,“多谢姑娘。”   “我叫柳婉然,本是魅族女子,却遭到星河魔君的诱拐,才被关在此地,你们若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且随我来。”   魅族?南暮烟似乎听说个这个种族,在这个话本的世界上已经几乎灭绝了。   她将南暮烟给她的衣物裹好身体之后,沈夜白才敢进来,柳婉然抬头望了一眼他,不自觉的脸红起来。   她这娇嗔的模样,却没有引起沈夜白的一丝怜惜。   柳婉然经常可以看到星河魔君打开旁边的那扇小门,钥匙便藏在放刑具的木架上。   虽然看他进入过里面无数次,柳婉然也是第一次打开这扇门,双手颤抖的她竟连钥匙孔都对不准。   南暮烟见此拿过钥匙,轻易打开了这扇铁门。   里面的场景竟连一向承受能力比较强的她也一时愕然,“怎会如此?”   多名妙龄女子栩栩如生的摆放在冰块之中,好似活人,却又一动不动,面上的表情甚是生动,皆是瞪大了惊恐的双眼,南暮烟一眼扫过竟然有十几个之多。   身后的柳婉然看到此景,吓得瘫软在地,“魔君他竟残忍至此。”   沈夜白蹙眉,从中甚至看到了几个紫月宗的出生名门的年轻女弟子,皆是神秘失踪后再也寻不到人了,原来竟是被拐到此地杀害。   沈夜白发现这些冰块之中充盈着强大的魔力,还充斥这一股麝香味,这才保证她们的尸体不腐烂。   “看来不用我们教训他,也自然有人会有人来教训这位星河魔君,他得罪的人太多了。”   按照他们的额推测,星河魔君将她们当成炉鼎,吸光她们的灵气将她们凌辱致死,又制成了标本,他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残忍。   柳婉然跪倒在地,凄然开口:“求求你们,不要将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人,这样我尚且能保重一些脸面。”   南暮烟望了望沈夜白征求他的意见,只见他点了点头,便也同意了柳婉然的请求。   女子遭遇这种事情也是非所愿,况且这里就她一个幸存者了,南暮烟不想将她逼上绝路,“有这些尸体作为证据,足够给他定罪了。”   “多谢你们,我可以先离开了吗?”柳婉然小心翼翼的问道。   修仙界与魔域之人向来水火不容,她抬头,便迎来了两人审视的目光。   南暮烟微微点头,同意了她的要求。   “等一下。”南暮烟突然叫住了她,柳婉然心中一怔,“你穿成这样如何离开,还是让我替你寻一套干净的衣物,送你离开吧。”   柳婉然垂眸,扑闪的睫毛下闪烁着泪光,“那就多谢姑娘了。”   回到星河魔君的房间,南暮烟又忍不住狠狠的踹了他几脚,“说,你到底杀了多少人?”   刚才南暮烟和沈夜白离开之后,林元洲又在他身上用了不少刑罚。   “我没有杀她们,是她们爱我,自愿献身的。”他义正言辞,竟然丝毫没有悔过之心,“只有爱我身心者才能有此殊荣。”他眼神瞟到了身后的柳婉然,“婉然,婉然,快告诉他们我是自愿的。”   柳婉然浑身颤抖,躲在了沈夜白的身后,“这种事,我怎么会是自愿的,明明是你强迫我。”   “你…你这个贱人,当初可是…”眼见星河魔君将要开口说些什么,柳婉然立马扑到了他身前惊恐的哭诉道:“星河魔君,求求你放过我,你凌辱我还不够吗?世人皆知魅族是上好的炉鼎,你如此践踏我,我不如死了罢了。”   柳婉然趁机在他脖间插入了一根银针,神不知鬼不觉的封住了他的经脉,星河魔君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声音了,他咿呀呀的想要解释,却换来无情的几脚。   “欺负美人就是你的错!”   一向也喜好美人的孔修竹,也是第一次如此貌美的女子,梨花带雨,温柔之中又带着些许妩媚,只是看了几眼,便觉得脑子昏昏沉沉不受控制,他晃了晃脑袋,感觉自己是魔怔了。   南暮烟道:“我们赶紧将星河魔君带回去,交给尊长处置吧!”   以前苦于没有证据,现在证据确凿,就算他有通天的家世,也需偿命。   柳婉然告辞之后便溜出了星河魔君的府邸,她勾起嘴角,她从星河魔君这里得到的修为已经够了,如今她的境界又上了一层,可是这些还不够,远远还不够…   星河魔君后院的姬妾,在看到他如此惨样之后,竟还有几个愿意跟随他不离不弃,更多的是厌倦了后宅争宠的日子,南暮烟便遣散了她们,想回家的就回家,若是有愿意由她安排,必然也会找到妥善安置的地方。   ☆L☆E☆O☆S☆I☆N☆G☆ 第23章 传闻中的师尊回来了   他们四人带着奄奄一息的星河魔君回到紫月宗。   玉泽尊长看着狼狈不堪的星河魔君甚是讶异,这家伙一直自诩风流潇洒,如今却沦落成这副蓬头垢面的模样,身上还沾染着斑驳血迹,甚是狼狈。   “你们这是做了什么?”玉泽尊长欲搀扶起他。   沈夜白便将在星河魔君府上的事一一道出,不只是玉泽尊长,其余长老知晓此事后皆是大吃一惊。   本以为他最多不过是欺骗少女的感情,谁知那些少女竟已枉死,成为了他的刀下魂。   沈夜白祭出法宝玄天境,玄天境中便幻化出当时他们在密室中所看到的场景,“长老们只需前往他府邸一看便能得知真相。”   玉泽尊长脸色阴沉,其实他早就知道星河魔君背地里勾搭紫月门弟子,但魔族向来洒脱不羁,婚配嫁娶都是自由的,女子也可以大胆追求所爱,他并未深入追究,没想到自己的纵容竟然得来这样的结果。   星河魔君被迫跪倒在地,想要开口解释,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   南暮烟早已发现他的不对劲,她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番,才发现他脖间那根细细银针,常人目光根本发现不了。   她用法力将银针取出,星河魔君却突然口吐鲜血,竟倒地抽搐不已,昏迷不醒。   不好,南暮烟心中一惊,这银针一取出,也就意味着星河魔君命不久矣。   “除了我们之外,接近他的人只有那个人…”她脑海里闪过那个貌美的女子。   柳婉然?   见到那女子的第一眼,她就有种莫名的感觉,那女子好似可以摄人心魄。   沉睡已久的危月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危机感,“主人,不如用黑化值探测一下柳婉然的身份?”   南暮烟没有犹豫,立马用黑化值兑换了柳婉然的信息。   柳婉然:魅族女子,擅长魅术,勾魂之术,魅族生来美貌,经常被人掠夺,被其他各族灭族之后,数量稀少,后被蓝桃利用,用魅术勾引孔修竹,导致其背叛师门。   其余再无更多信息,却也让南暮烟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个女人不止杀了星河魔君,将来还会害死二师兄。   沈夜白伸出手探查了星河魔君的脉搏,脸色一沉:“小师妹,星河魔君他死了。”   “什么?”在场的长老皆是一愣。   “尊长,若是世家之人发现星河魔君死在了紫月宗,那…必然会有一场恶战啊。”   魔域世家与紫月宗一向不合,表面和睦只是做做样子,如今星河魔君一死,就好像导火线一般,矛盾一触即发。   “不如,让流月剑派那几个去顶罪吧!”其中一个长老喊道,“这与我们本来就没有关系,人是他们带来的。”   “是啊,是啊,现在已经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另外一个长老附和道,“总不能因为他们赔上整个紫月宗吧!”   “住口!”玉泽尊长怒气冲冲,“我紫月宗的弟子的性命难道不是命吗?况且紫月宗并不害怕魔域宗族世家!”   他这一喊,众位长老面面相觑,也不再言语。   “这是两码事,若是不处置他们…”众位长老还想开口,却被身后那身着玄衣的修长身影所打断。   “谁敢处置我流月剑派弟子,我必与他势不两立!”剑风所到之处,长老们都倒退了几步。   玉泽尊长不由感慨,多日未见,这家伙的修为境界又提升了一层。   男子执剑,清润如风,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乌黑的长发系着飘逸的红色发带,微眯着双眸泛着寒光,“是你,想杀我的弟子?”剑锋指着其中一位年迈的长老   “不不不。”长老退后几步不敢再言语,随后长老似乎是咽不下这口气,又喊道:“柳元崇,你目无尊长,简直傲慢不逊!”   “这位叫不出名字的长老,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我是怎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他面上笑着,长老却感受到了巨大的威慑力。   这柳元崇是个剑痴,亦是个疯子。   他不好好在栖梧山教徒弟,整日在外游荡,却极为护犊子,且发起狂来,站在这里的长老恐怕没一个是他的对手。   柳元崇曾经一人战仙门,且差点赢了他们。   千年前还曾屠杀过妖族,实力不容小觑,可他教出来的徒弟却是个个废柴,不堪重任。   他用剑戳了戳地上的星河魔君,“此等浊物,死便死了,竟然还想拿我的徒儿顶罪。”   “师尊!”   “是师尊回来了…”   “师尊。”   三位师兄望着归来的柳元崇,皆是欣喜若狂。   “这就是你们帮我寻的新徒儿吗?”柳元崇望向一旁身着紫衣的明媚少女,只需一眼,她便能感觉她身上散发的巨大魔气,“根基不弱。”   南暮烟这是第一次看见师兄们嘴里的师尊。   她跪倒在地,虔诚地行了拜师礼,“师尊在上,弟子名南暮烟,有幸拜于您门下,定不辱师门。”   “快起吧!客套的礼数就不必了,我从来不在意这些。”他嘴角噙着笑容扶起了南暮烟。   “元崇,快看看你这些徒弟干的好事。”玉泽尊长一脸愁容,“既然你回来了,这烂摊子便由你来处理!若是处理不当,便让你的徒弟受罚。”   玉泽尊长长吁了一口气,将此事交给师弟柳元崇,应该是目前想来最好的法子。   原本他的师尊是要将宗主之位传给天赋最高的柳元崇,只是柳元崇素来放荡不羁,不喜被束缚,并不愿坐上这个位子,这才轮到他当上了宗主,他这个师弟实力深不可测,只是不喜欢打理俗事…   “那我定会好好处理的。”他阴冷的眸光扫过众位长老。   长老们只感到背脊发凉,再也不敢发表任何言论。   柳元崇从第一眼看到南暮烟,便觉得她与自己渊源颇深,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薄唇弯起:“徒儿,你有何见解?”   南暮烟沉思片刻,语调微扬:“星河魔君侮辱紫月宗门下弟子,若是让世家得知我们因为忌惮他们而无所为,必然会更加猖狂,我们需得先发制人。”   她虽不清楚紫月宗和世家之间有何矛盾,却不能眼睁睁任由那些少女枉死,无论星河魔君是不是被柳婉然所利用,他都是死有余辜。   “徒儿说得有理,便按照你说的办吧!”殿上所有人皆是站立,只有柳元崇坐在长椅之上,拿出了腰间挂着的酒壶,喝起酒来。   南暮烟终于知道三师兄学谁了,那喝酒的姿态竟与柳元崇一模一样。   柳元崇看似洒脱不羁,但却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强大的压迫感,他的境界之高是自己还无法企及的程度。   长老们还想说些什么,柳元崇的眸光扫过之后,他们却又不敢再言语。   “师尊,我想您应该先看看紫月宗那些枉死的女弟子。”   玉泽尊长道:“来人,你们且随南暮烟前去将那些女弟子的尸身带回来。”   玉泽尊长派了他新月剑派几名弟子与南慕烟一同前去。   不消片刻,密密麻麻的尸身已摆满了大殿之上。   原来颇有意见的长老们看到自己门下的弟子惨遭如此蹂躏,有些心疼,有些惋惜,甚至觉得一旁的星河魔君的尸体都如此碍眼。   玉泽尊长数了数,殿上竟然摆满了十几具女尸,有些面孔甚是熟悉,有些并不是紫月宗的弟子,他摇了摇头,不忍再看。   南暮烟掀开一位女子的脖颈,“众位且看,她的头颅是与尸身分开的,头是之后缝上去的,这些女子的五脏六腑均被掏空,修为尽失,此双修之法极为诡异,男方可以吸收女子的精魄,她们肯定死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最重要的一点,她们的死因与星河魔君相同,脖间都有银针。”   长老们窃窃私语,其中残月剑派的子尧长老认出了其中一名女弟子,乃是他以前最为疼爱的小徒弟。   小徒弟留下了书信,说是去外面游历,此后再也没了音讯,如今回来已经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子尧长老神色麻木的走到小徒弟的身边,握着她惨白的手,她看起来就好像睡着了一样,然而衣物之下却已是空荡荡的身躯。   “星河魔君即使不是主谋,也是导致她们枉死的罪魁祸首。”   “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子尧长老站起身来愤恨的说道:“这样轻易的杀死他,真是便宜了他。”   一位长老沉吟片刻说道:“星河魔君残害紫月宗弟子,死不足惜,但一码归一码,世家并不会因此不追究他的死。”   南暮烟解释道:“既然星河魔君并不是我们所害,只需找到那名真正的凶手回来对峙,据我所知,她是一名女子,我想寻回那名女子回来对峙,只要证明她是真凶,魔域那些世家也无法再借机寻事。”   可如今他们已经放虎归山,想要再寻到柳婉然已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柳元崇道:“好,玉泽师兄你觉得如何?众位长老可还有何意见?”   子尧长老道:“我同意,我愿意与你们一同追查。”   杀害小徒弟的凶手他一定会找到的,子尧长老暗暗握紧了双手。   “你所说的那个神秘女子会不会是你杜撰出来的?”一位长老提出了意见。   “众位长老,南暮烟以自身发誓,绝无半点虚言,若是我寻不回那名女子,你们便将我交给世家处置,我愿意承担一切罪责!请大家不要牵扯到流月剑派,一切都是我个人的行为。”南暮烟从容不迫,且滴水不漏的说辞,让他们哑口无言。   “星河魔君之死瞒不了多久,我们的时间不多,希望你能尽快找到凶手。”   南暮烟望着无辜惨死的少女尸身,惋惜道:“希望玉泽尊长,能妥善处理她们的尸身。”   玉泽尊长道:“放心,你回来之前,我会将这些尸身放在寒天洞中,尸身不会腐坏。”   “好。”   南暮烟走到柳元崇身边,“师尊,不知弟子处理得如何?”   柳元崇扬起唇畔,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师妹,你不能这样揽下所有罪责,我们也有参与,若是无法寻回那名女子,我愿意与你共同受罚!”沈夜白大声宣布道。   “师兄…”   “对,我和修竹也参与了,我们也一同承担责任!”   “好了,好了,你们不必再争执了。”柳元崇挥了挥手,“先跟我回栖梧山,再做定夺。”   ☆L☆E☆O☆S☆I☆N☆G☆ 第24章 终于有了趁手的法器   柳元崇回到栖梧山,发现之前破了的屋子都得到了修缮,就连荒芜的后山也得到了开垦,院子里是几个还在工作的木偶。   “天工奇术?”他打量着这个初次见面的徒弟,粉嫩的脸颊犹似含春,犹如一朵桃花开在了三月里,娇不可言。   此女有胆有识,听闻还擅长炼丹,现在又得知她通晓天工奇术,甚至拥有超魔根的天资,这样的人怎么会成为流月剑派的弟子。   “是啊,师尊,你也知道天工奇术吗?”   看着少女露出的无邪的笑容,明亮的双眸清澈如溪水,柳元崇淡然一笑,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自己不必费心思想那么多。   “游历人间,也曾听闻过这种失传已久的秘术,想不到自己的徒儿便是天工奇术的传人。”   那南暮烟望着柳元崇深不可测的目光,只能解释道:“师尊,您见笑了,徒儿这些在您眼里只是雕虫小技而已,何谈传人,这是我无趣时打发时间做的,都是粗制滥造的玩意。”   一旁的沈夜白说道:“师尊,既然您回来了,那么您可以先带小师妹去聚宝楼长长见识,顺便给她挑一件像样的法器,如今她连法器也没有。”   自从潮生笛被她毁了之后,南暮烟确实没有趁手的法器可以用了。   只是这聚宝楼她也是第一次听闻,原来紫月宗也有这种地方。   “说的也是,你外出寻人,也需要趁手的法器,小徒弟,你且随我来。”   “好的,师尊。”   南暮烟心中竟然生出了拘束之感,林元洲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不必害怕,她这才亦步亦趋地跟在了柳元崇身后。   柳元崇一个遁地术,两人便来到了聚宝楼前。   紫月宗弟子皆可自由出入聚宝楼。   它一共有九九八十一层,每一层都收藏着世间不同的宝物。   弟子们每在紫月宗的一年,便可多上一层,以南暮烟的资历,目前她只能进入第一层。   柳元崇负手而立,解释道:“既然你成为了流月剑派的弟子,有些事情我必须告知你,以后你可以随时出入聚宝楼,只是这八十一层乃是禁地,就算是我也是禁止入内。”   南暮烟想想这才第一年,等到第八十一年说不定她早就离开这里了。   他继续解释道:“无论是凡间的金银财宝,流芳传世的书画,修仙界的丹药,上乘的法器,亦或者是魔域的珍奇异兽,你都可以在这里寻到,但是皆需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能获得,这面墙上的任务你都可以接,完成之后便会获得相应的奖励。”   南暮烟望着那面透明的墙上浮现的发光字体,如同流萤一般滚动着,上面都是一些可以接的任务。   简单的有打扫庭院,为长老洗衣做饭,遛狗喂猫这些小事,还有替同门整理书籍,寻找药草这些简单的事宜,得到的月币自然也就少。   比较难的任务,比如进入御魔山脉抓取相应的魔兽,炼成上品魔丹,种极品的药草,医治好某人的病痛,需要一些相应的技能傍身,才能完成这些任务,得到的月币自然也就稍微多了些。   最难任务都在最上面,她踮着脚尖向上望去。   紫月宗方圆千里内发生的灾祸,还有一些玄之又玄的千古奇案。   再往上,皆是入世之后的祸乱人间的任务,最上方是去凡间抓危害人间的妖族,去修仙界刺杀对魔域危害巨大的修仙者,需要有极高的修为境界,得到的月币比较多,风险也就比较大,一不小心就会丧命。   获得的月币便可以在聚宝楼兑换相应的物件。   南暮烟在最上面便看到了詹玉龙的名字,杀死詹玉龙可以获得足足2000月币,相比较其他任务获得的月币,这数量已经非常多。   柳元崇道:“若是有感兴趣的任务便可以接下来,完成之后便可获得月币。”   想要杀死詹玉龙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她的实力还不够,况且她还没有让他尝尽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又怎会让他轻易死去,这个任务她没法接。   南暮烟又扫了一眼,发现有个任务写着:“搅乱凡界大盛国,使之覆灭。”   给的报酬也挺多的,作为神女之时,她特别喜欢看人间皇宫发生的宫斗和政斗,治理一个国家很难,这使一个国家覆灭还不简单吗?   于是她伸出手,点了那一排闪光的字体,这任务便接下了。   每个人同时可以接两个任务,她接了一个难度比较大的,又想接个简单一些的,有个解开长老心结的任务,看起来并不难,也给200月币,她便也接下了。   “你确定要接这两个任务吗?”柳元崇若有所思,这两个任务都不是一般魔修可以完成的,是同类难度任务中最难的。   南暮烟胸有成竹地点点头,“师尊,我觉得只有这两个我能胜任,捣乱我还是挺擅长的,而且我能说会道,最擅长开解他人了。”   柳元崇颔首道:“既然你有把握,为师也就不多说了,这任务完成后的评级,分为高等、中等、低等,若是高等你就可以获得双倍的奖励,低等的话就会扣除一半的奖励,这些任务需要在三个月之内完成,若完不成,变无效,不会有任何奖励。”   南暮烟自信一笑:“这样想来也公平,谢谢师尊提醒。”   柳元崇笑了笑,既然小徒弟愿意接这样的任务,磨炼一下她也好。   两人朝着聚宝楼一层走去,所到之处,有各种修炼秘籍,养护丹药,还有各种珍奇异草。   南暮烟一眼便看中了角落里一盆默默无闻的植物,“师尊,我想要这个。”   柳元崇望了一眼,这植物没有对于修魔道来说没有任何益处,不知道为何小徒弟竟然要这样一盆不起眼的植物。   价格只需要10月币,便宜得不像话。   “既然你想要,为师便给你买了。”   南暮烟兴奋地抱着香荚兰,“谢谢师尊。”   香荚兰在这里竟然如此便宜,南暮烟曾经的神君的花园里看到过这样的香荚兰,可以用来制成香料,也可以入药,只是这魔域之人不懂用法,正好便宜了自己。   “作为你的师尊,理应赠你一份入门礼,且随我来。”柳元崇带着南暮烟直接走到了一层最里面的房间,只见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   “对于入门者来说,这里的法器绰绰有余,你随便挑选一样便可。”   这些法器眼花缭乱,她望向了最上层一把紫色剑身的法器,她的身型比较小,用这把剑刚刚好,她直勾勾的盯着,柳元崇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柳元崇一跃而上,取下了这把法器,随手扔给了她,“小徒弟眼光还不错,此剑名为紫微星,听闻是天外跌落的陨石制成,至今还没有魔修可以驾驭它。”   南暮烟摸了摸剑身,此剑通体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芒,摸上去可以感觉到有股法力充盈在里面。   她一把抓在手中,就感觉这剑肯定又是神界的物件,在神界随处可见,可是对于魔域和修仙界来说非常罕见,若是运用得当,具有非常强的破坏能力。   “谢谢师尊,我特别喜欢这个。”她笑盈盈的将剑收在了无极乾坤袋之中。   柳元崇摆了摆手,这法器的价格可不便宜,足足5000月币,在一层之中已经价值最高的法器。   不过对于柳元崇来说只是身外之物,那面墙上的任务,他已不记得完成了多少,自己的月币也有数万之多,买下紫微星也不过是毛毛雨罢了,只要小徒弟喜欢就好。   南暮烟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聚宝楼,一回到栖梧山便开始向三位师兄炫耀起来,“师兄,快来看师尊送我的入门礼。”   ☆L☆E☆O☆S☆I☆N☆G☆ 第25章 千万不要被她的美色诱惑了去   南暮烟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聚宝楼,一回到栖梧山便开始向三位师兄炫耀起来,“师兄,快来看师尊送我的入门礼。”   林元洲抱着剑,只看了一眼,便露出了艳羡的目光,“啧啧啧,师尊真是大手笔啊,当初入门我也选的紫薇星,师尊可没有答应我啊,如今小师妹来了师尊就送了珍贵的紫薇星,师尊真是偏心啊。”   沈夜白瞟了他一眼,“这紫薇星剑身短,比较适合女修,师尊不是为你选了更适合的法器吗?”   沈夜白的黑木剑,孔修竹的翠柏剑,林元洲的素雪剑,都是柳元崇根据他们自身的特点,擅长的方向所选的法器,拥有适合的法器对于修魔者来说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柳元崇缓缓开口:“记住,不是你们选择了剑,而是剑选中了你们,若是能达到人剑合一,在魔域你们就已经是拔尖的水平。”   几人想到师尊对他们的教学方式,不由得背脊一凉。   在外人看来,柳元崇对他们是散养,可实际上所有徒弟他都制定了不同的修炼方式,他们的境界现在都达到了同辈无法企及的高度,只是外人看起来的废柴。   但柳元崇提醒他们要藏拙,因此师兄们表面都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实际上剑法上都已有了造诣。   柳元崇道:“所谓浮生若梦,大千世界,不过酒里乾坤,壶中日月,剑法即为心法,我想你师兄们肯定从未向你提及过浮生幻境?”   “浮生幻境?那是什么?”   她很少看到紫月宗弟子修习剑法,这可是以剑法闻名魔域的魔宗啊,怎会不修炼剑法,她也曾好奇过,只是还未来得及询问。   柳元崇继续解释:“每一名紫月宗的弟子都可以进入其中修炼剑法,既然剑法既是心法,那么虚便为实,实便为虚,只需在浮生幻境中修炼,你便可以获得高超的剑法。”   难怪当时大师兄他们不肯教自己,原来需要用这种法子才能修习剑法。   沈夜白道:“小师妹既然已经有了紫薇星作为法器,自然也可以进入浮生幻境中修习了,一切还需要师尊的指导方可进行。”   柳元崇挥了挥手,南暮烟的思绪便随着他来到了一处湍急的河流中间,眼前是大浪滔滔,耳边犹如万马奔腾,汹涌的波浪即将打到他们身上,南暮烟闭上双眸,却没有感受到意料之中的拍打,她睁开眼,那些浪触及他们身体之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柳元崇一身玄衣,衣摆在风中微微舞动,望着河流说道:“这便是浮生梦境,你可以在这里看到各式各样的景色,可以幻化出任何场景配合你修习剑法,在这里,你将不用受到肉体凡胎的限制。”   南暮烟拿出紫薇星,顿时觉得体内充盈着法力,紫薇星便顺势溅起了数米的巨浪。   她不由得感慨:“真的好像真的一样。”   柳元崇再次挥手,他们便离开了浮生幻境。   他交予南暮烟一块通体雪白的玉石,“想要进入浮生幻境,只需要摸着这块玉石进行冥想即可。”   “不止这个,所有的魔宗弟子都可以进入其中,还可以进行切磋。”   南暮烟了然地点了点头,“谢谢师尊指导。”   柳元崇话锋一转:“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要商讨星河魔君的事情了。”   “师尊,徒儿知道从何处可以寻得那名女子。”   从回来之后,孔修竹脸上便是一副愁容,他隐藏不了自己的情绪,一眼就被南暮烟看穿了心思,“二师兄,你为何一直郁郁寡欢?莫不是还在想着柳婉然?”   孔修竹先是一惊,而后郁闷的说道:“师妹,你心思细腻,就不要再打趣我了。”   “她长得如此倾国倾城,凡间常说,相由心生,如此貌美的女子怎会是坏人呢?她又为何理由要杀那么多魔道中人,实在是想不通。”孔修竹似是被柳婉然迷了心魄,竟然丧失了基本的思考能力,只记得柳婉然那双水盈盈的双眸。   南暮烟闻言,又想起了孔修竹在原本话本中的死法。   “我也知二师兄你喜好美好的事物,只是这个女子二师兄你可千万不要被她的美色诱惑了去。”   难道她无法改变二师兄既定的命运吗?南暮烟看着孔修竹恍惚的模样,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刚才在聚宝楼得到的香荚兰,也有提神醒脑的效果,若是无法劝说二师兄,那么便将香荚兰做成香包赠予他。   孔修竹突然站起身来,“我想同你一起去寻她!”   南暮烟知道若是不让他去,也就解不了他的执念,便也就顺势随了他。   沈夜白道:“修竹他心地单纯,因此极为被魅术所迷惑。”   言外之意,沈夜白和林元洲都不单纯咯?   南暮烟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们,“大师兄修魔之前是做什么的?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沈夜白心下一沉,并未作答。   南暮烟想到可能是触及了他的伤心往事,连忙改口:“大师兄,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事情,就当我没有问过这种问题。”   沈夜白摇了摇头,“我曾经是个将军。”脑海中的记忆一闪而过,千军万马,血战沙场。   说完之后,他便默不作声,不再言语。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南暮烟也就顺势转移了话题。   “初次见到柳婉然我便觉得这女子不对劲,只是想看她接下来想做些什么,谁知她竟趁我们不注意,在星河魔君的脖间刺下了银针。”   南暮烟没有阻止她,其实也有私心,这样她与众位师兄就不用背负杀害星河魔君的罪责了,反正那星河魔君死不足惜,她也不愿意染上那人的污血,何乐为不为。   于是她又解释道:“我当初寻了个借口让她换衣服,实则是在那些衣物上放了一种世间独一无二的香粉,只需追寻着香味,自己便可轻而易举的找到她。”   “还是小师妹机灵。”   ☆L☆E☆O☆S☆I☆N☆G☆ 第26章 妖界入口是个茶馆   南暮烟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昏昏沉沉地醒来。   她倒了一杯冰冷的茶水,一口气喝了下去才感觉清醒了一些。   自从吞了呼延煜的魂珠,她就时常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噩梦,本来以为随着时间的推迟情况会好一些,没想到最近竟然越来越严重了。   一大早的,她就觉得身体不适,头痛欲裂。   天色微微泛白,她只能赶紧收拾好行装。   二师兄已经在等她了,大师兄和三师兄因为师尊安排的其他事情,没法与他们一同出发。   沈夜白解释道:“等我们事情完成师尊的任务,便会去寻你们。”   “没关系的,大师兄,有我和二师兄就够了。”   南暮烟拍了拍孔修竹的肩膀,“你说是不是啊?”   孔修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点了点头,“够了,够了。”   南暮烟见状,将香荚兰做的香包递给了孔修竹,“二师兄,带上这个吧!”   她还另外做了几个,一并赠予了大师兄与三师兄。   孔修竹闻了闻香包,脑中顿时清明了不少。   此时栖梧山又来了一名身穿青衣的男子,他抱着剑,冷峻的脸庞上面无表情,“我与你们一同前去。”   原来是那失了小徒弟的肖子尧。   他年纪轻轻便成为了紫月宗八大长老之一,却只收了两个徒弟,最疼爱的小徒弟却意外丧命。   他眼中充斥着戾气,“我一定要抓住那名女子,亲手杀了她。”   肖子尧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南暮烟却能从中感觉到满满的怒意。   此时她昨日接的两个任务中的其中一个任务竟有了反应,“解开长老心结任务,自动激活。”   原来任务对象竟然是个子尧长老,那他的心结,岂不是就是他那死去的小徒弟。   南暮烟阴差阳错的竟然接下了这个任务,不知道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能否解开此人的心结,可当她看到肖子尧那阴沉的表情,感觉这差事恐怕挺难。   “子尧长老,其实我已有了那女子的线索。”   “那我们赶紧出发吧!”肖子尧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他现在只想找到那名女子,替小徒弟折枝报仇。   “好,那大师兄,三师兄,你们替我向师尊告个别,我们去就回!”南暮烟还没来得及向柳元崇问安。   身边两人一个是迫不及待的眼神,另外一个则是似要将人千刀万剐的眼神。   刚才她通过追踪那味香气,已然得知柳婉然现在正在妖界。   “那女子现在正在妖界,妖魔两界不久之前还爆发过战争,若是我们这样过去,是不是太显眼了。”   肖子尧一个转身,头上便多了一对鹿角,他幻化成了鹿妖的模样。   孔修竹则是幻化成了竹子精的模样,而南暮烟现在对幻化的法术还是一知半解,她只能求助地看着大师兄。   沈夜白捂着嘴一笑,“元洲,不如你来帮帮小师妹吧。”   “好啊。”林元洲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挥了一下手,南暮烟变成了一个小兔精的模样。   长长的兔耳朵,红红的眼睛,屁股后面还有着短短的兔子尾巴。   “大师兄,三师兄你们真的够了!”   南暮烟哼了一声,这两人的恶趣味她记下来了,下一次必定要双倍返回。   几人乘着法器飞向了妖界。   这妖界与魔界素来不合,因此还隔着一层结界,他们只能绕路先从凡界出发过去。   “二师兄,你知道凡界通往妖界的路怎么走吗?”   孔修竹摇了摇头,肖子尧却淡然开口道:“我知道,你们随我来。”   两人追随在他身后,绕过几座山脉,来到了一片冰天雪地之处。   而南暮烟的眼前皆是一片晃眼的雪白,银装素裹,就连起伏的山脉也被一层银白色所覆盖。   这是她第一次真实地看到雪景,以前在神界时只在镜子里看到过,不免的有些好奇。   晶莹的雪花洋洋洒洒的从空中飘落下来,就像煽动着美丽翅膀的白蝴蝶,舞姿轻盈优美。   肖子尧指着一处不起眼的小木屋,“那个地方便是通往妖界的地方。”   他上去敲了敲门,一个猫耳少年探出头来,肖子尧给了他几块宝石,他便笑语盈盈地将他们迎了进来,“欢迎来到悦来茶馆。”   妖界的流通货币,便是宝石。   走进去之后确实是一个茶馆,却是一个只接待妖的茶馆。   他们三人一进去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来悦来茶馆的基本都是这里的熟客,可是他们却是陌生的面孔。   南暮烟看到牛头人身的妖,或者是人头马身的妖,各种各样形态各异的妖族,算是开了眼界。   老板娘是个长相妖媚的狐妖,秀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深紫色瑰丽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   看到猫耳少年将他们三个放了进来,她面上似乎有些不悦,小声问道:“小黑,你怎么把他们放进来了?”   小黑伸出手给老板娘看了看三块晶莹剔透的宝石,“老板娘,是大主顾呢。”   老板娘立马转变了脸色迎了上去,“客官,你们想喝什么茶?”   肖子尧已经开始不耐烦了,直接又甩出了五块宝石,“我想去妖界。”   老板娘有些为难,“客官,你们初次到这里,有所不知,去妖界需要通行证。”   肖子尧又拿出了十块宝石,他铁了心要去妖界,无论用何种办法。   老板娘嘴角上扬,“客官我确实有些法子,请您到后面等等我,等我招呼万老客。”   三人被猫耳少年带进了后宅,并倒了三杯上好的茶水,只是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的喝这里的茶水。   “子尧长老,这里的气氛真是怪异,还有你确定这里可以通往妖界吗?我在魔域就从未看到有这样的地方。”   “魔域不必有这样的地方,若是有敌人前来,剿灭他们轻而易举,但是妖族胆小谨慎,他们诡计多端,最害怕外族。”   南暮烟不由感慨,这魔族可都真是狂妄啊。   孔修竹在魔族也有好几百年了,也曾经历过与妖界之战,“这妖族确实诡计多端,以前就好几次着了他们的道,特别是狐妖。”   他虽喜好美人,狐妖美人却是个例外,以前差点死在狐妖的手里,如今见了狐妖有阴影。   老板娘款款走了进来,“客官,怎么,你们不喜欢喝这里的茶水吗?”   南暮烟连忙摇了摇手,“我们不渴。”   “还是你们觉得我们会在茶水里下毒,谋财害命?”老板娘脸上笑容肆意。   她话锋一转,又继续问道:“你们想去妖界,所谓何事?”   “既为妖族,自然对妖界心中所往,我们是在凡界修炼成妖的,想去妖界寻找一些同族,也想长长见识。”南暮烟害怕另外两个人一开口会暴露,连忙回答道。   老板娘微微一笑,竟然没有为难他们。   “没有通行证,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要委屈一下你们,只是这费用有些高。”   肖子尧从将一袋子宝石摔在了桌上,面无表情的问道:“这些够了吗?”   老板娘看到这袋子宝石,里面大概有几百枚,双眸瞬间亮了,立马点头道:“够了,够了。”   “今晚子时,我们将会运一批凡界的茶叶去妖界,你们只需要躲在车队里进去就可以,切记到时候不能发出任何声音。”老板娘一边美滋滋的数着宝石的数量,一边不时抬头解释着:“你们只有三日的时间,三日后子时,我们的车队会回来,你们跟着一同回来就可以。”   三日的时间绰绰有余,南暮烟当下便同意了,“多谢老板娘了。”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有钱在哪里都好运作。   ☆L☆E☆O☆S☆I☆N☆G☆ 第27章 莺歌燕舞尽欢颜   三个人被安排在了运茶的马车下面,里面有个小隔间,恰好有可以容纳一个人大小的空间。   南暮烟躲在里面听到车轱辘的声音,直到听到妖界的守卫检查通关。   老板娘踏着妖娆的步伐,在侍卫的手里塞了几枚宝石,“守卫大人,奴家急着交货,能否通融一下,让奴家早些进去。”   说完还朝着守卫抛了一个媚眼,守卫立马笑嘻嘻地应了下来,“没问题。”   他的咸猪手在老板娘的身上吃了好几块豆腐,才心满意足地粗略检查了一下马车,“快进去吧!”   三人躲在不同的马车里,直到来到一处隐秘的拐弯处,老板娘才让他们出来,“好了,你们出来吧。”   南暮烟拱手道:“多谢老板娘啦。”   “切记我和你们说的,若是子时你们还不回来的话,你们可就出不来了,这妖界虽好,你们却是黑户,若是被查到,我们都没有好日子过了。”老板娘再三嘱咐了几句,这才安心离开。   此处便是妖界的皇城-水浮城,是妖界最为富庶的城市。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肖子尧立马问道:“她在哪里?”   南暮烟立马开始探查香味的具体位置,她闭上眼睛让神思随着香味的方向飘去,不消一会儿,她便指了指妖界皇宫的方向,“应该在那里!”   肖子尧蹙眉,“那是皇宫的方向,我们好不容易到了妖界,又是黑户,又怎么混进戒卫森严的皇宫里?”现下他也是犯了难。   以他的实力确实可以不管不顾的闯进去,可是这是妖界的地盘,若是这样,身边这两人就是累赘。   孔修竹看着墙上贴的一张告示:“你们看这个,水浮城一年一度的鹊桥节,皇宫正在招收擅长歌舞的舞姬!”   两人的眼光齐刷刷的放在了南暮烟的身上。   南暮烟咽了咽口水,“你们不要这样看我,我不善歌舞…”   肖子尧沉思了一会儿,“如今只要能有一人能混进皇宫,之后便可接应我们,你不会歌舞,那就现学吧!”   二师兄中的魅术症状似乎越来越严重,有时他神智还算清醒,可是不一会儿,就好像魔怔了一般拾起路边的一朵花开始摘起来了花瓣,一边还自言自语:“她喜欢我?她不喜欢我?她喜欢我…”   看着他哭哭笑笑的模样,南暮烟摇了摇头,看来只有她“献身”了。   这舞姬的选拔可谓很是严格,要从三个方面,一是舞技,二是容貌,三是体型,只有三个方面都符合才能进入皇宫献舞。   除此之外,有个宽松的要求,就是无论什么身份的女妖皆可参与,这也加大了竞争力,想要飞上金枝成凤凰的平民女妖可不在少数。   南暮烟不擅长舞蹈,那她就以最短的时间学起来!   “你们陪我去勾栏院一趟。”说着不由分说地拖着孔修竹,肖子尧也只能跟在他的身后。   这勾栏院名为:春媚坊。   这也是南暮烟第一次进入这种地方,这里有整个妖界最擅长歌舞的舞姬。   门前的几位穿着暴露的女妖,看到两位帅气的男妖,立马迎了上来:“小哥,来玩吗?”   南暮烟从他们身后站了出来,“是的,我们来欣赏歌舞!”   几个女妖吓了一跳,这种地方一般只有男妖光临,这女妖来这里她们还是第一次见,但也不排除有特殊喜好的。   她们这里民风开放,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于是一位美艳的女妖拉着南暮烟进入了春媚坊之中。   这春媚坊果然名不虚传,一进来便有一股子如沐春风的香味,此处经常有达官贵人出入,双眼所到之处,皆是媚骨天成的女妖,莺莺燕燕,好不美妙!   当然啦,这里的花费自然也不会低。   好在他们带了一个钱袋子,肖子尧,他的乾坤袋中似乎有用之不尽的宝石。   “替我找个最好的厢房,我要给你们这里跳得最好的舞姬献舞!”南暮烟拿着从肖子尧那里拿来的一袋子宝石扔在了桌上。   这里的老鸨子见状,立马喜笑颜开,“客官,给你们安排天字三号房,舞姬马上就到!”   肖子尧一进来浑身就不自在,身着暴露的女妖在他身边蹭来蹭去,他不为所动,好似冰块,后来索性黑着脸,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这才劝退了不少女妖。   而孔修竹因为神志不清,嘴里还在胡言乱语,被女妖趁机吃了不少豆腐。   南暮烟赶忙赶走了围着他们的几个女妖,“我们还是赶紧去清静一些的厢房吧!”   几人坐在厢房里,片刻之后老鸨便领着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妖前来,南暮烟看了看女妖的尾巴,这还是一只猫妖,魅惑的双眸是蓝黄两种颜色。   “紫凝,客官点名要你来跳舞呢。”   被称之为紫凝的猫妖带着珠子串起来的面纱,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打量着他们,她轻轻打了个响指,身后便又出现了几个拿着乐器的乐师。   “不知几位客官想要欣赏哪只舞蹈?”   南暮烟在来之前便已经打探好了,紫凝跳的最受欢迎的舞蹈,名为胡旋舞,是她在凡界修炼时学习而来。   “紫凝姑娘,你便跳一曲胡旋舞吧!”   开口的竟然是一名女子?紫凝的不由的看向了那名少女,只见她瞳如星辰,蛾眉皓齿,也是个难得的美人,眼里满是期待。   相反旁边两位俊朗的男子,对她却没有兴趣。   “好,奏乐!”她拍了拍手,乐师们便开始演奏起一段悦耳的旋律。   紫凝穿着红色的宽袖上衣,轻纱长裙,披着纱巾,身上的珠玉琳琅满目,待她转起圈时,那些珠玉便叮叮当当敲打在一起,形成了美妙的伴奏。   她的脚步轻盈,纱巾飞起,朦胧地遮住她的脸庞,只露出一双魅惑的双眼,脚下的步子不停地旋转,令人眼花缭乱。   南暮烟目不转睛地看着舞蹈,记下了她的动作脚步。   她的记忆力很强,这种舞步只需要看一遍就能记住。   舞罢,南暮烟鼓起掌来,“紫凝姑娘果然名不虚传,精彩极了!”   “多谢姑娘谬赞。”   紫凝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三人,他们来这似乎并不是纯粹地欣赏舞蹈,只是老鸨又来了,说是又有客人点名要她跳舞,她不得不匆匆离去。   肖子尧曾去过人间修炼,这种舞蹈他不知道见过多少次,因此并不稀奇。   待紫凝姑娘走后,他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记住了吗?”   “差不多了。”   只是不知道明日的比赛会有多少高手回来参加,若是个个像紫凝一样厉害,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L☆E☆O☆S☆I☆N☆G☆ 第28章 盈盈一握细腰肢   如今天色已晚,他们便打算就在春媚坊住下,明日再行动。   二师兄神志不清,南暮烟只能拜托与他同住一个房间肖子尧代为照顾他。   “放心,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师侄,我自会好好看护他。”   听到他的回答之后,南暮烟才找了个角落安静的房间住下,她需要练习一下刚才记下的舞步。   老鸨给她安排的房间虽然偏僻,旁边却有一处莲池,几朵淡粉的莲花已悄然绽放,房间里还散发着淡淡的花香,甚是清幽。   幽暗的灯光下,对面还在歌舞升平,而这边却恍如隔世一般。   池中心有一处亭子,南暮烟看此处空旷,适合练舞,便开始重复之前看到的舞步,她踏着别扭的步伐重复着舞步。   本想在浮生幻境练习舞蹈,只是如今这身子需要适应舞步,舞蹈不似剑法。   她虽然不善歌舞,但在神界之时,作为神女,却需要为神君跳圣舞。   当然她每次都是躲在最后面划水,这一次却要在众人面前表演,因此不能像之前那样懈怠了。   原主的身体没有舞蹈基础,练起来比较困难,她练习了两个时辰,才马马虎虎地跳完了整支舞蹈,小腿已然酸痛不已。   南暮烟坐在角落处,揉着自己酸痛的小腿。   旁边传来了两名女子的窃窃私语,原来正是刚才跳舞的紫凝姑娘和她的丫鬟。   “姑娘,明日的选拔赛,您定能拔得头筹,脱离贱籍。”   紫凝自信满满地轻笑道:“那是自然,我一定要出人头地,再也不想待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了,今天那个死胖子对我动手动脚的,简直讨厌死了,说来也是稀奇,今天竟有女子来这里观我跳舞,只是与她同来的其他两位男子却不理睬我。”   “姑娘盛名远扬,自然会有许多人慕名而来,来几个女子不是很正常吗?姑娘明天一定会惊艳四座,被选上入宫献舞的。”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南暮烟从暗处走出,若是紫凝姑娘明日也跳这个舞蹈,那她的胜率是不是又低了一些?   南暮烟一边想着,一边又开始在脑海里改良舞步,紫凝的舞步甚是复杂,一夜的功夫她也无法全部掌握。   而自己所擅长的圣舞,不知道跳过多少遍,早已经深深刻在了脑子里。   胡旋舞是明艳轻快的舞蹈,圣舞是节奏缓慢,姿态优美的舞蹈,若是两者结合一下,也未尝不可。   她通宵重新编了一只舞,直到天空破晓,才停下舞步。   阴暗处,一名男子的身影若隐若现,他看着南暮烟在亭子里跳了几个时辰的舞蹈,不禁暗道:“竟然如此不知疲倦,跳得还如此糟糕。”   呼延煜来妖界正是为了寻找妖皇的宝物修复自己的身体,自从那次大战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不仅魂魄分裂,身子也极其脆弱。   刚才在春媚坊假意与那些达官贵人周旋,已让他头痛欲裂。   他出来透透气,便看到了兔妖在亭子里跳舞,而这兔妖竟然与南暮烟长得一模一样,气息也相同。   不知为何,看到她之后,他的头痛渐渐好了起来,焦躁不安的魂魄得到了安抚。   他的半颗魂珠还在她的身体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何人在此?”南暮烟也发现了不对劲,高声询问道。   呼延煜轻笑着从阴影中走出,“怎么还想再杀我一次吗?”   那精致的五官在晨曦的照耀下俊朗无比,没有改变的还是那阴郁的气质和阴沉的双眸,南暮烟明明记得初见他时,他明明还是少年的模样,可如今的呼延煜竟是青年的模样,脸上棱角分明,褪去了稚嫩。   “是你?呼延煜你怎么在这里?”南暮烟做出了防备的姿势。   瞬间脑海里又浮现出之前两人发生的一些事,她轻咳几声掩饰目前的尴尬。   “不必害怕,我现在不想和你作对,我来这里是有要紧事,并没有时间与你周旋,所以饶你一命。”呼延煜还是一如既往的语气张狂。   他望着南暮烟头上的那对兔耳,不仅如此,她的身后还有个毛茸茸的小尾巴,呼延煜突然感觉身体有些异动,但他还是压制了下去。   南暮烟暗道这家伙怎么总在自己身边阴魂不散,实在令人怀疑他的来意。   直到身后有人轻唤着:“呼延公子,呼延公子。”   一位美艳的女子看到呼延煜的身影之后,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呼延公子,百里公子正在找你呢,请您快过去。”   呼延煜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放荡不羁的模样,“知道了,马上来。”   “后会有期。”经过南暮烟身边时,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了这几个字。   南暮烟在他们离开之后,哼了一声,看着清心寡欲的样子,却在这媚春坊肆意狂欢了整晚,男人来这里不都是寻欢作乐的,还在她面前装高冷。   这个小魔物的在她心里的印象大打折扣。   糟了,似乎忘记问他关于魂珠的事情了,这魂珠虽然提升了她的修为境界,却让她噩梦缠身,下次真有机会再见到他,她定要问个明白。   南暮烟转身便去找肖子尧和孔修竹。   房间里一股子浓重的酒味,肖子尧衣衫凌乱地躺在床榻之上,睡得死死的,房间里却没有孔修竹的身影。   “子尧长老,快醒醒,你看到师兄去哪里了吗?”   肖子尧迷迷糊糊的醒来,摸了摸自己的衣物,发现身上完好才松了一口气,“修竹,他不是应该在我旁边的吗?”   肖子尧想到昨晚上突然闯进了几名女妖,不管不顾的就开始给他和孔修竹开始灌酒。   他本不近女色,而孔修竹又疯疯癫癫的,两人不知不觉就被灌了好几杯。   之后他便醉醺醺地睡着了,如今想来确实很诡异,莫名其妙,如今一醒来这孔修竹竟然不在身边了。   肖子尧将昨晚的经历道于南暮烟听,她扶着下巴围着房间转了几圈,“二师兄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弱,肯定另有原因。”   看着那群女妖是有目的的,如今二师兄被拐走,确实令人很担心,可是献舞大赛即将开始,她必须先去参赛,才能抓住这唯一的机会。   “子尧长老,你先去寻找师兄的下落,我必须立刻赶去赛场进行比赛。”   肖子尧心中愧疚,立马应了下来,“我一定会追踪到修竹的下落。”   说完,他一个转身便跳下了窗,身影消失在了繁华的大街上。   南暮烟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她穿着太过简单,不太适合跳舞,适宜的舞裙对于舞蹈的展现会有加持作用。   现在再去定制舞裙肯定来不及了,她只能在春媚坊地找一些合适的衣物了。   春媚坊所有的舞姬都去参赛了,因此剩余的舞裙只有素色的。   妖界素来喜好鲜艳的颜色,白色是最不受待见的,但是应用得当,会完美地展现她如今的舞姿。   南暮烟挑选了一件白色纱衣,里面的襦裙是白色的莲花图案,带着轻盈的水袖,白色的水袖让她看起来如仙子一般不食人间烟火。   就是要这种反差感的存在才能惊艳众人。   南暮烟带着白色的面纱匆匆赶到了报名现场,那里已经云集了大批的舞姬。   妖界最为擅长舞蹈的便是猫妖和狐妖,如今她们一个个娥眉横翠,粉面生春,妖娆倾国色,窈窕动人心。   看到身着这样一身白衣的南暮烟,她们掩嘴嘲笑,“小兔妖,你会跳舞吗,蹦蹦跳跳吗?”   “你这是什么打扮呀,奔丧吗?哈哈哈。”周围的女妖都在嘲笑她这身打扮。   南暮烟并没与她们争执,反而是从容不迫地站在她们身边。   “你还学着紫凝姑娘带着面纱,难道见不得光吗?”   其实,她只是因为来不及上妆了,如今素面朝天的模样不如带上面纱,还能透出一股神秘之感。   紫凝姑娘在一众舞姬之中十分显眼,她整理一下衣衫,一边瞟了南暮烟一眼,似乎有点眼熟,不过看她的打扮,恐怕也只是滥竽充数来了,这样的舞姬实在是不足为惧。   献舞大赛的考官先是开始量女妖的身高,六尺以上才算过关。   南暮烟的身高绰绰有余,因此安全通关。   身后有几个没有通关的女妖在那里哇哇大哭,“早知如此,就穿高一点的鞋子了,呜呜呜,太失策了。”   身高过后,便是对于体型的要求。   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这舞姬为了美观,最重要的就是有个杨柳细腰。   女考官们拿着尺子对着女妖们的腰围认真量了起来,此关非常严格,不能与规定的腰围有一丝出入。   其中一位女妖因为带了束腰,被考官发现之后取消了参赛资格。   女妖哭着跑了出来,这让南暮烟有些担心,她看了看自己的腰围,为此她从昨晚开始就没有吃食物,现在肚子还在饿得咕咕直叫。   好在她的腰围恰好符合标准,没有超过一丝一毫。   女考官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你的运气不错,快进去拿牌号吧!”   南暮烟拿到了八号,也就是她将是第八个出场表演。   紫凝姑娘是第六号,她仔细看完了前几个女妖的表演,已然胸有成竹。   当轮到她时,她自信满满地站了上去,一曲胡旋舞罢,宫廷舞师以及五皇子百里朔皆是一片赞叹。   百里朔问道:“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飖转蓬舞。这胡旋舞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呼延兄你觉得如何?”   “嗯,不错。”呼延煜对于赏舞并不感兴趣,能坐在这里也是因为百里朔的盛情邀约,因此他只是敷衍了几句,刚才的舞蹈也并未入他眼里。   他面无表情地喝着茶水,却在人群里看到一位熟悉的身影,南暮烟虽然戴着面纱,但是那双灵动的眸子,只消一眼,呼延煜便认出来了。   她果然是想来参加献舞大赛,但献舞大赛高手云集,她这样一个新手又怎么会比得过她们,昨晚他亲眼看到她磕磕绊绊地完成了整支舞蹈。   直到第七号舞姬跳完之后,南暮烟已经在脑海里演示了成百上千次。   她一身白色纱衣,缓步走向了舞台中央,向众位观众行礼。   百里朔还在点评:“众位舞姬穿着的都是色彩鲜艳的舞裙,这位小兔妖怎么穿了一身白衣就上来了。”   呼延煜的眼神落在她的腰间,只见她的腰身盈盈一握,白色纱衣下若隐若现,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双男子的眼睛望着她,心中不由的起了一把无明火。   呼延煜按捺心中的不适,盯着南暮烟的身姿。   ☆L☆E☆O☆S☆I☆N☆G☆ 第29章 莫要抓我的兔子尾巴   只见她一个回旋,圣洁高雅的举着手势,虽不见全貌,却能感受到她眸中的虔诚。   乐声起,水袖猛然甩开,然后踏着细碎的步子前进了几步,一个弯腰,展现出柔美的身段,若隐若现。   然后她开始展开水袖开始旋转起来,莲花一般的裙摆使她看起来就像一朵圣洁的莲花,一股冰清玉洁之感油然而生。   妙态绝伦的舞姿如同山间飞舞的百灵鸟,时而又宛如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哀愁,越到后面又好似巍峨的山峰连绵起伏,好似奔腾的河流汹涌前进,最后宛如圣女一般虔诚地摆出了一个莲花的手势,细碎地迈着步伐,竟然出现了步步生莲的景象。   直到结束,台下的观众都忘了鼓掌,直到百里朔拍起手来,众人才反应过来。   这是他们从未看到的一种舞蹈,似有奔放之感,却无比圣洁虔诚。   呼延煜眸色一沉,南暮烟现在跳的舞蹈与昨晚的表现根本不同,他隐约有种熟悉之感,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这种舞蹈,却又似乎不同。   百里朔止不住赞叹:“原本以为小小兔妖,穿成这样是来捣乱的,想不到这舞蹈甚是惊艳。”   宫廷舞师也感慨:“这是我从未见到的舞姿,实在太美妙了。”   台下刚才还在嘲笑南暮烟的舞姬,个个都不敢再言语,想不到穿着白色的衣裙跳舞,也能跳出如此婀娜多姿,心底竟能生出一股圣洁之感。   紫凝咬着嘴唇,虽心有不甘,却知道技不如人,“真是小瞧了她。”   百里朔饶有兴致地望着南暮烟,“小兔妖,这是什么舞蹈?我怎么从未见过。”   “回禀五皇子,这是小女自创的舞蹈,名为‘祈福’。”南暮烟解释道。   “祈福?这名字真是有寓意,你的舞姿太美妙了,已经打动我了。”   后面的舞蹈众人已然觉得索然无味,南暮烟终是拔得了头筹。   前三名的舞姬都能进宫献舞,南暮烟原本还想低调一点,谁知道跳着跳着竟进入忘我的境界,当初替神君跳舞时她都没有这样投入。   此舞原本就是为神君祈福所用,脚步的动作却是参考了胡旋舞。   南暮烟望着坐在百里朔身边的呼延煜,心想这家伙竟然也来了,刚才自己跳的舞他岂不是也看了去。   “明日你们三位便随我进宫献舞吧!”宫廷舞师朝着南暮烟,紫凝,还有一位妖娆的狐妖说道。   “是。”三人应了下来。   南暮烟正打算离去寻找二师兄,却被宫廷舞师叫住了,“这位小兔妖,请您留下,五皇子邀您共饮一杯。”   紫凝在一旁气得咬牙切齿,若不是这位小兔妖,恐怕今日陪五皇子之人是她,忽地想到昨日观舞的兔妖,身姿竟然与眼前这位一模一样,她这才后知后觉,只是为时已晚。   南暮烟心底其实并不愿意接近那些皇族,她唯一的目的便是进宫,现在又多了一个找到二师兄。   她极其不情愿地跟在宫廷舞师的身后。   百里朔和呼延煜如今正泛舟湖上,煮酒论剑。   看到南暮烟的到来,百里朔伸出手想扶她一把,南暮烟却并没有接受,她轻松地踏上船,委婉地表达了谢意:“多谢五皇子好意。”   兔妖在妖族里算是比较卑微的一个种族,他们数量繁多,繁殖能力极快,长相都比较娇小可爱,而眼前的兔妖却与众不同,百里朔不由地起了一些小心思。   这些当然被呼延煜看到了眼里,他率先将南暮烟揽到身旁,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   起初南暮烟还有些抗拒,可是呼延煜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听话。”   凭什么他说听话,自己就要听话呢,可她看到百里朔那兴趣盎然的目光,她还是乖乖地坐在了呼延煜的身边。   至少她知道呼延煜对她没什么兴趣,而百里朔,她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出手揍他一顿。   “呼延兄,我说你来水浮城不虚此行吧,不仅有美景美酒,还有美人在身侧,不如我们再共饮一杯如何。”百里朔端起酒杯又敬了呼延煜一杯,他只能默默接受。   “这位姑娘,不知如何称呼?”百里朔探究的眼光望向了带着面纱南暮烟,“姑娘舞蹈如此出众,想必容貌更是惊艳。”   南暮烟道:“五皇子殿下谬赞,小女名叫烟儿。”   “你今日的舞姿太过美妙,让我难以忘怀,但一想到这样的美人儿竟然要,哎,我心里就很难受。”百里朔欲言又止,却勾起了南暮烟的兴趣。   “要如何?”   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越界了,毕竟百里朔再怎么样也是个皇子,自己这样胆大地问他,一不小心就会被脱出砍了头。   传闻中,妖皇有九子,五皇子生性散漫自由,喜好凡界的那些诗词歌赋,因此这些活动都是交由他负责。   “烟儿姑娘不知道吗?这献舞大赛拔得头筹的小妖,不只是要献舞,还要献身,若是父皇满意,你便可以飞上枝头成凤凰,成为后宫的妃子,将来你很有可能成为我那众多母妃之一呢。”他自嘲地端起酒杯又饮了一口。   不只是南暮烟,呼延煜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传统,他不由地揽住了南暮烟的腰肢,将她腰间白纱掩盖住。   百里朔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怎么?呼延兄,我可从未看到你为哪位女子动过心啊,难不成你看上了烟儿姑娘。”   南暮烟往旁边挪了挪,“五皇子您误会了,船舱摇晃,是小女没有坐稳,冲撞了旁边这位公子。”   她接着说道:“不过若是有机会成为后宫的妃子,成为这人上人,也是不错的选择。”   言语中是对呼延煜的嫌弃,和对成为妃子的向往。   百里朔听到她的发言,失落地摇了摇头,“不管是人族或者是妖族,都接受不了荣华富贵的诱惑,本来以为烟儿姑娘能跳如此高洁神圣的舞蹈,必然不会如同这俗人一般,没想到也是我多虑了。”   “百里兄,平民与贵族的想法自然不同,你可知多少平民颠沛流离,食不果腹,他们追求荣华富贵本就没有错,若是你换成她的位置,你未必有她做得更好。”   “哈哈哈,真不愧是呼延兄,你的见解深远,因魔妖两界的战争,妖界多少子民流离失所,这么多年仍没有恢复,是我有失考虑,烟儿姑娘,是我得罪你了。”   “小女不敢。”   只有呼延煜知道,南暮烟怎么可能是为了荣华富贵这种虚无的东西。   她可是魔宗的弟子,到妖界来肯定另有目的,但他并没有拆穿她,反而再为她说话,替她圆谎。   这也是南暮烟所担忧的,呼延煜与百里朔看起来关系并不一般,她一直害怕呼延煜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心中一直隐隐不安。   刚才她甚至生出了想要杀死眼前这两人的想法,好在呼延煜之后便一言不发。   百里朔提议道:“烟儿姑娘,不如你再跳一支舞,我怕将来没有机会再看到这样的舞姿了。”   “其实邀你前来,便是劝你,宫中未必有外面那么逍遥自在,可是你志不在此,我也不再多言了。”   话音刚落,船舫便晃了晃,南暮烟重心不稳,跌坐在了呼延煜的怀中,他有力的双臂护着她防止她受到撞击,一时之间,她只能安然地躺在他的怀中。   “不好,可能是有刺客来袭。”百里朔眸中阴沉,“呼延兄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不远处几只火箭从阴暗处袭来,船舫皆为木制构造,不一会儿就燃起了熊熊大火,眼看着就要蔓延到他们脚下。   百里朔被身边的影卫救走了,只剩下呼延煜和南暮烟两人面面相觑。   南暮烟嘴里抱怨嘟囔着:“我就知道,不该来赴约,而且遇见你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呼延煜没有理会她的埋怨,淡然问道:“会洑水吗?”   “自然会。”   他没有犹豫,抱着她跳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   南暮烟睁着眼睛看着水底的一切,本想趁机溜走,却挣脱不了呼延煜的怀抱,想说什么,结果只是吐出了一串泡泡。   莫名感觉身后的尾巴有种异样的感觉,她发现原来呼延煜为了防止她逃脱,竟紧紧抓住了她的尾巴。   那地方虽然是法术变出来的,位置却极为尴尬敏感。   她真的想破口大骂这呼延煜是个登徒子!   呼延煜抱着她游了好久,才游到了一个不知名小岛的岸边。   荒山野岭,两人浑身又湿漉漉的,南暮烟身着白色纱衣,如今更是冻得瑟瑟发抖。   呼延煜望着那处若隐若现的腰线,不自在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了上去。   “你这衣服也湿的,谁要穿。”她才不会领他的情呢,刚才抓着她的尾巴,还没有痛骂他一顿。   “小魔物,登徒子,大浑蛋!”南暮烟愤怒地骂着呼延煜,他却不为所动。   看着她骂人时那对兔耳也跟着一动一动的,他终是忍不住揪了揪粉红的兔耳。   “你竟然还敢摸我的耳朵。”   一阵狂风袭来,南暮烟冻得打了个哆嗦。   眼看着天空暗沉下来,又开始狂风大作,恐怕不一会儿将有大雨来袭。   两人在岛上找到了一处躲雨的山洞,呼延煜捡了一些枯枝点燃,又找了一些干草,南暮烟坐在火堆旁,这才感觉暖和了一些。   呼延煜面无表情道:“把衣服脱了吧。”   ☆L☆E☆O☆S☆I☆N☆G☆ 第30章 你盯着赤身裸体的男子不会害臊吗   “你想干嘛,小魔物,你若是非礼我,我肯定会不顾一切地杀了你。”南暮烟捂住了自己胸口。   呼延煜眸子一沉,戏谑地问道:“你为何每次都想杀了我?”   南暮烟心想,因为你是魔物啊,魔物杀人是没有理智的,只有她先下手为强,可是转念一想,她似乎没有看到这家伙杀过人,在妖界他也是老老实实的。   “因为,你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好人,况且一开始可是你先想要杀了我。”   南暮烟望着他妖异的双眸,想起自己在神界时屠杀的那只魔物,似乎与眼前的呼延煜惊人的相似。   但是那绝不可能,她已经把那魔物杀掉了,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我只是想活下去,仅此而已。”呼延煜淡淡的开口,跳动的辉光映衬着他俊朗的面容,让南暮烟有一瞬间的失神。   不行,不能对魔物产生同理心,他们杀人如麻,比邪祟还要可怕。   “我知道你们魔物本性就如此。”   她的脑海里想起之前与呼延煜的点点滴滴,如今他的魂珠在自己体内,他肯定是不会轻易杀了自己,为何自己也总是下不去手杀了他呢,难道也是受那魂珠的影响?   “你把衣物脱下来,我替你晾干,穿着湿透的衣服容易感染风寒。”   对于呼延煜的突然示好,她觉得很是诡异。   而且自己作为魔宗弟子,又怎会轻易感染风寒,可下一秒她就打了一个喷嚏。   为了隐藏身上的法力,在妖界他们都不会轻易使用法术,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魔族与妖族的矛盾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你就不要逞强了。”呼延煜用树枝在两人之间搭了架子,又将自己的湿衣服盖了上去。   南暮烟踌躇地脱下了外衫,若是将里衣脱掉,这似乎又不太妥当。   “你可不许偷看!”   呼延煜冷冰冰的回答道:“你没有什么可看的,况且我说过,男女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浊物。”   “你又没看过,又知道我没什么可看的,哼。”   看呼延煜背对着她,南暮烟这才放心的脱下了上衣,只剩下一件内衬的抹胸,这件衣服无论如何都不能脱了。   透过缝隙,她看到呼延煜脱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结实的后背,背上皆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你…你为什么要来妖界?”   对方沉默片刻便回答道:“那你又为何前来?”   “我有必要和你解释这些事情吗?”   “那我也没必要。”   南暮烟自诩伶牙俐齿,碰到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也是毫无办法。   南暮烟翻找着自己的无极乾坤袋,从中翻找出了不少衣物,还有药物,她收拾妥当之后,便伸出手递出去一瓶伤药,“这是我亲手炼制的金疮药,涂了之后外伤很快便能痊愈。”   呼延煜接过药瓶,转身问道:“你偷看我?”   “我才没有…”她却再一次看到了对方胸前的伤口,线条分明的肌肉上竟然有着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你何时受了如此严重的伤?”   呼延煜没有再给她观察的机会,立马披上了衣物,“这些都是旧伤。”   “还有你盯着赤身裸体的男子不会害臊吗?”   南暮烟一阵窘迫,好意关心他一下,这小魔物还要跟她翻脸。   看来这小魔物身上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嘴巴严,自己也打探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魔族和魔物的区别在于,魔族尚且还有人性,只是自甘堕落,而魔物是天地魔障所化,无悲无喜,毫无人性,喜好杀戮,往往无法自控。心中只有无限放大的执念,常常为魔族当成杀戮机器。   这呼延煜却有些与众不同,他似乎能控制自己。   山洞外面电闪雷鸣,南暮烟裹着严实的披风,这才感觉温暖了好多。   南暮烟好奇地探出头问道:“喂,小魔物,你是怎么混进妖界的,妖族可是最痛恨你这种魔物了。”   “我自有办法混进来,他们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若是敢透露…”   南暮烟眼神一转说道:“我们约法三章吧,你不要透露的我的真实身份,我也不会透露你的真实身份,怎么样?”   呼延煜从来不与人约法三章,规则对他来说毫无束缚。   他却还是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南暮烟,与她击掌。   两人双手触碰的瞬间,他觉得手心麻麻的,好似雷电划过身体,只有被雷劈的时候才有的感受。   但这感觉却不难受,相反还觉得很舒适,仿佛自己残缺的灵魂又完整了,大量的魔气从对方身体里涌入他的身体之中。   “你干嘛?果然是个登徒子,还说自己无欲无求,明明就是想占我便宜。”南暮烟收回了细嫩的双手,这家伙抓着自己的手不肯松开,简直太可怕了。   “抱歉。”   “姑且原谅你。”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为何吞了你的魂珠之后,我便一直噩梦缠身?”   呼延煜的脑海里缺失了一部分的记忆,那部分记忆在他另一部分灵魂之中,也就是魂珠里面。   魂珠在南暮烟的身体里,自然也会影响到她。   呼延煜沉声问道:“那是我的往事,是不是很可怕?”   是他的回忆,是他的伤疤,亦是他的弱点。   南暮烟眨了眨眼睛,“是很可怕。”   杀戮与背叛,零碎的梦里都是血腥的场景,只是无法拼凑出完整的故事。   “你有何办法可以缓解这种状态吗,不然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已经严重影响我的睡眠了。”   “杀了你,取回魂珠。”呼延煜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你…”   南暮烟是一本正经地询问他,没想到竟得到了这种答案,气得想揍人。   她忽然嗤笑道:“你若是协助我完成心愿,我倒是可以考虑被你杀死。”   反正完成任务之后,她便会离开这个世界,原主魂魄已散,那时候这具身体对她而言也不重要了。   “你有何心愿,说来听听?”   呼延煜一个魔物竟然在这里商讨着替他人完成心愿,想来也是可笑,他明明只会破坏那些美好的事物。   从小在他身边的人就会遭遇不幸,他亦没有在他人身上得到过一丝温暖,可是眼前的少女,他竟然想要聆听她的愿望。   “我想要…”南暮烟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山洞外的一阵巨大的雷声打断了。   “糟了…”她掐指一算,距离她加入紫月宗已有一月,八道天雷只来了一道,这第二道天雷即将降下。   “早不来晚不来,怎么现在才来。”   而且同样是呼延煜在她的身边,难道这一次还是像上次一样利用他吗?反正上一次他并没有被天雷劈死,这一次可能也能躲过…   南暮烟如今没有潮生笛在手,已无法完成引雷。   眼看着外面电闪雷鸣,这第二道天雷下来,自己很有可能被劈得去了半条命。   混沌的黑压压的天际裂开了,露出了不规则的几组线条,无比强烈的光从线条里闪射出来,伴随着令人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为狂风暴雨呐喊助威。风狂雨暴,电闪雷鸣,搅得地动山摇!   她想到了师尊赠给她的紫薇星,不知道紫薇星这种法器,能否可以引雷。   南暮烟拿出紫薇星,剑身微微散发着紫色的光芒。   “你不是问我有何心愿吗,这第一件便是,我现在想要活下去,你看天上的雷声明显不对劲,这天雷就是冲着我来的。”   呼延煜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他想要杀了她,而正是因为从天空劈下那一道天雷让他暂时没有了行动能力,也让自己丢了魂珠。   呼延煜眼眸深黑,不再言语,也不知道他在这和这个差点让自己功亏一篑的女子废话什么。   这天雷并不简单,他不想再为这女人牺牲那么多,从螣蛇那得到的那些修为法力也不足以自己如此折腾。   “你可以替我完成吗?”南暮烟指尖发颤地问道,心中竟隐隐生出了一丝期待。   他的内心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南暮烟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哈哈,不要那么紧张,看你冰块似的,好似我要把你吃了似的,我当然知道你不可能为我一个仇人做到这种地步。”   呼延煜垂眼冷笑,“算你识相。”   外面雷鸣不断,南暮烟心中却忐忑不安。   这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以现在的修为境界还是可以抵挡一番的,修为可以重新练,这命没了要重新开局还怪麻烦的。   正当她盘坐在地上,开始聚气凝神。   她嘟哝道:“我不指望你帮我,但你可千万不要拖我的后腿。”   言罢,呼延煜深沉的双眸望了她许久,只落下一句警告:“明日不许进宫。”   他留下这话语之后便转身离开,夜色像墨汁渲染在他身上,慢慢染黑了他的身影,都埋没进无底的黑暗,直至将整个人悉数吞没。   ☆L☆E☆O☆S☆I☆N☆G☆ 第31章 入宫献舞搞事情   南暮烟心中叹息一声,知道他没有心,如今真实的感受到了,却觉得心里忧愁。   这心里终究是不能有所期待,只要生出了一丝,也会失落。   火苗将南暮烟的身影投射到一旁,跳动的火堆越来越小,她的影子也慢慢的消失了。   火势小了,南暮烟感到了一股寒意,她盯着眼前那一簇奄奄一息的火苗,在冷风中摇曳挣扎,彻底归于一缕灰烟。   好像过去很久了,她慢慢睁开双眼。   一夜过去,直到天空放晴,终究是没有等到那道天雷,难道是她算错了日子吗?   当她走出山洞,天空中一道天雷劈了过来,她暗道不好,却发现那天雷并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处树林里,那处树林冒出了浓烈的黑烟。   原来天雷也是会打歪的,南暮烟心中一阵庆幸。   南暮烟望着微微泛白的天空,晨曦随着日出蔓延了整个天际,蔚蓝的天空与水面连成了一线,形成了绮丽的美景,水平线上一艘船正在慢慢靠近,她朝着那游船的方向拼命挥手,却见船头有个熟悉的人影。   是子尧长老!   肖子尧看到岛边招手的南暮烟,立马调转了船头的方向。   上船之后,南暮烟好奇问道:“子尧长老,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肖子尧没有作声,只是扔给了她一块石头,“这是定位石,我们出发之前,你师尊给我的,它可以追踪到带着相同石头的人的踪影。”   “所以,我身上有定位石?”她翻了翻自己的乾坤袋,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装进去了一块定位石,这石头外观与普通石头无异,却能在定位时发出紫月宗图腾光芒。   “你二师兄也有一块,我已经找到了他的踪迹了,但定位竟然也在皇宫里,之后我回来寻你,却又寻不到你的踪迹,这才动用了定位石。”   南暮烟长吁了一口气,“多谢子尧长老相救了。”   她回头,瞭望那无名小岛,似乎在找寻什么踪迹。   “那我们便回去吧,今日你还要进宫献舞。”   “好…”   呼延煜那小魔物,没心没肺,丢下自己一个人溜了,自己干嘛还要关心那家伙的死活,下次见着他,绝对要好好教训他!   南暮烟想到此处心里便生出一股愠怒。   待南暮烟赶到宫廷舞师所说地点时,她们已整装待发。   紫凝看到她的出现,明显生出一股子失落感。   南暮烟今日穿了身着一身淡紫色纱衣,衣服上绣着紫鸢花花瓣,里面衬着淡粉色银丝轻纱衫,和昨日风格不同,显出了一股子娇俏。   她还是带着面纱,只露出了明媚的双眸。   肖子尧穿着女子的装成丫鬟跟在她的身边,体格健壮的他与这群娇媚的女子在一起格格不入,好在他的脸蛋还算是精致。   她们坐在了马车的最前排,马车驶向了皇宫的方向,所到之处,各种民众包围这马车,都是为了一睹舞姬的风采。   可惜南暮烟却带着面纱,大家只能看到她美好的身段,一双明艳的眸子,面纱之下惹得众人无限猜想。   进入皇宫之后,便要依照着皇宫的规矩,开始沐浴焚香更衣,画好妆容之后,南暮烟只感觉自己满身的脂粉味。   最后三位新来的舞姬便被安排到了伶人馆内,下午便要为妖皇献舞。   紫凝看着南暮烟带着面纱,“你不用再掩饰自己的容貌,我知道你是那日来观舞的兔妖,你来便是为了借鉴我的舞步吧。”   “瞒不过紫凝姑娘,多谢你的相助,我才能顺利进宫。”南暮烟莞尔一笑,却没有取下面纱。   这让紫凝心中越发郁闷,这兔妖虽然借鉴了她,可是展现出来的舞蹈与自己的毫不相关,只能说她技不如人。   “为了感谢你的协助,我会将这独舞的机会留给你。”   “你说什么?”紫凝有些不可置信,这样的机会不是谁都能得来的,她竟然如此拱手相让。   “本来进宫就非我所愿,我们各取所需不好吗?”   她踌躇道:“可是,你已经拔得头筹,按照规矩,第一名才能获得独舞的机会,我技不如人,没有资格。”   南暮烟摘下自己的面纱,这时紫凝才发现她的脸上竟然有块巨大的伤疤,“上次明明没有…”   “可是现在有了。”   说完南暮烟便不卑不亢的来到宫廷舞师的面前说道:“舞师大人,实在抱歉,我昨日因为意外,不小心受了伤。”   宫廷舞师讶异的看着南暮烟脸上那块狰狞的伤疤,“你…怎会如此,这我不就犯了欺君之罪吗?你,你要害死我们啊。”   南暮烟能想到这样的办法,自然是知道妖皇是怎么样一个人。   “舞师大人,妖皇陛下怎么关心这些小事,他只想要个会跳舞的美人而已,而我只需混在齐舞的人群里即可,这独舞的机会让给紫凝姑娘便是。”   “一派胡言,这五皇子钦定的名次,我怎么可以随便修改。”宫廷舞师面露难色。   “南暮烟摇了摇头,那我们便一起倒霉,若是陛下看到舞姬脸上有这样一块伤疤,莫说是您了,就算是五皇子也要论罪,您还不如…”   “况且这一次您帮了紫凝姑娘,紫凝姑娘一定会牢记您的恩情的,将来她若有机会成为后妃,对您来说也是有益无害,又何必留着我添堵呢?”南暮烟这一番巧舌如簧,倒是真是说动了宫廷舞师。   她趁着无人注意,小声说道:“还好,昨日并没有人看见你俩的真容,只是你俩一个兔妖,一个猫妖,这如何是好?”   南暮烟本来就不是真正的兔妖,只需要肖子尧协助便可以掩藏掉这兔耳朵和尾巴,只是这紫凝,她是个猫妖,妖界低等的妖物决无法像高等妖物那样掩藏掉耳朵和尾巴。   南暮烟翻了翻自己的乾坤袋,她之前有炼制一种可以掩藏形态的药物,“紫凝姑娘若是信任我的话,便将这颗药丸吃下吧。”   紫凝陷入了纠结之中,她真的想成为人上人。   “这药没有什么危害吧。”宫廷舞师有些紧张。   “放心吧,都是天底下的珍贵药材所炼成,可以提升妖的法力,如此你便可以掩藏自己的猫耳和尾巴。”南暮烟自信满满的说道。   紫凝捏着药丸,终是欲望战胜了理智,她将药丸一口吞下,紫凝脸上的表情从担忧转为了欣喜,不一会儿便感觉到自己的法力大有精进,轻易便可掩藏掉猫耳和尾巴。   “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位置。”她的到来只是一个意外。   她不想因为自己改变这个猫妖的命运,毕竟她整日努力练习,在春媚坊那么多年,就是为了能有朝一日成为人上人。   而自己根本不想伺候那个妖皇老头,若是与他牵连上,后面自己还要想办法脱身,简直是得不偿失,如今这个办法,予谁都有好处,何乐为不为呢。   南暮烟还在暗自庆幸,却见宫廷舞师正以狐疑的眼光打量着她,这样一只小小兔妖怎么会有如此珍贵的丹药,身份定是不简单,只是如今献舞迫在眉睫,她已经没有时间再去追究了。   身旁的肖子尧悄悄在南暮烟耳边问道:“怎么样?你能感知到柳婉然现在在何处吗?”   南暮烟从踏足皇宫之后便得知了她的方位:“我知道她在哪里了。”   第一支舞便是独舞,在有限的时间内,南暮烟已经将自己编的舞蹈尽数交给了紫凝。   紫凝的悟性也非常高,很快便学了个大概。   她穿上了白纱裙,在皇宫大殿上惊艳四座,妖皇赞不绝口。   南暮烟本以为那妖皇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谁知他竟比他的儿子还要俊朗上几分,看不出真实的年龄。   这一点也存在疑惑,妖族寿命确实比凡人要长,但是绝没有永葆青春的能力。   百里朔却一脸愁容,待他看到紫凝的舞蹈,立马便发现了不对劲,那身姿与昨日那人还是有些差别,其他人看不出,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但是妖皇性子暴虐,若是自己说出真相,反而会被他责罚,如今妖皇既然如此满意,他也没必要再毁了他的兴致。   紫凝摘下面纱,面纱之下是一张娇媚动人的面孔,妖皇欣喜,当下便不管不顾的走到了紫凝的身边,勾起了她的下巴。   “美虽美矣,却好像缺了什么。”他转过头,身后的帘子后走出了一位美艳至极的女子,那眉目之间俨然就是柳婉然,“爱妃,你说这位舞姬该给什么分位呢?”   “陛下,不如就给个美人吧!”   妖皇哈哈大笑,“爱妃说给什么,就给什么。”   紫凝跪下谢恩,心中虽欢喜,却隐隐透露着一股不安。   她不敢抬头,感觉那双妖娆的眸子正狠戾的盯着她。   “是她。”   南暮烟与肖子尧站在乐师背后,远远便瞅见了那女子的面容,那妖娆的身段。   “子尧长老,柳婉然竟然是妖皇的妃子。”   “管她是谁的妃子,我一定要杀了她。”他欲祭出法器,却被南暮烟按压下来。   “就这短短几日,她变成了妖皇的宠妃,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况且你若是在这里动手,难免伤及无辜,妖皇也不是轻易能对付的,我们等她落单的时候再去对付她。”   “刚才定位石有了反应,你的二师兄应该在醉花苑的方位,我先去寻他。”   肖子尧终是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这里。   南暮烟接下来还要参与齐舞,她扭着腰肢,混在一众舞姬当中。   五皇子百里朔却是一眼便认出了她。   妖皇左右拥着美人,看着舞姬妖娆的身姿,兴致高涨,“阿朔,此次你选的舞姬深得孤意,你说你要什么封赏,孤什么都依你。”   百里朔直直盯着南暮烟的身影,“父皇,儿臣也想要一位舞姬。”   他指了指南暮烟的身影,“我想要那个。”   南暮烟为了不引人注目,故意将舞跳得极为差劲。   妖皇摇了摇头,满不在乎,“看来你的眼光还是不如孤,你想要便赐给你吧。”   “多谢父皇成全。”百里朔行了个礼。   “这阿朔选的舞姬,我倒是想要看看长得是何模样?”柳婉然突然开口,她倚在了妖皇的怀中拿了一颗葡萄塞在了妖皇口中,一副慵懒的模样。   “爱妃想要看,便让她来就是了!”妖皇招了招手,让身边的侍从立刻将南暮烟带到他们面前。   南暮烟有种不好的预感,“参见陛下,参见娘娘。”   她一抬头,便看到柳婉然审视的目光,柳婉然认识她,可如今她带着面纱,应该无法轻易认出。   “摘下你的面纱,孤的爱妃想要看看你的模样。”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南暮烟握紧了手掌,将面纱缓缓摘下。   还未来得及全部摘下,一位侍从便行色匆匆地跪倒在大殿上慌张喊道:“陛下,不好了,醉花苑走水了。”   ☆L☆E☆O☆S☆I☆N☆G☆ 第32章 你这女人,真是恬不知耻   醉花苑突然失火,南暮烟心中隐隐觉得此事不简单。   妖皇面色阴沉,派了大量的士兵和侍从前去救火,南暮烟趁乱逃了出来。   庭院里几个慌慌张张的侍从跑向了醉花苑的方向,南暮烟抓住其中一个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火势越来越大了,旁边的启坤宫也遭殃了,我们得赶紧过去救火了!”侍从说完便匆匆离去了。   “启坤宫?那是父皇的宫殿。”身后百里朔看着不远处浓烈的黑烟。   “五皇子,您怎么会在这里?”   “你鬼鬼祟祟,我便跟在你身后过来了。”   南暮烟如今也顾不得百里朔,如今她只想前往醉花苑探查一下情况。   南暮烟急匆匆地赶到之时,只听到醉花苑里凄惨的叫声,然而那些士兵和侍从却充耳不闻,再看到启坤宫也着火之后,他们都赶到了启坤宫救火。   “里面还有活的人,你们不管她们吗?”南暮烟揪住了一个士兵愤怒地问道。   “陛下下旨,优先扑灭启坤宫的火,我们都是奉旨行事。”   南暮烟看着眼前的熊熊大火,还有那凄厉的哀嚎,周围又不见二师兄和肖子尧的身影,莫不是他们两个还没有出来?   若是现在使出法术,她肯定会暴露,南暮烟果断地拿起旁边的一桶水浇在了自己身上。   业火都烧不死自己,这普通的火更烧不死自己。   百里朔拉住她的衣袖喊道:“你疯了吗,不要命了!”   “我必须进去!”南暮烟挣脱百里朔的拉扯,义无反顾地冲进了火场之中。   醉花苑原本就是妖皇的后宫别院,里面应该多是一些嫔妃。   可南暮烟闯进了几个房间,皆是一些年轻的平民女子,她们瑟瑟发抖地蜷缩在角落里,看到南暮烟的出现,眼里泛起了泪光。   “救救我们!”几人被烟雾呛得一直咳嗽。   看着四五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妖,南暮烟没有犹豫,将她们救出了院子。   可她必须再进去一次,确定一下里面没有任何人了。   几位被救出的女妖却在看到她身后的女子后浑身颤抖起来。   她们惊魂未定,却仍然跪倒在地向她磕头,“柳妃娘娘。”   南暮烟回过头,便看到柳婉然嘴角扯着妖媚的笑容凝视着自己,她扯下南暮烟的面纱,“果然是你啊!你竟然敢孤身来到妖界,真是胆大,但在这里,我可不怕你。”   柳婉然哼了一声,“来人啊,有刺客,将刺客拿下。”   从一旁出现的守卫中竟有二师兄孔修竹?   南暮烟看着孔修竹混沌涣散的眼神,便知道他现在根本没有自我意识,而是被柳婉然的魅术所控制。   孔修竹抽出翠柏剑,直直地刺向了南暮烟。   “二师兄?”那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难道这一世她又要死在师兄的手上吗?   谁知道他立马调转了方向,将翠柏架在了柳婉然的脖间。   “我怎么可能杀死小师妹呢,你这个女人真是恶心至极!忍你很久了。”   柳婉然轻声细语地说道:“修竹,我是婉然啊,你不喜欢我了吗?”   她望着孔修竹的双眸,企图再次使用魅术迷惑住她。   “你这女人,真是恬不知耻。”孔修竹的双眸清明,根本没有刚才那痴迷的样子,反而是用翠柏将她的白皙的脖颈划破,“若是你再出声,我便立刻杀了你。”   肖子尧从天而降解决了其他的士兵护卫,柳婉然看到他时,眼中露出一瞬而逝的留恋,她闭上眼,又恢复了往日娇媚的神态。   孔修竹一直疯疯癫癫地装疯卖傻,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柳婉然妩媚地笑着,“你装的可真像啊。”   “二师兄,你没事了?”一开始,她还真的以为二师兄的魅术解不了,还好,他如今神智清明。   “到了妖界之后我便恢复了神智,脑中清明了不少,于是便将计就计,假意中了魅术,我才能获得这女人的信任,混在她身边。”   柳婉然脸上露出了愠色,转瞬却又换上了诱人的笑容,“我早该知道你们没有那么好对付,本来还想看你们师兄妹互相残杀的好戏,如今怕是没机会了。”   她唉声叹气地接着说,“是妖皇的宠妃,你们杀了我,还想走出这妖界吗?”   肖子尧冷冰冰地说道:“待为你定罪之后,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话音刚落,那妖皇便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走了过来,看到柳婉然后焦急询问:“爱妃,你没事吧!”   “你若再靠近一步,你的爱妃便要命丧黄泉!”肖子尧抓过柳婉然,眼神锐利森冷。   那几个在地上没有言语的少女,在看到妖皇之后更是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她们拼命地磕着头,“陛下饶命,陛下不要杀我们!”   妖皇面色沉郁:“住口!今日这里除了孤的爱妃,一个活口也不要留。”   士兵们正欲动手,却被南暮烟和孔修竹率先阻拦。   肖子尧手起刀落,柳婉然断了一臂,她捂住鲜血直流的胳膊,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竟然当真要杀我?”   肖子尧眼中的柳婉然瞬间变成了小徒弟折枝的模样:“师尊,你当真要杀我?”   两人的面容开始重叠,肖子尧头痛欲裂。   眼前的女人为何变换了形态,扰乱了他的思绪。   “你到底是柳婉然还是折枝?”   南暮烟一边对付着冲上来的士兵,一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景象。   肖子尧眼神迷离,似乎又是被那柳婉然迷惑了去。   执念越深的人越是容易被魅术所迷惑,可是据她所知,魅术只对心中有情动之人才能起效,这子尧长老嘴里喃喃念着折枝的名字,莫不是因为…   “折枝,师尊错了,师尊不应该赶走你,这是我做过最后悔的事情,这一次,师尊会好好保护你。”眼见肖子尧已被柳婉然的魅术所迷惑。   南暮烟瞟了一眼孔修竹,“二师兄,你一个人可以吗?”   “放心吧,小师妹。”孔修竹拨开了凌乱的发丝,自信满满地使了个大招,十几个守卫倒在了地上。   “那交给你了。”   南暮烟祭出紫薇星,若是可以杀死柳婉然她必定不会手下留情,可如今还要带着她去魔域对峙,还需留她一命。   可肖子尧却跪地痛哭,任务系统又开始提醒她:“解开子尧长老的心结,便可获得月币奖励。”   可是肖子尧的心结到底是什么?   南暮烟来不及细想,直接打晕了柳婉然,她唯一的优势便是美貌,还有拥有高超的魅术与勾魂之术。   肖子尧眼神恍惚,却在看到倒地的柳婉然后立马上前抱住了她,嘴里还喃喃念着:“折枝,折枝。”   孔修竹不合时宜地喊道:“他才是真的中了魅术。”   妖皇在一旁着急地大喊着:“爱妃,不要伤了我的爱妃,你们放了她,我便饶你们一命。”   旁边冲过来的侍从显然还不清楚这里发生了何事,他冲进人群,跪倒在妖皇的身边大声喊道:“陛下,陛下,启坤宫的火灭了,可是您最爱的那青铜炉鼎被烧毁了。”   “什么?”妖皇脸色顿时苍白,他酿酿锵锵地走向柳婉然的方向,“爱妃,爱妃,你快醒醒,快告诉我该怎么办啊?”   孔修竹解释:“那是我毁掉的,混进来的这几天我调查了一番,发现这妖皇极其依赖这口鼎,但是这走水确实非我所为。”   妖皇失去了之前的威严从容,他失魂落魄。   百里朔扶起了妖皇,面色沉重的说道:“父皇,这一切的闹剧也该结束了。”   百里朔挥了挥手,从各处涌出身穿盔甲的士兵便将此围了起来。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南暮烟看着这声势浩大的士兵。   原来妖皇的军权被架空了,百里朔一直在暗地里伺机而动。   百里朔面上带着笑意,眼神中却透着冷意,“父皇,你宠幸这恶毒的女子,残虐不仁,暴虐无道,民众怨声载道,如今就算冒着谋逆的罪名,我也要夺了你的皇位。”   “你…”妖皇不停地咳嗽,本来俊朗的面容竟开始慢慢浮现出皱纹,最后如同剥落的墙面一般,年轻的容颜逝去,他变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老头子,   他看着自己瞬间变白的头发,摸着满是皱纹的面孔,“我的面容,我怎么变成了这样子?”   妖皇如同受到了刺激一般抚摸着自己干枯的面颊,眼中透出癫狂。   百里朔蹲下身,在妖皇耳边轻声说道:“父皇,你如何对待我母后的,以后我便如何对待你。”   “你这逆子,我待你不薄,你竟敢如此对待我,二十年前就应该能让你同那贱人一起去死。”   百里朔冷笑道:“太晚了,我敬爱的父皇,来人,送太上皇入宫休憩!”   原本温润的百里朔眼中泛着寒光,妖皇千不该万不该这个时候提起自己的身世。   随后他转过身,又成了温润的模样,“烟儿姑娘,你不必害怕,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不简单这里人多嘴杂,你们随我过来。”   几人在成千数万的妖族士兵的包围之下,不得不听从百里朔的命令。   侍从问道:“陛下,这几位女子如何处理?”   百里朔无奈地叹息:“你看着处理吧,只需让她们永远无法开口。”   这能与呼延煜做朋友的人,果然也不是什么善茬,南暮烟望着那几个可怜兮兮的平民女子,提议道:“陛下,小女家传秘药,吃了以后能让人变聋变哑。”   百里朔点了点头,应允了她的提议,南暮烟将药粉递给了侍从,她如此做,实则是为了救那些女子一命。   南暮烟一行人跟着百里朔走入了书房之中。   一位身着盔甲,带着黑色铁盔盖住面容的士兵也默默地跟在了他们身后。   ☆L☆E☆O☆S☆I☆N☆G☆ 第33章 不要总想着杀死我   这里原本是妖皇处理事务的书房,如今已经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尘,看来这妖皇如百里朔所言,已经荒废朝政良久。   百里朔勾起唇角:“说起来,烟儿姑娘,我还得谢谢你呢,若没有你们从中周旋,我就不能如此轻易获得这妖皇的宝座。”   南暮烟没想到,他们这一闹竟然无意之间帮了百里朔谋逆。   而她生平最讨厌的一件事便是被人利用,这百里朔看着人畜无害,骨子里却诡计多端。   “你可不要这样看着我,这些计谋都是呼延兄制定的,他可是我的好军师啊。”   南暮烟心下一沉,她刚才竟然还在担心呼延煜,真是她多虑了,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魔物又怎么会需要自己的担忧呢。   他望着地上的昏迷柳婉然,“至于这罪妃,普通的法子杀不了她,不如扔进炉子里炼化吧!”   南暮烟道:“五…妖皇陛下,这柳婉然可否交予我处置?”   “哦?你们自己都自顾不暇,竟然还想要带走柳婉然。”百里朔垂眸冷笑,“想要带走她也可以,但是你需要留下,成为孤后宫的妃子。”   孔修竹气得火冒三丈:“你这家伙,可不要得寸进尺,就算踏平妖界,我也不会将我的小师妹留在这里的。”   “你的师兄似乎很有底气?”   南暮烟对着他摇了摇头,“陛下你放了他们和柳婉然,若是妖皇陛下同意,我会在留在陛下的后宫。”   百里朔饶有兴致望着她,“好,我答应你。”   孔修竹连忙阻止,“小师妹,使不得。”   南暮烟心中自有计划,如今先让师兄他们先离开才是上策,她才可以无所顾忌。   她洒脱一笑,“二师兄,你放心好了,好好照顾子尧长老,还有一定要替我洗脱罪名。”   见她如此笑了,孔修竹心中更是心疼,可是他一人也无法抵挡这千军万马,“我要和你一起留在这里。”   “子尧长老如今神志不清,我不放心他,只能劳烦师兄了。”   孔修竹第一次痛恨自己没有能力好好保护一个人。   南暮烟淡然地望着他,幸好二师兄是假装被魅术所惑。   话本中突然又传来了提示:“您的黑化值已提升十点。”   她成功了,剧情在她的干扰之下,已经偏离了主线,那么二师兄的命运也会随之改变。   沉睡已久的危月终于醒了过来,“主人,你成功改变了反派孔修竹的命运,黑化值又上升了,我休憩了这段时日,如今终于可以勉强与你交流了。”   危月打了个哈欠,随着南暮烟黑化值的提升,她的力量似乎也变强了一点。   “危月,你终于出现了。”   “主人,传闻这妖界皇宫隐藏着神界的法器,我的确可以得到感应。”   这话本之中竟然还有法器,南暮烟越来越感兴趣了,看来她选择留在这里是正确的抉择。   “若是得到那法器,主人你的修为境界又可以更上一层楼。”   她打算趁此机会在这妖界的皇宫里好好搜刮一番。   南暮烟拍了拍二师兄的肩膀,“二师兄,快走吧!”   孔修竹带着肖子尧与柳婉然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在守卫的护送下离开了。   “陛下,君无戏言,我希望你能遵守承诺。”   百里朔刚刚登基,自然不会因为几个魔域来的弟子再次与魔域爆发冲突,放走他们才是上策。   至于自己,不知道在他的哪步计划之中。   百里朔坐在龙椅上,笑盈盈地说道:“今日是孤的登基之日,孤会大赦天下,对了呼延兄,你一直没有出声,你可是促成此事的大功臣,孤要好好嘉奖你。”   南暮烟转过身,她身旁只站着那个身穿盔甲的男子。   男子拿掉了头上的带的铁盔,露出了那熟悉的面容。   “呼延煜,真的是你。”   这小魔物才是真的诡计多端,就连自己也在他的算计之下。   “我之前便告知你,不要进宫。”呼延煜轻声说道。   南暮烟明显觉得他的气息混乱了许多,脸色也比往常还要苍白上几分,更是增添了几分病态。   百里朔意味深长地问道:“呼延兄,我夺了你的心头所爱,你不会怨我吧!”   “妖皇陛下,在下没有心头所爱,不过是个女子罢了,你要杀要剐,在下也不会有任何意见。”他淡然开口,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听在南暮烟的耳中却是如此的刺耳,这家伙根本是一分一毫都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说吧,那你想要何赏赐?”   “陛下只需将之前答应的青铜炉鼎赏赐给在下。”   百里朔惋惜道:“你才华横溢,文韬武略,孤封你做个大将军怎么样,那炉鼎又有什么用,都被打碎了。”   呼延煜摇了摇头,“我只要那个炉鼎,即使被毁了也没关系。”   “赏你,赏你。”百里朔挥了挥手,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原本以为这呼延煜会向他讨赏将这烟儿姑娘要去,可他还是无动于衷,如果抓不住他的弱点,又怎能让他心甘情愿地为他所用呢。   “呼延兄,今晚孤要摆宴庆祝,你一定要来参加。”百里朔脸上露出了神秘莫测的笑容。   南暮烟属实没想到,她竟然被百里朔关在了后宫里。   按照妖界的惯例,先皇宠幸的嫔妃都会被送去陪葬,如今先皇还没有死,这偌大的后宫已然空空荡荡了。   一旁的侍女捧着一套白衣说道:“姑娘,妖皇陛下说这是为您准备的衣物。”   南暮烟看也没看,“放着吧!”   “姑娘,请你换上。”侍女跪倒在地迟迟不肯挪动。   南暮烟拿起了衣物,竟然是之前她跳舞时穿的那套衣裙,也难为百里朔竟然找了一套一模一样的来。   “我要换衣服,你们都退下吧,不然我死也不换。”   侍女闻言只能离开。   南暮烟坐在桌前,喝了一口茶水,已经在心里勾画出逃的场景。   这小小皇宫根本困不了自己,她可是魔宗弟子。   南暮烟环顾了一下四周,却发现这百里朔早有准备,整个宫殿外面都布了一层结界,就是为了防止自己逃脱。   她正准备换上那套白衣,窗台的方向却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是谁?”   清洌的声音响起:“是我。”   南暮烟哼了一声,“小魔物,竟然还有胆子来见我。”   站在窗边的男人着一袭玄黑华袍,头束高冠,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   月光照着树影洒落在他的肩头,显出几分森然的危险感。   呼延煜扶着床栏,脸上毫无血色,突然往前踉跄,整个人跌在了南暮烟的怀中,他的鼻尖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   她却冷冷地问道:“你这是要死了吗?”   南暮烟手心潮湿温热,翻过来一看,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可她却不慌不忙。   呼延煜受伤了,她原本还以为他如此厉害,根本不会受伤呢。   “要是百里朔知道你私自进入他的后宫,他会如何想?”   他虚弱地回道:“原本他留下你,就是为了约束我。”   南暮烟僵硬地望着他,呼延煜穿着一身玄色的锦衣,她发现他的胸口竟然全部都是血迹。   “你有药吗,我看你的袋中,有很多药,能不能帮帮我。”他不管不顾地躺在了殿中的那张大床上,“我真的好累,能否在你这里休息一下。”   “你…”南暮烟还未来得及骂他,却发现这家伙已经闭上了双眼,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身上全是血迹,竟然还敢躺在她的床上。   南暮烟嫌弃地抬起他的手臂,如今闭着眼睛的呼延煜显得如此无害,谁能想到他是个诡计多端的小魔物呢?   她回过神来,不满地抱怨道:“睡着了还不让我好过。”   她的眼神又望向他白皙的脖颈,只要匕首一划,那里就会喷涌出血液,这小魔物就会死掉吧!   或者,直接用力将他掐死。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摸向了他的脖间,却被冰冷的手掌握住,“不要想着杀死我,好好处理伤口。”   南暮烟的乾坤袋被百里朔拿走了,那里面还有她的紫薇星和各种各样的药品。   好在为了以防万一,她藏了一些金疮药。   她缓缓地掀开了呼延煜的外衣,内衬的白衣已经被鲜血浸湿了,待她将他的上衣脱下之后,发现他胸口又多了两道触目惊心的新伤。   她嘟囔着:“你为何要替那百里朔卖命?妖界的小妖竟然能伤你至此,看来你也不是很厉害嘛。”   南暮烟拿出金疮药,故意没有提醒他,就洒在了他的伤口上,还用力地抹了几下伤口。   呼延煜只是微微皱眉,“我怎么会替他卖命,不过是各取所需。”   他睁眼,少女清澈的眼里倒映出他的身形,像是夜空中的星辰,伤口的疼痛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他解释:“这伤口不是被妖所伤,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真正的实力。”   南暮烟才不管他怎么伤的,“你偷偷溜到这里来,总不会就是为了让我给你疗伤吧?”   “今晚过后,我便会想办法让百里朔放你离开,他囚禁你,只是为了约束我,你只需隐忍一晚便可。”   南暮烟嗤笑道:“真是好笑,你会为了受他的摆布吗?你大可不必如此来提醒我,我自有办法可以离开。”   一个区区妖皇,还能关得住她,只是她想留在这里调查一些事情。   丫鬟的声音响起:“烟儿姑娘,您准备好了吗?”   “还没好,再等一下。”   南暮烟再看向床榻时,已没了呼延煜的踪迹,只剩下了一扇虚掩的窗,外面是呜咽的风声。   “进来吧。”她心中莫名一阵失落。   “烟儿姑娘,陛下请您在晚宴上献上一舞,请跟我来吧。”侍女毕恭毕敬地为她引路。   南暮烟走在金碧辉煌的走廊里,环顾着四周的场景,走出了拘着她的宫殿,这结界便消失了。   南暮烟一身白衣来到了晚宴之上,她抬眼,便看到那百里朔端着酒杯正在和诸位将军,官僚觥筹交错。   看来这妖界的一切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中,亦或者是呼延煜的掌控之中?   “这就是孤与众位提及的那位舞姬。”   众位官员的眼光全部落在了她身上。   “她会为孤献舞,烟儿姑娘,请你跳一曲祈福吧!为妖界的子民祈福,为孤的皇朝祈福。”百里朔眼中热烈。   “好。”南暮烟淡然开口。   ☆L☆E☆O☆S☆I☆N☆G☆ 第34章 你有受虐倾向,我可以没有凌虐人的喜好   雪白的身影踏风而起,犹如一只灵巧的燕子,又好似盛放的白莲,鼻尖还能闻到清幽的香味,最后还是以步步生莲结束。   一曲舞罢,众人皆为她的舞姿所折服。   离百里朔最近的位置,便坐着呼延煜,他已经换了一身衣物,从容不迫地举着酒盏。   深沉的黑眸中隐约有了一些醉意。   南暮烟如今却在宴会上受罪,那百里朔不仅要她跳舞,还要她为呼延煜斟酒。   她缓慢地移动到呼延煜身边,不情不愿地将他的酒杯斟满,“喝吧!”   接过酒的瞬间,呼延煜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说道:“不要饮酒。”   他见过的美人也多,可这少女的容貌却好似未绽放的睡莲,青涩而又迷人。   她的性格,又好似盛放的栀子花,浓烈又令人心中难耐。   南暮烟转过身,百里朔已经端起玉杯,“烟儿姑娘,这是赏你的。”他望着这娇俏的少女,眼中是深沉的笑意,此刻他已经注意到呼延煜看她的眼神。   她看着玉杯中的倒影,轻微的晃动下酒水泛起层层涟漪。   真是棘手,这酒中不会下了什么毒药吧。   南暮烟踌躇片刻,还是饮下了酒水,这酒味道确实没什么特别的。   百里朔见她喝下,眼中笑意更浓,“烟儿姑娘,今日孤真是开心,身边有美人相伴,来人,拟旨,封烟儿为贵人。”   “遵命,陛下。”一旁的侍从立刻记下这一切开始拟旨。   “…”南暮烟心中一阵无语,这绕了一大圈,百里朔真的将自己纳入了后宫之中,她连忙推辞道:“谢陛下圣恩,但烟儿自知身份低微。”   “这后宫里,身份低微的又何止你一个。”   百里朔不容置疑地说道:“旨意已下,无法再收回。”   南暮烟心中已然翻了一个白眼,就算封为贵人又如何,她想逃,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呼延煜眸光微深,一杯又一杯地灌酒,喝得满身酒气,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众人早已喝得醉醺醺,南暮烟刚才喝了几杯,如今竟感觉脑中也昏昏沉沉,她的酒量不至于这么差。   她原本想趁着众人醉酒偷溜出去妖皇的宫里转一圈,打探一下,可是如今浑身软绵绵的竟然使不上劲。   身后冰冷的手掌揽住她的腰身,南暮烟一惊。   回眸望去,竟然是满身酒气的呼延煜,他将自己拉到了旁边的角落之中。   “不要出声。”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有件事还要麻烦你。”呼延煜将她带至一间偏僻的房间。   “你又要作甚?”   呼延煜指了指伤口,原来是他的伤口又破裂了。   南暮烟忍住心中的不适,微微叹气:“你身受重伤,又如此饮酒,早晚会把身子毁了。”   又想到他只是个魔物罢了,身子也可以换,心中的怜悯又开始飘忽不定。   她直视着他的眼眸,也许是重伤在身,又饮了酒的缘故,他的眼神不似以往那般凌厉,却像雨后的天空那样清澈透亮。   魔物的眼神会如此纯净?南暮烟摇了摇头,肯定是自己也醉了的缘故。   可他的眼眸中明明映出了她的容貌,两人对视间,周围的一切顿时安静起来,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只剩下窗外“沙沙”的树叶晃动的声响,月光洒在了南暮烟的脸上,照着她的半边脸,圣洁而又明媚,在他幽暗的眸子中燃起了一道光亮。   南暮烟心中升腾起一阵火苗,她咬牙切齿道:“我的乾坤袋中有可以解百毒的药丸,可惜它不在这里。”   南暮烟重新脱去了他的外衣,那两道伤痕竟然深可见骨,看起来比刚才更为严重了,“怎么会,那金疮药不顶用也不至于加重伤口。”   看着伤口表面已泛黑,似乎是中了毒的反应,她白嫩的双手拂过伤口,呼延煜身体颤动,嘴角不由地流泻出了悦耳的呻吟。   他的脸上出现了她从未见到过的表情。   呼延煜颦起剑眉,咬紧牙关,刚才她碰伤口处确实有些疼痛,但却还泛着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你再摸一下那处。”   “…你有受虐倾向,我可以没有凌虐人的喜好。”   呼延煜只是为了确认,她碰到他之后,他心底荡起的那阵涟漪,那阵悸动,是否真的存在。   “吱嘎”一声,切断了这片焦灼的凝滞,南暮烟瞬间回神。   刚才那阵声响,似乎是有人将两人锁在了房间里。   这百里朔果然使了什么计谋,南暮烟赶紧处理他的伤口,“若是没有药,你这伤口只会加重。”   她起身巡视了一遍房间,便看到角落里点燃的熏香。   一进门她便闻到了浓烈的香味,这呼延煜,她不信他会有这种闲情逸致点熏香。   “这是你点的吗?”   呼延煜摇了摇头,已然发现不对劲。   她从袖中拿出一枚药丸,塞进了他口中。   “这是什么?”呼延煜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觉得舌尖立刻弥漫了一阵苦味。   “醒酒丸。”   三师兄常常喝醉,她便研制了这种苦味药丸,酒醒效果一流。   如今给呼延煜吃下,便是为了防止他再做出越轨的举动,她对自己的自制力还有比较有信心的。   南暮烟额头泛起了汗水,她松了松领口,露出了白嫩的莹白稚嫩的肌肤。   呼延煜垂眸,不再看她,其实刚才在宴会上,他是故意将她带出来的,不知为何,他不愿看她笑语盈盈的坐在百里朔旁边,伤口变得严重也是他找到借口。   是他自己撕裂了伤口。   南暮烟推了推房门,果然已经推不动了,外面已经上了锁,旁边还有迷药,酒里还下了春药。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已经想到了会发生什么。   她紧紧握着手掌,脸颊绯红,一定要忍住。   呼延煜朝她走来,冰冷的手掌摸向了她面颊。   让她顿时颤抖,她感觉神志已经开始迷糊起来了。   只感觉呼延煜将她抱了起来,将她放在了床榻之上,她弱弱地喊着:“小魔物,不要碰我。”   身为神女,从未与男子有过亲密接触。   昏暗的月光下,呼延煜俯身将她压在身底下,“你怎么了?看上去如此难受。”   他的眼里透着好奇,想要探寻,却不知该如何做起。   太难受了,南暮烟如今热得只想跳入冰水之中。   呼延煜浑身散发着寒气,一时间让她意乱情迷。   如果可以碰到他的身体,是不是可以就不会这么热了?   “不要…”一开口,却是令人脸红心跳的呢喃。   呼延煜望着曾经圣洁的少女,如今却在自己身下婉转,白皙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色。   少女瞳孔涣散,眼看就要向自己求饶。   他却没有再继续抚触她的脸颊。   他将两人包裹在被褥里,在南暮烟耳边轻声说道:“像刚才那样一直叫。”   南暮烟很想骂他是个变态,她咬住嘴唇,似是故意作对一般,就是不发出任何声音。   呼延煜只能垂下头,在她耳边轻声提醒:“门外有人,你只需要假装就可以了。”   她只能扯着喉咙乱叫了几声,呼延煜倒是没什么反应,她倒是顿时觉得羞愧难当。   南暮烟的脸顿时通红,原来这个人神志一直很清醒,刚才对她做的暧昧举动都是假装的,“你是故意的?”   “百里朔派人监视着,我只是顺势而为。”说着他俯下身将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这样便没有人可以看到我们在做什么。”   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缝隙,南暮烟心里呐喊着,突然醒过来的危月喊道:“主人,这个男人在对你做什么啊!”   她与危月在神识里交流着,“我中了媚药,危月你有何法子可以帮我吗?”   “…”危月觉得它此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肉体凡胎而已,主人你不如就委屈一下吧。”   南暮烟顿觉无语,在这厚厚的被褥之下,她觉得更热了,整个身子也扭来扭去,“好热…”她嘴里喃喃叫喊着,嘴巴几欲咬出血来,唇色娇艳欲滴,与她白若霜雪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呼延煜脸不红心不跳在她身上坐着俯卧撑。   南暮烟此时简直想敲死这个男人,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他大概已经死了千万次。   她怒瞪着他,在呼延煜的眼里却是娇嗔,“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不近女色。”   南暮烟心中气恼,危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喊了一声:“找到了,主人你的累积黑化值已经五十点了,可以在话本的最后一页兑换一些物品了,你快看看有什么可以用的。”   南暮烟立刻闭上眼睛,将神识里的话本翻到了最后一页。   果然有不少可以兑换的物品,可惜,她的黑化值不太够。   只够兑换一枚清心丸,这可以用来治疗,心宫内热,神志昏乱,语言不清,烦躁不安,这不是正好对症吗?   南暮烟没有多想立马兑换了一颗,那颗药丸便出现了在她的手里,她赶紧吞咽了下去。   没过一会儿,她才感觉神志清明了许多,这清心丸的效果属实不错,等她好好研究一些这药丸的配方。   身上的燥热慢慢褪去,她立刻推开了身上的男人,“不要太过分了。”   呼延煜眼眸紧缩,好在外面的动静已经消失了,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喂,你怎么啦?”南暮烟看他没有反应,又踢了他一脚。   “你不会是死了吧?”   “我想休息一下,不要想着趁机杀死我。”呼延煜闭着双眼,没有了动静。   南暮烟知道他实在屏气凝神。   南暮烟深吸一口气,刚才太险了,差点守不住这具身体的清白。   ☆L☆E☆O☆S☆I☆N☆G☆ 第35章 竟然在此…偷情   趁着这会儿功夫,她也闭上了双眼,又看向了神识里话本的最后一页。   发现里面不仅有各种各样增进修为的药丸,还有一些很难寻得的珍贵材料,比如她制造木偶所需的漆和白垩,若是有此物,她便可以做成更像真人的木偶了。   后面还有一些符咒之类的,这本来就是她的弱项,爆破符,招财符,灵犀符各式各样各种用处杂乱的符咒,还剩下几点黑化值,她便兑换了一些爆破符防身。   再接下来还有辅助炼器的材料,更为夸张的是还可以兑换魔兽最爱的食物用来捕捉他们,足足好几页,乱七八糟的物品不胜枚举,南暮烟想着既然它们出现在这里,那以后必然有它们的用处,如今她能做的便是好好兑换黑化值。   等她闭眼眯了一会儿,再醒来时,便见那呼延煜已经神色怪异地盯着她瞧。   她赶忙将衣物扯紧,“你盯着我作甚?”   话音刚落,这房间的大门便被推开了不出所料正是百里朔。   他先是震惊得难以置信,慢慢双眸又充满了失落,“呼延兄,想不到,我视你为好兄弟,你却沾染了我的女人。”   呼延煜拿起一旁的披风,披在了南暮烟的肩头,不慌不忙地说道:“那陛下觉得我该如何?”   他接近百里朔,便已经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在凡界一处风水宝地养伤时,无意间看到百里朔被一群邪祟包围,危在旦夕之际他便出手救了他,吸收了那些邪祟的力量。   百里朔心里感激,非要和他结为兄弟。   对他而言,他只是想利用百里朔来到妖界,寻找青铜鼎,传闻中青铜鼎曾炼化了无数人的魂魄,蕴藏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这百里朔如今利用他获得了皇位,却迟迟不肯交出青铜鼎,他深知自己法力高深,不知哪一天便会离开他的身边,这次利用南暮烟设下了这个圈套,引他入勾,他便将计就计。   南暮烟整个人被包裹在披风里,只感到一阵寒气涌了进来。   百里朔似笑非笑,“呼延兄如此聪明,应该知道我的意图,留在妖界吧,我让你成为我的左膀右臂,给你一人之下的权力,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想打下区区魔域都不是问题。”   呼延煜锐利眸子一眯,却点了点头,“只要陛下愿意将这个女人赐给我,我便答应你。”   百里朔心下一喜,挥了挥手,“只是一个女人罢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南暮烟只觉得心中恼怒,这百里朔竟然利用到了自己的头上,哪怕头上绿油油的,也要阴呼延煜一把。   可是他话锋一转,“你随时可以来享用她,但是她必须待在我的后宫里,做个挂名的妃子,等事成之后了,我便将她赐给你,如何?”   呼延煜自然是不信,这家伙只是想将他拿捏在手里,反正他也不急着离开妖界,便与他玩一玩。   “好。”   南暮烟心里更生气了,这两个男人竟然把她当成物品抵押。   直到百里朔暧昧的眼神扫过他俩,淡淡说道:“你们可以继续温存。”   还贴心地将门关好之后离开了。   南暮烟简直大无语,“我明明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谁说没有,我的魂珠还在你的体内,而且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吗?”   南暮烟不确定地摇了摇头,他俩之间没有什么特殊的约定吧。   “不记得就算了吧,反正我早晚会取了你的性命。”   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突然就翻了脸,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   下雪了?   南暮烟看着门外肆虐的大雪,冰冷的风雪窜进她的脖间,她不由的喊了一声,“好冷。”   “哇,是雪!”危月不由一声感慨,“好久没见到这样的雪景了。”   南暮烟之前看到过雪山,这一夜过去,整个皇宫银装素裹,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衫。   她裹紧了身上呼延煜留下的狐狸毛披风,雪白的毛皮映衬着她娇嫩的脸蛋,显得更是唇红齿白。   “危月,我还剩下多少黑化值?”   危月道:“主人,还有十五点黑化值,可以继续用来解锁下面的人物剧情。”   “你帮我解锁一下呼延煜的剧情呢,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话本之中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他是反派吗?”   “主人,你稍等一会儿。”   话本之中立刻显现出了呼延煜的信息:魔尊之子。   “这就没了?”   “是啊,没有了,只有这些信息。”   “他似乎是主人再次重生之后才出现的人物,但既然是魔尊之子,应该也是反派吧!统领整个魔域的魔尊的儿子,应该也不会弱到哪里去,主人,我看他对你有意思,不如你利用美色…”   “胡说什么啊?”冷风凛冽,南暮烟却觉得脸上灼热,“那个家伙是不可能对我有意思的,魔物都是无情无欲的,他既然是魔尊之子,那么魔尊难道也是魔物修炼而成?”   “这并不奇怪,在这个世界上,魔物本来就比其他种族更容易修炼魔道,他们是天地魔气所化。”   南暮烟点了点头,这小魔物的身份如此不简单。   她望了望四周无人,便打算到处逛逛,探查一下。   这偌大的皇宫里,因为一场大雪,竟让她摸不着方向。   南暮烟正路过花园的假山,却听到了一阵男女缠绵时发出的呻吟声。   这大冷天的这妖们都不怕冷吗,竟然光明正大地在这里白日宣淫。   她本想躲开,却还是悄悄躲在了假山后面,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真是大吃一惊。   那男子竟然是跟在百里朔身旁的侍从,可是侍从不都要去势的吗?   她眨了眨眼睛,了然一笑,“咳咳。”   侍从赶忙披上了衣物,神色慌张地问道:“何人在此?”   南暮烟掩面缓缓走出,“许侍从,不知您在这里享乐,真是多有打扰啊。”   许侍从一看这是昨日刚封的烟贵人,吓得脸色都白了,他身下的兔妖侍女立刻落荒而逃,徒留下徐侍从一个人尴尬地站在那里。   “烟,烟贵人…这大冷天的,您竟然有闲情在这里逛花园?”   “比不上许侍从啊,竟然在此…偷情。”她特说重了偷情两个字,吓得许侍从面如死灰。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烟贵人,看在我俩是同一个种族的份上,您就饶了我吧!”   作为新皇身边的侍从,他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如今却被人撞破了自己的秘密,“我们兔族的天性如此,您也是知道的。”   兔族的天性?   “兔族发情频率高,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才…”   “我不关心这个,许侍从,我可以替你隐瞒秘密,但是有件事你必须答应我。”南暮烟对于兔族的天性可不感兴趣,她的乾坤袋就是百里朔让许侍从收走的。   “之前你收走了我的乾坤袋,能否想办法还给我…”   “这…烟贵人你不是为难我吗,你让我在陛下美言几句,或者是帮你们制造偶遇都可以,这件事,我做不到。”他一脸为难地摆了摆手。   “不知道下次偶遇的时候我告诉妖皇,他的后宫有个没有去势的侍从,不知道他会不会把那侍从砍了,还有若是那侍从还欲非礼他的后妃,嘿嘿…”南暮烟微微挑眉,作势要叫喊。   “烟贵人,我答应你,求求你不要叫喊了。”许侍从无奈,为了下半生的幸福,只得应下,“但你保证我帮你取回你那袋子之后,你必须守口如瓶。”   “这一点你放心,许侍从,我们都是一个种族的,我必然会多多照应你的。”她娇俏的面颊上笑语盈盈,许侍从只觉得阴森可怖。   ☆L☆E☆O☆S☆I☆N☆G☆ 第36章 不拿白不拿   许侍从自然是知道百里朔将东西放在了哪里。   百里朔身为皇子时住的宫殿之中,有个暗格。   启坤宫被烧毁了大半,如今正在重建,百里朔还是住在皇子的宫殿里处理政务。   百里朔刚刚登上皇位,这妖界政务一大堆,如今大半时间都在书房里。   许侍从借着监察的名义,看着小宫女打扫一边开始挑刺,“你看这里全是灰尘。”他指了指茶几的一处,“你们都是怎么干活的!”   小宫女立马跪下,“侍从饶命。”   “罢了罢了,还是我亲自来吧。”他将小宫女赶到外面清扫庭院,自己拿着鸡毛掸子开始打扫起来。   小宫女退出去之后,他便挪动了书架上的瓷瓶,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暗格。   许侍从小心翼翼地将乾坤袋取了出来,看看周围无人,便将乾坤袋塞到了衣袖里,从中拿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袋子扔了进去。   乾坤袋在外人看来只是一个简单的钱袋子,只有主人打开时才能看到里面的物件。   做完这一切,许侍从面不改色地走到门外将鸡毛掸子还给了小宫女,“以后一定要以我打扫为标准,懂了吗?”   小宫女战战兢兢的回道:“遵命,许侍从。”   南暮烟一直偷偷跟随在他的身后,看到暗格之后嘴角勾起了笑意,她找的就是这个。   按照刚才许侍从的样子转动了暗格之后,南暮烟好好巡查了一番,只找到一些贵重的宝石,玉玺,看起来都不似神器。   “危月,你说里面有没有神器?”   危月道:“主人,根据我的探查,这里面没有你要找的东西。”   南暮烟将其中的宝贝一扫而光,不拿白不拿,反正这偷窃的罪名也按不到她的头上。   众多的玉石之中她寻得了一把金子制成的钥匙,她拿起钥匙,小心地把玩着,这钥匙看起来与众不同。   悄悄做完这一切,她又回到了自己的殿中,气定神闲地看着许侍从正急匆匆地踏进宫内。   许侍从气喘吁吁,“烟贵人,这便是你的袋子。”他环顾着四周,生怕被人发现。   南暮烟将乾坤袋收回,然后又掏出几块宝石扔给了他,“多谢许侍从了,你的秘密我不会透露半分,这些是谢礼。”   南暮烟给他的都是极其珍贵的宝石,他生平从未见过。   许侍从眼睛都直了,赶忙收下了宝石,“多谢烟贵人,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离开了。”   “你走罢。”许侍从果然是兔妖,溜得比谁都快。   南暮烟翻了翻了乾坤袋,自己宝贝都在。   又拿出紫薇星,磨搓了一番,“紫薇星,你终于回来了。”紫薇星闪耀着绚烂夺目的紫光,似乎在回应着她,这上好的法器是有灵气的。   百里朔书房内。   几个大臣正跪在他的脚下,诚惶诚恐地说道:“妖皇陛下,三皇子造反了。”   这是百里朔意料之中的事情,先皇并没有设立太子,他靠着邪门歪道保持着年轻的容颜,妄想长命千岁,如今自己夺了皇位,那其他皇子必然有不服气的。   如今他麾下没有骁勇善战的将领,却有呼延煜。   他曾见呼延煜以一敌百,所向披靡地杀光了先皇的手下。   他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气定神闲地说道:“呼延兄,此事你怎么看?”   呼延煜带着笼住半个面颊的银制面具,墨色的双瞳之中隐隐散发着寒气,听到百里朔的询问,他便清楚了他内心所想。   “妖皇陛下,臣愿意带领军队前去杀敌,平定叛贼。”   百里朔粲然一笑,“有你在,孤很放心。”   “但是臣有个条件,您必须将先前答应的青铜鼎的碎片先赐给臣。”   这是呼延煜第三次提及此物,先皇用青铜鼎炼制活人也不是什么秘密,他不知道呼延煜为何需要这邪门的玩意。   “事成之后我自会赐给你。”   呼延煜眼色一沉,望了望跪在地上的大臣。   “你们先下去吧!”百里朔挥了挥手,那群大臣便战战兢兢地离开了。   呼延煜脱下了自己墨色的外衣,露出了半个肩膀,只见他身上的伤口狰狞,迟迟没有愈合,整个书房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百里朔一时没有准备,也吓了一跳,“呼延兄伤势严重,怎么不找太医为你医治。”   呼延煜重新穿好衣物,肃穆道:“臣需要青铜鼎疗伤,请陛下现在就赐给臣,不然臣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杀死叛军。”   百里朔慢条斯理地摆弄着桌上堆成小山的奏折,眼眸中思量着,片刻后他答道:“孤只怕是父皇不愿交给你,不如你去帮孤处理一下?”他脸上笑眯眯的,双眸之中却透着一股狠戾,“你可以用任何办法,孤不会责怪你。”   “臣遵旨。”   囚禁先妖皇的地方有着层层士兵把手,呼延煜跟在暗卫的身后,走过了重重大门。   直到来到了一处暗无天日的地牢,妖皇满头银丝,疯疯癫癫地抱着青铜鼎的碎片在那里拼凑着,“这样子就可以了,嘿嘿,只要拼凑成功了,我就又可以回到原先俊朗的容貌了。”   他抚了抚如面似靴皮的脸颊,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狡黠的褐色双眸正打量着来客,“何人?”   呼延煜从阴影处走出,泛黄的烛光照亮了他的半边脸庞。   “你的容貌…你的容貌,真是好看!”先妖皇激动的站起来,猛然地扑向了他的方向,“只有半边脸,还如此精致。”   那如同枯木的双臂在靠近呼延煜之前,被他用魔气震开。   先妖皇后退了几步,咳嗽了几声,失落地说道:“真是羡慕你年轻的躯体,如此完美的比例,我怕是永远也得不到了。”   随后便又痴迷地抱着那堆青铜鼎的碎片,“只要拼好了就可以恢复了年轻的容貌了,哈哈哈,我的爱妃呢,柳爱妃,你去哪里了?”   他又哭又笑,癫头癫脑。   青铜鼎中承载了无数鲜活的亡灵,即使没有靠近,呼延煜依旧能感受其中蕴藏的力量。   “把青铜鼎给我。”他冷冰冰地吐出话语。   “不给你,我不会给任何人!”   呼延煜没有理他,只是站在青铜鼎的面前伸出手,那些碎片瞬间化作了灰尘消散了在他的四周,昏暗的灯光笼罩着他熠熠生辉的双眸,他感觉渴求的力量又回到了身体里。   身体里禁锢着呐喊的亡灵,他微微抬头,双眸的墨色似乎更深重了一些。   “你把它毁了!”先妖皇痛哭流涕。   呼延煜转过身,活动了一下恢复的身躯,“你的身体里似乎还有一些残存的法力。”   那沟壑丛生的脸颊瞬间干涸,点点星星碎片一样的法力涌入了呼延煜的身体里。   胸口狰狞的伤口愈合如初,他感到四肢充盈着足够的法力。   黑雾萦绕在他的身边。   南暮烟还在皇宫里四处转悠打探的时候,明显感觉到皇宫某处的震动。   “主人,魔气好重。”危月提醒道,“似乎是某个魔物集聚了大量的魔气。”   南暮烟心中一动,这偌大的皇宫里,除了呼延煜之外,还有哪个魔物有这么大的胆子。   ☆L☆E☆O☆S☆I☆N☆G☆ 第37章 那你便等着乖乖认罪吧   孔修竹带着肖子尧与柳婉然刚出了皇宫的大门,便马不停蹄地来到了之前与茶馆老板娘约定的地点。   老板娘看他们狼狈的样子,身边还有个昏迷不醒的陌生女子,身穿华服。   “你们几个从哪里拐来的女子?”   孔修竹编了一个朋友未婚妻逃婚到此地,他和朋友来妖界千里追妻的故事,这人间的狗血话本看多了也有些好处,编起胡话来行云流水。   老板娘听得津津有味,说到感人之处还偷偷地抹了几滴眼泪。   “想不到你兄弟看起来冷冰冰的,竟然用情至深,是我错怪你们了。”反正她宝石也赚够了,故事也听够了,老板娘也不想惹是生非,“我赶紧带你们离开此地吧!”   如今肖子尧表现的确实用情至深,孔修竹之前是装的,可是肖子尧却不像是装的。   出了妖界,孔修竹便立刻带着二人回到了紫月宗。   沈夜白与林元洲正巧完成任务刚回到栖梧山上。   “大事不好啊,大师兄。”孔修竹将在妖界所遭遇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他们。   “师尊呢,师尊带我们一起去妖界,必定能摆平那新妖皇!抢回小师妹。”   沈夜白面露难色,“师尊一回来便闭关了。”   他们在除去妖兽的同时,遭遇了修仙界的袭击,师尊为了救他们耗费了巨大的修为,如今需要调养一些时日。   “闭关至少需要三个月,等师尊闭关归来,小师妹她…”孔修竹脑补了小师妹在皇宫遭到的各种折磨,越想心里越是惶恐不安,“都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敢偷懒了,要是我和师尊一样厉害,小师妹就不用受那罪了。”   在沈夜白看来,小师妹绝对不是那么弱小的存在。   她若是想要离开,那妖皇根本阻止不了她,她心中肯定另有盘算。   林元洲听罢,脸色一沉,“我去去就回。”   “哎,元洲,你一人要去哪里?”孔修竹还没有问完,便不见了林元洲的身影。   沈夜白拍了拍林元洲的肩膀,“他有法子,你不必担忧,眼下我们需得处理这个女人。”他指了指柳婉然。   孔修竹想到临走时小师妹的嘱托,定要帮她洗脱罪名,他苦恼地看着柳婉然,“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柳婉然悠悠醒来,却发现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身旁围着几个大男人。   她花容失色的喊道:“你们,你们竟敢把我拐到这里来?妖皇陛下呢?”   “妖界变天了,你的妖皇怕是大势已去,柳婉然,我们留你一命,便是为了洗脱罪名,快同我一起去见尊长。”孔修竹想起临走之时小师妹的嘱托,便想拉着柳婉然去玉泽尊长处。   “我什么也没做,你们没有任何证据,就凭借几人三言两语就随便定我的罪吗?呵呵,也是,你们魔域本来就如此不讲道理。”她露出轻蔑的神态,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柳婉然轻笑,即使身处如此境地,她还是保持着高贵的姿态。   男人罢了,她活了千年,不知道遇到过多少强者,没了一个妖皇,之后还有千千万万的人皇,上仙,魔尊,只要是男人,就有色心,就有欲望,就有弱点。   肖子尧此时也恢复了神志,他望着柳婉然,嘴里喊的却是折枝的名字。   柳婉然听着他喊折枝的名字,脸上一阵不耐烦,“住嘴!我不是什么折枝。”   她这一辈子无数次被人当成替身,她已经感到了厌倦。   沈夜白对于肖子尧的如今的状态也是不解,只能找来了曹卓。   “你这一天天的净给我找麻烦,如今又是什么事情?”曹卓正醉心研究之前抓到的梦魇,沈夜白却打断了他的实验。   沈夜白抱着手臂,一脸惋惜道:“这一次恐怕有你更感兴趣的东西,你若不来那可就错过了。”   这引起了他的好奇,“什么东西?我还有什么东西是没见过的!”   “魅族。”   听到魅族这个词,曹卓眼里顿时一亮,“快带我去,我活了那么久从没见过魅族,传闻中早已灭绝,怎么还会出现在此,快点带我过去!”   曹卓匆匆赶到,就开始打量起眼前倾国倾城的女子,“啧啧啧,这魅族女子果然媚态天成,看着身段,这容貌,非一般的女子可以比拟啊。”   柳婉然十分不满这男人打量自己的眼光,就像是在观赏一件物品,即使他一直在称赞自己,也令她十分不适。   “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   “脾气倒是不小。”   孔修竹连忙问道:“子尧长老中了她的魅术,你有何法子能助他吗?”   曹卓沉思片刻,“若是轻症,确实有救,若是重症,那就只有她才可以解除了。”   他望向了柳婉然,柳婉然却一副誓死不从的神态,“既然都要死,那我也要带一个垫背的一起死。”   曹卓摸了摸下巴,“还有一个法子,我正在研究梦魇,若是利用梦魇或许还能解开魅术。”   话音刚落,明语便兴冲冲地赶来,她听闻几人已从妖界归来,扫视了一圈,却没有见到南暮烟的身影。   明语失落地问道:“南师姐呢?”   孔修竹有些惭愧,“对不起,我没能带回小师妹。”   明语听闻后,脸色瞬间苍白,她因为身体不适,一直被安排在栖梧山的小别院修养,每日便是盼着南暮烟能归来。   如今身子好了许多,没有等到该回来的人,心情顿时落在了谷底。   “曹卓师叔,我刚才听闻你说梦魇,我之前被梦魇附身,对它还算有了解,不如就让我来试试吧。”结合刚才他们的话语,聪慧的明语立马意识到曹卓的想法。   “你这孩子倒是天资聪颖。”曹卓点了点头,“不过这一不小心,再被梦魇所控…”   “我这命本来也是南师姐所救…为她,我愿意。”   孔修竹自告奋勇道:“不如还是让我来!”   曹卓道:“你们两个之中,还是明语这个小姑娘比较合适,梦魇由欲望和执念而生,心中欲望沟壑越深,越难走出梦境,只有内心纯洁无瑕,心坚定的人,才能不被魇魔诱惑。”   柳婉然冷笑:“我这魅术,你们若是真的能解,我便心甘情愿地认罪。”   明语看向柳婉然,脸色瞬间森然,“那你便等着乖乖认罪吧!”   曹卓从腰间取出了酒葫芦,“我现在画阵法,明语你站在中间,我会放出梦魇,梦魇会侵蚀人的意识,你之前应该经历过,你若是在梦中打败它,它便只能乖乖屈服于你。”   “好,曹师叔,开始吧!”明语从容不迫地站在了阵法之中。   ☆L☆E☆O☆S☆I☆N☆G☆ 第38章 若是你胜了我,我便甘愿受你驱使   随后她的意识便被一阵黑暗侵蚀,直到幽幽醒来,便看到那形状怪异的梦魇。   梦魇背对着她,声音喑哑:“你又来了?上一次放过了你,这一次还要来自讨苦吃吗?”   之前有南师姐可以帮她,这一次,明语决定自己面对,她握紧双手,坚定的喊道:“这一次,我要自己打败你!”   “好啊,若你没有胜我,你便要放我离开,相反,若是你胜了我,我便甘愿受你驱使。”   明语走入了回忆之中。   乐华谷,为魔域与凡界的交界处,明语从记事以来就游荡在这片区域。   她依稀记得小时候,她一个人走在荒芜的森林里,一群狼妖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一个瘦骨嶙峋,衣着单薄的小女孩躲在树洞里瑟瑟发抖,她无助而又害怕。   从小她便被村子里视为不祥的存在,究其原因便是她是人妖结合的产物,村子的人将她赶进林子里,让她一个人自生自灭,原本她以为自己会这样被狼妖杀死   一支箭射死了领头的狼妖,其他狼妖见状四散而逃。   一位娇艳的少女骑在马背上,“爹,你看这里还有个人呢!”   莘静云九岁时,便是魔族世家里最拔尖儿的女孩,她的父亲是莘家家主,而她是受万千宠爱为一身,是家主心尖儿。   “云儿,危险,这是个半妖。”他望着瘦骨嶙峋的小女孩,半妖既不是人,又不是妖,在凡界和妖界都不好过,会出现在魔域的地盘也算正常。   莘静云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她跳下马,缓缓走到明语的身边,勾起了她的小脸蛋。   因为瘦弱而尖细的下巴,明语脏兮兮的脸蛋上露出一丝惶恐。   “爹,我想要她!”她笃定的说道:“我正好缺个伴读,你让她做我的伴读吧!”   莘家主摇了摇头,“云儿,莫要再任性了,伴读需要有学识,你看这一个半妖有何学识。”   明语垂着头,嘴里不自觉地念出了几句难度比较高的诗句,又背诵了书中的内容,明语这些知识都是躲在学堂外面听夫子讲课学到的,她的记忆力很强。   莘静云惊喜地喊道:“爹,你看,她会的,想不到你这半妖竟如此聪慧,爹,你就让她陪我吧。”   她软磨硬泡,家主看她只是个柔弱的半妖,若是有不轨的举动,随时都可以杀了,便也就依了女妖的请求。   一开始莘静云对明语很是好奇,两人同吃同住,一起习武,一起读书,明语还会讲许多有趣的故事。   莘静云还将自己的旧衣裳给她穿,几个月下来,明语便养得圆润了许多,她也以为自己终于有了家。   三年后,明语已然出落成水灵灵的大姑娘,而且她术法修习在众人之中为佼佼者,只是她每次都会藏拙。   莘静云那时候最仰慕的便是表哥落尘寰,他每次来莘家总是会带上有趣的玩意儿斗女孩们欢心。   可让他另眼相看的却只有那个日日苦练的身影,每次明语都躲在莘静云的身后,偷偷的瞧他几眼,而他每次都会给她带上一盒上等的胭脂。   豆蔻年华的少女都喜欢这精致的胭脂水粉,明语却不敢收下,落尘寰假意道:“你若不收下,我便扔了。”   明语道:“可惜这么好的胭脂水粉,若是扔了,太可惜了。”她便收下了,却一次也没用过,她如此卑微的身份,大小姐能收留自己已是万幸,又怎能希冀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呢。   落尘寰对她上了心,有时还会教她一招半式,她也喜欢听他在外界游历后讲的那些故事。   作为回报,她会缝制香囊,做一些点心给落尘寰。   那日,落尘寰与莘家主有事商谈,她与莘静云躲在屏风后面偷听他们谈话。   便听到家主有意将女儿许配给落尘寰:“我们都为魔域世家,你与云儿也是从小一起长大,我见你也挺喜欢她的,我们两家结为亲家岂不是更好。”   莘静云听闻,脸上浮出了红晕,可没曾想落尘寰却道:“尘寰一向自由洒脱惯了,无法继承世家那一套俗礼,若是家主执意要与我结亲家,我只愿与明语姑娘结亲。”   明语心中一惊,她不曾想过落尘寰那样仰之弥高的人物会喜欢自己,心中略有悸动。   一旁的莘静云咬着牙,冲了出来高声喊道:“不愿娶就不愿娶,我还不乐意嫁给你呢!”   落尘寰一时无语,只是眼神落在了身后的明语身上。   “明语乖巧可爱,可她毕竟是个半妖啊,与你并不相配。”   落尘寰摇了摇头,“待我征战回来,再来求娶明语。”   他将自己的发簪赠予明语,“明语姑娘,你考虑之后…再回答我。”   脑海里显现出落尘寰对自己的种种,她迷茫,陷入两难的境界。   离开莘家之后,落尘寰再也没有出现过。   明语心中的希冀也越来越渺茫,直至破碎。   自此莘静云心中也落下了芥蒂,她觉得是明语勾引了她的表哥,对明语的态度也一日不如一日。   她只能住在柴房,吃些残羹剩饭,只能做莘静云的陪练,给她出气。   梦魇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黑雾笼罩着她苍白的面颊,“你看,根本没有人喜欢你,你的朋友都离你而去了,说喜欢你的人也会变心的,留在这里陪着我多好。”   黑色的身影正落寞地坐在枯枝上,“留在这里,我可以陪你。”那身影伸出了一团黑雾似的手臂。   明语觉得头痛欲裂,“你无父无母,大家都不重视你,即使是你最喜欢的南师姐,她真的有重视过你吗?新月剑派不要你,你在流月剑派死皮赖脸地待着,你看大家都在笑话你呢。”   身边出现了紫月宗弟子的身影,他们盯着她窃窃私语,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   “无论你待在谁的身边,也都只是陪衬罢了,但是你待在我身边,我可以让你成为主角,成为大家关注的中心,我亦会给你最想要的东西。”   明语捂着脑袋,她最想要的东西?   那是什么?   “不,我不会受你的迷惑。”   “我从未见过我的父母,但是他们留给我最宝贵的东西。”她摸向了腰间的骨剑。   “南师姐她处处为我着想,我愿意相信她!”   “也许,你的南师姐会成为下一个莘静云呢?”黑色身影转瞬又移到了她的身边,若有若无的缠绕在她的脖间,“但是你只要和我结合,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脖间的力量越来越重,她快要无法喘息。   明语猛地睁开眼睛,抽出骨剑,斩断了身旁的黑色身影,大声喊道:“离我远点!”梦魇的魔气开始被她尽数吸收。   直到眼前的一切慢慢回到了在栖梧山的场景。   身边是嘈杂的声响。   曹卓惊喜的喊道:“你成功了。”   明语思绪混乱,她想的是如今收服了梦魇,便可以洗脱南师姐的罪责。   不知道南师姐如今怎么样了,她很担心她。   ☆L☆E☆O☆S☆I☆N☆G☆ 第39章 登徒子,快放开她!   呼延煜身体一恢复,立马带领军队来到了反叛军的领地。   他只带了三千兵马,百里朔道:“三千兵马?呼延兄你真的可以打败三万兵马。”   呼延煜冷笑:“即使你不给我一兵一卒,我也可以打败他们,这三千将士是用来保护你的。”   真是猖狂。   那就让他看看他到底有多猖狂。   呼延煜,跟在身后的士兵只看到天空萦绕着一团黑云,黑云中发出了阴沉的声响,“俯首称臣,便饶尔等不死。”   底下的叛军差点就被那巨大的压迫力吓得缴械投降,三皇子眼看着军心涣散,立刻举起剑高声喊道:“冲啊,杀死他们!若能砍下百里朔人头,加官进爵,荣华富贵尽在眼前。”   可他话音刚落,自己的人头便随着醒目的血渍挥洒到了一边。   那人头还尚未意识到自己已死亡,等发现人头底下空空如也,却也咽气了,眼珠子还尚未闭拢,直直的注视着前方。   呼延煜双刃沾血,嗤笑道:“真是狂妄。”   这一有突发状况使得叛军再没有了反击的能力。   所有人都跪倒在地,放下武器打算投降。   呼延煜面无表情地擦了擦双刃上的血迹,点点的鲜血顺着他脸庞流下来,在面上缀出一朵殷红的花。   他冰冷地问百里朔,“杀还是不杀?”   百里朔捏着手掌,肃穆的脸上皆是惊讶,他知道这个家伙很强,可是没想到他吸收了青铜鼎的魔气之后变得更强了。   凭借这个实力,若他要杀自己也易如反掌,这种人若是成为敌人,后果不堪设想。   望着叛军黑压压跪倒一地,均脱下了甲胄。   百里朔锁起眉头,心中第一次感受到了不安,他踌躇地说道:“不,不杀。”   呼延煜却仿佛没有听到的他的答案一样,背对着叛军手轻轻一挥。   一阵薄雾消散之后,百里朔只感觉鼻尖弥漫着血腥味。   满地的鲜血残肢流成了一道血河。   双眼所到之处,如同炼狱。   “我不是说了不杀吗?”百里朔反应过来之后,怒气冲冲的大喊道。   “是陛下回答得太慢了。”呼延煜没有理会他的歇斯底里,他迫切的需要实验一下刚才吸收的力量,如今这一击让他很满意。   望着呼延煜充满着煞气的双刃,他退后了几步,第一次感受到了畏惧。   呼延煜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这是他体内力量最充盈的一次。   不过这也有副作用,那些冤死的亡灵在他体内蠢蠢欲动。   而他的体内只有残魂,凭借自己的威慑力,镇压它们还有些吃力。   “那陛下所说的奖赏,我是否可以拿走了。”他嫌恶的擦拭了一下脸上的血迹,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百里朔平复了一下心情,结巴的说道:“你说烟儿姑娘…你想要便带走吧!”   “生平最讨厌别人胁迫我了,我想要的东西,我自己会拿走!”呼延煜话音刚落,一个转身便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了。   南暮烟还在搜寻着地宫的消息,一团黑雾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的甲胄上染着血迹,似乎刚才经历了一场大战,面上妖异的半边面具。   她听闻妖皇要出兵攻打反叛军,只是没想到速度如此之快,对方的军队竟如此不堪一击。   呼延煜刚才杀了成千上万的妖界叛军,身上的魔气早已压制不住。   他双眼通红,想要撕碎眼前所有的人。   只是望见这个绯色的身影,却让他身体的怒火慢慢平息下来。   南暮烟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啦?看起来不太对劲。”   他幽暗的双眸如同深渊一般,看不见边际。   身体内的魂魄似是感应到了魂珠的接近,他头痛欲裂的脑袋终于获得一丝放松,呼吸也逐渐放松下来。   呼延煜将她揽入了怀中,那欲冲破体内的亡魂终于要了镇压。   他似乎感受到,原本在南暮烟体内魂珠,如今已经得到了养护,比之前更为强大了。   若是现在掏出魂珠,与之融合,他将所向披靡。   这世间也再无人是他的对手。   南暮烟被他紧紧抱在怀里,觉得十分不好受,竟然用力地咬了他的肩膀,他吃痛地松开她。   “和你说话,让你放开我,没有听到吗?”她抡起了拳头,似要好好教训一下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可看他身上浑身是血,那一拳终是没有落下,“你身上都是血。”   “不是我的血。”他扯了扯嘴角,面色惨白。   太奇怪了,他变得莫名其妙。   脑海里浮现了那晚她鲜红欲滴的脸蛋,忸怩不安的神情。   南暮烟望向了他正滴着鲜血的双刃,墨色的刃身,看不出沾染了血迹,可她却知道,他杀了很多人。   “你真是罪孽深重。”   呼延煜突然笑出声来,竟然没有回怼她,反而是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那你待在罪孽深重我的身边,不要离开。”   林元洲从宫门口杀出了一条血路,看到小师妹正被一名伟岸的男子“挟持”。   他不由分手地持剑冲了上去。呼延煜感到身后一阵杀气,带着南暮烟一个侧身,躲避了林元洲的攻击。   看到自家的小师妹被一个陌生男人抱在怀里,林元洲气得火冒三丈:“登徒子,快放开她!”   南暮烟眼见林元洲前来,眸中升腾起欣喜,“三师兄,你怎么来啦!”   呼延煜眼见着她看到别的男子如此兴奋,连忙粗鲁地将她护在了身后。   “哎,小魔物你别挡着我!”   她兴高采烈地跑到了林元洲的身边,这才发现两个男人立在原地怒视着对方。   “小师妹,这是谁?”林元洲眼神怪异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散发着魔气的家伙,他能感受到对方实力强劲,不似一般的对手。   他赶忙将南暮烟拉在了身旁,“小师妹,此人来者不善,修竹那个家伙没实力救你出来,我带你离开!”   “既然来了,还想走吗?”呼延煜拦在了他们身前。   南暮烟在这妖界皇宫确实还有任务还没完成,她便凑近林元洲小声说道:“三师兄,我留在这里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你不用担心我,这里没人敢欺负你的小师妹。”   她在这后宫混得风生水起。   呼延煜看她俩举止亲密的样子,心中不由地升起一阵怒火,“你们说够了没有!”   “小师妹,大师兄千里传音给我,说是明语正在解开柳婉然的魅术,子尧长老却不肯配合,如今正在大闹栖梧山。”   南暮烟转念一想,自己接下的任务才进行得到一半。   可身后的呼延煜又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你先回去,我随后便来。”如今她先要稳住呼延煜的心神,免得他动手祸害自己的师兄。   她使了个眼色,又小声说道:“等我。”便使用法术在林元洲手里留了一行字。   林元洲看着宫内的守卫渐渐靠近,只能先撤离。   呼延煜则是拽着她的手腕喊道:“你哪里也不许去!给我待在宫里。”   残阳笼罩在宫门之上,少女身上镀上了一层瑰丽的金色。   她微笑着揭开他的半边面具,一反常态的乖巧,“我就待在这里,哪里也不会去。”   但笑意并未抵达眼底,带着口是心非的敷衍。   为了安定体内的亡魂,这个女人对他十分重要,呼延煜为自己的反常寻了个借口。   “整天板着脸你不累吗?”她忽然凑近了他身前。   “笑才累,整天扯着脸蛋,你不会觉得累吗?”   “不会呀,我想笑就笑,我是发自内心的笑,你那是假装的笑。”   呼延煜扯了扯嘴角,因为世间没有事物值得他笑。   “如无其他事,我便先离开了。”   他还有一些琐事要处理,看着南暮烟走进寝宫之后,嘱咐了侍女,“你们在这里好好守着,不许她踏出半步。”这才匆匆离开。   ☆L☆E☆O☆S☆I☆N☆G☆ 第40章 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南暮烟坐在桌前吃着桂花糕,“这些糕点吃着太干巴了,这茶水又凉了,给我换一壶热的吧!”   侍女听闻只能又去换了壶热茶。   等换来了热茶,她又摸了摸肚子,惆怅地说道:“好想吃肘子,还有酱鸭舌头。”   这两个侍女正巧一个是猪妖,一个是鸭精,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还以为这喜怒无常的烟贵人要斩了她们两个。   看到两人惶恐地站在那里无所适从,南暮烟又不咸不淡地说道:“有些人就爱在背后嚼舌根。”   两名侍女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烟贵人,奴婢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这烟贵人虽为妖皇的新妃子,可是却与呼延将军不清不楚,已经成为这宫里的香艳轶事。   而这传闻便是由这两位侍女传出来的,南暮烟其实对这些事并不在意,她只是寻了个由头,将两个侍女撵出去。   “你们先离开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两名侍女巴不得离开这里,“奴婢们这就退下了。”   这宫殿只有这一个入口,窗户也都封了起来,侍女便站在这殿门口守着。   待所有人离开之后,南暮烟便搜索乾坤袋,之前做木偶时还剩下一些材料,加上她从话本之中兑换的材料,足够做一个木偶了。   如今便来练练手吧!   她先按照自己的身高身型用漆和白垩做了骨架,然后又用特殊处理的皮革做了皮肤,忙活了大半夜,终于制造出了雏形。   可是木偶脸上却空白一片,她的画工不太好,描摹不出神态。   正当她抓耳挠腮的时候,却灵机一动,叫醒了危月。   “危月,记得从前你的画工就不错,快来帮帮我吧!”   危月无奈地化作了燕子的形态,嘴里咬着画笔,便开始一笔一划地描摹起来。   不一会儿,那美人木偶的脸上便出现了栩栩如生的面孔。   “画好了!”危月这一化型且还废了不少心神作画,早就累得气喘吁吁趴在桌前。   “危月,果然还是你靠谱啊。”南暮烟吹了一口气,又利用法术从自己脑子里带出了几根神思注入了木偶的体内。   木偶与她站在一起,竟连危月也分辨不出,哪个是真的她。   “主人,你的手法也不错呀!”   “那是自然。”   她拍了拍木偶的肩头,“一切就靠你了。”   这天工奇术也不是白学的,她给木偶拾掇了一下,放在了床榻之上,注入她的神思之后,木偶会模仿一些她的基本动作,还会替她完成查找神器的任务,如此她也不必待在这宫里忍气吞声了。   “小魔物,我先溜了。”   看着这封闭的寝宫,她也不恼不怒。   “说了,这样根本困不住我。”   她拿出兑换的隐身符,贴在了额头,一时间,她的身影竟然消失不见。   南暮烟挥了挥手,外面便狂风大作,不一会儿竟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其中一个侍女建议道:“不如我们先去旁边的耳房避避雨吧。”   另外一个侍女点了点头,“也好,我看里面也没了动静,贵人怕是已经睡了。”   如果她们抬头仔细看看,便能发现阵雨竟然周遭,其余地方竟是滴雨未沾。   狂风大作下,谁也不知道她竟然偷偷地溜了出去。   南暮烟出了宫殿,便看到林元洲已经将结界破了一个口子。   白日她已经让林元洲做好接应他的准备,她摘下隐身符,脚步轻快的跑到了林元洲的身边,“三师兄,我们走吧!”   这一次他们出妖界比上一次要顺利许多,贴上隐身符,谁也没有发现他俩。   “小师妹,干嘛要这样鬼鬼祟祟,我们直接杀出去。”   “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了。”   此时从修仙界乔装打扮来到妖界的詹玉龙,神色凝重的望着天空,那股熟悉的魔气…   他此次前来,便是为了追寻那神器的下落。   爱徒慕弘深还在恢复之中,蓝桃却执意跟他前来。   蓝桃坐在特制的轮椅之上,苍白的面上是一双似水的眸子,美玉盼兮,秀眉之间点着一颗红色的朱砂,“师尊,什么动静?”   显然她也是感应到了。   詹玉龙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一些小魔物闹事罢了,桃桃,你身体如此虚弱,又何必随我一同前来呢?”   “师尊,好不容易在妖界追踪到神器的踪迹,我必定要前来打探一番。”   那是她飞升的条件啊,集齐六界的神器,她才有飞升的可能。   修仙界的神器早就在他们手中,这几年来好不容易寻得了妖界神器的踪迹,她怎么能不心动。   只是可惜了如今残缺的身躯,若是曾经的小师妹在,自己夺了她的气运和血脉,她也能像个普通人一样走来走去了吧。   詹玉龙看着她艳羡地望着周边的行人,“又触景伤心了吗?这些年你受苦了,师尊必会完成你的心愿的。”   “师尊,这些年若是没有您的照拂,蓝桃恐怕早已身死心灭。”   詹玉龙将蓝桃安置在附近的客栈,她双腿行动不方便,詹玉龙一向怜惜她,自然不会让她去冒险。   他则是御剑飞行准备打探一下刚才发生的一切。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腥红,沉沉得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詹玉龙望向身下,却看到血流成河,戾气聚集,这里明显发生了一场大战。   对面是压倒性的胜利,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这样一股强大的魔气,若是这妖界有如此强大的魔物与他争夺那神器,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正待他准备回头时,却发现身后那强大的魔气越来越逼近。   他祭出法器,抵御住了这突然起来的一击。   呼延煜正在清扫战场,刚才他杀了那么多士兵,这片战场布满了戾气还有亡魂的哀怨。   他正在吸收着戾气,却发现有个不速之客来到他的地盘。   而且还是他最厌恶的修仙界的气息。   “这是我的地盘,擅闯者死。”黑雾中伸出的双刃刺向了詹玉龙的胸口。   “魔物?如此强大的魔物竟然会出现在妖界,也好,就让我为民除害!”   一黑一白的身影,穿梭于云海之间。   云海间雷声轰鸣,好似群马疾驰,剑声长鸣,剑光拔地而起。   呼延煜隐约觉得见过此人,上一次他假扮成南暮烟的师兄正是此人要杀了她。   他衣袍在风中猎猎翻飞,手中长剑在咆哮,招式也越来越狠戾。   詹玉龙身为霜华门掌门,实力自然也不容小觑,两人你来我往之间竟不分伯仲。   既然除不掉他,詹玉龙也不想在此逗留,可身后的魔物步步紧逼,竟丝毫不愿让步。   呼延煜只想杀掉眼前之人,若是他提着这家伙的人头去见南暮烟,她会高兴吗?   只是恍神的一瞬,那道白色身影竟突出重围飞向了远处。   呼延煜阴冷的目光注视着远方,“若是下次再被我遇到,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L☆E☆O☆S☆I☆N☆G☆ 第41章 其实,我亦心悦你   南暮烟与林元洲赶到了栖梧山,却发现这里已经被剑气伤得不成样子。   明语刚刚收服了梦魇,将之成为了自己的魔宠,正打算解开肖子尧的魅术。   柳婉然苍白的脸上透出慌张的神情,不过即使他们收服了梦魇也不能代表什么,她并不惧怕梦魇。   魅族活了成百上千年,遗留下来的族人屈指可数,她忍辱负重才活到今日,断不能因为小小梦魇前功尽弃。   她原本可以逍遥自在的活在人世间,修炼双修之法,重新施展魅术也是迫不得已。   她之所以可以迷惑肖子尧,是因为折枝的三魂六魄,还有三魂在她的身体之中,子尧长老错将她误认为是折枝。   她用这种方法魅惑了很多人,世间万物,皆有情,有情就有弱点。   小小梦魇又怎能奈何得了她。   看着眼前的肖子尧疯狂地破坏着栖梧山的房舍,沈夜白他们也不敢下重手,只能阻止他。   明语看到心心念念的那个身影,立马扑进了南暮烟的怀里,“南师姐,你终于回来了。”   她真的担心她出事,看到她安然无恙,脸上的竟还圆润了不少,悬着的心也终是放了下来。   “南师姐,梦魇已成为了我的魔宠,可是子尧长老他…”她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一道出。   眼看着大家在栖梧山的心血毁于一旦,不只是南暮烟,其他人的心也在滴血。   一切还是因为那个女人,南暮烟望向了柳婉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重,“你可以迷惑任何人,却迷惑不了我,若是你再不住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紫薇星剑指柳婉然,她眼神惶恐,退后了好几步。   一向明媚的小师妹嘴里竟阴沉沉地说出这句话,孔修竹不由地背脊一凉。   明语却是崇拜的看着霸气十足的南暮烟,“南师姐好厉害。”   柳婉然眼神凄然,“我若是死了,肖子尧也会自刎。”   南暮烟冷笑,紫薇星轻轻一划,柳婉然脖间便鲜血如注,可她似乎并不惧怕死亡,肖子尧见状却恍神起来。   “明语,趁现在,你快控制梦魇附身子尧长老。”   明语应声闭眼,梦魇化作一团黑气钻入了肖子尧的身体之内。   肖子尧困意来袭,手中剑落,整个人瘫软在地。   他的执念是什么?   折枝?   “师尊,师尊,这个招式我怎么也学不会,师尊,你教教我吧!”   眼前是折枝明媚的笑意,身着樱粉色衣衫的少女一个转身,如同轻盈的蝴蝶,明亮的双眸落在了师尊身上,撒娇地说着话语。   这一切在肖子尧看来却恍如隔世,“折枝。”   “师尊,你有心悦之人吗?”   他心中一颤,面上却冰冷地大声斥责道:“为师没有,也不会,折枝,你身为我得意的弟子,断不可有情情爱爱的想法,情爱伤人,亦误人。”   那娇俏的身影落寞地站在原处,面上怅然。   他再靠近时,却已成为了破碎的虚影。   他恍惚地睁开眼,只有几个人一脸关切盯着他,“我这是怎么啦?”看着眼前基本上被他毁坏的栖梧山,肖子尧一脸茫然。   “子尧长老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南暮烟蹲在他面前。   “我们不是在妖界吗?怎么回来了,对了那个女人抓到了吗?”他紧张的一跃而起,直到看到了柳婉然的身影,眼中的布满了愤恨。   “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死折枝。”   柳婉然捂着脖子上的伤口,惶恐不安地说道:“是她说不想活了,我只是成全她。”   妖皇闭关,柳婉然便乘此机会溜了出来。   她听闻星河魔君喜好双修,当星河魔君看到她时,她甚至没有使用魅术,魔君便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那星河魔君有特殊嗜好,平常的魔族女子根本无法承受他施虐。   可她的身体百炼成名器,对于床笫之事更是炉火纯青,星河魔君更很是受用。   她趁机吹了吹枕边风,告诉他自己有特殊的双修之法,这星河魔君便开始猎杀少女。   处子之身的少女效果最佳,于是魔域一时间便失踪了多个魔族少女。   “你成全她?”肖子尧怒视着他,双眸泛红,“折枝聪慧懂事,天赋极高,又怎会无缘无故说她不想活了。”   “哼,是不是还得问你。”柳婉然知道自己已没有了后路,说起话来也没有了后顾之忧,“心仪之人是个负心汉,她示爱,却被拒绝了,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她说这世上毫无留恋,我便成全了她,不过这姑娘确实烈性,那星河魔君尚未沾染到她半分,她便自我了断了,可惜了她身上的魔气,还未来得及吸干。”   “你这女人属实恶毒!”肖子尧从未想过,当时醉酒时一句无意的话语,却让折枝情根深种。   可他们是师徒,他越不过那道坎,便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折枝,你是我天赋最高的徒弟,将来必会成为魔域数一数二的高手!”   紫月宗的禁忌之一,便是师徒相恋。   他不想折枝为此自毁前程,只能拒绝了她。   谁知折枝却因此而死,这成为他一辈子的遗憾。   他永远不会忘记看见折枝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尸身。   “所以你才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啊。”柳婉然添油加醋地说道。   “住口!你这女人,千刀万剐,死不足惜。”南暮烟知道这女人还妄想使用魅术。   紫微星一闪而过,她抽了这女人的媚骨。   抽取媚骨的方式早已失传,她也是在百里朔那堆宝物之中无意瞥见羊脂玉所刻的画,便记下了这稀奇古怪的手势,联想到玉上刻的小字,她才反应过来,那羊脂玉不是玉,而是魅族的媚骨。   媚骨天成,魅族没了媚骨也和普通人无异了,柳婉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媚骨被抽出,凄厉地叫出声来,“不要!我求求你不要毁了我的媚骨。”   “你认罪,还有,放了禁锢的那些少女的灵魂,我便将这媚骨还给你。”   “不行,你太卑劣了。”   南暮烟并不理会,她邪笑着,“我本就是魔宗弟子,卑劣一些又何妨?况且,我哪有你恶毒?”   柳婉然眼看着自己的媚骨被南暮烟踩在脚下,再用些力便要被踩碎。   她连忙改口答应:“我答应你。”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以防万一,这玩意儿我先保管了,你先放了那些亡魂。”   柳婉然咬着牙伸出手,掌心便聚集着闪烁的亡魂。   “折枝?”肖子尧看着其中一道樱粉色的光芒。   “师尊,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耳边仿佛响起了少女空灵的嗓音。   肖子尧呆呆地望着那一缕樱粉色,眼睁睁地望着她消散不见。   南暮烟叹了一口气,这些都是魔族失踪的少女,“子尧长老,有件事情还要拜托你,麻烦你超度一下这些亡灵吧,让她们与其余七魄一起投胎转世吧。”   “好,我会超度她们。”他怅然若失地点了点头。   肖子尧两行清泪落下,“我怎么哭了?”   一只樱粉色的蝴蝶扇动着翅膀落在了他的肩头。   至于柳婉然,沈夜白将她带到了诸位长老与世家面前对峙,她终是承认了所有的事情,星河魔君的丑恶面貌也展现在了众人眼中。   那些失踪的魔族少女不乏世家子弟中的掌上明珠,星家没有能力与其余那么多世家对抗,也只能接受了星河魔君的死亡。   而且还要为死去的少女的家人进行补偿。   紫月宗一雪前耻,狠狠敲诈了一笔补偿。   流月剑派终是洗脱了罪名,也算是喜事一件。   柳婉然被关进了炼狱之中接受酷刑,得知此事的肖子尧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无论如何,他的小徒弟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孑然一身地站在那棵折枝最爱的樱花树下,肩头落满了落花,失魂落魄地说道:“折枝,其实,我亦心悦你。”   可是,她永远也听不见了。   处理完此事之后,紫月宗便为这些亡故的少女举行了祭祀仪式。   少女们终于可以进入新一轮的投胎转世了。   至于星河魔君则是成为了万人唾弃的淫魔,恶名远扬,家族也受到了牵连,他的尸身也没有人愿意认领。   魔域虽然修魔道,但仍然为道,自是有另外一番道义在心中。   夜里,南暮烟望着那只蝴蝶,“你不愿意去轮回吗?你的肉体已经不在这里了。”   蝴蝶晃了晃翅膀,似乎在说些什么,久久徘徊在窗前不肯离去。   “既然如此,我便试试吧!”说着她伸出手接住了她……   ☆L☆E☆O☆S☆I☆N☆G☆ 第42章 不如炸了紫月宗?   她将折纸的灵魂收集了起来,放在了专门的容器之中。   南暮烟望着毁于一旦的栖梧山,“众位师兄,你们觉得如何是好?紫月宗能不能给补偿重修?”   几位师兄互相看了一眼,沈夜白叹息:“我去申请维修资金了,可是尊长并没有批准。”   “说是损坏的并不多,达不到申请标准。”   林元洲为她修建的炼丹房都成了一片废墟,房舍的屋顶都坍塌了,人都没法住,遇到下雨天连洗澡都可以省了,这竟然还达不到标准。   “既然达不到标准?”南暮烟狡黠一笑,“那我就让它达到标准。”   她拿出了袋中的爆破符,朝着苍溧峰主殿的位置随手一挥,“轰隆”一声,那主殿一角便被炸了个粉碎。   玉泽尊长正在带领弟子打坐,差点吓得窜了起来,难道是有敌人来袭了?   “是谁?是谁炸了主殿!”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看着主殿残破不堪的样子,心在滴血,这可是祖师爷那会儿就建好的,之后还花了很多月币进行修缮。   南暮明目张胆的走到他面前,拿出了剩余的几张爆破符,直接承认:“尊长,是我炸的。”   “成何体统!你说你为何要炸主殿?”玉泽尊长看着这个初来乍到的弟子,想不通为啥她要炸了主殿、   “主殿被我炸了,尊长你要不要进行修缮?”   “那是自然。”   这主殿是紫月宗的门面和象征,坏了自然要修缮。   “那栖梧山都成那副鬼样子了,还达不到修缮的标准?”   “这……”   玉泽尊长开始沉思,不是说达不到标准,而是紫月宗的资金不可浪费在修缮流月剑派这种小事上。   “尊长,若是不修缮栖梧山,我就继续炸了主殿!”   玉泽尊长看着眼前几张高级爆破符,想到若是这几张爆破符一下子使用,整个主殿怕是都要被炸废了。   “你,你胆子也太大,还有,这些符纸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如此珍贵的高级爆破符,竟然用来炸自家,玉泽尊长一边觉得暴殄天物,一边又觉得孺子不可教也。   “爆破符自然是我自制的。”她当然不能承认这是她用黑化值兑换的,“若是不修缮栖梧山,这主殿可就保不住了。”   一大群弟子听到了动静,也都赶出来围观,一位弟子辱骂南暮烟怎么可以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这毕竟是自家师门,你怎敢如此肆意妄为?”   有些则窃窃私语,“看玉泽那老头子都气得火冒三丈了,笑死人了。”   玉泽尊长清了清喉咙,“紫月宗的资金自然是要合理分配的,断不能浪费。”却没有分配到流月剑派一厘一毫。   “仙魔大会即将开始,要用在各种教学资源上,实在抽不出多余的啊。”他的语气缓和了许多,看向南暮烟的眼光却有些心虚。   仙魔大会,是两百年才举行一场的切磋大会。   众人皆知,仙魔不两立,说是友好交流大会,简单来说,就是打架,比比谁更厉害。   这仙魔大会则是两界选拔出最优秀的弟子前去应战,上一届仙魔大会,魔域输得太惨了,周围的弟子皆有耳闻。   “是啊,南师妹,你就不要为难玉泽尊长了,毕竟也是为了宗门好。”周围的弟子劝诫道。   “此言差矣,反正也打不过仙门,为何不直接躺平了,还不如改善一下宗门的伙食呢?”其中有人魔修开始抗议了。   南暮烟身处流月剑派,人比较少,且孔修竹又醉心于研究美食,因此不知道这紫月宗的大食堂饭菜有多糟糕。   周围的魔修们也开始怨声载道起来,“是啊,那味道,和猪食也没啥两样了。”   “什么猪食啊,连猪食也比不上。”   听着周围弟子的抱怨,玉泽尊长也很无奈,“你们不好好修习辟谷之法,就得受这样的罪!”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痛心疾首。   南暮烟可不管这些,眼看着大家激烈地讨论着,她又默默地扔了一张爆破符,差点把殿里石像炸了。   “住手!”玉泽尊长无奈了,他妥协了,不然这修缮主殿要花费更多的资金,不如现在便答应了这个胆大妄为的弟子。   “我答应你,你别再炸了。”   南暮烟听到了满意的回答,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尊长,你若是早些答应我,不就不用受这样的罪了吗?”   玉泽尊长的心在滴血,还好,一个栖梧山罢了,也算负担得起。   谁知道,下一秒南暮烟竟然又慢悠悠的开口说道:“尊长,我想造成你们新月剑派那样的样式如何,反正也要重新修缮了,不如一步到位吧!”   玉泽尊长听到这句话,几欲吐血,按照新月剑派的房屋样式,那花费可不便宜。   南暮烟小声说道:“尊长,我立功了,你还没给我奖赏呢,你不想想,那世家各族的赔偿是谁助你取得的,唉,既然尊长如此犹豫,不如我将事情原委原原本本的告知众位弟子吧!”   玉泽尊长一大把年纪了,第一次被新入门的弟子如此威胁。   “造孽啊,造孽啊,好好好,全部依你。”他也是没有办法了,若是事实说出来了,紫月宗的威严会遭受很大的打击。   “不过你这几张高级爆破符,先交由我保管。”   他真的害怕,下一秒这南暮烟会将整个紫月宗炸了。   南暮烟并不心疼,直接将爆破符交给了玉泽尊长,“送给你便是了,不过是几张符纸罢了。”   众人看南暮烟如此轻易便送出了高级爆破符,不由得开始怀疑起爆破符的来历。   “南师妹善于炼药,制符似乎也很是擅长。”   “但是这爆破符制作材料很难获得。”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一个修长的身影缓缓来到了众人之间,“这是我赠予自己的弟子礼物,有何不可?”他淡淡的开口,周围的弟子也不敢再反驳。   ☆L☆E☆O☆S☆I☆N☆G☆ 第43章 他根本比不上你   玉泽尊长气呼呼地说道:“师弟啊,好好管教你的小徒弟,差点要炸飞了主殿。”   “师兄,我这栖梧山也是因为紫月宗才被毁了,如今紫月宗帮忙修缮,理应如此,烟儿并未做错。”   “你们师徒都是一个样子!”玉泽尊长有苦说不出,只能拿着那几张爆破符拂袖而去。   “看什么看,还不散开!”   “师尊,徒儿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南暮烟表面这样说,其实心里知道,柳元崇不会责罚她。   柳元崇面上没有一丝恼怒,反而是笑盈盈的样子,“你没做错,相反,做得非常好!”   看了流月剑派如今惨绝人寰的模样,他没有在紫月宗大闹一场已是放过他们了。   南暮烟回到栖梧山,几位师兄没想到小师妹竟然如此轻易说服了玉泽尊长。   听闻为此主殿还被炸了几个洞,玉泽尊长脸都黑了。   “小师妹,你真是厉害。”   “小事一桩。”   “对了师兄,你们听说过仙魔大会吗?”   三位师兄皆是一阵沉默,他们都没有参加过,且不说他们在紫月宗只是被视为废柴,而且柳元崇也从不允许他们参加选拔赛。   这一点谁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二师兄道:“仙魔大会而已,若是我们参加了,仙门岂不是输得太难看了。”   如今师尊也出关了,星河魔君的事情也得到了妥善处理,柳元崇正准备好好教习南暮烟剑法。   南暮烟突然想到按照她的样子做的木偶还在妖界,只希望她能好好完成任务,打探出神器的消息。   南暮烟从弟子们的言语中,嗅得了一丝商机,她可以炼丹,也可以制符,这些高级丹药符咒,价格甚是昂贵,一般的弟子根本承担不起,她可以做一些丹药和符咒用来售卖。   而紫月宗的伙食那么差劲,她身边正好有个厨子可以开小灶,想到这个她心里不禁有了好主意。   很快玉泽尊长便派人前来修缮,还拨了不少资金过来。   如今大家是不能住在栖梧山了,只能从新月剑派的绿溪山处找了一处空着的小院。   新月剑派有大几十位弟子,几乎是囊括了魔域最优秀的一批新进弟子,而且他们还有一套专门的统一服饰,他们几个的装扮与这里格格不入。   南暮烟趁机向柳元崇说了明语的事情,“师尊,明语说想从新月剑派改拜入流月剑派,不知道师尊您能否收她为徒呢?”   她拉着脸上通红的明语,明语仰望着高大的柳元崇,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想加入流月剑派。”然后她神色紧张地抓住了南暮烟的手腕,生怕被拒绝。   柳元崇向她招了招手,“为何想要加入流月剑派?”   明语一时还没有想好理由,她怯生生地看了南暮烟一眼,“我想和南师姐待在一起。”   柳元崇饮了一杯酒,“你天资聪颖,虽为人妖混血的血脉,坚持好好修习,仍能有一片广阔的天地,至于烟儿,只要你仍然在紫月宗,和她也可以时常见面的。”   明语意识到,柳元崇这是拒绝她了,她垂着头,一脸失落。   “师尊,求求您啦,您就收下她吧!”南暮烟也在一旁劝说道。   “不是我不想收,而是这小姑娘被其他人看上啦!”柳元崇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指了指她们身后的位置,“况且,明语适合药谷,若是跟着曹卓学医术,比学剑术更有前途。”   明语一回头,便看到曹卓站在院子门口,“是我和元崇说想要收明语为徒。”曹卓提着酿好的药酒放在了柳元崇面前,“这是给你的。”   药酒的香味立马窜进了柳元崇的鼻尖,“曹卓你的酿酒技术比医术还要高明。”   她的师尊难道也被几壶酒收买了?   “曹师叔……”   “明语,我想要收你为徒。”他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曹卓膝下没有从没有收过徒弟,你若是愿意拜入药谷,便是大弟子,我会将毕生所学教给你。”   明语涩然道:“曹师叔,我悟性比较弱,而且根基也很差……”   “不必妄自菲薄,我既然收你为徒,肯定是因为你有过人之处,你不急着回答我,若是你愿意来药谷,我回和玉泽尊长说明,他必定会答应的。”曹卓气定神闲地挥了挥手,“我还有事忙,先离开了。”   望着曹卓离去的背影,南暮烟若有所思,“师尊,你早就知道此事了?”   “是曹卓提前和你打了一声招呼,明语,一切皆有你自己决定。”柳元崇拍打了个哈欠,“烟儿,你随我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南暮烟拍了拍明语的肩膀,“小语,正如师尊所说,只要你还待在紫月宗,我们便天天可以见面,最重要的是,你一定选择你想要修习的方向,不必为了我而勉强。”   明语抿着嘴点点头,“南师姐,我明白的。”   南暮烟跟着柳元崇来到了后院处,这里长期无人居住,显得有些破败,柳元崇只是随手一挥,地上便干净了许多。   她望着院子外面生机勃勃的灵田,想起栖梧山曾经的那几处被木偶精心打理的灵田,心中也有些惋惜,“可惜了栖梧山的灵田,好不容易快有所收获了,这一切又要重头开始了。”   她初开始制作的那些木偶也被子尧长老剑气所伤,只剩下一堆枯木。   好在她的技术有所提高,可以制作出更仿真的木偶了。   “有得必有失,没了灵田,将来未必不会得到更好的东西。”   柳元崇这次单独找来南暮烟,是因为他闭关了三天,脑中竟然涌现了许多不曾有过的记忆。   他梦到他每一世都会被一名叫詹玉龙的修仙者所杀,不仅是他,还有他的几位徒儿的死,多多少少都与那人脱不了干系。   在他那么多世的记忆中,眼前的小徒弟是这一世第一次出现。   “烟儿,听闻你之前是霜华门的弟子?”   柳元崇收徒从不问来处,因此他的几个徒弟都是奇奇怪怪的身份,但这一次他却破天荒的开口问了南暮烟。   “师尊,不瞒你说,我曾是霜华门弟子,不过,我早已与霜华门断绝关系,所以师尊您不用担心我会叛变……”   柳元崇略略扬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想知道詹玉龙到底有多厉害?”   他想知道这个对手为什么每一世都会轻而易举地杀了他,甚至屠杀了整个紫月宗,害得魔域涂炭生灵。   “他的修为境界确实深不可测,但是和师尊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的。”   差的便是那性情品德,柳元崇虽为魔宗之人,但为人洒脱,卓荦不羁。   而詹玉龙如此阴险,教出的徒弟也个个心狠手辣,欺辱自己这个小姑娘,想到他和詹玉龙联手杀死原主,她心中就愤愤不平。   南暮烟觉得她的师尊有些奇怪,詹玉龙确实很厉害,因为他是话本中的主角之一,身边还有被天道眷顾的女主角,自然是所向披靡,只不过现在她出现了,那么这一切就会有所不同。   “哦?差了哪一点?”詹玉龙饶有兴致地问道。   “不不不,不是差了一点,师尊我说错了,他根本比不上你的!”   更何况现在师尊有她这样聪慧机智的徒弟,他们不足为惧,她必然会保护好师尊还有三位师兄的。   “因为他失去了我这样天资聪慧的徒弟,那是他的一大损失。”   “哈哈哈!说得有道理,为师的将来就靠你了。”   柳元崇虽是开玩笑的语气,他却隐隐感觉南暮烟确实是其中的关键人物。   “既然烟儿你如此天资聪颖,为师便来考考你上次教习的剑法!”   “师尊,这也太快了吧!”   这些日子,她还没有静下心来好好演练一番,面对师尊的问询她有些难以启齿。   柳元崇却没有放过她,手轻轻一挥,他们便来到了浮生幻境之中。   ☆L☆E☆O☆S☆I☆N☆G☆ 第44章 果然猪都不愿意吃   南暮烟祭出紫微星,她与师尊两人立于雪山之巅,两人的衣角随着狂风摆动着。   师尊剑出,周围便滚落了无数雪球,“出招,打掉这些雪球。”   南暮烟提着剑,手忙脚乱地躲着滚来的雪球,过程虽然狼狈,好歹没有被雪球打中。   “躲是远远不够的!你要学会攻击。”   话音刚落,更多雪球朝着她砸来,这一次其中还混杂着尖厉的冰刃。   浮生幻境虽然是幻境,这疼可是真实存在的。   这师尊是一点也不打算让她啊。   南暮烟只能出招,打掉了雪球与冰刃,一开始雪球打破之后积雪便砸在了她的脸上,经过多次训练之后,她可以在不打破雪球的情况下,用剑气将雪球安然无恙地甩到一边。   一个下午便重复着这种训练,她感觉双臂沉重,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师尊,这练得还不够吗?”   “烟儿,我知你魔根出众,但魔根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后天的修习,才能使你的剑法炉火纯青!”   “师尊教训的是。”   南暮烟确实有很多讨巧的法子,但是她深知,只有练好这剑术才能亲手斩杀仇人。   于是咬着牙关,修习到了傍晚。   期间,师兄们喊她点到为止,她还是忍住酸痛坚持下来。   “以后,每日练习两三个时辰即可。”   柳元崇道:“即使修习也有点到为止。”   从浮生幻境中出来后,柳元崇欣慰地点点头,他这是第一次收女徒弟,用的方法还是训练其他几位徒弟的方法。   南暮烟浑身酸痛不已,明语见了心疼不已,“南师姐,太辛苦了,我帮你揉揉肩膀。”   南暮烟舒服地享受着明语的按摩,孔修竹也露出了艳羡的目光,“啧啧啧,想当初我们可是被师尊追着毒打的。”   往事历历在目,他不由地瑟缩了一下,师尊那会儿可没有把他们当人看啊。   对待小师妹已经是温柔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小师妹柔弱,哪能和你比较啊。”林元洲呛声道。   光顾着练习,今日还未用膳,如果在栖梧山,孔修竹早就为他们准备了一桌子美食了,如今这小院里除了基础的用品,要啥没啥。   “不如我们去饭堂吃晚膳吧!”细心的明语发现南暮烟肚子咕噜噜的发出了饥饿的抗议。   “好啊,好啊。”南暮烟迫不及待的站起身。   却又想起之前那群魔修们说的话,饭堂的吃食堪比猪食。   可是如今饥饿难耐,嘴巴又被养刁了。   摸了摸饿的没有弧度的肚子,她决心去尝试一下,饭堂的吃食到底有多难吃。   “师兄,你们不去饭堂吗?”   沈夜白挥了挥手,“我留下来打扫小院。”   孔修竹转身就走,“我还要温习剑法。”   林元洲则是装傻充愣:“我刚才吃过了。”   柳元崇摇了摇头:“我辟谷。”   他们个个都不想去,那饭堂的吃食真的有如此恐怖吗?   “走,明语我们去吃!”她挽着明语的手,兴冲冲的前往了传闻中杀人于无形中的饭堂。   他们到的时候,正好是一群弟子下课的时候,因此还有些拥挤。   这些弟子都是没有辟谷,又不得不吃饭,哭丧着脸吃着食盒里一股烂泥一样的食物。   “这是什么玩意儿?”   “这是用各种蔬菜,肉类,搅拌成泥的食物,一些弟子因为没有修习辟谷之法,又需要补充体力,才会到这饭堂里来。”   果然一眼望过去都是新入门的弟子,其中还包括莘静云,她一看到她俩,便有些窘迫。   南暮烟要了一碗面,价格并不便宜,20月币一碗。   拿到手之后才发现,说是叫面,但实际上煮得稀巴烂,根本看不出面的形状。   而且整碗面竟然还有股泔水的味道。   她真的难以下咽,不禁又想起了凡界的那些美食。   就算是妖界的吃食也比这好上几万倍啊。   她叹了一口气,用筷子搅拌了几下,“果然猪都不愿意吃。”   明语看她难以下咽的样子,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白馒头,“南师姐,不如你吃这个!”   看着明语小心翼翼的表情,南暮烟告诫自己不能和她抢吃的,明语身体柔弱,自己身体健壮,一顿不吃也不至于太难过。   莘静云买了最贵的一个套餐,然后端着饭盆放在了桌上,“给你们的。”   她脸上是别扭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施舍一样。   南暮烟抬头看了她一眼,她便不自在地说道:“我吃不下了,给你们吧!”   她知道她是好意,只不过,南暮烟一点也吃不下这饭堂的吃食,要糟蹋她的心意了。   “你吃饱了吗?”南暮烟突然问莘静云,使她有些不知所措。   “吃,吃饱了。”她惴惴不安地回道。   “那就算了,本来还想请你吃其他东西呢!”   莘静云咬咬牙,“我还能吃下一些!”其实她是想找个机会向明语道歉。   南暮烟一眼就看出她的小心思了。   “那我们便走吧!”她起身,示意两人跟上。   这紫月宗的地盘并不小,更是有广袤的树林,只是其中魔兽出没,一般的弟子是不敢随意进出的。   可南暮烟是不怕的,她是白泽血脉,那群魔兽看到她便跑得无影无踪。   明语拉着她的衣角,心中惧怕,“南师姐,这林子里都是魔兽。”   “不怕。”她顺了顺明语的头上的呆毛,“你们跟在我身后,今日便让你们尝尝前所未有的美食。”   莘静云摇了摇下唇,“南暮烟,你莫不是想找个人迹罕见的地方将我毁尸灭迹?”   “你想多了。”她根本不在乎辛静云如何想法,也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过。   只见南暮烟看见一只黑色的魔兔,紫微星随手一挥,那魔兔便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兔子?”莘静云羡慕的看着南暮烟手中的法器,她虽然也是这一批新入门弟子中的佼佼者,但却要达到胎息的境界才有资格获得师门赠予的神器。   而南暮烟却有了法器,还是聚宝楼价格昂贵的紫微星。   紫微星被拍下之后,大家都纷纷在猜测会是何人拥有它,想不到竟然在南暮烟手中,而她还用紫微星猎杀魔兔,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L☆E☆O☆S☆I☆N☆G☆ 第45章 我们早已经两清了,谁也不欠着谁   南暮烟惋惜地拽着兔子的耳朵:“真是可怜,要成为盘中餐了。”   “怎么可以吃兔子?”莘静云闭着眼睛不敢看。   “你不吃,你可以立马走啊!”南暮烟可不惯着她,现在她只想解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   莘静云望了望周围呼啸的山风,时不时还有魔兽低声呜咽的声音,不再言语。   倒是明语看起来柔弱,处理起兔子来却非常拿手。   简单的处理了一下食材后,南暮烟便在兔子全身都抹上了一层盐巴,又涂了一些之前从妖界顺来的香料,然后又叫莘静云赶紧去生火,虽然不会做什么好吃的饭菜,对于烤这些野外小动物,她是最擅长的。   莘静云作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哪里做过这样的事情,心中有愧的她却还是按照她的要求生了火,找了一些干燥的木柴。   三个少女围坐在火堆旁,南暮烟开始烤起了兔子。   直到香喷喷的味道弥漫了几人的鼻尖,激发了几人的味蕾。   莘静云自从来到了紫月宗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以前还有明语在她身边给她做一些糕点,明语走后,她是真的再也没有吃过美味的食物了。   望着焦黄的烤兔子,她咽了咽口水。   南暮烟则是先把一只兔子腿掰下来递给了明语,“明语,你先吃。”   明语立马推辞道:“南师姐,你不是很饿吗?你先吃吧!”   南暮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塞到了她的手中,“叫你吃,就赶紧吃吧!凉了味道可就没那么好了。”   然后又扯下一只兔子腿给了自己,最后才把兔子头留给了莘静云。   “我死也不吃这个,这怎么可以吃啊?”莘静云虽然被这扑鼻的香味所诱惑,但是兔头她是万万不敢吃的,她把头别在了一边,不再看那兔头,脑中闪过濒死的兔子瞪着的双眼。   “不吃就算了,这可是最美味的地方。”   眼看着南暮烟要拿走,她眼巴巴的盯着,目光随着兔头转来转去,不争气地流下了口水,“我吃!”   南暮烟将兔头扔给了她,她含泪咬了一口,外皮已然烤得焦黄酥脆,一咬下来便是鲜美的一口汁水,加上香料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嘴中,她承认,她被这味道折服了。   嗯,真香。   南暮烟望着大小姐连吃相都不顾了,嘲笑道:“大小姐,慢着点,没有人跟你抢。”   莘静云的动作这才慢了下来,她用余光看了一眼正在慢条斯理的吃着兔腿的明语,她看起来端庄优雅,好似她才是大小姐一般。   过了许久,在火光的映照下,莘静云的脸上闪烁着跳动的火光。   “对不起。”她垂眸,一脸愧疚地向着明语的方向道歉,“我不知道,不知道,是你救了我,我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做得很过分,你也不一定会原谅我,但是我觉得,我一定要向你道歉,我也想弥补你……明语,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好吗?”   明语吃着兔腿,脸上是淡然的神情,以前的一切似乎对她而言都不重要了。   反正都过去了,现在她已经重获新生,也不需要依附着别人活下去了。   “我不需要你弥补,也不想要原谅你。”她淡淡的开口,“你救过我,我也救了你一命,早已经两清了,谁也不欠着谁。”   南暮烟对于她的回答并不意外,这一刻,她感觉到明语她真的长大了。   莘静云的心里却像是猫爪似的难受,她是任性妄为的大小姐,从小就没有真心对待她的朋友,她曾经以为明语会是,可是因为落尘寰的那件事,使她两之间产生了隔阂。   她从没想过,明语会用她的根基救自己。   她从小根基薄弱,样样不如明语,病好之后,身体却突然好了起来,明语却越来越瘦弱,天资也变得越来越差。   上次那件事之后,她特意求证了父亲,父亲给她带来一封信,告诉她事情的前因后果,这却让她无颜面对明语。   如今,她好像真的失去了最好的朋友,曾经以一颗真心对待她的人。   手里的兔头也不香了,她默默地抽泣了起来,“是我不对,明语,我有好多药,我会好好补偿你的,求你不要这样对我了。”   明语最终还是有恻隐之心,但望着身边的南师姐,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再言语。   莘静云见事情已经没有了回转的余地,落寞地叹息道:“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但有一件事情,我还是要告诉你,表哥他曾经托人带信回来,也带了东西回来,我因为心里嫉妒,都私自扣留了下来,如今想来自己多么的愚蠢,总是在希冀那些得不到的东西。”   “还曾经喜欢过星河魔君那种渣滓,你们一定很鄙视我吧!”她摸了摸眼泪,发现明语的眼中竟透着不可思议。   “你说落尘寰曾经给我寄信?那些信呢?”   明语以为她是被抛弃的那个,她苦苦等待那人的归来,等着他的来信,本以为那人根本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如今听到莘静云的话,内心又破防了。   南暮烟锁着眉头,似是不悦:“莘静云,你是不是又想吃苦头了,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快把信交出来。”   莘静云迷茫地摇了摇头,“后来我让身边的侍女交给你,她没有给你吗?”   她确实没有脸面亲手交给她。   明语双眸中扑闪着泪花,“没有,我一封也没收到。”   莘静云意识到她做了一件足矣让自己千刀万剐的事情。   她看过一些信的内容,都是一些日常琐事,一些旅途的见闻,还有对明语的问候,一开始她还能看下去,后来一收到便丢弃在了一旁,让侍女交给明语。   显然侍女没有这样做。   “你不要难过了,过些天我回去一趟,一定会把那些信件全部找回来的。”莘静云慌忙地解释着,却看到明语眼中的泪珠不停地落下。   “落大哥,他没有忘记我……那些也不是他的玩笑话。”   南暮烟拍了拍明语的后背,想安慰她,也不知如何开口。   “我明日一早便告假赶回去!”   小时候,她觉得身为大小姐,所有人理应喜欢自己,可如今想来,那些人只不过是因为她的家世,才如此容忍她,真正对她的好的朋友,也只有明语。   她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无地自容,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嫉妒心。   旁边的草丛突然发出一阵诡异的嘶吼。   “是谁?”   ☆L☆E☆O☆S☆I☆N☆G☆ 第46章 你和我说这是猫?   南暮烟刚才便发现周围异常安静,刚才还时不时有野兽的低吼。   “先别说话,这里不太对劲,好像有魔兽。”南暮烟做了个手势,两人便立马起身跟在她的身后,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这片林子确实有不少魔兽出没,但南暮烟每次出现在这里,它们都不会出现打扰她。   等她慢慢的翻开草丛,却发现一只奶乎乎的小白猫,它翻了一个跟头,不小心露出了肚皮,如今翻不过来了,正努力的想要翻身,看到眼前的陌生少女,更是着急。   “南暮烟,这是你说的魔兽。”莘静云想去抓它,却被小家伙直接抓了一下。   “这小玩意儿,爪子倒是挺锋利。”看着手上的三道血痕,莘静云气恼的抓起小白猫。   看来这小家伙是迷路了,“好可爱啊,大小姐,你不要伤害它。”明语看着小白猫有些心疼,她也是孤儿,看到和自己一样的小白猫,心中也产生了怜惜之情。   南暮烟见状立马接住了它,小家伙看到兔肉咽了咽口水,金黄色眼睛水汪汪的注视着她。   “你是饿了吗?这里有肉吃,小猫咪你先吃一些。”   小白猫扑了上去,立马美滋滋地享用起了美食,一边撕咬着兔肉,一边还发出低吼,生怕谁抢了它的吃食。   莘静云看那两人只顾着看猫咪,也不管她的伤口,只能兴致缺缺地坐在了一边。   明语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它后背的毛发,柔软得就像触摸到了云朵。   一开始小白猫还闪躲,后来见两人没有恶意,也就随她们触碰,只顾着吃兔肉。   “不如我们将它带回去抚养吧!这荒山野岭,任由这幼崽待在这里,肯定会被其他魔兽吃掉。”南暮烟顺了顺小白猫的毛,她十分喜爱毛茸茸的小动物。   “好啊好啊。”明语眼底露出了欣喜,若是南师姐抚养它,它定会被养得白白胖胖。   小白猫却扯着嗓子叫了几声,南暮烟摇了摇头,“你这小家伙,喉咙都哑了。”   南暮烟翻看了一下小白猫的后腿,果然在那里发现了一道伤口,难怪它跑不远了。   她从袋中找了一些外伤药,动作利落地替小猫处理好了伤口,又从衣角撕了一块面料替她包扎上,小白猫的腿上多了一抹亮眼的紫色。   明语望着南暮烟熟练的动作,心中升腾起一股敬意,若是将来也能成为像南师姐这样强大,坚强的人那该多好。   曹卓的话语又在她耳边响起,她确实不适合修炼剑术。   虽然因为父亲留给她的内丹她的身体已经得到了恢复,终究是恢复不成以前的样子了。   就算她付出了百倍的努力,剑术仍是平平。   她好像知道自己将来的路该怎么走了。   南暮烟似乎是感知到了她的想法,“想到什么便去做吧!”   “谢谢你,南师姐。”   只有莘静云在一旁不知所云,她还希望明语可以回到自己身边,毕竟这紫月宗的伙食实在是太难吃了。   南暮烟抱着小白猫回到小院中,便看到孔修竹不知从哪里找来了许多炊具,“小师妹,你终于回来了,你看,以后我们可以在这里开火了。你也不用去那食堂受罪了。”   话音刚落,他便注意到了她怀中抱着的小家伙。   “这是你找来的食物吗?”定睛一看,却发现这小家伙很不寻常,相识书里画的神兽,他又不怎么确定。   “大师兄,你看这猫咪,长得是不是很像……”他悄悄地碰了碰沈夜白的胳膊。   沈夜白的淡然的答道:“不像,这不就是一只小猫吗?小师妹想养,就让她养吧!“   大黄原本是高高兴兴的迎了上来,看到小白猫后立马俯下身体做起了攻击的姿态。   “大黄,不能这样,这是小白,以后你们就是好伙伴啦~”南暮烟还特意将剩余的兔肉带回来给大黄吃。   大黄原本正想下嘴,却看到那小白猫朝着它低吼,似乎在说,不要抢它的食物,这又来了一位大爷。   自从南暮烟来了以后,大黄就已经够没有尊严了,如今又来了一只病猫和它争宠,真是气人。   南暮烟摸了摸小白的脑袋,“小白,这是你的大黄哥哥,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   说着,便把它放了下去,小白好似可以听得懂她说的话,竟然钻到了大黄的肚子底下,依偎在它的怀里。   大黄原本还以为收了个小弟,没想到这小白竟然在他胸前拱来拱去,似乎在找些什么。   它有种不好的预感,小白竟然咬了一口它胸口的凸起。   “那个地方不可以碰!!”大黄简直崩溃了,他可是一只公狗,没有哺乳的功能。   可小白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它开始追在大黄的身后,大黄被它追得到处乱窜。   “汪汪汪。”太没尊严了,如今竟然被迫成为了奶妈。   “你看他们玩得多高兴啊!”南暮烟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孔修竹见状,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这哪里是猫,明明是一只白虎幼崽。   但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师尊也没有开口提示,那他也就只能默默叹息,开始摆起了他的烧烤架子。   以前在凡界时,他就特别喜欢吃烧烤,如今他终于做出了烧烤架,还想和大家分享一下美食,可是所有人都围着那只小白虎。   罢了,还是改日再说吧。   一旁的明语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南师姐,若是我成为了曹师叔的弟子,也可以时常来找你吗?”   “那是自然。”南暮烟知道明语已经决定拜入药谷了。   拜入药谷,对于明语来说是最好的一条出路,她是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众位师兄,还有柳师叔,多谢你们多日来的照拂,明语已经决定拜入药谷了!”明语乖巧的向他们行了一个礼。   ☆L☆E☆O☆S☆I☆N☆G☆ 第47章 我要参加仙魔大会!   南暮烟睡在硬床板上,一夜都没习惯,好不容易在清晨稍微眯了一会儿,就感觉脸上被湿漉漉的舌头舔了好几下,她睁开眼,便看到小白圆溜溜的大眼睛正注视着她。   旁边则是一脸疲惫的大黄,他再也不想带幼崽了,简直苦不堪言。   南暮烟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昨日先是被师尊带去浮生幻境蹂躏了一番,晚上睡得又不踏实,整个人疲惫不堪。   眼见着肚子又饿了,她将小白抱在了怀中,顺了顺它光滑的皮毛。   看来小白也饿了,大黄只能起到安慰的作用,并不能真的喂奶。   孔修竹看着刚睡醒的小师妹,拿出了他刚做好的蔬菜煎饼,“小师妹,快来尝尝我刚做的蔬菜煎饼。”   南暮烟看着这绿油油的煎饼,对于味道表示怀疑态度。   “这是菠菜和面粉混合起来做的煎饼皮,我看小师妹你不爱吃蔬菜,加在里面就吃不出蔬菜的味道了。”孔修竹献宝似的将煎饼放在她的手中,“快尝尝,上面还刷了秘制的酱料。”   看着煎饼里包裹着猪肉,南暮烟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酱汁稍甜,确实吃不出蔬菜的味道,只能吃出葱味和猪肉味,“味道确实比想象中要好得多。”甚至可以说是惊艳了。   “小师妹,你想象中难道我做得很难吃吗?”   “不不不,二师兄你误会了。”   孔修竹给大黄和小白也做了排骨,一狗一猫并排在那里愉快地吃着早膳。   “二师兄既然你的手艺那么好,我有个想法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想法?”孔修竹挠了挠头,不知道小师妹又有什么鬼主意。   “你的手艺那么好,为何不做一些在紫月宗售卖呢,不仅可以做你爱好的事情,还可以赚多多的月币,嘿嘿嘿。”   孔修竹一拍脑袋,“好主意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件事情。”   他望着昨日废了不少劲买到的烧烤摊,若是在这紫月宗做一些烧烤售卖,既可以满足他做烧烤的愿望,还可以赚钱,一举两得。   “小师妹,还是你的鬼主意多!可是……”他又露出为难的表情,若是少量的他一个人确实够了,如果售卖,他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我也不确定是否能忙得过来。”   南暮烟吃光了手中的煎饼,眨了眨眼睛,“二师兄,你不用担心这个,你忘了,我能制作木偶。”   “对啊,这样人工就不是问题了!小师妹,你可真是个天才啊。”   两人对视了一眼,立马说干就干,南暮烟找了些做木偶的材料,只花了两三个时辰,便做出了三个如花似玉的木偶,其中有个做得和真人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是木偶。   南暮烟趁着四下无人,便把那蝴蝶似的生魂注入了进去,“我给你做了一个身体,现在你就委屈一下待在里面吧。”   木偶睁开了灵动的双眼,机械地问道:“主人,有什么吩咐吗?”   “你们以后就协助我的二师兄干活,空余的时间打扫一下院落。”   危月看了看南暮烟新做出的木偶,“主人,你的手艺精进了不少。”   “那是自然。”   孔修竹看着三位木偶,惊得差点掉了下巴,“这是木偶?这和真人有什么两样吗?“   他甚至捏了捏那些木偶的脸蛋,也和真人的触感没有区别,孔修竹脸上通红,羞涩的低下了头。   穿上了各种漂亮的衣裙之后,木偶好似画中仕女一样婀娜多姿。   “怎么样?二师兄还满意不?”   “满意,满意。”孔修竹最热爱的便是美食与美女,这下子都齐全了,深得他意。   他对于小师妹的敬佩之情又深了一层,“小师妹,你在我心里的地位马上可以和师尊并驾齐驱了。”   他兴冲冲的指挥着美女们洗菜摘菜,一会儿,又觉得让这些美女木偶干这些活儿太浪费了。   “二师兄,她们毕竟只是木偶,你不用心疼,况且,我将木偶借给你干活,也是有要求的,挣到的月币,你要给我三成,如何?”   “别说是三成了,就算全部给你也没问题!”   “不不不,那都是二师兄你的辛勤的来的,我只需要一些人工费用,嘿嘿。”   南暮烟指了指最美的那个木偶,“那个木偶我暂时有用,你先过来,小枝。”   小枝得到了命令,面无表情的站在了南暮烟的身边,“主人,请吩咐。”   “她还能说话?”孔修竹惊叹道。   这是唯一一个被注入生魂的木偶,自然是会说话的,南暮烟检查了关节之间,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如今她只有三魂,自然还没有其他的感情,记忆也是断断续续的,只有找回其他七魄才能恢复记忆。   当时子尧长老已经超度了一部分的亡魂,折枝的另外的七魄她也不知道在哪里。   “实在对不住,我也不知道你原来的样子,只能尽可能地捏了一个我觉得好看的样子。”   可惜对方的脸上没有丝毫起伏,如今她还是没有感情。   南暮烟只交代了一些简单的任务给小枝,看她做得熟练又趁手,做自己的作品甚是满意。   危月提醒道:“主人,接下来的剧情已经可以解锁了。”   南暮烟用仅存的两点黑化值解锁了接下来的剧情,话本中浮现了四个字:仙魔大会。   原来詹玉龙之后会带着徒弟们参加仙魔大会,表面上是参与切磋,实则却是为了一举剿灭紫月宗。   大事不妙啊!   看来她也必须参与仙魔大会,才能有机会粉碎他们的计划。   南暮烟望着不远处的大师兄空荡荡的衣袖,沉迷于做饭的二师兄,还有只顾着醉生梦死的三师兄,这三个人若是参加仙魔大会,真的能打败詹玉龙那些徒弟吗?   她不是怀疑师兄的实力,而是他们,表现得实在太过于咸鱼了……   “大师兄,你想不想恢复另外一只手的行动能力?”   沈夜白望着空荡荡的胳膊,“习惯了,这么多年都是这样,我早就习惯了,小师妹你不用担心我。”   柳元崇也曾想过其他办法帮他,可是这手臂的伤口乃是修仙界的神器所伤,根本无法恢复还原。   “师兄,我有办法,帮你做个机械手臂,虽不如你原来的好使!但日常简单的事宜都不成问题!”   看着对方兴致勃勃的眼神,沈夜白一时没有拒绝,他淡然地回复道:“好,小师妹,你若是有兴趣可以试一试。”   南暮烟的双眸瞬间亮了起来,她要用尽毕生的能力给大师兄做一个最满意的手臂。   《天工奇数》中曾经写到过,这装在活人身上的骨骼需要更灵活,就要用到日月之精华所形成的精魄石作为骨骼打造。   正好她曾在聚宝阁见过,可是需要的月币实在不是一笔小数目。   话本中也可以兑换,可惜的是她的黑化值已经用光了,又要重新开始攒起。   ☆L☆E☆O☆S☆I☆N☆G☆ 第48章 羊肉串真香预告   这边孔修竹已经开始切起了刚采购过来的羊肉,指挥着木偶将羊肉穿成串,用的还是新月剑派的红柳木。   他又开始琢磨起了撒料的配方,试了好多次,都不是以前在凡界吃到的那个味道,不过他并不气馁,还在努力钻研。   南暮烟则是想到了师尊的嘱咐,打算去浮生幻境练剑,如今她决定去参加仙魔大会,凭借现在这三脚猫的剑术,真是够呛。   进入浮生幻境后,还可以选择各种地图,她对昨天的雪山真是有阴影了,于是便选择了青山绿水的一片竹林。   选择了地图之后,转眼她身边便出现了翠绿的竹林,甚至还可以闻到竹木的清香。   竹烟波月,层层的竹林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南暮烟今日穿了一身翠绿的衣衫,与竹林浑然一体。   她灵巧地在竹林中挥舞着紫微星,以竹叶为目标,剑轻轻划过空中飘舞的竹叶,未落地之时,已用剑气将它们尽数切片。   “尽是一些花里胡哨的招式,一点也不实用!”一名清润的男子声音突然响起。   南暮烟转过身,发现这里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围观者。   他一身灰色外衫,绣着精致的竹叶,头上是简单的一只木钗,身形挺拔如松,手中执剑,一副不屑一顾的语气。   “出剑就应该快狠准,你舞剑虽好看,可是实用技巧却太少了。”他冷冷地说道。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南暮烟好奇的问道。   “你是新入门的弟子吗,每个人练剑,其他人都可以围观的。”   他想了想不对劲,又解释道:“我可不是特意来看你的,我是无意间进入这里的。”   其实他从没有看到如此眼花缭乱的剑法,如此轻盈的身躯,疾迅飞凫,飘忽若神,翩若惊鸿。   可是话到嘴边,就开始挑起刺来,他一直觉得女修练剑都过于花哨,不是很欣赏,这一次,却驻足在这里良久。   “原来是这样。”南暮烟还从没想过浮生幻境竟然还有这种功能。   “下次若是有机会,我陪你练练,眼下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男子一个转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算他离开浮生幻境,那女子的身影总是萦绕在眼前挥之不去。   南暮烟拍了拍身上的落叶,她觉得她都是按照师尊教学的练习的,太复杂?太花哨?她可不觉得。   那人也不知道是谁,一出现就对人评头论足的。   南暮烟没有受到那人的影响,依旧练习着剑法,很快便出现了一个挑战者。   浮生幻境之中,还有挑战系统,她刚才可能无意之间打开了匹配系统。   看到眼前只是一个娇弱的少女,还是个新入门的新弟子,来人顿时失望,“什么系统,怎么给我匹配了新手,真是垃圾。”   看着对方不屑一顾的神情,南暮烟没有犹豫,直接执剑进攻。   男子立马格挡,却发现剑气凶猛,他连连退后了好几十步,看来这少女不似以为的那样弱不禁风,竟然以如此瘦小的身躯给了自己致命一击。   男子立刻迎了上去,南暮烟剑法繁复,看的他眼花缭乱,一时未注意,却又差点被她击中。   这一次他小心翼翼,可惜气势再而衰,衰而败,已无力回头,最终还是输了这场比赛。   男子失望退出了浮生幻境,他竟然败给了一位新入门的女魔修,要是被人知道了简直要笑掉大牙。   算了,练武的时间够长了,她打算先休息一下。   南暮烟离开了浮生幻境,便看到院子里烟雾缭绕,一股子烤羊肉串的味道,她没有发现,她在浮生幻境的剑法排名已经悄然上升了三十名。   “哇,好香!”   林元洲一口肉,一口酒,喝得醉生梦死。   一向不喜吃肉的大师兄也难得吃了几口。   孔修竹看到小师妹出现了,立马塞了几串刚烤好的羊肉串给她,“小师妹,快来尝尝!”   这羊肉串得很大块,刚刚烤好的羊肉一点腥膻味也没有,散发着幽幽的肉香,撒上孜然后香气更浓郁了,肥瘦相间,滋啦滋啦地还在冒油。   她吃了一块,一下子就被这羊肉串的味道所折服了。   “好吃,太好吃了!魔域美味啊!”   一旁的小白和大黄激动地在南暮烟脚下留着口水,南暮烟见状将剩余的扔给了它们,一猫一狗吃完之后,皆是一脸陶醉的表情。   不止是人觉得好吃,就连兽也觉得好吃!   随着香味飘到了不远处,这听风小院的门口围满了新月剑派的弟子。   “里面是什么味道,怎么会这么香?”   “是啊,好想尝尝是什么美味。”   不争气的口水随着嘴角流出,众位弟子挤破了脑袋也想进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这紫月宗的伙食实在太差劲了,新入门的弟子都被饿得面黄肌瘦。   南暮烟打开了大门,几位弟子都没顾得上差点摔了一跤,连忙跑到了烧烤架前,看着那冒油的羊肉串,一脸向往的神情。   “你们怎么在这里做羊肉串!”   “这里不能开小灶的!”   “还有,今日你们怎么没有跟我们一起去练习。”   几张嘴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南暮烟自然是知道这几个人是什么心思。   “秘制羊肉串,一串五月币。”   要钱?几人听闻这羊肉串要钱,眼中的光亮黯淡了下去,可这诱人的香气萦绕在鼻尖,让他们不肯离去。   南暮烟当着他们的面,又吃了好几串,“货真价实的羊肉,五月币一串不贵,在饭堂吃一顿,可不止这价格,而且,香料中添加了增加修为的药草,童叟无欺,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几名带头的弟子踌躇着从袋中拿出了月币,“那先买一串尝尝吧!”   五月币确实不是什么大钱,能进入紫月宗的大部分都是天资聪颖的世家子弟,并不缺钱。   其中一名弟子接过一串羊肉串,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好烫,哇,太香了,好吃!”   他一边龇牙咧嘴,一边夸赞着羊肉串好吃。   众人见状,纷纷开始抢购了起来。   “慢一些,不要着急,每个人都有!”   南暮烟美滋滋地看着销售一空的羊肉串,心中甚是欣喜。   她指挥着木偶们再多串一些羊肉串,一旁努力烤肉的孔修竹却喊道:“今天就买了这些羊肉,已经卖完了,众位真是不好意思啊!”   “什么?卖完了?”弟子们脸上皆是失落的表情,后面排队没有排到的更是气冲冲的走到前面喊道:“我可是等了好久了,你们这耽误了我练功的时间也就罢了,我都没有吃到!”   “是啊,是啊。”   “实在对不住啊,各位师兄弟,师姐妹们,为了保持食材的新鲜,我们知准备了那么多,谁知道会那么受欢迎。”   刚才一连买了好几串的弟子突然大声喊道:“这吃了真的有增加修为的效果!我觉得我的修为增加了!”他一脸兴奋,“明天你们还做吗?做的话帮我留下十串,这是五十月币!”   “做,当然做。”孔修竹接下了月币,脸上笑开了花。   身后的弟子也都纷纷预定了第二天的羊肉串,他们在人群里忙着收月币,记录数量。   ☆L☆E☆O☆S☆I☆N☆G☆ 第49章 你们是不是想恶心死我?   忙了一个下午,竟然赚了好几百的月币,孔修竹数着月币,一脸兴奋,“嘿嘿,这比做任务要快多了。”他将钱袋子尽数给了南暮烟,“小师妹,这些应该都是你的,这是你想出来的法子。”   南暮烟连忙摆了摆手,这二师兄真是实诚,本钱也不要了。   “二师兄,这是做生意,你这样做不是要亏死。”   “我只是享受这个过程,至于结果,让你承担就行了,我听说了,你急着想要存月币,替大师兄做机械臂,我也想出力,算我的一份,总之,你就不要推辞了。”对方真诚地望着她,让她只能接下了这钱袋子。   林元洲也听闻了此事,扔下了一个破旧的布袋子,“我不爱做任务,也没什么月币,你看看我这袋中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尽管拿去!”   “这多不好意思啊。”她说着不好意思,却不客气地翻了翻袋中的物品,发现有不少珍奇异宝,林元洲心大,并不当作一回事。   林元洲的剑法她见识过,明明很厉害,可是他除了师尊吩咐的事情,总是将自己喝得醉醺醺的,不问他事。   三位师兄若是参加仙魔大会,肯定能打败詹玉龙那些徒弟。   “二师兄,师尊是不是不让我们参加仙魔大会?”南暮烟好奇地问道:“这是为何?”   孔修竹摸了摸鼻子,“其实我也不清楚,我来的时候,师尊已经不让我们去参加仙魔大会了,他总是说不要去蹚浑水,修仙界的人太过阴险,一不小心就会丧命。”   其中肯定有何猫腻,如今她则需要想办法说服师尊让他们整个师门都可以参加。   柳元崇在洞窟之中打坐,脑中的记忆越发的清晰起来,他记得他每一世的死法,而且无论如何也护不住那三个徒儿,护不住整个紫月宗。   “怎么会?为何会这样?”他能感受到修为境界无法突破,可他明明每天都保持着修行的习惯,如今却停滞不前。   昏暗的洞窟中,他一剑划过,巨石便接连不断地落下,“难道烟儿真的就是那个不定数吗?”   他心中疑惑,拿出了御魔镜,便看到南暮烟笑语盈盈正在与其他三位徒弟商讨着什么,随后镜中的画面又切换到了往日的仙魔大会。   他从不让他的徒弟参加,曾经他也是紫月宗天赋极高的弟子,他也有个明艳的小师妹,小师妹参加仙魔大会被修仙界的弟子使了阴招,她陨命之后,柳元崇便发誓,不会参加仙魔大会,并与修仙界的人势不两立。   但事与愿违,近年来,魔域与修仙界的上层来往越发密切起来,这也是柳元崇经常外出调查的原因。   他随手挥了挥袖子,便来到了听风小院。   几位徒儿正围坐在一口巨大的锅前,说说笑笑地吃着东西。   南暮烟一看到柳元崇的身影,便高声喊道:“师尊,你来了,快来尝尝火锅!”   “火锅?”柳元崇游历人间,却也是第一次见到火锅这种吃食。   只见那锅是阴阳一分为二,一边是火红的辣椒汤底,一边是白色香浓的骨汤。   “这边是辣的,这边是不辣的。”南暮烟恭敬地递上了一副筷子,“师尊,快尝尝。”   柳元崇辟谷,其实他没有任何口腹之欲,除了喝酒。   他执起筷子捞了一个牛肉丸,这牛肉丸一口咬下,中间冒出了滚烫的汁水。   “师尊,忘了提醒你,那个很烫。”孔修竹本想制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无事。”柳元崇嚼了两口,发现这牛肉丸十分劲道,味道也非常美味。   南暮烟又为他倒满了酒盏,他微微抿了一口,心中一阵畅然。   以前也常常饮酒,却没有今日这样的感受,徒弟们簇拥在他身边,笑语盈盈地推杯至盏,清风拂过,吹散了那些愁思,也吹散了他身上背负的命运。   为了保护这群徒弟,他也要想出对抗之法,绝不能如此坐以待毙。   柳元崇望着徒儿们脸上真诚无邪的笑意,他只想守护住这世上对他而言最美好的事物。   翌日,南暮烟刚起身,就发现听风小院门口已经挤满了弟子,他们都是来购买羊肉串的。   早课一结束,这群弟子便蜂拥而至。   今日是玉泽尊长授课,他本来还有几句话没说完,可是弟子们一点面子也没给他,全部溜光了。   “哎,这新入门的弟子,就是如此顽劣。”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顺手抓住了最后一个想要溜走的弟子,“你们这是都去哪里?”   “师尊,好疼啊,你不要拽着我,去晚了就什么都抢不到了。”   “抢什么?”   “羊肉串……”弟子想起那味道,脸上不由露出了沉醉的表情,他挣脱了玉泽尊长的束缚,赶紧溜走了。   玉泽尊长狐疑地跟在他身后,便看到听风小院围满了弟子。   那小院之内,烟雾缭绕,还发出了阵阵香味。   他最爱的那颗红柳,也被薅秃了,只剩下几个光秃秃的枝丫。   他脑海中便又想起了那个家伙的身影,“南暮烟!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南暮烟打了一个喷嚏,“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孔修竹茫然地摇了摇头,现在他们都分工明确,孔修竹和林元洲两个人负责烤,沈夜白和南暮烟负责收钱,木偶们负责洗菜串肉。   而且他们还出了几个新品,除了羊肉串之后,还有烤鱼,烤猪大肠,烤五花肉,烤牛肉串,也一样受欢迎。   玉泽尊长气势汹汹地走到了大门口,“给我让开,你们都不好好温习功课,都在干嘛?”   “师尊……您怎么来了!”人群瞬间窜动起来。   眼看着仙魔大会的选拔会就要开始了,他引以为傲的弟子们竟然还在这想着吃这些乱七八糟的食物。   难怪这几日看不到饭堂的弟子们了,原来全都跑到这里来了。   “师尊,我们就是肚子饿了,来找些吃食。”一名弟子的委屈的低着头,“饭堂的食物你也知道,太难吃了,我们实在吃不下,偶尔开开小灶。”   “设置饭堂就是为了方便你们,修魔道之人怎能有口舌之欲……”话音刚落,旁边一名弟子便在他嘴里塞了一串热乎乎的猪大肠。   “师尊,你快尝尝这个,可好吃啦!”   玉泽尊长是拒绝的,可是他闻到了嘴边的香味,又让他忍不住嚼了好几口,那油滋滋的鲜美便随着喉咙滑了下去。   他承认他刚才叫得有些大声了,确实有些好吃。   “这是什么肉?”他望着这奇怪的形状问道。   “哦,师尊,这是猪大肠啊!”一名弟子嘴巴里塞满了猪大肠回答道。   猪大肠?是他想的那个猪大肠吗?那玩意儿能吃?   “你们给我停下,不准再烤了!还有,我的红柳怎么变成了这样!”   “玉泽尊长,抱歉,抱歉,您来了,我们刚才忙着没有看到,快坐下,我让二师兄再给您烤一些羊肉串。”   “不吃,你们赶紧给我停下,你们把我这里搞得乌烟瘴气的,究竟想要干嘛!”   他被刚才的猪大肠恶心到了,吃进嘴里虽然没有任何异味,可那是大肠啊!大肠怎么可以用来吃呢,他们是想恶心死自己吧。   ☆L☆E☆O☆S☆I☆N☆G☆ 第50章 你还有何心事?   “这是羊肉串啊,玉泽尊长,你快尝尝看吧!你若是说不好吃,我们立马撤走摊子。”   玉泽尊长一把年纪了,什么样的诱惑没见过,年轻时几名光秃秃的女妖都没诱惑得了他,就凭借着几串羊肉串,简直太小看他了。   他狐疑的咬了一口,羊肉串的味道比起猪大肠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咳嗽了几声,掩饰了脸上的不好意思。   “好吃是好吃,但是宗门有规定,不能随意开小灶,不是我不许,是你们破坏了学习的环境。”玉泽尊长一边嚼着羊肉串一边想着,若是来杯小酒那就更有意思了。   他立马摇了摇头,赶走了心中这点欲念。   “你们既然如此空闲,明日开始便和新月剑派弟子一起修习,真是自由散漫惯了!”玉泽尊长拂袖而去。   “你们也赶紧去温习功课!”   弟子们散去后,南暮烟气呼呼在身后大骂道:“老顽固。”   玉泽尊长拐了个弯,听到这骂声,又转过身来反问:“你骂我什么?”   南暮烟摸了摸下巴,笑嘻嘻的解释道:“啊……尊敬的尊长,你看我们这么多材料多浪费啊,况且我们的羊肉串有修身养性的效果,这也是为了您的弟子们考虑啊,你试试是不是感觉浑身轻盈无比,学习也要劳逸结合的嘛。”   “你说的也有道理。”而且这羊肉串不知道加了什么香料,确实让人浑身舒爽,他感觉自身的记忆力也好了许多,“你们可以经营,可以在饭堂开辟一个位置,但切记,不可以在这种地方售卖,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谢谢尊长体谅。”送走了玉泽尊长,南暮烟叹息道:“看来,我们只能搬去饭堂售卖了。”   孔修竹黑着脸,他不想去上课,当初加入流月剑派,就是听闻不用上课,如今去上课,简直要他的命啊。   林元洲也是一脸不情愿,他独来独往,神情冷淡,除了师门中人,其他一个也不想接触。   柳元崇已经在一旁看了许久,见众人散去,他才从房舍后走出来,“去上课修习,不是一件坏事,你们想要参加仙魔大会吗?”   “仙魔大会?师尊你不是不准我们参加吗?”南暮烟惊奇地问道。   “是啊,师尊我刚入门时你就和我反复强调了很多遍,不许参与仙魔大会,如今为何……”孔修竹也一脸疑惑,他本来也想去凑热闹,可因为师尊的嘱托,他一直都对这个话题避之不谈。   就连一向沉稳的沈夜白也疑惑:“师尊,你确定要让我们参加仙魔大会?”   “以前是我太拘着你们了,想着让你们长长见识也好,玉泽作为尊长,自有他的一套教习方式,你们系统的学几天,为师也会加强你们的训练,务必要在仙魔大会上一雪前耻。”他深沉的声音之中带着些许恨意。   如今产生了变数,唯有打破原有的走向,才有机会获得生的希望。   玉泽尊长安排的效率很高,他先是命人送来了几套统一的服饰,说是怕他们四个的奇装异服影响其他弟子的修习。   新月剑派的服饰是玄色的,上面印着新月的图案,面料摸起来十分柔软舒适,“这整的和包公似的,真是无趣。”   嘴里虽然吐槽着,众人还是换上了这套服饰。   还有搭配的抹额,南暮烟一直觉得新月的弟子比较古板,带着这抹额更是老气横秋。   如今这身衣服竟然穿在了自己身上。   碰巧明语来送药,看到几人正经的模样,忍俊不禁的笑了,“南师姐,你们打扮成这样?”   “还不是那玉泽老儿,非要我们去上课修习,没办法,入乡随俗,暂且忍受两日吧。”   腰间的腰带恰到好处地包裹住了她纤细的腰身,样式虽然老旧,可不得不承认,比她平时穿的衣裳设计上要舒适很多。   明语放下药框,她在药谷简直如鱼得水,她选择对了,曹卓也对她倾囊相授,这几日她得空晒了一些草药,便给南暮烟送来了。   南暮烟时不时会炼丹赠予她,她无所回报,只能采药赠予她了。   “南师姐,玉泽尊长虽然严厉,但他教习知识还是有水准的,这些是我采的药草,师姐你可以用来炼丹。”   “辛苦你了,明语,我正巧有用呢!”   她收起了药草,如今还要赚月币,她必须多炼一些丹药拿出去售卖。   看着如今为零的黑化值,她又有点郁闷。   危月喊道:“若是想要提升黑化值,只能去主角团那找事情了,或者去打几个霜华门的弟子……”   南暮烟还在想着如何提升黑化值时,黑化值却蹭蹭蹭进账了不少。   “不是?这是怎么回事?我最近并没有招惹他们。”   危月查询了一下黑化值的来源,“主人,原来是因为呼延煜!上面显示,因为呼延煜痛揍了詹玉龙一顿,导致剧情发展产生了变动,而呼延煜与您关系匪浅……“   危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呼延煜对自家主人确实有那么一些特殊,“况且他还是魔尊之子,这样来看,他应该也是大反派,而且,是和您一起成长的大反派。“   呼延煜?   那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开始她俩就不是很对付,遇到他简直就是她的败笔,可是看着如今增长了不少的黑化值,太香了。   打开话本,用黑化值兑换了日月精魄,不多不少正好足够兑换一百个。   可是打造机械臂,足足需要一百零八个,靠她现在的月币还是稍微差点。   肖子尧抱着一堆礼品来到了听风小院,折枝的事情虽然已经处理好了,可是当初栖梧山被毁成那样,他也是有相当一大部分责任的。   “众位流月剑派弟子,谢谢你们当初相助,当初毁了栖梧山很是抱歉,这些便当做补偿吧!”   “我们也是为了自己,子尧长老您不必客气。”沈夜白面上客气,可实则却将宝物收拢了过来。   南暮烟望着桌上摆满了眼花缭乱的宝物,想到肖子尧是个有钱的主,而且他的心事还没有解开,任务没有完成她自然也就拿不到月币。   “子尧长老,你来得正好,我正巧有事情想与您商量一下呢。”   “师侄,不知道我哪里可以帮到你?”他的脸上总是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忧伤,这几日他噩梦缠身,身上的伤好了,心病却还没有好。   “可不可以问你借一些月币?”   她鬼鬼祟祟地将他拉到了一旁,躲过了众人的耳目才小声提及此事。   “师侄,你很缺月币吗?”   “缺,非常缺。”而且关于子尧长老的心事也没有解开,她趁机可以开导他一下,免得他整日苦瓜脸。   ☆L☆E☆O☆S☆I☆N☆G☆ 第51章 这可不是我抢的,这是我买的!   肖子尧拿出了钱袋子,“今日没带多少,若是你缺月币,便尽管拿去吧!正好不知如何报答你。”   他的眼底只有一片阴沉的暗影,看起来生无可恋,面色泛黄,胡须胡乱地布满了下巴,一向穿着干净的他这一身青衣已经穿了半月有余。   “反正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也不重要。”他勉强挤出笑容,却是比哭还要难看。   南暮烟看着他这样,叹息道:“我新做了一个木偶,看你平时身边也无人照顾你,这木偶便留给你吧!小枝,过来。”   她招了招手,喊来了小枝。   小枝穿着一身月白色与淡粉红交杂的襦裙,白皙皮肤如清水芙蓉般娇嫩,明亮的双眸清澈如溪水,她眨巴着眼睛,好奇地盯着眼前邋遢的男子。   “小枝,以后你便跟在子尧长老的身边照顾他。”   “遵命,主人。”   “这使不得。”肖子尧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女子,连忙退后了好几步。   可望着对方清澈的眼神,却又好似定在了那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叫小枝?”   “是啊。”南暮烟又摆了摆手,若是她现在说出实情,如果最后小枝没有成功恢复记忆,又害怕肖子尧会更加难过,罢了,还是让他们两个先相处一段时间,等适当的时机再告知他吧。   小枝眨巴着眼睛,跟在了肖子尧的后面,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她便学着他人笑嘻嘻地弯起了嘴角,然后顺手挽起了他的手臂。   “新的主人,你……好。”她结结巴巴地打着招呼。   肖子尧蹙眉,摇了摇头,本想推开他,可当小枝看到他身边飞过的蝴蝶,眼底便露出了向往的神情,“会,飞。”   看着对方脸上纯真无邪的笑容,他没有再推开她,不过是个木偶罢了,况且与折枝也没有一点相似之处,留着便留着吧。   待子尧长老走后,南暮烟打开了他的钱袋子,看着装得满满当当的月币,喜上眉梢,“这就足够了。”   “我去聚宝楼一趟。”还需要找一些其他有用的材料。   南暮烟来到了聚宝楼,看着其中琳琅满目的宝贝,发现角落里又多了几盆落灰的植物,用来做药,做菜都可以,反正也不贵,就直接买了下来。   又看到了成色不错的玉笛,想着将来若是有机会还可以制成法器,便又买了下来。   现在最主要的是要买一些制作机械臂的材料,还有日月精魄。   南暮烟正在选购着物品,却来了几个不速之客,他们是新月剑派的老弟子,资历比较老,修为境界也是所有弟子中的佼佼者。   “涵煦,这仙魔大会即将到来,这一次有你参加,定能一雪前耻,打得那道岸贸然的仙界弟子屁股尿流。”身边一位和她穿着一个款式服饰的男子兴致勃勃的说道。   “大山,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还需努力,今日便是找你前来帮我找一些精魄将神器锻造一下。”云涵煦一排排地望过去,看到精魄便直接收入囊中。   南暮烟眼见着最后几块精魄就要被他买下,她立马挡在了精魄前,“这位师兄,能否将这精魄留给我?”   “你是何人?看着面生。”大山望着南暮烟身上的服饰,便知她也是新月剑派的弟子,看着却是新面孔,应该是刚入门的弟子。   “你这刚入门的弟子,需要这精魄有何用,还是让给你的师兄吧!你用了浪费。”大山利用自身高大的身躯将南暮烟挤到了一旁。   她眼睁睁看着精魄被抢走,心中不甘。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敬你,才叫你一声师兄,你倒好,一点也不尊老爱幼,和后辈抢精魄。”   “明明是我们先找到……”   云涵煦拦下了正欲发火的大山,“大山,算了吧,不要和她吵了。”   待他看见那少女俏丽的面容,便想起了那日浮生幻境身姿灵巧的剑招,“是你?”   南暮烟并不知云涵煦那日的观者,“你认识我?”   “没有,刚入门的弟子?这精魄对你而言应该没有其他用处,你要这有何用?不如……”他望了一眼她腰间的紫微星,“我给你一些其他强化用的玉石。”   “我要的就是日月精魄,其他玉石我都看不上眼,我花双倍月币买下!”   南暮烟翻了翻钱袋子,月币很多,足够支付双倍的价格了。   “你这小姑娘,你知道你眼前的是谁吗?玉泽尊长座下的第一大弟子,你可千万不要耽误了他参加仙魔大会的选拔!”   “没听说过。”   南暮烟来了兴趣,仙魔大会竟然还有选拔赛吗?有空她要好好研究研究,今日时间紧迫,不想与这群人纠缠。   她又摸了摸乾坤袋,就差这八块精魄了,她现在必须赶时间将大师兄的机械臂赶制出来。   没办法了。   “得罪了。”她从袋子洒出一些迷烟,趁着两人没留意,抢过了大山手中的精魄,又将月币塞到了他手中。   “这可不是我抢的,这是我买的!”话音刚落,整个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人身边的烟雾散去后,大山气鼓鼓的说道:“涵煦,这小姑娘欺人太甚,我去打探打探,好好教训她一番。”   云涵煦却摇了摇头,“罢了,不过是一些精魄,她给你的月币也足够买其他更珍贵的材料了。”   他朝着少女离开的方向望了许久,心中却泛起了层层涟漪。   南暮烟回到听风小院,便立马把沈夜白拉到了身边。   “小师妹?”   “师兄,你还记得我说要给你做个机械臂吗?”   他以为只不过是小师妹一时兴起说的话,况且这师尊都复原不了的手臂,小师妹刚刚入门没多久,又怎能制造得出来,光是制作的材料也需要耗费不少月币。   “我先要量一下你手臂的尺寸,这样才好制作。”   看着她一脸认真的表情,他不忍心打断她,便由着她量了起来。   南暮烟记下了粗细长短,专心致志地记录在册,甚至还问了不少沈夜白的日常习,连手指的数据也没有放过。   “这机械臂,至关重要的一步便是手指。”她垂眸解释道。   手指是最精细的地方,要制作和常人的手指无异,确实还有点难度,不过她最喜欢的便是挑战了。   ☆L☆E☆O☆S☆I☆N☆G☆ 第52章 大师兄的右臂   南暮烟躲进了房里开始闭关。   先是做出了手臂的基本框架,炼化日月精魄之后作为骨架,上一次制作木偶剩余的材料作为肌肤,再把危月叫出来做苦力。   沈夜白看着进去一整晚没出门的南暮烟,有些担忧。   “小师妹都没出来吃饭,真怕她饿着。”   南暮烟最是怕饿,每日用膳最为准时。   “什么,小师妹没有吃饭?”   这就是他的罪过了,孔修竹立马下了一碗阳春面,摆在了南暮烟的房门口,小声呼唤着:“师妹,开饭啦。”   南暮烟肚子确实有点饥饿了,嗅了嗅门外的香味,她打开门缝,一只白嫩的手伸了出来,端走了面碗。   沈夜白一直在旁边观察着,原本小师妹葱白的手上,多了好多细小的伤口。   他很想告诉她,不用这么拼命的,他已经习惯了失去右臂的日子。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她如此用心地帮助自己,也不能浇灭了她的热情。   于是沈夜白只是望着天空的明月,语气淡淡地呢喃着:“好期待小师妹为我做的手臂。”   南暮烟在房中听到了大师兄的话语,更是卖力的做了起来。   “主人,这机械臂完成之后,你一定好好补偿我。”危月躺在一旁气喘吁吁:“我想吃榛子糕,还想吃糖炒栗子。”它咂了咂嘴,回味着美味可口的滋味。   “都依你,赶紧起来,还差一点点了。”   危月哭唧唧,它只是个免费的劳动力……   翌日清晨,南暮烟装上最后一块皮肤之后,终于大功告成。   “我完成啦!”   外面天空蒙蒙亮,晨曦徐徐拉开下了夜的帷幕。   南暮烟兴致高涨的冲出了房门,动静大得吵醒了众人。   孔修竹揉了揉双眸,看着小师妹抱着宛如真人的手臂,瞪大了眼睛,“小师妹,你真的做出来啦!”   “做是做出来了,还需要大师兄的配合!”   沈夜白看着小师妹眼下的乌青,一时有些心疼,小师妹为他费心费力,“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大师兄,我来给你装上吧!”她兴致冲冲地让大师兄脱下半身衣服。   直到大师兄露出那残缺的右臂,南暮烟才发现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   不知道他当初遭受了多大的痛苦,才会有那么多伤口。   器械臂的一头温柔地包裹住了他残破的右臂,一道道发光的丝线触碰到了大师兄的裸露的肌肤,有些刺痛,他微微蹙眉。   “大师兄,安装过程会有些痛,你暂且忍一忍。”   比起以前受的苦,这些不算什么。   只消片刻,那丝线便缠在了他的右臂上,南暮烟用力将机械臂装了上去,沈夜白便感觉有什么要啃咬着手臂,疼痛感比刚才还要剧烈。   “这是精魄在融合你的骨肉。”她解释道。   沈夜白闭着眼,别过了脸。   “大师兄,很疼吗,是我欠缺考虑了。”这精魄融合时肯定非常痛苦,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师兄露出这样的表情。   沈夜白低眉敛目,“不疼。”   南暮烟脸上透着担忧,而他不想小师妹担心自己,咬咬牙便忍过去了。   疼痛过后,便是一阵酸麻,这机械臂似乎真的连在他的右臂之上了。   南暮烟一脸期待,”大师兄,你快试着动动。”   沈夜白抬起了手臂,动了动手指,他伸出两只手,讶异地看着完好的双手。   “和我的左手无异。”就连动起来也没有任何的区别,除了还有些酸麻之后,没有任何异样。   南暮烟追问:“怎么样?大师兄,有异常的感觉吗?”   沈夜白摇了摇头,“非常契合,几乎与我的左手一模一样。”   他祭出黑木剑,右手出了几个剑招,不远处便炸出了几个坑,“抱歉,一时没有掌握好力度。”   沈夜白表情一如往常,南暮烟却隐约感到了他眸中的兴奋之意。   失去右臂那么多年,如今这右臂宛若新生,比他左臂还要用的顺手。   孔修竹赞叹:“哇,小师妹,你真的太厉害了。”   “小师妹,多谢你。”林元洲心中起伏,原本听闻小师妹要替大师兄做机器臂,他也只是围观的态度,没想到她真的做出来了。   这些年来,大师兄表面上不在乎,但是他知道,他也在找寻可以恢复右臂的方法,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大家自然为他高兴。   南暮烟被他们盯得浑身都发毛了。   “当初你的师门怎么会忍心赶走你的,如此聪明可爱的小师妹,真是要捧在手心里宠着。”孔修竹说着脸上还泛起了红晕,“那群家伙真是没眼光。”   何止是没眼光啊,他们还想要杀了自己,替那劳什子的女主续命呢。   沈夜白听她说过几句过去在霜华门的事情,如今想来小师妹父母双亡,家族被灭,之后又叛出仙门,肯定受了很多苦,心中不由又怜惜了她几分。   小师妹虽然外表看起来坚强,像她这般年纪的少女都是无忧无虑的,可她纤弱的肩膀上已经扛起了重担。   难怪她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法子,若是不机灵点,怎么可能活到现在呢?   可她总是笑盈盈的,不悲也不喜,还一直在讨好他们,她肯定很害怕再次被抛弃。   几人脑子里已经脑补出小师妹半夜在房间偷偷哭泣,将悲伤留给自己的模样了。   此时大黄也不由的靠近了南暮烟的身边,她身上虽然有压迫感,但是每次都给自己带好吃的,小白蹭了蹭的南暮烟的小腿,南暮烟一把将它捞起抱入了怀中。   “你们都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作甚?”   众人接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只是觉得熬夜太辛苦了。”   孔修竹更是煮了一碗香浓的甜汤给她,“早上风凉,小师妹你喝点热的。”   “多谢。”   一口热乎乎的甜汤进肚,南暮烟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沈夜白又试了几招,手臂与他十分契合,只是连接处还有些疼痛。   南暮烟见他抚摸着连接处,上前查看了一番,毕竟是外物做的,与自身血肉融合,还是有些排斥。   她仰起头,思索了一番。   随后便拿出小刀,准备割破手腕。   “小师妹,你这是作甚。”林元洲紧张地打掉了她手中的匕首,“只是有些小问题,你也不至于要割腕自杀吧!”   他现在非常担心她的心理状况,当初他遇到那些打击,可是两三百年都没恢复过来。   ☆L☆E☆O☆S☆I☆N☆G☆ 第53章 孺子不可教也   “三师兄,你在说什么啊,我是为了让大师兄的手臂融合得更好,这才出此下策。”拥有白泽血脉的人,鲜血有愈合伤口的功效,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治病的良药。   林元洲一时怔愣,“你的血,可以疗伤?”   南暮烟招了招手,小声对他们说道:“其实我是白泽血脉,人家争抢都得不到我的血,这一次情况特殊,才放一些给大师兄疗伤的。”   “够了。”沈夜白沉声说道:“小师妹,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实在不用牺牲那么多。”   沈夜白从袋中取出金疮药,便要给她敷上。   “哎,大师兄,别浪费了。”南暮烟拿着碗装了一些鲜血。   太好了,一滴也没有浪费,她喜滋滋地端到了沈夜白的面前,“大师兄,快喝吧,这样的你的右臂可以融合得更好。”   沈夜白心中透出心疼,“他们就是这样待你的吗?因为你的白泽血脉,所以放你的血疗伤?”   她的手腕上还残留着以往的刀疤,南暮烟不自然地将伤口藏了起来,“这些啊,都是小伤而已,没事的。”   “小师妹,大师兄猜得没错吧!他们会取你的血?”林元洲面上顿时肃穆起来,南暮烟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一生气,周身便散发着一股子寒气。   “以前在霜华门,大师姐若是犯病了,他们确实会取我的血替她疗伤。”她也只是实话实说,她吃了许多滋补的丹药,连带着血液也大补,简直就是行走的药袋子。   “霜华门,简直是欺人太甚,修仙界,就没有什么好人!都是一群沽名钓誉的伪君子!”林元洲一脸不忿,手指也被捏得咔吱咔吱作响。   而他望向小师妹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复杂,他曾是麒麟世家林家的嫡子,在小时候和南家那位小姑娘也有一面之缘,那小姑娘柔柔弱,令人印象深刻……想到她,他便不自觉的红了脸。   沈夜白明白当初南暮烟为何要折辱她曾经的师兄了,原来是因为受了这样的委屈……   他为当初差点把小师妹想得歹毒感到十分愧疚,“小师妹,你在紫月宗一天,我们会一直护着你,不会再让那群豺狼再来祸害你了。”   孔修竹连忙替她包扎好伤口,“这么细嫩的手腕上,多了这道伤口多难看啊。”   南暮烟摇了摇头,“我有金疮药呢!”   她笑着如此璀璨,双眸中还透着些许疑惑,“你们为何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他们知道她不想再记起曾经的痛苦了。   “大师兄,你就快喝了吧!莫要浪费了。”南暮烟端着那小半碗血,塞进了沈夜白手中,眼中充满了期待。   放血救师兄,小师妹这是何等的胸襟气魄。   孔修竹躲到一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大师兄,你就不要辜负小师妹的心意了。”他咬着嘴唇,抑制住自己哽咽的语气。   沈夜白第一次觉得手中的碗如此的沉重,他拧着眉头,终是一饮而尽。   这是小师妹的心血啊,血还带着丝丝甜味。   看着他喝光了之后,南暮烟放心下来,对于白泽血的治愈效果,她还是挺有信心的。   果然不一会儿,沈夜白便觉得连接处的痛感消失了。   且体内的真气感觉更加顺畅了,这一切都是小师妹的功劳。   “时辰快到了,你们还不去上早课!”门外站着几名弟子,“玉泽师尊让我们提醒你们别忘了去上他的课。”   南暮烟无奈地眨了眨眼,“马上就去!”   她是新入门的弟子,上课打发打发时间是无所谓,而三位师兄恐怕有点难熬。   “小师妹,放心,我会好好陪着你上课的。”孔修竹露出了坚韧的眼神,小师妹已经如此还要坚持去上课,他又怎能独自偷懒呢。   而沈夜白和林元洲互相对视了一眼,也跟在了南暮烟的身后。   就这样少女身后跟着三个高大的男子,气势汹汹的来到了玉泽尊长的课堂。   这四人穿上了统一的服饰,看上去确实顺眼了不少,玉泽尊长看着这令人头疼的四人将他们安排在了最后排。   只有南暮烟的个子比较矮小,再怎么顽劣,她也只是个小姑娘。   玉泽尊长将她的位置安排在了前面一个空位,旁边是请假的莘静云的座位,说起来,这名出众的弟子已经回家好几天没有回来了。   玉泽尊长开始讲起了文化课,听得南暮烟昏昏欲睡,本来起得就早,而玉泽老儿讲课实在枯燥乏味,眼皮子真的要睁不开了。   “山外青山楼外楼……”玉泽尊长刚念完上一句,便发现南暮烟的眼皮子已经快要沉下去了。   “咳咳。”他拍了拍南暮烟的桌子,“南暮烟,你说说看,这一句后面是什么?”   “啊?哦,山外青山楼外楼,楼外楼……”她的脑中已经是一片浆糊,况且刚才也没听玉泽尊长在讲什么只听了这一句。   她回头望了望身后正襟危坐的三位师兄,孔修竹迷茫地摇了摇头,林元洲指着书本,沈夜白说着口型。   “南暮烟,不准四处张望,快把接下来的念出来。”   “山外青山楼外楼,我把尊长搂一搂。尊长气得直撞头,我说尊长您加油!”   真是完美,多么押韵,周围哄堂大笑,座下还有弟子偷偷比了个大拇指。   “南,暮,烟!你给我滚出去。”玉泽尊长咬牙切齿地将她赶了出去。   南暮烟无奈只有站在门外,顶着烈日,眼巴巴地瞅着三位师兄。   沈夜白站起身来,“玉泽尊长,我愿意与小师妹一同受罚!”说完他也没等玉泽尊长发言,便与南暮烟一同站在了烈日之下。   林元洲和孔修竹见状也效仿他,站在了门外。   “好啊,好啊,你们流月剑派真是有出息啊!”玉泽尊长气地吹胡子瞪眼,却也拿他们没办法。   孺子不可教也。   他已经尽力了,其他真是束手无策了。   “师兄,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我一个人受罚就够了,你们还要过来和我一起受苦。”   “无事。”沈夜白淡淡的开口。   “没关系的小师妹,外面的风凉快。”孔修竹其实已经热得满头大汗了。   只有林元洲,呆呆地望着她的侧脸,似乎是有何心事,欲言又止,终还是别过头望向了别处。   直到早课结束之后,玉泽尊长才哼了几声,放他们回去。   “明天继续来,若是背不出诗句,继续受罚!”   这也太残忍了吧,南暮烟心中哀嚎,表面上却要表现得波澜不惊。   玉泽尊长突然回头,“你们申请的饭堂位置已经空出来了,有时间的话可以重新开张你们的羊肉摊了,有一点必须记住,不准影响上课!”   说完,他便拂袖而去。   “二师兄,羊肉串继续搞起啊!”   ☆L☆E☆O☆S☆I☆N☆G☆ 第54章 斯人已逝,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孔修竹和南暮烟两人扛着工具便来到了饭堂,人来人往的弟子们看着拿着稀奇古怪的工具,纷纷侧目。   原本角落的位置,有个空荡的隔间。   “就这么小的位置?”南暮烟撇撇嘴,“没关系,二师兄的手艺好,不愁没有生意。”   两人整装待发,一个烤肉串,一个收钱。   一开始都是些之前的老顾客,等到香味弥漫了整个饭堂,这里竟然成为了生意最火爆的地方。   谁能嫌弃月币赚得少呢?   明语也来捧场了,南暮烟特意给她留了两串,她在角落里美滋滋地啃着羊肉串。   莘静云一路风尘仆仆地赶来,脸上皆是失落,她犹豫再三,将明语拉到了一旁,原本嚣张跋扈的她如今却不知怎么开口,“明语,对不起。”   明语心中一沉,莫不是落尘寰出了什么事?   “大小姐,那些信件你找到了吗?”她握紧双手,心中颤动。   “我找到了,只不过有些已经被损坏了。”她从袋中掏出了几封信,其实落尘寰寄来的远远不止这些。   当初她让侍女交予明语,但侍女见明语如此被厌弃,只是随手扔进了炉子里,这几封还是她忘记烧了放在一边,莘静云翻箱倒柜才找到的。   “对不起……我已经严惩那个侍女了,可惜只剩下这些了。”   明语接过信封,还有一盒残破的胭脂盒,他每次都会送给自己胭脂,他说过,“明语,你的嘴唇太苍白了,涂一些胭脂气色会好很多。”   明语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蹲下身来,拆开其中一封:   明语:   一直没有收到你的来信,心中很是急切,若是能再见你一面,吃上你做的绿豆糕,肯定能消散这多日来的阴霾。   路过小村庄,看到了雪白的格桑花开满了整个田野,就像你一样,纯洁而又坚韧,赋予信上,赠予你,愿你也能闻到花香。落尘寰   她眼中的泪珠不知不觉积攒了整个眼眶,摇着牙关拆开了第二封,上面隐隐有血迹:   明语:   见字如吾。   你肯定是厌弃我,才迟迟没有给我回信吧!可我心中却记挂着你,这里没有你做的糕点,却有脸盘子大小大饼,就是硌牙。落尘寰   只是一些琐事,明语却认真地看完了所有的信件。   这世上竟然还存在如此牵挂她的人,只剩下这最后一封,明语拿起信封。   莘静云阻止道:“明语,还是不要看了。”   她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泪珠,却眼神坚定地打开了信件:   明语:   见字如吾。   我要违背我的誓言了,我相信将来你肯定可以找到一个好好照顾你的人。   落尘寰   “为什么?他怎么了?”   “他战死了。”莘静云垂着头说出了这句话。   自从和表哥决裂后,她再也不想收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后来她去打探落尘寰消息,父亲只是脸色沉重的说以后再也不要提他了。   “尸体也没有找到。”   明语心中一顿,那战栗的疼痛席卷了全身,她捂着胸口蹲在那里久久不能动弹,手中还握着那朵干枯的格桑花。   “落大哥……”   “对不起,若是我早点把信交给你,或许你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可如今……”   如今斯人已逝,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明语脸色苍白,嘴唇也没了血色,“我想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   迁怒莘静云也没有用了,她只想安静地待一会儿,平复一下心情,不然她真怕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莘静云三步两回头,最终还是在不远处守着她。   南暮烟发现了明语的不对劲,可是摊子这边正好繁忙,她抽不开身。   直到收摊后,她才看到明语站在冷冽的寒风中一动不动,双手早已冻得通红。   “明语,发生什么事了?”   “他死了,南师姐,他死了,我甚至没有给他回过一封信,我一直认为他已经把我忘记了。”明语咬着嘴唇,忍住泪水,“你说让我不要哭,可是南师姐,我撑不住了。”   南暮烟将她揽入了怀中,拍了拍她的后背,“想哭就哭吧!”   再怎样,她也只不过是个小女孩罢了,让她承受这样的痛苦太为难她了。   “我的父母死了,落大哥也死了,师姐,我该怎么办?”   “你还有你师尊,还有我们在身边。”   看她情绪不稳定,南暮烟还是亲自将她送到了药谷,曹卓看着神色哀怨的明语,关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曹师叔,你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儿吧!”   明语好似行尸走肉一般走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曹师叔,您平时给她送点吃的,这两天就让她好好休憩一下吧。”   南暮烟嘱咐了几句,想起了之前在聚宝楼买的一只玉笛,本来是想以后炼化之后代替潮生笛的,如今正好可以用来吹奏乐曲。   在神界时,神官们经常会吹奏一种安抚人心的音乐,她尚且记得一些曲调。   南暮烟吹奏笛子,悠扬的笛声回荡在药谷的别苑里,袅袅笛声绕梁三日。   明语拿出放在胸口的胭脂,喃喃自语:“落大哥,你看我涂上了胭脂好看不看?你若是看到了会很开心吧!你喜欢我做得糕点,我可以做给你吃,莲子糕,绿豆糕,桂花糕,你想要吃什么都可以。格桑花我已经收到了,真的很香。”   一边说着,豆大的泪水倾泻而出,浸湿了早已干裂的胭脂。   直到听到南暮烟的笛声,那被撕裂的胸口才稍稍平静。   一曲吹罢,南暮烟便回到了听风小院,明语的事情还得靠她自己才能走出来,她能做得也只有聊以慰藉罢了。   ☆L☆E☆O☆S☆I☆N☆G☆ 第55章 一个废柴剑派,赶着去送死?   云涵煦正在房中看书,听到远处悠扬的笛声,不知不觉放下书走到了月光下。   斑驳的树影随着清风微微晃动,照着他半边脸。   他走神了,一向心思沉稳的他怎么会心不在焉,云涵微微叹气,执起长剑,落叶中身法敏捷的挥舞。   大山好奇地望着半夜还在练剑的他,“涵煦,该歇息了,哎?”他望着他肩膀上的落叶,“怎么会?”   他一向身法灵敏,落叶根本不可能落在他身上。   “你走神了?”大山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仙魔大会就在眼前,涵煦你可别错了一雪前耻的机会。”   “我明白。”他垂眸,薄唇紧抿,落寞地走入了房中。   这几日柳元崇每日外出,到了深更半夜才回来,这一次他回来,却瞧见了正在院中用右手执剑的沈夜白。   他不禁询问:“夜白,你的右手是怎么回事?”。   “师尊,小师妹替我修复好了右臂,你看就和正常手一样灵活。”他甩了甩手臂,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意。   天工奇术,果然妙不可言。   他摸了摸沈夜白的右手,触感、骨骼结构竟与常人无异,这些年他废了不少心思寻找这门奇术,没想到新收的小徒弟手法如此的精巧。   “难为烟儿的心思了,夜白如此你心愿已成,难道不想再回那个地方看看吗?”   沈夜白双眸中透着幽暗,沉声道:“回去又如何,他们不会欢迎我,只会当我是家族的耻辱。”   “罢了,一切随你,凡尘事也总要了结。”   柳元崇回忆着梦中的情节,原本沈夜白的右臂根本没有复原,可随着南暮烟的到来,一切都改变了……   浓稠的墨砚的夜色中,忽然冒出一道惊雷,划出一道尖厉的嘶吼。   紫月宗的大钟响起,振聋发聩。   众人皆知,大钟响起,便是有危急之事发生。   南暮烟好不容易进入了梦境,如今又被吵醒,只能迷迷糊糊地披上了衣物。   她揉了揉双眸,眼神迷离地问道:“师尊,大师兄,发生什么事了?”   “有要紧事发生,我们先去苍溧峰集合。”   “好。”   五人急匆匆来到了苍溧峰,这里已集合了紫月宗各派的弟子。   玉泽尊长站在高台之上,表情严肃地喊道:“紫月宗地牢关押的邪祟出逃了!”   地牢中关押的均是穷凶极恶之徒,触犯了魔域的规则,才被关押在此。   这些邪祟实力强劲,一般的法子无法杀死,只能关押在此,谁曾想邪祟竟然勾结外人出逃了。   只见原本晴朗的夜空,飘散着五颜六色的光点,又如同绚烂的花朵一样炸满了整个天空。   随之而来的便是越来越多的弟子。   玉泽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道:“仙魔大会就在眼前,我想借此时机,选出参赛的弟子,这一次无论是新弟子还是老弟子,均可以参与。”   听着玉泽长老的发言,底下均在窃窃私语,新入门的弟子实力比较弱,一般是没有资格参加仙魔大会的,这一次却破例了。   玉泽尊长继续说道:“此次选拔赛,就是抓住这些潜逃的邪祟,谁带来回来的最多,名次前五便可参加仙魔大会!”   弟子们一片哗然,没想到玉泽尊长竟然以这种凶险的方式进行选拔。   即使他们想参与,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命够不够折腾,仙魔大会虽是扬名立万的好时机,可是大家也不想因此丢了性命。   其余长老也有了意见,“玉泽,你怎么会想到这种法子,而且你也不和我们商量一下,你让弟子这样参与,他们丢了性命怎么办?”   “诸位,我这也是选拔的最好法子了,你们忘记往届的大会上,我魔宗弟子都被折辱成什么样子了,死的死,残的残,却还是无法拒绝修仙界的邀约。”   若不参与,便要被整个魔域耻笑,可是参与了,却要折损优秀的弟子。   若是以此方式选拔,那么只有实力出众者才能参加,掺不了水分。   南暮烟环顾四周,发现众人脸上皆有惊惧之色,只有几位师兄面上坦然。   “还有,长老们不得参与,如有违者,取消资格。”   “参与不参与,一切由你们自己抉择。”他又朝着弟子们高声喊道。   南暮烟不由感慨,啧啧啧,这玉泽老儿今日可真威风。   她初生牛犊不怕虎,仙魔大会她是一定要参加的。   底下鸦雀无声,人潮之中,只有一名绿衣少女站出,眸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我愿参与!”   玉泽一看第一个站出的竟然昔日他最讨厌的弟子,可刚才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已然无法收回。   他只能微微颔首,这么一个好苗子若是精心栽培说不定可以一鸣惊人,可如今他心中只有失落,按照她现在的实力,这不是去送死吗?平日里也未见她好好修习过。   三位师兄也都站了出来。   沈夜白语气坚决:“我们也参加!”   “我也去!”孔修竹虽然害怕,为了小师妹还是站了出来。   林元洲颦起剑眉道:“加上我!”   众人皆是望着这四人,是不要命了吗?   一个废柴剑派,赶着去送死,底下皆是叹息声一片。   几名女修也在窃窃私语,“真是可惜了,他们长得丰神俊朗,却为何想不开呢?”   “是啊,是啊,死了也太可惜了。”   玉泽扼腕叹息,罢了,就当是滥竽充数吧!凭借他们的表现,只怕是有去无回。   他向着身边的柳元崇使了使眼色,让他拦着自己的弟子,可是柳元崇脸上一片平和,丝毫没有阻止的态度。   “元崇,你不是不准弟子参加仙魔大会吗?”   柳元崇淡然地回答道:“曾经我是这样想的,如今感觉让他们历练一番也是不错的经历。”他没有一丝焦灼,相反心平气和。   流月剑派只有四名弟子,却都参加了此次危险的选拔赛,可是其余剑派的弟子却犹豫着不敢上前。   云涵煦站了出来,眸光灼灼,语气坚决:“师尊,我也报名!”   刚才他发现心心念念的少女竟然是流月剑派的弟子,他紧握着双手,心中怅然。   看到云涵煦出现,玉泽脸上沉重的表情才稍稍缓和。   这是他座下最优秀的大弟子,他相信他的实力肯定能脱颖而出。   “好好好!”玉泽欣慰地点了点头。   眼见着他们的大师兄第一个带头,新月剑派众人也站出来不少,大都都是资格较老的弟子,只有几名新弟子站了出来,其中还包括莘静云。   其余的人知晓自身实力,不想上去被虐菜,默默地躲在了角落里。   另外几个剑派,也站出了几名实力出众的弟子,他们曾参与过收服邪崇,也与修仙界的弟子切磋过剑法,有过仇怨,这一次是一定要参加仙魔大会的。   眼看着站出来的弟子越来越多,玉泽尊长心中终于放心下来!   “好!”   ☆L☆E☆O☆S☆I☆N☆G☆ 第56章 小师妹生病可是大事   玉泽清了清嗓子:“咳咳,此次选拔无比凶险,各位需万分小心,每个人会分到玲珑转盘,可以确认邪崇的位置,还有镇崇符咒,可以用来压制邪崇。”   “这比赛的规则便是捉到出逃的邪祟,我刚才做过盘点,一共出逃了十只邪祟,这些邪祟若是落在那些仙门子弟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比赛时间为七日,这七日你们若是无法将邪祟全部捉回,那么我们便会出手。”   “最终名次按照捉到的邪祟数量和实力进行评定。”   望着眼前的几十名弟子,玉泽尊长将道具都分与他们,等到最后的流月剑派那几人,符咒和转盘竟然分没了。   玉泽尊长厚着脸皮说道:“这……不如你们就不要去了。”他实在是怕他们去了有去无回。   柳元崇眯着眼睛瞥了他一眼,玉泽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上升起。   小时候如此乖巧可爱的师弟,如今怎么变得如此阴森可怖,他的实力深不可测,可是教出来的徒弟又个个如此不堪大任,不务正业,他也是为了保护他们,这才委婉地提醒几人不要冒险,老老实实在紫月宗卖羊肉串不好吗?   南暮烟小手一挥,“没了?没了便没了吧!师兄们我们一起去~”   “哦对了,我还要带上大黄和小白,不然没人喂它们。”师尊毕竟年事已高,记性不太好,常常忘记喂狗喂猫。“你们当这是出去游玩吗?”玉泽尊长惆怅地摸了摸胡子,还带着猫猫狗狗,也不知道让他们参加是好事还是坏事。   本想就此降低门槛,可是让南暮烟这个小混球参加,就没啥好事。   玉泽尊长不想再想那么闹心的事情了,“可是你们没有符咒和转盘,如何寻得那邪祟?”   “尊长,我们自有办法,您不用费心!”   玉泽不再言语了,还是太年轻,没有见过世面,就让他们受挫,到时候便知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古训了。   一旁的云涵煦,握紧了手中的玲珑转盘,他走上前,正欲开口,却被大山阻拦了,“涵煦,你的使命和职责是保护好新月的弟子。”   云涵煦沉默良久,终是没有再上前,他转过身对着师弟师妹喊道:“即刻出发。”   周围几个长老都摇了摇头,无奈地拍了拍柳元崇的肩膀:“唉,元崇,提前准备一下吧!”   提前准备什么?这是让师尊提前给他们准备后事吗?   云涵煦那只小队足足有十几人,他们打算先组团,协助大师兄拿下邪崇。   南暮烟慢吞吞地回小院里收拾了一番,还牵上了大黄和小白。   柳元崇望着即将出发的四人,他相信他们的实力。   沈夜白、孔修竹、林元洲三人尚且还有经验,可南暮烟出生仙门,又是新入门的弟子,天资虽高,却没有受过系统的训练。   柳元崇叮嘱道:“你们好好保护小师妹,莫让她受伤!”   “那是自然,小师妹比我要紧~”孔修竹嘿嘿一笑。   沈夜白摸了摸右臂,小师妹对他有恩,他肯定会保护好小师妹的,“好的,师尊。”   林元洲更是表情不自然的微微颔首。   南暮烟却突然蹲在地上,“我觉得肚子有些疼。”她蹙着眉头,腹部处明显感觉到了异样,酸酸麻麻的疼痛感,不一会儿疼痛又开始剧烈起来。   “我这是怎么啦?”   几人神色紧张地望着脸色苍白的小师妹,“小师妹,你怎么啦?”   “不用管我,选拔赛要紧!”她捂着肚子咬着牙说道,“你们赶紧出发吧!不要耽误了时辰。”   小白在她脚边蹭了蹭,似乎在安慰她。   “不行,你不舒服,我们怎么可以离开你呢?不然找明语来治疗一下吧!”林元洲剑眉微扬,一向冷静的他顿时没了注意,转身便去往了药谷的方向。   “别,明语她也不方便……”话还没说完,便不见了他的踪影。   明语受了刺激,她不想再让她费心操劳了。   那厢明语听说流月剑派参与了仙魔大会的选拔赛,收拾好沉重的心情已经赶来了。   她至少要对南师姐道声别,碰巧遇到了行色匆匆的林元洲。   “明语,正好有事找你!”他不管不顾地拉着他赶往了听风小院。   “出了何事?”   “烟儿不舒服。”他不自然地垂着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慌。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林元洲。   “那我们赶紧过去。”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南师姐。   南暮烟已经被搀扶到了旁边的石凳上,明语如今只是学了个皮毛,但还是握着她的手腕拔起脉来。   脉搏很沉稳,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可是南师姐却一脸苦瓜相,应该很痛苦。   “南师姐,你就觉得肚子疼吗?还有没有其他地方疼?”   南暮烟现在感觉说话都吃力,腹中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了。   “没有,就是腹中绞痛。”   明语心急,可是却想不出是何种症状,突然她似乎记起了什么?   “众位师兄,还有柳师伯,你们可以稍微避让一下吗?我想带师姐去房中。”她搀扶着她来到了房间里,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南暮烟一时脸红,“好像确实是来了月事?”   作为曾经的神女,她根本没有这样的苦恼,没想到如今的身体这么不中用,竟然还有疼痛之感。   “师姐,你体寒,我给你开一些温热的药物,你吃下便能好了,我先去配药,你在此稍等下。”   南暮烟心中着急,这还没开始捉邪祟呢,就折损在了开头。   好在明语立马抓来了滋补温润的药,她吃下后舒服了许多。   孔修竹好奇地探头探脑,他们一群大老爷们,根本不懂这是什么病症,只能干着急。   沈夜白担忧地望着南暮烟:“明语,小师妹这是怎么啦?”   明语喟叹道:“这我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对了,大师兄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些上等的面料,最好是吸水性最好的。”   然后她又嘱咐孔修竹:“孔师兄,你帮我去找一下干净棉花,越多越好。”   “我马上去!”   还有眼巴巴望着她的林元洲,似乎也在希望她指挥自己做些什么。   “我呢?我能干什么?”望着羸弱的小师妹,他只希望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你去冲泡一碗温热的红糖水来!”   “好的,马上去!”   柳元崇守在南暮烟的身旁,非要给她渡真气,难不成小徒弟是受了什么内伤吗?他的真气很充足,可以帮她疗伤。   明语尴尬的解释:“柳师伯,实在没必要,你度真气也是没用的……”   整个紫月宗忙上忙下,其他剑派忙着捉邪祟,流月剑派忙着照顾奄奄一息的小师妹。   看着众人忙前忙后,南暮烟心中很是焦急。   其他人都出发捉邪祟了,他们还在照顾她,耽误了那么久时间。   大师兄抱着精致的面料放在了桌上,这种面料她曾在妖界的皇宫见过,是用来制衣的,无比轻巧,吸水性极好。   二师兄则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大筐雪白的棉花,看起来已经摘好了。   三师兄匆忙地端着一碗红糖水立在她身旁。   而她仿若珍宝一样被他们围着,她心中揣揣,坐立难安。   明语则是将几个大男人全部赶了出去,“你们赶紧出去!”   南暮烟暗暗想着,这架势,不明白的人还以为她要生孩子了。   明语则是手法快速地裁好了面料,将干净的棉花包在了柔软的面料中,她还加了一些益母草,熟练地缝好之后递给了南暮烟。   “南师姐,你会用吧!”   南暮烟捧着红糖水,害羞地微微颔首,“会。”   她这才发现,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她竟是第一次来月事。   明语掩嘴笑了笑,“南师姐,以后可不要吃那些性凉的食物了,要注意身体!”   “啧啧啧,主人您真是丢人,天不怕,地不怕的,竟然被这小小的葵水折磨成这样。”危月的声音从脑海中传来。   南暮烟不由地吐槽道:“这能怪我吗,这不是应该怪原主的身体太柔弱了吗?”   ☆L☆E☆O☆S☆I☆N☆G☆ 第57章 师兄莫怕,师妹保护你   一切准备之后,她感觉身体已经好了很多,房门外几个大男人正关切地望着她,“小师妹,身体不舒服的话就不要逞强了,我们也可以一样帮你完成任务!”   “这种事情,当然要亲自上场啦,怎么可以由你们代劳呢?”   柳元崇见状也不再阻拦,“姜黄,你带着他们去找邪崇吧!”   他手轻轻一挥,南暮烟便眼见着大黄赫然长出了三个头,身子也比之前大了好多倍,如今竟比老虎还要壮硕,它摇着巨大的尾巴,谄媚地看着她。   她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这,大黄不是一条狗吗?”   可这尖锐的獠牙,这威风凛凛的神态外貌,和之前那只夹着尾巴的黄狗根本搭不上边。   “他叫姜黄?”   孔修竹理所当然地解释道:“对啊,全名叫姜黄,小名叫大黄。”   他还拍了拍姜黄的脑袋,“姜黄是找邪祟一把好手,它是幽冥界的三头犬,没有那玲珑转盘我们一样可以行动!”   想不到流月剑派连只狗狗都大有来头,不过即使没有大黄,南暮烟也有法子,她之前在话本中兑换的招魂幡,用起来可比转盘方便多了。   姜黄低吼了几声,吐着舌头,口水差点滴落在她的脑袋上。   南暮烟赶紧转了一个身,她可不想沾染一身的口水,这家伙体型巨大,那尖锐的獠牙轻轻一咬,对方必然丧命。   “汪汪。”它叫嚷了几声,仿佛在催促她骑在背上。   姜黄心中暗道,这下子终于看清我的真实面貌了吧!以后不会再喂我鸡屁股吃了吧!   “小师妹,你坐在大黄的背上吧!”林元洲扶着她一跃而上,她裹紧了身上厚重的披风,一点也不觉得冷。   大黄经常被她蹂躏着洗澡,身上还残留着皂角的香味。   “大黄,寻找邪崇的位置!”大黄东闻闻西闻闻,转了好几个圈之后,抬起头便锁定了方位。   陡然上升,南暮烟抱着大黄保持平衡,肩上还站着小白,身旁的师兄则是御剑飞行。   柳元崇望着几人的背影,侧身而立,希望他们能平安归来。   “邪崇在凡界村庄肆虐!”   顺着气息,几人安然降落,便发现村口立着一块石碑,沧桑的笔力写着:虚海村。   这凡界有无数小国组成,常年处于战乱中,尚未统一,虚海村只是盛国一个无名的小村落。   他们还未走进去,便感到一股阴恻的气息扑面而来。   三人一狗立马护在了她面前,“小心!”   狂风卷起地上的尘土,沈夜白用剑气挡住了袭来的灰尘。   “这村庄不太对劲。”   傍晚曲折的小径,弥漫着浓厚的阴影,此处没有风声,更没有蝉鸣,如同白骨般腐朽的枯树,伸出干涸的枯枝败叶,延伸向阴暗天空,好似无处申诉的妇人。   他们小心翼翼地踏入了村庄的结界,周围房屋破败,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残垣断壁,冷冷清清,满院荒草戚戚,再往前又去便是浓烈的迷雾。   “这邪崇才逃出来一段时间,不可能将村庄祸害成这样吧?”南暮烟地东张西望,   对于第一次出来捉邪祟的她来说,一切都显得很新奇。   “小师妹,你别害怕,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孔修竹拍着胸脯走在了她前面。   其实他也没多少经验,他向来喜欢做饭,每当有任务时都是拉着林元洲陪他一同前去,他在一旁插科打诨。   无意间踩到的枯木,吓了孔修竹一跳,他抱住身边的人影,一看竟然是面无表情的大师兄。   “大师兄,我没怕。”孔修竹尴尬地解释道。   “你……真的没怕吗?”林元洲突然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阴森森的问道,吓得孔修竹抖了三抖。   林元洲看到他的反应,恶劣的笑了。   孔修竹只能默默移动到小师妹身旁,“小师妹,我怕怕。”   “师兄莫怕!”   沈夜白暗自叹息,这里没有一个人影,他拍拍身边的大黄,“大黄,在哪个方向?”   大黄走到了一棵老槐树下便不肯再向前了。   而浓雾之下,隐隐约约出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   大山看到流月剑派那几人,一脸失落,原本还以为是同门的伙伴。   而后他走上前不屑一顾的问道:“你们怎么也找到了这里?”   “还有你,抢人家精魄的小偷!”大山一看到南暮烟就来了一肚子气,上次那件事他可记在心上了。   只看到那少女披着一件厚实的红色披风,只露出了通红的脸蛋,水汪汪的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老槐树。   “我那时可是给你月币了!这是我买的,我可没偷没抢。”   她这样一个娇小的少女站在大山这个强壮的糙汉子面前,显得他的话语十分没有说服力。   “你……”大山看到她身边还有帮手,只能瞪着她,“哼,你们没有转盘,还能找到这里还算你们厉害。”   然后他瞟了一眼他们身旁站着的巨型三头犬,“这玩意儿哪来的,长得太吓人了。”   大黄走到大山身旁,舔了他一口,那口水的味道,大山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若是云涵煦没看错的话,这是三头犬,可是幽冥界的灵犬怎么出现在此?   流月剑派的弟子名不见经传,也不上任何课程,个个是出了名的废柴,唯有那个明艳的少女让他多注目了几眼。   南暮烟看着大黄,亲昵的揉了揉大黄的脑袋,“大黄乖,下次给你肉骨头吃。”   竟然是这女子的宠物?他心中又沉重了几分。   莘静云解释道:“你们既然来了,恐怕也走不出去了,这地方诡异得很,我们已经在这里转了好几圈,也没走出来。”   南暮烟摸了摸槐树上他们刻下的记号,五条痕迹,看来他们已经在这里转了五圈了。   云涵煦道:“既然遇见了,我们便一起想办法离开这里。”   ☆L☆E☆O☆S☆I☆N☆G☆ 第58章 死的全是男子   孔修竹见着他们便开始吹胡子瞪眼起来,“凭啥为何要和你们一起,我们才不和你们一起呢。”   南暮烟想起他们出发时明明有不少人的,可如今却只剩下了三人,她莞尔一笑,“你们其他人都去哪了?”   大山脸上阴晴不定,莘静云也欲言又止,   她踌躇地看向了云涵煦,“大师兄……“而后又看向了南暮烟的方向,”你们就别咄咄逼人了,这地方诡异得很,走进来了就别想走出去。”   言下之意便是这地方太过诡异,并不是他们实力的问题。   莘静云原本也以为这是一次普通的类似狩猎的比赛,可事实上远比她想象中艰难得多。   云涵煦略略扬眉解释道:“他们走散了。”   但他有信心能将他们找回来。   按照玲珑转盘的指引他们一群人来到了此处,虚海村一片荒芜,他们分成了几个小队探查,身处迷雾之中,他们苦苦寻找出口,最终却只遇到了南暮烟他们一行人。   “那我们按照原来的路先回头试试。”   他们才刚走过来没多久,若是按照原路返回,应该可以找到出口,沈夜白一路也做了记号。   可真的当他们走回去时,那些残垣断壁却不断重复出现,短短半柱香的路程,却走了半个时辰。   相反的路程,可最终他们还是转回到了那棵老槐树下。   “还是如此,我们根本走不出这个诡异的地方!”大山愤恨地将怒气全部撒在了槐树上,狠狠地捶了它几下,树上的落叶落在了他身旁。   南暮烟蹲下身捡起一片落叶,这虚海村的树木都是枯死的状态,可唯有这老槐树上的树叶还是翠绿的,它是活着的。   而他们不管怎么走,最终都走到老槐树下,这不是很诡异吗?   大黄在树下扒拉着泥土,似乎在找些什么东西。   云涵煦拿出玲珑转盘,转盘依旧是不停转的状态。   林元洲皱起眉头,祭出素雪剑,直接御剑飞上了天空,可上方依旧笼罩着一层迷雾,他飞了很久,再次降落依旧还是在原地。   “这是什么鬼?”   大山讪笑道:“你们以为我们没有试过吗?上天入地都试过,可就是走不出这鬼地方。”   大黄扒拉了半天,从地里扒出来几具尸体,讨好似地向南暮烟炫耀着,“汪汪汪。”   “你们快来看!”南暮烟将师兄们都叫了过来,看着大黄挖出的几具尸体。   尸体死状各异,可看起来是比较新鲜的尸体,近日才死亡,身上没有腐烂的地方,可浓烈的血腥味依旧让他们捂住了口鼻。   南暮烟正准备上前翻查,却被沈夜白拦了下来。   “此事太过诡异,还是我来吧!”他伸出机械臂,开始检查起了尸体。   孔修竹在一旁几欲作呕,尸体死法太过恶心了,仅仅用肉眼便能看出死前受过折磨,双手被碾压,骨头碎裂,内脏被拖拉出来,脸上还残留惊恐的表情。   “他们的尸体都被掏空了。”沈夜白看着尸体的肚子都异常巨大,似乎被塞了什么东西,   他划开了尸体的肚子后得出了结论,“肚子里塞的是猪崽。”   “看起来像是出生没多久的乳猪。”   孔修竹默默退后了几步,以后他是再也不想吃烤乳猪了。   林元洲疑惑地问道:“人已经死了,为何还要再他们肚子里塞上猪崽。”   “都是男人。”南暮烟摸了摸下巴,“你们没有发现这些死者都是男性吗?而且身份不一,有的是农夫,有的是商人,可能还有贵族。”   这些人穿着不一,可以从穿着上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一旁的大山正欲上前观看,却一不小心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原来是被地上的树枝绊倒了。   “这里什么时候出现树枝的?”他的手还被枝丫刮了个大口子,正往外面冒血。   这本是小伤口,大山根本不在意,可这槐树就像有生命一样,直接吸收了他手上的鲜血。   “这槐树,肯定是邪祟!”大山吓得退后了几步,连手中的法器也掉落了。   莘静云一转身,立马祭出了红绫鞭,可这槐树也恢复了往常的样子,静悄悄地立在那里,只有微风吹过,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涵煦,这肯定是邪祟变的,不然这鬼地方怎么可能只有着一棵槐树呢,快把这树砍了吧!”他慌张地爬了起来躲到了云涵煦的身后。   云涵煦狐疑地上前,祭出法器后便砍向了那棵大树,树干上立马出现了几道伤痕,上面还咕噜咕噜地冒出了鲜血,就像是人的伤口一样。   “怎么回事?”云涵煦喃喃说道:“确实不太正常。”   作为新月剑派的大师兄,他从来都是站在师弟师妹身前保护他们,这一次也不例外。   “镇祟符咒,出!”捏住符咒,他目光灼灼,手中的镇祟符咒立马飞出,可触碰到槐树之后,却立马燃烧成为了一堆粉末,洋洋洒洒地飘在了空中。   “镇祟符咒没有用,也就是说,这不是邪祟!”他似是反应过来,可是似乎是触怒了老槐树,从它周身冒出无数根藤蔓瞬间冲向了他们。   云涵煦尚且能应付,可是大山勉强出了几招,就落入了下风。   这藤蔓速度极快,肉眼都看不出它的行动轨迹,全凭借感觉。   云涵煦顾着自己,还要顾着大山,明显有些吃力。   南暮烟似是看好戏一般看着他们在那里打斗,“你看那边竟然打起来了!就是差了一把瓜子。”   可这藤蔓似是长了双眼一般,又缠绕着迅猛地冲向了三位师兄的方向,就连大黄那只公狗也不例外。   南暮烟立在一旁没有动弹,藤蔓却没有攻击她。   死的全是男人,攻击的也是男人,藤蔓似是忽略了她和莘静云两个人。   南暮烟和莘静云对视了一番,“南暮烟,你不救你师兄吗?”她甩起了鞭子,可那鞭子却被藤蔓缠绕住了,她只能赤手空拳地去攻击那老槐树。   莘静云虽刚入门不久,但修习也算刻苦,她聚集体内真气,想以真气为剑攻击老槐树,可那槐树却直接将她体内真气吸光了。   失去了攻击能力的她,槐树也不再理会。   南暮烟则是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妥了,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L☆E☆O☆S☆I☆N☆G☆ 第59章 虚海酒楼   莘静云气愤地甩掉了红绫鞭,柳眉倒竖道:“你就是来看好戏的吗?”   南暮烟搓了搓小手,“自然不是,我身体孱弱,这些交由师兄们便可。”   沈夜白与林元洲的剑法配合得天衣无缝,孔修竹一开始落了下风,却越战越勇,大黄也撕扯着身边的藤蔓。   云涵煦看向了这边的情况,一直被他们视为废柴的流月剑派,剑法看起来确实行云流水,与之前看见南暮烟那花哨的剑法有异曲同工之处,雏燕一般轻盈的身姿,繁复的剑法,竟然就是他一直看不上的流月剑法。   看他们轻易制服了藤蔓,而云涵煦这里还在苦苦支撑。   “喂!那边两位,需要我们协助的话吱一声,不然我们可就见死不救了。”南暮烟嬉笑地看着他们,面上皆是云淡风轻的笑意。   大山很不爽,他不想求助自己一直认为的弱者,可这曾经的弱者竟然身法比一旁的云涵煦还要巧妙,剑法更是精妙绝伦,令人目不暇接。   眼看着藤蔓将他拉扯到槐树之上,正在吸着他的精气,感觉到源源不断的精气从体内流逝,他只能弱弱地叫喊了一声:“救救我们。”   南暮烟摸了摸鼻子,“说大声点,我没听清!”   “我说,救救我们!”眼看着云涵煦为了救自己就要身陷危险之中,大山只能闭着眼睛大声叫喊出来。   云涵煦还在于藤蔓缠斗着,他看着那明艳的少女竟如此恶劣的逗弄着大山,心中似是不满,却无暇分心。   南暮烟朝着师兄们喊道:“师兄,那就拜托你们了。”   沈夜白微微颔首,直接出剑,二人跟在身后一起出剑,不消片刻,便救出了他们。   大山心有余悸,刚才精气从体内被吸走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他立马走到了云涵煦身后,与南暮烟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   “静云师妹,不要和他们站在一起,实在太晦气了。”   大山记得莘静云原本最是厌恶南暮烟,如今也不知为何竟然站在她身侧。   莘静云虽看不上南暮烟,可这家伙鬼点子多,性格又恶劣,她不想得罪她,况且自己对明语有愧,明语和她关系又密切,若是她在明语身边说自己坏话,她更是不知该如何处理了。   而且南暮烟的三个师兄看起来极为靠谱,如此想着她又往她身边站了站。   云涵煦喉咙发紧,垂首不语,想道谢,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南暮烟对他们的小心思无甚兴趣,“这槐树只杀男人,所以身为女子,我们比较安全,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惹那棵树了,此树不是邪祟,是灵。”   “它只会杀来此的侵入者,曾是这个村庄的保护灵。”   孔修竹疑惑地问道:“可是它为何只杀男子?我们又没招惹它。”   南暮烟望着地上的尸首,冷嗤一声:“男人肚中塞猪崽,围绕着树埋入土中,这是一种阵法。”   说起来还是二师兄曾经赠予她的书中提到的,“此为入畜阵,这种阵法会使人轮回成为牲畜,不会再转世成人。”   几人面面相觑,特别是云涵煦,虽然熟读各种书籍,却从未听说过这种邪门的阵法。   “那如何破解?”云涵煦收起剑问道。   南暮烟缓缓道来:“将尸体用业火尽数烧成灰,洒在树旁,便可解除阵法,我们在这地方一直走不出去,怕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我们一行人中有男子,槐树自然不肯放过我们。”   “多亏二师兄了,不然我还真的不知道这种阵法。”   孔修竹一脸疑惑,他对阵法了解的并不多,不知为何小师妹要谢自己。   “你忘了,你送给我的阵法书。”   孔修竹仰着头思索片刻,这才想起自己确实送出去过这样一本书,已经在书架里落灰许久了。   沈夜白按照南暮烟的说法,将这些尸体集中在一起,随手点了业火,随着熊熊大火燃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几具尸体很快便成了一地的灰烬。   槐树旁边有口破败的枯井,原本被藤蔓盖住,如今藤蔓移除掉之后,便显露无疑。   莘静云大着胆子查看了一番,“这井里还有水。”只是散发着一股腐败的怪味。   她掩着口鼻,似是从井中听到了啼哭声,等她再转过头去,又悄无声息,难道是她出现了错觉?   而后,他们又将骨灰撒在了树旁,周围的浓雾慢慢散去,露出了村庄本来的面貌。   寒风萧瑟,哀声戚戚,周围散乱了一地的香烛白纸,屋前还有供奉的发霉的馒头。   看得出来,这个村落原来也算繁华,有酒肆,有食铺。   只听得“嘎吱”一声,众人的吸引力全部被吸引了过去。   云涵煦看着手中的玲珑转盘的指针正在疯狂旋转,随后指向了酒肆的位置。   他沉声说道:“邪崇就在酒肆之中。”   众人抬头便看见酒肆门上的随风肆意晃动的幌子,赫然写着虚海酒楼四个大字,门前挂着的银色风铃,忽地丁丁零零的响起。   “客官,天黑了,你们不进来坐坐吗?”只见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辫子,穿着灰色麻布衣,圆嘟嘟的小脸蛋挂着招牌笑容。   他们竟不知这女孩何时站在这里的。   大黄退后了几步,呜咽着低吼着,不肯向前。   就连南暮烟怀中的小白也忍不住缩了缩,这小女孩看起来人畜无害,为何大黄小白会怕她?她肯定不简单。   “好,我们进去坐坐。”南暮烟率先踏进了酒肆之中。   大黄眼神惊恐,不肯进去,硬是被南暮烟扯着没有办法。   林元洲拉着她的袖子,有些担忧,“小师妹,我先进去吧!”说罢,他成为了第一个走进去的人。   小女孩嘴角扯着一抹笑容,她虽然面上笑着,可是笑容却十分僵硬,如同瓷娃娃一样的脸蛋上有着两抹红晕,眼珠子僵硬的滚动着,喉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大山凑到云涵煦身边,附在耳边道:“我们真的要和他们一起进去吗?”   “我们是来捉邪祟的,必须进去!”云涵煦淡淡道。   可他们只是耽误了一会儿,眼前四人便和他们三人走散了。   酒肆的大门也悄然紧闭,任由莘静云在外面敲打也没有任何反应。   莘静云面如土色,“我刚才明明想跟着他们一起进去的,可是一股推力将我推了出来……”   这一天的经历已让她胆战心惊,她有些后悔为何要跟着师兄参加选拔赛。   她现在拥有双魔根,假以时日,努力修炼,不出几年,修为境界会有大幅度提升,又何必来此冒险。   ☆L☆E☆O☆S☆I☆N☆G☆ 第60章 这真是个黑店!把人当成猪!   四人两兽一走进酒楼之中,便发现与外界隔绝了,那小女孩走到南暮烟的身旁,无视其余三人,“客官,你想喝什么酒?”   南暮烟弯眸一笑,笑语盈盈道:“就拿你们这最好的酒!”   “那需要什么吃食吗?”   “随意来些。”   “好。”小女孩僵硬地转过头。   孔修竹看着女孩转过身后露出的骨架,结结巴巴的说道:“快,快看她……”   原来那女孩的头后面还有一张脸,露出一排森然的牙齿,正冲着他们毛骨悚然地笑着。   “这地方也太可怕了,不如我们收了这些邪崇之后赶紧溜吧!”孔修竹弱弱地建议道。   “别急啊,修竹,这不还有酒吗?”身为爱酒之人的林元洲还想尝尝这邪崇开的酒楼能酿出什么酒来。   眼见沈夜白也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小师妹也笑语盈盈地看着他,孔修竹只能也只能坐了下来,却有些坐立难安。   “二师兄,喝茶水。”南暮烟给她倒了一杯茶水,他正欲送入口中,却发现茶杯中竟然有个眼珠子。   “啊!吓死人了。”孔修竹将杯子扔了出去,“我胆子小,不要吓我了。”   酒楼的角落里布满了蜘蛛网,爬虫不断,阴风阵阵,他不由地感到一阵冷意。   南暮烟对他使了一个眼色,让他镇定。   从楼梯出走下来一位打扮朴素的妇人,漆黑慑人的眼神望着四人,忽然暴怒地大喊了一声:“死丫头,不是说了不准带男人进来吗?”   小女孩端着一壶酒,在妇人耳边呢喃了几句,妇人瞪大了眼睛,脸上又换了一副神情,“众位客官,欢迎你们光临小店,喝酒吧!”   小女孩将酒端到了他们面前,还非常贴心地帮他们倒酒。   只有面对南暮烟时,她没有倒酒,反而是朝着她微笑了一下,她一笑就像是纸人一样。   沈夜白闻了闻酒味,并没有下口。   就连一向嗜酒如命的林元洲也皱着眉头。   “客官们,你们不喝吗?哦对了,还有下酒菜没有上呢!”她小小的身躯端来一个脸盘大小的盘子。   孔修竹打开了盘子,差点被那盘菜恶心的吐血!   这哪是什么下酒菜,明明就是人的肠子内脏,血淋淋地堆放在盘子上。   “怎么,客观,猪下水你们不喜欢吗?”   “你们真是店大欺客,这玩意儿怎么吃啊?”林元洲站起来,差点掀翻了桌子。   妇人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上忽然沉了下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臭男人还想吃什么?”身上隐散发着黑气。   沈夜白祭出黑木剑,便与那妇人缠斗在了一起,小女孩见状,头颅不停地旋转着,口中吐出了银针,直直地刺向了他的方向。   沈夜白手一挥,那银针尽数刺在了他的机械臂上,并没有疼痛感。   南暮烟倒是一阵心疼,“这制作材料很贵的,你怎么可以弄坏大师兄的手臂呢?”   她终于有些生气了,紫微星祭出,她毫不犹豫地攻击向了小女孩的方向。   可小女孩却并没有反击,只是一味地避让。   南暮烟大声喊道:“二师兄,乘此机会,你快去后面看看。”   孔修竹趁其不备溜进了后厨的位置,看着眼前笼子里关着的紫月宗哀声载道的紫月宗弟子,还有挂在天花板上已经被剖腹的尸体,心中一片哀怨。   尸体挂在上面,犹如一只只被宰的肉猪,鲜血落满了整个地板,踩在上面是粘腻的触感。   孔修竹都快崩溃了,这真是个黑店!把人当成猪挂着!   那笼中的弟子见到了孔修竹,均好似见到了救星一般,“快救救我们吧!”   十几个大男人被关在狭小的笼子中,甚是拥挤,他们拍打着门,眼巴巴地望着孔修竹几乎要落泪了。   “师兄,快救救我们吧!”   孔修竹看着这群一天前还高高在上,气势汹汹,胸有成竹的弟子,如今一个个犹如困兽一般挣扎着,唉声叹气道:“你们怎么落在了这种地步,还好你们遇到了我。”   他东瞅瞅西瞅瞅这才慢悠悠的用法器打掉了门,震动之下,从天花板掉下来一个人头正好落在了他手中,他扔掉了人头,捂住扑通扑通地跳着的胸口。   被救的弟子皆是一片悲色,“那是小师弟的人头。”   这邪崇竟然杀了紫月宗弟子,胆子也太大了吧!   “多谢师兄相救,我们还是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众人来不及悲伤,其中一人用外衣抱住了小师弟的人头,“既然带不走你的尸体,那便带走头颅吧!”   “是谁,放了我的肉猪!”从后院走出一个满脸横肉的女子,身材魁梧,她嘎吱嘎吱地捏了捏手指,“哦,原来是来新的肉猪了!正好试试的我的新杀猪刀!”   她拿出一把锋利的大刀,明晃晃地举在众人的面前。   “我们要为小师弟报仇!”一个畏畏缩缩的男子举着法器冲向了女子的方向。   原本还犹豫着十几名男修一拥而上,他们眼睁睁地目睹小师弟在他们面前被放血割肉,对女人的仇恨达到了顶峰。   “好啊!那就用你们祭我的杀猪刀吧!”女子脸上露出了恶狠狠的笑容,她舔了舔刀尖沾到的鲜血,脸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好香。”   十几名弟子竟然不是那女子的对手,切菜一样被女子打落。   “你们还是不是紫月宗弟子啊!”原本以为新月剑派的弟子应该很厉害,可如今见了这场面,孔修竹只能叹了一声,都是不自量力的家伙。   至于他,为了保命也只能挥着剑上前了。   只见他胡乱的挥舞着手中的法器,那女子接连后退,孔修竹虽然胆小,可实力并不弱,流月剑派繁复的剑招让人眼花缭乱,反应不过来。   他是最纯粹的木魔根,青色的光芒将他笼罩之后,他将真气注入剑中,三下五除二便将女子打得连连后退。   ☆L☆E☆O☆S☆I☆N☆G☆ 第61章 入井中寻头骨   身边的新月剑派弟子皆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出剑,将那魁梧的女子逼至到了墙角。   “可恶,你是哪里蹦出来的臭男人。”   孔修竹闻了闻身上的味儿,郁闷地说道:“我身上很香,一点也不臭!”   乘着他愣神的功夫,女子又挥舞起了大刀恶狠狠地向他袭来,嘴里还高喊着:“砍死你!”   魔修们皆是惊恐万分,可意料中的场景并未出现,孔修竹轻而易举就躲过了那邪祟的攻击,他身姿轻巧灵活,对方身材笨重,他一个翻身,便来到了女子的对面,剑身轻飘飘地划过了女子的头顶,瞬间斩去了她头顶的头发。   女子一摸,原本乌黑亮丽的头发如今已成为了秃顶,发狠的似的向孔修竹袭来,孔修竹又是两剑,女子瞬间倒地昏迷不醒。   “孔师兄,想不到你如此厉害!”一名魔修立马站到了他身边,他小心翼翼地环顾着四周,生怕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邪崇。   “这里的邪祟一个比一个狡猾,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孔修竹摇了摇头,就这?他这个吊车尾都轻易打败了,这群弟子竟然被她虐待至此,实在可笑,明明是自身实力不足。   旁边竟然还有个魔修偷摸摸地想拿出自己的镇祟符咒,被孔修竹一个脑袋瓜子制止了,“这是我收服的,你竟然想独自吞了。”   好家伙,这群家伙比邪祟还要狡猾。   他赶紧拿出他的收祟袋子,将邪祟装了进去,这邪祟的真身竟然是猪的怨气。   作为猪,从出生开始就背负了被人类宰杀,吃肉的命运,无数被宰杀的猪产生了浓烈的怨气,心有不甘后这才造就这名女子,说起来这邪祟并无性别,只是化作他们愿意化成的样子。   孔修竹并不知道,不是这群魔修太弱了,而是他自身实力很强,可他却不自知,只觉得自己是个弱小无力的厨子。   魔修们畏畏缩缩地跟在他身后,外面已是乱作一团。   南暮烟将披风脱下,裹住了小白,将它隐藏在了一个安全的位置。   与大师兄一起协作与那妇人缠斗,那妇人脸上露出狠厉的笑容,“左右不过是几个魔修罢了。”她拔下头上的玉钗,一头青丝散落,瞬间变长朝着沈夜白袭来,“我从不杀女子,但是男子必死!”   “身为女子你却要协助那等浊物与我缠斗,实在可悲!不过我不会杀你,我只会杀男人。”她仰着头,双眸透着哀怨,对沈夜白的攻击越来越凌厉。   而林元洲这边还在于小女孩缠斗,这小女孩的身体根本不是实体,而是纸做的,就算砍断了还能恢复如初,如此根本无法杀死她。   “嘻嘻嘻嘻嘻,你杀不死我。”她嘴角一咧,笑容瘆人。   大黄纵身一跃,血盆大口将小女孩的手臂咬了下来,可并无用处。   林元洲作为纯粹火魔根,本想用火将纸女孩烧死,可是她即使剩下一片碎片也能恢复如初,“简直没完没了了!”   这样与她们纠缠也不知何时才能收服她们,南暮烟脑中快速转动起来,槐树,枯井,入畜阵,厌恶男子的妇人……   秘密一定在那枯井之中,她曾见那枯井周围贴着各式各样的符咒,均只剩下了残留的部分,那口井里一定隐藏着秘密。   而这时门外的云涵煦也终于冲破了结界,那三人终于冲了进来。   南暮烟心中一喜,“你们来得正好,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莘静云你随我来!”   大山还在迷茫,就被朝他袭来的发丝纠缠住了,“又来!?”他已身心疲惫,却不得不应付。   孔修竹也加入了战斗之中,“大师兄,我来助你!”   云涵煦蹙眉,虽然对他们不满,但如今邪祟就在眼前,他必须制服她们。   南暮烟则是拉着莘静云来到了那口枯井前,拿起了旁边的绳子给莘静云,“你下去!”   “我下去?”莘静云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这口井看起来如此诡异,她望下去,只看到深不见底的黑暗,想起之前她在里面还听到了婴孩的啼哭声,更是让她全身都在拒绝。   “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   南暮烟在她犹豫的时候,已经将绳子的一端系在了她的腰上,一脚将她踹了下去。   莘静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失重般地落下井中。   这井越到深处越是狭窄,腐臭味越是浓重。   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楚,差点就要哭出来了,却听到上面传来南暮烟清脆的声音,“看看井中有什么,找不到,我就不拉你上来了!”   她的脚终于碰到了冰冷的井水,这里黑乎乎的根本什么也看不清,她只能使用法术,周边是微弱的灯光,莘静云忍着周身的脏污,在水底下摸索。   “怎么样,找到什么了吗?”   莘静云简直想破口大骂,这家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吗?   “什么也没找到!”她没好气地回道。   她继续摸索着,捞出了一些黑色的植物,散发着阵阵腥味,“呕。”味道令她想吐。   忽然她摸到了一个圆形的硬物,莘静云将它捞出水面,便看到一个头骨碎裂的人头,吓得她差点魂都飞了。   她紧张兮兮地喊道:“南暮烟,你还在吗?”   可是上面却没了她的回应,此刻的安静让她无处安放,她身边只有一个头骨。   她嘴里默念着,“我是魔修,我可是一个魔修,怎能害怕这些呢?”   过了许久,终于听到了南暮烟的回应,“找到什么了。”   “一……一个头骨。”她咬着嘴唇,心中皆是惧意。   那白森森的头骨上眼睛的位置好似两个窟窿一般紧紧盯着她,她脊背处发凉。   南暮烟道:“再找!”   莘静云发誓,上去之后一定要找她算账!   但是她更害怕那家伙不拉她上去,只能继续忍着恐惧与恶心在水下摸索着,直到她摸到了一个更小的头骨,似乎是一个小孩的头骨。   “我找到了另外一个!”   这时那绳子的一端才有了感觉,对方似乎在拉她上来。   南暮烟袋中还有之前一个失败品木偶,靠她自身是绝对无法将莘静云拉上来的。   她让这木偶用力将莘静云拉起,莘静云头刚露出井口,便看到了一个骇人的木偶,吓得她差点没抓紧绳子。   南暮烟则是毫不关心她,只想要她手中的头骨,“头骨给我!”   ☆L☆E☆O☆S☆I☆N☆G☆ 第62章 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莘静云将头骨递给了她,南暮烟接过之后,便立刻在地上画起了阵法。   她勉力从井口爬出,身上全是污泥,脸上也是脏兮兮的,眼见着对方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圈圈。   阵法她是学过的,只是这样复杂的阵法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南暮烟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专注认真,脸上也不再带着那种嬉笑,一边画嘴里还念念有词。   “你在画什么阵法?”她不免好奇地问道。   “这邪祟乃是头骨主人的怨气所化,我要超度他们!这画的是超度亡灵的阵法,往生阵!”   “超度那不是修仙者所做之事吗?”   其实紫月宗的长老都会超度,只是到了这一点,魔域的规则发生了变化,不再教授弟子超度之法。   “我是修仙界来的你忘了吗?”南暮烟莞尔一笑,这也是她的技能之一。   南暮烟将头骨放在了阵法中央,嘴里念念有词,她的衣摆随着狂风摆动,发丝也被吹得凌乱,她双眸之中透着坚毅的光芒。   两个头骨发出了阵阵青烟,凄惨的嘶吼夹杂着婴孩的啼哭。   随后两人面前出现了与酒肆中打斗的妇人一样容貌的女子,她怀中还抱着婴孩,头上被砸了一个伤口,鲜血遮住了半张脸,粘腻的发丝因为沾染了血液缠绕在了一起,她的双眸透着无助与哀怨。   却仍然抱着怀中的孩子哄着她,嘴里哼唱着温柔的摇篮曲,“宝宝乖,宝宝不哭了。”   “你该走了!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南暮烟淡然开口。   “不,不,还没报仇呢,我不会离开这里的。”她脸上又露出了惊恐的孩子,“你是谁,你要抢我的孩子吗?不准抢走她!我的宝宝,我不许你们伤害她。”   莘静云不忍看向那妇人,“她,她这是怎么了?”   “她被虐杀了,因为心中有怨恨,久久不愿离去,尸体被扔在了老槐树的井下,骨血滋润了槐树,使得槐树也感知到了女子的怨气,所以这个村庄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冤有头债有主,我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你绝不能因此就侵害无辜之人。”   “什么是无辜之人,天下男子皆是一般的薄幸,我十七岁嫁入沈家,原本以为遇到了好男人,我操持着家事,又经营着酒肆,可这男人说我水性杨花,说我抛头露面,原本以为怀上了他的孩子,他便会改变,可是他却越发冷酷无情,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还要把我女儿扔进井中,活活溺死,可怜我这刚出生不满半月的女儿就这样被残忍杀害,我死也不会放过他,不,我不会放过这里所有的男人。”   原来当日,虚海村下着百年难遇的大暴雨,妇人抱着可爱的婴孩,拨浪鼓逗弄着她,即使夫君再怎么差劲,可是她拥有了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儿,生活就还有盼头。   可这一天男人浑身湿透地闯进她的房间,身上一股酒味。   “夫君,你快看看你的女儿。”她招呼着男人,并未发现他的脸色阴沉。   男人先是麻木地望着他,而后将她拖拉至雨中,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狠狠地打了她几耳光,“你这水性杨花的妇人,说!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妇人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她每日除了操持酒肆的生意,就是在家中伺候公婆,怎么可能出去偷人。   “夫君,这孩子,当然是你的!”   “撒谎!为何村头的猪贩说你和他睡过!你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全村都有这样的言论传出来!你这恶心的女人,你承不承认!快说!”男人不管不顾,拳头似冰雹一样砸在她身上,可怜她尚未出月子,就要遭受这样的劫难。   屋里的孩子不断地啼哭,男人似乎打红了眼,“哭!还哭!妈的,你和你娘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怒气冲冲地踢开了房门,妇人只能在后面拖拽着他的双腿,却被他狠狠一脚提到了门口的石墩子上,顿时她的头上血流如注。   可她依旧没有放弃,“求求你,你打我就好,千万不要动孩子!”   “又不是我的孩子,留着也是碍眼!”男人抱着孩子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雨雾之中。   妇人想要追上去,可是她头昏沉沉的,步子也虚,一头栽倒了泥地里。   “造孽啊!”公婆见状不仅没有扶她,反而是将房门关上。   “孙女也不管了吗?”   “一个女孩罢了,死了便死了吧!”   那几句言语断断续续地传到了女人的耳中。   她为何要遭受这样的待遇,为何就因为毫无理由的谣言就要失去自己的孩子。   无情的公婆,可恨的男人!   可怜她的女儿。   这一刻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敲打着邻居家的大门,“救命啊,求求你们救救我和孩子!”   可是邻居们不想惹是生非,她家男人脾气暴躁,谁也不想惹上麻烦事。   “沈家媳妇,实在对不住了。”   她一户户地找人,可这虚海村竟无一人应答,只留妇人独自哭泣哀嚎。   暴雨之中,雷电在空中闪现一刹那,巨大的闪光撕裂了黑暗,吃力地抖动了几下,又恼怒地把不肯俯就的隆隆吼叫。   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了老槐树底下,婴儿啼哭声回荡在雨夜之中。   妇人远远地瞧见了,奋不顾身地朝着男人的方向跑去。   “畜生,去死吧!你本来就不该来这个世上。”男人脸上露出了狠戾的笑容。   妇人终是没有阻止得了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将婴儿扔进了井中,“噗通”一声,犹如妇人的心一样。   “沈拓!”尖厉的叫声惹得狗们狂吠。   “不,我的孩儿,沈拓,我辛辛苦苦操持着家,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我从未和你争执过一声,我相信你会回心转意,可如今你却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你狼心狗肺,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相信我。”   妇人脸上混杂着鲜血和泪水,无情的大雨冰冷地落在她身上。   她很痛,全身都在痛,可是更痛的是心。   心上好似被扎了无数刀,世上已经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事情了。   她瘫软在地,可是就算是死,也要带着沈拓一起死!   ☆L☆E☆O☆S☆I☆N☆G☆ 第63章 竟然有三个男人愿意为你丢了性命   妇人扑向了男人,可是她终究是个女子,还受了伤,身体虚弱,男人甩开她,“我告诉你,别给我不识好歹,你既然和别人苟合,也不要怪我对你残忍,我已经把你卖给了那猪贩。”   妇人表情恍惚,已然听不清他说的话,“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望着黑乎乎的井口,一头扎了进去,“孩子,娘来找你了!”   回忆褪去,妇人表情狰狞,她在那深井之中搂着已经溺死的孩子窒息而亡,她永远记得那时的无助痛苦。   她忘了一眼怀中的婴孩,“宝宝,娘在你身边呢!别哭了。”   而后又苦笑道:“男人皆是负心人,而那些见死不救的人也应该死!”   所以整个虚海村都荒废了,是因为这妇人的报复。   “至于你们,你们也是女子,也应该明白身为女子的苦楚吧!”她眼神中又透着动容,南暮烟可以看出,这女子也曾是个美人,却被糟蹋成如今的模样。   “我的师兄与此事无关。”南暮烟嘴中念着经文,就要超度这妇人和婴孩。   身后的酒肆传来一阵爆炸声,原来那妇人的怨气化作的邪祟已经冲了出来,正欲阻止南暮烟的超度。   她的身后是追随而来的云涵煦和大山,只见邪祟的头发缠绕住了莘静云与南暮烟,将她们包成了一个茧的形状。   三位师兄却不知踪影,南暮烟心中有些担忧。   莘静云苦苦挣扎,“救命啊!”她望着自己的大师兄云涵煦求助的眼神望向了他,“大师兄救我!”   云涵煦的坚韧砍断了那些纠缠在一起的发丝,可是马上发丝又长了出来,比之前更为密集,攻击也更为激烈。   发丝包裹着两人,只露出一个脑袋。   南暮烟除了脑袋可以动,其他地方都无法动弹。   “你们快站在那阵法中间超度那两个头骨!”   “超度?”云涵煦露出了迷茫的表情,他从未修习过超度之法。   而包裹住两位少女的发丝越来越紧,那邪祟忽然冷笑一声问道:“若是你愿意替代其中一位,我便放了她。”   “你选择哪位?”她玩味地询问道:“亦或者是你一个也不想救,只想保命?”   大山的催促声在一旁响起:“涵煦,快收服那个邪祟,不要管她们了。”   “果然男人都是自私的啊。”邪祟喃喃自语,眼中的猩红更加浓烈。   云涵煦垂下剑,救哪个?   一边是莘静云的哭喊:“大师兄,救救我!”   一边是南暮烟淡漠的神情,她好像无声的说着,我不用你救。   莘静云是他同门的师妹,他理应救她,可南暮烟也是他情窦初开的存在,若是她死了,或许会成为心中的遗憾。   现下已经没有时间让她抉择。   莘静云已经开始感到窒息,嘴里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救……命,大师兄,你若是……救我,我,我愿意将莘家秘籍赠予你!你肯定,有办法可以杀死邪祟的。”   人都是自私的,都死到临头了,她不得不为自己着想,她吃力的扭过头,都到这样的地步了,南暮烟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云涵煦纠结了一秒,下一秒他指向了莘静云的方向,“我救她……”   说出这句话后,他如鲠在噎。   他望向那个被他抛弃的少女,她脸上没有任何恐惧的神情。   “好,真是没想到,真的有人愿意救你。”邪祟放开了莘静云。   她剧烈地咳嗽着,呼吸着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大口喘息着。   邪祟的发丝立刻包围住了云涵煦,他依旧毫不畏惧,以他的功力,他自由破解之法。   可身边的少女脸色似乎越来越苍白了,他忍不住侧目,又缓缓闭上了双眼,罢了,都放弃她了。   南暮烟和云涵煦不熟,他会选莘静云也是正常的,因此她并不在意。   她心中担忧的只有三位师兄,他们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而她行动虽然被限制住了,手却在偷偷摸摸,艰难地拿去腰间的紫薇星。   就差一点了。   随着身后酒肆的倒塌,三位师兄的身影渐渐显露。   看着即将窒息的小师妹,他们毫不犹豫地一同发动了攻击,“给我死!竟敢伤害我的小师妹。”   孔修竹手中的剑招犀利,救师妹的心情急切,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可是此时一直悄无声息的老槐树也开始发动了攻击,限制了他的行动。   老槐树的实力不在那邪祟之下,与它缠斗更是需要耗费一些时间。   这时候,那邪祟意味深长地冷笑了一声,“若是我要你们死,我就放过这名少女,你们愿意吗?”   沈夜白放下了手中剑,为小师妹死?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现下他的第一反应却是脱口而出,“我愿意。”   孔修竹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南暮烟,也怒吼了一声,“别杀她,杀我吧!”   林元洲更是甩掉了手中的素雪剑,“一条烂命而已,你拿去吧!”   他们竟都愿意为了南暮烟放弃自己的生命。   莘静云真的酸了,人心就是如此,嫉妒心作祟。   大师兄为了她家传的秘籍才愿意和她交换。   可南暮烟的三位师兄,没有丝毫犹豫的原意为她放弃生命。   为何她可以得要那么多,就连她的明语,也被她笼络了去!   莘静云握紧了手掌,心中怅然。   邪祟格格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啊,竟然有三个男人愿意为你丢了性命。”   ☆L☆E☆O☆S☆I☆N☆G☆ 第64章 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   南暮烟心中五味杂陈。   她来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为了完成任务,可如今面对师兄们的真心对待,她却有所愧疚。   原本只是单纯地想要改变他们注定惨死的命运,在日常的相处之中竟生出了感情。   “危月,帮我一把!”她心中默默喊了一声。   危月听到她的呼唤,用尽全身力气从乾坤袋中找到了紫薇星,并协助她拿到了剑。   “主人,被困在这地方真是不好受。”危月也忍不住吐槽了一番。   “是啊。”   她是有办法自救的,决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兄为她牺牲。   而眼前的三位师兄,心中都做好了献身的准备。   “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谢谢你们。”她垂眸,眼底生出了一片阴影,而后抬起头,眼神坚毅。   困住她的头发中突然闪烁出紫色的光芒,星星点点冲破了发丝的束缚,“你们都不用死!该死的是这个邪祟。”   身上没了束缚,南暮烟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真是差点勒死我了。”   邪祟不可置信地喊道:“不可能,你怎么会挣脱我的束缚?”   “没有什么不可能,我自有办法。”   一旁的云涵煦见状,有些庆幸却也有些失落,他知道,经此一事,他再也没了资格喜欢那个少女……   “小师妹,你没事吧!”孔修竹眼见南暮烟自救成功,眼底生出了惊喜。   沈夜白一个转身,将她拦在了身后。   林元洲则拾起掉落的素雪,袭向了邪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邪祟拖着长长的头发发出了感慨:“真是差点被你们感动了。”   “娘!我不想死。”那纸做的小女孩突然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原来是孔修竹抓起了那小女孩。   邪祟被扰乱了心神,回头的那一瞬间,南暮烟的紫薇星一个转动,将她的青丝尽数斩断。   从中找到了那两个头骨,“真是抱歉,我不得不超度你们,你们若是还有什么心愿,便托梦给我吧!”   南暮烟抱着头骨站入了阵法中间,开始念起了超度的咒文。   原本暗沉的头骨渐渐变成了白色,在一阵耀眼的光芒之后,化作了一片灰尘,消散在了风中。   邪祟的实体已经超度,她痛苦地抱着头跪倒在地,“不,不!我不想离开!”   怨气一旦消散,她的实力也大幅度被减弱了。   云涵煦从那头发制成的茧中冲了出来,袭向了邪祟的后背,一剑刺穿了她的胸口。   大山喊道:“涵煦,快趁机收了她!”   云涵煦这时却沉默了,他神色黯然道:“这不属于我。”而后又看向了南暮烟的方向,“这是属于你的了,是我技不如人。”他收起长剑,又落寞地说道:“下一次,我不会再让着你们了。”   莘静云跟在了他背后,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南暮烟,“师兄,你等等我。”   大山则是在唉声叹气,“涵煦你哪根筋搭错了吗?”   “不要再说了。”这是他第一次对大山发火,他的内心无比复杂。   大山动了动嘴,最终没再说话,只是狠狠瞥了南暮烟一眼,都是因为那个女人,云涵煦从见到她起,就一直开始心神不宁,不过是一个新入门的废柴剑派的弟子,不就是生了一副狐媚的好相貌吗?   “大师兄,你来了!”新月剑派剩余的魔修们终于从角落里钻了出来,刚才他们看事态严峻,都躲了起来,那猪的怨气化作的邪祟差点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   眼见着新月的弟子都回来了,云涵煦心中也稍微感觉到了宽慰。   “小师弟呢?”他数了数人头,却发现少了一个。   其中一名弟子惭愧地低下了头,“小师弟,小师弟他被杀了。”   “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他。”   云涵煦一阵沉默,他闭上眼,心中沉重无比,却还要继续打起精神,若是他都露出了胆怯的模样,那这些师弟师妹又会如何想。   “大师兄,这是小师弟的人头。”那弟子拿出一个透着血的包裹,双手微微颤动。   “带回去,给他的家人吧!”   云涵煦眉头紧皱道:“我们继续找邪祟!”   他继续向前走去,身后几名弟子却不再动弹了,“大师兄,我们决定退出这场比赛了。”   另外一名弟子说道:“是啊,我们实力本来就弱,来参赛也只不过是做大师兄的陪衬。”   “小师弟因此丢了性命,我们,我们也许不适合。”   这是紫月宗第一次实行这样的比赛规则,他们也不知会是这样的结果。   可那恐怖的景象还历历在目,他们实在是不敢再拿自己的性命冒险了。   云涵煦沉吟道:“想走的人,都可以走,留下的人,我们并肩作战。”   那十几名弟子,一大半便留在了原地。   云涵煦没有停下脚步,他怕一回头,看到的是自己不想见到的场景。   身为大师兄,他没有保护好师弟,是他的责任,是他实力不足,可是他无法停下脚步,至少,现在不能。   这一次来到虚海村,他们一无所获,还折损了一名弟子。   南暮烟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那纸女孩在超度过后也瘫软在地,成为了真正的纸人。   孔修竹将邪祟收走之后,将袋子递给了南暮烟。   “小师妹,给你。”   南暮烟摇摇头,“这是你捉到的,便是你的。”   他挠挠腮道:“那多不好意思啊。”   这邪祟都不像是从紫月宗出逃的,不知为何他们会被指引到这个地方。   他们身后的老槐树也肉眼可见地迅速衰老,那碧绿的叶子瞬间枯黄,铺满了地面。   她仿佛听到那树灵的低语:“这村子已经没有我需要守护的人了。”   大黄叼着小白跑到了他们面前,林元洲瞪着他喊道:“大黄,你会不会找邪祟啊,把我们引来这种地方。”   大黄委屈的呜咽了起来,它只是按照气味寻找邪祟,况且这地方真的有出逃邪祟的味道。   “不要怪大黄了,既然云涵煦他们也能找到此处,肯定是有原因的。”   “师兄,你们真的愿意为了我牺牲自己吗?”她再一次正视了这个问题。   “你是我们的师妹,我们自然是保护好你的,即使是死也要护着你。”孔修竹理所当然的说道。   沈夜白道:“必要时会。”   林元洲撇嘴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反正你也不会真的死。”   南暮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知道他的口是心非,她也看到了三位师兄虽性格不同,但都是同样在乎她。   即使他们只是话本中的人物,却也有血有肉,也有生动的性格。   他们在老槐树底下做了两座衣冠冢,一座大的,一座小的,紧紧挨在一起,落叶纷纷洒在了墓上,好似给她们添了一层被褥。   虚海村的迷雾散去,空中只剩下夕阳西下的余晖,落叶随风飘落在地,仿佛一生颠沛流离的人终于有了归宿。   “走吧!我们的任务还要继续呢!”   ☆L☆E☆O☆S☆I☆N☆G☆ 第65章 想他干嘛,他可是想要囚禁自己的人   几人既然来到了凡界,不出去好好逛逛街,属实是浪费了这一趟出行。   南暮烟眼瞅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在摊子前迈不动步子。   虽然有原主的记忆,可是来到这样一片热闹的集市还是第一次。   就连粗制滥造的镯子在她眼里也十分新奇,而且凡界的花灯节快到了,街边还售卖着各式各样的面具。   南暮烟随手拿起了一张银质面具,脑子里突然闪现了一个人影,喃喃自语:“好久没有见到那个小魔物了。”   她晃了晃脑袋,想把那抹玄色的身影从脑中晃出去。   想他干嘛,他可是想要囚禁自己,还好她比较机智,早就出逃了。   商贩见她伫立在摊前许久,便开口问道:“客官你想要这个面具吗?现在价格实惠呢,只要五文钱。”   南暮烟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面具呀?”   “这是最近出来的样式,传闻妖界的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统一了妖界混乱的战局,这凡界常年处于战乱之中,也祈求太平,因此这面具开始盛行起来,姑娘,你带着真好看啊,买一个吧!”   孔修竹闻着人间美味小吃的味道,咽了咽口水,他要好好享受一下凡界的美食。   大黄也恢复了狗子的模样,方便它在凡界讨要美食,它乐此不疲地在摊位前凭借自己的呆萌讨要食物,特别是他会恭喜发财那一招,百试百灵。   沈夜白看到小师妹立在摊位前不动弹,“怎么了师妹,你喜欢这个吗?喜欢便买下吧!”   “不用……”她还没说完,沈夜白便掏出钱袋子替她付了钱。   “客官,这找不开啊!”商贩有些无奈。   “没关系,剩下的便打赏给你吧!”   “这……这。”商贩傻眼了,这客官不止是外表俊朗,为人也很大气,应该是哪家出来游玩的贵公子。   这锭银子,已经足够买下他整个摊位的面具了。   “哎,客官,你们等等,这几个也送给你们吧!”他又拿出了其他几个精致的面具,“我们这花灯节,盛行带着面具,看你们衣着打扮像是从外地来的,肯定不了解,做个纪念也好。”   “那便谢谢了。”推辞不过,沈夜白便接下了这几个面具。   南暮烟拿着这妖界将军的面具,觉得有些晦气,可身处于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又是大师兄赠予自己的面具,她不好意思直接丢了,只能拿在了手中。   “这些面具挺有意思,等会儿送给修竹,元洲他们。”   沈夜白来凡界的次数不多,自从被赶出家门后,凡界已过数年,沧海桑田,那里也不知成了什么模样。   “你三师兄呢?”从刚才起,他们就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三师兄能去哪里,肯定是去了酒肆!他的酒瘾肯定又犯了。”   那可真是错怪林元洲了,他一个大男人,看到小师妹衣服破了一个口子,特意去了裁缝铺。   “这位公子,你是要买男装吗?”   “不是,不是,就随便看看。”林元洲难以启齿,他想买一套女装。   凡界的女子穿衣款式繁复,做工精致,他看着哪一件都很好看。   看他在女装前逗留了许久,老板问道:“客官是想要买一件女装吗?是送给夫人的?”   “不不不,是送给我师妹的,我师妹长得明艳可爱,比较适合艳丽的颜色,老板你帮忙挑一件吧!”   “原来是师妹啊。”老板意味深长的说道,然后从后院重新了拿了一套淡绿色的襦裙,“这是手工缝制的绿纱,小姑娘穿起来最好看了。”   林元洲接过襦裙,舒适的面料摸起来柔软无比,颜色也很适合小师妹,他脑海里好似看到了小师妹穿这套衣裙时灵动的模样。   “就这套吧!”他将裙子包了起来,到时候送给师妹,她肯定会很开心。   几人在街角终于碰了面,南暮烟提议道:“天色已晚,不如我们找个客栈歇息吧。”   一旦放松下来,他们瞬间感觉到了疲惫,南暮烟打了一声招呼便回客房休息了。   躺在床榻之上,南暮烟紧闭双眼,渐渐入了梦境。   那对母女真的入了梦来,妇人牵着小女孩的手,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沧桑,一派和蔼的表情,“谢谢你帮我们立了墓碑,这样我们也能享受到香烛了。”   “不客气,举手之劳。”   “其实我早该和孩子一起入轮回了,只是执念太深,我造了许多孽只能入地狱道了,可是我的孩子却是无辜的,现在我只想带她去投个好人家。”   她叹息道:“可是沈拓这个男人却没有遭受应有的报应,我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气啊。”   “沈拓他没有死吗?”南暮烟有些意外,她以为全村人都死了,却没想到最应该死的那个人还活着。   “杀妻证道……那个男人如今已处于我无法触及之位。”   她的身影渐行渐远,声音却还在回荡,“小姑娘,若是你可以帮我,我可以在鬼界受你驱使,我原本也要入地狱道,生生世世要在地狱受刑,阎王见我受冤屈,又比较勤快,愿意留我做一名鬼使。”   南暮烟回道:“若是有能力,我愿意助你。”   “谢谢姑娘了。”   话音刚落,她便幽幽醒来,天边已然破晓。   ☆L☆E☆O☆S☆I☆N☆G☆ 第66章 外表看起来惹人怜惜,实际却诡计多端   呼延煜曾答应百里朔,要稳固妖界璃朝,如今他做到了。   他不仅扫平了动乱者,还替他除去了璃朝内忧外患,一时之间他在璃朝风光无限,呼延煜的大名风头正盛,而他也因为汲取士兵的妖力而实力大增,距离巅峰时期已相差无几。   那日除去了边境的土匪之后,他在荒芜的山坡上捡到了一只小兔子,本想一脚踩死,看当看到那红红的眼睛,柔软舒适的一身白皮毛,还有那圆鼓鼓的短尾巴,却让他恍惚间想起了那名少女。   他随手拽起了兔子的耳朵,“算你运气好,今日不想杀生了。”   手上的鲜血沾染在兔子白色的皮毛上,显得格外显眼,他想擦去,却发现却越擦越多。   呼延煜寒声道:“把你带回去给那个女人,她应该会很高兴吧,毕竟你那么像她。”   “不对,她不像你那么柔弱。”   虽然外表看起来惹人怜惜,实际却是个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诡计多端,阴险狡诈。   妖界璃朝皇宫内。   百里朔看着大臣们上书的奏折,全都是批判呼延煜残暴冷血。   可是他却凭借着呼延煜的协助,让璃朝动荡的局面得到了平息,也没有人再觉得他名不正言不顺。   他还有利用价值,可是百里朔感觉到他已经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若是有一天他突然反水,那将会变成他最大的威胁。   百里朔拧紧眉头看完了一张张的奏折,呼延煜实力强大,就算冒险,他也必须尝试用那个女人挟制他。   百里朔难得来到了后宫之中,自从他登基之后,忙于国事,根本无暇来到后宫。   这一次他是来找南暮烟的。   看着守在门口的两位侍女,他沉声问道:“烟贵人可在?”   两位侍女看见是陛下前来,立马跪倒在地,脸色苍白,颤颤巍巍地行礼,“陛下万岁。”   “免礼吧,孤想知道烟贵人怎么样了?”这女人平时咋咋呼呼,大大咧咧,听说之前经常在皇宫里游玩,可如今这几日似乎没了动静。   侍女慌慌张张地再次跪下,“奴婢无能,这烟贵人已经三日没有吃东西了,她一直躺在殿内不肯吃东西……”   “什么?”百里朔心下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离开推开门,看到桌上几天的吃食一口未动。   “烟贵人这样,你们为何不请太太医来治?”百里朔恼怒地问道。   “陛下,烟,烟贵人她不让我们进来,除了送每日的吃食,她都不让我们进来。”侍女几乎要哭出来了,她只感到背后发凉,命不久矣。   百里朔眉头一挑,“马上传太医。”   “遵命,陛下。”侍女聪聪退下去寻太医。   百里朔看到凌乱的床榻上被褥里有个鼓着的人形。   “烟贵人?你怎样了?”他坐在床边,想掀开被子。   谁知道那木偶南暮烟突然就从被窝里钻了出来,麻木地说道:“任务还未完成,任务还未完成。”   然后又将头扭来扭去,待看到百里朔后,瞪着双眼大声喊道:“有敌人!有敌人!”   这本来就是南暮烟的初次作品,又是赶工做出来的,一开始还能好好在皇宫里搜寻线索,可这几日,随着南暮烟注入的神思越来越淡,她的脑子已经不太好使了。   于是只能躺在床上罢工,如今百里朔叫醒了她,微弱的神思指引她要完成任务,可是眼前的男人显然不在任务之内。   “烟贵人!大胆,孤不来看你,你连孤也不认识了吗?”   她麻木的双眼扭了过来,嬉笑地看着对方,“敌人就要杀死!”一双手立马向他袭来。   百里朔没来及闪躲,只感觉脖间被基金扼制住了,而且对方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力气之大,竟然连他自己也挣脱不开来。   周围的侍从见状立马上来阻拦,许侍从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他不知道这烟贵人抽什么风,竟然胆子大地要刺杀陛下。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刺客!”   暗卫们从周围涌入,立马包围了几人,其中一个暗卫直接刺向了南暮烟的方向。   百里朔想阻止他,可已然力不从心。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暗卫将烟贵人的胸口刺穿。   当时为了做得逼真,南暮烟在木偶的体内加入了仿真的血浆,被暗卫刺上一剑过后,她胸口顿时鲜血如注。   双手也松了下来,百里朔紧张地望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南暮烟,咬牙切齿。   “这女人,简直是找死!”他摸了摸脖间,钝痛依稀还在,再晚些他恐怕也要命丧西天了。   太医此时正匆匆起来,看到殿内的场景心中忐忑,慌张地跪倒在地。   “陛下,您的伤口,要不要先治疗一下。”   百里朔脸色阴沉,“不用了,快看看这女人还有救吗?”   太医赶紧看着床榻上沾满了鲜血,烟贵人躺在那一动不动,心下已知,恐怕是没救了,没有谁出了那么多血还能好端端的活着。   正当太医给她诊脉之时,烟贵人却突然坐了起来,眼神呆滞地问道:“你是谁?”   他吓了一跳,他刚才诊脉发现烟贵人竟然毫无脉搏,可她如今还望着自己,苍白的眼珠子直直望着自己,十分瘆人。   “诈尸啦!”他吓得心中抖了三抖。   不止是他,其他人心中也戚戚然。   百里朔阴郁地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陛下,恕微臣无能,微臣刚才诊脉,这烟贵人已无脉搏,而且也没了气息,怕是,怕是已经没救了。”他忍受着恐惧解释道。   “胡说,她不是好好地坐在那里吗?”   这木偶呆愣地坐在满是血迹的床上,一言不发,似是在想什么心事。   “微臣真的束手无策,也有可能是回光返照。”   “没用的东西。”   百里朔望着脸上满是血迹的木偶,伸出手擦拭了一下,木偶抬头望着他,眼中无光。   明明还没有死,为何会没有脉搏,而且中了一剑之后,她还能好端端坐起身来。   苍白的脸上全是血迹,她整个人透着一股妖异奇特的美感。   百里朔喊来了全部的太医给她诊疗,竟无一人可以说出病因。   木偶的伤口已经处理过,她在殿内晃来晃去,好奇地摆弄着殿内的物品。   “来人,张贴告示,寻访名医为烟贵人治疗癔症!”   ☆L☆E☆O☆S☆I☆N☆G☆ 第67章 给坏人扎上一针   百里朔怕如今南暮烟一死会生出祸端来,无奈只能寻求能人异士的协助。   正巧詹玉龙还留在妖界,本来他还想着如何才能混进皇宫之中,这一切来得恰到好处。   皇榜之上赫然写着,能人异士通过选拔便可进入皇宫之中。   他带着乔装打扮的蓝桃混入了异士的队伍之中,顺利地通过了测试。   当侍卫看到他还带着一名残疾的女子时,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打量着蓝桃,大声说道:“站住,只有异士能进入皇宫,无关人等不准进入。”   “这位是我的副手,施针布法还需她的协助,麻烦大人通融一下。”詹玉龙不想在这入口处惹出事端,只能放下身段。   侍卫坚决地喊道:“我说了,无关人等不许进入!”   微风吹起蓝色的面纱,侍卫隐约窥探到了女子绝美的面容,她从袋中拿出几颗宝石,悄悄递给了侍卫,“这位大人,还请通融一下。”   清越的声音似水涧青石,侍卫愣了神,竟忘记接过宝石,反应过来后,他接过了宝石,连声说道:“哦,好好好,那你们先进去吧!”   女子温婉道谢道:“多谢大人。”   侍卫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经又多看了几眼,那女子明眸润唇,令人心驰神往,只可惜是个残疾。   “桃桃,实在委屈你了。”詹玉龙心有愧疚。   “师尊,这有什么委屈的。”蓝桃脸上依稀带着动人的笑意,实则心中已开始冷笑,对她不敬之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那拿过宝石的侍卫,不一会儿便口吐白沫,被送到了医馆后没来得及救治就一命呜呼了。   此次来了多名医士为烟贵人治疗,却都束手无策。   “一个个都沽名钓誉,来人,拉出去砍了!”   “饶命啊,陛下!”   看着被拉出去的男人,詹玉龙却胸有成竹,作为霜华门的门主,他有的是珍奇灵药,医术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百里朔扶额,一脸疲惫。   政事已经够他忙的了,如今还要应付一家人的疾病,一个个说自己有通天的本事。   “参加陛下,在下詹浩,此乃在下副手,她双腿不便,不知陛下可否免了她的行礼。”詹玉龙自然不会透露他的真名,便随意捏造了一个假名。   百里朔抬眼,看到一名身段柔美的女子坐在轮椅之上,女子柔声说道:“陛下,请原谅小女不便。”   百里朔阴冷地说道:“罢了,行不行礼,对孤来说都无关紧要。你们赶紧看看能否治疗烟贵人的顽疾,若是不能,便和刚才你们看到的男人一样,拉出去砍了!”   “遵命,陛下。”   詹玉龙走到帘幕旁,从中伸出来一只白玉纤指,他把脉,却感觉这女子的气息如此熟悉。   直到微风拂过,那坐在帘幕之内的女子竟和他曾经的小徒儿长得一模一样,可是他却感受不到她的任何脉搏。   他不动声色地吩咐蓝桃,“桃桃,你来替她针灸。”   百里朔看蓝桃是女子,便也没有阻拦。   蓝桃掀开帘幕,却看到了她一直在苦苦寻找的人,那少女穿着一身华贵的宫服,脸上带着迷茫,双眼呆愣的直直瞅着她,她不自觉地喊出口:“南暮烟?”   “你,你是坏人吧?”木偶询问道。   木偶因为注入了南暮烟的神思,还残留着她的记忆,就如同本人一样,她十分厌恶蓝桃。   “放开我,我不要和坏人待在一起!”她嘶吼着不肯安静下来,一看到蓝桃手里拿着针,更是激动地将桌上的茶杯全部砸在了地上,“坏人要陷害我!救命啊!”   百里朔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厉声责问道:“发生了何事?”   蓝桃平复住激动的心神,这南暮烟不知为何竟然变得痴傻,也不知道是真的傻了,还是装疯卖傻   “陛下,烟贵人不肯配合小女,小女无法施展!”   “那你就想办法让她镇静下来,若是伤了她丝毫,你们别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是。”蓝桃假意卑微,心中却燃起了重重妒火。   这南暮烟为何在皇宫里如此受宠,这妖皇竟然费尽心思为她治病,为她搜寻妖界灵药。   “烟贵人,请配合小女施针!”   木偶好奇地抢过了她手中的银针,“会痛,只能扎坏人。”   说着便将针直接刺在了她的膝盖上,“痛吗?坏人。”   蓝桃心中怒火肆意,面上却仍要维持着和气,“烟贵人,不疼。”她的腿已经废了,是感觉不到疼的。   可一旁的詹玉龙心中却很心疼,正欲阻止,却被蓝桃拦了下来,她小声提醒道:“师尊,不要功亏一篑。”   “哈哈哈。”木偶疯癫地狂笑着,随后便倒在地上抽搐,然后如同晕过去了一样瘫软在地。   “烟贵人,烟贵人,你快醒醒?你怎么样了?”百里朔扶起木偶,眼看着她翻着白眼,“你们对烟贵人做了何事?为何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若是她死了,呼延煜回来肯定会大发雷霆,他心中隐约开始担心起来,他不是没见过呼延煜发火,怕宫里也被他闹得血流成河。   “陛下,小女还未对烟贵人动手……”   百里朔烦躁地挥了挥手,“够了,来人,把这两人拖出去斩了,我不想再看到他们了。”   詹玉龙连忙将蓝桃护在了身后,“陛下,我知道烟贵人生的是什么病了,请再给在下一次机会,必能治愈她。”   詹玉龙在一旁观察了一番,发现此女神态举止不对劲。   她身上带有南暮烟的神思,却不是真正的南暮烟。   百里朔却是不信了,詹玉龙只能祭出法器,“陛下,我要带走此女。”   他一身白衣,衣袂飘飘,语气顿时变得冰冷,“我若是想走,你根本无法阻拦我!”   “你……”百里朔从他们一进来便发现了两人身上的不对劲,却没想到这两人竟是从修仙界前来,他眸中闪烁,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好,我答应给你一次机会给她治疗。”   ☆L☆E☆O☆S☆I☆N☆G☆ 第68章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既然是从修仙界混进来的,那就肯定有所求。   百里朔扬起唇畔,若有所思道:“你们来此有何其他目的?”   既然被发现了,詹玉龙也不再藏着掖着,“没错,确实另有目的。”   百里朔目光如钩,“这皇宫守卫森严,你们想尽办法混进来,到底是为何?孤看你实力不俗,若是要求不过分,我也可以考虑和你做一笔交易。”   詹玉龙沉思片刻回道:“妖界神器,位置在何处?若是你告知予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百里朔骤然一愣,此人还挺狂妄。   “神器?”他听闻前妖皇提到过,但具体位置他确实不知道何处。   神器只是远古时期的传说,他只当他那昏庸的父亲胡言乱语罢了。   百里朔道:“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孤确实不知道神器的下落,不过若你们能帮我解决一个麻烦,这女人可以交给你们。”   蓝桃赶忙问道:“什么麻烦?”   她原本以为这妖皇是因为喜欢南暮烟,才将她留在身边,听他的语气,事实远没有如此简单。   百里朔耐着性子与他们做起了交易,“孤朝中的将军,实力强劲,风头太盛,孤想要除掉他,你们若有法子,烟贵人你们便带走吧!对我来说,她无关紧要。”   “在下想自由出入皇宫,若是加上这个条件陛下同意的话,在下愿意与陛下做这个交易。”   左右不过是个妖界的将军而已,凭借他的实力易如反掌就能控制他。   “当真?”百里朔狐疑地问道。   “若有违背誓言,天打五雷轰。”詹玉龙根本不惧怕这誓言,他认为他就是天道,自然是做样子给百里朔看看。   “好,一言为定。”   百里朔也是老狐狸,表面答应了,其实他也做了另外的打算。   “烟贵人便交由你们照料了,若有何需要,直接和侍女讲,她们自会安排。”   他走之前又转过身来,幽幽说道:“这烟贵人对那位将军很重要,你们可得好好利用起来!”   望着百里朔离去的背影,蓝桃心中一沉,“师尊,这妖皇不可信。”   詹玉龙凌厉的眼神骤然变得温和,“我当然知道他不可信,他也不相信我们,我们之间只有交易。”   说完他便又去检查“南暮烟”,面容与真正的她没有任何区别,就连皮肤骨骼也做得相差无几,可惜她没有真正的灵魂,只有南暮烟的一缕神思。   “果然不是真正的南暮烟。”   “师尊,此话怎讲?”蓝桃望着床榻上近乎与南暮烟一模一样的面容,一双弯眸之中透出阴冷的寒光。   “这叫木偶。”   “且手法实在太巧妙了,桃桃,我有办法让你站起来了。”詹玉龙打量着木偶的构造,竟然用法器将她分解开来。   饶是蓝桃,也不忍直视。   她疑惑问道:“师尊,你有何办法?她既然不是真正的南暮烟,没有白泽之血,如何成事?”   “这是天工奇术,能人巧匠可以利用世间各种珍稀材料制成酷似真人的木偶,我可以将这个木偶的腿拆卸下来,用材料给你做一双腿,这样你就可以站起来了。”他惊喜地抚摸着木偶那双白皙的小腿,“你不高兴吗?”   蓝桃内心很是抵触,她别过脸,微微颦眉,“这是南暮烟制出来的吗?她怎么会天工奇术?”   “这我就有所不知了,可上次遇见她,她的修为境界确实大有提升,我从未教习过她炼丹以外的功法。”   说到此处,蓝桃心中更是不悦,自从上一次师尊和三师弟回来之后,慕弘深一直躲着她,她到现在都没有再见他一面。   她心下疑惑,肯定是这南暮烟在其中捣鬼,师尊又不肯和她解释发生了何事,只是让她不用担心,一切安好。   可从前如此听从她话语的慕弘深竟然不愿见他,她甚是恼怒。   她眼中泛着幽幽冷光,“她叛出师门,理应处死,师尊你为何迟迟不肯动手?”   詹玉龙沉默,他曾想出手,可总有意外发生,如今所有的事情已经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詹玉龙淡然道:“叛出师门,会降下八道天雷,如今已降下两道,我亲眼看着她毁掉潮生笛,他已无法引雷,下一道天雷后,她必死。”   第一道天雷,她有潮生笛,这第二道天雷,他也不知她是如何接下的?难道真的有人替她挡下了这天雷之罚?   蓝桃娇嗔道:“那我还如何获取她的气运?”   “桃桃,你不要急,师尊一定会助你!”   待慕弘深练成之时,他便有自信可以攻下紫月宗,那时候别说一个南暮烟,紫月宗无限宝物他都会双手奉上。   “你如今不想站起来了吗?”   蓝桃望着自己那双僵硬无法站起的双腿,不知用了多少奇珍异宝,可是缠绕在腿上的魔气久久无法散去,她便不能站立,无法痊愈。   一到夜晚,腿上便疼痛难忍,犹如无数虫蚁啃食,夜不能寐。   “我想……”她踌躇片刻回答道,“我太想站起来了。”   拖着这副残缺的身体,即使她有通天的本领也毫无用武之地。   “有了这木偶,师尊便能让你站起来,你就不用坐这轮椅了。”   蓝桃浅浅叹了一口气:“好,师尊,我信你。”即使这是南暮烟造出来的东西。   南暮烟不知她制作的木偶已被詹玉龙拆卸得七零八落,她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危月提醒她:“主人,似乎有人动了你的那缕神思。”   “你是说,有人动了木偶?”   “恐怕极有可能。”   真是麻烦,有谁会动她?难道是被呼延煜发现了端倪?   ☆L☆E☆O☆S☆I☆N☆G☆ 第69章 詹玉龙,你恶心不恶心?   呼延煜完成任务,第一时间并没有去见妖皇。   身上的鲜血还未洗尽,便提着那只小兔子来到了烟贵人的殿中。   可他离开时还算热闹的宫殿,如今却凌乱不堪,短短几日,这里竟然已经人去楼空,殿内更是杂乱无章地摆放着桌椅。   “南暮烟!你给我出来!”短短几日不在她便又闹翻了天,又想出什么折磨他的鬼点子了吗?   他心下一沉,阴郁的眼神环顾四周,原本日光透进来显得亮堂的院子里却萦绕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烟雾环绕下,出现一名身段柔美的女子,她朝着他的方向款步而来,   她微微抬头,呼延煜便看到那明艳的少女动人的脸颊,在日光的照耀下近乎透明的肌肤。   少女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衫,衣摆拖曳至地,衬托着她原本娇嫩的肌肤更是苍白,有种病态的美感。   呼延煜能感受到南暮烟身上的气息,可眼前的少女,他却异常陌生,明明有着相同的面容……   “呼延将军,您回来了。”少女娇滴滴的音调更不似她。   呼延煜眼中闪烁,清冷的说道:“我回来了,宫中怎么变成了这样?”   “你不在,他们欺负我。”少女抬眸,水汪汪的眼中透露着些许娇嗔。   她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可对于南暮烟的撒娇,他却是很受用。   少女突然脚下一滑,摔入了他的怀中。   那白皙的手中突然闪出一道光亮,匕首直直地捅入了他的腹中,“将军,可安好?”   少女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呼延煜垂眸看着腹上的伤口,“你觉得呢?你想要杀死我吗?”   虽有南暮烟的气息,可他没有感受的魂珠的感应,她到底是谁?   周围凌乱的地面上忽然浮现了阵法,是困兽阵法,可以把进入阵法的人困在原地,此阵法即为阴狠,会将人折磨的生不如死。   阵法之中冲出黑色锁链将呼延煜锁在了原地,从一开始他走进来这宫内开始便中计了。   “你们觉得这样就可以困住我了吗?”   呼延煜阴郁的冷笑着,眨眼工夫,锁链便尽数折断,消失在了空中。   他继续向前走一步,那少女便退后一步,他抓住了她的下巴,“说!你有何企图?”   少女眼中流露出了些许恐惧,“不要……”   她慌乱地提起裙角朝着屋内跑去,呼延煜眼底露出了一瞬间的迷茫。   身侧划过一道白色的剑痕,呼延煜眼疾手快的躲过了攻击,眼中出现了那个白衣仙师,“是你?”   “没错,我也没想到还能在遇见你。”   “手下败将而已,还敢如此猖狂。”他面上冷笑,眼神却还望着少女离开的方向。   “怎么,打架你还不专心吗?”詹玉龙剑气直逼而来,打得他连连后退。   他心不在此,出手也慢了几拍。   刚才那少女明明和南暮烟长得一模一样,为何会莫名袭击自己。   而当他和詹玉龙缠斗之时,那少女竟然偷偷躲在了他的身后,无辜的双眼瞧着他,还弱弱地喊着白衣男子:“师尊,赶紧杀了他吧!”   他脑海里陡然一阵剧烈的晃动,她竟然真的想要杀了自己。   只是愣神的一刹那,詹玉龙的剑尖便差点割破了他的喉咙,他一个转身,躲过了攻击。   “给我死!”刚才他有所忌惮,就是因为少女躲在白衣男子的身后。   他想问个究竟,这一模一样的带着南暮烟气息的少女到底是怎么回事?   詹玉龙看他一直盯着身后的少女,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想要她?只要打败我,我就把她给你。”   他特意没有拿出南暮烟留下的神思,又修复了木偶的性格,加入了自己的想法,这木偶如今非常听他的话,若是真正的南暮烟能有她一半听话就好了。   这就是他的计划,利用南暮烟来迷惑呼延煜。   只是詹玉龙没有想到,来人竟然是与他有过一战的魔物,他的实力他曾见识过,他的困兽阵法也被他轻易破解了。   呼延煜听着更加来气了,“她是人,不是物品!”   他知道这是南暮烟曾经的师尊,可却不知为何现在南暮烟要联合这个男人来伤害自己。   而且魂珠既然不在她的体内,又会去哪里呢?   这一刻他感觉胸口隐隐作痛,手中的攻击没有减弱,他周身煞气更为浓烈了。   黑刃出鞘,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皆燃起了一团黑火。   詹玉龙节节败退,电闪雷鸣间,两人兵刃激起了火焰。   呼延煜步步紧逼,伤口处还在不断冒血,他的速度却丝毫没有减弱。   眼看着就要刺到詹玉龙,少女却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不许杀我的师尊。”   那一剑呼延煜来不及收手,直接贯穿了少女的胸口。   她气若游丝地躺在詹玉龙的怀中,脸上还带着璀璨的笑意。   詹玉龙心中复杂,这明明只是经过他改造的木偶罢了,看到她如此模样,心中却有所动容。   “南暮烟,你疯了吗?”呼延煜望着奄奄一息的少女,可她的眼里却只有她的师尊。   “师尊,我愿意为你死。”   他的拳头嘎吱嘎吱作响,体内的魔气已然抑制不住。   南暮烟感到一阵头痛,此时她正陪着二师兄在小吃摊干饭,捧着一碗臭豆腐的她还没来得及吃下,就觉得头痛欲裂,体内的魂珠蠢蠢欲动,仿佛五脏六腑被撕裂的疼痛感袭来。   “主人,那缕神思要灭了。”   手里的臭豆腐顿时不香了,“我倒要看看发生了何事?”   “三师兄,我有些事情要做,你帮我守在这里!”南暮烟寻了一片安静的角落,用枯枝在地上划伤了阵法之后,便坐在了中间。   这可以让她快速找到自己留下的那缕神思,附身在木偶身上一段时间。   孔修竹左手拿着冰糖葫芦,右手拿着棉花糖,“小师妹,你要去作甚?”   “我在布阵,莫要任何人打扰我。”   “没问题。”他美滋滋的咬了一口糖葫芦坐在了旁边的空地上专心的守着她,“这糖葫芦真甜。”   南暮烟闭眼盘坐,屏气凝神,不一会儿就感觉意识离开了肉体,轻盈的飘在了空中。   待她再次睁眼,却发现躺在她最讨厌的人怀中,那人还轻轻给她抹去了脸上的鲜血。   “詹玉龙,你恶心不恶心?”她随之而来的这一句话让詹玉龙愣住了。   是真正的南暮烟回来了。   ☆L☆E☆O☆S☆I☆N☆G☆ 第70章 我当然是想要你死   本该听话的木偶忽然说出这句话,让詹玉龙意识到她可能已经不只是木偶了。   南暮烟暗道,真是晦气,原本只是想来看一下出了什么情况,可如今却发现自己制作的木偶竟成了这幅样子,胸口还插着一把黑刃,变成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最可恨的是詹玉龙还抱着自己。   “詹玉龙,放开我。”南暮烟强撑着支离破碎的身子站起身来,在他诧异的眼光中推开了他。   这是从魔域一别之后的再次相见,她还是不肯喊他为师尊,而是直呼其名。   她扭过头,便看到腹部冒着鲜血的呼延煜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这是她目前为止看到他最狼狈的模样了。   身上虽然穿着盔甲,可身上却沾满了鲜血,绚烂的晚霞照耀着他的轮廓,呼延煜身上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上,浸染了土壤。   墨色的发丝凌乱的随着干涸的血迹沾在脸颊上,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只是那妖异俊朗的面容丝毫未改,脸上还是那臭屁的冷酷表情。   从他脖颈的衣物之中突然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一只白色的小兔子东张西望的看着四周的景象,与他周身的凛冽的气息格格不入。   呼延煜一只手护着胸口,原来是为了这只小兔子。   他竟然有了慈悲之心?   南暮烟怔愣了一会儿,比起詹玉龙来,倒是呼延煜比较可靠。   毕竟他只是嘴上说着要杀自己,而詹玉龙是真的杀过自己。   “呼延煜!比起那只兔子来,你是不是应该更可怜可怜我。”   她虚弱的发出声响,看来这木偶体内的零件刚才都被破坏了,她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一下子躺在这最厌恶的人身边。   詹玉龙咽了一口唾沫,计划出现了变故。   此时宫殿的房梁之上忽然出现了许多暗卫,他们手持弓箭,就等着给呼延煜最后一击。   呼延煜抬头,便看到不远处的百里朔讥笑的表情,“你想杀我?”   “功高盖主你听说过吗?怪只怪你太猖狂了,不杀了你,孤难免不放心。”   这个男人前不久还苦苦哀求自己帮助他成就霸业,如今却反戈。   罢了,不管是何生灵,皆有野心,他们会用尽各种残酷的手段满足自己的野心。   “仙师,你快离开那里!”   詹玉龙犹豫了,他不舍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少女,终究还是一个闪身离开了这里。   呼延煜被困在阵法之中,一时无法离开。   “箭矢之上,沾上了世上最致命的毒药,这可是我特意搜罗来给你用的。”百里朔笑容肆意。   谁又能想到这男子十几日前还和他谈笑风生,把酒言欢,称兄道弟,如今见他威胁到了自己,便毫不留情的想要除掉他。   “动手吧!”百里朔一转头,脸上的笑意便撤了下去。   呼延煜不削一顾,“哼,不自量力。”凭借他如今的实力,这些箭矢又怎么能伤得了他呢?   无数箭矢朝着他袭来,呼延煜正欲抵挡,却发现少女纤弱的身体挡在了他的面前……   南暮烟撑着这木偶的最后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挡在了呼延煜的身前,箭矢尽数射在了她的身上。   真的有点疼……   这是南暮烟的被射中后的第一个想法,即使的木偶,在她的体内,她也能感知到她的疼痛,她知道这具身体要没用了。   “南暮烟!你是不是傻子!我怎么可能需要你的保护?”呼延煜表情扭曲的将她搂在怀里,“不许死!”   他心中升腾起一阵奇特的感觉,他不知道这叫心痛。   她气若游丝的回道:“你说不死就不死吗,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这愚蠢的小魔物竟然当真了。   身处于这样的紧急的情况下,或许他真的难以分辨真假。   他语调听似平缓,其实内心已然波涛汹涌,“我原谅你刚才捅了我一刀,你给我坚持住,我解决完这些杂碎便来救你!”   南暮烟心中暗道:不用这样麻烦,我只是为了黑化值而已。   果然,话本提醒她黑化值蹭蹭蹭涨了不少,她心下一喜,好在如今这牺牲还是有用处的,也不算浪费,不就是报废一个木偶吗?   赚取的这些黑化值够她兑换做更多木偶的材料了。   她扯着嘴角笑了,这具木偶真的可以瞑目了。   可她现在的样子肯定像个刺猬一样,令人不忍直视。   呼延煜站起身来,周身黑气萦绕。   狂风呼啸,吹起他凌乱的头发,周围的树木随之倾倒。   飓风将房顶上的暗卫尽数卷入,百里朔望着这场景,赶忙躲到了詹玉龙的身后,“仙师,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刚才那些埋伏,可不在我们的约定之内。”显然他也没有料想到,百里朔会在此设下埋伏,从而打乱了他的计划。   看着被箭矢伤的七零八落的木偶,他十分心疼那双腿,这是他打算给桃桃用的,如今伤成这样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使用。   百里朔语气卑微的解释道:“仙师,孤也是怕你出现意外,做好两手准备。”   詹玉龙眸光微深,抽出剑刃,眼见着呼延煜已破除层层阵法瞬移到了他目前。   他一个对付的并不是自己,而是百里朔。   呼延煜扼制百里朔的脖子,将他高高举起,“我最恨的便是有人背叛我。”   百里朔一时之间无法呼吸,他断断续续的说道:“仙,仙师,快救救,救救我,我告知你,你,神器的,的下落,不然,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詹玉龙无奈只能继续攻向呼延煜,这魔物比他们上次见面更厉害了。   此时身后一阵尖利的女声响起,“你若是再动手,我便彻底解决了她!”   蓝桃虽坐着轮椅,却依旧是修仙界的双灵根奇才,她的武器乃是腰间缠绕的白绫化成的白绫剑,她用剑架着南暮烟的脖子,原本温婉的脸上已然扭曲。   呼延煜心中愤懑,却还是放下了百里朔。   “你要怎么样,才能放了她。”   蓝桃望着眼前意气风发的魔物,就连她的师尊都不是他的对手,那他是何等强大的存在。   她飞升的路上绝对不能有绊脚石!   而且她十分痛恨魔物,当年她的双腿就是被魔物所废。   蓝桃白若霜雪的脸颊上浮现出阴冷的笑容,“我当然是想要你死。”   ☆L☆E☆O☆S☆I☆N☆G☆ 第71章 万千世界,天高海阔,有缘…再见   “只要你自废功法,我便可考虑饶了南暮烟一命,你觉得这交易如何?”   蓝桃的面纱随着狂风吹散,露出了她原本圣洁而又高贵的面容。   呼延煜没有丝毫动容,他放下了手中的黑刃,“好,我愿意。”   这魔物竟然愿意为南暮烟牺牲至此,蓝桃心中开始愤恨起来。   凭什么,明明女主应该是她,为什么这个炮灰女人却有如此强者护她。   其实蓝桃早已觉醒,她早就知道她是女主角,她只要稍稍示弱,男人们便都会为她倾倒。   原本她只需等到南暮烟的白泽血脉成熟之后,夺取她的气运,喝了她的白泽血,吃了她的心尖肉,她就能恢复健康,重新获得天之娇女的气运。   谁也改变不了她女主的命运。   可是她却出现了变数,蓝桃握紧了手,变数都必须死!   她纯净的双眸之中却透着狠戾的光芒。   这下轮到南暮烟错愕了,小魔物也用不着为她牺牲至此吧!   这大大超乎了她的意料,她只是来打个酱油而已,“喂,你可千万不要死啊!”还指望着你贡献黑化值呢,区区一个木偶身体毁了便毁了吧。   可她接下来的话语还没说完,便被蓝桃紧紧掐住了喉咙。   万恶的女主,总是关键时刻上蹿下跳,坏她好事。   呼延煜闭上双眼,他真的可以为那个女人毁掉好不容易得到的力量吗?   他只是想知道魂珠的下落,没错,一定是因为这样而已。   只要有了修复好的魂珠,这点失去力量根本不值一提,还能重新恢复。   眼看着他就要自废功力,南暮烟狠了狠心,疼就疼吧!也就一瞬间的事情而已,她不想这家伙为了木偶而死。   即使要死,也要死得值得,死在蓝桃手下,一点也不光彩。   她将脖子粗暴地撞向了白绫剑,顿时鲜血如注,她的剑很锋利。   南暮烟感觉自己脖颈断了一半,她像个衰败的破布娃娃一样弯折着脑袋,再也动不了身体。   “别,别……”这是她开口说出的最后一句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要自毁功力了,好好活着,小魔物!万千世界,天高海阔,有缘…再见。”   她的魂体彻底抽离了木偶体内,一阵天旋地转,她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三师兄的糖葫芦刚好吃完,眼见南暮烟已苏醒,他舔了舔手指,“小师妹,你回来啦~”   “嗯。”南暮烟的心情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轻松了,呼延煜他不会以为自己真的死了吧。   “不!”呼延煜双眼通红,跪倒在地,森冷怒意聚绕在周身。   他癫狂地大喊道:“你杀了她!”   “是她自己,是她自己要死的,不关我的事。”蓝桃有些慌了神,“而且,左右不过一个……”   木偶两字还未说出口,她便被狂怒的魔气袭击在地,犹如圣洁的仙子坠落入了尘埃之中,身体好似乎四分五裂般疼痛。   她拖着残废的双腿,眼中含着泪珠,委屈喊:“师尊,救我!”   詹玉龙见状立马飞到了蓝桃的身旁,扶起了奄奄一息的她,“桃桃,你没事吧!”   “师尊,好疼。”白裙上沾染了脏污,因为行动不便,她无法使出剑招,只能咬着牙忍痛靠在了詹玉龙的身上。   她的左手似乎被摔断了,钻心的疼痛席卷而来。   呼延煜已控制不住体内的怨气,如今他已暴怒得失去控制,第一个注意到的便是身旁正欲逃走的百里朔。   “你不要过来!呼延煜,呼延兄,不要杀孤,求求你了,妖皇都让给你!只求你放我一命。”他狼狈不堪地摸爬滚打,却始终迈不动步伐。   呼延煜盛怒之下只伸出一只手握紧,百里朔便无法移动。   詹玉龙眼见着他失去控制,若是现在不走,片刻之后必然会有一场大战,如今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只能先带着受伤的桃桃逃离此地,桃桃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将蓝桃抱在怀中,詹玉龙望着支离破碎的木偶,这木偶还有一用,他一起将它带走,趁机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呼延煜脖子一歪,盛怒之下怨气聚集在他周身,无数亡魂想要冲破他的压制,他脑中混乱,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儿啊,孤即使恨你的娘亲,也从未伤你分毫,你为何要这样对我?”呼延煜的身体暂时被前妖皇的亡魂所占据,发出了犀利的质问。   无数亡魂想要撕裂这具身体,占据这具身体。   百里朔即使吓得腿发软,却还是执剑想要攻击他,“你不要吓我了!呼延煜,孤杀不死你,可孤身后还有无数士兵。”   “来人啊!来人杀了这个叛贼!”   呼延煜捂着脑袋,头痛欲裂,脑海中有无数声音在嘶吼。   而控制着他身体的老妖皇却举着武器步步逼近百里朔。   百里朔不是他几个儿子最出色的那个,却是其中最审时度势的一个,他乖巧,聪慧,却沉迷与声色歌舞之中,麻痹了老妖皇,他想要的不是有野心的儿子,而是听话懂事的皇子。   谁知这些都是百里朔故意做给他看的,他的野心远远不止这些,就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能毫不犹豫地除掉。   “儿啊,你真的冷酷无情。”   百里朔意识到如今前妖皇已经入侵了呼延煜的体内,他的掌风袭来,百里朔又被丢出去老远。   他仿佛看到了小时候,母妃在深宫之中守候着父皇到来,无数个日日夜夜只有无尽的等待。   母妃原本是琉国的公主,万千宠爱于一身,有青梅竹马将军,琉国边境战乱,她不得不作为和亲公主嫁到璃朝。   从一个小公主变成了不受宠的妃子,整日在宫中郁郁寡欢。   一开始妖皇看她年轻貌美,久而久之一个木头美人也就没有了什么吸引力,她彻底失去了宠爱。   好在,她还有百里朔,她将全部希望寄予他身上,她告诉他,远方有个国家叫璃国,那里有大片的草原,有山川湖泊,那是她的家乡……   看着母妃日渐消瘦,最终在一次宫斗中被其他宠妃陷害,说她和侍卫有染。   母妃竟然没有反驳,她垂着头,只剩下一个萧瑟的背影,“我累了,阿朔,你一定好好长大,长大之后替母妃报仇啊。”   那句话游荡在他的耳边,久久无法散去。   他眼睁睁看着母妃一尺白绫吊死在了宫中,从此仇恨的种子便在他心底埋下。   “要说冷酷无情,又怎么会有父皇您冷酷无情呢,明明知道母妃没有错,你却强行加罪于她,我查过,一切都是你所谋划的,为的就是出兵攻打琉国。”   “哈哈哈,如今说什么也迟了,那贱人说是思念故国,明明就是想念昔日的情人,一见到孤便面如死灰,她该死,她该死,我不仅要杀死她,我还要灭了她的国,让她无法魂归故里。”   “你真是扭曲。”   老妖皇抚摸着如今这具身体的脸,“年轻的身体被我占据了,我还可以有其他更年轻的女人,更美丽的女人。”   可是他想到琉妃死之前对他的粲然一笑,心中却开始发颤。   他是爱过她的,爱她少女的美好,单纯,善良,也是恨她的,恨她的冷酷,恨她的不爱,恨她向往广阔自由的天地,宁愿抛弃他也要离他而去。   “不要再说了,她已经死了,既然你如此想她,不如你也去陪她吧!”   老妖皇感觉如今这具身体里充满了力量,正欲出手,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撕扯他,原来是曾被害死的少女的亡灵。   他的身体被无数亡灵争先恐后地夺取主权,而老妖皇只是其中一个。   争夺之时,呼延煜终于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恢复了神智,“竟然妄想取代我。”   他从撕裂的魂体当中将老妖皇的亡魂拉扯出来,掌心轻轻一捻,那亡魂便表情扭曲,“不要啊!”   刚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恐惧。   “你以为控制了我的身体,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他的怒火还未散去,看着百里朔脸色苍白跪倒在地的模样。   “明明遵守了约定,你为何还要出尔反尔,甚至设下天罗地网,诱我入套……”   肆意的怒火已经席卷了全身,嘶吼的亡灵瞬间被镇压。   就连老妖皇的亡灵也在他手中化作了一团烟雾,消散在了空中。   百里朔恐惧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呼延煜盛怒之下,想要活活掐死百里朔,弥留之际,百里朔却突然想起了母妃临走之前说的另外一句话,“弥蠡海中,海市蜃楼。”   这是深藏在他幼年之中的回忆,如今这句话却突然莫名出现在了脑海,也许是母妃想要救他一命。   他飞快地想着应对之法,使出最后的力气抓住了呼延煜的手,“孤虽想除掉你,但是罪魁祸首还是那两个修仙界来的人,你该追寻的是他们,况且……况且,他们还带走了烟贵人的尸体。”   呼延煜神情有些许动容,手中的力量放松了下来。   “继续,你说你还有什么值得我留下的你的条件?”   “孤知道妖界的神器所在何处?修仙界的两名仙师,就是为此而来,孤没有告诉他们,却可以告诉你神器的所在之处,传闻中神器有起死回生的作用,你难道,不想复活烟贵人吗?”   “神器?”呼延煜彻底松下了手中的动作,“留你一命,尚且有用。”   ☆L☆E☆O☆S☆I☆N☆G☆ 第72章 小白竟然真的是一只白虎   百里朔失去了嚣张的气焰,如今他对这个男人只有恐惧:“只要你答应不杀我,我便告知你一些线索,还可以派人协助你。”   “弥蠡海中,海市蜃楼,只要去往那弥蠡海便可找到神器的下落。”   在他怒目之下,百里朔再也不敢撒谎。   呼延煜放开他,百里朔剧烈地咳嗽着,“若是你胆敢骗我,我定会将整个璃朝覆灭,你的狗命,暂且留着。”   呼延煜一个转身,便化作了一团黑雾消失在了百里朔眼前。   百里朔坐在荒芜的宫殿之中哈哈大笑,如此苟延残喘,甚是可笑。   呼延煜在半路忽觉胸口剧烈疼痛,“我这是怎么了。”他眉头紧皱,幽暗的眸子里有迷茫,有疑惑。   “小魔物!”耳边恍惚间还有那少女的轻灵欢快的声音。   “她真的死了?”是他眼睁睁看着她身中数箭,人头落地,刚刚被亡灵缠绕还未发觉,如今他却觉得心中起起伏伏,钻心的疼痛,是他一生从未体会到一种情感。   他要救她,那日她开玩笑似的说要他替她躲过天雷,原本他是不想理会的,可却鬼使神差地在天雷降下之时活活挨了一道。   天雷落在身上的滋味可不好受,背上最深的那道刀疤,便是那时为天雷所伤,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修为才抵抗住那天雷的袭击。   待天雷过后,他想再去寻她,却见她已然上了船,离开了小岛。   心中怅然丛生。   只叹那少女不止阴险毒辣,还冷酷无情。   第一次见面时,就让自己挨了一道天雷,几乎让刚刚恢复的他魂飞魄散,也不知他为何要为她牺牲至此。   回忆起少女璀璨的笑容,他嘴角不由扯出一抹笑容。   可如今她死了,不管他挨了多少道天雷她都不会活了,那几个伤害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必然要找到他们,以牙还牙。   只能找到那弥蠡海,找到神器,便有机会可以复活她。   弥蠡海还是妖界边境的一处神秘海域,传闻这里住着鲛人一族,因为他们似妖非妖,似人非人,遭受着两边的排挤。   鲛人一族,可活千年,泣泪成珠,价值连城;膏脂燃灯,万年不灭;所织鲛绡,轻若鸿羽;其鳞,可治百病,延年益寿。其死后,化为云...   “弥蠡海中,海市蜃楼……”   呼延煜暗自发誓,他一定会取得神器,复活南暮烟,他还有好多话想要问她……   南暮烟连的那缕神思也带了回来,她望着手中的神思,发现被詹玉龙注入了一些美好的回忆,那木偶才会变得如此乖巧懂事。   恶心的詹玉龙在脑补什么奇怪的事情,就算是原主活过来了也要避让他三分。   还有蓝桃对她的所作所为,都让她从生理上都感到厌恶。   孔修竹看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刚才在摊子上买的麦芽糖,“小师妹,尝尝这个可好吃了,嘿嘿。”   旁边的小白也蹭了蹭她的手心,似乎在安慰她。   南暮烟接过麦芽糖,一股浓烈的麦芽香气从嘴巴里弥漫开来,苦涩之感也消散了不少。   想到她闭眼时,呼延煜那通红的双眼,她叹了一口气。   既然他认为自己死了,会不会顺便给她报个仇?   望着不远处走来的其他两位师兄和大黄,她晃了晃脑袋决定不再胡思乱想了。   小白最近的食量剧增,每次都能吃一大碗肉,不够还要去大黄碗里抢吃的。   大黄堂堂一只地狱恶犬,看到一只小猫咪就夹着尾巴逃了,实在是丢人至极。   “大黄,你为什么这么怕小白?”南暮烟还特意将小白递到了他的面前。   大黄一看见它就觉得胸口疼,惨烈的回忆袭来。   晚上他俩睡在南暮烟的床边,小白不仅要吸他的胸口,还要朝着他的肚子踩奶,做了噩梦还要时不时咬自己一口,实在苦不堪言。   “汪汪汪。”他叫了几声仿佛在诉苦,南暮烟只当他是饿了,又给了他一块排骨。   大黄摇了摇头,他早就在外面吃饱了,根本不想啃骨头。   “大黄,你真的不吃吗?”那强烈的压迫感一旦袭来,大黄便不得不顺从地叼起了骨头。   小白喉咙中发出低吼,南暮烟越来越不觉得像猫叫。   “你们说,小白是不是生病了啊?”南暮烟一脸担忧,“这附近有兽医吗?我想带它去看看。”   孔修竹的嘴角在抽筋,老虎不就这么叫的。   他白色的皮毛上隐约还有着斑纹,就算奶声奶叫地吼叫着,但那尖锐的牙齿很明显吧,小奶猫哪有这样的。   “有兽医!我知道在哪里。”林元洲叼着肉包子大声喊道。   之前他出去给小师妹买衣裳时,在那衣店旁边便看到了有个兽医馆。   “那先去给小白看看他怎么了?”   小白的喉咙沙哑,莫不是着凉了。   孔修竹在一旁唉声叹气,合着他们根本就不听自个儿解释。   两人赶来兽医馆时,兽医正从外面出诊回来,刚才他替一头难产的母牛接生了,那场面真是惨不忍睹,好在母牛小牛平安无事。   看着门口两个穿着修道服饰的一男一女,男的风流潇洒,腰间还怪着酒葫芦,女子娇俏可人,正冲着他笑盈盈。   “大夫,您可终于回来了。”   兽医看她怀里还抱着一个毛茸茸的物体,便知道他们是来给宠物治病来了。   “进来吧!”   ☆L☆E☆O☆S☆I☆N☆G☆ 第73章 缔结契约,终获神兽   南暮烟一走进来就闻到一股子药香味,她把小白从怀里抱了出来,“大夫,快看看我家猫猫怎么样了,它嗓子沙哑,而且很奇怪只吃生肉,不喜欢吃鱼,还有它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我看它比其他猫咪要长得快得多,短短几日,就长大了好几倍。”   南暮烟几乎都要抱不动它了。   “就这些症状吗?”兽医正欲去看她嘴里所说的猫咪,可是入眼的却是一只龇牙咧嘴的幼虎   “这这这,这哪里是猫啊?这是白虎幼崽啊。”兽医张大嘴巴,吃惊地打量着白虎,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白色的老虎,吓得他手都在抖。   而眼前的女子竟然抚摸着白虎的脑袋,那白虎还亲昵地蹭了蹭她。   “白虎?”南暮烟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啊……”   她思索片刻,想起小白的种种行为,又觉得确实不太像猫。   可是她印象中的白虎神君,喜欢吃甜食,喜欢可爱的事物,和眼前的白虎幼崽根本不一样……   “你看看这粗壮的爪子,这尖锐的獠牙,你说它不是白虎,怎么可能。”好在眼前的只是一只幼崽,若是成年的老虎,他怕是命都丢了。   可显然眼前的女子根本不知道这是一只白虎。   林元洲抽出剑,不由分说地威胁道:“废话少说,不管是虎是猫,你能不能治?”   兽医胆战心惊,壮着胆子将那白虎检查了一番,确定没啥毛病后,他叹了一口气,“小白虎长得很健康,没有什么毛病,但是它尚在哺乳期,需要喝奶水,不然你们去那老王家,看看有没有羊奶,给这幼虎喂食一些,好增加一些营养。”   南暮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原来小白是一只老虎,难怪体型那么大了。   “多谢大夫,这是给你的诊金。”林元洲放下了银元宝,便和南暮烟离开了。   兽医摸了摸胸口,还心有余悸,可是当他看到桌上的银元宝,这相当于十两银子,这公子难不成是大盗?如此凶狠,还用剑威胁他。   “小白啊,小白,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是一只老虎啊。”南暮烟摸了摸小白柔顺的皮毛,恍惚间又想起了呼延煜怀里的那只小白兔。   一个魔物怎么会有慈悲之心,可他看那兔子的眼光里,明明透着怜惜。   肯定是自己看错了,南暮烟摇了摇头,当时她进入木偶的身体,身子都支离破碎了,眼神不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林元洲去老王家买了一盆羊奶回来,小白砸吧砸吧地将羊奶喝了个精光,还意犹未尽地“嗷呜,嗷呜”地叫唤着。   “你已经喝了那么多奶,还不够吗?”喝完奶后的小白在大黄的肚子上踩起奶来。   大黄它不敢动,这家伙的体型一天一个变化,马上都快赶上他现在的大小了。   “既然小白是一只白虎,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南暮烟回忆起它种种行为,竟然没有慌乱,反而露出了兴奋的笑容,“想不到竟然捡了一只白虎。”   林元洲此时扭扭捏捏地站在她的房门口,已经来回踱步了好几圈。   南暮烟见他如此,殷切地问道:“师兄,你这是怎么啦?”   “哦,没什么,没什么。”其实他是想将之前买的衣衫送给她,可站在这里却怎么也送不出去。   在脑海里排练了好几次的说辞,一看到小师妹便忘了个精光。   “唉。”他偷偷叹了一口气,将包好的衣裙塞进了她的手中,“看你衣衫破了,这是送给你的。”   话音刚落,他便一个转身遁地术逃跑了。   南暮烟好奇地打开,发现这是一件面料极为柔软的襦裙,款式也正是凡界如今最为流行的。   她的袖口确实破了一个洞,她还没有发现。   三师兄真是观察入微,南暮烟心中升腾起一阵谢意。   换上了襦裙,看着铜镜之中俏丽的身姿,她特意戴上了一支翠绿色的珠玉,与这襦裙恰好相配。   外面又轻轻响起了敲门声,南暮烟打开门,便发现大师兄正提着荷叶包好的烧鸡,“正巧看到街边在卖烧鸡,闻着味道不错,便顺手买了一只。”沈夜白温润地笑着。   南暮烟使劲嗅了嗅烧鸡的香味,“好香啊,谢谢大师兄。”   “小师妹,你穿这条裙子十分好看。”   “大师兄真是谬赞了。”南暮烟心底早就乐开了花,女孩子都是喜欢被人夸赞好看的。   看着大师兄的右手,南暮烟一边啃着鸡腿一边问道:“大师兄,你的手最近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吗?”   “恢复得很好,我差点以为我的手臂又长出来了。”南暮烟顺手给他检查了一番,连接处已经完全看不出什么异样了。   南暮烟神秘兮兮地问道:“恢复得很好,对了大师兄,你如今使起剑来是不是更加厉害了?”   “这不好说。”他确实觉得有所长进,只是厉害这种事自夸起来显得十分不好意思。   在她看来,上一次与邪祟大战,大师兄的剑法似乎更快,攻击力更强了。   仙魔大会在即,多希望他能打败那些修仙界的渣渣,也好替她出一口恶气,顺便替她攒一些黑化值。   南暮烟看着在一旁流口水的小白,便拿了另外一只鸡腿逗它。   小白还小,不懂得控制牙齿的力道,一不小心便在她手上咬了一个口子,鲜血涌了出来,滴落在了小白的身上,更奇怪的是那滴血直接被小白的皮毛给吸收了。   她惊讶的望着这一幕,“大师兄,你刚刚看到了吗?那滴血消失了。”   沈夜白解释道:“这小白恐怕是只神兽,神兽与人缔结契约需歃血为盟,刚刚它吸收了你的血,也就是说它认可你当主人了。”   小白此时还似懂非懂地啃着鸡腿,看到南暮烟手上的伤口,有些歉意地将鸡腿推到了她的面前,好似在说:“你受伤了,给你吃吧!”   “还是你吃吧!”   她看着小白背上的花纹,好奇问道:“你真的是一只神兽吗?”   小白看她不信,便抬头仰望着她的双眸,金黄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她的身影,她好似看到了小白的过去。   小白一睁开眼就在紫月宗的迷踪林里,身边是虎视眈眈的野兽,却不敢轻易接近它,它嗷呜了一声,那群野兽便吓得四散了。   他在草丛里摸爬滚打,闻到了一阵香味,这才顺着味道一直往前走,便看到了三位火光旁的少女在吃着食物,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声,使他饥饿难耐,真想咬一口那香喷喷的烤肉。   它躲在草丛里,口水直流,直到被南暮烟发现提了起来,它拼命地挣扎着,本以为两脚兽要对自己无理,可她并没有,反而还分了烤肉给它吃,饥肠辘辘的它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它好久没有吃到如此美味的食物了。   两脚兽将它带回了家,还特意给它找了个奶妈,虽然喝不到奶,可那也是一种安慰,让它的恐惧消散,安心的待在了南暮烟的身边。   “嗷呜,嗷呜。”小白胡乱吼叫着,南暮烟却好似听懂了它的言语。   直到它的身上开始散发出刺眼金黄色的光芒,光芒将它包裹住。   金光散去,地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光溜溜的两三岁样子的可爱小娃娃。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子,你真的是小白吗!”   南暮烟戳弄着他粉嫩的小脸蛋,小娃娃皮肤很白,身上圆滚滚,肉嘟嘟的,头上还有一对白虎兽耳,她忍不住扯了扯那兽耳,幼小的脸蛋上扑闪扑闪的双眸,长长的睫毛,精致的五官,可以看出长大之后绝对会是个大美人。   小白一时还只会兽语,“嗷呜,嗷呜。”发出了强烈的抗议。   可南暮烟此时也却好似听懂了他的话语,他在说着:“不许随意摸我的耳朵!”   沈夜白思索片刻回道:“神兽定下契约之后,便可变成契约对象种族的模样,以示亲近。”   ☆L☆E☆O☆S☆I☆N☆G☆ 第74章 如此打扮,颇有风骨   原来如此?   小娃娃却张开双臂挥来挥去,向着南暮烟求抱抱。   在多次蹂躏小白的耳朵无果之后,他将耳朵藏了起来,如今看起来和一个正常的男娃娃没什么两样了。   只是光溜溜的没有穿衣服,不一会儿地上湿漉漉的,娃娃脸上露出了畅快的表情。   南暮烟求助的望着沈夜白,沈夜白只能赶紧出去购置了一些娃娃日程所需的用品,还有衣服,尿布一类的用品。   等到他回来,便看到师弟师妹都围着一个小娃娃束手无策,他只能抱起娃娃,嘴里哼着童谣,不一会儿小白便打了一个哈欠,在沈夜白的怀中均匀地呼吸着,悄然睡着了。   孔修竹脸上刚才被小白都画脏了,他坐在地上一脸释然,“大师兄,这一块我可比不上你,你带孩子真是有两手。”   “是啊,大师兄,难道你成为魔修之前有过带孩子的经历?”南暮烟已然开始不怀好意地猜测起来,“哪家的姑娘可以得此殊荣,替我英俊潇洒还能换尿布,喂奶的大师兄做媳妇?”   “莫要胡说。”沈夜白脸上泛着红,“没有这样的事情,不要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   ???这是真的有情况啊?   但眼见着小白睡着了,他们不敢大声喧哗,来不及多询问,只能悄悄关上房门偷溜出去。   南暮烟拍了拍二师兄的肩膀,八卦地问道:“二师兄,你可知道大师兄有何情况吗?”   孔修竹茫然地摇了摇头,“大师兄每日就是练剑,教导我们,没见着他与哪家的女修亲近过,若是之前的事情,他也从未对我们多言,我也是一知半解,这一些事情还是从师尊嘴里知道的?”   “哦?什么事情。”   “只听闻,大师兄原是凡界西风国的一名将军,因骁勇善战,武艺高强,被誉为战神,所到之处,所向披靡,其余的我就一概不知了。”   大师兄他原来是凡界的战神?   南暮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据民间传闻,西风国曾与数年前差一些便统一了这凡界的战乱,因为国内的叛乱,才导致一切功亏一篑。   那差点统一各国的战神,竟是她温润如玉的大师兄?   看她惊讶的表情,孔修竹淡然说道:“怎么,很吃惊?”   “想不到,大师兄看起来如此温和竟是骁勇善战的将军。”如此之下,肯定还有一段惨烈的往事,难怪他一直不愿意提及。   可见这曾经美名远扬的战神,竟然在哄睡一名小娃娃,那强烈的反差感便来了。   消息量一下子太多,她还需要消化一下。   待小白睡熟之后,沈夜白便让大黄在一旁照看着,悄然关上了房门。   “总算是安稳地睡着了,我们已在这临安城里晃悠了两天,明日应该做正经事了。”   之前在虚海村已经抓了三只邪祟,虽不是紫月宗出逃的那几只,但这几只邪祟的功法也不弱。   话音刚落,这不远处的天空之上便升腾起一阵蓝色的烟花,路人也许只当这是寻常的烟花,可紫月宗的人都知道,这是修仙界之人的一种特有的暗号。   是他们召集门人除邪祟的暗号。   “看来,又有有趣的事情发生了。”沈夜白深邃的眼眸里透出一丝玩味。   “大师兄,我们要去凑凑热闹吗?”   “如今邪祟四散人间,必然会惊动修仙界那帮道貌岸然的所谓君子,我们当然要去凑热闹,还要占先机,扰乱他们。   毕竟仙魔不两立,若不去做点坏事,岂不是白白担了这作恶多端的虚名。   南暮烟了然地点了点头,“那自然是要好好前去凑凑热闹。”   他们乔装打扮了一番,一般这魔修弟子喜好穿玄色的衣物,而修仙界的弟子们爱穿白色的衣物,为了能混入他们之中,几人又购置了那仙风道骨的飘飘白衣。   南暮烟则是带上了面纱,防止被认出来。   修仙界的女修们,本就有带面纱的习惯,她如今这身打扮并不另类,相反看起来出尘脱俗,亭亭玉立,白色的腰带勾勒出姣好的腰身,飘然若仙。   看得二师兄连连称奇,“真是打扮得颇有风骨啊。”   四人朝着那烟花绽放的方向而去,便看到那破落恐怖的小院中,一群她所熟识的霜华门弟子正围坐在火堆旁,愁眉苦脸。   真是冤家路窄,南暮烟不免感慨,又见面了呢。   原来那围坐在火堆前的几名弟子,乃是经常欺辱的她的几名师兄。   羽墨拿着枯枝戳着眼前的火堆,犹豫的问道:“师兄,我们烟火已经放出来了,怎么还没见其他仙门的弟子过来啊。”   “别急,他们很快便会来的,赶来这里尚且需要一些时间。”摇曳的火光照在那男子的脸上,“要是师尊在,我们也不用如此烦恼了,可他带着大师姐出去之后,久久未归。”   看到他们,南暮烟心中便升腾起一股恶劣的情绪。   以前原主在霜华门,除了每日要给他们做吃食,还要给他们打扫卫生,冬日严寒,洗的手都冻开裂了,夏日炎炎,非要她生火煮饭,明明他们可以使用仙法,却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受苦,还在一旁嘲笑她,是个无父无母的灾星。   这也就罢了,那詹玉龙表面对她稍微关心一些,这几位“好师兄”便用恶劣的法子整治她,还在她的床榻上放毒蛇,吓得原主魂飞魄散,惶惶不可终日。   他们的修为境界,在霜华门只是中等左右,虽为亲传弟子,但整日顽劣,不思进取,和那慕弘深是比不上的。   慕弘深虽心狠,但功课却不曾落下,且勤奋刻骨。   而这几位却是修仙世家出来的,在修仙界有名望,却也是沽名钓誉。   如今遇上了危险,竟然只能围在这里唉声叹气,等人前来协助。   南暮烟不免感慨,这就是詹玉龙那厮教出来的好徒儿啊。   林元洲趴在围墙之上,阴暗的火光下,看着南暮烟露出玩味的笑容,轻声问道:“师妹,你认识他们?”   “何止认识,他们曾经对我,啧啧啧,一言难尽啊。”   说难听点,便是霸凌了,也怪是那原主的脾气好,若是换成她,必然要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L☆E☆O☆S☆I☆N☆G☆ 第75章 整治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南暮烟与几位师兄装作看见信号来此地的仙友。   她轻轻一推打开了那荒芜小院的大门,“嘎吱”一声,竟然吓了那几人一跳。   几位霜华门弟子皆是一惊,看到来人皆是与他们打扮相同的仙友,都松了一口气。   “不知是何门弟子?”简光霁优雅的行了个礼,看着眼前四位仙友,身段挺拔,皆是风流之姿。   三名男子长得丰神俊朗,只一眼望去便可知是不是凶神恶煞之人,而那名带着面纱的女子,双眸中透着星星点点,眉目宛然,仙姿佚貌,一身白衣仙风道骨,娉婷袅娜,面纱底下肯定有着一张惊艳的面容。   简光霁乃是霜华门的二弟子,这几人之中也只有他一个有些真本事,他虽有真本事,却是胆小怕事之人。   他为修为境界为开光上期,快要突破成为胎息了,因此他十分珍惜羽毛,心中也恋慕着大师姐蓝桃,与那慕弘深表面虽看着和谐,实为情敌,争风吃醋也是经常的事情,只是奈何他样样不如他,也就得不到蓝桃大师姐的青睐。   如今看到三位仙友前来,他首先便是打探对方的门派,试试对方的实力。   南暮烟嫣然一笑,特意提高了嗓音,使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为尖厉,“在下五阳洞弟子夏飞双,看到此地发来信号,便领着三位师兄匆匆赶来,不知几位道友遇到了何危险?”她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   简光霁回忆了一下,印象中从未听到这个门派的存在,只是看着这几人的打扮,加上那从容不迫的神情,也就不疑有他,或许只是一个自己从未听说过的小宗门。   沈夜白见他没有回答,便解释道:“五阳洞弟子稀少,众位没有听说过也是自然。”   简光霁连忙解释:“众位仙友,千万不要误会,我对众位没有怀疑,感激你们前来还来不及呢,快坐下吧,此地风寒,烤烤火也是好的。”   “我们乃是霜华门弟子简光霁,这位是我师弟羽墨,说来惭愧,宗门虽强大,我们几个小弟子却是修为低下。”他将姿态摆得略低,观察着眼前几人的反应。   众人脸上皆是云淡风轻的表情,像是没有听过霜华门一样。   “霜华门?我从未听闻呢。”林元洲讥笑道。   霜华门乃是修仙界的第二大宗门,眼前这几位从小宗门出来的弟子竟然敢看不起。   羽墨听到林元洲如此回答,心中早已不悦,只是碍于脸面,没有发作出来,这从未听过名号的宗门竟然看不起霜华门。   有机会,一定要让他们瞧瞧自己的厉害,既然他们都对付不了的邪祟,这几个人难道就又有能力了吗?   说着便让周围几位师弟让了让位置,羽墨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他不情不愿地挪到了一边。   这二师兄简光霁做事就是没有三师兄慕弘深靠谱,可惜三师兄自受伤之后,便一直在闭关,再未出现,师尊又一心系着大师姐,对他们其他弟子不管不顾的,如今遇到了邪祟,他们堂堂几个霜华门弟子竟然不敢去处理。   “不用客气。”南暮烟小心翼翼坐在了一边,“不知众位仙友遇到了何事?如此棘手?”   简光霁娓娓道来:“实不相瞒,我们来到这黑风坡原本也是为民除害的,传闻前几日,这黑风坡便阴气沉沉,我们收到百姓的求助,这才匆匆赶来,却发现这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这邪祟不像是普通的邪祟,我们的修为与他打斗起来恐怕要落于下风,因此才在这里商量对策。”   说简单点,就是实力不足,不敢上去,等着有人来帮忙。   南暮烟讪笑一了一番,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嘲笑着几人的懦弱胆小。   既然这邪祟是前几日出现的,那么恐怕就是从紫月宗逃出来的,他们言语之中,这邪祟如此厉害,让南暮烟有些好奇。   孔修竹清了清嗓子,看到旁边还有几个刚烤好的红薯,便拿起来一边吃着一边问道:“什么样的邪祟让你们如此惧怕?”   羽墨辛辛苦苦烤了一个红薯,竟然被抢了去,心中更是一阵不满,他偷偷的收起了另外几个烤红薯,怕有人和他抢。   自从南暮烟叛出师门后,霜华门就再也没了免费的伙夫,吃的食物也大不如前,他虽然不待见南暮烟,却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勤劳能干的小姑娘,做饭手艺也是一流的。   果然还是老样子,南暮烟看着他们几个神色各异。   简光霁眼中闪烁:“说来也是奇怪,这葛员外家的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幼子,竟成了一只硕鼠,我们怀疑是邪祟附身,便做了法以驱除邪祟,可这硕鼠竟然一路逃窜到了这个地方,我们追寻许久,说来惭愧,打斗之间,我们落了下风,如今这硕鼠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们以霜华门的名号出来行侠仗义,其实收了那个员外不少好处,可如今邪祟没有除掉,他的儿子也没救回来,如果这样回去交差,那势必丢了脸面,丢的还是修仙之人的脸面。   因此才在这破败的小院之中愁眉苦脸。   几人了然地点了点头,明白了来龙去脉。   简光霁求助道:“既然众位仙友到此?可知这硕鼠所为何邪祟,竟如此诡异,我们也束手无策。”   羽墨在一旁轻哼了一声,不是他看不起他们几个,既然他们几个霜华门弟子都没有法子,他们又怎能有什么大本事。   羽墨将简光霁拉到了一边窃窃私语:“师兄,还是等师尊前来助我们吧!他们几个不知来路,我怕他们误了我们的事……”   “我千里传音给师尊,他到现在也没有回复,怕是有要事在身,况且我们也不能总依赖着师尊。”   简光霁本想借此机会完成任务,好趁着慕弘深不在立威,可他始终畏手畏脚。   南暮烟眼底一转,便假意温婉地说道:“众位仙友,我们既来到此处,必然胸有成竹,只是要去那员外家探查一番,才能得出结论。”   收个邪祟,顺便整治一下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L☆E☆O☆S☆I☆N☆G☆ 第76章 欠她的也该还给她了   不知她真实面貌的简光霁只觉得她的嗓音清单犹如空谷山涧的溪流,清脆悦耳,气质出众,仿佛可以看到她面纱底下何等的冰清玉洁,不由的生出了几分好感。   亦或许是那高高的姿态好似大师姐蓝桃。   他心慕大师姐,喜好她的清冷,她的气质,她的运筹帷幄,曾经没有残疾的大师姐,就如同这名女子一样风姿绰约,英姿飒爽,令人捉摸不透。   恍惚之间他竟然答应了那女子的提议,“好,我便带你们前去一探究竟。”   羽墨眉头一紧,想要制止他已然来不及,“师兄,这几人的底细我们还未打探清楚,不能如此轻率吧!”   “我既然是你的师兄,你便听我的,不要多说了,我们快些出发吧!”   “二师兄你!”羽墨一脸不满,却又无能为力,他修为不行,又是七弟子,在霜华门内地位也不行,只能眼睁睁看着简光霁殷勤地指着路引着那几位仙友走出了小院。   外门弟子已然跟着简光霁离去。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后悔没有好好修习功法。   “等等我!”   眼见着众人都已离去,羽墨只能愤懑的跟上前去。   那女子如此狐媚,肯定不是好东西,还有她的几位师兄,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善,也没安好心,长得俊朗又怎样,他只不过是因为年纪小,假以时日,他肯定比他们长得还要英俊潇洒。   他抱着剑,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简光霁的身边,此处偏僻,阴风阵阵,还是呆在二师兄身边比较靠谱。   林元洲看着行为举止和往日不尽相同的南暮烟,悄声在她耳边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那自然,这简光霁就吃这一套。”她可以将他拿捏得死死的。   原主的回忆中,简光霁曾经与慕弘深争风吃醋。   蓝桃出门不便,他们都想协助搀扶她坐轮椅之上,此举止行为亲昵,简光霁本想仗着二弟子的身份与慕弘深一争,“师弟,你既为师弟,我为师兄,你便让着我点,这苦差便交给我吧!”   慕弘深冷笑:“这怎么叫苦差事呢,照顾大师姐我心甘情愿,求之不得。”   简光霁脸上不悦,两人之间的氛围嚣张跋扈,好像两人随时都可以吵起来。   蓝桃望着众人争抢她的模样,摸了摸脸颊,她虽残疾了,可众人对她的关心不止,她的魅力也不减,但她生性喜好强者。   “你们比剑吧,谁的剑法厉害,那这差事便落在谁的头上。”   她笑语盈盈,手捂着嘴角,微微勾起了嘴角。   两个强者为她争宠,满足了她强烈的虚荣心。   “好。”慕弘深祭出法器,便要上前比剑。   简光霁心中迟疑,他心下明白,慕弘深天资聪颖,又是纯粹的火灵根,剑法修为均在他之上,他肯定没有赢的把握。   可见着蓝桃笑颜如花,目光灼灼地望着两人,他只能硬着头皮大声喊道:“好。”   原主南暮烟此时正躲在墙角偷偷望着两人斗法,她心悦慕弘深,原本只想来蓝桃送每日用的山泉水,便看到三师兄与二师兄缠斗的模样,她当然是希望慕弘深赢。   两人电闪雷鸣之间,自然是慕弘深落了上风,他胸有成竹,意气风发,蓝桃望着他抿嘴笑了。   原主南暮烟想到三师兄喜欢的人是大师姐,心中又开始失落起来。   他两在缠斗之间,简光霁的手中剑一滑,竟然落向了蓝桃的位置,两人心中皆是一惧。   谁知一个绿色的身影竟然扑在了大师姐的身上,替她挡下了那一剑,那剑直直落在了她的胸口,打得她胸口喘不上气,然而却没有一人关心她,两人皆是冲向了蓝桃,关切地询问她有没有事。   自己就像个隐身人一样,她一直剧烈地咳嗽,无意间望向手中,却发现手心都是鲜血。   “大师姐,是我没控制好剑法,实在对不住。”   “大师姐,你没事吧?”   南暮烟失落地想要站起身,却发现脚下一软,身后一个挺拔的白色身影扶起了她,“你们在此喧闹,所谓何事?”   原来是詹玉龙看到蓝桃的别院剑气充盈,便来一探究竟。   他关切的眼神,让南暮烟的心中一暖,果然只有师尊最关心自己。   蓝桃望着自己的药引差点被简光霁误伤,立马对他态度一变,“二师弟,你技不如人,而且你还伤了小师妹,还不赶紧给她道歉。”   “是……”简光霁全身都在抗拒,他走上前,不情不愿地说了声:“对不起。”   詹玉龙抱起南暮烟,又替她把脉,发现她脉象混乱,他辛辛苦苦滋养她的血脉,如今差点功亏一篑,眼神顿时一沉,“光霁,你过分了,罚你在幽冥界历练三十日再回来。”   “师尊,不要啊。”简光霁心中惧怕,幽冥界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只不过是个小师妹而已,也没杀死她,竟然要为这样的事情罚他去幽冥界历练,他不被扒层皮,也要没了半条命了。   自此,他便记恨上了这个小师妹,要不是她,师尊便不会如此罚自己。   南暮烟弱弱地说道:“师尊,不必如此。”   詹玉龙语气冰冷:“犯了错,便要受罚,天经地义。”   慕弘深也上前关切地询问了一番,还将身上的灵药赠予她,“师妹,谢谢你救了大师姐,这些灵药可护住你的心脉,你快服下吧。”   这是上等的灵药,三师兄竟然舍得给自己服下,原主南暮烟心中一动,对慕弘深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   却不知,那几人对她的好,早有预谋,以后她会以更惨烈的方式死去。   南暮烟从回忆中反应过来,看着眼前如此殷勤的简光霁,欠原主的,也该还给她了吧。   ☆L☆E☆O☆S☆I☆N☆G☆ 第77章 丧尽天良,得此报应,活该!   几人跟在简光霁身后,穿过了一处阴暗的森林,此处枯枝败叶,阴风阵阵,羽墨躲在简光霁的身后四处探查。   看简光霁对这个自称夏飞双的女子如此关切,心里又极为不满,明明二师兄喜欢的是大师姐,这夏飞双从哪里冒出来的贱人。   可那贱人眼波流转地望了他一眼,他竟然心跳加速了起来,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羽墨晃了晃脑袋,不可乱想,不可乱想,他在心中默念着。   林元洲提剑走在前面,瞥了一眼胆小瑟缩的羽墨,伸出腿将他绊倒在地,羽墨一时未注意,他四处张望,并未留意脚下,一个跟头便翻倒在地。   林元洲止住笑意,假意担忧问道:“实在抱歉,这位小友,刚才不小心让你摔跤了,你没事吧?”   羽墨心想这人刚才还一脸阴沉,而且他刚才明明看到他伸出脚,他明明就是故意的,如今却在这里假意示好,这家伙绝对有问题。   “没……没关系。”可他还是怂了,因为林元洲用力握着他的手腕,那强大的气场让他一动不敢动。   “真的没事吗?”他一字一句地问道,手下的力气又重了几分。   羽墨想哭,“没事,没事,真的没事。”   那人松开了他的手腕,差点将他胳膊折断,他眼中不怀好意,他一定要向二师兄告状,让他远离这群家伙。   “师……师兄,他们真的不太对劲,你还是不要轻易相信他们……”话还没说完,他便感觉脊背发凉,那林元洲又跟在了他的身后,把弄着手中的法器。   简光霁已在沈夜白的话语之下,完全相信了他们虚构出来的宗门的存在。   在沈夜白的口中,五阳洞是个神秘的仙门宗派,五阳真人只收了他们几个徒弟,并且传予他们五阳真法。   简光霁很感兴趣,沈夜白口中的五阳真法相当厉害,说完,他还使了几招剑法,那剑法之快,他肉眼竟无察觉。   “沈兄,你真是太厉害了!”就连仙友的称呼也成为了沈兄。   “我这只是小把戏罢了,五阳洞比这厉害的剑法多了去了,而且我师尊只有师妹一个女弟子,且有意给他在修仙界寻找一段良缘匹配,我们这趟出行,一方面也是为此而来,想寻找一名品行端正的宗门弟子进行联姻,也好壮大我们五阳洞。”   简光霁一听便生出了不少想法,这大师姐平时并不愿意搭理他,自己又何必吃缠着她,如今有了更好的人选,也该对上一段感情释然了。   他望向一边的南暮烟,开始肖想起了其他的心思,心中迷离。   他们会产生这样的心思并不是偶然,而是南暮烟使用了媚骨,有了魅族女子身上抽出的媚骨,她也可轻而易举地施展媚术。   男子见了她便将她往最心仪的形象想象,一不小心就会被她迷惑了去。   而那简光霁正是如此,他的意志力太过薄弱,是第一个中招的。   羽墨虽然年纪小,但并未有心仪的对象,因此见了南暮烟还能强忍一二。   羽墨眼见着劝说无用,只能多了几个心眼,二师兄已然沦陷,他可千万不能被这几个人迷惑了。   走出林子,豁然开朗。   不远处便是那有座宅院,只是这原本风水位置极好的宅院,如今却但散发着阵阵阴气,黑雾缠绕。   “葛员外的家到了。”   这富丽堂皇的别院,天阶夜色凉如水,根本不像区区一个员外住的院子,与周围那些矮小的屋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围的村民见来了这么一群人,都侧目注释着他们,原本凡人对修仙界的人是崇拜,向往的,可这些村民却是木讷的眼神目送着他们走进了葛府之中。   葛府不止外表看起来富丽堂皇,内里更是雍容华贵,花团锦簇,假山重叠。   葛员外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中年的男子,异常欢喜,却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害得他魂不守舍,如今看到几位修仙界的仙师回来了,便激动地出来相迎,“仙师,可曾吾儿的消息?”   简光霁失落地摇摇头,“虽没有他的消息,可我遇到了仙友前来协助,这几位是我的朋友,他们说有办法帮你找到孩子。”   葛员外眼下乌青,看来是好几日都没睡好了,见这几位仙风道骨的仙师比刚才那几位还要来的风华绝代,当下便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道:“仙师,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吧!”   南暮烟一踏进这宅院之中,便察觉有异样,邪祟确实到过这里,如今却已离开。   “师兄,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这明明是风水极好的宝地,如今灵脉却被动了,成了招引邪祟的地方,如今只是一只邪祟前来,往后还会招引更多的邪祟,闹得你家宅不宁啊。”沈夜白在花园中转了几圈。   简光霁倒从没有发现这个情况,要说起来这块风水宝地还是由他选址的,凡界的风水一说,对于修仙者来说,只需一眼便可看出此处蕴藏的灵气,但需开天眼,他看了天眼观测过,住在灵脉上的人家将会家庭和谐美满,多子多福,这才建议葛员外搬到这个地方。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这一处房子周围均为普通的平民百姓,只有葛员外家如此富贵还住在此处的原因。   “沈兄,不知这灵脉有何变动,会招来此等邪祟?”   简光霁没看出来的缘由竟被他们几个看出来了,他也顾不得其它,只能虚心求教。   南暮烟望着花园中的假山,明显有被动过的痕迹,“这假山是不是被翻新过?”   葛员外解释:“多日之前,假山开裂,我认为不吉利,便请工匠打造了新的假山立于此地,难道是这假山出了问题?”   何止出了问题,那是出了极大的问题啊。   这假山之下便是这宅院的灵脉,灵脉早就被毁了。   南暮烟吩咐道:“你们先让开一点。”   她祭出紫微星,一剑劈了下去,那厚实的假山便开裂成了两段。   “这……”葛员外只能在一旁惊叹不已,不愧是仙师,看起来如此娇弱的女子力气竟然如此之大。   羽墨也在一旁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凭借他的实力尚且要耗费一些功力,可这女子竟轻轻松松劈开了,真是个悍妇!必须远离!   假山裂成了两段,这假山之下竟然藏着符咒,南暮烟捡起那符咒一看,竟是五鬼邪煞符。   当初害了南家上下也是因为这张符咒,南暮烟表情深沉地捡起符咒,难道幕后之人是同一人吗?这葛府之中又有何吸引到那神秘人?   “这这这,这什么?”葛员外看到这种符咒之后,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怎么出现这样的符咒?”   “五鬼邪煞符?”就连简光霁也是一脸讶异,不知这阴毒的符咒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府上灵脉被毁,便是因为这张符咒的缘故,只要有这张符咒在,葛府很快便会成为人间炼狱,你们全家上下一个也别想活下来。”   如今这葛员外已印堂发黑。   “我马上派人追查那批工匠!”葛员外立马派了手下前去调查,可是小儿子失踪之事始终没有解决,他心中惴惴不安。   简光霁见状立马询问道:“那与葛员外的幼子变成硕鼠又有何关系?”   “不知你们是否听闻过一首诗,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葛员外有所耳闻,“这是民间流传的诗歌啊?”   “那葛员外你可知这诗中的含义?”   葛员外脸色一沉,开始慌乱起来,他强装镇定,“不知,我不知道。”   见他沉默不语,不肯多言,南暮烟便知其中定有隐情。   羽墨好奇地问了简光霁,“师兄,你可曾听闻过这首诗歌?这是什么意思?”   简光霁当然知道,他又不是傻子,“意思是上层人对底层人的剥削。”   “那为何又比作硕鼠?”   “偷人家的东西肥老鼠吃得满脑肥肠,可不就是硕鼠吗?”南暮烟莞尔一笑解释道。   羽墨恍然大悟,那就是葛员外曾经偷过别人的东西?   “师兄们,既然葛员外不愿告知实情,我们也无法帮助他们了,不如我们就此告辞吧!”说完便走向门口的方向便要离去。   简光霁纠结了一会儿,他的大事尚未完成,只能用求助的眼光看向沈夜白,“沈兄,你们就这样走了吗?”   “师妹决定之事,我们也无能无力。”他失落地摇摇头,沮丧说道:“原本以为你我有缘,却不知缘分如此短暂。”   简光霁急了,他劝说道:“葛员外,你还是说出实情吧,这样子我们也好找出你的儿子,如今你支支吾吾,不肯言说,让我们怎么帮你?”   葛员外想到出生半月不到的幼子,本来长得雪白粉嫩,胖乎乎,那一日奶娘前去喂奶,却发现婴儿床内竟摆放着一只巨大的老鼠,便吓得惊慌失措,以为那孩儿被老鼠给吃了。   可周围并未有血迹,那孩儿还在咿咿呀呀地发出幼儿的叫声,奶娘大吼大叫:“老爷,不好了啊。”   葛员外见状,原本想杀了这硕鼠,可硕鼠的眼神竟与那幼子一模一样,让他不忍下手。   谁知那硕鼠突然开口讲话,“太饱了太饱了,你吃得太饱了,不该吃的东西就该吐出来!”   他废了极大的心思找来了霜华门弟子解决此事,却不曾想那硕鼠见到仙门之人,竟然一溜烟逃跑得无隐无踪。   他们追寻了许久,好不容易追踪到硕鼠的下落,竟然不是他的对手。   葛员外叹息一声,却见手下来报,“老爷,我们发现了一名工匠乃是村里的村民,他说他说……”手下不敢再言语。   “他说什么,你如实说来,我不责怪你。”   “他说你是罪有应得。”   葛员外气得胸闷气短,几欲倒下,还是手下扶住了他。   南暮烟脚下动作缓了下来,“快把那人找来,我要当面问清楚。”   手下眼见仙师发话,只能急匆匆将那名男子带到了他们跟前。   男子形容憔悴,胡子扎拉,衣衫褴褛,一见到葛员外眼中均是愤怒之色,“姓葛的,你侵占良田,毁了我的家,中饱私囊,还要克扣工钱,若不是为了那几文钱,我儿怎会惨死?”   男子跪在地上,掩面哭泣,随后又恶狠狠地说道:“听闻你儿变成了大老鼠,实在是报应啊,报应啊!哈哈,你丧尽天良,得此报应,活该。”   南暮烟问了他几个问题,他都是一脸倔强的模样看着她,“你们便是这老头请来的帮手?仙门之人不修仙,反而来干预凡界治世,你们不是本应无欲无求,高风亮节吗,如今怎么与此硕鼠一般的人同流合污,来欺压百姓,我看你们不是仙门之人,是那恶贯满盈的魔门之人吧!”   南暮烟心中一怒,骂修仙者可以,可别骂他们魔门之人。   林元洲呵斥道:“住口!”   简光霁怒骂道:“你可别血口喷人,你看看五鬼邪煞符是不是你放在这里的?明明是你害人在先,葛员外只是协助县令合法的收购土地,又怎么欺压你了?”   男子冷笑,“你可知,这块地,原本是我家,就因为仙师你的几句话,这块风水宝地就被这姓葛的硕鼠抢了去,无端征用这地契,害得我们无家可归,连工费也没有给我们。”   想到此处,男子痛哭,他的小儿子感染了风寒,只能住在村外的破庙之中,他来讨要工钱,竟被葛员外的手下打了一顿赶了出来,工钱也是一文钱也没要到。   可怜他的小儿子,就这样活生生感染风寒而死,若是可以及时治疗,也不至于如此病死,他恨啊。   五鬼邪煞符乃是一位路经此地身穿黑袍的男人给他的,“若想报复你恨的人,便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吧!”   男人接过符咒,他只是一个凡人,根本不懂这阴毒符咒的用法,可是那仇恨的心情已经充盈在了他的心中。   失去了祖宅,失去了孩子,他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颤抖地接过那符咒,黑袍男子声音沙哑阴沉:“我告诉你使用之法,你绝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如若不然,你将会被反噬而死。”   正巧那葛员外家正在招收工匠,他便趁机报名混了进去,将那符咒放在了假山之下。   五鬼邪煞符可以招引邪祟,放大人心的欲望,葛员外的一些行径便引来了这硕鼠。   硕鼠乃是剥削者的欲望所化,它来到此处作怪,肯定是这葛府剥削平民百姓,与官府狼狈为奸造成的。   眼看着男人行色凄然,不肯再言语,一副任你处置的模样,葛员外心中焦急,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小百姓摆了一道。   葛员外在简光霁的耳边轻声说道:“仙师,你们既然拿了我们这么多宝物,是不是应该尽心帮我解决这件事?”   简光霁脸色一沉,他并没有说不理会这件事,可这葛员外竟然以此威胁他。   确实,修仙之人不应该收取凡人的贿赂,他本来也是不想收的,可这葛员外非要塞给他,他也是勉为其难的收下。   “那是自然。”简光霁不动声色,“既然他不肯说,不如施上一些手段。”   ☆L☆E☆O☆S☆I☆N☆G☆ 第78章 男人怎么可以被说不行呢?   不过是一个小小凡人罢了,只要受些苦头自然会全盘托出。   葛员外正欲叫人将这男人严刑拷打,南暮烟高声喊道:“住手,员外,你还想嫌这邪祟不够阴毒吗?邪祟乃是怨气所化,你越是拷打这名男子,怨气只会越重,到时引来更多的邪祟,岂不是得不偿失。”   “仙师说的有道理,那我该如此处置他。”   葛员外连连点头,这位出尘脱俗的仙姑,本事看起来比这霜华门弟子要大多了,她的话比较有信服力。   “我倒是有一法子,只是不知葛员外愿不愿意?”   “愿闻其详。”   南暮烟看着这偌大的宅院,道出一句:“散尽家财”   葛员外脸色一沉,这仙姑不知道再胡说什么,他家大业大,奋斗多年,打通了这上下的关系,怎么可以说散尽就散尽。   “胡闹,真是胡闹。”原本以为这仙姑还有些本领,却也是胡说八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散尽家财,他的荣华富贵,他的十三房姨太太,可转念一想他子嗣零丁,小儿子发生了如此怪异之事,尚且只有一儿一女在世。   “那我们便无能为力了,无论你怎么惩戒他,事实都是不会改变的。”南暮烟意味深长地望了那男子一眼。   “那给你五鬼邪煞符的人所为何人?”   “不知道,没有看清。”男子后知后觉发现说出了口,也不知眼前的女子怎么知道五鬼邪煞符是他人所赠。   南暮烟当然知道,因为南府被害肯定也与那黑袍男子有巨大的关系。   原主最大的心愿,便是调查出灭门案的缘由,既然有了线索,她愿意帮她一把。   可眼前之人也一样没有看清看神秘人的模样。   简光霁沉吟道:“夏姑娘,真的别无他法了吗?”   “有舍才有得。”   可没过多久,便有小厮前来通报,“不好了老爷,发生大事了!”   葛员外看着小厮匆匆忙忙,差点摔了一跤,怒斥道:“什么事?如此大惊小怪。”   小厮额头冒出了冷汗,犹豫良久,才战战兢兢说道:“大少爷他,大少爷那边传来消息,前几日他上任元山县,遇上了山崩,如今生死不明啊。”   “什么?”葛员外彻底被击垮了,小儿子失踪,大儿子生死不明,这是要他葛家绝后啊。   沈夜白惋惜道:“葛员外,你可要想清楚,执意如此,那这偌大的家财你留给谁呢?”   葛员外瘫坐在地上,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身子发软,小厮见状连忙端来了参茶给他提神。   他还在犹豫,他还是舍弃这些年积攒的财富,这些都是他凭借自身的本事得来的财富,无论如何都要守住,他老当益壮,即使没了两个孩子,还能继续生。   “我考虑考虑。”葛员外喝下参茶之后,精神似乎好了很多,但是想到大儿子下落不明,心中又是一紧,他多方打点,这才让大儿子当上了元山县的知县。   他唉声叹气,揉捏着头痛欲裂的额头。   “哈哈哈,报应啊,我死了一个儿子,你死了两个,妙啊!”那跪倒在地上的男子癫狂地笑着,笑着笑着又开始哭了起来。   即使死了两个,也换不回来他一个儿子。   葛员外为他们安排了一处别苑歇息,南暮烟望着金丝楠木的桌子,叹息道:“这也太奢侈了,我可享受不了。”   “小师妹,这葛员外家财万贯,你让他散尽家财,他怎么舍得?”孔修竹不由惋惜,“真是可惜了那无辜的幼子。”   林元洲又阴阳怪气地附和道:“是啊,连长子也出事了?葛员外竟然还要考虑,下一个怕就是他了。”   其实几人是在故意吓唬他,那葛员外心眼多,早就派了小厮在窗外偷听,他们故意如此言语。   葛员外走进他的密室之中,堆放着无数金银财宝,早些年战乱,他靠着寻找死人的物件积累了一些财富,这才置办各种铺子,购下了上万亩良田。   其中也有勾结当地官员,偷税漏税,苛刻手下的事情他也没有少干,但无论如何他都没有直接害死过人。   他将金子搂在怀中,喃喃自语:“是那些人命不好,又关我何事?有本事他们也挣钱啊。”   他发现那堆金银财宝的角落之间,躲着一只硕大的老鼠,正在啃食元宝。   葛员外双眼通红,“快滚,你休想想偷我的银两,给我滚!什么硕鼠,看我打死你,我看你还怎么作孽。”他拿起一旁的铁锹就跟了上去,一路跟着那硕鼠来到了一处荒山野岭处。   原本朗朗晴空,如今乌云密布,葛员外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迷了眼,着了道。   他想原路返回,却发现根本不认识这里的路。   不远处山坡上,有着一大一小两座坟墓,葛员外定睛一看,竟然写着大儿子和小儿子的名字,他心下难过,“你们两个也别怪我,是那邪祟恶毒,非要害了你们的性命啊,我可怜的儿啊。”说着便痛哭起来。   那坟包上的土壤松动起来,伸出了一只人手,不一会儿一具骇人的白骨便爬了出来,“爹啊,我死得好惨啊!”   葛员外吓得屁滚尿流,脚下一软,竟然站不起身来。   “儿啊,我是你爹啊,你可千万不能害我啊。”   “爹,你为何不肯为了我们放弃这些不义之财,难道我们都没有金银珠宝重要吗?”哀婉的叫声,带着腐肉的白骨渐渐向他靠近。   “不要,不要啊。”葛员外终于站起身来,即使眼前是他的儿子,他也吓得往身后的田野中跑去……   “不好啦!老爷溺水了!”小厮的通报声传来。   南暮烟早已料到:“三师兄,你说的真没有错,现在已经轮到他了。”   葛员外的尸体被发现在田地里,这田地里刚刚灌水,可是水深只到膝盖,莫说是葛员外这样一个成年人,就算是狗也不会这样被轻易淹死。   南暮烟一眼便看出他周身弥漫着祟气,怕是邪祟所害。   而在葛员外溺死的不远处,村民同样发现了他年幼的幺儿,娃娃好端端地躺在那里,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口。   “他的执念太深,硕鼠不会放过他的。”   树倒猢狲散,葛员外的后院着火,开始争夺起了财产,人的欲望在此时无限放大。   硕鼠对于欲念膨胀最感兴趣,如今葛府鸡飞狗跳,葛员外尸骨未寒,竟引来了无数不知名的亲戚来瓜分财产,院子了围满了人,那些人欲念膨胀,很快便会引来硕鼠。   南暮烟守在一旁看好戏,看着妇人撕扯,下人群殴,原本华贵的院落乱作一团。   简光霁慌乱问道:“沈兄,我们不阻止一下他们吗?”   沈夜白心如止水,淡然回道:“不急,不急,让他们打吧。”   几人竟然淡定的坐在那,看好戏的似的剥着花生。   林元洲竟然还喝起酒来,百无聊赖,“真是无趣,这场戏什么时候开始啊?”   羽墨看到这几人无所事事,又开始和简光霁抱怨起来,“师兄,我就说他们几个根本就是来哄骗你的,自从他们来了以后,这里的情况越来越糟了,他们根本没有啥实力。”   这五阳洞几人,根本就不靠谱,从头到尾也没看他们真的在解决事情,反而是和稀泥一般。   简光霁深思片刻,又略带有怀疑,师弟说的有些道理……   “我看你年纪小,不和你一般见识。”林元洲趁机敲了羽墨的脑袋,“这硕鼠最爱放大的欲念,如今葛府闹成这样,它还会不出来?你想不想和打斗试试?”   他露出一口白牙,表面上笑得很自然,实则阴森,羽墨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等会儿它出现,就交给你对付了。”林元洲拍了拍他的肩膀,害得他瑟瑟发抖。   悲惨的记忆席卷而来,他们一行人最初追踪那硕鼠时,被它耍得够呛,拿他也是无可奈何,如今葛员外虽然暴毙身亡,可他们接受的任务回去还是要交差的。   “我上就我上,我就不信你能比我厉害多少。”虽然实力不足,但羽墨的嘴巴还是不饶人。   他一转身,便看到一阵小型龙卷风向着葛府的方向席卷而来,所到之处鸡飞狗跳,还毁坏了房舍农田。   “真的,真的来了!”羽墨一时语塞,为刚才的言论感到无比后悔。   “你上吧!”林元洲嘴角挂着笑意,还坐在那里悠然自得的喝着酒,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南暮烟和孔修竹则是在剥着花生,就连沈夜白也是一动不动。   简光霁提着剑:“沈兄,那硕鼠来了,你们不上前制止吗?”   “它又没有伤人。”   说来也是奇怪,这硕鼠对贫穷的平民们完全没有兴趣,反而直接向着葛府这群衣着华贵的达官贵人袭来。   “别打了,别打了!你们看什么来了。”硕鼠身型巨大,如今竟然有老虎那么大的体型,看到争论不休的人们它双眼露出贪婪的油绿光芒。   那小婴儿还在他亲生母亲怀里啼哭,她原本也是农户家的女儿,只是因为尚有姿色,才被葛员外掳掠回来当了这第十三房姨娘,葛员外给了她家中很多银两才摆平此事,她虽心有怨恨,可孩儿却是无辜的,她也并没有加入与这群人的财产之争中,只是想尽力保护好怀中的孩子。   那硕鼠对她没有兴趣,直接绕过了她,飞身扑向了葛员外的亲戚身上,这亲戚与葛员外是一路人,也是贪婪之人,硕鼠吸收着他身上那贪婪的气息,似乎变得更强大了。   “救命啊!救救我,谁救救我,我就给他一大笔银两。”   周围人自身难保,谁有会愿意为了他那几两银子以身犯险。   羽墨感觉背后一阵推力,他被推到了那硕鼠的身前,大眼瞪小眼,他吓得退后了好几步。   “你不是很有能耐呢,我便祝你一臂之力吧!”林元洲刺耳的讪笑惹得羽墨握紧了双手。   这群人就是瞧不起自己,明明他也是师尊的徒弟,为什么总是被忽视的那一个,就因为他家世不好吗?   可曾经叛出师门的南暮烟,她无父无母,全家被灭,师尊还是对她悉心教导,教予她炼丹之术,可他呢,虽有二师兄和三师兄教导,他们对自己也是敷衍了事。   羽墨抬起头,便看到硕鼠那双深邃漆黑的双眼,看久了仿佛深陷欲望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拔。   “既然你那么厉害,又何必害怕这小小邪祟呢?”林元洲蛊惑的声音再次响起。   “看我怎么对付你!”他祭出法器,却是犹犹豫豫,眼中满是惧色。   林元洲却在身后怂恿着他,“你怎么像个妇人似的扭扭捏捏,离开你师兄你是不是不行了……”   “不行?”男人怎么可以被说不行呢?   ☆L☆E☆O☆S☆I☆N☆G☆ 第79章 荣华富贵过眼云烟   顿时他好似被打了鸡血一般,“你说谁不行呢。”   硕鼠打量着他,原本羽墨的双腿都要发抖了,他极力控制,让自己保持镇静,“大胆邪祟,霜华门弟子在此,你,你别再肆意妄为了,我的剑可不长眼。”   硕鼠歪着脑袋,一步一步朝着羽墨的方向走来,把他吓得连连后退,他闭着眼,甩着剑,“你千万不要过来了!不然我可要杀死你。”   谁知这硕鼠根本没有看上他,反而是看中了他身后那个葛家的远方亲戚,一爪子下去,那人顿时血肉模糊,硕鼠兴奋地吸收着此人身上的贪婪气息。   羽墨被溅了一脸的血,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什么面子啊,他不要了,这硕鼠太可怕了。   “师兄,快救救我啊!”他狼狈不堪地摔在了泥水塘里。   他一转头,却发现简光霁也没好到哪里去,这里不止出现了一只硕鼠,无数只硕鼠从角落涌了过来,只是体型没有眼前这只大。   简光霁被一群硕鼠纠缠着,根本无力救他。   南暮烟望着这一幕,拼命的忍着笑意,好在她带着面纱,无人看出她憋笑。   林元洲一边杀着脚下的硕鼠,一边朝着羽墨喊道:“怎么啦,小弟弟,你还能招架吗,若是招架不住,需要我的帮忙吗?”   不要,坚决不能要,这个人,就从来没有安过好心,如果求助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那人脸上恶劣的笑意,双眸中散发着阴毒的光芒,他只想远离他,不想靠近他。   沈夜白和孔修竹杀着南暮烟身边的小硕鼠,既然师兄们都如此勇猛,她也就做一个静静观看的群众吧。   突然一只硕鼠朝着南暮烟的方向奔去,简光霁觉得机会来了,赶忙护在了她身前,将那硕鼠一分为二,“夏姑娘,你没事吧?”   真是少见的温柔啊?南暮烟不由感慨。   原主可从未见过二师兄如此护着她,回忆中只有他的不屑一顾和冰冷的表情,还有厌烦……   “多谢,我没事。”她控制着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犹如柔弱的小白花一般,“仙友,我最害怕这老鼠了,幸好你出手及时,而且你的剑法好快。”   听着美人的夸赞,他心底不由地升腾起一股飘飘然的感觉。   在霜华门整日都是受人欺压,无论她对大师姐多么伤心,她的笑容总是只留给三师弟和师尊,他连一个关心的眼神都得不到。   可如今眼前身段婀娜妩媚的女子用崇拜的眼光看着自己,他心底有着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天涯何处无芳草,况且听闻沈夜白所说,五阳洞内珍奇异宝,成千上万,小师妹容颜绝美,五阳真人何等厉害,何等古道热肠,已然让他心动。   “哪里,夏姑娘谬赞了。”他嘴上说着客套话,脸上眉头舒展,眼含笑意,全然没有发现身后的师弟,被一只硕鼠咬住了屁股,正在哀嚎。   “师兄,救命啊!”   叫声打扰了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简光霁只能尴尬一笑,前去营救羽墨。   “让你平日多用功练习剑法,巩固修为,你看你连只小老鼠都打不过。”简光霁先是教训了他一顿,将他身边的硕鼠一一砍死之后,又恨铁不成钢地喊道:“若是没有我在你身边,你早就被咬死了。”   羽墨摸着受伤的屁股,这硕鼠咬哪里不行,偏偏咬自己的屁股,手一摸,鲜血淋漓,吓得他头昏脑涨。   林元洲在一旁被哈哈大笑,这嘲讽的声音在他耳中格外地刺耳。   “果然,是个只会依赖师兄的小哭包,你是不是还没断奶啊?”   “你……”提剑刺去,却发现连路都走不稳了。   眼看着整个宅院乱作一团,这硕鼠竟然丝毫没有减少的趋势,简光霁心中焦急,羽墨只要不添乱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   南暮烟刚才假意那样对待简光霁,为的就是让他放松警惕,眼看着那男人逐渐上钩了,她忍住心中的恶心。   对这样的男人使用媚术,简直是暴殄天物。   她要看着詹玉龙的徒弟一个一个地背叛他,让他也尝尝那种痛入骨髓的滋味。   “若是不除掉那最大的硕鼠,小硕鼠是不会减少的。”   就像人的欲望一样,一旦有了甜头,那之后便会一发不可收拾,控制不住。   十三姨娘在混乱的人群中,差点被四散逃跑的下人推倒,却被旁边一位粗犷的男人扶起,“你没事吧,孩子没事吧!”   “我没事……”十三姨娘一抬头,竟然是那害得葛家上下如此的农夫。   男人见她害怕的眼神并未躲避,只是抱过她怀里大哭的婴孩,“他受惊了,我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葛员外虽罪有应得,可这婴孩刚刚降生,尚且无辜,放心,我不会害你的。”   不知何人袭来,那男人紧紧护着婴孩,寸步未让,头上流出了鲜血,他看着这婴孩,就想起他孩子小时候的样子,妻子难产而死,他尽他所能照料他的儿子,如今看着这婴孩竟然有了恻隐之心。   十三姨娘见男人并不是虚情假意,便跟随在他身后,躲避过周围的袭击,逃出了这葛府。   眼见着也差不多了,南暮烟朝着几位师兄使了下眼色,他们便一起袭向了那巨大的硕鼠,三人合力控制住它。   南暮烟从袋中拿出符咒,直接贴在了那硕鼠的脑门上,硕鼠忽然不动了,周围的小硕鼠也凭空消失了。   她嘴中喃喃自语,静心诀的加持之下,硕鼠终于平静下来,渐渐恢复了原来的形态,南暮烟拿出袋子,将硕鼠收服。   这一切行云流水,让刚才苦苦支撑的简光霁看傻了眼,这就是五阳剑法的厉害吗?   若是他有机会习得,肯定能打败慕弘深那个家伙。   羽墨扶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他身边,“师兄,这邪祟被他们收服了,我们的任务就完不成了,这如何回师门交代啊。”   简光霁敲了他的脑袋,“这邪祟又不是你我降服的,你又怎么好意思说完成任务。”   他立马换了一副笑语盈盈的样子走在沈夜白身边,赞叹道:“沈兄,你们的剑法行云流水,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五阳剑法,不外传的,但是若是成为五阳洞的赘婿,一切就不同了。”   “师尊最疼爱小师妹,他曾言,若是有人愿意为了小师妹入赘五阳洞,会将五阳洞的秘籍全部教授予他。”   入赘?简光霁又开始犹豫了,联姻可以,入赘可万万使不得,失去了一个男人的尊严。   南暮烟拿着伤药走到了羽墨面前,“仙友,你好像受伤了。”她低头时,长长的睫毛扑闪着,羽墨吓得差点摔倒。   “不必害怕,我又不会吃人。”   南暮烟将他扶起,羽墨还是见她有些害怕,女人很可怕,漂亮的女人尤其可怕。   他那貌美如花的大师姐,已经搅得众位师兄离心了。   “要不要我给你上药?”南暮烟轻声软语地问道。   他的伤口可是在屁股上,而且周围那么多人,这女子也太恬不知耻了。   “男女有别,不用。”他果断拒绝。   林元洲见小师妹对那少年如此关心,心中早生不满,他抢过南暮烟手中的药,“慈眉善目”地说道:“你要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不如我来给你上吧!”   “你是变态吗?”羽墨吓得只想逃走,可被林元洲一把将他拉了过来。   羽墨挣脱不开,这人看着清瘦,力气却贼大,自己这幅小身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能任由他肆意妄为,当着众人的面脱光了他的裤子。   他嘴里咒骂着,林元洲不为所动,只见那白嫩的臀部有着一排牙印,伤口极深。   林元洲笑容恶劣,将药粉尽数洒在了他的身上,疼得羽墨龇牙咧嘴,哭爹喊娘,他还故意重重地压了几下,羽墨的脸都丢光了。   他现在只想将头埋在衣服里,谁都看不见他!   林元洲总算是满意了,想到此人曾经欺辱过小师妹,又气不打一处来,他在他耳边轻声道:“怎么样?还要不要再上一点药?”   这声音羽墨听了就像是阎王爷在叫他,“求求你饶了我吧!”   反正脸都丢光了,他不想再疼一次了。   简光霁恨不得不认识这个师弟,他只能陪笑道“师弟年纪小,顽劣了一些……”   可此时却见那夏姑娘上前好言好语地安慰着他:“硕鼠咬的伤口有毒,你还需要多上几次药,要好好注意休息。”   比起林元洲的虐待,南暮烟这时的关心倒是显得没那么讨厌了。   她还拿出手帕,替羽墨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这味道好香……   他瞬间被迷惑了,温香软玉。   “师妹够了,那家伙中招了。”   孔修竹在一旁小声提醒她,南暮烟这才停下动作,嫌弃地将那方手帕塞到羽墨,“送给你。”   羽墨拿着手帕瞬间愣神,从小到大,还没有女子替他擦拭过汗水。   反而是简光霁产生了危机意识,她怎么突然对师弟这么好,难道是换了目标人选?   可这师弟样样不如自己,剑术低劣,不求上进,性格顽劣,欺软怕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他想多了。   他连忙迎了上去,看到南暮烟手上有个小伤口,关切问道:“夏姑娘受伤了。”   南暮烟藏起手腕,这简光霁如今可真是心细,原主被他打伤后躺在床上一整个月,他可是连问都没问。   不知他若是看到面纱底下,曾是他看不起的小师妹会作何感想。   “无碍。”她一时又变得清高孤傲。   简光霁心中忐忑,这夏姑娘的一颦一笑为何牵引着他的心。   南暮烟自然是研究过像简光霁这种人的性子,见不到兄弟比自己好。   她所有的行为举止,都是精心设计过的,是简光霁喜欢的类型,这种男人就是喜欢这种若即若离,若有若无的感觉。   葛府一片狼藉,幸存下来的几个女子都是那些性子比较弱的姨娘,也是葛员外掠夺来的女子。   看着如今萧条的葛府,南暮烟将那金库打开,将金银财宝分予了那几名女子,“你们离开这吧!有这些银两傍身,你们也能好过一些,切记千万不要依傍男人,要靠自己。”   女人们哭哭啼啼地接下了金银财宝,“多谢仙姑。”   这些都是心中欲念比较弱的女子,没有参与争夺财产,且没有参与过葛员外那些腌臜之事,硕鼠对她们不感兴趣。   最后,只有那农夫带着葛员外的十三姨娘躲在了屋外的草垛之中,如今抱在手中的婴孩,还在哇哇大哭,南暮烟瞅着他白嫩嫩的小脸蛋,不由地想起了小白,“这剩余的家财便由你分予其他受难的村民吧!”   她又转身对着十三姨娘说道:“不义之财留在身边,对小娃娃来说太危险了,这是我送给你的,若是遇到难事,你便当了吧!”   一串五颜六色的玛瑙,在凡界甚是少见,在魔域一抓一大把。   “谢谢仙姑。”十三姨娘抹着眼泪,为了孩子她必须坚持下去。   农夫垂着头,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不如你留在我身边,我替你照顾这孩儿吧!”   南暮烟一惊,这男人倒也大度,竟然愿意收留仇人之子。   “你为何愿意收留他?”   他沉默着叹息道:“他很像我的儿子。”   “只要孩子的娘愿意,便随你们吧!”   十三姨娘踌躇片刻点了点头,“我愿意……”   其实这孩子并不是葛员外的亲生孩子,她被掠夺过来之时,已经怀有情郎的孩子,情郎为了救她被葛员外的手下打死,她虽心有不甘,也只能蛰伏在他身边。   如今看到葛府败落,她心中无比畅快,只是觉得苦了孩儿。   她跟在农夫身后,一步三回头,望着曾经荣华富贵的葛府,短短几日竟已萧条,家破人亡……   宅院旁的银杏树叶,洋洋洒洒落了一地,甚是凄廖。   南暮烟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心中暗道:荣华富贵过眼云烟,不义之财亦不可取。   葛府的财物均已被瓜分,简光霁看着心疼,但也不敢多言,“这最后剩下一头奶牛,如何是好啊?”   这原是葛员外为孩子准备的,奶牛不能耕田,又要吃草料,百姓们又喝不惯牛奶,都不要这头牛。   南暮烟双眸一亮,“我要了!”   家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小虎娃,食量惊人。   ☆L☆E☆O☆S☆I☆N☆G☆ 第80章 猎物开始入套了   孔修竹牵着奶牛跟在他们身后,他并未喝过牛乳,对奶牛也甚是好奇。   “奶牛啊奶牛,遇上我们算是你运气好了,以后可以试着做一些牛乳糕了。”   林元洲抱着剑走在他身边,“你脑子里能不能有点其他的东西,都是吃的。”   孔修竹义正言辞地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还有美人。”   想到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看自己收集的美人图,心中难耐。   出逃十只邪祟,如今他们终于捉住了一只,只是没想到一只硕鼠竟会造成如此大的动乱。   南暮烟站在山坡之上,看着不远处的黑雾散去,拍了拍装着邪祟的袋子,“乖一点,带你回老家!”   羽墨盯着那只袋子,他非常希望能有机会可以立功,这样子师门的人也不会轻易小瞧了自己,看二师兄的模样整日围着这名女子,靠他肯定是不行了。   他虽然剑法修为比较差,却有一优点,顺手牵羊特别厉害,只是这都是在未入师门时的技艺了,如今只怕是生疏了。   这女子将邪祟装在袋子中,挂在腰间,不就是引诱他去偷吗?   不行不行,他摇了摇头,他如今可是正派仙门弟子,怎么可以去做如此龌龊之事呢?   他吞了一口吐沫,想到师兄看不起他,师尊轻视他,那荒唐的想法越演越烈。   “简兄,我们就此别过吧!”沈夜白行了个礼,“如今邪祟已除,还了一方太平,我们也要继续去云游了。”   “别……”简光霁望着他身后清冷的女子,似是不舍,可如今好像确实没有什么理由再留着他们了,“好,那就……”   话还未落,羽墨抢先说道:“不知沈仙友你们还要去何方?”   “我们要去临安城。”   “我与师兄还有事要去临安城一趟呢,不如我们一同前去。”   硕鼠绝对不可被他们如此轻易带走,若是他们离开了,回师门如何交代。   简光霁思索一番:“对对对,还有些事情尚未处理。”他对着身后的外门弟子说道:“你们先去完成各自任务,过几日在集合。”   “是。”外门弟子出来还有些历练的任务,看他们散去之后简光霁又凑到了南暮烟身边。   “夏姑娘,不知您是否喜欢吃枣泥酥,听闻临安城的饕鬄楼,糕点甚是美味,若是你不急,我带你去尝尝。”   提到点心,自然是少不了孔修竹,“好啊,好啊,你带我去!”   他特意站在了两人之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即使他反应迟钝,也感觉出这简光霁对小师妹有意思,家里这么鲜嫩欲滴的白菜,怎么可以被这头黑猪拱了,绝对不可以。   谁知小师妹将他拉至一边,在她耳边窃窃私语,他脸上的表情转阴为晴。   这原是霜华门对她极为不好的两位师兄,“师妹,不如我直接帮你把他们咔嚓了,也没必要那么麻烦让你以身犯险。”   “放心吧,师兄,你不用担心我。”   “嗯,只是委屈我家小师妹了,若不是我身为男儿身,肯定……”   “师兄的好意,我心领了。”   看着两人悄悄地说些什么,简光霁十分好奇,难道是在说他吗?难道是讨论自己是否够格?   如今即使回到霜华门,他还是那个被压制的人,其实他内心也在纠结,趁此机会正好再打探一番。   几人回到了客栈,南暮烟将奶牛寄放在了后院,并付了银两让小二好好照料,如今小白的营养就靠这牛奶了。   离开一日,本来还在担心小白如何,却发现大黄照看孩子确实有一手,他正拿着蹴鞠与小白尽情玩耍,刚学会走路的他歪歪扭扭地追着蹴鞠,看到南暮烟归来,立马抱住了她的腿,“烟,烟,要抱抱!”   一日未见,他竟然会说话了,南暮烟抱起小白,捏捏他白嫩的脸蛋,“我不在,你们有没有乖乖的啊?”   “烟,饿。”他指了指嘴巴,摸了摸肚子,一副委屈的神情,看起来是真的饿了。   南暮烟吩咐小二挤了些牛奶,又准备几斤牛肉。   这小白看起来了身子小小的,一盆牛奶几口喝完,三斤牛肉渣渣都没剩下,还打了一个满足的饱嗝。   大黄看着自己的口粮也被这家伙吃了,委屈地叫个不停,地狱三头犬沦为奶娘也就罢了,竟然连顿饭也吃不饱。   “好了,好了,不会少你的,不过小白这虎娃娃饭量也太大了一些。”   羽墨与简光霁也住在了这家客栈,羽墨这不学无术的家伙竟然还嫌弃这地方环境不好。   简光霁道:“出来在外,有地方住就不错了,不要太挑剔了。”   “环境差也就罢了,吃食还如此糟糕。”   他又想起了小师妹做的豌豆糕,清甜可口,做的糖醋鲤鱼,入口滑嫩,这凡界美食如此之多,竟然没有一个能做出她那样的味道。   可她早已叛变了,就她那样的性子和天资,就算在魔门肯定也混得不怎么样。   况且自己欺负她,也是为了锻炼她,抗打击能力这么弱,还如何修仙。   羽墨只是个思想不成熟的少年,性格跋扈,他哪里知道当初的所作所为,可是寒透了小师妹的心。   他心心念念小师妹的手艺,南暮烟如今正在一旁观察着他。   她大大咧咧地将收祟袋放在了桌上,似是不在意,羽墨眼神一亮,可手还没伸出来,南暮烟又将袋子收了回去。   他心里唉声叹气,却也无可奈何,之前在人多还不觉得,如今在这女子身旁,他却闻到了一股子熟悉的幽香。   和小师妹身上味道好像,他摇了摇头,真是魔怔了,她怎么可能是小师妹。   小师妹就是个小豆丁,眼前的女子可是比她窈窕多了,况且听闻她加入了魔门,此生他们相见,必然是站在对立面,倒是必要打败她,让她见识见识谁才是她真正的师兄!   可他不知,当初的小豆丁,如今在魔门的伙食下,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南暮烟早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特意拿出收祟袋在他面前晃了晃。   “简仙友,你不是说饕鬄楼的枣泥酥好吃吗?不如我们去买些回来,也好给师兄们尝尝味道。”   “好哇。”简光霁是求之不得。   “这临安城天气闷热,待我换一套衣裳再与你一同前去。”   羽墨一听,顿时觉得机会来了,他打了个哈欠,假意说道:“我困了,师兄,我先去睡一会儿。”   简光霁摇摇头,反正他这小师弟就是如此,只会偷懒,如今美人相约,他也就顾不上训斥他了。   南暮烟换上了那套绿色的襦裙,整个人亭亭玉立,犹如含苞欲放的花骨朵。   简光霁刹那心动,不止如此,两人在路上谈天说地,这女子见识广博,对于剑术也有一定的造诣,只是三言两语,便说出了缠扰他多年的问题,而且熟读各种秘法,有了她简直如虎添翼。   本来只是想要利用,可如今他竟有些心甘情愿,只是不见她面纱底下是何容貌,如此优秀的他,肯定要绝世美人才能配得上。   “简仙友,饕鬄楼到了。”   简光霁正在走神,在她的提醒下才反应过来。   南暮烟对这个男人的想法了如指掌,心中冷笑:“蓝桃,看看仰慕你的这些男人,如今看我如何治他,当初你对原主的,我必然百倍还给你。”   饕鬄楼是临安镇上最大的酒楼,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达官贵人自然也是不少。   两人既然来了此处,肯定要尝尝这里的美食。   简光霁像小二要了一间包厢,他们毕竟不是寻常之人,况且与美人相处,自然是要安静些的。   小二满口答应下来,“好嘞,客官,天字三号包厢正好空了下来,我领你们上去。”   饕鬄楼的掌柜咳嗽了几声,“咳咳,天字三号包厢是留给贵人的,寻常人……”   他话音刚落,便来了一位衣着华贵的少爷要包厢,两人便眼睁睁看着掌柜对那少爷笑脸相迎,“易公子,我带您上去。”   小二一脸抱歉,“客官,实在对不住了,这……我也无能为力,不如你们在外面将就一下吧。”   简光霁面上阴沉,在霜华门已经受气受够了,在凡界还要被人瞧不起,岂有此理,凡人如同蝼蚁,又怎么能与他相提并论呢?   又有美人在身边,这掌柜真是故意丢了他的面子。   “掌柜?我出十两,那包厢我要了。”   易公子是当今大盛国丞相身边的红人,他可是不敢得罪的,别说是十两,二十两不成。   “那边来的暴发户,随意将就吃一顿就得了。”他一脸轻蔑。   这倒是引起了易公子的注意,这位公子一身镶金蓝衣,看见了气质出众的美人,瞬间来了兴趣。   南暮烟见机会来了,便趁机提议道:“这位公子,我们只是想安静的用膳,见你只是一人,也用不了这么大的包厢,不如我们一同如何?”   “好啊。”易公子听美人声音清脆,如同百灵鸟,看着气质出众,面纱底下肯定也是个美人,不由好奇。   “夏姑娘,不如我们换一家酒楼吧!”   凡人果然不知好歹!那男人竟用轻佻的眼神望着夏姑娘,他真想戳瞎了他,好在他还尚且保持这一丝理智,不想节外生枝。   易公子霸道惯了,况且美人看多了,第一次见着如同仙女一般气质清冷的美人,挠得他心痒痒,便想要拉着南暮烟。   南暮烟侧身,恼怒地说道:“公子请勿如此失礼。”   简光霁立刻意识到,这是个促进好感度的好机会,他立马拦在了她的身边,看着这肥头大耳的易公子怒斥道:“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岂是你想动手就动手的。”   易公子横行霸道惯了,如今来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冷哼了一声:“是这女子说要一同与我用膳,不就是勾引我吗?我财大气粗,家世显赫,能看上她是她的荣幸,至于你,女人天下多的是,这袋子银两给你,你再去找个就是了,何必大动干戈。”   在他看来,简光霁就是在讹人。   “……”   “……”   两人同时无语,南暮烟想不到竟然还有比简光霁更普信的家伙存在,本来还觉得饥饿,如今彻底倒了胃口,这人只是计划的一环而已,如今目标已达成。   她抬头,原本狡黠的双眸瞬间委屈充盈着泪水,一双婉转的眼眸里透出了几分委屈,“我们还是下次再来吧。”   易公子摇了摇折扇,“这里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那我易某岂不是很没面子。”   这彻底激怒了简光霁,他一跤踹了过去,易公子人仰马翻躺在地上,哎哟了几声,“竟然还动起手来了!”   掌柜得在一旁着急的不知所措,易公子在这酒楼出事情,他可担待不起,“来人啊,把这两个人赶出去!”   一群打手将两人围了起来,简光霁将南暮烟护在身后,再怎么说他也是修仙者,这一群小喽啰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打手们龇牙咧嘴到底,与那易公子一样倒地不起。   毕竟在凡界,简光霁不想惹出人命,只是教训了他们一番,他带着南暮烟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饕鬄楼,易公子在身后怒吼道:“你们给我等着!”   南暮烟假意用崇拜的眼神望着他,柔声说道:“仙友,还好你有如此气魄,要不然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如同一个刚涉世的小姑娘一般柔柔弱弱地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我见犹怜。   待简光霁一转身,她脸上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厌恶之色展露无疑,猎物开始入套了。   本来她是可以很轻易解决掉简光霁,只是轻易地杀死一个人未免太过于简单了……杀人之前可是先要诛心。   她还要让詹玉龙尝尝被背叛的滋味。   危月恰好从休眠中睡醒,看到上涨的黑化值,便知道它的主人又开始陷害主角团的计划了。   原书中简光霁虽然与慕弘深不和,可后来却在蓝桃的劝解之下,两人和解了,也算是话本中一个比较重要的配角,如今竟然被它的主人迷得神魂颠倒,它的主人……真是越来越可怕了。   ☆L☆E☆O☆S☆I☆N☆G☆ 第81章 我一定会让他欲仙欲死   瞧着二人刚出去,羽墨又看那姑娘的师兄都不在,便偷偷一个遁地术来到了南暮烟的房间门口,他鬼鬼祟祟,看着周边无人,偷偷摸摸地打开了房门。   虽是晴朗白日,她的房间却阴暗一片。   他观察了很久,出门之时没有看到她将收祟袋带出去,这才决定来她房间搜索一番。   他可不似自己的二师兄那般,看到女人就被迷惑了,他可是有事业心的,那就是偷回硕鼠,回师门交差。   羽墨一踏进去,便听到了一阵动物的低吼声,这女子竟然还在房内养着宠物,真是失策了,看来他要加倍小心。   他祭出火苗,昏暗的灯光下,一只巨兽正用那三个脑袋,六只眼,虎视眈眈地瞅着他,这是那女人的养的宠物???   三头犬露出尖锐的獠牙,下一秒就要扑在他身上。   “救……救命啊!”   地狱三头犬?这女人房间为何这种凶猛的野兽。   可如今后悔已然来不及,三头犬扑身而来,其他地方攻击不到,便朝着他屁股咬了两口。   这让原本的就疼痛的伤口上雪上加霜,他觉得他的屁股快要裂了,他就要成为废人了。   房门打开,一阵刺眼的亮光袭来,“我还以为是哪个贼人来小师妹的房里偷东西呢,原来是你啊,胆小鬼!”   被抓了个正着,羽墨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可他身后是蓄势待发的三头犬,前面又是一脸嘲笑的林元洲。   “仙友,你误会了,我只是想,我只是想来找夏姑娘,可她不在房内。”他人畜无害地笑着,妄图逃脱猜疑。   “是吗?若是让你师门知道,你堂堂霜华门亲传弟子,竟然偷溜进女子的房间内,也不知你那师尊会如何罚你。”   霜华门门规,偷盗将会被逐出师门。   羽墨脸色苍白,嘴唇颤抖起来,若是这样被逐出师门,那实在丢尽了脸面,而他在霜华门修炼那么多年所受的苦难,也就白费了。   “我真的没有偷盗任何东西,求求你不要将今日之事说出去。”   这人性格卑劣,他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原本以为他会不答应,可没曾想,林元洲竟然答应了。   “好,我答应你不说出去,但是你必须为我做几件事。”看着林元洲明明微笑着,却狡诈地透着光的双眸,他知道他又上当了,这师兄妹根本没一个好东西!   “我绝对不会背叛师门的!”   背叛师门的下场肯定是比死在他们手中还要惨烈,他宁愿一死。   “这倒是不用,只是必要的时候,需要你传递一些信息,放心,我不会强迫你的。”   林元洲笑眯眯,羽墨却感觉阴森森。   等简光霁回来之后,他一定要提醒他,绝对不能再和这群人打交道了,不然连骨头怎么被吃掉的都不知道。   “好……我答应你。”羽墨只能暂且答应下来,先稳住他们。   谁知那林元洲竟然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结誓印,直接印在了他的掌心。   “如果撒谎,你可是知道后果如何的?”   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好人,羽墨简直想要抱头痛哭。   结誓印:若是有违两人之间的誓言承诺,那么那一方便会受印结之痛,他没有尝试过这种痛,可传闻之中所说,比妇人生孩子还要痛上百倍。   羽墨脚软,他扶着墙面,心中暗道: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林元洲摸着大黄的脑袋,“大黄,你干得不错哦。”   羽墨只能眼睁睁看着地狱三头犬亲昵地蹭着林元洲的手心,刚才三头犬可是狠狠在他屁股上咬了两口。   “你盯着我?是又想让我给你上药吗?”   痛苦而又惨烈的记忆袭来,羽墨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不……不用了。”   他再也不想和他们待在一起了!   沈夜白抱着手臂从门后走了出来,“师弟,吓人的功夫还是你修炼得最好。”   “若不是他心中有鬼,又怎么会被我吓到呢。”   当时他们从葛员外家发现那张符咒的时候,他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林元洲曾为修仙界四大家族之一林家的唯一幸存者,意气风发,少年潇洒,却落得的个满门惨死的结局,而那张五鬼邪煞符,他也在林家被邪祟入侵时见到过。   只是林家强盛,普通邪祟根本无法将那么多高手覆灭,他一直清楚另有隐情,如今遇到见到葛员外家中的符咒之后,他便知道那人又出现了,这一次他的目标在凡界。   他一定会追查到当初灭门的凶手,手刃仇敌。   当年家族破灭,却独独留下他一人,因他年幼,旁系家族无人收留,只有一位玄天宗愿意收留他,原本还以为有了依靠,可他的遭遇却与小师妹一模一样,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整日被师兄们欺辱,最后还在一次外出任务后将他推下山崖,陷害他叛出师门,他自问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其他的弟子的事情,可堂堂仙门却容不得小小的他。   当时他拖着奄奄一息,残破不堪的身子游荡在仙魔两族的边界,遇到了喝得醉醺醺的柳元崇。   在修仙界之时,所有人都告诉他,修魔之人个个凶恶无比,毫无人性,杀人如麻。   他看到那充满煞气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原以为这短暂的一生就要结束了。   可那抹玄色的身影却并没有伤害他,相反将他背在了背上,“麒麟血?真是暴殄天物,这样的血脉就被丢弃在这里吗?”   年幼的他使劲全身力气捶打着男人,男人却没有一丝恼怒。   “好了,小孩,想哭就哭吧!小小年纪,伤成这样,就算带回去,我也要废一番心血才能救你,哎,看来又要被夜白说了,整日捡没用的小孩回去,哈哈哈。”   男人身上都是酒味,而他又哭又闹,可是身上都是伤口,很快便没了力气,在他背上沉沉睡去。   这是他睡得最沉的一次……   从回忆中反应过来,他冷漠的脸上带着一瞬而逝的温柔。   林家二十四口的死亡真相,他一定会调查出来,一定要手刃仇敌!   南暮烟与简光霁刚回来,便看到三位师兄立在门口,孔修竹迎了上来,特意大声说道:“小师妹啊,师尊传音来了,他说他替你物色好了一位夫婿,要我们赶紧带你回去看看呢,看来这临安城也待不了几日了。”   这是他们之前商议好的说辞,为的就是扰乱简光霁。   简光霁确实被影响到了,他刚刚才稍微了解了眼前的少女,被她所折服,这突然而来的消息,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本想慢慢继续深入了解五阳洞的信息。   而一旁的羽墨,如今就像被折了羽毛的公鸡一般,脸色落寞地站在一边,林元洲朝他使了个眼色,他便吓得抖了三抖。   简光霁并未发现他的异样,他心中慌乱,转头望向了一旁的南暮烟。   只见她眉宇之中透着忧愁,似乎也不愿意回去,“既然师尊如此说明,那我们明日便赶回去吧!”   “夏姑娘……”他伸出手最终只是抓住了她的衣角,“你真的要回去吗?”   “师命不可违。”   她的声音中明显带着哽咽,让他心中难以言表。   少女匆匆离开,让简光霁纠结不已,若是再不出手,他恐怕就失去这个机会了。   傍晚时分,几人用着晚膳,只有南暮烟没有出现,简光霁也没什么胃口,他放下筷子,打探道:“沈兄,不知夏姑娘为何没有用膳?”   “师妹说她不太舒服。”   简光霁便开始脑补起来,夏姑娘莫不是也对自己有意,得知明日就要回师门,她肯定心中难受,这才没有胃口。   此时房间内的南暮烟,正与小白大口啃着酱猪蹄,“这临安城还是猪蹄比较好吃!”   简光霁想到此处便开始有意无意地开始和沈夜白提及自己的身世,“沈兄,我简家也是修仙界的世家,而且我又是霜华门的亲传二弟子,师尊大小事务也都依仗于我,在修仙界也算是有些名号的。”   沈夜白装作无知的样子问他:“这些,简兄,你之前已经提过,我们也清楚,如今提这些是为何呢?”   一旁的孔修竹立马添油加醋地说道:“听闻师尊介绍的那位仙友,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更重要的是愿意留在五阳洞入赘,师尊一高兴便将要他自创的修习之法赠予他!”   “可惜啊,不知他人品如何?”   “行侠仗义的游侠,很是豪迈!”   眼看着两人讨论起来,冷落了自己,简光霁紧缩眉头,厚着脸皮,犹豫开口:“不知那位游侠,与我比起来,哪位更优秀?”   沈夜白客气地答道:“自然是沈兄啦,与沈兄相处这几日,我们都知道你的人品,你又是出生于仙门世家,只是我们五阳洞名不见经传,实在不配啊!”   “配得,配得。”他慌张说出口,脸上露出了红晕。   羽墨在一旁摇着头,这厚脸皮的二师兄有一天竟然红了脸,只不过这明明是往狼窝里跳,他哀叹一声,如今只能眼不见为净,默默离去。   沈夜白故意问道:“如何配的啊,莫不是简兄你也对小师妹有意吗?”   “我确实有意,只是……怕唐突了夏姑娘,因此并未开口言说,如今你们师尊他老人家替她说了亲事,我又觉得心中忐忑不安,实在没办法,只好将这烦恼说出来,实在是见笑了。”   “既然如此,我也觉得简兄更为优秀,不如你与我一同前去,上门提亲?”   简光霁慌忙说道:“这合适吗?”   “你的修为境界如此之高,剑法又精妙,相信师尊肯定会更喜欢你的,你与我们一同前去,我们也好说服他,而且,趁此机会你也可以与师妹说清楚你的心意,我看她也似是对你有意啊。”   他都提醒到这个份上了,相信带点脑子的人应该知道怎么办了。   简光霁下定决心,若是待在霜华门,他将永远被慕弘深压制,也得不到大师姐的另眼相看,这些年做舔狗也做累了,为了前程,他也不应该如此犹豫下去了。   “好!”   用完膳后,他便在南暮烟的房门口犹豫了许久,终于上去敲了敲门,“夏姑娘,你在吗?”   南暮烟赶紧收起了酱猪蹄,将让小白和大黄躲在了床底下,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衫,好在刚才她已然学会了易容术,便按照简光霁的喜好重新捏了一个清冷寡淡的容貌,她的长相比较明媚,现在的样子是照着蓝桃的样子捏的。   “进来吧!”女子清洌的嗓音响起。   简光霁看见她的容貌,怔愣着连话也说不出来,“夏姑娘,原来你长这个样子?”   他痴傻地望着眼前与蓝师姐有着五分相似的女子。   她肌肤胜雪,双眸好似一滩清泉,顾盼生辉,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但那冷傲灵动中又带着些许迷离之色,又让人魂牵梦绕。   简光霁不敢再看她,怕被她摄了魂。   如他感觉的一样,其实南暮烟确实使用了媚术,使得他眼中的自己更符合梦中情人的长相。   “怎么,我的长相,简公子入不了眼吗?”   称呼也从简仙友变为了简公子,简光霁心花怒放,“没有,没有,夏姑娘你如天上星辰,如此熠熠生辉,简某自惭形秽。”   “真是谬赞了。”   迷离的空气中透着暧昧的气息,简光霁双眸突然模糊了起来,眼前的女子娇媚地笑着,行为举止都在诱惑着自己。   殊不知,他眼前的南暮烟看笑话似的看着他,他中了媚术,已然出现了幻觉,他还在那幻觉中沉沦,无法自拔。   刚巧,她从燕春楼请来的经验丰富的妓子已经来了,她瞧着床榻之上一位俊俏的男子,“客官,要伺候的公子便是这位吗?”   “是啊,务必用你最好的技术好好伺候他,之后我会给你一大笔报酬,让你赎身离开燕春楼。”   女子一听喜出望外,她本就是一个地位低微的妓子,这样的美差怕是一辈子也遇不到。   “放心吧,客官,我一定会让他欲仙欲死!”   ☆L☆E☆O☆S☆I☆N☆G☆ 第82章 我要好好练功,才能保护她   清晨,晨曦伴随着阳光照耀在了简光霁的脸颊上。   他浑身虚乏,双腿无力。   昨夜一晚上,他好似做了绮丽的梦境,修仙之人最忌讳纵欲,有伤精气,他却被索取无度。   这是他第一次触碰女子,这美妙的感觉一下子上头,让他食髓知味,甘之如饴。   他彻底对这个女子着迷了。   简光霁睁开眼,发现正处于陌生的房间内,凌乱的床铺昭示着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   他心中有激动,也有迷茫,又有懊悔,身边已是空无一人。   难道是他因为他的孟浪,得罪了夏姑娘,可是梦中她明明热情异常。   简光霁正准备穿戴好衣物,却发现羽墨站在门外,他眼神复杂地看着二师兄,动了动嘴唇,还是没能说出口。   “羽墨,你看到夏姑娘了吗?”   羽墨看向了窗外,“他们要走了。”   只见一袭青衣的女子正坐在马背上,裙裾在风中翻滚,发丝被风吹乱,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   简光霁连忙跑到窗前:“夏姑娘,你们要走了吗?”   南暮烟一转头,脸上是纯真的笑容,“简公子,我这便要离开了。”   “不是说好要等我一起走吗!”   “简公子,你若是有心,三礼六聘来带着你的长辈来五阳洞寻我吧!”她邪魅一笑,那笑容震得简光霁心中阵阵荡漾。   若即若离,好似猫挠似的抓着他的心,他痴痴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随意地穿上衣服就要追上去。   羽墨这时却拉住了他,“师兄,门中召唤令,让我们放下手中事务,立刻回霜华门。”   “回去?”他手中的动作慢了下来,“是何要事?如此着急?”   “师尊只是说有着急的事情,其他并未明说。”   简光霁想到女子离开时的眼神,又想到了师尊,犹豫良久,他还是先打算回霜华门。   两人御剑飞行,一路上简光霁心不在焉,羽墨见状,便提醒他:“师兄,那女子和她的师兄,都不是寻常之人,我劝你还是忘记这几日的事,不要对她有所留恋了。”   他正欲说下去,便发现手心的结印阵阵疼痛,只能住口。   简光霁如今已被迷得神魂颠倒,哪里还听得进去,况且他以为他与夏姑娘已经水到渠成,将来结为道侣也是顺其自然的事情了,如今也不着急。   刚才还觉得空虚的身体,如今又开始觉得充盈起来,面上却还是只能保持镇静,“我自有分寸。”   两人回到霜华门,便看见詹玉龙眼神阴郁的坐在大殿之上,“你们回来了?”   “拜见师尊!”   两人行礼。   羽墨忐忑问道:“师尊,不知紧急召回我们是何要紧事?”   詹玉龙微弱的叹息声,还是被两人发觉了。   师尊从未在他们面前叹息过,他向来清冷,不露行色。   如今看他衣衫凌乱,衣摆上还沾染着血迹,他素爱白衣,如今布满鲜血的白衣却红得刺眼。   “师尊,您受伤了吗?”简光霁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道,“弟子马上就去丹宗给您取一些疗伤丹药过来。”   詹玉龙摆摆手,“这不是我的血。”   他的身上混杂着蓝桃和南暮烟那具木偶身上的血。   眼尖的羽墨看到师尊身旁破败的尸体,心中一惊,“师尊,那是?”   他走进一看,便发现那是小师妹,浑身是伤,衣衫褴褛,只露出一双死不瞑目的双眼,他讶异地往后退了几步,心中竟开始慌乱起来。   羽墨想到过很多重新见到小师妹后的场景,可唯独没有想到这样的场景。   “小师妹……她死了?”   他还没有好好惩罚她的背叛,还没有原谅她的不告而别,如今她怎么死了。   羽墨浑身僵硬,再次见到这具身体,他恍惚起来,眼前浮现了和小师妹当初的点点滴滴。   小师妹初入霜华门时,他心中甚是欣喜,他终于不再是垫底的小师弟了,当他看到小师妹白嫩的脸颊上挂着伤痕,软软糯糯的小女孩怯生生的站在一旁,局促地攒着小拳头,“师兄好。”   他原本想要迎上去,却被大师姐拦在了身后。   他想着来日方长,总是有机会的,手中紧握的伤药还没有送出,他趁着夜深人静时,将那伤药放在了她房间的窗台。   “以后我有小师妹了,我要好好练功,才能保护她!”年幼的他曾信誓旦旦说下这些话语。   可什么时候,他表达喜爱的方式,变成了欺辱她。   如今他感到心中传来的隐隐作痛,才感知到深藏于心中的那份心意。   这深藏已久的记忆袭来,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詹玉龙没有解释这具身体的缘由,“你们大师姐受伤了,光霁,你修为境界是几个师兄弟中最强的,你去渡真气给你们大师姐。”   若是放在以前,简光霁肯定会听从吩咐,甚至会迫不及待,可如今他却犹豫了。   “听见了没?”詹玉龙按着头上的穴位,面上是一副疲惫之色。   “是……”师尊压迫感十足,他不能违背师尊的命令。   羽墨却是呆愣的望着那具尸体,没有言语。   詹玉龙费了千辛万苦带回的木偶,却发现中了无数只箭矢之后,内部结构都被损坏,已经完全不能用了,蓝桃受了那一掌,原本根基不稳的她,现在十分虚弱。   “你把这尸体扔进万火炉吧!”   眼不见为净,他只想好好清净一会儿。   可羽墨迟迟未动,“师尊,你都不难过吗?”   “有什么难过的,留着看了心烦,赶紧去烧了吧!”詹玉龙挥了挥手不过一具木偶而已,以后若是找到南暮烟,这种东西想要多少都可以。   羽墨抱起那具尸体,喃喃自语:“小师妹,当初好端端的你为何要背弃师门,我还以为你活得好好的,那魔门实在不怎么样,怎么都保护不好你呢!”   一滴一滴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在地上,羽墨心中悲切。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失魂落魄,“你不是说完还要给我做烧鸡吗?”   可怀中的只是冰冷的身体,毫无回应。   万火炉,生者死去,若在万火炉中炼化,就连魂魄也无法转世投胎。   师尊真是无情,竟然要如此对她。   羽墨第一次违抗了师命,他将这具尸体埋在了后山风景最好的地方。   “小师妹,这样日日夜夜看着你最爱的风景,你会忘了在这里的不愉快吧!”   继续追查这邪祟的南暮烟突然感觉鼻子有点痒,“哎,整日忽悠那简光霁,实在是太无趣了,和他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刻都好煎熬,终于摆脱他了!”   “小师妹,你说他真的会去五阳洞提亲吗?”   “放心吧!此人我最为了解了!”她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   霜华门,碧水院。   蓝桃面上如雪一样苍白,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看到来人是简光霁,眼眸中泛着失落之色,“原来是二师兄啊……”   “大师姐,师尊说你受伤了,让我为你渡真气疗伤。”   原先蓝桃身体不适,都是慕弘深为她疗伤的,如今换了简光霁,她还有些不适应。   “三师弟没有出现吗?”只有她一受伤,他都会第一个出现,可如今他为何迟迟不出现?   身为女主,她清楚地知道这和原先的剧情不一样。   自从南暮烟这个不确定因素出现之后,一切都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无论是师尊还是慕弘深,他们都不对劲。   想到此,她迫切地看向简光霁,他虽然没有慕弘深那么强大,却也是她几位师弟中资质不算那么平庸的了。   “简师弟,多谢你替我疗伤,你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她试探性地说着撩拨的话语。   原先的简光霁,只要她稍微给点好处,便会前仆后继地对自己好,看向她的眼神也是痴情热烈的,这一次她说出如此暧昧的话语,简光霁却没有一丝反应,甚至还出神地似乎在想一些其他心事。   简光霁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蓝桃的体内,奇怪的是,原本他只要触碰到大师姐,心中便难掩激动。   可是这一次,他心中反而是很平静,心中却出现了另外一位女子的面容。   “师弟,师弟?你在发呆吗?”   “没有,没有。”简光霁反应过来,立马打坐调息,停止了渡气,“师姐,你感觉好一些了吗?”   身体内虽然有着真气,但蓝桃深切地感受到这完全不够她恢复。   “我从外历练回来,很抱歉,体内只有这些真气,若是师姐无大碍,我这就离去了。”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仿佛只是做一些稀松平常的事情。   “站住!”她嗔怒地喊道:“你都不关心一切我发生了吗?”   简光霁停下脚步,若是换做以前的他,必然会对大师姐呵护备至,问清楚来龙去脉,替她报仇。   可奇怪的是,如今他这些情绪都没有了,只是当她是个相处时日很久的师姐,那些爱意恍如隔世。   他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明明原先他还如此爱慕大师姐。   “大师姐,是怎么受伤的?”他假意耐着性子坐在了她身边,可脑海里却没有听进去一句话。   想的却是,如今大师姐受伤了,他若是想要上门提亲,肯定又是遥遥无期了。   师尊最为疼爱大师姐,如今三师弟又不知身在何处闭关,久久未归,这霜华门大大小小事务又要他负责,他只觉得心中烦躁。   “师弟,你在听吗?”她有意无意的触碰着对方的手背,可简光霁似乎又在神游了。   “哦,哦,我在听呢,大师姐,我知道了,你好好养伤吧,我会差人来给你送些补药。”   简光霁显得有些不耐烦,刚才他只看到对方嘴巴一动一合,却完全没有听出对方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面色惆怅的离开了房间,蓝桃感觉到了,他在敷衍自己。   她满脸愠色,怒气冲冲的将桌上的汤药洒在了地上。   明明这师门的男人都该围绕着自己,为何他们一个个都变了。   “桃桃,你没有好好服药吗?”詹玉龙担心蓝桃,却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光霁没有好好照料你吗?”   “师尊,我是不是变得很难看?”她阴郁地垂着眸,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被打伤之后,她的脸上还残留这两道伤痕。   詹玉龙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珠,“怎么会,我们桃桃一直都天生丽质,是霜华门最漂亮的大师姐,这些小伤,很快就会消失的。”   “那我是不是很讨人厌?”   “你一直都是我最喜爱的徒儿。”   “可是为什么,弘深不愿意见我,就连光霁也,也开始远离我。”   “你心思太过敏感了,弘深一直心系着你,只是身不由己,他正处于关键时刻,不可分心。”   “光霁刚历练归来,风尘仆仆的赶来替你疗伤,肯定是疲惫不堪,你不要多想,况且还有师尊在你身边陪伴你。”   “师尊……”蓝桃依靠在他的怀中,若是那些个人男人都不能为她所用,她能利用的也唯有这个师尊了。   仙魔大战之后,师尊一直对她有愧   却不知道这份愧疚能延续多久。   即使心中对他有怨恨,蓝桃也只能依仗他了……   收了个大邪祟,南暮烟还在沾沾自喜,却收到了紫月宗的千里传音。   原来是因为之前有弟子丧命于邪祟之手,魔域世家知晓此事之后,纷纷上紫月宗反抗,玉泽尊长只能将紫月宗弟子先召回,重新制定规则,保护弟子安全。   “这玉泽老儿不知道又在玩什么花样?”   沈夜白道:“上一回在虚海村,新月剑派的小弟子丧生邪祟手下,怕是因此事引起。”   孔修竹无奈摇头:“那还不是因为他们技不如人,只是可惜了那新入门的弟子,尚未习得功法,便丧命了。”   林元洲则是阴沉着脸,这几日他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冷冰冰的样子,酒倒是少喝了不少,人越是清醒,却越是冷漠。   “我不回去,我还有其他事需要处理,你们先回。”   落下这句话后,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山涧雾霭之中……   “大师兄,三师兄这是怎么了?”   “他自有他的事情要处理,我们还是现赶回师门吧!”   ☆L☆E☆O☆S☆I☆N☆G☆ 第83章 这是春宫图册?   紫月宗,苍溧山。   玉泽尊长一脸深沉,望着底下一众黑压压的弟子。   “我想大家也知道紧急召回所为何事?邪祟凶险,已有弟子牺牲,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不得不召回你们。”   云涵煦跪倒在地,双手捧剑,语气沉重:“师尊,是我没有照顾好小师弟,实在不配为新月剑派的大弟子。”   他自诩甚高,却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涵煦,这不怪你,是我考虑不周,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原本玉泽只是希望借此选拔出优秀人才,只是这紫月宗一代不如一代,到他的弟子这一代,除了大弟子其他都不堪重用了。   “我带回了小师弟的尸身。”   “好好安葬吧!”玉泽不忍再看,这是他最年幼的弟子,他怎么可能不难过。   从紫月宗出逃的十只邪祟,他心里有数,他们的实力不过尔尔,即使是弟子们一开始遇到的邪祟,也不至于会如此难以对付,以至于伤了性命,因此他极为不解。   好在云涵煦后来又捉住到了一只邪祟,玉泽准备研究一下,这邪祟们突然实力大增的原因。   他环顾了四周,发现少了流月剑派那几人。   “元崇,你的弟子为何还没归来?”   “师兄,他们应该还在路上。”   这时大殿门外出现了迟迟到来的三人,南暮烟气喘吁吁,她点心都没来得吃,一路御剑而来,“尊长!尊长,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迟到了!”   玉泽尊长心中本就不快,这几人还迟迟未归,不由脸色一黑,“你们怎么总是在拖后腿。”   大殿上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南暮烟心中不快,大胆直言:“尊长,这你就说错了,我们可是在捉邪祟的路上赶来的,您不体谅一下弟子们的辛苦,竟然还在此指责我们,唉,弟子甚是心寒啊。”   她落寞的叹息,又拍了拍腰间挂着的好几个收祟袋。   他们来回来的路上,路经一座村庄,发现那里的人都感染了瘟疫,观察后才得知那是一种邪祟,专门可以传播瘟疫,这才又在那村庄耽误了几日。   玉泽尊长失了面子,但心中更多的是忧伤,也不愿过于纠缠,只是摆了摆手,“罢了,罢了。”   “除了涵煦捉到了一只邪祟,其余弟子可有收获?”   众位弟子摇了摇头,新月的大师兄都只能捉到一只,他们便更没有实力了。   他可是公认的修魔天才,冰水双魔根,手持灵犀剑。   “尊长,我们也捉到了两只。”南暮烟上前放下了收祟袋,“还有这袋子里的并不是紫月宗出逃的邪祟,实力却不容小觑。”   一片哗然。   这流月剑派明明是个废柴剑派,怎么可能捉到那么多只邪祟。   “他们是不是作弊了?”   “是啊是啊,明明新月的大师兄也只能捉到一只,就凭借他们几个……”   柳元崇眉头一紧,“我流月弟子不会做作弊之事,况且我一直待在师门尚未出去过,又怎么可能协助他们作弊。”   底下窃窃私语,云涵煦环顾四周站了出来:“我可以作证,我亲眼看到他们捉住的。”   “大师兄!”   “涵煦,你为何要替他们作证!”大山扯了扯他的衣角,“实在没必要。”   其中一名弟子想到当初在邪祟的刀下,差点被放血,他颤颤巍巍地喊道:“确实是他们捉到的,他们还救了我的性命,我也可以作证。”   玉泽了然的点点头,看向南暮烟他们的眼神略显复杂,“流月剑派的几位弟子,还有涵煦,你们跟我过来,其余弟子可以散了。”   众位弟子四散而去。   玉泽尊长一脸愁容,领着他们进入了殿内。   南暮烟虽然来过这里好几次,却从来没有进去过里面,她看着经过的小花园种满珍奇异草,就连池塘之中还有少见的并蒂莲。   旁边的木笼里还有嘶吼的魔兽,只是看到了南暮烟进来后,都夹着尾巴躲在了笼子的角落里。   “魔兽凶猛,你们可要小心。”玉泽尊长还在提醒他们,却发现那些往日不服从管教的魔兽,如今一个噤若寒蝉,瑟瑟发抖,实在稀奇。   “没关系的尊长,我觉得这魔兽还挺可爱的。”她指着一只形似龙的魔兽,体型却比真正的龙要小得多。   玉泽尊长将他们引进室内,便开始询问他们捉邪祟的过程。   南暮烟自然是把捉硕鼠的那一段稍微改编了一下。   玉泽捋了捋胡须,点点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我不该如此小瞧你们。”   “此次是我有失考虑,才让你们身处于险境之中,好在你们化险为夷,不然柳师弟不知要如何责怪我呢!”他嘲讽地说道。   忽而,又想起了,出意外死去的小弟子,“可怜了我的弟子,却命丧于邪祟手下。”   孔修竹道:“尊长,你也不要太难过了,那邪祟真的邪门得很,我也出过不少次任务,可是这样邪祟真是第一次遇见,万物生灵,皆有其运行规律,我也不会想到我们吃猪肉,竟然会让猪的怨气成为邪祟,就好像,就好像……”   柳元崇面色一沉,“就好像是有人故意收集怨气,合成了邪祟对吗?”   沈夜白一开始就有疑惑,似乎从虚海村开始,就有人一步一步诱导紫月宗的弟子。   这次发现这只邪祟之后,他又产生了疑虑。   传播瘟疫的邪祟名为“猖”,这种邪祟是早些年他跟随师尊下山捉住的,那时候,猖根本没有这种实力与他们抵抗,即使是那时候初入师门的他,也轻易收服了猖,别提是现在的自己了,他的修为已经在这些年得到了更大提升。   可是猖被关押在紫月宗,实力较为以前更为强大,这一次瘟疫肆虐了整个村庄,刚出逃的它应该虚弱不堪,不应该有这样强大的怨念导致几百人感染。   “说起来确实奇怪,猖明明只是一只中等实力的邪祟,经过百年关押,也应该退化了不少,可这一次收服他却颇费了一番周章。”   “师尊,莫不是其中有何阴谋?”   沈夜白望向了柳元崇,却发现他也一脸凝重。   玉泽尊长长吁短叹:“唉,这一次让你们单独过来,就是为了和你们商讨此事。原本我制定这个比赛,是清楚的知道这些邪祟无法伤害我紫月宗弟子,即使受伤,也落不到一个惨死的地步,可如今事态发展却如此严峻,让我不得不怀疑,是否有人从中作梗。”   难道是那个黑袍人?   南暮烟心中一惊,南家灭门,硕鼠屠杀葛家上下,无不与之有关系,可她只从他人嘴里听到过黑袍人,却从未与之交手过,其中肯定有着更大的阴谋。   云涵煦也开始怀疑起来,确实这一次遇到的邪祟比以往遇到的更为强大,而且他们去虚海村也是一个意外,本来他们是准备往其它方向行动的,可是一位弟子却提出不同意见,引导他们去了虚海村。   那位弟子,如今却不见了踪影?他也感到了不对劲。   云涵煦上前抱手:“师尊,此事确实不对劲,弟子愿意查明此事,为小师弟以及其余受伤弟子报仇!”   “涵煦,为师知道你的想法,可是此次事件凶险,已不是你可以独当一面的了。必定是有人趁机作乱,壮大了邪祟的实力,而此人,肯定比那些邪祟要更强大!不是为师不信任你,而是怕你有去无回。”   云涵煦落寞垂眸,他一生为了剑术,为了成为魔尊至尊,可如今连区区邪祟都对付不了,甚至,技不如人……   南暮烟纤弱的背影正在他眼前,他一时心中复杂。   那日并未及时救她,对她已充满愧疚,如今见她更是愧不敢当。   “师兄,不如让我来处理此事吧!”柳元崇一脸平和的说道。   在他的循环的梦中,却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发生,邪祟却是在仙魔大会上趁乱攻击了魔域的魔修们,没有这么早就开始伤害紫月宗魔修,如今一切的发展都开始变得不同……   难道是因为他的小徒弟?因为烟儿的出现,一切才会提前发生,若是那些邪祟在与之前梦中情景一样,勾结仙门之人血洗魔宗,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必须先将这些邪祟扼杀,并调查出真相,这样才能不再重蹈覆辙。   “元崇,你刚回来,就又要将这众人托付与你,我实在……”   “师兄,紫月宗一大堆事务等着你处理,如今宗门中,除了我有实力与那些邪祟一战,还有那些长老有实力,恐怕是连我的徒儿们也不如。”   “……”这柳元崇好端端的又开始炫技了,玉泽被怼得无语,确实如此,他们这一辈,只有柳元崇实力最强,只是他喜好四海云游,而且诸事不管,如今不知为何却积极起来了。   “元崇,既然你愿意处理此事,我也就放心了,是紫月宗的弟子随你差使,务必尽快处理完此事,了去心结。”   “是,师兄请放心。”   “对了,栖梧山如今已完工,你们可以去看看还满意否?若是不满意,可以再做修改。”   想到此事,玉泽郁结的心变得更难受了,为了按照他们的要求重建栖梧山,耗费了紫月宗的大量资金,如今又有求于人,他只能舔着老脸说些好话。   “多谢。”   柳元崇面无表情,对此没有意外。   待他们师兄妹三人来到重建后的栖梧山后,南暮烟眼前一亮,连门前的流月剑派四字都更加威武了,引入眼帘的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与那新月剑派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错,不错!”孔修竹兴奋的看了一眼厨房,现在的厨房按照他的要求,比之前大了好几倍,灶台,砧板,刀具,一应俱全,“这厨房是不错的,只是可惜了我收集的那些书籍。”   想到他珍藏的美人图,被那肖子尧毁于一旦,心中隐隐作痛。   好在,这次去凡界,他又在书馆买了不少好书,新建的房舍又有个专属于他的书房,可以好好收集这些藏书了。   想到此处,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二师兄,你在淫笑什么?”南暮烟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我叫了你好几次,你都没搭理我。”   “没有,只是这书房建得太好了,我好喜欢啊!嘿嘿。”他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如此龌龊的心思,可不能让小师妹知道了。   南暮烟确实很满意,特别是她的房舍,比以前更为精致了,炼丹房也重建了,不止如此,还有炼器房,如今地方宽敞的很,可以随意造作了。   不只是房间场地升了几个档次,就连大黄的狗屋,如今造得也如同美轮美轮,可以住进去十只大黄。   旁边幻化成小白虎的小白可不乐意了,“嗷呜,嗷呜!”   “放心吧,小白,这是你和大黄共同的家!到时候再给你们两个做两个暖和的蒲团。”   什么,要和这白虎住在一起?大黄美妙的心情瞬间失落了,“汪汪汪。”(我可以说不吗?)   小白:“嗷呜,嗷呜。”(不可以。)   “你们都觉得满意就好。”柳元崇淡然一笑。   因为这都是他监工的,使劲薅了紫月宗的羊毛。   原本他也只是云淡风轻,不在乎这些身外事物的人,可是梦中一幕幕凄惨的画面划过。   人生在世,不如好好享受吧,这些徒儿的愿望他也会一个个帮他们实现的。   孔修竹偷偷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本美人图册,在书房津津有味的翻阅起来,“哇,这精美的画工,好像是凡界最有名的画师所化,这手法精美绝伦。”   画中的姿势千奇百怪,竟然是他从未见过的。   好在美人的脸闭月羞花,是他的梦中情人的模样,他狠狠亲了几口,“嘿嘿。”   “师兄,你又在干嘛!”   南暮烟推开书房门,看到二师兄脸上诡异的笑容,地上还掉落了几本美人画册。   其中,还夹杂着一本春宫图册……   南暮烟好奇的捡起,翻阅了几页:“这是什么?”   ☆L☆E☆O☆S☆I☆N☆G☆ 第84章 灭门惨案的线索   “这个你不能看,千万不要翻开!”   孔修竹想去阻止,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他扑了一个空。   南暮烟已经翻开书籍,只见上面画着妖娆的美女,还做着奇怪的姿势,旁边还有一名男子,吓得她手一抖,书掉进了鱼缸里。   “我的珍藏!”孔修竹手一捞,却已经来不及了,泡了水的春宫图已经抢救无效,捞出来时已经破破烂烂。   他将书放在胸口,痛心疾首。   “师兄,这是你的功法秘籍吗?实在不好意思,被我弄坏了……下一次,下一次我肯定还你一本。”   南暮烟尴尬地摸摸鼻子道:“这本书叫什么名字?”   看着孔修竹如此难受,南暮烟心中十分过意不去,她第一次看到二师兄露出这样难受的神色,他向来都是很嘻嘻哈哈,很是开朗。   “呜呜呜,限定版手稿,不会再有第二版了!”   “二师兄,我一定替你再找一本。”   “罢了,罢了!”   他实在是有苦说不出,这是春宫图的事情他是怎么也说不出来的,小师妹还小,尚未有双修的伴侣,太早知道这些事不是什么好事。   南暮烟曾身为神女,学习的东西确实很多,可以说是样样全能,可唯有这,神界是不教授的,她也无从得知。   柳元崇见他两一脸为难,开口询问:“发生了何事?”   孔修竹连忙将这些书收了起来,“没有没有,小师妹在帮我收拾藏书呢!”   “是啊,我在帮二师兄!”她赶忙解释。   “我有一事,正要问你们,元洲怎么没有回来?”柳元崇负手而立,原本以为林元洲又喝醉了,可是却一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出现。   “师尊,元洲说他追查到了关于家族的线索……”孔修竹望向一旁的小师妹,似乎有所顾虑。   “但说无妨。”柳元崇并不在乎南暮烟知道这件事。   孔修竹如实作答:“元洲说,他发现了当初灭了林家幕后黑手的线索,这才留在凡界没有回来。”   原来是因为这个,南暮烟确实有所耳闻关于三师兄的身世,只是周围之人都在避免说这件事,她也就没有多问。   当初南家也是被灭门的,而且据她所知,林元洲也是堕仙,这一切情况都与她极其相似。   难道说三师兄也发现了那位黑袍人?   南暮烟问道:“师尊,你们说的可是那麒麟世家林家发生的灭门的惨案?”   “小师妹,你也听闻过此事吗?”   “当然,因为南家也是以同样的方式被灭门的……”南暮烟记忆里的一幕幕还在闪烁。   危月提醒道:“主人,这白泽世家与麒麟世家均为神兽世家,也都是以惨烈的方式被灭门,最终留下了林元洲和原主,说来也过于巧合了?”   “确实……”她沉思片刻。   这也正是南暮烟所怀疑之事,看来两家的灭门案必有联系。   紫月宗收徒,不问来处,不问过往,她也就很少提及之前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   柳元崇正色道:“元洲看似放荡不羁,却比谁都想要揭开灭门的真相,如今既然出现了线索,我也可祝他一臂之力。”   他又望向了孔修竹,“修竹,你可知有何线索?”   孔修竹搔搔头,“具体的细节,师弟他并没有和我明说。”   “若是关于硕鼠之事,我想我应该了解。”原本沉默的她突然出声:“徒儿身为南家唯一的血脉,当初南家也是因为这五鬼邪煞符才遭覆灭。”   南暮烟从袋中掏出了那张泛黄的符纸,也就是当初导致南家灭门的那一张。   孔修竹讶异地长大了嘴巴:“小师妹,原来你的家族也是因此……”他又觉得太唐突,最终话说了一半没说出口。   她并没有避讳这些,坦然自若道:“是的,我全家亦是被这邪门的符咒所害,而且那葛家也是因此覆灭,再加上三师兄的家族,也就是说幕后之人很有可能是一人。”   柳元崇喃喃道:“南家?”   以前他没有怀疑,如今南暮烟提到此事,他便回忆起当初之事。   白泽南家,因几代之后,再无神兽赐福,再也没有后代传承白泽血脉。   原本已经隐匿于凡界,不再问过修仙界之事,可当初他在凡界追踪修仙之人时,曾到过南家。   当他推开大门时一阵刺鼻血腥味传来,黑雾散去,他便看到血流成渠、尸横遍野。   此地还残留着邪祟作孽时的煞气,并混杂着修仙之人的气息。   柳元崇怒斥:“何人在此?”望着满地惨状,他也不忍动容。   在凡界,他被称为大魔头,所到之处常常尸骸遍野,凡人常道:魔头柳元崇,杀人如麻,铁石心肠。   殊不知,他所到之处,均是邪祟肆虐之地,而他则是为了收服邪祟而来。   然凡人自认为,魔域之人修得魔道,善恶不分,残暴不仁,以虐杀为嗜好,事实上,柳元崇与此并不沾边。   修仙界听闻此事,又开始在凡界造谣,这样一来,修仙界更负盛名,而魔域魔修则人人得而诛之,趋之若鹜。   阴冷的狂风扑面而来,夹杂着微小的石子,将柳元崇的衣角吹得呼呼作响。   他却听到了孩童隐约的哭声,他赶紧来到后院,便看到柴房燃着业火,熊熊大火快要将此吞没,柴房中传来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声。   这是业火,业火不同于寻常的大火,可灼伤任何人,却不会为水所灭。   柳元崇当时并未多想,他在周身用法术召唤出了水盾,罩在周身,冲进了业火之中,可暂时免于业火的灼伤。   年幼的女孩呼叫声越来越微弱,她被烟尘呛得无法呼吸,不停地咳嗽:“爹娘!你们在哪里啊!烟儿害怕。”   恍惚间,她看到了那个修长的身影,那身影将她抱入怀中,她感觉到一股清凉袭来,身上的烫伤舒适了不少,可是眼前烟雾缭绕,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知道是个高大的男子。   房顶塌陷,那人将她护在身下,生生挨了一击,却仍护她丝毫未伤,“你没事吧?”   “没事。”她想抬头看看救命恩人的样子,却被他捂住了双眼。   柳元崇只是不想这年幼的女孩看到屋外血流成河的场景,这才遮住了她的双眼,刚才横梁落下,水盾被打破了,背上被烧伤,衣物已经和皮肉粘连在了一起,他忍着疼痛,还是将她抱了出来。   柳元崇将她放在马房的草垛上,却发现她已经晕了过去。   女孩的小脸蛋苍白如雪,其余地方都是脏兮兮的黑污,脸颊上还有烫伤,却仍然可以看出原本可爱的面容,她身上锦衣华服,也看得出来家中之人对她无比疼爱。   柳元崇叹息:“你我相遇,也是有缘,一个小姑娘若是毁容了,那也太可惜了。”   他拿出药罐,替她抹上了伤药,还给她渡了真气续命。   院内的邪煞之气突然暴增,柳元崇只能放下了女孩,转身去追寻邪祟。   只是一溜烟的功夫,待他再回来之时,却不见了那女孩的踪影,柳元崇环顾四周,看来这很有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却不知那小女孩命运如何?   他寻找了很久,却再也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柳元崇眉头紧皱道:“你小时候,可曾被人从业火中救出?”   “师尊,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连这些都可以算出来吗?我小时候确实被人从业火中救出,只是我不知道那人是谁?”   十年来,原主一直以为是詹玉龙救了她,可如今她从话本的剧透中已然得知,那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具体却没有告知。   柳元崇开始解开衣衫,孔修竹和南暮烟一脸疑惑地望着举止怪异的师尊。   “师尊,你热了吗?”   “不是。”柳元崇淡然摇头,衣衫解去,他的背上,是狭长狰狞的伤疤,就像一条弯弯曲曲前进的蜈蚣,让人望之生畏。   “师尊,这是?”南暮烟诧异,却好似突然明白了师尊所为何意,“您的意思是,当初救我之人是师尊您?”   不是仙门的师尊,而是魔宗的师尊救了她……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性。   而那些烫伤,就像一辈子的烙印一样,除不去抹不掉。   “师尊,这些伤痕是业火所伤吗?”   “业火所伤之处,任何灵药无法祛除伤疤。”   孔修竹分析着其中的渊源,“那样说来,也就是师尊救了小师妹,然后现在师尊又收了小师妹为徒。”   “是。”柳元崇淡然吐出一个字,淡然穿好了衣衫,“烟儿,是我所救。”   得知真相的南暮烟,真的为原主不值得,原本她若是真的拜入紫月宗,成为柳元崇的徒儿,哪会承受那么多,还要活生生地被詹玉龙和慕弘深剖去心脏,放干了全身的血。   一切的罪魁祸首詹玉龙,却冒充救命恩人,利用了原主。   “师尊……”南暮烟跪倒在地,虔诚地深深一拜,这是她替原主所拜,“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柳元崇扶起她,“烟儿,我救你,本就不为所图,只是没有想到,你我渊源如此之深。”   “当初我只是追查邪祟才来到南家,无意间救下年幼的你。”   频繁的出现在他的梦境之中,逆转原本悲惨之人的命运,难道这一些都是有关联的?   “这只能证明,小师妹命中注定会成为师尊的徒儿!”   南暮烟心中不由感慨:哪有什么命中注定,不过是逆天改命罢了。   “师尊,那日您到南家,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之处?”   柳元崇凝思片刻道:“不止有煞气,那里还有修仙之人的气息。”   南暮烟知道是詹玉龙残留在那里的,可若不是他救下她,詹玉龙又为何会出现在南家,这一切太过于巧合。   如今可以确定的是,黑袍人就是灭门案的关键。   她将自己的想法也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柳元崇早就知道其中不简单,现在所有线索都串联起来,终于发现了一丝眉目。   “若是按照你所说,元洲应该是去追踪那个黑袍人的踪迹了,既然那人有如此能力,元洲一人怎么会是那人的对手。”   “看来我们必须赶紧找到三师兄,一起调查这件事。”   “嗯。”柳元崇点点头,“另外,其余的几只邪祟必须赶紧找到。”   如今南暮烟看柳元崇的目光又多了一分敬佩,师尊看起来诸事不理会,却运筹帷幄,甚至无意之间还救了小时候的原主。   “南师姐,你终于回来啦!”一个熟悉的声音自门口响起。   ☆L☆E☆O☆S☆I☆N☆G☆ 第85章 挽留的话语还是没有说出口   明语穿着一身枫叶黄的衣裙,显得格外耀眼,原本尖细的下巴如今也稍微圆润些,气色红润,整个人气质明艳了不少。   她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一下子扑进了南暮烟怀中。   随后看见柳元崇和孔修竹后又害羞地退后了几步,朝着他们行了礼,“师伯好,师兄好。”   南暮烟兴高采烈地喊道:“我只出去了个把月,你怎么长高了?”   两人兴奋地转了几个圈,南暮烟突然发现原本比她矮了半个头的明语,如今和她的差距又小了。   她笑语盈盈地解释道:“在药谷这些日子,师尊一直为我调理身体,如今内丹已经与我完全融合,我的魔根恢复了!”   看着明语能完全走出悲伤的状态,南暮烟也真心为她高兴。   “看到你这样的状态,我也放心了,我离开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对了,南师姐,我最近采摘到了火灵芝,这是极其珍贵的灵药,我想把这个送给你!”明语拿出一支通体火红的灵芝,竟然有成人的半个胳膊大小。   火灵芝确实是难得的灵药,更何况是如此大小,更是稀奇,用来炼丹可以制成珍贵的魔丹。   南暮烟推辞道:“明语,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能收,你用来调理身子再适合不过了,我又怎么好意思收下呢!”   若是换做别人,她是本着能薅羊毛就使劲薅的状态,可是明语她不愿意收下她的东西,更何况火灵芝如此珍贵,五百年才长出一棵,还长在悬崖之上,采摘也是十分困难。   明语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南师姐,我托外出云游的师兄打探到了落尘寰转世的消息,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这既然是明语的心结,早晚也需要了结。   如此一想,南暮烟也就应了下来:“没问题。”   明语硬是将火灵芝塞进了南暮烟手中.   罢了,她可以炼一些补药再赠予明语,这样想来,她就直接收下了。   “那我也不客气了。”况且收下她的礼,明语心中也可以宽慰一些。   “太好了,南师姐。”   她将南暮烟拉到一边,将所知道的消息全部告知了她,“得知落大哥战死,我一直郁结于心,我亏欠他一个答案,所以我想找到他告诉他真正的答案。”   南暮烟纠结,转世的那个人到底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位落尘寰呢?   一旦进入轮回,在幽冥界喝了孟婆汤,再转世为人,也就遗忘了前尘往事,可当她看到明语殷切的目光,却还是没有说出反驳的话语。   与其郁结于心,不如早些了结,找到那个转世,断了她的念想。   “好,不知他转世成了何人,是何姓名?”   “听闻是在大盛朝,名字并未更改,如今也有十八岁了。”   不管是修习仙道,还是魔道,寿命都比一般的凡人要长,生老病死,凡人短短几十载,而修道之人却可以百年,千年不死。   明语的实际年龄,其实已经有百来岁了。   “上次见到他,也是二十多年之前的事情了。”   南暮烟顿时有些窘迫,“明语,你已经多少岁了?”   “我?大概是百来岁,我已经不记得了。”她伸出手指,数了数年岁,从出生起就在凡界和魔域的交界处流浪,经历了村庄几代的迁移,她实在是不记得了。   原来她才是年岁最小的那个,但是明语却一直叫她师姐,她们是同一批入门的弟子,实际上是她应该叫明语师姐。   这改口一下也改不过来,南暮烟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说起来,我应该叫你师姐才对,你比我大。”   明语掩着嘴,噗嗤笑道:“南师姐,何必想这些,在我心里,你就是一直照顾我的师姐,我并不介意这些。”   原主南暮烟只有十六七岁,虽然她身为神女的她已经活了千年,通过层层选拔之后才成为神女。   成为神女的条件很是苛刻,她原本也是一个凡人,一个众人口中的天煞孤星,克死了父母兄弟,甚至是害得国家覆灭……经历了人世间的所有苦难,若仍然保持一颗赤子之心。   南暮烟摇了摇头,那已经是千年之前的事情了,早该埋在记忆深处。   如今她只想好好完成任务,帮助这些反派,攒够黑化值之后离开话本,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危月沉吟道:“主人,帮助她找到落尘寰,并不能增加任何黑化值,你为何要帮她呢?”   “我……”她犹豫了,一直以来她觉得都是在完成任务。   可是面对师兄们,面对明语,面对柳元崇,她却逐渐开始忘记原本的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   “谁说的,她虽然只是个小反派,但是帮助她,笼络她的心,肯定对我将来对付詹玉龙他们有所助益,你不懂,就不要胡乱猜测我的意图。”   “主人,我只是提醒你而已,我们的目的是完成任务。”   “我自然晓得。”   南暮烟安慰着自己,她做这些都是布局。   明语看着愣神的南暮烟,晃了晃手,“南师姐,你怎么啦?”   她嫣然一笑道:“没怎么,我只是在想晚上应该吃些什么,在外面那些时日,虽然尝尽了小吃,但是我还是想吃二师兄做的烤鸡。”   孔修竹也觉得手痒了,好些时日没有做菜,他又研究出了新的菜式,“那没问题,明语,晚上你也留下,我们一起好好吃一顿,对了,将你师尊也喊过来!”   他摩拳擦掌,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想要大展厨艺。   “好嘞!”明语粲然一笑。   “师尊,如今栖梧山修缮得如此气派,我们也得好好庆祝一下,您说是不是。”   “嗯,有道理。”柳元崇原本就是独来独往,不爱热闹的人,如今却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兴趣,“是得好好庆祝一番,修竹,你多准备一些饭菜,我那里还备了亲自酿的米酒,算算时日,也差不多可以喝了。”   “师尊亲自酿的米酒,那我们可得好好尝尝!”   既然回了师门,南暮烟就顺道去看了看肖子尧,栖梧山得以重建,他可是“功不可没”,得将他请来,再好好敲敲竹杠。   肖子尧所在的剑派,名为残月剑派,他是所有长老中资历最浅也是最年轻的一个,收了几个徒弟,兢兢业业地教导,几位弟子也算是有出息,最可惜的却是小徒弟折枝,经历那件事后,他一直郁结于心,即使抓到了那魅族女子,却依旧换不回小徒弟的性命了。   如今南暮烟送了他一个木偶,这只木偶说来也奇怪,外形与真人无异,柔媚娇俏,他每每看到她便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而且小枝每日都要伺候他洗漱,给他洗贴身的衣物,他说了很多次,不用她帮忙,可是她还是执意如此,“您是我的主人,伺候您是我的天职。”   好像她生来设定的性格就是如此,一开始她说话还是结结巴巴,如今已经说得很顺口,还能执笔提字,像模像样。   她和折枝一样喜欢小动物,每每都要捡很多小动物回来收养,若是肖子尧不肯,她便摆出一脸可怜兮兮的神态,“求求你了主人。”他也就心软了,便随她去了。   原本小枝脸上的表情还会有些僵硬,如今却变得自然无比,能哭能笑,还能撒泼,他是一点法子也没了。   南暮烟来到残月剑派的残月小筑时,小枝正在喂食刚刚收养的蜥蜴,那冷冰冰的玩意,肖子尧看了直摇头。   “子尧长老,别来无恙啊!”南暮烟随意行了个礼,脸上是洒脱的笑容。   肖子尧却嗔怒道:“你来得正好,瞧瞧你送我的木偶,都快把我这里变成兽医馆了。”   南暮烟漫不经心的问道:“哦?怎么,子尧长老,你不满意吗?你若是不满意,那我直接将这木偶收回了,如果她不合格,那也只能报废了。”   肖子尧脱口而出:“报废是什么?”   “那自然是将她拆解了,这些零件我留着还可以用作其它用途。”她一边随口说着,一边观察着肖子尧的反应。   他脸上果然露出了怒色,“不可以,不能拆解!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对待她。”   “有什么残忍不残忍的,她毕竟只是个木偶而已啊,又不是真正的活着。”她理所当然地耸了耸肩。   一旁的小枝好似听到了他们的话语,她沉默不语,原本笑吟吟的脸上顿时沉了下来。   “你……她这样子,哪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切做得如此周到,考虑得如此合理,还能打理院子,还能救助小动物……”说着说着肖子尧脸上也有些惭愧,他得到了她那么多照顾,竟然嫌弃小枝麻烦。   “子尧长老,是你说不满意,我才要回收她的,这原本就是特意为你制定的啊。”   小枝脸上泫然欲泣,她走到了南暮烟身边,小声说道:“既然主人不满意我的所作所为,那请您还是将我回收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枝,你听我解释!”肖子尧只是略微抱怨一下,没想到南暮烟真的当真了,如今被小枝听到了,恐怕伤透了她的心。   但转念一想,木偶应该是没有心的,他心中又生出了一阵落寞。   “你好端端的来这里干什么,扰乱我的清净。”肖子尧将不满都发泄到了南暮烟身上。   南暮烟挑眉,她这可是好心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他竟然反过来怪她。   “唉,你可别忘了,栖梧山当初是被谁毁了啊,而且我也是一片好意,才将这木偶赠予你。”   若是还没有发现端倪,就是他的蠢笨了,可别怪她没有给他机会啊。   “小枝,你还愿意待在子尧长老的身边照顾他吗?”她看向了一旁欲泣的小枝。   小枝也不知,她本来就是个木偶,初次被南暮烟送给肖子尧时,她心中只有命令。   可当她在残月小筑中住了一段时间,却越是觉得这里的一切如此熟悉。   甚至是肖子尧,他的一举一动,好像似曾相识。   肖子尧曾嘱托过她,不要靠近那棵带着樱花树的院子,可当她每日在门外驻足,看到那棵永不枯萎的樱花树,洋洋洒洒地飘落花瓣,粉色的花瓣在风中轻轻飞落在了她的肩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木偶竟然生出了别样的情丝。   小枝落寞地低着头,“既然长老不喜欢我,我愿意被拆解,毕竟我制造出来,就是为了照顾他,开解他的,他不满意,不喜欢我,我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她抬起头,脸上竟然是凄哀的神色,双眸中也溢满了泪水,楚楚可怜。   “小枝,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想解释,却一时不知怎么说。   “你带我走吧!”小枝拉着南暮烟的衣角,生无可恋地看着她,“我留在这里好像没有意义了。”   “好。”   南暮烟正欲带着小枝离开此地,才想起来她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请他吃一段晚膳。   “哦对了,子尧长老,如今栖梧山修缮已完成,我只是想请你来喝一杯酒水的,唉,小枝我就带走了,若是你反悔了,傍晚之时就来栖梧山吧!”   南暮烟还是给他留了一步台阶下,也就看他自己能不能开窍了,为了完成那只有区区二百月币的任务,她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小枝哭丧着脸跟在南暮烟身后,“我是你制造出来的,我真的如此不堪吗?”   南暮烟含笑道:“你的身体是我制造的,你的灵魂可不是。”她指着她的胸口,“你能感受到吗?七情六欲,苦乐喜悲,你可不单单是个木偶啊。”   小枝迷茫地捂着胸口,在肖子尧说嫌弃她时,她确实感受到了一丝丝疼痛,“是不是齿轮坏了……”   “你待在肖子尧身边那么久,对他有什么感受吗?”   “我觉得待在他身边很舒服,看着他练剑时,我就在一旁观看,他洒脱自在,可是练完剑法,他的脸上却又露出怅然,好似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好想安慰他,只要就这样陪在他身边,我就感觉心中很满足。”   小枝越是回忆着与肖子尧的点点滴滴,脑海中便闪过更多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   “你看你还有记忆。”   南暮烟知道残破的灵魂,若是想要复原,必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折枝原本是可以选择去投胎转世,她宁愿带着残缺的灵魂躲在这具身体里,那么便总有一天可以想起她与肖子尧的朝朝暮暮。   “你再好好想想,我们先回栖梧山。”   肖子尧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怅然若失。   他曾经看着折枝和他发脾气,就这样离开了小院,那时的他还不知道,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小徒弟了,这成为了他一辈子的遗憾。   手中的剑掉落,挽留的话语却还是没有说出。   她只是个木偶而已,为何他会如此心痛,就如当初看到折枝离开时的感觉一样,那样刻苦铭心。   脑海中,想起小枝第一天来到这里,那日他正欲沐浴更衣,小枝竟然一副单纯无知地看着他,“主人,我替您准备好水了,要不要帮您搓背?”   “不用,你快离开吧!”即使知道只是个木偶而已,可她也是个女子,他不习惯被人看着沐浴。   “主人,您需要我用其他方式服侍您吗?”那时她的表情还有些僵硬,不知道南暮烟在她身体里加入了什么样的设定,她竟然上前就要扒了他的衣服,且力气之大,他竟然一时招架不住。   身上的衣物被小枝撕裂,看着当初折枝第一次为他做的衣服被毁了,他心中一时充满着怒意,“我说了,不用你伺候我,你快出去吧!”   背上的肌肤全部裸露在外面,他感觉不到寒意,只是觉得生气。   “对……对不起。”她僵硬的脸上竟然生出了失落,在肖子尧看来却有些扭曲。   “这件衣服,我来替主人补好吧!”   “不用!”   肖子尧抢过了衣物,很是心疼抚摸着破裂的地方,他寒声说道:“这是折枝给我做的唯一一件衣服,你再怎么缝补,也恢复不了原样了,以后不要再碰我的东西了!”   ☆L☆E☆O☆S☆I☆N☆G☆ 第86章 解开长老心结,获得额外奖励   即使肖子尧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小枝仍是不依不饶。   深夜,她偷偷拿走了肖子尧的破衣裳,缝缝补补,用坏了好几根缝衣针,她发现她的手指一点也不灵巧,只能缝补出歪歪扭扭的针脚,即使如此,也耗费了她极大的精力。   清晨,破晓将至,肖子尧习惯早起练剑,他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分了。   她只是个木偶而已,又怎么会有情绪?   拿起身侧的衣物,昏暗的灯光下,却看到那别捏的针脚,“哎,明明是个用来服侍人的木偶,怎么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他披上了衣物,清晨朦胧的雾气下,月光并未散去,晨曦沐浴他的侧脸,让他原本俊朗的面容显得轮廓分明。   身旁的小枝已经给他递上了温热的洗脸巾,“主人,快擦擦吧!”   他在她的脸上没有看到任何不快,却看到了她手指上密密麻麻的伤痕。   他一时恻隐之心泛起,“昨日我说话过分了些,你若是愿意,便留在这里吧!不允许乱碰我的东西。”   小枝嘴角扯出了好像哭似的笑容……   她还按照肖子尧的喜好做了一桌子早膳,“都是我做的,不知道主人喜不喜欢吃?”   肖子尧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豆浆,豆沙包,本想说他已经辟谷了,不用再吃这些食物。   但望着对方期待的眼神,他还是没忍心拒绝,而且这些食物,确实是他以前没有辟谷之前爱吃的食物,南暮烟制作木偶的时候连这些也知道吗?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   小枝露出困惑的表情,“只是觉得你爱吃,这些自然而然就浮现在脑海里了。”   制作这些早膳并不简单,深夜就要起来用石磨磨豆浆,还有揉面团,煮豆沙。   肖子尧咬了一口豆沙包,面发得很柔软,豆沙香甜可口,有种熟悉的味道,像是折枝做的,“很甜,很好吃。”   听到对方的夸赞,她脸上是释然的笑意。   那时候小徒弟一时兴起非要给他做早膳,问他喜欢吃什么。   他原本以为按照她的习性,肯定是无法早起。   但折枝却早早起床,为了磨豆浆,手上都磨出了水泡,手背上还被蒸汽烫出了伤口。   在肖子尧的回忆之中,小枝与折枝除了面容不相似,其余各种行为举止都类似。   一开始他只觉得这是南暮烟设定的,为了抚慰他的心。   可如今,他却是越来越迷惑。   他很享受与小枝在一起的时光,教她习字,教她剑法,可是从始至终,她只是个木偶而已,木偶会有感情吗?   越是在意她,他越是觉得心中对折枝越是感到愧疚。   肖子尧一个飞身,来到了紫月宗的静心瀑布下,脱下了上身的衣物,露出精壮的上身,他表面看似清瘦,实则身上都是结实的肌肉。   瀑布顺流而下,溅起了巨大的水花,如今正是涨水期,瀑布的水流之大,普通人根本坚持不了。   肖子尧却闭上双眸,任由水花落在他的头顶,只有这样,他杂乱的心才能得到一丝平复。   他不配再拥有幸福了,即使所有人都原谅他,他自己却无法原谅自己。   正是因为他的疏忽,才导致折枝的惨死。   每每想到折枝躺在冰冷的地面僵硬的身体,扭曲的伤疤,苍白的面容,他都觉得心如刀绞。   他心中暗道:“若是这样,那还不如一开始就答应你,什么师徒之分,我宁愿不当着紫月宗的长老,也要与你远走高飞,长相厮守!”   此时,孔修竹正坐在不远处钓鱼,他正在准备晚膳的食材,而这静心泉中的鱼,味道甚是鲜美。   看见肖子尧的身影,他只是摇了摇头,不免叹息道:“长老,你还是没有悟出来吗?”   肖子尧缓缓睁开眼,巨大的水流倾泻在他的身上,他仍是一动不动,“我看你才是没有悟出来,你在瀑布之下,如何能钓鱼?鱼儿都被水声吓跑了。”   “非也,非也。”话音刚落,孔修竹便钓到了一条怪头鱼,“如今正是怪头鱼繁殖的季节,他们会顺流而下,去下游寻找伴侣繁衍下一代,我在这个位置正好可以钓鱼。”   看着框中肥嫩的三条怪头鱼,他满意地说道:“差不多够了,我也要去准备晚膳了。”   “子尧长老,我看你也差不多就行了,无论你怎么自虐,以前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小师妹煞费苦心地帮助你,你莫要负了她的好意,有花堪折直须折,赶紧来栖梧山!不然你可就永远见不到小枝了。”   他提着那框鱼,悠然自得,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肖子尧的视线……   肖子尧心中疑惑,一想到小枝即将被分解,心中又隐隐作痛。   清风徐来,沾染着水身体泛起一阵凉意,心中不好的预感升腾起来。   他拿起一旁的衣物披在身上,咬咬牙,来到了栖梧山……   之前原本破败的栖梧山,如今已然修缮得美轮美奂。   他丝毫没有在意,直接冲进了栖梧山,急切地大声喊道:“小枝,小枝,你在吗?快跟我回去。”   南暮烟打了哈欠,慢悠悠地走出了房门,她抱着手臂,不由感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肖子尧一看到南暮烟便抓着她的手腕焦虑地问道:“小枝在哪里?你把她分解了吗?”   “子尧长老,你一向心平气和,况且我可是你的师侄,你就这样大声呵斥我吗?”她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又是一阵讪笑。   柳元崇从南暮烟的身后走了出来,厉声道:“肖子尧,不得无礼!”   刚才,南暮烟已经将事情的原委全部告知于他,原本他不想管这些琐事,可一想到梦境中,肖子尧原本也是保卫师门而惨死,还是愿意助他一臂之力,免得他留下遗憾。   “柳师兄,你的徒弟刚才有没有分解了一名漂亮的木偶?”   他慌慌张张地问道,已然失去平时的淡然,这原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他却无法控制。   “有啊。”他望向了一边,发现炼器房的桌面上七零八落,凌乱不堪地躺着一具精美的木偶。   “南暮烟,你竟然真的……”一时之间,他觉得天旋地转,悲不自胜,一种撕心裂肺的疼意弥漫了全身,“你真是恶毒至极!”   哎,办好事,竟然还要被骂恶毒,这肖子尧真是应该吃些苦头。   “这是小枝自愿的,她心灰意冷,我自然愿意成全她。”她抱着手臂躲在柳元崇身后,只怕这肖子尧一时想不开,要来向她寻仇。   肖子尧握紧拳头,手指嘎吱嘎吱作响,周身的气场掀起了一阵狂风,沈夜白立马执剑站在他身旁提醒道:“子尧长老,你还想再一次毁了栖梧山吗?”   “对啊,就像你再一次辜负了折枝的心意一样。”南暮烟忍不住了,他太蠢笨了,若是再不开口提醒他,她真怕他寻短见自刎。   肖子尧情凄意切,不明其中的含义,“你在说些什么?”   “我问你,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赶小枝走吗?”   “当然不会,我会将她留在身边。”   “那我再问你,你对她抱着什么样的情感?”   肖子尧一时愣住,他好似喜欢她,那种喜欢与喜欢折枝的心意一模一样,一时间,两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她们原本就是一个人,可这又怎么可能是真的。   他是眼睁睁看着折枝的尸体,看着她的魂体消散……   他垂头丧气地立在那里,“我心悦她!一想到失去她,就觉得很难过,心中绞痛,你满意了吗?你看到我如此难过……这不是你想看到的样子吗?”   南暮烟撇嘴道:“想要你说出真话,真是难上加难,你再看看那木偶,是你的小枝吗?”   肖子尧走近一看,却发现是另外一副面容的木偶。   孔修竹赶忙上前搂住那木偶,“这可是小师妹专门为我定做的,你可不许毁了她。”   肖子尧一时恼羞成怒:“你……你骗我?”   “我可没有骗你,尊老爱幼可是美德!我是很尊敬长辈的。”南暮烟笑嘻嘻地指了指一旁。   肖子尧望去,只见从院落之中款款走来一名动人的女子,穿着一身樱粉色的衣裳,容貌艳丽却不俗气,双眸中带着纯真的婉约,正是小枝,她正好端端的站在那里。   肖子尧为刚才的无理感到羞愧,而且,他还说出了心悦她,一时之间,竟然感觉脸上发烫,手足无措,若是地上有裂缝,他真是恨不得钻进去。   小枝眼波盈盈,笑靥如花道:“主人,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心悦我?”   “你……你听错了。”肖子尧左右闪躲,垂下头不敢再看她的双眸。   “我就知道,主人怎么可能心悦我呢?”   小枝忽然感到脑中头晕脑涨,一瞬间残缺的记忆袭涌而来。   她的灵魂即将消散之间,曾听男子轻柔地和她诉说着,他心悦她。   肖子尧扶住她,心中紧张,“小枝,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南暮烟,你快来看看她怎么了?”   南暮烟检查了一下小枝身上的零件,“她的身体是我造出来的,损坏的零件都是可以换的,可是灵魂可不是,这是魂体的召唤,必须尽快找到她其它的七魄才可以。”   肖子尧如坠烟雾,一脸迷茫:“这是何意?她既然是木偶,又怎么可能有灵魂?”   南暮烟平和解释道:“简单来说,你眼前的木偶不能称之为木偶了,应该是人偶,因为她是有灵魂的,那日折枝的三魂徘徊在此,不愿离去,我便将她收在了这木偶之中,将她制成了人偶。”   “你的意思是,她是小枝,也是……折枝?”   “没错。”   一时之间,肖子尧不知道是欣喜还是难过?   “真的是你,我就觉得是你……”他将小枝紧紧搂在怀中,这失而复得的心情起起伏伏,上上下下,他简直就要被折磨死。   “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我早就提醒过你,而且当时她的魂体不平稳,记忆也是零碎的,我不敢贸然告知于你,如今看你如此口是心非,心想教训你一下也是好的!”   “你……”肖子尧却说不出责怪的话语,确实是他有错在先,南暮烟好心帮助他。   “主人,如今你还心悦我吗?”   “我当然心悦你?不管你是小枝还是折枝,我都会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他摸着她惨白的脸蛋,冷冰冰的触觉让他心中刺痛。   “有何办法才能找到她的七魄?”   “天地之大,何处都有可能,小枝是我第一个做出的人偶,而且魂体也不稳固,如今能坚持到现在,已实属不易,子尧长老,若是你想要收集她的七魄,必须前往山川海岳之间,与她的三魂感应。”   七魄已散,会散落在天地聚集灵气之处,只有前往那些地方才有机会,真正的救她。   “如今她脑海里只有零散的记忆,若是三魂七魄融合,她将会记起所有的事情,便可以恢复成真正的折枝,也就不会发生现在的情况了。”   “好,我这就带她去!”肖子尧急不可耐,抱着小枝就要离开。   南暮烟一句一字郑重说道:“子尧长老,你可是紫月宗的长老,其他人修炼一生都到达不了的位置,你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况且折枝是你的徒弟,你真的愿意抛弃世俗的一切,和她在一起吗?”   “曾经,因为我的软弱,我的犹豫,我的害怕,踌躇不前,已经失去她一次了,如今我已做了抉择,我愿意去玉泽尊长那里,辞去长老的位置,只愿意和她就此携手一生,浪迹天涯,为她寻找其他七魄。”   说完,肖子尧低头,看着小枝微笑的嘴角,“你愿意吗?小枝。”   小枝握紧了他温热的手掌,坚定地说道:“我愿意。”   ☆L☆E☆O☆S☆I☆N☆G☆ 第87章 小魔物竟然寻来了   两人目光所及,只有彼此,再无他人。   南暮烟觉得,他们好似都成了多余之人。   此时她接下的任务也终于完成了,“叮,长老心结已解开!恭喜这名弟子,您获得了两百月币!由于此任务您完成得十分完美,还有额外的隐藏奖励,请前往聚宝楼获取!”   南暮烟松了一口气,真是不容易啊,总算是完成了!   她修理了一下小枝的零件,使她的头痛暂时得到了缓解,但解决根本最终还是需要找到其余七魄。   小枝奄奄一息躺在肖子尧怀中。   “子尧长老,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既然你来都来了,还是先来用膳吧,这可是我二师兄精心准备的!”   二师兄颇有大厨风范。   糖醋怪头鱼,清炖蟹粉狮子头,大煮干丝,白袍虾仁,三套鸭……一桌子前所未闻的菜色,看得南暮烟眼花缭乱。   “二师兄这些都是你研究的新菜色吗?”她吞了吞口水,已然迫不及待想要动筷子。   孔修竹脸颊一热道:“嘿嘿,是啊,这是去凡界时,在大酒楼偷师的,并不是我研究的,凡界的美食真是一等一的美味,不知我能做出几分水准来。”   柳元崇拿出新酿的米酒,“霜寒之时,酿下的米酒,如今正好可以入口。”   他将桌上的酒盏倒满,“夜白,修竹,你们身为师兄,一定好好护着小师妹。”   说完,他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师尊……”众人觉得柳元崇今日的态度有些奇怪。   “既然师尊敬我们,必然要多喝几杯,好酒好菜,岂不乐乎,若是三师兄在,肯定又要一醉方休了。”   南暮烟身上还穿着三师兄赠予她的衣衫,如今就他一人不在,未免有些担忧,有些怅然。   “放心吧,元洲可是机灵得很!我平时都打不过他的!”   孔修竹仿佛看出了她的不安,解释了一番。   “嗯!”   “来,快来尝尝我做的菜味道如何?”   南暮烟尝了一口清炖蟹粉狮子头,绵柔的口感充盈在口中,蟹粉的鲜美,狮子头的紧实,组合起来有种不一样的口感。   “师兄,你真的可以去做大厨了!”   就连师尊也不由得赞叹了一番,一双狭长的凤目带着些许笑意,“这白袍虾仁,确实与我在外游历时吃的味道一模一样。”   若孔修竹不是魔宗之人,他恐怕会是某个酒楼里的大厨,娶上一房美娇娘,过着既有美食又有美人的日子。   可惜啊,他注定生在魔域。   孔修竹从未提及过他的身世,他是魔域世家的小公子,游手好闲,整日不务正业,孔家乃是魔域的名门世家,出了很多名顶尖的魔域高手,只有他,一事无成。   他的父母优秀至极,说出名号令人闻风丧胆,可偏偏就生出他这样一名废柴的儿子,没有宗门愿意收他为徒。   正当他以为自己永远只能在泥淖里时,却是师尊向他伸出了双手。   他还记得师尊对他淡淡说道:“流月剑派,弟子凋零,你若是愿意,我可以收你为徒。”   他原本以为无处可去了,落寞地说道:“可是我天资不足,不学无术,即使您收了我,也难当大用!”   “无事。”   因为师尊的信任,他才通过重重考验,勉励加入了紫月宗,成为了他的弟子!   “师尊,我敬您一杯,感谢您的知遇之恩!”   肖子尧一直沉默不语,此时也敬了柳元崇一杯,“师兄,感谢您教出来的好徒儿,帮助了我……”   他望着身边的小枝,双眸中好似泛起了星星点点,璀璨至极。   小枝只是人偶,喝不了酒,但此时她冰冷的掌心也有了一丝暖意。   南暮烟望着众人其乐融融,也趁着兴致高涨喝了一杯,甘甜的米酒入口,沁人心脾,入嘴香甜,她不由自主地便多喝了几杯。   直到脑袋晕乎乎的,这米酒虽然易入口,后劲可不小,她已然觉得天旋地转,就连如何回到房中都不记得了。   南暮烟躺在床榻之上,眼前出现了绚丽的白光,“危月我真的是喝醉了,不然我怎么看见了神界的光景。”神山上每日都会出现极光。   危月刚才就馋得不行了,它没好气地说道:“主人,你可别因为喝酒误了正事啊!”   全然忘记了它自己当初就是因为喝多了酒,才闹出了一大堆乌龙。   “知道了。”她迷迷糊糊地回应道,眼神随意一瞥,却看到了大师兄买的那个面具。   那是呼延煜带着的面具的款式,忽然看到了这个面具,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人的面容,剑眉入鬓,鼻若刀削,阴郁的脸上总是缠绕着病气,手段却很残忍。   想到当初呼延煜因为她冲冠怒发的模样,她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傻笑。   她喃喃自语道:“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死了。”   “我是真的以为你死了……”耳边恍惚间竟然响起了那人清冷凉薄的声音,好似在咬牙切齿。   她爬了起来,顿觉浑身冰冷。   “小魔物,你怎么在这里?”她揉了揉眼睛,还觉得自己在做梦。   夜风瑟瑟,烛火缥缈,男子高大修长的身影站在她的床边,手中还拿着那半张面具,确确实实存在于此,“你拿着这个面具,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在睹物思人?”   那家伙他果然出现了!   可他原本坚毅的侧脸,如今却发丝凌乱的缠绕在脸庞,脸上瘦削,清瘦了不少,身上还是穿着那件玄衣,倚靠在床头。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偷偷地祭出紫微星,准备随时动手。   “你到如今还想要杀了我吗?”   他垂着头,阴暗的烛火下,她看不清呼延煜脸上究竟是何表情。   她从容自若道:“没有,我只杀对我有威胁的人,若是你没有威胁,我自然不会与你作对。”   他脸上似乎有些动容,长叹一声道:“为什么要骗我?”   “我……何时骗你了?”南暮烟有些心虚,那死的只是一只木偶,是他自己认错了,她也没有故意骗他。   “当时,你在那具木偶的身体里,不是吗?你为我挡下了箭矢,你为什么要救我?”   他抬头,南暮烟才发现他如今双眼充血,原本幽暗的黑眸却是一片通红,甚是骇人。   “你的眼睛怎么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发现我留在木偶中的神思被动过,这才顺着神思来到木偶身体里,却没想到阴差阳错救了你,你不必放在心上……”她可不需要小魔物的感恩戴德,若是他有心,多给她创造一些黑化值即可。   当时她一时脑热也是觉得多了些创造黑化值的机会,况且他是魔尊之子,以后说不定还大有用处。   他脸上露出了瘆人的笑意,她只觉得有些凄惨,“原来是无意。”   可眼前的少女却没曾想,她的无意,这位魔物却因此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为了找到传说中的神器复活她,他去了弥蠡海。   弥蠡海是鲛人所住的一片海域,然而这里的鲛人却不似传闻中那样是美人,反而是变异的过的妖兽。   弥蠡海因为妖魔大战,整片海域皆弥漫着瘴气。   久而久之,传闻中美好的鲛人因为瘴气渐渐变异成了越来越丑的模样,他们性格残暴,以瘴气为食,守护着弥蠡海中的神器。   弥蠡海中,海市蜃楼,也就是指只有海域出现了海市蜃楼,那么鲛人才会恢复往日美好的模样,不再残暴,那时便是寻找神器的最好时期。   呼延煜在那里守了三天三夜,一刻也不敢停歇。   只要有一丝复活她的机会,他都愿意去尝试,去努力,即使搅得这片海域天翻地覆。   可是海市蜃楼一直没有出现,他在坐在巨石之上,心中竟然焦躁起来。   人若一死,魂魄待在世上的时间有限。   “南暮烟,你到底怎么样了?我还能不能救活你。”   他抓住了弥蠡海中一只上了年纪的海龟妖,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可知这海市蜃楼何时出现?”   海龟妖已经不记得活了多少年,他昂着头,抚了抚胡须,望着眼前这个强大的外来者,“大概还要一千年吧!”   “一千年?”不行,他已经等不及了。   他沉声问道:“还有何办法可以去鲛人族的领地?”   “这位魔君大人,您看起来十分强大,可是您不知这变异的鲛人族,更是残暴无比,更何况是成千上万只,一旦踏入那片领地,有去无回啊!”海龟妖想起往日的一幕幕,不由劝说道:“我劝您,还是别动那神器的心思了。”   “你知道我是为了神器而来?”   海龟妖叹息:“来这里的高手,哪个不是为了神器而来,有的有去无回,有的即使侥幸逃脱,也散了大半修为,实在是不值得。”   “值得。”   “啊?”   “只要能救她就值得!”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情绪,为了一名少女,他愿意赴汤蹈火,只是因为看到她濒死之前望了他一眼。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劝你了,你一直往前走,弥蠡海的中心地带就是鲛人族的领地,那团漩涡的中心就是神器的位置。”   海龟妖拱手道:“魔君大人好自为之吧!”   呼延煜看着的他的背影消失在海域之中,义无反顾的踏上了鲛人族的领地。   管它什么鲛人,佛挡杀佛,神挡杀神,他一定要拿到神器。   海域之中的珊瑚海草看似色彩艳丽,却暗藏杀机,呼延煜祭出黑刃,入眼之处的海植物,尽数被他毁灭。   鲛人族的领地就在前方,他眼都没眨,随手一挥,便斩杀了两只凶恶的变异鲛人。   他们上半身似人,下半身是鱼,因为变异,原本清秀的容貌无比狰狞,见到闯入者一拥而上。   呼延煜一路走来,杀了无数变异的鲛人,离海中心的漩涡只有一步之遥了,只要再往前一些,就能找到神器了。   这样想着,他手中黑刃的速度更快了,肉眼几乎看不出他出刃,浓郁的鲜血弥漫的海水之中,鲛人族的领地逐渐变成了一片血海,他面上阴戾,浑不在意。   直到一阵悠扬婉转的歌声传入他的耳中,鲛人族歌喉美妙无比,袅袅余音,女鲛人善于用歌声魅惑前来的闯入者。   呼延煜皱眉,他的脑海里一直闪过南暮烟的身影,只要一闭眼就是她倒在血泊之中伸出手,殷切地望着他的眼神。   他举起刀刃,在手臂上划了几道血痕,以此保持清醒。   可随着鲛人的歌声渐渐接近,他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周边的鲛人士兵接连不断地冲了上来,在他身上留下了无数道伤痕。   不能,他不能就此倒下。   原本这盈耳歌声根本影响不了他,可他有了世俗的念想,就无法抵挡诱惑。   再次闭眼,呼延煜屏气凝神,身上的鲜血淋漓,他咬牙切齿,怒吼一声,黑刃化作无数冰刃飞了出去,周围的鲛人无一幸免,顿时血肉四溅。   “不要再杀害他们了!”一个悲凉凄惨的女声响起,“他们即使变成了怪物,依旧是我的族人。”   女子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唯有她,有着一尾五彩斑斓的鱼尾,一头银色的长发飘荡在海水之中,一双银灰色的双眸中透着凄风楚雨,身姿妙曼,只披着一层透明的薄纱随着晃动的海水漂浮,胸脯若有若无。   呼延煜不为所动,阴暗的眸子里透着嗜血的光芒,“让他们停止攻击,不然的话灭了你们一族!我只是想要拿回神器。”   “你若是拿回神器,那和毁了我族又有何区别?”   妖界神器镇压在这片海域,若是被拿走,他们就再也没有恢复成原来鲛人族。   她声声哀怨:“不如你留下来,成为我的夫婿,鲛人族的一切都可以献给你!魔君大人。”   原来此女是鲛人族的公主,名唤珠泪,所有鲛人族唯有她一人可以保持原本的形态,还尚且有着一丝理智。   刚才那惑人的歌声就是她所发出的,呼延煜冷傲地道:“痴心妄想。”   珠泪看中他,是因为他是百年来进入这里最强大的男人,可显然男人不为所动。   “你……若是你执意如此,便还是成为他们的盘中餐吧!”   她嘴角露出冷冽的笑容,嗓音上扬,歌声起,呼延煜又开始头疼欲裂。   他猛然间睁开漆黑慑人的双眸,眼前的女子慢慢变了一副模样,只见南暮烟穿着薄纱似的衣物慢慢向他靠近,“小魔物,你愿意留下来,陪我永远留在这里吗?”   呼延煜有一瞬间的怔愣,“南暮烟?”   他提醒自己眼前的幻境绝不可能是真的,可是眼光却止不住的落在她身上。   虽然是眼前女子是南暮烟的面容,但她却只披着一层薄纱,根本不似真正的南暮烟的装扮,他一瞬间便反应过来。   这个女人不是她。   南暮烟不会用这种讨好的眼神望着自己,也不会勾引自己,这一切只是障眼法罢了。   呼延煜忍着剧痛,利用身边的瘴气形成的气刃,狠心灼伤了自己的双眸,这样子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也就不会再受到魅惑。   这是珠泪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男人,没有被她的歌喉所扰,没有被世俗之事所惑。   她讪笑道:“至少我知道了,你有心爱之人,因为你看到的是一个女人。”   ☆L☆E☆O☆S☆I☆N☆G☆ 第88章 冰冷的嘴唇贴了过来   被歌声所惑之人,只会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东西或者是人。   “那个女人,你喜欢她吗?”珠泪缓缓靠近呼延煜身边,伸出纤纤玉手想要触碰他的脸。   呼延煜侧过脸,厌恶地皱眉,心中升起杀意。   如今他的眼前漆黑一片,犹如他刚刚诞生于世界时看到一切。   可是他却知道那女子正在接近他,“我劝你不要在我身上废任何心思。”   “只要你留下来,这片海域就是你的,神器也可以为你所用,你为何不肯?鲛人族有很多美人,你要多少都可以。”   他双眸流着血,冷森森道:“我不会留下来,若是不交出神器,鲛人族便将灭绝!我言出必行。”   他周身的海水快速旋转着,鲛人士兵不敢贸然向前,胆子的大的一走上前,身体立马被搅成了碎片。   珠泪步步退后,只感觉喉间一阵刺痛,原来是呼延煜将她的声带刺穿,她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这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嗓音,就这样毁掉了,珠泪嘶吼着,却无能无力。   “挡我者死!我早就提醒过你,还有,你学她学得一点也不像!”   即使看不见,呼延煜依旧挥舞着黑刃,将身边涌上来的鲛人士兵击杀。   珠泪看形势不对,只能在残余部队的护送下,离开了这里。   为何鲛人族长期以来要受这样的苦难,如今还要看着世世代代守护的神器被夺走,她不甘心地看了最后一眼。   “总有一天,我会报仇雪恨的!”   “公主,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呼延煜所向披靡,杀出了一条血路。   越前往漩涡的中心地带,他越感受到身上被撕裂的疼痛。   可他却浑不在意,任由瘴气吞噬着他的全身,他要得到神器!   终于,眼前出现了一张巨大的箜篌,那精致的箜篌正是妖界的神器,被镇压在此多年。   呼延煜没有丝毫犹豫,拿起箜篌。   传闻中只要拨动了琴弦,那所念之人的亡魂便会随之归来,他在脑海中描绘着南暮烟的模样,一边拨动着琴弦,巨大的妖力使得整片海域开始波涛汹涌。   可是弹奏良久,那魂灵始终没有出现。   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却好似做了无用功,他背着箜篌,凭借眼前模糊的光景又重新回到了那块巨石之上。   海龟妖看到呼延煜重新重现在此地,身上狼狈不堪,甚至双眼已瞎,不由叹息:“哎,都是因为执念。”   呼延煜脸上蒙着一层阴翳:“老妖,这神器为何没有用处?为何我召唤不回那人的魂灵,难道她是魂飞魄散了吗?”   海龟妖回忆往事,娓娓道来:“神器可召唤魂灵,已经上古之时留下的传说了,现在谁也无法得知真相,若传说是真的,你召唤不出那人的魂灵,只有两种可能。”   “是何可能?”   “一是她魂魄分离,二是她还没有死。”   “没有死?”可是他眼睁睁看着她死去的,又怎么会没有死?   他脑中闪现出无数可能性……若是她没有死?   她会在什么地方,哪怕有一丝丝可能,他也要寻到她!   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若是她没有死,紫月宗,她的师门,她必然会出现在那里!   呼延煜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来到了紫月宗,越是接近此处,他便感觉到魂珠的异动。   她真的没有死。   不知为何,他心中竟然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便感到身体异常的疼痛。   直到他来到了南暮烟的房间,他有预感,这里就是她的房间,处处充满着她的气息,他凭借着模糊的视线,摸索到了她的面前。   最终隐约看着床榻之上醉意朦胧的南暮烟,触碰到了她房间挂着的面具……   “你的眼睛到底怎么了?”南暮烟再次问道。   他讥讽得弯了弯嘴角,“你在意这些吗?”   呼延煜缓过神来,眼前模糊一片,他用魔力稍微恢复了一些视线,可终究是回不到以前的状态了,只能隐隐约约看清事物的轮廓。   就连眼前的少女,也似乎看不清她的五官。   支撑着他来到此地的信念,轰然倒塌,他再也没有了力气,直直地摔落在了南暮烟的怀中,脸上阴冷的神色尽敛。   “身为魔物,你怎么会伤成这样?”南暮烟喃喃自语,发现自己身上也沾染了血迹,“你又杀人了吗?”   “没有,这是我的血。”他脸上露出自嘲的笑意,“你觉得我只会杀人吗?”   “不是……”南暮烟心底生出了一丝心疼。   看在这呼延煜为她贡献了那么多黑化值的份上,她便好心地医治他一下吧!   南暮烟搜索了一下乾坤袋,给他服用了大补丹,先稳住他的气脉。   本想着让师尊他们来看看呼延煜到底怎么了,却不想被他们发现端倪,她只能脱下他的外衣,查看他身上的伤口。   被瘴气所伤的伤口,密密麻麻,布满了他的全身,有些甚至深可见骨,原本俊美的身躯已然残破不堪。   也不知他是怎么忍受着疼痛一路闯入了紫月宗,还没有被守门人发现。   “伤口太深了,恐怕还需要明语来帮忙。”她虽会炼丹,但是医术方面还是明语比较在行,况且明语的嘴巴严实,两人又相互信任,不用害怕她会说出去。   “你等着我,我去去就回!”南暮烟心中急切,正欲离开寻找明语,却发现手被身后之人死死拽住。   “你去哪里?”   南暮烟转身,才发现呼延煜紧闭双眼,眼尾泛红,两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一摸额头,灼人的滚烫,一瞬间竟有了一丝怜悯。   “小魔物,你乖乖地快放开我的手,我去找大夫来给你治疗。”   他不会就这样死了吧,南暮烟心中泛起连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焦躁。   事态紧急,既然他不愿她离开,她便用了一张传音符:“明语,快来我的房间,有紧急事务要处理!”   呼延煜口中猛然吐出一口鲜血,南暮烟心中一惊,“喂,你不能有事啊,我们的账还没算清呢,你被雷劈了也没死,如今怎么会轻易死掉呢?”   她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他已无气息。   南暮烟开始在乾坤袋中翻找着有用的丹药,在话本中寻找可以兑换的物品。   一时着急,没有防备之心,躺在地上的男子一下子伸出手将她拉了下来,两人一起滚落在了地上,南暮烟嗔怒地蹙眉,“你装死?”   “我没有力气了,只能这样保持体力。”他靠在少女的身上,汲取着她的温暖。   “要是发现你骗我,下一次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了。”她轻轻一拳头打在了他的胸口,呼延煜却又止不住吐了一口鲜血。   “对不起,你没事吧?”南暮烟手足无措,差点忘了他还在吐血。   她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对方欺身而来,冰冷的嘴唇贴了过来,战栗的凉意席卷了全身!   小魔物竟然……竟然亲了她!虽然只是蜻蜓点水地靠在她的嘴唇上,可是她还是狠狠推开了他!   “你占我便宜?”   呼延煜本就奄奄一息,如今被她一推,更是无法起身,浑身的骨头都好似断裂般疼痛。   说起来,他很喜欢刚才那种柔软的触感,恍惚地抚了抚嘴唇,还残留着少女的香气。   “我不是占你便宜,你忘了半颗魂珠还在你体内,若是没有魂珠的帮助,我可能挨不过今晚了。”   “那和你……你亲我有什么关系?”南暮烟咬了咬嘴唇,还残留着刚才那隐约冰凉的触感。   “汲取魂珠之力,唯有此法最简单有效。”   她住了嘴,没在言语,心中却忐忑不安起来。   南暮烟眉头紧皱道:“我会救你……但不是用这种办法。”   呼延煜低眉敛目,一句话也没说,浑身无力地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只有微弱起伏的胸口,让他感觉还有一息尚存。   房门被推开,明语惊慌失措地闯了进来,“是何要紧事?南师姐你怎么了?”   屋外传来一阵寒气,呼延煜瑟缩了一下。   她收到消息之后,马不停蹄,一路御剑而来,药谷与栖梧山的距离较远,她气喘吁吁,有些惊讶地指着南暮烟身后,“南师姐,原来你在房间里藏了一个……”   南暮烟还想解释,“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藏了一个可爱的小孩子!”明语上前捏了捏那七八岁小孩的脸蛋,甚是白嫩,只是他身上鳞伤遍体,一个小孩子怎么会被伤成这样。   南暮烟张大了嘴巴,立马转口道:“这是我捡的小孩,迷路了,又受伤了,所以,才让你来看看!”   眼前的呼延煜竟然变小了,如今只有七八岁的模样,那稚气的面容,缩小的手脚,扑闪的双眸中还带着一丝怒意,身上还穿着超大号的袍子,光溜溜地露出肩膀。   “南暮烟!”他嗔怒地喊道。   “小朋友,你不可以直呼长辈的姓名,知道吗?”南暮烟狡黠地笑了,摸了摸他的头,他的发丝柔软无比,竟让她爱不释手,停不下来。   明语给他检查了一番,呼延煜想拒绝,可如今他的功法   “南师姐,这孩子伤得还挺严重的,特别是他的眼睛,若是医治不当,怕是会失明,而且他身上的伤口太重了,上一次我送你的火灵芝还在吗?”   “在在在!”她连忙掏出火灵芝。   明语道:“磨成粉末,每日服用一次,还有这外伤,也需要极好的灵药打磨成粉,敷在伤口上,这样才能快些好起来,等我回药谷取一些药回来。”   “好的,真是麻烦你了,小语。”   明语惋惜地摇了摇头,“师姐你心地善良,救了这小男孩,我肯定是要帮忙的,我知道,若是没有紧急的事情,你是不会在这大半夜叫我的,我先去取药,你先照顾他,喂他喝一些茶水。”   明语一离开,南暮烟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小魔物,如今你真的变小啊,哈哈哈。”   呼延煜气鼓鼓地别过头,他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是因为体内魔气不足,才会变成少年的模样,如今变成了小孩的模样,怕是魔气只够支撑他维持现在的形态。   “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沦落至此。”他奶声奶气的抱怨着。   南暮烟竟然感觉他很可爱,又忍不住伸出手蹂躏了一下他的小脸蛋。   呼延煜这具身体成年时丰神俊朗,只是气质阴郁,如今变成了小孩的模样,倒是显得粉装玉琢,眉清目秀。   “你……不准再碰我了。”明明是怒气冲冲的拒绝,如今由一个稚气的孩童说出口,倒是显得天真无邪。   “好啦,我不碰你了,但是你现在也不能穿成这样子啊。”南暮烟看着他身上还披着宽大的衣袍,这一时之间她去哪里找小孩子可以穿的衣服。   呼延煜身上的衣袍还沾染着血迹,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要不是她在房间里点了熏香,肯定无法掩盖。   门外传来一阵狗吠的声音,大黄从刚才起就感觉这栖梧山上出现了奇怪的味道,只是小白一直缠着他,他才没有起身查看,如今他亮出獠牙,正欲寻找那股气息传来的位置。   待他寻找气息来到南暮烟的房门口时,又犹豫了。   这个女主子不好惹,况且她这么厉害,没有自己的保护应该也没关系吧!   可是狗的天职就是护主,于是他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南暮烟的房门。   南暮烟听到外面的动静,打开了一条门缝,一低头,才发现是大黄,朝着她汪汪两声。   她摸了摸大黄的脑袋:“大黄,这里没事,你不用担心我,赶紧回窝里睡觉吧。”   大黄小声呜咽着,最终还是不放心,守在了门口。   “那是你养的狗?”   呼延煜看不清,却能感受到,即使是一条狗,他的修为境界也不低。   “这是我们流月剑派的狗,怎么样,很可爱吧!”   他默默点了点头,如今他身体虚弱,只能躺在床榻之上不再动弹。   这床榻一看就是女孩子的,上面还绣着牡丹花,隐约还残留着少女的香味……   ☆L☆E☆O☆S☆I☆N☆G☆ 第89章 栖梧山都要变成孩童乐园了   大黄正趴在门口,原本寒风瑟瑟,他蜷缩着身子,听到屋内的南暮烟正在夸赞着自己,不由地昂起头颅,只不过可爱这个词不太适合他,他明明是凶神恶煞的地狱三头犬。   “嗷呜,嗷呜。”   萧瑟的夜晚,天空中只有零星的几颗星辰挂在天际,皎洁的月光洒在地上,铺上了一层白霜。   床榻之上的呼延煜高烧不退,他闭上双眼,梦里是从看到的形形色色的狰狞面孔的其他魔物,在他耳边低语呢喃,就等着他一旦断气,瓜分他残留的魔气。   魔物从诞生于世开始,便开始汲取世上的魔气长大,强者生存弱者淘汰,他从无数的魔物中脱颖而出,才变成如今的模样。   一旦体内的魔气不足,他便成了小孩的模样。   “好热……”床榻之上的小孩满头大汗,南暮烟正在将自己的衣裙改小,这样他也能有合适的衣服穿了,至于这小魔物情愿不情愿,那就与她无关了,她已经尽力了。   呼延煜昏昏沉沉,南暮烟拿起温热的毛巾替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他如今只是个孩童的模样,惨白的小脸蛋毫无血色,南暮烟一触碰到他,他便握紧她的手腕,拧紧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开来。   明语风尘仆仆地再次赶来,“南师姐,药我已经准备好了,若是有白泽之血,他便能快些好起来,医书上说白泽之血可以治百病,喝下白泽血,身体便能快速痊愈。”   白泽血?她不就是白泽血脉吗?以她的血为药引,呼延煜便能快些好起来?只是这个小魔物值得她如此巨大的付出吗?   明语拿出磨好的药粉,一股浓烈的药香萦绕在南暮烟的鼻尖,火灵芝也已经被磨成了粉末,明语道:“你先将火灵芝喂他服下,其余的药粉需要涂抹在他的伤口上。”   “好。”   南暮烟想将火灵芝先喂他服下,再将药粉抹在了他触目惊心的背上,呼延煜虽然还在昏迷之中,却能感受到身上的疼痛,嘴里胡乱地喊道:“弄疼了我……我要杀了你!”   “我这是在帮你抹药呢!”要不是看在他如今是个孩童的模样,她必然是要下重手的,而如今他可怜兮兮,身上都没块好地方,她还是狠不下心。   明语奇怪地问道:“他身上的伤口,好像瘴气所伤的占绝大多数,这么小一个孩子,实在太可怜了,南师姐你好好照顾他。”   “我当然会好好照顾他。”   明语是不知道这个男人之前有多么恶劣,一度还想要杀了自己,他们一直是处于相杀的对立面,他曾经还一度想要囚禁自己。   若是明语知道原委,肯定不会如此心平气和地让她好好照顾眼前这个恶劣的……小孩。   南暮烟心底却升腾起一股快意,昔日仇敌如今伤痕累累躺在自己床榻之上,任由自己拿捏的感觉,简直太爽了。   心里恶毒地想着,却还是替小呼延煜涂了药,直到来到下半身的时候,她沉默了……   “大黄!你会不会替人擦药啊!”   明语一脸疑惑,“南师姐,这只是个孩子,应该没那么讲究吧!你若是介意,不如让我来?”   这可不行,外表是个小孩,内在可是个大魔物!   “不行,明语,我让大黄来帮忙,它是公的!”南暮烟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可是,大黄他只是一条狗啊。”明语挠了挠头,一脸无奈。   大黄不只是一条狗,他还是一只地狱三头犬。   “大黄,你进来!”南暮烟打开了房门,将大黄拽了进来。   大黄一脸迷茫,“汪汪汪?”   “你会上药吗?”   “汪汪汪?”   “南师姐,狗会上药吗?”   “我说可以就可以。”   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南暮烟只能从话本中兑换了一张化身符咒,这种符咒可以让兽类化为人的形态。   大黄还在云里雾里的,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种撕裂般的疼痛,不一会儿他便长出了人的手掌,双腿。   “我,这是怎么了?”一开口说的竟然还是人话,大黄惊讶地捂住了嘴巴,不应该是汪汪汪吗?   直到在南暮烟的铜镜旁边看到自己化成人形的模样,身上的皮毛已经化作了一套黄色的衣衫,而他也成为了一名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只是眉毛还是八字眉,显得有些怪异。   明语稀奇的看着这神奇的一幕,“竟然变成人了。”   “现在大黄你可以帮他抹药了!”南暮烟指着床上的小孩命令道。   大黄一脸茫然,接过了她手中的药粉,照顾小孩子他还是会的,毕竟天天被小白缠着,只是这上药他这还是第一次。   “你是公的,他是男的,我和明语都是女子,只有你最合适给他上药了,大黄这件事就拜托你啦。”南暮烟眉头一挑,大黄背脊一凉。   “遵命,主人!”大黄拿着药颤颤巍巍地替呼延煜上了药。   直到全部上完,他额头已经出现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水,“主人,我完成啦!”   大黄习惯性地吐着舌头邀功似的看着南暮烟,“嗯,大黄干得不错,明天赏一根肉骨头给你吃!”   明语则是趴在桌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南暮烟在她身上披了一件衣服,她都没有发现异常,看来真的累极了。   大黄还是一如往常地趴在床边,南暮烟守着呼延煜,这家伙一刻也离不开自己,必须汲取剩余半颗魂珠的魔气才能苟延残喘。   只是他高烧不退,即使服用了火灵芝,还是没有好转。   “我是不是真的欠了你?”   趁着无人注意,她用刀刃划开了手腕,将血滴落在了他的嘴中。   呼延煜汲取着血液,将她的手腕拉到了嘴边吮吸起来。   南暮烟感到一阵刺痛,却还是忍了下来,看到小魔物沉沉睡下她才困倦起来,靠在床上进入了梦乡之中……   直到外面的鸡鸣声响起,南暮烟才恍惚醒来,揉了揉眼睛,才发现一旁的明语和大黄已经不在了,床榻上的小魔物已经醒了过来,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   不知为何,他现在这副柔弱可欺的模样,她不仅感受不到厌烦,竟然还觉得他很呆萌。   “小弟弟,你醒了吗?身体有没有感觉好一些啊?”   呼延煜瞪着南暮烟,不自在地问道:“你又在搞什么鬼?”说着便要下床,却感觉身上如同骨头被敲碎一般疼痛。   “你的伤还没有好,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南暮烟抱着手自上而下的看着他。   站在地上的呼延煜只够得到南暮烟腹部的高度,因此只能仰视着她。   原本高高在上的他,如今变成了这样一幅模样,心中甚是别扭,“我要离开这里!”   “你还是不要这么着急,你的视力还没有恢复呢!”   南暮烟一提醒,呼延煜便感到双眸灼热的疼痛,他没好气地想到,不知道是因为谁自己才沦落成现在的模样,如今这女人竟然还一脸讪笑地看着他。   “对了,这是我给你改好的衣服,你先勉强穿一会儿,过会儿,我带你去外面购置一些合适的!”她真是想得周全,美滋滋地拿出了那件改好的女装,等待着小魔物气急败坏的表情。   谁知道呼延煜看着那碧绿色的女装,竟然面不改色地穿上了,淡然的说道:“好。”   这小魔物,还挺能装。   只是这改制的衣裳十分适合他,他原本面容便精致,如今八九岁的年纪,雌雄莫辩,穿上这女装更是显得可爱了。   “看来,你倒是十分适合女装。”南暮烟捂着嘴偷偷笑了笑。   南暮烟又拿出一条丝巾,将他的双眼遮好,“若是去外面的话,强光照射会伤害到你的眼睛,只能先用丝巾了。”   他没有反抗,只是虚弱地回应了一声:“好。”   小魔物乖巧的不像话,使出反常便有鬼,南暮烟神色复杂地问道:“你心里在骂我?想着恢复之后如何报复我?”   呼延煜瞥了她一眼,“暂时没有力气和你争论。”   带上遮眼的纱布之后,他眼前只有一丝光亮,朦胧地站着一个人影,这个人他触手可及,却又似乎离他十分遥远。   他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忽然碰到了桌椅,差点摔了一跤,还是南暮烟从身后扶住了他,“不要勉强了,你待在这里我便会好好照顾你的,不用担心我在背后放箭害你。”   桌上放着一碗白粥,应该是明语离开之前准备的,南暮烟端起粥碗,想要喂呼延煜吃几口,他扭过头,一脸不愿意,也不知道他是为了谁才变成这样的,那女人竟然还说自己想报复她,他真是恨不得将她食肉寝皮,挖出那女人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   “是粥,你吃一些吧!也好恢复体力。”   “不用,我不需要吃这些食物,若是你能将那半颗魂珠还给我,我便能立马好起来。”   南暮烟一脸为难,“我掏开自己的肚子把魂珠给你吗?你倒是想得美!”   她昨晚都割腕喂血了,能不能恢复就看他自己了,想将魂珠拿走,那是想都不要想了!   将他天天藏在房间里肯定是藏不住的,南暮烟只能将他带了出来,向师兄们介绍道:“咳咳,大师兄,二师兄,这是我昨日无意救下的孩子,他需在这栖梧山留几日,恢复身体,你们不会介意吧!”   孔修竹看着精雕玉琢的孩童,不由感慨,这孩子长大了肯定会是个大美人啊!只是可惜伤了眼睛。   “这栖梧山的空房间很多,让他随意找一间住着就行了,我一点也不介意。”   沈夜白淡然的点点头,“似乎是魔族之人,你先将他安置在此,告知我他的信息,我去查探一下,寻找他的家人。”   “额……不用不用,他全家已经被那些修仙界之人全部杀死了,所有,他现在是孤身一人。”   撒了一个谎就必须用更多的谎言来填补,南暮烟心中欲哭无泪,“况且他伤了眼睛,如今只能暂时留在这里医治。”   “那他真是太可怜了。”孔修竹露出了怜悯的眼神。   反而是呼延煜很淡定的坐在一边,他如今看不见事物,倒是显得十分乖巧,冷冷清清站在那里,显得有几分萧瑟可怜。   小白打了个哈欠,从他的窝里爬了出来,他对魔气最是敏锐,如今这肆意的魔气窜进他的鼻尖,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然后他就发现,原本毛茸茸的大黄竟然变了一副模样,变成了一个少年,正笑盈盈的望着自己。   小白先是后退了几步,咿咿呀呀的叫了几声,直到大黄朝着他熟悉的叫了几声汪汪,他才意识到这少年真的是大黄,大黄竟然变成了人形?!   大黄将他一把捞起搂在怀里,他是个二岁小娃娃的模样,大黄是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正好一手可以抱得动他。   大黄一看到孔修竹和沈夜白,屁股就忍不住扭了起来,可是他忘了他如今已经没有了尾巴,以人的姿态做这种姿势,很是……怪异。   孔修竹看着少年扑向自己,立马闪身,大黄扑了个空,摔了一个狗吃屎,他委屈的垂着脑袋,“主人,是我啊,大黄啊。”   “大黄?”孔修竹揉了揉眼睛,原本小白是神兽,缔结契约后可以变成人形,已经够让他惊讶了,朝夕相处了多年的大黄也变成了人的模样,他觉得他的嘴角在抽搐,那个霸气的地狱三头犬,变成人形竟然是个身材瘦弱的少年,实在是不符合他的威武。   “是我啊,主人。”大黄正欲舔他几口,就被一旁的小白拽走了,他虽然才两岁的形态,可是力气却非常大!   “大黄……不许,只能……亲亲我。”小白嘴巴里结结巴巴的说出了几个词,霸道的将大黄拉至身边,伸出双手要抱抱。   大黄只能无奈的将小白抱在怀里,身上好似挂了个树袋熊。   南暮烟看着鸡飞狗跳的一幕,感觉栖梧山都要变成孩童乐园了。   此时危月却发出了声音:“主人,我感觉到了妖界神器的气息,昨晚我还觉得怀疑,如今我可以确定就在那魔物的身上!   ☆L☆E☆O☆S☆I☆N☆G☆ 第90章 小魔物,你是不是真的活腻了!   妖界的神器在呼延煜的身上?   这也是南暮烟没有料想到的,他何时获得了神器?   她偷偷瞥了呼延煜一眼,必须慢慢从他身上打探到神器的下落。   呼延煜看不见,只是感觉鼻尖的那阵若隐若现的体香慢慢靠近,便知道南暮烟正走过来。   “小魔物,这几日你就好好呆在栖梧山这边养伤,等好了要走要留随你!”她先是套近乎,心中已经开始动起了歪心思。   呼延煜微微皱眉,她的示好总是带着别的意图。   “你对我有所图?”   既然被发现了,她也不再藏着掖着了,直接光明正大的问道:“妖界神器如今是不是在你那里?”   呼延煜冷笑了一声,穿着女装的他如今倒是显得有几分清冷,“在我这里。”   原本这东西他抢夺过来就是为了南暮烟,可没想到她活得好好的,自己一切都是自作多情,想到此处,他面上的寒意又多了几分。   这呼延煜肯定是不能来硬的,她知道他的脾性,若是和他斗法,必然要两败俱伤,死也不会交给他。   “你能不能借我……”   话还没说完,呼延煜稚嫩的声音无情地拒绝了她,“不行。”   南暮烟思索片刻,又凑上来关切地问道:“你喜欢吃什么?我让二师兄给你做!他最会做好吃的了!”   呼延煜冷清的坐在那里,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扰的气息。   “不需要。”他转念一想又说道:“我改主意了,我想要吃你亲手做的糕点,绿豆糕。”   “啊?”南暮烟眨了眨眼睛,“你是说你要吃我做的绿豆糕?”   “没错。”呼延煜紧紧抿着的嘴唇露出了淡然的笑意。   “我可以试试……”   其实她心里没有底,原主的做饭手艺高超,可是她勉勉强强还算可以,可是绿豆糕步骤烦绪,她也只能试一试了。   他又强调道:“一定是要你亲手做的,若不是你做的,我是不会告诉你神器的任何下落的。”他傲娇地别过脸。   小魔物肯定是在使坏……但是,为了神器她忍了。   南暮烟只能跑到厨房开始准备做糕点,她闭上眼睛,想象着原本原主是如何做的,按照她的步骤,用现有的食材,大半天都躲在厨房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孔修竹看着凌乱的厨房,无奈摇着头说道:“我的小师妹哟,这些粗活还是交给你师兄来干吧!你看你手腕都受伤了,还要这么辛苦揉面团。”   南暮烟看着手腕渗出的鲜血,叹息道:“没事的,二师兄,我自己来!”   话音刚落,还在烧着热水的锅炉里竟然开始着火了。   两人手忙脚乱的灭了火,南暮烟脸上则是沾染了草木灰,灰头土脸的,惹得孔修竹哈哈大笑,“小师妹,你就非要自己亲自动手吗?”   她倔强地昂起头颅,“是的!”   还不是呼延煜那个家伙非要吃她亲手做的绿豆糕。   她先是熬了一锅绿豆,虽然差点烧焦了,又揉了面团,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绿豆糕做好。   南暮烟看着形状怪异的绿豆糕,端到了呼延煜的面前。   “我有理由怀疑,你这次是真的想要毒死我。”他摸索着拿起一块糕点,虽然看不到怪异的形状,却闻到了一股焦味。   “我可是花了一整天的功夫做的,你可不要耍赖皮!”   呼延煜沉默,他这是自己往火坑里跳,自讨苦吃。   咬了一口绿豆糕,弥漫在嘴里的却是一股苦味,他紧锁眉头,还是忍着异样的感觉吞了下去。   “怎么样,好吃吗?”南暮烟咧嘴一笑,眼里还生出了几分期待。   呼延煜一言难尽,“好……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嘿嘿。”南暮烟将一整盘的绿豆糕都推到了他的面前,“厨房还有好多呢。”   变成人形的大黄正好在厨房寻找吃的,看着一盘子绿豆糕,看着四下无人,全部吞进了肚子里,即使只是囫囵吞枣,他也感受了异样……   “呕!”大黄忍不住全吐了出来,这玩意儿是什么啊,太难吃了。   而呼延煜却是面无表情的吃下了整盘的绿豆糕,他本来就没有食欲这种欲望,因此难吃的东西他只知道不好吃,但没有对比也就没有伤害,没有吃过天下的珍馐,也就想象不出这是多难吃的食物。   至少,大黄已经被摧残得差点眩晕过去了。   南暮烟看着他吃下了整盘绿豆糕,兴冲冲地问道:“这下子你可以告诉我神器的下落了吗?”   呼延煜嘴角抽了抽,本来想要敷衍她几句,南暮烟又开始诉苦:“你不知道这揉面团揉得我手腕都疼了……”   他没有动容,依旧神色平和:“我想要喝晨露,必须是寅时采摘下来的。”   “寅时?”那不是天还没亮吗?   南暮烟咬牙切齿,这小魔物看着人畜无害的样子,竟然敢一直使唤自己,他忘了是谁辛辛苦苦的照顾了他一个晚上。   “若你能做到,这一次我一定会告诉你神器的下落。”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呼延煜冷哼了一声,他又不是什么君子,何必要那四匹马呢。   看着呼延煜离开的背影,南暮烟不经抱怨道:“危月,你不觉得,他一直在耍我吗?难道我就不能一掌劈死他,夺回神器,这样多么干脆利落。”   危月弱弱回道:“未尝不可,可是,他死了,神器藏在哪里又不得而知了。”   南暮烟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不过是晨露而已,这不是小事一桩。   刚到寅时,夜空中星辰尚未黯淡,月儿散发着奇异的紫色光芒,夜风甚凉,南暮烟披着毛茸茸的白色披风,为了抵御这袭袭寒风,她戴上了帽子,整个人像极了一只雪白的狐狸。   她拿着瓷瓶,提着灯笼,正在小心翼翼地收集着晨露。   如今这时刻,晨露刚刚出现,南暮烟小心翼翼地用瓷瓶收集花瓣和树叶上的晨露,不自觉地想到了以前在神界的日子。   那时神君也爱喝晨露,她还没有晋升为神女,只是个小小的女侍官,每日便会和其他的女侍官做着各种各样的杂事,收集露水这种事情她倒是擅长的,总比做饭要好一些。   那时的日子悠然自得,神界平安无事,空余的时间她便到处闲逛,乐得逍遥自在,晋升为神女之后,随之而来也就是无尽的琐碎,处理各种杂事,包括处理凡界的一些灾难。   呼延煜的房间里还闪烁着烛光,他将丝巾拿下,上过药的双眼有些微微刺痛,却可以隐约看见不远处的花园中有个摇晃的光影,他心中的怨气似乎消散了一些。   直到天微微亮,这一小瓷瓶终于晨露终于收集完毕,南暮烟拿着瓷瓶走进了呼延煜的房中,“晨露我已经收集完毕了。”   呼延煜接过瓷瓶,波澜不惊地摇摇头,“太凉了,我喝不下去。”   “你……”南暮烟抢过瓷瓶,握在手中,用法力将这瓷瓶加热,不一会儿瓶身便烫了起来。   “这下子好了,你可以试试!”   呼延煜轻轻触碰了一下瓶身,淡然开口:“太烫了。”   太凉了又不行,太热了也不行,这小魔物又在消遣她。   “不管怎么样,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收集了晨露,你必须履行你的诺言了。”   再耍赖她就再也不相信他了!   他不慌不忙地开口,丝毫不受惊扰,“我当然可以告诉你,不过要等今日的太阳下山之后,我再告诉你。”   南暮烟已经受不了了,紫微星隐隐作动,她真的恨不得劈了眼前的孩童,明明是如此纯真稚嫩的脸,为何却生得如此歹毒的心。   可是紫微星还未落下,明语刚刚拿着药包走了进来,“发生了何事?南师姐你在做什么?”   “哦,没什么。”算他走运,她不想在明语面前教训他。   “我来检查一下他身上伤口。”她看了看呼延煜身上已经结痂的伤口,比她想象中好了许多,“奇怪,怎么会好得那么快,我刚刚还做了几包沐浴的药包,看起来好像用不上了。”   “怎么会用不上呢!”南暮烟恶劣地勾起了笑容,“小弟弟,让姐姐让帮你沐浴怎么样?”   呼延煜苍白的脸上生出了红晕,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   这小魔物的伤口好得那么快,还不是因为喝了她的血,如今他还不知好歹地在这里折磨自己,那不如就互相伤害吧!   “上次你还不愿意给他上药呢,怎么这一次愿意帮他泡药浴。”   “那不一样啊。”药浴又看不见他的身体。   “也好,再泡一些药浴巩固一下也是好的,那就交给你啦,南师姐~”明语莞尔一笑,“对了,我听柳师伯说他还在门中优秀的弟子一起前去除邪祟,不知能可不可以带着我一起去,虽然我的修为境界不高,可是若是你们受伤了,也可以做后援,弟子们也可以得到及时的治疗。”   “明语,你放心吧,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但是外出凶险,门中弟子还因此丧命,我真的不愿你出去冒险……”   “我不怕,况且有师姐在我身边,你肯定会保护我的!”她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意。   南暮烟无奈道:“好好好,我一定会在师尊面前美言几句。”   送走了明语,准备好热水,南暮烟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这位小弟弟,等下大姐姐来替你沐浴更衣吧!”她猥琐地笑了起来,就像是一只饿狼遇到了小绵羊。   “不用,我自己来。”呼延煜走到了帘子后面躲了起来,如今他体虚,实在不想与她再做纠缠。   南暮烟本来就是想要吓唬吓唬他,于是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扑了上去,谁知这脚下一滑,扑倒了呼延煜,两人双跌入了浴桶之中。   好巧不巧,这时呼延煜竟然又恢复了青年的形态,于是她以一种很诡异的姿势趴在了他的满是伤疤的腹肌之上,中间还隔着一层纱帘。   这到底是在报复他,还是在报复自己。   因为身体突然变大便壮实,呼延煜身上的衣物都撕裂了开来,几乎全裸,浴桶里是煮好的药包,散发着阵阵香气,两人湿漉漉的倒在浴桶之中。   南暮烟匆忙站起,可裙角的另一边却被呼延煜拽住了,猛然站起,衣物也被撕裂,露出了雪白的肩膀,她杏眼微瞪,一脸怒意。   隔着纱帘,呼延煜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南暮烟这幅样子,曾经他为了要回魂珠,曾偷偷看到过她沐浴,可是当时他无情无欲,即使看到了美好的春光,也是没有任何感觉可言。   可如今,他只觉得脑中昏昏沉沉,看她裸露的肩膀,肤色雪白,凌乱的将那纱帘裹在肩头。   “你在看哪里!”她略带抱怨的语气中好似带着娇嗔。   “我什么也看不见。”   南暮烟松了一口气,好在这呼延煜伤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那她如此狼狈的样子,他肯定是没有瞧见了。   既然如此,不如让她来教训教训他,想办法交代出神器的下落,反正他也不是孩童的形态了,她也下的去手,不会再心软了。   南暮烟掐了一把他的腰际,特意还绕开了那些伤口,可呼延煜只是皱了皱眉头,就没了其他反应。   呼延煜其实也很为难,南暮烟就这样衣衫不整的站在他面前,其实他很多东西都看的一清二楚。   那被水沾湿的衣物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少女美好的曲线   呼延煜明显感觉身体哪个部分膨胀起来了,这是他活在世上千年以来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   本是无欲无求的魔物,活在世上只为作乱,只为杀戮,现在却对一名女子产生了不该有的欲望,他忍住将她压在地上蹂躏的冲动,再次闭上了双眼。   那女鲛人说的没错,他好像真的动心了,随之而来也就有了弱点。   其实他的双眼在他体型变换的那一瞬间,已经可以看清楚眼前的事物了,如今却只能装瞎子,手在空中胡乱的晃了几下,却触摸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体。   缭绕的雾气之中,她的面容朦胧中带着怒意。   随之而来的便是“啪啪啪”几巴掌。   “小魔物,你是不是真的活腻了!”   ☆L☆E☆O☆S☆I☆N☆G☆ 第91章 她的心眼子可是比莲藕还要多   堂堂魔物竟然被这两耳刮子抽蒙了,一时间原本幽暗的双眸竟然变得通红。   两人隔着透明的纱帘对望,南暮烟是以为他看不见,如果知晓他恢复了视觉,肯定会戳瞎他的双眼。   呼延煜看着眼前少女粉腮红润,削肩细腰,扶着她的腰身几乎盈盈一握,手上的触觉滚烫,当她看到她手上的烫伤,手腕上的渗血的纱布,又微微拧紧了眉头。   刚才喷发的怒意一下子消减了许多,“对不起。”难能可贵的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让南暮烟有一瞬间的诧异   “什么对不起。”她低着头,脸颊上透着红晕,红扑扑的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刚才,你什么也没摸到!听到没!”   “嗯。”他冷淡地别过头,双眸之中的暗红渐渐散去。   很奇怪,光是凭靠灵药他身上的伤竟然会好得这么快,南暮烟在身边,那半颗魂珠确实可以安定他的心神,但不至于让魔气也如此快的聚集,他甚至感觉体内的魔气更加充盈了。   南暮烟反应过来,两人还以暧昧的姿势在这浴桶当中,只是全身都湿透了,还需找一些干净的衣物的穿上。   原本替呼延煜改的女装已经粉碎,可怜了她最喜欢的一件衣裙竟然被蹂躏成这样,身上这件绿色的衣衫的还是三师兄送给她的,她不由地责怪道:“都怪你!”   “明明是你想要戏弄我,倒是怪起我来了。”   南暮烟越想越不对劲,她怎么知道自己想要戏弄他,莫不是因为,他能看见。   不可能?呼延煜的眼睛被伤得这么严重,怎么会在短短三天就恢复。   她用手在他面前晃了几下,其实呼延煜全部看在眼里,刚刚平息下去的欲望似乎又涌上了心头。   “其实你看得见对不对?”南暮烟开始踏出浴桶,一阵冷风吹得她直打哆嗦。   “我看不见。”呼延煜直愣愣地望着前方,确实不像是看得到的样子。   其实他的脑海里都是少女粉嫩的嘴唇,刚才一瞬间他就想亲上去,可是他握紧拳头忍住了。   南暮烟打开衣柜随意找了一件红色的衣裙,又狐疑地回头看了呼延煜一眼,看他还泡在浴桶里看着其他方向,才放心地在他面前换起了衣服。   呼延煜吞了一口唾沫,他不是正人君子,只是一个魔物而已,只能拼命压抑让自己不去看少女的方向。   这是他认知了很奇异的一种感觉,他与她不是没有亲密接触过,可是那时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这一次却出现了不正常的肖想。   他拧紧的眉头再也没有舒展下来,直到他反应过来,南暮烟一身红衣已然站在他面前。   “小魔物,我找了找衣柜,总算找到一套差不多的男装,你的身材和三师兄差不多,他的衣服你应该可以穿?”   “为何你房间会出现他的衣服。”如今呼延煜已然平静下来,却不假思索地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他是我的师兄,他的衣服出现在我这里不是很正常嘛?”南暮烟理所当然的解释道。   刚才没有注意,如今看着呼延煜那结实的腹肌,她不由地咽了一口口水。   身材好像比之前更好了,初次见他只是个少年,后来又是青年,如今似乎更加壮硕了些,难道她的血还有这样的效果?   泡了药浴之后,呼延煜身上那些伤疤已经没有了疼痛之感,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要起身了?你还要围观吗?”   “啊,不……”南暮烟刚才愣神了,她看着呼延煜的肌肉愣神了?她转过身,呼延煜正欲起身,南暮烟却又转过头来,看到了不该看的,那硕大的物体波澜壮阔,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男人的身体结构。   呼延煜立马又缩进了水里,一时间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你为何回头?”   “我只是想说,夜露……夜露深重,保重身体!”   她胡乱地解释了一番,脑海里回荡着诡异的物体,觉得自己可能要长针眼了。   人生来就是赤身裸体,身为神女,她心思单纯,如今已经被这个男人污染了,呜呜呜,她的眼睛不干净了!   呼延煜看着其他男子的衣物,很不情愿地捡了起来套在了身上,这时大门“砰”的一声,从外面被踢了开来。   四人的眼神面面相觑,孔修竹举着剑打打杀杀的就要冲过来,“我就说小师妹的房间里有奇怪的声音,果然有个登徒子在这里!”   呼延煜衣服穿了一半,胸口还露在外面,看起来确实放荡不羁,甚至有些浪荡……   “大师兄,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里有采花贼想要采摘小师妹这朵娇弱的花朵!”   “二师兄,别!”南暮烟还没来得及阻止,两人便缠斗在了一起。   南暮烟大声喊道:“不要再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奇怪,为何她觉得似乎缺了一场大雨?   “二师兄,住手,他是那个我救回来的魔族孩童啊!”   孔修竹分心,动作变慢,不可思议地喊道:“什么?那不是一个美人吗?何时变成了壮汉,况且上次看到他还是小个子,现在怎么会这么高?”   最重要的比他还要高,这就令人无法忍受了。   “小魔物,你若是敢伤了我的师兄,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这话一出,呼延煜果然收回了黑刃,只是闪避着孔修竹的攻击。   师尊柳元崇此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修竹,住手。”   “师尊,可是这个登徒子妄想玷污小师妹呢!”孔修竹落寞地放下了手中的剑,还瞪了呼延煜一眼,“还有你这衣服,明明是我师弟的?”   呼延煜心中暗道:你以为我想穿这件衣服吗?   若是不穿,难道裸奔吗?   “师尊,你看这登徒子,想要对小师妹图谋不轨。”   “还有,大师兄,你刚才为何不帮我?”   大师兄淡然开口道:“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与那个孩童很像,他们确实是一个人。”   “可是那明明是个柔柔弱弱,弱柳扶风,聪明伶俐的小女孩啊,怎么可能变成一个男人?”   南暮烟摊了摊手无奈解释:“那是我强迫他穿的,他原本就是个男子。”   现在孔修竹无话可说了,一个小美人就这样消失不见了,属实是一件让人痛心疾首的事情。   “让我缓一缓,你的意思是他原本就是个男子,可是他之前看起来至多只有八九岁,如今怎么会长成这样?”   这也是众人所疑惑的问题,可是只有柳元崇盯着呼延煜良久,恍惚中脑海里出现了另外一个伟岸男子的身影。   “你出身何门何派,所谓何名?”   “无门无派,名为呼延煜。”   其实真正的他没有名字,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醒来就已经是这个名叫呼延煜的魔物,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也叫呼延煜。   这个呼延煜的身体与他原先的世界的构造相同,甚至是一模一样,他才会附身在他的身上,成为了他。   柳元崇看着这一张与魔尊一模一样的精致俊美的脸蛋,神思飘远了。   魔域魔尊呼延冥修,是个上古时期就存在于世的魔物,拥有整个魔域最强大的实力,身为魔尊,统领着整个魔域,而眼前这个自称呼延煜的男子不仅外貌与他长得像,就像姓氏也是一模一样的。   柳元崇继续问道:“你母亲所谓何人?”   呼延煜摇摇头,“无父无母。”   “怎么会无父无母呢?大家都是父母生出来的,不然如何诞生在这个世上呢?”孔修竹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嘴。   “你忘了魔物是不需要父母就能诞生的?”南暮烟好心提醒道。   魔物乃天下怨气所化,世间少有,能修成人形的更是少数。   柳元崇眯着眸子打量了眼前的男子许久,终究是猜测罢了,若想要一探究竟,还需要当面问问魔尊大人。   “暂时不要伤他!就让他在栖梧山暂时居住吧!”在他搞清楚事情真相前,先留着他一命。   孔修竹还想上前问个究竟,被沈夜白拦下了,“师弟,既然师尊都开口了,你也就不要纠结那些事了,况且小师妹安然无恙,没有受伤。”   那魔物看着小师妹眼光炙热,明明不怀好意,沈夜白其实也想出剑,可是孔修竹比较冲动,他要先稳住他,只能说些违心话,师尊又专门叮嘱了他们不许伤害呼延煜,他也只能暂时忍了下来,若是有机会,必要好好拷问他一番解解气。   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男人又何尝不是?   三人心中各怀鬼胎,最终为了南暮烟暂时和解了下来,表面波澜不惊,实则心中动魄惊心策划着阴谋。   南暮烟看师兄也心平气和下来,松了一口气,“呼延煜,之前那个房间还是给你住,还有,我精心采摘的晨露别忘了带走!”   呼延煜冷冷地拿过瓷瓶,孔修竹气得捂住了脑袋,“小师妹,这是你亲自采摘的晨露,我可是一滴都没有尝过啊。”如今就这样给了那个男人,他心中好痛,感觉要失去小师妹了。   难道小师妹会被这个男人拐走,以后流月剑派又要成为只有雄性的门派了吗?   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可怜兮兮地说道:“小师妹千万不要离开紫月宗啊!”   南暮烟满头问号,她什么时候说要离开紫月宗了?看来二师兄爱脑补的毛病一如往常。   “二师兄若是喜欢晨露,我明日一早给你去采摘,还有我是不会离开紫月宗,放心好了,不要脑补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了。”她只能如此安慰着孔修竹。   “我才不像那个长得无情的男人一样,还要你替我收集晨露呢,小师妹,你说,你早膳想吃什么,二师兄给你做!”   南暮烟思索片刻,低首浅笑道:“想吃二师兄做的馄饨了,还想吃小笼包,嗯……还想吃豆腐脑,嘿嘿。”   被二师兄这么一说,她想起那些小吃,肚子竟然咕咕咕地叫了起来。   “放心吧,小师妹,师尊处理事务还需要几日,这几日你的早膳我包了,一定要让小师妹吃得白白胖胖的!”   “还有下一次,你若是想吃绿豆糕,也不要亲自动手了,小师妹白白嫩嫩的手是用来欣赏的,不是用来做这种活儿的。”说完他还瞥了一眼旁边的呼延煜,“我可不像某些人,只会吩咐小师妹做粗活儿。”   呼延煜觉得他好像说的就是自己,他在孔修竹的激将法之下,感觉自己做的一切确实有些过分了。   况且南暮烟手腕上还有伤口,手上也被烫伤了,自己还要求她做一些粗活儿,属实有些过分,全然忘了他被折磨得有多惨,每次遇到南暮烟都要受伤。   沈夜白咳了几声,想让这两个男人结束这无谓的斗争,“好了,修竹,你不是还在炖排骨汤,说是要给小师妹补补身子吗,快去吧!”   “差点忘了,我这就去!”   沈夜白从衣袖中掏出烫伤膏药递给了南暮烟,“就像修竹说的,你的手如此漂亮,怎么能留下伤疤呢,这烫伤膏,是我拜托曹师叔亲自调配的,你先用着,不用留下任何疤痕。”   “谢谢大师兄!”南暮烟粲然一笑,顿时花园里的花朵都失了颜色。   呼延煜心中吃味,这师妹的师兄们对她个个照顾有加,他反而成为了施虐的那个人,简直不可理喻!   “南暮烟,你过来,我有事情和你说。”他一脸严肃,郑重其事地瞪着她,不清楚的人还以为他要动手打她,两人之间有着血海深仇。   只有南暮烟知道,这家伙终于要将神器的下落告诉她了!   她喜上眉梢,欢快地回应着:“来啦~”   大师兄眼神复杂地拉住她,提醒道:“虽然师尊有令,让我们不要伤害他,但是小师妹,此人虽外表俊朗,却不像是好人,你可要万分小心,不要被他蒙骗了去。”   “好的,大师兄,你师妹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她的心眼子可是比莲藕还要多!对付区区一个呼延煜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沈夜白心情沉重,看呼延煜的目光就像是母鸡看到了老鹰,看南暮烟就像是小鸡,生怕这可恶的老鹰把他的小崽子叼走了。   ☆L☆E☆O☆S☆I☆N☆G☆ 第92章 他要压制住杀戮的冲动   呼延煜只感觉到一双眼神在后背直直地盯着自己,可一回头,那人还是若无其事看向别处。   只有南暮烟还一脸笑意的跟在他的身后,“呼延煜,可别忘了你要告诉我的事情。”   沈夜白又提醒道:“师妹,你一定要小心,注意不要被一些人蒙蔽了,切记,切记。”   今天的大师兄为何如此奇奇怪怪。   “大师兄,我真的没事,你放心好啦!”   沈夜白别过头嗯了一声,“过会儿记得来喝你二师兄炖的鸡汤。”   “好的。”   呼延煜不耐烦转身问道:“还来不来?”   “来啦~”南暮烟屁颠地跟在他身后,心里想着,神器我来啦!   那一边,沈夜白心中七上八下,他走进厨房,站在孔修竹的身边一动不动,孔修竹感觉到了慢慢的压迫感。   “大师兄,你站在这里干嘛?要帮我烧火吗?”   沈夜白接过火柴,自顾自地开始塞木柴。   “够了,够了,大师兄,你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难道也是为了小师妹?”   “修竹,你觉不觉得那个呼延煜是不是不太对劲,长得很不正经,而且看小师妹的眼神色眯眯的。”   孔修竹抿了抿嘴,“确实,那家伙长得花里胡哨的,小师妹心思单纯,涉世未深,肯定会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去,我一开始就觉得他居心不良。”   “刚才,他把小师妹叫出去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小师妹看起来很开心。”沈夜白想象着小师妹被渣男欺骗的场景,无法静心,自家的白菜,不能被野猪拱了去啊。   孔修竹抱怨道:“哎呀,大师兄,你怎么不跟在小师妹的身边看着她,太不明智了。”   “是啊,我刚才应该偷偷跟在他们身后的。”   两人心中越想,越是心中难安,孔修竹放下锅铲,“不管了,我要去看看,大师兄,你去不去?”   一向温润的大师兄也坐不住了,道了一声:“好。”   两人偷偷摸摸地来到呼延煜房间的窗旁,若是那登徒子有不轨的举动,他们两个人就冲进去揍他一顿!   南暮烟并不知道两位师兄因为她的事情担心不已,正在窗外监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呼延煜则是有所防备,不过他并不惧怕他们。   “小魔物,神器在哪?”   呼延煜随手一挥,一座巨大的箜篌出现在了两人面前,高三尺许,形如半边木梳,黑漆镂花金装画台座,二十五弦,南暮烟随意拨弄了一下琴弦,便感知到其中发出的巨大妖力。   危月惊喜的喊道,“主人就是这个,妖界的神器。”   南暮烟眉飞色舞,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小魔物,这玩意儿可以送给我吗?”   呼延煜幽暗的眸子里仿佛有光亮在滚动,“你先告诉我,你手腕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他抓起了她的手腕,上面缠着纱布,血迹早已干涸。   南暮烟尴尬地收回手,“关你什么事?”   呼延煜颦起剑眉,“你若是不说,箜篌是不会给你的。”   “别别别,只不过是小伤而已,我不小心自己摔伤的。”她不想告诉呼延煜自己割破了手腕给他喝了自己的血,搞得她好像多重视他似的。   呼延煜不由分说地扯开纱布,只见伤口平整,明显的是刀刃所伤,“摔伤摔成这样?”   南暮烟感觉伤口撕裂了,看哄骗不了他,只能如实说道:“你以为你为何可以恢复得这么快,还不是因为喝了我的血。”   她的血?   那天夜里,他高烧不退。   只感觉喉中有股温热的血腥味,他还以为那是梦,竟然真的是南暮烟干的,而且她还割破了手腕,喂她的血给自己喝。   原本对她的怨气又散去了不少,他别过头,别扭地说道:“箜篌送你了。”反正他留着也没用,本来就是为了救她寻来的,送给她也是一样的。   “真的吗?”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小魔物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说话了。   呼延煜唇角轻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受了伤,她救了他,以前她骗他的事情,他可以一笔勾销,如今他们算是扯平了。   这箜篌巨大,好在无极乾坤袋有着非常大的空间,南暮烟将之放入了箜篌当中,笑语盈盈。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这呼延煜没有那么讨厌。   可是,她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才他的眼神明明就是望向自己的,还随着她的方向移动。   “呼延煜,你是不是可以看见了?”   呼延煜顿时心下一沉,立马回道,这魔物竟然有了心虚的时候:“没有,我看不见。”   “你看不见?”南暮烟趁其不备手指戳向了他的双眼,呼延煜本能反应往旁边一躲。   这下糟了,被发现了。   南暮烟暴跳如雷,“你还说你看不见,你还装瞎子,你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呼延煜想到了刚才沐浴的那一幕,两人如此暧昧地纠缠在一起。   南暮烟还当着他的面换了衣服,虽然他很正人君子的一眼没看。   “我什么也没看到。”   事实上,他的脑海里滚动着她香肩半露,含苞待放的模样,一下子那原本苍白如雪的脸上就出现了红晕。   南暮烟一下子反应过来,她本来以为那是因为温度过高,原来小魔物那个时候就已经恢复了视觉,“登徒子,大浑蛋,我要挖了你的双眼!”   躲在窗外的两人听不清对话,却看到那呼延煜对小师妹上下其手,而且两人纠缠在一起,简直都要气疯了。   “大师兄,你们说我们要不要进去教训他。”孔修竹小声问道。   “静观其变。”他似乎看出了两人之间另有端倪。   这巨大的箜篌散发着阵阵妖气,是那呼延煜带来的,且小师妹看见了箜篌很是欢欣,莫不是那个男人在讨好小师妹?   小师妹收下了,小师妹生气了,小师妹在打他,可是呼延煜一言不发,更没有回手,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任由她揍了一顿。   两位师兄面面相觑,这呼延煜难不成是有什么被凌虐的嗜好?   “好疼。”一阵刺痛袭来,他屈身捂住头,浑身都在抖动,脑中天翻地覆。   南暮烟刚才并没有下重手,谁能想到小魔物这么不经打,“疼吗?”   其实呼延煜不是因为伤口的疼才如此,而是感觉身体里的亡魂又开始出来作祟了。   他心中暗道:千万不能让他们出来。   他体内魔气时常暴走,那些亡魂伺机而动,都在找机会占据他的身体。   亡灵中,有纯善之人,自然也有狠毒的恶灵,若是被那恶灵控制了身体,他害怕伤害道南暮烟。   眼瞅着不对劲,孔修竹和沈夜白直接破窗而入,“小师妹,这呼延煜是不是在欺负你?”   “不是……他好像犯病了。”   南暮烟看得出来,呼延煜在忍受着什么。   呼延煜的脸上不停交织出现着其他亡灵的面容,南暮烟立马握住他的掌心,他的掌心灼热,握着她冰凉的小手,似是感觉到了些许平静。   南暮烟提醒道:“聚气丹田。”   只是呼延煜的力道越来越大,一抬头,两人对视,他的双眸深邃,幽深如狼。   他不能伤害南暮烟,他要压制住杀戮的冲动。   沈夜白看他的脸色不对劲,已经握住了剑柄,若是他做出伤害小师妹的事,他会第一个出手。   “离我远些!”呼延煜把南暮烟推开,一个转身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孔修竹怨声载道:“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啊。”   刚才小师妹明明温柔地安慰他,他反而如此无礼。   “没事的,二师兄,他应该走不远,我们先在这附近找找他吧!免得他在紫月宗作乱。”   她心底明白,呼延煜有这个本事将紫月宗搅得天翻地覆,他有这个能力。   他是魔物,若是失去理智,很有可能会伤了宗门的弟子。   孔修竹万般不情愿也只能点了点头,沈夜白自然是觉得以大局为重,“我先去通知师尊。”   他要让师尊知道他留了一个多么危险的魔物在紫月宗。   南暮烟没有多想,如今他只想找到呼延煜,以免他作乱,然而实际上,她也在担心他……那家伙看她的眼神明明透着一丝哀怨。   “小师妹,带着大黄一起去!”孔修竹提醒道:“大黄找人特别厉害,而且他也可以在你身边保护你。”   南暮烟没有拒绝,毕竟若是像无头苍蝇一样找人实在是太耽误时间,大黄在身边确实可以省事不少。   大黄的化身符还没有过期,如今他还是黄衣少年的模样,“主人,你有没有什么他的物件,我需要一些气味,才能确定方位。”   南暮烟从房间拿了那张银质面具,“这个可以吗?”   呼延煜曾经拿着这张面具问他是不是想念自己,真是可笑,一个魔物竟然会知道想念为何物。   她嗤笑地摇了摇头,感慨自己想到实在太多了。   大黄闻了闻面具上的气味,又在空中四处嗅了嗅,一个少年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四处闻着味道,这场面看了确实诡异。   她急切地问道:“大黄怎么样了?”   “汪汪,主人我知道了大致方位。”   大黄正想要告知南暮烟方向,没想到小白竟然抱着他的腿不肯松开。   “大黄,大黄,白……白也要去。”奶声奶气的鼓着小脸蛋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家奶妈,肉嘟嘟的小手臂十分有力道,大黄根本挣脱不开。   “这……主人,怎么办?”大黄好为难,小白如今太过依赖自己,一刻也不肯离开他的身边。   小白看起来是个娃娃,毕竟是白虎神兽,应该还是有攻击力吧,“大黄,你把他带着,我们赶紧出发吧!”   大黄只能抱着娃娃在前面带路,几人朝着风烛林的方向飞去,这是南暮烟与呼延煜初次相遇之处,皆被郁郁葱葱的巨树所围绕。   南暮烟一边控制着方向,一边往脚下寻找动静,几圈下来根本没有发现他的任何踪迹。   南暮烟唉声叹气:“大黄,你的鼻子到底灵敏不灵敏啊?”   “主人,我明明就在这个闻到的气味。”   南暮烟忽然想起了初次见到呼延煜的那个地方,那里有个被天雷劈出来的巨坑,很是显眼,她立马调转方向,飞向了巨坑的位置。   果然,在巨坑的中间,蜷缩着一个浑身发抖的男人。   不似之前的桀骜不驯,意气风发,如今他脸色煞白,嘴唇发抖,被恶灵占据的身体周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怨气……   “小魔物,你怎么了?”   “不要过来!”他眼尾泛红,声音颤抖。   ☆L☆E☆O☆S☆I☆N☆G☆ 第93章 呼延煜的身体被占据了?   在南暮烟看来甚至有些可怜兮兮的。   “你……这是怎么了?”南暮烟跳下深坑,伸出双手想要将他拉出来了。   呼延煜抬头,看见的便是在月光倾泻下,恍如神女一般的神圣面容,他想要抓住她伸出的双手,可抬起手犹豫片刻还是无力的垂落了。   “你还是走吧!”   他感到浑身冰冷,镇压不住体内的亡灵,可若是放走这些亡灵,他必将尸骨无存,就连南暮烟也将会难以幸免,而他,不愿伤她。   “若是感到不舒服,喝我的血吧,这样你会舒服一些。”她伸出手腕,入眼的便是那狰狞的伤疤,已然结痂。   南暮烟掏出匕首,正欲划开手腕,却被呼延煜阻止了,他握着她的手腕,“不必为我如此,你对我好,是还有其他意图吗?”   “除了刚开始你想杀我,之后你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害我的事情,况且你帮我找到了箜篌。”   而且南暮烟发现,她的黑化值因为呼延煜还在不断地升高,也就是说,只要小魔物没死,她只要稍微对他好一点,那黑化值多少还是会涨,而且他实力不弱,打好关系,以后还可以帮她教训那几个主角团的家伙。   至于他装瞎这件事情,她可以忽略不计,反正回到神界之后这具身体也要彻底的摒弃了,放点血罢了,多吃点补药也就不回来了。   南暮烟的双眸中闪烁着图谋不轨的光芒,留着他,利大于弊。   呼延煜蜷缩在角落里,已经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他闭上眼睛,感到意识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中,“你……快走。”最后残留的意识让他提醒南暮烟赶紧离开,若是身体里冒出什么不得了的恶灵,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屠杀。   大黄感到一阵阴风吹过,不由地抱紧了手中的娃娃,“主人,我看这里氛围有些奇怪,不如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周边只有树叶“沙沙沙”的响声,原本还算皎洁的月光,也在乌云的遮蔽之下渐渐只剩下了微弱的光芒。   南暮烟起身,确实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呼延煜还垂着头,可是周身的氛围却变了,云遮雾罩,鬼火狐鸣。   他再抬头时,眼眸里竟然泛着紫色的光芒。   “终于可以从得到他身体的控制权了。”男人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气质变得阴柔,勾起兰花指整理了头发,又看向自己纤长的手指,突然嫌弃地说道:“怎么都是血迹,好恶心。”   又看了自己的穿着打扮,“这是什么衣服啊,这么素,难看死了啦。”   “呼延煜?”这娘兮兮的样子是呼延煜?她不敢置信。“你中邪了吗?”转念一想,这家伙本来就是魔物,应该不会中邪。   “什么呼延煜,难听死了,人家叫小玉啦。”   南暮烟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小魔物,你是生病生傻了吗,还能好好说话吗?怎么好像,好像变成了一个女人?”   小玉娇嗔地推了她一下,南暮烟退后好几步,差点内伤都要出来了。   “你说什么呢?人家本来就是个女人嘛~”   “……”   如果不是现实的一切这么真实,她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   那自称小玉的家伙,打量着南暮烟,从头到尾,明目张胆,一边看一边还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你这小姑娘,长得真不错,和我倒是有几分相似,你嘴唇上的胭脂是什么色啊,怪好看的,借我用用。”   说罢,便摸了摸自己苍白的嘴唇,有些嫌弃。   “没抹胭脂,是天然的。”   南暮烟差点被他带偏了,她一脸严肃,意识到这身体可能还是呼延煜,可是芯子可能是换人了,这种事情并不稀奇,毕竟好像她也是。   “天然的啊,那你生得美,真是羡慕,如今这具身体实在太没有美感了,全身都是伤疤,也不好好养护一下,而且,还是个男人,呜呜呜呜。”小玉突然放声大哭起来,“被封印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可以出来了,却是这样一具身体,真是气死了,小姑娘,你的身材看起来不错,脸蛋也长得正合我意,不如我们交换一下身体吧?”   南暮烟无语,这身体是说交换就可以交换的吗?   小玉说完还伸出了手,就想抚摸南暮烟娇嫩的小脸蛋,“哎哟,这夜露深重,你的小脸蛋都要吹皲了,还不涂一些珍珠粉润一润,不好好保养的话,以后若是遇到情郎,人家可是会嫌弃你是黄脸婆的。”   南暮烟退后了几步,谁能告诉她呼延煜到底去哪里了啊!!   “你的意思是,你原先就在呼延煜的身体里,现在他变成这样是因为你占据他了的身体。”   “这哪能叫占据啊,他都吞噬了我的灵魂,我借用一些他的身体不过分吧?一直被禁锢在那片黑乎乎的小方块里,真是愁云惨淡,现在出来了真是太好了,小姑娘,你带我去好吃的吧,对了我还要买漂亮的衣裳,还要梳好看的发饰,如今是什么年月了,哪个朝代了啊?”小玉一连串冒出了很多问题,还亲昵地拉起了南暮烟的手,“小姑娘,你是我苏醒后遇到的第一个女孩子,还长得这么水灵,我决定你成为我第一个小姐妹!”   南暮烟震惊一万年,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呼延煜的身体会和自己说,要和她做小姐妹,但为了稳住她,南暮烟点了点头,“好的。”   “小姐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南暮烟。”   “南暮烟,真是好听,那我便叫你烟儿吧!你可以叫我小玉。”   “嗯,小玉。”   小玉瞟了一眼大黄,又看见了他怀里的奶娃娃,一脸兴奋,“哪里来的小娃娃,真是太可爱了。”   很难想象呼延煜的身体露出如此花痴的表情,就好像是……痴汉?   小玉抢过大黄手里的小白,小白十分不情愿,可看向南暮烟让他不要动手的眼光,他还是忍着不适,被她搂在了怀里,“好可爱。”   小白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用求救的眼神望着其余两个人,“难……难受。”   大黄心疼,赶紧把小白捞了回来,“你太用力了,小孩子这样会很难受的。”   小白委屈巴巴,还是大黄心疼他。   小玉则是有些愧疚,“对不起,我没有照顾过孩子,但是我很喜欢孩子。”   风烛林的山风呼啸,此处多有魔兽出没,因为处于两界交界处,也不太平,南暮烟提议:“小玉,不如我们先回去吧,这里说话也不方便,回去,我给你找一身漂亮的衣裳。”   “真的吗?那我们赶紧回去吧!”看着对方眼里那迸裂出的欣喜无比的光芒,南暮烟知道,呼延煜的身体真的是被这个自称小玉的女子占据了。   你让呼延煜穿女装,他会这么开心?   眼看着南暮烟招呼出法器,准备御剑飞行,小玉一脸茫然,“御剑?”   “你不会吗?”她生前不是修道之人,也不是妖界,幽冥界的生物,她只是凡界一个小国的公主,自然是不懂得这些的,很快她眼里的茫然变成了惊喜,“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一间飞行,快带我上去。”   南暮烟只能拉着小玉站在紫微星上,紫微星原本只有胳膊长短,一下子变得巨大无比,她们两个站在上面绰绰有余。   大黄抱着小白乘坐的另外一个法器,跟在她们的身后。   她在身后紧紧搂住南暮烟,两人的身体贴得很近,让南暮烟有些不自在。   “小玉,可不可以不要靠得那么近?”   “可是好高,我害怕。”小玉可怜兮兮地撒娇,搂着她的腰肢更紧了,“我们都是女孩子,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灵魂确实是女子,可是身体却是个男子啊!!   这样紧紧地搂着她的腰身,她肯定会介意啊。   “介意。”   “你在说什么啊,风好大啊,我听不清楚!哇,好高,我感觉我可以触摸到天上的云朵了!”小玉在那惊呼着,根本没有听到南暮烟的抗议。   算了,先回去再说吧,她也不是有意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她带回去好好问清楚事情的原委。   待南暮烟带着小玉回到栖梧山时,小玉惊奇地发现这个地方宛如人间仙境,“哇,这个地方,只在梦里出现过!简直太美好了。”   周围精致的建筑物,也颇有特色,小玉仿佛想起了往事,脸上的落寞一闪而现,“若是没有亡国,如今怕是住的地方比这里还要雅致。”   “这是栖梧山。”南暮烟介绍道。   孔修竹一脸不满的望着两人,“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怕这家伙把你拐跑了。”说完,便一脸不满的看着旁边的呼延煜。   谁知道呼延煜指着自己,软绵绵地问道:“你是在说我吗?你说我要拐走谁?”   “你好恶心。”如此魁梧高大的身体神态确实扭扭捏捏,声音还如此尖厉,孔修竹想着他莫不是转性了。   “你这个臭男人,竟然说我恶心,哼,太过分了,小姐妹,嘤嘤嘤,快帮我说说他啊,他欺负我。”小玉小碎步跑到了南暮烟身边,还靠在她的肩膀上,一脸欲泣。   孔修竹连忙去拉拽她,“你这家伙,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占我家小师妹的便宜,你的胆子可真是够肥啊!”   “我和我小姐妹亲密,你都看不过去吗,你这男人实在讨厌了,哼,若是我还是公主,必然要让侍卫将你千刀万剐。”   她傲娇地别过头。   南暮烟忍住笑意,她浑身因为忍耐都在颤抖,谁能想到呼延煜的脸做出这样的表情,是如此的好笑,若是他恢复过来,想到自己竟然如此神态,会不会羞愧难当。   南暮烟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安慰道:“咳咳咳,不要难过了,我二师兄他心不坏的,只是把你认错了,他以为你是原来那个呼延煜。”   她已经坦然接受了呼延煜身体里的这位小玉,至少她比呼延煜好哄。   “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桑玉英,你可以叫我小玉,我可不是那个叫什么呼延煜的家伙,我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孩子!”桑玉英一脸娇俏的自我介绍,没有获得孔修竹的好感,反而他开始反胃了。   明明如此英气逼人的面孔,却做着女子的手势,用着女子的音调,怎么看怎么别扭,况且孔修竹对呼延煜积怨很深,“你不要以为你装成女子,就可以留在小师妹的身边,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同意的!”   说完便一脸坚毅的说道:“我们决斗吧!是男人就该好好打一场架!”   “???我是个弱女子,我不会打架啊。”   他伸出拳头,胡乱的向孔修竹的方向砸来,她内在却是是个弱女子,可是身体还是呼延煜的,拳风袭来,孔修竹退后了好几步才算站稳。   “好你个呼延煜,想趁其不备攻击我,伪装的可真好啊。”   刚才那几拳要是打到他的脸上,怕是都要毁容了。   桑玉英一脸疑惑,“什么伪装?”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望着溪水里自己的倒影,穿着男装,身材高大,俊美清萧,“呜呜呜,再也回不去了。”   南暮烟只能将事情原委向孔修竹解释了一遍,“所以现在是一名名叫桑玉英的女子控制了呼延煜的身体,师兄,是你误会了。”   孔修竹挠了挠头,对女孩子确实不可以如此凶,可是对着呼延煜的脸,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好声好气的说话。   他只能背对着桑玉英,小声说了声:“对不起,误会你了。”   桑玉英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挥了挥手,“没事,只是你以后不要这么凶摆着脸了,我害怕。”   “别怕,我的师兄都十分友善的!”   话音刚落,沈夜白正好跟在师尊身后回来了,当桑玉英看到那个面容熟悉的男子,不可置信的怔愣住了,“夜白哥哥,真的是你吗?”   沈夜白看着眼前的呼延煜,拧紧了眉头,这家伙怎么突然叫自己夜白哥哥?怪异的举止,还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朝着他越来越接近。   这个称呼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样叫过了,只有在西风国时……   眼前的“呼延煜”一脸欣喜地望着他,还带着些许羞涩,“夜白哥哥,想不到,还有机会在这里看到你,已经那么多年了,为什么你的容颜还是没有改变?”   她从一开始的欣喜,慢慢语气里透出忧伤,还有淡淡的失落……   沈夜白祭出黑木剑,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莫不是呼延煜在装神弄鬼,企图迷惑他?   柳元崇见呼延煜这怪异的举动,狐疑地观察了她一番。   桑玉英感觉身边这位俊朗的玄衣男子眼神凝重,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位是?”   南暮烟介绍道:“这是我们的师尊,他十分友善,你不用害怕。”   “既然是烟儿的师尊,那也是我的长辈。”她恭敬地行了礼。   柳元崇微微颔首,“不必多礼。”   桑玉英看向沈夜白的方向,那青衣男子确实和曾经的战神一模一样,她是不会认错人的。   南暮烟看着沈夜白忽然阴沉下来的脸,赶忙解释道:“大师兄,呼延煜他的身体被另外一个灵魂占据了,她是名女子,说是名叫桑玉英。”   沈夜白幽暗的双眸猛然一亮,“桑玉英?”   这个名字还要追溯到他在西风国当将军的时候。   ☆L☆E☆O☆S☆I☆N☆G☆ 第94章 无以为国,何以为家   西风国沈家,从建国开始就立下了赫赫战功,他的曾祖父镇国侯,一时风头无限,镇国侯也就世袭了下来,到他这一代,他是沈家二子,并没有继承这侯爷的名头。   反而是十五岁开始就开始在军营里摸爬滚打,隐藏身份,跟着那些老练的将士们上战场打仗,练就了一身好功夫,也练就了随机应变的战法策略。   他从小饱读诗书,名士教导,本来基础已经是先人一步,如今又有了实战经验,每次都骁勇善战,化险为夷,立下功劳后,在十八岁意气风发的年纪就被册封为将军,后来一次在与邻国的战役中,更是以少胜多,攻下了对方的都城,一时间风头正盛。   而他的长兄沈文柏资质平平,却嫉妒他的才能,明明他才是世袭侯爷爵位的人,可是大家都不把这镇国侯的名号放在眼里,反而推崇他的弟弟为“战神”。   西风国皇帝有一位天人之姿的女儿,玉英公主,此女容貌俱佳,才艺双全,色如春晓之花,明艳动人。   沈文柏当初在酒宴上一睹公主的面容,从此便惦记上,一直没有娶妻,就是为了等皇帝赐婚于他。   可公主心高气傲,根本看不上他,沈文柏求娶多次,都被拒绝,心中渐渐积起了怨恨。   这公主便是桑玉英,他们年龄相仿,幼年时期,曾经一起读书,但桑玉英脾性顽劣,虽有上等的容貌,却经常逗弄沈夜白。   有一次还将他骗到了树上,沈夜白在树上等了桑玉英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等到她来救他。   夜晚时分,终于等到公主带着侍卫前来,可当他战战兢兢从树上爬下来的时候,那顽劣的公主竟然一把脱下了他的裤子。   玉英公主嘻嘻哈哈地嘲笑着说道:“哈哈哈,你屁股上有个黑痣。”   这让年幼的他产生了阴影,好在,之后父亲就将他送到山上习武练功,他便再也没机会见到那位公主了。   再次相见已经是皇帝陛下为他俩赐婚的时候,可他那时慷慨激昂,壮志凌云,又怎么会娶一个公主,当一个平平无奇的驸马呢?   于是他连夜赶到宫里,在皇帝的寝宫前跪了三天三夜,“求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气的吹胡子瞪眼,“孤说的话覆水难收,你不从也得从!况且公主金枝玉叶,哪里配不上你了,人家求娶都娶不来,你竟然敢拒绝?皇室公主竟然遭你如此厌弃!”   他从小不喜这位公主,如今更是不会迎娶她,他也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若是一定要娶妻,也一定要娶一位贤惠、善良,心意相投的妻子,玉英公主对他而言只是个花瓶,还会阻碍他的前程。   “皇帝陛下,是我配不上公主,微臣卑微,作为将领,常年征战在外,无法顾及到小家,而且随时有可能命丧战场,公主年纪轻轻,我不愿意看到他守寡。微臣也只是一名粗鄙的武夫,公主乃是旷世才女,微臣怎能匹配得上她呢?”   他这慷慨激昂的说辞,有理有据,皇帝一时无语。   他断食五日,就是不愿娶公主为妻,若不是边关要紧,皇帝也不会放他离去,可遭此一事,皇帝对他却有了诸多怨言。   而这在当时的西风国也传为了一段美谈,说是战神沈夜白不沉迷于儿女私情,虽深爱公主,却仍然愿意放她自由,只是为了保家卫国。   往事已逝,沈夜白看着眼前呼延煜,将信将疑。   “夜白哥哥,这么多年了,我竟然还有见到你的机会。”   桑玉英的泪水盈满了眼眶,魁梧的身躯此时在风中竟然显得有些羸弱,惹人怜惜。   “你如何证明,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况且桑玉英早应该在几百年前寿终正寝了,该入了轮回,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沈夜白义正言辞。   他不喜西风国皇室,对于桑玉英谈不上怨恨,但也说不上喜欢。   桑玉英垂眸,深深叹气,“夜白哥哥,玉英早就死了,在你战败的那一刻,玉英已经死了。”   “你要我证明,好,我知道你沈夜白屁股后面有颗……”话音未落,原本心平气和的沈夜白赶紧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不准说!”   这件事,除了他母亲之外只有一名女子知道,那就是曾就逗弄过他的桑玉英,只是那时年幼,成年之后,他记忆已经模糊,如今往事再提,沈夜白有些气恼。   南暮烟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来其中肯定有啥故事,大师兄屁股的秘密,嘿嘿……   “我知道了,你确实是桑玉英,可如今又为何会出现在呼延煜的身体里?”沈夜白连忙转移了话题。   对上对方那欲泣的表情,斥责的话语却说不出来。   他热爱西风国,因为他生在那片地方,曾是那片故土的子民,也痛恨西风国,可是也是为那片故土的人所害,所辱,对玉英公主也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坊间的传闻比较艳丽罢了,他们之间绝无私情。   “这具身体的主人,吞噬了大量亡灵的怨气,为了壮大自己的实力,更是将青铜鼎内的怨灵一并吞噬,如今我能掌控他的身体,也是因为他意识虚弱,一旦他恢复过来,我又要消失了。”说完,她落寞地垂下头,脸上也没了刚才嬉闹的表情,反而是哀怨凄凉。   “夜白哥哥,你怎么出现在这里,可惜……可惜我现在已经配不上你了。”桑玉英意图走近他身边,抚摸他的脸颊。   沈夜白退后了几步,恢复了昔日冷漠疏离的神情,“玉英公主,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沈夜白了,这里是紫月宗,乃是修习魔道的宗门,我已经是修魔道之人,你们眼中堕落之人……”   “沈夜白,你怎么还是这样冥顽不灵,我都只是一个亡灵了,这一次,你就不能迁就我一次吗?不就是小时候欺负了你,你怎么如此记仇,之前你不是报过仇了吗?如今你还不满意吗?”   桑玉英心中颤了一记,她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那么多年,支撑她没有魂飞魄散的动力,便是沈夜白,她只是希望能再看他一眼。   如今看见了,却看到如此冥顽不灵的沈夜白,气得她怒目圆睁,喉头发紧。   “小肚鸡肠!”   南暮烟与孔修竹面面相觑,其中肯定有故事,他们静静地立在一旁,默默地等待着新鲜地瓜。   柳元崇眼见着徒弟卷入了和其他女子的纠纷中,竟然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拿出了酒葫芦,一边喝着酒一边看好戏。   “师尊!您怎么也如此?”   “夜白,你的事情也该了结了,况且这是你以前惹下的桃花债,既然是债,就该还。”他无奈地叹息,一看酒葫芦里见底了。   南暮烟连忙拿出乾坤袋里的其他好酒给他灌上,柳元崇这才满意地笑了笑,“有事就解决,何必庸人自扰呢?”   沈夜白双眼空洞,不知再回忆什么事情,他何时欠下了桃花债,明明是对方一厢情愿的单恋。   “师尊,我并没有欠债。”   没有被害之前,欢喜他的女子都要排长队,他一个也没有动心,也没有去招惹,就算是公主,他也想尽办法回绝了婚事,又怎么会有桃花债呢?   桑玉英抿着嘴唇,态度又软了下来,她如今占据着别人的身体,不知何时就会消失,还是珍稀这难得的时光吧。   “夜白哥哥,你什么也不欠我,我只要夜白哥哥能开开心心的活在这个世上就好了。”   南暮烟听着心中动容,若是当面无法说出,到时候她在私下好好劝导一下桑玉英。   蓦地,桑玉英嗅了嗅鼻子闻到了一阵香味:“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   孔修竹一拍脑袋,“哎呀,是我炖的鸡汤炖好了,特意给小师妹补身子的。”   桑玉英咽着口水,一副期待的模样,被关在青铜鼎里几百年,她没有吃过一顿好的,如今这香味诱人,馋得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眼看着呼延煜的面容像小狗一样可怜兮兮,南暮烟明白了她的意图,“你想要喝鸡汤。”   “嗯嗯。”桑玉英期待的点了点头。   “二师兄,正好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我们一起吃吧!”   众人围坐在一起,孔修竹端上来一锅漂浮着一层黄油的鸡汤,他还做了其他几样菜,爆炒猪大肠,糖醋里脊,松鼠桂鱼,几样菜一上桌,桑玉英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哇,想不到你看起来不怎么样,手艺这么好,都快赶上皇宫的御厨了!”她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夹着菜,吃下去的第一口,桑玉英脸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太美妙了!想不到有一天我还能感受到美食的味道,呜呜呜。”桑玉英大口大口吃着饭菜,忽然间开始流出了泪水。   南暮烟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模样,只是默默地拍了拍她的背:“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的。”   她擦了擦泪水,又可怜兮兮地说道:“小姐妹,你也吃,夜白哥哥你也吃!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现在这样子是不是很丑?”   说实话,呼延煜的这张脸,实属与丑字不沾边。   沈夜白有心事,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其余的饭菜几乎被桑玉英一人席卷而光,她躺在椅子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好在这不是我自己的身体,当初为了保持那纤瘦的体型,每一顿都吃不饱,现在能这样畅快地吃一顿,我已经很满足了。”   想不到这玉英公主的愿望如此简单,南暮烟不禁有些可怜这个单纯的小女孩。   “你被困在青铜鼎的日子里一定很难受吧!”   “何止是难受啊。”想起往事,桑玉英的眼眶又泛红了,“与那些恶灵关在一起,整日被他们欺凌,若不是我的意志力强大,早就消失在这个世上了。”   青铜鼎自上古时期出现,就是用来炼化尸骨的。   传闻以身祭鼎,有些人是被迫的,有些事却是自愿的。   既然桑玉英的灵魂被困在青铜鼎之中,那她肯定是在青铜鼎中丧生的。   “你是被杀的还是自愿的?”   “我是自愿的。”   桑玉英脸上露出淡然的笑容,有些失落,又有些怅然。   “实在是可惜,你那个年纪原本应该无忧无虑地享受着公主该有的荣华富贵。”   “无以为国,何以为家,我以身殉国,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透过岁月的年轮,南暮烟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正当芳华的少女,一步一步,毫无怨言地踏入青铜鼎中,被熊熊大火所湮灭……   沈夜白正巧听到了这句话,脸上有一丝动容,“可惜,你以身殉国,却从未想过那群人根本没有把你当回事,你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西风国还是灭了,甚至连公主殉国也没有传入百姓的耳中,沈夜白当时听闻,皇室卷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出逃了。   却没有想到只有这个傻乎乎的玉英公主,留在了大殿之上,还相信那以身殉国,国不灭的传闻。   到头来,那么多的西风国的达官贵人,那么多百姓,竟然还不如一个被娇惯着长大的公主深明大义……   “夜白哥哥,你也觉得我傻吗?”   本来觉得她傻,现在只觉得她不幸。   不幸生在这样一个无能的皇室,一个贪婪腐败的国度,惨遭一群贪生怕死之徒的陷害……   沈夜白冷笑,“你只是和我一样,和我一样是个可怜人。”   ☆L☆E☆O☆S☆I☆N☆G☆ 第95章 这位英俊潇洒的男子难道是你的情郎?   桑玉英哭哭唧唧,南暮烟只能好声好气地安慰她,“不要难过了,都过去了。”   她一边抹着眼泪,偷偷地看着沈夜白的背影,“夜白哥哥是不是生我气了。”   南暮烟柔声安慰道:“怎么会呢?大师兄一向宽容,况且你没有做什么错事,他怎么会生气呢?”   其实她看着呼延煜的脸上带着如此哭哭啼啼的表情,是不是还用绣花手帕擦着鼻涕的样子,内心暗暗忍不住笑。   “不要不开心了,不如我带去你挑一些你喜欢的衣裳。”   果然这句话对于爱美的女孩子来说是有奇效的,“真的吗?快带我去!”   桑玉英立马不哭了,“烟儿,我想去凡界玩,以前在西风国的时候,我就被困在皇宫里,如今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在凡界逛一逛,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南暮烟些许犹豫,如今这个节骨眼儿上,她可以带她去凡界吗?   柳元崇大手一挥,“你带她去吧!这里的事师尊会好好处理的,不必担忧。”   有了师尊的应允,南暮烟便欢欢喜喜地准备带桑玉英去凡界游玩。   “今天正好就是花灯节,听闻会有很多猜灯谜的活动。”孔修竹眼巴巴的望着柳元崇,“师尊,我可不可以也去,我可以保护小师妹的。”   “你不许去,我有事让你处理。”   “那小师妹,你们玩得开心点,记得给我带一只烧鸡,给我多带些点心。”孔修竹不舍地望着他们两个离去,身体虽然没去,但是魂魄已经飞走了。   两人离去之后,柳元崇吩咐沈夜白:“夜白,你去,跟在他们身后。”   沈夜白双手抱剑默默点头,一个转身便追随两人去了。   凡界的集会上。   人潮涌动,来来往往,男女老少,脸上皆是一派喜气洋洋的笑容。   上一次来凡界,南暮烟便听那摊位的老板说花灯节快到了,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不远处河边,一艘巨大的木船上皆是用花灯点缀,玲珑剔透的宫灯,有惟妙惟肖的动物灯,整条街上都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   河边还有少女,少年们放花灯祈愿,希望可以早日遇上心上人。   周边的街道上,摊贩的吆喝声,奏乐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   “哇,烟儿,实在太美了。”   西风国没有花灯节,桑玉英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不由地拉起南暮烟的手,两人手牵手走在街道上。   可南暮烟总觉得哪里不对,旁边站着的可是呼延煜的身体,虽然灵魂是桑玉英,可她还是觉得脸上有些发热,许是这人流拥挤不透气。   “烟儿,你怎么脸红红的啊?”很快她的注意力被其他事物吸引了,“哇,你看那里有小兔子做的糕点哎,好可爱啊。”   她蹦蹦跳跳地拉着南暮烟来到了摊位前,一脸期待指着糕点喊道:“我要吃!烟儿给我买一块吧!”   “这位小娘子,给你的小郎君买个吧。”摊主笑眯眯地递过来一块糕点。   南暮烟只能打开钱袋子,递过去几枚人间的钱币。   “烟儿,你真好!”桑玉英兴奋之余竟然朝着南暮烟的脸颊亲了一口,又亲昵地将手臂缠绕在了她的肩膀上。   南暮烟差点当场石化了,那摊主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不免觉得这两个奇装异服的客人甚是开放,不由感慨:“现在的小年轻啊,真是不惧世俗眼光!”   南暮烟只能将她拉到了一边,“玉英,我们这是在凡界,凡界的男女有别,你这样搂着我,实在是不妥。”   “可是,可是,我明明是个女子啊。”桑玉英不满地嘟哝了起来,“你是我的好姐妹,我们不应该手牵手吗?”   南暮烟苦恼地摸了摸鼻尖,“可是你的身体是男子,所以……”   “是啊,我的身体是男子。”桑玉英眼眶里的泪水说来就来。   南暮烟见状只能解释,“好啦好啦,别哭啦,你搂着就搂着吧!我不介意!”   反正呼延煜对此一无所知,她就当偶尔做做善事吧。   “还是烟儿你最好了!”   桑玉英又恢复了笑语盈盈的样子,这让南暮烟觉得她是不是假装的?可她性子如此单纯,应该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烟儿,你看,这些是胭脂,还有水粉。”桑玉英一脸惊喜地在铺子前不肯挪动。   现在她素面朝天,身上也没有香香的味道,对这些胭脂水粉流连忘返,不肯离去。   “这是桂花香,这是茉莉香,老板有没有栀子花香的?”   她一脸熟悉地在摊位前挑选着水粉,时不时还要在脸上抹上一些试试效果如何,涂的面颊上都是红彤彤的。   “有是有,只是这位客官,这是女子用的胭脂水粉,您是要买给旁边的小娘子吗?”   “怎么,我不像女人嘛?”桑玉英傲然地挺了挺胸口。   南暮烟几乎想直接溜走,心里暗道,我不认识这个人!   谁知道老板却是个见多识广的,“哦?像,像,你是人妖对吗?”   “人妖?烟儿,什么是人妖啊?”桑玉英拉着她刨根问底。   “就是不男不女。”这应该是最通俗易懂的解释了。   桑玉英听后,心中立马开始不满了,“你这老板,竟然骂人!不买了,不买了!”   老板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半天,明明是个男子,又说自己是女子,这不是人妖是什么啊?   沈夜白远远地望着她们,原本冰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好啦,玉英,我们还是去逛其他地方吧!”   桑玉英艳羡地看着孩童手里的小动物花灯,“烟儿,我也想要花灯。”   南暮烟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动物花灯只有猜灯谜才能获得,“玉英,你会猜灯谜吗?”   “猜灯谜是什么?”   “就是谜语。”   “我会!”她喜笑盈腮,眼里倒映着点点灯光。   两人来到灯谜前,看着头顶那一盏盏形色各异的花灯,眼花缭乱。   “哇,这里有好多花灯。”   只见小老虎花灯上落下的纸条上写着:入门无犬吠,打一字。   “入门无犬吠?”南暮烟扶着下巴,突然眼中一亮,“我知道了!是问字!”   两人拿着纸条说出了谜底换到了花灯。   桑玉英拿着花灯,一脸稀奇,“真好看。”   南暮烟又带着她去吃了酒酿汤圆,桑玉英吃得肚子鼓鼓的,她摸着肚子,心中无比惬意:“要是可以永远这样那该多好。”   她垂下头,在一处角落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原来他一直跟在她们身边。   这样也就够了吧,能再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后,再看夜白哥哥一眼。   还能和烟儿一起在凡界一起过节,她心中无憾了。   “烟儿,谢谢你。”她抓起南暮烟的手,“我还想放花灯,你陪我一起去好吗?”   “当然可以。”   放花灯的地方就在这条街的最里面,看着河面上五颜六色的莲花灯,   “许个愿望吧!”南暮烟将一盏粉色的莲花灯放到了她手中。   “好啊。”   她闭上眼睛,心里默默许下了心愿:希望国泰民安,世间再无战乱,再也不要出现她这样的牺牲品……也希望夜白哥哥可以寻得他的幸福。   “好了。”她将花灯放入河流之中。   桑玉英从未如此平心静气,那慢慢远去的花灯,就好像她再也回不来的一生……   沈夜白躲在屋顶上望着她落寞的背影,心中不由增添了几分惆怅。   桑玉英低着头不语,“烟儿,我觉得不太舒服……”   南暮烟抓起她的手,将她拉至了到了人群的一边。   再抬头时,原本桑玉英的眼神是柔和,如同一汪春水,可如今却突然凉了下来,深沉得如同暮色一般幽暗。   “南暮烟,你为何牵着我的手?”呼延煜声音喑哑,明显与桑玉英那略带娇俏的音调不一样。   她都感觉这一辈子的尴尬事情都在今日发生了,连忙松开了两人紧握着的双手。   “你回来了?”   呼延煜解释道:“我失去了意识,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南暮烟暗道:奇怪的事情真是被你做尽了。   呼延煜环顾四周,两人正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声沸腾,他向来不喜欢吵闹,脸色立马阴沉下来,“我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有个卖花的小姑娘正好路过,看到郎才女貌的两人连忙迎了上来,“大哥哥,给小娘子买枝花吧!这是紫色桔梗,花语是无悔的爱,最适合你们这样的小情人啦!”   “无悔的爱?”呼延煜茫然地接过了紫桔梗,脑中一片混乱,头痛欲裂。   而南暮烟听到只有那句:最适合你们这样的小情人啦。   她慌忙解释道:“我们不是情人。”和他做情人,除非她耳聋眼瞎心盲。   南暮烟赶紧付了钱币,扶着他走到了小凉亭里,这里人比较少,她害怕呼延煜突然发起狂来,伤及路人。   “小魔物,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他沉声问道:“我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她真的要告诉他吗?   他变成了一名女子,还是一名身世凄惨的亡国公主。   并且做了许多连她都觉得好笑的事情,还有那娘娘腔的行为举止,和如今安然坐在那里扶额的呼延煜真是明显的反差。   “你盯着我笑什么?”   “没有啊,我没有笑。”南暮烟只能忍住笑意,手里握着那朵紫色桔梗,这花在呼延煜的眼里十分扎眼。   他还记得,花语是无悔的爱,既然没有爱,哪里来的无悔的爱,心中忽然烦躁起来。   他将花抢了过来,扔在了地上,还踩了个稀巴烂。   “这是作甚,这可是我花钱的买的?”南暮烟一脸怨念的拾起花瓣,原本还想送给大师兄的,无悔的爱,不正好对应了玉英公主吗?   对上呼延煜深邃的眼神,她只能默默叹息,“你不花钱,你不心疼。”   “对不起。”呼延煜又弱弱地回了一句。   刚才他真的不知道为何如此冲动,明明已经夺回了身体的主权,可意识却混乱了,“我刚才没法控制自己。”一瞬间的烦躁占据他的心头,他才会做出如此出格之事,“不然,我再替你买一朵吧!”   呼延煜追向那远去的少女,匆匆归来时,身上沾染了寒气,他手中捧着一束桔梗,脸上带着忸怩不安,“给你。”   南暮烟看着一束花朵,微微怔愣,“你这是全买回来了吗?”   “为了表达歉意。”他别过脸,用余光观察着她的表情。   南暮烟心中失落,玉英公主的愿望尚未完成,不知道她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会不会更加难过。   “既然你回来了,我们便早点回师门吧。”她正欲走向人烟稀少的地方,可却发现呼延煜没有跟上来,反而是走到了面具摊旁。   好巧不巧,那位摊贩正是上一次卖面具的那位摊贩,看到南暮烟过来,十分热情地打着招呼:“小姑娘,又来逛街了啊!这次你兄长没有一起来吗?”   “是啊,兄长没有来。”   商贩对他俩的印象十分深刻,毕竟一下子买了那么多面具。   呼延煜则是拿起属于他的那半张面具,拿在手里,看了许久。   “这位英俊潇洒的男子难道是你的情郎?”商贩八卦地凑了上来轻声问道。   南暮烟连连摆手,不情愿地解释道:“不是的,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了。”   他哪是什么情郎啊,死对头还差不多。   旁边的呼延煜,却无端生出了一股怒火,手中的面具碎裂,“回去吧!”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之中,南暮烟不禁感慨,他是吃了火药吗?喜怒无常。   赔了面具钱,南暮烟在他身后高声喊道:“慢着点!”   船舫旁却突然燃放起了绚丽的烟火,烟火在空中傲然盛放,点亮了整个夜空,落下的星星点点仿佛流萤窜动。   两人止步,此刻,此时,此地,仿佛时间暂停。   两两相望。   呼延煜停下脚步。   抬头望着绚烂而又短暂的烟火,人类的生命如此短暂,却拥有那么多丰富的情感,蝼蚁尚且有感情,可是他呢?   他缓缓望着身后的少女,她正仰头看着天空,侧脸在绽放的烟火下忽闪忽暗。   南暮烟对凡界的烟火还尚且有些记忆,那还是久远的她尚且未成神时的事情,自此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   不由得怔愣了片刻,可烟花易冷,待散去之后,整条街道也渐渐地冷清起来。   呼延煜站在不远处,“都结束了,还不回去吗?”   “是啊,都结束了,我们回去吧!”   沈夜白站在河边,清萧的身影望着河中零零散散的莲花灯,“是哪一个?”   他明明记得是哪个颜色,莲花灯实在太多,已然分不清了。   他只是想知道玉英公主的心愿到底是什么?   可这一些无从得知了……   ☆L☆E☆O☆S☆I☆N☆G☆ 第96章 我带你去凡界的一个好地方吧!   紫月宗,栖梧山。   孔修竹可怜兮兮的望着眼前两人,“小师妹,给我带好吃的了吗?”   南暮烟拿出打包好的糕点和烧鸡,孔修竹咽了咽口水,“谢谢小师妹。”   今天被师尊拉过去干了一天的苦力,还好还有小师妹的带来的点心聊以慰藉。   “呜呜呜,还是小师妹对我最好了!”   孔修竹友好的向着呼延煜的方向招了招手:“公主,你回来啦?”   公主?   呼延煜心中疑惑,他何时成为了公主?   南暮烟捂住了二师兄嘴巴,小声说道:“二师兄,他还不知道,你可千万不要让他知道。”   呼延煜喜怒无常,她可不希望把他惹怒了,连桑玉英的灵魂都保不住。   孔修竹刚刚适应了呼延煜的身体是一名公主,如今却又调换过来了,他嘴角止不住抽搐着,既然是呼延煜就丝毫不用客气了,“你还有脸回来,怎么当我们栖梧山是旅店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那态度整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只有沈夜白一脸凝重的跟在他们后面回来了。   孔修竹一脸得意,“大师兄,这不是公主了,你可以尽情的针对他了。”   沈夜白一想到桑玉英在呼延煜的身体里,他便无法讨厌他,只是难得的说了一句:“夜露寒重,注意身体。”   就连呼延煜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在他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这个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今唯一可以询问的也只有南暮烟了。   南暮烟获取了妖界神器后,黑化值一下子增加了五十点,如今她可以尽情的兑换那些炼器材料了。   正准备溜回房间先研究一下,却被呼延煜一把拽住了,“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南暮烟意识到,看来这件事瞒不住了。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真的累了倦了。”她若无其事的打了哈欠,打算就此躲过他的追问。   呼延煜看她眼下乌青,确实是因为这几天没有休息好,也就没有拒绝她,“好,明日一定要说个明白。”   他的手中还拎着一盏与他冷漠疏离的样子极为不符的可爱的小老虎花灯,憨态可掬的小老虎花灯一下子就吸引了大黄的注意。   他的眼神时不时的盯着那盏花灯,可是又惧怕呼延煜的威严,只能弱弱的用一种无比期待的眼神盯着南暮烟,“主人,你给我带什么了吗?”   南暮烟一想好像确实把小白和大黄忘掉了,小白在一旁怒吼着表达自己的不满。   南暮烟只能尴尬的解释:“下一次,肯定给你们带好吃的,好玩的,这一次确实是把你两个遗忘了。”   “那主人,我想要那个人手里的花灯,你可不可以帮我要过来,这样子,我就原谅你。”   小白虎头虎脑的摇了摇脑袋附和着。   “花灯?”   呼延煜对这种东西并不感兴趣,她要回来他应该不会介意吧!   “你们等等我。”   “小魔物,你把这花灯给我?”她理所当然的伸出手。   “这不是你送我的吗?”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人会送给他如此幼稚的花灯。   “嗯,也算是,不过我看你也不喜欢这盏花灯,要了也没什么用处,不如还是还给我吧!”   南暮烟不由分说的抢过花灯,然后交到了大黄手中。   “大黄,这是你的了,好好爱惜哦!”   “谢谢主人,我好喜欢。”这花灯如此可爱,又是黄色的,和他极为相符。   “你看小白,这像不像我?和我一样雄壮威武。”大黄忍不住开始炫耀起来。   小白不满道:“不是,不是……大黄,是小,小白。”   大黄抗议道:“明明就是我的颜色,小白你是白色的。”   他越看越觉得这确实像是一只小老虎……   又看到小白委屈巴巴的眼神,只能弱弱说道:“好吧,它很像我们两个的结合,你的形态,我的颜色,嘿嘿,这样就公平了。”   小白虽然年纪小,说话也不利索,却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没再言语。   大黄当他是默许了,于是将这盏花灯挂在了他俩的窝旁。   南暮烟没有注意到呼延煜阴沉的脸色,自顾自的回到了房间内。   她的手中还捧着那一束紫桔梗,扔了可惜,只能找个花瓶随意装了起来,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香味,看起来倒也赏心悦目。   打开了那本关于炼器的书籍,紫微星虽然好用,但是她还想将它的威力升级,这样一剑一个敌人,杀起来才过瘾解气。   如今紫微星才是法器,尚且有许多升级的余地。   若想将法器升级为宝器,其实是最简单的,就是将一些珍贵的炼器材料融合,比如火流星,这是天上流星坠落落下的陨石,是炼器极好的材料,若是等百年一遇的流星群到来,尚且还需耗费一段时日,可如今,她的话本中直接可以用黑化值兑换。   还有青冥玉石,这种材料在幽冥界,若是去一趟幽冥界又得耗费好些功夫,而且那个地方极为危险,许多修道者去了也就回不来了。   还有一些魔兽、仙兽的鳞片什么的,收服起来是很简单,可是要到处追寻他们的踪迹却是很难。   南暮烟翻了翻书叶,发现其中有一种材料是,地狱三头犬的毛发。   这不是正好巧了,这里正好养了一头。   算一算,明日化身符的效果也该消失了,她可以肆意的使用大黄的毛发了。   大黄还在沉睡当中,忽然感到脊背一凉,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南暮烟如此打着算盘,其余的材料均用黑化值兑换到了,就差一些从兽类身上取得的材料了。   她合衣躺在床榻之上,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又在感慨大师兄的不开窍,两人明明是天作之合的缘分,如今硬生生却阴阳相隔了,若是可以想办法,了却大师兄心中的怨念,不知道他是否能感觉好受一些。   想着想着她也逐渐进入了梦境之中……   呼延煜躺在床榻之上,辗转难眠。   脑海里的记忆混乱,他不知道又是哪个亡灵出来作祟了,虽然没有伤害他人,可是却搅乱了他的记忆。   他害怕一睡着,那人便会重新占据他的身体……   可事与愿违,下一秒,他便困倦的直接睡着了,魔物原本不眠不休,但他如今体内魔气不稳,有时便控制不住自己。   而呼延煜一闭眼,桑玉英果然又出现了,她睁开双眼,对着铜镜看着自己精致的面容,想到活在世上竟然还没有与哪位男子有过亲密接触,也未曾享受过情爱的滋味,就越想越怨念。   她死的时候只有十六岁,正是最好的年纪,又是被沈夜白退婚,自此之后害上了单相思,又是以身祭国,被封印在了青铜鼎里,这悲催的一声太过于单调。   如今夜白哥哥又对她不理不睬,既然他看不上自己,可天下有许许多多其他男子,找另外的男子不就行了。   南暮烟本来睡得正沉,却发现,身边有种怨气极深的眼神望着自己。   这种感觉挥之不去,让她一时睡意全无。   她一挥手,顿时整个房间亮了起来,床边竟然坐在一个身穿红衣的身影,那件衣衫是她看到过最骚气的一件男装了……   她差点吓了一跳,定眼一看,才发现那张脸是呼延煜,可是去一脸苦相怨念的望着她,“烟儿,我的好姐妹,你可得帮帮我。”   南暮烟这下知道,之前的悲伤全白费了,桑玉英又出现了。   “玉英,你回来了?”   “是啊,我趁着呼延煜睡着,这才占据了他身体,等他白天一醒过来,我又要回去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了。”   “你的愿望不是去凡界吗?这不是完成了吗?”   “谁说人只可以有一个愿望?”   这倒是真的……南暮烟顿时无言以对。   “你先说说看,我看能不能帮你完成。”如今她十分疲惫,只能硬撑着在这里听桑玉英唠唠叨叨说着往事。   “夜白哥哥他当时拒绝了与我的婚约,而我那时又一心爱慕他,为他守身如玉,从未与其他男子有过纠葛,可是如今算来我都几百岁了,还是没有经历过凡界的情爱,我也想……我也想有感受到被人喜欢的感觉。”   桑玉英羞涩的垂着头,扭扭捏捏的晃着南暮烟的右手,“好姐妹,既然我们是姐妹,你可不可以帮帮我,帮我找到一位知心爱人?”   南暮烟眨了眨眼睛,她要用呼延煜的身体谈恋爱?   等等那大师兄的头上不是绿了吗?   他曾经的未婚妻如今想要爬墙了?   南暮烟一个机灵,连忙摆了摆手,“不行,不行。”   其它要求她考虑考虑说不定都能答应,可是关于这件事情,她是绝对不能答应的。   大师兄对她来说是兄长,兄长怎么能背叛呢?   “求求你了,你就忍心看着我如此遗憾的消失在这个世上吗?”   她泪汪汪的看着她,撅着嘴唇一副失落至极的样子。   南暮烟不再看她,“你怎么劝我,我都不会答应的,我要睡觉了。”   她钻进了被窝里面,假装闭上眼,不听不看不想。   “烟儿,我的好烟儿,若是你不肯答应我,我可要用这具身体吻你了哦~而且我还知道这具身体一些秘密,我都可以尽数告知你。”眼见着南暮烟铁石心肠,她只能威逼加利诱了。   南暮烟一个闪身,躲过了桑玉英的强吻,摸了摸下巴,呼延煜的秘密?这听起来都是有趣的。   关于呼延煜,她了解的少之又少,若是能掌握他的一些秘密,也不至于让自己摸不着底。   她承受,她有些心动了。   但这却不足以说服她做这件事。   桑玉英见她表情松动,有被说服的预兆,又放出了筹码,“西风国,当时可是存放着凡界的神器,我知道那神器在何处,神器所向披靡,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啊,烟儿,你不想要吗?”   南暮烟立马坐起身来,“好,成交!”   她需要集齐这个世界七界的遗落的神器,如今妖界的已到手,其他六界的还在寻找,既然桑玉英有线索,那么这件事说起来就简单了。   “反正你与我大师兄婚约已经作废了,既然如此,你另寻良缘也是一桩美事!而我最愿意成人之美了!放心吧,我的好姐妹,我帮定你了!你先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大师兄若是听到了她如今这番言论,怕是要气晕过去。   “我喜欢英俊潇洒,平时冷冷清清,一上战场就英勇杀敌,所向披靡的将军。”桑玉英满脸期待的开始幻想起来:“他身穿盔甲,一路杀来,救下了我,我两厮守终生。”   南暮烟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这不还是她的大师兄吗?   “前面的要求我或许可以试着帮你找一找,后面的结局我却掌握不了。”   “那……符合前面也就够了!”   她的要求确实有些为难了南暮烟。   “行行行,我都答应了,现在能让我睡觉了吗?”   “不行!你若是睡了,我的时间就真的来不及了,烟儿,现在就开始吧!快为我寻找一段良缘。”她迫不及待的说道。   凡人常说,忘却一段感情的最好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现在她就想马上坠入新的爱好,重新开始。   南暮烟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大半夜的她到哪里去找男人啊?   她摸了摸凌乱的头发,眼前一亮,有办法了。   “那不如,我带你去凡界的一个好地方吧!”她嘴脸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L☆E☆O☆S☆I☆N☆G☆ 第97章 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抱着我?   “好地方?”桑玉英一脸迷茫,“那里可以找到良缘吗?”   “可以找到,就是需要花点代价。”南暮烟拉着桑玉英准备出发前去凡界。   “烟儿,先等等。”桑玉英看着自己的打扮,如此朴素,实在不符合她的风格,“你看我这幅打扮,死气沉沉的,是不是应该穿得花哨一些,孔雀还要开屏才能吸引异性呢。”   南暮烟停下脚步,她无法想象呼延煜的身体穿着五颜六色,花枝招展的衣服,“就这样就挺好的了……我们赶时间,还是赶紧走吧,万一呼延煜醒过来了,你就没机会了。”   其他街道早已没有人烟,只有这条街道还有不少行人来来往往。   桑玉英看着眼前灯火通明的建筑物,各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周围弥漫着胭脂香粉味。   “这这这就是你说的可以找到男人的地方?”桑玉英一脸不可置信,“烟儿,我虽然曾经是公主,但也知道秦楼楚馆这种地方都是女人,在这里能找到什么良缘啊?”   “这你就不懂了。”两人穿过重重楼阁,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地方,与其他秦楼楚馆不一样,这里显得甚是雅静。   一进门便有位穿着华丽的清隽男子引路,“两位,你们是来游玩的吗?”   “是的。”其实南暮烟也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也有些紧张。   “这是楚男馆,只有男子,没有女子。”南暮烟小声介绍道,其实她也是从杂记上看到这种地方的存在。   桑玉英看着周围墙上挂满了各种美男赤身裸体的画像,不由得羞红脸,“这实在太不雅观了。”   然后又偷摸摸露出了一只眼睛,一边看一边捂住了偷笑的嘴巴。   “两位客官,这是厢房,不知道两位喜好什么样的男子?”   “咳咳咳,我主要是陪人来的,我就不用了,玉英,你喜欢什么的?尽管提要求,这里都能满足你!”   “这位客官生得如此魁梧,是不是喜欢弱小一些的男子?”   南暮烟差点忘了,这里不仅有可以伺候女子的男人,还有伺候男子的男人,而桑玉英如今可是男子的模样,也难怪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才不喜欢柔软的男人,我喜欢英俊潇洒,武艺高强,英姿飒爽,像将军一样的男人!”   南暮烟附和道:“对对对,你就找那样的男人,懂吗?”   侍从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那些的男人都是伺候女子的……怕是。”   “什么也不用怕!”   南暮烟拿出了一锭金子,“只要质量上乘,我们有的是奖赏。”   她小声提醒侍从,“你不要按照男人来这里的标准选人,一定要以女人的标准,懂不懂,我朋友喜好这种类型的。”   这么一说,侍从就明白了,既然有好男风者,自然也有喜欢做下面的那种男人,这也不稀奇,只是眼前的男子如此高冷,又长得惊为天人,他在这楚男馆干了那么多年,头一次看到质量如此上车的客人,况且他还带着一位如此貌美的女伴。   看来两人更像是姐妹的关系,这样一想,他也就释然了。   “明白了,客官,保证让你们满意。”   他先给两人倒了两杯茶水,准备了一些糕点,“客官,我先去准备,你们先用点心。”   待侍从离开之后,一本正经的桑玉英终于放松下来,包厢里面的装饰比较雅致,让她原本紧张的心情有了片刻的舒缓。   “烟儿,这里真的可以找到良缘吗?”她又不确定地再次问道。   南暮烟本来也不是指望在这里找到什么良缘,她知道大师兄一直跟在她们身后,如今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刺激刺激大师兄波澜不惊的心,让他有点危机感。   “当然可以,只要你认真地寻找,用心看人,就可以找到你心目中的良缘。”   此时的大师兄,正躲在屋顶,表情肃穆地看着屋里的两人,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从踏入这里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明白了桑玉英的用意。随着一排形色各异的男人鱼贯而入,桑玉英瞪大了双眼。   他们都穿着盔甲,按照她描述的样子一个个高大魁梧,偶尔有那么几个长得一般的混在里面,但也足够让她挑花了眼。   “嗯,质量还不错,玉英,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南暮烟掩着嘴偷笑。   不知道在附近的大师兄作何感想。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沈夜白浑身都湿透了,他却丝毫不在意,只感觉心里酸酸的,不知是什么滋味。   桑玉英一个一个男人看了过来,当真开始挑挑拣拣,“这个嘴唇太厚了,不行,这个嘴巴歪的,也不行,这个眼睛太大了,这个太胖,这个怎么味道不对劲……”   一圈下来,竟然淘汰的只剩下三个人了。   南暮烟看那三个男人,长相都与大师兄有几分相似,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不会是想选三个吧?”   侍从清了清嗓子开口介绍:“客官,这三位您若是都满意的话,不如让他们三个一起伺候您啊,三个一起还有优惠呢。”   桑玉英当场石化了,屋顶上传来一阵异响,大师兄差点把拳头捏碎了,他忍住心中的冲动,倒是要看看这公主到底还要搞什么鬼。   “当然不是了,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只想选一个人,如今他们三个只是外貌过关了,可是还需要看性格、才华。”桑玉英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想不到这地方如此诡异,竟然还可以一下子选三个。   留下的三个男人,气质神态上都与沈夜白有所类似,可是若是没有他那样的才情也是不过关的。   “这里有没有纸笔?”桑玉英问道。   “有的有的,只是这些还需要收费……”侍从连忙回道。   南暮烟又掏出了一锭金子,侍从一看赶紧去准备了纸笔。   桑玉英眨了眨眼睛,“现在你们三个,看着我,然后画出一幅画像,谁画得最像,谁就能过关了。”   三人面面相觑,为了金子,他们也只能尽力讨好眼前的男人。   几人执笔,在纸张上画了起来,两炷香的功夫结束,两人都昏昏欲睡了,其中一人终于站起身来喊道:“客官,我完成了,请您品鉴。”   两人凑过去才发现,这画上乌漆墨黑,只能依稀看得出上面是个男子,没鼻子没眼睛的,也毫无神态可言,只是画出了一个轮廓。   桑玉英有些失落,“你拿起这把剑,舞剑给我看看。”   这有钱的客人要求就是比较多,男子接过剑,却发现这剑十分沉重,他一下子摔倒了在了地上,手都差点断了,“客官,您的剑太重了,我拿不动。”   他尴尬地赔笑,桑玉英失望地摇摇头,“这个不行。”   南暮烟拿出金锭,“虽然你不过关,但还是谢谢你的配合,这是奖赏,你退下吧!”   没有被选上竟然还可以有奖赏,他连忙行礼,“谢谢客官,谢谢客官,我这就离开,不叨扰你们了。”男人感恩戴德地离开了。   只剩下两个男人还在作画,两人各有心思。   一个想着既然没被选上还能有那么多奖赏,若是被选上了,那奖赏岂不是拿到手软。   另外一个只伺候过女人,没有伺候过男人,心中不满,因此下笔极为简单,只希望不要选上自己,但为了不被侍从发现他在摸鱼偷懒,还是得做做样子。   两人同时作画完成,桑玉英先是看了那名神态与沈夜白比较相像的男子的作画,他画得工工整整,画中是个风流潇洒的男子,衣领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看起来极为诱人,可桑玉英却觉得轻浮,况且她是女子,不喜欢被人画成男子,还是如此不雅观的男子。   南暮烟倒是觉得这幅画颇为相似,呼延煜向来是死气沉沉的死鱼脸,在画中,倒是显现出几分狂放不羁的俊朗,虽然这画作夸张了些,将他身上的衣物画少了。   桑玉英不是很满意,眼神移到了另外一幅画上面。   另外一幅,画上明明是个女子,只是样貌之间与呼延煜有几分相似,是他故意这样画的,这断袖之癖之人,最讨厌别人当他们是女子,他是故意的。   没想到,桑玉英看着那幅画,久久不能平静,“虽然外观上不像,可是颇有神韵,我很喜欢。”   然后她又让两人都拿起那把剑试试,一个提不起来,一个勉强拿了起来。   “虽然还不是很满意,但也只有这一个人选了,就是你了。“桑玉英指着那个不情愿的男人。   只有他,把自己当成女人,这才是前提条件。   而且他也有力气可以提起剑,虽然没有沈夜白那般英武的身姿可以舞剑,但凡人又怎么能与战神相比。   另外一个男人虽然有些失落,可南暮烟不仅给了他奖赏,还将他的画作高价买了回来,也算是小赚了一笔。   南暮烟心中暗道:有这样一幅画作,也好放在手里做呼延煜的把柄。   侍从微笑着问道:“客官,您选好了吗?确定就是这一位了吗?”   “差强人意吧!”   桑玉英高傲地抬起头颅,居高临下地望着这名男子,竟然还没有他现在身体高大,“你叫什么名字?”   (来自小呼的吐槽:喂,好歹我身高九尺,你拿我和这样渣渣相比。)   “客官,小的名叫夜玄。”   “夜玄……”桑玉英喃喃又叫了几声他的名字,“不错的名字,你就是我的良缘了,你必须和我谈情说爱!”   夜玄退后了几步,这个高大挺拔的男子太有压迫感,他有些害怕。   “客官,您要我怎么和您谈情说爱啊?现在就需要伺候您沐浴更衣吗?”   夜玄的容貌与沈夜白有三分相似,即使是三分相似,在这凡界也是极为英俊的长相了。   “放肆!”一不小心桑玉英就显出了她作为公主的气魄,“既然是谈情说爱,怎么可以一开始就做那种事……肯定要循序渐进的呀,而且,既然是我付钱雇你,那么你就要想尽办法的讨我欢心,让我喜欢上你,懂不懂?”   夜玄心中哀嚎,这钱我不挣了不行吗?   他本来就是专门伺候女子的,如今看在钱的面子上他勉强可以接受伺候男子,可还要让他与男子做小情人之间做的那些日常事,他万万是无法接受的。   “那个,客官,可不可拒绝?”他低着头,弱弱地说道。   桑玉英心中恼火,选了那么久,说好的良缘,这个男人竟然要拒绝,她抬起他的下巴,直勾勾地盯着他,“不准拒绝!”   屋顶上的大师兄后牙槽都要咬断了,看到桑玉英直接上手,他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妒火,屋顶直接被他掀翻了。   屋顶轰然倒塌,沈夜白阴沉喊道:“我不准你碰他!”   几个人呆愣愣地站在雨中,刚才雨势还小,可如今已经成为了磅礴大雨。   南暮烟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算了只要大师兄可以明白自己的心意,那她吃点苦是无所谓的。   她把侍从拉到了一边,侍从则是见怪不怪地伸出手,“客官,房屋被损坏了,是要赔偿的。”   南暮烟从口袋里掏出好几个金锭,“那去吧!再去给我拿几把伞来!”   “好勒,客官稍等。”   夜玄吓的屁滚尿流,突然从天而降一个男子差点将自己的手臂折断了,“这位少侠,你想干嘛?”   沈夜白双眸之中燃烧着重重怒火,他差点想拧掉这个男的头,却被桑玉英挡在了面前。   “夜白哥哥,你不许伤害他,他可是我好不容易寻来的良缘。”桑玉英眼中透着执拗,“反正你也不喜欢我,还要拒绝我,如今我自己找一个也不行吗?”   “我不许你找!”沈夜白抓起她的手,“这样的男子你与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一段良缘,你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他怎么会配得上你。”   桑玉英咬着下嘴唇,脸上被雨水打湿,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我的国家已经灭亡了,我已经不是什么公主了,如今我只是想体验一下正常的情爱,这都不可以吗?”   一个在花季就死去的少女,却连如此简单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我陪你体验,我做你的情郎,我做你的良缘!”   沈夜白幽暗的眸子闪烁着光芒,不假思索地就说了这般话语。   不知为何,他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心,也看不得桑玉英同其他男人站在一起。   桑玉英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她胡乱地擦拭着脸上的鼻涕泪水,不可思议地反问道:“真的吗?夜白哥哥这你刚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她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沈夜白怎么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呢?   沈夜白从内心升腾起一股无名的怜惜,擦了擦她脸上的雨水,将她揽入了怀中,“是真的,我愿意试着喜欢你,只求你不要如此作践自己好吗,你是纯洁而又善良的公主,怎么可以做这样的傻事呢?”   南暮烟觉得他们几个站在这里似乎特别碍眼,既然她的激将法成功了,她也必须功成身退了。   她正准备离去,谁知喑哑的男声响起:“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抱着我?”   呼延煜嫌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而自己浑身也是湿漉漉的。   糟了,呼延煜醒了,可他醒得也太不是时候了。   ☆L☆E☆O☆S☆I☆N☆G☆ 第98章 大师兄惨烈的往事(1)   天将破晓,鸡鸣声起。   侍从和那名叫夜玄的男人尴尬地站在不远处望着两人。   当然最尴尬的要属沈夜白,他胡乱的擦拭了脸上的雨水,转过头不再看呼延煜。   刚才他们两个男人紧紧搂在一起,确实有些不太像话了。   “几位客官,不如我另找一个厢房,你们也好休息一下,讨论刚才发生的事。”他感觉到了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   作为一名优秀的侍从,他见过很多比这更离谱的情节,早就见怪不怪了。   寒气袭来,他们站在这里淋雨确实不是一回儿事。   南暮烟催促道:“还不赶紧。”   不一会儿,几人便围坐在暖炉前,侍从已经倒好热茶水,询问道:“几位客官不知你们需要换掉身上的衣物吗?”   几人狼狈不堪,身上的衣物也湿哒哒的,穿在身上非常难受。   南暮烟点点头,“那你快去找些干净的衣物来吧!”   夜玄坐立难安,“那客官,如果这里没有小的什么事,小的也就先离开了。”   “你走吧。”   南暮烟刚刚松口,却又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从钱袋子里掏出金锭给他,深沉地告诫道:“咳咳,今日所看到之事,不准说出去!”   “小的明白,小的还是有职业操守的。”   况且还有封口费可以拿,何乐而不为呢?夜玄美滋滋地退下了。   剩下呼延煜和沈夜白两人对坐,两人对视的眼神里似乎冒着火星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了。   “南暮烟!”   “小师妹!”   两人同时叫了南暮烟,她心底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们两个有什么问题可以一个一个问,我就坐在这里,不会逃的。”   她喝了一口热乎乎的茶水,身上的寒意逐渐褪去。   大师兄难得露出了对她气恼的表情,“小师妹,你怎么可以带玉英来这种地方?”   “大师兄,你真的生气啦?”看来大师兄还是非常重视桑玉英的,竟然因为她与自己置气。   她继续解释道:“你误会我了,是玉英公主她非要让我来的,还威胁我,我也是无可奈何,况且若是没有这样一出戏,你又怎么会说出自己的心意呢?”   南暮烟捂着嘴偷笑。   大师兄恍然大悟,原来小师妹是故意的,他有些恼羞成怒,“小师妹你太过分了。”   其实他了解小师妹的性格,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竟然算计在了他的头上。   “大师兄,你也不要懊恼了,玉英公主如今只是亡灵,你实现她的心愿不过是举手之劳,她早晚都会离开的,你就当,就当顺手做了一件善事吧。”南暮烟的语气逐渐落寞。   他对桑玉英是有些好感,在得知她跳下青铜鼎以身祭国的时候,他产生了动摇,对她有了怜惜。   桑玉英,在他看来不过是个娇纵的公主,却深明大义,只是她做的这些事,不过是枉然罢了。   挽回不了那个王朝,救不了摇摇欲坠的国家,被蒙蔽的百姓,贪婪的官员,昏庸无道的皇帝。   还白白地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他也曾经,为了西风国献出一切。   那日,寒风萧瑟,西风国迎来了几十年来最大一场大雪。   东宁国趁着西风国兵力尚在恢复之中,竟然派出大量兵马开始偷袭。   白雪皑皑,掩盖了那群偷袭者行军的踪迹。   而边塞城内的百姓,还在庆祝上一次战神的胜利。   沈夜白以少胜多,击退了南安国的侵扰,如今他正打算休养生息,养足兵力,好进入下一场的战斗之中。   前方的探子来报,西风国的援兵尚且还有二十里的路程就可以到达,那是他的战神军团便可以撤出城门,好好畅快地休息几日。   沈夜白站在城门之上,一边是城中的百姓挂上了红灯笼,炊烟袅袅,载歌载舞,欢声笑语,另外一边却是一望无际的雪原。   “将军,这是百姓刚刚做的包子,非要让我带给将军尝尝。”   他的副将阿明拿出了几个还冒着热气的包子,“将军,不如您就尝一口吧!”   “不是说好了,不准拿百姓的一针一线吗?”粮草不够了,沈夜白已经饿了两三天了,但他坚决不吃百姓的食物。   “这也是百姓的一片心意,况且严寒之下,将军您不吃东西的话,恐会体力不支,如今敌军虽已撤退,但随时可能再来,您还需保持体力战斗呢?”   阿明是从小一起跟随他长大的,两人一起出生入死战场多年,沈夜白很信任他,他的劝导也十分有道理。   沈夜白只是凡人之躯,并不是钢铁铸成,肚子里空空如也的感觉并不好受,于是便收下了包子,就着水吃下了,果然腹中舒适了很多。   不远处的山峰连绵不断。   沈夜白却突然发现积雪之中竟然有什么东西在移动,他们移动的速度极为缓慢,但沈夜白观察敏锐,立马就发现了不对。   糟了,有敌军正向这边袭来,他必须马上通知将士们做好戒备。   “阿明,传令下去,让将士们集合,有敌人偷袭!”他让手下立马下去通知。   “遵命,将军。”   阿明一离开,沈夜白觉得头晕目眩,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转,眼看着敌军渐渐靠近,他却没有支撑下去的力气,眼皮子沉重。   “抱歉,将军,这一战我们不能再打了!我也是迫不得已,战神军团虽然所向披靡,却死伤无数,只剩下百来号人,若是再让我们送死,将军,请体谅我们啊。”   阿明声泪俱下,“我们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我们也要家人,我们也想要活下去啊。”   沈夜白躺在冰冷的城墙之上,眼前是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在他的脸颊上,他无法动弹,却可以听到他说的一切。   “我的老母八十岁,尚且在家等我回去,去年刚讨的媳妇儿,肚子已经大了,我不能再冒险了。”   阿明也是别无他法,他被威胁了,若是不按照那人的命令下药,那么他的亲人全部都要被杀死,艰难抉择之下,他只能选择家人,放弃沈夜白和百姓。   阿明拿着深夜白的令牌,连忙跳下城楼,让剩余的战神军团的将士立刻离开,将士们虽有疑惑,但见令牌如见将军,他们不得不从。   “不见到将军,我是不会走的。”其中几个将士是沈夜白的忠实部下,他们不肯离去,阿明也无可奈何。   “既然如此,你们便留在此地吧!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阿明带着剩余的将士逃离了边塞城,只剩下沈夜白一个眼睁睁看着手下一个个消失在雪色之中。   他想大声喊出来,可是喉咙中却发不出声音。   眼看着敌军越来越近,沈夜白心中越来越焦虑,他用尽浑身的内力,将体内的毒素压抑住,使之无法散去,这样他便可以多争取一些时间。   可惜他用了很多时间,才只有一只手的力气,他举起手中的长剑,划开了另外一只手的手腕,将毒素逼至另外一边排除。   沈夜白恢复了一些力气,顾不到身上的寒冷,手上的伤,赶忙跳下城楼,大声呼喊道:“快逃!父老乡亲们,你们赶紧逃啊!”   还处在喜气洋洋的氛围之中的百姓尚且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沈将军,您不是已经撤退了吗?”   剩余几个忠诚的手下看到他回来,脸上难掩激动,“我就知道,将军不会下这样的命令。”   “是的,将军不是这样的人。”   沈夜白沉声说道:“在援军没有来之前,我们不会撤离!兄弟们,就靠我们了。”   话音刚落,远处一支火箭射向了草垛的方向,熊熊大火燃起,东宁国的军队已然靠近,一场战役在所难免。   可是如今只剩下他们五个人了,对方可是上万的精锐部队,他们再怎么勇猛善战,也无异于以卵击石。   “沈将军,我们追随你!”几位将士们双眼通红,面对着未知的敌人,他们仍然愿意追随他。   沈夜白心中动容,“乡亲们,我是不会放弃你们的,只要有我沈夜白在的一天,敌军再也不会有可乘之机!”   几人挥舞着武器,骑着战马,在千军万马之中厮杀拼搏,即使伤痕累累也未曾退去。   沈夜白心中一直坚定着一个信念,“援军快要到了!只要我们再坚持下去,援军一定会来协助我们的。”   看着身边的将士们倒下,而他浑身都是刀伤,在血光中挥舞着剑刃。   敌方的将军看到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在战斗,不由地摇了摇头,“如此骁勇善战,以一敌百的战神,若是在我麾下,我必然会好好珍惜,可惜,你我是敌人。”   他骑着战马高声喊道:“沈将军,你若是投降,我可饶你一死,你身后的百姓,我也不会伤害他们一分一毫,你放心,我不是南安国那群喜欢烧杀掳掠的无耻之徒,我们会善待百姓!”   沈夜白浑身是血,只剩下一双杀得通红的双眼,他借用剑刃的力量稳住自己屹立不倒!   “西风国,怎么可以失败,沈夜白,怎么可以失败?我不会投降的!”   他咬着牙槽,用尽浑身的力气挥舞手中的剑刃,又砍伤了两个敌人,就算为了昔日并肩作战的战友,他也。   可是混乱之中,他的手臂却被敌人将领砍下,鲜血四溅,他忍住了疼痛,竟然一声不吭。   “我敬你是条汉子,所以原本想留你全尸,你可以抬头看看周围哪里有什么援军,他们不可能到达这里,这座城池早就被放弃了,你也被放弃了!”   敌军将领说着冰冷的话语直直地击打着沈夜白的信念,“若是他们想救这里,早就赶来了!”   他讥笑着眼前众叛亲离的男人。   沈夜白摇头,凌乱大头发沾染着无数鲜血,血腥味窜入他的鼻尖,身上的痛意越来越剧烈,残存的毒药让他五脏六腑都在痛,“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他们会回来的。”   “哈哈哈,你的副将是不是放弃你而去了,你中毒尚且可以如此勇猛,实在是可惜了。”   那将领骑着战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竟有怜悯之色。   沈夜白最讨厌看到这样的眼神,特别是这种眼神还是从敌人的眼中散发!   “你怎么知道我的副将离开了。”他双眼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却还是坚持没有倒下。   “因为,背叛你的不只是他,还有你信任的君王,信任的大臣!哈哈哈。”   “沈将军,您放弃吧!”   “我们不想打仗了,他们说,只要您投降,他们就放过我们!”   “是啊,将军,您投降吧!我们不想死!”   周围是百姓的呜咽声,祈求声。   却不是为了国家的荣耀,将军的高傲,而是求他投降。   “听到了吗?只要你投降,我就饶了那群百姓,如若不然,我就杀了他们。”   将领已经出现了不耐烦的情绪,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费周章,但想到曾经的战神在他眼前祈求,投降,那种属于好胜者的爽意便会席卷全身。   他跳下战马,捏着沈夜白的下颚,“你快说,你投降。”脸上是胜利者傲慢的笑容。   沈夜白闭上了双眼,脑海里闪现的是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是故土热泪盈眶的百姓,是父亲语重心长的教导……   耳边是百姓此起彼伏的祈求,战友亡魂的呐喊。   他垂下了头颅,缓缓道出:“我……投降。”   ☆L☆E☆O☆S☆I☆N☆G☆ 第99章 大师兄惨烈的往事(2)   敌军将领哈哈大笑,“在我面前磕三个响头吧!”   沈夜白握紧拳头,“你不是说只要我投降就放了那些百姓吗?”   “是啊,我只是答应放了那些百姓,可没答应放了你的部下。”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敌兵拖过来一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穿着盔甲的少年。   “追随你的部下,只剩下他了吧,若是你不磕头下跪,那他……”锋利的匕首贴着少年的脖颈,只需要轻轻一划,他便会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沈夜白努力平稳情绪,嘴唇已经被他咬出了鲜血,他抬头,对上了将领的双眸,眼里是不甘,是屈辱,又望向了少年。   少年抬头,鲜血遮住了他半张脸,他动了动嘴唇,微弱地说道:“将军,不要救我……不要救我……”   怎么会不救他?   若是不救他,他心中唯一的信念也要塌陷了。   “战神不灭的神话已经被我打破了,如果你愿意磕几个头,换回一条人命,也是很值得的吧。”   沈夜白没有再犹豫,他跪了下来,朝着将领磕头,“求求你放了我的兄弟。”   “将军,不要……”少年虚弱地抬起头,望着以前意气风发,心高气傲的将军,匍匐在敌人的脚下,心中疼痛无比。   他猛地向前借力,自己割破了脖颈,鲜血喷射而出,缓缓地流淌到了沈夜白的脚下。   沈夜白瞳孔涣散,呆愣地望着这一切。   “我可没杀他,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将领冷笑道。   “我改变主意了,与其这样杀了你,看着昔日的劲敌这样在泥潭里爬不出来的样子,才更让人觉得快意,反正你已经是个废人了。”   右臂被斩断,身上是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伤口,这个双眼涣散的男人,已经不再是他的对手了,让他痛苦地活着,更受煎熬。   “传令下去,沈将军投降,我们不战而胜!”   他率领军队冲向城中,不再理会沈夜白。   沈夜白艰难的站起身来,这一切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身体里的毒素尚未完全排除,能坚持的现在实属不易。   城中的百姓欢迎着东宁国的将领,曾经身为战神的他似乎已经被遗忘在角落里。   若是如此苟活,不如一了百了,可是想到家中老母,他又忍住了自刎的冲动。   不能死,他还要回去见自己的老母亲。   然而沈夜白作为战败的将军,若是这样回去,肯定会被处罚。   他咬咬牙随意地扎了一下残缺的手臂,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   费劲千辛万苦回到皇城之时,才发现他苦苦坚持归来全部都是笑话。   如今他在众人眼中只是个贪生怕死,通敌卖国之人。   沈夜白衣衫褴褛地站在将军府前,如今他是个残疾,浑身脏兮兮的,脸上也是脏乱不堪,门口的守卫还以为他是哪里来的乞丐。   “去去去,一边去,这里不是讨饭的地方,这里是罪臣的府院。”守卫不耐烦地轰走了他。   他原本是为了守城才落得这个下场,而自己的家却被抄了。   眼见着府上挂着白灯笼,他忍不住问道:“这里是有什么人去世了吗?”   他心中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一个乞丐多管闲事什么,再问一些不该问的东西,把你抓起来关进大牢里。”守卫恶狠狠地把他赶走。   沈夜白见此只能问周边的路人,“哎,真是晦气,沈夜白败了,他母亲得知他通敌卖国的消息,不堪受辱已经上吊身亡了,死了人总是要挂上白灯笼的,只是可惜都没有个地方好好安葬,听闻还是那沈夜白的亲哥哥沈文柏办丧事,这沈夜白不忠不孝,真是死有余辜啊。”   沈夜白只感到晴天霹雳,愣在当场无法行动,他的母亲已经死了,他千里迢迢回来就是为了能见母亲一面,没想到母亲已经自杀身亡。   沈夜白忍住泪水,道了声谢,迈着沉重的步伐,跌跌撞撞地在人群里走着。   他的信仰已经崩塌,如今在世上唯一的牵挂也没有了。   国家抛弃他,百姓厌弃他,追随者均已身亡,如今世上唯一的亲人,那个亲哥哥竟然是策划这件事的幕后黑手。   他的一声真的悲惨,他苦笑着,全身上下只剩下的五文钱,买了酒水,就在破庙里喝得酩酊大醉。   醉了吧,只有醉了才能忘记那些悲痛的往事。   如今他的样子,根本没有人相信他是当初那个风光无限的战神大将军。   沈夜白不停地灌酒,直到傍晚,酒也喝没了,身无分文,破庙之外下起了磅礴大雨,他躺在草堆里,希望这悲痛的一生能就这样结束。   他失去了手臂,又因为之前中毒,现在连最基本的活儿都干不了,一路颠沛流离到此,况且他万念俱灰,只想就此了结一生。   “大哥哥,大哥哥,你在这里干嘛?”   迷迷糊糊中沈夜白感觉有个小女孩蹲在自己面前,拿着一根稻草戳弄着他的鼻子。   “大哥哥,你晕过去了吗?还是你饿了啊?”   沈夜白双眼无神,翻了一个身,没有理会她。   “大哥哥,我这里有个饼,不如我分你一半吧!”小女孩拿出一个一个已经风干的硬邦邦的饼子,非要给他一半。   沈夜白现在生无可恋,本想就此饿死自己,但是肚子里咕噜噜的叫声出卖了他。   小女孩见此在旁边点燃了一个小火堆,烧了一些热水,将饼泡在里面,不一会儿,一碗热烘烘的饼汤便递到了他的面前。   “大哥哥,你吃吧,这里天寒地冻的,你又如此可怜,吃点东西暖暖身吧。”   沈夜白本来想将这恼人的姑娘赶走,可当他看到小女孩年纪还小,身上的衣服比他还要破烂,脏兮兮的脸上生着冻疮。   他为何要对一个小姑娘对怒,况且这个小姑娘还要将食物分给他,是个好心的小女孩。   沈夜白坐起身来,接过了破碗,“谢谢你,你就一个人吗?”   小女孩擦了擦鼻涕,平静地说道:“嗯,一个人呢,我全家都死光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连家里的狗也死了,大哥哥,没有人愿意陪我说话,你陪我说说话好吗?”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竟然一个家人也没有了,脸上尚且有着如此乐观的笑容,反观他自己好像一滩烂泥一样。   “除了一张能说话的嘴巴,我还有什么呢?”他自嘲地笑了笑,吃下了食物后,心中的悲观的情绪似乎消散了一些。   “大哥哥,你的手臂没了吗,痛不痛啊?”小女孩舔了舔碗底,看到沈夜白空荡荡的右手,眼底生出了一丝怜悯。   “不痛。”   比起那些痛彻心扉的往事,身体上的疼痛根本都不算什么了。   “大哥哥好可怜,我四肢健全,还可以找些活儿干,你却是什么也干不了了。”   “你还说我可怜,你全家都没了,你不是比我更可怜。”   沈夜白一想,好像他也父母双亡了,又遭受信任的部下的背叛,被敌军侮辱,眼睁睁看着昔日的战友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   两人似乎在互相揭发着对方的伤心事,一时间竟然都没了声响沉默起来。   “哎。”不一会儿小姑娘唉声叹气起来,“今天算是吃饱了,可是明天的该怎么办呢?”她苦恼起来。   像他们这样的人,每日想的便是每天该怎样填饱肚子,根本没有伤心难过的资格。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喜色,“明日是玉英公主的成婚之日,听闻皇帝准备大赦天下,给乞丐布粥,看来明天的食物也有着落了。”   沈夜白却心下一沉,“玉英公主要成婚了?”   “是啊,嫁给镇国侯,这不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吗?”   沈夜白冷笑,他刚知道桑玉英要嫁给他那位好大哥。   当初桑玉英多么痴情,即使自己拒绝了她,还对他纠缠不清,口口声声说着多么仰慕自己,如今自己落到了如此地步,她又要嫁给了自己的大哥,可笑啊可笑,好在他没有付出真情,不然心上还要被刺上一刀,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   沈夜白自嘲地笑了笑,重新躺回了自己的狗窝里,“你自己去吧!我不去!”   “大哥哥你也真的太无趣了,既然你不去,那我明天讨到了食物,再给你送来。”   沈夜白原本想说不用,可是看到对方期待的眼神,终究是没再言语,算是默认了。   他不会去玉英公主的婚礼上凑热闹的,而他与沈文柏打小也没什么感情,这个兄长对他向来冷漠。   反正如今他已经是一滩烂泥了,沈夜白窝在草垛里不再动弹,只是嘱咐了一句:“明天出去小心点。”   小女孩露出了明媚的笑意,“知道啦,大哥哥。”   翌日,连续了几天的大雨终于停了,皇城迎来了难得的大晴天。   小女孩一大早便去了热闹的皇城,只剩下沈夜白一人在这清冷的破庙里。   肚子里空空如也,可他不知怎地竟生出了一丝期待。   既然现在能填饱肚子,就算剩下一只手,他再刻苦练习,去师门走一遭,求师父再教导自己一番,说不定还有崛起的机会。   不知道小姑娘一个人怎么样了,脑海里浮现了那个瘦小的身影。   他随意收拾了一下,还是准备起身去寻她,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怎么能要小女孩给他讨要食物。   可当他来到大街上的那一刻,却看到那一处地方围满了人。   沈夜白心头升腾起不好的预感,待他来到繁华的街道上,看见的却是奄奄一息,倒在血泊里的小女孩。   “怎么回事?”他一步一步的拨开人群,跪倒在地,抱起了她的身体。   女孩一息尚存,瞪大的眼睛熠熠生辉,“大,大哥哥,你吃吧……这是留给你的,你不会挨饿了。”她指着不远处摔落的破碗。   “刚才镇国侯迎亲的队伍经过这里,这小女孩刚好在路中间,于是……于是便被……”那路人没了声响。   “那镇国侯怎么好惹啊!”有一个妇人忍不住叹息,“只是可惜了一条人命。”   沈夜白看着跌落在路边的一只破碗,洒在路面的上的粥已经冰冷。   若不是为了他,她是不是不会如此轻易的惨死?   一直没有忍住落泪的沈夜白,不知不觉竟已经泪流满面。   原本他的生活昏暗无比,小女孩的出现才有了一丝光亮,可这光亮转瞬即逝,他麻木的将女孩脸上的血迹擦去,将她放在地上,用仅有的手捧起冰冷的粥塞进嘴里,“谢谢你,很好吃。”   路人见此只觉得他疯了,露出嫌恶的表情,“你快点将她带去埋了吧!”   路人掩着口鼻,只觉得晦气,本来出来凑热闹沾沾喜气,却不想碰到了死人。   沈夜白没有做声,默默又将尸体抱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破庙。   他挖了一个坑,将女孩放进了坑里面。   堆砌的小山坡,就是她最后的归宿。   “对不起,若不是因为我,你不会死。”   “我是个晦气的人,你不应该搭理我的。”   “我真是该死,上天啊,你让我活着,是为了惩罚我吗?可我沈夜白又做错了什么?就算如此,你杀了我便是,为何要连累无辜之人。”   沈夜白跪了一夜,直到腿脚没了知觉……   镇国侯,明明是他的亲哥哥,竟然如此冷酷无情,一个不相干的小女孩而已。   他越想越是气愤,拿出了藏在草垛里的长剑,吃力的用左手提起。   他要问个究竟,他想要给小女孩讨个公道。   可当他来到布置的喜气洋洋的沈府门口,看着这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看着门口戒备森严。   他知道后门有个隐藏的狗洞,那是他小时候经常偷着跑出来的地方,就连沈文柏也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就算身子破败了,他的观察力还是极为灵敏的,沈夜白潜行在黑夜之中,看着烛火摇动的婚房,心中感慨良多,如今他只是想见一眼大哥,没想到却撞破了一个秘密……   ☆L☆E☆O☆S☆I☆N☆G☆ 第100章 好好“招待”一下小魔物   沈文柏喝得醉醺醺地来到了洞房,站在新娘子面前,他哼了一声,抱怨道:“你不是想嫁给我弟弟吗?我求娶了你那么多次,最终还不是落在了我手里,凭什么,他从小天资聪慧,被带上山修习剑法的是他,受父亲宠爱的是他,年纪轻轻被称为战神的也是他,受器重的也是他,可如今呢,你的情郎他死了,尸骨无存……”   沈文柏一边癫狂地笑着一边坐在了新娘旁边,新娘瑟瑟发抖。   沈夜白早就有感觉,这位大哥对自己甚是不满,可他没想到亲生骨肉之间,他竟然嫉妒自己至此。   “我还要高告诉你一个秘密,沈夜白的结局都是我一手谋划的,他身边人的背叛,还有他的战死,那老皇帝,我只不过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的疑心病就犯了。说起来,还多亏我那弟弟她强硬地拒绝了皇帝的给你们的赐婚,这才让老皇帝对他不满。“   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说道:“我不怕告诉你这些,因为你将一生活在我的折磨之下,我不会让你死,你会好好活着,看着我成为西风国的……哦对了,他那亲娘也是我害死的,哈哈哈。”   沈夜白当场愣住,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人的嫉妒竟会发展到如此程度,害得他身败名裂,母亲惨死……   他紧紧地握住了左手的拳头,全身因为愤怒而剧烈抖动。   “是谁!”沈文柏似乎发现了不对劲,他大喊道:“来人啊!有刺客!”   周围冲出了士兵,将这里包围,沈夜白知道他没有机会冲进去杀他了,现在进去无异于自杀。   可是心中的仇恨迫使他想要活下去……他想要报仇!   看着坐在床边发抖的新娘,他转过头迅速地逃出了镇国侯府。   因为他对府里位置极为熟悉,竟然没有被守卫抓住。   沈夜白苦笑起来,他的好大哥,竟然如此深谋远虑,就这样毁了他的一辈子。   甚至剥夺了他身边所有重要的人。   他一边狂笑着,脸上竟然开始不知不觉流出了泪水,“沈文柏,我要你偿命!”   萧瑟的夜风中,徒留一个歪歪扭扭的背影……   记忆戛然而止,沈夜白恍惚地抬起头,看到小师妹的脸。   小师妹与那小女孩长得有几分相似,这就是她一看到小师妹就觉得她很亲切的缘故。   沈夜白端起了茶盏一饮而尽,“小师妹说得对,我辜负了很多人,但这一次,我不会再辜负玉英了,在她出现的时候,我会好好待她,完成她的心愿。”   也了结了自己内心的痛苦。   呼延煜冷冰冰的看着他们两个,“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南暮烟见瞒不住了,只能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原委道出。   呼延煜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最后竟然一掌拍裂了桌子,“南暮烟!”   他没想到在自己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里,竟然变成了一个女人,还与眼前淡定地喝着茶的男人有着亲密的举动。   呼延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捂着半张脸,感觉脸都被丢光了,南暮烟则气定神闲的说道:“小魔物,桌子是要钱的,到时候你赔钱哦!”   呼延煜摸了摸全身,竟然没有一分钱,只能郁闷地开口:“你帮我赔一下。”   南暮烟从来没有看到他如此低三下四的样子,想到桑玉英以后还要借用他的身体,终究还是应了下来。   几人回到紫月宗,呼延煜一直沉默不语。   沈夜白叫住南暮烟,“师妹,我有事情要问你。”   两人站在一处隐蔽的竹林之中,沈夜白才缓缓开口问道:“师妹,我听闻你的木偶可以注入生魂,那玉英公主的灵魂可以注入木偶之中吗?一直让她待在呼延煜的身体里,不稳定的因素太多了……”   南暮烟摘了片竹叶磨搓了几下,“大师兄,你说的这些,其实我都考虑过,可惜玉英公主是祭祀的亡灵,也就是说她受到了青铜鼎的诅咒,想要让她脱离呼延煜的身体,必须破除那些诅咒。”   早在第一次发现这种状况的时候,南暮烟一惊开始研究这些,已经有了上一次成功的案例,可惜桑玉英的灵魂过于特殊,她已经被封印了几百年,如今又被封印在呼延煜的身体里。   “我尚且没有找到可以破解的方法。”   “青铜鼎……”沈夜白的思绪被拉回了几百年前,青铜鼎乃是西风国的镇国鼎,关于它的传闻有很多,但他始终认为那是妖邪的物件。   南暮烟想到她一直苦苦地追寻的凡间神器,莫不是就是这青铜鼎,可如今青铜鼎已经被呼延煜毁掉了,想要再找回来已经是不可能。   “我想去找师尊问问,师尊见多识广,肯定会有其他方法的。”看着沈夜白离开的萧瑟的背影,南暮烟叹息。   她也想找出可以救桑玉英的方法,不如回去再研习一下书籍上的内容,看看有没有破解的方法。   可是此时身上的门牌令却开始发出提醒,“您的任务物品即将到期,请弟子赶紧前往聚宝楼认领奖励。”   糟了,最近事情繁多,差点忘记还有这岔子事情。   南暮烟匆匆赶到聚宝楼,找到了自己接取的那项任务。   “恭喜您,完成了任务,您获得了四百月币,月币可以在聚宝楼购买任何物件,还获得了完成此次任务的额外奖励。”   南暮烟只感觉手中出现了一个硕大的白色壳的蛋,捧着她都觉得老吃力了。   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玩意儿?   可以用来炒着吃吗?   南暮烟将蛋装进了乾坤袋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开始闭门炼器,她的武器需要升级了,材料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就差大黄的那些狗毛了。   她偷偷带了一些吃食,走到狗窝前,咳嗽了几声:“大黄,大黄你在吗?”   大黄的化身符已经失效了,他伸了一个懒腰从窝里慢慢移动出来,抬头看着自家的女主子。   南暮烟先是蹲下身来摸了摸他,然后趁着大黄没有防备,一脸舒服的样子,在他背后抓了一把狗毛。   “嗷呜。”大黄吃痛,这主人又在搞什么鬼啊?   南暮烟则是一脸淡定:“大黄你的毛发太乱了,我正在帮你整理呢,你看现在是不是顺滑很多?”   大黄一回头,只看到背后的毛秃了一块,他的嘴角在抽搐,不知道主人又在做什么。   “大黄,这些肉是给你吃的,好好享受吧!”   而且主人脸上带着腻死人的笑意,还给他那么多好吃的,就是为了他身上这几根毛发?   待南暮烟走后,小白看着秃了一块的大黄十分心疼,他化作小白虎的模样,用粗糙的舌头舔着大黄秃了的地方,疼得大黄嗷嗷直叫,可是不一会儿,那块地方的毛发竟然神奇地长了出来……   大黄心底暗道:还是小白懂事,他的口水竟然还有刺激毛发生长的效果。   南暮烟则是一头扎进了炼器房内,将锅炉里放入了火流星、青冥玉石,还有地狱三头犬的毛发,以及一些其他她收集来的材料。   然后又将紫微星放入了锅炉之中,紫微星青色液体中上下翻滚着,只需要只要炼上九个时辰,紫微星就能从法器升为宝器,威力也将大幅度提高。   趁此机会,南暮烟拿出了那个巨大的蛋,观察了半天还是没看出什么名堂。   上面有着许多奇奇怪怪的纹路,还有她看不懂的符号。   南暮烟只能寻求二师兄的帮忙,孔修竹看到此物,眼里冒着精光,差点直了,“师妹你从哪里得来此物的,这可是好东西啊!”   南暮烟一脸疑惑,这是她完成任务的额外奖励,她如实说了。   “师妹,你可知这紫月宗从来没有能获得高等的评级,我看你是第一人,啧啧啧,小师妹,果然厉害。”   “啊?”南暮烟看着这奇怪的蛋,又看了看二师兄羡慕的眼神,突然想起了师尊说的那些话。   完成任务后会有评级,分为高等、中等、低等,若是高等就可以获得双倍的奖励,低等的话就会扣除一半的奖励,其中并没有说明会有额外的奖励。   “师妹,好羡慕你啊,可惜这个蛋只能由你来使用了,可惜你现在年纪尚小,根本用不上这个蛋。”   “二师兄,何出此言。”这个蛋难道还要分年纪才能使用。   “你有所不知,在魔域修魔道,其实大多数人都是推崇双修的,所以双修也是一门很重要的功课,但是有些人却找不到合适的双修伴侣,而这个精美的蛋,就叫伴侣蛋,可以按照你的想法,你的要求,孵化出符合你伴侣的样子来,只是此蛋孵化出来需要修为境界需要达至魔婴的程度才可以,不然实力不足,蛋也就孵化不出来。”   “可惜啊可惜。”孔修竹看着伴侣蛋,一脸遗憾,“若是给我孵化,必能出现个绝世大美女,嘿嘿。”   原来如此,可是南暮烟对此并不感兴趣,现在她只是以修炼为主,双修伴侣这种事情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那不如,送给师兄你吧,我不需要这个的。”   “师妹,多谢你的好意,可是这个蛋在你手里的那一刻,已经和你绑定了,我用了也无效了,呜呜呜,都怪我自己无能,完成任务也无法到达高等,得不到如此上等的奖励。”孔修竹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随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听闻你带那公主去了凡界的秦楼楚阁?怎么样,那里好玩吗?”   “还行。”   孔修竹一脸坏笑,“师妹,下次有这等好事,切记要带上我。”   南暮烟摇了摇头,二师兄果然是死性不改啊。   如今南暮烟尚且只有胎息中期的修为,在这紫月宗不算差,但也不算好,据她所知,大师兄已经是辟谷中期,二师兄和三师兄都是辟谷初期吗,而自己能达到叹息中期的修为,还是因为呼延煜的半颗魂珠。   若是没了魂珠,她怕是只有达到入门的水准。   南暮烟不由的叹息摇了摇头,这蛋怕是浪费了,等她修炼到魔婴,怕是她的任务都要完成,都可以返回神界了。   孔修竹这几日重新将灵田打理了起来,好在这几片灵田上的瓜果蔬菜并没有遭受多大的损坏,只是好久没有打理,杂草丛生,想到这片灵田曾经耗费自己那么修为,孔修竹很是心疼。   没吃上一口地里的菜,都是他的心血。   晚上他特意专门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块光滑的石头,将它放在灼热的火焰上燃烧,再撒上一点油,将猪肉,牛肉,羊肉切片放在石头上烤。   南暮烟看着这稀奇的吃法,“二师兄,你这是从哪里寻来的法子,甚有新意。”   肉片在石头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不一会儿就熟了,二师兄夹了一块肉放进小师妹的碗里,然后又拿出了秘制的调料,“这是凡界一个小国创造出来的吃肉的法子,我也觉得甚是有趣,这才试了试,还有这刚刚调制的酱料,师妹,你试试味道如何?”   南暮烟夹起了肥瘦相间的牛肉,蘸了一些酱料后放入口中,是一种全新的味道,嘴里瞬间一股奶香味,加上酱料的甜味夹杂着辣味,是一种说不出的口感。   “嗯,味道很好。”咽下去之后还有种想再来几口的感觉。   “晚上就让大伙儿一起吃这个!”   孔修竹还准备了一些洗尽的生菜,可以用来包着肉吃,切片的土豆,茄子,也可以用来烤着吃。   大师兄虽然坐在这里,可是双眼无神,似乎有着深重的心事。   而师尊则是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还赞叹着:“修竹,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孔修竹则是使了使眼色,“那位怎么没有来啊?”   南暮烟正吃的欢快,这才反应过来,呼延煜自从回来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师妹,你去把他叫出来!”他可是准备了整个魔域最辣的辣椒,准备好好“招待”一下这魔物,若是他不出现,不是白白浪费了他的一番苦心吗?   南暮烟不情不愿的说道:“好好好,我去叫他!”   ☆L☆E☆O☆S☆I☆N☆G☆ 第101章 我会等你,无论天荒地老   “小魔物根本对食物没有兴趣。”南暮烟嘴里嘟囔着,却发现呼延煜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口,抱着手臂,仿佛知道她会前来。   “呼延煜,二师兄做了好吃的,正邀请你去享用美食呢!”   呼延煜冷笑了一声,他不相信那个整日打打杀杀要教训自己的男人会邀请自己去吃晚膳。   但南暮烟则是一脸讨好的样子,“我刚才尝过味道了,人间美味,你真的不要去尝尝吗?”   “说吧,你有何企图。”如此讨好他,肯定有其它的阴谋。   南暮烟尴尬地笑了笑,偷偷靠近他的耳边,小声问道:“呼延煜,我翻遍了这里所有的书籍,都没有发现可以接触魂魄诅咒的法子,你知道有什么法子吗?”   “我不知道。”呼延煜冷冷地回道,作势就要关上门。   他知道南暮烟的意图,作为一个男人,做了几天的女人已经够让他郁闷的了,这南暮烟恐怕还想让那个女人上他的身。   “呼延煜,你还记得你当初说要完成我几个心愿的吗,这一次我是真的求求你,帮帮我的大师兄吧!”   “你……”他帮的忙还不够多吗,有几次差点还丧命,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总是来招惹他,难道真的要她消失在这个世间才安心吗?   可是南暮烟眼巴巴的望着他,眼里竟然湿漉漉的好似有泪,“求求你啦,大师兄那么可怜,你可不可以让公主再出来一下,至少也让他们道个别。”   经过多日的相处,南暮烟早就摸清了呼延煜的脾气,虽然是个魔物,他却吃软不吃硬。   玉英公主消失得那么突然,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凡界神器的下落,无论如何必须让公主再出现一次,也好让大师兄开心一些。   “这些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呼延煜低着头,正巧撞上了南暮烟那双明媚的眸子,心中一动。   在知道桑玉英曾经上过他的身之后,他就曾经试图找到那些丢失的记忆,在记忆球里看到了与南暮烟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竟然有种错觉,若是两人只是凡界一对平凡的小情侣那该多好,可是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如此千辛万苦获取增强自己的魔力也是为了离开这个世界。   他曾是他们那个世界因万物怨气,世间魔气所化的魔物,从出生起就背负着扰乱其他几界的命运,他没有选择。   在紫月宗的几日,他和南暮烟相处的短短那么几日,似乎已经在他心里刻上了字,无法磨灭。   南暮烟拽着呼延煜的胳膊,他没有拒绝。   本该绝情绝爱的他心中竟然有了一丝丝希冀,在紫月宗的这段时光,就让他沉沦那么一会儿吧。   “既然如此,走吧,小魔物,我们去吃好吃的。”   她拽着呼延煜坐在她身边,还难得地给他递上了碗筷。   孔修竹则是在一旁,偷偷摸摸地掩嘴偷笑,他一本正经地将酱料递给了呼延煜,“咳咳,快吃吧!”   呼延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趁他不注意,偷偷交换了两人的酱料。   孔修竹还在催促着他,“快尝尝看。”   呼延煜不动声色地蘸了一些酱汁,吃了一口烤肉,面无表情地咀嚼着。   孔修竹见他如此,一脸疑惑,为啥他没有辣的喷火。   难道是这辣椒不够辣吗?   他自己又蘸了点酱汁吃了一口,瞬间嘴里辣得快喷出火来,“呼延煜,你个王八蛋,竟然敢阴我?”   呼延煜又平静地将肉送入口中,“不知道是谁阴谁?”   “辣死我了,你你你……给我等着瞧!”孔修竹赶忙去找那头从凡界带回来的奶牛,挤了些新鲜的牛奶,送入口中,这才感觉嘴巴好受一些。   南暮烟忍不住提醒道:“二师兄,你的嘴巴肿起来了。”   孔修竹对着水中的看着自己的倒影,他的嘴巴已经肿成了香肠的形状,真不愧是魔域最辣的辣椒,可恶的呼延煜真是个彻彻底底的小人!!!下一次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嘴巴里还残留着辣味,孔修竹只能不停地灌牛奶。   “唉,对不起,我的徒弟为难你了。”一直默不作声的柳元崇突然开口了,“你的身世我还在调查,极有可能与魔尊有关。”   他极有可能是魔尊呼延冥修荒唐之下的产物,他的私生子。   呼延冥修多年来并没有魔后,只有可能是他在外界游历时的产物,柳元崇已经多次千里传音给他,可惜呼延冥修尚未有回应。   想到眼前的人是南暮烟的师尊,呼延煜十分客气地行了礼,“是我在此叨扰了柳前辈。”   “无妨。”柳元崇随意挥了挥衣袖,又看了看身边魂不守舍的大徒弟。   “我知道此事的原委,却也不该因此勉强你,可是你看烟儿的大师兄,看他如此,也是非我所愿,不知你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柳元崇既然开口,呼延煜好像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既然柳前辈也开口了,我可以一试。”果然吃人嘴短,他也不知道若是他召唤出身体里的亡灵会发生什么事情。   柳元崇伸出手,一道强力的魔气注入了呼延煜的体内,“试试吧!”   呼延煜点了点头,转头又看向了南暮烟,“南暮烟,到时候你必须待在我身边,若是我出现了不妥,你那半颗魂珠的力量应该可以足矣镇压我体内的恶灵。”   南暮烟点了点头,想她撒娇都劝不动呼延煜,师父几句话就说动他了。   “过来,握住我的手。”呼延煜声音低沉。   南暮烟只能过来握住了他宽大的手掌,他的手一如既往的冰冷,是不是魔物都是没有体温的?   天上的乌云遮住了月光,两人周围忽然刮起了一阵飓风,南暮烟再次睁开眼,便看见“呼延煜”的眼神变了,“烟儿,我怎么又回来了。”   沈夜白听到这熟悉的说话语气,立马站起身来,“公主!”   两人四目相对,只是南暮烟看着两个大男人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觉得很是肉麻。   “夜白哥哥,你之前说的那些话,还作数吗?”她低着头,红着脸扭扭捏捏地握着双手。   “公主,我既然开口了,就必定会做到,我愿意陪你感受着世间情爱。只是我还有疑惑,请公主道出。”沈夜白记忆中公主最后是嫁给了沈文柏,又怎么会跳入青铜鼎中,难道是沈文柏所逼迫她的。   “夜白哥哥,你有什么疑惑,尽管可以问我。”   “你……到底是如何才会跳入青铜鼎中身亡的。”   桑玉英抬起眼眸,皆是一片悲戚之色,“得知夜白哥哥战死沙场,我一直不相信这个事实,于是多方打探你的消息,可惜得来全是你叛国的信息,我根本不相信一向忠义的夜白哥哥会背叛自己的国家,和父皇据理力争,可是父皇被沈文柏迷惑了双眼。你们俩明明是兄弟,为何一个宛若谪仙,一个却宛若阴险毒辣,沈文柏为了娶我,在我父皇面前说尽了好话,我不甘愿,父皇却以我的母后逼迫我,我不得不从。”   得知桑玉英是被逼的,沈夜白也就释然了。   桑玉英继续说道:“出嫁之日,是我的贴身丫鬟代我出嫁的,她看我惶惶不可终日,怜惜我,便提出代我出嫁,这是我最对不起她的地方,沈文柏外表斯文,实则残暴,新婚夜她发现那不是我,便把她给……她给五马分尸了。”她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泪水。   “他说他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我那日出逃,第一件事情便去边塞寻你的消息,可是还没有走出十里远便被抓了回来,父皇将我软禁在宫中,母亲也因此受到了责罚,郁郁而终。她临死之前告诉了关于我的身世的秘密,我本想了此一生,可是万一你还活在世上……直到寻你无望,西风国也屡屡战败,兵临城下,国家要灭了。”她脸上露出凄惨的微笑。   “沈文柏提出将我嫁出去和亲,可是你知道,我不会听他的,我宁愿一死了之。传闻以身祭鼎便能扭转战败的局面,我提出我愿意以公主的身份作为祭祀的贡品,他们答应了。”   “但是,但是我许下的愿望,不是国泰民安,而是众人皆死……”   “这才是西风国灭国的真正原因……”桑玉英的眼里的光芒渐渐黯淡下来,“他们都该死不对吗?”   原来这才是西风国灭国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战败,而是因为公主以身祭鼎许下的愿望。   “夜白哥哥,这样残忍的我你还会喜欢吗,我毁了整个西风国,你一直以来守护的国家。”   众人当场愣住了,这就是公主祭国没有流传下来的原因。   “公主你,你实在背负了太多。”   “既然夜白哥哥不在了,那些百姓,那些臣子还要污蔑你,我的父皇竟然说,你死了是一件好事,这样兵权就可以回来了,哈哈哈,他们都是忘恩负义的人,都该死,西风国灭国只是活该罢了,我只是加快了它的进程而已。国不似国,人不似人,夜白哥哥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这就是沈夜白拜入柳元崇师门后,为何再也寻不到沈文柏转世的原因。   他一心想要报仇,却没想到,桑玉英已经将西风国许愿灭国,那被她诅咒的人的灵魂也就会被困在青铜殿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你没错,错的是伤害我们的人。”他将桑玉英揽入怀中,得知真相的他一时不知悲喜。   报仇是他穷尽一生追寻的事情,可却早已在几百年前就被终结了。   “烟儿,你不是想知道凡界神器的下落吗?”桑玉英从沈夜白的怀中挣脱开来,“我就是神器,凡界的神器不是物,而是人,我娘亲一死,我便继承了神器之身,神器有毁天灭地的能力,这便是我以身祭鼎成功的原因,我没有后代,我的灵魂也为神器,你若是想要,我便给你好了。”   南暮烟这才知道为何凡界的神器这几百年都没有踪影,“玉英,你不要做傻事,神器不神器什么的我无所谓的,我们也可以另寻法子,你千万不要,不要伤害自己。”   “我的心愿已经完成了,我感受到了夜白哥哥对我的喜欢,至少,现在还能牵他的手,你看,夜白哥哥他没有拒绝我。”   她牵起他那残缺的右手,放在脸颊上,滚烫的泪水落在了沈夜白的右臂之上。   “这是我连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   “公主,你不要这样。”   “我身上背负着诅咒,一辈子待在这个人的身体里,不如化身成神器,这样子我还能待在夜白哥哥你的身边。”   如果是以这样残忍的方式得到神器,南暮烟宁愿不要。   危月郑重的说道:“主人,若是拿不到神器,你就永远回不去了,他们只是话本中的人物啊,你千万不能犹豫,错失良机啊。”   “可是……”南暮烟不忍心,但确实却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她望向了一边的师尊,“师尊,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柳元崇负手而立,叹息道:“世间安得双全法,烟儿,夜白,世上的一切都不会如你们所愿的那样完美,有的时候我们必须学会接受,玉英公主困在呼延煜的身体里早晚也会被诅咒多吞噬,不如化作神器,还有修成人身的一日,那样她与夜白也会有相会的一天。”   沈夜白握着桑玉英的手,“可是,好不容易,她回来了,我也互相了解了对方的心意,却……师尊,难道再也没有其他法子了吗?”   柳元崇仰头看着即将从乌云中爬出的明月,“一定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桑玉英深切的望着沈夜白,“夜白哥哥,我真的已经很开心了,能再次遇见你,遇见烟儿,遇见你们所有人,我一定会一直一直记着你们的。”   她躺在沈夜白的怀中,渐渐闭上了双眼,只剩下眼角那抹眼泪……   呼延煜醒来时便发现自己躺在沈夜白的怀中,众人的眼里皆是悲伤的神色,“怎么,那位公主没有出现吗?”   沈夜白一反常态的起身,说了声:“谢谢。”   此刻,呼延煜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出体内,一张精美绝伦的琵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就是公主的亡灵所化。”   沈夜白轻轻抚着琴弦,“我会等你,等到你修成人形的那一刻,无论天荒地老。”   如今凡界与妖界的神器已经都拿到手了,南暮烟的心里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呼延煜也因为魔气的损耗,吐出了一大口血,看似与正常人无异的他,其实内里已经千疮百孔,而且还需要时时刻刻抵挡身体里恶灵的侵袭。   他脸色苍白,一手撑地,还在苦苦支撑。   “呼延煜,你怎么了?”南暮烟心中不由得一紧,想去扶他,却被他拒绝了。   “师尊,你看他怎么啦?”她抬起头望着柳元崇。   在柳元崇的梦里,原本就没有呼延煜这个人的出现,他也是一个变数,只要是变数,就有可能成为拯救所有人的关键。   柳元崇握住呼延煜的手腕,他的力气之大,就连呼延煜一时也挣脱不了,“他的魔气不稳,随时可能魂飞烟灭。”   “师尊,能不能想想办法救救他,我的体内还有他的一半魂珠,若是对他有用,我可以剖出来给他。”南暮烟说出的话语,却让呼延煜心中一惊。   “你在胡说什么,我……不需要。”   “你的体内有魔物的魂珠?”难怪柳元崇总是能感受到南暮烟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魔气。   ☆L☆E☆O☆S☆I☆N☆G☆ 第102章 小魔物,我真的不值得你如此   她自身的魔气比较纯粹,她又是超魔根,理应不应该出现这种混乱的魔气。   “嗯,我曾经吞了他的半颗魂珠,那半颗魂珠原本奄奄一息,在我体内滋养之后已经彻底恢复如初了,若是还给他,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柳元崇又握着南暮烟的手腕,“这魂珠已经和你本身的灵魂融合,怕是很难取出来了,若是想要取出来,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你很有可能是会死。”   他摇了摇头,“一定还有其他法子的,烟儿,你先不用急,你先让他回房里好好休息,想办法渡气给他。”   “渡气?”南暮烟很是迷茫,是她想象中那样的吗?   柳元崇轻咳了几声,其实还有另外的法子,那便是双修,双修之后灵魂与肉体便会交融,这魔物肯定会好起来。   可是他有私心,自己的徒弟怎么可以被其他人轻易玷污了去,所以这是法子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渡气已经是他可以承受的极限。   南暮烟扶着呼延煜回到了房间,柳元崇画了防止魔气外泄的阵法。   她看着他苍白如雪的脸蛋,一时间踌躇起来。   危月道:“主人,若是你不想要救他,大可不必勉强自己,他只是个魔物,就算死了对我们的任务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说是这么说,他也是为了唤出公主的灵魂才变成这样的,而且两个神器都是因他而的,我的黑化值尚且需要靠他获得……”   原本对魔物厌恶至极的她,竟然对呼延煜有了改观,放下了最初的设防。   “主人,以前的你可是没有那么优柔寡断,你忘了当初你是为何而受罚吗?”   为何而受罚?   她原本只是掌管危宿的神女,日子虽然枯燥乏味,却很轻松,只要完成一些任务,便可以潇洒自在地做自己的事情,在神界游山玩水啊,搞些恶作剧逗弄那些神官啊,和小姐妹们吃吃喝喝,八卦一下神君们的风流韵事啊……   危月是她的守护兽,但是它爱好喝酒,经常偷喝神界的美酒,将自己灌得醉醺醺的,见不着影子。   那日,她看着花缘镜中所显示的凡界之事,原本她应该心如止水。   作为神女,本只要完成自己的职责,不应随意干预凡界之事。   可她看到那个小男孩与她一样的遭遇,心中一时竟有了怜惜之情。   小男孩无父无母,身世凄苦,唯一在世的奶奶身体病弱缠绵病榻,小男孩砍柴为生,却还要买药给奶奶吃,连一顿饱饭也吃不起。   在他们那个世界,魔物为祸人间,她应该早已麻木,却没忍住,一个转身,来到了那名小男孩所在的村庄。   化作凡人之姿的她,端庄美好,她看着瘦骨嶙峋的小男孩,摸了摸他的头,“你们村子将有祸事发生,你赶紧带着你的家人逃离吧!”   小男孩一脸迷茫,他因为弱小,一直受尽欺凌,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貌美的大姐姐同自己说话,他好奇地抬起头:“大姐姐,村里风调雨顺,怎么会有祸事发生?”   日光洒在她的身上,好似为她披上了一件金色的衣裳,神圣而又优雅,他一时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其实当南暮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后悔了,本不应该随意透露未来发生的事情,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况且看着他过得如此苦难,心中不忍,“你就听我的,作为奖励,我给你一颗糖吃。”   她摸了摸袖子,果真找出了一颗桂花糖。   小男孩是第一次尝到桂花糖的味道,放进嘴里,尝到了那甜滋滋的味道,眼里闪耀着惊喜的光芒,“大姐姐,你是神仙吗,只有神仙才长得那么好看,才会有这样最好吃的食物。”   不过是一颗糖罢了,在他眼里竟是最好吃的食物。   小孩子总是童言无忌:“不过怎么可能呀,神仙怎么可能来见我这样的人。”   他垂着脑袋,一张乌黑的小脸上满是落寞。   为了让他信服,南暮烟挥了挥手,漫山遍野的花朵霎时开放,小男孩转了一圈,目瞪口呆:“你真的是神仙?”   “所以你可以信任我,快带着你的家人离开这里吧,这里很快就有祸事发生,还有,不准告诉任何人你见过我,不然,你可是会受到惩罚的。”   “好。”他甜甜地笑了,“我相信你的话。”   小男孩心灵手巧,用树枝和鲜花,给她做了一个花环,“只有大姐姐这样美貌的人才能配得上这样的美的花。”   “小嘴真是甜啊。”南暮烟带上花环之后,更是衬得她娇美动人,一时间小男孩竟然看得恍惚了。   可再一转身,却发现那个风光霁月的大姐姐早就没了踪影,“她果然是个仙女。”   而漫山遍野的花团锦簇就如同一场美梦一样,消失不见了……   只有嘴里还残留着桂花糖的甜味。   南暮烟再回到神界之时,正好碰到白虎神君的巡查,她心里七上八下地偷偷回到了花缘镜前,假装继续观察着人间的事情,实则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白虎神君一袭镶金边的白衣,一言未发,眸似深潭,透露着淡淡的冷漠与疏离,只是扫了一眼南暮烟。   这一眼已经让南暮烟慌乱不安,无所适从,人间的事情那么多,神君应该不会发现那么小小的一件,她尽量平复着心情,让自己与平时一样。   白虎神君走后,南暮烟松了一口气,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起这样的心思了。   可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她时常会去看看那个小男孩,每次见他似乎他比之前更虚弱了些。   “你还是没有和你的祖母说这件事吗?”   “我说了,可是没有人相信我,不止这些,你和我说的将要发生的祸事,我都和村里人说了,可是村子里的人骂我是乌鸦嘴,惹事精,我明明说的都是实话,只是好心提醒他们。”他纯净的眼里流出了泪水。   南暮烟一时不知道她一时心软做的是错事还是对事。   “你没错,不要哭了。”她拿出了干净的帕子,擦拭着他脸上的泪水。   脏污擦去之后,露出的竟然是一张清秀的小脸蛋。   “你长得那么好看,以后要多笑,哭丧着脸多难看啊。”   小男孩身上都是乌青,头上还被石头砸出了一个血窟窿。   她施法将他的伤痕全部抹去,原本疼痛的伤口,一下子全部消失了。   小男孩很是讶异,“姐姐,以后你能不能教我?我奶奶,奶奶她生病了,我学会了的话,就可以帮我奶奶治病了。”   其实这愈合法术并不难,教他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南暮烟体贴他的孝心,教了他几句咒语,“只有在必要时才能用。”   “还有,以后你要学会反抗!”她义愤填膺地说道,“谁打你了你就要打回去,既然大家都不相信你,你就带着祖母离开这个村子,若是再留在这里,会有其他祸事发生的。”   小男孩呆愣地看着南暮烟圣洁的脸庞,心里得到了一丝安慰,傻乎乎地问道:“大姐姐,我以后可以娶你吗?”   南暮烟粲然一笑:“那得等你长大后再说了,等你平平安安长大,变得超级厉害,变得强大到可以保护我的时候。”   她仰着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又继续补充道:“变得有很多财富,买得起富丽堂皇的别院,还要变成一个俊俏的武艺高强的男子汉,这样才能配得上我。”   这些话自然是她用来安慰他,激励他的,作为神女,她已经自由婚配的资格了。   小男孩挠挠头,略显为难,“我尽量。”   这难度可不小,可是他一定会尽量去实现的。   她经常悄悄将花缘镜调到小男孩的村落,只是短短神界的几天,她再看到村落里的景象时,那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魔物在村落里肆虐,再也看不见那小男孩的身影。   她心下一沉:“是那个魔物。”南暮烟握紧了手掌,拧紧眉头,眼前是小男孩天真无邪的笑容。   等她偷偷溜到村里时,却发现整个村子比在镜子里看到的景象还要惨绝人寰,血肉模糊之间,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我早晚会找到机会除了那个魔物。”南暮烟暗自发誓。   魔物没心没肺,无情无义,可是神君下过令,只能按照司命簿上所写办事,该有的祸事一样也不能少,就像这魔物血洗村落,她无权干预,即使干预了,这场祸事还是发生了。   她受罚已经是百年后的事情,在此期间她一直等待时机,寻找机会除了那个魔物。   功夫不负有心人,那魔物竟然偷偷潜入了神界,她当然不会放过他。   一白一黑两道身影缠斗了数个时辰,终究还是那魔物败下阵来,南暮烟将他一剑解决,心中终于畅快不少。   可是白虎神君发现此事之后,大发雷霆,说要惩戒她,她这才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南暮烟望着虚弱的呼延煜,魔物之中也有心善的吗?   她陷入了迷茫之中。   危月道:“既然你迷茫,为何不去看看。”   “去看看?我去哪里看?”   “你可以去他的心中,反正你那位师尊说了,要让你给他渡气,不如渡气的时候,你悄悄潜入他的神思当中,看看他到底是恶还是善,这样不就解决了你的疑虑。”   南暮烟叹了一口气,望着他轮廓分明的嘴唇。   她捧着他的脸,胸口噗通噗通地狂跳着,“我不是为了占你便宜,我是为了救你!”   然后俯身轻轻吻上了他的嘴唇,他的嘴唇冰冷,好似冰块。   南暮烟微微张开嘴,将魂珠之中的魔气渡给他,这个过程要很长的时间,期间她可以进入他的神思之中查看他的回忆。   魔物的回忆之中能有什么?不过是一些杀戮罢了,可她还是没有忍住。   呼延煜的神思之中,有很多五彩斑斓的记忆球,她对那些黑白的她没有兴趣,先是进入了一个粉色的球体之中。   这里面的记忆竟然全部装的都是自己?   “你若是协助我完成心愿,我倒是可以考虑被你杀死。”   “你有何心愿,说来听听?”   “我想要…”   “糟了…”   “早不来晚不来,怎么现在才来。”   “你不是问我有何心愿吗,这第一件便是,我现在想要活下去,你看天上的雷声明显不对劲,这天雷就是冲着我来的。”   “你可以替我完成吗?”   这些画面是那日他们在山洞之中,可是呼延煜为何会记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只记得那人在天雷即将降临之时,离开了山洞,再没有回来。   南暮烟看着山洞一角打坐的自己,又看了看消失在夜色之中的呼延煜,选择跟在了呼延煜的背后,看看他那晚到底去了何处?   出乎意料的是,他根本没有离开这里,反而是来到了山坡之上,一跃而起,往雷声作响的地方飞去……   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可他依旧是那张冰冷的脸蛋,天雷即将落下,他直接硬生生抗了下来,只是微微皱眉。   可是天雷打得他身上皮开肉绽,伤痕累累,衣物尽数烧焦了,他直直地落在了山坡的一处树林里,奄奄一息,不再动弹。   南暮烟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你是不是傻子啊?你这小魔物竟然真的为我扛下了天雷?你没事吧,你快醒醒。”   难怪天雷没有惩戒她,是因为呼延煜为她挡下了。   南暮烟想去救他,可是这些只是回忆,那时的她只是以为呼延煜抛弃她离去了,却没有想到他真的硬生生抗下了天雷。   回忆转瞬即逝,她又来到了呼延煜在海中的情景,为了得到那神器箜篌,他穿过了弥蠡海中的重重瘴气,身上鲜血淋漓,与变异的鲛人族战斗,与鲛人公主周旋,这才伤了双眼,千辛万苦只为获得可以复活她的神器。   在他遍体鳞伤的时候,竟然一心想要将这神器用来复活自己,在海边整整演奏了数日,却不见自己魂归,这才发现她尚未死去……   “小魔物,我真的不值得你如此。”越是探索他的记忆,南暮烟心中越是惶恐。   ☆L☆E☆O☆S☆I☆N☆G☆ 第103章 呼延煜,就此别过   南暮烟从记忆球中出来,只觉得浑身冰冷,原来呼延煜为她做的一切已经很多了。   只是她从未知道,无论挡天雷还是寻找神器,他身上的伤痕都是因为自己。   她曾看到过他身上的伤疤,说是深可见骨都不为过,为何他会如此对待她?   南暮烟不知。   从两人相见开始,他一开始明明想要杀了她。   妖界皇宫还要逗弄她一番。   南暮烟走出记忆球中,发现身边竟然还有一个颜色鲜红记忆球。   那球周身鲜红得好似血液,南暮烟想要进入,却被封印反弹了出来。   这段记忆被封印住了,也就是说他本人都不知道?   回到现实,南暮烟发现自己嘴唇还贴在他的唇上,她立马慌乱地站起身来,渡气之后,呼延煜的呼吸没有那么沉重了。   危月问道:“主人,你发现了什么,呼延煜值得留下吗?”   南暮烟扶着额,“暂且留着他吧。”   那些记忆一时间她无法告知危月,她只能深藏在心底。   南暮烟伸出纤细的手指,抚了抚呼延煜的脸颊,他脸上因疼痛时不时青筋暴起,眉头也拧紧了,“你一定很不好受吧!”   他睫毛微微眨动着,似乎有醒来的预兆,南暮烟立马收回手,若无其事地看着他。   “有没有感觉好受一些?”   “嗯。”其实他感到五脏六腑都在剧烈地疼痛,勉力地支撑起来,才看到了南暮烟的脸。   “怎么一副哭丧着脸的表情,我死了,你不是应该高兴吗?”他脸上露出一副自嘲的笑容,“我本来就是魔物,而你不喜欢魔物,这不正好随了你的愿吗?”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这家伙,前一秒她还在感动,后一秒就有种想抽他的冲动,嘴巴里总是不饶人,明明如此关心自己,说出来的话就那么难听。   现在她已知晓他的心意,一时间竟然还有些无所适从,“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若是还有什么需求,你可以随时喊我。”   “等一下。”呼延煜却拉住了她的手,随后又不知所措地放了下来,“留下来,陪我说说话我好吗?”他的语气竟然软了下来。   南暮烟又重新坐在了他的身边,他闭上眼睛忽然说道:“我觉得嘴巴里好苦,能不能给我吃一颗糖?”   他第一次主动要求吃糖,南暮烟自然没有拒绝。   打开乾坤袋翻了半天,才发现有一颗之前去花灯节上买的桂花糖,“正好找到了一颗,你吃吧。”   呼延煜将桂花糖塞进了嘴里,甜滋滋的味道驱散了他嘴里的血腥味,“好甜。”   他微笑的样子,恍惚间让南暮烟看到了另外一个小小的身影,只是怎么可能是他呢?   这两人毫无瓜葛,若是勉强能算上联系的,便是这桂花糖了。   “你想说什么,我都可以陪你聊聊。”南暮烟坐在床头,十分认真地注视着他。   “你喜欢吃什么,你喜欢做什么,还有你想要什么?”他一连抛出了几个问题,问得南暮烟有些慌乱。   “你不是让我陪你聊聊天吗?聊的就是这些问题吗?还有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些?”   为什么想知道?   大概是因为他想从这个时候开始了解她。   呼延煜脸上的戾气褪去,似乎流露出了一丝虚弱之感。   他披着外衣,头发披散在身后,面上苍白如雪,病弱之感油然而出。   看着他安静地看着自己的模样,南暮烟认真想了想这些问题。   “我喜欢吃糖醋排骨、糖醋鱼,还有二师兄烤的羊肉串,喜欢做什么?”南暮烟思索片刻,“我喜欢炼丹药,还有炼器。”   炼器?南暮烟似乎想到了什么,糟了紫微星还在升级当中。   “糟了,糟了,时间快要超过了。”她急急忙忙地站起身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房间的方向一声剧烈的爆炸声,惊得众人全部跑了出来。   当时为了方便,炼器房就是造在她房间的旁边的,如今炼器房一爆炸,她的房间自然也逃不过摧残。   南暮烟一阵懊恼:“呼延煜,你等等我,我等下再来和你说,我先去外面看看,你先歇着,一定要等我。”   她匆匆离开了房间,千叮咛万嘱咐,让呼延煜等她。   呼延煜虚弱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他好像觉得有些累了。   南暮烟那么温柔地存在,他一个魔物是不配得到她的,他罪孽深重。   “你去吧,我等你。”   “等等,南暮烟,你可千万不要忘了我。”   他微笑着,眸底流露出一丝不舍,终是没有再继续说出口那些话语。   南暮烟感觉他有些奇怪,按照以往,两人必然要你来我往地讥讽各自一番,可是他却很平静,平静得有些过头了。   但现在她必须先去查看一下紫微星的状况,待她赶到房间之时,这里已经是一片狼藉。   众人看着小师妹的房间毁成这样子,皆是一片讶异,孔修竹挠了挠头发,“师妹,这是怎么了?”   南暮烟咽了咽唾沫,“说来话长。”她在废墟之中寻找着紫微星的踪迹,好在从中找到了完整的剑身,紫微星浑身散发着紫光。   众人这才发现原先只是法器的紫微星,如今已经成为了宝器。   南暮烟拿起紫微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师尊和师兄的,主要是我不知道这一次炼器是否能成功。”   好在紫微星争气,不然按照她这样的炼器方式,紫微星非得炼化了不成。   孔修竹看着紫微星浑身上下散发的巨大威力,“师妹,能不能帮我把我的剑也炼一下。”   “好啊,没问题,只是还要等这炼器房修缮好之后。”   柳元崇拿起紫微星,法器和宝器之间的距离就好似凡人和仙人,升为宝器的紫微星,如今只要轻轻一用力,就在天际划出了一道紫色的光芒。   玉泽尊长正准备休息,却看见栖梧山的方向出现了一道璀璨的紫光,“难道是有什么宝器现世了吗?”不可能,一定是他最近操劳过度出现了幻觉,还是先好好睡上一觉吧。   柳元崇欣慰地看着南暮烟,“只是胎息中期,你就可以将此剑炼为神器,看来你的天资很高。”   只是这代价有些高,炼器房和她的房间都被炸没了,“师尊,你不应该骂我吗,我闯祸了。”她看着废墟欲哭无泪。   “不过是一些房屋罢了,再找玉泽拨些月币来修缮就行了,不是什么大事。”   有了南暮烟的协助,看来脱离原定的死亡命运,也不是什么难事了,“烟儿,你过来,为师看你修为境界一直停滞不前,想传授你一些经验。”   “师尊,我也想听,你可别太偏心了。”孔修竹在一旁抗议道。   “你只需按照为师之前教你的好好多练习,少放些心思在美人图册上,恐怕如今只怕比你大师兄都要厉害了。”   孔修竹一时无语,看来他藏的那些东西,师尊都看在眼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越说越小声,最后直接偷偷溜走了。   沈夜白一脸平静,短短几个时辰,他似乎已经接受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作为条件,琵琶暂时是由他保管的,放在大师兄那里,南暮烟很是放心,因为她知道大师兄会誓死守护桑玉英所守护的琵琶。   “烟儿,且随我来。”   南暮烟心里还挂记着呼延煜,踌躇片刻还是跟在了柳元崇的身后,“师尊,不会很久吧!”   “不会的。”也就是三天三夜而已。   南暮烟松了一口气,那就听完师尊的教导之后再来找呼延煜问清楚吧!   谁知道师尊直接御剑飞行,让她跟在身后。   在紫月宗的地界处,有个只有长老以上的级别的人才能进入的地方,此处名为藤蔓石窟,顾名思义,这里全部长满了藤蔓,弯弯扭扭地布满了石窟的入口。   柳元崇走到石门前,上面有着几个神秘的石像,需要按照顺序摆好,柳元崇摆好之后,那石窟的大门赫然打开。   一阵巨大的灰尘扑面而来,南暮烟被呛到了之后,咳嗽了半天,“咳咳,师父,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藤蔓石窟,原本按照你的级别还是不够格的,我如今破例一次带你前来,因你的魔根是超魔根,百年难得一遇,而这个地方,可以吸收日月之精华,可以助你突破。”   说着他带着南暮烟走过萧条的小径,迎面而来的则是被藤蔓缠绕着的建筑物,看起来都十分有年代了,建筑的中心是一座巨大的石台,只要坐在上面,便可以加快修炼的速度。   头顶的斑驳的树影,一边可以看到月色,一边却可以看到日光。   “师尊,这是?”   “日月同辉之景,利用特殊的建造方式,在清晨和傍晚,可以同时接收日光与月光,对你的修炼大有益处,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开始吧!”   话音刚落,师尊便提着她的衣领直接将她扔了上去,南暮烟一时没有准备,“啊啊啊,师尊,你最起码知会我一声,快吓死我了,呜呜呜。”南暮烟惊魂未定,摸着上下起伏的胸口。   师尊没有说带她来修炼啊!不知道这一修炼下来要花多少时辰?   可看着师尊一副难得严肃的样子,到嘴边的话语还是没问得出口。   “屏气凝神,控制住丹田之气,为师会助你!”柳元崇在飞身而来,盘坐在了南暮烟的身旁。   只有用这种逆天之法,才能让小徒弟的境界更快的突破,如今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了。   南暮烟闭上双眼,凝结丹田之气,很快眼前出现了经脉的各处位置,只有突破那些穴位,她才能到达胎息后期。   经脉一处处的突破,遇到阻碍之时,师尊就会从旁协助,让她凝滞气脉畅通,在日月精华的加持之下,她的感觉丹田的魔气很快便开始凝结起来,很顺利的便来到了胎息后期。   “接下来,一鼓作气,你将会来到一个新的境界。”   南暮烟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水,但还是咬牙坚持住了,这一次,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感觉那些气流在身体里涌动着,她感到身体里半颗魂珠在发烫,脑中在勾勒着一个人的模样。   知道她浑身散发着一层光芒,柳元崇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烟儿,你突破了。”   南暮烟缓缓的睁开双眼,发现身体内轻盈无比,似乎真的是来到了一个崭新的境界。   “胎息到辟谷,算是一个超越吧,好好修炼……”这时柳元崇突然感到了不对劲,因为她好像不止是辟谷那么简单。   那层光芒散去之后,又一层金色的光芒开始闪烁,她一下子竟然升了两层境界。   这是柳元崇也没有想到的,这时南暮烟只是精神奕奕地问道:“师尊,已经过了几个时辰了。”   柳元崇掐指一算,“已经过了三日了。”   南暮烟赶紧起身,“我们赶紧回去吧!师尊。”   “烟儿,先不要急,你拿着紫微星,再演练一遍流月剑法。”   南暮烟无奈只能祭出紫微星,剑舞之间,整个石窟天崩地裂,旁边的一棵参天大树也应声倒下。   “师尊,我的剑法提升了。”   “不是剑法是提升了,是你已经是金丹期了,已经超越了你的师兄们!”   ☆L☆E☆O☆S☆I☆N☆G☆ 第104章 师姐,请自重!   南暮烟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直接从高台之上跳了下来,身体轻盈,竟然毫发无伤。   她不可思议地喊道:“师尊,我原来不是只有胎息的境界吗?为何一下子就变成金丹了?”   “你是超魔根体质,再加上魔物的魂珠加持,确实可能一下子突破两个境界,总而言之,这是一件好事。”   南暮烟欣喜的点点头,如今她的武器又升级成了宝器,境界又提成了,实力可以说是大大增加了,可是兴奋之余却感到空落落的。   “如今你升了两个境界,修为必然耗费的比较多,回头为师给你准备一些修为药丸。”   “师尊,我自己可以炼药,我现在可以回栖梧山了吗?”她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那日离开栖梧山,她便一直记挂着呼延煜,如今已经过了三日有余,不知道呼延煜好一些没有。   柳元崇挥了挥手,柔声说道:“嗯,你先回去,我留下还有些事情要办。”   “好的,师尊,我这就走了。”   “等一下。”柳元崇又叫住了她,“如今你的气脉还不稳,若是有空余时间,一定要前往浮生幻境中勤练剑法,若是找不到对手,可以让你二师兄陪你。”   “知道啦,师尊。”   她迫不及待地御剑而去,柳元崇却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从高耸入云的高塔之上,突然跳下来一个穿着紫衣的白发男子,他清雅俊朗,眸中却透着浓烈的忧愁,“元崇,她会是那个人吗,上一世,你用尽了毕生修为,才扭转了时空,我们才得以回到现在,为的就是挣脱命运的枷锁。”   “你看她资质如此之高,修炼速度如此之快,自她出现之后,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我相信她定有能力扭转这一切的悲剧。”   “但愿如此。”那人深深地一阵叹息。   南暮烟一回到栖梧山,第一件事情,就是兴冲冲地推开呼延煜的房门,“小魔物,我回来了,你这些日子好些了吗,师兄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可是房间里却是空荡荡的,床榻之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打开的窗外是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好似这里从未有人来过。   “他去哪里了?”南暮烟只觉得有些失落,“可能是出门了,我再去找找。”   孔修竹叼着一根稻草,摇了摇头,“别找了,小师妹,他已经走了。”   “走了?”怎么会呢?明明说好让他等自己的,有些话两人还没有说完,他怎么就走了呢?   “是啊,他可是魔域魔尊呼延冥修唯一的儿子,已经让人接走了,怎么屈尊在我们这小小的栖梧山呢?”   孔修竹看着小师妹的脸上失落无比,又安慰道:“说不定,他还会来紫月宗找你的,小师妹,你不要那么伤心,男人啊,都是这样的,特别是得到权势之后,就会变得三心二意,你们还没开始呢,如今正好斩断了,这是好事。”   南暮烟只是垂着头难过了一会儿,又带着笑颜抬起头,“师兄,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之间没有男女之情,就算是猫猫狗狗养久了也会有感情啊,我失落只是因为,认识了那么久他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南暮烟转过头,眼底的失落还是抹之不去,但是不能让师兄发现自己的难过。   “二师兄,师尊让我们去浮生幻境,让你指导我剑法,我们现在就去吧!”现在她急于用另外一件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而修习剑法是最好的办法。   两人来到浮生幻境的冰原之上,孔修竹还没站直呢,小师妹的剑便快速地朝他袭来。   剑法又复杂又快,攻势也很猛,打得孔修竹节节败退。   “小师妹,你的剑法提升得很快啊。”孔修竹很快便稳住了脚下的步伐,他天赋极高,只是为人懒散,在柳元崇的逼迫之下,剑法已然炉火纯青,面对小师妹的攻击,尚且有些吃力。   可他能感觉到,小师妹虽然攻势猛烈,出招却杂乱无章。   师尊常说,剑法就是心境,若是剑法杂乱,那么必是心境不平。   小师妹有心事,而且还是不得了的心事。   孔修竹自此之后,只守不攻,让小师妹发泄一些心中的怨气。   谁知南暮烟早有察觉,“师兄,不要让着我,使出你全部的实力。”   孔修竹抱着翠柏剑,第一次感觉到了来自小师妹的威慑力,“师妹,那接下来我可不会让着你了。”   翠柏如同藤蔓一样在孔修竹的手中忽进忽出,速度之快,南暮烟都很难分辨,但是她只要集中精神,再看那剑的时候,便能很清楚地看清楚出招的轨迹,紫微星很轻易地将二师兄的剑招拆除。   孔修竹感觉小师妹不对劲,她的实力已经在自己之上了。   翠柏剑应声而落,孔修竹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师妹你的境界提升了,而且还在我之上。”   没想到师尊偷偷带走小师妹三天,小师妹竟然有了如此大的突破。   而南暮烟也参透了剑招,心中的不愉快也在师兄剑落下的同时散去了。   “得罪了,二师兄,还是师尊教导有方。”   合着这是拿自己当实验对象呐,孔修竹反应过来,害得他打斗了半天,身上酸痛不已。   “我不管,小师妹,你要赔偿我,我的翠柏,你快帮我升级成宝器!”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二师兄,等炼器房修缮后我一定会帮你……”   两人从浮生幻境中出来,南暮烟这才发现她的炼器房甚至房间都已经修缮得完好如初,“明明走的时候还有一堆废墟?”   “是那个家伙走之前帮你修好的,当时我也帮忙了,他不眠不休地干了两天两夜,不得不说他的效率还是蛮高的。”能从孔修竹嘴里说出这样赞美他的话语,已经很难得了。   南暮烟心中一动,浅笑着自言自语,“小魔物,果然还是关心我的。”   不一会儿她的脸上又恢复了如同往日的笑容,“那二师兄,把你的翠柏剑拿来,我去升级!”   这一次在炼器房里,南暮烟不敢轻易走开了,认真的待在锅炉旁整整五个时辰,这一次炼器比上次还快了两个时辰,也并没有发生爆炸事件。   翠柏剑通身闪烁着绿色的光芒,南暮烟疲惫地将翠柏剑扔给了孔修竹,他激动地拿着翠柏,手都在颤抖,“我的法器变成宝器了!小师妹你真的太厉害啦!”   他激动地舞了一套剑法,在沈夜白面前炫耀个不停,“大师兄,你看我的翠柏,变成宝器了,你那破剑也让小师妹给你炼炼吧!这一次我肯定能打得过你了。”   沈夜白平静地说道:“打铁还得看自身硬,你的武器升级了,自身的实力没有提升也是枉然,若是不信,我和你比试一下试试?”   “试试就试试。”孔修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为了防止破坏周围的建筑,两人去了浮生幻境,等再出来的时候,孔修竹哭丧着脸喊道:“果然又输了,输给了小师妹又输给了大师兄,呜呜呜。”   南暮烟只能安慰他,“二师兄,你还是很厉害的,我能赢你纯属侥幸,下一次我也不一定那么幸运了。”   可这安慰怎么越听越难过了……   柳元崇归来打破了吵吵闹闹的一刻,“你们需同我一起出发去凡界继续追查那几只邪祟,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其他优秀弟子一同前去,你们先准备一下吧!”   南暮烟看到柳元崇,便想起那日三天三夜的修炼,“师尊,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嗯,来我书房。”   南暮烟踌躇着不知道如何开口,还是师尊先开口了,“何事让你如此苦恼,莫不是因为那呼延煜?”   “师尊,你知道呼延煜要走了,所以才让我跟着你去修炼三天三夜吗?”   现在想来,小魔物那时就说希望她不要忘了他,这些奇怪的话,那时她就该多留几个心眼的。   “你可知他是魔物,而让他诞生呼延冥修是上古魔物,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而且他神出鬼没,琢磨不定,你们两人根本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性!”师尊突然一脸深沉的说出这样的话,南暮烟有些惶恐。   “师尊,我从来,从来没有说过要和他在一起啊。”   “现在不会,也许将来会,烟儿,我这是为了你好,你资质极佳,若是加以修炼,实力很快便会超过为师,魔物生性残忍,即使是魔尊之子,我也不愿看你……”   “师尊,你真的是多想了,我不会对那呼延煜产生任何感情的,只是感激他这些日子的相助,我自然会好好修炼。”   因为她还要完成虐杀主角团的任务,收集神器之后离开话本,怎么会沉溺与情情爱爱之上。   “但愿如此。”柳元崇没再多说,“两日后我们便会出发,你好好准备准备,此次外出凶险异常,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遵命。”   南暮烟刚走出书房,沈夜白便脸色微沉,急匆匆地走到她身旁。   “小师妹,刚才我收到了简光霁的千里传音,那家伙,真的要来提亲了。”   南暮烟有霎时的诧异,很快便恢复了平静,“那就让他来吧,我必然会好好招待他的。”   “栖梧山在魔域,你说的那个五阳洞可是一个不存在的地方,我们如何这么快时间造出一个仙门宗派来。”沈夜白有些担忧。   柳元崇恰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南暮烟这才把来龙去脉和他解释了一番。   师尊不仅没有责备他们,沉思片刻之后,还冷笑着说道:“我知道有修仙界有一处地方,那里正好被废弃了,只要稍加打理,便能伪装成五阳洞,至于你们所说的师尊,便由我来假扮!”   詹玉龙的二徒弟?他可要好好会见一下啊。   南暮烟与沈夜白两人面面相觑,师尊假扮成师尊?   师尊竟然愿意陪着他们一起搞这出,但有师尊的相助,简光霁那家伙看来也得被扒了一层皮了。   师徒几人随着柳元崇的指引来到了修仙界一处废弃宗门,柳元崇介绍道:“百年之前这里曾经发生过大战,这里的仙门也不复存在。”   几人都掩去了身上的魔气,此地偏远,不易被其他仙门发现。   南暮烟环顾四周,虽然此处看起来年代久远,东西也都破破烂烂的,但仍能感受到之前仙门残留的仙气,陈旧的仙人石像立在大厅的中央,盘满了蜘蛛网。   柳元崇见状,随手一挥,石像变得崭新,那几只蜘蛛也变成了人样,只是显得十分木讷。   “师尊,这招也太厉害了!”南暮烟不由地赞叹道。   “这些只是障眼法。”随后他如法炮制地将整座仙门使了障眼法,门口的牌匾也变成了五阳洞。   柳元崇寒声道:“夜白,你让他过来吧!我来见识一下是哪位优秀的宗门弟子想要迎娶我的小徒弟。”   霜华门,五日前。   简光霁本来还在犹豫之中,毕竟仙门联姻是大事,若得不到师尊的应允他是没法上门提亲的。   而且近日来,蓝桃大师姐哭哭啼啼,他又每日为她疗伤,在她的温言软语中,他又开始动摇起来。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慕弘深,他失踪了几个月,詹玉龙的说辞是他在闭门修炼,如今突然出现,一时风头正盛,在霜华门俨然成为了修为境界最高的弟子。   可是他却带着面具,迟迟不肯脱下,对待大师姐也没有了往日的热情。   蓝桃一看到心心念念的慕弘深出现,便使出了浑身解数,“三师弟,你终于出现了,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那几日,我多么想念你。”   她神色凄然,用帕子抹着眼泪,坐在床榻之后,一副病弱美人的模样,我见犹怜。   以前,慕弘深一看到她这幅样子,便会细致入微地照顾她,安慰她。   而如今则是退后了三步,躬身说了一声:“大师姐好好休养,待你好了之后,弘深再来看你。”   “站住,三师弟,你原先不是同我说过,你,你喜欢我吗?难道那些山盟海誓都不做数了吗?”她神色凄厉,咬着嘴唇。   慕弘深沉默不语。   蓝桃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差点从床榻之上摔了下来,还是慕弘深扶了她一把,蓝桃泪光盈盈地抬起头。   没想到慕弘深只是冷漠地说了一声:“师姐,请自重!”   ☆L☆E☆O☆S☆I☆N☆G☆ 第105章 相公,你不记得奴家了吗   蓝桃不可置信,为何一个个师弟都对她无动于衷,难道因为她残疾,还是因为她容颜不再,已经失去了原先的魅力。   原先以她为中心,听话的师弟们个个变了样子。   “弘深,你为何对师姐如此冷漠,你不喜欢师姐了吗?”   她擦拭着泪水,咳嗽了几声,装作难受的样子,却无法感知面具之下的男人是何表情。   原来的慕弘深会关切地询问她哪里不舒服,会给她倒茶水,亲自服侍她喝下,她想要什么,他都会不择手段的地来送给她,而如今……   “你的面具,能否摘下?”   蓝桃伸出手想摘下他的面具,谁知慕弘深只是侧过头,拒绝了她的请求。   “师姐,弘深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师姐,请师姐不要在弘深身上浪费时间了。”微微侧过身,慕弘深直接无视了蓝桃伸过来的手。   “以前的你明明不是这样的?”   “人都是会改变的,从此以后,师姐只是师姐。”   “慕弘深,谁都可以负我,你绝对不可以!”蓝桃咬牙切齿。   慕弘深却没有再理会歇斯底里的她,决绝地离去。   也就是从这时开始,大师姐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再理会简光霁,满眼只有慕弘深的存在。   可她靠得越近,慕弘深便离得越远。   对于简光霁她的脾气越来越古怪,简光霁心中本就有芥蒂,大师姐原本宛如白月光一样的滤镜渐渐被打破了。   简光霁又想起了五阳洞,想起了夏飞双,女子绝美的容颜在他脑海里时不时闪现。   他权衡利弊,这才鼓足勇气和詹玉龙说起此事。   詹玉龙原本还是不屑一顾的状态,如今蓝桃的状态让他担忧,仙魔大会又即将开始,诸多事情让他心中甚是恼火,简光霁竟然想上门去提亲。   他面上阴晴不定,扶额没有言语。   简光霁战战兢兢地站在他的面前问道:“师尊,五阳洞你曾听闻过吗?”   “不曾。”   “听闻是个神秘的仙门洞府,上次外出任务,弟子对五阳洞一名女弟子倾心,因此想上门提亲,不知师尊可否应允?”   “一个不知名的小洞府的弟子,怎能配上得上我霜华门,光霁你有空不关心关心你的师姐,竟然还想着迎娶其他女子。”   詹玉龙冷冰冰的声音响起,简光霁便感到了大事不妙,但是想到他在霜华门发生的一切,他还是鼓足了勇气继续说道:“师尊,大师姐倾慕三师弟,任由谁都看得出来,我若是再掺和在里面,说难听点,岂不是,岂不是成了搅屎棍。”   “住口!”詹玉龙拍案而起。   慕弘深如今成了现在的样子,都是因为紫月宗。   他原本还想给蓝桃找个老实可靠的归宿,最佳人选便是简光霁,没想到这一向老实听话的二徒弟,今日竟然反驳了自己,还找了其他女子,他倒要看看这五阳洞的弟子到底有多大吸引力,竟然让他的弟子违抗师命。   “你和那女子两情相悦?”他换了一副柔和的表情问道。   “是的,师尊。”   “那女子长得貌美如花?”   “在我眼里,她貌美如花。”   简光霁不敢抬头,“师尊,求求你成全徒儿吧!”   若是有了五阳洞的协助,他在仙门的地位说不定会有所提升,还能修习五阳洞的秘籍,师尊也不会如此看不起自己了。   “好,为师便随你去看看,那五阳洞的女弟子到底有什么能耐!你立刻联系他们,我们不日便去上门提亲!”   至于此事成不成,那就要看他的意思了。   “弟子遵命。”   简光霁没有想到师尊对此事如此重视,竟然想要与他亲自前往。   原本他是想借由霜华门的名头提亲,师尊一般也不会关注这种小事的,如今竟然无心插柳柳成荫,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沈夜白那边的回应十分迅速,隔日便传来了五阳洞的位置给他。   简光霁准备了一大堆礼品,既然是求亲,自然要做得隆重一些,这些年捞的油水,置办这些聘礼绰绰有余。   詹玉龙则是在他身边假扮成了一个童子的模样,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来到五阳洞,此处位置与沈夜白说的一样,处于修仙界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山风瑟瑟,周围看起来也十分荒芜。   洞府的大门看起来其貌不扬,略有些年头了。   简光霁叩响了大门,不一会儿便来了一位童子开了门。   这童子长得眉清目秀,走起路来确实歪歪扭扭,双眼无神,“两位请跟我来。”   简光霁看了师尊一眼,踏入门中。   童子走在前方,两人跟在身后。   简光霁四处打量着五阳洞的风景,这一处花园里到处是奇花异草,珍奇异兽,确实如他们所说,别有洞天,心中不由得便多了几分底气。   他侧目悄悄观察着身边的师尊,只见他还是波澜不惊的模样。   两人路过一处桃花盛放之处,点点夺目的桃花绚烂绽放,从中走出来一位袅袅的女子,身着一身粉衣,带着面纱,却能看到那一双双眼含水的眼眸,“仙友,你来啦。”   南暮烟提着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妩媚动人。   简光霁一看到她的身影,眼里便多了几分愉悦,“夏姑娘,多日不见,你似乎消瘦了。”他还记得那日在床榻之上,两人交颈相握,缠绵悱恻。   消瘦什么啊,南暮烟看了看自己的身型,她明明是胖了,这简光霁真能睁眼说瞎话,看他盯着自己那副色眯眯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事情了。   可惜啊,那日的女子是个身患花柳病的柳巷之女,她心中冷笑。   她直接无视了这句话,微微行礼之后,将他引至了大殿处。   一路上,他感到简光霁身边的童子很不简单,明明应该是童子,却昂首挺胸,也没有跟在简光霁的身后,反而是走在他前面。   简光霁见她的眼神落在了童子身上,慌张地解释道:“这是我身边的童子,平时我疏于教导,行为举止便有些冒犯,望姑娘海涵。”   “仙友多虑了,我只是看这名童子眉清目秀,甚是眼熟。”她微微一笑,特意加重了眼熟这两个字。   詹玉龙听此女这样说,不由得多了几分心眼,此女绝非像眼前看的如此简单。   待来到大殿之上,便看到那神仙的石像立于中央,甚是威严。   南暮烟解释道:“这是我五阳洞的祖师爷。”   一位白发老者捋着胡须,笑呵呵地走了出来,正是柳元崇假扮的五阳洞洞主。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位小友前来,是否是来议亲的?”   简光霁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正是,弟子简光霁,拜见五阳洞洞主。”   然后手一挥,地上便出现了各种礼品、丹药、金银珠宝。   “弟子此次前来,正是为夏姑娘而来,听闻洞主的徒儿夏飞双尚未婚配,弟子斗胆上面议亲。”   南暮烟笑着躲到了大殿后面,简光霁看着她如此娇羞的模样,心中感觉此事能成的几率又多了几分,况且此女已经失身于自己,他势在必得。   只是碍于师尊假扮的童子在身旁,他无法太过张扬。   “早就听闻我那几个徒儿说,霜华门声名远扬,弟子又是何等的优秀,你此次前来,我甚是欣慰啊,夜白,快出来给客人上茶!”   沈夜白端着精致的茶盏,孔修竹在他身后端着糕点。   “这是我的两位弟子,还有一位外出游历,无法与众位相见了,还望见谅。”   “我与夜白兄交谈甚欢,洞主不用介绍的。”说完便喝了一口茶水,只是感觉味道怪怪的。   詹玉龙自从进入五阳洞开始,就感觉这一切很诡异。   就连眼前的洞主,还有两位徒弟,还有刚才那位名为夏飞双的女弟子,行为举止没有任何问题,但却显得刻意,刻意在迎合着简光霁。   他环顾着四周,明媚的阳光照耀进大殿之内,却感受到了一种阴森森的氛围。   可是他却看不出任何异常,就连引他们进来的童子,身上也没有仙气。   可站在他眼前几位五阳洞的人,却看不出任何异常,他决定继续观察。   抬起头,却发现,一双纤纤玉手递来了一块糕点,“这位童子,远道而来,吃些糕点垫垫饥吧!”   她笑语盈盈,詹玉龙不好拒绝,可是糕点入口,却有股说不出怪异味道,他只吃了一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此女子就是简光霁口中那名貌美如花的女子,詹玉龙却感觉她处处透着熟悉之感,行为举止如此刻意,那双眸子看自己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他伸出手,不由自主地揭开了她的面纱,面纱随风掉落,却不是意料之中的面容,詹玉龙略显失望,竟然不是她。   而且这名女子与蓝桃有几分相似,又与他叛出师门的小徒弟南暮烟有几分相似。   众人齐刷刷地望着他,简光霁赶忙解释道:“小童不懂礼数,还望夏姑娘见谅。”   这一刻,南暮烟已经可以确定,那双直直盯着自己的双眼的主人,正是詹玉龙。   没想到,竟然有了意外的收获。   “仙友,不要责怪他了,相信他也是无意之举。”   半月未见,没想到,夏飞双出落地更为精致了,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她的容貌,竟然毫无瑕疵,白皙动人。   南暮烟自然早有准备,用了高等易容术,根本看不出她原先的容貌。   她站在柳元崇的身边,用只有两人的声音轻声提醒道:“师尊,那小童是霜华门门主詹玉龙假扮的,我们的计划可能有变动。”   柳元崇心里冷哼了一声,既然来了,那就好好伺候一下他和他的徒弟吧!   “放心,詹玉龙交给我。”   几人寒暄了几句,一直没有进入正题,洞主似乎一直在避开求亲的话题,这让简光霁有一丝担忧。   趁着几人谈论之间,他偷偷凑到詹玉龙身边问道:“师尊,这里有问题吗?还有,你觉得夏姑娘怎么样?”   詹玉龙幽暗的双眸又望向了那名女子,明明外表毫无相似之处,却总感到似曾相识。   “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   听到詹玉龙的回答,他就知道师尊肯定不会同意,明明师姐已经昭示众人她喜欢的是三师弟了,为何师尊不肯放过他,也让他追寻自己的幸福,他不想被捆绑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边,不想再作为大师姐的工具人。   可如今在还在五阳洞,简光霁无法与师尊争论,只能偷偷叹了一口气。   这时柳元崇假扮的洞主却开口了,“既然你们如此有缘,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成婚吧!”   “什么?”简光霁一时慌乱,有些语无伦次,“洞主,我们还没有任何准备。”   “还要什么准备,这些聘礼我都收下了,我作为长辈,已经应允了你两的婚事。”说完随手一挥,便收下了这些礼品。   “可是,此事,我还要与我的师尊商量……”   简光霁还在犹豫,詹玉龙却替他回答了,“好。”   他想看看眼前这几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若是骗子,欺负在他詹玉龙的头上,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沈夜白拿来了新郎衣袍,“简兄,不如我们去后院试试这衣裳合不合身吧,我师妹还在后面等你呢?”   就把简光霁迎进了后院,一时间大殿之上只剩下了詹玉龙和柳元崇。   “别去!”詹玉龙想阻止,却被柳元崇阻拦了。   “这位童子看起来气度不凡,不如我们一起好好聊聊。”   两个仇敌相见,柳元崇按捺不住心中的杀意。   詹玉龙缓缓步行至他的身边,“洞主,你很奇怪。”   “哦?是吗?哪里奇怪了?要说奇怪,我可是觉得你这个童子很是奇怪,没大没小的!”   四目相对间,电闪雷鸣……   一声呵斥之后,一黑一白的身影缠斗在了一起……   而在后院,简光霁被强迫着换好了衣裳,稀里糊涂的他感觉摸到了女子的柔荑,心中便激动起来,“夏姑娘是你吗?一想到你马上就能成为我的道侣,我心中甚是喜悦。”   对方没有动静,简光霁猜想夏姑娘肯定是害羞了。   可如今身处黑漆漆的房院之内,他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凭着本能去抚摸那人的脸庞。   却冰冷异常。   “夏姑娘,你的脸好凉。”   “相公,你不记得奴家了吗?”一阵娇媚的呼唤声传来,简光霁感到背后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L☆E☆O☆S☆I☆N☆G☆ 第106章 你的好师尊他已经逃走了!   可这娇媚的声音却不似夏姑娘那般清脆,慌乱之下简光霁没有细想。   那女子却上下其手将他推倒在床榻之上,便要掀起他的衣物,冰冷的手掌抚摸着他的胸口,令他心猿意马。   “不可,不可。”他还在推搡之中,却感觉女子的力气巨大,推脱不开。   原本明明应该是温软的怀抱,他鼻尖却弥漫着阵阵血腥味。   黑暗之中他看不清女子的脸庞,只是觉得她身上有一股恶臭。   夏姑娘的身上明明应该散发着幽香,“夏姑娘,你身上怎么有股味道?”   “刚才不小心沾染了污秽,难道是相公嫌弃了吗?”   他羞涩道:“我……我怎么会嫌弃你,只是我们还未行礼,就这样匆匆进了洞房,于礼不合啊。”   女子好似在掩着嘴笑,“这礼,不早就破了吗?相公难道忘了那一晚,你我的鱼水之欢吗?”   想到那一晚,简光霁确实心猿意马。   那是他初尝女子的滋味,如梦似幻一般。   一时上脑,没有察觉这房间里处处透露着诡异之处。   女子端起酒盏,放在了他打的嘴边:“相公,喝酒,这可是合卺酒,喝了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简光霁咽了一口唾沫,端起冰冷的酒杯,一饮而尽,“夏姑娘,你的声音怎么不对劲?”   她解释道:“定是刚刚不小心着凉了。”   “如今就让我们来快活一下吧!”他感觉女子拖着她身上的衣物,而自己浑身无力,瘫软在床榻之上,任由其为所欲为……   南暮烟站在门外嬉笑道:“你不是喜欢的那晚的女子吗?我把她找来陪你,和你成亲。”   原来那日她从柳巷找来的女子,早就传染了花柳病,回去没多久便一命呜呼了。   心中执念无法了却,迟迟没有投胎,留恋人世间。   唯一的心愿便是找一名如意郎君,这风尘女子想要“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恰好她心心念念的对象在这里,那不如就结成一段良缘。   南暮烟寻来了这名女子的鬼魂,她竟然一下子便同意了这个法子,真是做鬼也风流。   刚才迷迷糊糊之间,简光霁没有发现,那黑漆漆的房间里摆放着几个纸扎的小人,还有那女子的牌位,两人只顾着颠鸾倒凤,好不亲热。   简光霁还在做着美人入怀的春梦,亲热之后,两人契约结成,简光霁已然与那女子结成了冥婚。   徒弟在婚房里缱绻旖旎,詹玉龙却在大殿与柳元崇缠斗在一起。   两人打斗之间,五阳洞的真实面貌逐渐显露,原来这里不是什么华丽的大殿,反而破败不堪,身边的几个童子化作了蜘蛛的模样四散而去。   桌上的糕点也不是真正的糕点,而是一盘黄土,难怪刚才的味道如此怪异。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陷害我的徒儿,光霁,光霁!”詹玉龙大喊着简光霁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回应。   “你的徒弟,恐怕还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一时间想不起你这个师尊了。”柳元崇冷笑之间,手中的魔器突然变成了无数支向詹玉龙的方向袭去。   詹玉龙作为仙门的佼佼者,自然不容小觑,几个回合下来两人不分上下。   沈夜白和孔修竹来到了大殿,“师尊,我们来助你一臂之力。”   柳元崇脑海里闪现出徒弟被詹玉龙残忍杀死的画面,“不,我要亲自解决他,你们不要过来!”   这一世不能让徒弟的性命受到半分的威胁。   南暮烟此时也恢复了原来的容貌,她举起紫微星加入了战斗之中,“师尊,还是让我们来助你吧!”   沈夜白和孔修竹见状也不再顾虑师尊,四人开始合力与詹玉龙缠斗在一起。   詹玉龙感觉难以招架,若是一人还有胜算,可他的徒弟个个都不是好对付的,特别是当他看清南暮烟的真实面容之后,心下一惊。   原来是她?   而她如今在魔宗之中的实力大增,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柔弱的少女了。   紫微星招招致命,詹玉龙只能不断退后,无法发挥实力   “是你?南暮烟,是你使的奸计,先迷惑我二徒弟在先,再联合魔道之人伏击我,真是我詹玉龙教出来的好徒儿啊。”他一边挡住几人的袭击,一边怒视着南暮烟。   南暮烟讪笑:“真是个笑话,首先说明,我早就不是你的徒儿了,这些功法也不是你教我的,你的二徒弟自己好色无知,你倒是怪起我来了。”   “再怎么说他也曾经是你的师兄……   “我的师兄对我关心备至,才不会像简光霁那样,视我命如蝼蚁!”   他当初看着原主,那副冷漠至极的样子,她可是没有忘记。   看她油盐不进,詹玉龙转了转眼珠子,又喊道:“你们以四敌一,实在不公平。”   “哈哈哈,詹玉龙,你实在是搞笑,我们是魔门之人,你竟然和我们讲公平,对不起,我们没有!”   说完她眼神犀利,手下的流月剑法速度越来越快,四个人就是四倍的功法,詹玉龙节节败退。   他望着整个五阳洞散发着阴沉沉的黑气,便知简光霁已经中了他们的阴谋。   “你们想把光霁怎么样?”   南暮烟冷笑,“你很关心他吗?”   “他是我的徒弟我当然关心他,不然也不会中了你们的计谋!”詹玉龙咬牙切齿,本来以为只是几个沽名钓誉的无名小辈,打斗起来发现那洞主的实力可能还在自己之上。   “那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束手就擒,那我便放过你的二徒弟,若是你执意与我们缠斗下去,你的二徒弟怕是要没命了……”   她早就知道他是个虚伪至极的家伙,想以此试探试探他。   “我……”詹玉龙犹豫了,为了救简光霁放弃一切,那是他根本没有想过的事情。   踌躇之下,他脸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笑容,“我同意,只要你们放了我的徒弟。”   他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一副任由他人宰割的模样。   “哈哈哈,我差点都要感动哭了。”南暮烟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有其他的奸计。   她并没有放弃戒心,“师尊,詹玉龙诡计多端,我们不能相信他。”   柳元崇回道:“放心,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他。”   詹玉龙见几人没有中计,咬咬牙,只能用金蝉脱壳的办法了。   詹玉龙作为霜华门的门主,其实不止这一个身体,但是舍弃一个身体,便要失去三分之一的修为,修为还可以再炼,可是一旦灵魂被伤,修复起来极为困难。   若是被这几人抓回魔域,按照南暮烟眦睚必报的性子,他怕是还要吃不少苦头。   只见詹玉龙站起身,竟然将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狞笑道:“南暮烟,我自问作为你师尊的时候,对你关怀备至,从未亏待过你,如今你杀师欺辱自己曾经的师兄,如此大逆不道,你们作为她如今的师尊,师兄,难道不怕她再一次背叛你们吗?哈哈哈哈哈,南暮烟,我会回来报仇的!我们仙魔大会上再见!”   一道鲜血喷涌而出,詹玉龙竟然自刎了,血如泉涌,只见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过,众人只是眨了一下眸子,便只有尸体倒在血泊之中。   南暮烟上前,用紫微星戳了戳地上的尸体,“他死了。”   柳元崇收回魔器,“他逃了,仙门有一种术法,可以修炼出三个肉身,只有肉身全部死亡,那人才会彻底死亡,显然,他放弃了其中一具肉身。”   南暮烟摇了摇头,想不到,詹玉龙真的逃了。   “师尊,你们千万不要相信他说的那些话,我在霜华门受尽了非人的待遇,才会宁愿加入魔宗也要与他们一刀两断的!”   柳元崇嗤笑道:“我会相信他的狂言吗?放心吧,烟儿,为师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那詹玉龙是什么样的人。”   孔修竹道:“对啊,我的小师妹最是心善了,那霜华门门主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太卑劣了,连正经和我们打一架都不敢,还自诩什么仙派名门,我看就是一只丧家犬!”   沈夜白拍了拍南暮烟的肩膀,“小师妹,千万不要被他的胡言乱语所迷惑,他就是为了动摇我们,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们最是了解你是怎么样的人,绝不会为他所惑。”   南暮烟心底竟然生出了些许感动,“谢谢师尊,谢谢师兄。”   “你我之间不需言谢!”   孔修竹拍了拍脑袋,“差点忘了,那简光霁不知道怎么样了,他还在与那女鬼厮混呢!”   简光霁悠悠醒来,只感觉浑身无力,好似全身力气被抽空了。   “相公~”女子靠在简光霁的胸口玩弄着他的发丝。   微弱的灯光下,他却看到那女子的脸色灰青,根本不是花容月貌,而是青面獠牙。   简光霁吓得一窜而起,“你是谁?夏姑娘呢,我明明和夏姑娘入得洞房?怎么是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夏姑娘,夏姑娘,你在哪里?”   “别喊了,和你入洞房的是我,之前在凡界和你缠绵的也是我。”女鬼穿上衣物缓缓开口,“你我已行了夫妻之礼,也有了夫妻之实,缘分已定,你我再也不会分离了。”   “你你你在胡说什么?我明明,那日,明明是夏姑娘……”简光霁拼命回忆着那日发生的情景,可是却总是看不清那人的面容,连他自己也开始怀疑,那日发生亲密关系的女子到底是谁?   “那小姑娘,怎么会有我这种功夫,相公,你我既然已经成亲,以后我便会好好伺候你的!”   “谁要你伺候!”简光霁想祭出武器,却发现根本没有反应。   “相公,忘了告诉你,我存在于世,也需要精气,但是你放心,我不会一下子吸光你所有的精气,每次我只会取一点点。”女鬼还想靠近简光霁,简光霁却后退了几步,衣服都没穿好,便狼狈不堪的打开了房门。   房中一片狼藉,堆满了纸人和纸钱,他发疯似的将桌上的物品全部扔在了地上,看到那点着香火的牌位后,眼中通红,上面写着:燕红之牌位。   他逐渐意识到,这女鬼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女鬼一看到阳光,连忙隐去了身影,只听到她凄然的声音:“相公,我怕光!”   简光霁没有理会她的话,反而是直接冲了出去,只见外面原本富丽堂皇的房屋,如今已经破败不堪,大殿之上也没了几人的踪影。   “沈夜白!夏飞双你们在哪里?快出来,快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南暮烟缓缓从门口走了出来,她还是带着那白色的面纱。   “夏姑娘,你为何要这么做?你不是说你心悦我吗?这里不是五阳洞吗?为何会变成这样?”   看样子,简光霁还是接受事实。   “简光霁,你再看看我是谁?”她扯下了面纱,微风吹过她的发丝,她面上带着狡黠的笑容。   简光霁瞪大了双眼,“你不是……你不是夏姑娘,可是声音明明……”   “一直是我啊,南暮烟,你所厌弃的那个小师妹。”她掩着嘴,一个转身又恢复成了夏飞双的模样。   “仙友,你还是不相信吗?”再一转身,又变成了南暮烟的容貌。   简光霁看着多日未见的小师妹,已然出落的亭亭玉立,可他知觉浑身冰冷,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这位小师妹搞出来陷害自己的。   “你陷害我?”   “我从来没有陷害你,一步一步都是你自己走出来的,若是你不好色,不贪图五阳洞秘籍,也就不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简光霁怒吼道:“从我第一眼看到你这个贱人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要杀了你,南暮烟你叛出师门还不够,竟然还想毁了我!师尊呢,师尊在哪里,他一定会救我的,一定会教训你这人不知所谓的贱人!”   屋顶掉下来一具僵硬的尸体,简光霁一看,发现那竟然是詹玉龙,白衣上染着鲜红的血,已经没了气息。   “你,你竟然杀了师尊?”   南暮烟漫不经心道:“很可惜,他没有死,他只是逃了,丢下了你这个徒弟自己逃走了。”   “你胡说!师尊如此厉害,怎么会打不过你!又怎么会丢下我?”   简光霁一脸不可置信。   詹玉龙在仙界的实力是不弱,怎么可能败于他们手下,若是说师尊放弃他是有这个可能,可师尊输了他根本不相信。   “那你看看这具尸体是不是詹玉龙的。”   简光霁握着手微微颤抖,上去翻看了那具尸体,只见那具尸体的脖子一个大口子,血迹尚未干涸,那面容近距离观察与詹玉龙一模一样,上前探了探鼻息,果然已经没了生息。   “师尊……”他垂着头,咬紧了牙关。   “南暮烟,你处心积虑将我引诱至此,就是为了看我如今落魄的样子吗?”   和女鬼结契的他,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仙法,现在等同于废物一个,就连武器也无法祭出,更何况是打败南暮烟。   “贱人,你胜之不武!”   “也不知当初谁对我浓情蜜意,如今翻脸比翻书还快,怎么你不满意你的新婚妻子吗?”   当初原主受了她一掌,奄奄一息,他不仅不道歉,还觉得是她自作自受,活该至此。   简光霁心中怨恨,可如今的他根本不是南暮烟的对手。   原来当初她对他一颦一笑都是假的,他心中隐隐作痛,看向南暮烟的眼神又复杂几分。   可她扮演的夏飞双,却就是他心中最心仪的女人,脾性相投,见识相近,一个人竟然能假装至此,简光霁只觉得可怕。   “你现在该想的是如何保住你这条命!”南暮烟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然而简光霁似乎受了刺激,“你还不如杀了我。”   “我改主意了。”南暮烟收回了剑,“看起来你与你的妻子还需要时间磨合啊。”   她看着女鬼骑在简光霁的脖子上,他此时尚未发掘,如今活着怕是比死了还要难受。   女鬼以精气为生,日日夜夜需要吸收精气,两人结了契,简光霁若是死了倒是解脱了。   “便让你日日受折磨吧!”   看着跪在地上脸色铁青的简光霁,南暮烟绝尘而去。   简光霁一时竟无处可去,如今这落魄的模样,怕是要遭到全门的耻笑,他瞪着南暮烟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愤恨:“南暮烟!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可这主角团的恨意越深刻,南暮烟的黑化值升得便越快。   回到栖梧山,柳元崇拿出了之前收的简光霁的聘礼,这家伙精心准备的聘礼,名贵的东西还不少,“你们分了吧!”   孔修竹有些嫌弃,“我才不要仙门的东西!”   南暮烟则是照收不误,“白的东西,不要白不要。”挑挑拣拣将好东西尽数扔进了乾坤袋中,正是因为是简光霁的东西用起来才如此心安理得。   ☆L☆E☆O☆S☆I☆N☆G☆ 第107章 他竟然修习了无情道   詹玉龙回到霜华门,密室的冰棺之中隐藏着他的秘密,另外两具肉身就藏在这里,他迫不及待地进入其中一具肉身,活动一下筋骨,心中对于那个小徒弟的憎恶越来越深。   先是害得三徒弟慕弘深毁容残疾,再是害得二徒弟沉迷女色不可自拔,如今又害得他失去了三具肉身中的其中之一,失去了三分之一的修为,越想心中越是气恼。   正在他养护心脉的时候,又有弟子匆匆赶来,说是大师姐轻生。   待詹玉龙匆匆赶到的时候,蓝桃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床榻之上,手腕上是刚才自残的伤痕,鲜血流淌在床榻之上,她扭过头不让任何人靠近她,直到詹玉龙匆匆来迟。   她才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师尊……”   “桃桃,又是所谓何事?”这一次詹玉龙没有了原本的温柔,倒是显得有些烦躁。   他略显疲惫,刚换了身子的他还在适应之中,又为了蓝桃的事情匆匆赶来。   “师尊,为何三师弟对我如此冷漠?为何我对他献殷勤,他也不再理我,为何我受伤了,他也不再来看我?”蓝桃抽泣着,显得有气无力。   詹玉龙默默地收拾着她的伤口,“不要再任性了。”   蓝桃不甘心,她明明是女主角,为何如今落得了这样一个下场,就连原本一向对她有耐心的师尊,如今眼里竟然也透出了几分不耐烦。   “师尊,是不是你也觉得我烦?”   詹玉龙叹了一口气,“如今光霁下落不明,我心中甚是烦恼,对你说话的语气急躁了些,但也是为了你好,你身为大师姐,虽然体弱,但却为了情爱整日要死要活,成何体统?你三师弟正在修炼的关键时刻,你切不可再伤害自己惊扰了他!”   “二师弟失踪了?”   明明不是这样的,简光霁即使不是男主,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失踪,詹玉龙死后,他明明成为了霜华门未来的门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恐怕他已经遭到了魔门之人的迫害,我已经派人去寻他了,暂时还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回来之后他立马派了弟子去寻他,却一直没有发现简光霁的踪影,以南暮烟那种眦睚必报的性子,恐怕他已经凶多吉少了。   所有人的都变了?蓝桃心中越来越没有底了,就连包扎好的伤口因为她用力重新渗透出了鲜血,也全然没有在意。   “我要找三师弟!师尊我要找三师弟!求求你让他见我一面吧!”蓝桃苦苦哀求。   詹玉龙眯着眼睛,终究是不忍心,“桃桃,弘深已经无法回应你的感情了,你还是趁早放弃他吧!你是我最疼爱的大徒弟,我会想尽办法帮你治疗,待你好了以后,天下所有的男人任你挑选,只是慕弘深,你再也无法得到他的回应了。”   “为什么?”她不可置信,“弘深,原来对我是最好的,况且我救过他的命,我也能感觉他的心意,只是之前一直碍于我们师姐弟的关系迟迟没有回应他罢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你知道他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吗?既然你想知道,为师便告诉你。”   詹玉龙脸色阴沉,“来人,将弘深找来。”   一名弟子赶紧去找来了慕弘深,慕弘深一走进来,便恭恭敬敬地向两人行了礼。   “师尊,不知找弘深前来有何要紧事,徒儿目前正处于突破的关键期,再多不过三日,便可成功突破。”只有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语气才出现一丝浮动。   詹玉龙冷淡的说道:“你的大师姐,她有事想要问你。”   慕弘深抬起头,语气就如同他面上的面具一样冰冷,“大师姐,我早已和你说清楚了,弘深与你的缘分早已了结,如今我只想跟着师尊努力修炼,争取在仙魔大会上拔得头筹,为霜华门争取荣耀!”   “你放心,你我师姐弟的感情尚存,我也记得是你奋不顾身地救了我,我也会寻得天下之法,为你疗伤治病。”他语气平稳,没有一丝波动。   蓝桃神色微顿,“那当初你给我写的那些信,送给我的礼物又算是什么?”   “师姐,弘深年纪小,不懂事,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了。”他丝毫没有动容。   詹玉龙继续劝慰道:“桃桃,如今弘深已经说清楚了,你大可不必再纠缠他,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   蓝桃抿嘴不语,双眸中却透露着凄楚,“你……怪只怪我识人不清。”   “如今你好好修养,我一定会完成师姐的心愿的。”慕弘深说完之后便告辞离开。   蓝桃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怔愣了很久,“师尊,弘深不是这么冷酷无情的人,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修习了无情道。”   “无情道!”蓝桃的嘴唇几乎被咬破了,“他原本极有天赋,根本不用修习这种灭绝人性的道法。”   修习无情道者,灭情绝爱,只会坚定地朝着目标方向而努力,不会再有正常人的情感。   “他的天赋,被南暮烟毁了,那日我找到他的时候,他的功法具废,筋脉均被割断,脸上也毁容了……经脉尚且有法子修复,脸上的疤痕却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修复,这就是他带着面具的原因。”   “闭关修炼的这段时间,是我在给他重塑筋脉,而且原先的功法已经无法在继续修炼了,只有修习无情道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修为境界,同时,他会失去作为正常人的情欲,桃桃,若是他恢复了情爱的能力,也就意味着他修习无情道失败了。”   詹玉龙一番解释下来,蓝桃才知道慕弘深受了多大的折磨。   “南暮烟,又是她,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被她毁了?就连三师弟也惨遭她的毒手,当初就不该等到她成年的时候,师父当时就应该直接杀了她,取了她的血,挖了她的心尖肉。”   当时詹玉龙将她带回来时,她的血脉尚未成熟,效果会减弱一半,为了不出差池,这才想等到她成年之时才取她血,夺她的气运。   可没想到就是这段时间出了岔子,南暮烟叛出师门,转头拜入了紫月宗,不止如此,还一步一步谋害她身边之人。   “我一定要好起来,一定要杀了她。”她眼中流露出几丝阴狠,那个变数必须死,这样一切才有可能回到正轨上。   “桃桃,你这样想,为师也欣慰了很多,如今你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我也希望你不要再打扰弘深了,无情道一旦被破,所有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慕弘深经历的一切远比詹玉龙轻描淡写地描述痛苦得多,为了连接筋脉,他在烈火之中待了十四天,这才浴火重生。   虽然无情无欲,却还保留着原本的记忆,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   詹玉龙一边派弟子在各界寻找着神器,一边让慕弘深努力修习,准备在仙魔大会上一举歼灭那些魔门弟子。   他心中冷笑,到那时候,不管是南暮烟还是其他魔道弟子,他一个也不会留下。   那些仇怨,他会一一让他们百倍奉还!   “师尊,多谢你的开解,弟子心中已有分寸,再不会为了情情爱爱惹你不开心了。”   “桃桃,如此甚好。”   修仙界三日,凡界已然过了三个月。   凡界,无忧国的一个小村庄。   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摇摇晃晃地看着摊位上的热气腾腾的包子,小贩见状呵斥道:“哪里来的臭乞丐,不要站在这里影响我的生意。”   眼见那人痴痴呆呆不动弹,小贩心下生气,踢了他几脚,那人哀嚎了几声,只能逃到一处阴暗的角落处,蹲在那里不动弹。   “相公,只有我对你不离不弃,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在你身边的。”他的耳边响起了一阵娇媚的女声。   然而他听到这声音,只觉得浑身瑟瑟发抖,脸上更苍白了几声,毫无血色。   这一辈子他无法摆脱这名女鬼了。   女鬼好似知他内心所想,“你就算是死了,也无法摆脱我,我会生生世世纠缠你,你我已结契,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依旧会缠着你。”   男子害怕地捂住耳朵,他再也不想听到女人的声音。   他的肩膀因为驮着女鬼的关系,已经驼背,再也直不起来。   脸上因为花柳病的关系,生满了脓疮,任谁看到都是一副恶心的样子。   他身无分文,连他也不知道,是靠什么活过来的。   那女鬼夜夜还要与之缠绵,即使知道那是苦海,却让他感到了片刻的温存,不再那么痛苦。   一双干净的白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羽墨吃惊的问道:“是你吗,二师兄?我找了你好久!”   “不是,不是,不是我!你认错人了!”简光霁拼命的向后躲,捂住自己的脸,怎么可以让别人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   “魔道之人属实残酷,竟然把你折磨成了这幅样子,二师兄,你快跟我回去吧!师尊找你的好辛苦啊!”   “师尊,他在找我?”简光霁喃喃自语,“不是,我不是你的二师兄。”   羽墨见她不承认,在旁边的包子铺给他买了几个肉包子,简光霁见状,再也忍受不了饥饿的折磨,抢过包子,狼吞虎咽地送入了口中,直到噎住了,咳嗽了半天,然后他不争气地痛哭起来。   他,堂堂霜华门的二师兄,怎么会落得如此的境地。   羽墨端来了一碗水:“二师兄,跟我回去吧!师尊会替你好好疗伤的。”   他眸中无措,就算回去了又怎么样,已经恢复不了当初意气风发的样子了。   “你看看我,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回去?霜华门的人又会怎么看我?”他脱下帽子,原本俊朗的样子不复存在,如今满脸脓疮,令人作呕。   羽墨退后了几步,看到当初英姿飒爽的师兄变成这等模样,他心中也很是惶恐,“师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和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你不再管我了,快走吧!”他心中尚且保留着一丝羞耻之心,不想将这些事情全部告诉羽墨。   “二师兄,你是为了宗门才变成这样,师尊定不会弃你于不顾的,你快跟我回去!”   羽墨苦口婆心的劝解下,简光霁依旧是无动于衷。   “你若是再这样,我只能让大师姐来劝解你了!”   简光霁心中一动,赶忙阻止道:“千万不要……不能告诉蓝师姐,你是真的想要我死吗?我这副模样,会吓到她的。”   “仙门中有不少灵药可以用来治病,不日便可痊愈,师兄你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指日可待,况且师尊发动了半个师门的人到处在寻你,可见你在师尊心目中的分量之重……”   简光霁心中略动,最终还是在羽墨的劝说之下,回到了霜华门,若是能治好脸上的脓疮,也能减少一些痛苦。   可是想到当初师尊弃他于不顾,假死逃脱的事情,心中依旧耿耿于怀。   詹玉龙单独将他叫到书房,旁敲侧击,害怕他将当日之事说出,影响他的声誉,这也是他非要将简光霁找出来的原因。   “我的好徒儿,为师终于找到你了。”如今真的寻到了他,他心中的担忧也就放下了。   简光霁跪在他面前,“师尊,求你饶了我吧,我绝不会,绝不会将当日之事说出的,我会烂在肚子里,不然师尊您将我毒哑了吧!”   “光霁,你觉得师尊是如此残忍的人吗?我苦苦寻你不过是因为当日有愧于你。”   他看着简光霁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只是,你竟然染上了凡间的脏病,实在是有违师门训诫,作为我的二徒弟,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师尊,你知道,我这一切全部是被南暮烟所陷害……”话音刚落,他便感觉到脖间一股力量将他遏制住,让他喘息不过来。   “你背负着鬼契,留在世上已经是生不如死,不如师尊送你一程吧!”詹玉龙闭上双眼,手中一用力,简光霁的脑袋便垂了下去,脸上还残留着不甘,瞪大的双眼直视着詹玉龙。   “徒儿,要怪就怪那南暮烟吧!是她害你变成这样子,为师能做的只有让你解脱,你不会怪我吧!”   看着瘫软在地的尸体,他淡定地擦拭着手掌。   如今除了南暮烟他们一伙儿,谁也不知道当日发生的事情,关于他仙师的名誉一丁点也容不得损害,他总算可以心安了。   詹玉龙立马换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叫来了其余的弟子,“你们二师兄刚才趁我不备已自戕身亡,好生处理他的尸体,风光大葬!”   羽墨不可思议地看着地上冰冷的尸体,之前还活生生的二师兄,如今竟然死了?   他一时愣在原地,久久迈不开步子。   其余弟子皆露出了哀肃的表情,在詹玉龙的吩咐下,搬运尸体,当看到简光霁满脸脓疮,一脸黑气的样子,也就明白他为何要自戕了。   “二师兄被魔宗之人害成这样,换成我也活不下去了。”   “太可惜了。”   听着众人的言语,羽墨却不敢相信,明明刚才他还答应自己,若是治好了脓疮会好好活下去,如今竟然在师尊面前自戕了。   看着师尊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羽墨心中有怀疑,却不敢细想。   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弟子搬走了简光霁的尸体。   “羽墨,你过来,为师有话和你说。”如今师门之中有用的人才越来越少了,羽墨虽不堪重用,但比起其他废柴来还尚且有可取之处。   “如今你大师姐体弱多病,二师兄身亡,三师兄处于突破的关键期,为师能重用的人只有你了。”他语重心长,整个人都显得苍老了几分。   “师尊,羽墨定会好好为师尊效劳的。”   “好,为师有一事交予你……”   ☆L☆E☆O☆S☆I☆N☆G☆ 第108章 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八块腹肌   凡界,大盛国都城,龙榆城。   师徒几人伪装成百姓的样子,混在人群之中。   大盛国是十几个国家里最繁荣昌盛的一个国都,原本有望成为统一几国的大国,但是官员腐败,帝皇不作为。   作为都城的龙榆城还是十分繁荣昌盛的,这一切就好似衰落前最后的垂死挣扎。   南暮烟的任务栏之中,赫然还有着一个任务:搅乱凡界大盛国,使之覆灭。   如今看来这个任务属实有些艰难,这么多平民百姓在此,这么大一个国家,如果国家覆灭,这里将会民不聊生,暂且先搁置着,考察一下吧!   他们来此的主要目的是除掉邪祟,师尊在此发现了邪祟作乱的踪迹,恰好三师兄林元洲也在此,只是一直没有见到他的踪迹。   此次不止他们师徒几人前来,紫月宗增派了不少其他长老和优秀弟子作为助力,就连明语也自告奋勇前来协助。   她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便是落寰尘的转世也在此。   两人姻缘未了,明语心中还牵挂着他,无论如何想来看看落寰尘。   明语是第一次来到如此繁华的凡界城都,这里的一切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她简直看花了眼。   南暮烟买了几串冰糖葫芦,递给了明语一串,她曾见过这种凡界的吃食,可是却从未尝过。   “明语,快尝尝看,冰糖葫芦可甜啦!”   明语试着咬了一口,却只吃到了山楂酸涩的味道,在口中咀嚼了几口之后,糖渣与山楂的味道融合,滋味竟然异常的美味,“好吃。”   “更好吃的多了去了!明语让我好好带你逛一逛。”   为了出行方便,两人皆打扮成了男子的模样,成为了两个俊朗清秀的少年模样。   两人走到了脂粉摊前,明语看到这些心中动容,又想起了落寰尘为她带的胭脂水粉,那些瓶瓶罐罐还被她精心保管着。   “不知道这一世落大哥会出生在什么样的人家,还会和之前长得一样吗?”想起这些她的脸上不由得浮现了红晕。   凡人之命,不过短短几十载,还有战乱霍乱,生老病死,有些人或许连几十载也无法坚持下来。   南暮烟私心觉得明语不该见他,可见她如此执着,终究是不忍阻止,让她看一眼就好。   沈夜白问道:“师尊,城中出现了邪祟的黑气,可如今却又不见踪影,这邪祟到底藏在何方?这邪祟隐藏得太好了,就连大黄也寻不到他们的踪迹。”   柳元崇道:“先打探一下,这龙榆城中发生过何种稀奇的事。”   这最好打探消息的地方便是茶楼,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装成了一个从其他小国前来讨生活的戏班子,这样子几十人的队伍也不算显眼。   谈笑茶楼,乃是龙榆城第一大茶楼,在这里可以打探到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   茶楼中还有说书的书生,说些龙榆城里的宫闱秘史,家族秘闻。   南暮烟和孔修竹坐在桌前,位置虽然靠后,却一边剥着瓜子一边听着说书人津津乐道,颇有乐趣。   沈夜白敲了敲孔修竹的脑袋,“叫你们来打探,不是叫你们来游玩的!刚才过来,你可是吃了一路。”   “可是他说的真有意思,这大盛国的原来有那么多八卦,还有大师兄,你可真偏心,就光打我,你怎么不管管小师妹。”孔修竹将头扭到了一边。   “二师兄,我可是在做正事的,说书人说的一些故事,可不像凡界会发生之事,比如这袁尚书家中,袁尚书已有七十高龄,竟然娶了三十多名娇妻美妾,于理不合啊。”   “这有啥,说不准人家老当益壮呢?”孔修竹不服气地回道。   明语摸了摸下巴,“确实很奇怪,七十岁的年纪在短短半年内,怎么娶那么多房女子,这个年纪的人,差不多应该失去功能了,即使娶了也是摆设啊。”   她一脸认真地分析起来,南暮烟却是差点将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咳咳,小语,大庭广众之下,你小声和我们说就可以了,不用这么大声的!”   明语环顾四周,看到周围的人都看着她窃窃私语,感到脸颊发热,这才躲在了南暮烟的身后,“对不起,是我说话太大声了。”   柳元崇若有所思,“烟儿和明语说的也有道理,夜白,你分配几个人去袁府附近打探一下,到底是何事。”   “是,师尊。”   “以后,在外就叫我班主。”柳元崇提醒道,他不想引来凡人的关注,况且凡人痛恨修魔道之人,他深有感悟。   “是的,班主。”   这说书人又开始说起来这大盛朝的九千岁大人落君御,“这落君御啊,是大盛朝权势滔天的人,身有残缺,却有着特殊爱好,你知道他最大的爱好是什么吗?”   众人皆好奇:“是什么?”   “每个月,落府都会派人挑选身材强壮,外形俊美的男子入府,你们说着癖好是不是不言而喻。”   “原来如此。”台下的茶客们开始讨论起来。   南暮烟八卦地说道:“落君御为阉人,竟然好男风,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明语沉思,“落君御,这名字,很是耳熟,烟儿,九千岁大人是什么啊?阉人又是什么?”   明语并不理解凡界这些称呼,一脸好奇。   “这,这,我也不好解释啊。”南暮烟挠了挠头,有些苦恼,“二师兄,你见多识广,不如你来给明语解释一下,什么是阉人,什么是九千岁。”   “阉人就是被阉割过的人,明语,这你能理解吧?”   明语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嗯嗯。”   “至于九千岁,皇帝被百姓称为万岁,九千岁就是一人之下的侍官,在宫里伺候皇帝的男人都是被阉割过的,以免祸乱后宫。”   “这样听起来,那落君御岂不是挺可怜的,男人被阉割了,还能叫男人吗?”明语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怜悯。   “我们魔域没有那些说法,魔尊的宫殿里全是女子,根本没有男子,嘿嘿。”孔修竹想起了当时唯一一次进入魔殿之中,看到全是身姿妙曼的魔女,个个容颜绝色,他还有幸见过魔尊大人,身旁的女子正在喂他吃葡萄,美女伺候他的生活起居,他向往中的生活也不过如此了吧。   然而他却被打击回了现实,沈夜白道:“不要教明语一些有的没的。”   孔修竹现在感觉大师兄是不是重女轻男,怎么光欺负他这个弱男子。   明语悄悄将落君御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他与落尘寰都姓落,有机会一定要去探查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   “这样说来这个落君御不是也很可疑,师……不对,班主,要不要派人前去探查一下?”   柳元崇还未来得及答应,明语便自告奋勇,“柳师伯,让我去吧!”   南暮烟担忧道:“明语,你初来乍到人间,这种事情你一个去我怎么放心呢,不如我和你一同去吧!对了还有二师兄你和我一起去!”   “怎么我也要去?我要去调查袁尚书家的小妾,才不要去调查男人呢!”   南暮烟凑到他耳边,“二师兄,那条街道有一家百年老字号书局,听说有很多珍藏的美人画册,你不是喜欢那些吗?”   “哦?”孔修竹一改刚才的推脱,连忙自告奋勇,“我去,我要去保护小师妹嘛,走走走,我们现在就去吧,大师兄,班主和其他人就靠你照顾啦。”   三人离开茶馆,孔修竹立马兴冲冲地问道:“那里真的有书局吗?”   “自然是有的。”孔修竹一想到美人画册,双眸顿时亮了起来,走在前面比谁都积极。   “九千岁大人来了!快让一让,让一让!”   几名守卫拦着周围的路人,一辆疾驰的马车路过,一名俊美清萧的男子掀开帘子,望着周围的路人,嫌弃地皱了皱眉头。   就一眼,明语却挪不动眸子了,“烟儿,你看,那是落大哥,他和落大哥长得一模一样!我找到落大哥了。”她脸上露出兴奋之色,扯着南暮烟的袖子指着远去的马车。   “那不就是传闻中的九千岁大人,落君御吗?”   南暮烟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耐不住明语的激动。   “我要去找他,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吧!”   “明语,这是凡界,我们不能随意出入他人的府邸,况且他是九千岁大人,我们若是冒犯了他,恐怕要被当做凡人砍了,师尊可是嘱托过我们不许在凡界惹事的。”   “这有何难,不是说九千岁府上,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外出寻找一批强壮的俊男吗?正好我们可以趁机混进去,这样你也可以近距离观察你的落大哥了,到时候你们相认不就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了吗?”   孔修竹一说完,便看到南暮烟和他眨眼睛,“怎么,小师妹,你的眼睛抽筋了吗?”   南暮烟在心里哀嚎着,为何二师兄如此不知变通!   “孔师兄,你说得好有道理,只是我们这副小身板,恐怕选不上吧?”她脸上又露出一丝落寞。   “小身板?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身上的八块腹肌!”孔修竹拍了拍胸脯,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L☆E☆O☆S☆I☆N☆G☆ 第109章 公子,今晚我来伺候您沐浴吧!   落君御的府上恰好又在招收身体强壮,容貌英俊的男子。   “难道他真如传闻中那样好男风吗?”明语心中疑惑,她相信,落寰尘的转世一定也为人正直爽朗,即使好男风也是个好官。   “好男风的我倒是见得多了。”南暮烟摸着下巴,之前在楚男馆中,她可是见识了好多或是相貌英俊,或是相貌柔美的男子,打扮起来简直比女人还要动人几分。   但是这落君御喜欢的却是相貌英俊,身强体壮的男子,不过他是个阉人,喜欢身强体壮的男子倒也正常。   几人来到了落府门口的报名处,这里站满了各种各样的男子,有的长得歪瓜裂枣,却自认为长相英俊,“落大人喜欢身强体壮的,看我的肌肉多么结实,他一定会满意的!”   落君御身边冷副手扯了扯嘴角,直接说道:“外貌太丑,不过关。”   “我这样的外貌……”话音刚落,便来了几个英俊高大的男子,那人站在他们身边相形见绌,只能灰溜溜地溜走了。   冷副手看这几个人外貌还尚可,便要他们脱衣服检查身型。   “这外貌是第一要素,还需要身强体壮,所以把衣服脱了吧!”   “这寒风瑟瑟,大庭广众之下,你让我们脱衣服检查?”几人面面相觑,这里招收壮男,报酬丰厚,他们只是想来试一试。   “嗯,若是不愿意,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了。”冷副手毫不客气的说道。   其中一个男子咬咬牙,脱下了衣服,露出了上身,他的脸蛋长得尚可,可是身上却和排骨似的,根本没有肌肉。   “淘汰。”冷副手毫不犹豫地说道,在纸上画了一个叉。   男人失望地穿上衣服,“白来一趟!”   其余的男子即使身上肌肉结实,但当冷副手看到有疤痕的时候,也被淘汰了,身上有文身的也过不了关,身高在八尺以下的也不行。   三人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能过关者寥寥无几,按照这样严苛的要求,恐怕今日来报名的一个也不行。   难怪这落府每个月都会招收猛男,根本没有几个人可以过关。   南暮烟小声说道:“若是按照这样的要求,我们几个能过关吗?”   “我们两个好像身高也不够,还有脱衣服检查,我恐怕是不行。”明语抓紧了衣服,“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我可不敢。”   两人的眼光齐刷刷地看向了孔修竹,“师兄你有八块腹肌,你的身高有九尺,体型正常不肥胖,外貌清隽,一切都很符合他们的要求。”   南暮烟开始扒孔修竹的衣服,发现他上身毫无伤疤,穿衣看着清瘦,脱衣却有肉,“师兄,一切就看你的了。”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我可没有断袖之癖。”   “师兄,当初可是你说要来帮助明语的。”   明语眼巴巴地望着孔修竹,双眸含水,泪光盈盈,几乎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孔师兄,拜托你了。”   南暮烟将孔修竹拉到一边,“既然来了,好事就做到底吧!师兄,上次弄坏你的美人图册我一直心有愧疚,我又找到了那位画师的几本珍藏,事成之后……”   “我同意。”孔修竹两眼放光。   他大大咧咧地走到了冷副手的旁边,“我报名。”   冷副手抬起头,看着男子俊美的容颜,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久没有看到如此俊秀的男子了。   孔修竹见状直接脱下了外衣,露出了完美的身材。   身上没有任何疤痕,肌肉匀称,身体壮实,冷副手微微颔首,“很不错。”   一个上午只有这个男子让他夸奖了一句,可见过关的几率很大。   孔修竹信心满满的看了一眼南暮烟的方向,重重检查下来,他的一切都近乎完美。   最终冷副手说了一句,“你被录用了,明日一早来落府报道!”   孔修竹来到南暮烟和明语面前,“我说了吧!只要我出马,肯定可以过关,小师妹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其实她早有准备,翻了翻乾坤袋,她拿出两本精致的画册,放在了孔修竹手里。   他激动地翻开画册,“是那个画师的手笔,呜呜呜,小师妹,谢谢你。”竟然还是珍藏版的,可惜的是,不是秘藏版,秘藏版要更加香艳一些。   南暮烟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师兄,我还有两本秘藏版,等你去落府调查清楚之后,那两本也归你了。”   孔修竹感觉自己上套了,可是两本秘藏版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他没办法拒绝,只能咬咬牙,痛心疾首地答应了,“成交。”   明语心中还有些忐忑,“孔师兄虽然被录用了,可是不知道他靠谱不靠谱。”   “我们也有机会可以进去,正好落君御过生辰,还要请戏班子表演,我们正好可以伪装成戏班子混进去,还可以近距离接触到他。”   一夜过去,龙榆城的天气似乎更加寒冷了,飘飘洒洒的竟然下起了小雪。   孔修竹一大早便被明语拉了起来,嘱咐了一些事项,稀里糊涂的就来到了落府门口。   “孔师兄,一切就靠你帮我好好查探查探了。”   “放心吧!”   孔修竹跟着冷副手进入了落府之中,看来这一次没有招收到其他人,只有他一个。   冷副手开始说起了落府的规矩,“第一不可接近落大人的房间,第二不可透露落府任何一件事,第三……”他表情深重的说道:“不许打探大人的任何消息,若有违抗,便不要再想完整的踏出落府的大门了。”   孔修竹背脊一凉,一开始只是为了明语来打探这落君御的消息,可如今看来这落府确实处处透露着诡异。   “当然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不出差错,便能得到的十分丰厚的报酬。”   “你先去沐浴更衣吧!”落副手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他。   孔修竹被推入了一座巨大的房间之中,四周水汽萦绕,掀开层层纱幔,来到了一座巨大的浴池旁,奢靡至极。   旁边走出两个貌美的侍女,就要为他沐浴更衣。   “哎哎哎,我自己来就行了。”虽然爱美女,但是他没有暴露癖,在女子面前赤裸多羞耻啊。   两位侍女不肯离去,却也不言语,只是垂着头,恭恭敬敬的立在原地。   那让他如何沐浴?孔修竹现在是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   侍女见他犹豫,连忙上去帮他脱了外衣,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上身已经被脱了个精光,下身的裤子他是死也要保住的,只有未来的媳妇儿可以看!   侍女没再强迫他,于是孔修竹穿着裤子踏入了水池之中,水温正好,周围还飘满了花瓣。   在他没有发现的角落里,一个洞口处一只眼睛正透着小洞在描摹着美男沐浴的美景,她嘴里咬着一支笔,手里拿着一支笔正在奋笔疾书,“这一次冷副手带回来的男子质量不错,是如今见到的最好的一个了,嘿嘿。”   很快,之上便出现了大概的轮廓,美男出浴的美景跃然纸上。   “嗯,效果不错,传令下去吧,这个男人可以留下了。”女子一脸兴奋的表情。   她的书房里,地上全部都是各种各样的美人图,可是她却觉得没有灵魂。   她痴狂的画着刚才那名男子的沐浴时的一举一动,越画越痴狂。   落繁,大盛国的第一画师,市面上流行的美人图册还有宫里流传出来的春宫图册皆出自她之手,她深居简出,没有知道她竟然是一名女子,还是落大人的妹妹。   落繁画美女已经炉火纯青,她如今想画男人,可是冷副手找了那么多名男子竟然没有一个是她满意的。   如今这一个,倒是有些符合她的要求。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画男子,原本落君御根本不同意她这样的做法,可是落繁天天纠缠他,并威胁他:“大哥,若是你不帮我找个像样的男子描摹,我就半夜去你房间扒你的衣服。”   落君御就这么一个亲妹妹,难免娇惯了一些,如今养成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简直是自讨苦吃。   受不了妹妹的纠缠,他只能答应为她寻找强壮的美男,谁知道搜刮来这么多美男,她挑挑拣拣竟然没有一个是满意的。   如今这一个倒是符合落繁的要求,而且奇迹般的过关了,也就是说这个男人可以留下来了。   孔修竹沐浴完毕之后,身上弥漫着一股花香,穿上了定制的华丽服饰,更是显得器宇轩昂,似是哪家的小公子。   可是他来到这里之后,并没有做他想象中那些伺候人的事情,更别说是见到落君御一面了。   孔修竹被安排了最西面的一个小别院,别院倒是十分精致,一应俱全,每日也没有什么指派的任务给他,只是让他吃吃喝喝,在院子里闲逛,派人看守着他,让他根本没有机会出去。   但是每晚上都要让他沐浴洗澡,而且每天都要给他换一套衣服,这一天更是过分了。   只见侍女给他拿来一条樵夫的衣裳,破破烂烂,好像是故意如此射击的,胸口都遮不住,而且还拿了一把斧子给他,让他在院子里砍柴。   孔修竹气得嘴巴都要抽筋了,这到底是搞什么鬼啊,为何让他穿成这样,外面可是还在下雪啊!   他咬咬牙,衣不蔽体的站在院子里开始劈柴。   角落里,落繁看着他膨胀的肌肉,一副痴迷的样子,用画笔记录下了这一唯美的画面,美男砍柴图。   脑海里开始构思起了故事情节:一位英俊健壮的樵夫在富人家砍柴,被他家的小姐看上了,小姐邀请他去小柴房里私会……   太完美了!落繁原本枯竭的灵感瞬时爆发,手中如有神助,开始画起了春宫图册。   然而孔修竹却受苦了,冰天雪地,穿着薄薄的一层衣服,手都被冻红了。   好在他是一个魔修,还可以用修为替自己取取暖。   这样砍柴砍了一整天,他累得半死不活的,终于可以休息了,两位侍女又来伺候他洗澡。   这一次竟然给他安排了一个私密的空间,侍女也退了下去,整个浴池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可是孔修竹依旧感觉好像有双眼睛在盯着他敲,不敢全裸沐浴。   隔间的落繁气得丢了笔,“臭男人,洗澡竟然还穿着裤子,叫我怎么画重点部位啊!”   她,落繁,虽然会画男子,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男子的重点部位,也就画不出完整的春宫图册。   画出大盛国最优秀的春宫图册是她的梦想,为了梦想她一定会不择手段的。   “他的身材稍微肥硕了一些,明日开始让他少吃点!”   隔日,孔修竹的伙食变了,原本还是大鱼大肉,如今竟然成了清粥小菜,更过分的是一日三餐皆是如此。   而今日的要求,竟然是让他穿着里衣在雪地里喝酒,胸前的位置还要敞开,酒水要顺着脖颈慢慢的流下来……   “够了!”他实在受不了了,为何这几日都在折磨他,“我不干了!”   见不到落君御,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留在这里纯粹是浪费时间,小师妹他们的戏班子不知何时才能入府里表演。   冷副手依旧是冷冰冰的面无表情:“落府可不是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   随后他带孔修竹去了一处地方,这里阴暗潮湿,臭气熏天,“这是在府里偷东西的下人,你看看他们的下场。”   只见一个巨大的笼子里,几个衣衫褴褛的奴仆瑟瑟发抖,旁边的门一大口,出现了几头巨型恶犬,朝着笼子里的人扑了过去,顿时一片血肉模糊。   “若是不听话,便是这个下场。”   孔修竹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又岂会被这样的场面所吓到,他面不改色,却改变了想法:“您说的对,冷副手,我还是乖乖听你们的话。”   “算你识相。”   这个晚上,依旧是沐浴的时刻,可是烟雾缭绕之间,却走出来一位容颜艳丽,衣着暴露的女子,“公子,今晚便由我来伺候您沐浴吧!”   ☆L☆E☆O☆S☆I☆N☆G☆ 第110章 落玉大师的春宫图册   孔修竹在浴池当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直接闭上了双眸。   “非礼勿视也。”   “公子,是我不够美吗?你为何不看我一眼。”   孔修竹虽然喜好美人,可是这种莫名其妙示好的美人他是不会随意接近的,喜好美人不等于是色鬼,他最纯洁的一切都要献给未来的双修伴侣,未来的媳妇。   “小姐,你穿得太暴露了,还是将衣服全部穿上吧!”孔修竹站起身,身法迅速地穿好了衣袍,还给那位美人披上了一件衣裳。   美人有些恼羞成怒,作为头牌,她可从未受到过这样的侮辱,竟然有男子不正眼瞧她!   她脱下衣裳,扭动着腰肢,假意伤了脚踝,“哎呀,公子,我的腿好痛,你能扶我起来吗?”   孔修竹依旧闭着双眼,将衣裳捡起,“姑娘,你拽着衣裳的另一端,我扶你起来。”   “你……”这男人怎么油盐不进的,本来看到他的第一眼,她觉得这个男人清润如风,眉若远山,还以为接了个好活儿,谁知道他竟然没有一丝反应,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我不干了。”   美人穿好衣裳,灰溜溜地跑了。   此时原本嬉皮笑脸的孔修竹脸色一沉,沉声说道:“看够了吗?躲在墙后看了那么多天还没看够吗?”   落繁瞬时慌张,他竟然知道,知道墙后面一直有人在看他。   “本来觉得陪你玩游戏还挺有意思,但这段时间实在是厌倦了,想不到这落大人竟然是个喜欢偷窥别人的变态啊。”   落繁松了口气,原本这男子以为她是落君御,于是她没有做出回应,等孔修竹不管不顾地绕到另外一间房间想要一探究竟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只留下一地废稿。   孔修竹捡起地上的废稿,隐隐约约的大概轮廓一看就是自己。   这落君御真是个变态,不仅要偷窥他洗澡,还要将此画下来,刚才竟然还要派美人勾引他,好在他比较有定力,没有上当。   下一次,一定要逮到他问个明白。   落繁心跳加速,已经夺回了她暗无天日的别院里,她从小就不喜欢与人接触,唯一的爱好便是描摹画画,本来家里穷没有条件,她便整日在沙地里练习。   直到大哥进宫后出人头地里,她也就被接到了这府院中,有了一定的条件之后,本来她只是画简单的美人图册,可随着名气越来越大,她的画作也就越来越出格,靠着春宫系列的大卖,她赚了不少钱,可要求也就变得越来越高。   已经有大半年没有画出满意的新作了,作为一名没有实战经验的大家闺秀,她很是懊恼。   更令她懊恼的是,眼前的男人根本不为美人所惑,那她的新作怎么继续画下去。   刚才差点被他找到自己,这个胆大妄为的平民,不如还是让冷副手将他赶出去吧!   可落繁看着书桌上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半裸男子,又有些舍不得,找了那么久才找到一个相貌身材都令她满意的,若是赶走了,下一个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找到。   孔修竹回到房间之中,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两本美人画册。   还是“落玉大师”的画作赏心悦目,传闻中落玉大师是个流连于勾栏院的浪荡子,就为了描摹女子最为妙曼的体态。   她笔下的女子栩栩如生,各有特色,孔修竹爱不释手。   他注视着美人图册上面的女子,又看着刚才在房间找到的草稿,人物的线条手法很相似。   孔修竹又翻了翻美人图册,落玉大师很少画男子,这本画册中只出现过一次男子,这画男子的手法竟然和草稿上一模一样。   难道刚才躲在房间里偷看他的竟然是落玉大师?   落玉,落君御,这名字上确实有些相似……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小师妹的千里传音传来,孔修竹来不及追究,只能先拿出了门派玉牌。   “二师兄,今夜落君御生辰,我与明语还有其余几个紫月宗弟子将会装扮成戏子混进去,到时候咱们见面再细说。”   落君御的三十岁生辰,落府很是重视,九千岁大人位高权重,因此龙榆城的达官贵人都会前来参加生辰宴。   落府张灯结彩,落君御却面色不善,他最不喜热闹,可为了应付这些官员只能办了一场生辰宴。   期间大官小官是个官就要来敬酒,喝到最后他已经昏昏沉沉。   坐在宴会厅的正中位置,搭好的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不知名的戏曲。   南暮烟与明语两个人本来只要负责一些杂役的工作,不需要上台,可有个扮演的小生正好腹中不适,阴差阳错之下便将明语推上了台,好在她还记得那几句戏词,总算是有惊无险。   她与落君御的距离很近,近得她能看清他的脸,他与落尘寰的样子没有丝毫差别,唯一的差别大概是眼底下的那一颗朱红色的小痣。   明语一时怔愣,好在身边的青衣提醒,她才想到轮到自己了。   落君御喝的醉醺醺的,本来心中就不悦,闭着双眸休养生息,却被一阵清脆的唱腔所吸引,他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一个清秀的小生正在唱着戏曲。   说实话,这戏曲唱得比他听过的都蹩脚,可当她转过身时,落君御的心中却一阵震颤。   他捂着胸口,对自己的反应有些震惊,那小生眉目宛然,确实有几分姿色,可不至于让他动心。   他对男对女都毫无兴趣,心中只有权势,只有权势和金钱才是最真的。   “冷副手,结束之后你去把那个小生带到的我的书房,我有事要问他!”   冷副手有一丝讶异,府外的人不知道,可这府内的都知道,落君御是最不喜情爱这些的,甚至看到发春的狗都会让人直接打死。   但作为落君御的副手,不该多问的问题他是一个字也不会多问的,“是的,大人。”   南暮烟则是趁着大家都在看戏,悄悄地按照孔修竹说的地点,溜进了他的小院子。   “二师兄,外面这么热闹,你这里怎么这么冷清?”   冷清到就他一个人待在屋子里,身边甚至连一个侍女都没有。   “别提了,我告诉你,我调查清楚了,这落君御是个变态,喜欢偷窥男子洗澡,我觉得明语师妹还是不要对他抱有多大的幻想了,最好是有多远离多远!”   “竟然是这样?”这落君御表面看起来冷冷清清,正正经经的样子,原来背地里是个大变态。   “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出什么馊主意,我们只要将落府内的情况调查清楚,确定没有邪祟,再让明语远远地看那落君御一眼也就罢了,现在怕是难收场了。”   明语的执念还未放下,必定会想办法接近落君御的身边,可他是个断袖之癖的变态,还是让明语趁早远离他吧。   “对了,师兄,除此之外,落府还有其他异常的情况吗?”   “那倒是没有了,这里应该没有邪祟,只是人比较变态。”他观察过这里的大部分人,都算是正常人,没有邪祟一丝一毫的气息。   “那就没事了,你想办法赶紧离开落府,我去提醒明语。”南暮烟嘱咐了几句之后,突然看到二师兄肩头的落花,顺便就用手轻轻拂去。   躲在一旁的落繁恰好见到此景,她画过无数美人,一眼就看出这是身着男装的女子。   难怪这男子不肯与那美人鱼水之欢,原来是早有了相好,而这相好竟然长得如此俏丽,比那美人又惊艳了几分。   不知为何,落繁心中竟然有些怅然,她略带怒意,“可恶的男人。”   “对了师兄,你的任务完成了,这是剩余的两本秘藏画册。”   看着这两本精装本的画册,孔修竹心中五味杂陈,特别是当他知道,落玉大师竟然偷窥他,这画册看了更是闹心。   “嗯,我会想办法出去,你先去找明语吧!切记,让她不要接触落君御了。”   待南暮烟的身影离开,孔修竹坐在梨花树下,拿出了画册,借着微弱的灯光,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这一次的画册讲的是一个香艳的志怪故事,讲的是一个书生为女鬼所惑,两人缠绵的故事,可以看得出来,落玉大师的手法很高超,男女纠缠的画面的描绘得很精致,但他总感觉缺少些什么。   “落玉大师,就算你是个变态,可是画作却如此优秀,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他忍不住感慨。   孔修竹指的是落玉大师的才华,却被落繁误会了。   他竟然对自己又爱又恨,手里还捧着她的画作。   这秘藏版在只在皇宫内流传,从来没有传入民间,他又是如何得到的。   落繁竟然不知不觉走了出来,垂着脑袋,气息微弱地问道:“你对我又爱又恨,是什么意思?”   孔修竹转过身,便看到一个发型凌乱的女子,她的一半头发还盖住了面容,只露出一边的眸子,身上的衣物浸染了墨水,显得脏兮兮的,唯有一双手异常纤细。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孔修竹差点祭出武器,将眼前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女子砍了。   女子上前,拿起桌上的画册,抚摸着精美的封面,“这是我画的,你喜欢我的画作?”   “???”孔修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落玉大师不是落君御吗?”   “怎么可能是我的大哥!落玉大师是我,我叫落繁,是落君御的妹妹。”她不敢看孔修竹的双眸,一看到他,心中便开始小鹿乱撞,原本远距离的观察只知道他长得俊秀,如今近距离地看着美男,她竟然觉得羞涩起来。   “落玉大师竟然是个女子?”还是个如此其貌不扬的女子,画出了那么多香艳而又缠绵悱恻的故事?   孔修竹不信,他摇摇头,“不可能,你怎么会画出这样的画作?据我所知,民间女子规矩甚多,更别提,更别提是……”让女子画春宫图,真是前所未闻。   魔域不拘一格,女子与男子平等,襟怀洒落,放达不羁,在那里无论女子从事何等职业,都不算稀奇,更有甚者,女子有好几个夫君都是稀疏平常之事,只要活得自在便好。   可他跟着师尊在凡界游历的那几年,见识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凡界大多数家族都是重男轻女,且女子不能抛头露面,男子可以三妻四妾,而女子却只能忠于一人,若是有出轨之举,竟然还要被浸猪笼,实在难以理解。   先入为主,他一开始便也觉得这落玉大师是个男子。   落繁见他不相信,心中气恼,拿出纸笔铺在桌上,片刻之后,便勾勒出了一个美人的雏形,落繁拿起画纸,“你看看,是不是一样的手法?”   她一无是处,唯一的长处便是作画,见有人否定她,心中甚是不服气。   “竟然真的一模一样。”与那日在密室见到的草稿画作相似,那也就是意味着,日夜偷窥自己洗澡的人竟然是一名女子。   “你,你,偷看我洗澡?”孔修竹莫名生出了一丝惶恐,“你还派美人勾引我?”   他似乎是反应了过来,这一切竟然都是眼前这是看不清面容的女子所为,“原来变态是你?”   落繁吞了吞唾沫,辩解道:“我只是精益求精,为了新作寻找灵感,正好你的身材不错,我借来,咳咳,描摹一下,对了,我看你也喜好我的画作,能出现在我画作里,你不是应该感到自豪才对吗?”   “说得也有道理。”孔修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有道理个屁啊!你新作的男主角是我?”   “嗯,你是我让冷副手精心挑选出来,样貌身材都是顶尖水平,由你做男主,我的画作进步很大!而且十分香艳……”   一提到春宫图册,落繁来了精神,露出的那一只眸子里散发着璀璨的光芒,“这一次的故事十分精彩,你那么喜欢我的画作,想必也会感到惊艳的,你且随我来。”   说完便直接拉着他的手走进他的房间。   只见落繁移动了一下墙上的山水图,墙上立马便出现了一个隔间,她拉着孔修竹的手,没有察觉,他脸上火热的红晕……   合着,这房间里也有隔间,那他做的一切,这女子岂不是尽收眼底?   ☆L☆E☆O☆S☆I☆N☆G☆ 第111章 只是觉得好心疼   你……你一直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不然怎么画出你的神韵呢?”   落繁拉着他通过了狭窄的甬道,原来这房间下面竟然还有个地道,很多房间都是串联起来的,她可以通过这些地道,观察各个房间的发生的一切……   甬道的尽头,便是落繁的房间,她拉着他走了上去.   这是落府最南边的一个院子,按道理阳光十分明媚。   可两人走进去后,房间里即使是白日也是黑漆漆的,只有些许微弱的灯光。   房间的陈设很是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凳子,就连床榻也直接放在了地上,看来这里的主人竟然席地而睡。   巨大的乌木书柜上,摆满了落玉大师从开始画作至今所有的作品,下一层还有其他画家的画作,藏书之丰富令人咋舌!   本来孔修竹觉得他收集的美人画册已经够多了,可是看到落繁收集的,自己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他一边翻着书一边问道:“这些藏书都是你的?”   “嗯,有时会看他人的画作,可是发现他们画的都没有我画的细致。”落繁眼里露出一丝自豪之感。   “你来看看我新作的草稿吧!”落繁在凌乱的桌上整理了一堆纸张,递到了孔修竹的手中,“你是男人,快看看,感官怎么样。”   她拿起烛台,点燃了蜡烛,顿时房间里有了一些光亮。   孔修竹咽了一口唾沫,仔细翻阅起来,画作中的人物展露着结实的胸肌,主人公是一位樵夫,在富商家里砍柴,却被那家的小姐看上了。   小姐情窦初开,对樵夫的身材甚是垂涎,可家教甚严,她整日偷偷观察着樵夫的一举一动。   最终却被他发现她在偷窥他,而后两人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之事,只是画稿到了不可描述的时候戛然而止了……   “妙哉妙哉,只是怎么到精彩的地方就结束了……”   “还不是因为你不配合,若是当时你与那美人鸳鸯戏水,好好缠绵一番,我肯定就将那详细的过程画下来了。”   原来这画作的主角竟然是他自己,孔修竹看着这些画作,顿时脸通红。   看着这些画作,如今孔修竹已经完全相信她是落玉大师了。   “落玉大师,你的画真的很有代入感,可是我也不能失去我的清白。”   守身如玉几百年的他,心中还期待着遇到意中人的那一天。   “你是为了你那心上人吗?”落繁没有感觉到自己语气里的吃味。   “正是。”孔修竹却理解错了她的意思,他的意中人至今尚未出现。   而落繁却误会成了他的意中人正是刚才与他私会的那名女子。   孔修竹看着图册,画中的樵夫好似是自己,可如今他不就在小姐的房中,这处境与画中一模一样。   落繁慢慢地靠近他,眼中泛着绿光:“既然你来了,就让我近距离观察一下吧!”   “你想干嘛,别以为你是落玉大师就可以为所欲为。”   孔修竹一步一步地往后退,感受到了对方的压迫感。   明明她的身材如此柔弱,个子比自己矮小那么多,可是落繁却是压迫感十足。   “每次都是远距离看你的肌肉,这一次让我近距离看看吧!”   话音刚落,那女子冰冷的手掌就抚摸上他的胸口,孔修竹打了一个冷颤,一个机灵后他立刻就将衣物裹得紧紧的。   “誓死维护我的清白!”   看着他脸上宁死不屈的表情,落繁瞬间失去了兴趣。   顶着凌乱的发型,穿着宽大的衣袍,她失落地坐在一旁,好似受了刺激一般大哭起来,“你不是我最忠实的读者吗,你不是对我又爱又恨吗?你都不支持我!”   孔修竹这辈子最受不了的事情,大概就是女子在她面前哭哭啼啼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不过是看看腹肌,你要看就看吧!”   看几眼他也损失不了什么,既然对方是落玉大师,就当为他的爱好做出一点牺牲吧!   落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将烛台靠近孔修竹的胸口。   “多么完美的肌肉线条!”她的双手在他身上到处游走,让孔修竹感觉心痒难耐。   蜡烛的烛油落下了一滴,正好落在了他胸口的位置,孔修竹感到一阵灼热的刺痛,之后竟然浮现出一丝爽意。   难道变态竟是他自己?   他不禁因为自己的感觉感到羞愧,落玉大师可是正在专心致志地描摹着他的身子,他的脑海里却开始想入非非了。   昏暗的灯光下,落繁的侧脸竟出奇的秀美,那露出的一只眸子竟生出了旖念之感,两人姿势暧昧。   落繁正趴在他身上,细致地描绘着每一寸肌肤,“说实话,你是我看到的最完美的躯体。”她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等等,落玉大师你可不可以从我身上爬起来。”   孔修竹喉头发紧,他可是个纯情的男子,如今竟然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半裸的状态,任由对方上下其手。   他薄唇紧抿,看着对方专注的神情。   落繁抬起头,这个角度看她的双眸,泪光盈盈,孔修竹紧张地问道:“你怎么又哭了?”   “我只是太感动了。”她擦了擦泪珠,竟然开始扯下了他下半身的衣物。   “你想干嘛?我只是答应给你看上身,可没有让你看我的下半身。”孔修竹保持着理智,拼命地扯住自己下半身的衣物,纠缠之间,对方的半边头发被撩了上去,露出了一张清水芙蓉的面容。   明明失去了头发的遮掩,她是一名清秀至极的女子。   “你明明长得如此秀丽,为何要遮住半张脸。”孔修竹结结巴巴问道。   “你觉得我好看吗?”对方沉声问道。   “嗯,好看。”在凡界女子里,已经算是美貌至极的存在了。   落繁垂眼冷笑,“美貌有的时候可不是好事情,特别是在你弱小无力的时候,这将会成为你的灾难。”   她深有感触,全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   她从小性格孤僻,唯一的爱好便是在沙地里画画。   父亲是个酒鬼,每当喝了烂醉如泥的时候,便会对她和母亲拳打脚踢,她时常遍体鳞伤。   父亲不打大哥,因为大哥是家里的劳动力,他能出去做工,能赚来酒钱,可是大哥一出去,父亲就变本加厉地虐待她们母女两个。   有一天,父亲竟然带来一个粗犷的汉子,说要将她以一两银子的价格卖出去,“你看看我这女儿年纪虽然小,但是姿色还是不错的吧!”   她从小便有不足之症,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却长了一副明眸皓齿的面容,那人一眼就相中了她的外貌,说是带到勾栏院中培养培养肯定能成为头牌。   若是被卖到勾栏院,她的一辈子也就毁掉了,她誓死不从。   母亲凄厉地喊道:“她是你的女儿啊,你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简直猪狗不如啊!”   换来的却是父亲变本加厉的虐待,“你再多说一个字,我连你也卖了!反正你们也没用,留在家里只能浪费米粮。”   可是家里的活儿,地里的活儿都是母亲干的,他这个做父亲的整日就知道喝得醉醺醺的,手里一有钱还有去勾栏院快活。   母亲只能默默哭泣,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她根本无力反抗。   落君御回来之后,看到家里吵吵嚷嚷的,怒气冲冲地拿着锄头赶走了那粗犷的汉子,怒声质问道:“爹,你竟然要卖了妹妹,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混账东西,你怎么和你爹说话的!”父亲想向往日那样动手,可是却被落君御握住了手腕,使不上力气。   他面无惧色,声音阴沉,眼中戾气很重:“爹,你若是再敢虐待娘和妹妹,我会打死你。”   “你这畜生,我是你的爹,你竟然要打死我。”   父亲不管不顾地挣脱了落君御,又去扯母亲的头发,还踢了落繁一脚。   落繁想跑走,被父亲拉了回来,狠狠扇了两个巴掌,“死丫头,你给我再跑,我现在就把你送到勾栏院去。”   落君御盛怒之下,举起了锄头……一瞬间血肉模糊。   母亲看着血流满地的一幕,惊恐得说不出话来。   落繁反而很平静,她早就希望这个爹去死了,只是她没有实力。   如今大哥长大了,有的是力气,就这么一锄头就将他们的爹送上了西天,她的嘴角扯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怎么办,怎么办?”母亲不停地叫唤着,反而是小小的落繁将她抱在了怀里。   “娘,你冷静一点,爹已经死了,要是大哥再被抓走,我们就要饿死了。”   她的话终于将母亲恢复了一丝理智,“君御,该怎么办?”   落君御没有一丝懊悔,他面无表情地说道:“爹喝醉了,不小心摔在了锄头上,当场暴毙。”   村里每个月都会死上几个人,只要没人告官,他们贫民的死活,官府根本不在意。   父亲草草下葬,落繁心中却感到了解脱,终于不用再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而大哥落君御也终于决定外出闯荡,每个月会寄来银钱给他们母女,两人的日子倒也过得还算富足平静。   可随着她的长大,外貌出落的越来越水灵,对她有想法的人越来越多。   好景不长,母亲带着她改嫁到了一户秀才家中,原本她还以为母亲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可没想到,那秀才的最终目的是她。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那老秀才来到她的房中,正欲凌辱她,为了自保落繁的枕头底下藏着一把剪子,当看到那色眯眯的老头靠近自己时,她想用剪子将老头刺死。   没想到母亲却冲了进来,挡在了他的面前,“繁儿,求求你不要伤害他。”   落繁觉得不可思议,“娘,他背叛了你,他还想要凌辱我,这样的男子你竟然要护着他?难道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繁儿,杀人犯法的,他是秀才……你杀了他,官府必定会追究的。”   母亲转头跪向了秀才的方向,“老爷,求求你,放过繁儿吧,她年纪小,不懂事。”   老秀才摸着胡子冷笑道:“不追究也可以,让繁儿陪我一夜。”   母亲满脸泪水,咬咬牙,点点头。   落繁则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娘竟然也会同意这离谱的想法。   落繁站起身,冷笑起来,“既然我伤害不了你们,那我便毁了我这面容。”   她举起剪子,刺向了自己的脸……   “真是晦气。”   她最吸引人便是哪一张狐媚的面容,如今毁了,老秀才自然也就没了兴趣,“呸!还挺有骨气。”   老秀才拉起落繁,正想要打她,却被母亲拉住了,“你不是说,不会打我的女儿吗?”   老秀才厌恶的说道:“她已经毁容了,原本我娶你这个老太婆,就是为了她,现如今,她容貌不再,我留着你们干嘛?”   落繁笑了,放肆大声的笑了起来,“娘,你找的都是什么男人啊?”   她举起剪子,趁其不备,将那老秀才连捅数十下,直到对方的腹部出现了一个血窟窿,她依旧没有住手,这些年所受的委屈,似乎在这一瞬间得到了发泄。   “去死,去死,去死!”   “繁儿,够了。”母亲一边在旁边哭泣,一边制止着她。   可是她满身鲜血,像疯癫了一样没有罢手。   直到没有了力气,才看到脚下那个死人已经变成了一滩烂肉。   母亲替她去官府自首,因为杀得是秀才,大哥打点了很多关系,依旧没有保得住娘亲的命。   她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被吊死了在了刑架之上。   落繁缓缓睁开双眸,掀起头发盖住的地方,那里竟然有一处触目惊心的伤痕,昏暗的灯光下,孔修竹并未看清。   可如今落繁却将蜡烛举了起来,那一处伤疤一览无余,原本美如冠玉的脸上因为这一道伤疤显得些许狰狞。   落繁冷笑:“怎么,害怕了吗?”   孔修竹摇了摇头,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怜惜之情:“不,只是觉得好心疼,不知道当时你受了怎么样的苦楚。”   ☆L☆E☆O☆S☆I☆N☆G☆ 第112章 若是治不好,我便要剥了你的皮   “你不觉得丑陋,反而心疼我?”   落繁一瞬间怔愣,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眸光中透出的怜悯,“这么长的伤疤,那个时候一定很疼吧!”   是很疼,可是她觉得当时心中更疼。   母亲死后,大哥将她接走,当时她才知道,无权无势没有背景的大哥为了出人头地,在当时的内侍总管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才破格将他收入宫中。   他受了很多苦楚,十几岁的年纪还要承受去势的疼痛。   落繁在他身边照顾他,一度认为他活不下来了,可如今落君御成为了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万人之下的九千岁,而她也日夜在这小院中,可以尽情施展自己的才华。   只是经常还会被梦魇所扰,夜不能寐。   “其实,这样的伤疤无伤大雅。”他伸出手,温柔抚向了伤疤的位置,“每个人都有自己特殊的美,你对自己的美不自知,美本身也不是错,错的是伤害你的那些人。”   “哈哈哈,你的说法很有意思。”落繁站起身来,捂着嘴笑了,“既然你想要离开这里,我便放你离开,只是我的真实身份你不准告诉别人,不然我大哥不会饶你的。”   “放心吧,我不会说任何关于你的事情。”孔修竹将衣服穿好,看着那落寞的身影,无端生出怜惜之感,她是个可怜的姑娘。   可他在落府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他准备打开房门时,突然顿了顿,“你长得如此好看,多穿些颜色鲜艳的衣服会更好看,你笑起来有酒窝,应该多笑笑,多出来晒晒太阳。”   “我的小师妹一开始也是和你一样,总喜欢穿颜色暗淡的衣裳,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给她买了好多五颜六色的,她穿起来十分娇艳,你穿也一定会很好看的!”   他心里想象着落繁穿上艳丽的衣服后的样子,竟然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小师妹?”那便是他心上人吧,一想到他,他整个人都似乎散发着光彩。   “你再多嘴,我便让冷副手抓你去喂狗!”落繁心里恼怒,语气也恶狠狠的。   孔修竹喃喃说道:“还有,女孩子应该多撒娇,这样才会有人疼爱,你这母老虎的样子,以后若是遇到心仪之人也要被你这样子吓跑的。”   看着从房里扔出来的一块砚台,孔修竹身手敏捷的闪躲了过去,这性子真烈,自己肯定驾驭不住她,孔修竹摇了摇头,翻过了院墙。   冷副手不知何时出现了在房门前,“小姐,不需要将他抓回来吗?”   “随他去吧!”   冷副手看着落繁落寞的神情,再次问道:“小姐,还需要找个美男子回来吗?”   “不必了。”她已经对此失去了兴趣。   落繁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颜色艳丽的衣裳?对了,冷副手,你去帮我准备一些现下款式新潮的颜色艳丽一些的衣裙来,还有给我置办一些首饰过来。”   “是。”冷副手应下来。   落繁整日都有稀奇古怪的想法,这一次不知道又要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明语唱完戏,来到后台之后,便有个表情冷漠的侍女在一边候着她。   “姑娘,我们大人有请。”   “你们大人?那是谁?”明语一边卸下妆容,一边又有些好奇,难道会是他?   “是落大人有请。”   落君御?难道他也认出了自己,明语心中有些欢喜。   “落大人第一次看中你这样的戏子,我想基本的礼数你应该是懂的吧?若是冲撞了大人……”   “我明白的。”   换好衣服之后,她心中忐忑地走在侍女身后,想到见到落君御的后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   走入书房之后,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子酒气,房门瞬间关上。   明语看着坐在软塌之上的男子,想起了人间的礼仪,她行了礼,温声说道:“参见落大人。”   落君御缓步走到她面前,宽大的手掌将她的下巴抬起,看着她白皙的肌肤感慨道:“你的皮肤好白。”   和他妹妹的皮肤一样白皙。   明语抬起头,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透着欣喜,“落大人,你不记得我的了吗?”   落君御搜索着记忆中看到的人,却唯独没有见过这个人。   “是我啊,我找了你好久好久。”明语难掩心中激动,走上前抱住了落君御。   落君御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同时也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是个女子,她虽然穿着男装,可是身上却有脂粉味,而且胸口蹭到了自己。   他嗤笑道:“你是哪个人派来的?”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为何会有女人想要靠近他。   他是个阉人,无法行人道,外面谣言他喜好男色,就算有人想要巴结他,送来的也是男人。   “不是,我是自己想来的,我只是想再见你一面。”明语咧嘴一笑。   落君御根本不相信他的说辞,“你可知道我是个阉人,对女子毫无兴趣。”   “我知道,但是我相信总有办法可以治好的,你不要因此而自卑,放心,我会医术!”明语根本没有意识到眼前的男人脸色越来越阴沉。   “你是在拿我开玩笑吗?”落君御很是恼怒,伸出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不如还是直接杀死她吧!   明语对他突然的暴怒有些害怕,“不……不是。”但是她并没有反抗,反而是一种落君御都看不懂的复杂的眼神望着他。   落君御松开手,好久没有亲自动手了,他不想这个女人血弄脏了自己的书房。   “你说你会医术?”他脸色阴沉。   “咳咳咳,是,我会医术,各种疑难杂症,我都可以治疗。”明语剧烈地咳嗽着,落尘寰是不会这么对她的,想不到这一世的他脾气竟然如此古怪。   但想到他所受的那些苦难,她竟只觉得他可怜。   “那好,我问你,你可以治好女子脸上的伤疤吗?”   明语抬起头思索片刻,“当然可以了,不止可以治好伤疤,各种美容养颜的方子,我也是了解一二的,怎么,大人有需要治疗的疤痕吗?”   “有,你若是可以治好那人的伤疤,我便留你在我身边。”   “真的吗?”   落君御又继续说道:“做个侍女。”   “侍女,也可以。”她只是想要留在他身边陪他一段时间,至于是什么样的身份,她已经不在乎了。   “若是治不好,我便要剥了你的皮。”落君御可不是开玩笑,眼前的女子肤色和他妹妹的肤色极为相近,他看中的就是她的皮肤,皇宫里的御医曾说过,有换皮之法。   明语拧紧了眉头,这一世的他还真是脾气暴躁。   只是作为药谷的第一大弟子,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那她还不如不要学医术了。   明语仰起头,望着落君御问道:“病人在哪里,我现在就可以为她医治。”   落君御拍了拍手,冷副手便走了进来:“大人,有何吩咐。”   “去把小姐叫来。”   冷副手有些为难:“大人,您知道的,小姐她不喜欢有人看见她的伤疤……您曾经派多名大夫为她医治,她都不曾答应。”   “之前的大夫多是男子,但是她是女子。”   冷副手看了看身边穿着男装的明语,这才发现这是个长得极为清秀的女子。   南暮烟则是到处都找不到明语,听其他人明语是被落君御身边的侍女带走了,心中焦急如焚。   待她悄悄来到落君御的书房前时,却看见明语一脸平静地从书房走了出来,被冷副手带到了其他的地方。   他们七绕八拐总算在一处偏僻的院落停了下来。   南暮烟躲在树上,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冷副手扣了扣房门,只见一个身着墨色衣服的女子打开了房门,她的头发极长,只露出了半张脸。   “小姐,这是落大人为您找来的大夫。”   落繁看向明语,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现在大哥给我找大夫也开始看外貌了吗,这位女子长得可不俗。”   落繁辨别男女的眼光十分准确,她看着明语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身上穿着宽松的男装,却一眼看出了她是一名女子。   “进来罢!”她不反感美好的女子。   明语走进昏暗的房间中,“你就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吗?”   刚才听这位女子的话语,落君御应该是她的哥哥,既然是他的妹妹,她必定会尽全力医治的。   “日光太过刺眼,我不喜欢。”落繁在桌上铺上白纸,又开始一笔一墨地画了起来。   明语却直来直往地说道:“我是你大哥派来医治你的,你的伤疤在哪里,让我看看!”   落繁手下一顿,她倒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直接的人,她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   盯着明语那双水盈盈的眸子,落繁让冷副手先离开,然后撩起来头发,露出了那道长长的伤疤。   明语在看到伤疤的那一瞬间,有些讶异。   想不到伤疤竟然如此严重,“敢问小姐,伤了多少年了?”   落繁怔愣,“大概,有十年了吧。”   “伤口当时一定很深,不然不会留下这样的伤疤,不过这对我来说很简单,我有奇药可以医治你的伤疤!”明语脑海里浮现了几味药材,只是这雪莲和珍珠都不是轻易可以获得的。   雪莲需要千年雪莲,珍珠需要百年蚌精吐出的珍珠,就算在魔域也是极难获得的。   “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有把握可以治好我的伤疤。”   “但是获取药材需要些时日。”她还需要远赴妖界寻找一些药材。   “这些你和我大哥去说吧!只要你能医好,他一定会给你很多金子。”落繁露出了莫测的笑容。   “好,小姐,你需要按照我的食谱吃些清淡的吃食,还要你生活的环境太过于昏暗,也需要有所改变,这样有助于你伤疤的愈合,我便先退下了。”   看到明语从房中走出,南暮烟继续偷偷跟在她的身后。   明语报告了刚才在落繁那里观察到的一切。   落君御冷森森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放你离去,寻找那些我从未听说过的药材?”   “也许你从未听说过,可是这些药材确实是真实存在的,特别是百年蚌精吐出的珍珠,磨成粉末后涂在脸上,具有强大的修复功能。”   落君御若有所思,“我相信你说的,不过我要和你一起去。”   明语心中暗道:难道他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在担心她的安危?   “大人,此去太过凶险,其实你大可不必与我同去……”   明语越是这样说,落君御心中更是怀疑,她这是想要逃跑的说辞。   他一字字挤出牙缝道:“你最好不是在骗我,来人,将她先软禁起来,什么时候说实话,便放她出来!”   明语紧锁眉头解释道:“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落君御不相信这些说辞,放她如此轻易离去是不可能的,只能先将她当做细作关进地牢里。   本来他还想让手下对她言行逼供,可怕伤了她娇嫩的肌肤,到时候就不好用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明语望着周围一边潮湿的环境,还有跑来跑去的老鼠一脸无奈,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信了,这落君御的疑心病也太重了。   她托着下巴,一脸无奈,“哎,这该如何是好。”   南暮烟穿着一身落府侍卫的打扮出现在她的牢门前,小声说道:“我和你说了,不要轻易去见落君御,他已经不是当初的落大哥了,如今的他阴狠毒辣,名声令人闻风丧胆,不是落尘寰那般温和之人了。”   这地牢自然困不住他们魔域之人,两人安然无恙地逃脱出来,明语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想不通,为何落君御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她神色黯然道:“烟儿,如今我该如何是好?”   南暮烟则是劝慰道:“你本来就是想看他一眼,如今做得已经够多了,既然他不领情,你也不必再多费口舌了,他只是落尘寰的转世,和落尘寰不是同一个人,你明白吗?   “若不是念在他现在是个凡人,我早就抽他两巴掌了!”   ☆L☆E☆O☆S☆I☆N☆G☆ 第113章 月圆之夜,大开杀戒(1)   与此同时,柳元崇与沈夜白来到了袁尚书府。   他们扮做了班主和小生带着戏班子入府表。   柳元崇也不禁感慨,这凡界区区一个尚书府里,竟然如此纸醉金迷,钟鸣鼎食。   传闻中没有错,袁尚书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眼神却不迟暮,反而透着一股邪气,看着女人的目光也充满着贪婪,但却不是色欲。   他一边倒着美酒,一边欣赏着舞姬的表演,身上的衣物随意地敞开着,显得放浪形骸,为老不尊。   他却毫不在意,贪婪地看着那些女子的脚踝,不由地流出了口水。   而那些舞姬也不是年轻貌美的舞姬,反而是三十岁左右略微上了年纪的体态丰韵的女子。   一旁的柳元崇和沈夜白见状确实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根本不像是个老态龙钟的老人,形似老者,可内在绝对不是个一个老人。   几个舞姬围在他的周围,他脸上立刻露出了一副贪婪的表情,使劲儿嗅着女子身上的味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为了验证柳元崇的猜想,两人绝对伺机而动,以免打草惊蛇。   轮到戏班子上台时,袁尚书看到那些武生显得十分厌恶,大声勒令手下:“我想看女子表演,男子的表演都不要!”   看来这袁尚书极为不喜欢男子,对女修们表演的戏曲倒是显得有几分兴趣,但当看清楚那是几个年轻女子之后,他只是偶尔瞄上几眼,注意力还是放在舞姬身上。   沈夜白小声说道:“师尊,传闻他有三十多名姬妾,也不知道这个传闻是否是真的,不如我们去他的后院查探一番。”   其实柳元崇大概已经知道了这是何种邪祟,可若想近身抓住他,必须知道他的弱点所在,若是蛮力攻击,必定两败俱伤。   于是两人便趁其不备溜进了袁尚书的后院中。   与厅里的纸醉金迷不同,这后院反而十分萧条,冷冷清清。   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正在跪在院前,烧纸叩拜,口中喃喃自语。   她看起来与袁尚书差不多年纪,脸上是苍老的沟壑,佝偻着背。   看到来人之后并没有显出一丝惊慌,反而是冷静地邀请他们,“院中风凉,若是你们不介意,还请来房中坐坐吧!”   两人随着缓步行走的老妇人进入了房间里,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   老妇人点亮了烛台,倒了两杯清茶,客气地说道:“请坐吧!”   柳元崇率先开口问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您是袁尚书的原配夫人庄氏吧!”   来此之前,他们已经打探清楚了,袁尚书的大夫人姓庄。   只是不知为何,作为原配夫人,竟然住在如此萧条的后院之中,而且偌大的后院冷冷清清,其余的房子也好似摆设一般,无人居住。   这三十多名姬妾都住在了哪里?   老妇人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若我没有猜错,两位必定不是普通的凡人吧!”   “庄夫人早就料到我们会来?”   “我看你们的风骨像是道士,但也的确有人提点了我。”如此说着,庄氏却拿了几炷香,虔诚地跪在蒲团上拜佛。   柳元崇道:“我们确实是道士。”   魔道之人也算是道士吧,只是修习的不是传统的道派。   “自从那日相公从乡野视察归来后,我就知道他肯定是被鬼上身了,不然怎么会性情大变,我寻访了无数道法佛法高深之人,却都无法降服他,直到数日前,来了位英姿飒爽的青年,他告诉我不久之后,他的师父回来此地,必有法子可以帮我化解。”   沈夜白心中一动,“是元洲,可是他怎么迟迟没有出现?”   难怪他们一路来袁府时,路边看到了林元洲做下的记号。   “他说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调查,让我若是见到画像中的人,便可以向他求助。”老妇人从桌上找出了一幅画,展开之后,是林元洲画的柳元崇的画像。   庄氏跪倒在地,“求道长,救救我的相公吧!”   沈夜白赶紧将他扶起来,“庄夫人,这还需要您将来龙去脉告诉我们,我们才知道如何解决这件事。”   庄氏起身,擦拭了一下泪水,这才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我相公姓袁名鸿志,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他心中有着远大的志向,可惜造化弄人,他为官的日子里却一直受人弹劾,还受奸人所害,被贬到了偏远的地区,这几年因为政绩优秀才被允许调回来颐养天年。”   庄氏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原本我还以为我们终于可以归隐,过自己清幽的小日子,可没想到他卸任的前三日却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袁宏志受百姓所托,去乡野之外查看水利问题,那日我记得特别清楚,因为暴雨如注,他回来的时候,身上却沾满了鲜血,我问他发生了何事,他却不肯告知于我,从此之后他便流连烟花之地,而且收受他人贿赂,无论我怎么样劝解他都没有停止这种行为,一个七十岁的老人,身体再如何健壮,竟然在柳巷寻找女子,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本来我们夫妻两个,过了大半辈子,不能说恩爱有加,也算是相敬如宾,我带着子女将他从那烟花之地带回之后,他性情大变,开始广纳后院,可是,他不喜那些年轻的女子,反而找那些三十以上的寡妇,十里八村,有些姿色的寡妇都被纳入了后院之中,若是他就此可以罢手,我也不必再如此烦恼,可是有一天我竟然发现,他竟然,竟然……”   庄氏声音颤抖,好似说不出话来,沈夜白拍了拍她的后背,给她倒了一杯茶水,“不必着急,您慢慢说。”   “众人都说他返老还童了,一大把年纪,竟然还可以宠幸那么多的女子,但我知道他肯定是被鬼上身了……”   她的眸中露出了惊恐之色,双手微微颤抖,继续说道:“他竟然命令那些妇人搓下身上的污垢,收集在盆中之后,以此为食,又让那些妇人在高温之中,汗流浃背,以汗代水,正常人根本无法做出这样诡异的事情来。”   沈夜白只感到一阵恶心,吃别人身上的污垢,喝别人的汗水,怎么想都觉得不可理喻,他转头看向柳元崇:“师尊,你对此怎么看?”   柳元崇沉思片刻道:“是猾褢,他被猾褢夺去了身体,因此一举一动如此诡异,猾褢爱食妇女身上的污垢和汗水,但并不仅仅如此,庄夫人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们。”   沈夜白一想确实如此,那些妇人他除了在前厅见到几个,在这空荡荡的后院里却一个也没有,“她们都去了哪里?”   庄氏开始瑟瑟发抖,“那情景过于残忍,袁鸿志他是一个廉洁知耻的清官,若是知道晚节不保,肯定会……”庄氏忍不住又哭泣起来。   “道长你们料事如神,他将那些妇人剥皮,他最爱的食物便是妇人的外皮,如今你们看着后院如此萧瑟,那是因为土里瞒着的全都是那些女子的尸体,他不停地寻找着新人,可这满院的女子尸骸都要藏不住了。”   难怪刚刚庄氏跪倒在地烧纸,这房中的摆设也如同灵堂一般,阴森恐怖。   “尧光山有兽,状如猕猴,人面,彘鬣。猾褢之兽,见则兴役,应政而出,匪乱不适,天下有逆,幽形匿迹。”   猾褢在盛世太平时,是不会出现的,只有朝政动乱的时候才会出现,他选择来到此地,看来这大盛朝气数已尽,早晚亡矣。   柳元崇看着夜空中的明月从乌云中渐渐露出,心中暗道不妙,“夜白,今天是什么日子?”   “师尊,是三月十五。”   “也就是月圆之夜,猾褢会在月圆之夜大开杀戒,你快去前厅,让那些弟子速速离去,猾褢的实力深不可测,他们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是,师尊。”   沈夜白赶紧来到前厅,让伪装成戏班子的弟子们速速离去,“此地不安全,师尊命我让你们速速离开。”   可是戏台上两名女弟子表演尚未结束,沈夜白匆忙之间也不小心引起了猾褢的注意,“你是何人?”   他眼中狐疑不定,看向沈夜白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猜疑。   此时突然狂风大作,原本露出半个的圆月,在乌云吹散之后,竟然露出了全貌,月光洒在猾褢身上。   他的表情狰狞,似要发怒,他扯过身边的女子,舔舐着她脖间的汗水。   忽然好似不满足一样,用力将那女子撕扯开来,顿时鲜血满地,女子四分五裂,周围之人见状惊恐万分,全部散了开来。   此时南暮烟和明语正好来到了袁府外,却见府内邪气丛生。   两人立马闯进袁府之中,却发现府内一片狼藉。   沈夜白站在大厅中央与猾褢对峙不下。   南暮烟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局势:“师兄,这里发生了何事?”   “猾褢要发狂了,你们来得正好,协助我制服着猾褢吧!”   猾褢?她曾听闻过这个异兽,他原不是邪祟,为何全身带着邪祟之气?   几人祭出武器,与那猾褢缠斗在一起,师尊说的没错,猾褢怨气十足,实力非凡,一发怒就会卷起一阵狂风,几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南暮烟似乎是想起什么,“师兄,普通的武器根本伤不了他,你弹奏玉英公主化成的琵琶,我弹奏箜篌,看看这神器的力量可不可以制服这个邪祟。”   “好。”沈夜白拿出琵琶,抚着琴身,眼中尽是柔情,“玉英,求你助我。”   琵琶与箜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作为上古神器,力量虽不如上古时期那般开天辟地,但对付这邪祟却还是绰绰有余。   猾褢捂着脑袋,听到琴音之后他觉得头疼无比,渐渐地显出了原型。   他浑身上下长满了白毛,看起来好似一头巨大的猿猴,他有着锋利的爪子,随手一挥,周围的桌椅便四分五裂,猾褢大声怒吼着:“你们快住手!我要杀了你们!”   暴怒的嘶吼声让两人无法静下心弹奏,两人努力集中注意力让自己不为他的吼声所扰。   他欲扑向两人的方向,却被阵阵琴声的音波攻击得节节败退。   此时柳元崇听见前厅的动静,与庄氏匆匆赶到,庄氏看着屋子里一片狼藉,猾褢如此痛苦的模样,忍不住大声喊道:“你们放过他吧!”   她瘫软在地,失声痛哭,“相公,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模样?”   “庄夫人,他已经彻底丧失理智了,若是不收服他,他将会为祸人间,民不聊生。”   “真是可笑啊,一个大盛朝最清廉的官,却被这种邪祟控制了身体,与他的志向背道而驰,在这里残害着无辜的百姓与女子,袁鸿志,你听得见吗?”   刚才柳元崇已经将猾褢的事情与庄夫人说得一清二楚,她不能忍受这种邪祟控制他丈夫的身体。   猾褢回头似乎有所反应,脸上露出一瞬间的迷茫,而后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残暴。   对于他来说,庄氏只是一种食物,他最喜欢三十岁左右女子的身体,这时的女子散发的魅力最为强烈,躯体最为成熟,对他而言是食物最为鲜美可口的时候。   猾褢捂着耳朵,可脑海里还是出现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   勤勤恳恳地为百姓断案,却被更高一级的官员施压包庇犯人,为一方百姓争取减负免税的机会,可却抵不过贪官的谗言,他一向爱民如子,可最终却为民所害。   原来那日袁鸿志受老家乡野的百姓所托,前去考察水利,没想到却是当地官员为了贿赂他设下的计谋。   他为官清廉,绝不会收受贿赂,地方官为了让他答应,竟然在他酒水中下了药。   第二日他起床,便发现身边多了一名哭哭啼啼的女子,女子若是袁鸿志不听地方官的话,她便要告御状。   不堪此辱的袁鸿志一头撞死在了大石之上,地方官为了掩埋此事,将他的尸体丢入了山林之中。   猾褢正好在此游荡,这才上了他的身,袁鸿志此时,其实已经是个死人了。   ☆L☆E☆O☆S☆I☆N☆G☆ 第114章 月圆之夜,大开杀戒(2)   猾褢只有在国家出现暴政,官员腐败,国基不稳时出现,而这被杀害的正好又是个清官。   他借着袁鸿志的身体满足自己的私欲,谋害人命,已然无药可救。   庄氏仍然凄厉地叫喊着,却已经呼唤不来她的相公,“相伴几十载,却看见老伴儿落得如今一个下场,既然他已经不是我相公,如今我再活在这个世上又有什么意思。”   庄氏抽出柳元崇腰间的剑,架在脖间,正欲自刎。   “万万不可啊。”好在柳元崇的反应极快,制止了她的行为,手臂上却被锋利的剑刃所划伤了,“庄夫人,斯人已逝,你更应该珍惜活着的人,你还有子女。”   “这里就有我来处理吧!”   师尊一出剑,猾褢立刻被剑气所伤,身上出现了一道一道的划痕,嗷呜嗷呜地惨叫着。   在地上一边打着滚,一边便脱离了袁鸿志的身体,猾褢的真身是一只猿猴一样的兽。   柳元崇解释道:“猾褢原本也不是邪祟,只是为奸吏贪官所伤,这才落得如此的下场。”   地上是袁鸿志原本的身体,逐渐恢复了原样,他头上鲜血淋漓,有个大窟窿,身上遍布了尸斑,早已没了生息。   庄氏扑了上去痛哭流涕:“好歹,你的身体回来了。”   她又恶狠狠地看向了地上的猾褢,“道长,这邪祟该如何处理?他害了我的夫君……”   “他确实害人了,但并没有害你的夫君,顶多是借用了他的身体,邪祟无法轻易杀死,我自会让他受到该有的惩罚。”   “那鸿志,鸿志是怎么死的?”   柳元崇有些犹豫,本不想告诉她,可看着她执拗的眼神,他终是摇了摇头,手一挥手中便出现了一个溯事镜,“此镜可以可以看到死者临终前的场景,你且看看吧!”   “多谢道长。”庄氏接过镜子的手在颤抖。   照在鸿志的身体,镜中开始浮现起他临死之前的场景:   刘大人大摆筵席,欢迎袁鸿志的到来,席间觥筹交错,旁人更是不停地给他斟酒,袁鸿志摇了摇头,“我不胜酒力,各位还是不要再给我斟酒了。”   “袁大人,我说的那件关于我侄子的事情,还请你多多帮帮忙。”地方官殷勤地说道。   袁鸿志脸色一变,“刘大人,我为官清廉,你也知道我是怎样的人,那件事我实在帮不了你。”   一点情面也没有留给对方。   刘大人脸色一沉,便让旁人在袁鸿志喝的酒水中加入了一些迷药,心中暗想,他若是不答应,自己还有其他法子让他答应。   “袁大人,莫生气,不答应就不答应,此次请您前来还是希望您能考察当地的水利情况。”   袁鸿志在旁人劝说之下,喝下了这杯下了迷药的酒水,脑袋昏昏沉沉。   等再次醒来时,旁边竟然躺着一个花季少女,那少女哭哭啼啼,非说袁鸿志轻薄于他。   刘大人推开房门,脸上露出了讶异的表情,“袁大人,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做出如此之事啊,娇娇方才成年,您就……”他脸上露出懊恼的表情。   袁鸿志慌慌张张站起身来,这才发现身上衣物凌乱,他穿好外套,急忙解释道:“刘大人,昨夜发生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这是一场误会。”他确实毫无记忆,喝醉之后他便瘫软在酒桌之上。   况且他一大把年纪了,旁边的少女看起来顶多十七八岁,他肯定不会做出如此出格之事。   “袁大人,无论您怎么说,事实已经摆在我们眼前了,娇娇,你说昨晚发生了什么?”   “昨晚,袁大人喝得醉醺醺地闯入了我的房间,然后对我……”娇娇擦拭着泪水,哭哭啼啼的样子惹人怜爱。   袁鸿志却感到无比懊恼,他可以百分百确定,他肯定没有做出这等事情。   可两人一言一语,似乎已经将他定罪,刘大人意味深长地说道:“娇娇可是我的义女,袁大人你做出如此之事,让她以后如何嫁人啊。”   “没有!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袁大人,你若是想私了此事,也有商量的余地。”看着对方精明的眼神,袁鸿志恍然大悟,他这是中计了。   袁鸿志左思右想,他为官几十载,一直勤勤恳恳,从未做出出格之事,好不容易升了官,熬出头,如今已经快到了卸任的日子,怎么可以出现污点呢?   “我死也不会答应你的。”   “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袁大人。”   袁鸿志看了两人一眼,抱着必死的决心撞向了院子里的大石之上,不省人事。   刘大人没想到此人气节如此之高,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没有了呼吸,这才感到事情的严重性。   娇娇吓得扑进了刘大人的怀里,“义父,这人冥顽不灵,竟然以死明志,这该如何是好啊?”   刘大人此时也十分慌乱,“他是朝廷命官,哎。”   他只能派人将袁鸿志的尸体扔进了此地一片野兽经常出没的森林之中,他已经想好了说辞,袁鸿志考察水利,被野兽袭击致死……   后来就是猾褢路过袁鸿志的身体,附身于他身上。   因此袁鸿志回来的那晚,庄氏才看到他浑身是血,失魂落魄的模样。   得知真相的庄氏,咬牙切齿,“刘昌,我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也不知道这件事,让庄氏知道时好时坏……   柳元崇拿出收祟袋后,将猾褢收了进去,“既然邪祟已收,庄夫人我们便先离开了。”   此事也算告一段落,只是袁府内现在一片狼藉,刚才还逃出去了不少人,马上官府的人就会到来。   几人不想再与大盛国官府扯上什么关系,只能先离开此地。   离开之前,柳元崇吩咐庄氏,“猾褢消失,冤魂已经镇压不住了,袁府必然会怨气冲天,所以你还是速速搬离这里。”   庄氏回过神来,鞠躬说道:“谢谢道长!”   这本是紫月宗出逃的邪祟,如今为祸人间,理应他们收服,只是这袁鸿志为人清廉,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可惜。   还有被猾褢折磨致死的几十名女子,柳元崇提醒庄氏一定要将她们超度往生,不然必然会有祸事发生。   走出袁府大门,南暮烟不禁感慨,“师尊,猾褢如何会成为邪祟的?他的癖好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柳元崇摇摇头,“猾褢是在奸官污吏之下被迫害致死的冤魂所聚集而成的一种邪祟,只是长时间来被困在紫月宗一定的地牢里,思维混乱,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他会出现在国之将亡处。”   “师尊您的意思是大盛朝要灭了?”   “确实有这个可能,不然猾褢不会选择在这个国家游荡作乱的。”   一旁的明语听见后,心中有些紧张,“大盛朝若是要灭了,那落君御怎么办?他可是大盛朝的九千岁。”   南暮烟摇了摇头,“他都如此对你了,你还记挂着他,说不定他就是国灭的罪魁祸首,我打探过了,他得到了权势之后,可没有做过什么好事啊,如今大盛朝看起来繁华,实则已经千疮百孔,覆灭只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契机?南暮烟摸了摸下巴,若是她促成这个契机,她的任务便可以完成了。   只是国灭,必然会造成百姓流离失所,虽然他们只是话本中的人物,可在这里待了那么多时日,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丝不舍。   明语还在担心落君御,南暮烟却拿着师尊的溯事镜把弄了起来,这有点像她在神界时的缘花镜,想不到师尊还有这样的法宝。   柳元崇看她爱不释手的样子,“怎么,你喜欢这个镜子?”   “只是觉得很有意思,师尊,你是如何得到这个宝物的?”   柳元崇游历多年,手中有不少稀奇古怪的宝物,这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说来话长,你若是喜欢,赠你便是。”   “送给我,这是师尊的……”   “不是什么珍贵的法宝,你拿去用便是,这镜子不止可以照出人濒死之前发生的事情,还可以照出人上一辈子的样子。”真有这么稀奇吗?   南暮烟拿出镜子,映入眼帘的不是她如今的样子,而是她作为神女的样子。   她脸色一变,立马把镜子收了起来,这镜子竟然真的可以照出她原来的样子,话本中竟然还有如此法宝。   柳元崇看她紧张兮兮的样子,“怎么,不喜欢吗?”   “喜欢,非常喜欢。”她赶紧将溯事镜藏在了乾坤袋中。   这东西还是她自己保管比较放心,若是哪天照出了她真实的样子,她是有理也说不清楚了。   明语心事重重地问道:“烟儿,这镜子到时候可不可以借给我用用?我想知道落大哥是怎么死的?”   关于落尘寰的死因,南暮烟只听闻是战死的,可看着明语期待地望着自己,她只能说道:“若是你去找落君御,一定带我一起过去!”   他可不想让那个阴险狡诈的人再哄骗明语了,上次把她关进了地牢了,下一次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呢?   “好。”明语也知道,南暮烟是关心自己,害怕再像上次那样。   孔修竹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哎,你们已经完事了吗,看来我又来晚了。”   沈夜白冷哼一声,“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我可是有正事的,我发现元洲那家伙在哪里了!他藏得可真好,若不是我观察入微,根本不会发现他扮成了谁?”   几人面面相觑,只见从孔修竹的身后走出了一个带着斗笠,蓄着胡须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青色的布衣,众人看着很是眼熟。   南暮烟指着他,“你不是那个,那个说书人吗?”   他们所听到的那些传闻均是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的,只见他摘下了斗笠,莞尔笑道:“正是。”   几人定睛一看,“是三师兄。”   “元洲!”   南暮烟看到林元洲,很是欣喜,看着他的胡子,她十分好奇地伸手摸了摸,“三师兄,你装扮得可真是出神入化,连我们都瞒了过去,我可是真的没有看出来那是你。”   柳元崇道:“别说是你,连我这个做师尊的也没有看出来。”   “对了,元洲,你的调查可有眉目了?”   那日林元洲不愿回魔域,留在凡界调查关于家族灭门之事。   “此事说来话长,不如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再说吧!”   谈笑茶楼,天字二号厢房内。   林元洲将调查结果告知了几人,“我发现那个黑袍人是修仙界的人,而且紫月宗的邪祟出逃也和他有关系,见他真面目的人很少,通过我的调查得知他应该与清安宗有关,可具体是谁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修仙界只有清安宗有能力做出五鬼邪煞符,按照实力来看,应该是八大长老其中之一。”   柳元崇喝了一口茶,“只要知道那人在何处,对付起来就没那么难了,如今我们已经捉到了最难对付的猾褢,我也可以和你一起着手调查关于林家和南家灭门的事了。”   林元洲这次见到南暮烟心中多了几分其他的心思,以前他只是有些怜惜小师妹,看到她是觉得欢喜,如今看向她的目光复杂了些。   林元洲沉吟道:“小师妹,你可知道,林家和南家曾经是世家?”   南暮烟回忆着原主以前发生的事情,回忆太过杂乱,她一时也没有想起来曾经和林家有过什么交集。   她实话实说道:“那时我太小了,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那时我们……”林元洲低着头似乎在回忆着往昔的时光。   ☆L☆E☆O☆S☆I☆N☆G☆ 第115章 缱绻旖旎的春梦   话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孔修竹突然打断了他俩的谈话,“小师妹,一件事我不知当说不该说?”刚才他伸出头,恍惚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有话快说!没看见我正在和三师兄聊天吗?”   “那些珍藏的画册你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怎么得来的,当然是偷来的了,这些可是她偷偷潜入皇宫专门给二师兄偷来的,难道他发现了端倪。   “咳咳,我自然是从民间寻访而来。”   “可那两本秘藏版只有皇宫中才有,你……”   两人对视间,南暮烟自知理亏,“管它怎么得来的,你要是不想要还给我便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如今想要让他归还画册还有些困难,因为它们全都落在落繁那里了,甚至他想拿出来一解相思之苦都没有机会了。   他的脑海里时常会想起那日落繁给他看的稿图,甚至有些茶饭不思了。   如今看着满桌子的糕点,竟然没什么胃口,甚至也没有注意到林元洲和南暮烟的对话,自顾自的打断了。   “小师妹,我觉得我是犯病了,我全身没有力气,吃饭也吃不香。”   明语摸了摸他的脉搏,“孔师兄,我看你一切都好,难道,难道你是患了相思病?”   南暮烟眨了眨眼睛,“师兄,难道,你是看上了落府里哪位女子,害了相思病吗?”   “胡说什么啊,我才没有呢!”他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本来是想向小师妹打探一下如何才能获得那些美人图册,反而被她们猜中了自己的心事。   他站起身来,有些僵硬地说道:“你们继续聊吧!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孔修竹追逐着刚才见到的纤弱的身影,最起码要让她把留在落府的画册还给自己。   直到跟着那人走到巷子里,他还是没有勇气上前打招呼。   孔修竹深呼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上前,“落姑娘……”   那人一回头差点把他吓了个半死,原来那女子只有身影形似落繁,但实则是个一口龅牙的女子。   “小郎君,你一路尾随我至此,所谓何事啊?”那龅牙女子羞涩地低着头,“难不成,是对我有意思吗?”   孔修竹当场愣住了,他退后了几步,尴尬地挠了挠头,“对不起啊,我认错人了。”   “小郎君,不要害羞嘛?”   那女子上前正欲拉住他的手,孔修竹吓得拔腿就跑。   真是魔怔了,仅仅凭借一个背影,他就像一个痴汉似的尾随至此,还差点被龅牙女子非礼了。   落繁怎么可能从落府出来呢?一个阴郁而又神秘的女子,竟然让他如此魂不守舍。   孔修竹很是郁闷,只能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不知不觉竟然又走到了落府前。   落繁带着紫色的斗笠,身穿一件紫色的纺纱裙,显出了姣好的身段,正好坐上了马车。   孔修竹不敢冒认,落繁也没有看见他,两人在落府门前错过……   他望着落府两个大字,终于叹了一口气,决定晚上再来取遗落的画册。   孔修竹安慰着自己,他只是为了画册而来,绝不是因为相见落繁的关系。   茶馆中的南暮烟看着孔修竹走远的身影之后,重新问道:“三师兄你刚才说我们是世家,还有什么?难不成我们小时候认识吗?”   林元洲犹豫片刻,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她好像真的不记得了。   “我们小时候曾经见过好几面,还玩得非常要好。”   “真的吗,可惜我真的没什么印象了,原来我与三师兄还有如此渊源在。”   实则相反,两人小时候一见面就争执不断,他曾发誓,若是再见到那个小女孩一定要与她解除婚约。   林家与南家不仅是世家,而且他们之间还存在着婚约。   可是随着两家惨遭灭门之后,他以为南暮烟已经死于那场屠杀之中,没想到她还活着,甚至成为了自己的小师妹。   看到她的第一眼,他便有种很奇异的感觉。   不过他不急,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与小师妹一直在一起,总会有日久生情的那么一天。   “三师兄,听说这茶楼的酒水也不错哦,你不要尝尝吗?”   林元洲摇了摇头,“我已经不喝酒了。”   自从他得知南暮烟曾是他的未婚妻,开始调查灭门真相之后,已经许久没有喝酒了。   醉了不清醒时,确实可以忘记一些痛苦的回忆,可如今他已经重新燃起了希望。   沈夜白拿着熏香的手帕,正在一点一点擦拭着怀中的琵琶,他对此十分珍视,常常对着琵琶自言自语,外人看来觉得他怕是有什么癔症,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把琵琶是他的爱人。   明语则是稍显落寞地望着外边的来来往往的行人,显得心不在焉。   一旁的柳元崇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的徒弟们,似乎都长大了,都有了各自的烦恼。   夜幕将至,天空只挂着几颗稀疏的星星。   晚膳过后,柳元崇提醒南暮烟:“距离你的境界提升已经过去了好几日,不知你去浮生幻境过没有?”   南暮烟有些心虚,她差点把这茬子事忘了,“师尊,我等下马上就去浮生幻境中练习!”   柳元崇似乎早已料到她会忘记,“烟儿,切记。”   回到房间后,紫衣的白发男子走了出来,“你这小徒弟如此顽劣,我真是怕她完成不了这么艰巨的任务。”   “我徒虽顽劣,但天赋极高,你也是看到的,假以时日,定会打败那些修仙界之人。”   “可是你为何要将溯事镜赠予她,这可是我之前替你搜罗来的宝贝啊。”男子似乎有些不满。   “既然是你送给我的,也就是我的东西了,我再赠予谁也就与你无关了。”他淡然地喝了一口茶水,“我倦了,你不要再来扰我了。”   白发男子失落地摇了摇头,“你对你的徒弟如此爱护,对我可是越来越冷漠了!”   见柳元崇躺在床上翻了一个身不再理会他,他只能消失在了他的房间中。   南暮烟闭上眼,来到了浮生幻境,眼前出现了选择地图的面板。   江流、雪山、竹林,她都已经见识过了,这一次她则是选择了一个从未到过的地图:枯蝶谷。   枯蝶谷中长着一片黄色夹着橙色的枫叶林,远处望去,好似火烧一般。   这里弥漫着一阵雾气,南暮烟看不清枫叶林深处,当她踩在地上泛黄的落叶时,惊起了一阵枯叶蝶。   枯叶蝶从围绕在她周身,南暮烟抬头,看着它们飞向了上空。   这应该就是枯蝶谷名字的由来,她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踏在枯叶上,深怕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只枯叶蝶。   眼前突然跳出了两个选择项,随机模式,挑战模式。   南暮烟有些奇怪,之前好像并没有这种东西出现,不如就挑战一下自我,选择一下挑战模式吧!   这个模式中可以选择匿名,这样子就不会让对方发现自己的真实的身份。   南暮烟选择了匿名对手除了知道她的性别之外,其余一概不知。   点击挑战模式之后,她遇到的第一个对手,应该是紫月宗新月剑派的新弟子,因为他穿着新入门弟子专门的服饰,一眼便可看出来,而且他并没有匿名。   他的剑法尚且青涩,却算是新入门的弟子中水平相当不错的了,但是南暮烟也只是用了三招就将他击退了。   那名弟子躬身行了一个礼,“多谢前辈承让。”   前辈?对方难道不知道自己和他一样也是新入门没多久的弟子而已吗?   大概是因为看她剑法老练,这才错认她是前辈吧!   南暮烟觉得不是很过瘾,于是选择了继续挑战。   而后南暮烟一口气挑战了几十个弟子,越到后面的弟子确实越难对付,但对她来说,都不会超过十招,就可以将人打退。   接下来的对手,她也算是熟悉,是新月剑派的首席弟子,云涵煦。   此次他也被派来捉邪祟了,只不过被柳元崇派到了其他小国,自从上次一别之后,两人再未相见。   此次两人都是匿名的状态,也不知对方是哪个。   云涵煦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一直苦练剑法,加强修炼,此次自信满满。   可当他与对手过招之后,便没由来的有种熟悉感。   境界更高的一方可以感知到对方的修为境界,反之则无法感知,她可以感知到云涵煦处于辟谷后期。   而云涵煦面对一个无法感知的对手,毫不畏惧,两人在枫林间你来我往,剑气扫过枫叶,砍断了枫树,最后云涵煦还是以一招之差失败了。   失败了?这是他在浮生幻境中唯二的失败,看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还仍需努力。   这一次南暮烟打得很过瘾,甚至从对方的剑法中,习得了克制之法,剑术大有进溢。   忽而,她十米开外突然出现了一位身材高大的玄衣男子,微风吹拂着他的衣角。   对方是匿名的,他看不清那男子到底是何模样。   可是对方的感觉却与呼延煜有些相似,南暮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小魔物已经离开了,再说她应该也不可能出现在浮生幻境,这可是魔宗的弟子修习剑术的地方。   南暮烟祭出紫微星,少女的身影在风中轻盈的浮起,剑法缭乱。   男子举起手,一阵黑色的雾气缠绕在他的身边,只是他没有祭出武器。   南暮烟无奈的喊道:“喂,我不喜欢胜之不武,你的武器呢?”   男子的声音毫无起伏,“我没有武器,赤手空拳也可以赢了你。”   南暮烟冷笑,“好大的口气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男子如他所言,即使没有武器,面对南暮烟的进攻,依旧张弛有度,不慌不乱。   两人打斗了两个时辰,从谷低打到了山谷之上,打得枯叶蝶收到惊吓胡乱飞舞,依旧没有分出个高低。   南暮烟疲惫了,她收起剑气,往后退了一步,“停停停!既然分不出高下,我们下次再打吧!今天实在是累了。”   打败了几十个对手,肯定是已经有些疲惫了,而眼前这个对手,实在是难缠,她根从无法找出任何破绽,若此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男子沉声说道:“你放弃,便是输了。”   “输了就输了。”她不在乎输赢,只是在乎这个过程如何。   南暮烟没有理会他,直接退出了浮生幻境。   男子望着突然消失的对手,无奈的摇了摇头。   只看到对方的积分,已经一下子上升了几百名,仅次于他之下。   现实里南暮烟也是耗费了不少体力,一口气喝了一壶茶才感觉舒适了一些。   “折腾了那么久,实在是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本以为晚上很快便能进入梦乡,可是南暮烟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道,呼延煜到底怎么样了?”   自从浮生幻境之中,遇到了那位与他相似的对手之后,她就像是有了心事一般。   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那人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南暮烟终于睡着了,可她却做了一个缱绻旖旎,葳蕤潋滟的春梦……   ☆L☆E☆O☆S☆I☆N☆G☆ 第116章 这一夜,她永生难忘   南暮烟一边吃着热腾腾的肉包子,一边还沉浸在刚才的梦里。   她好像梦到梦到了呼延煜,可是小魔物没有摆着脸,反而一脸柔和地望着她,原本坚毅的面部线条,在他微微弯着的嘴角和眼里的笑意的加持下,变得温柔。   他轻轻地喊着:“烟儿。”   南暮烟发现自己则是躺在他的怀里,而且两人身上竟然不着寸缕,紧紧相拥地在一起。   呼延煜还在她耳边轻轻吹气,惹得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是她无法动弹。   只是感觉对方强咬着她的耳垂,她一个机灵就从床上窜了起来。   “师妹,你都快咬到自己的手了。”林元洲看南暮烟魂不守舍的样子,在她面前晃了晃手。   “啊?”南暮烟看着眼前放大的师兄的脸,终于反应了过来。   梦到呼延煜也就算了,还梦到这么羞耻的事情。   可她不知,他的三师兄如今还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昨夜,孔修竹鬼鬼祟祟地翻过了落府的高墙。   这里守卫森严,但他之前将这里已经打探得一清二楚了,地形什么也比较熟悉。   落繁的院子在这座宅子的最南边,他偷偷摸摸地溜了进去,却发现门口多了一排的侍卫。   “你们这群凡人还想难得到我?”   好久没用遁地术了,孔修竹一个遁地就来到了落繁的房间里,可好巧不巧头上正是书桌的位置,直接撞得眼冒金星,站起身来时才发现,偌大的房间旁边摆着一副美人屏风。   蒸蒸水气之下,原来是有人在洗澡。   落繁泡在花瓣浴中,好似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小云,是你吗?帮我拿一下皂角,我要洗个头发。”   正欲转身的孔修竹突然愣在了原地,落繁把他当成了侍女。   孔修竹有些慌乱,若是承认他的身份,会不会被落繁以为他是偷窥狂。   而且他现在心脏狂跳不止,无比紧张,感觉手掌都在发抖。   保持冷静,保持冷静,孔修竹如此深呼吸了几下,在桌上寻找着皂角。   孔修竹拿着皂角将手伸了进去,落繁没有发现异常,结果皂角,清洗起了乌黑的头发。   她不喜欢去浴池里泡澡,反而喜欢在自己的房间里,空间比较私密,想做什么便可以做什么。   屏风外,孔修竹看着落繁的倒影,修长的手臂轻抚着发丝,胸前饱满的弧线若隐若现,他的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香气,让他感觉头晕目眩。   不行,还是赶紧找到遗落在这里的图册吧!   孔修竹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冷静,在书桌上开始翻找起来,可却一无所获。   看着落繁之前给他看的草稿图,他又忍不住翻了出来,这一次,吓得他差点把桌上的砚台都摔了。   这是一张他从没有看到过的图,图中的男子正是他自己,而女主的脸竟然是落繁。   两人正以一种交融的姿态缠绵在床榻之上,衣衫尽褪,画中落繁的脸上是一种他从未见到过的表情。   孔修竹赶紧将图纸收了起来,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可是刚才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小云,将香薰点起来!”落繁沙哑的声音响起,将他拉回了现实之中。   孔修竹赶紧找到了香薰,放入香炉之中点燃,这地方他是一刻也待不住了,还是赶紧溜之大吉吧!   孔修竹正欲打开大门,没想到真正的云儿此时来了,他只能急急忙忙地念了几句法咒,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房间里。   没想到多年未用的隐身术竟然被他用在这种地方,简直令人羞愧。   隐身术极为消耗修为,若不到万不得已,他根本不会使用。   如今已然没了法子,若是被落繁知道,他竟然在她沐浴的时候偷偷溜进来,应该会被当成登徒子吧!   她是未出阁的女子,和他这个糙男人不一样,况且凡间女子以名节为重。   “小姐,您让我帮您找的兜肚的样式给您找来了。”   落繁蹙眉,似乎没有发现异常,“你放在那边,先出去吧!”   “好的,小姐。”   小云退了出去,孔修竹则又准备施展遁地术离开,没想到却听到了落繁的叫声,“你要走吗?”   孔修竹怔愣住了,“你早就发现我在这里了?”   落繁从浴桶中起身,穿上了那件样式特殊的肚兜,只有一层薄薄的面料贴在她的肌肤之上,让她胸前的沟壑一览无余。   她的肌肤雪白,几片玫瑰花瓣沾在后背之上,诱人至极。   孔修竹忍不住伸出手,摘下了她身上的花瓣,落繁整个人一缩,似乎有些害怕。   他连忙退后了几步,“实在是唐突了,我这就走。”   “不要走。”落繁垂着头,眼里竟然泛起了泪光,“你都来了,不能陪陪我吗?”   “我……”孔修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只能愣在原地咽了咽唾沫。   “我以为你是来看我的?”   看着对方略带期待的眼神,他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想拼凑不出来,“我,我,来找遗落的图册,不,不知道,你看到了吗?”   落繁轻轻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略带失落的表情,“原来你只是为了那些图册。”   “你很喜欢那些图册吗?”   “是我小师妹送给我的。”他老实地回答道。   “你就这么喜欢你的小师妹吗?”落繁的脸上顿时出现了红晕,茶色的眸子里透露出一丝不甘,“如果早些遇到我,你会不会喜欢我?”   “我……我?”孔修竹的脑袋如同一团浆糊,没有及时体会到她话中的含义,“小师妹聪明懂事,为人和善,我当然很喜欢她,她就像是我的妹妹,你的话,你的话,我接触你的时日尚且不多,还不了解你……”   落繁听了他的解释之后似乎松了一口气,直接将孔修竹逼至了床榻旁,“哦?那你对我有好感吗?”   香兰般的气息扑在他的脸上,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我……我也不知道。”他是不知道喜欢是何种的感觉,但是他的脑海里时常会出现落繁的身影。   “我来告诉你什么是喜欢。修竹,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落繁推了他一把,毫无预备的他直接倒在了床榻之上。   胸前的柔软直接压在了孔修竹的身上,他只觉得这是天底下最美妙的感觉,“落小姐,这,这不太合适吧,你毕竟……”   可是话语还没说出口,却被对方的香唇堵住了。   他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   对方的小嘴里有股香甜的滋味,让他忍不住摄取。   落繁没想到他吻技如此之高,两人唇舌分开后,她吃味地问道:“你的吻技是谁教你的?”   孔修竹红着脸,一副羞涩的模样:“这是我第一次亲别人,是不是弄疼你了?”   他紧张的表情,让落繁觉得有些好笑。   她的经历,让她觉得除了大哥以外的男人都是肮脏的,自私的。   男人不是都只顾着自己的欲望吗,他们会理会女人作何感想吗?   谁知道他明明箭在弦上了,却仍旧起身离开,真诚地向她道歉:“落小姐,是我失礼了,我不该如此对待你,我还是先离开吧!”   他竟然不为所动,还想着离开?   落繁有些恼羞成怒,“今晚,你别想走了!”   她将他拉扯下来,压靠在了她的身上,双腿将他的腰身缠绕住,感受着对方的灼热,她缓缓靠近他的耳边,用火热的气息在她耳边说道:“今晚,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若是普通的男人被勾引,肯定早就扑上去了。   可惜,孔修竹不是普通的男人,“不行,不行,我只能和未来的媳妇儿做这些。”若是你愿意做我未来的媳妇的话,提早一些也无妨。   他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落繁露出来了失落的表情,她知道,她不配做他的妻子。   “我如此丑陋,是不配。”   “不是的,不是的,你很美,一点也不丑。”他连忙解释道,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对方突然淡漠的眼神,孔修竹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   密集的吻落在了落繁的身上,他扯掉了她的衣物。   “味道真好。”   这是落繁从未感受到的体验,她感觉全身酥酥麻麻的,从头到脚都无比舒适,好似身处云端,摇摇晃晃。   身上的男人精壮有力,她即使用力也推不开他。   “你怎可如此对待我?”   孔修竹反客为主,轻声耳语道:“我也是男人,你如此对我,我肯定会忍不住的,而且,你那么美,你刚才问我喜欢不喜欢你,我认真想了一下,若是对一个人朝思暮想,不管做什么事都会想着她时,是喜欢的话,我想我肯定是喜欢上你了,不是对小师妹那种喜爱,而是我想要占有你,侵略你!”   说完,他低头下,抚了抚她的发丝,轻轻地吻上了那狰狞的伤疤,“我一点也不觉得它丑,相反,我真的觉得它好美。”他的胸口温热,这是他一次感受到了情爱的滋味。   落繁双眸溢满了泪水,这大概是第一次有人同她这么说话,认真的告诉她,他喜欢她。   她应该是也喜欢她的,可是她真的配拥有这个人的喜爱吗?   侯府想与落家联姻,今日她出门便是为了回绝那门亲事,可那小侯爷威胁她,若是她不嫁到侯府,便会想尽办法陷害她的兄长。   她自问一无是处,只有兄长,她不想拖他的后腿。   但是她憎恶小侯爷,刚才想到了一个极为羞耻的法子报复他,若是新婚妻子与在大婚之前与其他男人有染,对于侯府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可如今她却不忍心伤害眼前的男人,孔修竹他单纯又善良,可两人之间终究是有缘无分。   “我……我不值得你这样说。”落繁哭了。   孔修竹却吻掉了她眼角的泪水,抓住她的双手,若是她愿意做他双修的道侣,那他肯定会欣喜若狂。   如今两人火热的纠缠在一起,让他想起了刚才看到落繁画那副画。   唇舌交融,直到落繁感觉双腿发软,他也没有停下。   他吻遍了她的全身,即使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两人依旧无法停止。   落繁抚摸着他的腹肌,一块一块结实而又分明,她曾在画里无数次临摹。   夜朗星稀,清风徐徐,这样美好的夜色令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落繁趴在床榻之上,柔软的腰肢下压,被身后的男人缠绕着,“繁儿,我们的第一次还是留在新婚之夜吧,先这样让我解决一下可以吗?”他尚且保留这一丝理智。   魔域之人并没有那么多礼节,可是凡界有。   落繁羞愧的无地自容,明明画了这么多春宫图,今日落在自己身上,她才知道和心爱之人在一起如此美妙,可听到新婚之夜她却迟疑了。   “不,我要你,我现在就要你。”   她反客为主,将孔修竹压在了身下。   孔修竹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主动,有些吃痛。   她感到了撕裂般的疼痛。   “不可,不可,这样你会受伤的。”孔修竹赶紧想离开,却又被对方拉了回去。   只有疼痛,才能让她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温暖的大手不停的安抚着她,吻不停的落在她细软的发丝上。   “想不想试试画作中的景象?”她一开口便无法控制的发出声来,身下的男人力气太大了,她只能节节败退。   一听到这个建议,他似乎更兴奋了,将她抱了起来,转了一个身,落繁抬起头,献上了一个虔诚的吻。   他似乎感受到了对方热情,使出了全部的力气耕耘着芬芳的土壤。   两人不知疲惫,毫无节制,似乎成瘾。   落繁再次醒来的时候,全身感觉酸麻无比,她抬起手臂,抚摸着沉睡的男人。   她扯出了一抹安心的笑意,真好,至少这一夜,她得到世上最美好的东西。   她披着衣衫,站起身来时,腿还在发抖,感觉还有残留着对方的余温。   落繁坐在书桌前,画下了刚才缠绵悱恻的那一幕,这一夜,她永生难忘。   ☆L☆E☆O☆S☆I☆N☆G☆ 第117章 自己做出的这些牺牲算什么呢?   孔修竹再次梦里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被褥早就凉了,他穿好衣物,四处寻找着落繁的身影。   落繁正趴在书桌前似是睡着了,他悄悄站起身来,将外衣披盖在了她的身上,心中好似泡在蜜糖里一样甜滋滋的。   看着落繁精致的侧脸,他十分心疼她的伤疤,也不知道她到底受了什么样的苦楚。   “你放心,我虽然是魔域之人,但一言九鼎,为人也光明磊落,待我准备好后一定会迎娶你过门的。”他握着她冰冷的手,坐在她身侧喃喃自语。   “我师门中人都善解人意,即使你是凡人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一起修炼,我也可以教你,这样我们就可以长长久久地相守在一起了。”   孔修竹对于伴侣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他喜欢,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   他已经在心里勾画了好了美好的未来,“若是你喜欢待在凡界,我们便在凡界开书局酒肆饭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怎么样都是好的。”   落繁的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好似听到了他的话,却闭着眼假装转过了头,孔修竹没有发现一滴泪水从的她的眼角滑落。   原来他是魔道中人,她现在才发现,她完全不了解孔修竹是个什么样的人,除了他的名字之外其他一无所知。   不过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这应该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   孔修竹轻轻摸了摸她的发丝,执起一缕发尾轻轻一吻,“繁儿,等我再来寻你。”   他写了一张纸条放在了砚台之下,匆匆离开。   落繁睁开眼,脸上阴郁,她拿起那张纸便看到孔修竹留下的话语:繁儿,三日之后再来寻你。   三日?她嘴角扯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将纸条放入了香炉之中,看着它逐渐燃烧直至成为粉末……   落君御气冲冲地推开了落繁房间的大门,“繁儿,你为何要这样做?”   作为大哥他一直觉得对妹妹有所亏欠,因此对她百依百顺。   可如今直到侯府来提亲,他才知道妹妹私下竟然答应了那小侯爷,要嫁予他为妻。   落君御怒气冲冲地喊道:“为何不和我商量一下,就答应了小侯爷,你可知那小侯爷风流成性,家里妻妾成群!你嫁过去不会幸福的。”   落繁缓缓放下手中的笔,“如今朝廷局势,大哥你不告诉我,不代表我不知道,你看起来权势滔天,可陛下私下的举动皆是针对于你,若不能将侯府拉入阵营,你的赢面会更低。”   “那也不能拿你的婚事做赌注,那可是你一生的幸福。”他不会将放在手心疼爱的妹妹送入那阴险狡诈的男人手中的,“我不答应!”   她平静地说道:“大哥,如今你不答应也没法子了,我容貌已经毁了,就算嫁人也寻不到什么良人,侯府至少能保证我的荣华富贵,那小侯爷如何风流又与我何关呢,我只要安心做我的侯府夫人。”   落君御的眼里充斥着森冷怒意:“我有法子可以治你脸上的伤,你给我些时间,妹妹,你不要因为这伤疤妄自菲薄,即使要嫁,你也嫁给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落繁喃喃自语:“最好的男人?”脑海里闪现出孔修竹的背影,“我是不配了,大哥这一次就让我帮帮你吧,你已经够苦了,好不容易苦尽甘来,我再也不愿看到世上唯一的亲人陷入泥淖之中无法自拔。”   她见识过大哥的手段多么阴狠毒辣,为了上位他伤害了很多人,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先是去势,那时的落君御几乎就要死掉。   而后入宫后,他攀附着侍从总管,从一个小小的内侍逐渐尝到了权势的滋味。   最后因为俊朗的外形,被皇帝看中,狗皇帝喜欢美人,无论是男是女。   想到大哥曾经遭受如此侮辱,她心中便升腾起一股恨意。   如今的九千岁的名号,是踏过了多少人的血,付出了多少人无法忍受之痛。   “繁儿,你不要再说了。”他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扶着额微微叹气,“你若是觉得愿意,那便嫁过去吧!但你要知道,大哥唯一希望的便是你开心。”   落君御知道落繁有多执拗,便想着以后再慢慢劝说她。   可事与愿违,果然皇帝的旨意下来了,为了防止落府与侯府联姻,他竟然要将落繁纳入后宫。   后宫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吃人的地方。   况且皇帝钟爱美人,落繁已经毁容了,进宫之后必然不会得到宠爱。   而他如今也没有信心可以护妹妹一辈子,两难的抉抉择之下,嫁入侯府倒是成为了最佳的方法。   不仅要嫁过去,还要以最快的方法嫁过去。   落君御穿好朝服,落繁嘱咐他:“大哥,你不用为我牺牲什么,你把我和侯府交换的帖子带过去吧,皇帝看见了帖子便不会为难我们,对于侯府他还是有所忌惮的。”   原来妹妹早就筹划好了一切,落君御叹息着点了点头。   像他们这样出生卑微之人,注定要不择手段才能苦苦挣扎于世。   那日孔修竹回到了客栈,南暮烟看到他嬉笑的表情却与往常有些不一样,带了几分沉稳。   “看来我之前猜得没错,二师兄这是有了心上人了,不是为何一大清早春光满面的,还彻夜未回。”南暮烟看着他皱巴巴的外衣,还带着熏香的香味,显得很可疑。   孔修竹心里咯噔一下,“你胡说什么,我彻夜未归是有正经事。”   “什么正经事啊?也对,约会佳人也算是正经事。”林元洲也在一旁调笑地看着他。   孔修竹喊道:“我是去找东西!哎呀,糟了。”结果那两本图册还是没能带回来,不过这些已经无关紧要了,想到落繁他便不由自主地痴笑起来,下次还有机会。   此次大盛朝的几只邪祟均已找到,他们已经打算离开了。   孔修竹犹豫许久,终于将心事说出了口,“师尊,我想在这里再待一阵子,看看还能不能搜寻到其它邪祟。”   柳元崇思量片刻说道:“也好,只是最多七日,你便要回来,不可耽搁。”   几个师兄弟还有小师妹都狐疑地看着他,从前都没看他办事如此积极。   明语弱弱地说道:“孔师兄,我也和你留在此地。”   南暮烟知道明语还是放心落君御,她看她时常会去落府偷看他。   这两个她都不放心,这也就意味着她还要留在此地一段时日,也没关系,反正她可以进入浮生幻境中,揍人打发时间。   林元洲笑眯眯的说道:“我正好在此地也有事情要调查,不如我和你们一起留在这里吧。”   最终,只有沈夜白随着师尊前去其他地方收复邪祟。   “师尊,我们很快便会去寻你们的,两位师兄还有明语,有我照顾,你就放心好了!”   “嗯,切记,不要荒废功法和剑术,待你回来,我会考察你的。”   “知道了,师尊!”   忽然,不远处发出了鸣冤鼓“咚咚咚”的敲击声。   县衙外的鼓已经很久没有响过了,如今众人听到“咚咚咚”敲击的声音,爱看热闹的百姓全部围了上去。   只见庄氏一身白衣,头上戴着白花,在儿孙的搀扶之下,击鼓鸣冤。   传闻她的夫君袁尚书,一夜之间发狂后暴毙而死,不知这庄氏为何在这击鼓鸣冤。   “大人,民妇有冤啊!”   胡大人看着跪倒在地的妇人,略微有些头疼,“庄氏,这案子已了,袁鸿志乃是暴毙身亡,根本不是为人所害,你就不要来纠缠不清了!”   这件事情虽然诡异,但是上面的意思就是糊弄过去,胡大人也只能按照上头的意思办事。   “大人,民妇的夫君袁鸿志,百姓们都知道他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   这番说辞他已经听了很多遍了,袁鸿志的尸体找到的时候确实不像看起来死了一日的人,那尸体的腐烂程度,估计已经死了好几个月了。   可是府内的下人却可以证明,他当天还在府中好端端的喝着酒水,欣赏着舞蹈。   这件案子谁碰上都是棘手,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胡大人只能再三劝说这庄氏。   “庄氏,人既已死,还是留下一些面子吧,何必让袁大人那些风流事再揭发出来了呢?”   “袁鸿志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但庄氏也知道,她是怎么也说不清这件事情了。   袁鸿志的尸体已经匆匆被火化了,什么证物都没有留下。   庄氏无奈摇了摇头,可是她不能就这样放任夫君冤死,她摇摇头,一头撞在了县衙的柱子之上,撞得头破血流,当场便毙命了。   胡大人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阻止,便看到那老妇人已经以死明志,一命呜呼了。   南暮烟匆匆赶来,只看到地上的一滩血迹,“她已经没有气息了。”   “为何?”她离开之时明明庄氏已经说放下了,为何还要击鼓鸣冤,为何还要撞死在县衙门口。   周围的百姓指指点点,“你看这庄氏竟然一头撞死了,看来袁大人当真是受了极大的冤屈啊!”   “是啊是啊,袁大人虽然风流,可是之前他爱民如子,也并未作何伤天害理之事,他的死确实很诡异。”   周围是庄氏亲人此起彼伏的哭声,动静之大,就连胡大人也无可奈何,他总不能众目睽睽之下派人将他们都打死吧!   南暮烟心中五味杂陈,“师尊,这庄氏明明可以不用死的,为何……”   “她将事情闹得这么大,官府才会派人调查,若是不这样,又怎么能激起民怨呢?”柳元崇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见多了凡界这样的事情。   “大盛朝,当真如此不堪一击?”   柳元崇道:“烟儿,你不必自责,当初我们已经劝说过那庄氏,这对她来说未尝不要一件好事,至少她可以和袁大人在一起了,也算死得其所。”   县衙门口死了人,这一件事没一会儿便传遍了整个龙榆城,传到了皇帝的耳中。   “竟然有此事?”皇帝深知其中的一切不简单,正好落君御来交出了落繁与小侯爷的帖子。   他叹了一口气,“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你妹妹已经有婚约了,孤也不再强求,孤再下一道旨,替他们两个赐婚。”   盛秋阳早就料到,落君御会有此动作。   原本他想将落繁纳入宫中,也不过是为了牵制他,如今他竟然与远山侯府联手,既然如此,他就一锅端吧!   “刚才皇城脚下发生了一件冤案,孤想将此事交予你来处理。”盛秋阳坐于龙椅之上,语重心长。   皇城脚下发生如此稀奇的命案,他竟然现在才知道,这种烫手山芋肯定没有大臣愿意接受,不如就交给落君御吧。   “遵命,陛下!”落君御接下案子之后,便欲退下。   “等等,君御,你已经好久没有陪孤叙叙旧了,不如……”   落君御心中一沉,虽然万般不愿,只能拱手道:“遵命。”   盛秋阳有特殊嗜好,作为皇帝,他不举,因此只能通过折磨他人获取快感。   后宫的里嫔妃都怕他,每当皇帝临幸的时候,嫔妃都要被打得遍体鳞伤。   可这落君御却可以带给盛秋阳不一样的感受,不管怎么折磨他,怎么将他打得皮开肉绽,他依旧是那副不屈的样子,让他的欲望高涨。   这就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舍不得除掉落君御的原样,还让一个内侍拥有了如此之大的权势。   可是他的势力越来越大了,都快骑到他这个做皇帝的头上了,自然要好好教训教训。   盛秋阳一鞭子一鞭子打在落君御的背上,旧伤添新伤,他身上已经遍体鳞伤,依旧是一声不吭。   “孤最喜欢你这闷不吭声的样子。”他捏着他的下巴,几乎将他下颚拧断。   谁又能知道高高在上的皇帝竟然会有如此嗜好呢?   盛秋阳足足折磨了他一个多时辰,才肯放他回去。   落君御这一次伤得比较重,竟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是被抬着回到落府的。   看到前来相迎的落繁,他竟然还勉强展露了笑颜,“不过是些小伤罢了,不碍事的。”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面地看到大哥身上的伤,血肉模糊,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可言。   看着大哥身上遍体鳞伤,没有一丝好肉,她捏紧了拳头。   大哥已经护她那么多年了,现在也该是她守护大哥的时候了。   与落君御相比,自己做出的这些牺牲算什么呢?   ☆L☆E☆O☆S☆I☆N☆G☆ 第118章 情字难解(1)   明语似是感觉到了一阵心绞痛,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的预感一向很准。   她惴惴不安地说道:“烟儿,我想去落府看看!”   此时危月也提醒道:“若是协助反派,寻得良缘也可以增加黑化值,主人,你为何不试试呢?”   眼看着明语和而是二师兄两个人都与这落府纠缠不清,她摇了摇头,这是良缘吗,明明就是孽缘,可是不管是良缘还是孽缘,都必须有了结之法,任由其纠缠,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三人来到落府附近,如今这样光明正大的进去已不妥,只能偷偷摸摸溜了进去。   可不知为何今日的落府戒备不是很森严,而且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惊慌失措的表情,好似发生了什么大事。   南暮烟偷了几套侍女的衣裳,几人乔装打扮之下,她拦下一位匆匆离开的端着水盆的少女。   “这位姐姐,这是发生了何事,为何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你们是生面孔,一定是新来的吧,你们有所不知,每次落大人去一趟宫里回来都会受很严重的伤,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劝你们不要多打探了,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可以。”   侍女要去换水,明语连忙接过她手中的水盆,“这位姐姐,这等事情还是交给我吧!”   “这怎么可以……”话还没说完,孔修竹已经将她打晕了,放在一处隐蔽的角落里。   南暮烟不由地责备道:“二师兄,你这也太冒失了。”   “我这不也是怕她发现嘛!不要担心,她只是晕过去了,过一会儿就会醒来的,我下手很轻的。”   明语则是端起水盆,一看盆中竟是血红色的水,心中极为惊恐,但还是极力镇静下来,换了一盆热水之后,几人跟在侍女的队列里混了进去。   白色纱帐随风飘起,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似乎已经昏迷,身上的白色里衣已经被血迹染红,“快啊,你们动作快啊,别耽误了给大人换药。”   落繁站在床边,望着昏迷的大哥,心中升腾起一阵恨意。   孔修竹远远地看见落繁,便十分欣喜地想迎上去,被南暮烟阻止了下来,“二师兄,不要冲动,你看看我们现在是何种状况,不能贸然上前啊。”   孔修竹本来想解释,这可是我未来的媳妇儿,你未来的嫂嫂,可看到落繁一脸深沉的模样,还是打算静观其变。   黄大夫给落君御诊脉之后,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小姐,这落大人的情况实在不太好,他本身就带着旧伤,这一次却是伤到了要害,流血不止,刚才用了药也不见止住,如今我真是无能为力啊。”   落繁紧锁眉头,“下去吧!”   “冷副手,你再去找些大夫过来,我不相信……”   “我可以试试吗?”明语端着盆大着胆子走上前去。   冷副手和落繁都见过她,不知道她怎么混到了侍女中间,“落小姐,冷副手,我愿意试试,落大人现在这副模样,平常的医术是治不好的。”   落繁和冷副手对视了一眼,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可以让你试试。”   “烟儿,借一些你炼的灵药给我。”   南暮烟无奈只能拿出了一颗灵药,用来给这个男人吃真是浪费了啊。   落繁无意间和女装的孔修竹对视了一眼,却好像不认识他一样别过了头,看着明语褪去了落君御的外衣。   冷副手将落繁拉到一边,“小姐,这些人靠谱吗?不会是来谋财害命的吧?”   落繁知道孔修竹是魔域之人,那他的师妹肯定也是,魔域的灵药可遇不可求,“冷副手,你放心,他们绝对比民间这些大夫靠谱。”   明语小心翼翼地剪开落君御的外衣,看到他身上血肉模糊的模样,不由感觉鼻尖酸涩,这到底是谁下的手,怎么可以将她的落大哥迫害至此。   但是她还是忍着难过对身旁的下人说道:“将小刀消毒之后,用火烫过再给我。”   落繁点了点头,下人便开始照着做。   “其实,他受伤如此重,一直昏迷不醒,是因为这打伤他的鞭子上浸染过毒药,如今毒药入体,我必须将伤口处发黑的部分全部剔除。”   众人一听这操作,都感觉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小姐,还要让她继续吗?”   落繁咬咬牙,沉声说道:“继续。”   明语结果小刀,发现右手还在颤抖,平时她是不会这么紧张的,可是看到这张脸,却下不去手。   南暮烟看她一脸痛苦的模样,“不如让我来吧!”   “烟儿,还是我来吧!我没事的。”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将那颗灵药塞进了落君御嘴中,可是他昏死过去,根本吞咽不下去。   明语没有顾忌周边人的眼光,直接含着灵药,用嘴送入了他的口中,还给他灌了几口水。   “再拿些烈酒来!”   下手端来了烈酒,明语又将小刀放入烈酒中,然后握着刀开始刮去他身上发黑的腐肉。   这一过程,无论谁见了都会十分难受,明语却逐渐放松下来,直到一个时辰后,终于将腐肉全部剔除。   然后她从包里取出一种红色的药膏,这是幽冥界的彼岸花制成的,具有很好的止血效果,可以加快伤口愈合。   “灵药可以解百毒,彼岸花膏可以生津止血。”她一边涂着药膏一边解释道。   直到将落君御上身的全部伤口涂满,她看向了下半身。   “你们先退下吧!”那么多人围观着她实在不好意思下手。   落繁让所有人退下,只留下了南暮烟和孔修竹,冷副手关上了房门。   “等等,这位姑娘,我大哥他是个阉人,最忌讳便是有人看到他的下体,我们都离开吧!你一个人可以吗?”   明语默默点点头,“我可以,你们随意。”   众人都离开之后,明语额头已经开始出现了细密的汗水,她手指发颤的脱下了落君御的裤子。   终究还是止不住泪水,泪流满面,“落大哥,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腿上是鞭子抽打的伤口,可是更触目惊心的是旧伤,一个男人被阉割之时将会有多么的痛苦。   落君御刚才就已经醒了过来,可是他没有力气反抗,只是虚弱的说道:“怎么了,你觉得很可怕吗?”   “怎么会可怕呢,我只是觉得,你一定很疼很疼。”她擦了擦泪水,这才发现和她对话的是落君御,她惊慌之下手下的动作有些重,“你,你醒了?”   “这么疼,怎么可能不醒?不过上药的那些地方确实感觉舒服一些了。”落君御脸上苍白如雪,他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她没有其他人看到她的那种害怕,畏惧,厌恶,反而眼里透着悲悯。   难道她是在怜悯自己吗?   他的上身被缠满了绷带,下身暴露在外面,自己残缺的一面就这样一览无余地展现在女人面前。   “你不要再盯着那一处了!”他语气里明显出现了愠怒,“不要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为所欲为!”   明语没有再说话,只是认真的处理着伤口,直到处理完毕之后,她才缓缓开口说道:“放心我不会为所欲为,医者仁心,我只是看不下去你这样。”   落君御黝黑的双眸紧紧盯着明语的背影,“看来你没有骗我,你确实医术高超,咳咳咳。”   他止不住地咳嗽,明语端起了百年人参茶,喂他喝下,“你常年体虚,以后便一直饮用这人参茶吧。”   “落小……”她本来想唤落繁进来,却被落君御拉住了手腕。   “不要叫我妹妹进来了。”他不想再让他们看到他如此虚弱的样子了,这一次皇帝伤得太狠,他才会没到家门口就倒下了,让众人看到他如此丢人的模样。   “你在这里陪着我,让门外的人都离开吧!”他合上双眼,“我还想,想要休息一下。”   明语让门外那群人全部离开,落繁始终是担心他,坐在门口小花园的石凳上,久未离去。   看着退下的侍卫侍女们,孔修竹终于有机会和落繁说话了。   “繁儿……”他脸上充斥着重逢的喜悦,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恨不得日日夜夜都能见到落繁。   落繁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叫我落小姐。”   孔修竹郁闷,为何她会如此疏离,难道是怪他那日他的不告而别吗,可是他留了纸条。   “繁儿……不是,落小姐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可以解释的,那日我必须向师尊禀报……”   话还没说完,落繁便站起身来,将他拉到了隐秘的假山处,“孔公子,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什么了,我们之间并不熟悉,而且作为未出阁的女子,我本应该和你保持距离,我已经快要为人妇了,马上我要嫁到远山侯府。”   孔修中脑中好似打雷一般,阵阵轰鸣让他一时无法接受,“你胡说,你忘了当日我们耳鬓厮磨。”   “住口!当日之事麻烦孔公子就当一切没有发生,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梦醒了就不要执着于此。”她淡漠的眼神里好似没有一丝情感。   “你的朋友救了我的大哥,我很感激,但请你尊重我,不要骚扰我。”落繁冷如冰窖的语气,让孔修竹觉得很陌生。   他想要拉起她的手,落繁却退后了好几步,冷厉地呵斥道:“孔公子,你若是再如此,我便要喊人了!”   孔修竹原本雀跃的心好似沉入了水底,“落小姐,对不起,我失礼了。”   仅仅过了两日,为何落繁会变成这样,其中肯定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遇到让他心动之人,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放手,现在不如以退为进,她说的那些嫁人的话肯定也是气人的,女子生气时就喜欢说些违心的话。   落繁看着他欲泣的表情,心中在滴血,但她不能展露出一丝不舍,必须快刀斩乱麻。   孔修竹望着落繁远去的背影,心中碎了一地。   “二师兄,二师兄,你这是魔怔了吗?”南暮烟其实刚刚躲在一旁听到了他们一切的对话,也大概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落小姐已经走了,你可以不要盯着前面了。”   孔修竹转过头,南暮烟看着他鼻涕横流的模样,嫌弃地拿出了手帕,“快擦擦吧,看你这副要死要活的模样,怕是被心上人抛弃了吧!”   “才没有,她肯定是有苦衷才会这样的,她人美心善,绝对不是如此无情之人,我一定要找机会问个明白。”   “二师兄,她已经当面和你解释得很清楚了,不想再与你相见,你现在不如旁敲侧击的去问一下,落小姐的婚事是不是真的,我们再想办法解决。”   二师兄这个恋爱脑,一恋爱智商都降低了,看来只有她来助攻了。   现在明语,孔修竹两人被落家两兄妹迷得神魂颠倒,唯有她是清醒的,现在她必须调查清楚这落府到底发生了何事。   明语看着落君御凄惨的模样,三个时辰便为他换一次药,事事亲为,脸上没有一丝嫌弃。   落君御用仅存的力气握着她的手腕,“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为何对他这么好?或许她不是为了对他好,而是透过他再看另外一个人。   她不忍心落尘寰的转世过得如此凄惨,只能用这种方式减少心中的愧疚之感。   “其实,我还可以为你完成两个心愿,上次你说想要替你妹妹治疗脸上的伤疤,我可以答应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像上次那样再囚禁我了。”她面色沉稳地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心愿你想要实现什么,我都可以助你。”   “哈哈哈,你说可以治好我妹妹脸上的伤痕,我相信,你说可以实现我任何一个心愿,我是不信的,你可知我的野心有多么大,我希望杀死那个狗皇帝,我要看着他的王朝毁于他手中,看着他痛不欲生。”他眼色森然,似要喷出火来。   “可以。”   完成他的心愿,她便可以与他彻底了结了,她的内心便可以好受许多,“我会尽力替你完成。”   “你身上的伤,是不是大盛朝的皇帝下的手?”   “外人唤我一声九千岁,可知这九千岁背地里要遭受多少凌辱,这一身伤便是代价。”   “你很恨他,我便会帮助你杀了他。”   下人端来了热粥,明语一口一口地服侍他喝下,落君御很奇怪,“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都是带有目的性的,可是眼前的女子却没有说出她的目的。   “我就是看不得你如此痛苦,若是可以替你抹去那些痛苦和烦恼,我心中便很欢喜。”   她记忆深处,还有着那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少年,目光灼灼的望着她,递上了从远方带来的胭脂水粉,笑语盈盈的说道:“明语,你应该多用些脂粉,你看这些颜色很适合你。”   “明语,你喜欢桂花糕吗?你喜欢的我天天我给你带!”   “明语,你笑起来那么好看,应该多笑笑。”   想到落尘寰的笑容,想到他最终战死沙场,而自己却没有来得及给他一丝回应,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唯有消除眼前这个男人的痛苦方可消除。   “你是不是喜欢我,想要留在我的身边?”若是如此,他倒是可以成全她,这些年来身边一直没有适合的女子,若是寻一个对食照顾自己也是不错的。   明语继续喂了一口粥给他,并没有回答。   他自嘲地笑道:“也是,谁会愿意留在一个阉人的身边。”   她一直很清楚,她喜欢的落尘寰,落君御与落尘寰虽然长着相似的面容,却始终不是一个人。   她只是怜悯他,只是不愿意这张脸陷入泥淖中。   “不要用你那种慈悲的眼神望着我!这让我觉得恶心。”   他没有从女人的双眸里看出一丝欢喜,反而只有同情怜悯。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你救了我,我感谢你,但若是你不走,我会杀了你!”   落君御将面前的碗筷全部推落在了地上,无端恼怒起来。   “好。”明语平静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我会叫其他人来照顾你,这是你需要换的药膏,记住每三个时辰就要换一次,你有灵药护体,暂时不会再有性命之忧了。”   走之前她又继续说道:“落小姐的伤疤,我一定会治好的!你不用担心。”   明语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南暮烟则是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要为那个落君御送终呢!”   “烟儿,莫要开玩笑了,我只是想要了结此事,对了,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L☆E☆O☆S☆I☆N☆G☆ 第119章 情字难解(2)   “什么,你要去冒险!就是为了落家小姐脸上的伤疤?”   南暮烟知道千年雪莲和百年珍珠是多么难以获得,魔域和妖界的边境有一座山叫圣女山,传说这冰川之上就有一朵千年雪莲,既然是千年雪莲,自然是十分珍贵,有异兽凿齿守护,想要拿到雪莲必然要付出不少代价。   至于百年珍珠,相比较之下已经简单了,只需要去妖界海域之中找到蚌精获取就可以。   孔修竹听了明语的想法,心中也蠢蠢欲动。   如今落繁正在生他的气,若是取来这两样宝物,治好了她脸上的伤疤,她也许会原谅自己。   “明师妹,我和你一同前去!”   这兄妹俩不知道给他们两个灌了什么迷魂汤,不过情字难解,她也无法解释这一切。   “我还答应落君御,会帮他除了大盛朝的皇帝。”   “……”   只不过这个相比较之下比较简单,况且师尊说过大盛朝的气数已尽,她还接了师门任务,就是让大盛朝覆灭,这件事她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可以。”   大盛朝的龙榆城表面一派祥和,实际却暗流涌动,各个势力都虎视眈眈。   远山侯府之所以想与落府联姻,就是为了获取了对方的实力,互相都在利用对方。   “小师妹,既然这样,不如,我负责去找千年雪莲,明语去寻找百年珍珠,你和三师弟就留下来完成刺杀皇帝的任务。”   在孔修竹看来吗,那个狗皇帝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欺辱落繁的娘家人,他可没法忍。   南暮烟感觉她好像上了贼船,他们好歹只是出去找个东西,而她可是要在这里颠覆一个王朝。   但是想想看这样安排似乎确实比较合适,“好吧,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你们,你们切记一定要注意安全。”   “小师妹,你就不用担心我们两个,我就算再如何不中用,一只异兽还是打得过的。”   “是啊,区区一颗百年蚌精的珍珠,于我而言也没有任何问题!”   就这样说定之后,两人便准备出发。   孔修竹犹犹豫的样子,似有什么话想和南暮烟说。   “二师兄,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我不在的日子,你替我好好盯着落繁,我怕她会出意外,还有她和那个劳什子小侯爷的举动,也麻烦你帮我瞧着。”他可不愿意看到自家媳妇被别的男子占了便宜。   “知道啦,你就放心吧!”她神秘兮兮地凑近孔修竹偷偷问道:“二师兄,那夜,你不会是和落繁度过了一夜吧!不然你怎么会如此紧张?”   “胡说什么啊,注意人家小姐的名声。”孔修竹慌慌张张地辩解道,实则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   南暮烟了然于心,魔域像二师兄这样纯情的男子可真是太少了,若两人好事已成,她也乐于成全,“你啊,如此在乎那落小姐,人家可是要抛弃你了!”她不由地调侃道。   这让孔修竹感觉心中隐隐作痛,“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的,我相信她!”   “三日后,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南暮烟还需想个法子,如何接近这狗皇帝的身边。   林元洲看着南暮烟愁苦的模样,“混入皇宫是简单的,可听闻这大盛皇帝,好猜疑,也不喜欢女子近身,不如由我前去……”   “三师兄,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也有一事求你,这百年珍珠虽然不难获得,但我知道千年雪莲由异兽凿齿守护,极难获得,我求你能不能跟在二师兄身后好好保护他,你俩联手凿齿才不足为患。”   “小师妹,你一直这么为大家着想,但我担心你的安危啊!”林元洲浅浅叹息。   “放心吧!你还不知道你师妹我的实力,而且你没发现我的修为境界又提升了吗,这些凡人对我而言造不成什么伤害的。”   “好,我听你的。”林元洲轻扯嘴角。   看着林元洲追着孔修竹的方向而去,南暮烟已经决定女扮男装,由落君御引荐自己入宫,而她自有办法好好折磨那个狗皇帝。   落君御正在喝药,便看到明语身边的那名女子光明正大的走了进来,“谁让你随意进出我的房间的?”   南暮烟轻嘲道:“落大人,我可不是来看望你的,而是来和你谈合作的。”   “合作?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还有,你知道明语去哪里了吗,我已经几天没有见到她了。”落君御的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   “亏你还能想到她。”南暮烟摇摇头,“她去找给你妹妹治疗的伤疤的药了,至于我,则是来帮你刺杀皇帝的。”南暮烟靠近他身边沉声说道。   “你在胡说什么?我可没有……”难道明语他们真的是有人派来试探他的吗,他眼中露出狐疑的表情。   “要不是明语求我助你,我可不会帮你摆脱掉盛秋阳,但愿你能念着她的几分好,不要再顶着这张脸干一些伤害她的事情。”   她听明语说起的落尘寰,温柔体贴,疼爱明语,处处为她着想,可这个顶着同一张脸落君御则是整日干一些让人不痛快的事情。   “你竟然直呼陛下的名字,不要命了吗?”   凡界的皇帝身上有真龙之气保护,若是他不愿意,自己的无法轻易接近他的,可是如果是皇帝自愿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我问你,你想不想除掉皇帝?”   落君御看着对方认真的神色,不像是开玩笑,“你有何办法?”   南暮烟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皇帝喜好美男子与美女,我打算女装男装接近他,前提是需要你引荐。”   落君御嗤笑道:“我还以为什么天衣无缝的计划,我劝你还是不要有这些无谓的想法,我根本没有想过明语可以帮我完成这个愿望,也不相信你们可以刺杀皇帝。且不说皇宫守卫森严,凭借你假装的男子,恐怕连皇帝的身都进不了。”   “那这样呢?”南暮烟的易容术已经是出神入化的手法,她带着柔和线条的面孔突然变得硬朗,却也不失少年感,看得落君御目瞪口呆,世上竟然还有这等奇术,   似乎是看出了落君御的顾虑,她解释道:“你放心,我只会成功,不会失败。”   落君御定了定心神,“口说无凭,我不会因为你这些小把戏,就将整个落府的安危弃之不顾。”   落繁推开了房门,气定神闲地走了进来,“我同意你的计划,即使大哥不愿意帮助你,我也愿意帮助你。”   “繁儿,你在做什么?”落繁知道,南暮烟是来自魔域的人,传闻那里的人都会道法,对付凡界一个狗皇帝还不是轻而易举。   “大哥,我可以为她做担保,若是我们接受她的计划,那你必然还要受那狗皇帝的折磨,况且他已经开始对你起疑了,我们必须出手了。”   “我有个想法,我与小侯爷大婚之日,可以邀请皇帝来做证婚人,老侯爷的面子他不会不给,而你趁机献上这位姑娘,趁其不备便可……”落繁眸中泛寒。   “落大人,你的妹妹已经想好了计谋,怎么你还乐意吗?”   落君御沉思片刻,终于点点头,这一次不仅要以妹妹的终身大事做诱饵,还要赔上整个落府,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他还有一队精英兵马,若是这个法子行不通,他便直接带领军队谋反。   这个想法已经在他脑海里许久,只是一直没有真正的开始谋划,如今时间紧迫,他必须亲自制定计划。   想到此处,落君御挣扎着要起身,落繁扶住他,“哥哥,一直以来你都是为了我着想,如今也让我来替你解忧吧!”   几人的计划一敲定,便开始如火如荼地展开起来,首先便是先引起皇帝盛秋阳的兴趣。   落繁特意为男装的南暮烟做了一幅画,南暮烟看到画中的自己,不由感慨,“若不是知道这是我自己,恐怕我都要爱上她了。”   “哥哥会派人将此送进宫交给皇帝,本来皇帝也一直在让我哥哥搜罗民间的美人,正好将此交予他。”落繁将画混在了同一批次送进宫的画像中,“这样皇帝应该不会有疑心了。”   “你怎么知道,皇帝一定会看中这幅画?”   落繁调侃道:“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你自己吗?”   “那倒是。”   南暮烟望着落繁脸上那块狰狞的伤疤,很好奇,这是从何而来,又怕冒犯了这位落小姐。   如今看来,她二师兄的眼光也是不错的,这落繁越相处,就越能感受她的魅力。   沉着稳重,若不是那道伤痕,也是一名绝世美女,难怪二师兄如此奋不顾身,也要替她寻找到千山雪莲。   落繁见她盯着自己的伤疤,轻嘲道:“怎么连你也觉得恐怖吗?”   “不,我不觉得恐怖,我从不以人的外表下任何定义,长得美的人若是歹毒,我看她也是丑陋的,况且你也不丑,你当初的容颜,一定倾国倾城,而且,你很快必能恢复往日的容颜,所以不必妄自菲薄。”   落繁眼底生出一丝担忧,“我刚才听闻你说,他们出去寻药了,其实大可不必如此,都是我大哥胡说的,与我而言,容颜并不重要。”   南暮烟顿了顿道:“落繁姐姐,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在你心里,重不重要肯定是有答案的,你不必向我解释,需要的是看清自己的内心。”   “你也知,我师兄对你的心意,他说你有苦衷,一开始我还不信,可是我发现他比谁都了解你,你确实有苦衷,当日你对我二师兄说的那些绝情的话,只是不想连累他,对吗?你放心,我们紫月宗之人并不贪生怕死,想必你也知道我们来自魔域的魔宗,一般凡人若是见到我们早就避而远之了,你竟然还愿意和我们合作,足以见你的胆量。”   落繁听到对方一番夸赞自己的话,垂目道:“南姑娘,你实在是恭维了,谢谢你劝解我,只是我也知我是凡人,而你的师兄是魔修,我们之间无可能……你也让他不必如此费心了,况且现在我要嫁给小侯爷了,与他也是缘尽了。”   看来,二师兄的追妻之路还很漫长,不过有她的助攻,落繁早晚会变成她嫂嫂。   远山侯府那边似乎并不急着迎娶落繁过门,将婚期定在了明年开春,这样一来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那刺杀皇帝的事情就又要延后了。   落繁解释道:“本来换了帖子就需要过几个月才能成亲,远山侯府的做法并没有不妥当。”   “可如今此事迫在眉睫,必须寻个法子让他赶紧娶了你,我们才能行动,据我所知,小侯爷好赌……”   南暮烟想出了一个阴损的法子,既然小侯爷好赌,那就让他彻底赌输了。   赌场内,远山侯府的小侯爷乔装打扮,偷偷来到了赌桌前,看着眼前的少年下注,每一次他都能精准的押对大小,面前已经堆满了银两。   身后自然有一大堆人跟着他一起下注,他这月的银两早就给他输光了,看到这个少年之后,眼里顿时露出了精光,他已经观察这个少年一个上午了,发现他从来没有输过。   若是跟着他押大小,那他岂不是也可以赢的盆满钵满。   随后他拿了几两银子试探,这一次少年又押对了,他成倍的赢了回来。   赌场的老板脸色极度不好看,“你是不是作弊了,不然怎么会次次都赢。”   “老板,你输不起啊,不如我们来赌最后一次,我押上我今天的赢的所有钱财。”看着他自信满满的笑容,小侯爷咽了咽唾沫,最后一次,他看着口袋里的银两,不如跟着他全部押上。   老板欣然同意,“好呀,我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下注之后,小侯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看着筛子落地的那一刻,他聚精会神。   可是,那少年竟然输了!   所有跟着他下注的人都在唉声叹气,要找他的麻烦,“那家伙他肯定是个托啊。”   可是少年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再也寻不到了。   小侯爷气得火冒三丈,却只能吃了哑巴亏,可是将全部钱财都压上了,他如今已经是身无分文,不止如此,刚才他以为可以赢上一笔大的,还将母亲送的玉佩拿去典当了,若是被远山侯发现,必然要家法伺候。   他记得如同热锅上蚂蚁急的团团转,问一些要好的同窗借银两,都被拒绝了。   而且这赌场典当是有期限的,刚才他为了多典当一些银两,说明了自己小侯爷的身份,若是不按期赎回,那些人便会上门。   此时,他却看到了一个妙曼的女子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看到侧脸的伤疤他就知道,是他不得不娶的未婚妻来了。   “小侯爷,别来无恙啊。”落繁撑着一把油纸伞,带着从容的笑意。   “这不是落小姐吗?怎么?哪阵风把你吹到我身边,还是你开始想念的你的未来的夫君我了?”   平时油腔滑调惯了,即使不喜欢对方,他依旧可以轻浮的说些这些话语。   谁知却没有惹恼对面的女子,“小侯爷,你是不是在外面欠债了?”女子的温言细语此时听起来却让他心中发抖。   “怎么?你要告诉我的父亲?”   “将来你是我的夫君,我肯定是向着你,怎么会告状呢?小侯爷莫要多想,我是来给你出主意的。”   小侯爷露出了狐疑的神色,他并不喜欢落繁,也知道落繁和他最多算是家族联姻,不知道她会出什么主意。   落繁轻声道“我大哥说替我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到时候你我成亲了,我与小侯爷也是一家人了,你外面欠的赌债,我自然也会帮你分担。”   小侯爷眼中一亮,而后又摇了摇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落繁何时变得那么好心了。   “你有何目的?”   “小侯爷是聪明人,我便直说了吧,我想早日加入侯府之中,可我是个女子,这种事情不方便开口,还需要小侯爷开口与你父亲商讨。”   小侯爷突然冷笑道,上上下下打量了落繁一番,“没想到,落小姐,你竟然如此恨嫁,距离我们的婚期只有短短三月,我为何要如此急切,取个母老虎回家管着我。”   “小侯爷,你也知道我们只是家族间的联姻,我对你毫无感情,你对我也没有感情,如此迫切的想要嫁给你,只是因为我大哥的缘故,你也知道陛下正在削弱我们两家的势力,若是再不联合起来,我担心……”她侧身在小侯爷耳边轻声说道:“大哥的手下调查到陛下即将有大动作。”   她又淡定的说道:“于你而言,是一箭双雕之事,既可以解了你的燃眉之急,也可以助你我两家解除危机,何乐而不为呢?”   小侯爷思量片刻,微微颔首,“此事还需要与我父亲商议。”   落繁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确信他回去之后肯定会劝说父亲将婚期提前。   南暮烟一副少年模样拿着冰糖葫芦从她身后的店里走了出来,“落小姐,你的嫁衣可以好好选选了。”   ☆L☆E☆O☆S☆I☆N☆G☆ 第120章 情字难解(3)   小侯爷回到远山侯府,思量片刻之后还是决定将此事与远山侯商讨一下,   他实在是没法子了,若是等到催债的上门,一切都晚了,估计还要被老侯爷禁闭个十天半个月的。   他匆匆来到远山侯的书房,恰巧远山侯正在与小妾调笑,见小儿子匆匆忙忙跑来,立马转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文彬,你怎么来了,也不让下人通报一声,一点规矩也没有。”   “爹,我有要紧事和你说。”他向着父亲身边小妾使了使眼色,小妾只能委屈地离开了。   “你有何要紧事,如此兴师动众?难道赌钱又赌输了,还是惹了哪一家的姑娘让我来给你收拾烂摊子来了。”老侯爷一脸不爽,他这个儿子不给自己惹事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只要求他三月后乖乖迎娶落君御的女儿。   说起来,他是最看不起阉人的,可是为了扩充家族势力别无他法,那女人嫁进来之后,只要老老实实不要惹怒她,随她怎么样都好。   “爹,我今天听闻……”他将落繁告诉的事情,一字一句告知了老侯爷。   老侯爷一开始还很平静,越听到后面越是拧紧了眉头,“此话当真,你是听谁这样说的?”   他狐疑地盯着不争气的儿子,不相信他有这样的能力可以打探出这样的消息。   小侯爷如实告知,“是那落府小姐告诉我的,爹,您也知道,陛下最近又招落君御去宫里了,还把他折磨得异常惨烈,听闻是陛下听说了一些不好的传闻,故意警告那些躲在他身后的人。”   老侯爷抚了抚胡须,这样一想,确实有这个可能性,近日来却有听闻一些与陛下对立的官员倒台了,若是任由其发展,最终会祸及远山侯府,到那时就要来不及了。   “落家小姐,虽然貌丑,但是为人心思缜密,而且为了她大哥,她提议趁早嫁入侯府,这样落家和我们侯府的势力便可慢慢融合,合作起来也就没有了那么多顾虑,未免早生变数,爹,您觉得如何。”   老侯爷在院子里走了几圈,早晚要成亲家,现在不过是早和晚的问题,而文彬竟然能想到那么多,不得不说,这落繁是个睿智贤惠的女人,若是在儿子身边帮衬,也能帮他转转性子。   “有道理,你说得没错,既然如此,你们的婚事越早越好,马上我就去落府一趟与落君御商定此事,既然是落繁来找你商量此事的,那必然万无一失。”   两人商议好之后,便赶到了落府,落君御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两个如今会来,已经在前厅候着两人。   落繁站在他一旁,仪静体闲的样子,她已经换了一身鹅黄色的云雾妆花缎,显得贤淑温婉,除了脸上那一道伤疤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缺点。   “落大人!”   “远山侯!”   两人互相行礼,远山侯将想要提前婚期的想法说了出来,“小儿顽劣,若是娶了落小姐这样聪明贤惠的女子,肯定会痛改前非的!”   落君御犹豫片刻,点点头,“如此,便由你们来决定婚期吧!”   远山侯来之前就与文彬商量好了,提前到一月以后,办红事需要时间准备,一月已经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快的速度了。   谁知道,落繁在落君御的身后朝着文彬摇了摇头,动了动口型说道:十日。   看着对方势在必得的目光,小侯爷试着说道:“十日之后如何,那一日正好是个良辰吉日,很适合办亲事。”   远山侯摸摸鼻子道:“十日?莫不是急躁了些。”   “爹,不急,那些繁琐的事情都可以由我来安排。”这样子他还可以从中捞一笔油水。   落繁此时也开口了,“侯爷!小女希望婚事一切从简,不必太过铺张浪费,以免有心之人从中做文章,至于十日,小女觉得时间足矣,曾有大师为小女算过命,十日之后便是我转运的日子,小女也想把这份好运带给侯府。”   老侯爷轻言浅笑道:“如此甚好,文彬,一切便由你来安排,务必在这十日内安排妥当。”   此时落君御脸色苍白,似是不适,“侯爷,若无其他事,在下便回房歇息了,今日来缠绵病榻,有失招待,请务必见谅”   远山侯早就注意到了他露出的手腕上布满了伤痕,看来这皇帝下手也真是狠毒。   这落君御心生怨恨极有可能,若是能趁此拉拢他的势力,那远山侯府将会成为朝中势力最大的政派。   “落大人让您这样拖着病体招待我们,使我们叨扰了才对,这些是我带来的一些上好的补品,您收下吧!”落君御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他本不愿意与他们一家多有接触。   落繁看大哥的脸色不太对,赶紧接过了这些补品,“多谢侯爷体贴。”   “大哥身体不适,便有小女送老侯爷和小侯爷吧!”   文彬走在落府的院子里,却好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难道是他眼睛花了吗?他摇了摇头,没有细想,很快便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南暮烟悻悻走出来,“差点被那厮给发现了。”   落繁道:“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办妥,只等着到成亲的那一日了。”   南暮烟胸有成竹地说道:“到时候,你们便看我的手段吧!”   十日的光景,二师兄和三师兄应该可以赶来了,到时候新婚夜这样一闹,落繁与侯府的婚事定是不能成了,二师兄也有机会可以与落繁再续前缘。   林元洲和孔修竹来到了圣女山前,圣女山之所以以此命名,传闻中有圣女为爱自刎,从此化作这一座雪山守护自己的爱人。   而且此山无法御剑而上,必须步行而上,孔修竹本想着他一人也可以搞定,便劝说林元洲先回去,林元洲却说:“我是照着小师妹的意思,才追随你至此的,我们两个快一些解决异兽凿齿,你便可以早一些回去见到落小姐。”   孔修竹一阵窘迫,怎么连三师兄都知道他的心意了,这一件事还有谁不知道吗?丢脸真是丢大了,他脸上通红,不自然地说道:“你在胡说什么啊?”   林元洲不理他了,自顾自地走在前头。   异兽凿齿长相丑陋、凶狠,长着五六尺长、形状像凿子一样的牙齿,以捕食其他动物为生,因为是异兽,还具有山崩海裂的能力。   孔修竹不知,这爬上圣女山顶如此耗费体力,爬到半山腰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了。   “这山怎么这么高,竟然还不能御剑而上,实在是要人命啊!”他坐在巨石之上,不想动弹。   林元洲伸出手:“再坚持坚持吧,再有半日我们便可以到达山顶了。”   “竟然还有半日的路程。”想到落繁,孔修竹又打起了十足的精神,握着林元洲的手,在他的助力下迈开了第一步。   到达圣女山顶俯视山下的一切,脚下的一切显得如此渺小,茫茫众生都是沧海一粟。   两人听到不远处的嘶吼声才回过神来。   林元洲表情肃然,“是凿齿,有它在地方必然有千山雪莲,等下我先吸引他的注意力,引他离开,你偷偷去将那雪莲采摘回来!”   说罢,林元洲便祭出法器,疾步来到了凿齿的位置。   凿齿看到有陌生人闯入他的地盘,心中恼怒,握着盾牌,露出獠牙,“何人擅自闯入我的领地,我要将你撕成碎片!”怒吼一声,脚下的巨石开始震动起来。   林元洲没有废话,“今日我便除了你这妖兽!”他直接退后,引诱凿齿离开,然而凿齿却不为所动。   他绝对不会离开千年雪莲的二十尺范围内的,凿齿怒视着他,突然感到雪莲那处有危险。   “我已经看清楚你们这群魔道之人的嘴脸!”凿齿立马回身来到了山洞中的雪莲处。   孔修竹正欲摘下雪莲,却感觉一阵地动山摇,凿齿露出长牙,向他攻击而来,孔修竹一个侧身,避开了凿齿的攻击。   “你们这些贼人,竟然妄想偷取我的千年雪莲,我要将你们都撕碎!”她一手举起狼牙棒,一手举着盾牌,冲向孔修竹的方向。   孔修竹立刻使用木系法术,面前的一棵小树立刻长成了参天大树,抵挡住了凿齿的攻击。   林元洲从身后攻来,两人斗一兽,凿齿终于落了下风,即使被两人打得连连败退,依旧不愿意放弃那株雪莲。   “不能……不能,圣女不能死,你们不能摘下她。”他誓死守护在雪莲面前,就算吐出了一大口血,依旧不愿意离开。   “凿齿你立马离开,我们还能饶你一命,今日这雪莲我们是要定了。”   凿齿见硬得不行,便跪在了他们两个面前,连连磕头,唉声道:“求求你们,不要摘走她,我已经守护了她那么多年,她快要修成肉身了。”   孔修竹见他这副模样,似乎是有何苦衷,“这雪莲修成肉身?我也是第一次听到。”   林元洲依旧表情冰冷,“让开,再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杀了。”   凿齿咬咬牙说道:“两位英雄好汉,你们可曾听闻这圣女山是由圣女所化,圣女转世成雪莲,修成正果之后这圣女山才会降临福泽,如若摘下她,圣女山便会倒塌,你我皆逃不过,都会惨死在这里。”   林元洲似有疑虑,“你莫不是在诓骗我们?”   凿齿看着两人放下了戒备,继续说道:“两位若是不信,可以随我来。”他慢慢站起身来,实则用余光偷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忽然猛地拎起狼牙棒朝着两人方向袭来。   林元洲似乎早就知道凿齿有这一手,立马带着孔修竹侧身躲过了一击,看来小师妹说的没错,若是让二师兄一个人来,太危险了,他的已经变成恋爱脑了。   “你骗我们!”孔修竹大声嚷嚷着,十分气恼,他差点相信了凿齿的说辞。   凿齿见计谋不成,肯定又要被他们两个吊打,只能赶紧离开了洞口,脚下使劲一踏,忽而山石晃动,一块巨石落了下来,堵住了洞口。   凿齿气焰嚣张地喊道:“既然你们如此想要雪莲,便和她一起困在洞中吧!”   不管怎么厉害,最后不还是栽在他的手里,反正他们也出不来,他现在便只要守在这门口。   林元洲观察着洞口的石块,用力一推,纹丝不动,“若是我两使出全力,还有可能将石块击碎。”   孔修竹“这凿齿也太过阴险狡诈了,先是骗我们,再是阴我们,我还差点相信了它所说的话。”   两人正准备运功,将这石块击碎,身后却突然出现了一名女子清脆甜美的声音,“你们想要离开这里吗?”   少女一袭白衣,娇美的五官,娇俏欺人,有股让人情不自禁想怜惜的冷清之感,且她头上的一处簪花是莲花的造型。   孔修竹连连向后退了几步,林元洲也做出了攻击的姿态,“你是何人?怎么出现在这里?”   刚刚这里明明只有他们两个人,外加一朵花,孔修竹望向雪莲的位置,却不见踪影。   “雪莲呢?雪莲去哪里了?”   少女靠近他们两个身侧,闻了闻他们身上的味道,轻快的说道:“我就是雪莲啊!”   孔修竹不信,可是揉了揉眼睛发现,这姑娘的真身确实是一朵雪莲的形态。   她捂着嘴巴笑盈盈的看着两人,“你们想要出去吗,想要出去的话跟着我来吧!”   孔修竹移动到林元洲身边,小声问道:“看来这凿齿地说的话,一半可能是真的,千年雪莲真的修成人形了,我们到底要不要听她的话?”   林元洲仔细打量着少女,“试试看吧,打掉巨石需要耗费我们不少修为,到时候凿齿再与我们打斗,我们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他冷静地分析道。   “你们是魔域之人吗?”   林元洲沉着地点点头,“是的。”   “我从来没有下过山,还想去山下好好玩玩呢,既然我帮了你们,你们便带我一起下山吧!我想游历各界的山川,看遍各地的风景!”少女明眸中透出了向往。   林元洲与孔修竹面面相觑,这雪莲所化的少女,看起来没什么心眼。   “好,这还不简单,你先带我们出去。”   雪莲蹦蹦跳跳地走在他们面前,为他们指路,她身上散发着一股莲花的幽香,所到之处,沁人心脾。   “就是这里了!”她忽然止住了脚步。   两人望着脚下的万丈深渊,石子一落下去都看不到踪迹,“你确定是这个地方吗?”   孔修竹觉得他实在是小看了这个少女,难道她以为他们两个傻子吗?   她手一挥,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石头做的石梯,“快上去吧,这里可以直达山脚。”   “我们可以相信她吗?”   若是发生意外,他们可就一命呜呼了。   少女似乎看出了他们所想,率先踏了上去,“你看,我已经上来了,并没有危险。”   林元洲从未看到过如此构造的石梯,似是望不到边际。   他试着踏了上去,并未异常,随后,孔修竹也站了上来。   雪莲少女提醒道:“你们站好了,我们可要下去了!”   孔修竹感觉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这石梯竟然自动动了起来,快速地往下方移动,不一会儿就达到了山脚下。   刚才他们辛苦地爬了上来,没想到下山竟然如此简单。   “现在,你们可以相信我了吧!”   少女一副得意扬扬的样子,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在他们前面,她还不知道,她已经误上贼船了。   明语在西海处,找到了一只百年蚌精,正好蚌精的孩子受伤了,她医治好了蚌精孩子,作为报答,蚌精便赠予了她一枚百年珍珠,她握着圆润洁白的珍珠,转身便向着大盛朝龙榆城的方向出发了。   雪莲初到人间,对一切都十分好奇,东张西望。   林元洲是她见到的第一个人,便一直黏在他的身边问东问西,林元洲都是冷漠地回应着她,有一句没一句,她也不曾恼怒,乐此不疲。   相反雪莲对孔修竹却十分冷漠,好似不愿意搭理他一般,令他感到很好奇,“奇怪了,为何你只问我师弟,却不问我?”   “你已经不是处子之身,我不想与世间的浊物说话!”   雪莲的一番言语,让孔修竹顿时脸变得通红。   林元洲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孔修竹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可不要胡言乱语!”   少女歪着脑袋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应该清楚,我是千年雪莲,圣女的化身,对于圣洁之物与污浊之物一眼便能看出来!”   孔修竹被吓得不再言语,反正这少女早晚也得入药,一朵雪莲而已,自己也就不和她一般见识了。   两人带着她来到落府处,雪莲便好奇地站在门口东瞧西望。   此时明语恰好匆匆赶来回来,看到孔修竹和林元洲已经平安归来,便掏出了藏在怀中的珍珠,大声喊道:“珍珠我带回来啦!千年雪莲呢,你们找到了吗,我还等着制药呢!”   雪莲好奇地转过身,“原来你们是想将我入药啊?”   几人顿时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氛围中,雪莲也不恼怒,只是打量着明语,“姑娘,你要将我入药吗?”   明语疑惑地看着她,顿时反应过来,她听闻千年的雪莲易成精,这朵雪莲是成精了啊。   若是如此,她还怎么将她入药啊,毕竟她已经是有灵气的精灵了。   “说来话长,不如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一开始众人还未还发觉异常,可是一进入落府之内,才发现这里张灯结彩,到处挂着红通通的灯笼,似是要办什么喜事。   孔修竹反应过来,这落繁当真是要出嫁了,还是这么快的速度!   孔修竹气冲冲地来到落繁的小院子,便看到她正在试穿嫁衣,大红色的嫁衣通红耀眼,可是看在眼里却十分的刺眼。   他不顾侍女的阻挠,直接冲了进去,抓住了落繁的手腕,“繁儿,我不是让你等我的吗?你不能嫁给那个小侯爷!”   “放手。”落繁眼里一阵凉意。   孔修竹这一次没有听她的话,手中的力道越来越紧,直到她蹙着眉头,小声说了一句:“你弄疼我了。”他才渐渐松开了她的手。   “雪莲和珍珠都已经找来了,你马上就可以恢复容貌了,为何还要嫁给那个纨绔的小侯爷,他后院多少个小妾,你嫁过去能幸福吗?你就这么喜欢他,对我这么无情吗?”他厉声质问,眼里闪烁的光芒逐渐黯淡。   “我说过了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南暮烟站在一旁,很想将落繁的苦衷说出来,可她却朝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出真相。   孔修竹值得更好的女子,而她不值得。   “明明你我已经……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若是你执意要嫁给小侯爷,我便将此事告知于他,看他还愿不愿意娶你!”盛怒之下,他不自觉地说出了伤害她的话。   可刚说出口,他便后悔了,他跪在落繁的身边,“对不起,对不起,繁儿,我不想伤害你的。”   身上的衣物还未来得及换下,身上还带着与凿齿大战时的伤口,此时他狼狈不堪,却只想取得心上人的原谅。   落繁仰着头,似要止住泪水,她掰开他的手,毫无波澜地说道:“我现在只想你从我的眼前消失,滚!。”   犀利的言辞从她口中说出,孔修竹深受打击,他垂头丧气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随后,抬起头,最后看了落繁一眼,消失在了小院之中……   “落小姐,你确定不要将此事告诉我二师兄吗,他嘴巴很严的,绝对不会讲我们的计划说出来。”   “南姑娘,我不是害怕他将计划说出来,而是我与他始终有缘无分,所以,你也不必再替你的师兄说好话了。”   南暮烟叹息,她始终不知,情字何解,却又无法看着自己师兄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L☆E☆O☆S☆I☆N☆G☆ 第121章 情字难解(4)   明语看着眼前的名叫雪莲的少女,十分为难,“林师兄,我们要将这个活生生的少女入药吗?这是否有些不妥?”面对如此水灵灵的少女,她可是下不去的手的。   雪莲噘着嘴巴,“难怪你们愿意带来我凡界了,原来真的是想要将我入药,其实,若是你们早说,我摘一片莲花瓣给你就可以了,若是将我整个莲身入药,岂不是暴殄天物?”   千年雪莲,一片花瓣足够入药,想要她整个莲身,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明语眼中一亮,“雪莲姑娘若是愿意,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等等,我也是有要求的,既然我帮了你们,你们也得帮我一个忙。”   林元洲有种不好的预感,这雪莲盯着自己,似乎不怀好意,“什么忙?”   “这位大哥哥,你必须陪我游山玩水。”她挽起林元洲的手臂,一副熟络的样子。   林元洲则是将她的手拿开,不动声色地退后几步。   若是为了未来的嫂子,他愿意牺牲一些时间陪这朵雪莲,“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不许再对我动手动脚。”   “这位大哥哥怎么都害羞了呢!”可是看他依旧脸色臭烘烘的样子,她不由地念叨着:“真是无趣极了!”   雪莲拉着明语的手,笑盈盈地拔下了自己几根青丝,放入她的手中,那些青丝瞬间化作了一片晶莹剔透的花瓣,还散发着一股幽香。   “谢谢你了小雪莲!”   明语立刻找到南暮烟让她帮忙炼药,“烟儿,如今材料都已备齐,可以制作凝肤丸啦!”   “可惜啊,二师兄刚才受了刺激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看着她迷茫的眼神,南暮烟将落繁与二师兄之间的恩怨一五一十地解释给了她听。   “我竟然没有看出,孔师兄和落小姐之间竟然发生了这些事情,孔师兄现在没事吧?”   南暮烟摸了摸鼻子,无奈道:“刚才与落繁一番争执后,我也找不到他去了哪里,本来还想和他解释落小姐的苦心。”   “现在,还是先将凝肤丸炼化出来,给落小姐服下吧!”   南暮烟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迷你的炼丹炉,为了炼药方便,这是她亲自做的缩小版,效果却不比正常大小的炼丹炉少。   将莲花瓣放入其中与其他珍贵材料炼化,才将珍珠磨成粉末,炼化好之后将之与珍珠粉混合,便是凝肤丸。   此药吃下去,不仅能使人肌肤再生,容光焕发,原本美貌的女子将会更加光彩照人。   炼化这颗丹药花了她整整一天的时间,她递给落繁之时,还以为她不会接受,谁知她默默吞下,“南姑娘,您费心了,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之后的事情也拜托你了。”   南暮烟勉强笑道:“二师兄他失踪了,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你当真不关心他了吗?”   落繁淡漠地回道:“他是魔修,凡人根本伤不了他。”   大婚之日,张灯结彩,整个龙榆城很久没有发生这么大的喜事了,街边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落繁在房间里默默地描着眉毛,看着镜中的自己,届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可惜这一切,都不是为了心爱的人,可是她不后悔。   上了花轿,拜别了大哥,“大哥,繁儿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落君御咳嗽了两声,“繁儿,让你加入侯府实在是委屈了,若是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大哥,大哥一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朝着落府走来,小侯爷说不上喜悦,但一想到落繁嫁过来之后便可以还清那些赌债,却是一身轻松。   他骑着高头大马,在人群的前头,让侍从们给百姓们洒喜饼。   南暮烟已经装扮好,混进了大婚的队伍里。   不止是她,就连明语和林元洲也乔装打扮混入了队伍中,以防万一,增添助力。   当初皇帝盛秋阳听到,落府和侯府的婚事便有所怀疑,如今只是过了十几日,就开始办喜事了,更让他耿耿于怀,加强了对侯府和落府的戒备。   他虽然是个浪荡的变态,可是他心思缜密,知道远山侯邀请他来做证婚人,肯定别有目的。   盛秋阳邪魅的笑了,“办得好啊!正好我可以将你们一网打尽!哈哈哈。”   那些落君御送来的画作之中,却有一副少年的画像引起了他的注意,可除了一名少年,却还有一名女子的画像,他盯着女子的画像许久……   远山侯府在短短十日之内,已经将这场婚事准备得极为周到,落繁踏过火盆,进入了侯府之中。   周围是人们的欢声笑语,对于落繁来说却好似完成任务一样,红盖头下的她面无表情,外面的一切无关紧要。   南暮烟混在陪嫁的队伍里,在拥挤的人群之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二师兄,他难道想抢亲?”   二师兄失魂落魄地看着落繁下了轿子,整个人六神无主,呆愣地盯着一个方向,直到新娘进入了侯府,外面的人群已经散去了,他依旧不肯离去。   盛秋阳坐在大堂正中间的位置,底下跪的是一众大臣,远山侯高声喊道:“陛下,您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文彬是孤从小看着长大的,孤自然是要来做证婚人的!众爱卿不必客气,今日来此,孤也是和大家一样沾沾喜气,凑个热闹,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皇帝来到府上,侯府必然是准备了各种歌舞,远山侯知盛秋阳喜好男风,便搜罗了民间的美男子来奏乐。   站在美男中间的少年,赫然便是那画中的少年,她手持笛子,笛声如云兴起,如雪飘飞,盛秋阳兴趣盎然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一曲落幕,落君御站起身来,跪在盛秋阳面前,“陛下,这位就是我为您引荐的才子,此人不仅同音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诗词歌赋也略有研究。”   其实大家心底都明白,这是落君御借着引荐才子的由头,给皇帝寻找美男子。   盛秋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着眼前的少年,招了招手,“你过来吧,坐在孤的身边。”   南暮烟犹豫片刻还是走上前去,坐在了皇帝旁边的位置。   这盛秋阳的身上确实有真龙之气护体,若他不愿意,自己根本无法靠近他的身边。   若想要破解真龙之气,就必须抓住在他头顶围绕着的一条小龙。   她曾经看过鼎盛时期凡界王朝的皇帝,头顶的龙巨大,可盛秋阳头顶的却是一个如同小泥鳅大小的龙体,看着即使她不破解,这真龙之气也护不了他多久了。   南暮烟寻找着机会想要抓住那条“小泥鳅”,可每每快要抓住的时候,总是差一点就被它溜走了,南暮烟气急败坏。   此时盛秋阳却戏谑地笑道:“怎么了,爱卿,你一直盯着孤的身后,是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吗?”他似笑非笑,眼中却是犀利与煞气。   这盛秋阳绝对没有他们想象中如此好对付,他根本就是请君入瓮,亦或者是将计就计。   他虽然邀她坐在旁边,眼神却根本不在她的身上,看向自己的眼神中还有一丝厌恶,难道是被他发现了吗?   此时站在一旁的一对新人就要行礼了,落繁与小侯爷拿着酒杯跪在盛秋阳的面前,“陛下万岁万万岁。”   落繁的红盖头落下,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传闻中落府的小姐粗鄙丑陋,可眼前女子朱唇皓齿、冰肌玉骨,在一身红衣的衬托下,更是有种清冷与美艳共存之美。   惊讶之余,却又看到了皇帝盛秋阳那痴迷的眼神,“美人儿,这才是货真价实的美人儿啊!”   盛秋阳生性放荡,在婚礼之上,大臣们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就要夺人妻子,他捏着落繁的下巴端详了许久,“孤有个癖好,就是喜欢夺人所好。”   小侯爷愣在原地,一时还未反应过来,明明前几日见到落繁她脸上的疤还在,可如今那处地方,光滑白皙,根本看不出有任何伤疤,对皇帝的举动他又不敢阻挠,只能看向远山侯的方向。   远山侯从未受过如此大的侮辱,他知道皇帝荒唐,可是却没想到他如此荒唐。   竟然在臣子的婚宴上明目张胆地强取豪夺,“陛下,陛下,万万使不得啊,这是微臣的儿媳妇!”   盛秋阳犀利的眼神扫了过来,“怎么,你的儿媳妇,孤就不能碰吗?只要孤想要,你们连发妻都要给我乖乖送来!”   他喜欢这个女子,是因为看到这女子的画像时,他竟然有了反应。   看到真人之事,他似乎觉得身上不举的毛病已经治好了,这样的女人他一定要留在身边。   “落大人,难怪你对令妹藏着掖着,不肯送入宫来,这可真是个绝世大美人儿,这样的美人,当然只有孤这样的天子才配享用。”   “来人!将着这群人都控制住,孤要好好享受享受!这样的玩法孤还是第一次遇到。”   从各处涌入的守卫将整个大堂围得水泄不通,原来他早就发现了端倪,命令皇家守卫将侯府包围起来,只等他发出的信号。   南暮烟这才感觉不对劲,这和他们之前商量的计谋根本不一样,难道是落繁一开始就打定了注意牺牲她自己,所以她才会提出这样的法子,才会故意惹恼二师兄,将他推得远远的。   众位宾客大臣虽然有怨言,可是都是敢怒不敢言。   落君御拧紧了眉头,一切都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明明妹妹之前和他商讨的不是这样的。   盛秋阳将落繁一把抱起,今日这入洞房之人竟然不是新郎,反而是当今圣上夺人之妻,这怎么看都是一件荒唐至极之事。   南暮烟向着混在宾客之中的林元洲和明语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去看见二师兄也混了进来,更糟糕的是,他准备动手了。   若是如此,落繁的计谋岂不是功亏一篑了,况且他们身为魔域之人,会被真龙之气所反弹,无法杀死狗皇帝。   南暮烟使了个眼色,让林元洲带着孔修竹赶紧离开,可惜孔修竹不为所动,执意祭出法器,袭向了狗皇帝的方向。   “你这狗皇帝,竟然如此无耻,男的女的都不放过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夺人所爱,你看我今日不好好教训你!”他说道夺人所爱的时候,故意看了落繁一眼,却发现她看向的眼神依旧冰冷。   “放肆,你竟敢行刺皇帝陛下,来人,赶紧将此人拿下!”落繁开口便是呵斥。   孔修竹没有想到,自己的痴心一片,甚至想为她出头,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他不是你心心念念想嫁的夫君啊,他是可以做你爹的狗皇帝啊!”   爱一个人,就要成全她。   本来孔修竹已经说服自己,让落繁安心嫁给她喜欢之人,自己只要默默守护她就可以了。   可如今,众目睽睽之下,狗皇帝夺人妻子,强抢民女,她竟然自愿随他离去,还要赶自己走?他无法理解。   守卫听到命令全部围了过来,孔修竹竟然放弃了抵抗,任由那些守卫的武器攻击自己。   其实,他大可以与那群守卫一站,他只不过杀不死皇帝,这些普通人,他想要杀死易如反掌。   可从她黑如深潭的眼神里却看不到一丝爱意,那种感觉痛彻心扉。   身上被刀刃刺伤,也不为所动。   其实落繁的心在滴血,她心如刀绞,却不能表现出分毫。   狗皇帝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展开了笑颜,“美人儿,这是你的老相好吗,来劫亲吗?我最喜欢看这种好戏了,美人儿,你不仅人长得漂亮,还十分的有趣。”   南暮烟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二师兄受伤。   她祭出紫微星,一瞬间所有的守卫都被她击退到了一边,只有狗皇帝的身边她无法靠近。   盛秋阳一脸肆意的笑容,好像宣告他胜利了。   “我喜欢血腥的场面,这让我兴奋,当然美人,你更让我兴奋!”他抚摸着她白皙的面孔,吻上了她的唇角……   ☆L☆E☆O☆S☆I☆N☆G☆ 第122章 情字难解(5)   落繁挣扎着想要抗拒,却被盛秋阳一把拽了过去,强硬地亲吻了她的嘴角,落繁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而又惨白的笑容,突然癫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你在笑什么。”他掐着她白皙的脖颈,似乎在用点力气这个美人儿就要在她怀里逝去。   落繁吐出了一大口血,全身无力地瘫软在地,不停地咳嗽,口中的鲜血吐出,与大红色的大衣融合在了一起。   孔修竹回头,却看到落繁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嘴角的鲜血就好像盛放的彼岸花。   “你……”盛秋阳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你这女人竟然下药了!”   盛秋阳没有想到,为了杀死他,这个女人竟然将毒药涂抹在了她的嘴唇上,只要亲吻她,就会沾染到毒药。   “这是什么毒药,快把解药交出来!”盛秋阳咬牙切齿地掐着落繁的脖颈,力道越来越大。   “没用的,无药可救,无色无味的断肠草提炼出来的毒药,我将毒药藏在了指甲缝中,你想吻我的时候,我就将此药咬开,涂抹在嘴唇上,你如此深重的心思,竟然看不出来吗?”落繁笑着,似乎并不惧怕死亡。   被守卫架在一旁的落君御,不敢相信,妹妹竟然为了除掉皇帝想出如此法子。   “哥,这是我最后可以为你做的事情了,求你,求你做一个明君吧!大盛朝就此覆灭,暴君就此陨落,你也不必,不必再受如此苦楚。”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落繁感觉五脏六腑都在剧痛,可她却突然觉得解脱了,原来这美貌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迷惑了皇帝。   随着盛秋阳中毒,他双手再也使不上劲儿了,真龙之气渐渐流逝,头顶的那条小泥鳅动作慢慢开始缓慢起来,直至慢慢消失在南暮烟眼前。   “真龙之气消失了。”   孔修竹立马上前将狗皇帝踢走,抱住了奄奄一息的落繁,“繁儿,你不要死。”   “你一定好好活下去,不要为了我难过,或许,或许,转世之后我们还会相遇呢?”她摸着他的脸颊。   孔修竹只觉得落繁的手指冰凉,他握着她的手,“我给你渡修为!我给你取暖!你千万不要死。”他的样子,是南暮烟从未见到过的悲凉,她不忍再看。   “哈哈哈,也好,美人陪葬,也算了孤心愿。”他瘫软在地,倒在地上之后不再动弹。   周围的守卫本就不敌这几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看着皇帝大势已去,也选择了投降。   孔修竹痛哭流涕,似乎明白了当初大师兄的难过,原来失去所爱之人真的会痛彻心扉。   落繁伸出手,擦干了他的泪水,“你真是傻子,原本,原本,就是不想让你知道的,现在你应该会更难过,与其让你看到我这样屈辱地死去,不如让你以为我变心了……”   南暮烟黯然地站在他们身边,“原来,落小姐一开始就没有想让我下手,她都谋划好了一切。”   “你是他的师妹,怎么能让你下手呢?”   此时的落君御,看着唯一的妹妹,生命即将流逝,又看着曾经折辱自己和妹妹的皇帝,腹部还在微弱地起伏着,他抽出旁边侍卫的刀,向着皇帝的身上砍下,一下两下,直到对方的尸体血肉模糊,他也没有停手。   老侯爷见状赶忙拉住了落君御,“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先皇,落大人你不必如此……”   落君御的眼里露出了一丝狠戾,“当场之人,什么也没有看到,除了侯爷你的心腹,格杀勿论。”   几十名暗卫冲了进来,将前来的宾客尽数斩杀。   “不可啊,不可啊。”   老侯爷想要阻止,却被落君御拦住了,“远山侯,若是你想要阻拦,不如下去陪他们?”   看着落君御恐怖的眼神,他只能放弃了抵抗。   小侯爷一脸害怕地握着远山侯的手,“爹,怎么会这样?”   明语不可置信的看着丧失理智的落君御,这根本不是她的落大哥,他怎么会如此暴虐无道,甚至,甚至比死去的皇帝还要残忍。   明语质问道:“你为何要杀死这些无辜之人?”   落君御很快恢复了平静,“若是他们不死,我永远无法名正言顺地登上皇位。”   原本是一场婚事,却成了多少人的丧生之日。   落君御看着孔修竹抱着妹妹的身子,让他放下,孔修竹没有理会他,只是抱起落繁,“我要带你离开这个地方,我带你去我的家乡,那里没有这样钩心斗角,我带你游山玩水,你想做的事情我都陪你去。”   落君御欲出手,没想到却被孔修竹一发力震远了,“我说过,落繁我带走。”   明语提醒他:“你好自为之。”   此时南暮烟也收到了任务完成的通知:“搅乱凡界大盛国,使之覆灭的任务已完成,此次任务评级为高等,请速速到聚宝楼处领取奖励,另外还有隐藏奖励哦。”   南暮烟却高兴不起来,这个任务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如果可以,她宁愿不要这些奖励,也不愿意落繁就此丧命。   看着失魂落魄的二师兄执意要将落繁的尸体带回魔域,她没再阻止。   “如今凡界之事已算了解,刚才师尊也已经传来千里传音,邪祟已经全部捕获,如今打算返回紫月宗,将邪祟关押起来,小师妹,我们可以紫月宗了。”   南暮烟点了点头,却有些怅然若失,“那我们便先回去吧!”   落君御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却抢不回妹妹的尸体,同时也明白了凡躯肉体根本无法与修魔道之人抵抗。   他拉住了明语的袖子,“明语,你也要抛下我吗?”   “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全部帮你完成了,诺言已兑现,我便要离开了。”   这一次她的执念也该放下了,她明白了转世终归不再是同一个人,无论她怎么自欺欺人,原来的落尘寰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我让你当皇后,后宫只有你一人,你留下来!我不追究你任何过错!”他已经失去了妹妹,不可以连这个人也失去。   可是面对落君御的许诺,她只是闭上了眼睛,眼角落下了一滴泪水,“好好统治这个国家,不要再执行暴政了,这也是落小姐的心愿。还要好好活下去,替落繁一起见证天下太平,万物安宁。”明语说完便在没有留恋,随着南暮烟的身后离开了。   只有落君御看着他们御剑而去……   孔修竹回了紫月宗之后,立刻来到了后山的冰泉处,顺着潺潺流水处往前走,有个洞口,进去之后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冰天雪窖之内,各处都是冰棺。   南暮烟和林元洲怕他想不开也跟在他的身后,林元洲解释道:“这里是紫月宗用来保存尸体的地方,放入冰棺中,可保尸体千年不腐,很多前辈的死后身体也保存在这里。”   “她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孔修竹抚着落繁的面孔,擦去她嘴角的鲜血,她栩栩如生的好似还活着。   “算了,三师兄,不要打扰了二师兄了,让他好好静一静吧!”   雪莲此时却显出原形,看着孔修竹伤心欲绝的模样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而后她看了落繁一眼,又十分痛心地说道:“这位女子腹中已经孕育了生命,实在是可惜了,她已经彻底没救了。”   孔修竹缓缓站起身来问道:“你说什么?”   雪莲看他如今的模样有些害怕,便躲在了林元洲的身后,“这个女子她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但随着母体的陨落,孩子也已经没有生息了。”   孔修竹紧握拳头,落繁的打击已经让他悲恸欲绝,得知这个消息,他脑子里更是四分五裂,除了悲伤已经没有其他感觉。   林元洲立马制止了雪莲,“不要再说了!”   她垂着头,弱弱说道:“我明明说的是实话。”   南暮烟握着落繁的手腕,“她说的没错,可是落繁肚子里的孩子未必是没救的。”   孔修竹原本死寂的眸子里突然闪现出了一丝光亮,“师妹,你说什么?孩子还有救?”   “我曾在书上看到过,即使母体死亡,孩子也有可能存活下来,况且落繁腹中的胎儿,应该是二师兄你的孩子,既然他有一半魔域的血统,不会如此轻易就被毒药毒死,你先速速将落繁带到栖梧山,我们让师尊看看。”   燃起了一丝希望的孔修竹,抱起了落繁的身体,“繁儿,我们有孩子了,它可能还没有死!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它的。”   他抱着落繁马不停蹄地来到栖梧山,跪在了柳元崇的面前,“师尊,我求求您救救我的妻儿和孩儿。”   柳元崇微微讶异,很快便反应过来,“你将这女子放到榻上来。”   柳元崇感应到女子的腹中确实有个蠢蠢欲动的小生命在成长,“胎儿虽然尚且还在,可是母体已经死了,我害怕她的身体承受不住孕育魔胎而迅速衰老,再也无法保存,可若是再耽误,恐怕孩子也保不住,修竹,这是你的孩子和妻儿,便由你来定夺吧!”   孔修竹陷入了两难的地步,若是保住孩子,他便再也没有无法复活落繁,可是若是等到他寻找到法子,孩子也已经没救了,这确实难以抉择。   “师尊,您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吧!”他哀切地跪倒在地,   柳元崇点了点头,“明日一早给我回复。”   南暮烟曾在虚海村超度的母女,母亲名叫晚娘,女儿已经进入了轮回,而母亲在阎王手下做鬼使,虽然现在还没有完成她的夙愿,但念在亲情可贵,她应该会帮自己一把。   南暮烟念着晚娘的名字,进入了梦乡。   果然那女子做了鬼使之后,越发雷厉风行,见南暮烟召唤她,便立刻来见她了,“南姑娘,可是找到了沈拓的线索。”   南暮烟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找到他,你的女儿她已经入了轮回了吗?”   “是的,是一户好人家,虽然清贫,但念在父母恩爱,做一些小生意也勉强可以度日,比起她之前尚在襁褓中,就被她爹害死,如今已经算是难能可贵的幸福,多谢姑娘还能念着她。”   “如此甚好,若是你愿意,可以留下她的生辰八字,或者名字,我会找到她,若是她愿意入魔道,我必会倾尽全力教导她。”   “多谢姑娘了,只是作为母亲,我只希望她平平安安幸幸福福地长大,其他已经不再奢望了。对了姑娘,你寻我前来是有其它事情吗?”   南暮烟叹气道:“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姑娘请说,若我有能力,必会助你。”   南暮烟将落繁之事一五一十说与了晚娘,晚娘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若是其他事情,我未必可以帮你,可是这一件事,我确实可以助你,落繁的魂魄还未入轮回,我可以让她以入梦的方式来劝导你的师兄,斯人已逝,现在最重要的是活着的人。”   “那便多谢你了,晚娘,若有沈拓的消息,我必然会第一个告知于你。”   “姑娘不必谢我,举手之劳而已。”   南暮烟幽幽从梦境中醒来,也不知道二师兄今夜会做怎么样一个梦,只求落小姐可以让他了结心事。   夜色悄然降临,窗外月色清冷,稀疏的星星围绕在弯月周围。   孔修竹依旧辗转难眠,他将落繁放在床榻上的里侧,自己则是睡在了外侧,他抱着落繁,在她耳边诉说着,“繁儿,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对我?”   清风吹拂过,卷起阵阵回忆,却好似那闪烁的烛光,忽明忽暗,把握不住,风再次刮过,吹灭了烛火,也吹散了孔修竹眼前的幻影,他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他摸着她平坦的腹部,谁能想到她的腹中竟然竟孕育了两人的孩子,“我不愿意放弃你,可是如此顽强的生命,我该放弃她吗?可是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想到未来的日子没有落繁的存在,他便觉得度日如年。   他在她的耳边说了好多情话,可惜落繁没有一丝反应,他抚摸着她的脸颊,她就好像睡着了一样,依旧那么娇艳,红色的嘴唇,还涂抹着鲜艳的胭脂。   渐渐的孔修竹不知不觉中沉入了梦乡中……   梦中他走入了原先落繁的别苑,看到她正坐在桌前,描绘着画作,时不时低头好似在与谁说话一般。   灼灼桃树下,她神情轻快,下笔行云流水,看着画作笑语盈盈。   孔修竹正欲上前,却看到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小小的奶团子,好似缩小版的落繁,正学着落繁的样子在宣纸上胡乱涂抹着,“娘亲,念念怎么也画不好,念念眼睛疼,念念头疼,念念肚子好饿,念念想吃肉肉了!”   奶团子哭唧唧的望着母亲,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落繁将她抱了起来,“你啊,性格和你爹一模一样,一点耐心也没有,成天就知道吃吃喝喝,你告诉娘亲,你眼睛怎么疼了?头又如何痛了?”   “念念一画画就觉得头痛,眼睛痛,呜呜呜。”   难孔修竹呆愣着看着这一幕,曾经是他最期待的场景,如今竟真的展现在了眼前。   落繁站起身来,带着温婉的微笑看着孔修竹的方向,“修竹,你来啦?我没想到,你会找到这里。”   孔修竹不可置信地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那种失而复得的幸福感,让他喜不自制,只能将她抱住,恨不得嵌入身体里面,永不分离。   “繁儿,真的是你,你还在,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活生生的你了。”   落繁只是笑着,没有回应他,“快来见见的你的女儿,她叫念念。”   念念朝着孔修竹做着鬼脸,“爹爹羞羞,竟然还要娘亲抱抱!念念这么大了,都不要娘亲抱了。”   落繁抬起头,眨巴着眼睛说道:“这是我们共同孕育的女儿,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而我如今就要去投胎转世了。”   孔修竹拉着她的手,紧张的说道:“不可以,繁儿,你舍得抛下我们吗?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日子多么美妙啊,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修竹,放下吧,我身已死,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复活,但是念念还有救,你放弃我吧,救念念,我相信你一定会好好将她养育成人的。”   飘落的桃花瓣落在他们头顶,落繁轻轻拂落他发丝上的花瓣,“若是想我了,可以看看我留下的画作,但是千万可别给念念看到,免得她学坏了,那我可要拿你是问了。”   念念看到了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被吸引了注意力,追着蝴蝶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别跑啊!”   孔修竹望着活泼可爱的念念,又望了望怀里的落繁。   “不要难过,转世对我而言,是一件好事,若是可以,希望下辈子可以投胎成一名长相平凡的女子,到时候,你可千万要认得我。”   落繁抓住了落在她肩头的蝴蝶,“以此物为证。”   孔修竹终于忍不住了,堂堂八尺大男儿,竟然蜷缩在落繁的怀里哭了起来,“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也会好好照顾念念的。”   原来,落繁早就替他做了抉择。   直到他醒来,还沉浸在刚才拥抱着落繁的梦境中,他知道如何抉择了。   “放心吧,繁儿,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无论天涯海角。”   翌日清晨,孔修竹抱着落繁跪在柳元崇面前,求他救救落繁腹中的孩子。   “你已经考虑好了吗?”   “嗯,师尊,我已经想好了,我救孩子。”   “好。”   柳元崇来到落繁的尸体前,伸出手,他已经是分神的境界,将手放在落繁的腹部处,逐渐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原来师尊正在把自己的修为渡给落繁的胎儿。   片刻之后,柳元崇收回手掌,并嘱咐孔修竹,将她放入冰柜之中,日日灌晨露,还要熬一些名贵的保胎药,灌进她的嘴里,这样母体才能承受住孕育生命。   “每个月,我都会给她渡修为,这样保护胎儿有足够的力量撑到她从母体中出来。”   “谢师尊!”孔修竹郑重其事地拜了一个大礼,若是没有师尊无条件的协助,他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他会按照落繁的心愿好好活下去,好好照顾念念。   南暮烟看着二师兄因为孩子恢复了斗志,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师尊?二师兄的孩子真的可以安然出生吗?”   柳元崇久久未回答,最后还是一边斟茶一边淡然说道:“自然,有为师在,你们不用担心,就是你啊,如此顽劣,听闻凡界大盛朝都被你们搅和得改朝换代了。”   “哪是我搅和的,不是大盛朝气数已尽吗?即使我不搅和,这大盛朝过不了几年也会被其他人推翻的!”   她偷偷看了一眼,如今的大盛朝,现在已经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大落朝,落君御虽然为人阴险毒辣,治理贪官污吏倒是有一手,他登基成为皇帝,虽然遭到了很多人的阻挠,但他的政绩还是值得嘉许的,如今国泰民安,内忧外患均在治理当中,相信未来的大落朝会更加繁荣。   这样一来,她做的也是一件好事,至少百姓没有因此遭罪。   南暮烟来到聚宝楼领取任务奖励,没想到啊,竟然这么好运气,不止获得了双倍的月币,竟然还有隐藏奖励。   她迫不及待地期待着隐藏奖励,得到却是一颗黑色的不起眼的丸子,这种药丸她从来没看到过,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这任务栏也没有提醒她。   一众魔修发现,任务栏上最难的一个任务竟然被完成了,甚至对方的评级还是高等。   “紫月宗竟然有如此天资聪慧之人!”   “是啊是啊,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高级任务的评级是高等,不知道这一次的奖励会是什么?”   看着众位魔修站在任务栏千前交头接耳,南暮烟拿着这个黑不溜秋的丸子,内心暗道:奖励就是一个黑丸子,上次的更过分是个没用的蛋。   南暮烟掏出一个黑丸子,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知道这颗丸子到底有什么用吗?”   众位魔修弟子均惊讶地看着她,“这……这竟然是逆天丸啊!”   ☆L☆E☆O☆S☆I☆N☆G☆ 第123章 你们竟在此私会!   “逆天丸?”南暮烟仔细打量着这颗不起眼的丸子,“这有什么功效吗?”   身旁的魔修见了个个露出了垂涎的模样,她竟然连逆天丸都不知道,逆天丸是只有完成高等任务评级为最高级才能随机出现的奖励,吃下此丸之后,修为会大幅度提高,运气好的说不定可以直接上升一个境界,是紫月宗弟子梦寐以求的丹药啊。   如今竟然被南暮烟拿捏在手里,不停地搓揉着。   几个魔修面面相觑,既然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不如从她手里骗过来,待他们其中一人吃进了嘴里,她再发现逆天丸的功效的时候也已经来不及了。   几人窃窃私语了一番,最终带头的魔修说道:“逆天丸啊,也没有什么珍贵的,不如我拿几颗高级治疗丸和你换吧!”   高级治疗丸?这玩意儿不是很贵吗,南暮烟记得要一千月币一个呢,现在他们竟然愿意拿几颗来和她交换,看来这逆天丸,并不像他们嘴里说的那样轻易得到。   云涵煦看到一众弟子围着南暮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南暮烟则是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看来这逆天丸还是挺值钱的,不如我还是留着吧!”   “别啊!”那名魔修弟子咬咬牙又说道:“我吃亏点,再给你几颗修为丹!”   南暮烟越听越不对劲,看来这不起眼的黑丸子,要比自己想象中值钱很多啊。   云涵煦皱着眉头听完了他们的对话,明显这群弟子是在欺负南暮烟不懂得逆天丸是什么,在诓骗她,他走上前去冷峻的说道:“你们不要欺负师妹不懂这些,速速离开吧!不然我可以找你们的师尊问责了。”   作为新月剑派的大师兄,云涵煦还是有话语权的,况且这次任务归来,听说他完成得非常好,玉泽尊长也很满意。   “大师兄,千万别啊,我们只是逗弄一下小师妹,绝没有诓骗她的意思,我们这就走。”几个弟子悻悻地离开了,首席大师兄他们是不敢得罪的。   云涵煦望着南暮烟依旧娇艳的脸蛋,幸灾乐祸地看着那几个远去的背影,好似受到了她的感染一般,心底也升腾起一股喜悦。   而后他继续解释道:“这是逆天丸,十分稀有,想必你是完成高级任务获得的,吃下去之后,修为会大增,对于魔修的修炼来说也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师妹,你可以自己吃下它。”   “原来是有这个效果啊!”南暮烟点了点头,总算是给了她一样有用的奖励。   云涵煦欲言又止,神色踌躇地看着她,缓缓开口道:“师妹,我有一事,一直想与你道歉。”   南暮烟迷茫地抬起头,眨巴着水汪汪的双眸,“什么事情?道什么歉?”   这句话在对方听来是有歧义的,难道南暮烟真的因为这件事,对他厌恶至此吗?   “那日在虚海村我不是不选择救你的,只是……”他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南暮烟恍然大悟,本来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件事。   “云师兄,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对这种小事一向忘性很大的,况且我也没有受伤,你不必放在心上的,道歉也是不用的。”   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南暮烟就是这样的态度,云涵煦和她交集不多,他救谁那是他的问题,和她自然是没有关系的。   云涵煦勉强地露出笑意,“是这样吗?”她还以为她耿耿于怀,原来她早就释然了,困在那里的只有她自己一人。   “对了,师妹,好久没有和你一起练习剑术了,有机会的话,我们切磋一二吧!”他只是想争取一个和南暮烟独处的机会。   “好哇!没有问题,师兄你随时可以找我切磋的。”如今三位师兄均有心事,没有人和她切磋一二,云涵煦在怎么说也是新月剑派的大师兄,和他切磋也总是会有进益的。   “对了,你知道浮生幻境的切磋积分排行榜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两个高手,已经超过了我,排在积分榜的第一第二位,如今我真是技不如人了。”云涵煦不由自嘲道。   “积分榜?”南暮烟对此倒是从来没有观察过,每一次进浮生幻境,她只管匹配切磋,其他的一概没有注意过。   在每次切磋的对手里,她唯一感兴趣的就是那个玄衣男子,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可那人的剑法极为精妙,只是上次匹配过一次之后,那人再也没有去过浮生幻境了,她自然也就匹配不到了。   云涵煦解释道:“嗯,切磋积分榜,就是切磋的对手可以随机匹配,浮生幻境会根据两人相似的修为境界发生匹配,每一次赢了以后,便能获得积分,打败越强大的对手,获得的积分越多。”   “原来如此。”这下子她明白了其中套路,等晚上一定要再去一趟好好切磋一下,说不定还能遇到那个玄衣男子。   “那就说定了,师妹,晚上我们一起练习剑法。”云涵煦再次确认了一遍,心中充满了期待。   “哦,好啊。”南暮烟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云涵煦立在原地,看着南暮烟的身形渐渐消失,心中暗道:“为何我还是放不下她呢?”   南暮烟回到栖梧山,小白和大黄眼巴巴地看着她,二师兄之前悲痛欲绝没有空做饭,现在又整日守着冰棺里的落繁,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如今只能守在南暮烟的身边,委屈地盯着她。   大黄呜咽着,好似在说:“好几天没好吃的了,主人快点给我们做些好吃的吧!”   “那好吧,正好,这几天栖梧山都没有开火,我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做的。”   南暮烟看着灵田里新鲜的蔬菜,有南瓜,还有菠菜,鸡舍里面还有几只鸡在活蹦乱跳,因为都是公的还在打斗!   “别打了!再打架吃了你们哦!”南暮烟朝着几只大公鸡一阵吼叫。   一开始还有效果,可过了一会儿之后他们又开始打斗了起来,“看来,紫月宗不能养这么多公鸡了,不如……做个烧鸡吧!”   说干就干,平时炒菜什么的,南暮烟不算擅长,可是烤鸡什么的可是她的拿手绝活。   先挑选两只肥硕的大公鸡,拔毛洗尽这种活儿,就交给那几个木偶来做吧!   大公鸡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南暮烟擅自决定了。   南暮烟加了一些腌料,将鸡肉先腌入味,一个时辰之后,又请来了师尊柳元崇,请他帮个忙。   “烟儿,你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要我帮忙吗?”柳元崇一脸疑惑,小徒弟很少有事情拜托自己。   “师尊,快使用你的法力,将这两只鸡烤熟吧!”南暮烟厚脸皮地挠了挠头,“好久没有改善伙食了,我想烤几只鸡,但是,如今已经来不及生火了,不如师尊,您来搭把手。”   柳元崇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业火竟然用来烤鸡。   他无奈叹息,却没有拒绝,“那为师来试试看吧!”   一阵火焰过后,南暮烟连忙大声喊道:“够了够了,师尊可以停下来了。”   她满意地看着这两只烤得外酥里嫩的烤鸡,连连点头,“师尊,火势正好呢,再烤下去就要焦了。”   南暮烟殷勤的先是摘了一个鸡腿下来,送到了柳元崇的手里,“师尊,您是最大的功臣,鸡腿给您享用。”   他露出了难得的笑意,“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柳元崇伸出手拿起了鸡腿,咬了一口,多汁的鸡肉,加上腌料都已经入味了,味道可以说是美不胜收。   “不错,不错!”   南暮烟咽了一口口水,摘下一个鸡翅膀,美滋滋地啃咬了起来。   大黄和小白早就闻到了香味,南暮烟只能将剩余的一只鸡分给了他们,谁知道他们风卷残云般,连渣渣都不剩,吃完之后还眼巴巴地看着她。   “没了没了,都给你们吃了,师兄们吃什么啊?”   谁知道胆子大的小白竟然直接跳进了鸡舍里面,又叼了一只鸡出来,“嗷呜,嗷呜。”   好似在说:“主人,快看,我有捉了几只,快再做一只给我们吃吧!”   南暮烟的嘴角抽搐,看着鸡舍里鸡飞狗跳的模样,无奈道:“小白,你把鸡都咬死了,这样做是不对的,念在你还在长身体,这一次就原谅你了。”   “师尊!师尊!这一次,又要拜托你了!”   如今他的业火竟然成为了美味烤鸡的最大功臣,不爱凑热闹的林元洲也被香味吸引了过来,“小师妹调料,师尊的业火烤制而成,这我得好好尝尝。”   林元洲吃了一块鸡胸的位置,原本干柴的鸡胸部位,竟然异常鲜嫩,连他都夸赞不已。   雪莲显出了原型,“我也要,我也要,林元洲我也要吃!”   身为一朵活了千百年的雪莲花,她第一次吃到了如此美味的烤鸡,感动得竟然连头上的花骨朵都绽放了。   一狗一虎美滋滋地躺在窝里,吃的肚子圆滚滚的,心满意足地躺在窝里依偎在一起睡着了。   大师兄还在自己的院子里擦拭着琵琶,看来他的相思病又犯了,南暮烟拿了半只鸡,拎着一壶酒,走到大师兄面前,“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凡人尚且知酒能解愁,师兄为何不一醉解千愁。”   她这原本是开玩笑的语气,沈夜白却觉得十分有理,他向来克制,太过于清醒,很少有喝醉的时候,如今觉得心中忧愁,好像只有喝醉了才能解忧。   “多谢小师妹了。”他接过酒与烧鸡,独自小酌起来,“师妹不留下来吗?”   “我还要去看看二师兄,他整日躲在冰洞里,我真怕他会冻死。”   南暮烟提着另外一壶烈酒,半只烧鸡,找到了孔修竹,他正在喂落繁喝花露,可是人已死,根本吞咽不下去,他丝毫不嫌弃,嘴对嘴地喂她喝下,还在一旁喃喃自语:“念念很懂事的,等她出生了以后,我一定会和她讲述她娘亲的传奇故事……”   南暮烟将狐袭披风披在了孔修竹的身上,晃了晃手中的酒壶,“二师兄,听说你待在这里好几日了,不如吃些东西,喝些酒水暖暖胃吧!”   “小师妹,多谢你关心,只是我没有胃口。”   “二师兄,你也说了,你还有念念需要照顾,若是累垮了身子,还有谁能好好照顾念念,那落小姐的一番苦心也就白费了。”   孔修竹幽幽道:“小师妹,你说的没错,我不能折磨自己,我还要替她好好活下去。”   他拿起烧鸡面无表情地啃了起来,却发现烧鸡的滋味异常美味,“这烧鸡,很像凡界那家成日要排队购买的烧鸡的。”   “我可是高价买了秘方,并保证不会在龙榆城影响他们的生意,他们才卖给我的,当然还要多亏了师尊的业火烤制而成,二师兄,你可别辜负了我和师尊的一片心意,我知道你想念落小姐,既然如此,你更应该努力过好每一天,直到等到她再次出现的那一天,以最好的姿态迎接她。”   “你说得对。”孔修竹大口地啃着烧鸡,喝着烧鸡。   看着二师兄的模样,南暮烟也放心下来。   回到小院,危月又提醒她,“主人,黑化值又增加了好多,可以兑换更多的东西了。”   “等等我再去兑换,现在我要吃下这个逆天丸。”   她倒是要看看这传说中的效果会是怎样的,就着茶水吃下了这个黑丸子,南暮烟差点噎着了,她拍了拍胸口,咳嗽了好一会儿才感觉这万字顺着喉咙下去了。   南暮烟闭上眼开始调息,想着经历的一切事情,如今却好像一个梦境一样。   逆天丸在她的身体里,滚烫滚烫的,似乎与呼延煜的那半颗魂珠融合了一样,她感觉胸口的位置越来越灼热。   丹田内充盈的修为似乎要爆炸了,她立马打坐,让修为顺着经脉流通到全身,闭上眼,不再想任何其他事情。   南暮烟现在所住的院子叫南风小院,随着她将所有的修为消化完成之后,整个院子发出了一阵耀眼的光芒。   顿时她感觉经脉更加畅通了,身体更加轻盈了。   柳元崇看着南风小院的情景,不由叹道:“烟儿到达魔婴境界了,可喜可贺啊。”   南暮烟此时还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浑身的精力无处释放,她决定去履行与云涵煦的约定,去浮生幻境与他切磋。   这一次,云涵煦特意选择是他们初次相遇时的竹林地图。   见到南暮烟从地图出现,他立刻站起身来,“南师妹,你还记得这里吗?”   南暮烟每次切磋都是选择的随机地图,竹林地图还是遇到好几次的,“记得啊,绿竹林嘛。”   云涵煦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这地图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她根本不记得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是这里。   “师兄,要不要赶紧开始切磋!”南暮烟摩拳擦掌,一脸兴奋,如今她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就想找人打一架。   “等等,师妹,在切磋开始前,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他深呼一口气,可是明明知道结果是怎么样的,他却仍然想要看看她的反应。   “我与静云已经定下婚约,仙魔大会之后我们便要成亲了。”他一字一句地说着,一边观察着南暮烟的表情。   南暮烟怔愣片刻,脸上浮现笑容,“恭喜啊,郎才女貌,莘静云温热体贴,美丽大方,云师兄与她也算是良配了。”   这当然只是恭维话,她与莘静云一向面和心不和,一见面就要吵上两句,要不是她诚心诚意地和明语道歉了,后来又送上了很多珍贵的法宝和药材,她可非得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师妹,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吗?”   南暮烟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云涵煦这么厉害,知道她在吐槽莘静云?   “其实,对方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欢嘛,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说对不对?”   一抬头,南暮烟便看到云涵煦一本正经的表情,他咬着下唇,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南师妹,若我说,我的心上人是你,你会怎么办?”   南暮烟连忙挥了挥手,“云师兄,你莫要再和我开玩笑了!”   “我说的是真的!”他表情一脸严肃,想要抓住她的双手。   南暮烟退后了几步,不知道如何作答,“云师兄,你是在玩整蛊游戏吗?”   “烟儿,若你对我有一丝好感,哪怕是一点点,也请你告诉我,让我,让我能踏出第一步。”云涵煦激动地上前,不顾南暮烟的抗拒拽着她的手。   他好像因为她已经产生了心魔,整夜的梦里都是眼前这个女子。   答应与莘静云的联姻,只不过是他需要她家族的助力,但若是南暮烟一句话,让他悔婚他也甘之若饴。   “好啊!我以为你们半夜在这里切磋剑法呢,原来是在这里私会!”一个泼辣的声音从两人的身后响起。   ☆L☆E☆O☆S☆I☆N☆G☆ 第124章 云师兄叛出师门   莘静云本来只是想要看看大师兄到底是和谁在一切切磋,可却看到了两人在浮生幻境里卿卿我我的样子,她气得火冒三丈,云涵煦原本已经和他定下婚约了,如今这样又算什么。   南暮烟只感觉耳边很是吵闹,她这是陷入了什么修罗场里了吗?   原本只是想要切磋一下,却遇到了云涵煦的告白,还被对方的未婚妻听到了,这算是什么事情啊?   莘静云不由分说地喊道:“南暮烟,你别以为你比我厉害,你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地抢我的未婚夫!”   南暮烟扶着额头,“打住打住,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首先,是你的好师兄他和我在说些喜欢不喜欢的事情,我还没有开口呢,你就跳出来冤枉我,还有,云师兄,我是真心想和你切磋的,不是来听你说这些情情爱爱的,我现在正式告诉你,一直以来,你只是一个师兄而已,我对你没有存在任何其他的感情!”   南暮烟已经说得明明白白的,她可不想被人冤枉插足别人的感情,况且她对感情一点兴趣也没有,如今的她只想试试她现在的修为境界如何,也是云涵煦主动邀请她,她才和他切磋的。   莘静云冷哼了一声,“南暮烟,你既然不喜欢师兄,就不要来招惹他!”   “我根本没有招惹他!明明是你师兄贴过来了!我才要好好问问你,你怎么管你的未婚夫的,让他做出这样无理取闹的事情来!”   南暮烟气的都没话说了,这恋爱中的女人都听不到解释的吗?   只有云涵煦一脸哀切地看着她,心中隐约感觉到绞痛,“你刚才说的都是心里话吗?”   “嗯。”南暮烟很严肃地又说了一遍,“云师兄,祝你们两个百年好合!我对你绝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她又对着莘静云说道:“还有你,好好管着你的未婚夫!”   南暮烟已经不想和他们再争论下去了,反正所有的事情她都已经说清楚了。   云涵煦捂着胸口,看着南暮烟渐渐消失在浮生幻境地里的身影。   她离开这里了,原来他竟然如此遭到她的厌弃。   莘静云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云师兄,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   云涵煦与她保持了距离,憔悴的说道:“我没事,师妹不必担忧。”   “站住!”她看着他失落的背影,喊住了云涵煦。   云涵煦停住了脚步,莘静云心中愤愤不平,“你若是不喜欢我,又何必要答应这门婚事,自从明语的事情之后,我才知道勉强的感情是不会有幸福的,你若是喜欢南暮烟,你大胆地去追求她,我不会因为你的放弃而感到难过的!”   莘静云虽然不喜欢南暮烟,但是更不喜欢看着她喜欢的人勉强自己,那样谁也得不到幸福。   云涵煦讶异的转过身,她以为她会死缠烂打的纠缠着他,可没想到莘静云嘴里说出的却是这样一番话,“怎么,你不相信我吗?也许以前的我,会去争抢,可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觉得没必要了,你要是喜欢南暮烟,我还可以帮你追求她,师兄,你可真是不懂女孩子的心啊,你这样直白的和她说,只会惹来她的反感,况且你与我尚且有婚约,她只会觉得你是个三心二意之人。”   云涵煦虽然在紫月宗算是天赋高的弟子,但是对于感情方面确实是懵懵懂懂,没有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   “真的,是这样吗?”他不确定地问道。   “嗯,若是你担心你和我解除婚约会引起家族的不满,这件事可以我来开口。”   对方竟然如此为他着想,甚至不惜由自己开口解除婚约。   然而莘静云却没有等到对方开口,云涵煦便突然消失在了浮生幻境,她觉得十分不对劲。   等她匆匆赶到他的别院时,发现云涵煦已经脸色苍白地晕倒了书桌前。   莘静云带着他来到药谷,明语正好在捣药,“明语,我有一事求你帮忙!”   明语看到来人是莘静云,冷漠地说道:“师尊不在药谷,你们来得很不巧。”   莘静云眼泪婆娑地说道:“明语,你也是大夫,你也可以看的吧!我求求你,先看看云师兄怎么了?”   “云师兄?”明语虽然对她有芥蒂,但是药谷之人就是医人的,况且云涵煦是紫月宗之人,没道理不救他。   “将他放在里屋吧!”明语起身擦了擦手,将她引至了里屋。   莘静云一路背着他过来,早已汗流浃背,却顾不上这些,赶紧将他放在床榻之上,“明语,你快来看看!”   明语替云涵煦把脉,却发现他的脉象极为混乱,经脉似乎逆行了。   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重了,“恕我无能无力,他这是急火攻心,经脉紊乱了,需要法力强大之人替他疏导经脉,我这里没有合适他吃的药。”   莘静云急得唉声叹气,正打算给云涵煦疏导经脉,却被明语阻止了,“我说了,需要修为境界比他高的人才可以,你若是强行帮助他,会和他变得一样,如今只能先去找玉泽尊长请求帮助了。”   “看我,急得都没了主意,还是明语你说得对,我这就带他去玉泽尊长处。”   莘静云瘦弱的身躯重新背起了比她高大的男子,“谢谢你,明语。”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药谷。   明语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却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确实是经脉紊乱的症状,但总有地方感到不对,看来以她的能力,确实还需要多加修习医术。   莘静云带着云涵煦来到了玉泽尊长的住处,如今夜幕降临,玉泽尊长向来养生,早早地歇息了,听到门外急促的一阵敲门声,他没好气地站起来身来打开门,“是谁,半夜来叨扰我?”   却看到一脸焦急的弟子背着他最为得意的大弟子,“师尊,不好了,云师兄出事了,你快看看吧!”   云涵煦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脸上的表情似乎很痛苦,玉泽尊长一机灵,赶忙将他放了下来,检查了他的浑身上下,“经脉逆行了,看来只有我来替他疏导了。”   顾不得穿好衣衫,玉泽赶忙将他扶了起来,一边问道:“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莘静云不敢将那些事说出来,只能结结巴巴地随意说了一个理由搪塞。   “哎,涵煦什么都好,只是太在乎自己的剑法了,怎么可以因为输了就如此呢?”玉泽尊长不疑有他,赶紧开始给他运功疗伤,“静云,你在外面候着,就说我要闭关,这些天不要让人进来打扰我。”   莘静云赶忙应了下来,直到平静下来,她发现自己额头全部是汗水,一阵凉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希望云师兄没事。”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玉泽在给云涵煦运功的时候,发现一样诡异而又不知名的气息流入了自己体内,但很快这种奇怪的感觉就消失了,他也就没有在意。   谁也没有发现,一团白雾笼罩在玉泽尊长的屋顶之上……   南暮烟郁闷极了,她随机换了一个地图,重新来到了枯蝶谷内,“只想要找个人认真打一架那么难吗?”   直到看到眼前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心中才稍微舒坦了一些。   是他,那个积分榜第一的人,他的剑法应该很厉害才对,可是南暮烟却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用剑。   不用剑竟然就能和她打个平手,今天,她非要逼迫这个男人出剑!   南暮烟出剑,剑法眼花缭乱,男人好像尚且没有准备好,这一次却对她处处留情,“你这家伙,是在鄙视我吗,为何招招要让我?要打就打个痛苦!”   说完,南暮烟便更加快速地向他进攻,可他依旧没有出剑的打算。   南暮烟的境界已经是魔婴,比起上次更加来说,剑法更加出神入化,甚至可以达到人剑合一的地步了,她感觉紫微星在她手里,如有神助,无比轻盈,比任何时候爆发的力量都要强烈。   直到她的剑尖对准了那人的脖颈,他沉声说道:“我输了。”   然后便又没有再做声,就直接离开了浮生幻境,一切发生的太快,南暮烟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她能感觉到,对方根本没有使出全部的实力,就好像在和她玩耍一样。   她的积分一下子跳到了第一名,可是她仍然开心不起来,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还是十分郁闷。   危月此时也发现了南暮烟的境界提升了,“恭喜主人,又离成功近了一步,下一步便是参加仙魔大会,解决那些詹玉龙和蓝桃!完成这些,黑化值也就差不多了,再得到其他的神器,我们便能回到神界了。”   没有危月的提醒还好,一想到还有神器需要收集,南暮烟便觉得浑身没劲儿。   虽然凡界和妖界的神器均已获得,还有遗落在魔界、仙界、幽冥界的神器没有获得,任重道远啊。   不过仙魔大会南暮烟还是必须参加的,毕竟还要为原主一雪前耻,而詹玉龙和蓝桃实在蹦跶得太久了,早日除掉他们才能了结心事。   玉泽尊长曾经说过,原本是以捉到的邪祟数量为评定的标准,可如今出了意外,这也不能作数了,现在不知道如何才能参加这仙魔大会了。   南暮烟正在筹划未来,可是乾坤袋里的一个蛋却突然掉落了出来,南暮烟拾起蛋,才隐约想起二师兄所说的话,这个蛋只有境界为魔婴时才可以使用,具体的作用,她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二师兄曾经说过这个蛋好像叫什么伴侣蛋?”对她来说好像没什么用。   当她想到之前做的一个春梦的时候,南暮烟又忍不住想起了呼延煜,肯定是最近作息太紊乱,这才会梦到呼延煜。   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哪里,如今又过得如何了。   无论如何,呼延煜对她做的一切她是不会忘记的,想到此处,她脸上又出现了一团红晕。   她安慰自己,一定是因为他对我太好了,我才对他念念不忘的。   可转念一想,师兄师尊对她都很好,可是她却无法对他们产生这样奇异的感觉。   只要一想起呼延煜,就会感觉心中酥酥麻麻。   南暮烟摇摇头,坚决要把这种感觉从心里剔除掉。   她知道呼延煜对自己的好,说不定他也喜欢自己,可是她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早晚都要离开,若是生出多余的情感,最后还是枉然。   这些难过的事情她还是不要再想了,她能做的便是让原本悲结局的师尊,师兄们都获得最好的结局。   南暮烟拿起绣花针真想给外衣的袖子打个补丁,却因为心不在焉戳破了手掌。   “好疼。”看着手上的血珠,她手忙脚乱的却又不小心滴落在了伴侣蛋上。   南暮烟却没有注意到,血珠被蛋吸收了,身旁伴侣蛋忽然动了动。   她将蛋重新塞进了乾坤袋里,丝毫没有注意到它的异常。   夜幕中,紫月宗的钟声回荡在耳边。   南暮烟记得师尊曾经说过,若是钟声响起,便是紫月宗发生了大事情,上一次是因为邪祟之事,这一次会因为什么?   “不好啦!新月剑派的大师兄叛出师门啦!”   师徒几人匆匆来此,便听到了有魔修弟子在那大喊大叫,南暮烟拧紧了眉头,云涵煦叛出师门?她刚才还见过他,他总不能因为情所伤而叛出师门吧?   南暮烟有种不好的预感,捉住了身旁的弟子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云师兄……云师兄他打伤了玉泽尊长,叛出师门啦!”   “千真万确?”   “我亲眼看到他满身是血逃到了山门外,如今各派弟子都在寻找他的踪迹,云师兄那样的人怎么叛出师门呢?”弟子懊恼地摇了摇头。   南暮烟神情凝重,不相信会发生这种事情。   柳元崇则是一脸平静,“玉泽受伤了,我们还是去问问他发生了何事?”   南暮烟来到玉泽尊长的房间外,却看到莘静云呆愣地站在那里,满脸的不可思议,双眼无神,嘴里一直喃喃自语,“不可能的,云师兄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她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南暮烟立刻上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再问了!”她脸上露出了纠结而又痛苦的表情。   南暮烟见她意识胡乱的模样,知道从她嘴里的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   柳元崇蹙眉道:“先看看玉泽尊长怎么样了?”   他们踏入房间时,除了子尧长老已经离开了师门外出游历,其余的长老都围在床榻周围,神色各异的盯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玉泽。   明语已经坐在了床边,替玉泽尊长治疗。   “尊长胸口中了好几剑,我现在要替他止血,麻烦各位长老帮忙一下运功,让玉泽尊长撑下去。”   众位长老点了点头,伸出手开始运功。   只有南暮烟感到不对劲,柳元崇也准备运功之时,却被南暮烟阻止了,“师尊,若是你们都在运功,那有人来偷袭的话,你们岂不是都要中招了?”   众所周知,运功之时最忌讳被打扰,若是有外人闯进来给他们一掌,不止修为会散尽,还容易爆体而亡。   而眼前的明语也十分的不对劲,南暮烟看到过明语诊脉,根本如今这个样子。   此时真正的明语才匆匆赶来,看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惊讶地喊出声来,“你是谁?”   这时众位长老才发现,眼前的明语根本不是真正的明语,但是运功也不能被打断,只能用求救的眼神望着柳元崇和南暮烟。   柳元崇后怕道:“烟儿,多亏你提醒,我们才没有中计,刚才匆忙之间我竟然没有辨认出来,这是假扮的明语。”   假明语立刻向身边的长老袭来,柳元崇和南暮烟合力与假明语缠斗在一起,阻止了他的阴谋,“你到底是谁?”   假明语一个转身,恢复了真正的样子,竟然是云涵煦。   可是之前的弟子明明说他已经出逃紫月宗,现如今站在这里的云涵煦又是怎么一回事?   ☆L☆E☆O☆S☆I☆N☆G☆ 第125章 不如美人再踢我几脚吧!   南暮烟看着眼前的云涵煦,根本不似他之前沉稳的样子,反而显得有些癫狂。   他祭出了武器之后,一脸邪魅的笑容,“南暮烟,你终究还是来了。”   “云师兄?你根本不是云师兄,你到底是谁?”   南暮烟仔细地打量着他,外貌虽然一模一样,但是气质和气息都明显不是同一个人。   而他肯定拥有很高的智商,竟然知道调虎离山,还差点害死所有的长老。   云涵煦突然一阵心绞痛,他捂着胸口,跪倒在地,柳元崇的剑指着他,若是他再有所行动,便可将他一剑毙命。   “先等等,师尊,他很不对劲?”   云涵煦痛苦地摇着头,看着自己手上和衣服上沾染的血迹,“不是我,我没有杀死师尊!”   随后他的神情一转换,好似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就是你杀的,是你亲手举起剑,刺进了你师尊的胸口,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弟子,紫月宗再也容不下你了,不如听我的话,离开这里,自立门户!”   “你在胡说,胡说!师尊对我恩重如山,爱护有加,我是决计不会背叛他的!”   “那你看看你干了些什么好事呢?为何紫月宗之人要杀你呢?”   他的脸色语气一边切换,一边好像在对话,南暮烟很奇怪,这家伙是精分了吗?   “师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涵煦怎么好像精分了一样,在胡言乱语。”   柳元崇看云涵煦这幅样子,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他被心魔入体了,所以才会割裂成两个人。”   “心魔?心魔也是紫月宗出逃的邪祟之一,可是明明已经抓了回来了。”一位长老喃喃自语道。   “不,即使他被抓起来了,可是留在云涵煦身体的那部分已经彻底的融入了他的魂魄之中,人若是有执念,就非常容易被心魔入侵,若是任由其发展下去,他便会成为新的心魔,再去祸害别人。”   柳元崇举起剑,与其这样,不如趁现在他意识混乱的时候,先将他解决掉,以绝后患。   此时躺在床榻之上的玉泽尊长终于有了些许意识,却听到了自己的师弟说出了如此无情的话语,“元崇,求你了,不要!他是我的大弟子,你若是将他杀了,我……”   话还没说完,玉泽便吐出了一大口鲜血,白色的胡须上也沾染了鲜血。   “玉泽师兄,若是现在不动手,后患无穷,你忘了之前的心魔是谁吗?你忘了当初我们耗费了多少精力才将他捉获吗?”   南暮烟心中一愣,若是心魔真的是因为执念而生的,那云涵煦的执念是什么呢?成为紫月宗的第一高手吗?   玉泽闭上眼睛,往事浮现在眼前,当初他们其中一名师弟,就是被心魔占据了身体,新的心魔诞生之后,老的心魔便会死去,云涵煦尚且没有被心魔完全占据身体,才会显出这样分裂的样子。   云涵煦嘶哑着声音,“师尊,不如,不如杀了我吧!我不想成为心魔,”云涵煦抓挠着脸颊,让自己保持清醒,他已经感觉自己的意识已经慢慢开始被心魔所侵蚀。   心魔诱惑着他,“你不想成为魔域第一高手吗?你不想得到你心爱的女人吗?只有成为最顶尖的高手,你才能得到他!”   柳元崇也很疑惑,明明他们在一起抓捕心魔的时候,已经很小心了,云涵煦与心魔的接触并不多,怎么就会选择了他呢!   玉泽心中不忍,云涵煦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怎么忍心看着亲眼长大的孩子就这样毁掉,爱之深,责之切,没想要对他的严厉,却变成了执念。   周围的长老终于运功完毕,他们面面相觑,紫月宗的大弟子若就这样陨落,实在是太过可惜了,可是心魔难除,意志再坚定的人,至今也没有一个可以逃出心魔的侵蚀。   他们只能摇了摇头,其中一位长老劝说玉泽,“玉泽尊长,心魔威力之大,你也知晓,不如趁他尚未成型,将他扼杀吧!”   玉泽一脸凝重,他不仅是云涵煦的师尊,也是紫月宗的尊长,必须以大局为重,若是只能两者选其一,他也只能忍痛割爱,他痛苦地闭上双眼,叹息道:“若是只有这个法子,那便……”   柳元崇重新举起剑,“玉泽师兄,你若是不忍心,便由我来动手吧!”   “师尊,不要杀了师兄!求求你了。”莘静云扑倒在云涵煦的身上,刚才她明明还受了刺激一般说不出来话来,可此时,却毅然决然拦在了云涵煦的面前,脸上是视死如归的表情,“若是想杀了他,便先杀了我吧!”   柳元崇语重心长的摇了摇头说道:“你想死,我不拦你,你可知你这一举动会害了紫月宗!”   此时明语突然想起在药谷的医术里看到一种方式可以医治心魔。   心魔和梦魇本属于一种邪祟,两者都攻心,唯一的不同便是,梦魇是通过梦,心魔则是执念。   明语道:“若是可以了却他的执念,凭借自身强大的意志力是可以赶走心魔的!”   莘静云一脸感动的看着明语,这个时候,只有她站出了维护云涵煦。   “明语……谢谢你,明明我对你……”   “你先不要急着说谢谢,我不是为了帮你,只是就事论事,况且玉泽尊长受了重伤,我不想他再遭受失去爱徒的痛苦,这只是我从医术上看到的,具体我也不知道如何操作……”   明语想到了之前收服的梦魇,若是可以问一问同属一脉的梦魇,不知道会不会有所收获。   明语道:“各位长老,我求你们给我一天的时间,若是我找不出可以医治他的法子,你们便按照你们法子解决吧!”   长老们心中有所犹豫,一天时间,若是心魔发起狂来,那威力实在无法想象。   玉泽拖着病弱的残缺,一边咳嗽一边说道:“众位长老,我玉泽从没有求过你们什么事情,这一次,能否求你们给我徒儿一天的时间,若是一天之内,无法驱除他体内的心魔,那我玉泽老儿,便亲手杀了他!”   他望向柳元崇,叹息道:“柳师弟,我愿意以宗门之印作为保证!求求你再给我徒儿一些时间吧!”   柳元崇放下了手中的剑,他对掌门之印并没有兴趣,但是他对其他的东西有兴趣。   “好,我不杀他,明语,一天的时间,若是他还是被心魔所占据,我不会再留情的!”   一天的时日,他可以掌控。   “在此期间,他必须关在地牢里,以免再引起混乱,他已经打伤了尊长和其他几名弟子了。”   这一点大家都同意,众位长老见柳元崇已经答应了,便也都同意了这个决定。   “对紫月宗造成的损失,便都从我的私库里面出吧!”玉泽又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他脸色苍白,原本就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模样,现在显得更加沧桑了。   “我累了,让我好好歇息一下吧。”玉泽挥了挥手,众人都退出了他的房间。   几位长老心中还是有所担忧,“元崇,依你看,这个法子可行吗?紫月宗多年之前那只心魔,可是造成了很多伤亡。”   柳元崇微微颔首,“你们放心吧!有我在,绝对不会再让紫月宗遭受一次无妄之灾了。”   此时的云涵煦,又被心魔占据了心神,发现整个身体都被捆魔绳捆得紧紧的,挣脱不开来,口中还在胡言乱语,“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困住我了吗?等我彻底占据了这具身体,我一定会将你们全部杀了,杀光紫月宗的所有人!哈哈哈。”   他疯狂的大笑着,看着身边的南暮烟,却微微怔愣了一下,“当然,美人儿,我不会杀你的,我要你留在我身边,和我长相厮守。”   南暮烟只感觉浑身起来鸡皮疙瘩,看来即使被心魔占据了心神,这家伙还是对自己念念不忘。   莘静云看着这一幕,却是失落的垂下了头,刚才她看到师兄竟然无端攻击师尊,还将师尊伤成那样,一时无法接受,受了刺激之后,竟然连话也说不出来。   反观南暮烟她心思缜密,即使见到这样的场景,却仍然可以发现云涵煦的不对劲,间接救了他一命。   明语也为云涵煦争取到了一天的治疗时间,而自己一无是处,只会哭哭啼啼,要死要活,她对此感到羞愧。   她侧过脸,轻声在南暮烟身边说道:“对不起,之前我对你态度不好,请你原谅我吧!”   这时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向傲娇的莘静云竟然和她道歉了。   南暮烟冷冷说道:“我并未放在心上。”   眼见着热脸贴了冷屁股,莘静云依旧说道:“还有谢谢你。”   “这你倒是不必谢我,你要谢就谢谢明语吧,现在你还不如多祈祷明语真的可以找到医治云师兄的法子。”   南暮烟跟随着柳元崇来到了紫月宗的地牢处,这个地方,南暮烟从没有来过。   还未踏入进去,便感到一阵阴冷的风不停地从身边掠过,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烟儿,你要是害怕,就由为师一人进去吧!”   南暮烟摇摇头:“师尊,我不害怕,我们一起进去吧!”   此时,云涵煦却猖狂的说道:“美人儿,不用害怕,里面那些我都认识,我肯定会好好护着你的。”   南暮烟此时非常想把这个被心魔占据的云涵煦打晕,让他赶紧停止那些骚气的发言。   一个一个美人儿,叫得她心里直泛恶心,“对不起,我有名字,不叫美人儿。”   “好的,美人儿。”他死皮赖脸的笑嘻嘻的样子,让南暮烟忍不住狠狠踢了他一脚。   “啊,美人踢我一脚也是如此的舒适,不如美人再踢我几脚吧!”他脸上竟然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L☆E☆O☆S☆I☆N☆G☆ 第126章 这下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南暮烟现在有种冲动,她想要狠狠地将这个男人踹几脚,再揍一顿,因为他的笑容看上去实在太贱……了,让人看着直发毛。   那眼神几乎要一口吃了她,他轻声说道:“美人儿,总有一天我会得到你的。”   南暮烟冷笑道:“你做梦吧!”   “在梦里未尝不可啊。”他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云涵煦再怎么说也是新月剑派的大师兄,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没想到被心魔左右心神之后竟然变得如此放飞自我,而且他只对着南暮烟露出笑容,对其他人还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南暮烟忍住想要揍他一顿的冲动,告诉暂时不能这样做。   直到来到阴暗的地牢里面,这里常年关押着一些连魔域都控制不住的邪祟。   有些邪祟可以杀死,可是有些邪祟只能镇压它,只要人类有欲念在,就不会消失。   一看到有魔修弟子出现在门口,邪祟便在牢房里蠢蠢欲动,有形容枯槁的男人伸出双手,想要抓住眼前的南暮烟的衣角,却被云涵煦一个犀利的眼神,吓得退了回去。   还有一些不是人形的邪祟,正在“砰砰砰”地撞着笼子,满头是血也没有停下动作,对于几人的到来也无动于衷。   在这里,南暮烟也看到自己曾经抓到的邪祟硕鼠,他明明是体型小小的一只,关押的牢房却是很大,在牢房里转来转去,显得很急躁,看到南暮烟之后更是红着一双眼睛,发出嘶吼声。   南暮烟并不害怕它,只是看着它摇了摇头。   云涵煦来到这里以后,脸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好久没有享受和同类在一起的感觉了,实在是美好啊。”   他看着硕鼠,一人一鼠之间似乎在交流着某种信息。   南暮烟又踹了他一脚,她绝对不是在公报私仇,只是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很是可疑。   柳元崇在前方,一直朝着地牢的最深处走去。   越往里面走,越是阴暗,蜘蛛网遍布在墙角,这里的蜘蛛每一个都和拳头一样大小。   南暮烟越是觉得寒冷,犹如行走带冰窖之中一样。   直到来到了最后一间牢房,柳元崇停下了脚步。   有个身穿着灰衣的男人背对着他们在那里喃喃自语,看到柳元崇的到来,一下子站了起来,双眼通红的盯着他。   他的眼神扫视到了云涵煦,才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想不到,新的心魔还是诞生在了紫月宗弟子之中。”   柳元崇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些许悲悯,“师弟,近日可好?”   那位被柳元崇称为师弟的男子披散着头发,看起来比柳元崇年纪还要大,整个人显得很沧桑,他冷笑着回道:“你觉得我待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会开心吗?”   随后看到柳元崇身后的南暮烟,他突然狂笑着盯着她,“她是你的新徒弟?哈哈哈,真是有趣,太有趣了。”   南暮烟不知道这个死死盯着自己的人到底看出了什么端倪,她往后退了几步说道:“师尊,您的师弟好奇怪,他和云师兄一样也是心魔吗?”   “正常的时候,他是个普通的宗门弟子,若是心魔控制他的时候,他便会发狂,就和当初你看到云涵煦的样子那样。”   柳元崇的师弟叫陈宿,曾经也是紫月宗意气风发的弟子,实力与柳元崇不相上下,那个时候两人被称为紫月宗的玄衣双煞。   两人都喜欢穿着一身玄衣,又都是师尊手底下的得意门生,可在当年的仙魔大会上,因为小师妹被仙门重伤,奄奄一息,最后身亡,陈宿因为受不了打击,被心魔所困,沦落成现在的模样。   而柳元崇当年之后也拜别了师兄,离开紫月宗开始外出游历,自从收了弟子以后才开始时不时回一趟栖梧山。   当年之事令人唏嘘,师兄弟两个,一个再不问紫月宗之事,一个堕落成为了心魔,紫月宗再无玄衣双煞。   陈宿停止了狂笑,死死盯着云涵煦,“新的心魔要诞生了,这一次要比我厉害得多,再也不会被你们抓住了!”   柳元崇眉头紧皱,“师弟,你还未放下当年之事吗?”   “住口!你也有责任,若不是为了你,师妹怎么会殊死一搏,受此重伤呢?”   两人之间似乎有着不共戴天之仇,陈宿的双眸里几乎要迸溅出火花来。   柳元崇失望地摇了摇头,看来从陈宿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只能看明语那边了。   他们将云涵煦关进了离陈宿比较远的牢房里,以免两人产生交流沟通。   紫月宗的地牢外面有一层结界,除非遭受破坏,不然邪祟是无法从这里出逃的。   走之前云涵煦还用那种肉麻深情的眼光盯着南暮烟,用口型说道:“美人儿,我们很快便会再见的。”   明语召唤出被她收服的梦魇,梦魇的真身是个十四五岁的黑衣少女模样,“主人,有何事需要我帮忙?”   梦魇打了一个哈欠,自从被收服之后,她最常做的事情便是睡觉,如今她也不用从梦境中寻求力量了,而是从明语身上汲取力量,作为代价,她也必须服从明语的命令。   “梦梦,你知道心魔的存在吗?”   梦梦沉默,她当然知道,他们算是一脉相乘。   而明语问她的事情肯定与心魔有关,也是她最不想回答的问题。   看着明语一探究竟的目光,梦梦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幽幽道来:“自然知道。”   “快和我说说。”   “与我不同,他专攻人心执念,在人心最脆弱的时候最容易被心魔所侵蚀,心魔与我不同,他会一直缠着一个人,直到这人油尽灯枯,他才会寻找下一名宿主,心魔为了完成宿主的执念会不择手段。”   “那你知道有何法子可以消除心魔吗?”   梦梦露出一丝苦笑,“想要消除他,是不可能的。”   明语叹了一口气,难道真的没有法子了吗?   “我与心魔同属一脉,我知道有个法子,可以减弱心魔的能力,若是宿主的意志力够强的话,他便可以一辈子被压制在身体之中,不会出现,自然也就不会造成杀戮。”   “云师兄的意志力……”在明语的眼里,云涵煦是个意志坚强的男子,不然又怎么会坐上首席大师兄的位置呢?他每日坚持修习,严于律己,按行自抑,根本不像是意志力薄弱的人,怎么会被心魔钻了空子。   似是看出了明语的疑虑,梦梦缓缓说道:“人的欲望即执念,欲念无非贪痴嗔,贪,贪爱,非得到不可,否则,心不甘,情不愿。嗔即嗔恨,没称心如意就发脾气,不理智,意气用事。痴,不明白事理,分辨不了身边人对自己好坏,若是能找到,被心魔钻空子的原因,解决起来也没有那么困难。”   梦梦说到此处时,南暮烟与柳元崇正好听到了这段话,难道?南暮烟沉思,云涵煦之所以是因为自己,不可能的,南暮烟摇了摇头。   梦梦还在继续问明语,“你可知他是否有爱而不得,怨而不报的事情?”   明语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我与云师兄来往并不密切。”   此时南暮烟开口问道:“若是爱而不得,有何办法可以控制心魔?”   梦梦解释道:“既然是爱而不得造成的执念,那就让他爱而得,如此,他既然得到了所想要的东西,执念也就消失了,心魔自然就没有了力量来源。”   “我既然是梦魇,而明语是我的主人,我自然可以帮助你们,我可以帮你们钩织一个梦境,若是你们找到了爱而不得,让他得到。”   明语拉起了南暮烟的手,“烟儿,找到法子了,我们赶紧问问云师兄身边的人,到底是为何?”   “不用了,我知道。”南暮烟窘迫地摸了摸鼻子,将那日发生的事情尽数告知了几人。   “也就是说,云师兄是在你拒绝了他以后,昏迷过去的?而在那个时候,他便被心魔钻了空子?”   “确实如此。”   明语想起那个晚上,莘静云将云涵煦带过来时的情景,这样一来确实说得通了。   随后众人便想到了一个尴尬的问题,“烟儿,云师兄的爱而不得是你,那不就是说,你的……”她说不下去了。   与烟儿相处了那么久,她也不知道烟儿到底喜欢谁,从来没有见她有对谁用情至深的样子,若是勉强烟儿……她又踌躇地看向了梦魇,“没有其他法子了吗?”   “没有。”   “师尊,若是我不救云涵煦会发生什么后果吗?”   她这一句话刚说出来,危月便回道:“主人,不可啊,若是如此,玉泽尊长受刺激后,伤势会加重,加重之后便会死去,紫月宗群龙无首,到时候仙魔大会上,没了尊长,又没了首席大弟子,不正好是着了那仙门的道了吗?其中必有仙门的手笔。”   柳元崇道:“云涵煦死。”亦或者是他和别的陈宿一样,反正这两样都不是什么好结果。   南暮烟摆了摆手,让我安静一会儿,她坐在石桌前,倒了一杯茶水,让危月用黑化值兑换剧透,果然如危月所说的那样,产生的最严重的后果便是,紫月宗又要在仙门的围堵下被灭门。   玉泽和云涵煦是其中至关重要的两个人物,若是他们消失了,必然会造成这样的结局。   她心中不由的怒骂,什么劳什子剧情。   危月道:“谁叫原来的主角是仙门呢,你要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一群人,一步错步步错,所以你必须救云涵煦。”   “我知道了。”南暮烟突然站起身来。   “知道什么?”梦魇歪着脑袋看着她。   “梦梦,你钩织一个梦境,我进去替云师兄完成他的执念,让他摆脱心魔!”   不过是去梦里走一遭,一个过场罢了,醒过来之后不就没事了吗?   梦梦淡淡道:“你可要想好了,我钩织的梦境与现实无异,你做一个梦,只需要一个晚上的时间,但是梦里可能就是一世。”   “我想好了。”   柳元崇凝思片刻道:“烟儿,若是不想去,不必勉强……”   南暮烟笑着回道:“师尊,没关系的,只不过是做一个梦而已。”   “那好,等那位被心魔附身的宿主睡着之后,你们把我带到他身边,我需要按照他所想所念钩织梦境。”   待梦梦被柳元崇带走之后,南暮烟趴在石桌上无精打采地叹息着,“我不讨厌云师兄,但是我也不喜欢他,不过这只是一个梦而已,对吧,明语。”   明语安慰道:“烟儿,你不必因此造成负担。”   此时南暮烟乾坤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动,她奇怪的摸了摸乾坤袋,什么时候里面装了什么活物吗?   等南暮烟扯开袋口一看,一道白光从两人眼前闪过,随后一颗巨大的蛋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这伴侣蛋怎么变得这么大了?”南暮烟绕着巨蛋饶了一圈,竟然有一个成人的大小,而蛋壳表面已经有了裂缝。   在两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蛋壳已经碎裂了,里面躺着一个蜷缩着身体的男人。   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竟然未着寸缕,随着男子慢慢站起身来,南暮烟和明语立刻捂住了眼睛,非礼勿视啊。   男子揉了揉眼睛,眼前的光亮让他的双眸无法适应,看着晾晒在外面的衣服,他随意扯了一件裹在了腰间,径直走到了南暮烟的面前,跪在了她的面前说道:“主人,我收到了你的召唤。”   南暮烟整个人都僵硬了,直到她定睛一看,发现眼前的男人的脸,明明是那张小魔物的脸。   依旧是那张阴郁而又苍白的面容,看到她之后,眼中却莫名带着欢喜。   “呼延煜,你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你还不赶紧将衣服穿起来。”下身虽然遮住了,可是上半身还露在外面,那结实的腹肌,还有背上密密麻麻的伤疤,与呼延煜如出一辙。   明语看了看碎裂的蛋壳,又看了看眼前的眼熟的男子,这次反应过来,“烟儿,这不是呼延煜。”   南暮烟这才想起二师兄和她说过的话,伴侣蛋要到魔婴的境界才可以使用,而她现在恰恰到了魔婴的境界,原本小鹿乱撞的心脏也好似平静了下来,“原来是伴侣蛋。”   “可是,烟儿,原来你的梦中情人是呼延煜那样的啊?”明语了然的点了点头,这下,她可算知道烟儿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了。   “不是,才没有呢,你可不要胡说啊。”   与呼延煜长得一样的男子穿好衣服之后,虔诚地跪倒在南暮烟的面前,眼中带笑,“主人,我愿意为您献上一切,请主人下达命令吧!”   “……”这又是哪一出,南暮烟当场石化住了。   明语偷笑道:“伴侣蛋会化作你心仪男子的模样,只为了你而生,一辈子也只会忠诚地对待你一人,一切唯你马首是瞻,烟儿,我看这伴侣蛋的样子是极为不错的……”   “打住,打住。”知道对方又在打趣自己了,南暮烟赶紧制止了明语接下来的话。   “咳咳,你叫什么名字?”   那与呼延煜一样面容的男子缓缓抬起头,深沉地说道:“我叫呼延煜。”   完了,南暮烟心中暗道:这下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L☆E☆O☆S☆I☆N☆G☆ 第127章 似是故人入梦来(1)   明语还在捂着嘴偷笑,“烟儿,你不必掩饰,我都懂的,伴侣蛋确实就是用来孵化成想象中伴侣的样子,这呼延煜没有心,她既然不出现,你找一个替代品也是理所当然的,人总是会寂寞的。”   明语对此没有任何意见,这里是魔域,本来就不拘俗礼。   南暮烟扶着额头,“真的不是这样的,明语你听我解释。”   “主人,不用解释的,我会好好伺候你的,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不会拒绝的。”假呼延煜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让他原本坚毅的脸部线条变得柔和起来。   可是真正的呼延煜是不会这么对她讲话的,看来这伴侣蛋只学到了一个外表,并没有掌握精髓。   南暮烟低头沉思着,然后开口道:“好,既然如此,你把药谷里晾晒的药,全部收起来,并分类好。”   “啊?”明语也有些奇怪,为何烟儿要提出这样的要求,“这些等下我来就可以了……”   “是他说什么都可以做的,那我安排他干什么活都可以,你说,你可以做这件事吗?”   假呼延煜疑惑的抬起头,既然是主人要求的事情,他是可以完成的,只是这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主人,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去。”   假呼延煜起身,便去了院子开始干起活来,药谷的院子里晾晒了不少药,够他忙活一阵子了。   待假呼延煜离开之后,明语一副眼里带着了然的笑意,“烟儿,你不用对此感到羞愧的,其实魔域很多弟子都这样,而且我们这里可以一夫多妻,也可以一妻多夫,没有人会笑话你的。”   “其实,这个蛋真的不是我特意让他孵化出来的。”她知道她不管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索性就摆烂吧!   还是赶紧解决云涵煦的事情吧,不过是睡一觉,做一个梦。   此时,梦梦来到了地牢中,看着这阴森恐怖的地方,想到若不是与明语有了契约,否则她也要被困在这个地方。   心魔似笑非笑地看着梦梦,“怎么,要让你来解决我吗?”   梦梦自知他们虽然同属一脉,但是实力上他是远远不如心魔,“那怎么会,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心魔吊儿郎当地躺在地上,好似想起什么,“莫非你们想用那个法子?”   梦梦沉默,看来瞒不住他。   “哈哈哈哈,既然如此,便来吧!”他好似一点也不惧怕,反而是一脸的期待,“我可以在梦中得到美人儿,那也是一场美梦啊!”他露出了垂涎的表情,让柳元崇很不舒服。   梦梦则是站在牢笼外,盯着心魔,她的身体周围渐渐开始缠绕着黑线,那些黑线向着云涵煦的方向,将他包围在了里面,心魔纹丝不动,任由其探查自己,“你若是不清楚,我还可以告诉你,这具身体的执念是什么,得到南暮烟,成为魔域第一高手,成为紫月宗的下一任尊长。”   梦梦没有被他的言语所扰,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缓缓睁开眼睛,淡淡道:“可以了。”   她已经钩织好了梦境,只要心魔沉睡之后,便可以进入梦境之中。   “结束了吗?你们是要将美人儿送到我的梦里来吗?我很期待。”   心魔露出了一副戏谑的表情,躺在了草垛之上,闭上了眼睛,似乎真的如他所说一般迫不及待。   梦梦虽然觉得这法子还是有风险,但如今也无计可施了。   回到栖梧山,南暮烟立马迎了上来问道:“怎么样?事情如何了?”   梦梦点了点头,“已经差不多了,可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们,我编织的梦境,你一定不能死,不然就前功尽弃了,还有你要处处小心梦境中的云涵煦,虽然他的外表是云涵煦,也有可能是心魔,你若是着了他的道,很有可能一辈子迷失在梦境当中。”   南暮烟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我只能冒险一试。”   只有柳元崇拉住了她的手臂,“烟儿,若是太过于冒险,此事便算了吧,对于我来说,只要我的徒弟都平平安安,其余任何人与我无关。”   师尊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样子,这是他第一次和她说这样的话。   可是他不得不这么做,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能放任剧情发展,云涵煦一死,那玉泽老儿一死,紫月宗被灭了,那师尊和师兄们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她不敢想象。   如果没有更好的法子,她只能进入梦中救云涵煦。   明语听了梦梦的话以后,也有些着急,“刚才明明不是这样说的,如果真的要冒这么大的风险,烟儿,你还是不要去了……”   “之前都说好了,你们不用担心我,我的能力你们还不清楚吗,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好好给我加油打气,一个梦境而已,等我明日醒来了就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南暮烟朝着梦梦微微点点头,“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心魔已经入睡,我会施法让你进入他的梦中,你只需要找个舒适的地方入睡就可以了。”   最舒适的地方?那自然就是她的床榻了。   南暮烟躺在床榻之上,正准备闭上双眸之时,几个师兄听闻此事都闯了进来,沈夜白道:“小师妹,万万不可啊,不如我陪你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应。”   林元洲虽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心里七上八下的,有种不祥的预感,“我也可以一起去。”   随后,孔修竹也破门而入,“小师妹,我也愿意一起去,你千万不要一个人去冒险。”   “你们……”南暮烟看着他们,心里五味杂陈。   梦梦冷淡的说道:“即使你们想去,我也做不到,况且你们对于云涵煦而言,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那我可以不可以!”一个身着红衣的少女闯了进来。   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莘静云,“我是云涵煦的未婚妻。”她顿了顿,“至少现在还是,我应该有资格和你一起去吧。”   “莘静云,你若是想去我可不拦你,你可要知道我们很有可能有去无回!而且我害怕你会拖我的后腿。”   南暮烟的戏谑地笑了,惹得莘静云一阵恼怒,“你太小看我了。”   随后她好似意识到了自己态度的问题,语气又软了下来,“一切都是因为我,把师兄带到师尊那处,他才会打伤师尊的,云师兄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只是想帮帮你们。”   南暮烟摆了摆手,“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你要看看梦梦愿意不愿意。”   纤弱的少女点了点头,“我可以试试看,只是再多的人我就没有能力了。”   两人躺在了床榻之上,只是南暮烟如今意识清醒,怎么也睡不着,也就进不了梦里。   林元洲拿来了他珍藏的醉梦,“这酒极烈,喝上几口便昏昏沉沉,很快便能睡去,既然我在梦里帮不了你,只能这样帮你了。”   “多谢三师兄啦!”南暮烟接过了醉梦。   林元洲却有心事一般,眼神灼灼地望着她,“慢点喝,还有,你一定要小心,我会……我们会等你平安归来。”他欲言又止,终究是没有将话说出口。   “我知道了,三师兄。”   南暮烟喝了几口醉梦之后,呛得咳嗽了几声,这酒确实烈,入口都是辛辣的味道,她多喝了几口,突然感觉头晕目眩,倒在地上之前,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兴许是喝得太多了,南暮烟渐渐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她身处于聚宝楼的门口,原来梦境中她是回到了那日在聚宝楼挑选宝贝,与云涵煦与大山初次见面的那一次。   大山还在云涵煦身边唠唠叨叨,“涵煦,你昨日用的那一招是否过慢了,应该再快一些比较好。”   这一次南暮烟没有和他争抢日月精魄,反而是转身去挑选其他的宝贝,她很快便适应过来,反正这只是梦境而已。   此时云涵煦却没有听大山言语,反而是走到她身边,伸出了手,他的手心正是日月精魄,“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你怎么知道我在找这个?”这个时候她并没有在他们眼前转悠,可是云涵煦却主动找到了自己。   “小师妹,你说要寻找日月精魄打造机甲,这是我们专门为你挑选的啊!”云涵煦温润的说道。   南暮烟此时却是一脸疑惑,为何他会叫自己小师妹,而自己需要日月精魄打造机甲?这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难道梦境里的一切与现实是区别的。   “小师妹,你在发呆吗?我真心向你道歉,你放心吧!那件事我很快便会和师尊商量。”他脸颊上泛起了两道红晕,“我们若是两情相悦,又岂在朝朝暮暮呢?”   不会吧?南暮烟彻底懵了,看来这梦境里,自己是云涵煦的小师妹,还与他两情相悦。   此时大山也走了过来,“师妹啊,你看涵煦已经很真诚的道歉了,你就原谅他吧!毕竟都快成为一家人了。”   一向对她没有好脸色的大山,对她也是一副讨好的笑容,看来这梦是真的离谱。   “我没有生气……”既然如此,她便按照这云涵煦的心意来吧,毕竟在这场梦境里,她只需要了他的执念而已。   “对了,两位师兄,流月剑派……”   “什么流月剑派?”他们两个一脸迷惑。   大山解释道:“紫月宗有新月剑派、残月剑派、满月剑派,可是从没有流月剑派,师妹是不是你记错了。”   看来这流月剑派在这里也不存在了,那么她便好好的装作是他们的小师妹吧!   “是,应该是我记错了。”   “小师妹,你没有生气,我心里很欢喜,我很想念你之前的芸豆糕,你还能做些给我吃吗?”   南暮烟:“……”可是她不会做什么芸豆糕啊,在这场梦境里,她到底还会一些什么啊?   这时南暮烟才发现,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薄烟纱裙,是十分婉约的式样,也是她平时不会穿的样式,看来云涵煦心中喜欢的自己便是这样的,他也实在太不了解自己了。   可是这场戏还得演下去,她也只能点了点头,“好,那我去做。”   南暮烟来到厨房之后,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芸豆,芸豆到底要怎么做成糕,应该差不多是和绿豆糕一样吧!   她思索了片刻,便将芸豆先煮熟了,然后在浸泡在脸上冷水之中,将芸豆沙洗出来,最后只收获了一小碗芸豆沙,她看着芸豆沙陷入了迷茫之中,突然她灵机一动,既然流月剑派在这里没有,那么药谷应该还是有的吧!   去药谷看看明语在不在那里,自己便可向向她请教如何做芸豆糕了。   南暮烟来到药谷之后,没有看到明语的身影,反而是看到了在一旁捣药的梦梦。   “梦梦,你在这里,明语呢?”   梦梦一脸平和的抬起头,“这里是梦境,既然是梦境,那云涵煦不想出现的人物,这里都没有,我会出现在此处,是因为我钩织这个梦的时候,给自己创建了一个不起眼的身份,便是这药谷的捣药侍从。”   “我早就知道你会出现在这里,是否遇到了什么难事?”   待南暮烟将芸豆糕的事情说与梦梦之后,她拿着芸豆沙,进入了厨房,捣鼓了一阵子以后,端出了一盘芸豆糕。   南暮烟讶异的看着这一盘子糕点,“想不到你的手艺还不错吗?”   “见过的梦境太多,自然可以学习到一二,你可以拿着这盘芸豆糕去交差吧!只是切记,不要再任何人面前提起我的存在,我一旦被人发现,便会消失在这梦境中。”   “好的,我明白啦!”   梦梦则是继续做着捣药的动作,一边目送着她离开。   她凭借着记忆来到了云涵煦的小院,如今他正在院中舞剑,看到南暮烟的到来自然是一脸欣喜,“烟儿,你真的做了芸豆糕啊!”   南暮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是啊,快尝尝看吧!”   他拿起糕点,一边带着柔和的笑意,一边将糕点送入了嘴中,南暮烟则是在一旁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烟儿,你一直盯着我,是我身上有什么异样吗?”   “不是,不是,是我想问你这芸豆糕的味道如何?”   “十分香甜,烟儿,你辛苦了。”   他温润的笑着,从柜子里找出了一支玉笛,“烟儿,还记得这是我们的定情之物吗?”   这真的是为难她了,她进入这个梦境里,并没有带着之前梦境的记忆,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胡乱回应着,“记得,记得。”   “那可否请你,再吹一首那只曲子。”   南暮烟接过玉笛,她只知道在神界的那首曲子,别的曲子也不记得音律了。   见她犹豫,云涵煦便坐在了古琴旁,拨动了琴弦,琴声响起,正是南暮烟之前吹奏的那只曲子,她拿起玉笛吹奏起来。   两人琴瑟和鸣,一时间这画面竟十分和谐。   “弹得好!”外面一阵鼓掌的声音,原来是大山来访。   “我实在无意叨扰你们两个,只是,师尊又要事要和你们商讨,所以我只能扫了你们的雅兴了!”   云涵煦似是知道要发生什么一样,安静的起身,又略带哀愁的看了南暮烟一眼,“我们去师尊那里。”   ☆L☆E☆O☆S☆I☆N☆G☆ 第128章 似是故人入梦来(2)   “胡闹!云涵煦你简直是胡闹,你怎么可以私自与师妹私定终身呢?”玉泽尊长正在大发雷霆。   而南暮烟和云涵煦两个正跪在他的面前,此时的云涵煦似乎没有了现实世界的那种犹豫,他眼神坚定,朝着玉泽尊长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师尊,求求你成全我和小师妹吧!”   “涵煦,你是我最倚重的徒儿,我不是怪你与你师妹在一起,而是怪你们私定终身,魔域虽然不拘礼节,可是你们毕竟是师兄妹,其实为师也早已看出来,你心仪小师妹已久,这件事若是你们先和我商量一声,我自然会好好替你们安排的。”   此时跪在地上的南暮烟感到一丝讶异,这老顽固玉泽,竟然同意云涵煦和她的婚事,不止如此,还在教导他该如何爱惜女子,果真是梦境啊。   “虽然凡界那套礼节我觉得很繁复,可这是你给予心爱之人的承诺,若是这样草草结为夫妻,实在是不慎重,为师要替你们在紫月宗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玉……不是师尊,这也太兴师动众了吧!”那岂不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云涵煦成亲,虽然这是梦境,她还是感到了不安。   “你们两个都是我的爱徒,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自然要为你们好好操办。”   一开始南暮烟还以为这玉泽老儿是要来训斥他们,结果却是出乎意料。   看来在云涵煦的梦里,玉泽老儿是个通情达理的师尊。   云涵煦则是露出了欣喜的模样,“多谢师尊成全!”郑重其事的行了一个大礼。   “这是为师应该做的!”他将云涵煦扶起,两人一副师徒情深的模样。   “烟儿,你听到了吗?还不多谢师尊。”谁又能知道,在这场梦境里她竟然成了玉泽的小徒弟。   “多谢师尊成全。”   她不情不愿地磕了头,在这里成为玉泽的徒弟已经很郁闷了,还要忍受着云涵煦对自己说的那些绵绵情话,   两人走出大殿之后,云涵煦握着南暮烟的手,欣喜之情难以言表,“烟儿,师尊也同意了,我们很快便能成为真正的夫妻了。”   南暮烟假装同样欣喜地回应道:“是啊,太好了,师兄。”   而实则内心,则感到十分疲惫,婚事成了那么这意味着她是不是很快就可以离开了呢?   “只是……”他话锋一转,“仙魔大会在即,我必须打败仙界那些对手,所以这段时间可能没有这么多时间陪你,烟儿,你不会怪我吧!”   “那怎么会呢,打败那些修仙者是你的愿望,我自然是支持的。”   “烟儿,你真是善解人意,我想要扬名立万,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这样以后才能带给你更多的幸福,以后我会补偿你的。”他信誓旦旦地说道。   看着对方殷切的目光,南暮烟只能善解人意地说道:“没关系的,师兄,你忙你的好了。”   云涵煦细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的婚事便由你来准备,我专心准备仙魔大会,烟儿,我真的很期待呢。”   南暮烟嗯了一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看来他的执念不止自己一个,还有仙魔大会,还有扬名立万,梦梦说得没有错,这些事根本没有说得那么简单。   南暮烟算是明白了,在这个梦境里,她是个废柴,刚才她试着运功,发现她的修为境界依旧在最底层,连一件像样的法器也没有,根本没有武力值可言。   唯一会的一些技艺,便是厨艺,天工奇术,还有炼药,都是一些辅助技能,而这些技能的服务对象就是云涵煦。   在他的意识里,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协助他的贤内助,而不是让她做她自己。   在现实只有短短一夜的梦境,为何在梦里会如此的漫长。   再次来到药谷,梦梦正背着药框准备去山上采药,“怎么样,听闻你们的婚事已定,云涵煦的状态怎么样?”   “他的状态算是正常的,暂时没有任何异常,只是我与他也算是订婚了,可是他仍然不知足,还要在仙魔大会上战胜仙门之后才会与我成婚。”   梦梦摇了摇头,人啊,就是如此,欲念如同深渊,一旦跌入进去,就万劫不复了。   “那你还需在仙魔大会上助他一臂之力。”   “确实如此,而且我发现来到这里以后,我除了美貌和一些辅助技能,一无是处,感觉就是个依附着他的花瓶。”在这里她的美貌更甚了,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好像每个人都会被她的美貌所震惊,夸赞她明艳动人。   “男人不就是喜欢这样的女子吗?长得美,善解人意,温柔大方,服从自己,做一个贤内助。”   南暮烟却轻轻叹气,不知道在这里还要耗费多少时间。   “既然这里是梦,你只要做他想要让你做的事不就可以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你可以随心所欲,这里虽然是梦,但是这些场景也是我精心构造的,就算你游山玩水打发时间也没关系。”   南暮烟一想确实如此,既然她在这里是个真正的废柴,不如就在这里享受一下这美好的日子。   于是南暮烟便整日在这紫月宗游荡,游玩结束了之后在云涵煦的面前做一个温柔体贴的小娘子,时不时去关心一下他,便成了她每日的任务。   直到那一日,她的房间突然冲进来一只黑色的乌鸦。   是一只受伤的乌鸦,南暮烟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可那只乌鸦却用一种犀利的眼神望着自己,她一转过头,又感觉这一切好似只是自己的错觉。   她拿出一些伤药,替乌鸦包扎好了伤口,“不知道你是怎么闯进来的,伤好了以后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随后,南暮烟却又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云涵煦的意愿进行的,所有人都对他都很包容,都理解他,一花一木都是他印象里的构造,为何会在她身边出现一只受伤的乌鸦。   除非,除非这只乌鸦和梦梦一样,不是他梦里的事物。   “你到底是谁?”她又戳了戳那只乌鸦。   乌鸦“哇—哇—”地叫了两声,似乎在抗议她的举动,南暮烟脑子里生出了一个想法,难道,难道她是莘静云,自从她来到这里以后便再没有见到过莘静云?   “莘静云是你吗?”   乌鸦自然是没有回应的,只是歪着头看着她。   “哈哈哈,想不到你竟然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在这个梦里你只是一只乌鸦吗?”   乌鸦跳到了她的肩膀上,又叫了两声,好像在回应着她。   南暮烟自然也就将她当场了莘静云,叽叽咕咕的和她说着她的所见所闻,“所以,你看看你喜欢的云师兄,到底是不是个良配,真正的好男人,应该是放手让心爱之人有所建树,而不是就这样将她禁锢在身边。”   看着乌鸦在窗台上跳来跳去的模样,她只当她是听懂了。   “你挑男人的眼光太差了,肯定没有我来得优秀。”南暮烟的脑海里不知不觉又浮现了呼延煜的身影,随后她甩了甩头,将这个男人提出了脑海里,男人只会影响她拔剑的速度。   听云涵煦的意思,是要她亲手缝制一套喜服,南暮烟咬着牙应了下来,她哪里会缝制喜服啊,连个鸳鸯绣起来就好像一只鸭。   她盯着乌鸦,不怀好意地笑道:“既然你没什么事情,就帮我来绣花吧,我听明语说,你的绣花水平还是不错的,你都来到梦境来协助我了,这件小事便交由你来处理了!”   看着乌鸦在那缝制了喜服上蹦跶几下,南暮烟觉得她肯定是听懂了。   南暮烟拍拍屁股离开了房间,整日被困在这里真是无聊极了,时不时还需要对着云涵煦嘘寒问暖,给他做喜欢吃的糕点。   每当做完这些事情回来,南暮烟都要对着乌鸦吐槽一番。   “哎,这个梦境实在太无趣了,一切都那么顺利,不过也难怪,他就是这个梦境的主人,又怎么会不顺利呢?”   乌鸦则是认真聆听她说的话,时不时跳来跳去,似乎还能应和上几句。   “我在说他的坏话,你竟然在点头,看来你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他。”   南暮烟带了一些小黄米回来给这乌鸦吃,可惜她好似一点不敢兴趣,“莫不是你还想肉?”   看着乌鸦跳到她做的糕点旁边,南暮烟问道:“你想吃这个糕点?算你有眼光,这可是我请教梦梦之后亲手做的。”   乌鸦啄了好几口糕点,看起来吃得津津有味。   几日后,南暮烟神奇地发现,乌鸦竟然真的将那件喜服制好了,只是她只缝制了女子的喜服,而男子的喜服,直接被他啄烂了。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有些残忍,可是这里只是梦境而已啊,还有你为何只是啄烂男子的喜服?而女子的却缝制得如此精细,难道你还想穿着这喜服嫁给云涵煦吗?但可惜啊,你只是一只乌鸦,哈哈。”   似是在嘲笑她一般,随后她又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恶劣了,“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他这样的人实在是无趣,若是真的嫁给他,你会闷死的,同是女子我才和你说这些的,你可不要以为我有其他的心思,我可是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你千万不要误会了。”   她再三强调了好几次,直到那只乌鸦眨了眨眼睛,南暮烟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真的听懂了啊,可惜啊,你如今只是一只乌鸦,若是变成人样,还可以替我跑跑腿。”   直到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南暮烟匆匆打开门,看到眼前站着的莘静云才感到一丝讶异,既然莘静云站在门口,那么乌鸦……难道只是一只正常的乌鸦,南暮烟感到一阵窘迫。   “南暮烟,我终于找到你了。”莘静云激动地抓着她的手臂,“在这个梦境里,我好像不是紫月宗的弟子,而是另外一个宗门的弟子,好不容易等到宗门之间的切磋交流大会才有机会来到这里寻你。”   “你来了也好,我们可以有个照应。”   莘静云看着南暮烟身后的嫁衣,深呼了一口气道:“你们已经定亲了吗?”   “在梦境里是的。”   莘静云有些失落,果然如此啊,云师兄的潜意识里,喜欢的便是南暮烟,想要成亲的人也是她。   “在仙魔大会之后便会举行,这里是云涵煦的梦境,他必然是不会输的吧,只要与他成亲之后,他的那些梦想就会实现,那心魔也就不会再纠缠着他了吧!”   莘静云落寞地转过头,“你说的确实有道理,这一阵子我会留在紫月宗,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可以和我说。”   南暮烟有些奇怪,她的院子非常偏僻,不知道莘静云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只是问了问这里的弟子,他们便告诉我了。”   “在这个梦境里,你做一切事情都要顺着云涵煦的意思,切不可与他作对。”   “放心吧,我怎么会与他作对。”   很快莘静云就被啪啪啪打脸了,说是切磋交流大会,实则类似于一场相亲大会,而看中她的正是云涵煦身边的……大山。   大山扭扭捏捏害羞地说道:“静云姑娘,能不能邀请你一同泛舟湖上?”   莘静云很想拒绝,但是她没有拒绝的权利,这里发生的事情全部是云涵煦的意愿,她无可奈何地与大山一同出去泛舟湖上。   云涵煦难得有悠闲的时光,却见未婚妻的心思全部在其他地方,难免有些吃味,“烟儿,是不是我最近冷落你了?”   南暮烟的心思从来就没有在他身上,她每到了一处都会观察这个地方,“你在胡说什么啊,我只是看到这难得的风景秀丽,而且我与静云姑娘比较投缘,所以才多看了她几眼。”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烟儿了。”说着便要牵起她的手。   南暮烟本能地缩回手,他的手还没有触碰到她,身边便有一只乌鸦飞了过来,开始啄云涵煦的手背。   云涵煦赶忙赶走了乌鸦,“哪里来的乌鸦,竟然会琢人。”他正想使出法术杀死乌鸦时,却被南暮烟阻止了。   “云师兄,这只是一只普通的乌鸦而已,你就放了它吧!”   小师妹为一只乌鸦求情,却乱了云涵煦的心绪,“好,你说得对,不过是一只乌鸦而已。”   可是却是一只扰乱他与师妹清净时光的乌鸦,云涵煦的眼神一变,忽而换了一个态度,他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   “师妹,你为何拒绝我的靠近,我们不是已经定亲了吗?”   南暮烟察觉到了云涵煦的一些不对劲,真正的云涵煦是绝对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的。   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只感到他眼底有着深沉的阴影,看不透他眼中所想。   那只乌鸦不知为何又开始袭击云涵煦,这一次他没有了之前的好耐心,只一掌就把乌鸦打到了山崖底下,眼眸中透出了一丝阴狠,“碍事的家伙。”   南暮烟眼睁睁看着乌鸦坠落了下去,想要救他,却身不由己。   云涵煦压低了声音,“怎么,烟儿,你觉得这只乌鸦比我重要吗?”   他喜怒无常,南暮烟怀疑现在已经是心魔控制了他的心神。   她不冷不热道:“乌鸦怎么能与师兄相提并论呢?”   但南暮烟的还是忍不住朝着山崖底下看了看,这么深的山崖,那乌鸦摔下去肯定是没救了,实在是可惜了,她还觉得这乌鸦很是通人性,还能缝制衣服,还能听得懂她说话,还能陪她聊天。   “既然如此,师妹,今夜你来我的小院,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他脸上露出暧昧的神情,轻声在南暮烟的耳边说道。   糟了,这家伙该不会对她图谋不轨了吧!   她摸了摸鼻子,蹙着眉头点了点头。   云涵煦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我很期待夜晚的相会。”   那灼灼的眼神似乎要将她撕裂,她却感到了不适。   待他的身影渐渐远去,南暮烟立刻跑向了山崖下,寻找着乌鸦的身体,刚才明明是从这个位置掉下去的,若是救治及时的话,应该还有可能活着。   她在林子里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乌鸦的尸体,“哎,好不容易有个可以说话的鸟,现在什么都没了。”   “你是在找我吗?”身后有个熟悉而又低沉的声音响起。   南暮烟转过身去……   ☆L☆E☆O☆S☆I☆N☆G☆ 第129章 似是故人入梦来(3)   “呼延煜?”南暮烟惊喜地望着眼前一身暗纹玄衣的男子,依旧是那副阴郁清冷的模样,   “你已经没事了吗?”   可随后南暮烟想想这根本不正常,这明明是云涵煦的梦境,呼延煜又怎么会出现呢?也许这只是她产生错觉而已。   南暮烟上前抚着他的脸颊,指尖划过鼻尖,嘴角。   呼延煜伸出手握住了她,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怎么不相信吗?”   南暮烟一惊,退后了几步,看来这不是错觉。   这下子她相信了,谁也学不来呼延煜这样的语气,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呼延煜弯起薄唇:“我来到紫月宗的那一瞬,你已经进入了梦境之中,我只能强行进入了梦境之中。”   “那只乌鸦呢?”   呼延煜没有回答,只是站着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恍然大悟:“难道,难道你就是那只受伤的乌鸦?”   南暮烟感到了一阵窘迫,之前她以为乌鸦是莘静云,和他说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话,岂不是都被呼延煜听了去,简直无地自容。   呼延煜忽然靠近她,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说你挑男人的眼光很优秀,难道说明你已经有了意中人?”   南暮烟懊恼地回道:“你在胡说什么啊,那些只是玩笑话而已。”   果然她说的话都被他听去了,又想到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知道有没有受伤,拽过了他的手臂一看,果然都是伤口。   “谢谢你保护我。”她知道他是因为保护她才受伤的,“只是你为何要进入这个梦境?”   拯救云涵煦这件事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   呼延煜紧紧盯着她,双眸好似被墨染一样暗沉,“你说是因为什么?”   “鬼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南暮烟嘴里这样说着,其实心里却感到一阵莫名的欣喜。   可是呼延煜这个死傲娇,刚才明明还带着些许温情,如今却又寒声道:“不知道便不知道吧。”   “你!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呼延煜其实有好多事情想和她诉说,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和她的身份,却又犹豫了。   他的内心很矛盾,想要靠近,却又害怕靠近她,可是当他看到她与其他男子在一起时,内心却止不住的生气,所以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他收回自己的手臂,依旧是一副冷漠疏离的样子,而后又咬牙说道:“我可是听到你与那云涵煦对话,你们晚上还要相会?你来到这个梦境之后,他是不是对你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他的语气越来越不悦。   “过分的事情?”   南暮烟的脑海里想起了每日要给他做点心,还要装作贤淑的样子,确实很过分。   她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随后又想到他变成的乌鸦的样子留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天天在那吐槽的言语都被他听了去,“对了,你是乌鸦,你当然可以听到我的吐槽。”   “我指的不是那些事,就是,那个家伙,那个家伙没有对你动手动脚吧!”   即使是梦里,若是那男人有丝毫越轨的行为,他也会将那人折磨至死,他露出了一丝阴狠的眸光。   南暮烟摇了摇头,“那倒是不至于,云师兄一直都很君子。”只是变成心魔之后,便不知道他会不会恪守君子之道了。   “今晚不许去见他!”   他霸道的发言让南暮烟觉得耐人寻味,“这里只是个梦而已,而且你这是在吃味吗?”   呼延煜声色俱厉道:“梦里也不可以!”不止梦里也不可以,就算想也不可以。   随后又觉得刚才自己的样子实在太过于明目张胆,只能掩饰道:“咳咳,我没有吃味,这云涵煦的样子很是奇怪,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完成他的执念,消除他体内的心魔吗?你有没有想过,心魔会除不掉,即使完成了一个执念,他还会有另外一个执念,源源不断,或许你进来了就出不去了,被他困在了这样一个梦境中。”   “可是梦梦说……”   呼延煜打断了她的话,“梦魇说的话的确有道理,但你知道魔很奸诈,我觉得他不会那么简单的。   “其实也隐约感受到了,云涵煦喜怒无常,等我晚上去会一会他,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呼延煜握着她的手抹去云涵煦刚才留下的那些气息,他看向别处,假装若无其事地说道:“如果你非要去的话,带上我。”   “我带上你,让他看到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呼延煜还紧跟在她的身后,南暮烟转身喊道:“你这样子在我身后,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一下,若是他们问起来你是谁,我该如何解释?”   呼延煜瞟了她一眼,很快离开了她的视线。   待南暮烟重新回到别院之中,便看到呼延煜已经在那里若无其事的喝茶了。   其实南暮烟还是很困惑,他离开的这段日子想去干嘛了,“呼延煜,当初你都不等我回来就离开了!他们说你是去了被魔尊带走了。”   “嗯,魔尊是我的父亲,我跟他走理所当然。”   南暮烟难过的是他当初都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走了。   但想到呼延煜那时生命垂危,若不是魔尊出现将他及时带走,如今她可能也见不到他了,心中也就释然了。   魔尊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父亲,他第一次看到魔尊呼延冥修的时候,也怔愣了一会儿,两人长得如此相似,毫无置疑,他们便是父子,作为代价,他必须留在魔尊身边作为下一任魔尊进行培养。   只是这些他不想告诉她,如今看到她安然无恙,也放下心来。   可想到南暮烟要和云涵煦这样的男人接触,心中又好似被蚂蚁啃食一般密密麻麻的细微疼痛。   她就好像那抓不住线的风筝一样,自己只能远远看着她,却又得不到她。   “南暮烟,你这个家伙,你怎么先走一步了!”莘静云气喘吁吁,一脸不满,“你就留我一个人在那里应付大山啊!”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大山缠着恼怒,可表面上却还要保持着笑容。   当然她最关心的不是这个,她又紧张地问道:“你和云师兄怎么样了?”   “他约我晚上见面。”   “晚上?什么事情非要晚上见面,我和你一起去!”   夜黑风高,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南暮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莘静云这才意识到她身边站着另外一个高大的男人。   而这个俊美的男人身上散发着阵阵魔气,还用一种冰冷的眼神打量着她,令人望而生畏。   她躲在了南暮烟的身后,弱弱问道:“他是谁?”   南暮烟现在也解释不清楚呼延煜的身份,只是僵硬地笑了笑,解释道:“他不是坏人,是来帮我们的,你不用害怕。”   莘静云这才放下心来,将自己担忧的事情说了出来,“你晚上要与师兄相会,他会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亲密的举动啊?”   虽然知道师兄不喜欢自己,但是一想到他竟然想对南暮烟这样那样,她心中还是不太舒服。   一听到这话,呼延煜一下子窜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他若是敢碰你,我便砍了他的手。”   “你又有什么资格去砍云师兄的手!”莘静云见这人说话这么不客气,心中的火苗也蹭的一下起来了。   呼延煜甚至没有理会她,只是冷冰冰看了她一眼,那股魔气就让她抖了三抖。   南暮烟则是觉得这未来魔尊还是很有威严的,莘静云立马不再言语,又躲在了南暮烟的身后,不过她似乎也看出了这个男子与南暮烟之间存在的某种不寻常的关系。   “哦?我明白了,你们之间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她不怀好意的笑了,“南暮烟,我总算是抓到你的把柄了。”   南暮烟叹了一口气,原来是三个人的修罗场,现在她感觉进入了四个人的修罗场。   “你不要胡说八道了。”   可她此时的解释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快到约定的时间,眼前这两人盯着自己发毛,“你们在这里等我,放心好了,我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况且这里只是一场梦境,这两个人都虎视眈眈看着自己反而让她心中有些担忧。   毕竟在这里所有人都不可能有梦境的主人厉害,若是动起手来,没有赢的把握不说,死在这里,就一辈子困在梦里了,她可不想任务失败。   南暮烟前脚刚出门,后脚呼延煜和莘静云对视了一眼,都悄悄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师妹,你来啦?”云涵煦似乎已经在小院门口等待许久,看到南暮烟的身影,便迎了上来,一把将她扯了过来。   南暮烟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搂在了怀里,躲在一旁的呼延煜气地咬牙切齿,差点就要出手。   “师妹,你喜欢我吗?”   男人暧昧的声音,让她觉得很不对劲,她眼神闪躲,最终还是没能吐出了这两个字,“我……”   当说到喜欢的时候,她脑海里闪现的却是呼延煜的样子。   “快说!”对方似乎已经觉得不耐烦了。   话音未落,呼延煜已经忍受不了其他男人的爪子放在南暮烟的身上,怒气冲冲地将她拉至了身侧,“够了!”   “哈哈哈哈。”云涵煦看着眼前出现的男子突然放声笑了起来,“我还没有做什么呢,你怎么就害怕成这样子。”他的眼神突然犀利起来,“还有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轮到你抢走我的美人儿!”   南暮烟知道说出这句话就表明如今的云涵煦是心魔,心魔笑得张狂。   瞬间无数道锁链将呼延煜缠绕了起来,南暮烟则是被他一把拽了过来,“美人儿,你是我的人对不对?你告诉我,你喜欢的人只有我,你只愿意我和我待在一起。”   心魔蛊惑着她,好似在引诱她说出这些言语。   南暮烟看着在锁链里痛苦地挣扎着的呼延煜,想到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咬了咬牙。   “南暮烟,回来,你不要去他的身边!”呼延煜一边喊着,嘴巴也被黑雾堵了起来。   南暮烟在心中默默说道:对不起,呼延煜,这是我的任务,为了拯救师尊和师兄,我必须回到他身边。   她留在了心魔的身边,哀求道:“放了他,我会一心一意跟着你。”   “美人儿,你愁眉苦脸的样子出卖了你,不过我可不像那个云涵煦傻小子一样想要得要你的心,我只想要得到你的身体。”   此时莘静云却站了出来挡在了南暮烟的面前,“够了,云师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   心魔疑惑地看着莘静云,“我一直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你喜欢的人和你想象中不一样,你就失望了吗?我还可以让你更失望,让你对你的云师兄彻底失望。”   呼延煜在这里魔力受限,面对此景,却还是挣扎着挣脱了锁链,锁链深入骨头之中,他却硬生生的扯断了。   “这里是你的地盘,可你只是区区一只小小心魔,你可知我是谁?”他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冷若冰霜的眼神丝让人感觉如坠冰窖之中。   “不可能的,这是我的梦境,你怎么可能打得过我呢?”心魔不可置信看着眼前如此强悍的对手,步步后退。   呼延煜却瞬间转移到了他的身边,掐住了他的喉咙,幽暗的眼眸里满是恨意,“敢碰我的女人,我看该死的你人是你。”   这一反转却是南暮烟没有想到的,“呼延煜,你若是杀了他,云涵煦还能活吗?”   “你想要他活?”   南暮烟点了点头,“是的。”   他冷哼了一声:“好,我答应你。”却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云涵煦身上的黑气被呼延煜尽数吸了过去,他也是刚才发现,原来他在梦境里也不受限制。   既然南暮烟想要救他,就必须除去他身上的心魔,心魔之强大,无法磨灭,却可以转移。   呼延煜低沉的说道:“你可以来到我的身体里,我比他更为强大,还有毁天灭地的能力。”   心魔根本毫无抉择,只能从云涵煦的身体里出来,直接进入了呼延煜的身体中。   现实中,云涵煦幽幽醒来,他只觉得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的一切如此美好,他与南暮烟定了亲,很快便能完成婚事了,但他醒来时,却发现这是一场梦而已,瞬间觉得怅然若失。   “师尊,你看,云涵煦醒了。”一大堆人围了上来。   “师妹这是成功了吗?”   “可是师妹和莘静云还没有醒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都看向了梦梦,梦梦迷茫地摇了摇头,“有更厉害的魔物闯入了梦境之中将心魔吞噬了,云涵煦得救了,可是,她们应该进入了另外一场梦里……”   此时的南暮烟和莘静云只感到一阵席卷而来的困意,再次醒来时,却站在了一片如同黑漆漆的地方。   一丝微弱的光亮照亮了这里,南暮烟才发现,这里充斥着魔物,全部都是魔物,魔物自诞生开始就会自相残杀,几万只魔物里面存活下来的一只,往往也是其中最强的一只。   莘静云死死拽着南暮烟的手,看到眼前的场景差点惊呼出来,这里好似人间炼狱一般。   血流成河,魔物互相残杀,不管是兄弟,姐妹亦或者父子之间毫无亲情可言,他们追求的是强大,所有的魔物一开始都是极其冷酷残暴的性子。   “这是,呼延煜的梦境。”   南暮烟还记得他那被封印这红色的梦境,是她无法看到的梦境,现在她们所处的地方就是这里。   埋藏在他内心深处最痛苦的回忆,然而最痛苦的根本不止于此。   呼延煜的诞生原本就是一个悲剧。   那些魔物伤害不了南暮烟,在他梦境里,南暮烟便是如同神一样的存在,任何事物无法亵渎。   “南暮烟,你的样子,你的样子怎么变了?”   莘静云此时才发现,南暮烟的样子慢慢转换成了另外一幅模样,她如今的模样就好像真正的神女一般,纤尘不染,光风霁月。   而莘静云的身体则是渐渐变得透明,直至彻底的消失于这个世界……   莘静云清醒了过来,她大口喘着气,“我醒了。”看着自己依旧完好的身体,她又看向了身边的南暮烟,她依旧还在沉睡。   “静云你也醒了,可是烟儿为何还没有醒过来。”明语焦急地询问道。   “我不知道。”莘静云吞了一口唾沫,她还沉浸在刚才梦境的恐惧之中。   梦梦问道:“我钩织的梦境已经坍塌了,这里进入了一个比我强大百倍,不,远远不止,应该是强大数万倍的魔物,莘静云原本就不属于他的世界,肯定会被强制清醒,现在只有看她的了。”   众人看着躺在床榻之上无论如何也唤不醒来的南暮烟,一脸担忧。   而此时南暮烟眼前的梦境又破碎了,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村庄……   ☆L☆E☆O☆S☆I☆N☆G☆ 第130章 似是故人入梦来(4)   这个村庄的名字叫赤兰村,原是因为这里有种名叫赤兰的兰花,开出来的花瓣上有着斑驳的鲜红,民间传闻,赤兰是因为魔物残害的凡人众多,鲜血溅落在花瓣之上才形成的。   南暮烟不知为何会进入这里,她只记得这里是他曾经救过的那个少年的地方。   这里不似她最后一次看到的尸横遍野的样子,反而一派热闹的模样。   集市上有卖肉、卖菜、卖鱼,卖各种小吃的小贩。   猪肉贩看到她走了过来,立马吆喝道:“姑娘,来一块猪肉吗!早上刚宰杀的,还剩下最后两块了,你要的话给你便宜点。”   卖包子的贩子喊道:“姑娘,热腾腾的包子要不要啊?刚蒸好的豆沙馅儿。”   南暮烟走过集市,小贩们都在向她吆喝着,可远远的却看到了她曾救过的那名少年。   他站在摊位前,咽了咽口水,摸了摸已经饿得干瘪的肚子,“老板,我……我能不能赊一个包子?”他鼓足勇气走到摊位前,唯唯诺诺地说道。   “没有钱就滚远点,大家都是做一些小本买卖,概不赊账!”老板挥了挥手,让他走远点,不要站在这里影响他做生意。   旁边一个小贩对着包子小贩耳语道:“这孩子,是这村里出了名的灾星,你可千万不要和他心软,谁和他沾染上关系,都会倒霉的……”   大家看向他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憎恶,“赶紧走!赶紧走,再不走我打你了。”   少年瘦弱的肩头颤抖着,他垂着头,弱弱地说道:“我没有,我不是灾星,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你们不相信而已。”   他善良的想要救他们,没想到换来确实灾星,瘟神,乌鸦嘴这些名号。   奶奶生病了,他只是想要一个热包子给她吃,他没有钱买药,甚至于两文钱的包子也买不起。   看着众人都要赶他走,他捂住了胸口,想到了曾经见过的神女大姐姐,心中好似没有那么难过了。   南暮烟摸了摸口袋,她没有钱,可是口袋里却有不少宝石金子,她拿出一刻金瓜子,递给了卖包子的小贩,“这个够买包子吗?”   小贩眼睛一亮,“够够够,当然够。”他将蒸笼里所有的包子都打包了起来,“客官,我这没钱找你。”   “不用了,包子给我。”她提着两大袋包子,跑向了少年走进去的巷子中。   一群孩子手里握着一把石子,朝着他身上扔去,坚硬的石头扔在了他的额头上,他的眼角处,顿时他头破血流。   然而那群孩子见此,没有停止,反而更加猖狂起来,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哈哈大笑,“乌鸦嘴,你最好再也不要出现在集市上!下一次可不是扔石头这么简单了。”为首的孩子恶狠狠的说道。   他蜷缩在角落里,一句话也没有说。   直到看到南暮烟的身影,无神而又冰冷的双眸里才出现了亮光。   南暮烟见状赶紧呵斥道:“你们这群孩子简直太过分了,让我来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还没等她说完话,这群孩子便四散着离开了,徒留下了少年看着南暮烟。   他并没有哭,可是看到她之后,眼里的泪水竟然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大姐姐,你终于出现了,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一切应该是发生在她告诉少年一些村庄即将发生祸事之后的事情,他受到了孩子们的欺辱,村子里的人本来就厌恶他,现在他又成为了乌鸦嘴,惹事精。   “对不起,我来晚了。”南暮烟没想到这无意的举动,竟然让少年受到了这样的伤害。   “我买了热腾腾的包子,你快吃一些吧!”南暮烟将包子递给了他。   “等等。”少年捧着包子,领着她差不多走了大半个村庄,才在一处偏僻的位置,看到一座摇摇欲坠的破草屋。   “我奶奶生病了,她在这里,大姐姐我可以将这个包子给我奶奶吃吗?”   “这里有那么多,当然可以啦。”   她跟随少年来到破败的茅草屋里,这里四处漏风,好听点说是个家,只是勉强可以遮风挡雨。   所谓的床铺上,只是垫了一层厚厚的稻草,破烂的棉絮根本就不保暖,床上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妇人,正在用力的咳嗽,看到少年带了一大袋子的包子,微微有些惊讶:“煜儿,和你说多少回了,不许偷人家的东西,我们再穷,也不能穷了骨气!咳咳咳。”她剧烈的咳嗽着,几乎要咳出血来。   南暮烟赶忙解释道:“这位老奶奶,这不是他偷来的,这是我买的,你放心好了。”   老妇人看向南暮烟的方向,“这位小姐,谢谢你的好心,只是……”   “老奶奶,你放心好了,这是我找他给我砍柴的报酬,不是不义之财。”   她解释了一番之后,老妇人才勉强点点头,“谢谢你。”   她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吃了半个素包子之后便又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南暮烟和少年坐在院子里,院子长了不少赤兰,一阵风吹过,兰花的香味弥漫在他们周围。   少年狼吞虎咽的吃了三个包子以后,被噎到了,南暮烟赶紧给他递上了一碗水,“慢点吃,没有人跟你抢。”   他一边喝水,却一边放肆哭泣起来,“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我明明按照你说的样子,让他们躲避祸事,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还要这样对我?”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在神界之时,她只来了赤兰村两趟,第一趟是和少年说,让他赶紧离开这里,目前她出现的这个梦境,应该是第一趟之后。   这一次她亲眼看到了人们是怎么欺负他的,心中不免更为难受了。   可是她为何出现在这样的梦境里,难道这里是她的梦境?   可仔细一想,却又不太对劲,若是她的梦境,绝不会梦到这一段。   她突然想起刚才老妇人叫这个孩子玉儿,才发现自己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什么。   “你是叫玉儿吗?”   “嗯,我叫霍煜。”他用树枝在地上写了自己的名字,“虽然我没有念过什么书,但还是会写自己的名字的。”   南暮烟看着那,两个字喃喃自语,“霍煜……”难道她是在霍煜的梦里?   那呼延煜呢,明明应该是她的梦境啊?   南暮烟站起身来,大声喊道:“呼延煜,你出来,你在哪里,这里不是你的梦吗,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霍煜对于她这一番举动很不解,“大姐姐,你在喊谁的名字?你说的梦境又是什么?”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她这一举动确实很怪异,看着这个梦境毫无反应,她只能重新坐了下来,既然来了,她便好好对待霍煜吧!   这个少年对她而言也是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一个遗憾,她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道:“没什么,是大姐姐在和天上的伙伴对话呢,只是他好像没有听见。”   霍煜失落的垂着头,“原来是这样,这一次,大姐姐你能待在这里多久啊?是不是又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南暮烟摸了摸下巴,现在她不用回神界了,想待在这里多久都没有问题,为了弥补之前的遗憾,她会留在少年的身边保护他,并查清楚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想呼叫危月,才想起在梦境里,危月是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的。   “这一次,我会在留在这里很一段时间,可以多陪陪你。”   霍煜欣喜的抬起头,“真的吗?太好了,可是,我这里的条件很差,我怕,我怕你会嫌弃这里,神仙姐姐怎么会愿意待在这样的地方呢?”   “那我们便离开这里吧,这里即将发生灾难,我不是说过让你们离开这里吗?”   “我也想离开这里,可是奶奶她不愿意,她说她死也要死在故乡。”霍煜眼泪婆娑的说道。   一开始根本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但当那些意外一件一件发生的时候,赤兰村里的人便觉得这霍煜,便是霍水。   “你放心,我会说服奶奶的,现在我想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她笑盈盈的替他擦干净了脸上的脏污,处理起了他的伤口。   直到脱下少年的外衣,才发现他瘦骨嶙峋,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而且身上都是青乌,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她心疼的咬着嘴巴,这一次,她会好好呆在他身边保护他,不会再让他遭受这些苦难了。   离霍煜家不远处,有一户姓宋的人家,宋二狗的儿子前几天从树上摔下来摔断了腿,至今还在床上养伤。   起因便是这霍煜曾经对他儿子宋小牛说:“过几天你会从树上摔下来。”   一开始他只是当做孩子之间的玩笑话,他并不相信什么乌鸦嘴的传闻,可没想到过了几天之后,宋小牛真的摔了下来,这下子他终于相信了,霍煜说的祸事会成真,他会诅咒别人倒霉。   想到自己一向对弱小凄苦的他照顾有加,没想到对方去恩将仇报,他心中便愤愤不平,看着儿子躺在床上呻吟着,喊着腿上疼,又想起大夫说,以后怕是个瘸子了,宋二狗咬咬牙。   现在村子里的人对他们避之不及,而霍煜每次看到他,总是欲言又止的想说些什么,他害怕下一个遇害的会是自己。   反正他们家也只剩下一位老人还有霍煜了,不如一了百了,将他家茅草屋烧了,也不怕他祸从口出了。   想到此处,宋二狗便来到了霍家旁边堆柴火的地方,偷偷摸摸的点燃了一簇火苗。   等霍煜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将木柴烧了一大半,开始烧到了茅草屋的地方,他看着辛辛苦苦砍的柴火竟然燃成了灰烬,痛心疾首,奶奶买药的钱又没有了,正想去抢救,却想起大姐姐和奶奶还在茅草屋里,他赶紧冲进了烟雾缭绕的茅草屋内,大声呼喊着两人,“奶奶,大姐姐,你们在哪里,快出来,外面着火了!”   外面狂风呼啸,加上他家的房子是茅草制成的,火势也跟着大了起来,他心里越发焦急起来,冲入了茅草屋内,想要救出两人,却在屋里没有看见两人的身影,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直到南暮烟扶着奶奶来到了茅草屋前,原来她带着奶奶出去散散心,就出去那么一会儿,就看到整座屋子都烧了起来。   霍奶奶房子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模样,原本稍微好了一些的身体,受到了刺激,“煜儿,我的煜儿,你在哪里啊?”一口气没喘得上来,当场就晕了过去。   在这个梦境里,南暮烟依旧保留着法术。   她立刻引来了井水将火势扑灭,在灰烬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霍煜。   霍煜的身上被烧得体无完肤,还惦念着她,看到她安然无恙的模样,“大姐姐,你没事啊,你没事就好。”就算身上的烧伤疼得入骨,他依旧微笑着,好在大姐姐和奶奶没有出事。   南暮烟拧紧了眉头,这火势定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陷害,若是被她找出凶手,她必会百倍奉还。   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治疗霍煜的伤口,   南暮烟看着满地的狼藉,默默叹了一口气。   这里肯定是不能住了,她还得找个落脚的地方。   先是治好了霍煜的伤口,再是煮了一些汤药给霍奶奶吃,并输送了一些灵气给她,让她得以续命。   霍煜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快要死了,可是他感到有人在他身上涂抹着清凉的药草,女子低垂着头,认真帮他涂抹药草。   昏暗的光亮下,她修长的手指在他身上涂药,露出好看的侧脸弧度,微长的睫毛扑闪着,如蝶羽一般蛊惑着人心,他痴痴的看着,眼底生出了一抹光亮。   “你醒啦?”   霍煜环顾着四周,发现他们正在一座破庙里,奶奶也坐在一旁担忧的看着他,直到他醒来,才松了一口气。   她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南暮烟的面前,“多谢姑娘相救,不然我们祖孙两个就要葬身于火海之中了。”   若不是因为这场大火,霍奶奶也不会下定离开这里的决心,也算是因祸得福,让南暮烟少废了一些口舌,劝说她离开赤兰村。   南暮烟赶忙将她扶起,“举手之劳而已,况且我和霍煜这孩子有缘,所以我想认他做我的弟弟,好好照顾他。”   霍煜微微张开嘴巴喊道:“不想做弟弟……”   “傻孩子,人家愿意认你做弟弟,是你的福气,你怎么能不愿意呢?”   霍煜别过了脸,一副倔强的模样,不再言语。   “对不住啊,姑娘,这孩子从小就倔,哎,村里人从小就不愿意待见他,前一阵子,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经常跑去和别人胡言乱语,害得人家都觉得他是个瘟神,对他敬而远之,我们的处境本来就艰难,这下子更是苦了,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无力再抚养他,与其让他跟着我受苦,不如跟着姑娘吧,我看姑娘你懂一些医术,是不是来此游历的游医?”   霍奶奶原本积劳成疾,又有肺痨,本来就命不久矣,可是南暮烟的一通治疗下,却感觉整个人都舒畅了不少,话也多了起来,而且看她对霍煜如此照料,想必是个心善的人。   “对了,姑娘,不知道,你的闺名叫什么?”   南暮烟微微仰起头思考了片刻,轻声说道:“我叫霁月。”   这是她原本在神界的名字,谁也不知道,也是她第一次对外人告知。   反正在这里,她已经恢复了霁月的样子,说出自己的真名也无关紧要了。   ☆L☆E☆O☆S☆I☆N☆G☆ 第131章 似是故人入梦来(5)   原本南暮烟是想将他们带到客栈的,可是这十里八村的人一听到霍煜这个名字,便将他们赶了出去,“有钱赚也没用啊,我可不想丢了命啊!”   霍煜灾星的名号已经传遍了整个赤兰村,很多人都深受其害,以至于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变了脸色。   客栈的老板将他们几个拒之门外,他们只能住在了村外的破庙里。   霍煜烧伤比较严重,即使南暮烟用了法术,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她替他全身都绑好了绷带,此时的他看起来很搞笑,南暮烟做了一些白粥喂他,却忍俊不禁的笑了。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搞笑?”伤成这样的自己,就好像是泥淖里的一堆烂泥,而眼前的女子是他永远也触及不到的光明。   “没有,没有,你的烧伤比较严重,我已经处理过了,却还要一段时日才能恢复,放心好了,现在看起来虽然很可怕,但是我的医术高明,你很快就能恢复如初的。”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对自己丝毫没有嫌弃的样子,霍煜的心里却更加难受。   他们是云泥之别,癞蛤蟆怎么可以吃天鹅肉呢?   霍煜拉着她的手腕,弱弱问道:“大姐姐,我不想做你的弟弟,我们不要成为姐弟好不好?”   霍奶奶摇了摇头,真是傻小子啊,原本以为找到了托付的人,可这臭小子自己不争气。   谁知南暮烟并没有在意,“没关系的,不做姐弟也没关系,你留在我身边,我会好好照顾你,还会教习你法术,还会送你去学堂,只是有一个条件,你们必须和我一起离开这座村庄。”   霍奶奶犹豫了,这是霍家祖祖辈辈居住的村庄,她实在是舍不得离去。   可是想到孙子在村子里受欺负,她这把老骨头又无能为力。   他眼底生出欣喜,可是看到霍奶奶那踌躇的模样,却只能落寞地说道:“奶奶不走,我也不离开。”   “霍奶奶,你真的不打算离开这里吗?这里的人已经容不下你们了,你们留在这里不管怎么样,都会被村里的人排斥,不如离开这里,重新开始,我还可以给你们一个安稳的生活。”   她想让他们摆脱之前的结局,即使在梦境里,也希望他们过得好一些。   “姑娘,你让我想想吧!”霍奶奶叹了一口气,惆怅的思绪让她看起来更为苍老了几分。   她好似想起什么,急切地说道:“对了,姑娘我还想麻烦你一件事情,麻烦你帮我找到一个罐子,那里面有非常重要的东西。”   南暮烟点了点头,“好,我马上过去帮你找,你们先在这里好好休息,不要出去,外面实在太危险了。”   看着霍奶奶急切的样子,南暮烟只能先帮她去找到罐子。   霍奶奶坐在了霍煜的身旁,语重心长地说道:“煜儿,奶奶告诉你一些事情,不知道你会不会怪我呢。”   ……   宋二狗做了亏心事,本来还有些内疚,却听他的媳妇说,“霍家着火了,他们现在好像在破庙里。”   “他们没死?”他惊讶地问道,刚才的内疚一扫而空,只恨没有能烧死他们,“灾星果然是灾星,自己死不了,只会祸害别人身边的人。”   他喝了几口酒,喝得醉醺醺的便寻到了破庙里,看到那祖孙两个果然在破庙里,身边还有个精致的包裹,看似装了一些贵重的金银珠宝,他便生出了一些歹毒的心思。   “你们竟然没有被杀死,实在是老天爷不公平啊。”宋二狗一边摇晃着脑袋,一边啧啧啧叹息着,愤恨地说道:“霍煜,你害得我儿小牛终生残疾,你心里有没有一丝悔恨?”   霍煜并不惧怕,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虚弱地说道:“二狗叔,我已经解释过了,小牛不是因为我才摔下来的,而是注定的,所以我才会提醒你,可是你自己没有注意,反而怨起我来,我问心无愧。”   霍奶奶看着宋二狗眼里憎恶的模样,赶忙挡在霍煜的面前解释道:“二狗,你错怪煜儿了,这一切都是巧合,怎么可能是因为煜儿呢?”   “怎么不是因为他?”宋二狗顿时激动起来,“是他告诉我以后,我儿才从树上掉下来的,不然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你这个乌鸦嘴!”宋二狗举起身来,想推开身旁的霍奶奶打霍煜。   霍煜身上都缠满了绷带,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那双眸子了充斥着冰冷与阴郁。   宋二狗忍不住退后了几步,怎么可能呢?他怎么会害怕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况且还被烧成这样。   “你都被烧成这样了?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乐趣呢?难道是指望收留你们的那位姑娘?那位姑娘是不是被你们吓跑了啊,你还不如早死早超生,哦不,恐怕阎王都不会留你这样的灾星!没人教的野孩子,果然是有人生没人养!”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又深沉了几分。   原本看着挡在面前的奶奶,霍煜想要息事宁人,可是宋二狗不依不饶,竟然说出了他最在意的话。   不过一个孩子而已,宋二狗虽然瘦弱,可还不至于打不死一个孩子。   他胆子肥了起来,不如将他们两个杀死,抢走这包裹,反正这村子里的人都厌恶他们,他只不过是在为民除害而已,一个老,一个小,解决起来还是轻而易举的。   这样想着,宋二狗拿出了藏在衣服里的匕首,“一个老不死,一个扫把星,不如我先送你们上路吧!”   宋二狗先是袭向了霍奶奶的方向,霍煜拖着病弱的身躯挡在了霍奶奶面前,匕首扎在他胸口的位置,“不许伤害我的奶奶……”他捂住了胸口的位置,眼神里充满了阴冷。   恰好此时南暮烟回来了,她在废墟中了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罐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便赶紧赶了回来,便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情急之下,她随手一挥,宋二狗便一下子撞在了柱子上,重击之下,他五脏六腑都在剧烈地疼痛,他抬起头大声喊道:“你为何要救他们,他们本来就该去死。”   南暮烟走到霍煜的面前,看着原本虚弱的他身上又多了伤口,心中无比愤怒,“你是不是人,怎么可以欺负孩子和老人!”她厉声质问道。   谁知道宋二狗则是反问道:“霍煜害了我的孩子,我以牙还牙有什么不对,他这样的人留在世上只会被人唾弃,我杀死他,只是为了让他解脱而已。”   此时的霍奶奶已经泣不成声,“我的煜儿啊,是我害了你啊!”   她颤颤巍巍的走到宋二狗的面前,“你说我孙子害了你的孩子,可是他是良善的孩子,从小一直蚂蚱都舍不得踩死,我辛辛苦苦抚养他长大,教会了他为人和善的道理,可是其他人却做不到对他和善,我让他有骨气,可是所有人都要折断他的傲骨,我的煜儿,是我对不住你啊!”   南暮烟赶紧一边帮霍煜包扎伤口一边说道:“不是你的错,霍奶奶。”   霍奶奶看着她身边的破罐子,突然拿起管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煜儿,奶奶把你的东西还给你,是奶奶对不住你啊!”她最后仰着天空叹了一口气,随后拿起了宋二狗的匕首,狠狠地扎进了身体里面,“奶奶不能再拖累你了……”   南暮烟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纵然她是神女,却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霍奶奶,霍奶奶!”她抱着霍奶奶,想要给她输送一些灵气,可惜她已经是垂死的人了,灵气也无法吸收。   她伸出枯槁的手握住南暮烟的手腕,“姑娘,你是心善的,求求你,好好教导他……求求你。”随后,霍奶奶便没有了气息。   南暮烟愤怒地站起身,看向旁边的宋二狗,语气阴森森地让人恐惧,“是你,是你杀了她!”   “我没有,我没有,是她自己撞上来了的。”宋二狗扔掉了手中染血的匕首,惊惧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四周狂风大作,南暮烟的背后好似有股不寻常的气息。   是魔物的气息,难道这里闯入了魔物吗?   她赶忙寻找霍煜的身影,却没想到魔气正是从霍煜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霍煜身上的绷带全部裂了开来,露出了身上狰狞的烧伤,此时的他可怕得如同一只索命的恶鬼,双眼通红,纤瘦的身子裹在一团黑雾之中。   一瞬间便来到了宋二狗的面前,将他高高举起,眼里没有丝毫的波动,脑海里只有重复的三个字:“杀了他,杀了他。”   南暮烟讶异的看着这一切,明明刚才弱小无力的霍煜,为何力气会这么大,更可怕的是那股强大的魔气,昭示着一切,霍煜是魔物。   宋二狗还没来得及喊出声,便被活活掐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死在霍煜的手里。   随后霍煜回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南暮烟,“是神女啊,如此神圣的神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要来拯救我这只魔物吗?哈哈哈。”   随后他便提着宋二狗的尸体带着一身煞气走出了破庙的大门,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然后将他的尸体悬挂在了村口的树上。   南暮烟急忙跟在他的身后,“你为何这样做?”   “报仇!我向来眦睚必报,所以我要报仇,这个村庄欺辱过我的人我全部要杀死!”   南暮烟隐隐约约明白了,这里果然是霍煜的梦境,于是她并没有阻止他,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这里的一切屠杀殆尽。   前几天还是一个繁荣的小村庄,此时已经变成了尸横遍野,血流一片。   霍煜所到之处,村民四处狂奔,有些村民直接跪倒在地,“求求你,求求你,我还有家里还有尚在襁褓的孩子,饶我一命吧!”   他熟视无睹,手起刀落,血溅当场。   直到整个村子连一只狗都被他杀死了,他才罢手。   “神女,你还跟在我的身后?你为何不阻止我?我可是残杀了这么百姓?作为神女的你不憎恶我吗?不惩治我吗?”他的脸上沾染着斑驳的血迹,整个人露出了癫狂的笑容,跪到了南暮烟的面前。   “我不会惩治你。”   她已经明白了,这一切好像都是她造成的,若不是她一时心软,告诉了他将来这个村庄发生的祸事,那他就不会被大家认为是灾星,也就不会受到村民的祸害和厌恶。   如今这一切只是她看到的,可是她没看到的有多少,她不敢想象。   “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南暮烟将他搂紧怀里,泪流满面,“你既然杀了所有人,心里的怨气也该平息了吧!”   霍煜似是回过神来,沉重的一声叹息在南暮烟耳边响起:“过去的一切,就算在梦境里,也要重蹈覆辙吗?”   她瞬间睁大了双眼,身边的一切消失了,这原本就是一个梦境而已。   怀里的少年变成了青年的模样,是霍煜,也是呼延煜,“呼延煜,为什么?他竟然是你?”   呼延煜伸出手,擦干了她的泪痕,“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自己曾经这一段回忆。”   他是魔物,但是魔物亦能被人类捕获。   就在刚才他被封印的记忆已经解除了,“我告诉你关于霍家的一个故事。”   霍家乃是凡界的除魔世家,原本与魔物势不两立,他们世世代代以除魔为生,也因此子嗣凋零。   霍阳华是除魔世家的第十八代传人,原本已经金盆洗手,过平凡自在的生活,于是他带着家产,隐居在了赤兰村,还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娇娘红玲,生活好不快活,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成亲十年,却依旧一无所出。   霍奶奶到处求神拜佛,求问灵药,可惜依旧没有任何结果。   霍阳华道:“娘,我和娘子两人恩爱便好,对于子嗣,有没有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没有缘分的事情也无法强求。”   “阳华,我知道你对红玲深情,只是你也知道我霍家血脉稀少,若是你再无子嗣,霍家,霍家便要没了啊,不如娘给你纳一房妾室,有了孩子这个家才算完整啊!”   “娘,不要再说了,这是不可能的。”   霍阳华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深爱着红玲,绝不会纳其他的女人。   可红玲在这么多年的耳濡目染下,生下一个霍家的子嗣已经成为了她的执念。   她比霍奶奶还要疯狂,吃了好多年的药物没有效果,便开始服用禁药。   当霍阳华知道之后,她的执念已经吸引了邪祟,被邪祟上了身之后的红玲整日疯疯癫癫。   他看不得自己的娘子如此,可这世间道士均是沽名钓誉,竟然没有一个可以除掉他娘子身上的邪祟。   可她的症状已经越来越严重了,严重到深夜被邪祟控制着去剖产妇的肚子,还好他每次即使发现,制止了她这样的行为,可是红玲却还是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霍阳华心力交瘁,“我霍家,身为除魔世家,为民除害这么多年,却没有结下一个善果,红玲还要受此苦楚,我到底该如何才能除掉邪祟?才能拯救红玲?”   红玲日渐消瘦,行动也越发癫狂,可霍阳华始终不愿因放弃发妻。   忽而一日,他发现红玲捧着肚子,说自己怀孕了。   霍阳华根本不相信,找来大夫一看,确实是喜脉,这本应该是令人高兴的一件事情,可红玲被邪祟入体,只有白天是正常的,晚上就会发癫。   而且这孩子生出来也不知道是人还是邪祟,若是邪祟,又要霍乱人间。   ☆L☆E☆O☆S☆I☆N☆G☆ 第132章 似是故人入梦来(6)   眼见着红玲的肚子一天有一天的大了起来,霍阳华的心事越来越重,霍奶奶倒是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这霍家总算是有后了。   “娘,这孩子不该出生啊,若是邪祟,没有人可以控制得了他。”他更担心的是红玲,若真的让她生出邪祟来,不知道母体会遭受什么样的伤害。   霍奶奶担心也正是这一点,若是儿媳妇和孙儿都没了,那真是得不偿失,“可是……”   她看着一旁疯疯癫癫的红玲,捧着肚子不让任何人靠近,“你们不准碰我的小宝宝!”任何人靠近她,她都会疯了一样撕咬对方。   那日红玲似有感应一般,躺在院子的躺椅上晒着太阳,肚子的里孩子好像在她肚子翻跟头一样,动来动去,霍阳华端着茶水走到她面前,这才发现红玲好像是清醒的,她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就连看向他的表情也是久违的温柔。   “阳华,你来了,我感觉我们的孩子在动。”阳光站在她的脸上,使她整个人都充满了母性的光辉,她招了招手,“你来摸摸,他是不是在动?”   霍阳华不忍拒绝,他蹲下身来,看着憔悴的爱人,心痛无比,粗糙的大手放在了她隆起的腹部,却没有感受到一丝起伏,却还是只能保持着温和的笑容说道:“他在动。”   “你说生出来会是个女娃,还是男娃,我知道不管是女娃,还是男娃,你都会喜欢的对吧!”   “嗯,只要你生的,我都喜欢。”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悲悯,“对了,这是娘准备的糕点,为了肚里的孩子,你多少吃一些。”他抚着她凌乱的发丝,满是心疼。   “嗯,阳华,我听你的!”她脸上满是和煦的笑容,拿了一块糕点,慢悠悠地吃了起来,“味道真不错。”   “喜欢就多吃点,在喝一些茶。”   昨日霍阳华找来了一个有些本事的道士,他远远观望了一眼红玲便摇摇头,惋惜地说道:“可惜啊,若是三月前,这个孩子尚且有救,现在已经完全被邪祟吞噬了,生出来便要祸害人间,母体也无法保住。”   “那是否还有办法可以救我妻儿?”霍阳华焦急地问道,孩子他已经无所谓了,可是千万要保住红玲,他不能想象她不在的日子。   “只有除掉邪祟,而且要趁他还未出生的时候,就将他扼杀在腹中,这样母体尚且有保住的机会,否则……”他没说出来,但是两人都知道了结果。   “这是除煞符咒,你先将此贴在你妻子的腹上,若有效果,我还有一丝把握,若是没有……我也无能为力了。”   “好,我尽力一试。”   结果仍是不尽人意,红玲似乎有感应一般,知道这符咒对孩子有害,死也不肯让霍阳华将此贴在自己的肚子上,她哭诉道:“华阳,这是我们两个的孩子啊,你不能害死他啊。”   看着眼泪婆娑的爱妻跪在地上恳求着自己,他咬咬牙还是将她捆了起来,将符咒贴在了她的肚子上。   可惜这并无用处,只是让红玲感到更加痛苦,邪祟在她腹中胡作非为,她疼得在床上四处打滚,甚至拼命用头砸墙,墙上都是斑驳的血迹,“好疼啊,真的好疼啊,阳华,你杀了我吧。”她嘶吼着,拼命捶打着肚子。   不一会儿,却又披头散发地坐在那里喃喃自语,“孩子,你的父亲他真的要杀死你啊,可是这不是要娘亲的命吗?”   她拿着匕首,刺向了自己的脖颈,被霍阳华阻止了下来,“红玲,你在做什么啊?”   “夫君,我求求你了,不要伤害我们的孩子,我还可以感受他在动,我真的好像拥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她奄奄一息地扑倒在霍阳华的怀里,让他心痛无比。   他将她紧紧搂在怀中,“红玲,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变成这样,有没有孩子真的没关系,我喜欢的只是你而已。”   红玲双眼失神的躺在霍阳华的怀里,突然拿起匕首,霍阳华用手挡住,手上被割裂了一个大口子,他仍是没有松手,可是这样下去没有办法,红玲开始绝食起来,无可奈何之下,霍阳华只能取掉了符咒。   那道长告诉他,他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可以祛除这个邪祟,“按照你的说法,这个邪祟非常厉害,不是我这样的人可以对付得了的,若是将他引出体内,我倒是还有把握将将这邪祟收服,若是它躲在你夫人的腹中,我实在无可奈何,而且,任由其发展,必将霍乱一方。”   道长叹息,思量许久,终究还是决定告诉他,“你有没有听说以毒攻毒?”   霍阳华拧紧了眉头,这一刻他仿佛苍老了十几岁,“自然听说过。”   “魔物和邪祟,都是邪恶之物,但魔物可以克制邪祟,我听闻霍家有一种禁术……”   霍阳华恍然大悟,霍家确实有一种禁术,霍家世世代代传下来,都会嘱咐后一代,这是迫不得已不能使用的禁术。   霍阳华眉头一挑,“若是如此,只能利用霍家的禁术了。”   “那个禁术,那个禁术,不能用啊!”霍奶奶听到儿子这样说,心中生出恐惧来。   霍家禁术,控魔咒,可以操控魔物,可是却也要因此付出沉重的代价,实施控魔咒者,会遭受魔物的反噬,会被献祭成为魔物的食物。   “阳华,我只想你们好好活着,那个孩子不能活就算了,可是你不能死啊。”霍奶奶拉着儿子的衣袖,企图让他清醒一点。   “娘,您放心好了,我自有打量。”   他安慰着霍奶奶,可再三考虑,还是准备实施控魔咒。   若是不能阻止邪祟的诞生,不只是红玲,霍家上下都难逃一死。   他曾经是个驱魔师,现在竟然要祈求魔物拯救妻儿,实在是可笑啊。   霍阳华来到霍家祖先的牌位前,郑重其事地磕了几个头,语气沉重的说道:“霍家先祖,阳华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动用禁术,才能拯救一家老小,才能拯救苍生,若是你们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吧!阳华愿意为此赎罪。”说着,他便割破了手腕,以血为媒介,召唤魔物。   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滴落在地面上,逐渐形成了召唤魔物的阵法。   他嘴里念念有词,念的正是控魔咒,他本身就是强大的驱魔师,魔物对他虎视眈眈,如今他竟然直接召唤魔物,自然是吸引了许多强大的魔物。   魔物厮杀之后,最后出现在阵法里的便是最为强大的那一个,魔物抬起双眸,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一种强大的欲念让他想要将他吞噬掉。   “凡人,我在你身上闻到了一种强大的力量,若是吃了你,应该可以增加不少功力吧!”   眼前的魔物穿着一身玄色的长袍,露出了诡谲而又令人战栗的笑容,“你除了那么多魔物,应该早就料想到,有一天会死在魔物的手里。”   魔物长得异常俊美妖异,血红色的双眸里充斥着杀意。   霍阳华也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强大的魔物,可他却面不改色,早就做好了献祭死亡的准备,沉声说道:“魔物,我想和你立下一个契约,若是你能帮我,这具身体任由你拿去。”   “第一次有凡人和我谈条件。”他冷漠的双眸中产生了一丝兴趣,“你说说看,你想要什么,金银财宝,滔天权势,还是美女如云?”   人的欲望无非这几样,他有办法帮他们实现。   可霍阳华却摇了摇头,“我想要你帮我除掉一个邪祟。”   魔物的脸上露出了戏谑的笑容,“我为什么要帮你除掉一个邪祟,我与它们从来没有利益冲突,犯不着为你冒险。”   霍阳华却狂笑了起来,“你若是不答应我,控魔咒也会让你听从我的命令,我现在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在命令你,除掉那个邪祟。”   魔物眼中锐利森冷,“你竟然敢对我下咒。”   他这才发现,他站在阵法之中确实无法动弹,原来是中了凡人的奸计,这是他第一次遇到以自身为诱饵的凡人,不由产生了几分兴趣。   魔物盘坐在阵法之中,语气冰冷的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听从你的命令了,但是事成之后,你的身体必须是我的。”   狡诈的凡人,他必会让他生不如死。   霍阳华既然使用了禁术,自然也就没有想过能继续活下去,只要能救红玲还有老母亲,他在所不惜,“一言为定。”   “实在是可笑,驱魔师竟然要圈禁一个魔物用来完成自己的心愿,说来听听吧,你要除掉什么样的邪祟?”魔物漫不经心的问道,邪祟在他眼里就好像虫子一样,影响不到他,他也不会在意。   “我该如何称呼你?”   魔物没有名字,只是按照本能杀戮,吸收着欲望,与同类厮杀,第一次有凡人问他这样的问题。   他抬起头看了看周身围绕着闪耀的烛火,凡人可真是麻烦,他随意说道:“叫我煜就可以了。”   “煜,请您跟随我来。”   霍阳华握紧了手掌,他可以感受到这个魔物强大的魔气,那对付邪祟对他来说应该也是易如反掌。   他带着魔物来到了红玲的房间,煜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奄奄一息的妇人。   她被捆绑在椅子上,发丝凌乱,嘴里喃喃自语,一会儿狂笑,一会儿又在痛哭流涕。   霍阳华直接说道:“这是我的夫人红玲,我希望你能帮我除掉她肚子里的邪祟。”   “哦?”煜在红岭周围饶了好几圈,观察她身上的祟气,“祟气入体,已经没救了。”   “不会的,您是强大的魔物,一定有办法可以除掉这个邪祟的!”霍阳华激动的冲到煜的面前。   煜退后了一步,他讨厌凡人,凡人心思太重,淫邪狡诈,欲望好似深渊一样满足不了。   但是他希望凡人为了欲望争斗时的样子,比起魔物来更为残忍。   煜阴沉的看着眼前男人,感受到了他的欲望,他爱眼前的女人,欲念就是由此产生。   况且他中了控魔咒,不得不遵从他的命令。   只有完成这个命令以后,才能从这个中年男人身上得到相应的报酬。   煜抚摸了女人的肚子,女人的肚子便强烈的鼓动了起来,仿佛要冲破她的身体,将她撕裂。   “食胎鬼,专门喜欢挑选那些执念深重的女子,以食胎灵为生,她肚子里的胎儿早就死了,你为何不直接杀了她,这样才能除了邪祟,也能让她解脱。”   “我不想她死啊。”霍阳华脸上露出了怅然的表情,“我和她相伴十载,感情深厚,我怎么舍得舍弃她呢,你想想办法救救她吧!”   一个驱魔师竟然跪在地上求一个魔物,真是前所未闻。   但也看出了眼前的男人爱这个女人之深切。   这是魔物从来没有感受到的情感,他只是觉得好笑,并不觉得感动,“太傻了,不过,我确实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霍阳华眼里迸溅出了希望的光芒。   “今夜子时,我会进入你夫人的肚子里,亲自将邪祟除掉,只有此法,不然这食胎鬼会和你的夫人同归于尽,若是邪祟逃出来了,你便找外面那个道士想办法将它控制住。”   “好。”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只要可以除掉食胎鬼,什么法子都可以,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只要准备好献祭你自己就可以了,事成之后,你的命就是我的了。”不过区区一个食胎鬼而已,他戏谑地笑了,这对他而言轻而易举。   这一切都被门外的霍奶奶听见了,看见霍阳华跪在祠堂之后,她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没想到这些都成真了,他真的使用了禁术,违背了祖训,而代价就是要将自己献祭给魔物。   霍奶奶绝对不允许唯一的儿子死于魔物手里。   待子时一到,煜已经准备好了,他睁开了血红的双眼,运功之后化作了一团黑雾潜入了妇人的肚子里。   果然那婴孩已经被食胎鬼啃食殆尽,食胎鬼感觉有一股强大的魔气将它控制住了,它嘶哑着嗓子,“你是魔物,为何要帮人类?”   “我想帮谁就帮谁,想要杀死谁,就杀死谁,这些还需要和你区区一只邪祟解释吗?”他伸出乌黑的双手将邪祟禁锢住。   “魔物大人,饶命啊!”食胎鬼不停求饶,“我将另一个孩子让给你,这霍家的孩儿,灵气极佳,若是食用了对您的功力大有增益,只求你放过我。”   什么婴孩,他根本毫不在意。   双手一用力,这邪祟便逃出了女子的体内,正当煜想要冲出去解决邪祟之时,却发现他已经出不去了。   “娘,你在干什么啊?”   “不能,不能让这魔物出来,他会杀死你的,我不会让他出来的。”   原来她在红玲的肚子上贴了一张除魔咒,这张除魔咒是霍家祖先传下来的,拥有强大的除魔效果。   “我的孩子,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孩子!”红玲拼命地嘶吼着。   “人类果然言而无信。”煜知道自己已经出不去了,看着旁边的胎儿,尚且有着微弱的呼吸,那小小的手掌好似抓住了他,他真的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灵气,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食胎鬼一逃出来,就被门外的道长发现了,道长开坛作法,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终于将食胎鬼封印了起来。   此时,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有霍阳华还是一脸忧愁,如此强大的魔物,如今还在红玲的肚子里,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正当他撕开符咒,红玲已经下体已经猩红一片,“娘,红玲要生了!”   “要生了?要生了!”霍奶奶的眼神一暗,慌张的说道:“那魔物就要出来了。”   ☆L☆E☆O☆S☆I☆N☆G☆ 第133章 似是故人入梦来(7)   “不能让那个魔物出来,千万不能啊。”霍奶奶慌慌张张的想去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红玲肚子里的孩子已经露出了头,是霍阳华亲手接生出来的,他抱着满身是血的孩子,一时手足无措,心中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是他的孩子,小小的软软的,抱在手里只有他两个手掌那么大,孩子紧闭着双眼。   很快他便反应过来,急忙让下人去找来稳婆和大夫。   红玲挣扎着起身,看向了霍阳华手里的孩子,心急如焚夺过了他,“是我的孩子,让我抱一抱。”   尽管全身剧烈疼痛,她还是抱起了满身血污的孩子,眼里溢满了泪水,“是我的孩子,你终于平安出生了,夫君,你看啊,长得多像你。”   忽然,宝宝睁开了双眼,他有着一双血红色的双眸,也没有哭闹,只是静静的望着身边的众人,眼里透露出一丝不属于婴孩的阴郁。   霍奶奶顾不上欣喜的红玲,将霍华阳拉到了角落,轻声说道:“造孽啊,这是魔物啊!阳华,这孩子不能留啊!若是他留下来,你该怎么办,我们已经违背了与那只魔物的约定,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霍阳华看着妻子抱着孩子满脸笑意的模样,不由叹了一口气。   他本来决意去赴死,可是霍奶奶却用了除魔咒,阴差阳错让他毁了与魔物的约定,本来看到出生的孩子,他心中还有着一丝希冀,可当他看到那孩子血红色的双眼之后,便明白了魔物为了活下来已经与婴孩融合。   这孩子身上虽有着霍家的血脉,却也被魔物占据了身子。   霍奶奶满脸愁容,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霍家,本来是除魔世家,怎么可以出了一个魔物呢?   “娘,我还有个法子,既可以保住霍家的血脉,又可以抑制他的魔性。”霍阳华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若是他注定会成为魔物,身体内必有魔骨,只要抽出魔骨,他便可以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长大,只是魔骨必须保存好,不可以丢失,亦不可以交还给他……”   “那法子极为损耗阳寿,儿啊,不然让娘来吧!”   “娘,霍家秘法,只有我最为熟悉,你年事已高,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反噬,一切交由我吧!”   为了红玲,也是为他自己。   他坐到红玲的身边,温声细语的说道:“红玲,辛苦你了,你为霍家诞下了孩子。”   红玲此时清醒无比,孩子出生的喜悦让她恢复了神志,而且她体内的邪祟已除,“夫君,我好开心,你看孩子多吗可爱啊,你为他取个名字吧!”   霍阳华脱口而出,“就叫霍煜吧!”   “霍煜?”   “即为火焰的意思,希望他可以前途光明,品性端正,为人正直。”   “真好听,宝宝,你有名字了。”将霍煜留在怀里,红玲喜笑颜开,娃娃也伸出小手摸了摸她温热的脸蛋。   此时的魔物发现自己变成了四肢短小的婴孩,愤恨无比,想要伸出连却摸到了温热的脸颊,本来想狠狠的打她一巴掌,可是受伤却发不出力,触碰到那个女人后变成软绵绵的一拳头,还被对方握在了手里,“煜儿,你也想摸摸娘亲的脸蛋吗?”   魔物心中暗道:谁想摸你们的脸蛋,我只想杀了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凡人,也怪他小看了凡人,本来以为他们不敢放肆,却中了他们的奸计。   现在他在这弱小的身躯里,身体里没有一丝力量。   霍阳华劝说道:“红玲,你刚刚生产,现下我给你处理一下身体,孩子就让娘抱着好吗?”   红玲不肯,只是紧紧抱着霍煜,“我不要,你们会不会伤害他?”   “他是我的孩子,是娘的孙儿,我们疼他还来不及,他这么乖巧可爱,我们怎么舍得伤害他。”他好言好语劝说了一会儿,红玲才答应让她抱过孩子。   之前通知的稳婆如今才匆匆赶到,她看了看红玲的身子,“哎,这小娘子身体虚空,刚才生产又没有处理好,如今身下还在出血。”   刚才被喜悦冲昏了头,红玲并没有感受到身体的不适,这一会儿,她服用了一些药之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霍奶奶抱着孩子,看到孩子通红的双眼,有一瞬间,她想要将孩子掐死,最终还是心软下来。   霍阳华走入了阵法之中,即使要消耗掉二十年的阳寿,他也必须将魔骨取出来,这样他的孩子才能想正常人一样活下去。   “煜,对不起,我没有遵守和你的约定,但是我不后悔。”当看到红玲抱着孩子的模样,他没有后悔做出这样的决定。   煜心中冷哼了一声:早知道你们凡人言而无信,我是错信了你,如有一天我恢复过来,必要将你们满门屠杀。   忽而他感到了周身一阵剧烈的疼痛,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这具小小的身躯里脱离出来。   霍阳华拿出了罐子,将魔骨封印了起来,做完这一切的已经感到十分疲惫,他扶着桌子,一手抱着婴孩,此时的霍煜不仅被抽出了魔骨,以前的记忆也被封印了,双眸的颜色也恢复了正常,看起来已经和正常的婴孩区别了。   “希望你能做个无忧无虑快乐的孩子。”   霍阳华摸了摸霍煜的脑袋,他伸出小手抓住了他的手指,此时他的眼神一片清澈,没有了之前的阴郁。   霍阳华松了一口气,抱着孩子来到了红玲的面前。   她睡得很香,只是脸色苍白如雪,他又请来了大夫为她诊脉,大夫摇了摇头,“积郁成疾,身体虚空,怕是没有几年的日子了,好好调养兴许还能活个五六年。”   没有想到生孩子对红玲造成了如此巨大的伤害,他抚摸着她的脸颊,“放心,红玲不管你能活多久,都会好好守护着你和孩子。”   因为霍煜的到来,红玲原本沉郁的性子也逐渐活泼了起来,满心满眼的都是孩子,她将霍煜照顾的很好,小小的霍煜也感受到了母亲带来的疼爱,几人也算是享受了一段天伦之乐的日子。   这大概也是霍煜的记忆里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光,有父母的疼爱,霍阳华在世的时候,霍家还没有落没,不必为了吃穿发愁,整日只需玩闹。   直到三年之后,红玲死于一场风寒,霍阳华悲伤成疾,原本为了取出魔骨,已经耗费了他二十年的阳寿,一年之后的冬天,他也追随着红玲的脚步而去了。   霍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内心悲痛无比,可是留下的霍煜年龄尚小,还需要照顾,她只能强撑着照顾霍煜,霍家也就此开始败落。   先是遇到了霍家的分支瓜分了财产,侵占了良田,最后还将他们赶到一处破草屋处,祖孙两个相依为命。   霍奶奶对霍煜有着十分复杂的情感,他是她的孙儿,却也是害得霍家如此败落的罪魁祸首,儿子儿媳均是因为他而丧命。   她谨记着霍阳华临死之前和她说的话,一定要教导他良善,切不可让他养成骄纵跋扈的性子。   这么多年来,霍煜一直乖巧懂事,也十分孝顺,霍奶奶对他也开始充满了希望。   可惜家里太过贫穷,她的身子又一天不如一天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蹉跎了岁月。   直到他十几岁的时候,霍煜遇到了南暮烟开始,一切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那日,兴冲冲的跑回家中,兴奋的描述着:“奶奶,我遇到了仙女,她长得好漂亮,还告诉了我很多事情,她说这里即将发生灾害,让我们赶紧远离此地。”   若是离开这里,他们又将何去何从呢,霍阳华和红玲的墓还在这里,霍奶奶不愿意离去,“傻孩子,就算有神仙,他们也不会在意我们啊。”   这么多年来,霍奶奶早就看透了,当年她也喜好求神拜佛,可惜都是无用功,若是求神有用,霍阳华和红玲怎么会死,他们祖孙两个又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幅田地。   “不会的,仙女姐姐还告诉我了一些村里即将发生的事情,她告诉我这些可以验证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可惜霍奶奶只当是霍煜遇到了骗子,“你啊,专心砍柴,不许再出去交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了,我们家也没什么好骗的。”   霍煜没有朋友,他一直都是独自一人。   一个备受宠爱的小公子到成为了上山砍柴为生的穷小孩,村里没有一个孩子愿意和他做朋友的。   他只能将南暮烟写下来的那些预言告知村民,没想到村民却因此记恨上了他。   他说的每一件灾祸都发生了,可霍煜不解,他说的喜事也发生了,但是人们只记得灾难,却不记得好事。   本来他在村里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孩,现在更是成为了大家欺凌的对象,就连辛辛苦苦砍得柴火也没有人买了,“那灾星卖的柴火,你买了也会倒霉的。”   霍煜经常听到有人这样说,原本性格还算开朗的他,越发的沉默寡言。   眼看着挣到的钱越来越少,不只是奶奶的药买不起,每日的两餐也成为了问题,他只能将食物省下来给奶奶吃,自己饿得肚子咕咕叫,喝些凉水充饥,整个人也越发消瘦。   可村里那些人还是不依不饶,他只是想要证明自己说的不是谎话,在村民眼里却是诅咒。   霍煜成为了村民眼里的灾星,几乎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他经常徘徊在初次遇到南暮烟的地方,希望神女再次降临。   第二次遇到南暮烟,他被村里的孩子打得遍体鳞伤,原因是他在和狗抢食物,遍体鳞伤的他,看到仙女姐姐的那一刻,一切痛苦都烟消云散了。   他依然记得她给他的那颗桂花糖的香甜,仙女姐姐教他治愈术,只是这种治愈术很损耗阳气,修为不够的凡人使用,会变得愈加虚弱。   他曾经想过用治愈术救治奶奶,可惜的是奶奶年事已高,他微弱的修为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于是他救治了一只被顽劣的孩童折磨的奄奄一息的燕子,被孩童看到后,说他会邪术。   现实的霍煜没有梦境中的他如此幸运,他等到了南暮烟,亦获得了她的救赎。   霍奶奶也在一个寒冬的夜晚,撒手人寰,他彻底成为了孤儿,本来想要听从仙女姐姐的话,离开这里重新开始生活。   没想到村子里突然发生了一场瘟疫,村民都认为是霍煜带来的灾祸,要将他献祭给神明。   他是被活活架在木柴上烧死的,死之前还希冀着仙女姐姐可以出现,“她一定会出现的,一定会让我摆脱这些痛苦的。”   “你嘴里喃喃自语在说些什么?在请求你那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仙女姐姐吗?哈哈哈,真是可笑,你一个灾星,神仙为何要眷顾你,你现在还是求求上天可以让你不要那么痛苦的死去吧!”一个村民一边嘲笑着他,一边点燃了他身下的火柴。   他感到浑身都被烈焰灼烧着,身上的皮肤被烧得皮开肉绽,他姚静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亦没有求饶,可是脑海里却在回荡着一个问题,他真的做错了吗?   周身是举着火把的村民,他明明只是想要拯救他们,可换来的却是欺辱,越演越烈,直到现在想要杀了他祭天。   村民们脸上的表情各异,有释然的,有畅快的,有憎恶的,就是没有一双眼眸里带着怜悯。   就算是小孩子,也捡起地上的石子扔在他得身上,可惜他已经麻木的感受不到疼痛了。   明明奶奶告诉他要良善待人,就算是仙女姐姐的教会了他治愈术,他现在也治愈不了自己的内心了,只有熊熊怒火萦绕在内心。   “我就不该救你们,不该告诉你们,你们应该去死!”终于他大声将心里的怨念发泄了出来。   临死之前,他癫狂大笑,吓坏了一众村民,“你看,我说的吧!他果然是个恶毒的灾星,死到临头了还在诅咒我们,火势再大一点,赶紧烧死他。”宋二狗本来就对他有怨念,恨不得立马将他烧成灰烬。   跳动的火苗里,霍煜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他这短短十几年,悲欢离合尽数经历过了,现在唯一的执念的便是那日见到的神女,“若是有来生,仙女姐姐,你记得一定找到我。”   卑微如他,只有她带给了他尊重与希望,她没有来救自己,霍煜没有恨她,“不想再让你看我如此狼狈的样子了,仙女姐姐,再见……”   霍煜渐渐的失去了意识,直到封印这他魔骨的罐子被打破,他才重新回到了世间,不仅有了当初的记忆,感受到了一丝人类的七情六欲。   重获新生的第一件事,便是血洗赤兰村,这也是当初南暮烟在镜中看到的场景。   也是她为何没有再找到霍煜的原因,霍煜不是为魔物所杀,而是被村民活活烧死的。   南暮烟抬起眼眸,眼眶中已经溢满了泪水,“这个故事里的魔物,就是你?”   “魔物是我,霍煜也是我,我就是他,亦能感受到他的情感。”   而他也终于记起了身为魔物的自己,为何想尽办法想要变得强大,还要闯入神界。   他想要找到她,他的神女。   “我好像找了你很久很久,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告诉这一切了。”他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意。   “你就是当初那个少年霍煜。”   “是你让我在无比的黑暗中窥见了一丝光明,我的执念便是还是霍煜的时候还能遇见你一次,还能与你在一起,可惜的是,过往的那些记忆太残酷了,即使在梦境里,我也控制不了自己屠杀,对不起,让你看到了如此血腥的一幕。”   “我痛恨所有人,可是唯独你,第一次差点误杀了你,是因为不知道这是你,原来我苦苦追寻的那个神女就是你啊,南暮烟啊!我曾闯入神界,远远的窥见你一面,那时你正在跳舞,轻盈的步伐透着笨拙,那好像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了,后来我便被神君所发现,缠斗之下,一名神女将我杀死,残存的一丝意识躲进了神君的书房里,这才有幸来到这话本里,才有幸再与你相遇。”   南暮烟的瞳孔逐渐放大,在神界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擅闯神界的魔物,被神女亲手杀死,原来,那日我杀死的魔物就是你,我还以为,以为你是杀了霍煜的罪魁祸首,却没想到,你就是霍煜。”南暮烟捂着脑袋。   因果循环,一切一切的都是因为她的一己私欲。   这不是善果,是她害了霍煜,原本他不用死的那么惨,为了让他躲避灾祸,她却给他带来了更多的痛苦。   “对不起,是我带给你那么多痛苦。”   白虎神君惩治她没有错,是她做了错事。   呼延煜去笑了,“若这些磨难的发生,是为了这一天与你相遇,那一切都值得。”   ☆L☆E☆O☆S☆I☆N☆G☆ 第134章 落花时节又逢君(1)   呼延煜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将她拥入了怀中,“原来我一直在寻找的神女便是你。”   猝然间,周围的一切开始坍塌,两人所在的世界开始破碎了。   南暮烟握着呼延煜的手心,想要说出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头痛欲裂后,梦境也破裂,面前的呼延煜渐渐化成了一片碎片,碎片里是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南暮烟幽幽醒来,看到的便是几张脸注视着她,她猛然起身,“你们都盯着我干嘛?”   明语一脸担忧的说道:“刚才你闭着眼睛,一直在喊霍煜,霍煜,而且突然流下了眼泪,我们担心你,所以一直守着你。”   南暮烟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在梦境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呼延煜呢?你们知道呼延煜在哪里吗?”   “小师妹,你在说什么胡话啊,呼延煜不是已经和魔尊回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可是他明明出现梦境之中帮助她去除心魔的,如今梦境破裂,那心魔如何了呢?   “云涵煦和莘静云怎么样了?”逐渐恢复了意识,她这才询问了其他两人的情况。   柳元崇解释道:“他们两个都安然醒来了,云涵煦身上的心魔已经祛除了,你不必再担心了。”   南暮烟又问道:“那心魔去哪里了?”   众人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一名弟子匆匆赶来,在柳元崇耳边说了几句话,柳元崇的眉头拧紧,露出了失落的表情,“陈宿刚刚没了气息,他去世了。”   这预示着新的心魔已经诞生了,既然不是云涵煦,那就是其他人。   此时梦梦解释道:“老心魔一死,新的心魔就已经彻底诞生了,既然不在云涵煦身上,那是不是在那个闯入梦境的人身上。”   只有她感受到了,那个男人闯入了她编制的梦境之中。   “是呼延煜!”南暮烟平静的说道。   同时她也已经意识到,心魔已经转移到了呼延煜的身上,可如今的他身在何处呢?   此时的呼延煜,正在魔宫的一处角落里,盘坐在巨大的圆盘之上,从梦境中醒来的他,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压制住你!”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心魔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明明在梦境中他已经完成了执念,可是心魔没有变弱反而变得更加强大了。   他能感受到心中的欲念已经放大,从梦中知晓过往的一切,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见南暮烟了,想去问问她,为何她也会出现在这个世界,想去告诉她,自己有多么想念她……他真的有好多话语想要和她说。   可是此时魔尊呼延冥修却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你虽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可是性子却不像我。”   外界传闻魔尊冷酷无情,无情无欲,但其实不然,那只是他做给外人看的样子。   私底下的他,根本不像传闻中那样,毕竟还是要保持威严的样子,他的名号可是令人闻风丧胆。   因此当他得知他有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时,他并不觉得稀奇,反而将他接了过来。   这魔尊的位置他实在是当腻了,如今出现一个便宜儿子,还不赶紧给他捞回来,培养后坐上魔尊之位,自己也可以隐退了。   “本座问你,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呼延煜不知道为何魔尊会问出这样的话,但对方的心思深不可测,他绝不会向他表明自己的心事,“父尊,我没有喜欢的女人。”   呼延冥修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身边已经有很多莺莺燕燕了,你竟然没有女人?不如,本座帮你挑选一个女人吧!”   “父尊,万万不可……”   “本座已经帮你挑选好了,你就不必再推辞了,好好尝尝美人的滋味吧!”他挥了挥手。   刚才呼延煜没有醒来的时候,他便听到呼延煜最后振振有词地喊着:“神女,神女……”   若是他觊觎神女,那可是万万使不得的,呼延煜流落在外多年,他不是很了解他,如今看来确实应该给这个便宜儿子一点甜头尝尝,才能让他开开窍了。   此时走进来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儿,正欲对着呼延煜上下其手,却被他低沉的声音,阴暗的眸子吓得退了出来,“给我出去!敢碰我,让你碎尸万段!”   美人儿被吓得委屈巴巴,立马去找那呼延冥修诉苦,“魔尊大人,你的儿子是怎么也不开窍啊,奴家也是没法子啊,他真的好恐怖啊,竟然吓唬我。”   呼延冥修又开始苦恼起来,若是儿子有其他的心上人,他都可以成全他,毕竟下一任的魔尊身边若是没有几个女人,确实有些不太像话。   美人提议道:“魔尊大人,听闻幽冥界的公主如今正在议亲,不如陛下前去为他提亲,幽冥界的公主鸢树娇媚如花,不管哪个男人见了她,立马会迷倒在她的美貌之下,这不仅可以解决您的烦恼,也可以壮大魔域的势力,加强与幽冥界的关系。”   “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呼延冥修当场拍板,让呼延煜向幽冥界去提亲,若是那幽冥界的公主真的有传说中那样的貌美,那肯定能让他放弃了对神女的幻想。   此事传到呼延煜的耳中时,他差点将桌子都翻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参加仙魔大会吗?原本我是不让你参加的,若是你愿意娶那位幽冥界公主鸢树,我便让你自由出入魔宫,不再拘着你,而且你也可以去参加仙魔大会。”   呼延煜沉思片刻,微微叹气,只能暂时应下,至于那位公主,现在只不过是口头答应了而已,至于娶不娶那就要看他自己了,“好。”   呼延冥修见他答应了下来,便准备前去幽冥界提亲,但是一想到他在幽冥界发生的那些艳事,便又觉得脑中疼痛,算了,还是让呼延煜去吧!   “你去准备准备,过几日便去幽冥界提亲,想要什么礼品,尽管在魔宫的私库里拿,不必与我照应。”   为了自由,呼延煜只能暂时应下。   当初他分离了神识,只为见南暮烟一面,却无意进入了心魔的梦中,如今身躯也获得了自由,他便马不停蹄的来到了紫月宗。   当高大俊美的魔域大殿下突然出现在紫月宗,引得了一众女修激动的欢呼。   “他就是传说中魔尊大人流落在外的儿子?”   “长得如此气宇轩昂、风神飘洒,不知道身边有没有道侣。”   “就算没有,也轮不到你啊,他可是大殿下,与之相配的肯定也是身份尊贵之人。”   “我听说了,好像是幽冥界的公主,听闻那位公主可是异常貌美,与之也相配。”   “我才不管和他相配不相配呢,只要给我一夜与他春风一度也就够了。”   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他没有半点高兴,反而心中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见了南暮烟之后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怎么向她表达自己的思慕之情。   此时的南暮烟正在明语的药谷里面,看着身边与呼延煜长得一模一样的伴侣蛋所孵化出来的男子发呆,她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阿蛋,毕竟对方是从蛋里面孵化出来的。   明语看出了她心事重重,“烟儿,你若是喜欢他,那便开口告诉他,在这里睹物思人,看着怪难受的。”   南暮烟只是整理着梦境中的思绪,自从她知道呼延煜就是霍煜,也是她曾经杀死的魔物之后,心中便五味杂陈,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她对霍煜是怜悯之情,对那个魔物是憎恶之情,如今他们变成了同一个,她的情感很是复杂。   而呼延煜,在话本里与他相处的这些时日,她似乎对他有莫名的好感,可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   “要是有那么简单就好了,他如今贵为大殿下,我怎么能轻易想见他就见到他呢?”   南暮烟纠结许久,决定还是乖乖地准备接下来的仙魔大会吧!   可是看着眼前的阿蛋,却又会想起呼延煜,“阿蛋,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啊?我都感觉头晕了。”   “尊敬的主人,是你吩咐我在这里晾晒草药的,我按照你的吩咐,正在努力工作呢,若是您不满意,阿蛋可以立刻退下的。”   “算了,算了,你就在这里好好替明语工作吧!等我有空再来看你。”   不如去浮生幻境找人切磋切磋,消除一下心中的烦闷之情。   等她来到浮生幻境之后,却发现今日根本没有几个人,看着自己的名字在第一的位置挂着,积分最多,她又默默地退了出来。   然后她的眼前便出现了两个阿蛋,南暮烟揉了揉眼睛,“阿蛋,我莫不是眼花了,为何会出现两个你?”   其中一个阿蛋手足无措地指着另外一个,“主人,我才是真正的阿蛋啊,那个是假冒的啊!”   呼延煜听到阿蛋的名字先是微微愣住了,听到假冒这个词心里又莫名生气,“什么阿蛋,我叫呼延煜。”   阿蛋凑到他身边,小声说道:“你可千万不要提这个名字,主人对这个词非常敏感,会生气的。”   “会生气?”呼延煜眼眸深邃,转而又看向了南暮烟的方向。   南暮烟上前摸了摸呼延煜的脸蛋,“你又是谁?难道孵化出了两个阿蛋吗?不可能啊,明明只有一个伴侣蛋的。”   南暮烟提到了伴侣蛋,呼延煜的眼神瞬间阴暗下来,他知道伴侣蛋是什么。   传闻中魔修若是找不到伴侣,便会花大价钱买一枚名叫伴侣蛋的东西孵化出喜欢的样子,陪伴在自己身边,和自己一起双修。   一时间他不知道是还欢喜还是忧愁,欢喜的是南暮烟的伴侣蛋竟然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忧愁的是,她竟然有闲情逸致去找一枚伴侣蛋,这是想要彻底摆脱自己吗?   他抓起她的手腕,凶狠的说道:“不许你看那个阿蛋!”随后感觉自己的语气不对,又松开了手,压低了嗓音,“我的意思是,你有我就够了,不需要再有什么伴侣蛋了,你若是喜欢我的样子,我可以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南暮烟被吓了一跳,因为对方的的语气神情和呼延煜一模一样,可是呼延煜又怎么可能来找自己呢?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你若是想要双修,我亦可以满足你!”   明语刚走了过来,便听到了这一爆炸性的发言,而且她还看到了两个阿蛋,惊讶的同时,她很快反应过来,是呼延煜来了。   刚才她就听闻其他弟子说了,魔域的大殿下来了,一开始她还不相信,如今看来这呼延煜到紫月宗,肯定是来寻找烟儿的。   但同时她也听到了另外一个传闻,便是这呼延煜即将要求幽冥界提亲,一想到这里她便怒气冲冲的挡在了南暮烟的面前,“你还有脸来找烟儿,你明明要有魔妃了,竟然还要与烟儿双修,我不许你欺负烟儿!”   南暮烟一脸不可置信,“你说他是真正的呼延煜?”   两人四目相对间,明语好似成为了一个多余的人。   她立马插到了两人中间,义正言辞的说道:“呼延煜,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什么魔域的大殿下,若是你欺负烟儿,我上刀山下火海,也要追着你打,你若是不处理好自己那些莺莺燕燕的关系,就不要来找烟儿!”   明语是个双标的人,烟儿有几个伴侣都没关系,但是烟儿的伴侣只能有烟儿一个!   南暮烟听得稀里糊涂的,“明语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烟儿,你还被他蒙在鼓里呢?魔尊大人都放话了,大殿下即将前去幽冥界提亲,他怎么可以一边吃着碗里还要想着锅里的?”   南暮烟从一开始的欣喜渐渐冷静下来,原本眼神里透出的一丝希冀也慢慢的暗沉下来。   他是真正的呼延煜,却已经不是属于她的呼延煜了,“你走吧!趁我还没发火之前。”   呼延煜急忙解释道:“烟儿,你听我说,不是那样的,我去幽冥界提亲也是无奈之举啊,你知道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有多么重要,在我心里,你永远圣洁不可侵犯,我怎么会做出侮辱你的事情呢?你给我些时间,我马上就会处理掉这些事情的!”   ☆L☆E☆O☆S☆I☆N☆G☆ 第135章 落花时节又逢君(2)   “你的心里一定是有我的对不对?”   当呼延煜看到阿蛋的那一刻,便明白了,若是不是思念着他,阿蛋又怎么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啊。   此时阿蛋还像个局外人一样好,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主人,我还要不要继续晾晒药草啊?”   明语将这没有眼力见的阿蛋拉到了一边,“少说两句,你去那边帮我捣药吧!”   “哦,好。”   南暮烟沉默了,她其实心里根本没有生气,而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呼延煜。   梦境里发生的一切昭示着,是她亲手将另一个世界的他杀死,原本想要拯救的人,却被她亲手毁灭。   那时她本来想向呼延煜说出事实,可是梦境散了,她醒过来以后,又不见呼延煜在身边。   如今见到他了,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可若是他知道真相之后,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骗子。   一向冷漠的呼延煜,突然卑微的低着头站在她的身侧说道:“烟儿,我知道你舍不得我的,以前我受伤你照看我,多次救了我,这些我都铭记在心。”   南暮烟更加沉默了,对呼延煜的好,全部是因为他身为魔物,而自己帮助了他就可以获得黑化值,说起来还是在利用他。   南暮烟一脸平和的说道:“小魔物,我的心里很乱,你可以不可以先让我静一静。”   “好。”   呼延煜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顿觉失落。   明语愤恨的说道:“你真是活该,明明有婚约了,还要来招惹我家烟儿。”   “你不明白其中发生了什么,就不要胡说。”呼延煜的语气立马发生了变化,对着明语他又露出了那种万年不变的冷漠神情,“因为你是烟儿的好友,我才饶恕你以下犯上的罪责。”   对她朋友的一切容忍,只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你……”明语早就气得说不出话来,想当初她可是耗费了不少力气给他治疗伤口,现在看来这呼延煜真是一头白眼狼,她坚决不会同意烟儿和他在一起的!   南暮烟心情不好的时候,会选择来到两个地方,一个是浮生幻境,还有一个便是山崖顶上。   因为在这里可以看到芸芸众生,山川河流,可以静下心来思考很多东西,还可以看到魔族的村落,来来往往忙活的村民们。   她还记得当初去过的魔族小村落的村民都很热情好客,完全没有想象中魔族的那种冷漠自私。   南暮烟一跃而下,如今的她已经不用怕修为不够了,紫微星立马发出亮光接住了她,一飞冲天,很快她便稳稳当当的来到了魔族村落。   来到了她想来到的那处地方,魔族的小村落,这里叫做梨花村,依稀记得是因为这里载满了梨花树,现在正是梨花盛放的时节,远远望去,白茫茫的一片霎是好看。   因为御魔山脉发生了地裂,这里的村庄都受到了损害,不过还好,并没有人员伤亡。   南暮烟来到村落前,便看到了之前救过的的小男孩纤汐惊喜的跑了过来,“原来是紫月宗的暮烟姐姐,暮烟姐姐,你又来看我们吗?”   “嗯,你们的村落重新建好了吗?”   “已经修缮的差不多了,紫月宗还派了很多魔修哥哥姐姐们来帮忙。”   南暮烟看着修缮好的村落,顿时耳目一新。   之前因为匆忙,没有好好观赏一下这里的风景,如今看来,这片村子真的到处载满了梨花,微风吹过,千树万树梨花开,就好像飘雪一般,瞬间她的头顶也覆盖了一层梨花。   不远处,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旁边还站着一个娇小的姑娘,正在河道旁帮忙制造水车。   “林元洲,没想到你的手工那么厉害,你们魔修还会制造这种东西吗?”   林元洲只是微微点点头,“我也在凡界带过,自然会这些。”   “这里的风景十分优美,本雪莲非常喜欢,我还可以在这里待一阵子!”白衣少女在梨花树下翩翩起舞,惹来一众孩子在身边拍手叫好。   南暮烟走进他们,林元洲这才发现是小师妹来了,他赶紧放下了工具,一改刚才冷漠的神情,“小师妹,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三师兄,这句话我要问你才对,你怎么会在梨花村?”   “感觉待在这里可以让我的内心安静下来。”   南暮烟看着林元洲制作的水车,十分精致,“想不到师兄你还有这么一手?”   林元洲解释道:“我也是尝试着做一做,魔族村落比较落后,我只是用凡界的那一套知识借花献佛罢了,这样他们就不用手动灌溉庄稼了,我只是费一些力气,而他们可以省事好多年。”   “那不如让我也来试试看看吧!”   本来她就知晓天工奇术,这些水车的制造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这些都是粗活儿,还是我来吧!”   可话音刚落,南暮烟已经拿起了锤子敲击了起来。   林元洲看着她的侧脸,不由得露出了如春风般笑意,雪莲站在他的身侧,这是她从未见过的笑容。   纤汐站在身旁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雪莲姐姐,你不觉得暮烟姐姐和元洲哥哥很相配吗?”他凑到雪莲的身侧低语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他们可是师兄妹啊。”雪莲反驳着,眼神却不经意的瞄向了两个人。   “元洲哥哥的那种眼神我见到过的,我阿哥看我阿嫂就是这样的眼神,欢喜一个人的眼神那是藏不住的,而且,紫月宗的话,师兄师妹成为伴侣那也是正常的事情,并不稀奇的。”   小男孩的话语萦绕在雪莲的心中,不知为何让她觉得心中很不舒服。   那两人看起来确实很和谐,南暮烟在敲打着木头,林元洲一边偷偷看着她的侧脸,一边指导着她,直到水车终于做好了以后,夕阳也快落下了。   将水车的零件组装好之后,放进了河道中央,精致的水车旋转着,带动着水流。   纤汐欢快的说道:“我阿娘说给哥哥姐姐们准备了晚膳,不如你们吃过晚膳再走吧!”   “还是不用……”   “好啊!”南暮烟率先答应了,林元洲自然也就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雪莲站在一旁气恼地小声说道:“见色忘友的家伙!”   明明说好做好水车之后,要带她去看紫月宗的瀑布,这下子全部被他遗忘在脑后了。   梨花村的村民十分热情好客,为他们准备的是水席,这与梨花村的位置有很大的关系,这里三面环山,地处盆地,气温比较寒冷,所以这里的魔族都比较喜欢吃汤汤水水,还有一层意思就是会像流水一样源源不断的上菜。   南暮烟也算是见识到了这一点,这些好客的村们们围绕着火堆载歌载舞,水席上的菜从没有断过,一共是上了十八道菜,已经是这里最高的待遇了。   那么多菜色她根本尝不过来,但是可以说都很有特色。   好客的村民们还不停的给她灌酒,虽然她号称千杯不醉,但这里的酒水实在是烈,喝得她都晕晕乎乎的了。   林元洲原本十分好酒,可是现在无论村民们怎么劝说他,他都没有喝下一杯。   看着小师妹喝了几十杯,他只能劝说道:“以前你说我是酒鬼,如今你怎么比我变得还要像个酒鬼,我可是滴酒未沾呢?”   “师兄,你难道不知道,何以解忧,唯有美酒?不如你来陪我喝一杯吧!”   “我已经戒酒很久了。”   “师妹敬你,你都不喝吗?”   林元洲此时看出来,南暮烟似乎有何心事,他从未看过小师妹如此饮酒。   “那好,我便舍命陪师妹饮一杯酒。”一口气喝下几杯,林元洲心中竟然有种畅快之感。   酒壮人胆,他看着脸上泛着红潮的南暮烟,看了看怀中雕刻的小人儿,也许今晚就是机会吧?   “师妹,你跟我来一个地方。”林元洲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口。   “嗯?”南暮烟有了一些醉意,摇摇晃晃的跟着林元洲向梨花树林的深处走去。   微微泛着紫色的月光,洒到了雪白的梨花上,竟然奇异的有了紫花的错觉,这里还有一处深潭,花瓣落在碳水之中,就好似飘摇的小船,溅起了层层波纹,好似一幅泼墨画。   “这里的风景真好。”南暮烟不由的感慨,伸出手接住了梨花花瓣,这让她有种下雪的错觉。   “你喜欢这里吗?”   “当然喜欢啦,三师兄你总是会给我带来惊喜。”   看着明艳的小师妹,笑得如同三月的春光一般明媚,林元洲的心里噗通噗通的狂跳着,“我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也曾一起赏过花呢?”   南暮烟的笑容渐渐逝去,他指的应该是原主南暮烟吧。   林元洲从袋中拿出了一个小木人,刻制的栩栩如生,“这个是送给你的。”   “送给我?”南暮烟却不敢接下来,怕辜负了林元洲的心意。   “嗯。”   其实她一直隐隐约约可以感受到,师兄情感的变化,但她毕竟不是原主,师兄的深情怕是要错付了。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南府和林府当初为我们两个定下了婚约,若不是两家被灭门,如今我们应该已经成为神仙眷侣,游山玩水……”   此时原主的记忆从脑海中袭来,“嫁给你的话,你可以给刻木头人吗?”   “那当然可以啊!”   “可以陪我游山玩水,吃遍天下各种美食吗?”   “那当然也是可以的啊!以后你就是我的媳妇儿,我娘亲说媳妇儿说过的话必须听从,这样家庭才会和睦!以后我们还要生好多个像我们一样的小娃娃呢!”   原本只是小孩之间的玩笑话,林元洲却记到了现在,他对她始终有着复杂的情感。   他说不出什甜言蜜语,只能委婉的问道:“你说我们之间的婚约……还作数吗?”   南暮烟垂着头,月光洒在她乌黑的发丝上,沉默片刻,她带着笑意回道:“三师兄,一直以来,我都是将你当成兄长一般的存在,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好师兄,过去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吧!我们永远都会是最好的师兄妹,为彼此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最好的师兄妹……好,那我们便成为最好的师兄妹吧。”她可以听得出,林元洲的声音有些许的哽咽。   可是她没有办法,虽然是原主的身体,可是内在早就不是当初与他做约定的南暮烟了,原主的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小声问道:“你不是真正的她,对吗?”   也许他早就有察觉了,只是一直不愿意去相信,如今他却能深切的感受到,眼前的南暮烟已经不是小时候的那个她了。   南暮烟微微一愣,“原来还是被你发现了啊,我不是她,一直都不是。”   林元洲手里捏着小木人,“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南暮烟犹豫,是否真的要告诉师兄这个残酷的现实,最终她还是微微点头,“我是来替她复仇的,杀死那些曾经害过她的人,变得更强大后,势必要让仙门那些人加倍奉还她所受的痛苦。”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原主那些仇恨,她都能感受到,这也是她想完成的心愿。   南暮烟的心中有些忐忑,三师兄是个聪明人,而她确实早已将当成了真正的师兄。   他知晓真相之后,会是何反应。   林元洲站起身来,轻轻抚去了她肩膀上的落花,“我明白了。”   “放心吧!小师妹,你永远是我的小师妹,我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任何人的。”   无论她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她都是为了真正的烟儿复仇。   其他的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心心念念,青梅竹马的那个小女孩早已经不在了。   “对了小师妹,我还能,最后抱你一下吗?”   她抬起头,便看到师兄那双压抑者痛苦的双眸,“好。”   “我想向她告别。”告别尚未萌发就已经枯萎的嫩芽。   皎皎月光下,林元洲将南暮烟搂在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了一句:“再见……”   木头人被随意的丢弃在了杂草之中,林元洲决绝的离去,只有南暮烟还感觉到肩膀上湿润的泪水。   三师兄,他落泪了。   ☆L☆E☆O☆S☆I☆N☆G☆ 第136章 落花时节又逢君(3)   雪莲看到林元洲失落的走出了林子,没有了刚才那副欣喜的模样,赶紧迎了上去,“林元洲,你怎么啦,怎么眼睛红红的?”   “没什么……”他眼眸中散发着寒意,根本不像是没事的样子,面无表情的离开了这里,雪莲只能跟在他的后面。   “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   南暮烟一个人站在水潭边,此时的她感觉有些无力。   望着水中的倒影,那本来不该属于自己的面容,她自言自语道:“你觉得我做的对吗?告诉三师兄这残忍的一切,若是你们小时候就相识了,现在你不会不会感到遗憾呢?”   水纹晃动着,原主南暮烟好似摇了摇头,“我们已经不可能在一起,和灭门相比,这些情感都不愿什么,只求你替我好好照顾他。”   “可他需要的是你啊……而我占据了你的身体。”   “你忘了吗,我是怎么死的,在之前的世界中我是被詹玉龙杀死的,不管在哪一世,我与他都是没有缘分的,因为你的到来才打破了这一切。这个世界原本就是一个话本世界,所有人的一切都是又既定的命运的,因为我的死,你才能到来拯救了那么多人,而且你一心为南家复仇,为我复仇,我已经很感激你了。”   水纹的晃动渐渐平缓下来,水中又只有了她的倒影,南暮烟此时也豁然开朗起来。   危月此时也出来安慰她,“主人,我们来这里的最初目的,就是拯救那些反派,打倒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派,如今你已经完成了一半,再接再厉,而且我们早晚会离开这个世界的,所以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就去做吧!不要留下遗憾。”   确实如此,一直压抑在南暮烟心中的一切终于得到了开解,原本她只是局外人,可以看清一切,如今她成为了局中人,竟然当局者迷连这些都看不清了。   “我明白了,谢谢你的开解。”她捡起了地上的木头人,“这个便有我替你保管吧!”毕竟也是三师兄的一片心意,扔在这里属实可惜了。   南暮烟重新来到了浮生幻境中,意外的是,之前故意输给她的那个家伙也在线,她选择了挑战对方。   而对方这一次立刻就出现了在了她的面前,脸上还带着那熟悉的银质面具。   “原来你就是……”南暮烟不可思议的说道。   “烟儿,是我,在魔宫的日子实在太无聊了,不准外出,无意间发现这个浮生幻境,竟然可以挑战魔宗的弟子,我才进来的,那时一直希望有一天可以遇到你,当真的发现对手是你的时候,我却……”   “你却一直在放水,而且只防御,也不攻击,还故意输给了我对吗?”   “是。”他诚实的点了点头。   呼延煜小心小心翼翼的想要看清对方的表情,可惜这是在浮生幻境里面。   “给你一盏茶的功夫,若是找不到我在哪里的话,我便不会再搭理你了。”   南暮烟离开了浮生幻境,只留下一脸错愕的呼延煜。   他会在哪里?呼延煜回忆着两人的点点滴滴,对了魂珠,他差点忘记自己的半颗魂珠还在她的身上。   只需要自己发动感应,便可以知道她现在在何处。   南暮烟则是看着满树的梨花,也许他找不到这个地方的,这么偏僻,好像自己是在故意为难他一样,可是他应该有办法可以找到自己吧!   正当她愣神的时候,身边便出现了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   “烟儿……我找到你了。”   南暮烟抬起头,此时却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情感,“你找到我了。”   呼延煜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是啊,你忘记了吗,我的半颗魂珠还在你的体内,已经与你融为了一体,无论你在天涯海角,我都可以找到你的。”   南暮烟刚才已经做了一个决定,若是呼延煜找到自己的话,她便会将神界的真相告诉她。   “对了……”   “对了……”   两人心有灵犀般竟然同时开口。   南暮烟莞尔一笑,“你先说吧!”   “婚事我都是可以和你解释的,那确实非我所愿。”而是这具身体的爹捣乱的,“我不会去提亲的!”   呼延煜很少有这副紧张兮兮而又一本正经的样子,以前的他明明这么不可一世,可如今的他看到南暮烟时,却小心翼翼的,“你怎么会寻到这样一个幽静的地方?”   他伸出手接过了头顶飘散下来的梨花,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凡界一句诗: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这雪白的梨花,好似飘雪,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与南暮烟也有共白头的机会,想到此处,他不由低头微笑。   “这里原本就叫梨花村,我是无意之间走到了这里。”她当然无法说出实话。   至于对于他与幽冥界的婚事,南暮烟想到这件事,心中却是有些酸涩,“若是你不去提亲,会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没有,你放心好了。”其实呼延煜心里也没有底。   “对了,烟儿,你有何事想要告诉我?”   望着眼前高大的男人,眼眸中是自己的倒影,情真意切的看着自己,南暮烟深呼一口气,“其实我……”   “暮烟姐姐,原来你在这里啊?刚才娘让我找了你好久,快过来,祈福仪式就要开始了。”从草丛里钻出来的纤汐拉起了南暮烟的手,刚要说出口的又咽了进去。   纤汐回头看这愣在原地的呼延煜,“你是哪位,既然来到此处了也一起来参加吧!”   纤汐只能感受这个男人身上强大的魔气,却是从未紫月宗见过的面孔,但是既然与暮烟姐姐在一起,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   呼延煜跟在他们的身后来到了村落中,只见妖娆的魔族女子们围着火堆,而男子们则是在一旁打鼓。   “暮烟姐姐,你若是跳起舞来肯定比她们还要好看!”   呼延煜不由回想起,南暮烟曾经的献舞蹈,那婉转的身姿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在妖界时他就觉得她的舞蹈眼熟,如今封印的记忆被打开,他才知道缘由。   那时候,虽然身为魔物,却想方设法的来到神界处,偷偷观望着远处的神女,只是盼望着有一日可以看到仙女姐姐的面容。   终于有一日,他等到了,璀璨的光辉之下,神女们为神君献舞,而他的眼里装不下其他人,满眼都是她。   “烟儿跳舞,妙不可言。”他的脸不笑的时候死气沉沉,可是一笑起来,却如沐春风,纤汐不由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纤汐张望了一下周围,似乎是没有看到林元洲的身影,“元洲哥哥呢?”   “师兄他有事情先回去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南暮烟有些心虚。   “实在太可惜了。”纤汐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元洲哥哥不来的话,这一切不是不是白费了。”   纤汐打量着南暮烟身边哪个高大的男子,只见他长得英俊潇洒,修长的身躯挺直如松,丰神俊貌中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与林元洲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纤汐小心翼翼的走到呼延煜的旁边,“大哥哥,你也喜欢暮烟姐姐吗?”   那一个也字,令呼延煜十分在意,“还有其他人也喜欢你的暮烟姐姐吗?”   纤汐哼了一声,“才不告诉你呢,这是秘密。”   呼延煜顿时觉得哭笑不得,对一个魔族小男孩,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在一旁观察着,发现南暮烟时不时看向呼延煜的眼神里,有透露着些许情意,与看元洲哥哥的眼神根本不一样,“哎。”他唉声叹气着,看来元洲哥哥是没有机会了。   祈福仪式,便是村落里向魔尊祈祷一年风调雨顺的日子,也是村落里的男男女女定情的日子。   只见那群小伙子们突放下了手中的鼓,和女子们一起共舞。   男子会挑选心仪的女子一起共舞,也是求爱的意思,若是女子回应了他的舞蹈,两人便喜结连理,当下便可以去洞房,可若是有人出来阻止,那便是挑战者,两个男子争抢一名女子,便要以蛮力打斗,赢的那一方才能获得新娘。   南暮烟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一下子来到了跳舞的人群之中,突然一个明媚的女子拉住了她的手,“姑娘,一起来跳舞啊!”   她只能跟随着他们的步伐,翩翩起舞。   很快一个壮硕的村落男子便来到了她的面前,似是在跳求爱的舞蹈。   呼延煜站在一旁,拧紧了眉头。   纤汐叹了一口气,“你还没看到吗?有其他男人在像暮烟姐姐求爱,你若是不去阻止的话,暮烟姐姐今晚可要成为别人的新娘啦!”   纤汐忍不住感慨这男子长得如此俊美,怎么如此愚蠢,最后只能助他一臂之力,将他推到了壮硕男子的身旁,“打败他吧!这样你就可以得到暮烟姐姐了。”   呼延煜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南暮烟的面前,旁边还有个上下打量着他的男子,他爽朗的笑着,“你是挑战者吗?”说完便脱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结实的上半身肌肉。   周围的村民看到这样的情形,都开始起哄,“打起来!打起来!”   纤汐只能提醒道:“你必须打败那个男人,不然暮烟姐姐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呼延煜似是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转身看向了一脸迷茫的南暮烟,她还被一群女子围在中间,依旧是人群里最耀眼的存在。   呼延煜学着那男子的模样,将上衣脱了下来,露出了壮硕的肌肉,外表看起来不算结实,可脱下衣服后,呼延煜身上线条分明,再加上他那俊美的脸蛋,周围的女子们不由开始起哄。   “这是谁家的儿子啊,怎么长得如此俊俏。”   “没有在村落看到过,若是看到了早就被我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此时一个年长的男人去好似认出了呼延煜,“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他。”只是他年纪大了,一时间竟然没有想起来。   “你看他浑身的肌肉,多结实啊!”   “那虎子哥的肌肉也挺结实的,你怎么就不喜欢呢?”   “虎子哥的脸长得不俊美,可是你看他,长得多标志啊,如此器宇轩昂,那方面的功夫肯定也是不错的。”   这些姑娘们毫不避讳的讲着这些事情,让南暮烟一阵脸红心跳。   “各位姐姐们,你们在说些什么啊?”   “你不知道吗,他们在争夺你做新娘的初夜。”   顿时南暮烟的脸都发烫了,她可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种说法,当下就要转身离去,可是却被姑娘们围在中间。   “我们魔族都是崇尚强者,姑娘们都是倾心强者的!这位姑娘你还是留下来看看吧!”   呼延煜看着旁边看热闹的纤汐,小声问道:“这里面有什么规矩,你可以告诉我吗?”   “切记只能用武力格斗,不能用任何术法。”   呼延煜身上的一道道伤痕触目惊心,在这里反而是一种荣耀的象征,只有进行过战斗的人,才会有伤疤。   呼延煜认真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深沉而又阴郁。   周围的姑娘则是兴致勃勃,身后那些看不见的还踮起脚尖,有的站的椅子上看热闹。   虎子摆好了姿势,原本是想要众人面前耍耍威风,却不知道为何对他也不由产生了莫名的恐惧,只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呼延煜没有用任何的术法,只是伸出拳头,拳风所到之处,对面的虎子已经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力,他勉强躲过了一拳,后面就被呼延煜吊打了,最后只能求饶。   “我输了,我输了,这位小哥,我认输了,那位姑娘是你的了。”只是被他打了两拳,他已经觉得浑身酸痛了。   呼延煜只用了一成力气,也许,压根没怎么用力。   他松了一口气,去被一群男子推到了南暮烟的身边,高喊着:“洞房!洞房!”   纤汐老成的摇了摇头,看来元洲哥哥是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南暮烟只觉得脸上燥热,求助的看着一旁的呼延煜,用嘴型问他:“现在该如何是好?”   呼延煜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不如先顺着他们,等下我们偷偷溜走。”   两人在推搡之中,竟然被身边的人套上了红色的衣裳,纤汐的娘亲是这个村子里最受尊敬的女性,她端起盆子,将祈福过的水洒在了他们身上,“祝福你们白头到老!”   此时那名年长的男人终于想起了呼延煜是谁,“新郎,新郎是魔尊的大殿下啊!”那日他曾有幸见到魔尊大人带走亲生儿子,就是眼前这个男子。   周围人声鼎沸,大家都激动起来,“难怪这男子看得如此气宇轩昂,原来真的有不同寻常的身份啊!”   ☆L☆E☆O☆S☆I☆N☆G☆ 第137章 落花时节又逢君(4)   魔尊在魔域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对于这些村民来说,大殿下的出现十分激动人心。   “原来是大殿下啊。”   “大殿下竟然来到了这里。”   众人纷纷跪倒在他们脚下,让南暮烟和呼延煜顿时尴尬起来。   “不必如此,你们快起来吧!”   众人都围了上来,一睹大殿下的面容。   “果然不愧为大殿下啊,长得英俊潇洒,还如此风流,可惜啊人家心有所属了。”   还有人大着胆子说道:“大殿下,要不要考虑考虑我啊,我愿意做小的。”   呼延煜的脸都黑了,这里的村民如此奔放热情他都招架不住。   纤汐愣住了,他以为这个愚蠢的男子,竟然是魔域的大殿下,竟然看走了眼。   不过暮烟姐姐人美心善,配这个大殿下也是绰绰有余的,相反,这位大殿下他还略微有些嫌弃,“要不是看着暮烟姐姐喜欢,我才不会成人之美呢!真是便宜你了。”   纤汐的娘亲站了出来说道:“就算是大殿下,也得守着这里的规矩,大殿下,你赢了,现在你必须和南姑娘举办仪式了。”   周围的村民纷纷抛出了鲜花,砸在他们的身上,“鲜花相伴,顺风顺水。”一派欢声笑语还有各种祝福。   现在两人身上不止是湿漉漉的,而且沾满了鲜花,南暮烟看着呼延煜的样子,有些好笑。   这样一个气质阴郁的男人,如今换上了红色的衣袍,身上还沾满了各色的鲜花,反差有些大。   “礼成了,你们可以入洞房啦!”   “什么礼成?”刚才迷迷糊糊间,南暮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一些什么?   纤汐的娘亲解释道:“是你们成亲的仪式,我们这里就是这样,若是加入跳舞的队伍,就是允许男方的求爱行为,现在大殿下赢了,自然也就抱得美人归了。”   “哎……等一下,我都不知道啊!你们不要擅自做主!”她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一群人推进了花房之中。   “啪”的一下,花房的门被关上了。   花房就是梨花村为新人们准备的婚房,房间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当然最多的还是梨花。   梨花象征纯洁的爱,永不分离,放在新房里是最为适合不过了。   刚才混乱之间,南暮烟的头上还被插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她整理着凌乱的头发,一抬眼,却看见呼延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你盯着我作甚,还不如想想该怎么离开这里呢?”   “如果我说,我不想离开这里。”他深邃的眼眸里透出了笑意。   南暮烟看着他身上七歪八扭的衣服,湿透了的红衣,透出了他身上的腹肌,昏暗的灯光下,他分明的五官,顿时变得迷离起来。   “我完全不知道这村里的规矩,刚才只是一场意外而已,你也明白的。”   呼延煜刚才确实处于迷惑的状态,可是当他和南暮烟被推进房里的一刹那,他是欣喜的,也是向往的。   他虔诚地跪在她身侧,执起她的手,“你是我心里至高无上的存在。”然后放在唇边落下轻轻一吻。   南暮烟想抽开自己的手,却发现浑身无力,她竟然动情了,无法拒绝眼前的男子。   可是一想到,他若是知道当初斩杀他的人便是自己,那么他还会像现在一样爱护自己吗?   南暮烟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呼延煜,我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她抬起头,却发现他已然起身开始脱下了外衣,“哎哎哎,你想要干嘛?”她激动地站了起来退后了好几步。   虽然他们举行了这所谓的仪式,但这一切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不能当真的。   “你莫不是把这场婚事当真了吧?”   却见呼延煜又穿上了干净的衣物,“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只是换一件衣服而已。”   他凑近看着她泛红的脸颊,“你难道以为我要对你……”   “胡说什么,我可没有你脑子那些龌龊的想法!”南暮烟义正言辞地回道。   “那既然如此,我便来实行一下这龌龊的举动,就是刚才你脑子想的那样。”   南暮烟赶紧用手挡住了那张俊脸,“你千万别过来,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呼延煜轻笑起来,“哈哈哈,逗你的,你放心,没有得到你的允许,我不会对你做任何出格的举动,我虽然是魔物,但是绝对不会对心爱之人动粗的。”   “心爱之人?”他竟然这么直接就说出这几个字。   看她依旧沉默不语害羞的模样,呼延煜继续说道:“也许这样形容也不太对,只是我不太会用凡界的词句,只想让你知道,你是我最珍重之人,魔物生于混沌之间,本是无情无爱,可是这情爱的滋味,只要尝到了就好似上瘾了一样,一刻也不能作罢。如今你就这样安静的坐在我面前,我便觉得心中愉悦得几乎在发抖,若是可以长长久久和你在一起,应该是世上最美妙的事情!”   他这一番告白,让南暮烟有些措手不及,“我其实,我其实,不值得你如此的。”   “这世间谁都不值得,唯有你是最值得的,我只想将你捧在手心里,爱护你,之前我做的那些事,太过分了,我知道你怨我也是正常,我愿意你慢慢的了解我。”此时呼延煜褪去了戾气,说起来话也变得温柔起来,“只是我不知道你是来到这个世界的,你若是不想说的话,应该也是有苦衷的。”   南暮烟吞了吞唾沫,不知该如何作答,身为神女,她在很小的时候便已经失去了拥有情爱的资格,唯一的恻隐之心也是给了霍煜,当初对霍煜的也是同情怜悯。   可如今想到与呼延煜经历的这一切,他为自己的付出,却又止不住的心动,“我来到这个世上是有任务的,这一点我暂时也没办法和你解释清楚。”   “没关系,以后我都可以慢慢了解。”   此时的危月看到这样的情形,已经开始偷笑起来,“既然如此,主人,你为何不选择与这强大的魔物双修,这样的话,你的修为境界又会有提升。”   “你在胡说些什么?”南暮烟恼怒地将危月从脖子上摘了下来,放在了旁边的柜子中。   危月眼前顿时漆黑一片,夭寿啦,她的主人要谋杀了!危月现在被关在柜子里,叫天不应,叫得不灵。   “你若是倦了,可以躺在床上先休息的,或者我们可以离开这里,这对我们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   南暮烟突然捧着他的脸,让他有些错愕,“这是做什么?”   “我们试试看吧!”   “试试什么?”   “双修啊!而且你的魂珠也在我的身体里,若是双修的话,这魂珠是不是也可以还给你了。”   想到此处,南暮烟将他扑倒,此时的呼延煜竟然紧张了起来,“烟儿,不要。”呼延煜挣扎着。   他潮湿的头发沾在脸颊上,一时间看起来竟非常的诱人,南暮烟伸出手,摸了摸她早就想要试试的手感,“果然,你的脸上都没有肉。”   她又讪笑道:“若是你真的不要的话,明明可以反抗我的!”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双修?”呼延煜摸了摸鼻子,脸上露出了忸怩的感情。   不知道怎么双修?南暮烟讶异地盯着他,之前她中了迷药的时候,他明明看起来很熟练,还以为他是个有经验的家伙,如今看来,他竟然还是个纯情的小魔物?   “我看不像,以后你可是逗弄过我的。”   “我只是知道需要亲吻拥抱缠绵,但是这具体的步骤我是真的不知道,而且我自出生以来,从来没有过情欲,只有遇到你之后,才……”   南暮烟捂着嘴笑了起来,可是细细想来,她也不知道这些步骤是什么,只是依稀记得以前在二师兄的美人画册上看到过什么,可惜的是没有看清楚,而且那时她对此也不感兴趣。   她笑着从呼延煜的身上爬了下来,却被对方的双手牢牢抓住。   看着曾经的死鱼脸,双颊竟然浮现了红晕,“我可以学的……我会好好学习双修之法,到时候烟儿还愿意同我一起双修吗?”   “不知道。”南暮烟闭上了眼睛,竟然觉得昏昏沉沉,打了一个哈欠,“我实在是累了。”   南暮烟躺在了呼延煜的旁边,身旁女子的幽香窜入他的鼻尖,让呼延煜感到莫名的燥热。   可看着对方闭上双眸之后,均匀的呼吸声,他也只能轻柔了抚摸着她的发丝,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快睡吧……”   此时躲在外面的村民本来还听好戏的,可是却听见里面迟迟没有反应,只能失望地离开了。   看着她熟睡的侧,他竟然有了一种安心平和的感觉,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体验,只知道杀戮嗜血的她,再经历霍煜的那一世,再想想与南暮烟相处的这段时光,心中竟然意外的开始柔和起来。   一瞬间,他甚至只想做一个凡界的凡人……这样是不是有可能可以和她长相厮守了。   若是能和她永远留在这个世界上,就算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他也不会有任何的遗憾。   这样想着,呼延煜闭上了双眸,心魔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心魔只是被他强大的魔力压制住了,并不是消失了,若是有一天呼延煜压制不住他,心魔必然还会出来捣乱的。   呼延煜冷冷的说道:“如今你便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只要我在的一天,你容不得你再次放肆!”   心魔猖狂的笑了,“你以为你将我囚禁在此,我便没有办法窥探你的心事了吗,你我都是魔,我是最了解你的,你想要得到什么我也是最清楚的,你心底的阴暗处,一切我都知晓,无论你再怎么努力,你都是魔,神和魔又怎么可能在一起呢,哈哈哈哈哈。”   “住嘴!”呼延愤怒的用魔气压制住了他。   ……   次日清晨,南暮烟迷迷糊糊的醒来,却发现呼延煜不在,她坐起身来,发现身边准备好了热水和干净的衣裳。   洗漱好之后,她换上了一身白衣,这白衣却有些像她在神界时的衣衫,魔域之人不喜白色,因而她也不常穿这个颜色,这也是第一次,顺便将放在柜子里的危月变成的玉佩的带在了脖子上。   危月终于重见天日,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大堆埋怨的话,南暮烟只当是没有听见。   一出门,便看到纤汐给她递上了蒸好的梨花糕,“这是我娘亲说给你准备的,这里面还是红豆馅儿的,女子吃了比较补身体。”   南暮烟感觉脸颊泛热,“小孩子家家,不懂的就不要乱说。”她亲亲的弹了一下他的脑袋。   纤汐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委屈的捂住额头。   “好啦,好啦,对不起啦,我没有用力,应该不疼吧!”   “不疼!”   南暮烟从口袋里拿出了桂花糖递给他,“用这个和你道歉!”   毕竟是小孩子,一看到糖果立马展开了笑颜,“就知道暮烟姐姐最好啦!”   “桂花糖……我也要吃。”呼延煜忽而出现在他们身后,凑过脑袋,一副讨要糖果的模样。   “堂堂魔域大殿下,竟然还要问我一个区区紫月宗的小弟子讨要糖果吃,我还没有问你要……”蓦地,突然感觉自己说的有些不对。   “娘子,为夫问你讨要一个糖果都不可以吗?”   “没有。”还有怎么可以当着孩子的面叫自己娘子呢,南暮烟有种想要捂住他嘴巴的冲动。   纤汐实在看不下去这腻歪的模样,摇了摇头,“对了,暮烟姐姐,紫月宗正在召集大家,说是什么选拔赛,不如你还是先去那里看看吧!”   “选拔赛?”   糟了,最近一直稀里糊涂的,差点忘记仙魔大会的选拔赛就要开始了,南暮烟也顾不得身后的呼延煜,准备赶紧回到紫月宗大殿。   呼延煜本想就这样跟着去,可想到身为魔域大殿下,若是贸然前去,又要产生各种流言蜚语,辱了南暮烟的声誉。   他知道南暮烟不在乎这些,可是自己确实如外界流传的那样,自己与幽冥界公主那件事还没有解决,他不能做出任何有可能伤害她的事情。   “烟儿,你先过去,我会找你的。”   “嗯,那我先走了!”   直到南暮烟的身影离开,他的视线仍未从那个方向离开。   纤汐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问道:“大殿下,虽然知道这样有所不敬,但我想问你一件事情,你是不是,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呼延煜的脸顿时阴沉下来,“什么那方面不行?”   “其实我也不清楚,可是听到我阿哥和阿嫂他们说呢,说是在房门外守了半宿,都没听到里面有任何动静,所以说你不行,我也是好奇才问你的,你可不要出卖我,你可别忘了昨夜是谁帮你的。”   纤汐虽然比同龄人成熟,毕竟是个小孩子,对这些自然是不明白的。   可是呼延煜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这村落里的村民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在背后编排他,可他确实好像不理解其中的一些事。   呼延煜沉默片刻,便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咳咳咳,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你的阿哥……”   ☆L☆E☆O☆S☆I☆N☆G☆ 第138章 仙魔大会选拔(1)   南暮烟火速赶到了紫月宗大殿,发现这里已经围满了各个剑派的弟子。   玉泽尊长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云涵煦则是以身体抱恙为借口,辞去了紫月宗大弟子的位置,一个人闭关修炼,不再帮忙处理紫月宗的事务。   南暮烟心想,大概率他是受到了刺激,无颜再见其他人了。   玉泽尊长对此也很忧虑,至此他座下的弟子都难当大任了。   而如今仙魔大会又即将开始,他不得不开始重新选拔紫月宗优秀的弟子,与仙界弟子抗衡。   玉泽沉默片刻,叹了一口气,直接说道:“此次选拔,我们便按照浮生幻境的排名,紫月宗弟子排名在浮生幻境前五十以内自动进入选拔赛。”   之前玉泽尊长想出来的法子,是捉邪祟,因为出了意外,只能选择这样保守的办法了。   南暮烟摸了摸头,向着流月剑派的位置走去,本来还想着怎么面对三师兄,却发现三个师兄一个没来,只有柳元崇站在那里。   “师尊,师兄们呢?”   “他们无心参加比赛,我也就随他们了,烟儿,你想参加吗?”其实柳元崇心里明白,南暮烟一定会参加的。   “我当然要参加,可是流月剑派只有我一个参加的未免,未免太过于孤单了一些。”她有些失落,知道师兄们个个都有自己的事情。   可没想到,先是沈夜白默默地站在了她的身边,“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仙魔大会我必然是要参加的。”不管是为了紫月宗,还是为了师尊,亦或者是为了师尊和小师妹。   南暮烟一阵惊喜,“大师兄!”   “当然还有我,你们可别忘了我啊!”孔修竹抱着剑带着他的招牌笑容走到了南暮烟的身后,“师尊,我肯定也要参加的,仙门那些人我早就看不顺眼了!”   “二师兄你也来了啊!”南暮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一向不太爱笑的柳元崇也笑着点了点头。   “还有我。”摆着一张臭脸的三师兄林元洲也出现了。   南暮烟看到他,脸上还不太自然,“三师兄……你也来了啊。”   “嗯。”他只是淡漠地回了一句,便没有再看她。   南暮烟觉得,虽然她不是原主,但是与林元洲之间的师兄妹的情感却是真实存在的,而他也需要时间去适应,去疗伤,即使林元洲没有出现,她也绝对不会责怪他。   他们师门几个人终于凑齐在了一起,那样打败霜华门的几率提高了很多。   “汪汪汪!”此时大黄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身边还站着一名一头银发的少年,傲娇地看着她,“别忘了还有我们,我可是和你定下契的神兽!”   南暮烟发自内心的笑了,“知道了,知道了,大黄今晚上给你改善伙食,小白,你也很听话哦!还有你长大了不少呢,看来大黄将你照顾得不错。”   小白扭过头去,“哼,你还知道,竟然把我丢给一只狗!”   大黄不满地叫了几声,似乎在说:“我是地狱三头犬,不是狗!”   他不满地回道:“那有什么差别?”   看样子,小白是进入了叛逆期了……   看着玉泽尊长站在高台之上,开始公布浮生幻境中排名在前50名的弟子。   “左黎!”   “弟子在!”   “祁高寒!”   “弟子在!”   ……   随后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眼前这个名字是:“孔修竹……”这不是流月剑派那个总是吊儿郎当的存在吗?他竟然还排在十几名的位置。   只见孔修竹举了举手,打了哈欠慵懒地回道:“我在!”   玉泽尊长有些不满,却又无可奈何,现在缺少优秀,拥有高修为的弟子。   “咳咳,我继续!”   念了几个名字以后,他又看到了流月剑派弟子的名字,“这个是,这个是林元洲。”   没想到林元洲竟然一直在前十的位置,他一向比较低调,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弟子在。”   而后玉泽尊长看看其余剑派那么多的弟子,也就出现了几个排在前五十名的,而流月剑派已经有两个了,“咳咳,接下来是排在浮生幻境的第五名的弟子,沈,沈夜白?”   大师兄一袭青衣,淡定的走了出来,“弟子在。”   其他剑派的弟子一片哗然,“是那个手臂断了一个的家伙吗?”   “现在他的手臂已经治好了,你可不要小看他的实力,在浮生幻境第五位置,已经宗门之中高手一般的存在了。”   玉泽尊长深呼了一口气,看来这柳元崇的流月剑派实在不能小瞧,竟然出现了那么多天赋极高的弟子,以前是他看走眼了。   南暮烟还在等着玉泽念出自己的名字,可是等了许久已经没了下文了,“哎哎哎,尊长你是不是漏了一些什么啊?”   玉泽尊长看了一眼名单,“没有啊。”   忽而他发现他的大拇指盖住了一个名字,“确实有个,排在第五十名的弟子,大黄?这大黄是何人啊?”   弟子们都在窃窃私语,竟然还有人拥有这样好笑的名字。   只见人群之中,突然走出了一只威风凛凛的大黄狗,他昂起头颅,“汪汪汪!”   “何处来到的孽畜?竟然来此捣乱。”一名弟子有些嫌恶的喊道。   南暮烟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这群宗门弟子见识短浅,“这就是大黄,栖梧山上的看门犬啊!”   玉泽尊长几乎都要倒下了,被旁边的长老扶着才没有跌倒,“这……竟然成何体统!”   南暮烟反驳道:“浮生幻境并没有限制说犬类不能参与哦,况且,既然是栖梧山的看门狗,那也是栖梧山的弟子,我说的对吧!师尊。”   柳元崇微微点头,“确实如此,紫月宗收弟子,不问出处,只要符合要求便可以拜入师门,大黄也是精心挑选才选进来的。”   这一番说辞,让所有人哑口无言,只是底下的弟子,谁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败给一只大黄狗,内心实在是不服气。   一名男弟子不满的走了出来,“不过一只狗而已,我可不信它可以赢过我们!”   柳元崇淡淡说道:“你若是不服气的,大黄,你过来和他切磋一下吧。”   周围的弟子开始起哄,“打一架!打一架!”   “汪汪汪!”大黄也摩拳擦掌,他好久没有结结实实的和其他人切磋一下了,只是本来变成人形的时候偷偷溜进过浮生幻境,打了几场切磋,竟然就排在了五十名。   那名弟子有些心虚的喊道:“切磋就切磋,不过是一条狗而已,轻而易举。”   看着事情发展成这样,玉泽尊长也只能叹息的点了点头,他真是为紫月宗操碎了心,可是弟子们不省心。   大弟子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也就摆了,如今这些闹心的事情一件一件跳了出来,难道紫月宗真的是无人可用了吗?   那名男魔修跳到了莲花台上,嚣张的望着底下的那只大黄狗,“来吧,小狗狗,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打败我!”   周围的弟子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只有流月剑派的人比较担心,担心大黄出手太重了,到时候玉泽又要惩罚他们。   南暮烟在大黄耳边轻声说道:“到时候不要太过分了,不要把对方打残了,我们可没有月币可以赔。”   大黄走上了莲花台的时候,还不小心摔了一跤,逗得一众弟子哄堂大笑,玉泽摇了摇头,不忍再看。   好在最后还是走上了莲花台,那名男弟子都在打哈欠了,“小狗狗,你现在若是认输,我还可以留下你一条性命,等一下,我出手了,可就收不回来了,你可以不要被我打死了。”   紫月宗那么多年来,也没说一条狗可以打败这里的魔修,这男魔修确信自己可以打败他。   “汪汪汪!”(废话少说,出手吧!)大黄的叫声一阵不耐烦,似乎在催促着对方赶快出招。   男魔修先时使用了一个小小的爆破术,砸向了大黄的位置,没想到看起来走路都不稳定的狗子,竟然连续翻了几个跟头,灵巧了躲避了爆破术。   不仅如此,大黄的眼里露出了犀利的光芒,似乎已经开始酝酿招式了。   男魔修只是觉得这只是个意外,作为入门好几年的弟子,他怎么可能连一只小狗都打不过呢。   随后他抽出了法器,与大黄缠斗了起来,没想到大黄每一招都躲避过去了,还用狗爪子“啪”的一下糊在了对方的脸上,而且力气之大,男魔修连续后退了好几步。   台下一阵唏嘘的声音,“哈哈哈,太好笑了,竟然连一只狗也打不过,你有没有好好学过剑法啊!”   可是很快台下的弟子就笑不出来了,大黄一阵嘶吼之后,变成了地狱三头犬的造型,吓得男魔修后退了好几步。   每一个狗头表情都异常狰狞,牙齿异常锋利,而他的爪子,比他的腿还要粗上好几倍,一阵吼叫后,男魔修的脸上都是口水,整个人已经动弹不得,耳边都是耳鸣声了。   玉泽尊长觉得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怕的就是这只狗打败紫月宗的弟子,让弟子脸面尽失。   显而易见,这名男魔修弟子输了,他灰溜溜的混入了人群之中,腿还在发颤。   大黄“嗷呜,嗷呜”朝着天吼叫着,南暮烟心下觉得不好,这家伙一兴奋起来显出了原型,让他们如何做解释。   其余弟子们都吓了一跳,直到其中一名弟子大声喊了一句,“这不是幽冥界的地狱三头犬吗?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是啊,是啊,竟然还是栖梧山的看门犬,我经常看到他在栖梧山晃悠。”   玉泽尊长原本就没有恢复好的身体,更是气得整个人都在发颤,“元崇,这是怎么回事?地狱三头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柳元崇不紧不慢的解释道:“尊长,如你所见,我栖梧山的看门犬,就是地狱三头犬啊!他实力就是如此的,排在第五十名并不过分吧!你若是觉得不行,还可以找另外的弟子来比试,他肯定是有资格参加选拔赛的!”   玉泽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而且这是幽冥界的恶犬,怎么会在紫月宗?”   “说来话长啊,他是我捡回来的,当初我也不知道他是地狱三头犬。”   柳元崇本来就有捡弟子的嗜好,这地狱三头犬是他和孔修竹去幽冥界任务的时候,看到一只失去了母亲,楚楚可怜的小奶狗,在他脚边哼唧哼唧,而且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害怕就此放弃他,他会因此丧命,才将他带回了栖梧山好好照顾的,谁曾想,有一天他恢复了原型,柳元崇曾经一度想将他扔回原处,因为三头犬的样子实在太过于丑陋了。   好在大黄比较识趣,知道柳元崇比较喜欢他大黄的模样,于是一直保持着狗的形态,一来二去自然也就成为了这里的看门犬。   玉泽尊长心里虽然不满,可是大黄是实实在在的赢了,当下也无话可说。   “好吧,他也在选拔赛的名单里面,至此,所有有名次的弟子都可以参加选拔赛了!”   “哎,等等,不对劲啊,玉泽尊长,是不是,是不是还少了一个啊?”南暮烟笑嘻嘻的凑了过来。   玉泽尊长摸了摸胡须,“没有了,没有了,你还真以为我老眼昏花了吗?”他其实和柳元崇差不多年纪,这幅老态龙钟的模样比较有说服力,他才一直保持这个模样的。   南暮烟不客气的跳上了高台,抢过了他手里的名单,仔细的翻看了好几遍,果然没有看到自己的名字。   “怎么可能呢,我的积分明明是第一名啊!”   她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她一直都是匿名挑战的,自然没有出现在名单里,名单都是实名进行统计的。   玉泽尊长很是不满她这样的态度,“怎么,我说的很清楚,上面没有你的名字,南暮烟,你平时顽劣也就算了,你只是一名新入门不久的弟子,我知道你有天分,天赋也极高,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进入…总之,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   南暮烟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的话,反而两眼放光的问道:“玉泽尊长,不知道您可不可以进入浮生幻境,有一件事情我想证明给你看。”   ☆L☆E☆O☆S☆I☆N☆G☆ 第139章 仙魔大会选拔(2)   玉泽尊长很是疑惑,“我当然可以自由出入浮生幻境,你问这个问题作甚?要证明什么?”   南暮烟顿了片刻道:“尊长,你和我一起去一趟,我可以证明上了排名的,当时我是匿名参加的挑战赛是您这里没有统计到。”   “我怎么可能出现错误?”玉泽尊长捋了捋胡须。   南暮烟忍不住吐槽道:“你犯下的错误还少吗?”   玉泽尊长顿觉无语,众目睽睽之下这南暮烟是真的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啊,   他叹了一口气,看在她救了云涵煦的份上,玉泽尊长还是决定按照她说的帮她一把。   “若是没有你的名次,你便安心好好修习,不要再想着一些不可能的事情了。”一只狗可以排在第五十名已经足够离谱了。   玉泽尊长来到了浮生幻境中,她倒是要看看南暮烟是怎么证明的。   这浮生幻境,只要是魔域的魔宗弟子都可以进入挑战,也可以获得积分,挑战的对手越是厉害,那么积分也就越高。   排在前五十的确实是有两个匿名不肯透露身份的,只是排名在第一和第二,这南暮烟莫不是要证明自己是排在浮生幻境第一第二的位置。   玉泽尊长属实觉得她在无理取闹,可是刚才已经答应她了,如今也只能也配合他。   “尊长,你只需要围观就可以了。”   除了玉泽尊长,其余的比如茂实长老,高夏长老也非要进来围观,说是看看这个弟子在搞什么花头。   玉泽尊长也随只能随他们围观了,南暮烟率先来到了浮生幻境,这一次的地图是河流地图,围观者不止有三位长老,一些弟子凑热闹也过来围观。   自然还有柳元崇他们,三位师兄也是知道南暮烟的实力的,过来围观纯粹是来看好戏。   南暮烟取消掉了匿名状态,可是即使这样长老们还是心有存疑,唯一的方法便是她重新匹配。   身为积分榜第一名,她匹配到的肯定也是高手,若是她可以打败其他高手,这些长老们才会相信她所说的话,她才能获得参加仙魔大会的资格。   南暮烟开始匹配,这一次匹配速度格外缓慢,此时面前出现的是一个其他宗门的弟子。   围观者们可以看到他的信息,是一名排名前十的弟子。   “在下星痕宗挽砚,这位姑娘多有得罪了!”   “在下紫月宗南暮烟,得罪了。“这一次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南暮烟大大方方地爆出了自己的名号。   此时的呼延煜刚从纤汐的阿哥那里学到了一些知识,还处于稀里糊涂的状态,便听到紫月宗的弟子在说,“你们知道吗,那个流月剑派的小师妹,正在浮生幻境里,想要证明自己的榜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呢!”   “那个小师妹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吗?我记得我看到过她被玉泽尊长罚站过,她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可能是她口出狂言,不如我们去围观一下吧!”   “好啊,好啊。”   烟儿现在在浮生幻境里面切磋,只有呼延煜知道,南暮烟的名次确确实实是第一名,心下担心她,他便也偷偷进入了围观的群众当中。   南暮烟此时与星痕宗的弟子打得你来我往,挽砚也是魔宗刚出现的一名新弟子,但是实力确实十分强劲,与南暮烟一样,她也是沉迷于切磋,两人这是第一次在切磋上相遇。   南暮烟的剑法很是灵巧,且眼花缭乱,让人无法捉摸,加上她已经是魔婴境界,面对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毫无惧色。   挽砚感觉突然遇到了对手,饶有兴致地和她打斗了起来,两人你来我往之间,剑锋之间迸溅出绚烂的火花。   此时围观的长老们面面相觑,本来只是来围观看好戏,没想到这名弟子是有真才实学在身上的。   最惊讶的应该是玉泽尊长,没想到南暮烟的剑法出神入化,原本以为她只是仗着柳元崇撑腰才如此肆无忌惮,之前收服邪祟的事情也是运气好,如今看来还是有些真才实学在身上的,他的表情逐渐认真起来,“能再这么短的时日,有这样的长进,南暮烟确实是可造之材。”   茂实长老不由地问道:“元崇,你到底是怎么教徒弟的,我看你的徒弟个个本领强大,是有什么秘诀。”   柳元崇摇了摇头,“顺其自然。”他教授弟子的时日十分有限,比如南暮烟,也只是需要稍微点拨一下就可以了,教授他们并不困难,况且他还常常不在师门,而且更重视的实际训练,因地制宜,因材施教,给每一名弟子制定相应的修习方式,选择适合自身的武器,当然这些他是不会说出来给其他长老听的。   茂实长老瞥了他一眼,摇摇头,“真是小气。”   “茂实,不是我小气,而是我和你说了也没用。”柳元崇懒得搭理他了,他一直观察着南暮烟的剑法,若是真的遇到了仙门的弟子,应该有很大的几率可以打败他们。   “没有发现,小师妹的剑法竟然如此出神入化,怕是我也要赶不上了。”孔修竹一边感慨着,一边大声高喊着:“加油,小师妹加油!”   沈夜白也发现了,不知不觉中,那个看似弱小的小师妹已经成长了好多,就好像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那种感受,他更多的是欣慰。   林元洲目不转睛地看着南暮烟的剑法,若是真正的她在世,未必有她那么优秀,天道轮回,注定如此,他也只能坦然接受,现在要做的便是为林家和南家复仇,还要为了真正的南暮烟复仇……   无法当面告知,南暮烟以书信的方式告知了他事情的原委。   简单来说,她被召唤在这个世上,就是为了南暮烟复仇的,原主南暮烟已经被霜华门所害。   林元洲捏紧了纸条,如今的小师妹已经很强大,即使没有自己守护也毫无关系,可是他必须报仇,所以仙魔大会他必须参加,也必须打败他们。   小师妹已经达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他也必须更加努力才能赶上她。   只有呼延煜,他纯粹就是为了看南暮烟一眼,看着她飘逸的身姿,心花怒放,烟儿实在太美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身影,突然想起了那位大哥所说的话,不由的红了脸。   谁能想象一个不可一世的魔物,如今红着脸站在人群之中看着自家媳妇打架,“烟儿!打得好!”   只见南暮烟最后一剑直接打掉了对方手中的剑,“这位师姐,实在承让了。”   挽砚这一次感觉打得酣畅淋漓,即使输了也没有多大的感觉,反而觉得很是兴奋,“你是我在这里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若是有机会,下一次我们还要切磋。”   这一次切磋她真的学到了不少,面对这样错综复杂的剑法,她感觉甚是新奇,一时沉醉,根本没有发现,周围有那么多围观的弟子。   一开始只有紫月宗的,后来星痕宗弟子也来围观了,人数越来越多,围观台上甚至开始拥挤了起来。   星痕宗的弟子们看到自家宗门的弟子输了,无不唉声叹气,同时也在感慨,“这紫月宗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厉害的女魔修?”   “是啊,是啊,一直以为紫月宗最厉害的应该是云涵煦,没想到竟然还有比她还要厉害的存在。”   待星痕宗的人离去之后,玉泽尊长也产生了疑虑,可是刚才是他亲眼所见,放不得水,证明南暮烟的实力是真实的,且排名的第一的积分遥遥领先于其他魔修,经过这一实名的切磋,她的名字也显示了出来,不再是匿名的状态。   这下子,紫月宗都炸锅了,“南暮烟竟然没有说谎,她竟然真是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我刚才见到了历史性的一幕。”   周围的弟子正在兴奋,玉泽尊长则是清了清嗓子说道:“南暮烟,你果然有真才实学,而且你是积分榜第一名,确实有资格参与仙魔大会,我会加上你的资格的。”   南暮烟听到这一个消息,整个人都展露了笑颜,她与初来紫月宗时,那小豆芽的模样已经有所不同,经过这一段时间,她似乎从花骨朵长成了站开的花朵,出落的更加水灵了。   一众男修见了,看直了眼睛,“一开始怎么没有发现,这位师妹长得如此秀丽?”   “长得漂亮,剑法还如此高超,我还听说,她还完成过任务栏上的高级任务,简直是逆天一样的存在啊!”   南暮烟听到大家的夸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众位长老,师兄,既然切磋已经结束了,我们便离开了这里吧!”   众人纷纷离去,只留下南暮烟在打坐,她站起身来,却看到一个黑色身影还立在那里没有动弹,“这位师兄,已经结束了……”   谁知对方竟然肆无忌惮的站起身来将她搂在了怀里,南暮烟都准备一剑封喉了,才发现是呼延煜。   “小……呼延煜,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我一直在这里,怎么不允许我看吗?”   “也不是。”南暮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怎么样,刚才我很厉害吧!你每次和我切磋,都不肯和我好好打,下一次,我一定要真正的打败你。”   呼延煜轻笑,假装抱起头,有些恐惧的说道:“娘子饶命。”   南暮烟的双颊泛红,将他推了出去,“你在说些什么啊?”她只感觉脸上发热,浑身发烫,不停的用手给自己扇风,“不要胡乱叫我娘子!”   “娘子难道忘记了,昨晚我们曾经共眠一榻,而且我们可是有个仪式的……”   “不是说了,当成一场误会吗?”南暮烟气鼓鼓的没有再理他,一个转身离开了浮生幻境。   独自剩下委屈的呼延煜,“明明是那位阿哥教我的,难道是我的语气不对吗?叫娘子不是可以讨她开心呢吗?”难道是他哪一步做错了吗?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呼延煜只能叹息着离开了这里,看来学习的道路还是很漫长的,他还仍需努力。   获得了仙魔大会的资格,接下来,南暮烟还必须继续将自己的武器强化,兵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三位师兄也要参加仙魔大会,还需要将他们的武器也一一强化,而随着黑化值的在增多,她可以兑换的材料也越来越多了,如今已经可以将紫微星从宝器升级为灵器了。   孔修竹和南暮烟打了一声招呼,“小师妹,实在想不到啊,你实在是深藏不露,竟然超过了我们这群师兄,前途不可限量啊!”   看着二师兄脸上的笑容,想着他终于恢复了一些,南暮烟心中也放心了很多,“我还以为你还会就此荒废呢,还好,二师兄,你挺过来了。”   “我若是不变的强大,以后怎么照顾我的女儿?”   “哦,二师兄,你怎么知道那是女儿?”   孔修竹恍惚想起了那个梦,那是他经历过的最美的一个梦境,“这是一个秘密。”他释然的笑了。   其实南暮烟早就知道了,托梦那件事还是她去拜托的,“二师兄啊,既然你有时间,不如给我们煲个汤吧!实在好久没有喝到你亲手做的美味了。”   “这有什么,我这去做!”孔修竹兴致冲冲的跑去了厨房。   南暮烟看着离去的背影,浅浅一笑,坐在了躺椅之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这样平和的日子,还可以过多久呢?   大黄和小白在院子里嬉闹着,三师兄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只是好像戒酒之事全然被他忘记了,他一边喝着酒一边练着剑法,眼神里透着无边的哀愁。   柳元崇看着难得优秀的南暮烟,“烟儿,你进步了很多,可是仙门的强大远超你的想象,而且他们还会使用阴招,所以你若是想要赢他们,现在还是不能懈怠的。”   “知道啦,师尊!”   柳元崇竟然一反常态的不使用他那“顺其自然”的法子。   “师尊,您这是担心我们吗?”南暮烟看着他黯然的眼神问道。   当然了,他的小师妹也是因为仙魔大会而死,而他的宿命,徒弟们的生死似乎也与仙魔大会息息相关……   ☆L☆E☆O☆S☆I☆N☆G☆ 第140章 高夏长老的胡子   南暮烟和三位师兄商量过后,便拿了他们的法器,开始进行炼化准备。   二师兄与自己的武器已经是宝器了,现在率先要升级的是沈夜白和林元洲的武器。   本来炼器这种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好在南暮烟得到了这本炼器书,现在黑化值也足够兑换这些材料了,武器一旦升级,想必各位的师兄的实力也会大大的提升。   南暮烟先是花了八个时辰的时间将黑木剑和素雪剑升级成了宝器,虽然一下子升级两把武器确实耗费了不少精力,但是一切都值得。   栖梧山又有两件宝器问世,这件事终于惊动了玉泽尊长。   “不知道栖梧山那几个,又搞出什么事情来了?”玉泽尊长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叹息着,精心呵护培养的弟子如今没了,现在紫月宗数一数二的弟子竟然都出自流月剑派,这一点是他最无法理解的,现在栖梧山也不知道在闹出什么动静了,火光冲天的。   高夏长老不由感慨,“栖梧山啊,真是卧虎藏龙,玉泽你不了解炼器,栖梧山大概是出了一个炼器高手,现在一下子有两件宝器问世了,我都想去看看怎么回事了,你也知道炼器之术十分耗费精力,从法器升级到宝器,一件武器是需要耗费很长的时日打造的。”   玉泽尊长确实不太关心炼器,他一直认为个人实力还是修为境界最要紧,如今听了高夏长老的话,不免也起了一些心思来。   “我先去栖梧山打探,打探,我们剑派也有两名弟子入选了,若是可以替他们讨要一些好处,也是值得的。”   “哎,你这狗腿子……”还没等玉泽尊长说完,高夏长老便屁颠屁颠地跑到了栖梧山打探消息。   只见柳元崇正在悠哉悠哉地喝茶,看起来十分淡定,他组织了一下语言,面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坐在了柳元崇的对面位置,“柳师弟,近来可好啊?”   柳元崇翻着手中的书册,头都没有抬起来,“我看起来像是不好的样子吗?”   “哎,我这不是和你打招呼吗?”高夏长老一边说着,眼神却不由地瞄向了炼器房,“我可是发现了你们栖梧山的秘密,近日栖梧山是不是多了两把宝器?”   柳元崇喝了一口热茶,“你这是从哪里打探来的消息?”   “嘿嘿,这不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吗?你的弟子那么优秀,竟然有如此高超的炼器技巧,不如……”   “免谈!”柳元崇一下子就拒绝了这个提议,小徒弟炼器已经够耗费体力的了,他就知道会有其他的长老会眼红。   高夏殷勤地说道:“柳师弟,你何必这么小气呢?大家都是同出一个师门的弟子,你又是我的师弟,沾亲带故的,你的徒儿不就是我的徒儿吗?”   柳元崇扯了扯嘴角,之前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南暮烟刚才在清点下一次升级要用的材料,便看到从来没有来过栖梧山的高夏长老竟然提着不少东西,来拜访师尊了。   看到南暮烟从炼器房走了出来,高夏长老感觉攻破不了柳元崇,便一脸笑意地向她打招呼,“师侄,近来可好啊?”   “原来是高夏长老,我正在打扫炼器房呢!”   高夏长老看到南暮烟的身后走出了两位貌美的女子,正拿着扫帚扫地,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两个,看来这不像是真人,他不确定,又走上去仔细看了看。   南暮烟调侃道:“怎么,长老,你看上了这里的侍女吗?”   高夏摸着胡子摇摇头:“不是魔域之人,有没有妖气,也不是凡人,可是却如此逼真,难道真的如传言说的那样,你还会天工奇术?”   这是哪里来的传言,明明就是事实好吧!   “长老,这都是我闲暇无聊做的小玩意儿,你要是喜欢可以带走呀!”   “当真?”高夏眼中一阵惊喜,似乎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真正目的。   “自然是真的,但是也需要东西交换。”南暮烟笑眯眯的,心里又起了一些坏心思。   升级为灵器的材料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可是还差两样,一样便是境界为分神以上的男魔修的胡子,这一点她也曾想过自己的师尊,可是师尊的下巴光溜溜的没有胡子,若是再有什么人是分神的境界,那便是只有紫月宗长老级别的人了。   现在高夏长老自己上门来了,这岂不是不要白不要。   “高夏长看起来对我制作的小玩意儿很感兴趣,不如再进去看看其他的,我还制作其他的有趣的物件。”   “是嘛?那我得瞧瞧,柳师弟,你看看你的徒弟可比你热情多了。”高夏长老连自己着了道还不知道,美滋滋地看着南暮烟做的新奇小玩意儿。   南暮烟闲暇的时间不止会做木偶,还有各种其他的小动物,比如小兔子,小老鼠,而且这些小玩意儿都会像正常的动物一样跑来跑去,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还有鹦鹉、百灵鸟,惟妙惟肖,甚至还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清脆的叫声,还有蛐蛐蚂蚱这些小玩意儿,越是体型小的越是难以制作,需要高超的手工技巧,其中的零件也需要花费甚多的心思,高夏长老看的眼花缭乱,心中甚是喜欢。   “师侄啊,想不要你的天工奇术这么厉害,这些东西我看着都很新奇,不如……”   南暮烟当然知道他的心思,“自然是可以的,只是这些东西虽然看着不起眼,却要耗费我不少时间和修为,不知,高夏长老愿意不愿意拿一些东西来做交换呢?”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他的宝库里什么都没有啊,况且一个小女孩会要什么,他的眼神已经全部被这些精美绝伦,巧夺天工的物件给吸引住了。   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还有个南暮烟做了一半还没有做好的飞行器,驾驶此物,可以飞在空中,比御剑飞行还要来的刺激。   看着高夏长老的眼神,南暮烟知道这件事情一半已经成了,跟在后面的柳元崇无奈地叹气,他仰头看着天,他可什么也不知道。   南暮烟则是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道:“高夏长老,我想要您的胡子。”因为一下子要炼四把武器,她需要的胡子有点多,最好是高夏长老现在的所有胡子。   “你说什么?”高夏长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这美髯他已经留了好多年了,就和他的头发一样珍贵,是万万不可以剃掉的。   高夏长老因为留着胡子的原因,带了一些威严的感觉,站在柳元崇的身边,看起来比他大了不少,但是浓密的胡须之下,依旧可以看出,高夏长老长得并不差。   “长老,我想要你这一把胡子!”   高夏长老吓得倒退了好几步,“使不得,使不得,你拿什么交换我都不愿意,这可是我最引以为豪的胡子了。”   “这里的东西随您挑选。”   高夏长老沉思片刻,还是觉得不妥,他再喜欢这些物件,都是身外之物,可是自己的胡子可是货真价实长在自己身上的啊!   “不行,不行。”他连连摆手,拒绝得很干脆。   柳元崇笑盈盈地走到他身侧,“高师兄啊,你不是想要炼器吗?作为交换,让我徒儿帮你徒儿的法器升级为宝器如何?”   高夏怔愣住了,这一点他倒是犹豫,炼器这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多少年了,紫月宗从来没有出现过像样的炼器师,法器升级为宝器,只是一个级别,魔修们也要花费很多时间,寻找各种各样珍稀的材料,还要耗费不少修为,这样一算确实是划算的,可是他还是舍不得。   他幽幽说道:“我的美髯跟随了我好多年了,我实在是舍不得啊……”   “既然如此,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南暮烟的两个木偶,一个叫侍春,一个叫侍秋,两个木偶都是她精心捏造的,长得国色天香,且善解人意。   “我还想送一个木偶给你呢,侍春你过来,再给高夏长老倒一杯茶,喝完之后便送客吧!”南暮烟失落的摆了摆手,坐在躺椅之上,不再言语了。   正是这样的沉默,让高夏长老觉得无所适从,若是这样,他这一把胡须可以交换的东西也是挺多的,挺划算。   胡子嘛,以后还可以再长,可是这炼器一旦错过,仙魔大会上徒弟只能拿着两把法器参赛,而且眼前这个木偶也深得他心,长得如此美艳。   “哎,师侄,别这样,我答应你,我答应还不成吗?只不过……”他还想要个飞行器。   看着高夏长老的眼神,南暮烟摇了摇头,“长老,这就有些过分了,你若是不答应,我也不勉强你,但是这飞行器,你的胡子可不够交换的。”她扭过头去,不再理会他。   高夏长老终于还是屈服了,“好,我们一言为定!”不管如何徒弟们的武器总算是搞定了。   南暮烟拿出了一张契约书,“长老,既然我们说定了,空口无凭,我们还是立下一个字据吧!对你我都好。”   “我一个长老说话,难道还会骗你不成。”虽然这样说,但是他还是在字据上加上了自己的结印,免得对方反悔。   “现在字据也写好了,你能告诉我,这胡须有何作用吗?”   “长老,我也不瞒着你,这炼器需要很多珍贵的材料,胡须也是其中之一。”南暮烟自然没有告诉他需要分神境界以上修为之人的胡须才可以。   高夏长老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还需要什么材料,你只管和我说就成,这些我还是有的。”   南暮烟也不客气,当即报出了几样炼成宝器需要的材料,高夏长老讶异的摇了摇头,有些东西他确实没有,就比如说着地狱三头犬的狗毛,他确实没有。   可如今众所周知,栖梧山就有一头地狱三头犬,这样一算,这笔交易还是很划算的,毕竟自己只是剃了一些胡子的代价。   南暮烟命令侍春,“侍春,以后你就跟在高夏长老的身边吧,他就是你的主人了。”   “遵命。”美艳的木偶乖巧的走到高夏长老的身边,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过会儿,我会将胡须和两把法器送过来。”   “静待高夏长老。”   高夏长老带着木偶称心如意的离开了,南暮烟心想这下子,胡子算是有了,可是还缺一样宝物。   幽冥界的忘忧水,可是忘忧水只有幽冥界的幽冥王家族才可以使用,她想要获得话唯有去讨要,或者去偷。   柳元崇看着她苦恼的表情问道:“怎么,烟儿,胡子已经拿到了,还有什么令你苦恼的?”   “师尊,还需要幽冥界的忘忧水,您去过幽冥界吗?”   “自然去过,不过这忘忧水,确实很难讨要,幽冥王的性格喜怒无常,唯有疼爱他的那位小公主,若是讨好了那位公主,忘忧水自然是不难取得的”   幽冥界的公主?南暮烟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呼延煜不是不正好要去幽冥界求亲吗,不如她和呼延煜一起去!   此时的呼延煜正准备回魔宫向呼延冥修说明这里的情况,让他放弃这门婚事,没想到南暮烟竟然主动找到他。   “烟儿,你找我何事?”   看看蹁跹而来的身影,他只觉得异常欢喜,“你是舍不得我离开,来给我送行的吗?”   看着他热切的样子,南暮烟实在不忍心告诉他,自己是让他去幽冥界求亲,“你是想要回魔宫吗?”   “当然啦,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要向魔尊说清楚,我此生唯一想娶的人只有你,其他人我是……”   话还没有说完,却被南暮烟打断了,她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打算说明现在的情况,“我现在有个请求,想要你去幽冥界求亲,当然,顺便带上我。”   呼延煜不理解,“为什么?”   她只能将忘忧水的事情告诉他,顺便她还可以去幽冥界打探一下神器的下落,一举两得,只是需要牺牲一下呼延煜了。   呼延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说过,我是不会去的。”南暮烟明显感觉到了一股低气压。   他似乎,生气了。   ☆L☆E☆O☆S☆I☆N☆G☆ 第141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   “其实,我不是要你真的过去提亲,只是假装,求求你啦。”南暮烟从来没用这样撒娇的语气和自己说过话。   可呼延煜还是有自己的底线的,“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是不会答应的!”   南暮烟不知为何,心底是又是有些小小的喜悦,又有些苦恼。   喜悦的是呼延煜却是真的不想娶幽冥界的公主,苦恼的是若是这样她就没有办法接触到幽冥界的皇族了。   “唉,若是你都不愿意,那该怎么办呢?”南暮烟很是惆怅,仙魔大会在即,必须赶紧将武器炼成。   呼延煜却又不想让她失落,“这件事真的对你很重要吗?”   南暮烟仰头望着天空,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有了,既然你不想去提亲,不如让我去提亲吧!”   她男扮女装的技术出神入化,只要她扮成男装,假意是魔域的大殿下去提亲,而且她最会哄女孩子了。   “让你去?”呼延煜沉思片刻,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女扮男装?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不用你出卖色相,你只要跟在我身后假装是我的侍卫,跟我一起去,而且等我得到忘忧水之后,我会找一个借口离开,你都说了,只是去提亲,又不是成亲,到时候咱们溜之大吉,不就可以了吗?”这个计划太过于完美,南暮烟很是满意。   呼延煜还在皱眉思考着什么,略微有些踌躇,“这真的不会露馅吗?”看似完美,可他却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即使对方是女子,他还是觉得心里不好受。   “呼延煜,你可是魔物啊,怎么变得如此磨磨唧唧,一点都不像你。”   呼延煜心底暗道:遇到南暮烟之后,他连思考能力都没有了。   最终在南暮烟的软磨硬泡之下,他还是答应了她的计划,时间定在三日之后,他们便出去去幽冥界,到时候,呼延煜装作她身边的侍卫,而她女扮男装成魔域大殿下。   这几日,她还要将高夏长老徒弟的武器炼成宝器,还挺忙的。   “烟儿,你这就要走了吗?”呼延煜稍稍落寞,就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时想不到自己。   “当然啦,我还有事情要忙。”   呼延煜叫住了她,梨花村那位阿哥又给了他新的建议,让他可以送一些宝物给心爱的女子,哪有女子不爱珍奇异宝的。   他这些天搜罗了不少宝物,正想将这些都送给南暮烟。   “先等等,我还有些东西要送给你。”呼延煜搬出了一个大箱子,体积之大相当于一个八仙桌。   “这是什么?”南暮烟一脸疑惑地瞧着巨大的箱子,若是说里面装了几个人她都是相信的。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不管凡界还是魔域,若是一个男子心仪一个女子,都会给她送礼物,我已经打探过了,只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礼物,所以我将所有的东西都搜罗了过来。”呼延煜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心底还有一丝期待,期待着南暮烟打开箱子之后的情景。   南暮烟将箱子打开后,本以为会是什么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没想到却不是这些,都是一些手工的小玩意儿,甚至还有些凡间上好的胭脂水粉,还有各式各样包装精美的糕点,最后还有一包桂花糖,箱底还有几条衣裙。   南暮烟一看到这些桂花糖,心里便泛起了阵阵涟漪。   “桂花糖……”   “我看你身上一直带着,想必你应该是喜欢吃的。”   她拿出一颗糖,塞进嘴里,那甜滋滋的味道弥漫在了嘴里,”谢谢你,呼延煜,你好像帮我很多忙,现在又送我这么东西。”   “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况且,只要你喜欢,我可以天凡界买来送给你。”只要可以看到她的笑脸,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南暮烟又翻了翻箱子,竟然还有官窑出来的青花瓷,摆在书房里应该很好看,还有些出神入化的刺绣,难怪这么大一箱子,什么都有,甚至还有绫罗绸缎制成的月事布……   “这……”她脸上泛起了尴尬的神色,“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呼延煜还拿出了红糖,“听说女子每月都会有几日不舒服的日子,所以我就准备好了这些,你放心好了,这是我精心挑选的,不只是上好的面料和棉花,里面还放了一些对女子有益的药材,买了很多,你用完都可以扔掉,不用麻烦清洗。”   他解释得那么清楚,南暮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你连这个都打探清楚了?”看来他真的是花了心思。   可是,呼延煜越是这样花心思对她,她越是不安,她是早晚都要回神界的,而且他们是对立面的存在,一个魔物,一个神女,根本没有在一起的机会。   她怔愣着拿起熏香,香味很浓郁,是她喜欢的那种。   “经常在你身上闻到这种清香,想必你是喜欢这种味道的熏香,所以替你寻了一些过来。”   她好似看到了呼延煜在熏香店里,不停地闻着各色的熏香,终于寻到了这种熏香后的表情。   “这些东西很好,可是我不能收。”她没办法接受对方的心意,可是对谁她都可以直接拒绝,只有对呼延煜,要她说出那些话,心如刀绞一般难受。   “是你不喜欢吗?”他小心翼翼的表情,让南暮烟的鼻子有些酸涩。   “我很喜欢……”可是她的心情很是矛盾。   “不要有任何负担,只要你喜欢便好,你不需要有任何的负担。”他脸上和煦的笑意,根本不似之前那个阴郁的呼延煜,也许爱也可以感化他,他也不似其他的魔物那般冷酷无情,两人越是互相了解,越是对他难以割舍。   两人四目相对之间,暧昧的氛围弥漫开来。   呼延煜知道,两人身份天差地别,即使她不答应和他在一起,只要这样看着她,他也是欢喜的。   南暮烟突然从箱子底下发现了一本书很是熟悉,拿起图册一翻看,顿时脸上开始发热,“呼延煜!你到底有什么企图!我现在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亏她刚才还感动地哭了,可对方想的却是这茬子事情。   呼延煜拿起书册一看,原来是之前那位阿哥推荐的,他顺手就买了一本,和这些礼物混在了一起放在了箱子里面,可是他根本一页还没有看呢!   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烟儿,你听我解释,我还没有看过呢。”他有些心虚。   南暮烟原本是不知道这些是什么的,还以为只是普通的画册,原本在二师兄那里经常可以看到,可是自从认识落繁之后,才知道这些竟然是春宫图。   而她现在看到的这一本,就是落繁最出名的一本春宫图册,尺度之大,看了让两人脸红心跳。   呼延煜翻开了几页,竟然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这画是真的不错。”   南暮烟本来还想骂他两句,可是却也被好奇心吸引了,凑过去一看,不止有方法,还有各种情节,而且图册中的两人在各种地方都可以发情……   “这也太夸张了,不过画得确实挺有意思。“   南暮烟也生出了几分兴趣来,难怪二师兄那么喜欢,确实挺有意思的,两人面红耳赤的看完了整本图册,顿觉口渴难耐。   呼延煜如今借住在紫月宗,玉泽还以为他是魔尊派来考察的,一切安排都是最好的。   这小院在紫月宗风景最优美的一座山上,独独只有这一个院落,十分清净,且不用害怕有外人来打扰。   呼延煜倒了茶水递给南暮烟,她一口气喝了个精光,脑子里还恍惚地闪现出刚才图册里展现的场景,原来是这样?她感觉好像又学到了什么奇怪的知识。   呼延煜手足无措地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手竟然有些发抖,他现在比南暮烟还要混乱。   这完全进入了他的知识盲区,从小没有教习过他,对这种事不感兴趣的他,似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呼延煜突然肃穆道:“烟儿,你之前说要和我双修那些话,还作数不作数?”   那只是喝酒喝多了的醉话,想到那一夜自己的荒唐行为,南暮烟顿觉脸面全无,“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实则那些事情已经在她脑海里抹之不去了,南暮烟气鼓鼓地将书塞进了呼延煜的怀里,“总之,一切事情按照我们说好的那样安排,我先走了!”   要是在留在这里,她真害怕会发生不可描述的事情,只能匆匆离开了。   呼延煜精心挑选的礼物,她却没有拿走,呼延煜的心底竟然升腾起了一种异样的疼痛感,“为什么,我的心,会感到莫名的疼痛。”   南暮烟回到栖梧山,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危月调侃道:“主人啊,我怕你是坠入了情网了。”   “你在胡说什么啊,我怎么会动情呢,作为神女,我不能有情爱的,这是踏入神界的第一步,神君便告诉我们的事情。”   “你也曾是人,你以为封印了那些情感就没有情爱了吗?况且现在你拥有的是原主的身体,她的情感可没有被封印起来,若是有个人掏心掏肺的对你,你会不会喜欢上他?”   “你是在劝说我犯戒吗?”   “主人,我只是提醒你,这里只是话本世界,你可以肆无忌惮一些,只要不影响我们的主线任务。”危月实在看不下去了,只能好心提醒一下她。   呼延煜做的一切,其实危月也看到眼里,一个外人来看,他实在太可怜,太卑微了。   危月没有来神界之前,其实也是一只无忧无虑的燕子精,也有自己的故事,她只是不想主人留下什么遗憾。   南暮烟还再思考着她的话,栖梧山似乎又来了客人。   沈夜白看着眼前一个娃娃脸的清秀男子,“请问你是哪位?是来找谁的?”他似乎没有在紫月宗看到过这样的面孔,而且看他的衣裳,似乎还是长老级别的。   “咳咳,我是高夏长老,师侄你看不出来是我吗?”高夏长老习惯性的摸了摸胡子,却发现自己的胡子都已经没了,下巴光秃秃的感觉甚是清凉。   “高夏长老?明明不是长这个样子的啊?”他甚是疑惑。   只有柳元崇看出来了,此人确实是高夏长老,原先蓄着浓密胡子,谁想这样的胡子底下竟然是个清秀无比的面容。   南暮烟也吃了一惊,想不到高夏长老竟然如此年轻。   高夏长老看着几个师侄都盯着自己打量了半天,最终开口说道:“好了,好了,这是胡子,这是法器,可以拜托南师侄帮我炼器了吗?”   柳元崇难得的露出了笑意,“这确实是高夏长老,师兄啊,没想到你剃了胡子倒是返老还童了。”   “你……”高夏长老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就是因为长了一张娃娃脸,总是被人说像弟子,根本不像长老,这才辛辛苦苦蓄胡子,要不是柳元崇师徒两个忽悠了他半天,将胡子剃了,现在竟然嘲笑他,想要吹胡子瞪眼都没有胡子了。   南暮烟拿过胡子,将之放在了乾坤袋里,笑眯眯的说道:“长老,你现在的样子非常不错,看起来年轻了那么多,不是应该高兴吗?”   她又拿起了法器,仔细端详起来,确实也是两把质量上乘的法器,“给我四个时辰的时间,便能成。”   “什么,四个时辰?”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将法器升级成宝器,就连身为长老的他也感到不可思议,“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怎么时间太长了吗?我可以尽量帮你加快,也许,三个时辰就能完成了,反正耗费不了多长时日的,你若是觉得麻烦,明日的这个时候来取就可以了。”   这长老的要求真是多,秦暮雪不由的摇了摇头。   其实高夏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觉得这么短时间内就可以炼成,这南暮烟果然是个炼器天才。   “我在这里等着就行了。”想到自己当初为了将法器升级,几乎跑断了腿,耗费了几十年的时间,高夏不由觉得很是郁闷。   ☆L☆E☆O☆S☆I☆N☆G☆ 第142章 平平无奇的炼器小天才   眼前这个初出茅庐的女娃,竟然可以用这么短的时间就炼器成功,而自己那些个不争气的徒弟竟然一个都比不上她,顿时心中有些酸酸的。   在料想到柳元崇的徒弟个个榜上有名,还都是靠前的位置,甚至于连一只狗都派上名次了,而自己还在拜托他的徒弟为自己炼器。   高夏长老想到此处,就后悔当初为何不直接将南暮烟抢过来做自己的徒弟,现在只能眼巴巴等着。   南暮烟现在炼宝器已经是炉火纯青的地步了,不似第一次那样还会发生意外,她淡定的将法器和材料扔进了炉子里,自己则是呆在一边喝茶看书了。   可是翻阅着书籍,南暮烟却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总是闪现之前看的画册的那些画面。   想到危月和自己的说话,心中又踌躇不已,算了如今还是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搞好手中的事情要紧。   而这一次,这两把法器炼成宝器,只用了两个时辰,比之前预估的时间还要少。   当炼器房里两道光芒冲上天时,高夏长老激动的站了起来,刚才栖梧山那些人冷落嘲笑自己的事情全部抛之脑后,现在他只想要看看炼成的两件宝器如何了。   南暮烟从火光冲天的炼器房中走了出来,将两把宝器扔了过去,“成了!宝器已炼成,还比预定快了两个时辰。”   高夏长老抚摸宝器的剑身,可以感受到其中蕴藏的巨大力量,他非常满意,比他想象中感觉还要好。   “多谢师侄了,我很满意。”高夏长老本来还想摸一摸自己的胡子,发现胡子已经没有了,又尴尬地缩回了手,虽然还有些不习惯,可是胡子换两把宝器,还是十分划算的,况且南暮烟还送了他一个木偶。   柳元崇不经意走到他身边,“怎么样,我徒弟的炼器术,是不是令人瞠目结舌。”语气里还略微带着自豪感。   高夏也只能自愧不如,语气还有些酸涩,“确实厉害,这是只有修炼了几百年才能有的手艺啊,你真是收了一个好徒弟。”   他试着挥动了一下手里的宝器,已经迫不及待拿给徒弟们试试了,“如此,便多谢你们了,我这就回去了!”带着兴奋的笑容,高夏长老欢天喜地地离去了。   虽然只是炼了两把宝器,可是南暮烟还是有些困倦,她倒在床榻之上,想着还想去泡泡温泉解解乏。   这一次,她可不会向原来那样了,自从遇到呼延煜那次闯入温泉之后,她每次泡温泉都会多穿一些衣服,很麻烦,但是安全。   她泡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水泡的温泉里,一边吃着葡萄,无比惬意,顿时感觉所有的烦恼都消失了,若不是有柳元崇和蓝桃这一伙人在这个世界,她倒是觉得留在这个世界甚至比神界要好,南暮烟被自己突然的想法吓了一跳。   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她总有一天还是要回到神界去的,虽然不舍,但这也无可奈何。   她想事情入神,没发现旁边多了一个身影,明语拍了拍南暮烟的肩膀,“烟儿,你都没有发现我来了吗?”   “明语,你怎么来啦?”   “听师兄们说你在温泉泡澡,我便来看看你,这些日子,紫月宗的弟子嘴里讨论的都是你,说你是浮生幻境的排行榜第一名,又是什么炼器天才的,我便来看看你。”   南暮烟被夸的不太好意思,“没有啦,也没那么神乎其乎。”要说起来,还是那群人太弱了一些,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她可没觉得自己有多强。   “烟儿,你那么厉害,我自然也是为你高兴啦,只是……”她这次前来其实还是希望烟儿能少和呼延煜接触,她觉得他整个人都让她不适。   南暮烟察觉了明语的心思,“放心吧,明语,我自由考量。”   既然如此,她也不再多说了,两人好不容易有时间可以有如此悠闲的时光。   明语的医术试炼也迫在眉睫,她在医术上很有天分,若是通过了这一次试炼,便可以升为紫月宗的药师,可以真正的开始负责各位弟子们的疾病了。   明语还特意给南暮烟进行了一次按摩治疗,本来她就肩膀酸涩,如今被明语这么一捏,整个人都舒爽了不少。   “明语,你的手艺实在太好了。”   她解释:“我只是适当的按摩你身上的几个穴位,会让你更加放松,经脉更为畅通,对修行也有益处。”   “那真是辛苦你帮我了。”   “举手之劳而已。”   在明语高超的手法之下,南暮烟渐渐进入了梦境,最后还是明语将她喊醒的,“时间不早了,烟儿,你赶紧会栖梧山吧!”如今天色已晚,她们也该回去了。   南暮烟忽而想起,自己还要准备一下前往幽冥界,便和明语打了一个招呼,“明日,我应该会离开紫月宗,去幽冥界寻找一些东西,我不在这段时间,你可不要太想我。”   明语微微讶异,“你刚没回来多久,又要出去了吗?”   “你好好准备这次测验,我的本事你还不了解吗,不必为我担心的。”   “我当然知道烟儿你最厉害了,只是我那里还有些药你路上带好,用不上自然是最好的。”   “谢谢你,明语,还是你最贴心啦!”   回到栖梧山,便看到林元洲抱着剑似乎在等她,“三师兄,你是在等我吗?”   他不自然目光看着其他地方,“嗯,听闻你要去幽冥界,我想和你一起去,那里凶险,你一个人恐怕应付不来。”   南暮烟知道他还没有完全恢复,“不用的三师兄,我这一次是和呼延煜一起去吧,他的本事对付幽冥界的小喽啰绰绰有余,你实在不用为我担心,你还是留在紫月宗,好好准备接下来的仙魔大会吧!”   “可是……”   “没有可是的,我知道,你还需要一些时间。”   林元洲微微叹息:“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小师妹,所以你不必躲着我,现在,唯一的想法便是复仇。”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需要一个更强大的三师兄,不然如何打败仙门那些可恶的家伙呢。”   她委婉的语气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你也不必担心,有紫微星,而且我还是浮生幻境切磋榜的第一名,一般人也对付不了我,你只需要和大师兄二师兄他们加紧按照师尊的要求修炼,我快得话,大概几日就回来了。”她自信满满的笑着说道。   “那我也不再勉强了,你多加小心……”林元洲扯出了一个笑容,两人相视而笑,过往的一切都似乎随风消散了。   “但有一事,我还要请你帮忙,三师兄,你有没有多余的衣裳?”   “自然是有的。”   林元洲拿出了几套衣服,都是暗沉沉的颜色,不过好在款式什么都还不错,“三师兄,借我两套穿一下,下次还你两套更好的!”   “你随意拿去就好,不用还的,对了,你不想我陪你去,那让大黄陪着你去吧,他是幽冥界来的,又是很多幽冥界巨兽的天敌,有他在你身边我还能放心一下。”   “可是大黄不是也要参加仙魔大会的吗?这样的话不是耽误了他……”   大黄则一脸严肃的“汪汪”了两声,意思是他也想回家乡看看,仙魔大会,他只是去凑个数而已。   眼见着大黄要去,小白自然屁颠屁颠的跟着要去,银发少年抱着狗头亲昵的蹭了蹭,“大黄,我也要去,带着我一起去。”   大黄坚定的摇了摇头,他还想有一些私狗空间,不想屁股后面老是跟着一只白虎。   他们似乎忘记了谁是他们的主人,南暮烟轻声咳嗽了几声,“咳咳,够了,够了,小白,你看你,都已经长得那么大了,一直缠着大黄多不好,这一次,你留在栖梧山,大黄和我一起去!”   “主人,带我一起去吧!”眼见着南暮烟变了脸色,小白便开始用百试百灵的撒娇大法。   原本小白还是萌娃的时候,南暮烟还吃这一招,现在他都长大了,一个少年模样,虽然长得精致无比,眼里露出了楚楚可怜的神情,摇着她的衣角,她还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大黄的狗脸上似乎还能看的出笑意,看来他很满意南暮烟的决定。   南暮烟则是又给了他一张化身符,可以变成人类的样子,“既然要和我们一起去,你便变成人形吧,狗的形态有些说不过去。”   “遵命,主人。”转眼间,大黄已经变成了一个翩翩少年的模样。   “你就……”南暮烟微眯着眼睛,摸了摸下巴,“装作我的侍从吧!”   只有小白一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可是他又不得不听从南暮烟的命令,只能哭丧着在一旁郁闷。   第二日一大早,呼延煜便按照两人的约定来到了栖梧山,只是栖梧山的三位师兄,都很很强烈的危机意识,对他的到来并不是很欢迎。   这几日他也想通了,只要能看到南暮烟,留在她的身边也就足够了,卑微如他,只有有默默守护南暮烟的机会就足够了,想通了以后,他也没在那么执着如何追求女子,一切顺其自然即可。   孔修竹凑到他面前轻声说道:“若是发现你对小师妹动手动脚,我才不管你是什么大殿下二殿下还是狗屁殿下,我都要砍了你的手。”   看来这孔修竹护犊子的性格依旧是没有改变,呼延煜又岂是可以收到威胁的人,他阴森森的回道:“你大可以试试。”   “你小子,胆子越来越肥了……”孔修竹都准备撸起袖子来开干了,还是被沈夜白拉到了一边,“暴力是无法解决问题的,除非是极度暴力。”   他脸上笑眯眯的,左手的骨头却嘎吱嘎吱作响,“若不想和我变得一样失了一只手臂,你最好还是保持一下距离。”   南暮烟看到师兄们都在盯着呼延煜虎视眈眈,赶紧将他拉了出来,“师兄们,大殿下也是为了帮我取得忘忧水,你们可千万别把他吓跑了。”   呼延煜并没有做出什么出轨的举动,只是任由他们威胁了几句,反正只是说教几句,他们没有机会动手,借此他还可以在南暮烟的目前装作委屈的样子,赢得她的怜惜,也没必要在惹恼那几位师兄,对自己来说他们无关紧要,可是他看的对于南暮烟来说,他们是重要的人。   “师兄们只是说教几句,我完全没有关系的。”   “……”   他这幅样子,倒是显得他们为难他了。   “诸位师兄,你们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烟儿的,至于你们担忧的事情,只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他一副平和的样子,倒是让人忘了他以前残暴冷酷的模样。   只是沈夜白看着他究竟是帮过自己的份上没有再为难他。   林元洲沉声说道:“谁是你的师兄。”   南暮烟向着呼延煜使了使颜色,仓促之间将他拉在了身后,“不必多言,我们赶紧出发吧!”   今日的南暮烟穿着男装,整个人看起来俊逸清秀,她转了一个圈,“怎么样,我这副打扮像不像魔域的大殿下。”   “好看是好看,可是像书童,不像是大殿下。”在呼延煜看来南暮烟不管穿什么都好看,只是这打扮确实略微寒酸了一些。   “……”   “那你觉得如何是好。”   呼延煜随手一挥,她面前便出现了无数套玄色的衣衫,“这些衣服有什么区别吗?”   南暮烟看着这些衣服,除了暗纹略微有些区别之外,她是真的再也说不出其他的区别了。   “我平时就是这样穿的。”   “我可不可以拒绝。”   虽然他们都是魔域之人,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必须穿这样死气沉沉的颜色。   南暮烟摇了摇头,最后还是选了一件稍微看的上眼的,用术法改小之后,穿在了身上倒是确实颇有一番气派,再加上南暮烟的易容术,她看起来与男子无异,再摆着一张脸,倒是真的有了几分阴郁的气质。   “怎么样,像不像?”南暮烟凑到了呼延煜跟前。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呼延煜的心漏跳了几下,“像。”   她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他都喜欢。   ☆L☆E☆O☆S☆I☆N☆G☆ 第143章 初来乍到幽冥界   幽冥界分为两个地方,一个是幽界,这里住着各种鬼怪,都是长驻于此的幽冥界的打工者。   而冥界则是处理人类日常的死亡的地方,十八层地狱,转世投胎都是冥界处理的、   他们这一次要去的地方是幽界,幽冥界的皇族常住于此,与冥界互不干扰。   此次要有去求娶的便是幽冥王的六公主鸢树,传闻中她风华绝代,引得六界无数人为之倾心,却也是一个很神秘的存在,也是幽冥王最宠爱的公主,性格很是娇纵。   这一次以魔域的名义上幽界提亲,南暮烟心中还有些小激动。   去往幽界,需要选择至阴之日,午夜之时,阴时阴刻,在地上画好幽冥界的阵法,三人站在阵法之中,一阵阴风吹过,南暮烟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一阵红光闪现过后,他们便来到了幽界。   这个地方不如传闻中那样阴森可怖,反而是一片热闹的集市。   红彤彤的灯笼悬挂在街市两边,仔细看,会发现这些灯笼竟然长着腿,甚至是还长着一双眼睛,原来这是灯笼怪,一受到惊吓,便撒腿就跑。   呼延煜介绍道:“这个地方应该就是鬼市了,这里可以买到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东西。”   “看起来与寻常的街市也没有什么区别嘛。”   南暮烟四处张望着,看到一个卖冰糖葫芦小贩,“冰糖葫芦多少一个。”   只见小贩转过头,竟然是一个吊死鬼的模样,脖子缠绕着一根绳子,舌头伸得老长,口水还掉落在了冰糖葫芦上面,仔细一看那冰糖葫芦竟然是一个个眼珠子,南暮烟吓得退后了好几步,还是呼延煜扶住了她,“别害怕。”   “这冰糖葫芦也欺负人了,做成这样真的有人买吗?”   大黄纠正了一下,“主人,不是人,而是鬼。”   眼看着几个溺死的鬼浑身是水,一下子买了好几串冰糖葫芦,还吃得津津有味,他们所到之处,都会留下一滩水渍。   “这味道真不错。”   “客官你们还要买吗?”   “不用了,不用了。”南暮烟连忙摆了摆手,远离了这摊位。   看到脂粉铺子之后,她看了看这鲜红颜色的胭脂,又看了看老板双眸里留着鲜血,竟然用鲜血做胭脂。   “这位俊俏的公子,需要买一些胭脂水粉吗?”老板一笑,露出了她的血盆大口。   “谢谢,我只是随便看看。”   南暮烟扶额,“这里还有还有什么正常的东西吗?”   大黄挠了挠头,“这里本来就是鬼市啊,卖的就是鬼用的东西吧……”   他原本就是出生在这里的,只是一出生就被带去了魔域,对这里确实不是很熟悉,看着一切都很新奇。   大黄来到摊位前,看着散发着臭味的臭豆腐,流出了口水。   南暮烟摇了摇头,“你若是知道这是什么做的,我恐怕你就吃不下去了。”   他们现在还是应该赶紧去皇宫,赶紧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这一次,南暮烟假扮成魔域的大殿下,容貌上她进行了一些改动,更像个俊朗的翩翩少年,而呼延煜则是装作她的侍卫,大黄则是书童。   三人直接进入了幽冥宫,拿出了拜帖,很快便被迎了进去。   原来是幽冥王烦恼于六公主驸马的人选,因此打算在六界选择优异的人选,呼延煜身为魔域大殿下,身份上确实很尊贵,也符合幽冥王的要求。   可是当他们看到那黑压压的队伍,还是吃了一惊。   这求亲的队伍竟然排了三里远,其中不乏有魔域其他的宗族世家,还要妖界的,甚至还有仙界的。   有些仙门修习的邪门歪道,并不觉得来幽冥界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南暮烟还在队伍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竟然是慕弘深,可是他怎么会出现这里?   霜华门好歹也是名门正派,竟然还企图与幽冥界联姻,实在是好笑。   能进入这一道门,首先考察的便是身份,身份过关了才能进入幽冥宫。   而之后还要分为三步骤,首先是才华,鸢树公主喜欢才华横溢的男子,再就是外貌,只有她觉得俊朗的男子,才有资格进入最后的环节。   南暮烟吞咽了一下口水,没想到这一次来幽冥界竟然遇到了慕弘深那个可恶的家伙。   而且他不是被自己的弄残了吗?可如今看他的样子可不像残疾的样子,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气息,看着众人也是一副冷漠的神情。   他不是最喜欢他的蓝桃师姐了吗?如今怎么会愿意来幽冥界参加求亲大会。   疑惑之间,呼延煜看着她盯着一名男子盯了许久,语气不悦地问道:“烟儿,你在看什么?”   “当然是看男人了?”一转头便看到呼延煜那双略带愠怒的双眸。   “不许看!”他挡住了南暮烟的视线,不再让她盯着慕弘深的方向。   南暮烟只是觉得好笑,“你看他穿着仙门的衣服,而且还是霜华门的,你就知道我为什么盯着他了……”   霜华门?那不是烟儿以前待在仙门吗?   “敢欺负烟儿的人,我一定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他阴恻恻的声音让大黄不寒而栗。   平时待在南暮烟身边,呼延煜向来是一副温顺的样子,可如今一看到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他的真面目便显露出来了。   “现在我必须搞清楚,他为什么会参加这次招亲。”环顾着四周各色的人群,南暮烟叹息道:“现在还是先想想办法,如何过关吧,这里人太多了。”   有个肥头大耳的猪妖挤在了南暮烟的身前,呼延煜眼疾手快地阻隔了两人的触碰。   将南暮烟拉到了自己怀中,众目睽睽之下,南暮烟赶紧推开了他,可是他的胸口坚硬如铁一般,“我就这样护着你。”   大可不必啊,这个样子,若是给他人瞧见了,那也实在太丢脸了。   眼见着不少人的目光望向这边,南暮烟只能钻进了呼延煜的怀中,心里暗道: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慕弘深瞟了这里一眼,便看到两个大男人,竟然当庭广众之下搂抱抱在一起,只觉得有些恶心,目光又望向了别处。   修习了无情道之后,他已断情绝爱,现在他只想打败魔门之人,杀死那个害他经脉俱断的女人。   虽然他的修为境界精进了不少,可他还是觉得远远不够,他必须变得更强,为此只能借助幽冥界之力,获得遗落在幽冥界的神器。   而那件神器便是六公主鸢树的陪嫁之物,所以想要得到神器,获得更高的功法,他必须求娶鸢树公主。   为此,蓝桃在霜华门闹了许久,可断情绝爱的他还是断然拒绝了蓝桃,按照师尊的指引来到了幽冥界。   脑海里想起了师尊的话语,“弘深,你本来就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为了让你炼成无情道,你放弃了很多东西,可是若你还想更上一层,就必须放弃更多的东西,有失必有得,你没有了情爱,获取争取一些东西反而更容易。”   是啊,他如今感受不到情爱,就连那些仇恨也是师尊灌输给他的,不知爱为何物,又怎么会知道恨为何物呢?   可复仇是他的目标,娶鸢树公主,他势在必得。   南暮烟被呼延煜搂在怀里,浑身不适,只能反抗道:“够了吧,小魔物,你快点放开我,我都要窒息了。”   大黄在一旁看得,都快要假装不认识这两货了。   呼延煜这才放开了她,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剧烈的魔气,令人胆寒,所有人都对他们避之不及。   “那两个男人搂搂抱抱的,不会是有什么断袖之癖吧?”   “实在是世风日下,恐怕是……”   “这魔域之人就是如此放荡不羁啊。”   南暮烟听到这些讨论声,脸都要白了。   呼延煜则是淡淡的道了一句,”不必在乎他人所言,若是你真的不想听,我便去割了他们的舌头。”   “够了够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如今这里那么多人,你还是不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明明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他,一定要低调,没想到一来到这里,他就如此高调……真不知道她的计划可以不可以顺利地实行。   不管如何,呼延煜总是魔域的大殿下,幽冥王其实最满意的人选便是他,可是按捺不住公主想要寻找真爱的诉求只能满足她的要求。   他们一行人很快便被带到了幽冥王所居住的寝宫。   宫殿阴森森的透着一股寒意,用作装饰的都是骷髅,南暮烟一走进这里就感到一种压抑的气息,   好在还有更加压抑的呼延煜站在她的身后,他身上的气息更为压抑。   坐在榻上的幽冥王正在把弄着手里的骷髅,一看到他们来,便兴冲冲地来到他们跟前。   南暮烟见状跪倒在地,“幽冥王陛下,在下魔域大殿下,呼延煜,前来求亲。”   南暮烟装扮的男子丰神俊朗,幽冥王很是满意,只是这个子似乎矮了那么一些,脸庞虽然很俊俏,竟然还有耳洞,莫不是这大殿下竟然有什么特殊癖好。   联想到刚才身边的探子和他说的看到的那些事,真是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个呼延煜是不是有龙阳之好。   身边没有侍女,反而是站了两个相貌棱角分明、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的男子,不对劲,这实在是不对劲。   看来鸢树执意要自己挑选夫君是正确的选择,这魔域大殿下实在是……   眼看着幽冥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南暮烟不禁想着是否是他们做了什么惹他不高兴的事情,可是刚才她没有一处失礼的地方。   “大殿下,你远道而来,应该是累了吧,不如早些去孤为你安排的院子休息,好好准备明日的比赛吧!”   “多谢幽冥王陛下!”   南暮烟起身,脚竟然有些跪麻了,还是呼延煜伸出手扶了她一把,才没有让她摔在了地上。   这一幕被幽冥王看到,更是脑补了不少是少儿不宜的情节,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他叫来身边的侍从,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换一个院子,将他们安排在此处最幽暗的那个院子吧!”   “可是,陛下……”   “没什么可是,听我的。”   转头又带着笑意说道:“大殿下,孤安排侍从领你们过去吧!”   南暮烟还不知道无意的举动已经惹恼了幽冥王,拜别之后跟着侍从离去了。   待他们一离开宫殿,幽冥王便气得吹胡子瞪眼,“岂有此理,这魔尊简直岂有此理,我原本还以为真如他所说,他的大儿子有多优秀,差点就给他坑了去,要是把我最疼爱的宝贝嫁过去,肯定会把她委屈死的!”   哼哼,个可恶的魔尊竟然敢算计他,那他就让他的宝贝儿子吃吃苦头。   原本以为他们会被安排在一个宽敞的的院落,可看着眼前破败的院子,爬满了蜘蛛网,时不时还冒出不明生物,竟然还有几个冤魂待在这里不肯离去。   “这就是陛下替我们安排的院落吗?”南暮烟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的,大殿下你们先好好休息吧,小的先离开了,你们好自为之。”侍从慌慌张张的,魂不守舍的离开了。   这个地方是整个幽冥宫最诡异的院落,时不时会有各种可怕的鬼魂在此出没,虽然他自己似乎也是在这里打工的鬼魂,可是他也会害怕啊。   南暮烟看着这个地方破破烂烂的样子,根本没有一处可以休息的地方,就连房顶都有个大洞,这是让他们以地为床,以天为被吗?   大黄则是安慰她:“主人,说不动幽冥宫里的房子都是如此呢?你也不必太过介意,我们就将就着住一个晚上吧!”   南暮烟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她不是一个瞎子,一路走来的宫殿院落,虽说风格看起来甚是幽暗,但从来没有一个像安排给他们的这样,房子里竟然还长满了杂草,时不时还能听到鬼魂的吟唱声,萧瑟的寒风也抵挡不住。   南暮烟不禁感慨:“看来,这幽冥王对我们的意见很大啊!”   呼延煜则是满不在乎的说道:“你若是想要忘忧水,我给你抢来就是了。”   ☆L☆E☆O☆S☆I☆N☆G☆ 第144章 初见鸢树公主   南暮烟默默的摇了摇头,“若是有这么简单的话,我们何必要这么麻烦跑到幽冥界来,还要借用你魔域大殿下的身份。”   大黄好奇的问道:“主人,何出此言?”   “忘忧水,本来就是冥界用来让鬼魂忘记前尘往事喝的水,由孟婆负责分发,除了幽冥界的皇族其他人根本接触不到,就算接触到了也会变成普通的水,必须由他们心甘情愿的赠予,这样忘忧水才不会失效。”这也是她在魔域的游记上面看到的,真实情况如何她确实也不知。   但是那本游记上阐述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是真的,这一次关于忘忧水的讲解应该也大差不差。   本想用男色勾引鸢树公主上钩,可是呼延煜这个死傲娇又不愿意,只有她出马了,可现在看来也是困哪重重,这幽冥王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如此针对他们,看看他们现在住的地方的鬼样子就知道了。   此时一只身穿白衣的鬼魂好奇的打量着三人,“喂,这是我们的地盘,麻烦你们让让,打扰我们打马吊了。”   南暮烟退后了几步,那只鬼魂就朝着她身后招了招手,她一回头,便发现几个与这只鬼魂一样,脸色青绿色,眼下乌黑的赌鬼。   “哎呀,哎呀,哪里来的一群奇怪的家伙,打扰我们打马吊了!”   这四只鬼,坐在破破烂烂的桌椅上打起了马吊,完全忽视了他们几个的存在。   呼延煜站在他们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低气压的家伙,这群赌鬼偷偷瞟了他一眼,便看到了呼延煜阴沉沉的比鬼还要可怕的脸色,“妈呀,好可怕啊,那家伙一直盯着我们看。”   他双眸里充斥着漠然,阴森森的声音从喉中发出,“你们再不走,休怪我不留情面。”   赌鬼们面面相觑,他们虽然好赌,可更害怕灰飞烟灭,而身后的男人完全有这个能力。   “我们走,我们这就走还不行吗?”赌鬼们只能匆匆离去。   南暮烟看着呼延煜高大的身影,这个时候他的用处就显现出来了,这时她才发现她竟然只能够得到呼延煜的肩膀,只有踮起脚尖才能堪堪够到他的下巴。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明明这家伙还是一副少年的模样,没有比自己高了多少,现在竟然长得这么高了。   而且那一瞬间他身上的压迫感和气势,真的让她也退避三舍。   呼延煜再看到南暮烟的一瞬间,刚才那冷硬的表情一下子就柔和了起来,“烟儿,若是不想住在这里,我们也可以住在外面。”   “住在宫里面接触公主的机会应该比较多吧!”南暮烟并不介意住在这样的地方,虽然破烂修修补补也勉强可以住。   “好。”   既然她不想出去,那也便随她。   呼延煜动起手来,将院落整修了一番,房顶也被修好了,窗户也补了起来,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这个小院子竟然修整的精致了起来,呼延煜也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被褥,将床也铺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南暮烟坐上去,感觉与在栖梧山一模一样。   效率之高,连她都不由的感慨。   而她从一开始就坐在一旁,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了一些坚果瓜子,然后又塞了一笼小笼包,嘴巴都没有停歇过,就连大黄也没帮上什么忙。   呼延煜整理之后,依旧是淡淡的问道:“怎么样,还算满意吗?”   南暮烟连连点头,“满意满意。”   而且有呼延煜这样一个镇宅的家伙在,根本不用怕那些幽魂来打扰自己,这幽冥王真是打错了算盘。   呼延煜看着她嘴角露出了笑意,似是很满意的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只有她开心,对于他来说便是最大的回报。   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和谐,大黄又感觉自己成为了对于的那个。   “只是你睡在哪里呢?”   她只看到了一个床铺,那么大黄和呼延煜住在哪里呢?   “我在门外守着你就可以。”毕竟他的身份是侍卫。"   大黄则是看着门角的位置说道:“主人,我睡在这离就挺好的。”他本来就是一只狗,“或许你可以让我睡在桌子下面,我也觉得挺满意了。”   “……”南暮烟眨巴了一下水灵灵的双眸,大黄立马理解了她的意思,滚到了角落里。   在离这里的不远处,一名身穿红衣的少女正在向着他们的院子四处张望着,“老爹竟然安排这几个人住在这里,肯定是针对他们!而且,那个什么魔域大殿下和那个侍卫之间,肯定有啥不可告人的关系。”少女露出了狡诈而又淫邪的笑容。   南暮烟即使躺在了床上,依旧坐了起来,她总是感觉有双眼睛一直在偷偷看着这里……   第二日一早,她便顶着一双熊猫眼,看起来好像是一夜没睡好的关系,虽然这里的陈设已经尽量做到和栖梧山一样,可是幽冥宫里这诡异的气息,依旧让她辗转难眠。   此时一位穿着灰色衣衫,梳着双发髻的小宫女端着早膳走了过来,“殿下,这是我们公主一点点小小的心意,请您品尝幽冥宫的特色食物。”   随后她抬起双眸,仔细打量着几个人,旁边这位高大死鱼眼的侍卫,虽然面无表情,但朗眉星目,近距离一看更是觉得拥有不可多得的姿色,而这传闻中的大殿下,个子虽然不高大,但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如此看来两人的长相确实很相配,而且具她的观察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绝不只有主仆那么简单。   呼延煜接过了早膳,冷冰冰的回道:“多谢你家公主的好意。”   南暮烟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了几颗璀璨的玛瑙琉璃石,塞到了宫女的手中,“这些是赏给你的,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小宫女结果这些玛瑙琉璃,一看就是珍贵的宝物,而且幽冥界这种产物很少,这魔域大殿下出手倒是挺阔绰。   “多谢大殿下,那奴婢这就退下了。”看着宫女离去的身影,南暮烟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虽然幽冥王在针对他们,但是鸢树公主却好似对她很感兴趣,也算是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大黄看着桌上的点心,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他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便发现味道是苦涩的,“这幽冥宫的食物怎么难吃?”   咬了一半的糕点露出了里面的纸条,“主人,你看看这是什么?”   “你啊,到了陌生的地方不管是谁送来的东西,都必须试了毒之后再吃,这一次算你运气好。”   南暮烟叮嘱了几句之后,便打开了纸条:“正午时分,幽冥宫花园,彼岸花旁。”   这是鸢树公主传来托话的吗?难怪她如此好心要给自己送糕点,原来是想约自己见面。   “呼延煜,你过来看,这是公主留下的纸条。”   “你打算去吗?”   “我当然要去会一会这个鸢树公主了,她如此花心思的约我,我又怎么可以辜负了美人的一番心意呢?”   呼延煜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威胁感,看来仅仅是防着男人也不够了,女人也得防着了。   第一轮比赛定在了下午,所以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却赴约。   几人随意的吃了一些宫里送来的伙食,南暮烟看着绿油油的汤,散发着一股腥味,炒的猪肝似乎还是半生不熟的,就没有一样菜是合心意的,顿时没了胃口。   呼延煜早就发现了她的脸色不对劲,”你等等,我随后便来。”   呼延煜的身影消失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这些食物你应该可以吃的下去了。”   南暮烟打开食盒,便发现不少精致的菜色,酱鸭,盐水鸡,还有青菜炒香菇,还有个三鲜汤,看起来甚至美味可口。   “哇,呼延煜,你简直太厉害了。”她一边拿了一个酱鸭腿,一边嘀咕着,“幽冥王太过分了,就是这样招待魔域的大殿下,事成之后,你一定要回去和你父皇多说一些这里的情况,若是打起架来,千万不要手软,不过,这酱鸭的味道实在好极了,你是从来哪里买的?”   原来幽冥界竟然还有这么的美食,之前她是小看这里的鬼市了。   “凡间。”   一炷香的时辰,呼延煜竟然就从凡间给她带来那么多吃的,吃着吃着她顿时有些心疼愧疚,于是拿了一个鸡腿递给了呼延煜,“你别光顾着我吃啊,你也吃,味道可好啦!”   呼延煜低首浅笑咬住了她吃过的酱鸭,“我想吃这个!”   大黄本来还在垂涎鸡腿,现在的他只感觉他是一盏无比闪亮灯笼,他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在桌底。   南暮烟其实会反感别人这么做,可是呼延煜的话,她却感觉竟然有些可爱。   呼延煜却感觉有些羞耻,刚才他脑子里不知道怎么了,会闪现这样的想法,然后他也这样做了,可是咬着那块酱鸭之后,他一时间又是懊悔又是羞涩,还小心翼翼的观察南暮烟的反应,见她没有生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大黄小心翼翼的问道:“主人,我可不可以吃个鸡屁股啊?”他真的好卑微。   南暮烟递给了他一个鸡翅膀,“你吃这个吧!”她的心情似乎没那么糟糕了。   大黄叼起鸡翅躲到了一边,终于可以吃上肉了,真是要饿死本大黄了,天天吃两人狗粮的日子真是不好受啊。   几人相安无事的吃完了这顿饭,南暮烟收拾了一番,便要出发去见公主了。   “呼延煜,你放心吧,我不会毁坏你的形象的!”   看着他一脸担忧的模样,南暮烟再三强调了好几遍,可是他哪里是担心这个,他是在担心其实的事情。   “所以,你们跟随着我过去了。”   “好。”一反常态的呼延煜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反而是淡然的点了点头。   在南暮烟走后,呼延煜果然悄悄的跟在了她的身后,大黄则是一脸耿直的说道:“主人,不是说了她要一个人去吗?”   面对大黄,呼延煜的语气依旧是冷冰冰的,“这里是幽冥界,别人的地盘,所以,你的主人随时处于危险之中,我必须守在她身边保护她。”   大黄脑子一时没有转过来,“也有道理,你确实很强,但是……”   他话音刚落,发现眼前的呼延煜已经不见了,“但是,我的主人也很强悍,你完全不用担心她的安危啊……”只留下一脸呆滞的大黄。   南暮烟来到了彼岸花丛之间,彼岸花又被成为曼珠沙华,是幽冥界的象征,这里随处都可以看到这样的花朵。   传闻是对亡者的思念形成的花朵,血一般的鲜红在眼前晕染开,娇艳的蓓蕾和着风起舞,美的不可胜收。   一位穿着红衣的少女款款从花中走来,她明眸皓齿,臻首娥眉,肤如凝脂,领如蝤蛴,比彼岸花更为美艳,她朱唇微启:“你就是魔域的大殿下吗?”她微微的行了一个礼。   饶是见过这么多的美人儿,南暮烟也不得不为这个少女的美貌所折服,她的美缥缈虚无,近在眼前,却好似远在天边。   “在下正是。”她挺直了肩膀,让自己的嗓音尽可能听起来深沉。   鸢树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想和你进行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我知道你并不是真心想要娶我,而我也是真心不想嫁人,若不是父皇非要逼我嫁人,我也不会用这样的借口来敷衍他,谁知道他竟然真的举办了这样一个求亲大会!”   鸢树露出了厌烦的神色,她的父皇掌控欲非常强烈,说是让她选,实则都是父皇在做抉择。   “那公主的意思是?”   “据我观察,你根本就是有其他喜欢的人。”   微风吹过她的发丝,鸢树虽然紧皱眉头,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我就是想要寻找你这样的人,你又是魔域的大殿下,身份尊贵,也必然需要我公主的身份衬托,这样一来,我们相互利用成全,我只想要告诉我的父皇,我想要嫁给你,成亲之后便可以摆脱他的掌控,你必然是要回魔域的,这样我就可以离开幽冥界,而你也可以和你心爱的人双宿双飞,我也绝对不会阻拦你们的。”   ☆L☆E☆O☆S☆I☆N☆G☆ 第145章 仇敌相见   南暮烟的眼神却深沉了起来,“公主殿下,请问您是如何得知我有喜欢之人的?”   鸢树勾人的眼角挑了挑,“这个嘛,自然是你们一来我就发觉了。”   她早就派人在求亲的队伍里物色人选,本来她还在苦恼,可是想到若是合作的对象不喜欢女子的话,对于她来说是一桩好事,于是便选定了这位魔域的大殿下。   她比想象中还要来得清秀可人,像极了话本中那些咳咳,不可描述的男子。   南暮烟觉得她肯定是误会了,全都是因为呼延煜那个家伙对自己搂搂抱抱,这位公主恐怕是误会什么了,但是误打误撞也让她选择了自己。   南暮烟并没有拆穿这个误会,她来此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忘忧水,若是可以借此得到忘忧水,与公主合作一下也无妨。   她微微点头,“既然如此,我便接受公主的提议。”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可是公主殿下,在下也有一事相求,我可以配合你的所有要求,只是希望事成之后,你可以给我一份幽冥界的忘忧水。”   鸢树公主略微讶异,“你需要这个作甚?”   忘忧水,顾名思义,喝了以后便会忘记前尘往事,本来是孟婆给那些即将投胎转世的人喝的。   除此之外,皇族也有权利可以用作一些特殊用处。   若是直接说,她想用来炼器,南暮烟觉得很难说法眼前注视着她的公主,不如她编造一个感人至深的故事,南暮烟露出伤感的表情,微微叹气,“其实是这样的,我的书童姜黄,他喜欢一个人至深,可是爱而不得,无比痛苦,再怎么说他也是跟在我身后多年,所以我便想找到忘忧水,让他忘却烦恼,忘记过往的那些情爱。”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鸢树公主最喜欢的便是话本中那些情情爱爱的故事,虽然这是一个悲剧,但也足够让她动容了,“你放心,我与孟姐姐熟识,取一些忘忧水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如此重感情,我当然会帮你,现在先实行我们的计划吧。”   “好,那接下来如何,我便听公主安排。”鸢树将她当做断袖之癖,自然对她没什么防备。   她亲密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会将下午的试题透露给你,这样你就可以顺利过关。”   只有呼延煜在树后面看着举止亲密,说说笑笑的两人心里很不是滋味,距离太远他听不清两人在说些什么,可两人谈笑风生,即使对方是女子,他心里都好像打翻了醋瓶子一样泛着酸味。   “今日的试题便是对诗,我父皇他喜欢有才华的男子,还对外界放话说是我喜欢,实在是过分!”   “原来是这样,那公主殿下你没有什么爱好的男子吗?”她得打探清楚公主的喜好。   “我才……”她顿了顿,“我喜欢看话本,喜欢到处游历,我也不喜欢身边有男子,就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生活,这是我梦想中的日子。”她脸上露出了向往的表情,被拘束在这昏暗的幽冥宫里那么多年,她早就厌倦了,现在最大的心愿便是外出游历一番,远离父皇的控制,可惜父皇连她的婚事都要做主,美曰其名给她找个优秀的夫婿,却不曾问过她,她根本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并不是每个人都渴望成亲找到伴侣,我就是喜欢一个人独居日子,若是想到和其他男人待在一起生活一辈子,我都觉得,觉得接下来的生活生无可恋了。”这也是鸢树公主的真实想法,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眼前的魔域大殿下全部道出,也许是因为,他也是和她一样的遭遇,要选择自己不喜欢的人。   “不过,我还是理解你的,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歧视你们这样的人的,嘿嘿,相反,我还很支持!爱情是不分性别种类的,若是爱上了,大胆去追求,这样也就不会留下什么遗憾了。”鸢树浅浅一笑,周围的彼岸花都黯然失色。   这公主确实如同传闻中那样貌美,只是性格却不似传闻那样娇纵,虽然思想上与其他人与众不同,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想法,想要独自一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公主,见笑了,在下佩服您的勇气。”至少她敢于去抗争,而她还在犹豫,还在因为身份的关系踌躇不前,若是踏出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南暮烟不再胡思乱想,这才问道:“公主,那试题是什么?”   鸢树公主耳语了一番,呼延煜看到两人凑在一起,就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好在他们说完之后,便各自行礼离开了。   呼延煜微微叹气,从树后走了出来,“看来你讨好女子也很有一套。”   南暮烟早就知道这家伙跟随自己前来,“那是自然,你没看到鸢树公主的容颜吗,如此美艳,哪个男人看了不会心动,即使是我这个女子看了也要赞叹不已。”   呼延煜小声说道:“我不会。”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有听到的话就算了。”他突然眸光灼灼地问道:“对了,刚才你们在讨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她找你是何事?难不成真的看上你了吗?”   南暮烟眼中散发着光彩,“告诉你个好消息,公主愿意和我合作,只要我假意装作与她两情相悦,婚事定下后,带她离开幽冥宫,她就愿意将忘忧水给我,如此,我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至于神器的问题,她会另找法子搜寻一些信息,若是现在光明正大地问,很容易被公主认为居心不良。   匆匆赶去比试大会,参与求亲的人选基本都已经到了,此时幽冥王姗姗来迟,公主穿着一身红衣,带着红色的面纱,走在幽冥王的旁边,身姿妙曼,所到之处还有股清幽的花香。   “六公主真是名不虚传,原本我还觉得这幽冥界会有什么美女,可如今看来,公主肯定是一位绝代佳人。”   虽然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那双千娇百媚的眸子,只要看到的男子,无不惊艳,皆是怔愣地看着她,久久无法言语。   行礼之后,幽冥王坐在王位上俯视着台下的众人,“各位千里迢迢而来,肯定都是为了求娶公主,如今第一场比试即将开始,但是比试开始之前,孤必须告诉诸位,这一场比试你们一旦参与,就没有回头路了,这一次我们将要比的就是各位的功法。”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幽冥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鸢树公主拧紧眉头,不知道这个老头又搞出了什么幺蛾子,一开始明明不是这样说的,说是比才华,题目都已经想好了。   “父皇,不是说好了比赛诗词的,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她压低声音问道。   “就是要出其不意,比赛才有意思。”他早就知道鸢树私底下的动作,若是试题已经泄露了,那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启禀主上,此次参加比试的一共有二百人!”旁边的侍从高声喊道。   二百人争夺公主一个,这是何等的修罗场。   幽冥王听到这个消息,反而露出了笑意,“如此热闹甚好,不过刀剑无痕,若是你们想要退出,孤自然不会阻止你们。”   此时整个场地突然出现了四个小型斗兽场,幽冥王点了点头,示意侍从继续说下去,“咳咳,想要离开的人,现在就可以退赛,若是下定决心参加的,便上前来抽签,整剩余的人将会分成四个小组,在这个斗兽场进行功法比试,剩下五十人时比赛自动结束!”   众人一片哗然,他们有些人手无缚鸡之力,上台等于送死,当下就有人直接喊道:“公主再美,还是小命要紧,我退出。”   “我也退出。”   “我也退出。”   ……   有几十人直接放弃了,最后也就剩下了一百六十人左右。   “早晚都会死,为了荣华富贵,为了公主,我也得搏一搏!”一个四只眼的妖怪直接选择第一个抽签,“一号台!”   接下来陆陆续续的人也选择了抽签,南暮烟倒是无所谓,若是比功法,恐怕在座的各位都不是他的对手,只是这幽冥王的阴险狡诈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鸢树公主望向她,向她使了一个眼色,她则是用一个放心吧的眼神回应了她。   鸢坐如针毡,恼火的看着旁边气定神闲的幽冥王,“父皇,决定好的事情怎么可以改了呢?”   “鸢树啊,你不是说了,一切都由孤做主吗,孤现在改变主意了也正常啊,若是你的夫婿不够强大,怎么保护如此美丽的你呢,孤都是为了你着想啊!”   说的好听,鸢树却也发现了端倪,肯定是被这个老头子发现了什么,老头心思缜密,肯定会使出非必要的手段来。   她只能坐在这里干着急,听闻这魔域大殿下是魔尊刚认的儿子,没有经过培养,不知道他武艺如何,能不能打败这群人?   终于轮到了南暮烟,她抽中了四号台,她没有其他想法,只是希望不要冤家路窄,遇到慕弘深……   可怕什么来什么,慕弘深竟然也抽到了四号台,可是说是接下来高手基本都抽到了四号台,南暮烟这才反应过来,这一切肯定是幽冥王安排的。   其中不乏几个幽冥界的顶尖高手,就连鸢树都怀疑是幽冥王特意安排在里面的。   幽冥王摸了摸手中的骷髅,“若是分配好了,大家便上台开始吧,孤也累了,但是孤的人会留在这里看你们比试,千万不要偷懒哦!哈哈哈。”   只要他不满意的人,怎么可能会让他娶到自己心爱的女儿呢?   转头的瞬间,他脸上的表情便阴沉下来,他在鸢树耳边沉声说道:“我最爱的公主,你可千万不要勾结外人。”随后便离开了这里。   鸢树心中一沉,果然是被他发现了。   南暮烟朝着呼延煜伸出手,“你的武器借我一用。”   呼延煜祭出黑刃放在了她的掌心,“你确信你可以对付了那些人?”   除了慕弘深之外,她都很有把握,慕弘深既然能出现在这里,肯定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南暮烟把玩这黑刃,发现这竟然是一把魔器,比她的武器还要厉害,“你的黑刃竟然是魔器?”   “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这黑刃已经在我手中了,如何得来的,我也不清楚。”   南暮烟现在也没空追查这些,呼延煜深沉的看着她,她虽说没事,可是他还是担心她,“不如,让我上场!”   侍从听到两人的对话,赶忙解释道:“若是有人替你参与,你将会取消资格。”   南暮烟也没有想过让呼延煜上场,她的敌人,她亲手来解决,况且,慕弘深还在台上,她不能退缩。   “没关系,有你的黑刃在手,事半功倍!”话音刚落,她便加入了混战之中。   她在最左侧,而慕弘深在最右侧,两人隔着人群遥遥相望。   慕弘深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也能感受到此人是这群里最大的威胁。   “哼,魔域的大殿下,便让我来会会你吧!”   待所有参赛者都已经上台之后,旁边的黑鼓声敲响,所有人都进入了混斗之中。   刚开始使用呼延煜的黑刃,南暮烟用得出乎意料的顺手,黑刃可以让那些对手,保持和她一米的距离,不会靠近她的身侧。   一开始还是一些小打小闹,知道慕弘深第一个斩杀了旁边一位小妖,这场比赛彻底进入了混战之中。   幽冥王站在高塔之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下面血腥的场面,“哼,这位仙门的弟子,倒是比魔门的人还要来得残忍嗜血,冷酷无情啊。”   南暮烟所在的斗兽台已经血流成河,不少人已经自己跳出了围栏,主动放弃了比赛,毕竟还是保住小命要紧,而那些执意在此的,尽数被慕弘深所斩杀。   南暮烟只躲避,并不出招,她储存力量,等着与慕弘深一战。   其余的斗兽台打斗根本没有四号的激烈,四号斗兽台,逃的逃,死的死,一片狼藉。   呼延煜看着慕弘深,眼中逐渐阴暗起来,拳头已经不知不觉捏紧了。   ☆L☆E☆O☆S☆I☆N☆G☆ 第146章 偷窥洗澡?   剩余几个幽冥界的人,一直针对着南暮烟,她也感受到了,看来这幽冥王是真的很不喜欢自己。   可他派来的虽是高手,对于南暮烟来说,解决他们也费不了多少力,轻而易举。   连她自己的都不知道,她的实力已经到了一种何等可怕的地步。   终于,斗兽台上只剩下南暮烟和慕弘深两人……   四目相对间,电光火石之间,南暮烟双眸深沉,举起了黑刃。   看起来慕弘深应该是没有认出自己,南暮烟对自己的易容术很有信心,如今她和男子的样子没有任何区别。   慕弘深双眸中泛着寒光,“你若是跪下求饶,还能留你一句全尸。”   他修习的无情道,是无情道中的一种旁支,杀人与无形之间,且十分诡异,被他武器所触碰的人都会四分五裂的死去,如今他全身散发的都是煞气,根本不像是个仙门之人,反而像个杀人工具一样,没有感情,只知道杀戮。   他的脸上还有一丝伤痕,南暮烟记得是那个时候,自己在他脸上画上的王八图案,看来他已经用什么法子消磨掉了伤痕,只能看出来淡淡的伤痕。   南暮烟笑了,在木慕弘深看来,似乎在嘲笑他。   他举着手中的法器,在南暮烟看来,又想起了上一次被他扎入胸口的情景,胸口感觉还隐隐作痛。   “这句话应该我对你才对,你真觉得你可以打败我吗?”   如今她已是魔婴的境界,剑术更是魔域第一,若是连慕弘深都对付不了的话,那实在是……徒有虚名了。   南暮烟举起黑刃,顿时一股黑雾将她围绕了起来,她出刃的方式很快,繁复的招式,慕弘深竟然没有看清,在他看清时,黑刃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好在他尚有功底,自这无情道修习以来,他一丝也不敢懈怠,立马用手中的剑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以前没有亲手杀死他,是因为自己没有实力,如今,南暮烟便要亲手杀死他,为原主报仇!   她是下了死手的,每一次的攻击都差点让慕弘深的胸口震裂,想不到对方的身手要比他想象的厉害的多。   南暮烟用着黑刃,越用越顺手,除了体型上与她不太相配之外,其中蕴含的力量甚至要比紫微星还要厉害,她不禁感慨毕竟是魔器。   呼延煜原本还有些担心,但当看到南暮烟的攻击步步紧逼时,也放下心来,不愧是他的心上人,剑术就是如此高超。   慕弘深节节败退,对方却好像在故意在激怒他一样,无情道将就的是心态平和,不可动情生恨,南暮烟见他表情沉着,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慕弘深的,你脸上的乌龟王八蛋呢?”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样,脸上是张扬的笑容。   慕弘深愣住了,他脸上的伤痕,除了詹玉龙,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南暮烟还有她魔门的师兄。   对面的男子不似那个高大的师兄,他不可置信的盯着她,除了那个人,那便只有另一个人了,可眼前的男子明明是魔域的大殿下,怎么可能会是她?   南暮烟略过他身旁的时,带着略微嘲讽的笑容问道:“经脉尽断的滋味如何?怎么,与你的蓝桃师姐不能再续情缘了吗?”   “你到底是谁?”他乱了心境,剑法也乱了下来。   南暮烟看到他的破绽,正欲出手,此时鼓声却响了起来,“剩余五十人,比赛结束!”随着侍从尖利的声音响起,他们都被传送除了斗兽场。   她不满的看了对面一眼,“这幽冥王是不是故意在针对我,就差那么一点,我便可以取了他的性命了。”   她将黑刃还给了呼延煜,“你的魔器用起来真是顺手,若是取得了忘忧水,我的武器也可以更上一层楼了。”   此时的慕弘深却一脸忧愁,心中已破防,他隔着人群看着南暮烟,心中甚是忧虑,若是有他的存在,他永远也无法成功,这个人的修为境界深不可测,而且,他竟然知道那些事情……他到底是谁?望向他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深沉。   鸢树欣喜的站起身来,刚才七上八下的心情总算是稍微平复了一些,看来她的眼光没有问题,这个魔域大殿下,确实有些本事在身上。   刚才她的心都到了嗓子眼,没想到,他看起来文弱,身手却如此敏捷,差点将对手打败了。   站在高塔之上的幽冥王眯起了双眸,“这一次赢了,不代表下一次还可以获得胜利,之后的比试将会更加残酷。”他招了招手,“让人将斗兽场清理干净吧,都是一群没用的家伙。”下一次,一定要想个更严酷的法子,来对付这个魔域大殿下,让他知难而退。   慕弘深回到居所之后,闭上双眸休养生息,却一直在噩梦中循环着无法清醒过来,直到感到眼前那一剑朝他刺来,他才惊恐的睁开双眼,身上已然潮湿,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他咬牙切齿,突然反应过来,那激活一定是南暮烟,只有南暮烟会这样嘲讽他。   他想不通原本还算温柔的小师妹,不知为何会突然转了一个性子,还想尽各种法子折磨他,如今更是处处与他作对。   心中的泛起隐隐恨意,他只能继续巩固丹田,不能破功,不能因为她,让自己的辛苦付之一炬。   他是受了很多苦难才到达现在这一步的,没想到竟然差点破防了,他平息心中的怒火,这一次,他一定要赢,就算是用卑劣的法子,也要赢!   此时的南暮烟想到刚才斗兽台的血肉横飞的一幕,觉得心里直泛恶心,身上还沾染着不少鲜血,嫌恶的闻了闻身上的血腥味,“这味道甚是恶心。”   而且他们居住的地方根本没有沐浴的地方,实在是一件两人烦恼的事情。   鸢树公主提着裙子笑盈盈的走到了南暮烟面前,“我就知道你会赢的。”看到她浑身的血腥之后,也掩着鼻子。   其实从小到大,她早就看惯了这样的场景,她的父皇就是如此,经常以他人的生命为代价取乐,从一开始的同情怜悯,到逐渐麻木,到现在她已经开始想要逃离这里。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想到这些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死,心里难免有些难受。   “公主,不要看了,我们换个地方吧,这么血腥的场面不适合公主殿下的。”   “好。”   四号斗兽台杀得只剩下两个人,其余斗兽台的状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死的死,伤的伤,那群幸存者眼睁睁的看着美丽的公主跟着其他男子离去,心中皆是不忿,却又无可奈何。   一边走到幽冥宫中,鸢树一边向南暮烟介绍着这里的一切,“你若是想要沐浴的话,孟姐姐那处倒是有个好地方可以沐浴,不如我带你去她那里见识见识吧!”   虽然她不想嫁给男子,可对于眼前的魔域大殿下,却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与他相处起来也不觉得厌烦,这一次他又如此卖力的获得了胜利,鸢树公主打算提前带他引见一下孟婆。   “好啊!”这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   鸢树掩着嘴问道“你这位郎君……不对,侍卫也是和你一起去吗?”   “嗯,我会留在殿下的身旁保护他!”呼延煜率先做出了回答。   鸢树露出了一脸兴奋的笑容,“孟姐姐也喜欢这样的话本,若是看到了真人不知道会兴奋成什么样子呢?”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和她讨论了。   孟婆的居住地,离幽冥宫不是很远,她在冥界工作,居住的地方却是幽界。   鸢树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去,只能偷偷溜出去,而且时间也不能太长,不然被幽冥王发现了,很快便会被他抓回来关禁闭。   三人偷偷来到了一座小院前,小院名为忘忧居,倒是很符合孟婆的气质。   南暮烟还以为孟婆会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没想到她看起来十分年轻,穿着鹅黄色的衣衫,正拿着话本,一本剥着瓜子,一边自顾自的笑着,“哈哈哈,这个情节……有趣……实在是有趣啊。”   当她抬起头看到鸢树公主的时候,并不意外,“鸢树你来啦,最近又姓采购了几本凡界的话本,实在是太有趣了,等我看完便借给你。”   “孟姐姐,我这次不是来问你借书的,而是……”她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被称之为孟婆的女子,立马瞪大了双眼,惊喜的看向了他们。   “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啦?”   原本孟婆冷漠的眼神立马变得激情四射,“两位,快有请,不知道你们喜欢喝什么茶,我这去给你们泡。”   南暮烟还有些摸不清头脑,不知道她俩之间在说些什么秘密。   她客气的打了一声招呼,“你好,我是魔域的大殿下呼延煜,这位是我的侍卫,多有叨扰,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呼延煜依旧是毫不客气的抱着双刃立在原地,南暮烟踢了他一脚,小声提醒道:“打个招呼啊!”   他只能不情不愿的说道:“在下,在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称呼自己。   南暮烟立马接下了话语,“他叫……”看向了院子绿油油的青菜,急中生智下随便给呼延煜娶了个名字,“他叫阿草,比较怕生,请多见谅。”   “没事,没事,我叫孟悠然,你们叫我悠悠就可以了,不必如此拘束,就当是自己家里就可以啦!”   “对了,梦姐姐,他们想要借用你一下你的浴池……就是那个超大的。”   “哦?那当然没问题啦,我这里的浴池是天然的,地狱火几百年来从来没有灭国,一边烤着恶鬼,一边烧着热水,在这浴池里沐浴可是一种享受啊!”孟悠然不由的夸赞了起来。   一边烤着恶鬼,一边烧热水,她早就应该想到,这里可是幽冥界,这种不正常的事情还有很多。   看着南暮烟身上的脏污,孟悠然赶忙带领他们来到了浴池,“就是这里了,你们可以在这里鸳鸯……哦不是,是沐浴。”她咧嘴一笑,完全打破了孟婆在她心里的印象。   “谢谢你,幽幽姑娘。”   三人怔愣的站在这里,呼延煜沉声提醒道:“我们要沐浴了,能否回避一下?”   “我马上离开。”   孟悠然走出了浴池,鸢树便迎了上来,“这两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外观真的都是极品,你看那大殿下身边的侍卫虽然比较冷淡,可是很符合高冷的人设啊,高冷侍卫和温润的大殿下,实在太好磕了,最重要的是两个人,长得都符合我的审美。”她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原来孟悠然和鸢树皆是同好中人,喜欢男男话本,自然也就喜欢看美男们在一起亲亲我我的画面场景。   “如今他们要在这里沐浴,你觉得会发生一些什么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皆露出了一抹邪笑。   南暮烟一边脱着脏兮兮的外衣,一边又感觉有些奇怪,那孟悠然看他两的目光……看起来似乎有些狂热?   “你觉不觉她们很奇怪?”   呼延煜则是打了一个响指,整个浴池都被罩了起来,“是很奇怪,我可没有被人偷窥的习惯。”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孟悠然和鸢树躲在角落处,偷偷围观她们。   “糟了,被发现了。”鸢树懊恼的挠了挠头,完全没有了公主该有的高贵的样子。   “这正说明他们两个想要做些什么,不然为何不能大大方方的沐浴呢?”   南暮烟则是好奇的问道:“有人在偷窥我们吗?”   “有人在偷窥你洗澡,我这才将这里遮掩了起来。”   南暮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说到这个,你为何还不离开,我看像偷看我洗澡的人明明是你吧!”   “……”   “你可别忘了,你可是有过前科的!”   呼延煜抬起头,那时候他只是想要取回魂珠,丝毫没有注意南暮烟的身体,如今一细想,那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闪现,顿时觉得鼻子里有什么液体流了出来。   南暮烟呵斥道:“快给我滚出去!”   呼延煜转过身,极不自然地离开了这里……   ☆L☆E☆O☆S☆I☆N☆G☆ 第147章 前尘往事(1)   正在角落偷看的两人,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低气压.   呼延煜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来,但是依旧没有将那罩子撤回,反而是站在了浴池门口,四处张望着,直到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立在那里不动弹。   “哎,好戏没得看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你看他脸上郁闷的表情,肯定是被赶出来的,哈哈哈,好可怜啊!”   孟悠然只能带着鸢树偷偷离开了这里,“看来他们的警惕性还是挺高的。”   鸢树突然想到了她和大殿下之前的约定,“这魔域的大殿下其实心肠也不坏。”她将那些事情说与了孟悠然。“所以,吗,孟姐姐,我想向你讨要一些忘忧水。”   单纯如鸢树,可孟悠然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但她仍旧还是答应了她,“没问题,只是小事情而已。”   若是这大殿下有意诓骗鸢树,她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南暮烟泡在浴池里,洗去了一身的脏污,想到下面燃烧的就是地狱火,她还觉得有些瘆人,只是这水确实很解乏,瞬间觉得身上所有的疲惫感都消失了。   呼延煜将整个浴池罩了起来也让人十分有安全感。   “你还在外面吗?”   “嗯。”这里的人虽然看起来不坏,可他还是担心会有危险,因此一直守在外面,突然又自嘲般说道:“毕竟我是个侍卫,自然要保护你的安全。”   “你又不是真的侍卫,况且,你也不一定打得过我。”此时南暮烟已经穿上了干净的衣衫。   沐浴过后的她身上还带着水汽,整个人看起爱清秀可人,呼延煜咽了咽口水,不敢再直视她,“既然洗好了,我们便赶紧回去吧!”   “你不留下了洗浴一番吗?”   “不用。”呼延煜拉起南暮烟的手,她的手心还带着温热。   南暮烟穿的衣服还是呼延煜之前的衣衫改小的,依旧是死气沉沉的黑色,如果没有看错的这件衣衫,应该是他妖界皇宫穿过的那一件。   脑海里顿时想起了他们暧昧的触碰,又想起了危月和她说过话语,再结合呼延煜这些日子的表现,或许她可以考虑在完成这一次的任务之后,在坐下来和他好好谈一谈,告诉他自己真正的心意。   如此想着,南暮烟的心情顿时明媚起来。   鸢树公主正在与孟悠然窃窃私语,一看到他们出来了,便招呼道:“大殿下,你来啦!快来尝尝孟姐姐做的销魂小丸子。”   “销魂小丸子?”   这幽冥界的食物,她是万万不敢乱吃的,看了看碗里的丸子,似乎与一般的丸子没有什么两样。   鸢树公主见她不放心,还笑眯眯的吃了一口,“味道真是好极了,快尝尝看吧,是孟姐姐专门准备的。”   孟悠然一幅神秘莫测的表情,“这可是好东西。”   既然鸢树公主吃了,也没有什么异常,至少说明这玩意儿并没有毒,南暮烟踌躇着放进了嘴里一颗,嫩滑爽弹,还带着些许甜味,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吃,不由得便多吃了几个。   孟悠然朝着鸢树使了一个眼色,几人坐在了院子的木椅上,南暮烟已经感觉脑子晕乎乎的,可是不至于啊,为何鸢树公主吃了就没事,难道她们真的在里面下药了吗?   孟悠然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并没有下药,只是丸子里我加入了真言草,只要吃多了,便会口吐真言,不管我问你什么,你都会如实回答。”   呼延煜暗道不好,正准备动手,去被南暮烟拦住了,“让她们继续说下去,你们是想知道什么吗?大可以直接问我?”   她混沌的脑子里开始清明起来,不再眩晕,可是真言草,她是听说过的,长在忘川河畔的真言草,只要吃下之后就会不受控制的口吐真言。   看来这孟悠然和鸢树公主并没有完全信任自己,否则怎么想出这样的办法试探自己。   南暮烟拿出乾坤袋中的刀刃,刺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让自己随时保持清明的状态。   “你们有什么问题?”   鸢树咬了咬嘴唇,摸了摸下巴,“你是否真的喜欢你身边的这个男人。”   她指了指旁边的呼延煜,呼延煜高大的身躯陡然一震,他真的不愿意从南暮烟的嘴里听到否定的话语。   南暮烟则是松了一口气,若是问这个问题的话,她微微点头,“嗯,我喜欢他。”   鸢树继续问道:“有多喜欢他?”   这一点连她自己的搞不清楚,只知道,与呼延煜在一起的时候,她可以真实的做自己,会觉得心动,会觉得羞涩,一开始确实讨厌他身为魔物,可他不是一个平凡的魔物,南暮烟明白他已经有了人的七情六欲,也能感受他对自己的关心。   “很喜欢。”既然她们想要问,她便说出她们想要的答案。   呼延煜的瞳孔霎时放大了,这一次,他真的从她口中听到了那句话,顿觉心上眉梢。   鸢树公主则是松了一口气,“你看,孟姐姐,我没有胡说吧!我就说这两人的关系不简单,这下子便可以证实了吧!”   孟悠然眼神中依旧透露着狐疑,南暮烟的手心在冒汗,若是她问出了其他的问题,她可不一定会保证她不会真实的情况。   忽而,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出现在了庭院里,脸上还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冲了进来,他执剑直接袭向了南暮烟,却被身旁的呼延煜挡住了。   慕弘深直勾勾的盯着南暮烟,“告诉我,那一切都不是真的?”   南暮烟一阵迷茫,“你在说些什么?”   孟悠然讪笑道:“我当是哪个小贼闯入了忘忧居,原来是这位仙门的弟子啊!”   忘忧居里不仅有着地狱火所烧的浴池水,还养着一尾奇怪的锦鲤,被养在后院的水池中,这鲤鱼可以在水面浮现出前尘往事,用来证实那些投胎之人所言非虚,每一日孟悠然都会带着她一起去冥界打工,回来之后便会将它放入水池之中。   这男子看起来似是从后院来的,定时从鲤鱼身上看到了不同寻常的往事。   鸢树顿时兴奋起来,难道是相爱相杀的戏码吗,三人修罗场?这可是话本里经常出现的剧情。   慕弘深原本只是偷偷跟在他们的身后,想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去何处,便来到了这忘忧居,他是从后院的墙上翻过来的,鬼使神差的便看着那尾神奇的鲤鱼。   水面逐渐开始浮现出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事情。   他拜入霜华门那日起,便是大师姐蓝桃领进门的,从小他便仰慕这个强大而又美貌的大师姐,她经常带着师弟们修习剑法,还是师尊詹玉龙最为得意的弟子。   詹玉龙若是笑了,那肯定是因为蓝桃,他一直对她赞不绝口,“你师姐啊,可是难得一见的双灵根,也是为师所有弟子中最具有天分的。”   那时的他对大师姐更多的是一种敬仰和向往,还没有产生男女之情。   感情发生变质的便是当年发生的仙魔大战,当年修仙界想要扩张领地,便向魔域发出了挑战。   魔域之人本来就不畏惧生死,尽力一搏,反而是仙门的高手们贪生怕死,想要撤离。   那时候他与大师姐还有师弟们浴血奋战,只想获得胜利,可是那些仙界的长老们却开始害怕了。   “魔域派出了魔物大军,我们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为了避免更多的生灵惨死,我们不如早些撤离此处吧!”   “可是前线还有很多弟子正在奋战,我们不能离开这里,也不能放弃他们……”   “詹师弟,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是念着你那些徒弟,马上我们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了!”   詹玉龙自然是不肯放弃的,他最疼爱的大弟子蓝桃还在与魔物搏斗,而作为师尊的自己就这样贪生怕死的离去。   “詹师弟,你忘了我们当初在师尊面前立下誓言,一定要扫荡魔域吗,一雪前耻吗?若是你死了,我们的誓言如何实现,徒弟死了还可以再收,你若是死了,便是灰飞烟灭了,你那伟大的抱负,也再也无法实现了。”   终究还是野心超越了师徒情深,詹玉龙闭上双眸,思考片刻,微微叹息道:“撤离吧,我这叫召唤他们回来。”   “不可!”那位长老却拦住了他,“那些弟子,他们必须给我们争取离开的时间,你若是通知他们,那些魔物,肯定会不顾一切的闯进来!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象仙界!魔物杀戮嗜血的性子,你也不是不清楚……”   “难道真的别无他法了吗?”詹玉龙只能接受这一切,离开魔域的地界时,他回头深深忘了最后一眼,最后还是带着剩余的弟子离开了这里。   蓝桃满身鲜血的站在魔物之间,“师尊呢,师尊为何还没有来就我们。”   她与师弟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身旁的师弟已经奄奄一息,她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身上白色的盔甲被鲜血染红,脚却被身边的慕弘深抓住,“救救,救救我……”   随后慕弘深便失去了意识,昏倒在了她的身边。   蓝桃看着身边同伴的尸体,冷笑道:“我救你,谁来救我。”   师尊的援救迟迟未到,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若是这样坚持下去,等待她的只有死亡,可是她不能死,她是霜华门天赋最高的弟子,她还有一片锦绣前程,断不能死在这里,她擦了擦脸上的鲜血,终于下定了决心。   随后她装作牺牲的仙门弟子,躺在了无数尸体之间,还用其他的弟子的尸体作为掩护。   魔物大军进攻而来,为了彻底赶尽杀绝,他们对于仙门的伤员也没有手下留情,并派了专门的魔物士兵,从尸体中寻找幸存者,一并杀死。   蓝桃躺在尸体之间,身子在瑟瑟发抖,她不能被发现,若是真的被发现了,她肯定会被杀死,她极力克制住身体的颤抖。   直到一名长相狰狞的士兵的走到了她的身前,“这些好像都死透了吧!”   可是他好像还是不放心一般,用手中的武器狠狠的插入了尸体当中,并重复了十几次这样的动作,直到感觉他们不会再有活着的机会,那魔物才愤恨的咬牙启齿,“仙门之人,毁我家园,杀我妻儿,不可原谅。”   在这场战争中,修仙界与魔域都损失惨重,战场却是在魔域,魔域的百姓伤亡更多。   此时的慕弘深还剩下一口气,他很幸运,没有被伤到要害,可是他没有力气在睁开双眼。   若不是在这池塘之中,看到自己的过往,慕弘深永远也不会知道,当初根本不是蓝桃为了救他双腿被废,蓝桃根本没有管他。   最后他是被白泽世家的人救出来的,白泽世界的南夫人本来就是个慈眉善目的妇人,当时她怀着身孕,大着肚子,却还与她的夫君,参与了救人的队伍之中。   “夫人,你又何必跟着我到这种污浊的地方来,若是影响了腹中的孩儿……”   “夫君不是也来了这里吗?我们白泽世家本来就是以救人为使命,我自然是不能拖了你的后腿啊!”南夫人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他们带着手下的随从,从战场中救了好几名幸存的弟子,其中自然包括慕弘深。   每个弟子身上都有腰牌,他们也会一一记下,等治疗好这些伤员之后,便会将他们送回各自的仙门之中。   “夫君,你看这名少年,好像伤的很严重啊!她的气息很微弱,我怕他……”   南川查看了一下少年的伤口,他全身上下几乎被鲜血所染红,若是再不救治的话,恐怕时日无多。   此时南川当即决定,割开自己的手腕,给这名少年喂食他的血液,“夫君,万万不可啊,你虽然是白泽血脉,却并没有觉醒,效果很是微弱,实在没有必要……”   “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要试着救他,就当是为我们的女儿祈福吧!”   南夫人心疼地看着南川,“你怎么知道她是个女孩?”   南川温柔的笑了,他擦了擦南夫人脸上的汗水,“我能感觉到。”   一边说着,他便将手腕放在了少年的嘴边,任由他不自觉的吮吸鲜血。   ☆L☆E☆O☆S☆I☆N☆G☆ 第148章 前尘往事(2)   慕弘深在昏迷之中,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入他的嘴中。   南川没想到少年竟然一下子吸了他那么多血,他的脸色苍白,看着少年其他处的伤口,他扶着额头说道:“快让其他人将他带回去治疗吧!”   南夫人担忧的扶着他,“夫君,莫要再逞强了,你看你的脸色都变了,我们也会去休息休息吧,我觉得孩子在踢我,也感觉有些累了。”   “也好。”   他们回到了在修仙界医馆,不只是昏迷的慕弘深,不少修仙界之人也被带到了这里治疗。   南川也救了不少魔域之人,只是不方便将他们带到修仙界,只能放在了魔物大军的营地附近,他不属于任何阵营的人,只是心痛战争带来的那些伤害,受伤害的最终还是两界的百姓。   南川扶着南夫人坐下,她顿时觉得肚中疼痛难忍,“夫君,我觉得好痛,怕是要生产了。”   好在这里是医馆,也有女大夫在忙碌着,“夫人要生了,我来给她接生吧!”   在将南夫人带到后院治疗之后,南川的手下又带来几个受伤的修仙界弟子。   其中最惨的应该就是一名双腿被毁的女子,不仅被刀刃所伤,又被瘴气所伤,恐怕也是无药可医了,只能保下一条性命。   这名女子正是蓝桃,南川正在给她施针,这是他从凡界学来的一种治疗方式,希望可以救下这名女子的性命。   一边是正在生产的夫人,一边又是等待救治的病人,南川相信夫人一定可以理解自己,还是选择救治了蓝桃。   产房内,南夫人大汗淋漓,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之后,终于生下了小婴儿,“夫人,是一位清秀的千金呢!”   南夫人忍着身上的疼痛抱着孩子,“我的夫君呢?”   “南先生他,他正在外面治疗伤者。”   南川此时正在为蓝桃针灸,他额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水,“现在,就看她自己有没有求生意志了。”   像是有了感应一般,南川急急忙忙的赶往南夫人的房间,正好遇到前来报信的大夫,“南先生,生了,是一名千金。”   南川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忘却了身上的疼痛,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南夫人的身边,“夫人这是我们的孩子,她长得和你一样好看。”   “明明是长得像你,大家都说女儿像爹,你看她的眉眼之间不是和你一样吗?”   “还是长得像夫人一样貌美的好。”他乐得咧开了嘴巴,“长得像我,五大三粗的那可不好。”   摸着小婴儿柔软的小手,南川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力量,“是白泽血脉!她完美的继承了我们南家的白泽血脉!夫人我感应到了!”   南川顿时喜笑颜开,可他突然想到白泽血脉的使命,“其实,我们的孩子只要健康就好,有没有白泽血脉我都一样会疼爱她的。”   南夫人却不自觉的流出了泪水,“夫君……”   “夫人莫哭,我们只要好好照顾她长大就可以了,这些事情等她成年之后再告诉她吧!夫人,你也辛苦了,好好躺着休息吧!”   “嗯。”她确实累了,刚才生产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躺下之后,她便沉沉的睡下了。   南川知道拥有完全的白泽血脉意味着什么,他只是白泽世家的后人,都经常遭遇他人的追杀,拥有真正白泽血脉的人,将来命途多舛,他一边担忧着,一边叹息着,“孩子,爸爸会好好护着你的。”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慕弘深终于醒了过来,他做了一个噩梦,梦到自己死在了那片血流成河而又冰冷的战场上,直到醒来之后才发现他躺在一座陌生的医馆里,有个小厮模样的人正在给他换药,见他醒了,便叫来了南川。   南川此时还抱着孩子,看到慕弘深醒了之后,便将他随身带的霜华门的令牌给了他,“等你再修养几日,完全好了便可以回你所在的门派了。”   此时的慕弘深还不是长大后自私自利,冷酷无情的样子,尚且保留着少年的一丝纯真。   “这位先生,是你救了我吗?多谢……”看着男人手腕上的伤口,想起记忆中吮吸的鲜血,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举手之劳而已,只是看不得你们这群孩子死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南川一边哄着孩子,一边说道。   “孩儿乖,莫要哭了,大哥哥是个好人,不会伤害你的。”霜华门时修仙界德高望重的门派,他曾经也有听闻,想必霜华门的弟子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可是无论怎么哄着,小婴儿看到慕弘深还是大哭大闹,最后哭累了直接睡着了。   “实在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慕弘深摇了摇头,对方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无以回报,“我毕竟是个陌生人,她害怕我也是正常的。”   南川突然想到孩子还没有名字,而眼前这位霜华门弟子他又觉得甚是投缘,“不如你给小女取个名字吧!”   慕弘深有些讶异,却没有拒绝,他看着南川怀里粉嫩的小婴儿,“她真漂亮,不知先生你姓什么?”   “我姓南。”   慕弘深看着不远处袅袅炊烟,在暮色下染上了绚丽的橙色,美不胜收。   “黄昏潮落南沙明,月光涵沙秋雪清。水文不上烟不荡,平平玉田冷空旷,不如就叫南暮烟吧!”   “南暮烟,是个好听的名字,真是谢谢你了。”   “烟儿,你有名字啦,真是好听。”南川小声对着熟睡的孩子喃喃自语。   慕弘深的心里也不由得升腾起一股暖意,他从小便没有父亲,一直以来将师尊当成父亲一般,可是师尊高高在上,又是个冷冰冰的性子,他从未从他身上感受到过温暖,如今看着南川抱着婴孩的模样,心中的冰块似乎在溶解,也感受了父爱的美好。   “若是我的父亲在世,说不定也会像南先生一下呢。”他有些羡慕他怀中的婴孩。   慕弘深的伤口没有痊愈,这几日都是南川来帮他换药的,有时还会带着小南暮烟,熟悉了之后,他将小烟儿抱在怀里,她也不会再大声哭泣了。   这一日,南川突然想起了他救得另外一名女子,也是霜华门的,便提到了此事,“我还救了一名女子,她与你同出一门,你们应该认识,只是……她还没有清醒过来。”   “女子?”   慕弘深的心里却想到了蓝桃大师姐抛弃了自己,可是谁又能在那样的状况下,舍身为他人呢,他都做不到。   可是他却在秘密之间看到大师姐躲在了其他人的下面,将那些弟子作为挡箭牌。   对大师姐的敬仰在那一瞬间已经破灭了,身上的光环卸下之后,对蓝桃的仰慕也在那一瞬间灰飞烟灭了,“是吗?”他淡淡的开口,内心似乎没有什么浮动。   “你不想去看看她吗?”   “不用了,等她好了之后我再去看她吧。”他如是说道。   身体逐渐好了起来,他却喜欢上了在医馆的日子,这里没有师兄弟之间的勾心斗角,也没有人整日逼着他修习功法,清净自在,时不时南川还会和他说一些奇闻轶事。   他还经常听到南川夸赞自己的夫人貌美如花,大方贤惠,“我的夫人,是全天下最心地最善良的夫人,还那么辛苦替我生下了烟儿,是我这辈子最感激的人。”   有一瞬间,慕弘深竟然羡慕起了那样的生活,神仙眷侣,说的不过是如此吧。   小烟儿也会对着他笑,她笑起来的双眸就好似天边的月牙儿一样璀璨。   南夫人好了之后,也会经常来看望他,“当时看着奄奄一息的你,我还以为你没救了呢,是夫君说,你还有一丝气息,一定要救下你,不过,你与烟儿真是有缘分呢,救下你后,她便平安出生了,你还为她取了这样好听的名字,小郎君,你一定是个有福气的。”   “有福气的?”这还是有人第一次这样夸赞他,慕弘深不由的露出了这个年纪的少年该有的青涩的笑容,“哪里,您与南先生才是有福气的,恩爱有加,又有如此可爱的女儿,我只希望将来也会和你们一样,也能遇到心上人,也能如同珍宝一样护着她,也能有个如此可爱的女儿。”   从这一刻起,他希冀的生活发生了改变,成为修仙界的第一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慕弘深在这里呆的日子越长,越是萌生了想平凡的度过一生的想法,若是跟随在南川的身边游历各界,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可当蓝桃苏醒之后,这一切便改变了。   蓝桃醒来之后,没有感谢南川的救命之恩,反而是责怪他为何不及时将她带回霜华门,如今她的双腿彻底废了,也就意味着她是一个废人了。   她神神叨叨的,直到看到慕弘深之后,便拉着他的手说:“三师弟,你没事就好,看来一切还可以继续下去,只是师尊的行为太过分了,三师弟,你有没有联系过师尊?”   慕弘深茫然的摇了摇头,“没有。”他其实只是想多留在这里一段时间。   “我要联系师尊,赶紧带我们离开这个破破烂烂的地方,我的腿伤也要治疗,这里的乡野医生,怎么会治疗我的双腿呢?”   慕弘深落寞的垂着头,“师姐……等一下。”   “怎么了?”   “我们留在这里不好吗?”   这大概是慕弘深对蓝桃的最后一丝希望了,他希望师姐和他留在这里,即使她是个冷酷无情的自私女人,只要她答应留下来,他便会照顾他一辈子,两人说不定也可以成为南川夫妇那样的神仙眷侣,彼此扶持,相伴一生。   “你在说什么笑话?我自然是要回去的,我可是霜华门的大师姐,飞升是我此生的第一目标!我才不会留在这里呢?”她脸上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此时面对美若天仙的蓝桃,慕弘深是彻底的失望了,“难道为了我也不可以吗?”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为了你……”随后她又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回忆起了她觉醒的那一瞬间,脑子浮现出她与慕弘深将来的点点滴滴,他可是个腹黑的病娇师弟,而她的设定是坐在轮椅上的病弱美人,要是留在这里,岂不是什么也发展不了了,况且如今的慕弘深,一点也不像个病娇男啊。   没错,再醒来之后,她觉醒了对未来的记忆,她知道她会飞升,她知道她是书中的女主角,而慕弘深则是男主角,既然这样,她肯定是不会让他留在这里,毕竟她的飞升,还要靠她的师尊是师弟们,她可是他们的团宠。   外面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慕弘深匆忙跑了出去,便看到南夫人抱着婴孩,尴尬的笑着,“她可能是尿裤子了,感觉不舒服,弘深,你能帮我拿一块尿布吗?”   “当然没问题。”慕弘深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竟然真的听话的去拿尿布了。   坐在床上的蓝桃看到这一幕,抓紧了手掌,“弘深,怎么可以变成这样呢?我的三师弟绝对不可以改变他的人设。”   当下她便使用千里传音招呼詹玉龙,詹玉龙一下失去了两个徒弟,其中一个还是自己最为得意的大弟子,即使心狠如他,也不免觉得可惜,直到蓝桃的千里传音传过来,他心中才释然了一些,“他们竟然没有死,看来一切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啊!”   待詹玉龙赶到这里时,在院子里干活的慕弘深,他看到师尊到来,手中的药掉落在地,他的心好似沉到了谷底,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肯定是蓝桃将他带过来的。   他正欲转身离去,去被詹玉龙叫住了:“站住,你想去哪里?”   “没有,师尊,我带你去见师姐。”慕弘深垂着头,脸上没有一丝喜悦,心中愈加沉重起来。   “好。”   詹玉龙一走进房间,便看到坐在床边无法起身的蓝桃,她脸色苍白,身材瘦削,较以往有了很大的改变。   詹玉龙望着憔悴的大徒弟,心中越发觉得对不住她。   蓝桃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便知道怎么利用愧疚和同情心来利用他,“师尊,我的腿……我的腿已经废了。”   她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让詹玉龙叹息:“桃桃,为师这叫带你回去。”   ☆L☆E☆O☆S☆I☆N☆G☆ 第149章 前尘往事(3)   “师尊一定会寻找到法子治好你的!”   “弘深,你怎么没有保护你的师姐?”他又转头严厉地问慕弘深。   慕弘深无言,只是跪倒在地,“师尊,我……”   蓝桃自然不会让他将真相说出口,赶忙说道:“三师弟他自己也受伤了,师尊,况且我是大师姐,理应由我来保护师弟的,是我的过错,是我能力不足。”   她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詹玉龙只会觉得桃桃是因为尽力救了慕弘深才受伤的,“桃桃,你是为师最优秀的弟子,为师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治好你的。”   听闻霜华门门主到来,南川赶忙带着南夫人前来拜见,南夫人怀里还抱着小烟儿,不知道为何慕弘深并不想让他们看到她。   看着跪倒在地,一脸阴郁的慕弘深,南川夫妇有些讶异   调整好情绪之后,南川行礼,“听闻霜华门门主来访,实在招待不周,携内人前来拜访。”   詹玉龙一向不喜欢与这些下等人来往,只是冷冰冰地挥了挥手,“多谢你们救了我的徒儿,我自会有厚礼相送。”他们只不过是看上霜华门的地位。   “多谢门主,只是我们夫妻对这些身外之物,并不在乎,能帮您的忙已然是莫大的荣幸了。”   “哦?”詹玉龙此时来了兴趣,还会有不要报答的人,这是他第一次遇到。   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子,还有个美艳的妇人,确实郎才女貌,十分相配,那妇人的怀中还有个小婴儿,詹玉龙一眼看到这婴孩,便有种奇特的感觉,她不是普通人。   “你们,你们是白泽世家的传人吗?”   夫妻两个面面相觑,南川开口道:“瞒不过门主,我们乃是白泽世家的传人,四处游历也不过是为了悬壶济世,这是我们夫妻的心愿。”   詹玉龙看着蓝桃,又看着那娇嫩的小婴儿,她身上的血脉是白泽最为纯粹的血脉,待她成人之后,鲜血的功效能有发挥最大的作用,一个计划在他心里升起。   “你们的女儿,血脉很纯粹,白泽世家已经很久没有出过这样的孩子了,可惜啊!”詹玉龙站起身来摇了摇头。   南夫人听此有些着急,“不知门主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告诉我们。”   慕弘深一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沉,便知道师尊肯定看上了小烟儿的白泽血脉。   詹玉龙沉思片刻,开口说道:“弘深,你照顾好你的师姐,我有些事情想与他们夫妻商议。”   “遵命,师尊。”   南川立马明白了詹玉龙的意思,“门主,我们去书房说话吧!”   “好。”詹玉龙最后深沉地望了蓝桃一眼,跟着南川去了书房。   慕弘深心中忧虑,本想跟随他们偷偷前去,却被蓝桃叫住了,“站住,你想去哪里?”   “大师姐,我只是,有些好奇。”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白泽血脉,那可是众人虎视眈眈的治愈血脉,我的腿有救了,师尊肯定是发现了这一点!对你来说朝夕相处的师姐,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孩吗?”蓝桃咳嗽了几声,她不止伤到了腿,还伤到了经脉,如今身体十分羸弱。   “小烟儿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她根本什么也不懂,你们不能伤害她!”果然如此,他就知道,以师尊那样的性子必然不会放过烟儿。   “那你就舍得眼睁睁地看着我这样苟延残喘的活一生吗?我已经残废了!弘深,我原本是霜华门风华绝代的大师姐啊,如今这个样子我们怎么去见人!”蓝桃说到难过之处,竟然又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弘深,我待你很差吗?我只不过,稍微自私了那么一点……试问,哪个人不自私呢?况且,我们才是师姐弟啊,听师姐的话,什么都不要去做。”   “大师姐……”他心里异常地纠结,可是天平还是偏向了南川先生这边,可如今确实不是适合开口的机会。   师尊是霜华门的门主,他的名声地位极高,自己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弟子,南川先生又怎么会听相信自己的话呢?   可是事关小烟儿的性命,他必须想办法。   表面上慕弘深还需稳住蓝桃,他递上帕子,柔声安慰道:“师姐,我自然是向着你的,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想去替你打探一下。”   蓝桃眸中一亮,“你说得对,师弟,还是你考虑得多,那你便去帮师姐打探一下吧!”   “我这就去。”   蓝桃看着慕弘深匆匆离开的背影,心中已然产生了戒备,“师弟啊,你可千万不要怪我,我们是男女主,自然要按照男女主的路走……”她叹息着,擦去了刚才流下的泪水,其实她挺讨厌哭的,可是这是她的人设,她的武器。   慕弘深悄悄躲在窗后,看着书房中的情景。   此时詹玉龙正用手放在小烟儿的头上,“多么可爱的小姑娘,长大后她会出落成一个冰雪聪明,亭亭玉立的姑娘,只可惜……”他话锋一转。   南川和南夫人自然很着急,他们知道这些修为境界高的修仙者,可以看出预言未来,两人十分担心南暮烟的将来。   “如此纯粹白泽血脉,必然会引来一场腥风血雨,所以,你们不能再带着孩子四处游历了,如此长久下去,必然会招致祸端。”詹玉龙的声音中透着惋惜。   听到如此宝贵的女儿会招致祸端,他们心中忐忑,”那如何是好?”南夫人已经急得流下了泪水。   南川似是下定了决心,“门主的意思是,让我们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不问世事?”   “是的。”眼前这个男子很是聪慧,自己只是点拨了一下他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其实当他看到南暮烟的白泽血脉时,便打算杀死她,但是不是现在,而是需要她成年之时,在此期间,为了保证她不被被人所杀害,必须要找个安全的地方隐藏起来。   “门主,你说的确实有道理。”   在南暮烟出生,他便有了这样的想法,如今的他们不比以前,有了牵挂的孩儿,他也不愿夫人在跟着自己颠沛流离。   “我可以看出的她的未来……她注定会卷入腥风血雨之中,你们必须隐居后好好将她护着,才能避免她遭遇此灾难,若是她可以安然度过十岁,我便来将她带入霜华门收为弟子。”   进入霜华门,那是修仙界初出茅庐的修仙者们心中向往,南川和夫人听闻了之后,只觉得大喜,并没有感受其中的阴谋。   “多谢门主!多谢门主!”   “谢什么,你们不要钱财,这就当是你们救了我徒弟的回报吧!”詹玉龙表面一副清高的模样,内心不禁暗道:如此,你们不如继续帮我徒儿恢复健康吧!   夫妻两人感激涕零,“这是举手之劳,可是门主却是改变了小女的一生啊。”   此时什么也不懂的南暮烟尚且在襁褓之中,看到詹玉龙那张脸后,她哇哇大哭起来,似乎感受到了对方的阴险,却没有办法表达出自己的情绪。   慕弘深着急之下,踩到了一根树枝,警觉的詹玉龙已经发现了窗外的异常,他不动声色,反而是朝着南川夫妻说道:“多谢你们救了仙门的众多弟子,待桃桃再恢复一些,我便会带她和弘深回去。”   说到慕弘深,夫妻还有些不舍,“弘深可是个懂事能干的孩子啊,在门主的教导之下,必然会成为修仙界的佼佼者的!”   “谬赞了。”   南川夫妻离开之后,詹玉龙便来到了窗户的位置,果然看到了慕弘深的身影。   他垂下了头,心虚地喊道:“师尊,我不是有意的……”   詹玉龙假惺惺地说道:“弘深,你要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师知道你心中所想,只是你的师姐,她已经如此惨烈了,希望你能谅解师尊的一片苦心。”   慕弘深捏紧了拳头,明明这一些都可以避免的,可是师尊却避重就轻的说这样的话,还要烟儿的命来救治师姐,“师尊,有一事,我不明白。”   “什么事?”   他控诉道:“师尊明明可以来救我们的,可是您却没有出现,而且您大可以通知我们撤离战场,可我们迟迟没有得到您的消息,这才被魔物偷袭,明明这一些您都可以挽救的,为什么您却袖手旁观呢?”   詹玉龙厉声道:“够了,不要再说了!你根本不了解其中的缘由!就莫要再胡言乱语了。”   詹玉龙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在慕弘深看来明明是恼羞成怒了,可是他根本无法与师尊对抗,更不要说他现在拖着还没恢复的身子。   “我明白了,师尊。”   他转过头,想要离开这里,却听到了詹玉龙的声音,“这是救你师姐最好的法子。”   慕弘深顿了顿,没有再说话,只是深深叹息,“明明世间有那么多法子,你却要选择最残忍的那一个。”   看着慕弘深离去的背影,詹玉龙知道,若是不能扭转三徒弟的想法,这个计划是无法继续实行下去的,若是将他杀了,詹玉龙有些不忍,毕竟他的资质尚佳。   走入蓝桃的房间,之间虚弱的她看到师尊到来,立马拖着虚弱的身子起身,“师尊,这件事怎么样了?”   “已经说好了,只是,你还需要等她成年之后。”   蓝桃不解,“为何?”她已经急不可耐了,让她拖着伤残的身子那么多年,她实在不愿意。   “白泽血脉只有在成人之后才会完全成熟,那时候功效才是最大的,而且我还会帮你夺舍她的命格,这样你不仅可以治好身体,还可以拥有这世上最为幸运的命格。”   “好,不过十八年而已,我愿意等待。”   白泽的血脉的命格,她也要获得,蓝桃露出了一抹释然的微笑。   “桃桃,你不怪师尊吗?”   蓝桃忍咬牙切齿的冲动,她恨,她当然恨,可是现在恨有什么用呢,她现在可以做的便是利用他。   她面带微笑,“师尊,我知道你自然有自己的想法,桃桃又怎么会怪你呢?”   詹玉龙眸色幽暗,“还是你懂事啊,桃桃,你是我的第一个弟子,你也知道我是多么珍视你,让你深入龙潭虎穴,为师多么心疼。”   “师尊,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桃桃只想待身体好了之后,再侍奉你的左右,成为您门下最为优秀的弟子。”她假意听话顺从的样子,就是为了讨他的欢心,而詹玉龙确实也吃这一套。   “还是你令我省心,你的师弟,我实在是怕他……我看他对这家子的感情颇深,若是他将此事透露出去,为师也很难办啊!”   蓝桃也是害怕慕弘深会对南川说些什么,如此他们便功亏一篑了,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师尊,我倒是有个主意……”   深夜,慕弘深正在床榻上休息,却感觉有个身影逼近自己,他正想起身,却发现对方的修为境界远在他之上,他不知道中了术法,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詹玉龙带着慕弘深来到野外的某处,喃喃自语,“徒儿啊,我这也是为你好,若是你带着这样的记忆怕是一辈子都要怨恨师尊的,不如让我改写这段记忆吧!”   他拿出一个小瓶子,将这些药倒入了慕弘深的嘴中。   慕弘深只感觉在睡梦中沉沉浮浮,詹玉龙却在捏造着他的记忆。   原本是南川在战场上救了他,可那个人在慕弘深的记忆中,竟然变成了蓝桃的身影。   他的记忆被篡改了,一切关于南川的记忆,都被改成了蓝桃,蓝桃救了他,蓝桃为了他双腿残废,蓝桃将手腕割破喂他喝血。   那些关于南川夫妻和小烟儿的记忆,全部被抹去了,他们对他来说就如同陌生人。   七日之后,醒来之后的慕弘深还有些恍惚,现在他脑海里的大师姐,便是不顾一切救他之人,   而且他已经被詹玉龙带回了霜华门,“弘深,你醒来了啊!”   身旁还有坐着轮椅的大师姐担忧的望着他,“师弟,你感觉好些了吗?”   慕弘深热切的看着蓝桃,整理着混乱的记忆,“大师姐,我这是怎么了?”   ☆L☆E☆O☆S☆I☆N☆G☆ 第150章 慕弘深的下场   蓝桃将他搀扶起来,安慰道:“师弟,你在战场上受了重伤。”   “我的记忆有些混乱。”慕弘深一时之间头晕脑涨,等到头疼逐渐减缓,他才回忆起脑海里的点点滴滴,是大师姐救了他,为了救她,还被魔物伤了腿。   看到蓝桃的坐在轮椅之上,慕弘深一脸愧疚,“蓝师姐,你是因为我才……”   “没关系的,你是我师弟,我救你是应该的,你看,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吗?”说完,她转过头故意擦了擦眼里的泪水。   她的面色苍白,人也消瘦了许多,再也没有了往日大师姐的光彩,默默哭泣的模样,让慕弘深心中为之一愣。   “大师姐,我,你为了救我变成了这样,我一定会负责的,我会护着你一辈子,我会变得强大,成为大师姐的双腿。”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蓝桃故作坚强地望着他,替他擦拭了一些脸颊上的汗水。   慕弘深却觉得心中怅然若失,可他的记忆里有没有任何的异常,也许是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的关系,既然是大师姐救了自己,他有责任护她一辈子。   “谢谢师姐。”   记忆里,师尊也是有苦衷,才没有及时来救他们,才让他们落入了险境,大师姐奋不顾身的挡在自己的面前,被伤得遍体鳞伤。   走出慕弘深的房门,蓝桃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她讨厌自己现在坐在轮椅上一切都不方便的样子,但是想到她还有希望恢复原本的样子,还可以拥有的更好的命格,嘴角还是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詹玉龙给她披上了外衣,“桃桃,外面风大,你要多穿些,不要受凉了,你的身体还在恢复期。”   “多谢师尊。”她换做温柔的笑意。   “弘深,他如何了。”他不经意间问道。   “他的记忆已经被改变了,现在只记得是我救了他,师尊也是因为有苦衷才没有及时救我们。”   詹玉龙心中一怔,看来她还是在乎,还是介意,“为师不是故意不去救你们的,只是……”他还想解释一些什么。   蓝桃却侧过脸,笑靥如花,“师尊,既然此事已经过去了,我们便不要再提及了,现在我只想等那个白泽血脉的孩子。”   詹玉龙闻言只能叹息,这个大徒弟心思很重,可是却是他有错在先,面对蓝桃他更多的便是愧疚,“好,你说得对,这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回忆起那日的情景:   他带着慕弘深回到霜华门,再次回到医馆的时候,便看到南川怔愣者站在他的榻前,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好似这个人从未存在过的样子。   “他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开了吗?”   此时詹玉龙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南先生,是我门中有急事,已经让弘深回去处理了,你也知道我最得意的两个徒弟都受伤了,现在弘深好的差不多了,我这才让他回去帮忙处理。”   “原来如此,差点误会这个孩子了。”   “对了,我之前说的那些事情,不知道你们是如何想?”   “我与夫人已经决定,离开此地,回到从前父亲在凡界置办的府邸了,凡界相较之下比较安全。”南川从没有怀疑过眼前的男人,如实地告诉了他们之后的计划。   “凡界啊,如此甚好。”詹玉龙心中冷笑,这对于他来说行事更为方便了。   他垂眸,惋惜地说道:“弘深他,一定会很想念你们的。”   南川笑吟吟道:“我们在凡界的南波府,只有打听一下姓南的人家便可以找到南府了,若是门主有兴趣,也可以带着弘深来做客,我们一定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我一定会去的!”他面上笑着,心里想的却是到时候如何带走南暮烟,暂且留着这一家子的性命吧。   “对了,门主,弘深这孩子与我们很投缘呢,这枚同心结,能否帮我交给弘深,这是我们夫妻的定情信物,我想留给他做个纪念,他若是想念我们了,随时可以来找我们,我这里还有个一模一样的,若是他长大了,我们也好与他相认。”南川掏出一枚精致的同心结递给了詹玉龙。   詹玉龙接过同心结,“他一定会很高兴收到你们的礼物的。”   “这一次我来正是要接走我的大徒儿,多谢你抱住了她的性命,这些是谢礼,请不要推辞。”   詹玉龙拿出一袋子金银珠宝,“你们落脚之后肯定也需要耗费大量的钱财,这些便赠予你们。”   “万不可,济世悬壶是我们夫妻的毕生心愿,这些我是不会收的,况且我们并不缺钱财,这些还是……”他摇了摇头推辞道。   詹玉龙没想到他真的如此品行高洁,他拿了其中的一块玉佩,“既然如此,希望你们收下这枚玉佩,不值钱,是霜华门的玉佩,做个留念吧!”   “这我就不推辞了,多谢门主了。”   “不必客气。”   两人拜别之后,他便带着蓝桃离开了这里。   蓝桃好奇地看着他手中的同心结,“这是什么?”   詹玉龙和她解释了一番刚才的对话,蓝桃冷哼了一声,拿过了同心结,阳光下精致的同心结泛着红光,却被蓝桃用手用力一捏,成为了粉尘,飘洒在了大地上。   “这种东西不需要留着,您说对吧,师尊?”   詹玉龙默默地点点头,一瞬间,他竟然感觉这个徒弟有些可怕。   “刚才我赠予南川的玉佩,只要他未死,我便随时知道他的位置所在,方便我们可以及时找到他和他的女儿。”   “多谢师尊,桃桃的命就交给师尊了。”此刻的她又显得如此的真挚。   “放心吧,桃桃,为师一定会补偿你的。”   ……   这一切展现在慕弘深的面前,他恍惚地抬起头,根本不相信真相是这样的,一时收到刺激之后,竟然无所适从。   呼延煜祭出黑刃,凌厉的眼神望着他,“放下剑,不然我让你灰飞烟灭。”   慕弘深痛恨自己,又怎么错过击杀自己的机会,可是南暮烟却从他的脸上看到纠结而又痛苦的表情,“他有点不对劲?你问我什么是不是真的?”此刻她很是迷惑。   慕弘深自嘲地笑了笑,“也对啊,那时的你还是个婴孩,又怎么会记得一切呢?”   此时的孟悠然似是想起了什么:“你是从那尾鲤鱼身上看到了什么吗?那你放心好了,那确实是百分百发生过的事情,鲤鱼是从来不会骗人的,我处理了那么多鬼魂,它从来都没有出过错。”   听到这一句回答,慕弘深彻底破防了,无情道讲究的是无情无恨,可他如何无情无恨。   “不可能,肯定是你们使了什么法子在诓骗我,事实怎么可能是这样呢,那时救我的,明明是大师姐啊,怎么可能是南川和南夫人,怎么可能是你的父母?“   慕弘深捂着脑袋,一副很痛苦的样子,“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南暮烟此时也陷入了迷茫之中,这慕弘深不知道在发什么疯,疯疯癫癫的胡言乱语。   原主的父亲确实叫南川,只是他为何会知道的,难道他也认识南川?   “悠悠,鲤鱼可以重现刚才的情景吗?”看慕弘深这样不正常的模样,肯定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孟悠然微微颔首,“可以的,我带你们过去,”她对这个突然出现发疯的男人也很好奇。   呼延煜闻言,只能放下手中的黑刃,跟随他们一起走向后院。   孟悠然施展法术重现了刚才的景象,几人站在池边,看着水面出现的情景,皆是沉默。   南暮烟看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微微讶异,之前话本上从来没有写过这些事情,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原主的父母是慕弘深的救命恩人。   难怪他会发疯了,一直深信不疑的信仰,若是有一天崩塌了,她可能会疯得更严重。   一时间,南暮烟不知道是该如何面对慕弘深,说他是宿敌,可他也是受害者,被扭转了记忆的他,只以为蓝桃是他的救命恩人,加之蓝桃对他的各种关照,甜言蜜语,渐渐陷入了她编织的情网之中,可蓝桃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慕弘深竟然会遭遇这件事情,展现了过往的记忆,将她龌龊的一面全部展现了出来,她根本不是慕弘深的救命恩人。   “这些都是假的,你告诉我这些都是假的对吗?”慕弘深在他们面前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南暮烟直视着他的双眼,“很抱歉,我想告诉你,恐怕这一切都是真的。”   詹玉龙和蓝桃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并不觉得奇怪,詹玉龙本来就是自私自利,沽名钓誉的家伙,可是没想到他连自己的徒弟也不放过,实在是可笑啊。   当初慕弘深下手的女孩南暮烟,竟然是救命恩人的女儿,说起来是多么的讽刺。   慕弘深沉默无言,仰望着天空,突然落下了一滴泪水,他的无情道破了,终究他无法做到无情。   那些被篡改的记忆扭转回来之后,让他的脑子昏昏沉沉的,他抬头幽暗的双眸,“南暮烟,没想到你竟然是小烟儿,你的名字,也是我取的,我竟然差点杀死小烟儿,我怎么会?”   “黄昏潮落南沙明,月光涵沙秋雪清。水文不上烟不荡,平平玉田冷空旷。”他喃喃念着这句诗句,一时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一会儿又癫狂的喊道:“师姐怎会如此,步步为营竟然就是为了诱我入套。”   更残酷的是,他一直深爱着的师姐,一直以来都是在利用他,最尊敬的师尊也是在利用他的天赋。   他执剑,将院子里的树木尽数斩断,似乎在发泄什么一样。   孟悠然很是气恼,“喂,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自己受了刺激,为何要毁了我的院子,真是气人!”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时无措,只能愣在那里不再动弹,像个受伤的孩子一般,眼里的戾气散去。   记忆混乱的他,又因为受了极大的刺激,脑子已经不太清晰,在加上无情道已经被破功,他现在和废人已经没有什么两样了。   孟悠然并不在乎她如何了,只是恶狠狠的说道:“既然你道歉了,你便留在这里帮我把院子恢复原样,不然就不准离开这里!”   “孟姐姐,你看他的样子,你确定要将他留在这里吗?”鸢树扯了扯她的衣角,弱弱的问道。   “他有手有脚的,留在这里给我打工赔偿,不然不准离开这里!”   正好她这个院子里还缺个园丁,就让他留在这里好好赎罪。   呼延煜看向南暮烟,“他好像已经疯了,烟儿,要除掉他吗?”   南暮烟走到慕弘深的目前,用手在他失去聚焦的眼前晃了晃,“喂,慕弘深,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你是,你是小烟儿啊,小烟儿,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他的脸上露出了痴傻的笑容,想要抚摸南暮烟的脸颊。   南暮烟别过脸,“我想要你去死,你会去死吗?”   “死,死,我可以死啊。”他到处找剑,找到之后,将剑架在脖间,似乎真的要自刎。   南暮烟握住剑柄,”看来,他是真的疯了,悠悠,他就留给你吧,你让他随意做什么都好,若是发现什么异常,你可以直接杀了他,不用和我打招呼。”   虽然慕弘深是因为失去了之前的记忆,才犯下这么过错,但过错已经犯下了,确实如同孟悠然所说,只有赎罪才是最好的选择。   鸢树还一脸疑惑他们之间发生的恩怨情仇,“那个,那个,我想问一下,你不是魔域的大殿下吗?这个男人为何要叫你,叫你小烟儿啊?”   南暮烟脑中“轰隆”一响,糟了她暴露了,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正想解释什么,旁边的呼延煜站了出来,“我才是真正的魔域大殿下,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我让烟儿用我的身份试探幽冥王,这一切并不影响我们与公主之间的合作,反正公主的最终目的便是离开幽冥界不是吗?无论这个魔域大殿下是谁扮演的?”   鸢树仔细一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只是还有一件事情她还未搞清楚,“那你,你不是男子?”   南暮烟更尴尬了,“我是女子所扮的,实在是抱歉,欺骗了公主,我愿意向你们赔罪。”   谁知道鸢树脸上露出了更兴奋的笑容,“那便更好了!”   ☆L☆E☆O☆S☆I☆N☆G☆ 第151章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1)   南暮烟有种不好的预感,“有什么好的?”   鸢树笑语盈盈地解释道:“如此,我便不用避讳你了,我们可以装作亲密的样子,气死那个老头子,哈哈哈,想想那老头恼羞成怒的模样,我便觉得心中欢喜。”   南暮烟叹了一口气,是他们理亏在前,对于她的要求,她似乎也没什么理由拒绝。   “当然之前说好的一切还是照常,事成之后,我自会让孟姐姐将忘忧水给你们。”这算盘打的声音,隔着几里的大家都可以听到了。   孟悠然却是叹了一口气,“原来还以为是找了两个美男子,没想到还是误会了。”   不过对于这场误会她并不恼怒,恼怒的还是毁了自己院子的这个男人,“喂,你,赶紧起来帮我把地扫干净了,然后重新栽树!”她指挥着慕弘深,慕弘深也十分听话地开始扫地栽树。   在鸢树纠缠着南暮烟在那里叽叽喳喳,孟悠然看着慕弘深的时候,呼延煜站在池边,看着那尾游来游去的鲤鱼,在与鲤鱼对视的瞬间,水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些血腥的场面,很是熟悉。   呼延煜心中陡然一紧,他一直想要知道当初杀死自己的神是谁,那个画面正是他神界的画面。   那妙曼的身姿转过身来,却是一张他熟悉的面容,神女白色的衣裙沾染着鲜红的鲜血,带着痛恨的表情毫不留情地刺入了他的胸口……   怎么会?怎么会是烟儿?呼延煜受了打击一般立在原地,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声张,心底却好像万箭穿心一般绞痛。   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顿时煞白,南暮烟这才注意到他立在原地没有动弹。   “呼延煜,你怎么啦?”想到刚才吃了真言草之后的胡言乱语,她想这呼延煜是不是被自己吓到了。   亦或者是他一直在等着她的回应,所以如此欣喜若狂?可看他的表情如此沉重,却又是不像。   “呼延煜,我们要回去了。”再次问了他一句之后,呼延煜才麻木的转过头,却没有再看她一眼,反而是径直走到了她的前面。   南暮烟只能与鸢树跟在他的身后,鸢树看呼延煜黑着一张脸,“他这是什么怎么了,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南暮烟摇摇头,难道是因为刚才慕弘深身上发生的事情,他生气了吗?   可呼延煜又不像是如此小气之人,总不会因为她和他多说了几句话就生气了吧。   “若有什么异常情况,及时通知我。南暮烟嘱咐了几句之后,便跟上了呼延煜的步伐。   慕弘深看着南暮烟离去的背影口中振振有词,“小烟儿,要走了吗?”   孟悠然若有所思地说道:“若是你乖乖帮我干活,她会回来看你的。”   这几个人之前的恩怨情仇,看起来很有意思。   又回到了幽冥宫中,南暮烟还在为慕弘深的事情有些唏嘘不已,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他和原主之间的这一层渊源,只是一切都毁了。   “若是蓝桃和詹玉龙不从中作梗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至于到这一步,原主也不至于被他杀死。”南暮烟忍不住在心中感慨。   危月却说:“主人,您的黑化值又提升了,虽然是误打误撞,可是慕弘深确实已经痴傻了,功力尽失,如今你要对付的最大敌人便是詹玉龙。”   南暮烟却摇了摇头,“蓝桃其实比詹玉龙更难对付。”   大黄一边往嘴里塞着小点心,一边看着发呆的南暮烟,“主人啊,你不是点心吗?”   “这是哪里来的?”光顾着和危月对话,忽略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是公主派人送来的点心,说是多谢你今天的照顾,明天还要约你出去游玩。”大黄一脸八卦地凑了过来,“主人,你怎么将公主诱拐过来的?”   “你主人自有办法,嘿嘿。”南暮烟尴尬地笑了笑,总不能说自己已经暴露了,“对了,呼延煜去哪里了,为何刚才开始就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大黄指了指房顶,“他怪怪的,从刚才开始就在屋顶上没有下来过。”   看着现在天色已黑,呼延煜落寞地坐在屋顶之上,望着乌黑的天空,只是看到了他的背影,南暮烟便觉得他的心情很是失落。   从忘忧居回来之后,她便发现他的不对劲了。   南暮烟跳上屋顶,坐在了呼延煜的身边,拿出了花瓣形状的糕点,“呼延煜,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呼延煜侧过脸,双眸之中是初次见到他的冰冷,一时间南暮烟还以为是错觉,明明他看向她的眼光是温柔的。   “烟儿,你是为何来到这个世间的?”他一直没有问她这个问题,一直以来毫无保留地信任她,让她知道了封印在心底最深的秘密,可却还是捉摸不透眼前这个女人。   微凉的夜风吹过两人身边,空中飞过了几只萤火虫,传闻幽冥界的萤火虫是凡界人的思念化成的,只为了来见思念之人一眼,便会灰飞烟灭。   “我因为犯了错,所以被贬至此。”说到这件事,南暮烟的心中有些慌张,想到了长久以来对呼延煜的隐瞒。   呼延煜只是伸出手抓住萤火虫,沉声问道:“是因为什么事情?”   南暮烟一时沉默,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为什么要问这些,这些事情太长远了,有些我已经记不清了。”   “是记不清了,还是不想说。”呼延煜的眼底逐渐升腾起了冰凉的寒意,“我最恨的便是有人背叛我,欺骗我。”   南暮烟骤然一愣,难道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其实我是因为无故斩杀了一只魔物才会被神君惩罚,这些便是缘由。”她指尖发颤,隐隐不安。   “你说的那只魔物,是我?”呼延煜转过头,深黑的眼眸直视着她,却让南暮烟感到一阵子战栗。   “我当时不知道那是你,我……”可是他说的一切都是事实,是她不顾一切,不顾神君的警告斩杀了他。   呼延煜一直记得当时的情形,他想要变得更强大,只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和神女并驾齐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她的身边,可说到底,他到底不过是卑劣的魔物罢了。   神女是天上月,他是脚下土,又怎么会望向与之并驾齐驱,试图沾染她。   呼延煜打断了她的话语,“你痛恨魔物吗?”   “我……”若是说不讨厌,那确实是骗人的话语,她从入了神界开始便看到魔物横行人间,各种作恶,可是呼延煜是特殊的。   “我讨厌魔物,可是我不讨厌你,你是不一样的!”   “就因为我曾经是霍煜吗?”   南暮烟心中揣揣,确实也有这个原因,可这不是主导因素,最重要的还是朝夕相处之间,她早就忘记了他是个魔物,早就对他改观,甚至于,喜欢上了他……   “可我的本质还有魔物啊,曾经是你厌恶的杀人不眨眼的魔物,曾经是极度厌恶的魔物。”手中陡然一用力,那些萤火虫光芒立马湮灭在了夜色之中。   南暮烟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我不是人,我是魔物,我的本质就是恶劣的。”他突然凑近南暮烟,低沉而又喑哑的嗓音萦绕在她耳边:“我也可以杀了你,报仇……”   南暮烟的瞳孔放大,那时确实是她的过错,就算呼延煜杀了她复仇也是情有可原,她亦不会有什么抱怨,“你杀吧,若是这样做,能让你开心一些的话,就算你手刃我,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此时的危月开始着急起来,“主人,你这是在做什么啊,魔物可是真的杀人不眨眼的啊!”南暮烟却没有理会。   呼延煜抬起手,伸向了她白皙的脖颈,她的脖间雪白,只要一用力,这个女人的脖子就会断裂,看着南暮烟视死如归的眼神,他却下不去手。   “你不是说,要杀了我吗?这是我欠你的,你可以动手直接杀了我,不会怪你。“大不了重新开始,或许她还可以在话本里再次遇到他,下一次他们就扯平了,都杀了对方一次,他便不会再有怨恨了。   “你真卑鄙。”呼延煜收回手,眸色深沉如夜,“你明明知道,我不会下手杀你,你明明知道你在我心中分量,我爱慕你,因为你才知道了世间情爱的滋味,你却……”   陡然之间,他感到唇角一阵冰凉,是南暮烟突然凑了上来吻住了她的嘴角,只是她没有经验,根本不知道如何亲吻,所以只是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之后有缩了回来。   “这也是正是我想和你的说的,一直以来,我都想和你解释清楚这件事,只是我害怕,我害怕说出口之后,你便会厌恶我,会恨我。”南暮烟知道若是现在再不说出口,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   幽冥界的天空没有星辰,只是黑乎乎的一片,大黄还在努力干着糕点,突然感觉屋顶掉下了一片瓦片。   “主人,你们谈好了没有,可以下来了吗?”大黄这个大灯笼又不合时宜的打算了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息。   南暮烟想要离开,却被呼延煜一把拉住搂紧了怀里,看着她白皙的脖颈,忍不住凑上去,咬了一口。   “你是,你是属狗的吗?”南暮烟感到一阵吃痛,脖间的位置肯定被他咬红了,可是看着他红红的眼尾,似是哭过的样子,却也不忍心责怪他。   “我这是在惩罚你,我这是在复仇,如此,我们之间的恩怨便了了。”火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的脖间,他只听到男人在她耳边低语。   她杀过他?这件事竟然如此便一笔勾销了?   “你,这就原谅我了吗?”只有脖间留下一排齿印,还在隐隐作痛。   “没有,这笔账以后再算。”他别过头,不在搭理她,实则心中已经小鹿乱撞,即使刚才咬她一口,都没有敢用力。   看着对方含着泪水的模样,他蠢蠢欲动。   呼延煜头也不回的跳下房顶,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他需要一些时间平息一下自己,他的身体出现了一些异常,似乎控制不住了。   南暮烟看他突然的离开,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这是怎么了?   大黄拿着糕点,刚才两人凑在一起的模样,他尽收眼底。   他在心里默念着:“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什么也没看到。”   大黄被噎住了,咳嗽了半天,还是南暮烟给她倒了一杯水,“吃糕点的时候,小心一些。”   他已经不敢再直视自己的主人了,他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主人和那个魔物,似乎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此时的霜华门内,詹玉龙在大殿内来回踱步,一直没有收到慕弘深的千里传音,他担心,他莫不是出事情了。   本来他也不愿意慕弘深去幽冥界冒险,可是神器蕴藏着巨大的力量,加以利用,魔门那些人根本就不会是他的对手,可慕弘深的身体也会因为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力量爆体而亡。   蓝桃却匆匆赶来,脸上还带着阴郁的表情,“师尊,你做了什么?你让弘深去幽冥界求亲?”   没想到蓝桃会发现这件事,詹玉龙却不慌不忙的解释:“我做这一切也是为了你,若是弘深的实力不够,就无法杀死南暮烟,你的腿永远也好不起来。”   “你口口声声是为了我,可是师尊,你当真是为了我吗?”蓝桃却厉声质问道。   詹玉龙的语气瞬间软了下来,“我当然是为了你啊,你可是我最疼爱的徒弟。”   蓝桃却感觉浑身发颤,“可是你却让他去娶别人!”他是自己命定的道侣,如今却眼睁睁看着师尊将他推入了别人的怀抱。   “我若是不让他娶幽冥界的公主,那你的一辈子就会这样碌碌无为,永远也恢复不了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你是要一个男人,还是要自己光明的未来,况且,我们之前已经利用过他一次,再多一次也没关系了,你要男人,为师可以给你寻找更为强大的男人,若是找不到,为师也可以成为你的男人!”   蓝桃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师尊,你在说什么啊,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L☆E☆O☆S☆I☆N☆G☆ 第152章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2)   “要说整个霜华门最厉害的存在,那不就是为师吗?你想要依靠更强的男人,我为何不可?”詹玉龙面上笑着,可是蓝桃却感觉他很怪异。   作为师徒,他们之间确实有着若有若无的暧昧,可是谁都没有捅破过这层关系,如今詹玉龙看向她的目光灼灼,她却没有感到一丝爱意。   师尊是绝对不会爱上她的,若是可能,他只会利用自己,他最爱的人永远只有他自己。   “师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不可能,不可能……”   “桃桃,师尊也想变得更强,而你是双灵根的体质,你的体质只要善加利用,便可以助我变得更强,我们是双赢的。”詹玉龙眼见着瞒不住,终于说出了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蓝桃拼命地摇着头,控制着轮椅向后退去,“师尊,你是魔怔了,你可是霜华门的门主,怎么可以有如此龌龊的想法?我可是你徒弟。”   詹玉龙不以为意,“不拘小节者,才能成大事,这不是我一直教导你的吗?桃桃,你也曾经说过,若是想要变得更强,有些东西就必须舍弃。”   蓝桃厉声质问道:“所以,你甘愿舍弃你的徒弟们,是吗?先是让弘深去幽冥界,现在有想要得到我的灵体,一切一切都是为满足你想战胜魔门的心。”   詹玉龙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桃桃,这不是你逼我的吗?我这也是为了你啊,我们本来就是同一类人,自私自利,但是我也正是欣赏你这一点,你那么像以前的我,聪慧又有野心,现在却因为残废了如此颓废,我也是为了让你的双腿能恢复正常,夺了南暮烟的命格,你也能变成正常的仙门弟子,我们一起合作,不是更好吗?”   蓝桃垂着头,她不想也不愿,可不可否认的是,他的一句一字都是对的,若是她拖着这残废的身子,终究就是碌碌无为的一生了,那飞升的目的便再也达不到了。   “就算没有南暮烟也有其他的法子……”蓝桃还在安慰自己,“不是还有神器吗,若是有神器,也可以让我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詹玉龙一身白衣,此时却显得异常阴沉,他走到蓝桃的面前,用手挑起了她的下巴,“确实如此,但是你也知道,南暮烟手里也有神器,你想要获得神器,取得那毁天灭地的力量,还是要打败她,桃桃,为师不是不想,而是,为师曾经与他们交手过……你的二师弟也是死在他们的手里,紫月宗虽然是魔门,可是实力不俗,若是想打败他们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蓝桃思量片刻,终于被说服了,“可是,我想等弘深回来……”即使知道他修习了无情道,已经没有任何感情可言,但她仍旧还是想要见他一面。   “他在幽冥界,现在为师也联系不上他,不知生死。”   蓝桃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僵硬的嘴角微微扯动,明明记忆里都不是如此的,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握紧了手掌,终于缓缓说出口:“好,我答应你,师尊。”   本就是残缺的身子,献给谁都无所谓了,她已经不是风华绝代的霜华门大师姐,二师弟已死,三师弟不知所踪,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被毁了。   蓝桃咬牙启齿,“紫月宗,我一定要毁了紫月宗……还有你,南暮烟,我要把本该属于我的一切都夺回来!”   詹玉龙冷笑了一声,“好,今晚,我便会到你房中。”   蓝桃脸色煞白,动了动唇角,“好。”   ……   隔日,南暮烟又做梦了,这一次又是梦到了呼延煜,更羞耻的是梦到了和他共浴的场景。   大黄看着主人一脸红彤彤的模样,好奇问道:“主人,你的脸色怎么如此怪异?”   南暮烟只是觉得面孔火热,“有吗?”她摸了摸脸颊,果然滚烫,只是她还觉得头晕目眩的,恐怕不只是害羞那么简单。   鸢树公主一大早已经派人守在了她的门前,“大殿下,公主有请。”   南暮烟只能忍着不适,穿好了衣物,“马上就来!”   此时还是没有见到呼延煜的身影,“他就算生气也不会生气那么久吧?”算了,现在她还有事情要处理,先去找鸢树公主殿下吧。   鸢树公主今日又换了一套红色的衣裳,上面多了许多暗色的花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艳丽无比。   不说话的时候,她真的很像一名端庄贤淑的公主,看到南暮烟的身影之后,她便狂奔着朝她跑来,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扑进了她的怀中,“大殿下,你终于来了!”   抬起一双楚楚可怜的双眸,南暮烟便知道肯定她肯定动了什么歪心思,果然不远处有几个端着盘子的侍从正盯着这边瞧,这应该故意做戏给幽冥王看的。   “大殿下,快坐下,快来尝尝牛乳糕,是厨房刚出的点心。”   侍从们端着盘子来到他们面前,“你看看,这是牛乳糕,这是樱花糕,这里还有千层酥,大殿下这都是我让厨房特意为您准备的,庆祝您的胜利,下一场比试您肯定也可以获胜,这样我就可以如愿嫁给你了。”说完,还特意亲密地靠在了她的身侧。   南暮烟自然要配合她,“多谢公主殿下,在下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鸢树的眼里全是笑意,她拿起一块牛乳糕,亲自送到了她的嘴边,“我就知道大殿下不会让我失望的,来,尝尝看这个味道如何?”   南暮烟咬了一口牛乳糕,一股奶香味口感软糯,确实是上好的点心。   鸢树看着在一旁流口水的大黄,向他招了招手,“大殿下,你的书童都饿成这样了,让他也过来一起吃吧!”   大黄听到这句话,眼底顿时亮了起来,就差流出口水了,如果显出了尾巴,此时他的尾巴肯定摇晃个不停。   没等南暮烟开口,他便眼巴巴的蹲在了她身边,就等着她投喂食物给他了,南暮烟蹲下身,“大黄,你去那边吃。”   大黄在一旁美滋滋地吃起了糕点,心里一边感慨,“这幽冥宫的糕点确实是一绝啊,要是小白……要是小白也在就好了。”明明他在的时候嫌弃他,现在反而不在身边了,却有些想念他了。   此时的鸢树公主笑盈盈地看着南暮烟,将她拉到了院落中,“如今正是彼岸花盛放的时节,不如大殿下陪我一起赏花吧!”   两人走在花丛之中,聊起了凡界的一些趣事,鸢树倒是很感兴趣,两人欢声笑语,把酒言欢。   鸢树将她带到了幽冥宫的宫楼之上,这里可以看到整个幽界皇都,一眼望去,王都十分繁荣,“虽然父皇的掌控欲比较重,可是他将幽冥界治理得很好。”   南暮烟眺望着皇都,各种风格的建筑物,各种姿态的鬼怪,穿梭于街市之上,生活在这里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既然幽冥界不错,不知为何公主却想要逃离这里呢?”   鸢树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父皇一直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很多事情都不让我做,我身边的朋友也被他一一吓跑了,我只是想要摆脱他的掌控,况且我不想要只局限在幽冥界,我也想到处去走走,看看外面更广阔的世界,这段日子父皇又老是逼着我嫁人,要找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最重要的是爱我的男人作为驸马,可是我从小就对现实里的情情爱爱不感兴趣,我只想做自己,而不是幽冥界的六公主,我也想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鸢树公主就像是在笼子的金丝雀一样,她有着秀丽的外观,可所有人都只看到了她的表面,看到了她尊贵的公主身份,却没有一个愿意去深入了解她。   南暮烟默默地放飞了手中的风筝,看着它渐行渐远,“你应该是鸢树,而不是公主。”   “虽然和你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我却感觉和你谈谈心却很开心,若是你真的是一名男子的话,嫁给你也是不错的选择吧!”鸢树开玩笑似的说道,“我确实是想做一回自己,而不是公主,所以我才会想要离开幽冥界,外面的世界应该没有人会认得出我是公主。”   两人在宫楼上谈论了许久,天边暮色将至,街市的灯笼也全部亮了起来,“每当看到这里的夜色,总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这是我整个幽冥宫最喜欢的地方了。”   此时的幽冥王却一脸愁容,“公主大了,孤已经管不住她了,孤明明让她不要和魔域的那个家伙走得太近,她非要日日与他厮混在一起,简直岂有此理。”   他恼怒地摔碎了手中的骷髅,却还是不够解气,“那个臭小子,根本配不上孤的鸢树。”盛怒之下,他忽然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旁边的侍从给他递上了汤药。   “陛下,还是喝药吧,再这样下去,您的身体……”   幽冥王挥了挥手,“孤没事,孤想要让她成长起来,给她找一名强大而又深爱她的驸马,已经是我可以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侍从叹息道:“陛下,这魔域大殿下,相貌修为都是上乘的,为何您看不上他?若是公主殿下喜欢,不如就……”   “混账东西,你在胡说什么,那小子一看和身边的侍从如此暧昧,两人之间的关系一定不简单,若是要孤将女儿嫁给那样的男人,孤宁愿让她孤独一生。”幽冥王气得脸色都白了。   “陛下饶命,是小的妄言了,小的看到今日的公主殿下笑得好开心,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公主这样的笑脸了,这才说出这样大不敬的话语。”   幽冥王垂眸,透露出几分伤感,“公主她今天很开心吗?”   “是啊,她和魔域大殿下在宫殿里游玩,似是非常愉悦。”   “那臭小子没有做出什么逾越的举动吧?”   “放心吧,陛下,他一直和公主保持着距离。”侍从心中慌张,他虽然一直规规矩矩的,可是公主却是经常凑到他身边,当然这句话他是不会再说了,他害怕加重陛下的病情。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已经选择好了人选,你知道妖界的颜舒公子吗?他愿意入赘幽冥界,并答应我永远不离开这里,至于魔域大殿下,若是他不听劝告,就想办法让他离开。”他的眼神中透出狠戾的光芒。   侍从自是知晓幽冥王的意思,“遵命,陛下。”   鸢树还拉着南暮烟去她的寝宫用膳,看着满桌子的奇怪的食物,南暮烟突然有些怀念呼延煜,自己想吃什么,他都会想办法帮她找到。   幽冥界的糕点是美味的,但是一些菜色是真的很奇怪的……   “怎么了,你怎么不吃?是不喜欢吗?”   南暮烟赶忙摆摆手,“没有,没有,我觉得很不错,只是我不饿……”   此时她的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一时间众人都有些尴尬。   鸢树偷笑道:“若是不合口味的话,我可以让他们重新做一些,别把自己饿坏了,今天你陪我游玩应该也挺耗费体力的。”   “真的不用了。”   蓦地,她脑海里想起了呼延煜,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以前他跟着自己寸步不离,今日竟然没有出现。   鸢树遣退了周边的侍从,凑近她耳边问道:“怎么不见真正的大殿下,他去哪里了?”南暮烟微微一怔,其实她也想知道。   大黄笑嘻嘻的回道:“他从昨夜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夜不归宿啊。”鸢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难道你们吵架了?因为什么,因为昨日那个奇怪的男子吗?”   南暮烟知道她说的奇怪的男子是慕弘深,只是昨日她已经和呼延煜解释清楚了,难道他真的是因为过于气恼才离开这里,那就有些头疼了,毕竟她可是个假冒的大殿下啊。   “不是因为他。”慕弘深还没有到让他们两个误会的地步。   “是我做了错事,他不理我也是正常的。”正常情况下,若是得知对方是上一世杀死自己的人,不把她大卸八块已经很仁慈了。   鸢树了然的笑了笑,“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是不是一对恋人?”   ☆L☆E☆O☆S☆I☆N☆G☆ 第153章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3)   南暮烟感觉现在她的脸肯定泛红了,“不是,我们不是恋人。”她赶忙否认道。   “哦?真的吗?”鸢树一边给她倒茶,眼神却看向了她的脖间。   那是呼延煜昨晚留下的齿印,如今在她脖间甚是明显,南暮烟赶忙慌忙将衣领拉扯了起来,却没了底气,“真的不是。”   看来不管她多么费心解释都是枉然了,索性也就随对方怎么想。   鸢树暧昧地看了她一眼,“晚上宫外还有歌舞会,我们要不要偷偷溜出去看看,顺便带着他。”   “去看歌舞会可以,但是呼延煜我真的不确定他会不会来。”   “没事,反正你要和我一起去凑个热闹!对了一直以来,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我叫南暮烟。”她用手指沾着一些茶水在桌面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啊,以后四下无人的时候,我就叫你烟儿可好?”   “好啊。”   “我们也算是一见如故,感觉就好似多年好友一般。”   鸢树拉着她又叽叽喳喳说了好久,离开之前她特意拿了一套崭新的衣裙,“不知道你真实的容貌如何,不过出去逛街市,希望你还是用原本的容貌。”   她粲然一笑道:“我明白了,公主。”   鸢树嘱咐道:“歌舞会是整夜举行的,我们午夜子时在之前翻墙的地方见面。”   南暮烟捧着衣裙来到住处时,却看到呼延煜已经回来了,她眼中有一丝惊喜,赶紧上前,“你终于回来了!”   “我看你和公主玩得甚是愉悦,并没有想到我。”呼延煜表情阴沉,他可是一直心中不适,可南暮烟竟然还可以和公主在幽冥宫里玩了一整天,直到现在暮色来临才回来。   “你一直跟着我们?”这一次呼延煜隐藏得比较好,她是真的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他别扭地转过头,手却伸向了胸口,从里面拿出了一支梨花造型的玉叉,“送与你。”   “这是送给我的?”南暮烟接过精致的玉钗,一时间还有些惶恐,呼延煜不仅没有生气,还给自己带了礼物,忽而想起他之前送给自己的一大箱礼物,她又觉得有些好笑,魔物本来是无情无爱的,如今他看似倒是像个平常人家的郎君,还知道给姑娘送玉钗,“今日,为何要送我玉钗。”   “只是觉得比较衬你。”   他又偷偷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解释道:“每个人都有生辰,我并不知道你的生辰,便想将此玉钗作为礼物赠予你。”   “我的生辰?”南暮烟不记得自己的生辰,她活了很多年很多年,久到这些东西已经记不清了,既然如此,就把今日当成她的生辰吧。   “我也不记得我的生辰,不如就把今日作为我的生辰如何?因为今日你送了我礼物。”她露出了灿烂的笑意,手里抚着精致的玉钗,“我很喜欢,这玉钗我便收下了。”   呼延煜的唇角弯起,“你们不是说要去看鬼市的歌舞会吗?还不赶紧换上衣服。”他好似已经许久没有看到她作为女子的模样了。   “对,你连这个都知道。”看来这呼延煜真的是时时跟在她的身边,竟然连这件事也听了进去。   直到深夜,换了女子的妆容,南暮烟穿上了那套鸢树公主送的一件衣裙,倒是别有一番幽冥界的风味,简单的梳了一个发髻,犹豫了一番之后还是戴上了呼延煜所赠予的梨花玉钗。   轻轻走出门,却看见呼延煜已经在门口等她了,“你也要一起去吗?”   “那是自然。”   两人来到与鸢树相约好的地方,鸢树已经在那里等待他们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女装的南暮烟,不由感慨,“原来你竟然是长成这般模样。”竟与她引以为豪的外貌不分上下,“原来,烟儿的真实样貌也是如此美貌。”   她与呼延煜站在一起时,分明是一对十分相配的璧人,鸢树掩嘴偷笑,“我们快些离开吧,孟姐姐还在等我们呢!”   深夜的鬼市锣鼓喧天,各式各样的鬼怪,穿着绫罗绸缎,穿梭于街市之间,比他们初次来到此处的模样还要来得热闹。   “这是什么节日吗?为何这里如此热闹非凡?”南暮烟不经问道。   鸢树娓娓道来:“今日是中元节啊,在凡界大伙儿都害怕的日子,在鬼市却是最热闹的一日,大家都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可以与凡界的亲人相见,只是这里的鬼魂大多活了上百年,或许亲人早就不在世上了,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幽界最为热闹的节日,就好似,凡界的过年一般。”   “原来如此。”   南暮烟又见着了那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鸢树见她害怕的模样,“不用害怕,他们只是看着可怕,但都不是坏鬼。”   南暮烟倒不是害怕这些鬼玩意儿,她是害怕它手里的冰糖葫芦,她怕从此对甜滋滋的冰糖葫芦产生了阴影。   呼延煜靠在了他的身边,正好遮住了小贩,“你若喜欢,下次我再从凡界给你带来。”   果然,呼延煜很了解自己。   不远处,孟悠然朝着他们挥舞着手臂,“我在这里呢!”   旁边似乎还站着一个不速之客,慕弘深乖巧的跟在她身后,看到南暮烟之后立马露出了天真的笑颜,“是小烟儿,我终于见到你了。”他的语气不似一个成年人,倒是好似一个孩童的语气。   “你怎么把他也带过来了?”鸢树略微讶异。   孟悠然不经抱怨道:“你们留给我的烂摊子,我指望他做我的园丁,可是他却笨的什么都不会,赖在我那里白吃白喝,还经常做蠢事,若是不将他带在身旁,我真是害怕他把我的忘忧居毁了。”   慕弘深一脸天真的傻笑,看到南暮烟之后异常的兴奋,“嘿嘿,小烟儿,悠悠果然说的没错,出来就可以见到你了,可是这里好多可怕的鬼怪啊,我害怕。”   看着话本中当中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男主,现在竟然这幅模样,南暮烟也无可奈何,“你跟在我们后面,千万不要走丢了呀。”   “小烟儿在,我不会走丢的。”也不知他是真的痴傻了,还是在装傻,南暮烟决定趁此机会试试他。   歌舞会上各色的鬼怪跳起了不同风格的怪异舞蹈,比如说,灯笼鬼的灯笼舞,齐刷刷的一排灯笼在那跳舞,看起来真是……甚是诡异。   倒是这艳鬼,身姿妖娆,一颦一簇皆是风情,半遮半露,引得一群色鬼直流口水,慕弘深还在拍手鼓掌,“这位大姐姐跳的真好!”   趁着他认真观舞的时候,众人悄悄离去,只留下他一个人在人群之中,孟悠然还有些担忧:“这样真的好吗,他现在和一个孩子差不多。”   “孟姐姐,你难道不怕他是假意这样留在你的身边的吗,我们还是试探一下他吧!”   孟悠然只好与他们一起藏在了角落的茶馆,正好可以看到慕弘深,而他那个方向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到他们的踪迹。   很快慕弘深便发现了不对劲,“小烟儿,大姐姐,你们去哪里了啊?”一开始他还在鬼群中钻来钻去,到处找他们的身影。   可这里毕竟到处都是鬼,有些鬼长得瘆人,他都被吓得直接哭哭啼啼,“呜呜呜,你们,你们把弘深丢下了吗,我要娘亲,我好想我的娘亲。”   身旁一只巨蛇怪看舞蹈看的正起劲呢,一个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遮住了他的视线,他气得火冒三丈,将他踹倒在地,“一个大男人,在这里哭哭啼啼,要哭到一边哭去,不要遮住我的视线!”那凶狠的模样吓得他钻出了鬼群,一个人藏在角落里。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众人便不到他了,孟悠然还有些着急,“刚才明明看到他在这里的,怎么会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呼延煜找人最是擅长,“我去找吧!”   鬼群里丝毫没有慕弘深的踪迹,看来他肯定是去了别的地方。   鸢树说道:“我看他啊,就是假装的,这一会儿,肯定是趁着我们不注意跑掉了。”   他们在鬼市到处寻找着他的踪影,呼延煜突然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应该是在那边!”   南暮烟跟在他的身后,两人来到了忘川河边,只见慕弘深满身脏污,身上还湿漉漉的,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再看到南暮烟之后,黯淡的目光才生出了一丝光亮,“小烟儿。”他一边抽泣着,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们不要我了,抛弃我了,我再也不会做坏事了,我会跟着孟姐姐好好学习做一个园丁的,你们千万,千万不要抛下我。”   一时间,众人的心底五味杂陈,他不是假装的。   慕弘深真的变成了这幅模样,而且他修为境界全失,又宛如一个天真的孩童一般,再也生不出恶意,再也不用被师门左右了,只是单纯的念着小烟儿和孟悠然。   孟悠然叹息,将他扶了起来,“怎么会不要你,只是你啊,千万不要再乱跑了知道了吗?”   从一开始收留慕弘深,就是因为她的恻隐之心,这家伙实在太像她早就进入轮回的弟弟了,对他,她总是有着几分不忍。   擦去他脸上的污泥,“好了,冷不冷,饿不饿,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毕竟是小孩子心性,他很快就笑了起来,“好,谢谢姐姐。”一边还拽起了她的手。   南暮烟与呼延煜走在他们身后,“看来他是真的变成孩童的心性,既然他已功力全失,我们还有斩草除根的必要吗?”   这一句话是问她自己,还有危月。   危月道:“他与蓝桃悲剧结局已达成,主人你杀与不杀已经没有区别了。”   “这是何意?”   “蓝桃,已经选择了其他人进行双修,所以,她和慕弘身这一世,已经没有办法在一起了。”   霜华门的道侣结合,便会结契,结契之后,生生世世两人都会在一起。   蓝桃支起虚弱的身子,昨夜她与詹玉龙已结契,便开始了阴阳双修之法,她被折腾的很惨,身上斑驳的伤痕,都是詹玉龙留下的。   明明是师徒,如今却要结为道侣,对于蓝桃来说已是奇耻大辱,“若是外人知道了此事,也不知道会如何嘲笑我们不顾伦理。”   詹玉龙穿着外衣,其实数百年来,他也一直保持着童子之身,这也是第一次尝试双修之法,并意外的觉得功力有所增益,“放心吧,桃桃,为师既然与你结契,自然不会再去管那些流言蜚语,得到了你的纯引之身,对于的功法大有进益处,想必你也感觉到了。”   蓝桃只觉得浑身酸痛,还有种十分恶心的感受,她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心里想着:若是弘深见到我这副模样,会不会觉得我很下贱。   为了打败南暮烟,竟然连自己的身子都愿意作为筹码奉献出去。   詹玉龙看她一脸阴郁,哀愁,心中不悦,“如今你我已结契,你不必再露出后悔的表情,记住,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詹玉龙挑起她的下巴,蓝桃别过头咬牙说道:“我明白了,师尊。”   事后,蓝桃吩咐羽墨师弟,给她准备了浴水,她想要将身上的脏污都洗去,心底弥漫着消之不去的落寞,她整整洗了一个时辰,羽墨都担心的要冲进去看她了。   最后才看到蓝桃穿着一身白色的薄纱裙,整个人清纯而又惹人怜惜,眉目间竟是哀愁。   “大师姐,你没事吧?你洗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   “师弟,我没事。”她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妙曼的身子若隐若现。   羽墨低头赶紧给她披上了外衣,“外面风大,大师姐,你要多穿些衣物,免得着凉了,你身子本来就弱。”   好似好久没有人如此关心她了,看着这个不起眼的师弟,已经逐渐褪去了少年的稚气,开始拥有了青年的稳重,蓝桃心中又生出了一个想法,詹玉龙只是在利用她,她也是在利用他,只是结契,只有双方中有一人在这一世死去,才会终结。   “南暮烟得到你的命格和鲜血之后,我必然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L☆E☆O☆S☆I☆N☆G☆ 第154章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4)   没有发现慕弘深的可疑之处,若是他真的是假装的,那也装得太像了,南暮烟依旧有些狐疑。   孟悠然提议道:“若是你们真的怀疑他,倒不如让他喝下我的忘忧水,前程往事一并了却,从此之后他也不再记得以前的爱恨情仇,宛如一个初生的婴孩一般纯净,我也会让他在幽冥界生活下去,从此不再回修仙界,如此可好?”   苦苦寻求的忘忧水,孟悠然竟然如此轻易的就给了慕弘深,“可是,你为何要如此善待他,你们素不相识,要说交集也是这段日子才有的。”   见她沉默不语,鸢树似是知道孟悠然的心事,“也许,是因为,他和孟姐姐的弟弟很像吧。”   孟悠然脸色一变,“公主,这些事情,就不需要解释了。”   “对不起,孟姐姐,我不说话了。”她吐了吐舌头,躲在了南暮烟的身后,她已经大概猜到了孟悠然对慕弘深的特殊照顾是为何?   面对这样一个如同孩童般的慕弘深,她又怎么彻底下手将他杀死,反正危月也说了,他再也没有威胁了,不如就让他留在孟悠然身边吧!修为全无,智商全失,亲友背叛,活着对于慕弘深来说何尝不是一件最痛苦的事情呢?   “罢了,也不要浪费忘忧水了,不如直接交给我吧!”她狡黠一笑。   “那可不行,烟儿,我们说好了,你必须带我离开这幽冥界之后,忘忧水才可以给你的,对吧,孟姐姐?”   “确实如此,我只听公主和幽冥王的话。”鸢树轻笑一声,身旁的慕弘深也对着他傻笑起来。   “况且你若是真的娶到我了,我还会有很多的嫁妆,到时候那些珍奇异宝,我可以和你平分,你说公平不公平?听闻还有什么遗落在幽冥界的神器吗,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了,听父皇这样说的。”   “神器?”南暮烟看了呼延煜一眼,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那么只要娶了公主的话,便可以得到神器了。   南暮烟摸了摸下巴,“公主,我什么也不要,只需要你将神器给我就行。”   “那玩意儿有什么好的,你要的给你便是了,只是一把古琴罢了,于我来说没什么用处,传闻上古时期,确实有毁天灭地的能力,现在就放在角落里落灰,根本没什么用处。”   如果真的可以得到幽冥界的神器,那就还差遗落在修仙界和魔域的神器了。   如今已经有了妖界的箜篌,凡界的琵琶,再加上幽冥界的古琴,只有再集齐另外两个,在再仙魔大会上一举打败仙门的人,她很快便能回到神界。   不知为何,她似乎没有想象中的兴奋,甚至还有些失落。   危月提醒她:“主人,这里只不过是话本之中,你不该再放过多的情感在这里了。”这也是为了她好,若是真的和话本这些师尊师兄们产生深切的联系,离开这里的时候,最痛苦的还是她。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以前虽为神女,可现在是肉身之躯,虽是魔修,自然也是有七情六欲的。   不想这么多了,如今还是赶快完成明日的测验,尽快带鸢树公主离开这里,这样不仅可以得到忘忧水,还可以得到神器,一举两得。   “好了,我们不要聊这些无聊的事情了,你们看歌舞会还没有结束呢,不如我们再去观舞吧!”鸢树拉着南暮烟的手,向前跑去。   慕弘深害怕再次走丢了,这一次也紧紧的拉住了孟悠然的手,“大姐姐,不要丢下我了。”   呼延煜无奈地摇了摇头,跟随在了两人的身后。   这里虽是幽冥界,却比任何地方都要热闹,形色各异的鬼怪聚集在一起,不觉得恐怖,她反而开始觉得有趣了。   甚至还有杂技,只是这杂技可真是高难道了,断头鬼将自己的头放在脚下,长舌怪用舌头缠住了脖子,直逗的人笑哈哈。   最后,自然是要品尝幽冥界用忘川水酿成的忘川酒,南暮烟还有些犹豫,“这酒真的可以喝吗?”   “放心不至于毒死人的。”孟悠然端着酒杯慵懒的说道。   犹豫片刻,南暮烟还是悄悄抿了一口,这不是烈酒,只是有淡淡的酒香,还微微带着甜味,就好像是米酒的味道,“味道还可以,呼延煜,你要尝尝吗?”   南暮烟倒了一杯推到了呼延煜的身边,呼延煜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将酒一饮而尽,随后便皱起了眉头。   “哈哈哈,小魔物,你不会不胜酒力吧!”   身为魔域大殿下的他脸面都要丢光了,“才不是。”只是这酒是倒的,即使下了剧毒,他恐怕也会甘之如饴。   是她教会了如何去爱,懂得了恩怨情仇,悲欢离合,即使她杀过自己,可无论如何他却都无法恨她,相反他愿意就此沉沦,只愿陪伴在她身边。   “你瞪着我作甚?”   “大概是因为你太好看了。”昏暗的灯光下,他目光灼灼,他可能真的醉了,若是可以这样一醉方休,醉倒在她的身边那该多好。   南暮烟羞涩的低下头,“众人面前,你在胡说一些什么啊?”   呼延煜眼前真的开始摇晃起来,一头栽倒了在南暮烟的怀中。   鸢树用一副我懂得眼神看着他俩个,“刚才就差一点了,可惜啊,他醉倒了。”   慕弘深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喊道:“小烟儿脸红了,小烟儿脸红了!”   “莫要胡说,我只不过是喝多了!”   望着醉倒在自己脚边的家伙,要如何将他带回去,才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呼延煜只感觉一股清香窜入鼻尖,脑子瞬间清明过来,他实则一世已经清醒了,可是看着扶着她的南暮烟,两人的距离如此相近,近到触手可及,近到侧过头,就可以亲吻到她的脸颊。   “呼延煜,你看起来那么瘦,可是为何那么重,我还要带着你翻过墙,这实在……”原本沉重的肩膀却变得轻巧起来,呼延煜睁开眼,假意的打了一个哈欠。   “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已经在幽冥宫下了。”耳边的气息还散发着一股酒味,南暮烟顿时觉得耳边火热。   鸢树则是先翻了过去,“我先过去了,你们殿后!”   她偷笑着翻过宫墙,发出了“哎呀”的一声叫声,南暮烟有些担忧她发生了什么。   “呼延煜,你先待在这里,我翻墙过去看看怎么了?”直到她翻过宫墙,才发现,幽冥王带着浩浩荡荡的鬼侍卫正在盯着她。   她吞咽了口水,就被鬼侍卫围了起来。   呼延煜一个眼神,周围便狂风四起,这些鬼侍卫便七零八落的站都站不稳了。   “大胆,竟敢刺杀幽冥王,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幽冥王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岂有此理,大半夜带着公主出去鬼混,如今竟然还想刺杀我,我看你真是活腻了啊,呼延煜。”   他这句话不是对着南暮烟说的,而是对着真正的呼延煜说的。   呼延冥修派人送来的画像,他至今才打开,才发现,自称是大殿下的身旁侍卫的那个家伙才是真正的魔域大殿下呼延煜。   一直被戏弄于鼓掌之中的他,终于爆发了,“这就是你们魔域的诚心诚意吗?来人!来人!将他们给我抓起来。”   此时南暮烟心中只有两个字,“糟了。”   呼延煜护在了她的身前,抽出了双刃,鸢树却拼命的摇着头,“鬼侍卫是打不死的,复活之后它们只会变得更强。”   “真是麻烦。”他四周萦绕着黑气,一触即发。   “我确实才是真正的呼延煜,我也不会任由你们伤害我的女人!”眼见着事情已经暴露了,他也不再遮遮掩掩。   南暮烟捂着额头,眼看着事情朝着不可发展的事态发展了,“不然我们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吧!”   “先躲起来,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吧。”她侧身在呼延煜耳边说道。   话音刚落,便感觉自己的衣领被提了起来,一下子从宫墙飞了出去,她还没来得及对鸢树说出,“照顾好我的大黄。”就被呼延煜带离了幽冥宫。   后面的追兵紧抓不舍,两人只能一头钻进了忘川河中,躲避鬼侍卫的追捕。   冰冷刺骨的忘川河水浸湿了两人的全身,呼延煜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南暮烟憋着气,已经感觉呼吸不过来了,她比者手势,只见呼延煜依旧是一副淡然的表情,直接吻住了她的嘴唇。   对方的气息传入她的口中,南暮烟才感觉缓过气来,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岸边已经没了动静,呼延煜才将她捞了出来。   两人浑身已经是湿漉漉的状态,呼延煜虽然一副狼狈的落汤鸡模样,却依旧很淡定,“被发现了,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南暮烟却有些气恼,“刚才在幽冥宫,你为何要说出那样的话?”   “什么话?”   “不要装傻充楞了,你说,你说,我是你的女人,这才惹恼了幽冥王,现在我们的计划功亏一篑了。”她有些失落,“明明只要通过了明日的测验,我们就可以拿到忘忧水,带公主离开了。”   “他不会的,他不会让公主离开,也不会将公主嫁给我,他早就有了人选。”   呼延煜之前已经知晓了幽冥王的计划,知道他对他们图谋不轨,也不会让他们获得测验的胜利,说是测验只是为他选择的人量身定制的测验,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没法赢得。   南暮烟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我在幽冥宫里,所有的消息了如指掌,从一开始这个计划就不会成功,昨夜,听到了幽冥王和他侍从的对话,我便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你知道这一切,为何不早一些告诉我?看着我失落你很开心吗?”   “我怎么会开心,只是……只是不想让你失落,所以没有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他只是希望,能有多一些的时间可以和南暮烟相处。   南暮烟一脸惆怅,“那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   呼延煜则是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正经的方法得不到,我们便偷。”   “偷?”   好似也只有这个法子可行了,“待我想一个好办法,如何偷。”   此时的幽冥宫内,鸢树公主争辩一脸倔强的站在幽冥王的面前,“你可知,你是幽冥界的公主,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将来整个幽冥界还要归你统领!”   “父皇,既然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也就和你直接和你说了吧!我不想嫁人,我只想逍遥自在洒脱的度过这一生,不想和您一样永远困在这幽冥宫之中!”她抬起头颅,露出了悲怆的神色。   “女儿啊,父皇知道你不想嫁人,可是,本王有八个孩子,最后只剩下你一个公主,若是没有你,待孤死后,又有谁可以稳住整个幽冥界呢?”幽冥王的语气突然柔和了起来,“孤知道,你是个喜欢自由的孩子,可是谁不喜欢洒脱自由的日子,谁愿意禁锢在这幽冥宫,日日夜夜处理各种各样的政务琐事,可是这就是我们皇族的命运啊,若是我们离开了,幽冥界的根基就不在了,就不会再有如今繁荣的景象,到时候不只是幽冥界会大乱,其他五界也会混乱,孤只想找一个爱着你,又有能力保护你的人辅佐你,成为你的驸马,不至于让你以后受委屈。”   “可是父皇,您正处于壮年,为何要操心这一些事情,明明……”她似是恍然大悟,“父皇,你要,你要?”   “是的,孤的修为已经耗尽了,命不久矣,很快便会死去。”他似是释然了,一直瞒着鸢树,就是怕她难过,可是她早晚都要知道这件事,不如让她早些接受吧!   “怎么可能,父皇您明明是幽冥王啊,修为怎么会耗尽呢?”   “孤的身体早就透支了,孤有那么多孩子,可是最终剩下的只有你一个,每一个孩子的逝去,都让孤心力耗尽,所以孤宠溺着你长大,就是为了不留下遗憾,没想到却让你养成了这样骄纵的性子。”幽冥王一边说着一边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L☆E☆O☆S☆I☆N☆G☆ 第155章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5)   “怎么可能,父皇明明还是很健康的,为何,为何会因此心力耗尽?”鸢树上前扶住了幽冥王,许久没有接触他,突觉他的手腕已经变得纤细,身子也没有以前的强壮,掀开衣袖发现,原来幽冥王的手腕已经只剩下了枯骨,之前一直都是用衣物遮住,外人根本看不出来。   鸢树后退了好几步,惶恐而又心疼,“父皇到底是怎么了?”   “三百年前,从你母亲诞下你的那一刻起,孤便感觉你将来会继承孤的位置,那时候你奄奄一息,孤用了最大的能力救你,也失去了五百年的修为,鸢树,你该长大了,不要和父皇闹了,答应父皇为你安排的婚事吧!父皇也累了,没有力气和你闹别扭了。”幽冥往虚弱的叹了一口气。   鸢树闭上双眸,说起来,她从小到大确实很任性,也从来没想到父皇已经油尽灯枯,而她就要扛起幽冥界的大任。   她缓缓的站起身来,“父皇,你给我一夜的时间,我明日,明日便告诉你我的决定,现在你先将药吃了吧!”   幽冥王知道她还需要一些时间适应,“传孤的命令,明日的求亲大会取消,其实孤一开始就知道,你与那魔域大殿下是假意的,如今你能看清他们的真面目也是好的,孤便等你明日的回答。”   “父皇,您也别操心那么多了,赶紧好好休息吧!”   看着幽冥王喝下那难闻的药水之后,鸢树才魂不守舍地回到殿中。   明明一开始还想为自己而活,可以一瞬间那触手可及的梦便破碎了,父皇已经油尽灯枯,她又是在幽界长大的,对这里的一切都有着极其深切的感情,如今幽冥界繁荣的一切,都是因为幽冥王的存在,若是他一死,整个幽冥界便会乱作一团,她继位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看着池塘里平静的水面,她随手一挥,便可以看到街市上繁华的景象,若是没有新王稳定整个幽冥界,这一些都将逝去。   在父皇之前,便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那时候的幽冥界如同炼狱一般,是父皇继位了之后,这些鬼怪才能过上这样的日子,而她也可以平安的长大。   父皇年轻的时候就参加过好几次大战,为得便是镇压幽冥界的那些恶鬼,为此他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鸢树原本还以为父皇的只是一些小病小痛,况且身为幽冥王,他的修为是无尽的,又怎么会耗尽呢,却没有想到父皇早已经苦苦支撑了很多年,也许父皇可以活得更长,只是因为给了她五百年的修为……想到此处,她的内心越发沉重起来。   受到了父皇那么多年的保护,她也应该保护自己的父皇和子民了。   因为明日的求亲大会取消,很多过关的人都被遣散了。   “这幽冥界当真是胡来,大家耗费了毕生的功力,有些甚至丧命于此,竟然就这样取消了求亲大会?”   幽冥界做出的回应是,剩余的每个人都可以得到数不尽的金银珠宝,无论是哪一界的,都可以得到一颗逍遥丹,获得一名幽冥界美人儿,若是愿意留在幽冥界,还可以获得职位,立马让那些人闭了嘴。   求娶公主为得不过是财色权利,若是可以更轻易的得到,大家自然愿意选择更简单的方式。   只有南暮烟还在苦恼着,想一个什么样的办法重新溜进幽冥宫中,即使她是个修为境界极高的魔修,呼延煜是魔域的大殿下,面对如今守卫森严的幽冥宫也毫无办法。   而且自昨日一事之后,这里的戒备更为森严了。   “呼延煜,你说我们去偷,你看现在这样子,我们即使想偷,也丝毫没有办法进宫吧!这里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而且,现在大黄也被关在里面,哎,这该如何是好?等等,大黄,他还在宫里,我有办法了!”南暮烟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我们可以通过大黄通知幽冥公主。”   紫月宗弟子之间可以千里传音,如今大黄在幽冥宫,自己只需要让大黄传个话就可以,而且大黄是一只狗,还是原本属于幽冥界的地狱三头犬,让他完成这个任务最适合不过了。   大黄还在房里睡得日晒三竿,直到他发现主人竟然一夜未归,而整个院子也突然被鬼侍卫包围住了,心中惶恐,又变成了狗的模样。   他身上的气息本就是属于幽冥界的,那些鬼侍卫没有对他产生戒心,宫里像他这样的狗不在少数。   大黄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直到收到了南暮烟的千里传音,“大黄,你现在立马去找鸢树公主,告诉她,我们会想办法带她出来,让她想个办法出宫,只要出宫了我们就有办法了。”   大黄收到通知之后,立马去往了鸢树的宫中,此时的鸢树正坐在彼岸花从中想着心事,她一个人重要,还是整个幽冥界重要,这显而易见的选择,却让她心中惆怅。   “我最终还是要困在这幽冥宫中,可是我毫无办法啊。”她闭上双眸,眼泪从眼角滑落。   此时从花丛中突然跳出了一只黄狗,凑到了她的脚边,这宫中的狗甚多,她也不觉得稀奇,只是看这狗憨态可掬,便蹲下身来摸了摸他,“狗狗,你怎么在这里?是找不到家了吗?”   大黄呜咽着,“汪汪汪。”他叫了几声,可惜的是现在他只能发出狗叫声了。   “你是饿了吗?你也是被困在了这里,孤苦无依吗?”看着这只垂着脑袋的狗子,她叹了一口气,“不如,我给你一些吃的吧!”   她将大黄带到了殿中,命令下人做了一些肉食。   大黄看着香喷喷的大肉骨头,又看了看鸢树公主,算了,反正她也听不懂,不如吃完之后再想办法吧!没办法,毕竟干活也要吃饱。   他心满意足地啃完了肉骨头,便想着如何告知她,看到了书桌上的纸笔,便又开始想办法跳上椅子够那些纸笔。   眼见着就差一点了,谁知道却被侍女抱了下去,“你可不能随意的爬上公主的书桌。”   看来这个方法又失败了,大黄的沮丧地躺在墙角,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通知公主呢。   公主一脸愁容,正打算去幽冥王的宫中,大黄狗却一直粘在她的脚边,她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我知道你舍不得,你可以留在这宫里,可是我真的有急事,等我回来再陪你好吗?乖狗狗。”   眼看着公主就要离开了,大黄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撞到了旁边的花瓶,鸢树也被这巨大的响声吓了一跳。   大黄“汪汪汪”示意她看着自己,然后用狗爪子沾到水,在地上图画着什么。   “公主,你看这只狗,很奇怪哎,他会写字。”鸢树走到大黄的身边,便看到他在地上写的一行字。   “你们先下去吧!”   “你的意思是你是南暮烟身边的那个书童,她让你通知我,想办法出宫,她要带我离开这里?”鸢树看着这些潦草的字迹,有些难过,“原来他们还没有放弃啊,是啊,明明是我们约定好的事情,是我先毁约了,我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了。”   大黄歪着头,对她的反应很是好奇,“汪汪汪。”   “你放心,我会去见他们的,你告诉他们在孟姐姐的忘忧居等我。”说完,她便站起身来朝着幽冥王的方向走去,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定。   大黄松了一口气,想到努力了这么久好歹没有白费,赶紧千里传音告知了南暮烟和呼延煜这个消息。   南暮烟收到消息之后,终于展露了笑颜,“呼延煜,成功了,我们现在赶紧去忘忧居吧!”   “等一下,烟儿,若是没有得到你想要的那种结局,你会如何?”   “我们和鸢树约好的啊,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履行我的诺言,也必须要得到忘忧水,不然不是白来了幽冥界一趟,好了好了,现在既然有办法了,我也不怪你昨夜的鲁莽了。”   想到他昨日在那么多人面前宣布,她是他的女人,她便觉得脸上发烫。   就算是两人确定了关系,那也只能是他是她南暮烟的男人!   两人来到了忘忧居,将此事告知了孟悠然,她似乎有所感应,“也好,我便在此,和你们一起等她吧!”   直到暮色降临,南暮烟都靠在呼延煜的肩膀上昏昏欲睡了,鸢树才牵着大黄走进忘忧居,此时的她却没了以往的俏丽,身上带着些许惆怅之感,脸上也只是勉强地露出了笑意。   呼延煜轻轻弹了弹南暮烟的额头,她顿时惊醒,看到鸢树之后,立马迎了上去,“公主,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出现了,如此,你便直接随我们离开这里吧!”   “对不起。”鸢树垂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地滑落在地,“我不能和你们一起离开幽冥界了。”   “为什么?那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我与父皇做了交换,代价便是我会永远留在幽冥宫,接受父皇给我安排的婚事。”她面无表情地说出了一切,“我会来这里,就是想和你们说清楚这件事,是我违约了,但是忘忧水,我依旧会给你,孟姐姐这件事情就拜托了你了。”   孟悠然早有预料一般朝着她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里是忘忧水,切记,常人若是喝下,便会忘记前尘往事,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服用。”   这忘忧水,本来就是南暮烟用来炼器的,根本不会喝,“多谢提醒,只是公主,你能告诉缘由吗?去外面广阔的天地闯一闯不是你的梦想吗,你若是愿意,我还可以带你去魔域,去凡界,去妖界,看遍六界的风景。”   鸢树的眼泪却止不留了下来,“可是我更爱我脚下的这片土地,我若是如此自私,幽冥界便会被毁掉,那实非我所愿。”   世间本来就有无数无可奈何,南暮烟扯起嘴角,“我明白了公主,我尊重你的想法,忘忧水我也收下了,我们不日便会离开这里,还有感谢你这几日的招待。”   不管如何,忘忧水已经取得了,也不算百来一趟吧!   既然公主有她自己的想法,她也没有丝毫干预的权利,就好像她身为神女时一样。   “嗯,我已经与父皇说好了,你们可以安全离开幽冥界,昨日的一切一笔勾销……”话音刚落,整个忘忧居却被鬼侍卫包围了起来。   幽冥王迈着虚弱的步伐,一边咳嗽一边走了出来,“对不起,鸢树,孤反悔了,孤不想放他们离开了。”他黝黯的眸光扫视着呼延煜与南暮烟,“发觉了我们幽冥界的秘密,孤不会让他们离开这里的。”   鸢树一脸不可思议,“父皇,你跟踪我?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放他们走!你现在为何又……”   “公主。”他厉声说道:“这是我教习你的最后一课,作为下一任的幽冥王,你必须有铁石心肠,处死他们才是最好的选择,你的内心不能有任何的仁慈!”   “父皇,我求你了,放过他们吧!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一切都是我与他们约定。”鸢树哀求着幽冥王,他却不为所动。   “还有你,孟婆,你这些日子也陪着公主胡闹,只是念在你是幽冥界的人,又在冥界那么多年,我便饶恕你的罪责,两个魔域之人,我要你杀死他们。”   孟悠然微微怔愣,“万万不可啊,陛下,这呼延煜是魔尊唯一的子嗣,你若是将他杀害,势必会挑起魔域与幽冥界的战争,幽冥界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实在无法再承受战火了。”   “正因为他是魔域的大殿下,我才要将他杀死。”幽冥王伸出枯骨般的手,“斩草除根。”   此时的鸢树突然觉得眼前的父皇很恐怖,“父皇,你明明不是这么说的?为何出尔反尔。”   “鸢树啊,还是你输了啊,你是赢不了父皇的,孤要除掉他,也是为了你的以后着想啊,魔尊一死,魔域便群龙无首,只有杀掉他的继承人,才能一了百了!”   ☆L☆E☆O☆S☆I☆N☆G☆ 第156章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6)   幽冥王也不再假装,阴森森的笑了起来,“反正他们都是将死之人了,鸢树,记住,想要成为统治者,就不能有任何多余的情感。”   鸢树挡在了南暮烟和呼延煜的面前,“父皇,你想要杀死他们,不如就先杀死我吧!”   “快滚开,我让你快滚开!”幽冥王发怒了,向着孟悠然使了一个眼色。   孟悠然会意的点了点头,在鸢树的鼻尖撒了一些药粉她便晕倒过去,幽冥王将鸢树放在了侍从的怀里,“带公主回去,严加看管,不准再让她出来了。”   “是的,陛下。”   幽冥王扭过头,盯着眼前的两人,“现在就要解决你们两个人了。“他眼底闪出狠戾的光芒。   幽冥王的野心本来就不止于此,他想要的是六界,而第一个目标便是魔域,如今只要抓到了呼延煜,便可以与呼延冥修谈条件,事后再除了他。   至于他身边的你这个女人,戏弄自己在先,也不能留,而且在她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气息。   “鬼侍卫,先杀了那个女人吧!动作麻利一点。”不确定的因素不能存在,必须杀死。   一拥而上的鬼侍卫朝着他们袭来,鬼侍卫杀之不绝,灭之不尽,不管他们用什么样的法子,它们都会用重新复活,攻击他们。   即使呼延煜将他们灭成了灰烬,他们还有复原的能力。   南暮烟一边举着紫薇星与鬼侍卫缠斗着,一边问危月:“有什么办法,可以杀死这些鬼侍卫吗?”   “只有用业火或者灭鬼火才可以。”   业火他倒是听说过,灭鬼火她是第一次听说。   “业火,业火,可是我不会业火啊。”真是修为要用时方恨少,回去之后她肯定要向师尊好好讨教一番。   “呼延煜,小魔物,你会不会业火?”南暮烟一边格挡着袭击的鬼侍卫,一边焦急的问道。   呼延煜护在了她的身前,“打败这些鬼侍卫,何需业火。”他眼神一暗,周围萦绕着黑气,黑刃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这一次的黑刃上浸染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鬼侍卫被砍掉头之后,便倒下去再也无法复原了。   “灭鬼火?呼延冥修竟然来得及将这个也教给了你,我幽冥界誓死都要除掉魔域,就是这个缘由,只有魔尊才会灭鬼火……”这也是呼延冥修并不惧怕幽冥界的鬼军的缘由,但是为何幽冥王会这么憎恶魔域。   “呼延煜,魔域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幽冥王的事情?”   呼延煜淡漠了摇摇头,这一点他是真是不清楚。   “你们竟然敢问这样的问题,那不如就由我来告诉你们吧,我的幽冥王后,也就是鸢树的母亲,就是被灭鬼火所伤,耗尽全力生下鸢树之后她便去世了,这世上只有呼延冥修和你才会灭鬼火,那时候你尚未出生,那么只有你的父亲才有可能害了我的王后。”幽冥王另外一只完好的手掌,被他捏的咔咔作响,“所以,我最讨厌的便是魔域之人。”   “既然鬼侍卫杀不死你们,便由我来亲自动手吧。”他站起身来,地上的枯骨立马聚到了他的手中,形成了一把形状怪异的武器。   无数骷髅头中嘴里发出低吼,“杀死他们,杀死他们。”这巨大的压迫感,让南暮烟也退后了好几步。   大黄显出了原型,可是也招架不住着巨大的鬼力,被打得倒在了地上呜咽着。   “若是魂珠完整,杀死这幽冥王根本不在话下。”   “那我现在当场拿出来给你吗,若是有办法,我早就……”   话音刚落,呼延煜却将她搂在了怀中,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没有多余的废话,他便将嘴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呜呜呜呜。”南暮烟在哀嚎,知道呼延煜喜欢自己,但是也不用这么猴急当着那么多人的吻她吧。   她却感觉有股奇怪的气息窜入了她的身体之中,浑身的力量似乎更加强烈了,经脉更为顺畅了,而她的修为境界似乎也在不断提升之中,丹田有股热气涌了出来,她觉得浑身都很热,一吻结束,呼延煜的额头却满是汗水,“既然取不出你身上的魂珠,我便将,便将这我身体里的半颗魂珠交予你,这样的话,你便有能力可以打败他了。”他虚弱的靠在她的肩膀上。   南暮烟的脑子却炸裂了,”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没了魂珠,会死的。”   呼延煜明明本应是自私自利的魔物,可为什么却愿意舍得会自己献出一切。   “因为你值得啊,反正已经被你杀死过一次了,为你死第二次,也无所谓了,只要你可以活下去……”   此时的南暮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她的修为境界肯定提升了不止两个,在幽冥王的武器落下来之时,硬生生用紫薇星接住了,两人僵持不下。   幽冥王咬牙切齿,看向孟悠然的方向,“孟婆,这是你戴罪立功的好机会,快趁机杀死她。”   南暮烟全身心投入又幽冥王的战斗中,根本无暇顾及后面的位置,“悠悠,公主不是说过吗?我们是好朋友吗?你真是要伤害我们吗?”   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中,一边是友情,一边是幽冥王,如果必定要舍弃一样的话,她睁开双眼,那只有放弃友情了,她生于幽冥界,誓死也会保护这里的,孟悠然伸出手,一道金色的光芒浮现在她的手中,“对不起了,我选择忠于我的王。”   此时身后一个白色的身影却窜到了她的面前,那一掌终究是落在了慕弘深的身上,孟悠然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   “慕弘深,你是傻子吗?”   慕弘深拖着破败的身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挡在了南暮烟的面前,“我本来就是傻子,但是谁也不能伤害小烟儿,就算是大姐姐……也是。”他又喷出了一口鲜血,已经立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原本早已破败不堪的身子,遭此一击之后五脏六腑俱裂。   “谢谢……谢谢大姐姐的照顾,我恐怕,无法再,再帮你打理院子里,那些树……树,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栽种了。”孟悠然抱住即将倒在的慕弘深,眼睁睁的看着他的魂魄即将离体,拼命的将此压回去。   “你回去,你回去,冥界是不会收你的,你若是想要投胎,我也不会给你和忘忧水,让你记得你这辈子屈辱的一切!你不准死!”   到这一刻,他似乎真的清醒了,往日的一切浮现在他的眼前,蓝桃,南暮烟,南川先生,还有詹玉龙,那些他曾经爱过尊敬过,恨过的人。   “我慕弘深的一生,都如此的可悲,唯有最有这几天的日子,得到了你的一丝温情,谢谢你。”   他挣扎着望向南暮烟的方向,“还有,还有,小烟儿,一直以来是我对不起你,是我间接的害死了你的父母,还想要杀死你。”   望着她腰间挂着的同心结,“你还留着……留着那个,若是那日我收下了你的同心结,我们是不是,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应该会变成道侣吧,在修仙界过着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不问世事……孟,孟悠然,我可不可以最后求你一件事情,不要杀死她,她是在世上最后的念想了。”最后一口鲜血涌出,他再也没有了力气。   “好,我答应你。”   只有手伸向了南暮烟的方向,“小烟儿,再见……”他的头垂落了下来,魂魄不受控制的飞向了冥界的方向。   孟悠然望着他魂魄离开的方向,落泪了。   “孟婆,他既然已经死了,你又何必再磨磨蹭蹭,快帮我杀了她!”幽冥王恶狠狠的说道。   “我刚才答应了慕弘深,不会杀死南暮烟,对不起,陛下,原谅我不能做到。”她是个理智大于情感的人,这一刻却只想忘记这些理智。   “没用的东西。”   此时的南暮烟还在用尽全力格挡着对方的攻击,巨大的力量在她的身体里,她还没有适应。   直到呼延煜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集中你的力量在右手的位置,用尽全力的挥舞出去。”两人配合之间,幽冥王也被打得节节败退,只能落荒而逃。   “这是幽冥界的地盘,我会抓住你们的。”   南暮烟深呼吸了一口气,扶住了即将倒下的呼延煜,“呼延煜,你没事吧!”   “没事。”他勉强支撑住身体,脸色惨白。   她扶着呼延煜,慢慢的走到了慕弘深的身边,“我曾以后,我们会永远都是敌对关系,即使你痴傻了,依旧无法消除南……我的仇恨,只是在你为了而死的这一刻,这一切应该烟消云散了,希望你下一辈子好好做人,不要再遇到南暮烟与蓝桃,要幸福美满的度过一个完整的人生。”   南暮烟将腰间的同心结解了开来,放在慕弘深的胸前,心里默念着往生咒,也许原主的父母应该也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你会做出这一切,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詹玉龙。   “我会杀你害你至此的人,你就安心的往生吧!”   没想到上一世杀死亲手杀死自己的人,这一世却为了保护自己而死。   “忘忧水已经到手了,你们最好还是快一些离开幽冥界,若是等幽冥王集结兵力回来,你们便再也逃不出去了。”孟悠然面无表情的提醒道。   “那你怎么办?”   “事到如今了,你们还要想着我吗?我可是差点将你杀死。”   “那是你的陛下,而我只不过是你认识了几天关系还不算密切的朋友而已,若是我大概也会选择幽冥界为重,况且,你现在也不打算杀死我们了。”   孟悠然突然笑了起来,“也许,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只是身处于不同的阵营之中,身不由己。”   此时的呼延煜已经蹲下身子,勉力的在地上开始画起了阵法,直到最后一笔完成之后,“烟儿,我们离开这里吧!”   “嗯,悠悠,你好自为之。”   两人带着大黄进入了阵法之中,在一阵鲜红色的光亮过后,两人终于回到了魔域的地界,也算是九死一生的回来了。   “虽然没有取得古琴,但至少取到了忘忧水,有了忘忧水,我的宝器就可以升级了。”   此时的呼延煜却再也坚持不住了,没有了魂珠的支撑,他已经连站着都算是勉强了,倒在了南暮烟的怀中,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呼延煜,你这个笨蛋,根本不用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没有了魂珠,你该如何是好?”她心中隐隐作痛,呼延煜这个家伙不知不觉已经占据了她的心房,若是他真的死了,她应该也会痛不欲生吧!   “我立马带你回去,师尊他,师尊他肯定有法子救你的,再不然我们去找魔尊大人,他是你的父亲。”   呼延煜已经倒在了她的怀里没了声响,南暮烟只能带着他回到了栖梧山,“师尊,你来看看大黄和呼延煜,他们两个都受伤了。”   南暮烟一副欲泣的表情,闯入了柳元崇的房内,身后还跟着紧张兮兮的小白,他看到大黄身上满是血迹的模样,已经担心坏了,“大黄,你怎么样了。”   柳元崇先是检查了一下大黄的情况,“他只是睡着了,身上都是皮外伤,只要让明语治疗一下就可以了。”   南暮烟松了一口气,小白则是哭唧唧的守在大黄的身边,“小白,你赶紧把明语叫过来替大黄疗伤。”   小白了然的点点头,身影立马消失不见了。   柳元崇摸了摸呼延煜的经脉,拧紧了眉头,“至于他,怎么回事,为何他身体里的修为全部不见了?”   “师尊,是因为我,他是为了我才将魂珠渡给了我。”   “从身体里面剥离魂珠,需要承受巨大的痛苦,他却毫不犹豫的将半颗魂珠交予你,让你获得了他所有的能力。”柳元崇开始纠结起了,他完全可以不用说出真相,可看着呼延煜为了小徒儿这幅模样,便知道他是用情至深。   而看到南暮烟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便也明白两人是两情相悦的。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徒弟终究是长大了,“烟儿,你随我来,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南暮烟站起身,眼神还黏在呼延煜身上,“师尊,难道是呼延煜没救了吗?”她心中焦急,从没想过,小魔物要是真的死了,她该如何是好。   “他有救,只是需要的耗费的代价不同寻常。”   “我知道了,是魂珠,我将魂珠挖给他,他就可以得救了是吗?”   柳元崇摇摇头,“魂珠离开你的身体,你也会修为耗尽而死,唯一的办法,便是共用这颗魂珠。”   ☆L☆E☆O☆S☆I☆N☆G☆ 第157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南暮烟疑惑地问道:“魂珠如何共用,我可以感觉到,魂珠已经在我身体里变成完整的一颗,难道我再分给他一半吗?”   柳元崇想要说出那个词,却顿感有些不合适,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虽然我们魔修不拘一格,但是……这些事情也是强迫不得的,呼延煜虽然是魔尊的长子,只要你不愿意,根本不用救他的。”   “师尊,你在说些什么啊,我愿意救他,而且他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的,我一定是要救他。”   “既然如此。”柳元崇望着远处的桃花树,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个法子,便是双修。”   南暮烟的脸颊“唰”的一下变得通红,“双……双修?”   “嗯,他的魂珠在你的体内,唯有双修,才能将魂珠的力量渡给他,你才能救他,他已经为你耗费了全部的修为,若是想要救他,那么双修之法,必须立刻进行。”   看着一脸严肃的师尊,这下子轮到南暮烟心底产生异样的感觉了,原本还有些犹豫,可是想到呼延煜为自己做的一切,如今都已经将魂珠献给了她。   “若只是双修的话,我愿意。”   “烟儿,你可要想好了。”   “师尊,我已经想好了,我愿意救呼延煜,况且你不是说了吗,魔域之人不拘一格。”她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些许坚毅。   “按道理,若是你愿意与他双修,他必须要以魔域的最高礼节迎娶你成为他的妃子,可是现在他已经伤成了这样……”烟儿是他的徒弟,若是让她委身于她人,就好像嫁女儿的心境一般,总觉得是那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让他心中惆怅。   南暮烟想到他们两个在梨花村的那场婚礼,“我们已经办过亲事了。”   “何时何地,为师怎么不知道。”柳元崇一脸震惊,但是更为难受的却是小徒儿嫁人的那种娘家人的心境。   “事不宜迟,师尊,我马上就去与他是……双修,我还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柳元崇眨了眨眼睛,他也没有双修过,他也不知道,“咳咳,应该没有其他要准备的了,你们只需要保证有充足的体力。”   两人之间瞬间冷场,“我……我明白了师尊。”   “还有,魂珠的力量会被对方吸走,你一定要控制住,切记,切记。”   此时在一旁偷听到的三个师兄们,却拦在了南暮烟的面前,“小师妹,万万不可啊,那种魔物怎么能配得上小师妹呢?”   “是啊,烟儿,你可要想好,我虽然不反对你双修,可是也要过了我们那一关的男子才可以啊。”   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话语,南暮烟现在想找个洞钻进去,“各位师兄们,为我着想,我感激不尽,可是正如我所说的那样,呼延煜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所以我必须救他,无论用何代价。”   说完,她毅然决然地关上了房门。   “小师妹……”   “既然是烟儿做的决定,你们你不要再多言了吧,况且呼延煜是魔域大殿下,我们也理应救他。”柳元崇叹了一口气。   南暮烟坐在了呼延煜的身边,看着奄奄一息的他,“好像不知道多少次看到你这楚楚可怜的模样,这一次你又是躺在了这里。”   只是他的气息很微弱,若是再不及时救他,他便真的要消散于这个世间了。   本来他的最后一缕元神护着魂珠来到了话本之中,无意进入了与他最为匹配的躯体之中,原本的呼延煜本来就已经受到魔兽的袭击,快要死去,是因为他进入他的身体,才让他活了下来。   如果没有魂珠稳固住他的元神,他便会随着原来的呼延煜一同死去,身灭即魂散。   “我不会让你死的……”南暮烟抚摸着他的发丝。   她将危月暂时放在了首饰盒中,“暂且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随后便欺身吻住了呼延煜冰冷的嘴唇,被渡了一口气的呼延煜,稍稍有了一丝意识,”烟儿,你……你在做什么。”   看着南暮烟开始脱下自己的外衫,他露出的迷茫的表情。   “嘘”南暮烟做了一个手势之后,便慢慢的解开了他的腰带。   似是理解了他这番举动的含义,他挣扎起来,“烟儿,不可。”   南暮烟霸道的在他耳边呢喃,“不想受伤的话,便老实一点不要动弹,若是你挣扎得太厉害,把你弄疼了,我可不负责。”她依照着话本里的话语依葫芦画瓢。   呼延煜眨巴着双眼,他现在全身无力,哪有力气反抗,只能任由其为所欲为。   南暮烟理所当然地说道:“放心,你我已成婚,我伺候夫君你,不是应该的吗?”   呼延煜的耳朵蓦地就变红了,只感觉那股温热的气息吹在了自己的耳边,让他浑身都战栗着,这好似做梦一般的场景竟然出现了。   “你愿奋不顾身救我,我也愿意投桃报李。”   再听到这句话之后,呼延煜还是挡住了南暮烟的身子,“烟儿,我只想你真心喜欢我,并不需要你为了报恩以身相许,我愿意救你,就算付出一切,即使消散于天地之间,我也还是愿意救你。”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南暮烟拿起旁边的乾坤袋,翻找了一下,往他嘴里塞了一颗奇怪的药丸,呼延煜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将此咽了进去。   随后便是细密的吻落在了他的鼻尖,脸颊,唇边,“烟儿,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催情药,怎么样,怕了吧?”   呼延煜现在没有力气,只是气息微弱的说道:“烟儿,我现在,现在应该算是一个病人吧,你就这样对待我吗?”   南暮烟叹了一口气,“我这是为了救你命!若是你再拒绝的话,世上就没有小魔物呼延煜了。”   “所以,那样你会伤心难过吗?”   “当然,你死了我肯定会难过,你要是敢死了,等你坟头草那么高的时候,我就嫁给别的男人,然后带着别人的孩子去祭拜你。”   “那我……那我真的不敢死了,为了你,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想象一下那样的场景,即使他变成恶鬼了估计都会从地狱气得爬出来。   南暮烟不再和他废话,反而是盖住了他的双眸,不再让他看到自己,又继续解开他的腰带,满是伤疤的身体暴露在外,呼延煜的身体有些颤抖,对方冰冷的双手在他身体游走着,“烟儿,你在乱摸什么?”   “你身上的这些疤痕,都是因为我而起,若是可以,真想替你消除了这些。”   呼延煜回应道:“虽是因你而起,却不曾有过悔。”   南暮烟倾过身体,落下了一个吻,“我的动作不太熟练,或许会弄疼了你。”   “笨蛋烟儿,会疼的是你啊。”   不想春宵夜如此寒碜,呼延煜亲吻着她的嘴唇,从她身体里摄取着魂珠的力量,“感觉好热。”   他反客为主,将南暮烟压在了身子底下,她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你这是……”   话语还没来得及说,便被对方封住了嘴唇,细密的吻落在了她的脖间,她的腰间,他虔诚的侍奉着心中的神女。   “呼延煜,小魔物,你在做什么?”   “这便是男女之间的情事,以前我不懂,现在我学会了。”他轻笑着拉下了床边的帷幔……   只听到南暮烟嘟囔着,“你刚才明明不是很虚弱吗?为什么现在这么有力气。”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不用变成鬼……你,你本来就是魔物。”   “神女,如今你在魔物的身下承欢,是怎么样的一种感受呢?”他好似虔诚的香客,她是高高在上的神佛。   初尝情事,却有一种如坠云端的感觉,“我想杀了你!”她咬牙切齿。   “烟儿,我愿意被你杀死,即使被你杀死一万次,我都甘之如饴。”他喘息着身下一用力。   “好疼!”突然一阵刺痛从身底下传来,南暮烟忍不住狠狠的咬住了呼延煜的肩膀,若是早知道会这么疼,她或许会直接让小魔物灰飞烟灭。   “我就应该直接让你断气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呼延煜虽然吃痛,却并没有推开她,反而是认真的缓解着她的疼痛。   两人结合之事,魂珠的一般力量便开始被呼延煜所吸收,他原本空空荡荡的丹田,很快便又充盈着修为,恢复之后的他似乎更加勇猛有力了。   ……   南暮烟之后昏昏沉沉已经没了意识,直到两人的床榻突然“砰”的一下倒塌了,她才惊醒过来,“发生了何事?”   呼延煜上半身赤裸着,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胸口,南暮烟咽了咽口水,心中感慨,男色误人。   如今双修之法已炼成,呼延煜原本苍白的脸色,也稍微恢复了一些血色,他应该是痊愈了,不对,肯定是痊愈了,弥留的魔物怎么可以会有这样的体力,折腾了她整整一夜,现在连床都罢工了。   她艰难的爬起身,去被呼延煜拉进了温热的怀中,“烟儿,你要去哪里。”   “我要起身沐浴。”她觉得身上全是脏污,到底是谁说魔物是无情无欲的存在,她看呼延煜在情事上面擅长的很。   昨夜她就像是锅中的鱼一样,被翻来覆去,最后还被啃食殆尽。   “这种事情还是让为夫伺候你吧!”   呼延煜站起身来,南暮烟已经感觉自己要长出针眼来了,“非礼勿视,赶紧把你的衣物都穿上。”她将呼延煜的衣服全部扔在了他的身上。   “烟儿,昨晚上,我可是连你身上痣的位置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如今你还这么害羞吗?”   “大言不惭。”她现在羞愧的想将呼延煜的眼珠子挖出来,可是浑身被折腾的没有力气,只想安静的泡个澡消除一下疲惫。   南暮烟原本觉得半颗魂珠的力量被呼延煜吸收掉了,或许自己的力量会减弱,可是她的修为境界竟然突破了,如今已是分神的境界,简直匪夷所思,不过实力大大提升,也是一件两人喜悦的事情。   可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呼延煜连带着整个棉被包裹起来,提在了肩膀上。   “呼延煜,你想要干嘛?快放我下来!”如今的她实在没有力气和他折腾了。   “夫人,为了为夫的身体健康,可否继续完成双休之法。”   “那你为何将我裹在被褥当中?”被他挂在肩膀上的滋味可不好受。   呼延煜轻笑道:“等下你就知道了。”他一个转身,两人便来到了紫月宗的温泉旁边。   竹影斑驳,烟雾缭绕,呼延煜一挥手,整个温泉就被结界所包围,外人看不到这里的情景。   “呼延煜,现在可是大白天,你……你想?”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白日宣㸒。”说完便掀开了被褥,将她轻轻的放入了温泉之中。   南暮烟全身都窝在温泉里,只露出了一个脑袋,看着慢慢接近的高大身躯,将水泼洒在了他的脸上,“你真是不知羞耻。”   “对于喜欢的人,又何来不知羞耻一说呢?”呼延煜一本正经的回应道,慢悠悠的游到了她的身侧。   但是他没有做其它多余的动作,只是认真的帮她清洗了一下身体。   顿时南暮烟已然面红耳赤,“我自己可以的,不用你帮忙?”   呼延煜却推开了她的手,“让为夫好好伺候你,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让你疼痛了。”一边温柔的擦拭着她白皙的后背,一边他又心猿意马起来,可是想到烟儿已经很劳累了,终究还是单纯的为她洗尽了身子。   从背部,胸背,到腿脚,一处都没有落下,只有南暮烟整个人热的几乎都要昏厥过去,但不得不说这样被伺候的感觉很是舒适。   最后,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拿乐衣裳过来,一件一件的帮她穿戴好,甚至还带了梳子,将她一头青丝认真梳理。   “只是,烟儿,我还没有学会梳发髻,等我学会了,就让我帮你梳好吗?”   不得不说,呼延煜这招温柔乡,她甚是满意。   随后,嘴边还有洗尽的水果送入嘴中,简直可以说是超贴心的服务了。   ☆L☆E☆O☆S☆I☆N☆G☆ 第158章 难道任务又失败了吗?(1)   南暮烟得到了忘忧水,已经准备开始将紫微星和师兄们的武器炼成灵器,这样他们打败仙界的可能性就会大大的提高。   炼灵器不像宝器那么简单,需要耗费七日的时光,这七日她需要待在炼器房中一步也无法离开,交代了一切之后,便看到一身黑色的盔甲的呼延煜,头上戴着黑金色的发冠,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呼延煜打扮成这个样子,“呼延煜,你这是打算离开这里吗?”   “烟儿在这里,我怎么会舍得离去,只是魔尊召唤我,我必须先回魔宫一趟,这几日你也需要集中精力炼器。”他抚着南暮烟的黑发,心中是难耐的悸动,若是可以,他真的一步也不想离开她,只是这样待在她的身边望着她,他的内心都满是欢喜。   “待我炼器完成之后,我们便可以见面了。”南暮烟靠在他的胸前,踮起脚尖,轻轻在他唇边落下一吻,便又俏皮地回到了炼器房中,隔着门和他说道:“我会等你回来的。”   呼延煜愣在原地,唇边似乎还带着那抹余温,“烟儿,等我回来。”   他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最后还是御剑离去,南暮烟从窗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口却隐隐作痛。   危月调侃道:“怎么样,主人,情爱的滋味如何?”南暮烟想起那晚的场景,摇了摇头,炼器最重要的便是保持心境平和。   “你若是好奇,你也可以试试看啊。”   危月被怼得无话可说,作为一只万年单身鸟,她连人形都很难保持,又怎么尝试情爱的滋味,“主人,你可真是太过分了!”   南暮烟只是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便集中修为开始炼化灵器。   这七日对她来说却异常漫长了一些,这七日,她守在炼器炉旁边一丝也不敢懈怠,为了节省时间,她将几把宝器放在了一起炼化,她也是第一次尝试这种方法,因此非常尽心尽力。   直到第七日,栖梧山整座山散发着四道金光,四把灵器横空出世。   待她走出炼器房之后,便发现二位师兄,还有柳元崇已经守在了门口,“师兄们,你们的灵器。”她喜笑颜开,这一次她又成功了。   南暮烟东张西望,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那个身影,“呼延煜呢?他没有来吗?”   明明说好,只要几天就会回来的,她的心底一直牵挂着他,没看到他的身影,甚是失落。   柳元崇的脸色却变得阴沉起来,他没有言语,只是叹了一口气,厉声说道:“烟儿,你以后不许再想那个呼延煜了。”   沈夜白手握着灵器,想到呼延煜之后,也是一脸厌恶的神色,“算我看错人了,那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师妹,你不要再想他了,世间的好男人多的是,二师兄给你找更好的,比那花心大萝卜好一万倍。”孔修竹义愤填膺地说道。   正是因为他们这样的态度,让她觉得非常可疑,“呼延煜做了什么,让你们如此厌恶他?”   “小师妹,不要提他了,如今灵器已炼成,不如我做几道我刚学的菜色给你尝尝,再来几杯没救……”   南暮烟却没有因此被转移注意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为何都要遮遮掩掩的。”   明语此时急匆匆地赶来,“我就说那呼延煜不是好人,他三日之后大婚,这日子也太赶了一些!”   看到南暮烟的身影之后,明语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事情,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烟儿,我刚才都是胡说八道的……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南暮烟抬眸道:“呼延煜大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对啊,对啊,明语刚才胡说八道的。”眼看着瞒不住了,孔修竹忍不住了,“那家伙,竟然,竟然抛弃了小师妹,转头便准备和其他人大婚了,简直是太过分了,我实在瞒不下去了,师妹,你要是气不过去,我和你一起去大闹魔宫,将那负心汉抓过来,好好问问清楚。”   “这是真的吗?”南暮烟没有冲动,反而是一脸平和地问柳元崇。   柳元崇点点头,“是真的,魔尊已经昭告了整个魔域,三日之后,呼延煜要和鲛人族的公主成婚。”   “鲛人族的公主?”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公主,南暮烟却不相信,呼延煜会无缘无故地娶别人。   她依旧一脸淡定,“你们这样看着我作甚,我并不难过,二师兄,你也不必冲动着去寻他,我和他的事情你们不要传出去。”   其中必有其他缘由,呼延煜不是这种无情无义的魔物,难道取回了魂珠的力量之后他便要离开自己?   看着紫月宗乌云遮日的模样,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几日,魔域发生了什么?”   沈夜白解释道:“魔尊突然发兵幽冥界,如今正在交战之中,紫月宗也被派去了不少弟子,你三师兄也去了战场。”   短短几日的光景,为何发生这么多事情,魔域还主动挑起了战争。   难怪她没有看到林元洲的身影,“我们等着你出来,即将也要赶赴战场,如今交战激烈,双方损失惨重,我们必须加入战斗之中。”   “我也一起去。”南暮烟拿起紫薇星,边冲在了最前面。   “师妹,你炼器如此辛苦,还是好好休息几日吧,有我们就够了。”   “不,我要和你们一起去,我们流月剑派共进退!”南暮烟坚定的说道。   随着传送阵画好,大家以此走入阵法之中,被传送到了两界交战的地方。   南暮烟还有些疑惑,“师尊,为何魔域会突然攻打幽冥界,魔域的实力虽然强劲,可是幽冥界也是不容小觑的,为何在这关键的时刻……”   “这是魔尊下达的命令,我们只能遵循。”柳元崇祭出灵器加入了战场之中。   遍地的骷髅兵和鬼侍卫,不断的涌向魔域大军的位置,而且他们是不死之身,即使身体破败依旧可以站起身来继续攻击,无论魔域大军如何厉害,也无法这样持久的战斗下去。   很快她便看到了从天而降的高大身影,穿着一身黑色的战甲,血红色的披风在身后荡漾,男子的双眼通红,周身是燃烧的灭鬼火,所到之处,所有的骷髅兵和鬼侍卫应声倒地,再也无法爬起来继续攻击。   “是大殿下来了!大殿下来了!”   呼延煜的灭鬼火果然厉害,但南暮烟想不通,他为何要挑起幽冥界和魔域的战争,虽然此次的战场在幽冥界,不少良善的鬼怪也因此丧身在灭鬼火之中,她也亲眼见证了这个男人的杀戮和残暴。   他杀人不眨眼,即使面对留下过美好回忆的幽界鬼市,依旧没有露出任何留恋的表情,将之毁灭,看着鬼市的汹汹大火,他才露出了满意的笑意。   身边的侍从禀报:“大殿下,幽冥王已经投降了,只求,只求你放过他的公主一命。”   眼看着呼延煜就要离去,南暮烟偷偷的跟在他的身后,却被二师兄拉住了,“小师妹,那里危险,你要去哪里?”   “放心吧,二师兄,我有自保的能力,你照顾好明语还有师尊他们,我很快便会来找你们的。”话音刚落,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废墟之中。   “师尊,小师妹她……”   柳元崇摇了摇头,“随她去吧,她看到了他真正的样子,也许就明白了。”   南暮烟混在了呼延煜身旁的魔兵之中,一路冲进了火光滔天的幽冥宫。   这里曾经长满了火红的彼岸花,如今却燃烧着熊熊烈火,黑雾笼罩之下,这里显得阴森可怖。   南暮烟还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幽冥王浴血奋战,苍白的头发沾满了鲜血,黏在脸颊之上,他浑然不觉,只是袭击者身侧的魔兵,“你们放了我的鸢树,我愿意投降。”   呼延煜眼色森然,“幽冥王陛下,可曾想到会有今日这样的下场?”   “是你?一切都是因为你,就不该放过你,放走了你,你竟然毁了幽冥界!”幽冥王咬牙启齿。   呼延煜冷笑道:“你若是跪下求我,或许我会考虑放过你的宝贝公主。”   “你要报复的不过是我,为何要牵扯到我的女儿身上,她是无辜的,况且她一直牵挂你们,并没有伤害你们的想法,你为何要赶尽杀绝。”   呼延煜的声音冷如冰窖,“我杀死了你,她继承了你的位置,自然会来像我报仇,我必须,赶尽杀绝啊,这不是你和我说的道理吗?你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大殿下,鸢树公主与这把古琴已经找到了。”身旁的魔兵带来了鸢树和古琴。   呼延煜这才露出了笑意,“神器古琴,我终于拿到手了。”随后又看向了鸢树,“公主,你过得可好啊?这几日我可是夜不能寐,日日夜夜的想着如何夺得这把古琴,想着如何杀死你的父皇。”   “你……你,呼延煜,我明明救过你的,你为何?”   “你父皇说的没错,斩草除根啊,那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如何治理好整个幽冥界呢?你若是有你父皇一半的狠心,当日死的人可能就是我了。”他祭出黑刃,须臾之后,幽冥王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我自然会报答你,我会给你父皇留一具全尸的。”   他又用那种阴冷的目光瞟向了鸢树,“既然古琴已经到手,你也没有留在这世上的必要了。”   南暮烟看着残忍的一幕,从魔兵之中冲了出来,打落了呼延煜的黑刃。   “是谁如此胆大妄为?”在看到南暮烟的一瞬间,他阴沉的双眸立马变得柔和起来,温柔似水,“烟儿……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呼延煜,你到底是个魔物,我竟然,还妄想着能让一个魔物拥有如同人一样的情感。”   呼延煜越是靠近她,她越是往后退,“烟儿,你误会了,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你看,你想要的神器古琴,我已经拿到手了,你不必费心如何获取,为夫已经帮你拿到了。”   “取得神器,就要将整个幽冥界覆灭吗?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这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我只是想要你开心罢了,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神器,难道你不开心吗?这不是你所愿的吗?”呼延煜依旧是柔和的笑意。   “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这一场大战不只是幽冥界损失惨重,无数魔宗的弟子,魔域的魔兵,也丧生在了战争之中,一路走来,她只看到血流成河,这神器获得的方式也未免太过残忍。   鸢树跪倒在幽冥王的身边,看着浑身被鲜血染红的父皇,“父皇,你若是死了,鸢树如何独活啊,幽冥界已经毁了,我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守护了。”   “万万……不可,鸢树啊,你要好好活着,这样才能,才能重建这里。”幽冥王眼前渐渐变得黑暗,他狂笑着,吐出了一口鲜血,就此陨落。   鸢树捡起幽冥王的剑,直直的冲向了呼延煜的方向,“你该死!”   南暮烟不忍,挡在了呼延煜的面前,那一剑却是直接捅入了她的胸口,那熟悉的痛感席卷了全身,没想到这一世没有被慕弘深杀死,却为了救呼延煜这个魔物被杀死。   她只觉得胸口的位置很疼,身体像是被撕裂一般,“好疼啊,我最讨厌这样疼痛的感觉了……”   呼延煜怒气重天,周身散发着巨大的魔气,“烟儿,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若是烟儿死了,我便要你幽冥界所有的鬼怪陪葬!”他丢下这样一句话,抱起了南暮烟额身体,拼命的将体内的魔气渡给她,“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死的。”   南暮烟却只感到意识渐渐的模糊,难道这一次的任务又失败吗,想着怀中抱着的古琴,她有些幽怨,明明就差一步了,为何还要出现这样的意外。   她感到呼延煜冰冷的嘴唇贴向了自己的脸颊,可是眼皮子已经越来越沉了,她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你不要杀死鸢树,是你有错在先……”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L☆E☆O☆S☆I☆N☆G☆ 第159章 难道任务又失败了吗?(2)   眼前的黑暗逐渐散去,她缓缓睁开双眼,眼前出现了那只肥硕的翠鸟,“危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们的任务是不是失败了,又要重新开始?”   不知为何,感觉可以重来,她似乎松了一口气,若是可以再遇到呼延煜,她或许还有改变他的机会。   危月却扭了扭头,“主人,你还没有死呢,只是还没有醒过来。”只是不知道为何传送到了这几个鬼地方来。   她松了一口气,“那我如何才能醒过来?”   她还没有参加仙魔大会,还没有打败霜华门,杀了詹玉龙和蓝桃,现在必须赶紧回到原本的身体里,这些事情才可以继续下去。   “身体损伤严重,恐怕还需要恢复一段时日才可以……”危月支支吾吾的。   “到底发生了何事,危月,你必须和我说实话?”   “哎,主人,你自己看吧!”危月挥了挥翅膀,她的面前开始出现了那天发生的事。   她挡在了鸢树的面前,呼延煜的黑刃穿过了她的胸膛,黑刃是上古魔器,她的身体根本抵挡不住魔气的侵袭。   鸢树想要走南暮烟,却被呼延煜阻挡了,“烟儿,让我不要杀你,你若再不滚,我一定会让你粉身碎骨。”   随后他抱起南暮烟的身体,冲向了魔域魔宫的方向,“烟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你不会死的。”他伸手摸着她失去的血色的脸庞,可是她胸口的血还在不停溢出来,就算他使用魔气护住她的心脉,也可以感觉到她逐渐冰冷的身体。   “烟儿,我不是取得了你想要的东西吗?惩戒了你讨厌的人吗,为何你还要这样对我?”   他抱着南暮烟进入魔宫,现在只有魔尊呼延冥修有办法可以救她了,抱着南暮烟的身体,他跪在了呼延冥修的面前,“父尊,请您救救她。”   “煜儿,这就是你非要攻打幽冥界的原因?为了一个女人?”刚才他已经通过镜子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切。   那个时候,呼延煜虽然没有完成求亲的任务,却向魔尊说明了幽冥界的情况。   魔域虽然与幽冥界长期不和,可终究是没有捅破,这一次呼延煜回来才向他禀报幽冥界的情况,才令他生起了开战的想法,与其等着那幽冥王先攻打过来,不如主动出击。   可是仙魔大会在即,修仙界还在虎视眈眈,若是他们乘机进攻,那时呼延冥修还是倾向于和平解决问题。   呼延煜却跪倒在呼延冥修面前,“父尊,幽冥王一天不除,对于魔域来说都是一种威胁,鬼侍卫拥有不死之身,您的灭鬼火却可以轻易将之毁灭,我们为何不速战速决,这样既可以消除了幽冥界的威胁,也可以及时从战争之中抽身。”   “幽冥王早已风烛残年,既然他都要死了,只要等他死了……”   “父尊,万不可,他死了,可是他还有后代,这一战早晚都要打,莫不如趁他松懈的时候打。”他冷冰冰地说出这些话语,眼底是转瞬即逝的狠戾。   “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他也有他的顾虑,自上一次仙魔大战以来,魔域一直处于休养生息的状态,他实在不愿再民不聊生。   呼延煜想起幽冥王那时的目光,即使他们退让了,不发动战争,幽冥王到时候也不知道会用什么样阴狠毒辣的法子攻打魔域。   “父尊!速战速决才是为了魔域着想。”   可呼延煜一向不关心魔域这些事情,现在为何如此上心,这也是呼延冥修顾虑的一个地方。   看着呼延冥修审视的目光,他缓缓说道:“我与幽冥王也有私人恩怨,在幽冥界之时他差点杀死了我,所以我想报仇。”   眦睚必报?这一点倒是和呼延冥修很像,他最终还是同意了呼延煜的提议,但为了使他万无一失,他说出了鲛人族公主想要与他联姻,并一起攻打幽冥界的事情。   “鲛人族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控制了整个妖界,若是有妖界出兵与我们合作,我们的胜算才能更高。”   这便是呼延煜与鲛人族公主联姻的原因,为了攻打幽冥界,他相信事后与南暮烟解释他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的,可惜还没有等到他开口解释,就发生了刚才那一幕。   他是魔物,既然是魔物,那便用魔物的方式解决问题,杀戮便是最快的解决方式。   夺回神器,杀了幽冥王,他需要借助魔尊的力量,却没想到伤了南暮烟。   “父尊,幽冥界绝无反击的可能,我们赢了,可是……我只求您能救救她。”此时的呼延煜没了之前的不可一世,反而委屈的抱着女子的身体,拼命的挡住她身体里涌出来的鲜血。   呼延冥修一步步走下台阶,摸了摸女子的脉搏,十分微弱,而且她的身体已经被魔气侵蚀,连他也没有把握可以救她。   “煜儿,我救不了她,她已经……”   “父尊,我求求您,只要你救救她,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仰起头的呼延煜双目之中竟然流出了鲜血,呼延冥修知道只有悲伤至极的情况下,才会发生这样的情形。   呼延冥修叹了一口气,拿出一颗黑莲的种子,“她肉体所受的伤害还可以弥补,可是魂体所受的伤害,只有这黑莲可以用来养护了,我会将她的魂体脱离她的肉体,待黑莲盛开之后,她的魂体便可以修复完成。”   呼延煜迫不及待的接过黑莲,“多谢父尊。”   “你先不用谢我,我知道你对这名女魔修用情至深,可是你与鲛人族公主的婚约必须完成,这便是我救她的条件。”   “我……我明白了。”呼延煜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捧着黑莲的种子。   呼延冥修将南暮烟的魂体抽离,注入了黑莲之中,“你将黑莲放入池塘之中,少则三个月,多则……”呼延冥修犹豫了一下,“多则数年,待她开花结果,魂体便已修复。”   “好,多谢父尊告知。”至少,至少还有希望可以复活她,“可她的身体该如何是好。”   “你将她身体带回紫月宗吧!那里的灵气最为充裕,她的师门也自有方法可以修复她的身体。”   望着呼延煜抱着女子身体一步一步颤颤巍巍离开大殿的背影,徒留地上那滩鲜血,魔尊摇了摇头,“连我也不知道,用这个法子行不行得通,罢了,也算是给他留一些念想吧!”   待呼延煜抱着南暮烟的身体来到栖梧山时,沈夜白举起剑,“你竟然还有脸来栖梧山!”   待他看清他怀中奄奄一息的南暮烟时,脑子轰隆一声,“你对小师妹做了什么?小师妹怎么了?“沈夜白气恼的抢过了南暮烟的身体。   他感受到这具身体中根本没有魂体,严格来说,这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柳元崇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徒弟的尸体,“她怎么可能会死呢?”   呼延煜跪倒在地,不管他们几个如何踢他打他,他都一动不动的挺直了腰背,“烟儿是我所伤,我甘愿受罚,即使一命换一命,我也不会反抗。”他双眼通红,握紧的拳头在颤抖,整个身体都沾染她的鲜血,狼狈不堪,他却浑然不在意,只是死死的盯着南暮烟的身体。   柳元崇急忙查看了南暮烟的身体,已经魔气侵蚀,且没有魂体,“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他寒声问道。   呼延煜拿出了黑莲,“这是烟儿的魂体,只要放在池中养护,等到开花的那一天,她便可以重生了。”   柳元崇咬牙切齿,“你可知,黑莲也有可能百年千年甚至万年不开花!”   看着小徒弟千疮百孔的身体,胸口一个大窟窿,浑身是血的模样,他不忍再看,明明就要成功了。   原本他觉得这个小徒弟,也许是改变他们命运的关键,将所有的心血倾注在她的身上,可是与她的点点滴滴相处之中,他已然将她当成了真正的徒儿,倾注的那些情感是收不回的。   “你把小师妹还回来!”孔修竹眼眶中已然不知不觉流出了泪水。   “小师妹,你不是说还要等着喝我喜酒吗?你不是说还要和一起将仙门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打得头破血流,跪地求饶的吗?这些还没实现呢?你快醒醒啊?”孔修竹摇晃着她的身体,换来的却是滑落的冰冷手掌。   只有林元洲此时还保持着冷静,看向她的眼神中却也透着悲戚,“师尊,既然如此,我们将黑莲载下,日日夜夜以修为养护……”   “对,对,我的魔根是木系的,我可以用我的灵力养护黑莲,她总有一天会发芽的!”孔修竹的木系摩根可以使植物快速增长,这颗黑莲应该也不在话下吧。   看着徒弟们殷切的目光,柳元崇不忍说出真相,“黑莲不同于一般的莲花,万年才会长出一朵,留下一颗种子,它确实蕴藏着天地之间的灵气,对于养护魂体有作用,可是只有开花的那一瞬间,魂体才能被彻底的修复,难道要等上万年吗?”   孔修竹沮丧的坐在地上,随后恶狠狠的看了呼延煜一眼,“都是因为你,一切灾祸的源头都是因为你这个魔物,你给我滚,离开栖梧山,这里不欢迎你!”   可不管他如何辱骂他,他依旧没有动,只是毫无起伏的说道:“我不求诸位师兄原谅我,只求能让我留在这里看护烟儿。”   “你竟然还妄想留在烟儿的身边,痴心妄想,大黄,打他会脏了我的手,你咬他,小白,你也上,最好咬的半死不活!”沈夜白咬牙切齿的吩咐道。   看着没有气息的主人,小白和大黄也十分恼怒的撕咬着呼延煜,呼延煜果然一动不动,即使全身遍体鳞伤,也没有吭声。   林元洲小心翼翼的抱起南暮烟的身体,“师尊,用我的修为应该可以帮小师妹修复身体吧?”   柳元崇摇了摇头,“你们需要保存实力,参加仙魔大会,这件事情便由我来吧!”   “我来,我愿意,我可以付出全部修为修复烟儿的身体……”   “把你肮脏的手拿开!”柳元崇冷漠的说道。   当初就该这个魔物直接死掉,就不应该告诉南暮烟救他的方法,若是这样,烟儿现在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柳元崇让其余三个徒弟去池塘里栽种好莲花,他抱着她的身体来到密室之中,只见一名英俊的白发男子端在在那里,叹息道:“元崇,她都已经这样,应该没有办法可以医治了吧?”   “有的,我可以医治她。”   白发男子一下子窜了起来,“我不准,那样你也会死的,你做了那么多,不都是为了扭转自己的命运,保护徒儿们吗,若是你死了,那以前做的那些事还有什么意义呢?”他急切的想要阻止他。   “你不明白,她是扭转命运的关键,却也是我的小徒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我的面前,身体若是不修复好,魂体养护的再好,她也复活不过来,等修复她的身体之后,你就拿着我的内丹……“   “我绝对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白发男子站起身来,他趁其不备,洒出了一些药粉。   柳元崇吸下药粉之后,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很快便晕倒了。   “元崇,这么多次,都是你在努力,这一次,也让我帮帮你吧!”他摸了摸他棱角分明的面容,“再一次,最后一次,看你一眼,把你牢牢记在心里,这样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做完了这一切,他看向南暮烟的身体,用一半的修为替她修复好了身体,这时他已经奄奄一息,脸上惨白,“元崇,不知道你醒来之后看不到我,会不会难过呢,我看不到你,应该会很难过,我只想在你的记忆里留下一个我的位置,便已经知足了。”   ……   画面到了这里戛然而止,危月叹息道:“这就是主人你的魂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   南暮烟反应过来,“原来我现在是在黑莲之中吗?可是救我的那个白发男子是谁,他和师尊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的心里充满了困惑。   ☆L☆E☆O☆S☆I☆N☆G☆ 第160章 再见了,主人   “这一些我也不得而知了,但是我们已经困在这里有段时日了,我也无法感知外面世界的流逝,当时你的魂体被进入黑莲之时,我便随你一起进来了,当时我想了各种办法,发现都出不去,但这地方确实是个修复魂体的好地方,连我都吸收了不少灵气,主人你看看你现在如何了?”   南暮烟试着动了动魂体,确实已经修复的基本差不多了,当时被魔气侵蚀整个身体,她感到身体就好像火烧一样疼痛难忍,现在全身确实舒服了不少。   “只是这个地方我们该如何出去呢?”她试着将用脚踢了踢周围的花瓣,完全没有反应,只是鼻尖萦绕着一股子幽香。   “只有等黑莲盛开的时候,如你所见到的那样,黑莲可能一万年之后才开花。”危月不紧不慢的找了个舒适的地方靠着躺了下来,“总而言之,我们先等等看吧!”   待在这个地方一万年,南暮烟是万万不敢想象的,况且刚才看到的那个白发男子,他好像对这朵黑莲做了什么?   南暮烟只能叹了一口气,端坐在黑莲之中还是打坐,吸收这里的灵气,慢慢的养护自己的魂体。   忽而,她听到了几人的对话,“大师兄,师尊因为过于悲伤已经一夜白发了,如今我们也该为师尊解忧了。”只听得一声叹息,三师兄的声音十分落寞。   “是啊,我每日来这里,用灵力灌溉这一朵黑莲,不知道它何时才能盛开?”   “都怪那呼延煜,却不想这臭小子竟然还跪在栖梧山门口,如何打骂都不曾离去,我真想杀了他。”孔修竹义愤填膺的说道,“若不是因为她,小师妹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师尊又怎么会一夜白头。”   现在他除了每日供养落繁的身体,便是来这池塘边看着黑莲,时不时献上一些灵力,心中气恼时,便去对着呼延煜打骂一番,“那家伙,杀也杀不得,我只能打骂一番,消除一下心中的怨气。”   南暮烟处于黑莲之中,竟然没有想到呼延煜这个家伙竟然还没有走,还敢留在栖梧山。   “主人,这魔物可真是够痴情的,竟然还跪在那里。”   ”魔物真的会痴情吗?他真的会产生情感吗?或许这一切都只是他装出来了的呢,得知我是神女,想要借助我的力量离开这个世界。”当看到呼延煜对着幽冥界的大军屠杀,想要将鸢树杀死时的那个模样,她便知道,魔物嗜杀的暴虐脾性是无法改变的。   “主人,若是换个角度想,他确实都是为了你啊,杀了幽冥王,夺回了神器古琴,只是方式可能有失偏颇。”   可如见的南暮烟已然分不清了,她心中或许有他的位置,可若是有朝一日两人回到了原先的世界,又该如何面对彼此。   一个神,一个魔,注定是不会有好的结果,还不如趁早断绝与他的情爱,对于两人来说都好。   “危月,你也不必再为他辩解了,我了解呼延煜是个什么样的魔物,我也知道他是真心待我,我亦有那么一瞬间也是真心待他的,可是我们终究不会有结果,若是如此,那又为何要开始呢,最后还是会很痛苦。”   “情爱二子讲究的本就是一个过程,结果如何已然不重要了,不然为何那么多缠绵悱恻的故事,都是以悲剧收场呢?”危月不禁开始感慨起来。   眼见着南暮烟闭着双眼不再搭理她,她知道这个固执的主人又开始钻牛角尖了,不过若是她处于主人那个位置,她也未必会比她做的更好,主人的目标至少是明确的。   “罢了,累了,乏了,我也困了。”危月偷偷睁开眼睛,发现南暮烟依旧是一动不动的模样。   其实她知道,那个白发男子以一般修为修复了南暮烟的肉身,一般修为滋养了黑莲,黑莲蕴藏的灵气才会如此之快的修复好南暮烟的魂体,可是想要着黑莲开花,却是难上加难,她心里暗道:即使是用上这紫月宗所有人的修为,也没法子啊。   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翠鱼,飞到了南暮烟的肩膀上,“主人啊,这些年我做的对不起你的事情太多了,害你沦落至此,我应该也有不少责任吧?”她突然伤感起来。   只是南暮烟的魂体如今已经进入了冥想的状态,并没有听到危月在说些什么。   “原本,你要是进入那个莘静云的身体里,恐怕根本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你还可以与天之骄子成亲,共度一生,若不是因为我喝酒误事。”她叹了一口气,“主人你若是听到这些,会不会想要打死我?在神界的时候,我本来就是一只孤苦无依而又愚蠢的燕子,若不是你选择我成为你的守护兽,我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模样呢,神君让我好好监视你,可是我只想看你快乐,幸福,原谅危月没有这样的力量帮助你,唯有这一次,让危月再帮你最后一次吧!”   她蹭了蹭她的脑袋,“好想念梨花酿的味道,还有那些凡界的糕点,真是美味极了,可惜主人,危月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危月摘下一根翠羽,放在了她的身侧,“主人,你可不能忘记我啊。”   她本来就是鸟类的形态,慢慢的幻化成了一名清秀少女的模样,依偎在南暮烟的身侧,“以我这微弱的神力,唤醒黑莲,主人啊,这样你就不用再等上一万年了。”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再见了……”这是她留下的最后话语。   待南暮烟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叫唤着危月的名字,“危月,危月,你去哪里了?”   没有任何回应,她站起身来,只是在身侧看到一根羽毛,一定是危月留下的,可是无论她怎么唤她的名字,都没有任何回应。   她有些着急,心头弥漫着莫名的悲伤,“危月,你出来啊,我再也不会把你关起来了,我会给你买酒,买好吃啊,危月,你去哪里了,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不知不觉间,眼泪竟然顺着面颊流了下来,那根羽毛幻化出了危月的声音,“主人,黑莲盛放需要神力,危月以仅存的神力,唤醒了黑莲,你很快便可以完成任务了!回到神界了,只是到时候,千万不要忘记危月啊。”她的身影轻快,完全听不出难过的样子,可南暮烟已经开始泪流满面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傻,我就算不出去,也绝对不会牺牲你啊,若没有你在我身边,我该怎么办?”她难过的蜷缩在角落里,直到黑莲的花瓣慢慢绽放开来,她看到了外面的光亮。   孔修竹指着黑莲兴奋的喊道:“开了开了,黑莲开了,小师妹有救了!”他激动的跑去通知柳元崇。   柳元崇守在南暮烟的身体旁,如今的他已经一夜白头,对黑莲的盛开,他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抱起南暮烟的身体来到了池塘边。   “你我四人为阵法,将烟儿招呼至她的身体里。”柳元崇的口中念了一段魔咒,随着黑莲的盛开,整个池塘都弥漫着一股黑气。   南暮烟感到自己的身体被缓缓飘起,直到她再次睁眼时,已然回到了南暮烟的身体里面,身体已经修复的完好,看不出曾经受过伤,身上的衣物已经换过了。   她睁开眼,满眼泪水,“师尊,师兄,是我对不住你们。”   柳元崇抬眸道:“烟儿回来就好。”   她看到师尊苍老了不少,原本一头青丝,真的变成了一头白发,还能感受到师尊的双眸中充斥着悲伤,“师尊的头发真的白了难道是因为那名白发男子吗?”她还有好多疑问想要问师尊。   却被三位师兄围了起来,“小师妹,以后莫再逞强。”   “是啊,以后不要再和那个魔物有所来往了!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你们不要说这些了,幸好黑莲真的开花了,幸好小师妹回来了,只要她醒来了,比什么都好。”   此时的南暮烟不知为何有些想哭,她觉得鼻子有些酸涩,即使她快要死了,师尊和师兄依旧没有放弃自己。   南暮烟缓缓站起身来,朝着他们行了一个庄重的大礼,此时的她表情严肃而又落寞,“多谢师尊和师兄的相助,我有一事,想要告知你们。”她打算说出她身上的真相。   如今危月已死,她不想再看到身边在乎的人,生活在她的谎言之中。   柳元崇长叹一声,“我也有事,想要和你们说明,你们且随我来吧!”   南暮烟的身体刚刚恢复,尚且没有适应过来,摇摇晃晃的跟在师尊的身后,疑惑的来到了书房之中。   柳元崇声音冷然,表情凝重,“我想让你们看看这个。”   他随手一挥,墙面上便出现了幻想,“我已经死过好多回了。”   众人疑惑之际,便看到幻想中,柳元崇带着流月剑派与仙门大战,魔修尸横遍野,整个紫月宗已然成为了一片废墟,一个真正的魔窟。   身后跟着的沈夜白、孔修竹、林元洲,也被一一击杀,惨死在了詹玉龙、慕弘深和蓝桃的手下。   沈夜白疑惑的问道:“师尊,我们被霜华门灭门了?”   “这一切应该不是真的吧?”孔修竹看到幻想中的场景全身有些发寒,他难道会死的那么惨烈。   只有南暮烟和林元洲相对平静一些,南暮烟似乎早就知道了这样的结局。   随着幻想重新开始,他们又换了一种死法,但还是死在了霜华门的手中,无论循环多少遍,都逃不出霜华门的毒手。   “师尊,你让我们看这个,是为了警示我们吗,你放心,我与霜华门势不两立!一定会将他们全部诛杀!”孔修竹喊道。   柳元崇负手而立,“你们看的的这些,全部是我这几世以来真实的记忆,无论我怎么规避风险,不问世事,无论我用什么样的办法,我们最终还是会惨死在仙门的手下。”   “怎么可能,师尊,我们不都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为师一直在寻找那唯一的变数,这一世那个变数终于出现了,那便是你们的小师妹。”   “我?”南暮烟指着自己,回忆起来,她确实是流月剑派一个极大的变数。   她从未想过,原来师尊也是经历了那么多世的人,他在话本里循环了那么多世,只是为了改变他们必死的既定结局。   “上一世临死之前,我用尽了一大半的修为,让自己保留了记忆,在看到烟儿之后,我便发现她是我们师门的变数,也是拯救我们自己的关键。无论我经历了多少世,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一名小徒弟,所以我尽心教导你,便是为了有朝一日,你能改变我们悲惨的命运……我想烟儿她已经做到了一半,现在唯一需要除掉的便是詹玉龙,只要杀了他,我们这一世便能安然无恙的度过。”   众人恍然大悟,这事情说来稀奇,可是放在柳元崇的身上,又觉得并不是那么稀奇。   “烟儿,我对你照顾有加也是有目的存在的,所以师尊要和你道歉,并向你说明这一切,我对你的师徒情谊,早已超过了对生的渴望,最后的结局你来选择,我不想让你和天道为敌,毕竟我们的命运就是惨死。”   南暮烟朱唇微启,“师尊,其实,我也是带有目的来的。”她决定说出一切的真相。   “我原为神界的神女,附身于南暮烟身上,便是为了改变你们的命运,师尊我不会怪你,反而要感谢你这段时日对我的照料,我知道,你也付出了很多,我早已把你们当成真正的师尊和师兄。”南暮烟咬紧牙关,泪珠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大师兄,你不问对错的对我好,二师兄,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坚定的站在我身边,三师兄,我最对不住的应该就是你吧,我占据了她的身体。”   “小师妹……无论你是谁,现在你就只是我们的小师妹!”   “神女……现在众神陨落,烟儿你竟然是神女?”   ☆L☆E☆O☆S☆I☆N☆G☆ 第161章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1)   对呀,这里的世界,已经没有神了,她是穿越过来的神女,原本还有危月陪在她的身边,可是现在危月也不在了,她在这个世界已经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柳元崇凝视着南暮烟,这就是小徒弟是他们未来变数的原因吗?   “烟儿,无论你是谁,只要你平安活着就好,我们之后的结局如何已经不重要了,为师经历了这一遭,已经释然了。”轮回了这么多次,在那个人死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他不愿意失去现在任何一个徒弟,这一世,他依旧会拼上全力拯救他们。   “是啊,小师妹……现在或许不应该叫你小师妹了,应该叫你,神女?”孔修竹诚惶诚恐,一时间还转化不了角色。   这里虽然有六界,可是神早就在数年之前,已经全部陨落,神是凌驾于其他五界的存在,他们无欲无求,无悲无喜,只是掌管着世间一切的自然法则,不出手也不会干预。   “二师兄,你不必如此,我还是你们的小师妹南暮烟,我的真身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在这里依旧是南暮烟。”   她还是不忍心告诉他们,这里只是一个话本世界,而他们只是话本必死的反派角色,自己只是来此历练罢了。   “好,不然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柳元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你们以前是怎么对我的,以后也怎么对我就行了,不必有什么负担!”   柳元崇颔首道:“烟儿,你刚刚痊愈,仙魔大会参加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南暮烟却怅然地摇摇头,“不,师尊,很重要,我必须要参加,我还必须打败那些人,我不会允许再有任何人伤害我们师门中的弟子,就算是仙门也一样。”她眼中露出坚毅的神情。   只有杀死詹玉龙与蓝桃,才能改变他们必死的命运,这大概也是她唯一可以为他们做的事情了,所有这一次她必须全力以赴。   为了危月,为了流月剑派,也为了自己……   林元洲了解一切始末,“那真正的烟儿的死,也是必然的命运吗?”   “三师兄,真正的烟儿在原先的世界里,会被霜华门的大师姐蓝桃夺取气运,她最终的下场便是被放血挖心,惨死在仙门,我俯身于她的身上是个意外,但是我也绝对会为她,为整个南家复仇的。”   林元洲眼中露出淡淡的忧伤,“我明白了,这一次的仙魔大会,我必定会全力以赴,我已经查出,林家和南家的灭门案便是仙门之人的阴谋,我一定要在仙魔大会上揭露他们丑恶的嘴脸,为我满门和……烟儿的满门复仇。”   “我也去!”   “我也去!”   “汪汪汪!”   “嗷呜,嗷呜。”   就连大黄和小白也发出了吼叫,势必要打败霜华门。   柳元崇摇摇头,“徒儿们,为师不愿你们去送死,但是为师愿意和你们一起尽力一试,扭转我们原本的宿命。”   孔修竹却不合时宜地提起了一个人,“可是门口那家伙怎么办,师尊,要不然你试着将他赶走?”   南暮烟知道他提的那个人是谁,既然此事是由她引起,那必然是由她解决,在黑莲之中,她已经想清楚了,既然他们的结局最终还是悲剧,不如…   “我去吧,我去和他说清楚。”   呼延煜已经忘记了跪在栖梧山门口多久了,风吹日晒,他的嘴唇干裂,身上的衣物也破破烂烂的,可是他却浑然不在意。   南暮烟知道这是他在愧疚,他在赎罪。   外面下着暴雨,她打着伞,缓缓走到了他的身前,“呼延煜。”   呼延煜原本空洞的眼神,在听到那一声呼唤后,终于迸发出了一丝光亮,他抬起头,眼中却流出了泪水,他踉踉跄跄的站起,却最终摔倒了在了泥地里,跪在这里太久,他的双腿已经麻木了,“烟儿,真的是你吗?我没有在做梦吧?”他癫狂地抽出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磅礴的大雨中他的手流出鲜血,能感觉到手心的剧痛,他才跪着移动到南暮烟的面前,“烟儿,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   “呼延煜,我杀过你一回,你杀过我一回,看在我也曾救过你一的份上,我们也应该两清了吧。”此时的烟儿说出的却是冰冷的话语。   “烟儿,我知道我错了,我只想想要拿回古琴,你看,你想要的神器在这里。”他抱起古琴,在这里风吹日晒那么久,古琴却依旧完好无损,看起来他一直护着古琴。   南暮烟接过古琴,为了这一把古琴,呼延煜竟然灭了幽冥界。   “只要你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他看向自己的目光灼灼。   南暮烟摸向他干裂的嘴唇,分明的轮廓,深邃而又神情的双眸,可他终究是魔物,她终究是神女,这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与其长期的痛苦下去,不如就此结束吧。   “我原谅你了啊,只是,我不喜欢你了,我不想喜欢你了。”她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似是释然,又似是不舍。   “被困在黑莲之中,我想通了很多事,呼延煜,你放弃我吧,我求求你了。”   呼延煜艰难的站起身来,将她搂在怀中,“我不会放弃你,除非我粉身碎骨,不,就算我粉身碎骨我也不会放弃你。”   神是不能动情的,若是动情便会遭受劫难,她更怕被神君发现后,呼延煜也保不住了,至少他在这里还能好好活着,可是若是回道神界,神君再得知此事,他们必死无疑。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一点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是魔物,我是神,我们永远没有在一起的机会。”她绝不能再有一丝的心软了。   “烟儿,明明一月前,我们还缠绵悱恻的在一起,为何现在会变成这样?你若是嫌弃我是个魔物,我可以修炼,修炼成神,这样就能与你相配了!”   “你在胡说什么,魔物修炼成神,这不是一个笑话吗?不要在说这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了,你好好做你的魔域大殿下,迎娶鲛人族公主,而我做我的魔修,完成任务之后,我便会离开这里,放心,我不会说出你在这里,这样神君也不会追查到你……”   话音刚落,呼延煜便冲向前,狠狠的稳住了她的嘴唇,唇舌交融之间,南暮烟尚且保持着理智,她用力咬了他一口,可是对方却还是不肯松开,她越是挣扎,他越是用力,“我不会放开你的。”   “你若是强迫我,得到还是这具肉体,你也知道,肉体不是我,若是你觉得得到这身体,你就满足了,你大可以如此折辱我。”她侧过脸冷漠的说道。   呼延煜停下了粗鲁的举动,“好,我离开,只要知道你平安无事,我怎么样都不要紧,只是,我有最后一个要求。”   “你说。”   “我想知道,你真正的名字。”   南暮烟深呼一口气,就算告诉他也无所谓了。   “我叫霁月。”   “霁月,只要你幸福,我怎样都好,不管你如何践踏我的真心,我都会一如既往的喜欢你。”他慢慢的后退着,最终化作一团黑雾离开了栖梧山。   南暮烟长叹了一口气,看着他离去之处,久久无言。   就这样吧,对于两人来说这样是最好的结局了,现在他们必须加紧筹备仙魔大会。   明语看到大雨中站着的南暮烟,忽而冲向了她,“烟儿,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雨水和泪水混着在一起,她每日都会来看这一朵黑莲,她的祈祷总算是没有白费,“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竟然祈求神,能将你带回来,如今你回来了,我就要去还愿了。”   “还愿?”   “我曾说过,只要你能平安回来,我会去凡界游历,拯救一万人的性命再回来。”   “你真是笨蛋,这世上已经没有神明了啊。”   明语摇了摇头,”我必须去,这是我与神说好的。”   南暮烟却顿觉昏昏沉沉,整个人已经站立不起来了,刚才呼延煜面前,她已经是勉力支撑,直到明语过来,她才露出了疲惫的神态。   “你刚刚恢复,魂体与肉体还不稳,还是进屋里好好休息吧!”明语急忙将她扶进房中。   南暮烟躺在床榻之中,浑浑噩噩的做起梦来,她回到了神界之中,看到了危月依旧在,“主人,我之前只是和你开玩笑的,其实我已经回到了神界,只等你回来和我一起摸鱼啦!”那是一名穿着花里胡哨衣服的俏丽少女。   但是当她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时候,白虎神君清冷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霁月,你可知你有罪,我让你历练,不是让你经历情劫,你竟然爱上了一个魔物,该当何罪!”   “神君,不是这样的,我不喜欢他,这一切都是为了完成您交代的任务,我已经和他恩断义绝,马上任务就可以完成了。”她解释着,可一个转身,神君的衣衫变成了黑色,他带着熟悉的金色面具,缓缓的摘下了面具之后,露出的是呼延煜真正的面容,也就是魔物煜的样貌。   “霁月,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愿为你掏心掏肺啊!你背叛了我!”   “我们不能在一起,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她摇晃着脑袋,只觉得头痛欲裂,最后在柳元崇的呼唤之下,她才缓缓睁开双眸。   眼前是一脸担忧的明语和柳元崇,“师尊,明语,我刚才是怎么了?”   “你做噩梦了,烟儿,你不必忧虑,若那是我们的命运话,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我们都会坦然接受。”他只以为是南暮烟的思虑过重。   “师尊,我没有事情,只是太累了,而且,我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己的身体,或许还需要一段时间修养。”她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却被明语发现了她哭红的双眸。   “烟儿,若是有何烦恼,你可以想起倾诉,我们皆为女子,况且以前你常常开导我,现在也让我来劝解劝解你吧!”她端来了一碗银耳莲子羹,“快喝下吧,是孔修竹专门为你准备的。”   一瞬间,她再也忍不住了,扑进了明语的怀中,“危月,危月她死了,我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再回来。”   明月擦了擦她脸颊的泪水,“烟儿,不要难过了,就算是我们早晚有一日也是会离开这个世界的,只要在世间存在过,便会有记忆,有了那段记忆,你所说的危月,便会永远活在你的回忆之中。   她看向明语,她也会离开这个世界,那么明语呢,师尊呢,师兄们呢,他们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只是话本里的角色,若是她离开了这里,便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你说的对,至少我们拥有过这一段最美好的回忆。”   “好了好了,烟儿,快吃下银耳莲子羹吧!”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烟儿如此脆弱的样子,她明明那么厉害,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镇定自若。   南暮烟喝下了一口银耳莲子羹,淡淡的甜味弥漫在嘴中,“真好吃。”   终有一日,她再也喝不到如此美味的羹汤了,可是她的任务还需要继续完成。   喝完了莲子羹,南暮烟继续回到了神识之中,发现她的那些黑化值还在,可以兑换的东西也还在,只是没有了那熟悉的提醒她的声音。   南暮烟看着符咒,补药,修为药,还有各种各样的滋补品,各种恶样的珍贵的材料,将需要的东西全部留了下来,只剩下了一百的黑化值。   最后这一百的黑化值,加上用神器的力量,打开神界的大门,她便可以回去了。   刚才呼延煜已将古琴交给了她,加上乾坤袋中的箜篌,还有大师兄手中的琵琶,还剩下魔域的神器和修仙界的神器。   她必须尽力找到神器,在仙魔大会上打败霜华门,确认整个师门可以安然无恙的活下去之后,才能无牵挂的离开这里。   “明语,不知道你可知,修仙界和魔域有神器的存在?”   一旁的柳元崇却拧紧了眉头,“烟儿,你为何想要知道神器的下落?”   ☆L☆E☆O☆S☆I☆N☆G☆ 第162章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2)   刚才已经真相全部说出,她现在已经不用瞒着师尊了,南暮烟和柳元崇说出了真相,“师尊,即为神,我只是来着世间历劫,必须找到神器,打开通往神界的大门,我才能回去。”   “也就是说你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   “师尊……我来的目的就是拯救你们,若是完成任务了自然会离开。”   柳元崇的眸子里透出了淡淡的忧伤,“也是。”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便不再探究了,“若是你想知道魔域的神器所在之处,我确实可以告诉你。”   南暮烟眼里闪出了惊喜,“师尊,在哪里?”   “在魔宫,魔域的神器乃是一面虎座鸟架鼓,处于魔宫的庐姜宫之中,是魔尊十分宝贝的一件乐器,若是想要得到它却是一件难事,魔尊很宝贝那面鼓。”   在魔宫之中,可是无论怎么样,南暮烟都必须得到那面鼓,只要得到了虎座鸟架鼓,那就只剩下修仙界的那件神器了。   “魔尊如此珍视它?可我从未听闻过魔尊喜好乐器。”南暮烟还想从中打探出一二,好想出一个计策来。   “传闻中,那是月神赠予他的,可是年代久远,具体如何我也不得而知了。”   只要知道了在何处,她便有法子可以得到那面鼓。   明语刚才已经听几位师兄讲述了南暮烟身上的事情,此时看向她的眼神有怜惜,也有不舍,“烟儿,一想到你要离开这里,我便觉着难过。”她没有劝她不要走,反而支持她,“我用全力帮助你离开这里。”   “谢谢你,明语。”明语紧紧地握住了她的双手,两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是魔宫也不是随意可以进出的,我们必须想个法子才能进去。”   若是刚才她没有和呼延煜说出那样绝情的话语,或许尚且还有可能光明正大的进入魔宫,如今这样确实有些困难。   明语仔细想了想,“我倒是听闻其他女魔修说过,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向魔宫献上一些魔药,我们可以趁此机会溜进去啊。”   柳元崇提醒道:“进贡的时日已经过去了,如今我们可以去魔宫的唯一机会,便是这个。”他手一挥,面前便出现了一张红色的喜帖。   “这是什么?”   “大殿下和鲛人族公主的大婚之日,宴请紫月宗的魔修前去,为师可以带你们过去。”   一瞬间,南暮烟内心五味杂陈,不知道是应该开心还是难过,罢了,都过去了,还是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得到神器。   “好,是什么时候?”   “三日之后。”   “那家伙,竟然真的要成亲了?”明语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南暮烟的表情,发现她没有任何难过的神色,才稍微放下心,“烟儿你身子还没好利索,不如我们想办法偷出那面鼓?”   “明语,这终究是我自己的事情,还是让我自己来解决吧!”虎座鸟架鼓她势在必得。   身子渐渐地好了一些,南暮烟拿着紫薇星,难得在栖梧山的庭院里舞起剑,不知为何她不想进入浮生幻境,想起那些回忆,会让她胸口的位置隐隐作痛。   看起来她的身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仙魔大会就在半月之后,在此之前,还必须得到那面虎座鸟架鼓。   梨花村的纤汐听闻了南暮烟受伤,便带着村民的一些心意来到了这里,待见到亭亭玉立的女子站在他面前之时,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南姐姐,见你这副模样,我也放心了,这些是村民们托我带来的一些野兔子肉,比较滋补,还有这兽皮,可以保暖,对了还有一些你最爱吃的点心。”   “纤汐,替我谢谢那些村民的心意,对了,我也有东西给你。”   纤汐有些好奇,“南姐姐,你要给我什么?”   “刚从书房里收拾出来不少书籍,想着你或许会喜欢,便赠予你吧,还有这些可以增强体质的丹药,你也一并带去吧。”   纤汐看着贵重的书籍和丹药,连忙摆了摆手,“南姐姐,我们这些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儿,你这些可贵重多了,我不能收的。”   “收下吧。”或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了也不一定,还是不要留下什么遗憾的好。   “对了,我这里还有些上好的面料,带回去,让你娘亲裁了替你做一身衣裳。”这原本是她在凡界买了回来想替呼延煜做的,想着扔了属实浪费了,“你不要嫌弃的好。”   “南姐姐,我还有事情想问你。”他面露难色,尴尬的挠了挠头,“我听闻,听闻大殿下要大婚了,可是他要娶的不是你……这件事是不是真的?”纤汐其实没有那么愚蠢,问这样的问题简直就是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可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小孩子家家,问这些问题干嘛?”南暮烟怔愣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脑袋,“你还不如好好学习我教习你的法术,争取下一次可以考上紫月宗,也成为这里的魔修。”   “我只是想知道,若是那可恶的大殿下抛弃了南姐姐,你可千万不要伤心,你的身后还有大把优秀的男子等着你呢,大殿下眼睛瞎了我可没瞎,南姐姐人美心善,再不济,你可以等我长大了来娶你……”他羞涩的垂着头,鼓足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哈哈哈,纤汐,你现在还是个孩子,若是真的想要娶我,那就快快长大,变成最厉害的魔修。”纤汐的到来冲破了他心中的阴霾,想不到小小年纪的他竟然有这样的想法。   “嗯,看南姐姐现在这样,我也就放心了,我也会加倍努力的。”   “这些丹药,可是帮助你的修行,我等着你考入紫月宗,成为我的小师弟。”她知道这些话只是鼓励他,也许到了那个时候,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南姐姐,你一定要等着我!”临走时,他依依不舍的挥了挥手。   南暮烟的眼眶里却不知不觉盈满了泪水,她好像有些舍不得,舍不得这里的一切……   将野兔子肉扔了二师兄,“二师兄,看看这兔子怎么处理!今晚我要大快朵颐。”   孔修竹看着眼前肥硕的兔子,“挺肥嫩的,不如做一道冷锅兔肉吧!”   南暮烟正好觉得嘴里没有味道,“好。”想想那麻辣鲜香的味道,她的口水已经不知不觉留下来了。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做菜,你不是最不喜欢弄脏了吗?”南暮烟定在那里,看着他手里利索的动作。   “我只是想学习一下,或许以后还能用的上呢。”   “很简单的,你看。”他说着做冷锅兔肉的步骤,南暮烟盯着他手里的动作,心想着,这样的菜色是吃一次少一次,一定要好好珍惜。   “学会了吗?”   刚才孔修竹说的话,她其实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但是她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还是二师兄做的最好吃。”她咧嘴一笑。   忽而,孔修竹觉得,往日那明媚的小师妹又回来了。   出锅之后,秦暮雪便迫不及待的拿了一块塞进了嘴里,“不是冷锅兔肉吗?为何这么烫嘴?”   “看来,我刚才说的话,你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啊!”两人相视一笑,忽而开始笑了起来。   梨花树下,众人围坐在石桌前,吃着冷锅兔肉,喝着梨花酿,看着落在酒盏里的花瓣,南暮烟无比怀念危月在的日子,那贪嘴的臭鸟最是好这一口了,她以为她不知道,因为喝酒她耽误了多少事情,但实则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只有回到神界,才能求神君复活她,无论她再如何舍不得这里,都必须回去。   “小师妹,你身体刚刚痊愈,还是少喝一些吧!”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还不如好好享受当下的人生。”   柳元崇摆了摆手,“随她去吧。”知她心里惆怅,唯一可以解忧的便是这酒水了。   她喝得醉醺醺的,一醉便是两日,待醒来之时,明语已经给她准备了衣裳。   她摸着宿醉的脑袋,昏昏沉沉,在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明语给自己灌了一些汤药,然后开始给自己换了一身衣裳,汤药的味道实在太苦了,她瞬间清醒过来。   明语也不知道给她换了什么衣裳,颜色似乎太过艳丽了。   “烟儿,你醒啦,我挑的衣裳是不是很好看?”   “今日我们要去魔宫参加大婚,穿着一身五彩斑斓的紫衣实在是太惹眼了,不如我还是换一件吧!”之所以说它五彩斑斓,是浅紫上,还透出五颜六色的光芒,这衣裳一看就价值不菲。   明语阻止了她,“你愿意怎么打扮是你的事情,他们成婚是他们的事情,我就觉得这一身紫衣霎是好看,我们家的烟儿啊,最好看了。”   明语挑了半天首饰,最后却挑了那件呼延煜送给她的发钗,“这发钗清新淡雅,不如就用这个吧!”   “明语,还是不要吧!”   可今日的明语甚是霸道,执拗的给她戴上了发钗,还夸赞着,”很相配呢,烟儿最美了。”   “我现在感觉,我不像是去参加大婚,反而像是自己大婚。”   “我就要气死那呼延煜,让他看到我们家烟儿独自美丽的样子,气死他气死他。”她露出了不服气的表情。   ”好好好,那就气死他吧!”其实穿什么样的衣裳,对她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她的最终目的只是虎座鸟架鼓,并不是真心想要去喝酒水。   她这一身打扮,让林元洲盯着她呆愣了半天,沈夜白也讶异的问道:“小师妹,你要穿成这样过去吗?”   “这衣裳不是……不是。”他正想说出什么,却被孔修竹阻止了。   他恶劣的笑着,“就要气死他们,就这么穿。”   明语替她披上了一件素白不起眼的披风,“听闻魔宫很凉,你先披上。”   他们带着贺礼,与紫月宗的其他弟子一同出发,因为南暮烟披着素白的披风,其他人并未发觉她内里穿着的衣衫。   若是被玉泽尊长发现了,必然要大呼小叫。   待来到魔宫,这里已经熙熙攘攘挤满了各门各派的弟子代表,他们站在人群之后,望着马车缓缓驶入魔宫门口,从马车之上,走出来一位娉婷的女子,她穿着一身玄色华服,带着黑色的头冠,缓缓走入大殿的中央,那女子的容貌确实明艳。   周围是魔修们的窃窃私语,“这鲛人族的公主,长得却是不错,只是为何要想尽各种办法嫁入魔宫呢?”   “她手段还是挺厉害的,听说只用了半年不到的时间,便阻止了妖界各国的内乱,扶持自己的哥哥上了位。”   此时呼延煜穿着黑色玄服,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面上表情冰冷而又麻木,眼神在人群中扫视着。   南暮烟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故意低下了头,亲眼看到呼延煜大婚,心中总是有那么一丝不适。   明语站在她身侧,小声说道:“烟儿,抬起头,不要躲着她,你越是躲着他,越是心虚。”   明语说的也有道理,她只能仰起头,那一瞬间,明语扯下了她的披风,那闪烁的紫衣,引得周围人的惊呼,而明语却隐匿于人群之中消失了。   南暮烟还在叫着明语的名字,原本他们要按照计划找到虎座鸟架鼓,“明语,明语,你去哪里了?”   可就在她呼唤明语的同时,呼延煜的目光却迎向了这里,人群之中,只有南暮烟最为夺目,她穿着一身紫衣,在日光之下,散发着奇异的光芒,她还是如此光彩照人,他呆愣的看着她,目光久久不愿移去。   南暮烟相趁机混入人群之中,没想到却被那鲛人族公主叫住了,“站住,那名穿着鲛人族瑰宝的女子,请留步。”   呼延煜这是与鲛人族公主第一次见面,却不知为何觉得她有些眼熟。   直到鲛人族公主经过他身边时,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又见面了,这一次我来就是为了毁掉你。”   熟悉的声音,让呼延煜终于为何觉得这人的声音如此熟悉,她便是之前他闯入弥蠡海中夺取神器,逃走的那位鲛人族公主?   “是你?珠泪!”   ☆L☆E☆O☆S☆I☆N☆G☆ 第163章 鲛人公主的复仇   呼延煜震惊之余,挡在了南暮烟的面前,生怕珠泪会伤害南暮烟。   她径直走到了南暮烟面前,大声说道:“这位魔修,你可知你穿的衣衫是鲛人族的瑰宝,只有身为公主的我才有资格穿!”   南暮烟确实不知道这件衣物的由来,珠泪则是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呼延煜深知其中必然有阴谋,想要终止这场婚事,可是如今整个魔域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聚集在这里,魔尊断然是不可能就这样结束这场婚事的。   “公主殿下,恕我不知。”南暮烟确实不知道这里面的缘由。   珠泪却盯着这件华丽的衣衫,落下了泪水,声声开始控诉道:“我鲛人族,原本是如此繁荣的种族,却因为妖魔大战之后,生活的海域遭到了破坏,数日之前镇压海域的神器又被魔族所夺取,我与魔族势不两立!而如见却又在婚宴上侮辱我,便是你们魔域的作风。”   她扯掉了身上玄色的衣袍,露出了鲛人族的服饰,众人惊讶之时,她却拍了拍手,“为了混入魔宫之中,我想尽了各种办法,殿中点燃的香薰中,被我加入了迷药,只要你们闻到味道,便会头晕目眩,失去功力。”她眼中露出了凶狠的光芒,“趁着这场大婚,我要将魔域之人一网打尽!”   此时殿中的来客,才感觉浑身无力,众人瘫倒在地,   珠泪一步一步走到呼延煜的面前,“你屠杀我族时,有没有想到过,有一日也会被我族屠杀。”   她的匕首在呼延煜脸上划过,“明明我说过,我愿意你嫁给你,便将神器献给你,可是你却拒绝了,是为了这个女人吗?”她的目光又看向了南暮烟,刚才呼延煜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就连他盯着这个女子的目光,她也注意到了。   “若是我杀了这个女子,会不会让你生不如死?”她缓缓走进了南暮烟的身边。   南暮烟习惯性的喊道:“危月,危月,可有法子可以解除这迷药的效果。”霎时过后,她才反应过来,危月已经不在了,她扯出了一个悲伤的笑容,这一切都要靠她自己的。   之前用黑化值兑换了不少药品,她记得其中便有一种可有解除迷药的香茅草,只需要放在鼻尖便可以恢复神智。   可此时如今大殿上的魔修们全部被妖界的士兵占领了,他们混在送亲的队伍中,如今一把锋利的刀刃正架在她的脖子上,她无法动弹。   “呼延煜,你想要救你心爱的女人吗?”珠泪冷笑着问道。   “不要伤害烟儿,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这可是你说的,箜篌还给我!还有交出你们魔域的神器虎座鸟架鼓,否则,别说是这名女子,这里所有的人,都逃不出去。”她癫狂的笑着,想到终于可以拿回神器,终于报仇雪恨。   “好,我答应你。”   眼看着不远处与妖界士兵缠斗的魔尊被控制了起来,珠泪银色的发丝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有种妖异的美感,“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何你的父尊如此轻就被打败了,我早在献给魔域的美人中混入了奸细,他只要沉迷于酒色之中,便会中了我下的慢性毒药,这种毒药专门针对于你们这样的魔物,即使是魔尊也很难幸免。如今你父尊的身子虚空,自然不是我们的敌手。”   呼延煜面无表情,“你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我现在就带你去取虎座鸟架鼓还有箜篌,只是你不能伤害这里的任何人,否则……”   “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吗?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所向披靡的大殿下吗?若是你敢有任何其他的心思,我就杀死这个女人,还有,我看上了你这张脸。”她靠近他的耳边说道:“到时候,我打断你的腿,毁了你所有的功法,让你在我身边最屈辱的伺候我,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呢?大殿下?”   “我随你处置,只求你不要伤害烟儿。”   珠泪拿出了捆魔绳捆住了他的双手,向身边的妖界士兵使了使眼色,“那个女人也带过来,只要有她在,呼延煜便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是!”   两人都被捆住了,并排走在一起,南暮烟发现呼延煜的功法并没有消失,小声在他耳边问道:“你的修为还在,为何不先逃走?”   “你被抓住了,若是我逃了,你也会受到牵连。”   “箜篌本来就是为了我寻来的,都是因为我,鲛人族公主才会记恨上你,这些都是我造成的。”   呼延煜却笑了,“为了你,什么都值得,即使为了你而死,我也心甘情愿。”   真不知道该叫他傻子还是笨蛋,南暮烟心中气恼,就这样被这公主轻易的控制住了,她必须取出香茅草解除迷药。   呼延煜带着他们来到了魔尊的书房,精致的屏风后面,入眼的便是虎座鸟架鼓,“这就是你们要的虎座鸟架鼓。”   此时的南暮烟却发现柜子后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明语,她一瞬间反应过来,让自己穿上这件瞩目的衣裳,就是为了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趁着混乱的时候,跑到这里寻找虎座鸟架鼓。   眼看着虎座鸟架鼓就要到手,却发现外面有人进来了。   好在明语也机灵,立马躲了起来,并没有被鲛人族公主发现。   珠泪一进来,眼光便在虎座鸟架鼓再也移不下去了,“是神器,真的是神器,有了两件神器,我鲛人族再度复兴不再是难事!”她留下了激动的泪水,落下的眼泪好似一颗颗珍珠。   趁着她的注意力在鼓上的时候,南暮烟示意呼延煜拿出她的乾坤袋,“我的乾坤袋里有解药,我的手背捆住了,拿不到,你快想办法帮我拿一下。”   “我试试看。”   两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站在一起,呼延煜从她的乾坤袋中找到了不少奇怪的东西,就是没有找到香茅草。   这怪异的举止终究是被珠泪发现了,“你们在干什么,真以为我是瞎子吗?”   她一鞭子甩了出去,目标是南暮烟的脸蛋,却被呼延煜一个转上挡住了,他的脸上立马出现了一道血痕。   “竟然,竟然毁了我做喜欢的这张脸。”她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呼延煜却别过头。   “你真是让我觉得恶心。”   “你以为你说这些话就可以激怒我吗?放心,你不用上赶着惹怒我,因为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哈哈哈。”她转过头,吩咐那些士兵将虎座鸟架鼓搬走,可这鼓怎么也抬不走。   “公主殿下,虎座鸟架鼓太重了,我们几人根本搬不动!”   “都是一圈废物!”珠泪上前,可是就算她使用妖力也没有办法搬起虎座鸟架鼓,也无法将之收纳在乾坤袋中。   她掐着呼延煜的脖子,恶狠狠的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带走虎座鸟架鼓,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呼延煜冷笑了起来,“我不知道,我虽然知道虎座鸟架鼓在书房,可是父尊视若珍宝,根本不让我接近,公主莫不如让人将我父尊带过来,便可以得知破解之法。”   珠泪没有法子,只能让手下将老魔尊带来。   不一会儿,老魔尊被带了上来,当他看到妖界的人触碰虎座鸟架鼓时,顿时激动了起来,“把你们的脏手拿开,你们没有资格碰这面鼓。”   呼延煜好言相劝,“父尊,如今我们已经被抓起来,没有资格和他们谈条件了,莫不如早些告诉他们法子,我们也好少受一些苦楚。”   “你儿子说的没错,你若是早点说出来,还可以少受点苦,不然的话……休怪我不客气了。”   呼延冥修扭过头,冷哼了一声,“你们这些卑贱之人,也配得到虎座鸟架鼓。”他用略带着痴迷的眼神望向了那面鼓,“这是月神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魔尊大人,想不到你还如此单纯,这个世上已经不存在神了,所有的神都陨落了,你们魔物横行了那么多年,到处为非作歹,害得民不聊生。”   “我们魔域想来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若不是你们妖界挑衅在先,我们又怎么会与你们开战,想要得到神器,还是下辈子吧!”他不屑一顾的眼神,让珠泪火冒三丈。   “你的儿子还在我的手里,你竟然……”   呼延煜此时却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父尊,你现在还要让我和妖界联姻吗?你确定要让我娶这个所谓的鲛人族公主?”   呼延冥修黑着一张脸,“这一次算我输了,是我看走眼了,我应该早些听你的话,不应该强迫你联姻的。”   珠泪疑惑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呼延煜随手扯掉了捆魔绳,“你以为区区捆魔绳就可以困住我们吗?公主你也真是太天真了。”   呼延冥修也摘掉了身上的绳子,“这些绳子真是捆的本尊难受死了。”   他双眸散发着红光,扭了扭脖子,一道魔气袭来,珠泪和那几个士兵,就被这道魔气逼退至了一边,“你们的胆子可真是大,竟然敢夺走本尊的虎座鸟架鼓,本来煜儿和本尊提出这个说法,本尊根本不相信,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珠泪恶狠狠的看向了呼延煜,“你都是假装的?”   “公主,你现在才看出来,我是假装的吗?你这些低劣的计谋,实在太容易让人识破了,你派来的那些人,你以为父尊真的看得上眼吗?”   也是在魔宫待得这段时日后,他才发现,原来呼延冥修疯狂的迷恋着月神,这面虎座鸟架鼓是月神送给的他的,他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他想出了这个将计就计的法子,便是让呼延冥修看出鲛人族公主的真实面貌,可是这公主竟然妄想伤害烟儿,这是唯一的变数,好在烟儿没有受到伤害,不然他定要将珠泪千刀万剐。   南暮烟此时也反应过来,从踏入这里开始,他们便成为了计谋的一部分。   看着躲在柜子后面的明语,南暮烟使眼色,让她赶紧离去,毕竟要是被魔尊发现了,也不知道会用什么法子惩治她。   明语正想偷偷离去,却被呼延冥修拦住了去路,“这位姑娘,你想去何处?”   当明语抬起头,望着呼延冥修的时候,他却当场愣住了,“月神……为何你的容貌会与月神如此相似?”他身上的煞气都散去了,痴痴的看着明语,眼中带着惊喜。   “是你回来了吗?月神?”   明语根本不知道魔尊在说些什么,“魔尊大人,打扰你实在不好意思,我绝对没有想要你那面虎座鸟架鼓,绝对没有。”   南暮烟赶忙挡在明语的面前,跪了下来,“魔尊大人,请你饶了明语的无理。”   呼延冥修却没有生气,眼神里反而透着悲伤,“上古大战,所有的神都陨落了,只剩下月神还在,当时,我只是她身边一团混沌,还没有修炼出实体,看着她与他人相爱,看她为了那小小腾蛇落入了轮回之中,我寻找了她数年,也没有找到她的踪迹,只剩下这一面虎座鸟架鼓。”   “今日本尊竟然有幸可以与你相见,想必也是月神的安排吧!”   他扶起明语,脸上并没有怒色,反而是释然。   “我盼望着可以与她相逢的一日,却没有想到遇到了她的后代。”   他知道眼前的明语不是真正的月神。   “魔尊大人,你的意思是,我的母亲是月神?”明语不解的问道,“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吗?”   “她下凡历劫,想必你应该是她谋一世生下的孩子。”   呼延冥修突然眯起了眼睛,“你身上不止有月神的气息,还有螣蛇那个可恶家伙的气息,你竟然是与他们两个的后代!”   “我的爹确实是螣蛇。”   南暮烟曾经经历过那场幻境,看到过两人两世的记忆,却没有想到凌瑶竟然是月神。   “你说的那个月神,她在人世间的名字应该叫凌瑶。”   南暮烟将与凌瑶与霜霖的那段记忆说了出来,呼延冥修脸上露出了五味杂陈的表情,“本尊高高在上的月神,竟然被螣蛇如此践踏,她竟然已经魂飞魄散了……那本尊的等待还有何意义呢?”冷酷无情的魔尊大人竟然流下了两行清泪。   ☆L☆E☆O☆S☆I☆N☆G☆ 第164章 仙魔大会(1)   “来人,将这鲛人族公主与她的手下,都关起来吧!”   “呼延煜,你竟敢戏弄我,我要是回不去,你们也不会好过的,妖界已经集结了兵力进攻魔域,你以为逮住我就算了事了吗?”珠泪即使被抓住了,依然是一副猖狂的模样。   “妖界集结兵力的事情,我们也早就知道了,真是可惜啊公主,我们的魔域大军已经出发了。”   珠泪顿时无语,“你们!”她失落地坐在了地上,只有一天不死,总是有希望看到鲛人族复兴的那一日。   “若是父尊这些是都察觉不了,又是怎么当魔尊的呢?”呼延煜讪笑道。   南暮烟却没好气地问道:“原来我也在你的计划之内啊?是不是啊,呼延煜?”   “烟儿,不是这样的,我根本没想过你会来到这里,还好,她还没有来得及伤害你。”呼延煜趁机握住了她的手,却被南暮烟甩开了。   “大殿下,请自重,您的王妃可是在那里盯着你呢。”   “烟儿,你在胡说什么,这些都是权宜之计罢了,我知道你不愿意原谅我,没有关系的,我愿意等待你原谅我。”他卑微地在南暮烟身边,说着一些讨好的话。   呼延冥修都没眼看下去了,明明在外霸气十足的儿子,现在竟然如此微贱的同一个魔宗弟子讲话。   可转头看到了明语的脸庞,却感慨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呼延煜,明明自己也是这样低微的存在啊。   原本他只是一团混沌之气,无意之间来到了神界,那时候神界已经没有剩下几个神了,诸神没落的时代,月神时常喜欢假扮成神兽的样子游玩,抓到了一团混沌之气之后,她没有着急将他灰飞烟灭,反而是将它抓了起来当做自己的宠物。   她一人待在月神宫无聊的时候,便会和呼延冥修说话,长此以往,吸收了天地灵气的混沌,竟然开始出现了意识,也能认真倾听她所说的故事。   直到有一日,她兴冲冲地跑回来,告诉他,她喜欢上了一个男子,他长得丰神俊朗,而且性格温柔,两人的兴趣爱好也是相投的,她便经常扮成神兽的模样去找他。   呼延冥修虽然有了意识,可是还是一团没有感情的混沌之气,只是觉得情爱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修炼,他要努力修炼,成为六界之中最强的存在。   也是这段时间他忽略月神的时日,月神与螣蛇已经难分难舍,不可自拔地相爱了。   螣蛇为神兽,本来的任务便是协助神君,可如今沉迷于情爱无法自拔,触犯了神规,神君便要将他贬下凡间。   月神得知此事之后匆匆赶去为他求情,“神君,我与螣蛇是真心相爱的,我求求你不要惩戒他了。”   “你为月神,他为神兽,本来就不该在一起,他冒犯了你,也触犯了神规,死罪可免,可是活罪难逃。”   “我想与他一起历劫!”她坚定地说道。   神君质问道:“你可想清楚了,若是失败了,你可能再也回不了,成为神,要经历多少磨难,你就这样放弃了吗?”   “我现在就腻了,看着身边的神一个个消逝,最后留下我一个,我知道,你陨落的日子也不远了,我只是想和螣蛇在一起,即使就是只有短短几十载的时光也可以,只要可以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   神君感慨:“情有的时候带来的不是甜,是苦是痛,即使这样你愿意和他一起下凡历劫吗?”   月神毫不犹豫地回道:“我愿意。”   “罢了罢了,那我便成全你们吧,只是,你们若是历劫失败,便再也回不了了,这些你可要想好啊。”神君叹了一口气。   “我明白。”   月神下凡历劫之时,特意将月宫所有的东西都送了出去,唯独留下了虎座鸟架鼓,“这虎座鸟架鼓便留给你做个纪念吧!”   “你要离开神界了吗?”   “是啊,希望你好好修炼,日后我们还有相遇的一日。”   这是呼延冥修第一次感受心中钝痛的感觉,“可不可以不要离开,留着这里不好吗?所有的生灵都想修炼成神,为何月神你却想要摆脱呢?”   “若是有一日,你明白了情为何物,便能知道我的感受了,这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楚的。”她望着不远处的落下的花朵,转头又对着呼延冥修一笑,那是他终生难忘的笑容……   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她的笑容了,从此月神便随着恋人螣蛇下凡历劫。   可是他没有想到,最后月神竟然落得一个如此下场,最后留下的也只有这个和她颇为相似的女儿罢了。   呼延冥修呆愣地望着虎座鸟架鼓,眼神中充斥着悲哀,“她既然已经不再了,这鼓留着也不过是睹物思人罢了,不如直接毁了吧?”   南暮烟听到这一句话,顿时紧张了起来,不要了可以留给我啊,话还没说出口,明语便主动喊道:“魔尊大人,不知道这一面虎座鸟架鼓可以留给我吗?既然是我母亲留给您的,您又正好不想要了,可以留给我做个纪念吗?”   “哦?”呼延冥修转过头,望着娇弱的少女,恍惚间又看到了月神,“那便送给你吧!”   “太好了。”明语激动地笑了起来。   呼延冥修却又突然问道:“不知道你尚且有婚配了吗?”   “魔尊大人……我。”明语咬着下嘴唇,思量了片刻,“我已经有心仪之人了,魔尊大人!”   “罢了罢了,我在胡思乱想什么,既然如此,你便带走虎座鸟架鼓吧,好好保管它,也祝你和心仪之人终成眷属。”语气里透着些许失落,呼延冥修却又在这一刻释然了。   南暮烟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既然魔尊喜欢月神,你又是怎么生出来的?”   呼延煜尴尬一笑,“这又是另外一段故事了吧!”   明语将鼓赠予了南暮烟,“烟儿,我知道你想要这面鼓,便送给你吧!”   “可是,这是你母亲的遗物。”   “既已身死,遗物什么都不重要了,况且这对你来说还有大用,我虽不愿意你离开,但你想做的事情我一定我帮助你的。”   “傻明语。”南暮烟接过鼓,心中却满是酸涩的滋味。   这一瞬间,她真的不想离开这里,这里有关心她,爱护她的人,也有她在意的人,但是……作为神女的使命,还有危月,若想要救危月,还需要寻得白虎神君的协助。   呼延煜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烟儿,你在收集神器。”   “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箜篌都是你替我寻来的。”不知为何,南暮烟此刻有些心虚。   呼延煜只是挑了挑眉头,并没有再多问,“魔君的迷药已解,你们可以在这里用过晚宴之后再离开,为了使公主相信,我们准备的一切都没有马虎,你的师尊应该还在等你回去。”   他退后了几步,嘴角露出了一抹落寞笑意。   明明刚才还在求得自己的原谅,为何现在呼延煜却又好似变了一副模样,不过这不是正是自己所想要的吗?   “好,大殿下,我们马上就离开这里。”   呼延煜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自嘲地摇了摇头,“原来你自始至终,都是想要离开这里啊。”   柳元崇和几位师兄正在打坐,看到南暮烟平安归来,都松了一口气,明语则在旁边将事情的原委道出。   “想不到呼延煜那小子,还是有点脑子的,本来还以为他真的要娶那个什么鲛人族的公主呢,原来一切都是他们的计谋,都不提前说一声,害得我白白难过了一场。”孔修竹忍不住吐槽道。   “若是真的说出来了,你真的可以配合他们演好这场戏码吗?”   只有沈夜白平静的问道:“烟儿,若呼延煜大婚是演戏,你还会……“   南暮烟打断了他的话语,“大师兄,你知道我心中所念之事不是这个,无论如何,我与他都没有丝毫的关系了,他成婚不成婚我也不会在意,接下来我只想好好准备仙魔大会。”   “好,师兄们会一起和你努力的!”   呼延煜站在魔宫之上,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默默无言。   “煜儿,你为何不去追她?如今你已经是自由身了,你想追谁,本尊都不会干涉你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而且,你比我想象中更为出色,以后将这魔域交予你,本尊也就放心了。”   “父尊,你也知道爱而不得的感受吧。”   呼延冥修轻笑,“自然是知道的。”   当他感受到自己爱着月神的时候,她已经进入了轮回,而自己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转世。   一念成神,一错成魔,待他执念太深之后,已经入了魔道,自然而然也就成为了魔物,可是他天赋极高,功力深厚,最终统治了魔域成为了魔尊。   “不过,做魔尊也挺好的,可是比成神要自由多了。”他拿着酒壶,直接喝了一大口,“本尊作为过来人,还是要提醒你,该出手时就要出手,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父尊,我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好了,本尊的劝告到此为止,如今本尊已经查到妖界已经和修仙界联手,会在仙魔大会那日进攻魔域,仙魔大会,两界的高手都会前去,他们便要趁此机会将我们一网打尽,如不是你提醒我,恐怕本尊真是会上当。”   呼延煜道:“如今我们魔域的兵力应该是充足的,我也会当日部署好兵防,不会让他们又可趁之机的,私下,我也与各个魔宗的掌门打好了招呼,弟子们我怕人多嘴杂,暂时还未透露。”   呼延冥修点点头,“做的很好,成败就看那一日了,煜儿,本尊累了,若是这一场战斗我们胜了,这魔族之位,便让与你吧!”   “父尊,您还正值壮年,为何要隐退?”呼延煜不解的问道。   “当年魔域混乱不堪,月神曾和本尊说过,讨厌魔域那些肆意妄为的魔族和魔物,本尊一直记得她的话,也算是想要完成她的心愿吧!现在魔域的百姓生活的很好,就算是魔物也可以压制住杀戮的欲望,不再随心所欲的杀人,最多也就是以人的欲望为生,魔族虽良莠不齐,至少再未发生大规模的冲突,如今魔族的百姓们过地越来越好,剩下的事情也该交给下一辈了。”   他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而且,本尊相信煜儿你,一定会比本尊做的更好的,该交予你的东西,本尊都会给你,本尊也可以轻松的去游历各界了。”他似是松了一口气。   呼延煜却垂下头,似是有些失落,最后还是坚定的抬起头说道:“好的,父尊,我答应你。”   这几日来,南暮烟与三位师兄潜行修行,只为了在仙魔大会上打败霜华门,而这最重要的日子终究是要来了。   紫月宗派出了几十名弟子,流月剑派悉数在内,就连大黄也在队伍之上,趾高气昂。   修仙界向来看不起魔宗弟子,这表面上说是一场切磋大会,实则是仙门炫舞扬威的大会,每一届的仙门都可以说是吊打魔门,只有柳元崇参加的那一届,他连续打败了几十名仙门弟子,可是却被他们怀恨在心,失去了小师妹,自此以后他便再也没有参加过仙魔大会,这一次看到自己的徒儿们参加,他便想起了了当年的场景。   但是这一次他们会一雪前耻。   此次仙魔大会的地址处于修仙界与魔域的交接的一个小镇上,名为天山溪镇,每到仙魔大会时这里都会异常热闹,不只有仙魔的弟子,还有其他慕名而来的妖界,凡界,幽冥界的各界的高手。   幽冥界被魔域攻下之后,如今已经全权由魔域控制,魔宗弟子士气高涨。   詹玉龙的弟子也不是第一次参加仙魔大会了,可是他现在痛失了两名爱徒,最为优秀的大弟子蓝桃还是残废的状态,自然是被仙门看低了。   如今修仙界风头最盛的仙门,便是赤羽宗,他们号称是凤凰一族的血脉,如今在修仙界风生水起,出现了不少厉害的弟子。   ☆L☆E☆O☆S☆I☆N☆G☆ 第165章 仙魔大会(2)   天山溪镇有规矩,无论是哪个界的生灵,来到这里之后,都一视同仁,不能因为私人恩怨打斗,若是想要一分高下,就必须站在斗法台之上,光明正大的斗法比试。   赤羽宗的却天不怕地不怕,在此欺负弱小,不问缘由。   甚至只要看到了魔宗的弟子,便抓来折辱一番,南暮烟路过街上的时候,便看到穿着红色衣服的赤羽宗正在欺负一名魔宗弟子,这名弟子南暮烟并不认识,但是看他玄色的衣袍和身上若有若无的魔气,便知道那是魔宗之人。   两名赤羽宗的弟子让他学狗爬,“不许使用法术,我要看你和我的爱犬比赛,看看谁跑得更快一些,若是你敢反抗,我就打断你的腿。”这两名弟子虽是笑嘻嘻的样子,说出来的话语却让人胆寒。   魔宗弟子被欺负的蓬头垢面,心里虽不愿,可是无可奈何,只能听从这两人的命令,在地上学狗爬。   旁边的弟子敢怒不敢言,皆是因为赤羽宗弟子说,若是有人敢上来替他求情,便让谁和他的狗比赛。   他一脸得意的笑容,看到趴在地上清瘦的少年,“哈哈哈,你爬的太慢了,若是你输了,就是连狗都不如啊,魔宗弟子连狗都不如,笑死我了。”   “若是他赢了呢?”另一名弟子问道。   “赢了啊,赢了就让他做我的狗,我正好缺一条狗呢。”   少年咬着牙,忍受着这样的侮辱,却没有发出反抗,反而是乖乖的继续爬行着。   不只是南暮烟,就连一向沉得住气的沈夜白都看不下去了,“岂有此理,竟然在这里欺辱魔宗弟子,目无章法!”   沈夜白正向上前,却被南暮烟拦了下来,她摸了摸旁边的大黄,“大黄,看你的了,应该不用我们出手,你就可以搞定吧?”   大黄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让他教训一下这两面仙门的弟子,这还不简单吗?   大黄冲到两名赤羽宗弟子的面前,狂吠了起来,那名弟子的狗受了惊吓,不愿意再动了,只是趴在地上呜咽着。   “这是哪里来的野狗啊,快滚!不然把你炖了。”   大黄没有害怕,反而一口咬住了指着他的手指,那赤羽宗弟子吃痛的喊叫起来,“野狗咬人了,我要打死你。”他的眼神中透出了阴狠的光芒。   另一名弟子正好下手,大黄的竟然变成了两个头,另外一个头喷出火来,将那弟子的头发都烧焦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两人气得连那魔宗弟子都不在意了,要找大黄好好算账。   这两名弟子哪是大黄的对手啊,大黄露出三个脑袋后,将他们撕咬的根本使不出术法,旁边的魔宗弟子见状,也终于壮着胆子开始反抗起来,“你们真是太过分了。”   “是啊,我们魔宗弟子怎么你们了,这里明明有规矩,不可恃强凌弱,你们都不遵守规法。”   “还仙门的弟子呢,三头犬,不要放过他们,咬死他们的得了。”   大黄正要的起劲的时候,一名穿着青红相交衣衫的中年男子脸色阴沉的赶了过来,“是谁让你们欺辱赤羽宗的弟子的。”他一声呵斥,竟然将周围的魔宗弟子震到了一旁,弹指一挥,大黄也松了口,只觉得屁股后面发热,一看原来是着火了,大黄吓得嗷呜嗷呜直叫唤。   南暮烟立马赶了过来,熄灭了大黄屁股上的火苗,看向了那名中年男人。   中年男子气冲冲的问道:“哪里来的小辈,竟然欺辱我们赤羽宗的弟子。”   “好像,先欺负魔宗弟子的是你们赤羽宗吧,你看那名少年,就是你这两名弟子的杰作,将魔宗弟子当成狗一样使唤,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南暮烟反驳道。   “客?魔道之人,从来不是我们修仙者的客!”中年男子眼中透出一股狠绝,他手中的浮尘随手一挥,便扬起了一阵巨大的狂风。   南暮烟祭出紫薇星,丝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可面前突然有个人拦住了自己,原来是玉泽尊长,“沈掌门,别来无恙啊,这是我门中的小辈,烦请看在我的面子上,饶她这一次吧!”   “呵,玉泽老儿,你门中的小辈倒是挺猖狂啊,差点伤了我的两名爱徒。”   原来那两名红衣男子,均是这赤羽宗掌门的弟子,赤羽宗是近几年来突然厉害起来的仙门,如此猖狂也不无道理。   “沈掌门,这里是天山溪镇,不管你我是仙门还是魔道,都一视同仁,你这两名弟子欺辱魔门弟子,也是事实吧?”玉泽企图和他将一些道理。   谁知道这赤羽宗掌门竟然油盐不进,仗着赤羽宗的威名,反而贬低紫月宗,“倒也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历届仙魔大会,你们从未胜过,难道这一次就能胜了我们仙门,我们修仙界的弟子原来前来,也是给足了你们魔宗的颜面,但是我这里可不是开染房的!”他句句皆是轻蔑,咄咄逼人,玉泽都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南暮烟则是服扶起了一旁的少年,他脸上均是脏污,可是仍然可以看出他原本的容貌很是精致。   从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一名眼熟的女魔修,她紧张的来到了少年的面前,“顾江,你没事吧?我不是叫你待在我身边,不要乱跑的吗?”   那名叫顾江的少年则是嫌恶的看了她一眼,“要你管,我死了都不要你管!”   “好了,好了,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是谁伤了你?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他!”   顾江的眼神瞟向了旁边的两名赤羽宗弟子,那两名弟子被大黄咬的浑身都是伤口,还在叫唤着,看着女子那犀利的目光之后,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子寒气。   “是你们将顾江打成这样的?”   赤羽宗弟子犹豫着点了点头,“是,是我们又怎么样,我们的师尊在这,你敢教训我们吗?”   赤羽宗的掌门在这里,他们才不害怕呢!谁知道那女子的身法厉害的很,只不过是眨眼之间,便来到他们面前,甚至还没有看到她出刀,就将他们原本伤痕累累的身体,再加上了几道刀伤。   “哎哟,疼死我了。”不止如此,他们身上的衣服被这犀利的刀法砍得粉碎,顷刻之间,两人光着屁股跑到了赤羽宗掌门的身后,“师尊,我们……”   中年男子咬牙切齿,看着聚在这里越来越多的魔宗弟子,紫月宗的尊长也在此,他落下了一句狠话,“那我们便在斗法台之上相见吧!但时候,可不要怪赤羽宗弟子无情,哼!”   他带着两名光溜溜的弟子离开了之后,玉泽才松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你们流月剑派的弟子就是会惹是生非,你们招惹谁不好,为何要招惹这赤羽宗,到时候对决的时候,可是有你们好受的!”   那名女子却走上前,朝着南暮烟行礼,“多谢这位弟子了,顾江有你们相助,才没有受什么重伤。”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南暮烟回了一个礼。   “那我们就不叨扰你们了。”看着女子带着那名叫顾江的少年离去的背影,南暮烟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看到过她。   玉泽说道:“星痕宗挽砚,之前你们还叫交过手呢!想不到她竟然败在你手下过。”   南暮烟这才记起来,原来是之前在浮生幻境挑战的过的星痕宗弟子。   “以后千万不要轻易出手,你帮助魔宗的弟子是好事,可若是连累了紫月宗呢,连累了你自己呢?”   她无奈地叹息道:“放心吧,尊长,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你只是入门一年的弟子,能有什么样的实力,赤羽宗那些人眦睚必报,若是你在斗法台上遇到他们,他们必然会使出阴损的招数陷害你,你初出茅庐,不懂其中的道理,这是你第一次参加仙魔大会,我可不想这也是最后一次参加……”他的话语里有透出了几分惆怅来。   南暮烟知道,玉泽尊长也是害怕她出现危险,才说了那么多,“放心吧,尊长,我一定会打败他们的,仙门的那些弟子,一定会败在我的手下。”   “你的口气倒是不小,也不知道师弟到底是怎么教导你们的。”他摸了摸胡子,“刚才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恐怕都要被那沈拓狠狠修理一番了,我就不应该阻止他,应该让你吃吃苦头!”   “尊长,您刚才说什么?”南暮烟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应该让你好好吃吃苦头!”   “不是,是前面那一句,赤羽宗的掌门名字叫什么?”   “沈拓啊。”他有些疑惑。   沈拓,沈拓不就是那个杀妻证道的人吗?   为了修仙,杀害了自己的妻子和女人,让她们成为了邪祟,被困在虚海村里,若不是她和师兄将她们超度了,她们还困在虚海村里永世不得超生。   晚娘让自己找到杀她的丈夫,现在她总算是找到了,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是仙门的掌门人。   “尊长,谢谢你了,”   面对南暮烟突然其来的道谢,玉泽尊长还有些懵,“若是谢我,就好好的斗法,不要再惹是生非了。”   话还没说完,已经不见了南暮烟的踪影。   明语一边处理着大黄屁股上的伤口,一边抱怨道:“这赤羽宗的弟子和掌门都如此嚣张,破坏了这里的规矩,还要伤害我们家大黄,真是岂有此理。”   大黄的屁股上被烧了一簇毛发,嗷呜嗷呜的一直叫唤着,小白也恼火的不得了,竟然敢欺负他的大黄,实在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南暮烟一脸凝重的表情,将刚才得知的真相说了出来,“所以,师兄们,这赤羽宗的掌门便是那杀妻证道的恶人沈拓。”   林元洲也说出了自己的疑虑,“我最后查到的人便是这沈拓,在他没有当上赤羽宗的掌门之时,赤羽宗根本没有那么厉害,弟子也是寥寥几个,可竟然是这短短几年的时光,赤羽宗竟然一跃成为修仙界的第一仙门,如此不入流的门派竟然可以成为第一,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那时我便调查了下去,发现赤羽宗的弟子,品行不正,反而,反而像是一群小混混一朝得势的模样,而他们号称是凤凰一族的血脉,便也与林家和南家一样,南家是白泽世家,林家和麒麟一脉……”   南暮烟沉思片刻:“所以你怀疑,南家与林家灭门和赤羽宗有关?”   “我们两家灭门之后,赤羽宗便开始崛起,很难不怀疑,他是利用了我们家族的力量。”林元洲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反正,我们来仙魔大会,便是除掉这些仙门的弟子,赤羽宗,现在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灭了你们了。”南暮烟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随后她又想到原主南暮烟,心中暗道:这一次,我终于可以惩治伤害你们一族,还有你的全部凶手了,烟儿,你可以安息了。   天山溪镇,仙门客栈,这里是修仙界的弟子们留宿之处。   沈拓坐在桌前,淡定的喝着茶水,直到房门被敲响,“进来吧!”   来人正是霜华门的门主詹玉龙,他一身白衣,依旧是风度翩翩的模样,沈拓眯着眼睛,“我就直到,詹门主会来此寻我?怎么你守在你的温柔乡里,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明知故问。”   “你是说神器编钟吗?你明明知道,我是不会给你的,哈哈哈,你以为霜华门还是以前的仙门吗,现在你连我也打不过,你的弟子一个个死的死,伤的伤。”沈拓口气中均是轻蔑,“想当初你和谈条件的时候,我还远远不如你,可是现在你的,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杀死,我为何还要受你的威胁。”   詹玉龙愤恨的说道:“当初我们可是说好的,我协助你灭了四大家族,获得神兽之力复活凤凰,你现在竟然出尔反尔?”   沈拓漫不经心的反问道:“哦?我们什么时候说好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L☆E☆O☆S☆I☆N☆G☆ 第166章 仙魔大会(3)   他讽刺道:“若你想要神器,你便靠自己的实力来取啊,可现在的你竟然要靠双修修习道法,对象竟然还是你那大弟子,传出去,若是被修仙界所知,简直要笑掉大牙啊。”   詹玉龙觉得好笑,“要说笑掉大牙,卑鄙无耻,谁又可以比得上你,做出杀妻证道这样有违道义的事情。”   “哈哈哈,詹门主,我原本以为你会有些自知之明,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愚蠢。”沈拓负手而立,“赤羽宗如今已经强大起来了,我已经不用怕其他宗门怎么看待我们了,就算流露出去又何妨呢,名声这种东西我早就不在乎了,哪像你一样,沽名钓誉,做出有违伦理之事,还要装作道貌岸然的君子,我沈拓就是杀妻证道又如何,她死都死了,她的魂魄已经被我困在了虚海村里,永世不得超生。”沈拓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反而是你,詹门主你如此在乎自己的声誉,若是我将你和徒儿那些事抖露出来,你想象一下,那个场景,我好像已经看到了他们看不起你的样子了。”   詹玉龙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掌也握得越来越紧,看来和沈拓是无法沟通交流下去了,这家伙心思沉重,野心勃勃,也不在乎他人的目光,一门心思的壮大赤羽宗。   再看看如今的霜华门,弟子们一个个都被南暮烟杀得杀,辱得辱,就连自己也对上一次战败一事耿耿于怀,至于蓝桃,两人虽然修炼了双修之法,可她的腿始终没有办法恢复原样。   在沈拓这里他肯定是捞不到任何好处了,詹玉龙咬牙切齿,心中愤恨,“我们当时是立下血盟的,若是有一方违背,另外一方便会……”   “实在对不住啊,我已经浴火重生了,身体的血也已经全换掉了,血盟对我而言已经不起作用了,我什么人也不怕,现在我只想取得仙魔大会的胜利,好好教训一下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魔修,让他们看看赤羽宗的实力,如此之下,赤羽宗也算是可以扬名了。”   沈拓字字诛心,詹玉龙只觉得心中涌起了怒火,“你……当初你上位,可是我在背后助你一臂之力的,现在你出头了,便想方设法甩掉我,好啊沈拓,我算是认清了你的为人,我们走着瞧吧!”   詹玉龙拂袖而去,赤羽宗的神器他是得不到了,明明这也是他布下的局,可沈拓已经不受控制了,而且如今以他的实力,自己能不能打赢他也是个问题。   他回到房中,便看到蓝桃迎了上来,“师尊,那编钟,赤羽宗肯借给我们吗?”   詹玉龙失落地摇了摇头,“不肯,我说服不了他。”   蓝桃扶额叹息,“若是如此,师尊,我们还有法子可以赢紫月宗,我的修为已经恢复了,可是双腿还是不能走路,那样我也使不出全力,我没有把握……”   “不是还有羽墨吗?”   “师弟年纪尚小,这段时日你虽然精心教导过他了,可是他本身天资不足,进入前五十或许有希望,可是想要打败紫月宗,实在太难了。”蓝桃已经没有法子了,明明她已经付出了一切了,可是为何还是得不到想要的结果,明明之前的她,在仙魔大会上所向披靡,紫月宗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最后紫月宗甚至是被霜华门灭门的,如今却好像相反了一样,霜华门的弟子死于非命,而紫月宗的弟子却越来越厉害了,特别是那个南暮烟,若不杀死她,实在是难平她心中怨气。   “师尊,我想用那个法子,我求求你了我们现在已经别无他法了。”蓝桃从轮椅上滚落下来,跪倒在地,她恨自己残废的双腿,也恨如今卑微的她,可是没有办法,成大业者,能屈能伸。   “桃,你我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自然会好好待你,只是那个法子,可以让你暂时站起来,却会提前耗尽你的修为,你如今尚且可以靠轮椅行动自如,到时候,恐怕。恐怕会爆体而死啊,这不是为师想要看到的。”詹玉龙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请求。   “师尊,难道你想让霜华门彻底的被打败,在所有仙门的面前,在所有魔宗的面前,就算死,死在斗法台上我也是心甘情愿的,我不愿意就这样像个废人一样,一辈子都要别人的照顾,您就成全了我吧,师尊。”蓝桃苦苦哀求。   詹玉龙闭上眼,脑海里浮现了初见蓝桃的模样,这个执拗的小姑娘,双灵根的天资甚高,他一眼就相中了她作为自己的大徒弟。   她容貌绝佳,性格好强,事事都要争第一,也有那个实力,本来就是天之娇女,沦落到现在的模样,似乎也是因为当初自己的一念之差。   “我想要打败南暮烟,只要打败她,我才能甘心……师尊,我求求您了。”泪珠从她的眼里滑落,詹玉龙不忍,可是知道若是真的答应了她,她必然会……   谁知道詹玉龙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的脖子上被扎了一针,轻微疼痛过后,他便没有了知觉,甚至于他连话也说不了。   他用尽力气挣扎着,却发现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蓝桃,脱下了自己全身的衣物。   蓝桃摸着詹玉龙的脸,一边悲伤地说道:“师尊,我真的不想这样的,可是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你若是害怕我爆体而亡,不如你就成全我吧,这阵法我已经练习了好久了,您从来都十分警惕,唯有对我放下了戒备,正好被我利用了这一点,师尊,做我的炉鼎吧,这样您的修为都可以传入我的体内,我便可以赢了紫月宗,也可以赢了赤羽宗,您的那些理想抱负都可以实现了啊。”   詹玉龙听她说完这些话语,只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升了起来,蓝桃拍了拍手,羽墨便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看到原本高高在上的师尊,竟然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旁边是摔落在地的大师姐,“大师姐,您真的要这么做吗?”   “我也是无可奈何啊,羽墨,况且我与师尊本来就有了夫妻之实,我现在只是想要你帮我一把,快帮帮你的大师姐吧?”   他犹豫片刻问道:“师姐,你要我怎么帮你?”   “扶我一把,让我坐在师尊的身上。”她伸出纤纤玉指,笑语盈盈的说道。   “我……这是何意?”羽墨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在他的搀扶之下,蓝桃坐在了詹玉龙的身上,将自己的衣物脱掉,然后一边动作,一边艰难的在詹玉龙的身上画下了阵法。   羽墨赶忙捂住了双眼,非礼勿视,他不知道大师姐是想要做这种事情。   蓝桃咬牙画着阵法,她要以詹玉龙为炉鼎,吸光他身体里的修为,以自己的残缺之躯换他的健康之躯,这是她可以想到的唯一的法子了。   是禁忌之术,也是詹玉龙不肯用的办法。   因着两人本来身体已经有了联系,也算契合,她才想到可以将师尊的身上画下阵法,作为炉鼎。   她加快了动作,阵法也即将完成了,詹玉龙的胸口冒着血丝,逆天阵法已然画好。   蓝桃笑了,她仰着,露出了美好的弧线,“我等这一刻真是太久了,我终于可以恢复了。”   詹玉龙感到身体里的修为正在慢慢的流失,被对方吸收了去,而他全身无力,只能任由对方为所欲为,明明他对她已经不薄了,可为了蓝桃还是这样对他呢?   “师尊,谢谢你,没想到,您终于可以让我站起来了,我好开心!”   羽墨再也看不下去了,他闭上眼睛站在了一旁,现在的他也不知道如今所做的一切是对是错,但他已经别无选择了,只感觉心中燥热难耐。   蓝桃已经完成了阵法,现在她不止感觉身体里充盈着力量,甚至可以扶着桌子慢慢站起身来,激动难掩于表。   看着躺在一旁奄奄一息的詹玉龙,她微笑道:“师尊,我成功了,这是你欠我的,如今你也终于偿还了,放心吧,蓝桃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您依旧是霜华门至高无上的门主。”   蓝桃吩咐道:“羽墨,你将师尊扶到床榻之上,他现在身子比较虚弱,需要静养。”   羽墨还惊讶于蓝桃现在的模样,她眼里似桃花一般明艳动人,露出了白皙的肩膀,到细长的双腿若隐若现,他咽了咽口水,鬼使神差的将师尊扶到了床上,脑子还是浑浑噩噩的状态。   刚才那香艳的一幕尽收眼底,让他久久无法忘怀。   将詹玉龙的衣服整理好之后,蓝桃试着走了几步路,她的双腿已经恢复了,那就意味着詹玉龙的双腿已经废了。   “羽墨,帮我准备一些热水吧,我身子脏,想要沐浴一下。”她已经不再在意羽墨的眼光了,她知道,这个男人已经屈服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好,好的,对了……”羽墨突然回头问道:“师尊他没事吧?”刚才只注意大师姐香艳的模样,差点忘记了师尊。   “师尊怎么会有事呢,我不会伤害他的,他只是需要一些时间休养一下,毕竟这很耗费体力的。”她双颊泛红,似乎在暗示着羽墨。   羽墨匆匆离开房间,胸腔还在震动着。   “老板,这里可有热水?”   “客官,这里当然有了,不过若是您要沐浴的话,我建议您可以去不远处的一处温泉处取一些温泉水,那温泉水对你们这些修仙者好处可多了。“小二回道。   羽墨思量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去取一些温泉水来。   路过魔宗所在的客栈之时,他却好似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较之以往,她的样貌更为明艳,一举一动让羽墨停下了脚步。   世上当真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   他偷偷摸摸的跟随者那魔修的脚步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待她转身面色不善的问道:“跟够了没有,不知道这位仙门弟子是想做什么,竟然跟随我来如此偏僻的小巷子里?”   女子回身之后,羽墨便觉得更像了,“不对,南暮烟,你是不是南暮烟?”   南暮烟冷笑了一声,“紫月宗流月剑派南暮烟,不知这位道长如此盯着我,难道是对我有非分之想吗?”   羽墨连连后退,真的是她,她不是死了吗?   明明是自己亲手埋葬的,可是如今她却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还用这样冷漠的眼神看着自己,好似不认识自己一般。   “师妹,是我啊,羽墨,魔宗不是什么好地方,不如你还是跟着我回霜华门吧,二师兄和三师兄已经不在了,我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欺辱你了。”他羞愧的垂着脑袋。   “对不起,我现在就是你口中卑劣的魔宗弟子,我也不会再回霜华门了,若是你想与我一较高下,我们斗法台上再见吧!”南暮烟不想在这里兴师动众的教训他。   眼见着原本性子软弱的小师妹,竟然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他心中有些害怕,“我只是想,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那时候我年幼无知,总是欺负你,是我不懂事,你离开以后,我才知道……”   可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南暮烟便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与霜华门已经恩断义绝,我亦不想与你再有所来往,再见。”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此地,徒留羽墨怅然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发呆。   他心中也明白,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   羽墨取了温泉水回来,准备好了浴桶,“大师姐,我已经准备好了,这是我专门取来的温泉水,你可以试试。”   蓝桃站起身来,却一步小心跌落在了羽墨的怀中,“师弟。”   羽墨立马扶住了她,蓝桃仰着头,四目相对之间,羽墨仿佛又看到了南暮烟的面容,他摇了摇头,提醒自己不可无理。   “师弟,你不想吗?”   看套脱去了外套,直勾勾的盯着他,“帮帮我,好吗?”   羽墨鬼使神差的握住了她的手,摸着她顺滑乌黑的发丝晃了神。   “来吧,师姐会让你舒服的。”   ……   ☆L☆E☆O☆S☆I☆N☆G☆ 第167章 仙魔大会(4)   羽墨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女子,脑海里却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伸出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怎么了师弟,你不想让师姐伺候你吗?”魅惑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蓝桃温柔的在他耳边吹气。   他差点就被迷惑了,羽墨推开了衣衫凌乱的蓝桃,“师姐,明明……明明你和师尊才是双修的道侣,我,我不能做这种事情,况且师尊还是一旁休息,你还是好好沐浴之后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蓝桃眯起了双眸,“师弟,如此光景,你竟然还想着要逃,莫不是你已经有了意中人。”   “师姐,你原本不是这样的人,你可是高高在上的师姐,又何必做这样的事情呢。”原本的师姐都不肖看自己一眼,如今怎么会缠着他做这种事情。   想起了白日蓝桃在师尊身上的样子,他不可避免的燥热,可却知道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羽墨看了看一旁还在昏睡的师尊,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被师尊看到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然他会无地自容的,“师姐,羽墨先告退了,若是有其他事,你可以千里传音给我。”羽墨匆忙离开了这里,再留在这里他真的害怕会把持不住的。   蓝桃冷哼了一声,脱下了身上的衣物,泡在了浴桶当中,身体里窜动的力量让她有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她重获新生了,侧过头看着一旁的詹玉龙,“师尊,你准备装睡到什么时候?”   詹玉龙缓缓睁开眼,怨恨的望向她,“我可是你的师尊,而且,为了你,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吗?”   “你还记得你是我的师尊啊,我以为你早就忘记了,不顾及这层师徒的关系了呢?”她努力的洗净自己的身躯,只是表面上可以洗干净,可她的内心已经无法洗净了,她突然想起了羽墨的话,她已经不是如同莲花一样盛放,高高在上的大师姐了。   “师尊啊,你还算是有些用处的,作为我的炉鼎,我当不会轻易杀死你,既然得不到羽墨的修为,那我还是继续用你吧!”她起身赤裸着走到他的面前。   詹玉龙痛苦的闭上双眼,他身体无法动弹,无法抵抗。   “师尊,你的力量用起来真是舒服极了,而且我现在可以走路了,而你的双腿已经废了哦。”她轻笑着,月光洒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显得异常妖异。   詹玉龙却觉得恐惧,“桃桃,不要再……不要再这样了,为师真的不行了。”   看着又在自己身上起伏的女人,他感觉已经支撑不住了,蓝桃一边动着身体,一边落下了泪水,“我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你,南暮烟……”   南暮烟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明语给她披上了一件外套,“夜里凉,小心不要感染了风寒。”   “只是觉得鼻子突然有些痒。”莫不是又有人在她背后说她的坏话了,不过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今日没有看到蓝桃和詹玉龙,反而看到了羽墨,不过羽墨的实力,根本不足为惧,也不用担心会出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南暮烟忽而想起了慕弘深若是有他在的话,那霜华门的实力也不会弱,可慕弘深已经死了,更令人人难以置信的是,他是为了自己而死。   若是蓝桃知道了这件事,指不定也会怎么发狂呢?   但如今的南暮烟,已经不再惧怕他们了,现在他们最主要的对手便是赤羽宗,那几个大弟子实力看起来可不弱。   “赤羽宗,我一定会好好迎接这次比试的。”   “好了,现在你还是赶紧吃饱吧!”明语在她碗里夹了一筷子鲈鱼,“这里的鲈鱼最是鲜美,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南暮烟心不在焉的吃了一口鲈鱼,却立马被这鲜美的味道折服了,“这滋味,确实很鲜美。”   “当然啦,鲈鱼自然是吃一个新鲜了,这可是魔尊派人刚才送来的……”明语发现了自己说漏了嘴,赶忙捂住了嘴巴。   “你说什么,魔尊?你什么时候和魔尊的关系这么好了,如实招来?”南暮烟眯着眸子,一副怀疑的神情。   “我也不想收下这些鲈鱼啊,可是我也想尝尝这天山溪镇的鲈鱼,简直是一鱼难求,有多少金银珠宝都换不来,你也吃了,还说味道好呢,魔尊既然送来了,那我难道还叫人给他送回去啊。”明语对呼延煜没啥好感,可是对呼延冥修却不讨厌,他就好像自己的一位长辈一样。   “好了,吃都吃了,我自然不会怪罪你啦。”   两人就着美味的鲈鱼吃了两大碗饭,这才算吃饱喝足。   不远处另外一所客栈内,一位随从在呼延煜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大殿下,如您所料,她们已经将鲈鱼吃光了。”   “那便好,新鲜的鲈鱼最是鲜美滋补。”   “只是大殿下,您为何要用魔尊陛下的名义,不告诉她们是您送的呢?还是要让姑娘知道您的心意才是啊。”随从好奇的问道。   呼延煜落寞的摇了摇头,“若用我的名义,估计她们收都不会收下的,对了整个小镇的部署如何了,兵力足够吗,隐藏好了吗?”   “大殿下,已经派人将这里全部围了起来,一旦开战,那些仙门弟子便如同翁中鳖一样,天罗地网之下他们逃不出去的。”随从自信满满的说道。   “切不可大意,这赤羽宗,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厉害,千万不要小瞧他们的实力,你加派人重点关注一下赤羽宗,还有在紫月宗弟子的周围多派些人,保护她们的安全。”   “属下明白!”随从撤退之后,呼延煜望着南暮烟所住的客栈,心上人在眼前,却如同天上月,遥不可及。   翌日,便是抽签决定斗法小组的时候。   各个门派的掌门先抽签,门派与门派之间斗法之后,会留下最后的两大门派进行最终的决斗。   这一次玉泽尊长摩拳擦掌,一定要抽一个没被那么强悍的仙门,这样才能保证紫月宗可以进入下一轮的比赛。   好在他的运气还不错,天成宗算是一个中等实力的仙门,玉泽完全有把握可以赢了他们,毕竟这一次的紫月宗今时不同往日了,涌现出了一大批的优秀的弟子。   虽然对流月剑派不满,可他也不得不承认,柳元崇带出来的那几个徒弟实力不俗,也可以作为之后的压轴出场,因此南暮烟他们师兄妹四人并没有轮到出场。   南暮烟坐在观众席上,看着其他门派斗法,微微叹息,还以为今天就可以上台了,原来还要按照名次上,他们应该会被安排在之后迎接实力最强的仙门弟子,现在她就坐在这里好好看看戏吧!   天成宗早些年也曾经赢过紫月宗,如今看到对手是他们,也松了一口气,颇有些不可一世的样子。   可是比试下来,天成宗的弟子竟然是连受伤的大黄也没有打过,还在那里赖皮说:“狗怎么可以参加比赛的?”   玉泽捋了捋胡须,“就算是狗,也是我经过正常的报名报上去的,而且他确实是紫月宗的弟子,倒是这位仙门弟子,你竟然连我们紫月宗的看门狗也打不过,难道不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的实力吗?”   这一波实属是让玉泽尊长装到了,想当初他也是看着大黄打败他的弟子惊讶万分,如今看着那些仙门的弟子一个个目瞪口呆,他心里爽快极了。   接下来的几位弟子和天成宗的比试也已经赢了,南暮烟觉得这些都是小打小闹,根本看不出什么技术含量了,仙门也不过如此而已,她便来到了另外一边的斗法台,观看赤羽宗的弟子的表现。   赤羽宗的弟子确实实力不足,看的出来,他们派出啦的也不是实力最强的弟子,南暮烟认真观看着他们的比赛,企图从中看出一些门道来,可惜的是赤羽宗也是不按套路出牌,均是一招就打败对手,而且还是下狠手,差点把那方的魔宗的弟子打死,看的出来是极度厌恶魔门弟子了。   “这是比赛,怎么可以下死手呢?”沈夜白看到魔门弟子被打得头破血流,心中还有所不满,“这赤羽宗欺人太甚,无理取闹,若是对手是他们,我也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孔修竹也愤愤不平,“下手阴毒,我都替我们这边的弟子心疼。”   斗法台上的赤羽宗弟子正要杀死魔宗弟子,南暮烟眼疾手快的扔进去一枚石子,扰乱了比赛,那名魔门弟子才得以幸存下来。   赤羽宗弟子怒气冲冲的问道:“是谁,是谁再捣乱!给我出来,而且你们这是犯规了,有种出来和我单挑,不然你们这些魔宗弟子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比赛中确实有规定,若是哪位弟子破坏了规则,便要上台比赛,出发打败对手,不然会被淘汰出局。   南暮烟正想站出来,却发现林元洲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朝着那位赤羽宗弟子说道:“不好意思啊,是我手滑了,我这就上台接受惩罚。”   林元洲轻松的跳上了斗法台,从容不迫祭出武器,而他的武器竟然是宝器,像他们这样的弟子,一般用的都是法器,可这紫月宗一名小弟子竟然用的宝器,周围的观众都觉得有好戏看了。   只有南暮烟有些担心,“赤羽宗最喜欢出阴招,我真害怕三师兄他……”   柳元崇安慰道:“烟儿,你不知道你三师兄最擅长制敌吗?这小小一个赤羽宗弟子于他而言,不是问题,你便安心看好戏就行了。”自己带出来的徒弟如何,他很是清楚。   赤羽宗弟子果然出阴招,他的袖子里藏着三枚毒针,直接就朝着林元洲的方向袭去,林元洲一个翻身,剑身抵挡住了这三枚毒针,在宝器面前,这毒针就好似毛毛雨一般根本伤不了他分毫,“你若是觉得凭借这样的法子就可以胜我,那你也是太不了解我了。”   赤羽宗的弟子们都调查过,紫月宗的流月剑派是个废柴剑派,根本没有什么实力出众的弟子,以往的比赛都没有资格参加,如今竟然轻易就看出来了他们的招数。   “这只是一点开胃小菜而已,你等着瞧。”赤羽宗弟子还在嘴硬,祭出武器之后与他缠斗在了一起,没想到几招下来,他的法器就碎裂了。   “这是个意外,我……我一定会打败你的。“说完,他的嘴里又吐出了几根毒针来,这是他保命时候用的,他的师尊也和他说过,不管用什么样的法子都要打败魔宗弟子。   “同样的招数你还要再来一遍吗?”林元洲轻松躲过之后,将那赤羽宗弟子的衣物尽数撕碎,“我早就看你们的红衣服不顺眼了,你还是别穿了吧!”   赤羽宗弟子身上光秃秃的,被台下的观众看了去,都在窃窃私语,暗地里嘲笑。   “你,你……这是什么下三滥的招数!”   “你们的才是下三滥的招数吧!”林元洲不肖一顾,收起了宝器,“他已经败了。”正欲离去,谁知道那赤羽宗弟子还是不死心,竟然从身后攻击他,林元洲一个闪躲,将那弟子的脖子用力一扭,他当场丧命。   观众台下鸦雀无声,赤羽宗的其他弟子也紧张起来,“魔宗杀人啦!”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林元洲面无表情的回道:“你们仙门杀得弟子还少吗,况且是他先偷袭我在先,我只是自保而已,若是我不动手,刚才死的就是我了。”   只要未下斗法台,就算有死伤,也不会破坏规则,即使赤羽宗的弟子再怎么不满,林元洲还是赢得了这一次的胜利,好歹是为魔宗挣回了一些牌面来。   “好呀你,元洲,你装逼的技术真是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啊,怎么样,刚才的感觉爽不爽快,下一次这种好事情留给我啊,我也想感受一下万人瞩目的滋味。”孔修竹在一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感觉还行。”林元洲淡淡地吐出了几个字。   众人又被旁边斗法台的声音吸引了过去,南暮烟转头望去,竟然看到了蓝桃站在了斗法台中间,微风吹过她白色的衣角,“下一位是谁呢?”她清冽的声音响起。   ☆L☆E☆O☆S☆I☆N☆G☆ 第168章 仙魔大会(5)   南暮烟一时有些诧异,蓝桃她的双腿怎么恢复了正常,而且,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到詹玉龙的身影。   蓝桃站在斗法台之上,如今的她不仅腿可以走路了,身姿也更为灵巧,曾经坐在轮椅之上的她也没有忘记修习道法,到如今她将师尊当成炉鼎吸收了他的修为之后,她现在修为境界已经是元婴期,再加上原本她的实力就不弱,现在在斗法台上更是如鱼得水,原本是一位弟子对阵过后,便要换一名弟子,她却大言不惭的说道:“我一个人就可以打败你们整个魔宗!”   对方只是一个实力一般的小魔宗,均败在了蓝桃的实力之下,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力量。   赤羽宗的沈拓看到她这副模样,不由的笑了起来,“詹玉龙啊詹玉龙,没想到你一个堂堂霜华门的门主,竟然就这样被你的徒弟所利用,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啊。”不过这蓝桃确实有些本事在身上,他倒是想与她合作一番。   蓝桃转过身,与南暮烟对视之间,眼神从兴奋逐渐变成了憎恶,她恨这个女人,是她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让她不得不委身于男人身下。   而一边的小师弟,昨晚明明拒绝了自己,如今又痴痴地看着南暮烟,是个人都可以看出来他抱有什么样的心思,简直是丢人至极。   蓝桃提着剑朝着南暮烟的方向走来,两人很久没有真正的见过面了,可以看得出来南暮烟似乎比以前长得更为明艳动人了,之前她只是个没有发育完全的黄毛丫头,在霜华门又倍受欺凌,也顾不上打扮,看起来丝毫不起眼,如今在紫月宗如鱼得水,师尊和师兄又十分宠爱她,站在一众魔修之间,竟然是最耀眼的存在。   蓝桃握紧了手掌心,今日她有一件事情,必须要问个清楚,“南暮烟,你竟然还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南暮烟只觉得好笑,“这一句话,应该我和你说才是的吧,你们霜华门时没有人了,就你一个上了斗法台?”   “我霜华门人才济济,你不用阴阳怪气地暗示什么!”看着她身边护着她的几位师兄,蓝桃心中充满了嫌恶之情,凭什么,凭什么她就可以得到那么多的宠爱,原本宠爱自己的师弟师尊,都变成了那个样子。   “曾经的蓝桃大师姐,我可是等着和你在斗法台上一战,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害怕啊。”南暮烟依旧保持着友好的笑容。   蓝桃越是看到她笑,心中就越发不满,一旁的羽墨更是怔愣地盯着南暮烟,“小……不是,南姑娘,今日风寒,你要多穿些衣服,小心着凉啊。”看她今日只穿了一条薄薄的外衫,他提醒道。   “师弟,那可是你的对手,是魔宗的人,你在说些什么?”蓝桃气得火冒三丈。   羽墨解释道:“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们曾经的小师妹啊,况且,以前是我们不对,是我们欺负……”   羽墨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蓝桃狠狠打了一巴掌,“没用的东西,既然是魔宗之人,就是我们的敌人,况且你不知道吗?是这个女人害死了你的师兄,你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   “我曾经怀疑过,不过小师妹一向心善,是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羽墨还想辩解什么,从南暮烟身后走出来的三位师兄却昭告了事情的真相。   “五阳洞……”他喃喃自语。   “是啊,羽墨,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你的二师兄真的是我害死的吗,抱歉啊,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南暮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羽墨退后了几步,看到南暮烟的神态,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女子竟然是她假扮的,难怪看到她的时候,自己会心跳加速,她如此机关算计,便是为了对付二师兄。   “不会的,小师妹不会那样的人,她一向心善。”   “对不起,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南暮烟了,我又不是什么受虐狂,被你们如此对待,还会对你们感恩戴德,如今在紫月宗的师兄可是比你对待我要上百倍,哦不,是万倍!”看着羽墨脸上懊恼的表情,她竟然感受到了一丝爽意。   羽墨是没有对原主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却总是在小事情是欺负她,明明一开始原主还抱着要与这个年纪最小的师兄好好相处的想法。   “不是的,小师妹,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对吗,你当初离开霜华门也是为了赌气对吗,我做的那些事情,都不是真心的,若是不和他们一样对待你,我就会成为那个被孤立的弟子,我不知道,不知道那时候的行为对你造成了那样的伤害,我现在向你道歉。”羽墨握紧了手掌,根本不相信南暮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什么也不要说了,我们斗法台上见吧!”   羽墨还想问些什么,去被孔修竹拦了下来,“小师妹都说了,斗法台上再见,你就不要再纠缠他了,你那好色的二师兄确实是中了我们的计谋,可那也是他活该啊,他若不是那么贪心的话……哼。”   这讽刺的话语羽墨觉得十分扎耳,蓝桃挡在他的面前,“你还嫌弃不够丢脸吗,给我回来!”   蓝桃咬着牙,“慕弘深,你们是不是把他也杀了?”她的声音突然阴沉了起来,不只是憎恶那么简单,她要杀光紫月宗的所有人。   “慕弘深,他,他确实死了。”南暮烟叹了一口气,“但是不是我杀死的。”   蓝桃拦在她的面前,“给我说清楚,他是怎么死的!”   “你也有在意的人吗?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便跟我来吧!”   对于慕弘深,至少这一世他是为了救自己而死,她便当做帮他最后一个忙吧!   蓝桃跟着南暮烟来到一处安静湖边,南暮烟凭借当日的记忆,在湖面上展现了当时的情景,“湖面上我的回忆,你大可以自己看。”   看到慕弘深挡在南暮烟面前,为了她受伤,最后躺在一个陌生女子的怀中死去之后,蓝桃的心中隐隐作痛。   慕弘深,他竟然是为了救南暮烟而死!而那个时候的她,她正在与詹玉龙双修,真是好笑,他明明是自己的男主,为何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为了救其他女子死去。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蓝桃抱着头,一副痛苦的模样,“肯定是你捏造出来骗我的,你想要打击我,我告诉你,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打击到我,我蓝桃只为自己而活!”   她才是女主,她要在斗法台上打败南暮烟,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你做了什么样的事情,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从一开始你就骗了他,你消除了他的记忆,欺骗他是你救了他,然后哄骗他爱上了你,让他成为你的裙下之臣,你做的一切都是在利用他,或许他活着本来就是一种痛苦,当得知深爱的大师姐,竟然就是害自己至此的幕后黑手……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太过残酷,你说真正害他的人是谁,就是你啊,蓝桃。”   对方的话语字字诛心,蓝桃已经气得发抖,当初确实是她提出的建议,可是在朝朝暮暮的相处中,对于慕弘深她始终是有着一份情谊的存在的。   南暮烟看着她仓促离去的背影,“慕弘深,我已经将你死亡的真相告诉她了,之后在斗法台上若是狭路相逢,我不会再放过她的。”   一轮又一轮的比试接踵而来,紫月宗以绝对的实力打败了匹配到的仙门,直到来到了最终的决赛。   最终对战的是魔域的星痕宗对战修仙界的赤羽宗,魔域的紫月宗对战修仙界的霜华门,比试最终是定在了次日清晨。   沈拓惋惜的看着紫月宗的众人,“可惜啊,不能与紫月宗那几个人比试一番,不过总是有机会的。”他摸了摸胡子。   此时的南暮烟已经通过梦境找到了晚娘,幽冥界虽然战败,但是冥界并没有影响,晚娘还在做着阎王身边的鬼差。   “南姑娘,你匆匆召唤我,可是有何急事?”   南暮烟拿出了沈拓的画像,“你知道你为何一直找不到你那狠心的夫君吗?”   晚娘低头不语,沉默片刻说道:“我曾经翻遍了阎王的册子,在冥界的十八层地狱找了几十遍,仍旧是没有找到那个负心人的踪迹,我猜想他已经不再凡界,难道他已经?”   “你猜的没错,他加入了修仙界的赤羽宗,飞黄腾达,靠着狠辣的手段成为了赤羽宗的掌门,如今我正在参加仙魔大会,只一眼我便认出了这是你曾经交给我的画像的上的男人,虽然他蓄了胡子,但是仍然没有改变他原本阴狠毒辣的气质。”   “南姑娘,既然你找到了他……我还有一件事想要求你帮忙。”如今的她经历了生死,看过了冥界的众生相,心中没有了往日的戾气,可是想到那个男人亲手摔死自己的女儿,刺死自己的妻子,却仍感觉不甘愿。   “你说,若是我可以帮你,定会倾力相助!”   “既入了修仙界,那便不再归冥界管辖,但是有一法子,可以削弱他的实力,南姑娘,我不需要你帮我杀死他,我只需要你将这布偶放在他房间最显眼的位置。”   她从袖子拿出了一个陈旧的布娃娃,“这是我给孩儿亲手缝制的,麻烦南姑娘帮我把这个带给沈拓吧!”她摸着娃娃叹了一口气。   “好,我帮你,若要杀他,我可能还没有那样的实力,不过这点小忙我帮定了。”   “那就多谢南姑娘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梦境渐渐消散,南暮烟从梦中醒来,手里还握着这个有些年头的布娃娃,她不知道晚娘的心思,但是总觉得这个布娃娃有些奇怪,但既然答应了对方,她还是会想法子完成这件事的。   沈拓的房间在另一边仙门弟子住的地方,他为人谨慎,肯定戒备森严。   在她还在苦恼的时候,呼延煜忽然出现在了他的房门口,“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是我是来帮你的。”   南暮烟抵住了房门,“既然知道我不想见你,你就不应该来,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你快携离开吧!未免其他人见到了落下了口舌。”   “烟儿,是关于沈拓的事情。”呼延煜无奈说道。   是关于沈拓的事情,她刚刚将沈拓的事情告诉晚娘,呼延煜就找过来了,难道他也知道一些什么?   南暮烟打开了房门,“何事,你说?”   “烟儿,你可真是冷漠?”他眼中凄哀,不由埋怨了几句。   不是她想冷漠,是她早晚都要离开这里,若是再给呼延煜留下一些念想,不知道这小魔物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不如冷酷到底,可如今他却拿沈拓的事情作为筹码来见自己。   呼延煜步步紧逼,南暮烟只能步步后退。   “你来这里,不是要和我说沈拓的事情吗?这是作甚?”眼看着她已经退到了墙壁的位置,退无可退了。   “我想你了,烟儿,我好想你,我好想念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日子。”他真想将她嵌入身体里,一辈子都不分开,可看到她冷漠的表情,他只能放下来抬起来的手。   呼延煜看着桌上的布娃娃,“这玩意儿,已经不多见了,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南暮烟抢过布娃娃,“还给我,你有什么话便快些说吧,说完就离开这里,何必留在这里讨嫌!”她说着违心的话,别过了脸。   “你……”呼延煜只觉得心中阵阵绞痛,“你若是想见沈拓,我有法子让你们见面。”   南暮烟心中一动,若是可以见到沈拓,便可以将这布娃娃放进他的房中,可呼延煜又有什么法子呢?   “前提是你必须带着我,我有要是要和他秘密相谈,到时候,我可以带着你一起前去!”   “你一个魔域大殿下,私下要与修仙界宗门的掌门的偷偷见面,呼延煜,你究竟有何企图?”   “烟儿,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去?”   南暮烟沉思片刻,她必须将这布娃娃交予沈拓,“我去!”她连忙答应了下来。   ☆L☆E☆O☆S☆I☆N☆G☆ 第169章 仙魔大会(6)   按照晚娘的意思,只需要将这布娃娃放置在沈拓的房中   如今呼延煜和沈拓约定的地点正是沈拓房中,一切来得刚刚好。   呼延煜瞟了她几眼,“只是你现在的打扮不合适,你必须装作我侍从的样子。”   呼延煜不知道从哪里取出来一套侍从的衣服,南暮烟看着黑不拉几的袍子,有些嫌弃,“这衣服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怎么还有一股怪味道?”   看来呼延煜准备的很充分,这不得让南暮烟怀疑他是不是在监视自己,怎么会对她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在监视我?”   呼延煜冷哼了一声,“我何须监视你,如今就连冥界也是归魔域的管辖,你的那些事情我会不知道吗?”   他这意思便是变相的承认了他在监视自己,“你……”   “我只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你在这里招惹是非,若不是我暗中保护你,你早就被沈拓陷害了,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你还不清楚吗?”   “我何须怕他?”南暮烟轻蔑一笑。   “那如今你还要我带你去沈拓那里?”   “这是两码事情,而且我是为了完成故人的一个心愿而已,你若是不愿意带我去,也不必再此多费口舌!我自有其他的法子。”看着她别过头,似是不再搭理自己的模样,呼延煜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既然答应你了,那自然便会带你前去,再过两个时辰,你在客栈不远处的十里亭等我,对了,记得一定要换上这一身衣服。”他嘱咐完之后,便从窗口跳了下去。   南暮烟着急跑去窗口,已经不见他的身影了,“神出鬼没的家伙,暗地里一直暗搓搓的监视我。”   南暮烟转过身后,却叹了一口气,其实她也不想对呼延煜这样,可是神器一旦收集完毕,仙魔大会结束之后,她就必须离开话本里,危月能不能有救,还要看神君的意思,她不是想要离开这里,只是不得不离开,她本来就不属于这个地方,想到此处竟然还有些伤感。   明语看着站在窗口唉声叹气的南暮烟,“烟儿,怎么了,谁又惹你不高兴了,难道是霜华门的那些弟子吗?他们啊,可真是不值当你生气,你看你现在在紫月宗过的多好啊,连我都羡慕你,有我这么好的朋友。”   南暮烟都被逗笑了,“我才没有因为他们生气呢,就像你说的那样,那群人啊,不值得我生气的。”   “那你在想什么,莫不是又在想那个呼延煜吗?”   气氛瞬间变得焦灼起来,明语意识到自己提了不该提的问题:“烟儿,对不起,是我没有眼力见,说话还没有经过脑子就……”   “根本不怪你,你也是关心我,况且这不打紧的。”   “这是我给你买的桂花糖藕,原本是带给你吃的,没想到却扫了你的兴。”拿出了诱人的桂花糖藕,南暮烟已经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   “我正好想吃了,嘴巴里没有味道。”她夹起一块送入嘴中,还是原来熟悉的味道,香甜可口,突然却感觉一阵反胃,“我可能是不太舒服,胃里感觉怪怪的。”   “不舒服吗?”明语看她蹙眉的模样,“你伸出手来,让我给你把把脉吧!”   明语摸了摸她的脉搏,脸色突然一变,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叹了一口气。   南暮烟看她神色庄重的模样,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严重的毛病,“我得了什么重病吗?明语你可不要吓我。”   明语的脸色煞白,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就是一些小毛病,可能是积食了,我给你开一些药方,这就给你抓了炖一些汤药来。”   看着明语急急忙忙离去的背影,南暮烟只觉得不太对劲儿,又看看桌上的糖藕,明明是她最喜欢的食物之一,可是再看一眼,就觉得犯恶心。   现在也没空追究这些了,她打了一个哈欠,原本还想打坐修养生息一会儿,不曾想就这样睡了过去,醒过来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怎么会感觉如此疲惫不堪呢?”   就算如此,她还是支撑着身子爬了起来,换上了呼延煜带来的那一套衣服,上面的味道果然让她难以接受,可是为了完成任务,她只能先忍着一些了。   她前脚刚踏进十里亭,呼延煜便带着几个侍卫来了,看到南暮烟的打扮之后,他忍俊不禁的说道:“看来这衣服也挺适合你的。”   “你看看这男人的衣服适合我吗,上面的怪味道都让我想要吐了。”说着当真做起了呕吐的动作。   呼延煜还以为她是演戏,可没想到南暮烟真的蹲在十里亭的树旁,吐了起来。   “烟儿,你没事吧?”调侃归调侃,可是眼见着媳妇儿难受,他心里也是担心不已。   “是我错了。”可是呼延煜的鼻子却闻不出有什么怪味道来,“不如,我还是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不,我要见沈拓,这是唯一的机会了,他为人小心谨慎,我都没有近身的机会,若是这一次再错过了……我必须去!”南暮烟支撑起身子,看来她的积食有些严重了。   “好,我们马上出发。”   到达赤羽宗所住的客栈之后,后面已经有弟子守着,看到呼延煜带了那么多侍从他强硬的说道:“大殿下,若是想要见掌门,你只能一个人进去,其余人只能留在这里。”   呼延煜摸了摸鼻子,“你说的是,你们都留在这里吧!哦,对了,我啊,带了一些礼物过来,一个人实在拿不下,能不能带一个侍从进去帮我拎着东西。”   赤羽宗弟子蹙着眉头,看到他身后的那名侍从,比起旁边是的侍卫要矮小的多,甚至看起来还有些瘦弱,脸色苍白,不像时有威胁的样子,“行吧,你们跟我进来吧。”   南暮烟松了一口气,好歹是成功的混了进来。   秦暮雪跟在了呼延煜的背后,呼延煜小声在她耳边提醒道:“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我知道了。”她恭敬的点了点头,在外人面前只能装作一副顺从的样子。   未免沈拓发现端倪,她已经使用了易容术,他应认不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掌门,那人已经到了。”赤羽宗弟子敲了敲门。   南暮烟发现这里的门口都画着各种各样的阵法,看来这沈拓真是相当惜命啊,害怕呼延煜会害他。   沈拓睁开眼喊道:“进来吧!”   呼延煜推开大门,南暮烟则是捧着礼物低着头。   “大殿下,别来无恙啊,竟然还带了礼物来,大殿下真是太客气了。”   南暮烟可以看得出,两人脸上都是虚伪笑容,沈拓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南暮烟,   “沈掌门,不知道之前我找你商谈的事情,您考虑的怎么样了?”呼延煜带着皮笑肉不笑的敷衍笑容问道。   “不可,不可。”他摇了摇头,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魔域与修仙界怎么可能和平共处呢,况且,长久以来仙魔之间皆有宿怨,我看我们是没有法子合作了。”   呼延煜眼光一沉,“那不知神掌门今日为何要约我前来,难道只是为了喝喝茶,打趣一下我吗?”呼延煜装作生气的样子站起身来。   南暮烟知道一旦呼延煜动手,沈拓必然会触发阵法,这一次前来说不定是引君入瓮,只是想要将呼延煜杀死,心里不免多了几分担忧。   呼延煜冷笑了一声,“这是何意?难不成沈掌门想要杀了我。”   沈拓笑了,“怎么会,沈某的胆子还没有大到这样的地步,只是,我想和大殿下谈一个条件,如实我们达成了一致,你刚才说的那件事,也未必行不通。”   原来,他是另有所图。   呼延煜坐了下来,“哦?那你说说看呢,你有什么条件?”   沈拓又望向了一旁的南暮烟,“这位侍从可否先行离开?”   呼延煜赶忙解释道:“这是我的心腹,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不用避讳她的。”   “哈哈,那好,听闻魔域的神器在魔宫之内,呼延殿下,你若是愿意将那面鼓赠予我,我便可以保证,待我统一修仙界之后,仙魔两界之间可保百年平安,我方不会出战。”   “那可是上古神器,竟然只能保区区百年的和平,沈掌门你这笑话也属实好笑了一些,况且那是我的父尊的心头好,怎么可能送给别人呢?”说罢,他便准备离开。   “哎,殿下先别走啊,我还有话没有说完呢,你不是一直在找神界的神器吗?如今就在我的手里。”他摸了摸胡子,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   南暮烟趁着两人还在交流之间,想找一处显眼的位置将衣袖里的布娃娃放下,却被沈拓发现了端倪,“你在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呼延煜正想护住她,南暮烟袖子里的布娃娃已经掉落在了刚才沈拓画的阵法之中,阵法竟然开始启动了……   这是沈拓专门为了对付呼延煜画的阵法,表面看只能造成一些轻微的伤害,实则已经被他进行过改造,只要进入其中的人会灰飞烟灭,不会再有轮回,也就是彻底的消失在世间。   他原本也没有想用正经的法子获得神器,和呼延煜纠缠着就是为了引他入阵法,将他彻底杀死。   “怎么可能,区区一个布偶,怎么可能触动阵法的?”沈拓满脸惊讶,久久凝视着布偶,忽而觉得这布偶很是眼熟。   “晚娘?”他祭出法器,疯狂的攻击着眼前的布偶,“晚娘,竟然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你不是被我封印在虚海村了吗?”   南暮烟第一次从他的脸上看到惊慌失措,他一向是冷静沉稳,运筹帷幄的样子,这一刻是真的慌神了,他最害怕的便是被他封印的晚娘。   冤有头,债有主,只有被他杀死的晚娘有资格手刃了他。   他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他已经坏事做尽了,难道还会真的应验了当初的预言。   原来,他杀妻证道入了赤羽宗之后,上一任的掌门便替他算卦,算出他总有一天会因何而起,因何而灭。   他根本不相信这些,他只相信人定胜天,他一定可以改变自己的宿命的,为了来到修仙界,他已经摔死了自己的孩子,杀死了自己的妻儿,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了的。   南暮烟诧异的看着晚娘,只见她眼神幽怨,“抱歉,南姑娘,我利用你找到了沈拓。”   她转头厉声说道:“沈拓,当初你狠心将我和孩儿杀死,将我们困在虚海村那么多年,如今你的报应终于来了,我要亲手杀了你,为我的孩儿报仇!”   沈拓惊慌的喊道:“你不要过来,你已经入了阵法,你会死的,对,你已经入了这净寐阵,根本没办法活着走出去,哈哈哈,你已经死了。”   他内心慌张,胸口上下起伏着,“你这恶婆娘,为我而死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真是个笑话,活着的时候你践踏我,辱我,死了之后还要将我们制成邪祟,我还要感激你吗,况且你忘记了吗?我现在是鬼,不是人,净寐阵对我而言,起不到效果,但是我却可以让你死。”她的眼神幽暗,忽而从手中出现了无数条锁链,将沈拓缠住了。   沈拓一时之间竟然挣脱不开了,“晚娘你,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我想要你和我一起死,让你也尝一尝粉身碎骨的锥心滋味!”   她拉扯着锁链一用力,沈拓被拉进了阵法之中。   可是身为赤羽宗的掌门,他还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他开始念起了法咒,晚娘顿时感觉有头痛欲裂,沈拓趁机挣脱链条,逃离了阵法。   南暮烟焦急的喊道:“呼延煜,现在该是你出手的时候了。”   她也立刻祭出了紫薇星,上前应战,呼延煜祭出黑刃,两人联手逼着沈拓步步后退,走入了阵法的位置。   晚娘上前立马抱住了沈拓,“沈郎啊,你和我一起灰飞烟灭吧,我此生的愿望便实现了。”   她带着悲伤的笑容,最后看了南暮烟一眼,随后闭上双眼,阵法出现了一阵夺目的光亮。   沈拓苦苦挣扎,他明明已经努力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怎么可以在毁于晚娘之手呢。   晚娘五指死死抓着沈拓的脖子,让他无法逃离阵法,直到阵法之中出现了一阵光亮……   ☆L☆E☆O☆S☆I☆N☆G☆ 第170章 仙魔大会(7)   无数道光亮从阵法中出现,将晚娘和沈拓包围在里面,沈拓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晚娘,你不能这样对我啊,我是你的夫君啊,你现在收手,我们还可以做一对好夫妻的,我会重塑身体,你想要孩子,我们还可以一起生个孩子,求求你放过我吧!”努力想要挣脱出来。   晚娘却大笑了起来,“沈拓,你也会有这么害怕的时候吗?你现在可以做赤羽宗的掌门。”   直到从阵法中央伸出无数只黑色的双手,将两人拉扯进去。   “你自己也会遭到反噬的,你也会和我一样灰飞烟灭,这样做值得吗?”沈拓狂怒地大喊着,“你这个疯女人,我可不和你一起死。”   南暮烟伸出手,“晚娘,为了这种男人死不值得。”   晚娘露出凄哀的眼神,“谢谢你,南姑娘,你已经帮我够多了,反正我也永远无法投胎了,不如带着沈拓一起灰飞烟灭吧。”   她摸着手中的布娃娃,反正女儿已经进入了轮回,只要她可以好好活着,她已经无所谓了,现在她只想与沈拓同归于尽。   身上很疼,好似火烧一般,可是她却感到很开心,心愿已了。   沈拓的脑海里回忆起,踏入仙门的那一刻,他的师尊就说过他的前途不可限量,只是心术不正,若是他可以改邪归正,还有飞升的可能。   若是由着恶果轮回,必然会遭受反噬。   就是那句:因何而起,因何而灭。   果然,他还是逃脱不了这个结局吗?   “别以为你们就可以这样毁了我,我一定还会回来的!”   随着阵法中的手将他们拉了进去,南暮烟大喊了一声,“晚娘!”   最后留在南暮烟眼里的只有沈拓扭曲的表情,耳边是晚娘解脱的叹息声……   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掉落在地上的是一套小型的编钟,呼延煜捡起编钟,“这就是你要的遗落在修仙界的神器编钟。”   南暮烟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他们不见了。”   “嗯,晚娘和沈拓已经灰飞烟灭了,也许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局吧,至少可以让沈拓给她陪葬。”   “她再也看不到自己孩子的转世了……”南暮烟喃喃自语。   忽而外面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师尊,师尊,发生什么事情了?”   “糟了,若是被那群弟子发现的话。”   “现在也顾不上发现不发现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南暮烟想起乾坤袋中还有她之前兑换的不少随机传送符,“便用这个吧!”   随机传送符可以将人随机传送到任何一个地点,因为随机性太大,南暮烟还从未敢用过,现在情况紧急,她也顾不得,拿出符咒之后,强硬的拉住了呼延煜的手,咒语过后,两人消失在了沈拓的房间里。   转瞬之间,两人便来到了一处山野处,这里只有一座小茅屋,连南暮烟也搞不清这是什么地方。   只是她突然觉得腹中的不适又开始剧烈起来,“呼延煜,我觉得不太舒服。”   呼延煜刚刚回过神,便见南暮烟捂着肚子坐在一旁,“肚子好难受,真是积食了吗?”   呼延煜紧张兮兮地将她抱了起来,可这里除了一座小茅屋什么也没有了,紧张之下,他只能敲了敲那茅屋破旧的大门,从中走出来一位年事已高的老婆婆,“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你们从何而来?”   呼延煜也来不及解释太多,他满心满眼都是南暮烟拧紧的眉头,“老婆婆,多有得罪,我们正在赶路,可是迷路了,夫人她腹中不适,可否在您这里歇息一会儿。”   老婆婆也是热心肠的人,“原来是小娘子身子不适啊,快进来吧,我正好懂一些医术,可以帮她诊脉。”   老婆婆将他们迎了进来,屋子里是一阵药香味,“这位郎君和小娘子郎才女貌实在是相配啊,你们看起来也挺恩爱的。”   说罢,她摸着南暮烟的脉象,表情却渐渐凝重起来,呼延煜一脸焦急地问道:”老婆婆,内子这是怎么了?”   老婆婆沉重地摇摇头,“不该啊。”   “什么不该?”连带着南暮烟心中也紧张起来,传送到山野处已经够郁闷了,之前明语也是这样表情凝重,这次老婆婆也是这样,难道这具身体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吗?   “这位小郎君啊,你实在是千不该万不该啊!”   呼延煜被说得有些懵,“老婆婆,可否告知我内子到底得了什么病,我实在是担忧。”   “你啊,怎么可以连自己的娘子有了喜也不知道啊,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一些糖水点心,小娘子的身子或许是太过劳累,动了胎气,这才觉得有些不适。”说完老婆婆便笑嘻嘻地准备起来,“我已经一个人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了,这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来此,竟然还遇到了喜事。”   呼延煜和南暮烟都愣住了,“有喜?”   真的是他们想的那种有喜吗?   他们确实有那么一夜缠绵,只是这一晚上就中了招,也实在……过于,南暮烟难以启齿,欲哭无泪地看着呼延煜,她何止是动了胎气,若是推算起来,她后来还中了呼延煜一剑,原本残损的身子也被修复过一遍,恢复之后还一直在练习剑术,若是这腹中真的结了果子,那他的生命力也实在是过于顽强了一些。   呼延煜先是一阵迷茫,待想清楚之后脸上是欣喜若狂的表情,“烟儿,烟儿,你有喜了。”他恨不得将她抱起来转几个圈。   老婆婆端来了糖水点心,“这位郎君,你也真是太粗心了,这荒山野岭的若不是遇到了我,小娘子可要受罪了啊,你们先好好歇息一下,我再去熬一些汤药来。”   南暮烟现在什么也听不下去,这件事若是她一个人知道,那还好解决一点,可是面对眼前喜上眉梢的呼延煜,她一时间也不知道处理,“老婆婆是好心,可是我们可不可以先离开这里,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好。”呼延煜放了锭金子在桌上,“我这就带你走。”他突然将南暮烟抱了起来。   南暮烟惊呼了一声,“你这是干什么?”   “老婆婆都说了,你胎像不稳,而且你觉得不舒服,还是我抱着你稳妥一些。”   南暮烟脸色通红,“那我还是可以走路的。”   呼延煜没有理会她,径直召唤出了黑刃,抱着南暮烟站了上去,“听话。”   两人离开之时,正好老婆婆走了出来,看到飞在天上的两人,才知道原来两人是修道之人,在加上放在桌上的金子,老婆婆不由痴痴地看着离去的方向,“难道是两个神仙吗?”   呼延煜将外袍脱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风大,不要着凉了。”   随后,两人竟然来到了魔宫之中,南暮烟有些恼怒,“你为何带我来这里,明日的仙魔大会还要继续。”   “你现在这个样子,如何再参加仙魔大会,即使你不想这个孩子,也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的,听话,我先让这里的大夫给你看看。”呼延煜这一次难得没有依着她,反而将她轻轻放置在床榻之上,这里是他的魔宫卧室,也是南暮烟第一次来到他住的地方。   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她确实感到不适,可以想到这孩子出现的时机不对,她又觉得惆怅,“孩子啊,孩子,你来的真不是时候,一出生就没有娘了,那多可怜啊。”她知道,现在神器已经集齐了,她是不可能在留在话本里,只要杀死蓝桃和詹玉龙,一切就结束了,她就要回到自己的世界。   呼延煜带着三名大夫赶了过来,“你们快看看未来王妃的身子如何了?”   一转头,立马从严厉的表情转化成了柔情似水的表情,“这是魔宫最优秀的大夫,你只管让他们看看就行了。”   南暮烟一看全都是女医,应该是呼延煜特意的。   其中一名女大夫检查了南暮烟的腹部,又给她把脉,立马得出了结论,“王妃这是有喜了,恭喜大殿下,卑职马上去开一些补药来。”   另外一名女医也检查了一番,“虽然是有喜了,可是大殿下,王妃的脉象不稳定,我想应该动了胎气,还需要喝一些安胎药。”   第三名年纪略大的女医也上前把了脉,她跪倒在地郑重地磕头说道:“大殿下,王妃怀的可是双生子啊。”   “双生子?”这下子呼延煜彻底的愣住了,“烟儿,你听到了吗,是双生子。”可是喜悦很快从他脸上褪去,“我现在希望的是你们可以好好护着王妃的身子,若是双生子,是不是会对她的身体有害。”   “这……”三名女医窃窃私语起来,讨论了起来,“双生子确实会反应更严重一些,而且现在王妃的胎像不稳,很难说。”   “那你们有办法把孩子打掉吗?”   女医顿时惊恐起来,“万万不可啊,大殿下,这是您的子嗣,怎么可以打掉呢?”   “可是他们会伤害烟儿的身体,那必不可能让他们存在。”呼延煜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南暮烟根本不会愿意将这孩子生下的,她是如此要强的人。   这倒是让南暮烟讶异起来,呼延煜竟然愿意伤害肚子里的孩子,一时间她心中有些复杂。   其中那名年长的女医突然说道:“大殿下,还有一种方法,魔胎也不一样需要放在母体身体里孕育,也可以取出来,这样子,既可以不用伤害王妃,也可以将孩子留下。”   “竟然有这样的方法,你为何不早些说出来!”呼延煜一时间竟有些激动。   “只是……”   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你放心说吧!”   “大殿下,可以用术法将孩子取出,只是孕育孩子也需要一个强大母体,这比较难寻。”   “我知道了,你们退下准备一些汤药来吧。”   呼延煜坐在南暮烟的身边,想抚摸她的脸颊,她却侧过头,“烟儿,你当真就这么讨厌我,利用完之后将嫌弃我了吗?”   她沉默不语,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面对他。   “孩子,没法留下。”她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   “你刚才也听到了,想要保证你可以参加明日的仙魔大会,就只有用那样的方法,不然孩子死了,可是你的身体也会很虚弱,你是想要打败霜华门吧!”他此刻的语气竟然有些卑微。   “孩子若是出生之后没爹没娘的,岂不是更可怜了,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让他们出生,世间啊,也不是如同想象的那么美好。”她轻抚着腹部,其实她说的都是违心话,若是她如此冷酷无情,狠狠的刺痛了他,到时候离开之时,他是不是就可以少一些痛苦了。   “怎么会,我们可以一起抚养他,我虽然是个魔物,可是我也会去学习如何照顾孩子,如何去爱孩子,只要你生的,我都会喜欢的,世间有险恶,我就扫荡掉一切险恶,这样子孩子便能健康快乐的长大了,烟儿。”看着他恳求的目光,她最终是感到心中万分难受,腹中的孩子与她血脉相连,她确实也有些不舍得。   “你让我想想吧!”她长吁了一口气。   “好,你可以考虑一下,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不会怪你的。”   很快医女便端来了汤药,呼延煜一勺一勺地喂她喝下,药很苦,但是喝完之后,她确实觉得身体舒适了不少,而且整个人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待南暮烟完全睡着之后,呼延煜马上恢复了成了冰冷的表情,“就将孩子,换到我的腹中吧!”   医女一惊,“大殿下,万万不可啊,魔胎的力量强大,会吸收孕育者大量的修为,而且这个过程漫长而又痛苦,您就真的愿意为她至此吗?”   “没关系的,什么样的疼我没有忍受过呢,况且这是我的孩子,孕育孩子也是我的责任,我愿意烟儿少受一些苦楚,你马上准备动手吧!”   医女无可奈何地退下,“遵命,大殿下。”   他摸着南暮烟的脸颊喃喃自语,“烟儿,不对,应该是霁月,你只有睡着的时候才能乖乖听话啊。”轻轻的在她冰凉的唇上落下一吻……   ☆L☆E☆O☆S☆I☆N☆G☆ 第171章 仙魔大会(8)   南暮烟只觉得醒来时头痛欲裂,身体的不适感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摸了摸腹部,心头突然席卷了一阵怅然的感觉,身边只有一名侍女给她递上了汤药,“这是大殿下吩咐的,喝下药之后您便可以离开了。”   离开?呼延煜竟然肯放自己离开了,“他人呢?”   “您是指大殿下吗?他已经离开了……”侍女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回道。   这里是魔宫,是呼延煜的地盘,相信他不会委屈自己,她还是不要再担心他了,还是想想自己的事情吧。“现在什么时辰了?”她还必须赶去仙魔大会。   “距离仙魔大会还有两个时辰,来得及。”呼延煜连这个都吩咐了。   南暮烟将汤药一口喝下,苦涩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侍女递过来一小碗蜜饯,“王妃,请吃这个。”   南暮烟拿着蜜饯开始发愣,这家伙还记得自己怕苦,可是王妃这个称呼,她真是越听越不舒服,“替我谢谢你们大殿下,还有,以后不要叫我王妃了。”   “可是……”   “好了,没什么可是的。”南暮烟穿好衣物之后,便准备离开了。   临走之前,她看了看呼延煜住的寝殿,这里一如既往的符合他的风格,阴沉沉的感受不到一丝丝温情,“呼延煜,再见了。”这一次离别,可能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她摸了摸腹部,若是呼延煜舍不得将孩子处理了,她会找明语另想办法。   待南暮烟离去之后,呼延煜从身后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他脸色苍白如雪,整个人散发着病态,一身玄衣更是显得他虚弱无力,“她果然毫不留情的走了啊。”   “大殿下,奴婢已经按照您的说辞做了解释。”   “嗯,知道了,下去领赏吧。”   待侍女离去之后,呼延煜剧烈的咳嗽起来,昨天耗费的修为实在太多了,为了保住孩子,他将南暮烟腹中的孩儿取了出来,耗费了大量的修为养护。   “罢了,都值得的。”   南暮烟一回到天山溪镇,立马赶去了客栈,远远便看到明语已经在门口候着她了,“烟儿,你终于回来了,大家都快急死了。”   “怎么了,如此忧虑,发生了何事?”   “听闻修仙界赤羽宗的沈掌门失踪了,你也一夜未归,我自然是紧张的,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南暮烟摇了摇头,那沈拓和晚娘已同归于尽了,已经害不到她了,借此她的神器也已经集齐了。   “我没有受伤,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明语握着她的手,神秘兮兮地将她拉了进来,“我给你把把脉。”   南暮烟抬眸道:“我都知道了,明语,那日你是不是知道我已经怀有身孕了。”   明语失落地垂着头,“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一时间不知如何即解释这件事情。”这一次,明语摸了摸南暮烟的脉搏,却什么问题也没有了,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脉象恢复了正常,难道是我之前误诊了?”她百思不得其解。   看她一脸疑惑,南暮烟问道:“怎么了?”   “烟儿,你的脉象已经正常了,不像是喜脉……”   “什么?”南暮烟有些讶异,再联想到昨天呼延煜所说的话,难道是他对自己做了一些什么吗?   明语又认真地检查了一遍,“确实不是喜脉,就算是……但是烟儿你现在身体很健康,刚开始我还担心,会影响你比赛,但是现在看来,你的脉象一点问题也没有,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难不成,呼延煜真的用了那个法子,“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告诉任何人。”   “放心吧,我没有告诉别人。”   此时孔修竹匆匆赶来,喘着粗气问道:“小师妹,你这是去了哪里,差点把我们几个都急死了,还以为你临时怯场呢?寻了你一夜。”   “怎么会呢,二师兄,我这不是回来了,只是出去散散心而已,抱歉没有和你们说一声,让你们担心了。”   “回来就好,只要你没有出事,我们出些力而已,都无所谓的。”   柳元崇也松了一口气,“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赛场吧,这一次的对手是赤羽宗,他们的鬼点子最多了,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   “我看他们也不足为惧,听说那沈掌门都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肯定是临阵脱逃了。”   沈夜白淡声开口:“即使如此,你也要全力以赴,千万不能轻敌。”   “放心吧,大师兄,我一定会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如今的赤羽宗已经乱做了一团,掌门一消失,他们群龙无首,大弟子屠海大声呵斥道:“无论师尊在不在,我们都要参加比赛!难道你们平时的修炼都是假的吗?”   “可是,没有师尊暗中协助,我们我们……”几位弟子有些害怕,而且这一次的对手是紫月宗,之前紫月宗流月剑派的弟子吊打赤羽宗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若是没有了师尊,他们怎么有实力和他们战斗呢!   “你们不愿去,也没关系,有我一个就够了,师尊真是白养了你们这群弟子!”屠海拂袖而去,有几个见风使舵的弟子立马跟了上去,“大师兄消消气,我们还是赶紧去赛场吧!”   这一次比试,玉泽尊长非常重视,这才将紫月宗排名最前的弟子全部安排上了比试。   一开始他还是自信满满,可是当屠海出现之后,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武器,紫月宗好几名弟子只和他过招了几手就被他打得头破血流,而且他一直在下死手,连胜三场之后,他整个人都飘飘然了,“你们魔宗真的没有人了吗,竟然让这些小喽啰和我交手,实在是笑话。”   玉泽坐不住了,紧张地看向柳元崇,柳元崇点点头,“你们三个谁来?”他没有问南暮烟,反而是望向了沈夜白、孔修竹和林元洲。   沈夜白走了出来,“我是大师兄,便让我来吧!”屠海的招式十分毒辣,还是交给他比较放心。   孔修竹立马不满起来,“还是让我上吧!这样的对手不值得大师兄动手。”   林元洲在沈夜白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沈夜白点点头,“你还是省着力气留着下一场比试吧,这一次便由我来吧!”   沈夜白跳上了斗法台,“多有得罪了。”   屠海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又来一个送死的,这一次我可不会像之前那样给他们留一口气了,我要彻底将你杀死,祭我的凤凰刀。”   之前几次比试,他都没有拿出武器,这一次竟然拿出了凤凰刀,传闻中的仙器,凤凰刀,只有凤凰血才能炼成。   “凤凰刀?”一旁的林元洲看到之后,脸都顿时煞白。   看着周围的人惊讶的眼神,“凤凰刀重新出世,就算师尊不在,依旧可以吊打你们。”   沈夜白的黑木剑虽然也是宝器,可是面对仙器,还是有些难以招架,而且这屠海不知道练了什么邪门的功法,越打招式越蒙,好在沈夜白的底子不错,勉强可以招架。   “是他……”林元洲眼里露出一丝寒意。   “三师兄难道他就是黑袍人。”   林元洲的手在颤抖,“小时候我曾经见过一次黑袍人,他的手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本来我还有所怀疑,可是他竟然有凤凰刀。”   “凤凰刀是用凤凰血铸造成的。”   “没错,取得凤凰血需要其他神兽世家的精血,为了那些精血,竟然屠杀林家满门,我不会原谅他的,我要亲手杀了他。”南暮烟可以感受到他现在非常愤怒。   若是他就是屠杀林家满门的凶手,那么南家不也是他所害呢,那他也是杀害原主满门的凶手。   此时的沈夜白还在和屠海过招之中,“你要是能胜了凤凰刀才叫稀奇呢,这可是集结了师尊和我所有的心血!”   眼看着屠海步步紧逼,沈夜白一直在后退,林元洲已经坐不住了,“师尊,不如让我上吧!”   “比试还未结束,我们没有资格可以喊停。”   南暮烟担忧地看着两人比试的场景,若是屠海只是单纯的出招那还好,可是他还在做一些小动作,用一些歪门邪道的符咒扰乱沈夜白,既然如此,她是不是可以用其他法子扰乱他呢?   对了,琵琶,神器现在虽然还没有那么大的杀伤力,但是弹奏琵琶却可以扰乱对方的思绪,也可以减弱符咒的作用。   南暮烟立马拿出了琵琶,坐在一边认真地弹奏起来,孔修竹看比试看得都上火了,“小师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弹奏琵琶……”突然他好似想起什么一样,”对对对,差点忘记了,这是大师兄的媳妇儿啊,她一定会帮他的,还是小师妹你机灵啊!”反应过来之后,他才展露了笑颜。   琵琶声一响起,沈夜白动作微顿,他感觉他身后有名女子抱着她,正在向他的身体里灌输着力量,“玉英……”   “夜白哥哥,我会帮助你的。”他好似听到了她的低语。   为了玉英,为了整个师门,他也必须打败眼前这个屠海,绝对不能死在这凤凰刀下。   有了琵琶声的助力,沈夜白连出剑也比平时快了,那些符咒的阻扰他也能轻易躲过,凤凰刀的刀锋都碰不到屠海,那琵琶声扰乱了他的思绪,“可恶,谁允许在斗法台旁边弹奏乐器了!”   “这……”周围的看客们面面相觑,并没有这方面的规则,所以这不算扰乱比赛。   屠海怒气冲冲地盯着南暮烟的方向,又是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恶了,眼看着胜利就要在眼前,现在沈夜白的剑招凶猛,一切都是因为这琵琶声。   他朝着周围的赤羽宗弟子使了一个眼神,让他们赶紧解决掉那个女人。   赤羽宗弟子见状,将紫月宗弟子包围了起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这里可不是你们修仙界的地盘,你们无权在斗法台以外的地方和我们打斗。”   赤羽宗弟子根本不听这番说辞,“你们将那名女子交出来,我们便可以饶了你们。”   合着,这赤羽宗是感觉紫月宗打不过他们吗?就连玉泽听到这话都愤怒了,“弹奏琵琶碍着你们什么事情了吗?你们如此紧张?“   林元洲看到赤羽宗的弟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何必废话,直接开干。”他抽出剑,立刻迎了上去。   赤羽宗这这群人一时间没来得及抵抗,均被他的剑气吓得退后到了一边,大黄和小白也加入了战斗之中。   孔修竹兴奋的看着这一切,“这打架怎么可以不带我呢?”也加入了混战之中。   一时间斗法台下面也乱做了一团,南暮烟定了定心神,依旧弹奏着琵琶。   沈夜白一时之间越大越勇,即使屠海有凤凰刀,可是没有了师尊背后的相助,打起来也总是觉得缺少点什么,“师尊,你到底去哪里了?”   记得昨日他们听到声音之后,便立马赶进师尊的房中,可是除了阵法之外,这里已经没有人了,记得师尊说过,这阵法是为了对付魔域的大殿下的,现在师尊竟然无影无踪,连那魔物和他的侍从都不见了,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不是因为那个可恶的魔物的关系……   一时间的晃神,却给了沈夜白机会,沈夜白找准时间,将他手中的凤凰刀打了下来,没有了凤凰刀的加持,屠海根本不足为惧。   南暮烟松了一口气,看来大师兄那边是没有问题了。   屠海冷笑道:“你只不过是因为有其他人的帮忙,才可以赢我,根本不是光明正大的赢我的。”   “哦?你失去了凤凰刀,还能与我一战吗?我也可以丢了我的武器,我们公平的斗法,看看到底是谁更胜一筹。”沈夜白放下了黑木剑,挑衅的看着对方。   “你……”他无言以对。   这个时候,林元洲突然高声喊道:“既然你不服,再来和我打一场如何?”   屠海看着眼前不自量力的男人,林元洲带着莫测的笑容喊道:“这一次,没有任何武器,没有外场的干扰,你也不准使用任何符咒,我来和你打!”   ☆L☆E☆O☆S☆I☆N☆G☆ 第172章 仙魔大会(9)   屠海眯着眼睛,没了凤凰刀,他的实力会受到影响。   “还是说,赤羽宗的大弟子根本没有实力接受我的挑战,你是不是怕再次输了。”林元洲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   屠海没有那么愚蠢,他也怕其中有诈,可是他一旦离开斗法台,也就预示着赤羽宗输了,作为赤羽宗的大师兄他不能输,“我为何要答应你?”   “为了……”林元洲走到他身侧,在他耳边说道:“为了我林家一家老小的性命。”   他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他别过头,不再理会他。   然而林元洲却发现了他不安的小动作,“你手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屠海立马遮挡住手上的疤痕,慌张地解释道:“与你无关,你若是真心想要与我比试,我们大可以过几招,若只是为了来寻事,那还请离开吧!”   林元洲嗤笑道:“开始吧!”   屠海握着凤凰刀,不知为何没有底。   而台下的争斗也已经因为魔域和修仙界的长老干预停止了,现在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斗法台上的两人。   该来的始终是要来的,南暮烟还有其他的比试要参加,这一会儿要错过林元洲与屠海的斗法了,“等下一定要给我描述一下详细的过程,二师兄,我先上去了。”   “放心吧!”   电光火石之间,就连天空也突然暗沉了下来,屠海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家伙的武器根本比不上自己,可是为何他心中却觉得毛骨悚然呢?   要是师尊在就好了,他心里也不会这么没底了。   比试一开始,对方的招式就很猛烈,根本没有喘息的余地,而且对方的剑招,更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剑招。   和沈夜白的错杂的剑法不同,连元洲的剑法干净利落,但是每一剑招都很猛烈,凤凰刀竟然隐约有些招架不住了。   “怎么回事?”他心中疑惑,面对对方的步步紧逼,一刻也不敢松懈,继续迎了上去。   “你这是什么剑招,我为何从来没有见过?”节节败退之后,他终于说出了心中的困惑。   “麒麟剑法,麒麟世家传下来的剑法,今日我就要用此剑法,为我族报仇!”林元洲面带微笑,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异常冰冷。   今日他林元洲在这斗法台上,不是死就是赢,他依然抱着必死的决心与之决定,麒麟剑法那是麒麟世家代代相传的剑法,是父母在临死之前交给他的,一想到林府血流成河的样子,他的剑法更加凌厉了。   屠海节节败退,直到凤凰刀被打落在地,“怎么可能?这可是凤凰刀。”   “这就是你踩着无数人的鲜血炼成的凤凰刀。”盛怒之下林元洲劈断了凤凰刀,他手中的剑也应声而断。   如今两人赤手空拳,屠海不得不使出阴险的符咒来,慌乱之中,他的符咒袋中竟然掉落下来无数张五鬼邪煞符。   林元洲捡起一张,脸上的表情阴沉不定,“当年,你就是用这个杀死林家上下的对吗?”   符咒散落在斗法台之上,一阵狂风吹来,将这些符咒吹散到了台下那些围观的人手中。   “赤羽宗竟然会使用如此阴险的符咒?”   “修仙界没有这样的败类!”   “是啊,是啊,五鬼邪煞符,实在太过阴毒了,怎么会出现在仙门的手里。”   “魔宗都不屑用这样卑劣的手段!”   面对周围人的指责,屠海愤怒了,“住嘴!我用了五鬼邪煞符又怎么样了,兵不厌诈,你们不是只要修仙界赢就可以了吗?况且你们做的那些龌龊事还少吗,还妄图指责我,至少师尊和我兢兢业业,都是为了为了壮大赤羽宗,也是为了修仙界的名誉,你们不想想,若不是赤羽宗,修仙界是不是早就输给了魔域!”   他这一番话语,让坐在台下的修仙界弟子和长老的面色都变了。   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站起身来,为了修仙界的名誉,他只能怒斥道:“屠海,身为赤羽宗的大弟子,你竟然口出狂言!我们将会取消你的比赛资格!”   “哈哈哈,我屠海还需要你们取消我的资格,是我不想子啊听你们的指挥了!”   他扔下断刀,正欲离去,却被林元洲拦住了,“我可以没有放过你。”   林元洲当着仙门与魔宗的面,将屠海的人头砍了下来,血溅当场,随后他擦拭着断剑,心平气和的说道:“我只是为你们清理门户而已。”   那名长老又喊道:“就算清理门户,也轮不到你们魔宗的弟子。”   林元洲冷笑了一声,“那么被他灭门的仇敌有资格吗?”   “你们曾听闻几十年前闻名于世的神兽世家吧,神兽世家不属于任何一界,但是都是行侠仗义之人,几十年前却惨遭灭门,我便是麒麟林家的遗孤,面对曾经灭门的仇敌,你们觉得我有没有资格报仇!”   “你何来证据?”   林元洲厉声喊道:“证据?你们手中的五鬼邪煞符,当初神兽世家都为五鬼邪煞符所害,你们若是不信,我可以将证据全部拿出来,一一核对。他手中的凤凰刀炼成,难道你们不清楚其中需要耗费的材料是什么?正是我神兽世家的精血所炼成!这些事情,非要当着广大道友们说出来吗!”   台下顿时鸦雀无声,若是灭族的仇人,他确实有资格杀了他。   林元洲拿起屠海的人头,“爹娘,你们看到了吗?你们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我终于为林家报仇了。”大仇已报,应该高兴,可是林元洲却笑不出来。   他的一辈子都被屠海毁了,他如今孑然一身。   一旁的孔修竹迎了过来,“哎,元洲啊,你你你出手还是这么快,这种人就要搞一些更加残忍的死法,师尊正在喊你呢,别发愣了,我们该走了。”   孔修竹的叫喊声将他拉了回来,“二师兄……”   “我这是在做梦吗,你从来没有叫过我二师兄,一直以来都是叫我名字的。”孔修竹挠了挠头,他虽然情商比较低,但是也察觉了林元洲的不对劲。   “今天,我就想这样叫你。”他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也罢,这世上还是有值得留恋的东西的,他只想守护着心中的重要之人。   南暮烟的比试已经成功了,看到二师兄胜了,她紧蹙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谢谢你二师兄,谢谢你也替她完成了心愿……”   她指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两人相视一笑。   林元洲笑着笑着却不禁留下了泪水,“烟儿,若是有缘再见,多想告诉你,灭门之仇已报……”   紫月宗与赤羽宗的斗法,最终还是紫月宗获得了胜利。   可霜华门与星痕宗的斗法,最终还是霜华门胜了,蓝桃脸上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这几日为了赢得比赛,她暗中勾引了不少修为高深的仙门弟子,他们根本经不住勾引,自己的小手指轻轻一勾,那些人便自动送上门来了,因此她的修为大涨,星痕宗确实厉害,可是与她相比,还是她棋高一着。   而这些事情都是羽墨替她安排的,看着原本冰清玉洁的大师姐,如今痴迷于这样的邪门歪道,他曾经劝说过多次,蓝桃却回应道:“住口,你想看霜华门好似丧家犬一样输了吗?我这一切都是为了霜华门,那些恶心的男子,你以为我想要接近他们吗,实在是令人作呕!”   “师姐,羽墨不想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就算退出师门我也不想再助纣为虐了!”   “没用的东西!”蓝桃紧紧扼制住了他的脖子,“你也想死吗?”   羽墨惨然一笑,“那不如,师姐还是杀了我吧,反正活在世上已经没有意思了。”他闭上眼睛,可是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蓝桃松开了手,“滚回去,好好照顾你的师尊吧,这一次我会自己寻找猎物!”   羽墨看着蓝师姐离去的背影,不懂为什么如今的霜华门会变成这样,明明是仙门,却比魔宗还要卑劣,还要残忍。   羽墨来到了詹玉龙的房中,看着他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端起了一旁的清粥,“师尊,师姐变了,徒儿已经不认识她了,师尊,徒儿没有背叛你,但是也无法阻止师姐……请您原谅我吧!”   詹玉龙默默地流下了两行清泪,没有想到,他最终落得了这样一个下场,而侍奉在他左右的,竟然是他曾经最看不起的弟子。   “师尊,好歹吃一些吧,霜华门胜了,明日就要与紫月宗对决,师姐虽然用的歪门邪道,可是她胜利的几率很大。”他说着一些琐碎的话语,想到南暮烟和他说过的那些残忍的话,心中绞痛。   “师尊,您当初为何要这样对待小师妹呢,若是小师妹没有走,我们是不是还是一个完整的师门,师妹她不会堕入魔宗,二师兄三师兄也不会……”   可是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明明他也是将她赶走中的的罪魁祸首之一,根本没有资格质问师尊。   此时的蓝桃游荡于街市之中,喝得酩酊大醉,明明变强了,可是她心中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明明可以自由自在的行走,已经有了最高的功法,为何心中还泛着悲伤呢。   不远处,看到一个熟悉的高大的身影,蓝桃兴奋地迎了上去,“弘深是你吗?”   那男子回头,虽然长得也眉目清秀,可是却不是慕弘深,她失落地低下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谁知那男子竟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姑娘,我们能有缘遇见,也是一种缘分,不如姑娘陪我再饮一杯?”   见蓝桃的衣衫凌乱,身上散发着酒气,他便开口邀请了她。   蓝桃看着眼前的男子,长得不错,看起来修为境界也不差,那就让他成为她今晚的猎物吧!   “好啊。”她没有拒绝,跟在了男人的身后。   两人在厢房之中喝了不少酒,直到男人已经喝得醉醺醺的,蓝桃摸着他的脸颊,“弘深,师姐真的好想你,你为什么会为了南暮烟那个贱人而死,最喜欢你的人明明是我啊。”   恍惚之间,男子的脸好似变成了慕弘深的脸,她看着那张脸,有些迷醉地吻了上去。   对方却欲迎又拒地说道:“姑娘,你这是作甚?”   蓝桃轻哼了一声,只是捂住了他的嘴,“不要说话。”   她解开了对方的衣衫,用手帕盖在了对方的脸上,就让她这一页沉沦一会儿吧,她坐在了对方身上,很快便发出了欢愉的叫声。   “弘深,弘深……”嘴里忍不住喃喃自语。   可是男子却拿掉了帕子,开口解释道:“姑……姑娘,我不叫弘深,我叫……”可是话音还没落就被蓝桃扼断了脖子。   她阴沉地说道:“不是让你不要说话的吗?”原本她还沉醉在那场梦里,男子一开口,便打碎了她的美梦。   看着自己身上一片狼藉,她叹了一口气,“罢了,浪费了一个猎物,还没来得及吸完修为。”   蓝桃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眼神又望向了窗外的另外一名男子……   魔域客栈内。   南暮烟看着慢慢一桌子的菜,咽了咽口水,“怎么这么丰盛?”   “我借了这里的小厨房,做了几个菜,毕竟明天比试完之后,我们便可以离开这里了。”孔修竹兴奋地搓搓手,回去之后他便可以看到朝思暮想的落繁了。   沈夜白端起酒杯,“也是为了替你们庆祝终于大仇已报。”   林元洲无言,一口气喝了三杯酒。   南暮烟想到明日比试之后,她便能完成任务可以回去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   没有了危月,却总是感觉缺少一些什么。   她强颜欢笑,却没有喝酒,只是端起茶杯,“师尊,师兄,还有明语,我敬你们一杯。”   “小师妹,你敬我们用茶啊,实在是不够诚意。”   “身体不便,望师兄谅解。”今日南暮烟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是让孔修竹有些不习惯。   她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明日一战,我们必胜!”   ☆L☆E☆O☆S☆I☆N☆G☆ 第173章 仙魔大会(10)   夜色深沉,南暮烟却心事重重,呼延煜肯定是将她身体里的孩子取走了,至于他是怎么处理的他们的,她已经不得而知了。   她已经不打算再见他了,免得自己舍不得,将收集的神器摆放在桌上。   南暮烟已经将这些神器变成了手掌大小的形态,她已经确认,使用神器打开打开通道之后,不会影响神器之后的使用,她摸了摸琵琶,“玉英,实在抱歉,等事成之后你还是可以回到大师兄的身边的。”   看到箜篌,又不由的想起了呼延煜,那个家伙,为自己付出的太多,两人之间有误会,有过矛盾,若是算起来,确实是她欠他。   就算回到原来的世界,南暮烟也不打算说出他的存在,毕竟活在话本世界中要比现实来得更好,若是回到原来的世界,她不能保证神君不会伤害呼延煜,让他留在这里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吧。   她捂住胸口,心中隐隐作痛。   有时她甚至幻想着,呼延煜会不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喊她的名字,可她一转身,身后空荡荡的,空无一人。   他可能是对她失望了,也好,这样她就再也不用烦恼,再也不用担心他难过了。   翌日,就是决赛之日了。   魔域将此当做是翻身的比试,玉泽尊长格外重视,最令他不敢相信的是,原本的废柴剑派,竟成为了这次仙魔大会的主力,真是风水轮流转,这样说来,紫月宗打败霜华门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昨日他看了蓝桃比试的情景,听闻此女原是詹玉龙的大弟子,但是身体一直不太好,如今霜华门竟是她一人扛起。   而且她的招式确实诡异得很,与她比试过后的弟子都会全身乏力,回去躺了三天三夜才恢复,而且均是男弟子。   所以这一次,他决定派出南暮烟与之应战,玉泽不知道她们之间的恩怨,看着斗法台上剑拔弩张的形势,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师弟,她们之间有仇吗?”   “师兄,你不知道烟儿原本就是霜华门的吗,她是个堕仙啊,自然与霜华门有过节。”柳元崇平和地解释着,实则心中也紧张。   “原来如此,我也是刚刚得知。”玉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胡子。   上一世的回忆里,他们便是在仙魔大会上被仙门围攻战死的,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了,柳元崇握紧了掌心,“对了,师兄,我出去巡视一下,总感觉心中不宁。”   “莫不是对你那顽徒没有信心?”玉泽尊长开玩笑似的说道。   柳元崇摇了摇头,“我一直觉得一踏入这座小镇,身边就有行踪怪异的人,我去巡查一下附近,比试之间莫不可出现其他事情分心,师兄麻烦你多帮我看看一些了。”   对于柳元崇今日如此客气,玉泽都觉得有些惴惴不安,“放心吧,不管什么剑派,都是我紫月宗的弟子,我肯定会好好盯着她的。”   “霜华门此女恶毒无比,我是害怕她出什么阴招陷害烟儿,一切就拜托你了师兄。”柳元崇郑重其事地说道。   “好,你放心。”   柳元崇离去之后,玉泽坐在最前排,身边的紫月宗弟子都在叽叽呱呱地谈论着,“这南师妹刚入门不久,就可以参加决赛了,着实是厉害啊。”   “那也是人家有实力啊。”   “听闻霜华门那名弟子也是女修,也非常的厉害,不知道南师姐能不能打赢她?”   “要有信心,南师妹这么厉害!”   “可是之前的比试,我们都输了,这一次恐怕也……”   “你这乌鸭嘴,再说话我就揍你了!”   听着弟子们的谈论,玉泽也不由的怀疑起来,南暮烟是否真的有实力打败蝉联几次第一的霜华门。   南暮烟穿着一身黑紫搭配的衣服,这是紫月宗弟子经常穿的颜色,也是紫月宗的代表颜色,南暮烟没有带任何的首饰,只有一根紫色的束带将头发扎起。   蓝桃一脸慵懒的走上了斗法台,打了一个哈欠,她昨晚忙了一个晚上,吸了好几个男人的修为,如今还有些困乏,可当她看到那张令她无比厌恶的脸蛋之后,那些疲惫全部消失不见了。   现在她只想杀死这个女人,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南暮烟,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南暮烟没有理会她的挑衅,反而是很奇怪,詹玉龙为何没有出现,如此重要的日子,他定是要来一探究竟的,可是身后只有几个她都没有见过的弟子,唯一熟悉的便是羽墨,羽墨则是眼神复杂地盯着南暮烟,两人的眼神对视之时,他有些不自然地躲开了。   而面前的蓝桃,身上散发着一阵诡异的气息,不像是霜华门的道术,倒是像邪术。   她一身薄纱外套,姣好的身材隐约可见,脖间还残留着一些奇怪的伤痕,看南暮烟盯着她身上的伤痕,她赶紧遮掩了起来。   “你莫不是用了什么阴毒的法子,欺师灭祖,才恢复成如今这个样子的?你现在身上的功法,完全就是霜华门所教习的心经书。”她凑到她耳边缓缓道出自己的想法。   蓝桃全身一怔,南暮烟这是在虚张声势,很快她便恢复了淡定的神色,“我看你就是在嫉妒我而已,我现在所做的只不过是夺回我原来拥有的一切罢了!不要废话了,直接动手吧!”   蓝桃执剑,直接向南暮烟攻去,这是这么多年来,两人的第一次较量,南暮烟从入门开始一直不曾修习过剑法,她不相信她入了魔宗一年就能有什么突破性的提升,不过是花拳绣腿罢了。   直到南暮烟祭出紫薇星,毫不犹豫地攻向蓝桃,她才感觉到了一阵惶恐,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剑法这么优秀了。   原本看她的比试,打败对手只用了几招,她根本没有看清她出剑的招数,如今看清了,又觉得其中深不可测,捉摸不透。   而且她也可以感受到对方的修为境界在自己之上,为何短短一年,这个废柴会有如此明显的进步,甚至于,她根本看不清对方出剑的速度。   蓝桃勉力抵抗着,好歹她也曾经是霜华门的第一,如今竟然连南暮烟都快要招架不住了。   “你说我修习了邪术,我看是你修习了什么邪术,一个人怎么可能在短短时日里面有这么大的进步?”她一边招架着南暮烟的攻击,一边咄咄逼人的说道。   南暮烟终于觉得为什么觉得她身上的气息比较诡异了,她如今的气息像极了那位媚族女子,沾染了无数男人的气息很刺鼻。   “蓝桃,你莫不是将男子当成了炉鼎,吸收了他们的精元和修为?”   看着自己的秘密被一语道破,蓝桃顿时恼羞成怒起来,“你在胡说什么,我要杀了你!”   “杀了我,莫不是为了灭口,因为我道破了你的秘密?”   两人在斗法台你来我往之间,柳元崇已经偷偷溜进了霜华门入住的客栈,这里大多数弟子已经去参加了仙魔大会,留下只是一些看守的外门弟子,不足为惧。   可当柳元崇来到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却看到了躺在床榻之上一动不动的詹玉龙。   詹玉龙拼命的抬起手指着自己的脖子,原来的他的声音已经被术法抑制了,当他看清来人是柳元崇之后,双眸中的光芒又黯淡了下去,原来不是来救他的弟子,而是他的死敌。   柳元崇看着詹玉龙狼狈不堪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没想到,堂堂的霜华门门主如今竟然沦落成现在这样,成为了大弟子的炉鼎,若是被其他仙门知晓,岂不是要笑掉大牙了,仙门自诩清高,竟然出了这样的败类。”   詹玉龙闭上双眸,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他宁愿死,也不想受柳元崇的侮辱。   “你是希望我杀了你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不会杀了你,我要将这件事公之于众,让霜华门的名誉彻底被败坏,你不是最看重那些了吗?那我就将这些全部毁掉。”   詹玉龙拼命的摇着头,此时他已经生出了自杀的念头,不能被带到仙魔大会上去,这样不止他颜面尽失,所有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的。   “你害怕了?”   柳元崇拎起詹玉龙直接飞向了仙魔大会的位置,此时南暮烟与蓝桃的打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蓝桃明显感觉到,自己不管是剑法还是修为境界都比不上眼前这个女人了,她在苦苦支撑着,整个人却突然燥热了起来,若是此时有一个修为高的男人给她,她必然可以打败南暮烟,她一定可以打败她,她只不过是废物而已。   此时的柳元崇已经将詹玉龙带到了观台的位置,玉泽见他前来,还带着霜华门的门主,只是这门主的姿态有些怪异,“柳师弟,你在搞什么搞?”   柳元崇在玉泽耳边解释了来龙去脉,玉泽惊讶得连嘴巴都合不拢了,仙门那些长老最是重视名誉,这霜华门出了这种事情,他们肯定不会轻易饶恕他们,最重要的是,仙魔大会斗法,是禁止使用这种炉鼎之法的,而蓝桃竟然光明正大地用自己的师尊作为炉鼎,实属大逆不道。   他忍不住叹息着摇了摇头,他挥了挥手,“这件事就交由你处理吧!”他可不想去蹚浑水了。   柳元崇来到仙门长老面前,将衣衫凌乱的詹玉龙推到了他们面前。   其中一位长老看着狼狈不堪的詹玉龙,厉声质问道:“你们魔宗就如此对待仙门的人吗?”   柳元崇波澜不惊地说道:“你看看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再来质问我也不迟。”   几名长老细细观察之后,直到看到詹玉龙身后的莲花印,才反应过来,“这怕是……怕是……”这些清高的长老们说不出口来。   白胡子长老看詹玉龙说不出话来,解了他的封印问道:“詹门主,为何落得如此地步,到底发生了何事,若是魔宗做的好事,我们必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詹玉龙看着眼前长老们审视的目光,不想说出事实的真相,不如将此事嫁祸给紫月宗。   可柳元崇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沈夜白他们三人已经找来了两名被蓝桃当成炉鼎的幸存者,两名男子皆为仙门之人,被吸取了大半的修为,心中肯定有怨念。   “那日,我走在大街上,被一名衣衫凌乱的女子欺骗了,她说她受伤了,想让我送她回去,谁知回去之后,她竟然施法将我迷晕,然后将我……各位长老请为我做主啊。“   这番解释明显是将自己美化了,可是他也确实被女子当成了炉鼎。   “你们可知,那名女子是何容貌,姓甚名谁?是不是魔宗的女子干的好事?”   柳元崇冷笑一声,“这位长老,你倒是倒打一耙,你怎么会认为就是魔宗弟子干的?”   “我名门正派从来不会修习这种有辱师门的功法!”   “话可不要说得太早了。”   柳元崇望着这名男子,循循善诱道:“你看看这里,是不是有陷害你的那名女子。”   男子四处张望着,最终在斗法台上看到了那个妖娆熟悉的身影,“是她,是她!”他指着斗法台的位置。   仙门长老面面相觑,“是哪一位女子,你可要说清楚了!”   男子皱起眉头思考起来,柳元崇知道这群长老们想要捣乱,他立刻将那男子拎了起来,“在这里看不清楚,不如我带你近一些观看。”   他直接将人扔在了斗法台上,正好蓝桃被南暮烟的剑法打得节节后退,看到一个男人从天而降,眼睛泛着绿光,似乎就要扑上去。   “你看看清楚,谁是害你之人。”   男人一看到蓝桃就惶恐不已,“是她!就是她,那个女人吸光了我的修为,还以为我死掉了,实则上我练过龟息大法,这才没有被她发现我装死!”   蓝桃看着男人跪倒在地哆嗦嗦的样子,“是你?”昨晚她确实以为那名男子已经死亡了,竟然被他逃脱了。   她抬起头,远远便看到詹玉龙奄奄一息地倒在观台上,用一种悲悯哀切的眼神看着她,“师尊……”   ☆L☆E☆O☆S☆I☆N☆G☆ 第174章 仙魔大会(11)   “现在证据确凿,你们打算如何处置她?”柳元崇问身边的仙门长老。   他们顿时面露难色,“念她初犯,还是饶她一命吧!”长老们支支吾吾,一旦处置蓝桃,那么修仙界必输无疑。   “她可是伤了你们众多的仙门弟子,就以这样简单的方式处置她?”柳元崇一一报出受害者的名字,其中不乏这些长老坐下的弟子。   仙门长老们面面相觑,他们其中确实有弟子失踪,却未曾想过是被仙门其他弟子伤害了。   其中一名长老义愤填膺地说道:“此女修习歪门邪道,欺师灭祖,罪该万死,还是将之处理了吧!免得辱没了仙门的颜面。”   “残害仙门子弟不可饶恕啊!”   不止是仙门的长老,就连一些仙门弟子也开始起哄了,“霜华门最注重礼仪道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是啊,留着也是个祸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杀到我们头上来了!”   蓝桃看着周围的长老弟子们,以前她风光无限的时候,他们奉承她,赞美她,如今她为了变强,才出此下策,明明是为了修仙界,可是他们却唾弃她,憎恶她,甚至要除掉她。   “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待我除掉南暮烟之后,再来除掉你们!”话音刚落,她却感到有什么东西扔在了自己身上,一看原来是个臭鸡蛋。   “用卑劣的法子,就算取得了胜利又如何,你这个恶心的女人!”一位不知名的仙门弟子说道。   卑劣的法子?若不是她用卑劣的法子,霜华门怎么可能胜利,修仙界的脸面早就丢光了!   “你们最没有资格指责我!我都是为了修仙界的胜利。”   “谁要胜了,太恶心了。”   “杀了几十个仙门弟子,就是为了赢得胜利,连魔宗的魔修们都不如。”   “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吧,竟然连自己的师尊都没有放过!”   面对这样的侮辱,蓝桃终于忍不住了,她飞身来到了仙门的观台上,执剑便开始屠杀起来,“你们闭嘴,你们懂什么?不要再说了,我杀了你们!”   一些来不及逃走,修为低下的弟子直接惨死在了她的剑下,那位仙门长老再也无法为她开脱了,“杀了她吧,她已经疯了,彻底堕入了邪门歪道,无可救药了。”原本还指望着蓝桃获得胜利,众目睽睽之下,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再也没有了可挽回的余地。   此时也不用柳元崇动手了,那些仙门的长老纷纷自己上场,将蓝桃包围在中间,蓝桃浑身浴血,“你们的对手应该是魔宗!”   “蓝桃!你残害仙门弟子,欺师灭祖,今日我们便代表修仙界替天行道!”   蓝桃勉力支撑,仍然不肯认错,“我有什么错,错的是你们,要不是当初你们非要和魔域挑起是非,你们非要放弃还在前线战斗的我们,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沦落至此,说到底,还是你们的过错,我恨你们!”   愤怒之下,蓝桃使出全身的修为袭向了为首的长老,可仙门长老众多,她不是敌手,被打倒在地之后吐了一口鲜血。   她觉得身上好痛,可是这个世间根本没有人疼惜她,没有人在乎她疼不疼了,周围一双双皆是憎恶她的眼神,直到那个在地上慢慢爬过来的身影,喊了一句,“桃,认错吧!”   蓝桃看着如今已经成为了废人的詹玉龙,“师尊,我没错啊,错的明明是他们。”   “桃桃,放过你自己吧!是为师错了,为师当年就错了,若是为师没有这么自私,你现在还是我座下的大弟子,也不会疯魔至此。”   詹玉龙第一次感受了懊悔,这一切都是命吧,从他做了那个自私的决定开始,一切都变了。   蓝桃即使活了下来,肯定也会遭受修仙界的惩罚,他终于爬到了她的身侧,擦拭掉了她脸上的血污,“桃桃,不要难过,为师还在你的身边保护你呢……”他将她抱入怀中。   其余的仙门长老见状高声喊道:“詹门主,你的徒儿做了大逆不道之事,修仙界已经没有办法留她了,按照修仙界的规则,她理应万箭穿心而死!你快些离开,让我们执行惩罚!”   “哈哈哈,我没有死在魔宗的手下,竟然死在了仙门的剑下,实在是讽刺啊!”蓝桃狂笑了起来,脑海里闪现出当年的场景。   她是仙门的佼佼者,天之娇女,慕名而来只为见她一面的仙门弟子众多,她还记得自己告诉他们,“只要努力修习,你们有一天也会像我一样厉害的!”   可如今原本仰望的眼神,全都变成了嘲讽憎恶。   罢了,这样的她苟活于世还有什么意思呢?   她绝望的闭上双眼,“你们杀了我吧,或许这样我就可以解脱了,师尊,是我对不住你,我们两清了,你还是快些离开,免得波及你。”   不管是真情实意,还是做戏,至少詹玉龙在她最难过的时候陪伴在了她的身旁。   “桃桃,你不能这样,你忘了你的雄心壮志,忘了我们的约定吗?”   “师尊,对不起,桃桃累了,桃桃利用了你,利用了身边所有的人,我多想回到小时候,师尊我们初见的那个时候……至少那时候,我的内心还是纯净的……可现在。”   话音未落,已经有长老之间将剑插入了她的胸口,其余的长老见状,也纷纷向她发动了攻击。   蓝桃看着身旁的詹玉龙,“师尊,你快走吧!放弃我吧!”   詹玉龙自私了那么久,这一次心中似乎再没有了顾忌,“桃桃,我一直做了错的选择,这一次,就让我做一次对的吧!”詹玉龙挡在了她的身前。   蓝桃再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被万箭穿心的詹玉龙,“师尊!是我错了,是桃桃的错,为何要你和我一起承担!”止不住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桃,你说得对,如果那一次我不那么自私,你应该……应该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会和弘深结为道侣,为师只要远远望着你……”话还没说完,詹玉龙已经没了气息。   那群仙门长老无不叹息:“实在是糊涂,怎么可以为了一名欺师灭祖的徒弟做出如此这样的傻事!”   蓝桃坐在血泊之中,她手足无措地堵着詹玉龙身上的血窟窿,可是根本没用,无论她怎么喊他,他终究不会再有反应了。   原本以为自己孤身一人,现在就连唯一关心自己的人,也因自己而死,她是真的错了。   “我蓝桃,不需要你们动手!我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剑下。”她执剑抹向了脖间……鲜血迸溅而出,用詹玉龙的血融合在了一起。   “师尊,生不能同生,死可以同死,蓝桃来找你了。”倒在血泊中的她,很快便没有气息。   南暮烟望着这一幕,没想到两人最终没有死在自己的手下,反而是死在了这些仙门长老的手下,她心中五味杂陈,明明已经胜利了,已经成功了,她却没有办法高兴起来。   一旁的柳元崇松了一口气,若是他们两个死了,那么他与徒弟们的悲剧便可扭转了。   可万万没想到这群仙门长老根本没有停止攻击,反而是继续攻向了观台上的魔门弟子。   玉泽愤怒地高喊道:“明明是你们输了,你们这是恼羞成怒了吗?”   “哼,魔宗都是祸害,肯定是你们引诱了我们仙门弟子修习这样的歪门邪道,这一次,我要将你们一网打尽!”仙门长老们全部集结了起来,不仅如此,那些藏在暗处的仙门弟子也都冲了上来。   玉泽这才反应过来,为何他们这一次会如此兴师动众,几乎是派来了仙门所有的长老,原来是早有预谋。   可他玉泽也不是吃素的,玉泽尊长很快便和紫月宗的其他长老加入了战斗之中。   南暮烟已经隐隐有这样的感觉,她一边与身旁的仙门弟子厮杀着,一边提醒柳元崇,“师尊,注意你的身后!”   这明明和上一世发生的情景一样,即使詹玉龙和蓝桃已死,即使他做了那么多的布局,依旧无法改变他们惨死的命运吗?   柳元崇在南暮烟的提醒之下,除掉了身后的一名长老,顿时整个仙魔大会,变成了一场真正意义上的仙魔大战。   仙门长老还没来得及高兴得太早,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高喊:“杀!在场的仙门长老及弟子,一个不留!”   南暮烟仰起头,便看到身着黑色盔甲的男人浑身散发着黑雾,如同神一样降临在了他们身边,身边的魔域士兵们成千上万地冲了出来,将仙门的人压制住了。   “怎么会?”仙门长老露出了讶异的神色,“明明我们的计划是完美无缺的!”   呼延煜沉声说道:“你们早就露出了破绽,从一开始进入天山溪镇,我就已经发现了这里的不对劲,仙门入住的人数比往年要多三倍,就连周边的小镇的仙门弟子也比往年要多得多,无论你们如何伪装,早就露出了端倪,想要杀死魔域的魔宗弟子,我想你们先要过我这一关。”   话音刚落,已经有几名弟子死于他的黑刃之下,可是这一次他没有将眼神停留在南暮烟的身上,只是不停地杀敌,直到浑身浴血,这时候南暮烟才发觉了不对劲。   呼延煜脸色比往日还要苍白,虽然穿着盔甲,可是身后已经被刺了一剑,罢了反正她也快要走了就最后再帮他一把吧!   她飞到了呼延煜的身边和他并肩作战,“小魔物,你的剑法怎么退步了,以前明明是和我不相上下的!”她一边讽刺着他一边试图勾起他战斗的欲望。   呼延煜嘴角扯起了一抹微笑,“你不用再用激将法了。”他的黑刃飞出解决了南暮烟身后的两个仙门弟子,“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看来他的斗志并未消失,可是南暮烟总是觉得他怪怪的,没有往日那么犀利,难道是?   “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他只是冷漠地回应了他一句,可下一秒却跪倒在了地上。   为了保住那对胎儿,耗尽了他大半的修为,如今他只是勉力在支撑,他抬头,露出了悲戚的神色:“烟儿,可不可以不要走……”   南暮烟无法回答他,“我不会让你死的。”   她将他脱到了一处安全的位置,用刀刃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先喝点我的血,最起码可以帮你保命。”随后又送乾坤袋中拿出了不少丹药来,“快吃下护心丸!”   “烟儿,你若是不答应我,我是不会吃的,反正我也不属于这个世界,倒不如就此一死了之,或许我们还能再续前缘!”   “你这是疯了吗?魔物是没有来世的,你不准死!”   不肯饮血,不肯吃下丹药,就是为了逼迫她留下。   呼延煜这是在赌,赌自己的命,可不可以换南暮烟留下,或许在她坚硬如石的心里,还存留着自己的位置。   南暮烟只能将丹药含在嘴里,撬开他的嘴巴,可是即使如此,他也不愿意吞下去。   “烟儿,你若是要走,带我一起走吧!”他将她拥入了怀中,“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的世界,我该怎么度过,即使你不理我,你恨我,但是你不能离开我啊!”   “享受过了甜蜜的滋味,我再也吃不了苦了,烟儿,我求求你了,最后一次求你。”   南暮烟发觉,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流泪满面了,明明任务已经完成了,话本中的提示也出现了:“任务完成,任务完成,神器收集完毕,请立刻使用神器打开回到原来世界的大门!”   南暮烟没有动,她还在犹豫,一边是呼延煜,一边是回到神界,继续完成她的使命,可是她还要拯救危月,她是为了她而死。   “呼延煜,对不起,我没办法。”她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强迫他吃下了丹药,“有护心丸,你不会死。”   南暮烟拿出乾坤袋中的神器,施展术法,念着口诀。   她的周身出现了金色的光芒,将她包围了起来。   “往后走,你便可以回到神界……”她最后看了一眼呼延煜,“对不起。”   ☆L☆E☆O☆S☆I☆N☆G☆ 第175章 魂归来兮   只要踏入这金色的大门里,她便可以回到神界,身后还在战斗的柳元崇还有诸位师兄都看向了她的方向,“小师妹!你要走了吗?   “师尊,师兄们,再见了,有缘我们定会相见的!”她喊出了最后的话语,心中依依惜别。   呼延煜跪倒在地,因为服用了护心丸,他尚且还可以支撑,看着心爱之人马上就要离开,他只觉得心中痛彻心扉,伸手想要抓住她,却只抓到了她的一处衣角。   在光圈还没有完全消失之前,呼延煜毅然决然地跟随南暮烟的脚步踏进了金色的光圈之中。   “呼延煜,你在做什么?”   白虎   “既然你不愿意留下,那我便陪你一起离开这里!”   随着光圈的消失,南暮烟眼前一片黑暗……她缓缓的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在白虎神君的宫殿之中。   这里名为苍羽殿,是她来到神界之后一直居住的地方,这间卧室也是她日常的居所,之前的一切好似一场梦一般,她只觉得脑袋隐隐作痛,潮水一般的记忆涌了上来,一时间她已经分不清,这一切到底是真实发生的,还是一场梦境。   “霁月,霁月,快些起来吧!今日可是给神君献舞的日子,我们还要赶过去呢,你怎么还在磨磨蹭蹭的,连衣服都没有换好。”一名身穿金白色衣衫的秀丽女子拉起她的手说道。   “水秀?”她一脸迷茫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水秀将衣服扔到了她的身上,“霁月,快穿起来,真没空给你耽误时间了,你再不快一些,我可就不等你了。”   看来,她是真的回到了神界,可是不知道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我不是受了神君的责罚?”   “你再不穿好衣服,确实就要受到神君责罚了。”水秀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应该叫霁月的她,赶紧换上了神女的服饰,水秀拉着她的手,两人匆匆赶到了献舞的大殿之中,其余的神女均已整齐地排好了队列,只有他们两个还在东张西望。   领头的神女挥了挥手,你们赶紧过来,“幸好神君还没有来,若是发现你们两个误了时辰,又不知道该怎么责罚你们了!”   排在了队列之中,随着庄重的奏乐声响起,十二名神女开始翩翩起舞,为神君祈福。   不知为何,今日的神君竟然姗姗来迟,按照惯例,神君还需要接受神水的洗礼。   霁月站在这里,却感觉这一切都不真实,明明刚才她还在仙魔大会上,可是现在……回到了神界之后,她连舞蹈都跟不上节奏了,比起在这里日复一日,枯燥乏味的日子来,确实还是话本中的世界有意思,而且她心不在焉,及时回到了神界,还有些不习惯,不知道师尊和师兄们怎么样了?   明明离开还没有多久,她竟然已经开始想念他们了。   献舞之后,白虎神君站在他们面前,久久没有言语,水秀有些奇怪,小声嘟囔着,“神君这一反常态的样子,实在是太奇怪了。”   白虎神君带着金色的面具,立在她们面前,直到有人提醒,他似乎才回过神来。   他走到了霁月的身边,霁月只可以看到他一双清澈的眸子注视着自己,原来她是很害怕神君的,不知道为何这一次却没有恐惧的感觉。   “神君大人,有何吩咐。”她习惯性地跪倒在地等候发落。   “你,跟我来。”白虎神君落下这句话之后便径直离开了这里,惹得霁月感觉一阵心悸。   周围的神女围了上来,“霁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惹得神君发怒了。”   水秀则是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盯着她,“好自为之。”   谁都知道,白虎神君一般不会理会她们这些神女,除非他们做错了什么事情。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霁月来到了白虎神君的处理日常事务的宫殿,这是她有生之年来第二次踏入这里,第一次便是因为杀掉魔物这件事。   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她却感觉恍如隔世,树上落下了一只羽毛艳丽的鸟儿,让她突然想起了危月,没错,她必须再询问一下危月的事情,想到危月是因为自己而死……   可她的肩膀上不知何时停留了一只和危月长得一模一样的鸟儿,不确定地问道:“危月?”   那鸟儿便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主人,你来这里有何事吗?”   不可置信的表情逐渐变得惊喜,“危月,真的是你,你没有死,你活了吗?”   危月则是神经病一样看着自己的主人,“我一直活得好好的,主人你是在诅咒我去死吗?”   “我怎么会让你去死呢?”她将危月紧紧搂在怀里,危月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了。   “主人,主人,你快放开我,不然我真的要被你勒死了。”   霁月这才放开了她,不似往日的毒舌唠叨,这一次的主人很是反常啊,难道真的是被白虎神君吓到了吗?   “主人,你还是快去见白虎神君吧,我就在外面等你!”   霁月这才依依不舍的摸了摸她的头,“乖乖在外面等我。”   主人温柔的反常,危月忍不住抖了抖羽毛,难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踏入神殿之中,映入眼帘的便是白虎神君的背影,南暮烟跪倒在地,“神君大人。”   “你来了,霁月。”   “神君大人,不知找我有何事?”既然危月没有死,虽然她好像失去了记忆一般,那她就不用向神君提她的事情了。   “霁月,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神君大人,我已经完成了任务。”果然那一切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不然白虎神君不会提起此事。   可是当白虎神君揭开了自己的面具,那一刻,霁月整个人都愣住了,”呼延煜,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神君?不可能的,你明明魔物?”   这一切颠覆了她所有的认知,她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   眼前的神君大人和呼延煜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根本不是她昔日见到的白虎神君。   但也曾听闻,神君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他的容貌千变万化,他见到的可能只是其中之一,白虎神君大部分时间都带着面具。   “烟儿,我就知道,你还记得我。”就连说话的语气神情也是一模一样,这一次霁月不再怀疑,“呼延煜,你为何会是白虎神君。”   “我是神君不好吗?这样我便可以让你留在我的身边了啊?”   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   呼延煜看她一副吃惊的模样,终于说出了事情的真相:“白虎神君是吾,吾亦是白虎神君,这一次,不仅是对你的任务,也是对我的考验?”   霁月抬眸道:“不可能,呼延煜明明是魔物……怎么可能……”   “煜乃是吾修炼之后走火入魔所产生的魔物,亦是吾的一部分,吾命中会有此劫难,你杀了煜,便是杀了吾的一部分。”   霁月退后了好几步,“所以,你让我进入话本也是另有所图?”   “煜历劫失败,只有让他进入话本之中,重新成功经历情劫归来与吾融合,你成功做到了。”   难怪她在话本之中,与呼延煜有一段斩不断的孽缘,原来是他早就安排好的。   白虎神君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霁月,这下我们可以厮守在一切了。”他的话语温柔,根本不像原本高高在上的神君,“在话本中历此一劫,吾发现,吾心悦你,若是可以,吾想要让你成为吾的道侣。”   “不,你不是,你绝对不是呼延煜,他不会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霁月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   前面这一切都说的通,可是神君就是神君的性格,呼延煜绝对不会是这样的性子,看到白虎神君的书桌上放着那本《仙界第一大师姐》的话本,霁月不管不顾的拿过书,翻阅了起来,“我改变了结局,所以师尊和师兄们的结局也会改变吧,呼延煜会留在那里,成为魔域的大殿下,最后还会成为魔尊,绝对不会……”   可是话本最后的结局,根本没有提到呼延煜。   “霁月,吾就是呼延煜啊。”印象之中的两个人开始重合起来,虽然外表是一模一样,但是呼延煜不会这样和她讲话的。   白虎神君突然蹲下身,捂着头,“不可以,吾不可以让你出来,吾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再次睁开双眼之后,霁月终于看到了印象熟悉的那双眸子,“呼延煜……是不是你回来了。”   “是的,烟儿,是我,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只是神君身上的一缕执念化成的魔物……在这个世界我已经没有实体了,只能存在神君的身体之中。”呼延煜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马上我就要和神君融合在一起了,到那时候,烟儿,我就不存在了。”   “真好,我还可以最后看你一眼。”他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烟儿,不要忘记我。”   霁月看着呼延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呼延煜,你不能走,你不能消失!”她是神女,肯定有办法将他分离出来的,“我来想办法,我一定可以将你留下来的,你不要走!”   只有等到快要失去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呼延煜在她心中的位置有多吗重要。   即使不做这个神女也无所谓,霁月看着窗外的危月,危月已经复活了,她已经了无牵挂了。   “呼延煜,握着我的手。”霁月伸出手,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意,“离开了那个世界,我才知道我失去了多美好的东西。”   呼延煜牵着她冰冷的手,“烟儿,你要干什么?”   她闭上眼,只要使出自己全部的神力,应该可以将呼延煜送回话本的世界里。   “你不可以,这样你也会成为一个凡人的。”   “日复一日的看尽世间的一切,做着重复的工作,我原本以为我的一生就会这样平淡无奇的过去,可是遇见了你,遇见了师尊,遇见了师兄明语他们,我才知道,一个人活在世上还可以得到那么多的宠溺,还可以过的这样多姿多彩!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一切,我怀念在紫月宗的一切,我想他们,我也非常的想你,所以我不想让你死,求你代替我好好活在话本世界里,替我好好照看师尊师兄明语……”   “你在胡说什么,快停下!”   呼延煜的意识在白虎神君和煜的意识之间切换着,根本无力阻止这一切。   霁月已经下定了决心,全身的神力将呼延煜重新送入了话本之中,她瘫痪在地,已经感觉浑身没有力气了。   意识逐渐的消失,她却听到危月在她耳边埋怨着:“愚蠢的主人,又不知道做了些什么,还要我来善后,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算了,只有用那个法子才可以了。”   危月化作了一团五彩斑斓的光芒将霁月包围了起来……   霁月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已经回到了紫月宗,打开房门之后,这里是她熟悉的一切场景,树下练功的三师兄,一边饮茶的大师兄,逗孩子的二师兄,还有一边捣药的明语。   “师兄……”可是话语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却被沈夜白打断了。   “姑娘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迷了好久,若不是明语执意想要救你,我们可真要放弃了,好在你已经醒过来了。”   霁月有些疑惑,她想喊出,她是南暮烟啊,可是当她看到水边的倒影里显出的却是她真实的霁月的面容时,当场愣在了原地。   ”若不是明语说你很像我们的小师妹……“他大概是不会管这个闲事的,可眼前的女子明明和小师妹没有半点相似,唯一相似的可能只有秀丽的容貌。   “好了,到了给烟儿上香的时候了,距离她逝世,应该已经有一年了吧!”孔修竹怀里抱着一个奶娃娃,脸上露出了怀念的表情,“以前小师妹在的时候,这里多热闹啊。”   原来怀里的竟然是二师兄的娃娃,已经这么大了,看起来精致可爱。   “小师妹会回来的。”林元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了一旁的霁月。   一瞬间,她感觉三师兄已经看透了她的内心……   ☆L☆E☆O☆S☆I☆N☆G☆ 第176章 相聚(终章)   孔修竹则是失落地说道:“我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小师妹的身体消失不见的,她真的会回来吗?”   栖梧山门口传来了大黄的叫声,看来栖梧山又来了什么不速之客,众人朝着那个方向望去,却看到了风尘仆仆赶来的呼延煜。   看到站在他面前身着素衣的霁月,他的脚步慢了下来,“烟儿,烟儿,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呼延煜,你是不是傻了,她哪里长得像小师妹了,你莫不是魔怔了?”孔修竹质问道。   “她就是烟儿,从我见到她的一瞬间,我便知道,我的烟儿回来了,不,应该是霁月,欢迎你回来!”呼延煜拥住了眼前朝思暮想的少女。   柳元崇眼里带着笑意看着这一切,“看来,她是真的回来了。”   孔修竹的表情也渐渐从不可置信变成了狐疑,“她真的是烟儿。”   “难怪我见到她的第一眼,便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沈夜白脸上严肃的表情渐渐褪去,他释然地笑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烟儿你会回来的。”明语也露出了兴高采烈的表情,那日她采药的时候,在山崖旁发现了她,是陌生的面容,她却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要救她回来,不顾大家的反对,将她安置在了栖梧山,没想到她真的是烟儿。   “我的感觉没有错,我们的烟儿回来了。”   栖梧山上上下下一片喜气洋洋的场景,霁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要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霁月!”   “无论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你都是我们永远的小师妹!”孔修竹还有些惭愧,刚才一时就没有认出小师妹,还以为她是坑蒙拐骗来的,“对了小师妹,这是我的女儿念念。”   怀念落繁,同时也在怀念着南暮烟。   霁月摸了摸小女孩的脸蛋,“我知道她,是你和落繁的孩子。”   “落繁的肉体已经埋葬了,我一直在等她的转世,这一世我不会让她被任何人抢走了!”   念念奶声奶气地说道:“爹爹,你一定要找到娘亲哦!”   “那是自然,爹爹一定会帮你找到娘亲的,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团聚了。”   林元洲走到霁月的面前,“原来这就是真正的你。”他露出了释然的微笑,“既然你回来了,我也该离开了?”   “三师兄,你要离开栖梧山吗?”   “元洲早就想要离开紫月宗出去历练了,况且他还答应了某个小姑娘,要带她游历天下山水,是时候去履行他的诺言了。”孔修竹在一旁解释道。   “就你话多!”林元洲白了他一眼,“主要还是为了出去历练,顺便带那个不懂事的小妖精出去见见世面。”   霁月知道他说的是谁,看到林元洲身边有人陪伴他浪迹天涯,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沈夜白还在守着琵琶,等待着琵琶有一天炼出人形,“就算无法炼成人形,我也会陪在她身边一辈子。”   霁月不禁感慨,好像每一个人都有了不错的归宿。   直到身边的呼延煜皱眉道:“你就不关心一下你的夫君我吗?”   霁月懒洋洋道:“你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还需要我关心什么?”   从神界回来之后,她才知道呼延煜的真实身份,竟然是白虎神君的执念产生的魔物,难怪他会是如此厉害的魔物。   明语冷哼了一声,“看你愿意为了霁月死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你成为霁月的夫君了,若是你敢欺负霁月,我肯定会想办法毒死你的。”   “愿意为我死?”   “没什么,你不要听她瞎说。”呼延煜慌张而又别扭的表情,反而引起了南暮烟的怀疑。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凑近了明语的身边。   明语看了一看呼延煜,缓缓解释道:“当时你走入光圈之后,呼延煜紧紧抓着你的手,就算身体被撕裂了也没有放手,他现在的身体是魔尊用莲藕给他捏造的。”   “呼延煜,你可真是个傻子啊。”   “而且他也是前几日刚刚醒来的,也许真的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你们也是注定的缘分。”明语叹了一口气,看到霁月获得了自己的幸福,她当然是在内心默默祝福她。   “你现在的身体真的是用莲藕做出的吗?”霁月不怀好意地摸了摸他的胸口,果然是硬邦邦的手感。   “难道夫人这是嫌弃为夫了吗,就算是莲藕,你放心,你夫君的实力可是一点都没有变化的。”呼延煜眼里是浓浓的笑意。   “那等会儿我们便来过几招!”霁月突然感觉自己身体里没有丝毫修为,空空荡荡的使不出法术,很快她便意识到为了送呼延煜回到这里,她已经将自己的神力耗尽了,“我好像没法和你比试了。”她露出了尴尬的笑容,“神力耗尽,我现在和一个凡人也没什么两样了。”   呼延煜听到她这么说,顿时非常心疼,“都是因为我……放心吧,我们可以一起修炼,重新开始。”   明语好似想到了什么,“等等,有样东西我还要还给你。”她将腰间的乾坤袋拿了下来,“这是你原先的乾坤袋,我一直替你收着,除了琵琶之外,其他的神器也在里面,里面的东西我都没有动。”   霁月接过乾坤袋,翻了翻袋子,发现她原本兑换的各种各样的法宝还在里面,还有各式各样的丹药,甚至于秘籍也在里面,这些东西对于修炼都有益处。   而且相比莲藕做的身子,她可以给呼延煜做一具更好的身体,“呼延煜,我可以给你做一具更仿真的身体,你觉得如何?”她兴冲冲地问道。   呼延煜红着脸摇摇头,“我现在的身体已经够了。”   霁月有些疑惑,“我做的人偶可以更加灵活,为何不可。”   明语将她拉到一边,偷笑道:“莲藕身经过长期的炼化可以变成真正的人身,可是人偶却不可以啊。”   “原来如此,是何莲藕有这样的功效?”   “魔尊大人用自身修为培育的上百年的莲藕,可遇不可求啊。”   霁月微笑颔首,“如此我也了解了。”   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若是呼延煜一直用人偶的身子,说到底不过是个工具人罢了,莲藕炼成人身所需要的时间虽然长久,可终究还是自己。   呼延煜握着她的手,“我想重新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长相厮守?”   霁月沉默不语,表情凝重。   呼延煜的心中乱跳,“难道你还是不愿意答应我吗?我们之间的阻碍已经没有了,我也不再是魔物之身,难道你还是嫌弃我?”   她原本只是想吓唬一下他,没想到呼延煜竟然紧张兮兮地看着她,害怕她跑掉。   “我愿意。”她现在只是一个平凡人了,身体里一点修为也没有了,也不再是神女,不用再顾忌任何事情。   两人对视之间,好似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微风吹过,秋叶落在了呼延煜的头顶,霁月踮起脚尖替他摘掉了头上的落叶。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但愿他们两个不改初心。   明语现在感觉自己是个大灯笼,正打算偷偷离去,不远处却跑来两个奶团子,“爹爹,爹爹!娘亲回来了吗?”   霁月回过头,便看到两个粉雕玉琢的,奶呼呼的小孩子朝着他们两方向跑来,一下子便跌入了霁月的怀中。   “这是你的孩子?”   呼延煜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也是你的孩子。”   可是她才离开一年左右的时间,孩子怎么都会走路了,看起来像是两三岁一般大,“这是我的孩子?”   “你走之前,我耗尽了大半的修为保住了两个孩子,他们两个还没有取名字,我想等你回来再取的。”呼延煜摸了摸两个孩子脑袋,“而且魔域的孩子本来就长得比较快,他们都算是发育不良了。”因为没有母亲照顾,他们都是魔尊带大的。   此时正在魔宫的魔尊大人,不知道为何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两个小调皮鬼终于走了,我总算可以清净一会儿了。”   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奶呼呼的小女孩,长得和之前的她一模一样,总的来说应该是和南暮烟一模一样,而男孩子眉目之间确实很像呼延煜,一看就是他们两个的孩子。   两个小包子围着霁月叽叽喳喳,“是娘亲吗,娘亲真的回来了。”   “娘亲我要抱抱。”   “我也要娘亲抱抱。”   两个孩子争先恐后地围绕在霁月的身边,她从来没有感觉自己如此受欢迎过,“娘亲抱你们两个!”她将两个孩子抱了起来,失去修为之后,她的力气似乎也小了抱着两个小包子竟然感觉有些吃力,好在呼延煜在背后拖了她一把。   “这两孩子被你喂得挺不错的。”   “呜呜,我们一直没有见过娘亲,一点也不开心,我要喝娘亲贴贴。”两个孩子又争先恐后地亲她的脸蛋,一瞬间,她感觉鼻尖都是奶香味。   没有经历过生产的痛苦,竟然白得了两个小包子,摸起来还软乎乎的,刚才的嫌弃都散去了,毕竟曾经在自己肚子里待过,霁月一看他们就觉得很亲切。   呼延煜提醒她:“给他们两个取个名字吧!”   “我才疏学且,实在是想不出应该取什么名字?”她挠了挠头,苦思冥想起来。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如一个叫朝,一个叫暮。”也是她的私心,取暮字是用来纪念原主南暮烟的,至少证明这个世界有她存在过的纪念。   “娘亲,我很喜欢暮这个名字哦。”小女娃凑近霁月的耳边轻声说道,忽而她感到了一阵强烈的熟悉感。   与南暮烟一样的容貌,一样坚定的双眸,呼延暮笑眯眯地搂着她的脖子,“谢谢你!”   “为什么要谢谢我?”霁月狐疑地问道。   “因为上辈子,娘亲肯定是完成了我的心愿,我才会投胎成为你的女儿的,这一世我要好好孝顺娘亲,爱护娘亲。”不知为何,霁月的眼眶里突然开始泛酸了,也许她就是原主南暮烟的转世吧。   呼延暮突然一溜烟从霁月的身上爬了下来,跑到了林元洲的身边,“叔叔,叔叔,为什么我觉得你很眼熟?”   林元洲怔愣了一会儿,抱起了呼延暮,“也许,上辈子我们就认识……”   呼延朝一个人独占了霁月,紧紧地蜷缩在她的怀里,“娘亲的怀抱好温暖啊。”   呼延煜的脸色都黑了,“快下来,成何体统!”   “爹爹你太偏心了,刚才姐姐这样抱着娘亲你怎么就不骂她。”   “你和姐姐不一样,你可是男子汉。”呼延煜不想说,其实他是吃味了,连他都没有这样抱过自家的媳妇儿,心里的醋坛子都打翻了。   明语忍不住吐槽道:“呼延煜啊,你也太夸张了,这才多大点的孩子,你竟然就吃醋了,而且这还是你自己的孩子。”   被发现了小心思的呼延煜装作咳嗽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红晕,“你可不要胡说。”   霁月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就算变成了凡人,这一切也是值得,她体会到了世间的亲情、友情、爱情,身边有爱护自己的人,也有自己珍视的人,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柳元崇发现自己又升级了,原本冷冷清清的栖梧山,现在一下子多了三个孩子。   念念,暮暮还有朝朝,三个孩子围在他的身边,非要柳元崇给他们讲故事,“师祖,你那么年轻,为什么我们就要叫你师祖呢?”   “因为我的辈分大啊。”   “师祖,我想知道娘亲以前的故事,爹爹说,娘亲是紫月宗的小霸王!”   柳元崇回忆起小徒弟干的那些事,不由地大笑起来:“说起来啊,你娘亲确实是个小霸王啊。”   念念委屈巴巴地问道:“他们的娘亲回来了,我的娘亲什么时候回来啊?”眼泪已经在眸子里打转了。   “放心吧,你的娘亲很快就会出现了。”柳元崇摸了摸念念的头。   众人望着不远处的夕阳,日光缓缓地沉了下去,勾起了愁绪,人总有生离死别,就像太阳东升西落。   人也总会相聚,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日升日落都是风景,潮起潮落各有归宿……   本书完结。   ☆L☆E☆O☆S☆I☆N☆G☆ 第177章 番外:萌娃寻亲记   念念很难过,因为她是个没有娘亲的孩子,她已经是五岁的娃娃了,爹爹天天骗她娘亲会回来的,可是她至今都没有回来。   朝朝和暮暮的娘亲很久之前就回来了,他们有娘亲疼爱,可是念念却没有,虽然爹爹对她照顾得也无微不至,这个小师叔对自己也很好,可是谁也替代不了念念想要找到娘亲的决心。   这一天,风和日丽,念念打包好了自己的小包袱,决心离家出走,去寻找娘亲。   两个跟屁虫跟在她的身后,“念念姐姐,我们和你一起去呀!听说凡界可好玩啦,我们也想去玩!”   念念很生气,“你们是为了去玩,我可是去找娘亲,这可是正事啊,没空和你们玩!”她义正言辞地解释道。   “念念姐姐,你没有凡界的钱币,我这里有哦。”   “念念姐姐,你知道该怎么去凡界吗?”   两人这一连串的问题,让念念有些懵了,她好像确实不知道,小包袱里只有一些食物和衣物还有娘亲的画像。   “我们都有哦!”暮暮的性格活泼开朗,是个小机灵鬼,朝朝则是个上房揭瓦的小调皮蛋,有可以离开栖梧山的机会,他们怎么会错过呢?反正带头的又不是他们,就算被娘亲发现了也没关系。   三人偷偷摸摸地溜出了栖梧山,暮暮在他们面前带路,她早就将紫月宗的地形摸得一清二楚了。   三个娃娃竟然顺利地走出了紫月宗的地界,“现在我们要去哪个方向呢?”念念有些迷茫,不知道娘亲到底会出现在哪里?   朝朝拿出了背在背上的剑,“好在我将娘亲的紫薇星偷出来了,我们可以御剑!”   念念现在觉得他们两个出来简直是个错误,御剑飞行她都做不到,朝朝又怎么可能会做到,下一秒她便低估了两人的实力,朝朝已经让紫薇星飞了起来,“念念姐姐,你不快点上来!”   念念跟着两个小屁孩一起站在了紫薇星之上,一时间还没有站稳当,紫薇星便飞了起来。   朝朝还在碎碎念道:“什么嘛,娘亲的魔器怎么飞得这么慢啊,一点没有爹爹飞得快,可刺激啦!”   暮暮则是摇了摇头,“小心娘亲发现了揍你的屁股。”   “没关系,我屁股皮厚,不怕疼!”就算疼下次也要捣乱!   顺利的来到了凡界的落朝,听闻这里是整个凡界最繁荣昌盛的国家,百姓们安居乐业。   念念一来到这里立马忘记了自己的目的,三个娃娃迷失在了街市的热闹之中,暮暮用钱币买了糕点,包子,糖果,冰糖葫芦,一条街逛下来,三个娃娃的肚子已经鼓囊囊的了,“没想到凡界的东西这么好吃啊,爹爹每次都是偷偷自己来,从来不带着我。”   念念仰着头,好似有什么事情被她忘记了,看着身边一名女子牵着孩子的手,她突然想了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我们是来这里找我的娘亲的,不是来玩的!”   暮暮解释道:“我们只是顺路吃了一些好吃的,难道你不觉得饿吗?”   念念一想确实如此,“那现在我们便来找我们的娘亲吧!”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一对好心的夫妻,看三个没有大人的娃娃就这样走在街道上,女子好奇地问道:“娃娃们,你们的父母呢?怎么可以独自在大街上闲逛啊?我带你们去找父母。”   念念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机智的暮暮早就想出了说辞,“我们就是出来找父母的,请问叔叔阿姨,你们见到过画像中这名女子吗?”   两人端详了很久,摇了摇头,“你们是被抛弃的孩子们,要不要我送你们去郊外专门收留孩子的地方。”   暮暮摇了摇头:“我们还要继续找。”她虽然年纪小,但是说话很老成。   “那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外面的坏人多,要是实在找不到了,再来找叔叔阿姨帮忙,我们就在这里摆摊呢,这份点心送给你们。”   白得了一份点心,三人的肚子虽然吃撑了,仍然抵不住美食的诱惑,可是转了许久,也问了很多人,还是没有找到娘亲的下落,眼看着天色已经变了,阴沉沉的似乎快要下雨了,他们现在还得找个地方避雨。   没办法,就近原则,他们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烟花地,三人对此还没有什么概念,只是自顾自的走了进去,门口的女人见了三个娃娃要进来,赶忙说道:“哪里来的奶娃娃,竟然敢来这种地方。”   念念撅着小嘴说道:“我是来找娘亲的。”她一脸欲泣的表情,惹得女人也不好说什么重话,可怜兮兮的样子倒是让她的同情心泛滥了。   “你的娘亲实在烟花之地工作吗,她长什么样?”念念拿出了画像,女人一件倒是有些犹豫,“我看她有些面熟,只是,只是那好像是一位客人,而不是楼里面的女子。”   这位客人是一位很奇怪的客人,他每隔几天就会来这里,但是不会留女子过夜,反而是会给想写家书的女人免费写家书,有时间喝醉了还会即兴写上几首诗句,应该是个怀才不遇的文人,只是他是个男人啊,难不成是这客人的姐妹?   女子有些怀疑,看着站在门口的三个娃娃又觉得有些可怜,“你们先捡来吧,看着也怪可怜的,外面已经下雨了。”   一时间,这些烟花女子都围着三个娃娃叽叽喳喳,讨论着,“这两个小姑娘可真是长得太好看了,将来肯定会是大美人。”   “看这位小公子,长得也不赖啊,以后肯定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三个娃娃被染上了一层脂粉气,念念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她忽而看见一名和娘亲的画像一模一样的人走了进来,念念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赶忙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跑到了她的面前,“娘亲,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念念终于找到你了。”她抱着她的腿,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朝朝暮暮面面相觑,眼前之人是一副男人的装扮。   “小娃娃,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落繁蹲下身来,看着眼前哭唧的孩子,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你就是我的娘亲,想这是我娘亲的画像,你看你们明明长得一模一样,我肯定没有认错的。”   落繁接过画像,发现其中的女子确实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她尚未成亲,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一个孩子呢?   老鸨迎了上来,“公子啊,肯定那小娃娃认错人了,世上长得相似的人很多的,您不要见怪。”   可是落繁却产生了疑惑,因为她看着这娃娃,心中有种特殊的感觉,很是亲切。   “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啊?”   念念抬起头,大声说道:“我叫念念,因为爹爹说思念母亲,所以给我起了一个这样的名字,我的大名叫落念卿,爹爹让我跟着娘亲姓。”   念念眼巴巴地盯着落繁,望穿秋水的样子,让她有些不忍心,“将这些孩子带过来,端一些吃食上来吧,记在我的账上。”   这娃娃也姓落,岂不是和她一样的姓,这样的姓在落朝只有皇室可以用,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小姑娘。   落繁将他们带到了厢房里面,又准备了吃食,朝朝暮暮两个娃娃也长得异常可爱,再加上念念一直鼓着脸蛋看着自己,“你娘亲真的姓落吗?”   “是啊,她叫落繁!”   那岂不是和她同名同姓,落繁一惊,不可能的,她根本没有这么大的孩子。   虽说,她这几日经常在梦里梦到一个看不清脸的男子与自己缠绵,可是这只是梦而已,不至于会生出一个孩子来。   她是君上的孙女,也是他最疼爱的郡主,将来还会嫁给达官贵人,只是她爱好诗词歌赋,时常喜欢偷偷溜出来在这烟花之地给烟花女子们写家书,借此真情实感作诗。   “娘亲,不如和我一起回去找爹爹吧!只要找到爹爹,你就会明白这一切了。”   栖梧山此时已经闹翻了天了,“孩子们去哪里了?”孔修竹只是走开了一会儿,三个孩子都已经不见了,他急得团团转。   “念念丢了,朝朝暮暮也丢了,要是被小师妹知道,恐怕……”他吞了一口唾沫,赶紧拿出了追踪符,寻找他们的下落。   追踪法指向的位置则是凡界,如此孔修竹匆匆忙忙地赶往了凡界,因为凡界与魔域的时间是不一样的,魔域的半个时辰,在凡界可能已经过了一整天了,等他匆匆跟着追踪符的位置来到了青楼之后,他无奈地扶着头,为何三个小孩子会来这种地方啊。   算了,这一次是为了找孩子才来的,下不为例!   孔修竹来到了追踪符所在的房间位置,开始敲门,“念念,你们在里面吗?”   “是爹爹,爹爹真的找到我们了,娘亲,爹爹来了!”念念兴冲冲地打开门,兴高采烈的说道:“爹爹,念念找到娘亲了哦!”   落繁抬眸,梦里的那名男子终于有了脸蛋,就是眼前的他,她怔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平静,更惊讶的大概是孔修竹了,“繁儿,终于找到你了……”   兜兜转转,两人竟然会在这里相遇,四目相对之间,落繁上一世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   “修竹,念念!”三人紧紧地拥抱了在了一起……   一月后,栖梧山。   念念终于找到了娘亲,爹爹想尽办法终于说服了娘亲修习魔道,这下子娘亲终于可以和她永远在一起了。   只是念念最近发现,大师伯总是抱着琵琶自言自语,有时候在傻笑,有时候又很悲伤,这平平无奇的琵琶,为何大师伯如此看重呢?   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之后,朝朝暮暮被关了禁闭,现在已经被他们的爹爹带回魔宫去了,如今这栖梧山只有念念一个孩子,她觉得有些寂寞。   本来以为娘亲回来以后会陪伴自己,可是可恶的爹爹却霸占了娘亲,说是还要继续造人,给她生一个妹妹,她才不要妹妹呢!   大黄和小白修成人形之后,已经离开栖梧山四处游历去了,三师叔时常会回来,可是每次却是喜欢和暮暮说话,如今他又出去历练了。   师祖在栖梧山没待几日,便出去寻找那个人了,他说直到那个人离开之后,他才知道他的重要性,念念还小,不懂这些,但师祖和她解释说,“就像你爹爹对你娘亲那样的感情。”   念念很快便明白了过来,“那师祖是要去找你的道侣吗?”   柳元崇怔愣了很久,脸上带着笑意说道:“确实如此,他便是我的道侣……”   无所事事的她只能盯着大师伯当做宝贝的琵琶,想要发现其中到底有何秘密。   可是她偷偷溜了进来,观察了许久,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之处,“大师伯,为何每日要对着琵琶说话,实在是匪夷所思啊!”   直到沈夜白看到念念蹲在琵琶前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念念,怎么了,为何要盯着琵琶。”   “大师伯,为何你那么喜欢这把琵琶,比她好看,精致的琵琶多了去了,而且你晚上睡觉都要抱着她,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啊。”   琵琶仿佛听到了念念的说辞,竟然的激动的用弦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念念瞪大了眼睛,“大师伯,这琵琶成了精吗?”   “念念,这是你的伯母啊,你可不能这么说她,她会生气的。”沈夜白抱着琵琶,轻轻抚着琴身,眼里含着笑意,柔情似水。   念念不解,“那伯母会修成人形吗?”   “当然会啦,伯母的人形长得倾国倾城,她曾经还是一位公主,你肯定会喜欢她的!”   念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离开时,最后望了一眼琵琶,她好似一位身材妙曼的女子,温柔的靠在大师伯的身边,替他扫去身上的落花,一时间她竟然看呆了,看来大师伯真的没有骗她啊。   魔宫之中,霁月正在教训两个令人头疼的孩子,呼延煜则是在一旁批阅魔域的一些公文。   霁月悲愤欲绝的喊道:“再也不想留在这里带孩子了,呼延煜,我想出去,我想吃火锅,我想看歌舞,我想游历凡界的风景。”她委屈巴巴的抱着呼延煜的大腿。   朝朝摇了摇头,“娘亲又在撒娇了。”   暮暮则是轻笑道:“但是这是好事啊!”   “为何这么说?”   “爹爹对于娘亲的要求向来是有求必应的,如此便说明,我们又要自由了,他们管不到我们了。”   两个机灵的小娃娃对视了一眼,他们已经想好了,明日要去哪里捣乱了。   番外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