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重生八零:财源广进 作者：佬妖精18 文案： 　　文案： 　　为了过上被人艳羡的日子，秦小悠精心设计，酒后爬上了那个男人的床，男人为了负责任娶了她，却也毁了她一辈子。 　　被打被骂被虐待，这些都无所谓，自已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最让秦小悠受不了的，是被这个男人无视了十年。 　　秦小悠不甘心啊，凭什么她要这样活着，带着满心的不甘，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只是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秦小悠懵了！ 　　是梦吗？她回到了一九八三年，能活着真好，这次，活出个模样给自已看。 标签：重生、女强、治愈、养成 =========== 第一章 自作孽不可活 ‘啪’，脸上重重的挨了一巴掌，秦小悠的身子晃了晃，但她努力地撑住了自已的身体，不让自已倒下去，她想要留住哪怕是一丁点儿的尊严。 “你说你还能干点啥儿，擦个地都弄不干净，差点儿让青宝摔倒，她可是怀着身孕呢，要是把青宝摔个好歹，看我不打死你。” 婆婆这一巴掌，是半点没留情，秦小悠的左脸立刻就红肿了起来，指痕清晰可见，秦小悠却只是默默地承受着，没有半句的解释。 她知道解释也没有用，反而会被婆婆骂自已犟嘴，招来更狠的毒打，对于肉.体上的伤害，秦小悠已经麻木了。 家里的所有人，无论是心情好或不好，都可以在她的身上找个借口发泄，连公公都可以打她这个儿媳妇，打她已经成为了这一家人的最日常。 ‘啪’，果然，左脸的红肿还没有显示到极致，右脸上就又挨了一下，这一下是自家小姑打的，也就是婆婆嘴里的那个‘青宝’。 “你个贱货，烂坯子，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你不喜欢我们家人，就故意把地上弄些水，好让我们摔跤是吗？” 说着话，又是一脚踹上来，根本不管这一脚踹在了哪里，更不管秦小悠疼得弯身躬起了膝盖。 “泥腿子就是没家教，一窝子没素质的，教育出这么个没有眉眼高低，只想着爬男人床的臭婊子。” 看到秦小悠低垂了头，青宝更冒火了，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把她的头抬了起来，“我说话你竟然敢不看着，心里在偷着骂我呢是吧？” 说着话又甩过来一巴掌，“怎么？敢爬男人的床还不让人说了？要不是你耍了不要脸的手段，我哥何至于娶你这么个烂货。” “那么多的大家闺秀等着嫁进我们家的门儿，成为我嫂子呢，偏偏你占着茅坑不拉屎，也不知道你哪儿来这么大的脸？” 这样的打骂，秦小悠是半句也辩解不得的，知道这就是明晃晃的找茬儿，自已刚才如果抬着头，她又会说自已瞪她了。 一边看热闹的婆婆，听到这里，也跟着冒起火来，“就是，结婚也小十年了，连怀个孕都不会，不会下蛋的母鸡，留着有何用？” 说着就操起鸡毛掸子走了过来，扬行先抽了秦小悠一掸子，才伸手拉过宝贝闺女，把人拽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示意保姆给倒了杯红枣茶。 “青宝，你怀着孕呢，怎么还敢动手动脚的，为这么个烂货生气多不值得，别把自已给抻着了，那她可是得意了。” “你赶紧边儿上歇着去，给咱家外孙再添个妹妹，凑个好字，也让亲家高兴高兴，想解气，妈帮你呀，哪用得着你自已动手。” 说着话，返回身来，鸡毛禅子就没头没脸地对着秦小悠抽了下来，‘啪啪’的声音，让人听着就疼得要命。 秦小悠却只能蜷着身子硬挺，如果她躲了，会打得更狠，记得上一次，婆婆用拖把打她，就因为她躲了，婆婆直接用拖把把她给打晕了。 那次除了脸上是完好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处不青紫，虽然都只是皮外伤，奈何太疼了，秦小悠之所以晕倒，完全就是疼得晕了过去。 对了，刚刚说没头没脸地抽她，这话是不对的，婆家的人打秦小悠，身上可以随处抽打，完全不用顾及她会不会疼，一般时候却不会打她的脸。 这一家人心里自有算计，即便弄得秦小悠的身上伤痕累累，总还是希望她美美的出门，只在想要羞辱她的时候，才会赏她巴掌。 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想让外人知道，他家对儿媳妇有多么的温和、良善，是秦小悠进门十年没有身孕，对不起他们关家。 此时的秦小悠已经疼得再也支持不住了，终于摔倒在地，她不是因为身上被鸡毛禅子抽到的地方疼，而是肚子疼得让她受不住，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呼吸格外的不顺畅，秦小悠觉得自己就快要因窒息而死了，世界变得一片黑暗，她就要这么走了吗？真是不甘心。 她还没活够呢？秦小悠努力地想要睁开眼，想要再看一眼这个世界，这辈子她都没有享过福，她不甘心就这么走了。 “悠儿，悠儿啊，你这是咋的啦？你醒醒啊，让妈妈看看你，别让妈妈着急啊！”一个女人略显苍老的哭声，让秦小悠的心揪成了一团。 即使好多年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她还是知道，这是妈妈的声音，秦小悠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谁说自已没有享过福呢？ 想着小时候，妈妈、爸爸多宠自已啊，家里所有的好东西，吃的、穿的都是先可着自已，即便弟弟比自已小了三岁，也得让着自已。 为了让自已念个好一点儿的初中，家里甚至不惜借了外债，累弯了父母的腰，就为了满足自已虚荣的愿望。 再看自已呢，可曾为这个家付出过半点儿？秦小悠努力地把眼睛睁开，她想跟妈妈说声对不起，无奈，嘴里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只是，眼前怎么有这么多的人呢？咦？还有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秦小悠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了一下，‘难得啊，关家竟然把自已送进医院里来了！’ 以前自已也昏倒过无数次，却只能在家里干挺着，因为身体上的外伤，关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自已送到医院里来救治的。 看来，自已这一次真的是没得救了，不过，真好，自己浑浑噩噩的混过了短暂的一辈子，临了还会有这么多的人来送自己，同事、朋友、同学…… 原来，自己也不孤单呢，还有这么多的人惦记着自己，哪怕曾经的自己，没有为这些情谊付出过半分。 使尽了千般手段嫁进了豪富之家又如何？即便穿金戴银，却没了半点做人的尊严，秦小悠的眼泪再次落下来，掉得又快又急。 “悠儿，悠儿，别哭啊，哪儿疼，告诉妈，妈在呢！” 第二章 多想有来生 一双粗糙的手，颤抖着帮秦小悠抹去眼角的泪，声音哽咽地道，“悠儿，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事儿，有妈给你做主呢。” “你别哭了啊，悠儿，你这一哭，妈这心都要碎了，真是没想到，姓关那一家子根本就不是人呐，你咋就不和妈说呢……” “妈以为这么些年，你都是在关家享福呢，妈就想着，既然你不愿意我们去打扰你，我们就别给你添麻烦，再惹你烦。” “哪知道你是在关家受苦啊，病得这么重，他们都不肯送你来医院，还要虐打你，真不是人干的事儿，也太欺负人了！” “悠儿，你别怕，你爸已经去求人了，这次就算是卖房子卖地，妈也要替你讨个公道回来，关家有钱又怎么样，妈不信就没有王法了。” 粗糙的手指剌（la）得秦小悠的脸颊微痛，但她却笑了，带着泪看向母亲，多年不见，母亲老了，脸上有了皱纹，发丝也变得灰白。 “妈——”秦小悠努力地让自已的嗓子发出声音，只是这一声‘妈’，嘶哑得像玻璃划过瓷砖，撕扯得人心里都泛出了道道血痕。 “妈——咱不置这个气……”气息不够用，秦小悠努力地喘息了一下，继续说到，“你让人去把爸叫回来吧，我时间不多了，我想看看他。” 听到女儿想见丈夫，小悠妈妈自然是赶紧就让人去找了，女儿得了胰腺癌——一种能让人疼得要疯掉的癌症。 从明显发病到离开，一般大概只需要两个月的时间，而在这两个月里，病人会疼得即便是打了杜冷丁都不怎么管用，而关家竟然没人发现小悠病了。 小悠妈妈心里疼得什么似的，自已手里的宝，变成了别人家的草，此时还有什么是比女儿更重要的，女儿想要见爸爸，自已当然不会让她失望。 小悠爸爸很快被找了回来，男人大步地跑到病床前，“悠儿，我是爸爸……”男人说着，就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他最疼爱的女儿，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吓着的女儿，竟然被人虐打，被人疏忽了病情，以至于此时的药石无医。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离开，这比挖了他的心还要让他难受，大男人哭得像个孩子，他无比的后悔，后悔没有早一点清楚女儿的情况。 “爸，你别哭，都是女儿不好，让你和妈担心了，咱不告他们，告不赢的。”没有人比秦小悠更知道，正是由于地位的悬殊，才造就了自已的悲剧。 “女儿就要走了，能在临走的时候，有你们陪着，女儿已经再无遗憾了。”秦小悠又再把目光转开，看向床角一个高壮的年轻人，“小闲，你过来。” 看着高高壮壮的弟弟走到眼前，拉起他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小闲的手上都是裂开的血口子，秦小悠含着泪说道，“对不起！都是姐姐不好。” 如果不是因为自已，弟弟就不会小学都没有念完，小小年纪就辍学，没成年就出去打工帮家里，也因为没有学历，直到现在，还在工地上当着一名小工。 “没有，这不关姐姐的事儿，是我自已不喜欢念书的。”秦小闲把头摇得像波浪鼓，粗大的手掌却把姐姐的手握得紧紧的。 秦小悠摇了摇头，能说这么多的话，她知道自已这已经是回光返照的现象，不由得轻叹了一声，自已真的没有时间了。 “爸、妈、小闲，我真的要走了，你们别难过，我能这么走，也算是一种解脱，不用再受苦了。” “只是，我走了以后，你们好好过自已的日子吧，千万别想着为我出头，倾家荡产也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结果，鸡蛋碰石头，没必要的。” 秦小悠不想让父母在自已走了之后，为了给自已讨公道，还要卖房子卖地的，何况她清楚得很，家里哪还有房子和地可卖。 只是，身无分文的自已，也没有办法给予他们帮助，这一辈子，过得太失败，赤条条来，赤条条去，秦小悠真是悔不当初啊！ “爸、妈，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想做爸妈的女儿，我想要好好的孝敬你们，还有小闲，你还愿意让我做你的姐姐么，姐姐多想有机会弥补啊！” 一家三口齐齐地掉下眼泪，秦小悠却不再看他们了，而是转头看向父母身后的同学和朋友们，秦小悠笑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孤孤单单、无依无靠的，以至于从来没有为自已争取过，从而把日子过成了那么悲凉、凄惨的模样。 现在才知道，自已错得有多么的离谱，在自已不曾回头的地方，还有着这么多的亲人和朋友，真感谢他们肯来送自已最后一程。 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秦小悠一字一句地说到，“谢谢你们能来，感谢你们能在我最后的时间，陪在我身边。” 力气用光了，秦小悠再也发不出声音来，转过头费力地仔细寻找，那一家人果然没来，秦小悠苦笑了一下，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在自已的弥留之际，自已的丈夫和他的家人竟然一个都不在，那个自已费尽心力爬上床的男人，对自已没有半分的留恋。 假如能够有来生，她会好好的为自已活一次，绝不再为了虚荣而活着，她再不会顾忌别人的眼光，也再不会为了别人羡慕的眼光买单。 所以她不惧怕死亡，甚至是欢迎它的到来，秦小悠努力地微笑，努力地把自己心底的最后一丝暖意，向眼前的诸人表达着。 眼前的这些人，是她在临走之时最后的温暖了，她想把这份温暖回报给他们，只是，力不从心了啊！ 如果能重新活一回，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和这些亲人、朋友、同学、同事们相处，努力地把日子过得精彩纷呈，再不让自己过得寂寞廖落。 眼皮有点抬不起来了，秦小悠终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再见了，这辈子，多想有来生！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但又能如何？ 第三章 腼腆的小少年 窒息的感觉已经漫过胸口，漫过脖颈，漫过口腔、鼻腔，到达了头顶，像是溺水了一样，胸口憋得像是要炸开了。 “都起了，都起了，老师马上来了，都精神精神。”耳边突然传来的一声大喊，把秦小悠吓了一跳，被惊得整个人都蹦了起来。 “嘶——”腿不知道撞在哪儿了，腰也不知道撞在哪儿了，好疼！秦小悠下意识地就把眼睛睁开了，想要看看此时是个什么状况。 “秦小悠，你干嘛呢，都说老师马上就来了，你快点坐好。”又是一声大喊，这次是单独冲着秦小悠来的。 秦小悠顺着声音，缓缓的转过头去，就看见不远处一个身材高挑的小女孩儿，头上高高的扎着一束马尾辫，正一手掐着腰，一手朝着自已伸出纤细的食指。 “瞅什么呀，秦小悠，说你呢，快点坐下，老师马上就来了，你是不是想让老师把你拎到教室外去罚站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小模样。 是孟琳琳！喊自已的人是孟琳琳，秦小悠‘倏’的睁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看着孟琳琳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孟琳琳是自己的初中同学，因为性格活泼、开朗，一入学就成为了班里的生活委员，管着班里的一些生活琐事。 再扭头看看四周围的情况，满眼的桌椅和一脸胶原蛋白的少年少女们，这是自已初中的班级？秦小悠彻底地混乱了。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柔滑的感觉让她心底莫名的一颤，把小手举到眼前，白白嫩嫩的，哪还有经历了生活磨难的半点粗糙。 自已爱慕虚荣、攀附富贵，不愿意用自已的双手获得幸福，不是应该下地狱的吗？不是应该被阎王审判的吗？不是应该被上刀山、下油锅还一世的债吗？ 那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愣怔间，身边已经有只手拽住了她的衣襟，明显是用了些力气，把她拉得坐了下来。 “秦小悠，你是不是午休睡懵了？先坐下来缓缓，别真让老师给逮着了，罚你站着听讲可不好看。” 秦小悠被拉得一个趔趄，坐在了椅子上，身边的人似乎知道她最是爱面子，所以才会这么劝她。 看她坐下了，那人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赶紧放开了手，挺腰直背地坐好了，秦小悠正想要看看这个拉自已的人是谁呢，教室的门被推开了。 赶紧坐好，就看到老师走了进来，时间真是刚刚好，没有被老师抓到现形，秦小悠也不禁暗自庆幸了一声。 “起立，老师好！”班长一声口令，全体同学起立问好，秦小悠慢了半拍才起身，老师已经回了一句，“同学们好，请坐下！” 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秦小悠机械的跟着大家一起做动作，脑筋却像是被锈住了一样，‘咯咯吱吱’的转不利索了。 这明显就是初中时候的午睡刚过，要上第一节课的节奏啊，自已到底是因为这一场午觉，做了一个冗长的噩梦，还是此时的自已正在梦中？ 伸出手在自已的眼前晃了晃，一双小小的纤长细嫩的手，晃得秦小悠眼睛生疼，再用右手掐了一下左手小臂上的嫩肉，“哎哟……” 可真疼，早知道会这么疼，自已下手就轻点了，而站在讲台前的英语老师，目光也随之跟了过来，“秦小悠，你怎么了？” 听到老师叫到自已的名字，秦小悠赶紧起立，“报告老师，我……我突然有点肚子疼，很疼，非常疼。” 说着，秦小悠还下意识地用手揉了下自已的肚子，好像在证明自已没有说谎，“老师，我想跟您请个假，下午能让我回家休息吗？” 讲台前的英语老师有点为难，她知道秦小悠是住校生，并不是走读生，就这样让她一个人离校，怎么看都不是十分的安全。 何况自已还不是初一一班的班主任，没有权利给这个班的学生批假条，但秦小悠看起来是真的很不舒服，面色有些苍白。 “既然是疼得厉害，你就算是请了假，一个人也没办法回家呀，不如找两个同学送你回寝室歇一歇吧，看看能不能舒服些？” 秦小悠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老师，我难受，我想回家。”她拿出了一个初一小女生该有的状态。 病了，疼了，想要见妈妈，该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最正常的反应，自已的要求应该不算很奇怪吧？ 其实，秦小悠是想要回家看看，自已是不是真的回到了一九八三年，而见到自已的父母亲，将会是最好的证明。 她想要确定，现在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自已是不是真的回到了二十年前，回到了她想要重新开始生活的地方。 当然，她也是真想要见到自已的父母，但前提是，她得先走出了这间教室再说，秦小悠现在最想的，就是要走出这间屋子，到外面去看一看。 英语老师看到小姑娘略显倔强的脸庞，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点了头，“好吧，那我找两个同学陪你回家，然后让你们班长去找你们班主任，帮你请假。” “老师，不用了，不用人陪着，别耽误了同学们上课，我自已可以回家的。”秦小悠急忙拒绝了老师的建议。 身边却突然有个人站了起来，匆忙得都忘了先跟老师举手，正是刚刚拽过她衣襟，让她坐下的那个人。 “老师，我送她回去吧，我和秦小悠一个村子，知道她家在哪儿？我可以直接把她送回家去。” 见到有人自告奋勇，老师自然是高兴的，她也怕秦小悠自已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呢，何况还正病着，连忙点头同意了。 “行，那就要谢谢富安阳同学了，就由你送秦小悠同学回去吧，不过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就再叫上一个同学吧？” 秦小悠这时候才有机会观察身边的这个小男生，正是自已初一时候的同桌——富安阳，一个不太爱说话，长相却颇清秀，又有点腼腆的小少年。 第四章 龌龊的小人 秦小悠真是没想到，这个时候，腼腆的富安阳竟然能够站出来，表示送自已回家，很是超出了秦小悠的意料。 想着当年的自已和他，并没有什么交集，在升到初二的时候，两人更是因为被重新分配了同桌，连话都很少说了。 直至初中毕业，两人都再也没有接触过，如果不是今天再次遇见，秦小悠甚至都已经忘了他的模样。 年少的友谊其实是很简单的，你显示出了善良，我不拒绝，仅此而已，秦小悠决定，从此刻开始，别人对自已的友善，自已会欣然接受，并加倍偿还。 “谢谢你！”秦小悠先是向富安阳表达了谢意，然后又对英语老师说到，“老师，我自已能走，有富安阳陪着就行了，别再耽误其他同学了。” 哪想到老师还没有发表意见呢，孟琳琳就举着手站了起来，“老师，老师，我送秦小悠吧，我能扶着她。” 老师这回没犹豫，快速地点了头，这个年代男、女生的交往还有些害羞，男生扶着女生到底有些不太方便，有个女生陪着才妥当。 走出了教室，看着眼前阔大的操场，操场正前方那条通往校门的路，以及泼洒在身上的温暖阳光，秦小悠终于有点相信，此时的自已是真的了。 揉了揉胸口，也许是老天爷听到了自已的呐喊，也许是上帝明白了自已的委屈，也许是自已的真心被神明领会了吧，总之，她心愿得偿！ 秦小悠是真的没有想到，她有机会能重活一回，临终的祈愿，竟然真的就让她回到了二十年前，回到了她人生转折的地方。 想想上辈子，爸妈为了让自已的将来能更有出息，借钱让自已来城里最好的学校读初中，就为了不让自已的孩子委屈。 可自已呢，自从踏进了这所学校，就觉得自已跟村里的孩子们不同了，身份高了他们一等，对他们完全的不屑一顾。 从此就学会了管父母要钱消费，跟同学在穿戴上攀比，在花销上跟人看齐，却从没想过自已这样的要求，给父母增加了多大的负担。 更是没想过要在学习上多努力，让自已的人生通过勤奋的学习，变得与之前不同。 那时候的自已，并不懂得知识能够改变命运的道理，更不明白，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已的手里。 只以为自已穿得好用得好，别人就会羡慕了、嫉妒了，自已的档次就高高在上了，再加上自已姣好的容貌，秦小悠的优越感不要太强噢！ 可即便被村里同龄的孩子嫉妒、羡慕着又能怎样呢，初中毕业的时候，秦小悠还是只考上了一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职业高中。 但她却并不为此担忧，觉得自已长得够漂亮，衣服够时尚，只要熬到职高毕业，再找个有钱的男朋友，吃香的喝辣的，这辈子就齐活儿了。 那时的她还是太单纯了，哪想到现实是如此的残酷，以她一个职高的文凭，怎么会有条件优越的富家公子看上她。 名牌大学的漂亮女生随人家挑呢，拣也拣不到她身上来呀，就算有少爷公子看上了她，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看上了她的娇美容颜而已。 碰了两次壁，秦小悠才明白，这些眼高手低的富家子追求自已，只不过是想要猎一下艳，却绝不是想要把自已娶回家，长长久久的过日子。 直到那个时候，秦小悠才知道自已的眼界有多窄，目光有多短浅，有多后悔自已曾经的不努力，不怪曾经被人嘲骂是‘井底之蛙’。 她虽然虚荣，却不盲目，为了将来的好日子，秦小悠也是拼了，她开始玩命地充电，提升自已的价值。 家里供不起她了，她还恨过父母，然后就找了个工作维持自已的日常花销，一边去读夜大，考文凭。 不得不说，秦小悠的骨子里是有一股子韧劲儿的，有着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执着，只是没有用对地方。 她的努力并不真是为了填充自已，让自已自身有价值，而是一心想要嫁入豪门，拼命地努力，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已有接近豪门的资格。 但她在初、高中那几年都荒废了，并没有好好的念书，已经错过了太多，尽管她足够努力了，可想要弥补上这几年的差距，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好歹最后算是拿到了一份成人大专文凭，秦小悠的人生也出现了转机，她通过朋友，认识了一个叫关绍猛的男人。 这是一个优秀的富二代，绝对的高品质，虽然同样是继承了家族的产业，本人却没有坐吃山空、不学无术。 自从接手了家业，成为新一代的掌权人，关绍猛就努力地开拓市场、发展事业，使公司的产业越做越大，三、四年的时间，规模和效益都翻了一倍有余。 虽然只是一次意外的相识，可这样一个优质的男人，秦小悠又怎么会放过，自然想要牢牢的把人抓住。 所以她一边想尽办法跟这个男人建立某种联系，一边继续努力地学习深造，想让自已配得上他。 但给自已弄个知名大学的文凭，明显是痴人说梦了，所以这一次的学习，秦小悠把重点放在了外语上。 她是想着，自已一旦追上了这个男人，除了容貌之外，起码还能有一样是拿得出手的，跟文凭比起来，语言的学习却是相对要容易许多。 这个年代如果能够说一口流利的外语，那绝对够范儿呀，而且是只要自已努力，就能取得成果的。 不像文凭那样，不管自已如何努力，都是那样的遥不可及，何况外语也是相当实用的一门手艺。 说不准以后有机会陪着他出国做业务呢，做为一名大企业的总裁夫人，自已可不能丢了男人的脸，基本的对话沟通是必须的。 最后的最后，男人是追上了，却是动用了一些不太正当的手段，也因此被男人以及那一大家子嫌弃、唾弃甚至鄙视，成为了别人眼里龌龊的小人。 第五章 没办法回头了 秦小悠一心努力学好的英文和法文，却是半点也没有用武之地，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机会陪着男人出国，她甚至连走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可以说自从进了这个家门，秦小悠就几乎过着半禁锢的生活，夫家不让她工作、不让她见朋友、更不会让她回娘家见亲人。 失了亲情、丢了友谊、没了事业，回望这一辈子，坐着豪车、逛着会所、衣华饰贵，兜里却是没有一分属于自已的钱。 只要是花销，每一分都要有明确的账单，而且不会经过她的手，身后的保姆都比她有权限，没有保姆签字，包里的一叠金卡、银卡就都只是摆设。 这还是在外面，有保姆跟进跟出，有金银首饰衬着她的好颜色，她起码外表看着还有一副华贵的皮囊。 回到了家里，她的角色就迅速地转换成了保姆，是名副其实的保姆，因为家里所有的家务活儿都要她来做。 洗衣、做饭、打扫房间，甚至是房前屋后的花园、草坪，都得是她亲手打理的才行，从娶她进门，夫家就把所有的佣人都给辞退了。 是缺钱吗？才不是，秦小悠嫁的人家可是全省的首富，在全国都是屈指可数的富豪，当初为了亲近这个人，她可是没少下功夫。 如果关家不是这样的条件，她当初也不会找机会靠近他，并在酒后勾引他，并录下了视频，要求他为自已负责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虽然一直隐忍，却难以平息愤怒的原因，但酒后苟合毕竟不是假的，关绍猛为了责任，选择了妥协。 但妥协并不等于甘心，男人觉得自已被这个女人设计了，实在是丢了自已做为男人的脸面，所以他跟她交换了条件。 想进自已的家门，可以，那就辞掉工作，不接触以前的社交圈子，跟以前的一切断交，而他，给她想要的生活。 他不想让她有机会跟她的朋友显摆，男人很清楚，女人搭上他，就是想要让别人羡慕，羡慕她过上了富足的生活，他偏不让她如意。 秦小悠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她以为只要自已点了头，她的好日子就来了，穿金戴银、颐指气使的生活指日可待，温饱难继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哪里会想到，她的一点头，不只是让她嫁进了一场浩大的灾难，也同时嫁给了万劫不复！ 新婚的当晚，男人就借口喝多了酒，睡在了客房里，而她则脱下了新娘的衣裳，为这个家洗手做羹汤。 在一家人吃着喝着并嫌弃着她的手艺时，她又饿着肚子为每个人烧好了洗澡水，为每个人铺床放被，她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讨好他们，想得到他们的认可。 那时她还不知道，从那一刻起，她秦小悠就正式成为了这个家庭的奴隶，她彻底地失去了她的自由。 那个平时贴身跟着她服侍的保姆，只是做给外人看的，在家里的时候，保姆只需要端着茶杯，监视着她干活就行了。 在外人的眼里，他们一家子对秦小悠可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呢，衣食住行无一不尽善尽美，秦小悠却知道，他们只是为了等待十年的一个期限。 结婚十年还不能生育，对于只有独子的他们，就有了足够的离婚理由，总不能让自家这偌大的家业，无人继承吧？ 而秦小悠却无力为自已辩解，她是不能怀孕吗？她是没办法怀孕！除了当初爬床的那一晚，她和丈夫再没有同过床。 她一个女人如果能自已怀上孩子，那才是奇了怪了，可对于这样的现状，秦小悠却是无能为力的。 男人嫌弃她她知道，但她以为时间久了，只要自已努力地做出弥补，努力地对他好，生活总是会有希望的，但她想岔了。 男人不但固执，而且坚定，当初被秦小悠胁迫，被他视为人生的奇耻大辱，时间不但没有让这份耻辱变淡，反而越加的深刻。 不过话说回来，男人还是很自律的，如果不是他不肯出现私生子这样的丑闻，他的孩子怕是都能有一打了。 起码秦小悠知情的女朋友，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但秦小悠没有去闹过，她知道自已没那个资格。 她的心里是有愧疚的，所以把不闹当成弥补，就冲着男人没有跟他家里人一起虐打她，没有当面羞辱过她，她就想要努力配合他。 哪怕是每天装成开心的模样出去潇洒地逛街、消费，她也是愿意的，只是，她的成全被那一家人当成了软弱。 秦小悠的消费里，并没有她自已的花销，都是家里其他人的需要，秦小悠只是拿着单子去帮别人刷卡而已。 她并没有资格为自已添置物品，精致的包里，那些卡都是为了摆着好看的，没有一张她能够做主。 哪怕是生理期需要的东西，也得保姆为她签单了才可以购买，曾经有一次保姆请假，她竟然只好用家里储存的卫生纸应付。 秦小悠身上的每一件衣服和饰品，都是家里人为她准备好的，都有账可查，别说弄丢弄坏了首饰，哪怕是衣裳被刮起了一根丝，都是不得了的。 无论弄坏了什么，秦小悠都会用繁重的体力劳动，再加上无数的巴掌和虐打来偿还，是的，她会挨巴掌！ 这一家人打她巴掌，不是为了伤到她的脸，而是为了毁掉她的尊严，没有人比秦小悠更能理解，每天被人扇巴掌的那种感受。 像是脸皮被人撕下来踩在脚下，完全没有半点尊严可言，而扇完了巴掌，不管她愿不愿意，保姆都会帮她冰敷、热敷、滚鸡蛋。 这么做自然不是为了关心她，只不过是为了让她的脸上留不下痕迹，出门的时候能够依旧的光鲜靓丽、光彩照人。 每当这个时候，面对着保姆略带同情的眼光，秦小悠都会羞臊得无地自容，因为那眼光里有同情，也有鄙视。 自已走错了路，却已经没办法回头了！虚荣让她毁了自已一辈子。 第六章 完全不是负担 不过，这十年她所受到的遭遇，已经足够偿还她的所有过错了，希望她的离开，能够还给男人自由，她知道，自已渴望的自由，男人也同样渴望。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她绝不再犯这样的傻，把自已关进外表华美的牢笼里，过着表里不一的生活。 “呼……”秦小悠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原来，自已自以为是的逼迫，弄丢的是两个人的幸福，甚至是两个家庭的幸福。 幸好，自已早早的走了，留给了那一家人重获自由的机会，也同时让自已得到了一次重生，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重生。 “小悠，你还疼得厉害吗？”扶着秦小悠的孟琳琳，却不知道秦小悠长出的这口气，是因为终于摆脱了那一世的纠缠，还当她疼得狠了呢。 “噢，我好多了，琳琳你别担心。”秦小悠拍了拍孟琳琳的手，仰脸朝向天空，露出了一个灿烂明媚的笑颜。 天怎么那么蓝呢，蓝得像冰山脚下的一汪湖水，心怎么能如此的愉悦，像是要蹦出胸口，跳一段绝美的舞蹈。 这种欢悦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秦小悠用拳头用力地击打了一下胸口，能得上天眷顾，重新活过一次，她再也不想活回从前的样子，她要活出一份恬淡从容。 孟琳琳和富安阳却只当她是疼大发了，反应有点不正常，也不再多说，赶紧扶着人走出了校门，校门的对面就是公车站点，三人坐上了回家的大巴车。 八三年的大巴车，款式还是那种格外老旧的样式，却让秦小悠莫名的亲切，她是真的回来的，不是做梦。 靠在车窗边，感受着吹进来的暖风，她整个人都是欣喜的，要不是身边有两个担心着她的电灯泡，她恐怕都要笑出声来了。 车子大概开了有一个多小时，终于开到了自家村口，记得当时妈妈还庆幸，村头有个站点，能让女儿不用换车就直达学校。 “行了，我这都到家了，肚子也没那么疼了，你们两个就回去吧，别再耽误了放学。”下了车的秦小悠，就不让这两人再送了。 富安阳却坚持着要把人送回家，站点离秦小悠家已经不远了，送病人哪有不把人送进家门，交给家长的道理呢。 孟琳琳也是一样的想法，老师既然派她和富安阳送秦小悠回来，自然是要见过了秦小悠的家长才算数的。 没办法，秦小悠最后只好选择投降了，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富安阳没撒谎，他跟自已真是一个村的，怪不得他知道自已家的住址呢。 可见自已上辈子对这个村子有多忽略，连同桌跟自已是一个村子出来的都不知道，刚才听富安阳跟老师那么说，只当他是找借口呢。 想想上辈子，打从上了初中开始，秦小悠就努力地让自已远离这个村子的一切，好像自已离它近了，就会沾上土气似的。 现在看到身边的富安阳，秦小悠才知道，自已到底错过了多少淳朴的关心和简单的友谊，好在，她有了弥补的机会。 怀揣着兴奋，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一扇对开的栅栏门前，刚一伸手推开，院里就响起一声惊呼，“小悠……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也不是周末啊？” 一个年轻的妇人几乎瞬间就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秦小悠的手，“学校放假了吗？书包呢，怎么没把书包背回来？” 似乎感觉出了不对，年轻的妇人有些急了，拉着秦小悠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的一通打量，“悠儿，你这是咋啦，伤着哪儿了？还是哪儿不舒服？” 完全听不到来人一迭声的询问，秦小悠只是死命地抓住对方的手，盯着对方的眼睛不肯离开，然后，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妈，妈……” 年轻的妇人正是秦小悠的妈妈，此时的小悠妈妈，还只是三十岁出头的年纪，眼角几乎没有什么皱纹，脸上也只是淡有风霜。 想着自已在临终之时，看到妈妈守在病床前的样子，满头灰白的头发，一脸的憔悴沧桑，浑浊的双眼中，满是心疼和不舍。 以及在自已临合上眼时，那双眼里掉落的一滴泪，那个画面，是刻进了秦小悠心底的疼痛，她再也不想…… 再也不想让它重现了，这辈子，她要尽自已所能，让妈妈和爸爸开开心心的活一辈子，再也不为自已掉眼泪。 “悠儿……悠儿……”妈妈轻抚着女儿的背，“你这是咋啦？咋还哭上了，受委屈了？谁欺负你了，跟妈说，妈去找他。” 听到妈妈的这句话，哭得稀哩哗啦的秦小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妈妈总是这样，总是无条件的护着自已，给了自已最为纯粹的爱。 当初的自已，却从没把这样的关爱放在心里，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重活了一回才知道，这样的关爱有多么的可贵。 “悠儿……这咋还哭上了？”一个男人的粗嗓大门，此刻也从院子外传进来，紧跟着来人就大步迈进了院子里。 “爸，你回来了。”扭头看到来人，秦小悠赶紧放开妈妈，几步迎了上去，把男人搂抱住。 男人身上硬梆梆的，可见是有个好身体，跟上辈子送别自已时的瘦削模样比起来，完全是判若两人。 此时的小悠爸爸，浑身上下充满着的活力和干劲儿，还有着让人心热的纯朴和憨厚，才是这个男人最该有的样子。 “悠儿……咋啦？谁欺负你了，爸去找他。”这话跟妈妈刚才的如出一辙，秦小悠忍不住再次喷笑了，笑得融化了自已眼里的泪。 “我没事，没人欺负我，我就是想你和妈了，想回来看看。”秦小悠抱着男人晃了晃，满是撒娇的小女儿态。 这样的女儿是很少见的，男人有点开心得脸红，一把就扔掉了手里的锄头，把女儿抱了起来。 虽然女儿已经十三岁了，抱在手上有些沉，但这样的程度对男人来说，完全不是负担。 第七章 父母的圆满 女儿已经有多久没跟自已这样撒娇了，抱着女儿，小悠爸爸的心里甜得像是拌了蜜，稠得化不开了。 “想我们了啊，真是乖宝儿，一会儿让你妈妈给做一桌子好吃的，我闺女肯定是馋你妈的手艺了，学校是不是吃得不对口啊？” 有了女儿，男人似乎再看不到别的，抱着女儿就直接进了屋，倒是秦小悠的妈妈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么忽略了女儿的同学，着实是不太好，抬手招呼着孟琳琳和富安阳，“安阳，还有小悠的这位同学，赶紧屋里坐吧。” “阿姨给你们冲糖水去，这天还热着呢，正好井里冰着西瓜，自家种的，可甜了，我去给你们切。” 说着话，小悠妈妈就一左一右的拉起孟琳和富安阳，两人赶紧挣脱出来，摆着小手解释着，“阿姨，我们就不进去了，还得回学校呢。” “不是放假了吗？怎么还回学校？”小悠妈妈有点意外，孟琳琳就嘴快的跟她讲了秦小悠因为肚子疼，请假回家的事实。 小悠妈妈立刻急了，转身就想要回屋去看女儿，却又怕慢待了女儿的同学，赶紧小跑着进屋拿了两个香瓜出来。 “呐，这是刚刚洗好的，你们俩拿着路上吃吧，既然要回学校，阿姨就不留你们了，谢谢你们送小悠回来啊！” 尽管孟琳琳和富安阳努力地拒绝着，但小悠妈妈还是把香瓜塞进了两人的手里，并推着两人出了院门。 等到上了大巴车，孟琳琳伸手掏钱买车票时，才发现自已的衣兜里多了两毛钱。 这不是自已的钱，自已的钱自已有数，孟琳琳知道自已兜里的钱都是一毛和一分、二分、五分的，这多出来的两毛钱，让她有点不安。 先拿自已的钱买了票，两人坐到了座位上，孟琳琳才用胳膊肘拐了富安阳一下，把钱拿给他看。 “呐，我在衣兜里发现的，应该是秦小悠妈妈刚才塞进我兜里的，怎么办？是明天还给秦小悠，还是一会儿回去的时候交给老师？” 富安阳愣了愣，他没想到秦家婶子竟然会塞了钱，车票才五分钱一张，这钱明显就是给多了。 “回去交给老师吧，既然是秦小悠妈妈给的钱，那我们就算是还给秦小悠，她也是不可能收的，你说是不是？” 孟琳琳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对，那我们回去就交给老师。”两人都没有半点把这钱收进自已兜里的想法，哪怕来回的路费都是自已掏的。 要知道，这个时候每家都不算富裕，就算是城里的双职工家庭，两个大人的工资加在一起，也不过就五、六十块钱。 像孟琳琳这样，每天兜里能揣上三、四毛的孩子，已经算是家里条件不错的了，富安阳在学校一个星期的生活费，也才三块钱而已，包括一天三顿饭呢。 两人揣着烫手的两毛钱，坐着大巴车回去学校暂且不提，只说此时的秦家，不顾秦小悠的反对，她被秦爸、秦妈硬按在了炕上。 “悠儿，赶紧搁炕上暖暖肚子，中午做饭的火还没熄呢，正热乎着，你同学说你肚子疼，烙烙能舒服点。” 小悠妈妈柳梦荷说着还伸手在女儿的肚子上揉了揉，“现在还疼不？要是还疼，就让你爸背你去村里医务所看看，别给耽搁了。” 听到老婆说女儿肚子疼，小悠爸爸秦大路也急了起来，“怎么就肚子疼了呢？是吃坏东西了吗？还是磕着碰着了？” 大男人急得说话都有点儿结巴了，想要伸手去掀女儿的衣服，看看有没有淤青、破损什么的，伸了一半的手又缩了回来，女儿大了呢。 柳梦荷却是不管不顾的，听到丈夫问女儿伤没伤着，已经出手要掀衣服了，秦小悠赶紧一把把衣襟揪住了，慌忙地喊着—— “妈，妈……你先别急，听我说，我没肚子疼，我就是想你和爸了，想回来看看你们，真的，肚子没疼，妈……我想你了，很想你。” 看到女儿这话喊的中气十足的，确实不像是有病的样子，柳梦荷不禁又气又喜，气的是女儿竟然撒谎逃学，喜的是女儿竟然想自已了，让人担心的臭丫头！ 柳梦荷之所以会因为女儿的一句‘想你’，就开心非常，是因为小悠自打上了十岁，就跟她不怎么亲了，甚至是有点躲着她的。 她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女儿大了好面子，家里的环境不好，又是住在农村的，女儿不愿意有这么土气的父母。 女儿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把自已打扮成个小公主，骄傲地在村子里走几个来回，让别人家的孩子羡慕地看着，却又不怎么爱理人。 这点愿望柳梦荷还是能够满足的，她知道女儿是有大志向的，是想要跳过龙门，走出这个农村，所以她和丈夫全力地支持女儿，就是不想让女儿受委屈。 这次小学升初中，女儿的成绩并不理想，但女儿的心愿就是想去达盛市一中读书，两个人还是不想让女儿失望。 经过多方打听，终于知道只要交足了建校费，女儿就能进达盛市一中，虽然家里没什么钱，两口子却根本没有半分的犹豫，就开始张罗筹钱。 虽然这笔建校费不是一笔小数目，五、六十块呢，但只要能够达成女儿的心愿，即便因此负些外债，两口子也还是很满足的。 女儿的愿望实现了，他们苦点累点都没啥，凑够了建校费，夫妻俩把女儿高高兴兴地送进了那所全市最知名学校的大门。 只是女儿入学已经有一个月了，却是一次也没有回过家，她临走时直接拿了一个月的生活费，说要节省回家的时间，好好地在学校里学习。 对于女儿的话，柳梦荷只相信一半，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家闺女了，她是恨不得跟这个家离得越远越好呢。 但她也相信，女儿是想要好好学习的，所以在听到女儿说，她想爸爸、妈妈的这一刻，柳梦荷两口子觉得自已圆满了。 第八章 不会让悲剧重演 女儿的一句想念，让柳梦荷和秦大路觉得，自已的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更难得升初中只有一个月，女儿就变得如此乖巧懂事。 “姐，姐……你回来啦。”柳梦荷正想要跟女儿好好亲热亲热，多聊点女儿想说的话题，就被一个扑进来的小小子给打断了。 不等他扑到炕前，秦大路已经一把把人给薅住，“瞧你这一身泥一身土的，别弄脏了被子，讨你姐嫌，爸带你去洗洗。” 根本没敢让儿子上前，秦大路就把人拖拽了出去，他知道女儿并不喜欢这个弟弟，嫌弟弟脏，嫌弟弟土，嫌给她丢面子。 可是弟弟还太小，完全不懂得姐姐的想法，每次都会缠着姐姐，黏着她，跟在她身后不肯离开。 直到姐姐生气发火了，把他给骂走，甚至是踢走才算罢休，对于这样的女儿，秦大路也没有办法。 他自然也是心疼儿子的，跟女儿沟通了几次，却是全无效果，最后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女儿漂亮、娇气，她值得拥有一切最好的，这也是秦大路两口子，为什么拼着举债也要让女儿去市里读最好的学校。 不为别的，只为了帮女儿圆一个梦，既然无法直接给她未来，那就帮她创造一个，当然，这样的话秦大路是说不出来的，但他却正在做。 被老爹收拾干净的秦小闲，趁爸爸一个没注意，就又钻进了屋里，扑到了炕沿边上，却控制着自已没有爬上去。 他最喜欢姐姐了，姐姐是整个村子里最漂亮的女生，所以他总爱黏着她，因为他骄傲啊，这么漂亮的姐姐是自已的，不是别人的。 秦小闲开心地看着姐姐，他知道姐姐不太愿意被自已黏着，毕竟他也已经十岁了，不是没眼色，但那是自已的姐姐呀。 就算姐姐没有自已喜欢她那么喜欢自已，自已也要一直对她好才行，因为自已是男子汉，爸爸说自已要保护姐姐的。 “姐，我刚才去后面的山上掏了一窝小鸟蛋，一会儿让咱妈给你煮喽，听他们说很补的，你吃了肚子肯定马上就不疼了。” 小家伙趴在炕沿边也不老实，两只小腿在下面踢腾着，踢得土炕‘砰砰’做响，不用想，刷了白灰的炕壁，肯定已经全是脚印了。 伸手摸了下弟弟的小脑袋，刘海上还沾着水呢，湿了秦小悠的手，“谢谢你啊，一会儿我肯定好好吃。” 秦小闲就傻呵呵的乐了，没想到姐姐今天竟然没有嫌弃自已脏，还摸了自已的头，也没有嫌弃自已弄的鸟蛋脏，哪怕自已吃不着鸟蛋，小少年也是高兴的。 “你今天怎么没去上课呀？”秦小悠抬眼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挂钟，挂钟上的时间还没到两点半，还没到放学的时间呢。 这台挂钟已经旧得快要走不动了，还是奶奶在世的时候，为了让老人家高兴买的呢，已经老旧得不会报时了，但好在还能对付着看时间。 “我不用上学了啊，咱家把钱都给你交学费了，已经没有钱交我的了，所以我以后都不用再去上学了。” 柳梦荷拦得慢了点，儿子已经嘴快的把什么都说了，她的脸色就有点儿不太好看，心里一揪一揪的疼。 为了女儿耽误了儿子，她也是不想的，奈何自家的财力跟不上，只能心疼一个，委屈一个了。 但到底还是怕女儿的心里有愧疚，这事儿她和丈夫都是打算一直瞒着女儿不说的，没想到儿子嘴太快了。 “悠儿，别听你弟的，咱家钱是有点紧，但也没到交不起三、五块钱学费的程度，主要还是他自已不太想读书，我和你爸就想着算了。” 秦小悠却已经红了鼻头，湿了眼眶，伸手朝着弟弟招了招，“小闲，你过来。”见到姐姐招呼，秦小闲两下就蹬掉了鞋子，爬上炕来。 “姐——”小家伙可开心了，这还是姐姐第一次主动叫自已呢，抬手拍了拍小胸脯，“你是不是一个人躺着没意思啊，我陪你说话。” 说着还朝妈妈挥了挥手，小大人似的说到，“妈，你去干你的活儿吧，有我陪姐姐呢，我给姐姐讲故事。” 秦小悠一伸手，把弟弟搂进了怀里，脑袋埋在弟弟的肩膀处，不让他看到自喷薄而出的眼泪，也同时藏起了自已的愧疚。 她到底是有多自私，才会对家里的情况不闻不问，一直到死都不知道，弟弟辍学是因为自已花光了家里的钱。 秦小悠到死都还一直以为，弟弟是因为贪玩不愿意念书，才早早地离开了学校，连小学都没有毕业的。 原来真相竟然是如此的残酷，是因为自已这个做姐姐的虚荣，才剥夺了弟弟上学的权力。 想着自已亲手扼杀了弟弟的前程，断送了他读书的路，让他成为了一个新时代的文盲，秦小悠心里就针扎般地疼。 十岁呀，正是汲取知识的年纪，弟弟却在乡间野地里四处游荡，甚至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因为家里太过贫穷，而跑出去给人打零工了。 更因为他没有文化，出外打工了十几年，也没有找到一份好点的工作，直到自已临死前，还在工地上搬着砖头呢。 秦小悠愧疚到想狠狠地扎自已一刀，自已一个月的生活费，就够弟弟交一年学费的了，自已却还嫌父母给的少。 在学校里处处摆谱，跟人比阔，转身就不停地跟父母要钱，甚至不惜以自身的前程相威胁，却从没为这个家的困苦想过一丝一毫。 伸手沾了一下眼角，秦小悠就去掏自已的衣兜，手伸进了兜里，她才想起这个月的生活费早已经花光了。 没办法，她只好向妈妈求助，“妈，这个月的生活费就不用给我了，吃饭我自已想办法，拿那个钱给弟弟交学费吧。” 上辈子，只要自已稍微地节省一点点，弟弟也不至于辍学啊，无论如何，秦小悠都不会让悲剧再重演了，怎么也不能再毁了弟弟一辈子。 第九章 不是好榜样 女儿的懂事让柳梦荷开心，小丫头好像突然就长大了，知道了为别人着想，可她的想法，让柳梦荷心疼得不行。 “没有生活费你吃啥喝啥，学校难道还会有免费的饭食供应么？傻丫头，先顾着你自已吧，你弟弟的事情你别管，爸妈自有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不过是放任着弟弟在家里闲逛，大一点就出村去给人打工，要不是弟弟的本性不错，学坏都是必然的事儿。 “妈，虽然学校不会有免费的供应餐，但是我们学校有奖学金啊，只要考进全学年前三名，就有好几十块钱的奖学金，足够我住宿吃饭的了。” 听到女儿这么说，小悠妈妈眼睛不由得一亮，要是女儿能顾得上自已，家里再紧一紧，也应该能供得起儿子上学了。 只是……女儿的成绩并不是特别突出，小升初的时候，自家可是花了建校费才得已被招收的，想要考前三名，哪有那么容易。 “小悠，全学年的前三名啊，你能考得上吗？”说完又觉得自已这么说女儿不太好，“不是……那个……不是妈妈嫌你成绩不好，妈妈是想说……” 这一紧张，小悠妈妈就有点语无伦次起来，自家女儿的虚荣心有多强，没人比自已再清楚的了，自已这么说，女儿怕是要生气了。 没想到秦小悠却拉起了妈妈的手，“妈，你别担心我，你家闺女聪明着呢，这一上了初中啊，发现脑袋都开窍了。” 秦小悠笑呵呵地用手指点了点自已的小脑袋，“老师讲什么我都能听明白，大小考试我可是都拿了班里的第一名呢。” 这自然不是真话，秦小悠的成绩一直是班里的中下游，虽然不至于倒数，但也是在班里排在末尾的下等生。 她之所以敢跟妈妈做出这样的保证，主要还是因为自已重新活了这一回，一个拿到过成人大专毕业证书的人，学好初中的知识应该还不在话下。 何况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秦小悠更知道学习的重要性，知道自已上辈子错过了多少原本该抓在手心里的东西。 她现在想要做的，就是牢牢地抓住每一分每一秒，这一次，她不会再浪费生活中所有的赠予。 靠谁都不如靠自已，已经成了秦小悠刻在心头上的警句，与其等着别人施舍，不如让自已成为那个有能力施舍的人。 到了那个时候，看还有谁敢看轻自已，其实真是她自已犯傻，就算是追求富二代，自已也得有资本不是。 不然自已何必都已经工作了，业余时间还要拼命地补习，拼命地想拿到文凭？可自已如果有了高文凭，又何必去攀扯那些瞧不上自已的人呢。 “真的吗？我家悠儿这么厉害啦？妈妈真高兴。”说着高兴的话，柳梦荷的鼻子却是一酸，眼里跟着起了雾。 女儿突然就又出息又懂事了，这绝对不会是无缘无故的，肯定是在住校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女儿迅速地成长了起来，柳梦荷是既然开心又心疼的。 “妈，怎么还哭鼻子啦，你家闺女出息了你该高兴才是，还有，你赶紧让弟弟回去上学吧，我聪明弟弟肯定也聪明啊，咱家这么好的基因可别浪费了。” “好在这才耽误了一个月，落下的功课也不难补，若是时间耽搁得长了，可就不好补回来了。” 小悠妈妈赶紧点头，“对，对，对，我这就叫你爸去给你弟交学费，只是，这落下的功课，还得求着老师帮忙给补一补。” 看到妈妈高兴的模样，秦小悠就知道爸妈是真的不想让弟弟辍学，看来，自已没有想错，上辈子确实是自已耽误了弟弟的前程。 “妈，你赶紧让爸爸去学校交钱吧，然后把弟弟的新课本拿回来，小学三年级的课程没多难，我给弟弟补一补，肯定能跟得上的。” 柳梦荷一听就着急忙慌地起了身，“那行，我赶紧去喊你爸。”说着就往门外跑，跑了两步又返身回来，在自家女儿的小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我闺女真好，长大了，懂事了，妈妈真高兴。”又再抹了一把眼睛，快速地跑走了，只留了个背影给秦小悠。 秦小悠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吧，只要自已努力，生活总是会有改变的，她虽然不知道最终自已能把日子过成什么样，但一定会比上辈好，一定！ “小闲，你愿意回去读书吗？”揉了一下弟弟乱七八糟的小毛刺头，秦小悠声音里全是温暖和怜惜。 “愿意啊，学校里有同学有老师，我就不用一个人瞎溜达了，姐，我跟你说噢，老师对我可好了，说我脑子聪明，学习用功。” “这次爸妈说不让我念书了，我们老师还来家里找过爸妈呢，说不让我上学可惜了，耽误了一棵好苗子。” 秦小闲说着老师来家里劝爸妈的事，忍不住还得意地偷笑了两声，然后仰起头，很认真的看着姐姐—— “姐，谢谢你，我知道你是拿自已的钱出来给我读书的，我一定好好学习，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一次轮到秦小悠的鼻子发酸了，“傻小子，哪里是姐姐的钱，那些都是爸妈的钱，他们为了让姐姐能去城里念书，还欠下了不少的外债呢。” “你这次重新回到学校去读书，一定要认真的学，别像姐姐似的，需要交了建校费，才能去城里念书，丢人不说，也让别人瞧不起。” “小闲，你一定要记住，知识是学给自已用的，而不是学给别人看的，学校只有自已考进去的才有底气，姐姐不是个好榜样。” “所以咱们两个一定不能让爸妈白费了心思，要好好的念书，要学出个样子来，要让爸妈为咱们骄傲。” 秦小闲把自已的脑袋点得像是小鸡啄米，“嗯，姐姐的话我明白，我会好好用功学习的，姐姐放心吧，我十岁了呢，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珍惜机会。” 第十章 给妈妈添乱 连十岁的弟弟都知道珍惜，当年的自已却蹉跎了那么多的大好光阴，一味的把心思放在追求男人身上，想依靠男人改变自已的生活，真是太荒唐了。 捏了下弟弟的小脸蛋儿，“你说的对，我们要珍惜机会，小闲真是长大了，已经是懂事理的男子汉了，都懂得珍惜机会了，姐姐要向你学习。” 秦小闲就不好意思地咧开嘴笑了，他可是班里公认的好学生呢，要是连珍惜这个词都不懂，还拿什么考年级第一。 秦小悠还真的不知道，自已的弟弟在学校里，一直是年级第一的成绩，在上辈子，她真是半分也没有关心过这个弟弟。 而她现在最关心的，是怎么才能应付下个月的生活，奖学金的事情不是假的，秦小悠并没有骗妈妈。 但那要等到期末考试之后，出了成绩才能兑现，也就是说，秦小悠在期末考试前的三个半月时间里，是需要自已觅食的。 若她现在是个成年人还好办些，可以打工赚零花钱，可惜她现在才只有十三岁，想要去给人家打工，也没人敢用她。 所以想要把接下来的几个月坚持下来，不把自已饿死，她还得好好地想想办法，得有个来钱的道儿才行。 “悠儿、小闲，看妈妈给你们买什么回来了？”小姐弟俩正在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着，就听到门外响起妈妈兴奋的声音。 接着就是房门被大力推开，又再砸回去的声响，柳梦荷已经冲进了屋里，“赶紧的，外面来了卖冰棍的，妈妈给你们买了一根。” 只见柳梦荷一只手里举着一根冰棍，一只手还在下面接着，怕冰棍化的甜水掉下来，一滴甜水滴进手心里，她赶紧舔进了嘴里，舍不得浪费了。 “好甜的，赶紧、赶紧，不抓紧吃就化掉了。”举着冰棍先递到了女儿的嘴边，习惯了总是先照顾女儿，完全忘了儿子比女儿小着好几岁呢。 这样无意识的动作，让秦小悠更加的愧疚，“弟弟小，让弟弟先吃吧。”说着就把妈妈的手推到了弟弟的嘴边。 女儿的提醒，让柳梦荷的心尖一颤，因为女儿总是挑剔日子过得不顺心，儿子对生活却是没什么挑拣，自已和丈夫对儿子也就忽略了。 “小闲，姐姐心疼你，让你先吃呢。”柳梦荷第一次觉得，自已对儿子是愧疚的，是心疼的，是后悔的。 “还是姐姐先吃吧，姐姐是女孩儿，妈妈不是常说，我是男子汉，要照顾姐姐么。”小家伙又把冰棍给推了回来。 秦小悠的心里真是拧着劲儿的疼起来，自已是个多差劲儿的姐姐呀，能让小自已三岁的弟弟，时时刻刻的不忘了照顾自已，对自已谦让。 “小闲，姐姐在学校里每天都能吃到一根冰棍的，所以这根冰棍姐就不吃了，你赶紧吃吧，不然真的化掉了。” 再次把冰棍推回到弟弟的嘴边，看着弟弟犹犹豫豫地看着自已，秦小悠坚定地点了点头，秦小闲这才接过妈妈手上的冰棍，美滋滋的咬了一口。 “嗯，真甜。”小家伙声音含糊地赞叹了一句，接着就又是一大口，然后心满意足地对姐姐眨了眨眼。 秦小悠抬手摸了摸口心的位置，只是一根兑了糖的冷水冰棍而已，自已上辈子都不稀罕吃的玩意，弟弟却是吃得这么津津有味，想不心疼弟弟都不行。 同时也心疼着自已的妈妈，家里的日子得是过得多紧巴，妈妈才会舍不得二分钱，买两根冰棍给自已的孩子吃。 可紧接着，秦小悠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赶紧沉下心思仔细地回想着，自已刚刚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对了，冰棍，就是冰棍！冰棍是可以卖钱的，自已下个月的生活费，就要着落在这根小小的冰棍上头了。 秦小悠一下子兴奋起来，也顾不得伤春悲秋、多愁善感了，她得赶紧为自已的赚钱大业做准备。 “妈，你知不知道咱们村子里，谁家有泡沫箱子的，就是买了电视或者是洗衣机之类的，外面包装的那种白色厚泡沫？” 这时候的人家都穷，没几家能买得起电视、洗衣机的，就算黑白电视机只要二、三百块钱，也不是普通人家能够买得起的。 但也正因为这样，村子里如果谁家买了这么高档的东西，肯定是全村的人都知道，所以秦小悠才会有此一问。 “你要泡沫干嘛用？”柳梦荷不知道自家女儿怎么突然想起要这东西来，她想问明白用途，再考虑适不适合去张嘴求人。 “噢，是这样的，我们学校不是每天给学生发一根冰棍吃嘛，但有的学生因为上厕所什么的，就会耽误了吃冰棍，回来的时候冰棍就会化掉……” “我是想着，看能不能用泡沫粘一个保温箱子，这样冰棍发下来的时候，如果有人没在班里，就可以先放在保温箱子里存着，也算是给班里做件好事吧。” 为了达到自已的目的，秦小悠对妈妈撒了个小谎，可听说女儿是为了给班级做好事，柳梦荷当然是全力支持了。 “那还真巧了，村长家前些日子新买了一台十二寸的电视，就是不知道人家那泡沫箱子还有用没有？” “你别急，妈去给你问问啊，如果村长家现在没有在用的话，妈怎么也给你把东西要过来。” 柳梦荷说着就起身出了门，动作那叫一个麻溜、利索，秦小悠想出声阻拦都没来得及，妈妈就已经不见影了。 之所以想阻拦，是因为秦小悠想起个事儿来，这时候每家都穷，啥玩意儿都当成好东西，没有什么是舍得扔的。 就算是买东西的包装，他们也都会收拾齐整地攒起来，就怕什么时候再能用上，秦小悠一时心急，倒是把这个茬儿给忘了。 现在妈妈去跟人家要，人家万一拒绝的话，该有多尴尬啊，自已真是给妈妈添乱，这样的事情完全就是可以自已想办法的么。 第十一章 喝点糖水补补 想着城里人不像农村这么舍不得东西，自已多去民居那边逛逛，说不得直接就能捡到别人扔掉不要的泡沫箱子呢，何必麻烦妈妈去求人。 有点后悔地等着妈妈回来，秦小闲也看出姐姐的心不在焉了，就跑到大门口去帮姐姐等妈妈，结果妈妈没等着，倒是先把爸爸给等回来了。 “姐，姐，姐，爸爸给我拿新书回来了，你快看，崭新的呢。”秦小闲举着新书本，兴高采烈地跑进屋，扑到了姐姐身边。 秦小悠这时候已经把被子叠好了，正靠在被子上想心思呢，被弟弟这么一喊，赶紧抬头看过来，就看到一张兴奋得涨红的小脸儿。 爸爸也紧跟在身后进了屋，“瞧你急的，既然是给你拿的书，它还能飞了不成，你急个什么劲儿呀，过门槛都差点摔了，把爸爸吓了一跳。” 秦小闲只顾着‘嘿嘿嘿’地傻乐，也顾不上回答爸爸的话，反而把新书往姐姐的面前推了推，又再说了一句，“姐，新书。” 知道这是新书啊！可弟弟眼睛里那种期盼到底是什么意思？秦小悠一时没看懂，只能伸手拿起书配合他，表示自已也很开心他有了新书。 看姐姐没有明白自已的意思，小家伙蹬了鞋子爬上炕来，伸手点了点姐姐手里的书，“姐，你说过要帮我补课的？” 秦小悠这回才明白，弟弟这是着急要补习落下的功课呢，“原来我们小闲是担心自已的功课呀，真是个好孩子。” “不过，可不可以先稍等一下，姐姐先给你的新书包上书皮，也省得把新书弄脏了，你说好不好？” “好，好，好，我去给姐姐拿挂历。”秦小闲又飞快的蹿下地，跑到爸妈那屋去翻翻找找，没一会儿，就抱着一卷旧挂历跑了回来。 这时候的书皮都是用旧挂历包的，挂历是很厚的那种纸张，一面是彩色的图案，一面则是干干净净的白色。 如果挂历好看，就把图案包在外面，露个明星脸或者山水花鸟什么的，再把班级、姓名写在扉页。 如果挂历的图案不够好看，那就用背面来包，然后在洁白光亮的白纸上，写好书本的课目以及所在的班级和姓名，也是相当好看的。 秦小悠家的挂历自然不太好看，他家哪舍得自已花钱买挂历呀，亲戚朋友里又没有在单位里上班的，单位的福利自然也是享受不到。 年年都是村里有交好的村民，家里有出外打工的，年前托人捎年货回家时，多出这么一两本挂历，转送给自家的。 人家如果不多，自家的墙面也不能空着啊，妈妈就会买一张那种几分钱的简易挂历，只是一张纸，下面直接印出十二个月份。 撕下一张挂历翻过来，仔细地给弟弟把新书包好，虽然包书皮不是个难事儿，但也有好多年没有包过了，手生。 书皮包好后，就需要写科目和名字了，好在当年为了配得上关绍猛，自已着实是下了些狠功夫的，一笔字还算是拿得出手。 虽然跟那些大家比不了，但在普通人里，秦小悠的字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了，只是那个男人根本不屑一顾罢了。 “哇，姐姐写的好漂亮啊！”秦小闲捧着被姐姐写好花体字的书本，乐得在炕上直蹦，抱在怀里舍不得放下。 秦大路伸手在儿子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着道，“臭小子轻点蹦，小心把咱家的炕给蹦踏喽，到时候就让你去睡大街。” “才不会塌呢，这炕又不是纸糊的。”小家伙知道爸爸这是在逗自已呢，一边争辩着一边继续蹦个没完，一家三口笑得很开心。 “哟，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突然传来的一句略显苍老的女声，使得屋里瞬间了安静下来，秦大路的面色跟着就有些发沉。 直到一个穿着花裙子的老女人进了屋，秦大路才开口跟人打着招呼，“二婶儿，您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秦小悠认得来人，她是爸爸二叔的老婆，也就是自已的二奶奶，在村里算是过得比较富裕的，这次爸妈借钱供自已上学，有一半是从他们家借出来的。 当然，这位二奶奶是十分不愿意借钱给自家的，倒是爸爸的那位二叔，因为心疼侄子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对自家多有照顾。 “二奶奶，快坐下歇歇，喝点糖水吧。”拿人的手短，秦小悠赶紧下了地，利索的给冲了一碗糖水，递到了二奶奶的面前。 伸手不打笑脸人，希望这次二奶奶不要说出太难听的话来，让爸爸为难吧，上辈子因为自已的原因，爸妈可是受了这位二奶奶不少的委屈。 “哟，还有糖水喝呢，真是穷谁也不能穷自家呀，自已欠了别人的钱，日子还能过得这么滋润，真是让我没话说。” 还真是，糖水也没能堵住二奶奶的嘴，秦大路的腰却是已经弯了下来，“二婶，这是家里以前剩下的一点儿白糖，一会儿走时，您拿上吧，算是小辈的心意。” 看着爸爸弯下挺直的腰背，秦小悠心疼得不行不行的，更是为自已上辈子的所作所为而后悔、内疚。 爸爸是多要强的一个人呐，自已宁肯饿着都不会跟别人张嘴的男人，却为了女儿的任性，把自尊扔在了别人的脚，任人践踏， 伸手把爸爸拉得站直了，“二奶奶，我家借了您家的钱是不假，但那是二爷爷同意借的，我家也是打了欠条的。” “您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就回家找二爷爷说道去，我家肯定会及时还钱的，绝不让二奶奶您为难。” “至于这点白糖，是给我弟弟补充营养的，二奶奶也知道我们家里的条件，吃喝都不太跟得上，弟弟学习得用脑子，也只能喝点糖水充充数了。” 说着就把手里的糖水递给了弟弟，“小闲，赶紧把糖水喝了，一会还得补课呢，脑子不够用咋能记得住书，落下一个月的功课，得抓紧补上才行。” 第十二章 我们不道歉 突然递到面前的糖水，让秦小闲有点不知所措，只是当他抬头看到姐姐递过来的眼色，还是伸手把水碗接了过去。 端过了糖碗，小家伙再没有丝毫的犹豫，仰着脖子就把一碗糖水给喝没了，那位二奶奶气得脸都白了，声音立刻尖利了起来。 “咋着？这是给我下马威呢？我老婆子在村里住了这么多年，啥人没见过，你一个小丫头就想拿住我，真是想得美。” 说着就扬起了手臂，一巴掌朝着秦小悠扇了过来，“小小年纪就没家教，看来我得替你爸妈教育教育你了，让你知道知道尊老爱幼的道理。” 秦小悠下意识地就闪身往后躲，可惜，那只干枯的手掌已经气势汹汹地到了眼前，她吓得闭上了眼睛。 好半天，预想中的巴掌也没有扇到自已的脸上，秦小悠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就看到秦大路正牢牢地抓着那位二奶奶的手腕。 虽然秦大路觉得自已没用太使劲儿，但秦小悠还是看见二奶奶疼得直咧嘴，毕竟是常年干农活的，手上的气力肯定小不了。 “二婶，小悠还是个孩子呢，有说的不到做的不到的地方，您老别跟个小孩子计较，一会我揍她帮您出气，就不劳您动手了。” 这口气没撒出去，老太太哪能愿意，她还能不知道秦大路说出这话来，是在敷衍自已么，她还真不信了，她连一个小丫头还收拾不了。 要不是自已借了钱给他们家，他家闺女还在村里头窝着呢，哪能像现在这样去城里读书，竟然还跟自已得瑟，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下贱货。 “怎么？你家的孩子我还动不得了，感情现在不是借钱那时候了，夫妻俩跟我低声下气的，现在钱拿到手了，就敢跟我这么硬气了。” 真是越想越来气，老太太抬腿踹了秦大路一脚，“赶紧给我撒手，合着这是全家抱成团来欺负我一个老婆子呢？” 秦大路赶紧把手松开了，低声给二婶赔着礼，“二婶，我们哪敢欺负您呐，这不是怕打疼了您的手么，您要是真不解气，一会儿我削她。” 老太太甩了甩手，冷哼道，“哼！秦大路，你少跟我来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好歹我也是长辈，一个小丫头竟然就敢跟我顶嘴，反了天了。” 秦小悠冷冷地顶了回去，“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跟你顶嘴了，我顶什么了？我只不过是有事说事，没想到碰着个不讲理的。” 看着小丫头半点没怕，还敢跟自已对着干，老太太更火大了，要不是刚才被秦大路挡着，她那一巴掌早抽在臭丫头的脸上了，看她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你个臭丫头，给你脸还不要脸了，跟我叫板是吧？今天我要是不亲手教育教育你，我就不姓黄。”说着就撸胳膊挽袖子地冲了过来。 老太太依老卖老地耍起了泼，很有些不依不饶的架势，秦大路还真就不敢太下死手拦着，就怕不小心伤着人，再被赖上就更糟了。 好在柳梦荷及时赶了回来，一看到家里闹开了，扔下手里的东西就扑了过来，抱住女儿挡在了自已怀里。 老太太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一巴掌就打在了柳梦荷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屋里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四双眼睛同时瞪向老太太，就连秦小闲这么个小不点儿，都红着眼睛瞪着她，要是眼神可以变成刀子，她都已经不知道被砍了多少刀了。 老太太不免有点讪讪的，嘴里却还在强辞夺理，“我就是想要教训教训这个不懂事儿的小丫头，谁知道你会挡上来呀？” “梦荷，我可跟你说，你家这丫头真该教育教育了，小小年纪就不知道尊重老人，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这可怎么得了。” “性子还那么虚荣，非要去念什么城里的初中，不然你们家也用不着借那么多的外债了，还不都是这个丫头闹的。” “要我说呀，你家这个丫头就是惯大发了，一个丫头片子，怎么就非得读那么好的学校，还连累着我家掏钱供她读书。” 老太太说着说着声音就大了起来，哪还有半点儿的心虚和不好意思，反倒像是占足了理，打了柳梦荷一巴掌的事儿，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她倒是想要把事情揭过去，也得看秦小悠愿不愿意呀，小悠可不是真的十三岁，虽然上辈子在婆家受欺负，那也是事出有因，出了家门她还没怕过谁呢。 “我什么样用不着你来说，自然有我爸我妈教育我，至于说尊重老人，那也得做老人有个老人家的样子，何况你家自有小辈，凭什么跑到我家来要尊重。” “还有，你家的钱是我爸我妈借的，不是你送给我们家的，可别说什么供我读书的话，我可受不起您老人家的孝敬。” 老太太听了这话，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指着秦小悠道，“你……你，你个……”还没等她说出难听话呢，秦小悠就把她的手给拨拉到一边去了。 “你什么你，这里是我家，你凭什么到我家里来耍威风，至于借你家的钱，双方是有借据的，是要还的，听说你还要了利息，亲戚里道的，你也好意思。” 这话可是不该说的，到底二叔是在自家最需要帮忙的时候，解了自家的急，秦大路赶紧伸手拦下了女儿，“别乱说，快给二奶奶道歉。” 秦小悠倔强地扭回了头，“凭什么啊，我不！我又没有说错，咱家是借了他们家的钱，可又没说不还，凭什么她动手咱们就得受着。” “凭什么她欺负上门了还不让我说话呀，她刚才还打了我妈呢，她要是给我妈道歉，我就给她道歉。” 看到女儿挡在自已身前，挺直着脊背，小小的身子像是一堵遮风挡雨的墙，柳梦荷的眼泪止不住又泛了上来。 “我们不道歉。”低声对女儿说了一句，然后坚定地抬起头，“二婶，借你家的钱我们会尽快还上，你请回吧。” 第十三章 就吃干炸里脊 二奶奶使劲地跺了跺脚，就算是再不甘心，看到秦大路一家同仇敌忾的模样，也只能憋着一口闷气，灰溜溜地走了。 柳梦荷则把女儿搂进了怀里，揉了揉她略有些枯黄的发，心疼不已，以后有自已在，绝不会再让儿女们受这样的委屈。 “妈去做饭了，咱们晚上吃点好的，你们两个每人可以点一个菜哟！”柳梦荷努力压下心窝的郁闷，摆出了个灿烂的笑容。 “我要吃干炸里脊，妈妈，行不行？”听说可以点菜，秦小闲早忘了刚才的剑拔弩张，扯着妈妈的袖子摇起来。 这个菜可是只有在过年时才能吃到的，也不知道妈妈会不会答应，果然，姐姐已经出声拦着了—— “还要去买肉，多麻烦，下次再吃吧，家里有什么做什么，能吃饱就成了，自家人，哪有那么多讲究，还兴点菜的。” 秦大路和媳妇儿对视了一眼，心里都不是个滋味，女儿真长大了，已经能够体恤父母的心思，体量家里的困难了。 只是，这样懂事儿的孩子，让夫妻两个莫名地心酸起来，孩子只是想要吃口肉，怎么就不行了呢？这是做父母的无能啊！ “行，必须行，晚上就吃干炸里脊。”夫妻俩几乎是异口同声，柳梦荷就笑了，“孩儿他爸，你去买肉吧。” 回屋取了钱，塞进了丈夫的手里，秦小悠眼见着那是一把零碎的毛票子，心里就酸得不行。 这一刻，她更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改变家里的生活条件，绝不让弟弟再因为想吃一口肉，而惦记上一整年。 “小悠，你想吃什么菜，一起让你爸给买回来？”柳梦荷边给丈夫塞钱，边回头问着女儿。 听着妈妈语气里没有半点儿的舍不得，秦小悠连鼻子也跟着酸了起来，“妈，我也爱吃干炸里脊，有这个菜就行了。” “那行，今儿晚上就多做点，让我儿子、闺女吃个够，大路，买半条里脊回来。”柳梦荷很豪气地说。 “妈，不用，不用，这天还热着呢，剩下就坏了，买够做一盘的就行了。”秦小悠赶紧拦着。 柳梦荷想了想也是，那可是肉啊，齁贵呢，万一做多了吃不了，可真就白瞎（浪费）了，想想都心疼了。 “成，听咱家小悠的，可也不能太少了，给我两个宝贝打牙祭呢，大路，买够做两盘的里脊，再买半个肘子回来。” “好咧！”秦大路攥紧手里的钱，转身就跑了出去，秦小悠这次是想拦也没拦住，爸爸跑得太快了。 柳梦荷转身要去收拾刚刚被自已扔在门边的泡沫包装，秦小悠比妈妈先一步跑了过去，“妈，你忙你的，这个我来吧。” 这些泡沫包装有点零散，并不是一个完整的箱子，趁着妈妈去后园子摘菜，秦小悠出了家门，去了村长家。 一进门，就看到村长伯伯正在扫院子，“武伯伯，您家有没有那种粘东西的黄胶带啊，我想要借用一下？” 村里没有小卖店，就算秦小悠想花钱买都没处买去，只能来求人，而且这时候透明的胶带多是窄条的，包装大多都是用那种黄色不透明的，便宜。 “有，就是不多了，是不是要粘刚刚你妈拿走的那些泡沫包装啊，呐，只有这些，你拿去吧，也不知道够不够用？” 武开明进了屋，拿了一卷剩余不多的黄色胶带递过来，秦小悠赶紧谢过了，“谢谢武伯伯，等我下次回家的时候，重新给您买一卷回来。” 武开明哪能不知道她家的条件，为了供这丫头上学都借债了，虽说胶带只是几毛钱的东西，但也够秦家买些酱油、醋的了。 “还什么还，本来也没剩下多少了，你个小丫头，跟武伯还生分，赶紧家去吧，别让你爸妈等急了，好好学习哈，给你爸妈争点气。” 轻拍了下秦小悠的脑袋瓜儿，武开明把人送出了门外，他这边刚转身，就听到屋门里传来媳妇儿的一句唠叨，“就你能装大款，说送人就送人。” 他赶紧回头瞄了秦小悠一眼，看到小丫头正起步跑走了，这才放心地回了屋，“你瞧瞧你，总共也就剩下几层的胶布了，你也计较。” 武开明媳妇儿柳枝儿轻哼了一声，“是没多少东西了，我就是看不惯你那装大款的样儿，合着当村长就为了往外搭东西呀？” 知道媳妇儿就是嘴里爱叨叨，其实最是心软，要是小悠管媳妇儿借东西，恐怕她给的比自已还快呢，自然也不会跟她计较。 秦小悠虽然没有回头，却是听到了那句话，脸上不由得有点火辣辣的烧了起来，赶紧抬腿跑走了。 这简直就是典型的人穷志短啊，但她还是咬牙受着了，没有把东西还回去，面子不能当饭吃！想要强，等不挨饿了再说吧。 回到家里，把泡沫包装裁成了合适的形状，胶带尽量节省着用，还好，一个带盖的泡沫箱子就粘成型了。 秦小悠又跟妈妈要了几块不用的长布条出来，给泡沫箱子做了一个兜底地背带，这样不光箱子结实了，她也可以背着箱子到处走了，能省不少的力气。 接着还用笔描了两个大且漂亮的正楷字——冰棍，柳妈妈也只当女儿这是为班里准备的，并没有多问。 做好了箱子，秦大路也买肉回来了，柳梦荷去做晚饭，他自然跟出去帮忙，秦小悠就翻开了弟弟的新书，开始给他补课。 好在开学也才一个月，三年级的课本也没什么太深的内容，临到吃饭的时候，秦小悠已经帮弟弟大致捋了一遍。 “吃饭了，你们两个歇歇吧。”柳梦荷开始摆放碗碟，秦小悠就柔声地问着弟弟，“还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的吗？” 秦小闲摇了摇头，“姐，还行，眼前没什么不明白的，前些时候我偷偷去教室外面听过课，所以也没落下多少。” 听到弟弟这么说，秦小悠的心像被细细的针尖扎了又扎，那是一种并没有多大的伤口，却会让人疼得难忍的痛。 第十四章 肉馅的饺子 当年的自已，怎么就会以为，弟弟是因为不爱上学才辍学的呢，明明那就是个爱读书的孩子。 秦小悠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弟弟的头，“小闲，别跟姐姐学，想过好日子就要靠自已的双手去挣，虚荣不是好事。” “你要好好学习，以后去读姐姐念书的学校，做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为自已挣一个好前程。” 在秦小闲的眼里，姐姐就是个最优秀的人，所以当听到姐姐说，不让他跟自已学的时候，他立刻给予了反驳。 “才不呢，我要跟姐姐学，你才不是虚荣呢，妈妈跟我说过，那些说你虚荣的人，都是嫉妒姐姐的能力。” “你看吧，你都得了奖学金了，他们还在伸手管家里要钱，他们哪里比得上姐姐呢，所以我要跟姐姐学，也要自已供自已念书。” 弟弟这话说出来，差点让秦小悠掉下了眼泪，她微红了眼圈，开心地捏了下弟弟的小脸儿，“你比姐姐有志气，说到可要做到噢！” 姐弟俩的对话，柳妈妈可是一句也没有漏掉，转身快步进了厨房，抬手抹了抹眼里的泪，自已有一对好儿女啊。 “孩儿他妈，孩子懂事了，咱们该高兴才是，快把眼泪擦干净，别让孩子们看见。”秦大路帮媳妇儿擦着眼泪。 柳梦荷打了下丈夫的手，“我这是高兴的，真是没想到，小悠这次回来，一下子就长大了，可见孩子在外面是受了苦的。” “受苦也是一种锻炼，我看现在的悠儿，可是比从前更让咱们放心了。”想着以前女儿的表现，秦大路也是暗叫了一声庆幸。 “爸，妈，还有什么菜，我来端吧。”随着声音，女儿走进了厨房，秦大路急忙放下手，指着灶台道，“呐，把红焖肘子端出去吧，你最爱吃的。” 虽然女儿说她也爱吃干炸里脊，但夫妻俩都知道，女儿最爱吃的还是红焖肘子，特别是酱成黑红色的肘子皮，女儿最喜欢了。 “谢谢爸、妈！”秦小悠不是没看到爸爸帮妈妈擦眼泪，她只能装作没看到，爸妈为什么会这样，她心里都明白。 随后秦小闲也跑进厨房里来帮忙，有他闹着，一家四口的心情重新愉悦起来，一顿晚饭吃得热热闹闹。 秦小闲更是撑得直哼哼，在妈妈帮他轻揉着肚子的时候，甜甜的睡着了，秦小悠却是陪着爸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并没什么主题，只是随便聊聊，却让她无形之间，跟父母更亲近了，最后是被妈妈撵回炕上去睡觉的。 硬硬的火炕并不舒服，以为自已会睡不着，秦小悠翻了个身，没想到转瞬就进入了梦乡，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是清晨的鸡鸣把她给叫醒的，揉了揉眼睛，从炕上坐起来，就听到厨房里有轻微的响动传来，秦小悠赶紧穿好衣服下了地。 进到厨房里一看，爸妈两人正忙着包饺子呢，看到摆在案板上饺子的数量，和一小碗菜多肉少的饺子馅，就知道这又是独属于自已的吃食。 饺子馅里的肉，应该是昨天晚上省下来的，就是为了留给自已吃，秦小悠的鼻子猛然间又酸了。 “哟，我们家悠儿起这么早啊，时间还赶趟呢，你要不要再睡会儿，一会儿妈叫你，不会迟到的。” 柳梦荷扎着两只沾满面粉的手，示意女儿不用起这么早，秦小悠却是已经拿起脸盆，舀好了洗脸水。 “妈，我睡够了，帮你和爸包饺子吧。”三两下就把脸洗干净了，用毛巾擦干，秦小悠就站到了面板旁边。 柳梦荷虽然一迭声说着‘不用’，但还是没拦住，秦小悠拿过饺子皮就包了起来，手法又快又利索，包出来的饺子又精致又好看。 “小悠，你什么时候学会包饺子的？比妈妈包得还漂亮。”刚刚还以为女儿在跟自已客气，结果看到女儿包出来的饺子，柳梦荷不禁有点惊到了。 秦小悠这才想起来，自已在家里的时候，还真没包过饺子，这个手艺，是进了关家才练出来的。 关家的人十分挑剔，如果饺子包得不好看，或者饺子馅弄得不好吃，他们会把饺子摔到秦小悠身上泄愤的，更甚者就是被一顿修理了。 突然想起那些不堪的过往，秦小悠包饺子的手慢了一下，接着又变得飞快，干嘛还要想那些呢？平白给自已添堵。 她已经不是那个虚荣的秦小悠了，那些过往跟她再不相干，甩了下头，“妈，我在学校里学的，学校的食堂包饺子，我们住宿生会去帮忙。” 对于女儿的话，柳梦荷是一点也没怀疑，自豪地嘟囔了一句，“哎哟，我闺女可是越来越能干了， 这出去上学跟在家里就是不一样。” 多了一个人帮忙，速度快了不少，只有一小碗的饺子馅，一会儿就包完了，还剩下一块面，被柳梦荷擀成了面条。 那边秦大路已经把饺子煮好了，“来，小悠，饺子煮好了，你赶紧趁热吃吧，这些爸给你过过水，带着去学校吃。” 这就是自已曾经的日常，家里会把仅有的一点好吃的留给自已，哪怕是比自已小的弟弟，都没有这样待遇，曾经的自已是有多不知足。 “妈，我在学校里不缺饺子吃，饺子留给弟弟吃吧，我最爱吃你擀的面条了，还有你炸的鸡蛋酱，想着都流口水。” 无视了爸爸递过来的饺子，秦小悠跑进屋里去叫弟弟起床，“小闲，赶紧的，爸爸煮了饺子，叫你起来吃呢，肉馅的。” 听说有肉馅的饺子吃，睡得迷迷瞪瞪的小家伙，‘扑愣’一下就从炕上蹦了起来，“我要吃饺子，我要吃饺子。” “那还不赶紧的，下地洗脸。”秦小悠疼爱地在弟弟乱糟糟的头发上揪了一下，从来不知道，弟弟竟然是如此的可爱。 原本是想背着儿子，让女儿赶紧吃上饺子，然后去上学的，看到儿子被女儿叫起来，两口子对视了一眼，欣慰超过了酸涩。 第十五章 我要卖冰棍 最后在秦小悠的强硬下，一家人分吃了饺子，又外带一碗炸酱面条，秦小悠才背起泡沫箱子出了家门。 这双脚踏出去，她将要开始不一样的生活了，秦小悠望着泛着尘土的乡村小道，却像是看到了一条康庄大路。 肩上突然一轻，原来是爸爸拿走了泡沫箱子，“爸送你去车站，你妈说你没带钱，你说你这孩子，没钱怎么坐车。” 说着就有些局促地递过来几张钱，“这是五块钱，家里就剩下这么多了，你先拿着，等家里有了钱，爸再给你送到学校去。” 秦小悠赶紧把钱推回去，“爸，我昨天跟我妈说了，我得了学校的奖学金，以后都不用再管家里要生活费了。” 秦大路轻哼了一声，“这才开学一个月，哪个学校会在这个时候发奖学金，你骗得了你妈，可骗不了我。” 看到再次递到眼前的几张钱币，秦小悠从里面抽出一张一块钱的，剩下的几张依旧还是推了回去。 “爸，我不是骗我妈的，我一定会拿到奖学金，不过就是现在没发而已，但我自已会照顾好自已的生活。” “你别担心，你家闺女聪明着呢，已经找到了挣钱的路子，饿不着的。”秦小悠拍了拍冰棍箱子，脸上全是得意。 “你要去卖冰棍？那你不上学了？不行，绝对不行！”秦大路一下子就明白了女儿想要干嘛，脸色跟着就沉了下来。 秦小悠赶紧伸手挽住爸爸的一只胳膊，拖着爸爸往前走，“爸，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进了市一中，怎么可能不念呢！” 说着话，还伸手捋了捋爸爸的胸口，“我只是帮班级去冰棍厂拿冰棍，中间有个差价是可以赚的，并不是为了赚钱就不念书了，我可没那么傻。” “那更不行了，你怎么能赚班级和同学们的钱呢，这样不好。”秦大路再次否定了女儿的主意，“你还是好好地念书，生活费爸爸来解决。” 唉——秦小悠在心里轻叹了一声，自已这个爸爸也太过憨厚正直了些，自已要是不好好解释，这事儿还真有可能黄摊了。 “爸，我并不是赚班级的钱，更不是赚同学们的钱，是在去取冰棍的时候，冰棍厂会因为我买的多，额外再赠送几根冰棍给我。” “当然，不是谁去都给赠送的，是因为你闺女我嘴甜会来事儿，冰棍厂的阿姨看我可爱，才照顾我的，所以这是属于我的奖赏。” “我也跟我们班的老师说过这事儿了，老师说这个不算集体的，算我个人的，所以我可以把这几根冰棍拿去卖，这样就有生活费了呀。” 原来是这样，秦大路松了一口气，“既然你们老师也是知道的，那就没问题了，不过你一定要记住，咱家虽然没什么钱，却绝对不能占别人的便宜。” 秦小悠赶紧忙不迭的点头，秦大路这才放心了，却在闺女即将上车的时候，还是心疼的说了一句，“我闺女受苦了。” 即便女儿不说，他也知道背着一箱子几十根冰棍是个什么重量，女儿也才刚刚蹿个子呢，秦大路是真心疼。 “爸，没多沉的，何况距离也不远，你别担心我，主要是有钱赚啊，我可是超级有动力的，还怕被别的同学抢了差事呢。” 秦小悠背着个泡沫箱子，乐呵呵地跟爸爸挥手告别了，看到女儿开心的模样，确实没有半点勉强，秦大路的心到底是松了松。 拿着那一块钱买了车票，还剩九毛五，坐在车座上，抱着泡沫子，秦小悠在心里算计着，九毛五分钱能上几根冰棍。 这点钱明显是不够上货的，看来，她得先跟身边的人筹筹款了，关系不近的人要排除，家里太贫困的也要排队。 算来算去，印象里也没几个人可以张嘴的，秦小悠有点犯难，也就更加地鄙视曾经的自已，瞧瞧这人缘，真是没谁了。 因为想着心思，感觉没一会儿就到了学校，秦小悠背着个大泡沫箱子下了车，立刻就招来了无数的好奇视线。 正是清早上学的时间，校门口都是学生，秦小悠却并没有因为被别人关注就有所不安，反而是很平静地走进了校门。 “哟哟哟……瞧瞧这是谁呀，这不是我们班的大美女秦小悠同学嘛，这一大早的，背着一大箱子冰棍是要干嘛，发财啦，请同学们吃啊？” 一个略显尖刻的女声，就这么毫无预兆地钻进了秦小悠的耳膜，刺得她耳膜都有点发疼了。 带着点冷厉地偏了偏头，看到一个微胖的高个女生，挑衅地冲自已扬着下巴，在她身边还站着两个女生，明显是一起的。 “怎么，我背箱子碍着你了？”秦小悠此时已经认出来了，这个女生是自已的同班同学——赵安琪。 赵安琪的家庭条件不错，在班级乃至学年里，吃喝穿戴都是数一数二的，自然就有着与众不同的优越感。 偏偏班里有个秦小悠，明明家是农村的，却有好看的衣服穿，平时花钱也很大方，人长得又比她好看。 被个农村丫头给比下去了，赵安琪当然是不甘心也不服气的，所以平时总是有意无意地挑秦小悠的毛病，来显示自已的出众。 “你没碍着我，但上学背着个冰棍箱子不太合适吧？还是说你要辍学自立更生了？这故事倒是挺励志的。” 这话说完，赵安琪自已都把自已逗笑了，秦小悠却并没笑，甚至连表情也没有太多的变化，不卑不亢的。 “合不合适的，你我说了都不算，老师说了才算，而且我也请不起同学们吃冰棍，我没那个条件。” 目光跟着向四周扫了一圈，“我是打算要卖冰棍赚钱的，同学们有想要捧场的，午饭后到校门口这棵大树下来，我优惠卖给同学们。” 说完，秦小悠头也不回的朝着自已的班级走去，留赵安琪在原地发着愣，这还是平日里那个跟自已比吃比穿比优越感的秦小悠吗？ 第十六章 少年的友谊 赵安琪如何反应，秦小悠没兴趣，她现在着急着赚钱，没工夫哄小朋友打嘴仗玩儿，得赶紧着筹钱上货呢。 只是她这边还没进教室呢，她在学校门口说的话，就已经被同学传回来了，富安阳听到同学们的议论，皱紧了眉头。 没人比他更了解秦小悠家里的情况，但依着秦小悠的性子，说她想要自已赚钱，富安阳是有些不信的。 全村的人都知道秦小悠有多爱面子，谁要敢当着她的面说她家里穷，没有钱，她会当场跟人翻脸的。 所以她也是全村的小姑娘里，穿戴最好、最爱美的一个，可也是最不现实的一个，她甚至不愿意承认自已是个农村姑娘。 富安阳有点坐不住了，他不知道教室里的传言有几分真假，有点担心被秦小悠听去，她会受不住。 只是还没等他起身出去找人，秦小悠已经背着个粘满了黄色胶带的大泡沫箱子，匆匆地走进了教室。 也没理会别人看她的目光，秦小悠先把箱子塞到了书桌下，她跟着坐下来，箱子有点碍事，她放不下脚了。 “你把箱子放在咱俩中间。”富安阳弯腰帮她把箱子挪了挪，虽然自已这边变得不太方便了，但好歹秦小悠的脚能收进桌子下边了。 “谢谢你啊！”秦小悠感谢了富安阳一声，就开始从书桌堂的书包里往外掏书本，先是拿出了文具盒，文具盒里贴着课程表。 看到第一节课是英语，秦小悠在心里嘀咕了一声，她跟英语课还真是有缘分，重生后的第一节课就是英语课，返回学校的第一节课又是英语课。 把要用的书本准备好，刚刚坐正了，就感觉到手肘被人拐了拐，听到有人小声地问，“秦小悠，你是真的要去卖冰棍吗？” 扭头看向富安阳，小少年的眼里有着那么一点藏不住的担忧，秦小悠的心里泛起了层层暖意。 同样小声的回到，“当然啊，没见我把箱子都背来了么，我得自已赚点生活费，不然我弟就要因为我辍学了，我家没有那么多的钱供两个人上学。” 这是富安阳第一次听到秦小悠亲口承认，她的家里没钱，这使得富安阳看向秦小悠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你不相信我能自已赚钱啊？”秦小悠却是以为富安阳不相信她的能力，“你看着吧，我会赚到钱的。” 秦小悠自信的回答，让富安阳意外地眨了眨眼睛，略犹豫了一下，他再次压低了声音，“你有钱去进冰棍吗？” 这才是关键啊，秦小悠低叹了一声，“我现在只有一块钱，能进多少进多少吧，多捣腾几次，也就能把本钱挣出来了。” 原本秦小悠是想跟同学们借一借的，但自打她在门口遇上了赵安琪之后，她就改变这个想法了。 现在是八十年代，即便是家庭条件稍微好些的，其实也没有多少富裕的钱，同学们的生活费都是紧巴紧的，她真开不了口。 小少年没再说话，只是小动作地鼓捣着什么，秦小悠以为他不想聊了，哪想到这边才刚翻开书，打算预习一下，那边就又被拐了手肘。 “呐，这是我的生活费，你先拿着，中午去上货吧，虽然不多，总能多上点冰棍多卖点钱。”自已的手边，小少年的手里攥着一把零钱。 “拿着啊，发什么愣呢？”小少年把钱塞到秦小悠的手里，秦小悠下意识地推拒，少年却更固执。 把钱硬塞进秦小悠的手里，“你不是说你肯定能赚到钱么，那等你赚到钱再还我呗，中午放了学我陪你去，我知道冰棍厂在哪儿。” 攥着那一把零钱，秦小悠说不上自已的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这份友谊，来得有点猛烈，把她的心窝砸穿了一个洞，莫名地疼起来，却又莫名地畅快着。 “那就谢谢你啦！我不跟你客气了。”秦小悠也没数到底有多少钱，把钱直接揣进了衣兜里。 似乎隐隐的，秦小悠听到小少年松了一口气，不真切，也不知道是不是幻听，只是，秦小悠的嘴角翘了起来。 “起立，老师好！”英语老师进来了，班长叫了起立，老师环视了一圈教室，“同学们好，请坐下！” “秦小悠同学，你身体好了吗？”没想到老师的第一句话不是让同学们翻开课本，而是先关心了自已。 “谢谢老师关心，已经好了。”秦小悠赶紧站起身，回答了老师的问话，“那就好，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要记得跟老师说啊，坐下吧。” “嗯，谢谢老师！”秦小悠听话地坐下了，这也是她前生今世第一次知道，原来老师是关心她的，她并不是没人理会的孩子，她真是错过太多了。 接下来的一堂，她听得特别认真，她要看一看自已的英语水平还在不在，是不是这些年都就饭吃了。 还好，初一只是入门英语，实在是太简单了，跟她上辈子补习的那些英语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看来自已上辈子的积累，大部分还存在脑子里，在老师提问的时候，她还感兴趣地举手回答了一道问题，得到了老师的夸奖。 一上午的课程转眼就过去了，除了英语和语文不算难，秦小悠发觉自已的理科依然是弱项，好在她只要认真听课，还是听得懂的。 下决心自已要笨鸟先飞，既然理科差，那就多下些功夫，只要能听懂就好，剩下就是多做题，上辈子的自已其实是输在太懒惰。 随着老师走出门，同学们也都撒欢着奔出了教室，秦小悠弯身拿出泡沫箱子，她得抓紧去冰棍厂，不然同学们吃完饭，她赶不回来了。 头也不回的冲出教室，秦小悠早忘了某人说过要陪自已去的，直到她跑出校门外，想起她不认得去冰棍厂的路，才想起了某人说他知道。 “往右拐，走不远再往右拐。”一个清澈的少年声音在耳边响起，秦小悠扭过身，就看到富安阳跟在自已身边。 第十七章 仗义的小少年 “你跟来了啊？”秦小悠问了句废话，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点悄悄的开心，大概是开心于自已不用瞎摸着找冰棍厂的厂址了吧。 富安阳挠了挠头，带着点腼腆地笑了，“说好了我陪你去的，我当然要跟来啊，难道让你自已找过去么。” “谢谢你，富安阳！”秦小悠发自肺腑的感谢，小少年是诚心诚意地想要帮助自已，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谢什么啊，我们是同学，又是同村，本来就该互相帮助的。”两个少年少女不再耽搁，快步地往目的地走去。 有熟悉路径的人领路，时间上果然节省了好多，没一会儿就到了，“阿姨，我想要批发一些冰棍，就要最便宜的那种，多少钱一支啊？” 手里握着已经数好了的钱，秦小悠把脑袋伸到批发冰棍的窗口前，一股寒意袭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想要批发冰棍啊？十根以上三分钱一根，超过二十根以上两分钱，如果超过三十根，我们就每十根再赠送一根，小姑娘，你想批发多少啊？” 批货的年轻阿姨倒是很热情，并没有因为秦小悠的年纪小，就爱搭不理，反而给她解释得很清楚。 “噢，那我批发三十五根，这里是七块钱，阿姨您数数。”秦小悠从窗口处把钱递了进去。 年轻阿姨数好了钱，“正好七块钱啊，我去给你拿冰棍，自已装箱吧，带了装冰棍的东西没有？” “带了带了。”秦小悠拍了下富安阳背着的泡沫箱子，年轻阿姨回过身去，拿着一个塑料的敞口箱，手快的装好了冰棍递了过来。 “这里是三十九根，应该赠送三根的，不过你是第一次来，又是买了三十五根，我就多算你一根吧。” “谢谢阿姨！”接过塑料箱子，富安阳帮忙把它抬到一边，两人手忙脚乱地把冰棍转移进了泡沫箱子里，就怕慢一慢冰棍就化了。 “咱们赶紧回学校吧，一会儿同学们吃完午饭，都跑出去玩儿了，咱们的冰棍可就没人买了。” 秦小悠边说边拎起泡沫箱子，想要背到肩上，却被富安阳一把抢了过去，小少年也不说话，背起箱子转身就跑走了。 秦小悠只能紧紧地跟上去，还没忘了回头跟那位批发冰棍的阿姨说再见，年轻阿姨轻叹了一声，“真是个懂个事儿的孩子。” 富安阳跑的快，秦小悠只能也跟着一溜小跑，但她只跑了一小段就有点跟不上了，富安阳只能放慢了脚步等着她。 好在冰棍厂距离学校不太远，拐了两三个路口，两人就看到了学校的大门，秦小悠一下子就有了力量，跑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秦小悠，你还真来了，我等着买你的冰棍呢。”离学校大门还有几步路，就已经有同学朝着秦小悠招呼了。 “来了，来了，今天开业大酬宾啊，一根冰棍五分钱，买两根就算九分钱，有买的可要抓紧了，只此一天，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听说买两根还能省一分钱，立刻就有学生把钱掏出来，“给我来两根，这是一毛钱。” 秦小悠赶紧接过同学手里的钱，刚要掏兜，却想起身上已经是分文皆无了，“你先吃着，等我收了零钱再找给你。” 两人说话的功夫，富安阳已经从泡沫箱子里拿出了两根冰棍，递到了那位同学的手上，同学接过冰棍，就站在旁边吃了起来。 “我也来两根，我这是零钱，先收我的吧。”看到秦小悠没有零钱找，有机灵的同学就抢着递过零钱来，果然被先收了，他也就先吃到了冰棍。 有了零钱，这卖冰棍的业务算是正式展开了，三十九根冰棍，没一会儿就全卖光了，两人背起泡沫箱子收了摊。 有些没买着的同学，还有些遗憾呢，他们也想吃冰棍，却要跑出校门去买了，秦小悠赶紧保证，明天会多拿些冰棍回来。 “走了，咱们赶紧去吃饭，别耽误了下午上课。”秦小悠招呼着富安阳，两人直奔了食堂，这个时间，食堂怕是没剩什么吃的了。 果然，到了学校食堂，柜台上的菜盘子里，只剩下了零星的菜叶子，哪样都不够打出一份来。 “你们两个怎么才来吃饭啊，我们都要开始收拾了，呐，剩下的这些我都给你们装盘，给两分钱就行。” 食堂的胖阿姨十分的热情，说着话，已经手快地把所有的剩菜都盛到了一个大碗里，看着没剩多少，装在一起却是上尖的一大碗。 秦小悠原本不想吃这些剩菜的，完全没有食欲啊，却见富安阳已经走了过去，伸手把那一大碗剩菜接了过来，“谢谢阿姨。” 胖阿姨又递了四个大馒头过来，用筷子串着，“呐，馒头也多给你们两个，这就叫后福，来晚不怕，有得吃就好，还能多吃呢。” 听着胖阿姨说着玩笑话，秦小悠心里却是不禁一动，是啊，这一世，自已算是来得晚了些，但谁能说这不是后福呢！ “秦小悠，你付钱吧，我兜里没钱了。”被富安阳悄悄地捅了一下，秦小悠醒过神来，赶紧拿出两分钱，递给了胖阿姨。 两人走到食堂角落的一张桌子边，富安阳放下菜碗，接过了秦小悠手上的一串馒头，闷着头就开始吃。 “你先别忙着吃，咱们俩先把钱算一算。”秦小悠把兜里的钱掏出来，放在了桌上，用身子挡着，避免让其他人看见。 “你自已算吧，我反正就那些钱，先放在你那里，等到你挣够了上货的钱，再把钱还我就好了。” 富安阳嘴里说着话，也没停下吃饭，看来是真饿了，“这几天的饭钱，等到还我钱的时候一起扣掉。” 小少年挺仗义的，可秦小悠又哪能占他的便宜，不说货款人家拿的是大头，就是上货、卖货人家也没落下呀。 “那可不行，你都投资了，又跟着我一顿忙活，连午饭都耽搁了，挣的钱咱俩得对半分。” 第十八章 节省的小少年 富安阳第一次听到投资这个词儿，但他还是大概明白了这个词儿的意思，毕竟已经是中学生了，理解个新词并不难。 “秦小悠，我不过是借了一点钱给你应应急，哪就算得上投资了，几块钱而已，何况办法是你自已想出来的。” “你可千万别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我们是一个村的，又是同班同学，你有困难我帮忙是应该的，可没有要跟你分钱的意思。” 听了这话，秦小悠更加坚定了要拉富安阳入伙的决心，虽然他拿出的只是几块钱，但那却已经是他的全部了。 “那可不行，虽然这卖冰棍的办法是我想出来的，可我只投入了一块钱，你投了六块呢，怎么算都还是我占了便宜呢。” 富安阳却是一个劲儿的摇头，“我说不用就真不用，我家里又不是不给我生活费，你现在是正缺钱呢。” “做生意好点子最值钱，我可想不出这么好的挣钱道儿来，你就别跟我争了，钱是我借给你的，你到时候还我就行了。” 秦小悠捂着桌上的一大堆零钱，半天说不出话来，小少年为了能帮自已，拿出了自已身上所有的钱，还不求回报，这份心意，让她怎么报答才好。 “富安阳，你怎么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钱来的？昨天你不是跟孟琳琳一起走的么，应该是没有时间回家拿钱吧？” 秦小悠知道大多数的农村学生因为家远，都是住校的，也都是一个星期回家的时候才拿一次生活费。 还有明天一天就又要放假了，除了像秦小悠原来那样，跟家里要了一大笔钱，打算很久不回家的学生，没有谁口袋里还会有余钱的，还是这么大笔的余钱。 “那个……”富安阳顿了顿，似乎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脸颊泛起些微微的红晕来，狠咬了一口馒头，他才继续开口。 “钱是我这一个月节省下来的，我想要留点钱在手里，万一家里有什么事情急用钱，我也能帮上点忙。” 一个月省出五、六块钱来？他一个星期的生活费，应该也就才三、四块钱吧，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才能省出这么大笔钱的？ “你是不是早上都不吃早餐的？”秦小悠瞪着他问到，富安阳不想点头，可看着秦小悠的脸，他又不想对她撒谎。 吭哧了半天，富安阳也没说出个答案来，秦小悠急了，“你这人真是够哏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那么难回答吗？” 富安阳只好点了点头，秦小悠跟着追问到，“那中午呢，馒头就咸菜？晚上也是？” 小少年又再点了点头，这回头也不敢抬了，就怕被秦小悠接着追问，看着这样的富安阳，秦小悠却只是轻叹了一声。 怪不得一碗连汤带水的剩菜，他也能吃得这么香，这人是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的吃顿连菜带饭的正餐了？ 眼前这碗自已看不上的剩菜，于他已经是美味了，而且这一餐是他今天的第一顿饭呢，还是迟来的午餐。 “从明天开始，你跟着我一起吃饭，反正你的钱在我这里，我是债主，你就要听我的。”秦小悠霸气地命令到。 正往嘴里塞着剩菜的富安阳愣了愣，抬头看向秦小悠，看到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正瞪视着自已，他下意识地就点了头。 秦小悠这才开心了，把桌面上的钱又重新塞回衣兜里，拿起一个馒头就啃了起来，啃上了才发觉自已没有洗手。 犹豫着要不要去先洗个手再回来，可看到对面吃得喷香的小少年，秦小悠决定自已就陪着他脏这一回。 啃了两口馒头，秦小悠到底还是受不住脏，“富安阳，咱俩刚刚忘了洗手了，下次可不行，脏着手吃饭容易得病的。” 对面的小少年再次红了脸，匆忙地点了点头，算是给了秦小悠回答，秦小悠咧了咧嘴角，轻轻地笑了。 那碗剩菜秦小悠到底是没怎么吃，只啃光了手里的馒头，富安阳也看出她不爱吃了，就捧着菜碗，快速的把菜都扒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还有点时候，秦小悠打算直接回班级去，预习一下下午的课程，毕竟数学是她的弱项。 即便是重活了一回，数学对她来说依旧有难度，现在正是打基础的时候，她不敢再放任自已了。 富安阳收拾碗筷的时候，顺便管胖阿姨要了一张干净的纸，把秦小悠剩下来的那个馒头包了起来。 “你把馒头拿着，留着晚上饿了的时候吃吧？”这么好的一个大白馒头，扔掉了太可惜，他早饭连一分钱的粥都舍不得喝呢。 秦小悠没接，站起来扭了扭腰，“你拿着吧，我晚上可不敢吃东西，会长肉的，我还要保持身材呢。” “你已经够瘦的了。”小少年嘟囔了一句，却还是把馒头塞进了自已的兜里，把衣兜撑得鼓鼓的。 两人回到了教室，富安阳肩膀上背着的那个泡沫箱子，再次成为了同学们的焦点，秦小悠却并不在乎这些或好奇或嘲讽的目光。 “秦小悠，我也想吃冰棍，中午都没抢到，你明天中午给我留一根呗，我先把钱给你，你可一定要给我留啊。”是隔了一个座位的孟琳琳。 “当然可以，咱们之间还有啥说的。”秦小悠也没跟孟琳琳客气，伸手接过了孟琳琳递过来的钱。 孟琳琳的同桌是个个子高挑的男生，看到孟琳琳跟秦小悠预定了冰棍，他也凑过来，嘴里有点遗憾地说到—— “秦小悠，我也想跟你预定冰棍行不行？今天中午那个优惠的我都没抢到，可惜了，两根冰棍能省一分钱呢。” 他这话把秦小悠给逗乐了，同时秦小悠也模糊地想起来，这个男生应该是班里的体育委员，好像是叫林大鹏。 “嗨，咱们都是一个班级的，那还客气个啥，别人没有优惠，咱们自已班的同学肯定有，你想要吃两根么，九分钱。” “真的吗？秦小悠，你可太够意思啦！”林大鹏笑成了一朵向日葵。 第十九章 小生意大利润 林大鹏的开朗也感染了秦小悠，她豪爽地道，“当然啦，我还能骗你嘛，同班同学当然要照顾啦。” 林大鹏立刻从兜里掏出一毛钱，递到了秦小悠的手里，“呐，给你钱，我预定两根。”秦小悠找了他一分。 “小悠，那我也要定两根，今天出门去买了一根，我都没吃够。”孟琳琳又赶紧递了四分钱过来。 紧跟着就又有家里条件比较不错的同学，过来跟秦小悠预定冰棍了，没一会儿，秦小悠就懵圈了。 班里的同学她都认不全呢，这么一堆人往她手里塞钱，她哪能记得住，明天给错人就不像话了。 “等等，等等，刚才都谁给我钱了？我拿笔记一下，别明天忘了给你们留冰棍就不好了。”说着她就弯身翻纸笔。 “我都帮你记好了，你只管收钱就行。”旁边的富安阳再次拐了秦小悠一下，秦小悠扭头看过去，富安阳手里举着一张纸。 上面清清楚楚地列好了名字，以及交上来的钱数，真没想到，小男生还会这么细心，默默地就帮自已把事情做好了。 “谢谢你，总是能帮到我。”富安阳摇了下头，没有说不用谢，却是低头继续把要买冰棍的同学名字都记录好了。 又有了好几块钱的进帐，明天批发冰棍的数量可以大大增加了，这一部分冰棍不用自已拿本钱不说，还可以有额外的赠送，秦小悠挺开心的。 这间接导致了下午的数学课，秦小悠学得相当轻松，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已心情大好的原因，反正是又得了数学老师的一通表扬。 心情舒畅的秦小悠，自然是没有看到坐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赵安琪，一副气得咬牙切齿，又鄙视万分的模样。 晚上放了学，别的同学都跑到操场上玩儿去了，打排球、篮球的，跳皮筋、扔口袋的，还有男生在满场飞跑着踢足球…… 秦小悠却是收拾好了书包，拉着富安阳就跑了，当然，还有那只被同学们盯视的大泡沫箱子。 两人又去了一趟冰棍厂，秦小悠把兜里所有的钱都换成了冰棍，然后两人又再跑回了学校，正赶上同学们都玩得大汗淋漓。 “有吃冰棍的没有，五分钱一根。”秦小悠让富安阳在操场边找了一处树荫，把泡沫箱子放好，她的生意就开始了。 有附近的同学听到喊声就跑了过来，接下来就不用再喊了，有一就有二，一会就围了一大圈的同学过来。 冰棍一根根的在减少，秦小悠每递出一根冰棍，就要嘱咐一声，“冰棍纸别乱扔哈，要不交给我，要不自已扔到垃圾箱去。” 买了就是要吃的，谁还留着，同学们都是直接就扒了冰棍纸，秦小悠在冰棍箱旁边放了一个纸口袋，专门用来收冰棍纸。 这是吸取了中午的教训，如果因为这些乱丢的冰棍纸，自已被学校老师们注意到，那这个生意可就做不下去了。 等把箱子里的冰棍都卖完，秦小悠没再拉着富安阳去食堂吃晚饭，而是把人拉到了学校门口，那儿有一家冷面馆。 在秦小悠的记忆里，她初中时期最想念的东西，就是这家小冷面馆里的冷面了，面多料足，价钱又合理。 “阿姨，我要三两冷面，再来一份半斤的，半斤的分两碗装。”到了柜台前，秦小悠直接就给富安阳做主了。 看到柜台的服务员麻利地收了钱，富安阳都没来得及阻止，闻着冷面馆里的香味，他偷偷地咽了口唾沫。 “我们俩坐那桌吧。”秦小悠指了指一个靠窗的位置，因为冷面馆开在学校的门口，所以晚上来吃冷面的人并不是很多，还可以挑座位。 富安阳听话地走到窗边坐下了，客人少，冷面出的很快，两人没说上几句话呢，柜台边就喊人了，“谁的三两冷面，半斤冷面分装？” “我的，我的，你坐着，我去端面。”富安阳抢着跑了过去，用托盘把三碗冷面端了过来。 看着冷面上搭着的两大片熟牛肉，旁边堆着的黄瓜丝、香菜，秦小悠觉得自已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太划算了有没有？一两冷面九分钱，八两冷面才七毛二分，还是分三碗装的，有三份牛肉片，吃起来会是相当的过瘾。 想着再过些年，冷面不再论两算，而是论碗，一碗要七、八块钱不说，量比这时候的三两还要少，配菜更是只有几根黄瓜和香菜，真是天上地下的差距。 随便端了一碗到面前，秦小悠把另两碗推给富安阳，“赶紧吃吧，我可是饿了。”说着就要动筷子。 “这碗多，你吃这碗。”富安阳却把她面前的碗拽走了，给她换了另一碗，其实在秦小悠看来，这三碗面没什么差别。 她让店家把半斤的分装，就是为了店家能多给些，现在的店家很良心，分开装的两碗面，牛肉不少给不说，面也跟三两的不相上下。 “行，那我吃这碗。”她自然不会驳了富安阳的心意，接过面碗，闷着头吃了起来，冷面一入口，又清凉又筋道的口感，让她满口留香。 一顿面两人吃得有点发撑，出了面馆，富安阳扯了下秦小悠的袖子，“秦小悠，以后不要出来吃饭了，太贵。” 自已一顿饭吃了四毛五，虽然说是两碗，吃着也挺过瘾的，但这实在是太奢侈了，自已省着些，够吃两、三天食堂的了。 “好吃就行呗，贵点怕啥，钱花了再挣啊。”看到富安阳脸上的不赞同，秦小悠赶紧换了语气，“今天姐请你，就算是抵你帮忙的工资了。” 富安阳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秦小悠已经快步朝着校门口走去，“吃饱喝足了，咱俩赶紧回教室吧，把今天老师留的作业做完。” 做完作业回到宿舍，秦小悠躲进自已的被窝里，把衣兜里的钱掏出来，仔细地数了数。 我天，竟然翻了将近四倍有余，小生意大利润啊！秦小悠虽然想到了会赚钱，却没想到会这么赚。 第二十章 要多赚点钱 才只一天的功夫，卖了两次的冰棍，自已兜里的钱就已经翻了几番，秦小悠躲在被窝里偷笑了好半天，赚钱的劲头也就更足了。 只是一想到再有明天一天，后天学校就要放假了，大后天就是十月一号，还要再放两天假，秦小悠就止不住哀嚎了一声。 现在的放假对于秦小悠来说，不是让她放松的欣喜，而是少赚了多少钱的心疼，不行，学校放假她可不能放假。 秦小悠还是想要多赚点钱，手里这点钱真是不够干嘛的，但如果十一不回家的话，她又怕妈妈、爸爸不放心。 想了又想，秦小悠还是决定回家看父母，重新活一回，她最舍不下的就是亲情，那是她上辈子临终前，最大的遗憾了。 所以家是必须得回的，大不了每天上午出来，晚上再回去，虽说折腾了点，但能不让爸妈担心总是好的。 有了决定，秦小悠安下心来，把捋好的钱拿一张用过的验算纸包好，塞进了书包里，放在了自已的枕头旁边。 拿起数学课本，秦小悠预习着明天的课程，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宿舍里什么时候熄的灯她都不知道。 一宿好眠，有了进项，有了生活上的保障，秦小悠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觉也睡得踏实了。 新的一天，秦小悠同学又精气十足、活力满满了，年轻可真好，随时都有着用不完的精力。 这使得秦小悠更加迫切的想要努力、想要珍惜，她要完全抛开上辈子的自已，再也不想过回那种死气沉沉的日子了。 洗漱过后，把自已穿戴整齐，她就去男生宿舍那边逮人了，说是男生宿舍，跟女生宿舍也不过就是隔了几间屋子。 这几间屋子是老师们住宿的地方，用来隔开男女生宿舍，说是为了安全，之间却连道门都没有，也不过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罢了。 达盛一中虽然是达盛市最好的学校，集初高中与一体，但宿舍总共也没有几间，毕竟能从农村走出来，到这间学校念书的人并不多。 走了没几步，秦小悠敲响了一间宿舍的门，朝里面喊了一声，“富安阳，赶紧的，再不快点时间来不及了。” 没听到有人应，秦小悠又再敲，“哎，来啦！”然后就听到有人趿着鞋走到门边，陈旧的木门被打开了一条缝。 “我还没收拾完呢，你先走吧，我收拾利索了就马上来，不会迟到的。”富安阳并没有跟秦小悠一起出门的意思。 透过门缝，看着富安阳除了脚下的鞋子没有穿好，其它的看着哪哪都挺整齐的，秦小悠就知道他这是在找借口。 一伸手把门给推开，果然，宿舍里已经没有人在了，“你又不想吃早饭了是吧，是不是忘了我昨天跟你说的话了？” 秦小悠有点生气这人为了节省毛八分钱的，就宁愿饿肚子，“早上不吃饭，一上午饿着肚子听课，精力都不会集中。” “你来这里是上学的，学不出好成绩，你节省这点钱有啥用，哪多哪少你算不过来呀，你是不是傻？” 说着忍不住伸手拍了下小少年的脑袋，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继续训着，“丢了西瓜拣芝麻，因小失大，得不偿失，真是个笨的。” 这一刻，秦小悠完全忘了自已也只是个中学生，一副大人训小孩子的口吻，把富安阳训得满脸通红。 “好了，好了，别嚷了，我马上跟你去吃饭。”富安阳伸头往左右看了看，就怕把左右的同学给招出来，让个小丫头给训了，也太丢脸了。 还好，没人出来看热闹，富安阳赶紧回到自已的床边，坐下系好鞋带，把正看着的课本塞进书包里，背上书包小跑着就过来了。 秦小悠这才满意了，领着他去食堂吃了早饭，虽然饭菜的味道不咋样，但两个人总共才花了一毛五分钱。 看着富安阳吃饱喝得一副餍足的模样，秦小悠不禁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这个时候的人，大多数还是太过贫穷了。 这也就更加激励了秦小悠，想要尽力改变家庭经济状况的决心，绝不能让爸妈和弟弟，再过那种勉强裹腹的日子了。 有了昨天的经验，两人在中午去批发冰棍的时候，没有半点的耽搁，所以虽然冰棍的数量增加了，售罄的时间却没有延后。 两人有着充裕的时间，轻松地吃了午饭，又预习了一下下午的课程，到了晚上放学，秦小悠却拒绝富安阳再留下来帮自已了。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你家里肯定给你做了好吃的等着呢，别回去晚了再让富婶儿着急，你赶紧走吧，呐，拿上车钱。” 把两毛钱塞进富安阳的衣兜里，又拽出了富安阳的书包，给他背在肩膀上，自已则拖出了桌子下面的冰棍箱子。 操场上还有好多学生要玩一会儿才回家，秦小悠想要再卖一趟冰棍，少卖这一波，就是少赚了好几块钱呢，她可舍不得。 “我和你一起回去，卖一趟冰棍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的，有我帮你，还能快着些，不然你回家就更晚了。” 小少年把书包重新塞回书桌堂里，坚持着要陪秦小悠，两个人都不想妥协，有不少同学的目光，就好奇地看了过来。 最后还是秦小悠投降了，“好吧，好吧，咱们一起去，再一起回，那就赶紧着吧，再磨蹭一会儿，同学们都回家了。” 先一步小跑着冲出了班级，抢过冰棍箱子背在肩上的富安阳，紧跟在秦小悠身后，秦小悠没有看到小少年微微翘起的嘴角。 “妈，我回来了。”背着书包的秦小悠，几乎是冲进家门的，柳梦荷听到女儿的声音，赶紧迎了出来。 “哎哟，悠儿你慢着点，怎么才回来呀？妈都等着急了，要是你再不回来，你爸都说要去车站接你了。” 柳梦荷习惯性的就来接女儿的书包，秦小悠躲了躲，仍然自已背着，她不是从前那个秦小悠了，不能再那么娇气。 第二十一章 还挺好赚的 看出了妈妈的担心，秦小悠挽起妈妈的手，边拉着妈妈往屋里走，边跟妈妈解释着—— “妈，放学后我在学校收拾教室来着，所以才回来晚了，你闺女我现在要求进步，主动打扫班级卫生求表现呢。” 说着话又亲昵的用脑袋蹭了蹭妈妈的胳膊，“妈，你和爸就别担心了，我保证不会太晚回来的。” 听到女儿竟然会主动留在班级里打扫卫生了，柳梦荷除了心疼，更多的是开心，女儿是真的懂事了。 想着女儿再不像从前那么懒惰、虚荣、嫌脏嫌累地啥也不干了，明知这是好事，可当妈的却还是有些舍不得。 “小悠回来了，你妈都等急了。”秦大路一看闺女进了屋，就憨憨地笑起来，秦小闲更是从屋里直接蹿了出来，“姐——你回来啦。” “哎，我回来了。”秦小悠赶紧跟家里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打了招呼，家人的热情，让秦小悠的鼻尖有些泛酸。 柳梦荷轻推了闺女一把，“赶紧去洗把脸吧，妈晚上给你烙韭菜盒子吃，多搁鸡蛋多放油，我家小悠最爱吃这个了。” 说着话的工夫，柳梦荷已经手快的帮女儿打好了洗脸水，放下书包的秦小悠，心口暖暖的像是泡进了一潭温水里。 快速地把自已清洗干净，“妈，我帮你擀皮吧。”说着就伸手去拿擀面杖，结果被柳梦荷一把拦了下来。 “这点活儿用不着你，都准备好了的，有你爸帮我，一会儿就得，你进屋去写作业吧，写完了正好吃饭。” 秦小闲也拉起姐姐的手，“姐，咱俩去写作业吧，我都快要写完了，老师今天还夸我了呢，说我少上了一个月的课，功课却没落下。” 看到妈妈鼓励地朝自已扬了扬下巴，秦小悠只好跟着弟弟一起回了屋，听着弟弟巴啦巴啦地说着学校的事儿，秦小悠的眼角眉梢都飞扬了起来。 这才是一个家该有的样子吧，彼此照顾，彼此相信，彼此温暖，上辈子她是有多糊涂，强求来的那不是家，是地狱。 把姐姐拽到炕桌边，秦小闲低声地跟姐姐告起状来，“姐，咱妈可偏心了，你不回来她就不动手烙韭菜盒子，我都馋了。” 明知道小家伙是故意这么说给自已听的，秦小悠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点了下弟弟的脑门，“一会盒子烙好了，让你第一个吃。” 小家伙就‘嘿嘿’地笑了两声，“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那我快点写作业，咱妈说了，不写完不让我吃盒子。” “那你还不快写。”故意沉下脸来，装出一脸的严肃状，秦小闲赶紧配合地做出害怕的样子，趴在桌上写起来，仔细看，却是咬着嘴唇在偷笑。 秦小悠也把作业本拿出来，学校里留的作业并不多，又只是语数外三科有作业，她写起来并不困难。 小姐俩趴在桌子上用功，厨房里的柳梦荷却是悄悄地抹了一把眼泪，“孩子他爸，咱闺女这是真懂事儿了呢。” 秦大路点点头，“可不是，没想到只出去一个月，就出息成这样了，真是个好学校，也不怪小悠当初非要去那里念书，还是咱闺女眼光好。” 柳梦荷也觉得自家闺女有眼光，挑了个这么好的学校，手上快速地包好盒子，平底锅里倒了厚厚的一层油，她要把韭菜盒子烙得香香的。 果然，还是妈妈烙的韭菜盒子最好吃，油汪汪金灿灿外酥里嫩的，晚饭过后，秦小悠撑得都坐不下了。 “走了，晚上凉爽，咱们爷三个出去散个步。”秦大路好笑地领上儿子女儿，出去散步了一大圈才回转来。 转天，秦小悠不得不跟妈妈撒个小谎，“妈，我跟富安阳说好了，今天去同学家里一起做功课，中午就不回来吃了，晚饭前肯定回来。” 听到小悠要去学习，当妈的自然不会拦着，“行，路上小心点，这五毛钱你拿着，来回车费，还有中午的饭钱。” 看着妈妈从兜里掏出叠得整整齐齐的五毛钱来，秦小悠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妈，我有钱。” 说着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长方型的纸包来，把纸包打开给妈妈看，“妈，你看，学校给我发了奖学金，我这一个学期的生活费都不用愁了。” 看着纸包里的钱，柳梦荷眨了眨眼睛，有点不敢相信，“我闺女真得了奖学金了？哎哟，孩子他爸，你快过来看看，我们家小悠真出息了。” 秦大路看着纸包里那一沓有整有零的票子，心里沉了沉，自家媳妇看不出有问题来，他可是看得明白着呢。 不说学校里的奖学金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发，就算是真发了，也不可能给学生发这种毛票子。 可他怕媳妇着急，当下也没敢说破，只能嘴里应和着，“是啊，我们家闺女最厉害了，又漂亮又能干，谁也比不上呢。” 说着话，伸手拎过闺女的书包，“小悠，正好爸要上地里去，跟你一起走吧。”书包轻得有点过分了。 父女俩出了院门，秦大路并没有真的去上地，而是跟着女儿一起往车站的方向走，“悠儿，有没有什么想要跟爸说的？” 秦小悠咬了咬嘴唇，决定还是实话实说，谎话需要一个套一个的来圆，若是有一天露了馅，爸妈会更伤心吧！ “爸，我们学校的初中部没有奖学金……”秦小悠的话一出口，秦大路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但他强忍着没有出声打断。 “……这些钱是我卖冰棍挣来的，不只是我一个人的钱，还有富安阳的，我只拿了不到一块钱的本钱，剩下的钱都是他出的。” “我没敢告诉妈，怕她担心，不过我也没想到，还挺好赚的，本钱已经翻了几倍了，起码生活费是不用发愁了。” 看到爸爸越皱越紧的眉头，秦小悠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爸你放心，我不会耽误功课的，现在的功课不难，我都能跟得上。” 第二十二章 赚钱的法子 秦小悠完全没想到，自已想好的借口，根本就没有瞒住爸爸，看起来老实憨厚的爸爸，洞察力竟然是相当的敏锐呀。 不过既然事情的真相被察觉了，那不如就先把爸爸拉上自已的船，有了爸爸的支持，自已的富家大业可就更好实施了。 只不过呢，自已的身份是学生，当然是要以学业为主，如果成绩上不去，想来爸爸也会反对自已卖冰棍搞副业的。 “爸，我真不是有意撒谎骗你和妈的，主要是咱家的经济状况太糟糕了，我任性地想要念个好学校，却让家里背上了债务，我很内疚。” “可是，我想要好好读书，想要给自已的未来一个好的出路，但我却不想再因为生活费，让咱家雪上加霜。” 看着女儿真挚的眼神儿，秦大路眼眶有点发红，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发顶，“是爸爸没用，让你这么小小的年纪就为家里担心。” 秦小悠赶紧摇头，“爸，你别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我为咱家担心不是应该的么，要说担心，你和妈妈担心更多吧！” “你也别为我心疼，觉得我出去卖冰棍赚钱是委屈了自已，其实我很开心能找到一条赚钱的路子，又不累，只当作是个课后的游戏呗，挺有意思的。” 秦大路很欣慰于女儿的懂事，“小悠，爸爸知道你长大了，但爸爸还是不想让你为家里的事情操心。” “你现在还是个学生，就应该好好的顾好自已的学业，至于赚钱的事情，还是交给爸爸妈妈吧。” 听到爸爸语气里格外的坚持，秦小悠心里忽然一动，“好啊，那爸爸打算怎么赚钱呢？” 秦大路被女儿给问愣了，他也只是不想让女儿学习之余，还为家里的温饱操心，但要说赚钱，他还真没有什么好想法。 “我……我和你妈好好种地，争取多打粮食，还有……”还能做什么呢，秦大路一时之间真是想不到了。 扯了扯爸爸的袖子，“爸，秋收都已经在进行了，等着十一放假这几天，该收的粮食也就收得差不多了。” “随着气温降低，瓜果蔬菜也没多少可收拾的了，也就是说，马上就该到农闲了，那不如利用这段空闲的时间，咱家想点别的法子赚钱吧，比如……” 秦小悠假装略做了一下思考，“比如去我们学样门口卖午餐，我们学校除了食堂，就只有门口有一家不太大的冷面馆了。” “食堂的饭菜味道一般，同学们都不是特别的喜欢吃，等到这两天咱家的地收完了，你就跟我妈来我们学样这边卖午餐吧，肯定赚钱。” “也不用弄太复杂的，我觉得昨天晚上妈妈烙的韭菜盒子就不错，外皮香酥脆，里面软鲜嫩，想想都流口水。” “到时候让我妈再多调几种馅料，有肉有菜的，荤素搭配着，现烙现出锅的热乎乎的馅饼，同学们一定会捧场的。” 让女儿这么一说，秦大路几乎都能看到媳妇儿翻烙着馅饼的场面了，心里不由得起了点儿波澜。 嘴里却是下意识地重复着前面的话，“你还是个学生，好好读书是第一位的，其它的别操心，有我和你妈呢。” 秦小悠‘嘿嘿’地奸笑了两声，“好的，我听老爸的，好好学习，天天上向，做一个优秀的中学生。” 说着就跑了出去，富安阳已经等在站牌下了，恰好来了一趟公车，两人迅速地蹿上车去，公车一溜烟地开走了。 秦爸爸这才反映过来，闺女嘴里答应着好好学习，却还是没放下去卖冰棍的心，自已这一早上的劝说算是白费了。 “去卖午餐？能赚钱？”转身往回走的秦大路，忍不住小声地嘀咕着，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猛一地回头，朝着车尾巴喊到，“臭丫头，你爸我老了吗？” 听到院门响的柳梦荷，几步走到屋门口，探头向外看去，“咦？大路，你不是说要上地吗？怎么回来了？” “媳妇儿……”秦大路搂过媳妇儿的肩膀就进了屋，吓得柳梦荷一耸肩，红着脸低声到，“你注意点，儿子今天休息。” 一句话把秦大路给说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里那点半激动半犹豫的情绪，就这么给笑没了。 “媳妇儿，你以为我要干嘛，这大白天的？”柳梦荷也知道自已是过于紧张了，再听到丈夫的调侃，不禁又羞又恼地踩了丈夫一脚。 “好，好，好，是我错，是我领会错了。”秦大路毫无诚意地跟自家媳妇儿道着歉，然后侧过头，‘吧唧’一口亲在媳妇儿的脸上。 柳梦荷一巴掌把丈夫的脸推到了一边，“一天到晚就没个正经的，小心让儿子看到了，羞死你。” 看媳妇儿挣扎着想溜走，秦大路搂着媳妇儿的胳膊加大了一点力道，“梦荷，不跟你闹了，有正事儿跟你商量。” “什么事？”听说有正事，柳梦荷放弃了挣扎，扭头问着丈夫，这个角度，秦大路正好看到妻子额角边有一根白头发，心下忍不住一酸。 自从媳妇儿进了自家的门，说实话，就没怎么过过好日子，先是侍候多病的爹娘，爹娘身子骨不好，只有自已一个孩子，尽孝的担子自然落在夫妻俩身上。 没两年就有了女儿，女儿生下不久，爹娘病情加重瘫在了炕上，侍候两个卧床的老人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是真辛苦！ 等女儿刚大一点，又有了儿子，儿子刚会扎巴着走路，爹娘接连着相继过世，在农村，老人的身后事可不能马虎，自然又是一番累人的折腾。 家里也因此欠下了一笔债务，好不容易把这笔孝心债还完了，女儿又要出门求学，夫妻再次债务缠身，也多亏媳妇儿是个明理的，不然这日子真没法儿过了。 这一刻，想要多赚些钱，让媳妇儿过上好日子的心，分外的强烈，几乎压不住了，“媳妇儿，咱闺女想了个赚钱的法子，咱们试试吧？” 第二十三章 被人盯上了 “赚钱？”听到这两个字，柳梦荷立刻来了精神，说实话，身上背着债务的滋味是真不好受。 “是的，赚钱，小悠说，他们学校食堂的伙食一般，趁着农闲的时候，让咱们俩去他们学校门口卖午餐。” 秦大路到底是把女儿的想法说了出来，柳梦荷却是皱了皱眉，“去学校门口卖饭啊，卖给学生吃？我觉得不行。” 说着话，她还大力地摇了摇头，“即便学校食堂的饭菜不好吃，可到底是比外边卖得便宜，谁会舍得多花钱出来买饭呀。” 不得不说，柳梦荷过惯了苦日子，就觉得所有人都该是像她这么节俭地生活着，能节省一分是一分，没有胡乱花钱的道理。 “我却是觉得咱闺女这个想法挺好，大人是舍不得花钱，可有哪家的大人又舍得自家孩子受苦呢？” “小悠现在利用课余的时间卖冰棍，每天都能卖出不少钱呢，学生们有钱买冰棍，还能没钱改善伙食吗？” “卖冰棍？小悠？”听到丈夫说女儿在卖冰棍，柳梦荷一下子就炸了，“她不好好上学，卖的哪门子冰棍？” 秦大路也猛然醒过神来，自已一不小心，就把自家闺女给卖了，只好讪讪地捂了捂自已的嘴，“嘿嘿，我这嘴也太快了点。” 柳梦荷却是冷静不下来，照着丈夫的胳膊就是一巴掌，“别跟我装傻，赶紧说，小悠不好好念书，去卖冰棍是怎么回事儿？” 无奈，秦大路只好把刚才跟女儿聊天的对话，跟媳妇儿学说了一遍，柳梦荷的眼泪当时就掉了下来。 哽咽着道，“咱们闺女是真懂事了，都知道帮家里分忧了，只是，她还那么小，本该好好读书的，都是我这个当妈的拖累了她。” 岂止是当妈的拖累了女儿，他这个当爸的不也是一样嘛，没能力赚到更多的钱，以至于女儿小小年纪就学着自力更生了。 “梦荷，不怪你，都是我没能耐，就是个窝囊的，这么些年，辛苦你和孩子们了！”没想到丈夫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柳梦荷可不爱听。 她快速地抹了一把眼泪，“你咋能这么说呢，自已的日子有什么辛苦的，只要一家人能和和美美的，苦点累点又算啥，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 轻拍了下丈夫揽在自已肩膀上的手，表示着安慰，秦大路却是一个用力，把媳妇儿紧紧地搂到了胸前，不让她看到自已泛起了雾气的眼睛。 “媳妇儿，咱们试试吧，就算是不赚钱也没什么损失，不过是出把子力气，你要是不想去，那就我去试试。” “万一能赚到钱，咱家的日子可就见亮了，起码能把欠的债务还上，也省得孩子们跟着受气。” 想起前两天二婶来自家耍威风，让一对儿女受了气，柳梦荷心口就堵的难受，欠人钱的滋味真是不太好，说话都不硬气。 “行，我听你的，试试就试试，像你说的，也不过就是出把子力气，有什么的，既然是咱闺女出的主意，八成能行，咱家小悠那么聪明。” 在当妈的眼里，自家的孩子就是最好、最优秀的，是谁家也比不上的，两口子抹了一回眼泪，事情竟然就定下来了。 秦小悠跟富安阳坐在公车上，正往市里赶着，她可不知道爸妈已经在开始商量着，想要迈出自家致富的第一步了。 “富安阳，明天你就别跟着我来了，我自已行的，你在家里好好看看书，写写作业，别把功课落下了，那才是大事儿。” 实在是不想因为自已，再扯了富安阳的后腿，自已是重生一回的，富安阳可不是，秦小悠是真不想把这个小少年给耽误了。 “不陪着你一起我不放心，你今天要走街串巷的卖，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你别担心，我功课不会落下的。” “昨晚我就已经把作业做完一半了，今天晚上再抓点紧，就能全部做完，剩下的两天晚上，用来预习足够用了。” 听到小少年把自已的时间安排得妥妥当当，秦小悠一时间也拿不出什么别的话来劝他了。 “那行吧，如果开学的小考你考得不好，那以后你都不能再跟我一起出来卖冰棍了，当然，我也会好好考的。” 富安阳反问到，“那你要是考不好咋办？”“我么……我要是考不好的话，就让我喝一个月的粥，不许吃馒头，不许吃菜。” 对于秦小悠来说，这可算是个相当狠的惩罚了，她在吃穿上一向讲究，上辈子虽然自已不能为钱做主，但因为关家的地位，这两样还真没差了她的。 虽然吃需要她自已动手做，穿完全是被动，但关家的讲究就是她的讲究，不好吃的饭食关家人是不会吃的，而不好穿的关家更是怕丢人。 “也……行吧。”只是这样的惩罚对于富安阳来说，并没有显出多少诚意来，如果他能每顿有粥吃，不饿肚子，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两人算是达成了协议，不论是谁，都不能因为这份卖冰棍的副业而耽误了学业，不然就要受到相应的惩罚。 多坐了一站地，下车没走几步就到冰棍厂了，照例还是把所有的钱都买了冰棍，冰棍装满了整个泡沫箱。 “看吧，赚钱还是挺快的，以后咱们批发固定量的冰棍就行了，箱子就这么大，再多也装不下了。” 指着泡沫箱子，秦小悠挺满足，重回到一九八三年，自已没有再做米虫，而是直接就自给自足了，她还是感觉挺骄傲的。 “是啊，我也是真没想到，这才几天啊，冰棍箱子就能装满了，想想头一次来上冰棍，只装了个箱子底。” 两个人‘咯咯’笑着抬起了箱子，一箱子冰棍还真挺沉的，一个人背有点吃力，但抬着也是相当的不方便。 “咱俩轮着背吧，一人背一小会儿，背不动了就换人。”秦小悠建议着，富安阳当然没有异议。 他抢先把箱子背在了背上，两人走出了冰棍厂，太开心的他们没有注意到，有两双眼睛悄悄地盯上了他们。 第二十四章 耀人眼的青春 “咱们往哪边走？”出了冰棍厂的大门，富安阳就出声问着秦小悠，学校正在放假，他们当然不会傻到去学校卖冰棍。 秦小悠用着‘你真笨’的眼神看了富安阳一眼，接着就回了一句，“当然是去市场啊，这大过节的，哪儿也不会比市场里的人更多了。” “正巧小孩子们现在也都正在放假呢，大人们去逛市场，肯定舍不得把他们扔在家里，都会带着的，只要有小朋友，我们的冰棍可就有着落了。” 秦小悠毕竟是过来人，她非常知道，这个时候的小孩子，也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能跟着大人出来逛逛市场就已经很开心了。 “哟，好像你多大似的，还小孩子们……”富安阳啧啧了两声，嘴里调侃着秦小悠，脸上的笑容却是闪着光的。 小少年的笑容，像初升的朝阳般灿烂，有着打败一切腐朽的爽朗，秦小悠看着这张笑脸，莫名的有点心虚。 若是按照心理年龄，她已经三十多岁了，而曾经那三十多年的生活经历，甚至可以说是腐朽、破败的。 好在，她秦小悠重生了，重新回到了她的少女时代，重新回到了十三岁，要不然，她还真感觉自已配不上这耀人眼的青春。 压下心口的庆幸，“赶紧的，往前再走大约两站地，就有一个农贸市场，如果卖得好的话，咱们今天说不准还能多卖几趟呢。” 这辈子的秦小悠，当然还没有去过农贸市场，但她上辈子却是去过那里的，所以很是知道它的位置。 为了赶时间，两人轮换着背冰棍箱，小跑着赶到了集市，秦小悠已经是累得气喘吁吁了，她下定决心，下一趟一定要坐公车。 “就在这儿吧。”秦小悠指了指市场入口处的一个石墩，石墩大概有半米多高，放了冰棍箱，高度正合适。 富安阳自然是没有异议的，把冰棍箱子放好，正好有两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走过来，孩子的眼睛就盯在冰棍箱上了。 “小妹妹，想吃冰棍吗，五分钱一根。”秦小悠赶紧出声招呼着，大一点的小女孩就扭头看向妈妈。 这位妈妈微微皱了下眉头，捏着衣兜的手紧了紧，明显就是有点舍不得钱的样子。 小女孩的表情有点失望，却懂事儿的没有跟妈妈开口要，小一点儿的男孩却还没学会隐藏心思。 “妈，我想吃冰棍，你给我买一根冰棍吧？”妈妈看了爸爸一眼，爸爸点了点头，“给孩子们买吧，平时也吃不到。” 小女孩看妈妈还有些犹豫，就摇了摇妈妈的袖子，“妈，我不吃冰棍，你就给弟弟买一根吧。” 孩子的懂事，让当妈的瞬间就心软了，狠狠心，从兜里掏了一毛钱出来，递到了秦小悠的手里，“给我来两根冰棍，钱收好。” 虽然此情此景让秦小悠有点心酸，但好歹是开张了啊，而且也算是顺利，给今天的生意开了个好头。 她这边收下钱，那边富安阳已经把冰棍递到了小姐弟俩的手里，秦小悠还没忘了收垃圾，“请把冰棍纸扔在这个口袋里。” 有了第一个人掏钱买冰棍，紧跟着就有了第二个，秦小悠和富安阳很快就忙了起来，果然是选对了地方，冰棍一会儿就见底了。 看到箱子里的冰棍正在迅速减少，有心急的大人就喊着，“先给我拿吧，孩子等不及想吃呢。”就怕自家孩子吃不上。 秦小悠真怕这些人一拥而上，人挤人可就危险了，赶紧大声喊到，“别急别急，再着急也得有个先后不是。” “卖光了也没关系，我们家里还有备货，这里还有十根冰棍，排不到的叔叔阿姨们，你们先去市场转一圈，等你们买好东西出来，我们也就回来了。” 听说只有十根了，排在后面的人就查着前边的人数，感觉排不到自已的，就领着孩子往市场里走，孩子们却是不太情愿离开，一步三回头的，目光留恋不已。 十根冰棍转眼就没了，秦小悠背上空箱子，拉起富安阳就跑，照这个速度，他们今天卖出四、五箱冰棍应该没问题的。 富安阳跟她一样心急，抢过冰棍箱，大步就蹿了出去，两人跑得飞快，也顾不上累不累了，就怕耽搁了卖钱。 只是他俩才刚刚离开，就有两个人出现在他们刚才摆箱子的石墩前，“一会儿他们还会回来卖冰棍的，咱们正好去找人。” 那边秦小悠还不知道自已被人惦记上了，跟富安阳又批发了满满一箱子的冰棍，出门没走几步，正好看到公车，拽着富安阳就上去了。 “只有两站地，我背得动。”被拉上了公车，富安阳心疼得直跺脚，两个人的车票要一毛钱呢。 “别心疼车票钱了，坐车不是能快点到么，早到一样早卖钱啊，多卖几根冰棍车钱不就出来了么。” 秦小悠把富安阳按坐在了座位上，继续安抚着，“你想啊，咱们坐公车就能抢些时间，节省出的时间如果能多卖一箱冰棍，那这几个车钱算什么啊。” 听秦小悠说得似乎有道理，富安阳的心疼减轻了不少，只是到了中午，他却舍不得抽时间去吃饭，就想着多挤出点时间来，多卖一箱冰棍。 还是秦小悠花两毛五买了个法式面包，两人对付着挡了挡饥，她想买两个的，富安阳嫌太贵，硬拦着不让，法式面包哎，太高档了！ 这一天，秦小悠和富安阳卖出去了五箱子冰棍，也算是满载而归了，却也把勤俭节省进了个彻底。 大中午的时候，艳阳高照，两人又忙又累，都是出了一身的汗，却都没舍得吃一根冰棍。 “富安阳，咱们今天是真赚到钱了，等明天再上冰棍，我就多上两根，咱们俩也尝尝冰棍的味道。” 秦小悠当然是不馋这个的，但她肯定富安阳平时一定舍不得吃冰棍，自已赚了钱，咋也不能亏了他呀。 “不用，不用，一根冰棍五分钱呢，还是留着卖钱吧。”果然，小少年还是舍不得的。 第二十五章 被人给打了 看着这个朴实的阳光少年，秦小悠心里不由得泛起些心疼来，小小的年纪，也太懂事、太自律了。 她不由得豪气地道拍了拍自已鼓鼓的衣兜，“我请你喝汽水，别又嫌贵啊，姐现在可是有钱人。” 不远处就有一家小卖店，秦小悠快步跑过去，在富安阳拦阻之前，抢先买了一瓶汽水，让店主帮忙打开。 这时候的汽水还是那种小小的玻璃瓶装，想要边走边喝的话，就要往店里交押金，过后拿瓶子回来换。 秦小悠当然不愿意那么麻烦，让小少年在这里喝完就好了，自已家远，拎着个空瓶子也不方便。 何况一瓶汽水也没有多少，十三、四岁的少年人，几口就能给灌没了，举着汽水瓶，秦小悠把汽水塞进跟过来的富安阳手里。 “赶紧喝吧，一会汽儿都跑没了，喝着就不沙口了。”开了盖儿的汽水往上泛着小小的汽泡，飘出一股微甜的香味。 富安阳却是不肯接，又把汽水瓶推过来，他还从来没喝过汽水呢，闻着味儿都要流口水了，但也知道该让女孩子先喝，“你先喝，剩下的我喝。” “我不爱喝这种带汽儿的，你喝吧，我更爱喝果汁。”秦小悠又把汽水瓶推了回来，她不是谦让，她是真不太爱喝。 富安阳还想推让，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大手，一把把汽水瓶子抢了过去，“哟，这让来让去的，有钱人可真客气，不如给我喝吧。” 来人举起汽水瓶，就是‘咕嗵咕嗵’的几大口灌进去，眼见着汽水就少了一半，富安阳急了，伸手就去抢。 他的手才伸出去一半，就被旁边另一个人给踹倒在地，这一脚明显没留力，结结实实地踹在了富安阳的小肚子上。 一口气没上来，富安阳憋得满脸通红，倒在地上疼得直抽搐，秦小悠也顾不上别的了，直扑到富安阳的身边，想看看他的情况。 结果她刚扑过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咋回事儿呢，就被人拽着头发从地上薅了起来，疼得秦小悠忍不住痛叫出声。 那边等着收瓶子的店主，看到这边突然动起手来，赶紧出声制止，“别打了，别打了，有事说事呗。” 嘴里劝着架，人却没敢上前来，看到打人的是三个壮小伙，店主也怕受连累，能动动嘴劝说两句已是不易了。 这边被薅着头发的秦小悠，又被人扇了一巴掌，左脸立刻肿了起来，连带着左边眼睛都有点冒金星了。 一个年轻的声音在耳边喝骂到，“嚎什么嚎，不是挺牙尖嘴利的么，这时候怂了，欺负同学的时候怎么不怂啊？” 趴在地上的富安阳，这时候已经缓过些气儿来了，看到秦小悠挨打，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趔趄着想过来救秦小悠，结果再次被人一脚踹倒。 秦小悠看得清楚，这一脚再次踹在了富安阳的肚子上，倒地的小少年，此时整个人都蜷曲着，疼得浑身打颤。 “你们放开我。”秦小悠疯狂地挣扎着，她得去看看小少年的情况，他一定是被伤着哪儿了，秦小悠甚至看到了他嘴角边渗出的血丝。 “放开你，哪儿那么容易，好不容易才逮着你们俩呢。”薅着秦小悠的青年，一副吊儿啷当的做派。 说完又用手拍了拍秦小悠的脸，明显有点发泄的意思，力道不小，秦小悠的右脸也立马红肿了一片。 打完了人他又说道，“听说你们两个最近发财了，哥哥们正好缺钱花了，借哥哥点钱花吧，也算你们俩孝敬哥哥们了。” 旁边站着的另一个青年，听到这话，立刻走上前来，伸手就去掏秦小悠的衣兜，把里面的钱抓了出来。 “嘿，还真不少呢。”抓了一把没掏干净，又掏了两次，才算是把钱拿干净了，顺手揣进了自已的衣兜里。 薅着秦小悠头发的年轻这才松了手，“你们这就算破财免灾吧，以后记住喽，同学可不是随便能欺负的。” 被突然放开的秦小悠，努力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这才没让自已摔倒，只是男青年的话，让她的心里打了个突。 秦小悠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她就向四周扫了过去，小卖店的房头处，一个身影迅速的朝后躲去。 虽然那个身影躲得快，但秦小悠还是把人给认出来了，她就说嘛，无缘无故的，谁会这么大阵仗，突然想起来抢劫两个穷学生呢。 三个男青年拿着钱走了，店主赶紧上前来，扶住秦小悠，“小姑娘，你没事儿吧？伤得重不重？” 秦小悠此时哪还顾得上自已的伤势，赶紧扑到富安阳的身边，“富安阳，你怎么样？疼得厉害吗？” 看到富安阳几近昏迷，已经听不到自已说话了，秦小悠急得不行，扭头冲着店主喊到，“求你，去叫救护车，快点儿，求你了。” 店主看到地上的男孩子一动不动的，不由得也害怕起来，这可是他的店门口，出了人命他也跑不了。 赶紧踉跄着跑回店里，抓起电话拨打了120急救，接着又打110报了警，他可不想等到事后出了人命，警察找上门来，自家可就被动了。 警车比120来得快，打过电话不到十分钟，警车就鸣着笛赶过来了，半抱着富安阳坐在地上的秦小悠，终于掉下泪来。 她刚刚怕死了，可她不敢哭，甚至不敢眨眼睛，她怕富安阳就这么一睡不醒，再也没有了呼吸。 好在警察来了，秦小悠才觉得自已有了主心骨，才敢放任自已的害怕了，只是，当警察想从她手里接过富安阳时，她却又不肯放手。 昏迷着的小少年，她不放心交给任何人，她需要感觉他的体温，感觉他的呼吸，知道他还活着。 仰着小脸、哭成了泪人的小姑娘，死死地抱着怀里的男孩儿不肯撒手，警察一时间也不敢硬来，毕竟那个男孩看着情况确实不太好。 好在救护车来得也不慢，双方正相持不下的时候，救护车赶到了。 第二十六章 真正的贫穷 急救车上的医生和护士，下了车就手脚麻利地给富安做了简单的急救处理，只是下一步行动却受了阻。 想从小姑娘的怀里抱走男孩子，小姑娘抱得紧紧的不肯放手，穿着白大褂的大夫，只能试着用柔和声音劝导她—— “小姑娘，我们得把他抬上车，然后送去医院，再晚就来不及了，你也不想他有事的是吧？” “你要是不放心的话，跟着我们一起来，好不好？”大夫和蔼的声音，总算是唤回了秦小悠的神智。 但她却还是牢牢地攥着富安阳的一只手，看着他被抬上担架车，推进救护车里，戴上氧气罩……她一步不落地跟着。 事已至此，警方也只能派两人随同前往医院，毕竟还没有跟小姑娘做笔录呢，男孩子抢救过来之后，也得要第一时间进行询问。 剩下的人和警车就留下了，小卖店这边也得要问清情况，做好笔录，然后跟小姑娘那边的口供做对比。 秦小悠坐在抢救室门外的长条椅子上，脸上疼、头皮也疼，医生拉她去做检查，她却不肯去，她要在这里守着富安阳。 好心的护士给秦小悠拿了个冰袋过来，让她敷脸，她耷拉着脑袋，一只手捂着冰袋，一只手捏着空空的衣兜。 她现在身上没有钱，如果不是警方插手，富安阳的手术恐怕都做不成了，秦小悠的心里愧疚得不行。 想着刚才做过了B超之后，大夫说富安阳的脾脏破裂，虽然是轻度的，裂口小于零点五厘米，但也需要做手术，秦小悠真是吓着了。 “小姑娘，能告诉警察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吗？”一名年轻些的警察坐到了秦小悠的身边，尽量放低了声音，以免小姑娘被吓着。 沉思中的秦小悠还是被惊了一下，身子微微的一抖，侧过头看了对方一眼，半晌才缓声答到，“……我叫秦小悠。” 没想到小姑娘能配合自已，年轻警察朝她笑了笑，想让她再放松点，“秦小悠？名字挺好听啊，那小悠能不能告诉叔叔，今年多大啦？” 警察尽量把问题问得和缓，以免引起小姑娘的逆反，“你还在上学吗？在哪个学校读书？家住在哪里？怎么想着出来卖冰棍的？” 冰棍箱子虽然被踹坏了，但做为证据，还是被警察收到了警车上，这名年轻的警察也是看到了的。 “我今年十三岁，在达盛一中念初一，我家住在恒山区小岭村，至于说出来卖冰棍，家里穷呗。” 警察的问话，秦小悠都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另一个年纪稍大些的警察，飞快的做着笔录。 年轻警察又试探着问到，“那你能不能跟叔叔说一说，今天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你惹他们了吗？” 秦小悠皱了皱细长的眉毛，她真是不太想回忆当时的情景，可她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已不能任性。 富安阳还在抢救中，手术的结果是好是坏都还不知道，她不能让凶手逍遥法网，秦小悠用力地攥了攥拳头。 “警察……叔叔……”这声‘叔叔’叫得有点艰难，毕竟她的芯子里，可是比年轻警察更大的年纪。 可为了能尽快地给富安阳报仇，秦小悠也顾不得了，她想要尽快抓到凶手，让凶手得到严惩。 当然，还有富安阳的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什么的，都要着落在凶手身上，秦小悠就算是想逞能，此时的她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你说。”年轻警察很有耐心的样子，秦小悠才再次开口，“如果我说我知道凶手是谁，你们会不会去把他们抓起来？” 这话问得明显有些犹豫，因为秦小悠知道，赵安琪家里是有些背景的，不然在学校里也不会那么嚣张了。 两位警察都愣了愣，年轻警察飞快的开口问到，“你认得打你们的人？”秦小悠却是摇了摇头。 年轻的警察叔叔有点泄气，还以为直接就能拿到名单抓人了呢，“既然不认识，那你怎么又说自已知道凶手是谁？” 秦小悠瞪着大大的眼睛，眼里含着蒙蒙的泪光，“我在小卖店的房头看到了我的一个同学，我跟她在学校里有点摩擦，所以我想，这些人八成是她找来的。” “你肯定吗？”年轻警察紧跟着追问到，秦小悠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不能肯定，但应该不会那么巧合吧，所以，我想十有八、九了。” “他的名字？”年轻警察再不耽搁，不管这个猜测有几分把握，先查了再说，别耽误了时机，人跑走了可就难抓了。 “她叫赵安琪，是我在达盛一中的同班同学。”秦小悠很肯定，小卖店房头那个快速躲闪的身影，就是赵安琪。 “老曹，你在这里陪着他们俩，我先回派出所一趟。”那位年纪稍大些的警察点点头，“你去吧，这边放心交给我。” 年轻警察急匆匆地走了，老曹在长条椅上蹭了蹭，往秦小悠的身边靠近了一点，“小悠，里面做手术的男孩子，跟你是什么关系？” 秦小悠抬头看了看手术室的木门，那里连个人影都看不见，这个时候的手术室，还是笨重的木门，没有预告情况的应急灯，也没有透明敞亮的玻璃。 “富安阳也是我同学，他跟我是一个村的……”秦小悠把富安阳的情况跟老曹说了，说得很详细。 讲到了他家里的贫困，讲到了他的努力，讲到了他乐于助人的善良，更讲到了他受的无妄之灾。 “如果抓不到凶手，他家里是负担不起这笔医药费的，我们家里也好不到哪里去，万一……我们……该怎么办？” 是呀，如果抓不到凶手，我们又该怎么办？秦小悠眼里的泪终于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她终于有些承受不住了。 贫穷，对于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含义，上辈子她也穷，但她不缺吃穿，却一样死于病痛，说到底，她是死于亲情的贫穷。 这辈子，她不缺家人的关心，却又真正意义地贫穷了，缺吃少穿的，甚至…… 第二十七章 手术很成功 甚至……贫穷还会影响到富安阳的生命和健康，如果自已手里有钱，她一定给富安阳做最好的治疗。 从来没有一刻，秦小悠这么希望自已是个有钱人，哪怕上辈子那么虚荣的她，也不曾如此深切地渴望过富有。 老曹做为一名有经历的警察，此时也沉默了，他跟过好多案子，因为贫穷引起的伤心和无奈，太多太多…… 但职责还是要履行的，老曹劝了小姑娘几句，就跟她又详细地询问了那几个打人者的形容样貌，以及整个冲突的过程。 把每一句询问都认真地记录下来，老曹的心里也颇为沉重，听小姑娘的交待，这还真是一场飞来横祸。 天色逐渐暗下来的时候，坚硬的木椅子，硌得秦小悠的屁.股都麻木了，走廊那端突然传来了杂乱的跑步声。 “小悠，悠儿，你在哪儿呢？”还没等秦小悠回答，就听到有护士喝止到，“这里是医院，禁止大声喧哗，找人请到护士办。” 秦小悠赶紧迎了过去，老曹紧跟在她身后，“妈，爸，我在这儿呢。”这时候，秦大路和柳梦荷也看到了自家女儿。 “小悠，快让妈看看。”秦妈妈猛跑几步抱住了女儿，看到女儿脸上的青紫红肿，眼泪是收也收不住，“疼吧？” “妈，我不疼。”伸手把妈妈拉到自已身边，秦小悠朝妈妈身后的人打着招呼，“富伯伯、富大娘……” 秦小悠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把两家的大人找来了，她还想着等富安阳的情况确定了，再想办法通知家里人呢。 “小悠，我家安阳……安阳咋样了？”富安阳的妈妈就是个淳朴老实的农村妇女，此时急得眼泪汪汪，也只是小声地询问着。 “富安阳还在手术中，富伯伯、富大娘，你们先过来坐着，我们一起等结果。”秦小悠把妈妈和富大娘拉到长条椅上，让两人坐下。 柳梦荷抬手想摸摸女儿的脸，又怕她疼，只能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咋就会这样呢？咋就被人打了呢？” 富安阳的妈妈却只是抹着眼泪，说不出话来，抽抽噎噎的哭泣声，撕扯得秦小悠的心都要碎了。 握紧富妈妈的手，“富大娘，你放心，他肯定会没事的，大夫跟我说了，伤口不是很大，这个手术不算复杂。” 老实的富妈妈只是压抑地啜泣着，富爸爸站在一边搓着手，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粗糙大手上的皲裂，看得秦小悠煞是难受。 “富大娘，你放心，警察已经去抓凶手了，我们要相信警察，很快就能把他们抓住的，恶有恶报，凶手定然不会逍遥法外。” 其实她心里想说的是，就算赵安琪家的背景强硬，警察拿他们没办法，她自已也会想办法，替富安阳报了这个仇的。 上辈子她什么都不敢反抗，是因为自已有错在先，这辈子她行得正坐得直，谁要是再敢欺到她的头上，就等着她的报复吧，决不会心软。 走廊里一时安静下来，天晚了，棚顶的灯被打开，闪着略带昏黄的光晕，有一只灯泡还在忽闪着，明明灭灭的。 秦小悠一时间有些庆幸，多亏他们是在城市里，这家医院也是整个城市里最好的，它的条件尚且如此…… 如果他们此时是在家乡村子里的医务所，或者是在恒山区的小医院里，那样简陋和破败的环境，富安阳又会有几分生还的希望？ 这么想着，秦小悠的目光就紧紧地盯在了那两扇陈旧的木门上，门里，是她的希望，也是生的希望。 只是，门里突然跑出来一个小护士，没一会儿又再跑了回来，手上捧着两袋暗红色的血浆，秦小悠的心尖颤了颤。 “秦小悠……”走廊的另一端，有人喊了一声秦小悠的名字，秦小悠打了个激冷，随声望去，她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 “警察叔叔——”她三步并做两步的跑过去，眼里带着希冀，年轻的警察把冲过来的人扶住，带着点兴奋地微笑着，“人抓到了。” “耶！”秦小悠狠狠地挥了下手臂，“全抓到了吗？”她其实是想直接问，赵安琪抓没抓到？ 她现在最想的，就是把那个罔顾别人性命的丫头抓到，最好也让她尝尝，濒临死亡的滋味。 “都抓到了。”年轻的警察给了她肯定地回答，然后看了看手术室，“里面还没有消息吗？” 秦小悠摇了摇头，年轻警察轻叹了一声，又再看了看长条椅上坐着的几个大人，“家长都到了，那你方不方便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 当然方便，除了放不下手术室里的富安阳，秦小悠还有什么不方便的，她可不会给那些家伙寻找靠山的时间，立马判定了他们的罪行才好。 “方便，我去跟我爸妈说一声，就跟你们过去。”秦小悠转身跑回去，跟四个大人叮嘱了一声，让他们就守在这里，她要跟着警察回派出所。 “我跟你一起去。”秦大路又怎么放心女儿一个人去那样的地方，立马站起了身，语声坚定。 警方自然也是希望有个大人能出面的，毕竟秦小悠的年纪还太小，有个监护人陪着，会省去很多的麻烦。 “行，家长跟一个来吧。”秦大路拉起女儿的手，给了媳妇儿一个放心的眼神，跟着警察走了。 那位曹姓的警察依然留下，他得等到富安阳的手术结束，柳梦荷见到有警察在，心里的惶恐惊惧也压下了许多。 只是秦小悠还没走出去几步呢，就听到身后手术室的门‘咣当’一下子被打开了，“哪位是富安阳的家属？” 秦小悠‘蹬蹬’地就跑了回来，“怎么样了？富安阳怎么样了？”她真怕自已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心跳已经完全乱了节奏。 “富安阳没事，手术很成功，现在需要家属帮忙，把病人挪到病房去。”护士朝着病房的方向扬了扬手，秦小悠却是直接腿软了。 第二十八章 何必当初呢 听到富安阳没事儿，秦小悠一边放下了紧绷的心，一边软了手脚，她刚刚的害怕可不是做样子的，她是真怕了。 “悠儿，你没事儿吧？”秦大路扶住女儿，有点担忧地问到，秦小悠摇了摇头，“没事儿，就是有点后怕。” 知道女儿没大事儿，秦大路才算是放了心，又再嘱咐了媳妇儿几句，才领着女儿重新跟上警察，离开了医院。 到了派出所，秦小悠已经知道了那名年轻的警察姓陆，叫陆小虎，虽然年纪尚轻，却是毕业于正规的警察大学。 所以别看他年纪轻，级别却是比一般的老警察还要高些，因为专业学的就是刑侦这一块，毕业后被分到派出所，自然而然地进了刑事科。 也是为什么正巧，由他来接了秦小悠的案子，主抓刑事啊，不是他来谁来，也因为年轻人的热血，才会这么快的抓到人。 一行人到了派出所，秦小悠就看到那三个打了自已和富安阳的年轻人，正戴着手铐蹲在墙角。 看到秦小悠跟着警察走进来，领头的那个年轻人下意为地往后缩了缩，目光跟着惊慌地闪了又闪。 他没想到秦小悠会伤得这么重，自已当时也没下多重手的啊！他当时只是想吓唬吓唬这个小姑娘，真没想要把人怎么样。 可眼前的小姑娘双颊都高高地肿起来了，颜色更是红淤青紫得一塌糊涂，他的心里也是直发颤。 对方的伤势越重，自已的罪行也就越大，这个他还是懂的，他哪想到她会这么不抗揍，一巴掌就给打成这样了。 他也不想想他一个大小伙子多大的手劲儿，秦小悠还只是个刚上初中的小丫头，那肉皮儿可不正嫩着呢。 “小悠，你过来看看，这几个人是不是就是之前动手打你的人？”哪还用走过去，秦小悠直接就点头了。 “是的，警察叔叔，就是他们几个。”说着话，秦小悠还往四周扫描了一圈，没看到赵安琪，她有点失望。 看来，她还是高估了这个时代人心的纯朴，有背景果然还是可以逃脱制裁的，不过，身居高位的人，她还就不信他没有把柄和软胁。 如果事情不能按照她的想法得到公正的判决，秦小悠不在乎私下里调查一下赵家人，无论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必须要为富安阳报仇。 而秦大路看着那几个人，心里直运气，如果现在不是身处在派出所，他肯定已经扑上去跟那三个家伙拼命了。 虽然他是个憨实的农家把式，平时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招惹麻烦，但有人欺负到了自家女儿头上，他还是很不甘心的。 何况这三个人还是壮小伙子，女儿却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他们竟然下得去那么重的手，这心得有多狠啊！ 秦大路在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女儿的头皮红肿渗血了呢，要是知道的话，恐怕警察也拦不住他的暴怒了。 而在秦小悠和爸爸赶到派出所之前，派出所的警察就已经审好了这几个小混混，事情的经过也都已经记录在案了。 现在让秦小悠过来认人，只不过是必须要走的一个司法程序，只要秦小悠在他们的供述上签名，他们的罪行也就确定了。 警方也已经把老曹对秦小悠的笔录带回来了，两边的口供一比对，事情已经清清楚楚的摆在眼前。 虽然还要等待富安阳的询问笔录，但那份笔录已经不会影响到最后的判决结果了，毕竟他的笔录也不会有太大的出入。 “小悠，他们三个对自已的犯罪事实已经全部交待了，确实是你的那个同学，叫赵安琪的女生找了他们对你们两个动手的。” 陆小虎指了指那个曾经薅了秦小悠头发，并打了她巴掌的年轻人，“呐，这个领头的就是赵安琪的表哥。” 他又指了指桌面上的两份文件，“你做的笔录也在这儿了，两份笔录你都看一看，如果没有异议，在下边签个名就行了。” “只要你签了名，案情基本上就可以定下来了，我们警方会把他们暂时收押，等待法院的判决。” “当然，判决的轻重，还要根据那位伤者的伤情以及恢复情况来定，法院具体如何判决，有消息了我们会再通知你。” 此时，那位表哥已经完全没有了打人时候的嚣张气焰，委顿得快要成为一滩烂泥了，眼底一片通红，像是马上会哭出来。 看到秦小悠接过了陆小虎手中的笔，就要落笔签字时，他终于崩溃了，瞪着血红的眼睛大声叫喊着，“等一下，我要见我爸，我要见我姨夫，我要出去。” 陆小虎不耐烦的走上前，照着他屁.股就踢了一脚，“你还想见家长？你把你家里的人都丢光了知不知道？” “家里那么好的条件，你都不知道珍惜，成天就知道瞎胡混，爸妈的教导全都当成了耳旁风，现在知道害怕啦？” “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想什么呢，又不缺吃少穿的，竟然犯下抢劫伤人的大错，你爸和你姨夫已经交待过我们警方了，秉公处理，决不姑息。” “你现在最该庆幸的，就是富安阳还活着，不然你们这可就是抢劫杀人的死罪了，接下来，你还是祈祷他能尽快恢复吧！”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这位表哥突然就由愤怒的嘶喊，变成了歇斯底里的痛哭，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陆小虎轻叹了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说着就对秦小悠解释到，“他姨夫就是赵安琪的爸爸。” “因为赵安琪没到法定年龄，出于对未成年人的保护，我们只是在她家里进行了询问，做了笔录，她的交待跟这三个人的也能对得上。” “赵安琪只是让她表哥找人教训你们两人一顿，并没有让他们下重手，也没有让他们抢劫钱财。” “又因为她本身的年纪小，所以她过不涉刑，但学校那边对她也会有处罚的，毕竟她的教唆引起了严重的后果。” 第二十九章 真是够狠的 听到陆小虎的话，秦小悠心底的不平瞬间就淡了，原来，世上还是有公理的，谁犯了错都逃不过惩罚。 又在陆小虎的解释中，秦小悠知道了赵安琪的父亲是政府办公室的领导，虽然身在要职，却并不是个护短遮丑的人。 在知道了女儿犯下的错误之后，并没有仗着自已的身份维护女儿，反而让警方和校方从严处理。 最后陆小虎对秦小悠说到，“你们学校的校长和老师也赶去她家里了，对她的处罚，学校那边会有一个慎重的交待。” 这样的结果，立时让秦小悠感觉胸口一轻，一块大石头被搬开了，强咬着的那口气也终于松了下来。 她想为富安阳报仇的心，并不是一时的激愤，但若真想要付诸实践，以她现在的能力，还不知道要努力多少年呢。 好在赵父是个好官，没有让秦小悠失望，要不然的话，几年如一日的揣着仇恨，也不会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看着秦小悠签好了名字，陆小虎就让人把行凶的三个年轻人带了下去，跟着就掏出了一个证物袋。 把这个证物袋递到了秦小悠的手里，“小悠，这里你们被抢走的钱，来，查一查钱数可对？他们几个说没来及得花呢。” 抓到这三个人的时候，他们正在商量着怎么挥霍这笔意外之财，真算是抓得及时，没让秦小悠的这点小财产受到损失。 “不用查了，他们应该也不敢跟你们撒谎，说是没花应该就是没花。”钱能被找回来，秦小悠已经很开心了。 “还是查查的好，我们也好做记录，没有差错就最好了，至于之后有什么赔偿之类的，我们警方会及时通知你们。” 陆小虎的态度认真，秦小悠自然也不会拧着他的意思，还是把钱认真的数了一遍，虽然卖完了冰棍她还没有归拢钱数，但大致有多少还是心里有数的。 见小姑娘确认无误了，陆小虎派人把父女俩又送回了医院，让秦小悠没想到的是，赵父带着家人正在病房里。 “这些钱你们一定要收下，孩子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也得补点营养，你们家里也得抽出人来照顾孩子，耽误的工时也不是钱能买来的。” “这些钱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至于住院费、医药费，你们就不用操心了，全都由我们来付。” 刚走到病房的门口，秦小悠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说话，伸手推开屋门，屋里的人齐齐的扭过头来。 “哎哟，怎么伤得这么重啊？”还没等秦小悠开口打招呼呢，一位烫着短发，身穿职业装的女人就迎了上来。 她大概也没想到秦小悠会伤得这么严重，这一脸的青青紫紫、红红肿肿，看着确实有点骇人。 “快点过来让阿姨看看。”带着心疼，女人的手就摸在了秦小悠的发顶，秦小悠登时就是‘啊——’的一声痛呼，“疼。” 一直忙来忙去，秦小悠都快忘了自已的头顶上还有伤了，此时被人突然一碰，那种刺痛真是别提有多酸爽了，感觉从发顶一直疼到了脚后跟儿。 “咋了，咋了，这是咋了？”女人被秦小悠这一声痛呼给吓得慌乱起来，急忙挪开了手。 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站在门边上高声地喊着，“大夫，大夫……”秦大路和柳梦荷此时也给吓毛了。 自家女儿刚才那一声呼痛，可是绝对没有半点假装的，如果不是真疼，叫不来那样的声音。 走廊里很快就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大夫和护士就冲进了门，“怎么了？是伤者不好了吗？” 他们最怕的就是患者术后有不良反应，特别是伤者进来的时候就是昏迷的，万一对麻醉药物有过敏反应，那可就要出大事了。 短发女人却是伸手一指秦小悠，“不是伤者不好，是这个小姑娘，她的脑袋很疼，你们赶紧给检查检查，别给耽误了。” 柳梦荷更是抓紧了丈夫的手，整个人都抖得不行，这脑袋可不比别的地方，万一真被打坏了，留下什么后遗症可咋办呀？ 听说不是刚做过手术的伤患，大夫倒是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给秦小悠做检查，“小妹妹，你坐过来，叔叔帮你看看。” 有眼色的小护士赶紧上前一步，扶着秦小悠在另一张空病床上坐下，并伸手帮她解开了头上扎着的橡皮筋。 先不说松头发的时候疼不疼，橡皮筋被拿下来的时候，跟着掉下来的一大把头发，可是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秦小悠自已都被吓着了，怎么会突然掉下来这么一大绺头发，要不是有橡皮筋扎着，谁也发现不了，只当她的头发是打架时被弄乱了呢。 “小悠，悠儿……”柳梦荷吓得哭出声来，伸出手想要扒开女儿的头发看看究竟，却又怕伤着女儿，举着手犹犹豫豫地不敢摸上来。 “你先别哭，我给她看看，可能没多严重呢。”大夫一边劝着柳梦荷，一边轻轻的拨开秦小悠的头发。 只见小姑娘的头皮上红肿了一片，发根部有好多地方都渗出血来，血出得不多，此时都凝成了血痂。 “头部被重击过吗？比如说用工具击打过，或者是用拳头砸过、用腿踢过什么的？”大夫边询问边用手摸着，想查探一下是否有肿块。 秦小悠疼得嘴角直抽，但还是摇了摇头，“都没有，当时富安阳被他们踹倒，我扑过去救他，结果被人抓着头发薅了起来。” 秦小悠说得轻松，柳梦荷却是立马就掉下了眼泪，自已一手指头都不肯动的宝贝闺女，竟然被人如此对待，心疼死她了。 “那你现在有没有头晕、恶心、呕吐之类的反应？”大夫再问，秦小悠再次摇了摇头，“就是头皮有些疼。” 大夫松了一口气，“那就不要紧了，没被重击就只是外伤，小姑娘是被薅了头发，把头皮给扯破了，不过这下手之人也真是够狠的了。” 第三十章 放心收下吧 让护士回处置室去取药，大夫在这边还叹息了一声，“竟然被扯掉了这么多的头发，得多疼啊，想要长回来，也得花些时间呢。” 大夫有点疼惜地摸了摸秦小悠的发顶，当然是轻轻的，又再摸了摸她的小脸蛋，“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希望能快点恢复才好。” 看着秦小悠脸上惨不忍睹的伤，再听到大夫说的话，屋里的几个赵家人，脸上堆满了惭愧和尴尬。 而大夫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们既多了担心，又多了些无地自容，“虽然小姑娘现在看着没有大问题，但还是得再继续观察观察……” “今天晚上最好别离开医院，得有大人陪护，如果到了明天早上还没有出现头晕、恶心、呕吐得症状，才能证明她没事了。” 短发女人拉起秦小悠的手，“对不起啊，小悠，让你受苦了，都是阿姨没有管教好安琪，这一次，一定得给她个大教训。” 说完又转头对大夫说到，“大夫，你赶紧给小悠开点好药，贵点不要紧的，管用就成，这么好看的小脸儿，可千万别留了什么疤痕。” 另一边的赵安琪爸爸也是满脸的愧疚，他做为父亲，当然很是自责，平日里工作太忙，忽略了对自已女儿的教育。 虽然心里有点生气妻子把女儿娇惯成了这副样子，但他更气自已，如果不是女儿出了这样的事，他还只当女儿乖巧懂事呢，他这个做父亲的太不合格了。 不过，他同时也庆幸着，在女儿没有犯更大的错之前，给了她一个深刻的教训，而他从现在开始抓紧对女儿的教育，应该还来得及。 “小悠，是叔叔、阿姨对不起你和安阳，没有管好自已的孩子，让你和安阳受到这样的伤害，叔叔跟你们道歉！” “一会儿大夫会给你开药，不管吃的用的你都要按时吃按时抹，让自已快点好起来，也让叔叔和阿姨少负疚一些。” “至于安阳住院的所有费用，我们会一力承担的，额外，我们再给些补偿。”说着话，赵爸爸就把手里攥着的一沓钱递了过来。 “这里有五百块钱，三百块给安阳买点补品，希望他的伤口能快一点恢复，剩下的两百块，你自已买点好吃的。” 这钱原本该交给两边的家长，赵爸爸却是把钱递给了秦小悠，他是想着小孩子见到这么多的钱，应该能够开心一点。 秦小悠却没有接钱，她刚才看到了，赵爸爸又从兜里掏了些钱出来，想来是刚刚只以为伤了富安阳一个，现在看到自已也伤着了，就又加了些钱。 “赵叔叔，你把钱都给富安阳家吧，我的伤不严重，过几天就能好了，他却是刚动过了手术的，需要补养的是他。” 富爸爸和富妈妈赶紧双双摇手，他们都是老实的庄稼人，只要儿子能得到及时的治疗，他们没想过再额外要赔偿。 “真是个懂事的小姑娘，不过既然小姑娘说了钱给你们，你们就拿着吧，小孩子伤了内腑，确实需要多增加营养。” 赵爸爸把钱硬塞进了富爸爸富宝库的手里，这时候还没百元的货币，五百元钱全是十块的，厚厚的一沓。 富宝库赶紧推拒着不肯收，最后赵爸爸拿出了领导的威严，命令他拿着，富宝库才忐忑地把钱收下了。 秦小悠是之后才知道富爸爸叫富宝库的，虽然觉得名字很好笑，可也有点心酸，家里是有多怕穷，才会给孩子起了这样的一个名字啊。 “小悠，我是安琪的阿姨，也是她表哥的妈妈。”另一位烫着长头发的女人走上前，拉住了秦小悠的手。 “你是个好孩子，我听你们学校的校长和老师说，你现在勤工俭学呢，趁着放学的时间，还会去卖冰棍赚生活费。” 秦小悠眨了眨眼睛，没想到校长和老师知道自已卖冰棍的事儿，他们既然没有阻拦，看来私下里还是支持的，心里立时安定了不少。 “是我们家的孩子不懂事，这次让和安阳受到了伤害，阿姨跟你说声对不起，这是阿姨的一点心意，你一定得收着。” 一沓钱塞进了秦小悠的掌心，她刚想推辞，对方已经握紧她的手，把她的手连钱都一起攥住了。 “也没有多少钱，刚才给你的营养费，你都给了安阳，这些钱你可不能再推了，不然阿姨的心里会过意不去。” “让你妈多给你买点鸡蛋、猪蹄什么的，这么漂亮的小脸蛋，得好好补点蛋白质，不光滑了可不好看。” 秦小悠推了几次都没有把钱推回去，长头发阿姨给钱给得很诚恳，最后她只得把钱收下了。 看秦小悠收下了钱，长头发阿姨吐出了一口气，花钱买个安心吧，自家儿子不争气，自已这个当妈的有责任。 “小悠，那些水果要记得抓紧吃，天气还热着呢，别搁坏了就浪费了，今天天晚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们。” 阿姨又再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水果，秦小悠这才注意到，床头柜上堆着满满两兜子水果，这道歉还真是诚心诚意。 把四位叔叔、阿姨送出了病房，转回头，富宝库就把钱从兜里掏了出来，“大路，这钱咱们能收吗？” 不等爸爸说话，秦小悠就开口道，“富伯伯，怎么不能收，富安阳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们给些营养费是应该的。” “你就安心把这钱收下吧，多给富安阳买些好吃的，多补充些营养，他能快快好些来，比啥都强。” 转头看到儿子惨白的脸色，富宝库咬了咬牙，把钱重新揣了回去，又对秦小悠说到，“小悠，谢谢你啊！” 他知道这钱原本是有小悠一份的，但小悠却全给了儿子，就是为了儿子能吃点好的，能多补点营养，能快点好起来。 秦小悠却不敢担下这一声‘谢’，“富伯伯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不说我和富安阳是同学，只说他当时要不是为了救我，也不能伤得这么重。” 第三十一章 竟然是赵安琪 转天一大早，赵家四人又再次来到了医院，虽然经过了一晚的休息，秦小悠脸上的青紫更加骇人了，但知道她没有大夫说的那些反应，反倒是让人放下了心。 “哎哟，可算是放心了，呐，这是我今天起早熬的瘦肉粥，里面稍微加了些青菜，好消化又有营养，你们和孩子们都吃点。” 那位长头发的阿姨把两个保温饭盒放在了床头柜上，另外还有一袋大包子，飘出香喷喷的味道。 富安阳后半夜的时候就醒过来了，此时闻到了香味，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把屋子里的大人们都给逗笑了。 “看看，孩子这是饿了，赶紧给盛碗粥，正热乎着呢。”长头发的阿姨说着就手快的从保温饭盒里盛了一碗粥。 没想到他们还从家里特意带了碗、筷、勺子来，连秦小悠都不得不感叹这位阿姨的细心了，准备工作特别到位。 “你们自已盛啊，我喂孩子先吃。”说完端着一碗粥就坐到了病床边，拿起勺子舀起一勺，放到嘴边吹了吹。 富妈妈吴翠凤不安的搓了搓手，张嘴想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秦小悠摇了摇头，无奈地上前一步。 “阿姨，富安阳现在还不能吃饭，大夫说他刚做了手术，得排了气之后才能吃东西，您这碗粥先给我喝吧，饭盒里给他留着。” 说着就伸手接过了长头发阿姨手里的粥碗，很自然地化解了阿姨的尴尬，这家人诚心悔过，秦小悠也愿意投桃报李。 长头发阿姨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富安阳，“对不起啊，阿姨忘了手术后不能马上吃东西这茬儿了，明天，明天阿姨给你做更好吃的。” 富安阳咧嘴笑了笑，声音里带了些暗沉的嘶哑，还有一点点虚弱，“没关系的，阿姨，我没那么饿。” 小少年的懂事，让长头发的阿姨眼里起了一层薄雾，别人家的孩子就这么懂事，自已家的孩子是咋教育的呢。 赵安琪的妈妈赶紧上前一步，拍了拍姐姐的肩膀，以示安慰，她也羡慕这两个别人家的孩子呢。 扭头对秦小悠笑着说到，“那行，那就拜托小悠啦，等到安阳能喝粥了，你就帮阿姨给他盛一碗。” 秦小悠赶紧点头应下了，两边的家长又再寒暄了几句，秦、富两家人就送赵家人出了病房。 在病房的门口，秦大路代表着两家的家长，要求赵爸爸他们不要再来医院了，他们都是在职的职工，忙着呢，可不比他们这些种地的。 这么善解人意的家长，让赵家的人更愧疚了，明明是人家的孩子受了伤害，却没听到对方的半句埋怨，更没有趁火打劫。 赵妈妈周桂珍拉起秦小悠的手，“小悠，阿姨就在第一百货上班，你以后遇上事儿要是来不及回家，就去商店找我，我叫周桂珍。” 虽然周桂珍说得诚恳，但秦小悠却只当她是客气，她是真没想到，在之后的日子里，这位周阿姨帮了她那么多。 不过这是后话了，此时的秦小悠，客客气气地跟周阿姨道了谢，又再三要求他们不用再过来了。 赵家人虽然是答应了，但在接下来的日子，还是会时不时的过来医院看看，买点水果，带点早餐、午餐什么的。 小孩子恢复得也快，富安阳没两天就能下地慢慢的走动了，秦小悠更是在十一过后，学校开学的日子就去上学了。 虽然她的脸已经好了很多，红肿已经全消了，只剩下了青紫，带着些恢复后的暗黄，依然是把同学们吓得不轻。 “秦小悠，你这是咋啦？”孟琳琳第一个冲过来，想要捧起她的脸细看，左瞅右瞅的都没下去手。 “这除了脑瓜门，连块好地方都没有，我都不敢下手了，很疼吧？”话里带着些玩笑，但也包含着一些心疼。 “没事的，一次小意外，都好得差不多了，已经不疼了。”秦小悠摸了摸自已的脸，颜色看着吓人，手感还是挺光滑的。 余光里看到赵安琪站了起来，又坐了下去，秦小悠没有理她，不是说学校会有处罚嘛，她倒要看看，赵安琪会受到什么处罚。 通过这次的事件，秦小悠也感觉到，自已还是太弱了，遇到事情只能逞强，她需要强大起来，不管是经济上还是权力上， 当然，依着她现在的年纪，想要在权力上跟谁抗衡还有点痴人说梦，那就先在经济上强大起来吧。 但怎么强大呢？这个还有待商榷，自打自已受了伤，爸妈就坚决不让她再卖冰棍了，就怕女儿再遇上类似的事儿。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秦小悠也理解爸妈的心情，如果想要赚钱，她就还得再另想别的法子。 又有同学围上来问情况，秦小悠虽然不想解释那么多，但看到同学们的关心，她还是耐下心来，这一世，她不会再漠视身边的友情和亲情。 “同学们，升旗时间到，赶紧到操场上集合。”学校的大嗽叭突然响了起来，每周一的升学仪式要开始了。 同学们蜂涌着出了教室，到了自已班级所在的区域站好，秦小悠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赵安琪没有站在队列里。 “同学们，在今天的升旗仪式开始之前，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校长拿着话筒站到了升旗台上，操场上一下子安静了。 “初一一班的秦小悠同学和富安阳同学，在放假期间，被校外的人抢劫、打伤了，只是，幕后的主使却是我们学校的同学。” “这种同学之间有摩擦，就去找校外的人进行报复的行为，是可耻的，也是可悲的，我们希望这位同学做出认真的检讨。” “现在，我们就让她站上台来，赵安琪，你上来。”校长朝旁边让了让，哭着的赵安琪走上了升旗台。 操场一片哗然，特别是初一一班的同学，他们怎么也料不到，让秦小悠受伤的，竟然会是赵安琪，班里公认的官家子弟。 第三十二章 赚钱才是硬道理 在同学们的眼里，官家子弟都是高高在上的，都是自负和骄傲的，没想到赵安琪竟然会找校外的人欺负自已班里的同学。 在这一刻，在整个初一一班同学的心里，都有着轻重不同的鄙视，班级里有摩擦不要紧，走出了班级，一个班的同学就应该是最亲近的人。 无论同学们现在怀着怎样的心思，升旗台上的校长，发言还没有到此结束，他正在做着事件的讲解，以及处理结果的公布。 “好在经过调查，赵安琪只是让人吓唬一下同学，并没有让他们真的伤人，后果虽然有些严重，却不是她的初衷。” “但后果毕竟已经产生了，我们校方还是要严厉处理这种同学之间的打击报复，希望同学们能引以为诫。” “有问题可以找老师嘛，私下里用暴力解决绝对不是该推崇的，也不是做为一个学生，应该使用的正确方法。” “因此校方做出决定，对赵安琪同学做出记大过处分一次，留校察看，并全校通报，还要她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做一次深刻的检查。” “回到班里，她还要再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郑重地对秦小悠同学和富安阳同学道歉，下面，赵安琪同学，念检讨书吧。” 此时的赵安琪，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她从小到大都是顺风顺水的，何时受过这么大的屈辱。 但她也知道，这是自已唯一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了，爸妈已经跟她说过了，做错了事，就不要想着逃避，父母这次要看她的表现。 如果她不能取得班级同学以及秦小悠、富安阳的原谅，那他们将让她退学，并任其发展，再不管她了。 赵安琪打开了手里的检讨书，泪水模糊得几乎看不清眼前的字迹，想去接校长手里话筒，手也是抖得不行。 最后还是校长亲自帮她举的话筒，她则是断断续续地哭得把自已的检讨书念完了，袒露自已是一个相当艰难的过程。 但也因为这样一次沉重的打击，让赵安琪蜕变了，她再也不是那个仗着自已家里的背景，骄傲而嚣张的小女生了。 就像秦小悠之后对她说的，‘赵安琪，你很好，有勇气站上那个台子，当着所有人承认自已的错误，你很了不起！我原谅你了。’ 这是回到班级之后，赵安琪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给秦小悠道歉，面对面的跟她说着‘对不起’的时候，秦小悠对她说的话。 当时的赵安琪，震惊得连哭泣都忘了，她压根也没有想到，在自已做了这么大的错事，丢了这么大的脸之后，第一个肯定自已、鼓励自已的人，会是秦小悠。 “你为什么要原谅我，我对了你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这是赵安琪在两人成为了朋友之后，对秦小悠问出的话。 而秦小悠的回答是，“你还是个孩子，你的报复又不是真的想要把我怎么样，小女孩儿的任性罢了，我们这个年纪是容许犯错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赵安琪觉得秦小悠的这句话，让自已收获了勇气，也得到了救赎，就算全校的同学都看不起自已了又能如何？ 只要秦小悠这个当事人原谅了自已，自已就有机会做给他们看的，发生过的错误不能涂改掉，但她还有机会证明自已。 不管怎么说，道过歉之后的赵安琪，得到了秦小悠的原谅，而她向秦小悠做出的第一个请求，就是让她去看望富安阳。 这是她自我认知的第一步，而在看望过了富安阳，特别是看过了他的手术刀口之后，赵安琪又大哭了一次。 这个过程，秦小悠觉得是有些残忍的，到底还只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八十年代还没有微创手术的技术，这个恐怖的刀口，将是小姑娘这一生的阴影。 学校的生活还在继续，一度闹得沸沸扬扬的同班相煎何太急，也因为两个当事人的和解，而云淡风轻了。 只是秦小悠的身边，多了个名副其实的小尾巴，赵安琪很黏秦小悠，在事件发生过后，整个班级里，反而是秦小悠对待她的态度是最正常的。 其实在赵安琪得到了救赎的同时，秦小悠心里也放下了一块大石头，重生这一回，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实在是没有精力把心思放在跟小孩子的勾心斗角上。 “爸，妈，咱家的地也都收完了，我的建议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十一过后的第一个周末，回家的秦小悠拉着爸妈，想要认真地谈一次。 虽然秦小悠现在很富足，把被抢走的钱硬分了一半给富安阳，她手里还剩下几十块呢，应付这半学期的生活费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可家里惨淡的经济状况，依然是她的一块心病，特别是家里的外债，秦小悠特别想在年前就全部清除，那是压在父母背上的一座山。 只是爸妈因为担心自已，不让自已再去做那些诸如卖冰棍的小副业，那也只好说服爸妈，让他们亲自动手了。 “你是说去你们学校门口卖午餐的事情吗？我跟你爸正在认真考虑，赚不赚钱先不说，我就是怕……” 柳梦荷抬手摸了摸女儿的小脸儿，丈夫其实已经把她给说服了，她就是怕给女儿丢脸。 女儿一向是最要面子的，如果让她的同学们知道自已的爸妈是校门口卖饭的，会不会笑话女儿啊。 秦小悠脸上的青紫已经淡去了不少，可恢复中留下的一片片暗黄，还是让柳梦荷心疼得不行，女儿这回真是遭了大罪了。 妈妈怕的是什么，秦小悠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八十年代还不是特别开放的年代，做生意，特别是做小生意的，在一般人看来，还是件比较丢脸的事。 “妈，咱们自力更生没什么可丢脸的，何况赚钱才是硬道理，钱揣进我们自已兜里才最实惠，至于别人怎么看，管它呢！” 先还清了欠债再说，秦小悠实在是不想再看到，二奶奶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了。 第三十三章 到底有多好吃 看到妈妈还是有些犹豫，爸爸又在一边不说话，看来是想让妈妈自已想通，秦小悠就抓过妈妈的手，摇了摇—— “妈，我可是认真考虑过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同学们的需求了，所以我的提议保准不会错，你要相信你闺女的眼光啊。” “就连卖午餐的推车寄存处，我都已经提前看好了，就是我们学校门口的一个小卖店，他们家铺子的侧边，有一个小仓库。” “我已经去问过了，咱们也不耽搁他们家存放货，只占用仓库的一角就好，一个月只收三块钱。” “三块？还只收？”柳梦荷惊呼出声，在他们村子里，三块钱都能租一间住人的房子了，也太贵了吧。 “妈，我们学校可是在市区，学校的位置又在比较繁华的地段，价钱当然会比咱们村里贵一些，那边如果整租一间屋，最少要十块钱呢。” “啧啧，不愧是市里啊！”那样贵的房价，让柳梦荷有点咂舌，也不知道自已出个饭食摊子，一个月能赚几块钱。 对于一年也攒不下几十块钱的秦家爸妈来说，出一个月的饭食摊子，如果能赚个十块八块的，供得上孩子们的生活费，他们就相当满足了。 妈妈的担心，秦小悠是理解的，现在这个年代，做生意的人还是极少数，而且就算是赚了钱，也都是藏着掖着的。 所以大多数的人，都很难想象到，做买卖到底会有多赚钱，就连秦小悠说自已卖冰棍很赚钱，爸妈也只当是自已没见过钱，赚个一块两块就是大钱了。 其实八十年代正是好时候，是万物复兴的时代，在大家都在原地徘徊的时候，先走出一步的人，很容易就富起来了。 可以说，这个时候，不管做什么都很赚钱，只要你没有原地踏步，只要你动了，你就会成为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 甚至对原始资金都没有太高的要求，就像自家想要做的这个小吃食摊子，只要一辆手推车，一个炉子一个锅，几乎就齐活儿了。 当然，这套设备想要赚大钱是不能够的，但一年下来攒个成千上百的，绝对不成问题，还是在刨除了生活费的情况下。 “妈，我现在跟你说什么都是空话，就像我爸说的，咱们试一次，如果成了，咱们继续，如果不成，你跟爸再回家种地呗！” 柳梦荷也不是不想赚钱的，但她一是怕丢了女儿的面子，二是怕折腾了一通没赚到钱，会被村里的人笑话。 “妈，二奶奶年前肯定又会来咱们家闹腾，咱们家还不上钱，搭给他们家不少东西不说，人家还半点不领情，何苦来的呢。” “不如咱们出点力、吃点苦，赚到了钱就赶紧还上欠他们家的债，等到年根儿的时候，拿点礼物去表示感谢，村里人还会觉得咱们家大气，多划算？” 不得不说，女儿描绘出的情景，让柳梦荷心动了，她要强了一辈子，最想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挺直腰杆，不用看人脸色。 “行，就照我闺女说的，试试就试试，大不了卖不出去自家吃呗，你妈我的手艺总不会剩下的。” 柳梦荷一下子拿出来的豪情，把秦小悠给逗笑了，“妈，你的手艺那可绝对不是一般般，我是吃了这回想下回，怎么可能卖不出去，馋不死他们。” 娘俩抱在一起笑开了，‘咯咯’的笑声惹得在里屋写作业的秦小闲都跑了出来，“妈，姐，你们笑什么呢？快跟我说说。” 既然被女儿说通了，夫妻两个说干就干，不舍得花钱去买手推车，秦大路就去修车铺子买了两个废弃的自行车轱辘。 又再去收废品的铺子，跟人家买了几根铁管回来，求人借了设备，自已焊了一辆手推车，又结实又耐用。 等到秦大路找到合适的木板，把车子前后左右以及底部的都封闭好，秦小悠围着车子转了好几圈，朝爸爸竖起了大拇指。 “爸，你这手艺不错呀，就算是不出去卖烙饼，凭你这手焊活儿，赚几个零花钱也完全不在话下。” 被女儿给夸得有点害羞了，秦大路挠了挠头，“嗨，爸这算啥手艺，村里人穷，谁家的活儿不是自已干的，细着点心，不用学就会了。” 秦小悠也不跟爸爸争辩，心里却是在筹划着，什么时候有了合适的机会，她得让爸爸知道，他的这份心灵手巧，也是可以赚钱的。 “妈，光卖韭菜盒子太单调了，我给你列了个单子，你来看看，反正都是用锅烙，品种多点还招人。” 说着就把自已列出来的一张单子递给妈妈看，柳梦荷拿过单子一看，喝！样数还不少呢，写了一大排。 柳梦荷认字不多，秦小悠就指着单子给她念：“葱油饼、猪肉馅饼、牛肉馅饼、口袋饼、南瓜鸡蛋煎饼、包菜虾皮饼、香甜玉米饼、京东肉饼、胡萝卜豆沙煎饼、椒盐油酥饼。” “这么多，听着就是好吃的，只是……除了葱油饼、猪肉馅饼、牛肉馅饼，其它的妈妈也不会做呀。” 别说不会做，后面那些这个饼那个饼的，柳梦荷是连听都没听过的，秦小悠这才想起来，这些都是多年后才有的样式。 但没出现怕什么，有她在呀，上辈子，在关家她可是练出了一份好厨艺，关家人挑剔，秦小悠烙饼的手艺可是特意找人学过的，一绝呢。 “妈，我教你做，都很简单的，不难，就像这个京东肉饼，其实也就是一种牛肉馅饼，只是方法上用了些别的技巧而已。” “关键主要是有两步，一个是馅料上要精心些，一个是面皮的包法有些特别，不如，咱们今天先试试吧？” 听到姐姐说今天做牛肉馅饼，秦小闲立刻兴奋起来，“噢……吃馅饼喽，吃馅饼喽……” 看着儿子撒着欢的满地跑，柳梦荷不禁也来了兴致，“好，妈就跟你学学这个京东肉饼，看看到底有多好吃。” 第三十四章 那钱不能花 有了想学的心，柳梦荷就一迭声地撵着丈夫去买牛肉，秦大路接过钱，乐颠颠地就要去给家里加菜了。 秦小悠赶紧出声把爸爸给喊住了，“爸，不如把明天要用的调料、馅料什么的都买回来吧，省得你下午再跑一趟了。” 虽然现在天气还没有凉透，肉、菜什么的不能搁太久，但如果明天早起现买的话，一上午的准备，中午恐怕来不及的。 “这些新鲜样式的烙饼，就算我妈一天能学会，也不可能太熟练，我看还是先把食材买回来，明天就能起早一点做准备了。” 秦大路觉得女儿这话很有道理，如果准备的时间不够充足的话，那中午就很可能赶不上去卖午餐了，损失岂不是会更大！ “行，都听我闺女的，爸把东西都买回来，你给爸列张单子吧，看看都需要买些啥？”柳梦荷也赶紧点头，让女儿列单子。 两夫妻都忘了问，闺女怎么会烙饼的？又是怎么会知道需要哪些调料和食材的？女儿突然间长大，好像她的能力自然就涨高了似的。 秦小悠也没耽误时间，进屋里拿了笔，快速地又列下了一张单子，递给爸爸，“爸，你带着小闲一起吧，有不认得的，就问弟弟。” 听到自已能帮到爸爸，小家伙高兴了，“爸，我跟你去。”秦大路点了点儿子的小脑瓜门，“好，爸爸可就全靠你啦。” 爷俩刚要出门，又被媳妇儿给叫住了，柳梦荷转身进了屋，再出来时，手里拿了一个小小的布口袋。 “呐，家里就剩下这些钱了，你都带上吧，抻悠着买，实在不行，每样就少买一点，等咱们赚到了钱，再去补货。” 看到女儿列出的那份长长的单子，柳梦荷真怕家里的钱不够用，女儿说用自已的钱帮忙，她也是一口就给回绝了。 女儿手里那点钱，可是拿命换来的，当妈的再不济，也不能花这样的钱，不然她这个当妈的可就太不长心了。 何况家里暂时没了存项，那些钱可是女儿这些日子的生活费，虽然她不确定有多少，但女儿说没少赚，那应该够女儿应付几天的吧？ 柳梦荷还想着，等自已赚到了钱，就多给女儿一些生活费和零花钱呢，女儿最是爱美，可不能因为女儿懂事了，就亏了女儿。 看妈妈坚决不用自已卖冰棍赚的钱，秦小悠就又再劝到，“妈，不是还有赵家赔偿的三百块钱呢么，这时候正好拿出来花用啊？” 在这个年代，三百块钱可不是小钱，能干好多事儿呢，如果只是买点备用的食材和调料，一百块就足够打扑楞（随便的意思）花了。 柳梦荷却是一个劲儿的摇头，“那钱不能花，那是人家因为你受了伤，赔偿给你的，妈给你攒着，留做你上高中的学费。” 没想到妈妈是这么想的，秦小悠感动之余又有点无奈，“妈，我上高中还有三年呢，时间还长得很。” “钱留在那里有什么用啊，搁上三年它自已也生不出钱来，还是三百块，倒不如把钱拿出来，让钱生钱，这些钱才有价值……” 可是不论女儿怎么劝，柳梦荷都是全然不为所动，“你不用劝妈妈了，反正这些钱是说什么也不能动的。” 秦小悠最后还是败下阵来，看着爸爸拿着家里仅有的那点钱，领着弟弟出去采购了，也不知道那点儿钱够不够用的。 趁着那爷俩出门去买东西，秦小悠和妈妈去了自家后园子的菜地，这个时节，菜园子的蔬菜还能勉强再摘几茬。 娘俩把菜洗好，放在一边盖帘上控水，又再把炉子点着，面板、擀面杖什么的都预备好，出去采购的爷俩也正好进了门。 两人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接过东西，秦小悠粗略地看了一眼，猪肉、牛肉是必不可少的，还有一些菜园子里没有的菜，剩下的就全是调料了。 真应了妈妈的话，品种是挺齐全的，但是每样就只有很少的一点，看来，明天中午过后，爸爸就得直接去补货了。 “妈，先把牛肉洗净剁成肉末，大葱切碎，姜也切成碎末。”把要用到的东西先拿了出来，秦小悠直接就下了指令。 “剁肉馅我最拿手，我来。”秦大路赶紧先去洗了手，又把牛肉装盆，端着去洗，抢着把剁馅的活儿抓在了手里。 “行，那剁馅的任务就交给老爸你了，等牛肉剁好了，在牛肉末里加少许的淀粉，抓匀，再加入一勺食用油……” “然后是适量的盐，胡椒粉，生抽，料酒，芝麻油，再打入一个鸡蛋，朝着一个方向用力的搅拌……” “等到肉馅上劲儿之后，再加入大葱末和姜末，继续朝着一个方向搅拌，之后盖上保鲜膜……噢，干净塑料袋，腌制三十分钟就可以了。” 这个时候好像还没有保鲜膜呢，就算是塑料袋的使用，好像也没有几年，秦小悠捂了捂嘴。 自已的嘴太快，说秃噜了，好在，一家人因为太兴奋，竟然没有人注意到她刚才说错了话，秦小悠算是躲过了一劫。 已经开始切肉的秦大路，听着女儿在那儿飞快地说了一长串，着实是有点发懵，他完全没记住啊。 只好一边切肉一边跟女儿打着商量，“悠儿，你说得太快了，爸爸没记住，一会等爸爸剁好了馅，你再给爸说一遍呗。” 老爸的态度把秦小悠给逗得‘咯咯’乐，“好的，一会儿我再告诉你往肉馅里边加什么料，很简单的，只要做过一回老爸你就能记住了。” 接着秦小悠又要教妈妈和面，这活儿可难不倒柳梦荷，只是她听了女儿的叮嘱，这个面要用温水和。 没一会儿，柳梦荷就把面粉揉成了一个表面光滑的面团，盖上面盆醒着了，时间不用太长，醒大概二十分钟就够了。 一家人齐上阵，各有各的分工，就算是秦小闲，都帮着把调料分装进各个小盒子、小瓶子里，然后拄着小下巴，就等着肉馅饼出锅了。 第三十五章 京东馅饼和口袋饼 准备工作做完，秦小悠让妈妈把醒好的面团揉搓成长条的剂子，再分成几个小剂子，摆在面板上。 看着妈妈把小剂子揉圆，再用手按扁，然后擀成一个薄薄的大片，告诉妈妈从面皮的圆心位置下刀。 柳梦荷听着女儿的指导，用刀从面皮的圆心切至边缘，面皮的一半切开，然后将面皮的四分之三，均匀地涂上腌制好的肉馅。 这个过程一定要仔细，面皮的边缘处不要被涂上，然后将没有涂馅的面皮向上叠起，再向右叠…… 最后将下面剩下的部分向上叠起，用手把边缘按紧，一个四四方方的京东牛肉大饼就成形了。 这些程序不用女儿动手，只需要她动动嘴，柳梦荷自已就轻松搞定，平底锅放上油，等油热了，放入叠好的牛肉饼，盖上锅盖。 剩下烙饼的部分就不用女儿指挥了，耐心地用小火将牛肉饼煎至两面金黄，中间熟透，柳梦荷知道可以起锅了。 果然，秦小悠指着肉饼道，“妈，牛肉饼已经熟了，赶紧出锅，切成自已喜欢的大小，切好拿着吃就行了。” 柳梦荷赶紧把肉饼铲了出来，放在面板上，都还没用切呢，牛肉饼的香味已经飘了满屋。 整个烙饼的过程，秦小闲都没舍得离开厨房，就跟在妈妈身前身后地转着，不肯出去。 直到妈妈把牛肉饼切好，用盘子给他装了大大的一块，拿到了肉饼，小家伙这才满足了。 乐颠颠地端着盘子跑出了屋，去跟小伙伴们显摆去了，自家烙的可是全肉的馅饼，过年的时候都吃不到呢。 秦小悠叫了几声都没把人叫住，也就随他去了，柳梦荷又给女儿切了一大块，再给丈夫也切了一小块，自已刚切了一个小角。 品尝过后，真是满嘴余香的满足，“悠儿，这个牛肉……噢，这个京东肉饼肯定好卖，真是太香了。” 听了爸爸的赞赏，秦小悠当然是猛点头，有她做指导，这个饼可能不香么，关家那么挑剔的人家，对自已烙的各种馅饼也是挑不出毛病来的。 “行了，行了，你赶紧把牛肉馅端到菜窖里去吧，天儿还有点热，搁坏了可就白瞎（浪费的意思）了，明天还要用它卖钱呢。” 柳梦荷赶紧撵着丈夫，让他把装着牛肉馅的盆子盖好，然后拿到菜窖里去，菜窖里阴冷，搁一晚上肯定没问题的。 等丈夫端着肉馅出去了，柳梦荷就赶紧让女儿再教她其它的，“来，来，来，小悠，你再教妈做那个口袋饼。” “行，就来。”秦小悠夹起自已盘子里还剩下的一块馅饼，硬塞进了妈妈的嘴里，不容她拒绝。 面板旁边的盘子里，还剩着一块牛肉馅饼，但秦小悠知道，爸妈是绝对不肯再吃的，那块肉馅饼是留给弟弟的。 嚼着嘴里的馅饼，柳梦荷感觉自已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以前家里不管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可着女儿先吃，女儿也从来没想过跟家人分享。 没想到上了初中的女儿，离家也才只有一个月而已，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又懂事又能干。 心疼之余，柳梦荷的心里也是满满的骄傲，不愧是自家的女儿，就算自已和丈夫娇惯着，也还是这么懂事的。 秦小悠哪能不明白妈妈现在心里想什么，她只是后悔上辈子的自已，怎么就那么傻，抛弃了最爱自已的至亲，却去追求那虚无飘渺的所谓幸福。 真是没有比自已再傻的人了，所以，这辈子她会拿出她的全部去弥补，让家人过上幸福、富足的生活。 而此时此刻，她能做的，就是转移妈妈的注意力，“妈，口袋饼的做法也是超级简单的，当然，关键还是在手法上。” “凭你的心灵手巧，肯定一学就会，正好那里还有醒好的面，切下一块儿来，揉搓成长条，再分成大约五十克重的小剂子。” 女儿这边说着，柳梦荷就已经开始上手了，一块面团很快就被分成了几个小剂子，摆在面板上。 “把剂子按扁，再擀成面皮，面皮不要太薄，大概这么厚吧。”秦小悠用拇指和食指比量了一个大约零点二厘米的厚度。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拿个小刷子，在这张擀好的面皮中间，刷上一层油，注意不要刷到边缘上，边缘要刷上水。” 柳梦荷赶紧按照女儿说的做了，“再用另一张擀好的面皮把它盖起来，边缘按紧，对了，一个口袋饼就做好啦。” 让妈妈把剩下的几个剂子都照这样弄好了，平底锅内放油，下入口袋饼的生坯，小火将一面煎至金黄后，翻面，最后煎成两面金黄中间鼓起，完工！ “成了，用刀切掉饼的一个小边边，用手捏着两边试试看，看吧，像不像个小口袋。” 秦小悠指着妈妈手里的那个口袋饼，柳梦荷笑了，还真是个小口袋的形状，里面明显能装些什么东西。 “然后呢？”虽然是个好看的口袋形状，但如果只是卖个样子的话，口味跟平时烙的饼也没什么区别呀？ “然后就要加馅了，加了好吃的馅料，口味才能更好啊。”其实口袋饼也是改良的，是根据肉夹饼的原理，只不过口袋饼的面皮更软嫩些。 秦小悠又给妈妈讲着口袋饼里该加些什么馅料，“妈，你酱的猪肉不是最好吃了么，一会儿就酱点猪肉……” “酱肉烀好之后，切成碎丁，再切些黄瓜丝、洋葱丁、胡萝卜丁、香菜末、葱末什么的备着……” “明天卖口袋饼的时候，谁要买就把这些东西现拌在一起，再少加些盐啊、味精啊、香油啊调调味道，然后塞进口袋里，齐活。” 柳梦荷眨了眨眼睛，“还要现拌啊，那多耽误时间，不如咱们在家里把馅料拌好，卖的时候省得麻烦。” “妈，必须得现拌，这样就能让同学们看到咱家的馅料，知道咱们家不仅馅料足，而且保证会是最新鲜的……” 第三十六章 一点不甘心 秦小悠看妈妈听得认真，知道她是把自已的话听进去了，就又跟她解释着让她现拌馅料的另一个关键原因。 “妈，咱们还要考虑有些不吃葱或者不吃香菜的同学，然后在拌料的时候做出适当的调整，免得因为馅料的关系，会有同学想吃吃不到。” “噢，还真是的，忘了会有挑嘴的孩子了，是妈妈想的太少。”柳梦荷一下子就被女儿的话给点醒了。 她打小没做过买卖，考虑的事情自然不会很周到，可经过了这一次，柳梦荷算是领教了，做生意真不是个简单的事儿。 看来，以后不管有什么事，还是得多听听女儿的话，女儿读的书多了，这见识也涨了，可比自已的眼界高多了，想事情又周到又全面。 “这个妈妈学会了，再教妈妈下一个。”柳梦荷学来劲儿了，没想到馅饼还有这么多的新鲜样式呢，肯定招学生们的喜欢。 在娘俩身边站了有一会儿的秦大路，却适时地插了句进来，“我看就学到这儿吧，贪多嚼不烂，手忙脚乱的更容易出错。” “有这两样新式的馅饼，再加上葱油饼，猪肉、牛肉馅饼和韭菜盒子，足够咱们应付那些孩子们了，品种太多了也忙不过来。” 被爸爸这么一提醒，秦小悠也发现自已想岔了，自家只是出个手推车的小吃食摊子，好吃才是关键，样式太多反倒是本末倒置了。 “妈，我爸说得对，只要把这几样烙饼做好了，就足够应付那些学生了，如果咱家以后能开个饼店的话，再添加更多的品种吧。” 听到丈夫和女儿都这么说，柳梦荷才算是放下了再多学几样的心思，却转而去酱猪肉了，反正就是兴奋的停不下来。 一边的秦小悠却是看着爸爸买回来的那些菜色，挑了挑眉尖，因为烙饼种类的减少，好多的菜品都用不上了。 伸手把菜品翻拣了一下，秦小悠把能搁住的菜让爸爸先收到了菜窖里，几样搁不住的菜色，只能想办法今天晚上吃掉。 “爸，妈，这些菜应该搁不到明天晚饭了，不如趁着还新鲜，今天晚上就做了吧，我露露手艺，给你们做顿大餐。” 听到女儿要亲自上手，秦大路和柳梦荷赶紧点头应着‘好’，柳梦荷还一个劲儿的问，用不用自已帮忙。 “不用你帮什么忙，菜和肉都是现成的，调料也足，费不了什么功夫，妈你酱好猪肉就进屋去歇着吧，我帮你看着锅。” 把爸爸、妈妈撵回屋去歇着了，秦小悠就在厨房忙活起来，刚把菜全部洗好，秦小闲就端着空盘子跑了回来。 “姐，你还要做好吃的呀，这回做什么？”看到又是肉又是菜的，小家伙兴奋得不行，今天可真是个让人开心的好日子。 “不做什么，就是几道家常菜，正好菜买的多，晚上就多加几个菜，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呀？姐允许你点一个。” 秦小悠虚点了下弟弟的鼻尖，给了他一个特权，秦小闲兴奋得小脸发红，努力地想了好半天，然后对姐姐说到，“姐，我想吃干炸里脊。” 就这么一句，让秦小悠的心柔软地疼了，小家伙从小到大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在他的记忆里，干炸里脊就是人间最美味了。 在围裙上蹭了蹭手，然后把手插进弟弟的头发里，帮他抖了抖他头发上的汗，“行，就干炸里脊，姐另外再给你做个红烧狮子头。” 这边说着话，那边已经抽了手，帮弟弟兑了一盆温水，让他赶紧洗洗头脸，散一散身上的湿热气。 红烧狮子头是个啥东西？秦小贤一边洗头一边想着，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一二三来，难道是用菜做个狮子脑袋？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姐姐既然说要给自已做，那肯定就是好吃的东西，拿着毛巾擦头发的秦小闲，眼睛却不知道被什么吸引住了。 秦小悠顺着弟弟的视线看过去，原来是那块留下来的京东馅饼，“怎么，没吃够啊？拿去吃吧，爸妈特意给你留的。” 小家伙就有些讪讪的笑了，嘴里想要说出拒绝的话，到底还是没有抵挡住美食的诱惑，伸手把盘子端了过来，却没有立马上嘴吃。 “姐，你先吃一口吧。”他把盘子举到姐姐的嘴边，小家伙的眼里没有半点的舍不得，反倒带着点期待，把秦小悠给感动的哟。 伸手把盘子推回去，“姐刚才吃了好大一块呢，你自已吃吧，刚才端着肉馅饼出去，是不是自已没吃上几口？让你得瑟。” 猜也猜得到，纯肉的馅饼哎，在这个时候的农村多少见啊，大多数家庭别说是肉馅饼了，就是烙饼的时候都很少，嫌费油。 弟弟把这么香的肉饼端出去，显摆是显摆了，但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被大家给分着吃了，他能抢上几口就算他运气好。 果然，秦小闲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大头、二蛋他们都在村头林子边玩儿呢，我们分着吃了，他们都说咱家的馅饼真好吃。” 秦小悠笑了，伸手推了推弟弟，“爸妈应该还没睡，你去给爸妈送点吧，他们刚才也没吃上几口。” 小家伙端着装饼的盘子，蹦跳着进了爸妈那屋，秦小悠则靠在灶台边，平复了好半天的心情，被关心和惦记的感觉真好。 晚饭，确实是相当丰盛的，秦小悠做了干炸里脊、红烧狮子头，还做了干锅菜花，香辣肉丝，蛋黄焗南瓜，虎皮辣椒等几个家常菜。 说是家常菜，却又不是一般家庭常做的，毕竟这几道菜都是稍微要费点功夫和时间的，好在，秦小悠的功夫没有白费，一家人都是吃得停不下来。 “没想到我闺女的手艺这么好。”秦大路一边往嘴里塞着虎皮辣椒，一边出声赞叹着。 大男人的语调里，怎么听怎么带着那么一点不甘心，好像在他的一个疏忽间，女儿就长大了、懂事了，能干了。 第三十七章 午餐要开始喽 秦大路语调里的感叹和一点点微酸，让秦小悠的心情也跟着有了起伏，赶紧伸筷子给爸爸夹了一个狮子头。 “爸，你爱吃就好，以后我会经常做给你吃的，来，尝尝这个狮子头，这个菜我可是下了大功夫的。” 伸出碟子，接过了女儿夹的狮子头，秦大路大大地咬了一口，“好吃，又香又有韧劲儿，我闺女这手艺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了。” 秦小悠就得意地笑起来，“那是当然的，也不看看我是谁闺女，这心灵手巧完全就是遗传啊！” 说完也不给别人骂一句‘厚脸皮’的机会，谄媚地又夹起了一个狮子头，“来，妈你也尝尝。” 一个狮子头又落进了柳梦荷面前的碟子里，看妈妈有想要夹回来的意思，秦小悠赶紧阻止，“妈，你赶紧吃吧，我正好做了四个，人人有份。” “姐，我还是爱吃这个，以后你也还给我做呗？”早就把自已的那份狮子头干掉了的秦小闲，筷子上夹的是一块蛋黄焗南瓜。 大概是今天的肉吃多了，又是京东牛肉馅饼，又是干炸里脊，又是红烧狮子头的，还有满口留香的香辣肉丝，秦小闲现在倒是对蛋黄焗南瓜情有独钟了。 “行，以后还给你做，不过你的成绩可要保持住哟，要是让姐姐知道你偷懒，再也别想吃姐姐做的菜了。” 虽然语带威胁，可秦小悠却是笑着的，她就知道，弟弟肯定会喜欢这道菜的，纯零食口味，不咸不淡还有点沙沙的口感，就算不就饭，空嘴也能吃下一盘子。 当年关绍青——就是自已的那位小姑子，多么挑剔的一个人，却是最爱吃自已做的蛋黄焗南瓜，每次回娘家必点。 蓦然想起的上辈子，让秦小悠不由得有点心酸，那些虽然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她却不可能一下子就全部忘记。 不过，记得又怎么样呢？那一段生活到底是不再属于自已了，而自已的新生活已经开始。 秦小悠扬了扬脖子，让自已坐得笔直，现阶段，让家里更快一步地奔上温饱和小康，才是她最该用心的。 “对了，妈，我建议还是再批发些冰棍，边卖烙饼边卖冰棍，两不耽误，反正有爸爸帮你呢，中午放了学，我也可以过去帮忙的。” “你相信我，卖冰棍的收入不错的，不做可惜了，正好那间小卖店不卖冰棍，咱家卖也不算抢生意，主要是同学们都挺喜欢吃的。” 拿着夹了酱肉馅料的口袋饼，柳梦荷一边品着滋味，一边考虑着女儿这话的可行性，自家女儿是卖过冰棍的，她这么舍不得放弃，收入应该不错吧？ “小悠，你真觉得卖冰棍很赚钱？”柳梦荷一直很抵触问女儿卖冰棍的收入，总感觉那样就像是在惦记女儿的钱一样，有点心虚。 现在女儿让自已继续卖冰棍，反正也是要卖烙饼的，顺带着卖冰棍也算是多了一份进项，她不免有些活心了。 而既然想要卖冰棍，这种问话也就不可能避免了，但把话问出口，柳梦荷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秦小悠却不觉得有什么的，坦诚布公的面对彼此，比掖着藏着更能显示出彼此间的亲近和温暖。 “妈，我说赚钱就肯定赚钱啊，你闺女我可是亲身实践过的，只要你和爸放得开，别不好意思，就肯定赚钱。” 得到了女儿的保证，柳梦荷最终还是点了头，“成，那就听我闺女的，反正也就是放在摊子边摆着卖，也不影响烙饼。” 妈妈终于吐口同意了，秦小悠高兴得有点手舞足蹈，“赶紧的，爸，把咱们的赚钱工具拿出来。” 秦大路就起身去了仓房，一会再转回来，手上多了个泡沫的冰棍箱子，这个箱子收拾得比秦小悠那个要好看很多。 “你们爷俩什么时候弄的，竟然瞒着我？”柳梦荷没想到丈夫和女儿已经合谋过这件事了，自已却还被蒙在鼓里。 “妈，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的那个箱子被人踹坏了，陆警官就帮我又重新找了个泡沫箱子，不用粘补，直接就是一个整体箱子。” “你看，还带上盖的，用来做冰棍箱再合适不过了，比我原来那个好多了，我和爸有点舍不得，就把它留下弄妥了。” 柳梦荷伸手摸了摸，整整齐齐地粘满了一层黄色胶带的箱子，眼睛里涌起了一层薄雾，女儿对于赚钱的事情这么积极，自已总不能让女儿失望了。 “这个馅料不错，多亏你教我炸了新式的料油，口感香多了。”柳梦荷迅速的转移了话题，不让女儿看到自已的失态。 第二天，柳梦荷起了个大早，一边给儿子和女儿准备早饭，一边开始为中午的饼摊做着准备工作，丈夫给她打下手。 秦小悠紧跟着也起了床，飞快地把自已收拾利索，妈妈的早饭也做好了，自已盛饭吃饭，尽量不给妈妈添乱。 “爸，妈，我走了，我们中午放学的时间是十一点半，你们十一点之前到学校门口就行，支摊子半个小时足够了。” 有点不放心地再次叮嘱，夫妻俩一迭声的答应着，秦小悠这才背好书包出了家门，一路上又开始担心着，爸爸会不会背着自已去批发冰棍了。 她昨天跟爸妈说过了，第一天的冰棍还是她带着爸爸去上，等爸爸清楚了冰棍厂的地址，再让他自已去。 一上午的课，感觉时间比平时慢了许多，其实是秦小悠心里装着事儿，下课铃声一响，秦小悠就一路奔向了学校的大门口。 远远地看到了爸爸做的那辆手推车，她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赶紧小跑过去，“爸，妈，我们放学了，午餐要开始喽。” 也就是这一句话的功夫，就已经有同学围了上来，“哎，这里是卖什么的呀？烙饼吗？怎么卖的？” 柳梦荷略涨红了脸，强制让自已镇定下来，“同学们好，我们摊子卖的是各种烙饼，这里有价格表。” 第三十八章 可不能白吃 在手推车支起的一根架子上，有个用硬纸壳做的价目牌子，上面的花体字被描得粗粗的，又清楚又好看。 就有同学大声的念了起来，“葱花饼两毛钱一个，韭菜盒子两毛钱一个，猪肉馅饼、牛肉馅饼、京东馅饼还有口袋饼，都是四毛钱一个。” 就有同学小声嘀咕着，“四毛钱一个馅饼是不是有点贵啊，省着点的话，都够在食堂里吃两顿的了。” 食堂里的饭食，秦小悠是最了解的，所以她很有发言权，“同学们在食堂里如果吃加肉的菜，一顿饭四毛钱也是将打将吧。” “我们家的馅饼可是足馅足料的，保证好吃不说，个头也保证够大，一个馅饼就足够吃饱的，只要花四毛钱，吃到嘴的可是纯肉的馅饼噢。” “不想吃肉馅的也可以吃素馅的，葱油饼和韭菜盒子只要两毛钱，我妈烙的韭菜盒子更是一绝，个头足够大，还保证外酥里嫩，吃了这回想下回。” 秦小悠的广告立马就起了作用，“秦小悠，这是你爸你妈啊，那我可得尝尝，阿姨，给我来个韭菜盒子。” 一个同学递过来两毛钱，秦大路接了，柳梦荷就一脸笑意地高声应着，“好咧，这就来，你是第一份，阿姨给你烙个特大号的。” 倒了好多油，柳梦荷给这位同学烙了一个加大号的韭菜盒子，用纸包了，装进塑料袋里，“拿好，小心烫，慢慢吃啊。” 接过韭菜盒子的同学心满意足了，这可是他这辈子吃到的最大的盒子，特别是他还亲眼看到阿姨给现场包的，馅里有足足的鸡蛋，又用了足足的油。 “好香。”咬了一口，就不禁赞叹起来，外面酥酥的口感，馅里又有着一股清香滋味，真不是妈妈平时烙出来的味道能比的。 “给我来个猪肉的馅饼吧。”“我要个牛肉馅的。”“那个口袋饼是夹心的吗？给我来一个尝尝？” 一只只小手伸过来，秦大路并不一起接，怕弄乱了，一边让孩子们排好队，一边凑够一锅的人数，就等媳妇儿出锅。 爸妈这边忙起来了，秦小悠伸手想要帮忙，却有个同学问秦小悠，今天还有没有冰棍吃，看到爸妈还能忙得开，她就决定还是去批一箱的冰棍回来。 拎起推车旁边的冰棍箱子，秦小悠跟爸爸打了声招呼，就要独自去上货，秦大路却是把女儿给拦下了，不让她去。 哪怕今天卖不成冰棍了呢，他也不想让女儿一个人去上冰棍，万一再碰上坏人怎么办，一个人太不安全了。 “叔叔，我陪小悠一块去，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她的。”赵安琪挤到秦大路的面前，向他保证到，孟琳琳也挤了过来，加入了保护的队伍。 看到有两个女生要陪着女儿去，女儿的态度又挺坚决的，秦大路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点头了，只是一再地嘱咐着三个女孩子要注意安全。 三个女孩子嘻嘻哈哈地跑走了，秦大路也顾不上再去担心，这么一小会儿，媳妇儿那边就已经手忙脚乱了。 赶紧站回到推车边，一边收钱一边给媳妇儿报数，然后把烙好的馅饼装好，递给交过了钱的同学。 刚开始的生疏，很快就变成了熟练，夫妻俩忙得额头见汗，脸上的笑容却是没有断过，越忙碌越表示今天赚到钱了啊！ 眼见着备好的料卖出去了一半，秦小悠背着冰棍箱子回来了，赵安琪和孟琳琳在后边帮她托着。 把箱子放到了饼摊旁边，立刻就有同学围上来，秦小悠喘了两口气，就开始卖冰棍了，孟琳琳帮着她收钱，赵安琪帮忙回收冰棍纸。 看到女儿动作麻利地给同学们付着冰棍，秦大路和柳梦荷是既欣慰又心酸，欣慰于女儿的能干，也心酸于女儿太能干了。 夫妻俩更是不愿意被能干的女儿落下，手上再次加快了速度，很快的，所有的备料都卖光了，还有学生没有买到呢。 两人只能不停地跟没买到馅饼的学生说着抱歉，让他们明天再来，保证明天会再多备一点面粉和馅料。 再看秦小悠那边，冰棍箱子也已经卖空了，只剩下箱子边一口袋的冰棍纸包装，柳梦荷开心的笑了。 虽然刚一开口的时候，还是有些艰难的，多多少少还有着那么一点不好意思，但只是一餐午饭的时间，她就已经跟学生们混熟了。 有对馅料挑剔的，柳梦荷已经能相当自如的应对，再看看丈夫挂在胸前的兜子，变得鼓鼓的，柳梦荷的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满足。 原来，真像女儿说的，赚钱也没有多难，只要自已能放得开，只要自已肯付出辛苦，钱自然会装进口袋的。 “爸，正好烙饼也卖光了，让我妈在这里慢慢收拾，我领你再去批发一箱冰棍吧。”这个时间，同学们也才刚吃过午饭，还能再卖上一波。 “你也正好跟着我认认路，明天你就能早一点去批发冰棍了，不会耽误了同学们中午吃冰棍。” 秦大跌赶紧解下了围裙，拎起冰棍箱子跟闺女走了，柳梦荷则扬声喊住这爷俩，“呐，把馅饼拿着，路上吃。” 秦小悠接过妈妈递过来的馅饼，打开，看到里面有四个，就知道妈妈是带了赵安琪和孟琳琳的份儿。 “安琪、琳琳，过来，吃馅饼了。”打算偷偷溜掉的两个女孩子，被秦小悠给叫了回来。 接过秦小悠递过来的馅饼，赵安琪赶紧掏出了四毛钱，“你家这饼是卖的，可不能白吃，呐，收钱。” 孟琳琳也跟着递了四毛钱过来，秦小悠就不高兴了，拿眼神狠瞪了她们一下，“朋友是这样的？那你们刚才帮我上冰棍，我是不是也要付工钱啊？” 秦大路也开口道，“你们跟着忙了一中午，连午饭都没吃上，阿姨给烙了馅饼也是应当的，赶紧趁热吃了吧。” 两个女孩儿对视了一眼，到底还是把钱收了回来，却下决心，以后要更多地帮小悠的忙才行。 第三十九章 懂事能干的女儿 扒开包着馅饼的纸，赵安琪咬了一口，脸上立刻露出了惊艳的表情，“小悠，阿姨烙的馅饼也太好吃了吧！” 听到赵安琪这么说，孟琳琳也赶紧扒开纸咬了一口，一股浓香迅速地充斥了口腔，再咬一口，根本就停不下来了。 努力地嚼着馅饼，孟琳琳含混不清地道，“真的哎，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馅饼呢。” 两人也顾不上客气了，大口大口地咬着馅饼，秦小悠跟老爸也边走边吃起来，还没等走到冰棍厂呢，几个人的馅饼就已经全都吃完了。 “小悠，你们家的馅饼真是太好吃了，能不能让阿姨早上也过来卖呀，我早上总是来不及吃饭，早餐如果能吃到一个香喷喷的馅饼就好了。” 赵安琪舔了舔嘴唇，眼巴巴的看着秦小悠，带着深深的渴望，甚至是带着那么丁点祈求的。 她每天早晨都会睡不够，所以总是会赖床，然后时间来不及了，就像是打仗一样，洗脸刷牙冲出家门，哪有时间吃早饭。 何况早饭总是那么几样，白粥、包子、油条、煎饼什么的，都是早点铺子买来的东西，味道跟秦妈妈的馅饼根本没法儿比，太差劲了。 如果能让她每天吃上这么美味的馅饼，她宁愿每天早上早起五分钟，噢不，十分钟，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想像自已咬着香香的馅饼走进校园，吃饱了肚子再上课，那感觉应该相当不错吧，美死了！ 哪想到秦小悠却是半点没犹豫，一口就给回绝了，“不行的，如果卖早餐的话，我爸我妈差不多两三点就要起床忙活了，太辛苦。” 虽然她很想多赚钱，想要尽快改变家里的生活状况，但她却不想让爸妈太过辛苦，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才最重要。 秦大路听着这话，心里不由得动了动，今天出了一中午的小食摊子，给他的触动很大，他终于相信了女儿的话，自家真的有可能在年前还上债务。 “爸，这位是廖阿姨，一直挺照顾我的，廖阿姨，这位是我爸爸，他怕耽误我学习，以后就由我爸爸来批发冰棍了。” 略微有一点胖乎乎的年轻廖阿姨，性格很好，热情地跟秦大路打着招呼，秦大路也赶紧出声问了好。 秦小悠拿出钱来，递到窗口，“廖阿姨，还是给我拿一百二十根冰棍，以后我爸来，每次都要这么多。” 看到女儿先一步掏了钱出来，秦大路想制止，又想起自已来的匆忙，竟然忘了管媳妇要上货的钱，只好讪讪的收了手。 把冰棍装好，这次自然有爸爸背着，秦小悠大方地拿出了两根冰棍递给赵安琪和孟琳琳，“来，请你们俩吃冰棍。” 两人刚吃了秦妈妈烙的馅饼，哪好意思再吃秦小悠手里的冰棍，又知道她不肯要钱，慌忙把冰棍推回去，不肯再吃白食。 “哎呀，你们也听到了，每十根冰棍就赠送一根的，这两根是赠送的，又不要钱，你们还客气什么呀，何况又不是天天请你们吃。” 秦小悠把冰棍硬塞进了两个人的手里，拉着两个人就去追爸爸了，拿着冰棍的两个小姑娘很是感动。 虽然是厂家赠送的冰棍，可也是能卖出钱来的，她们俩又不瞎，自然知道对于贫穷的秦家，每一分钱都很重要，没见秦小悠自已就没舍得吃冰棍么。 孟琳琳和赵安琪两人的家世都不错，没因为穿衣、吃饭犯过愁，看到秦小悠这些日子为了赚钱奔波辛苦，她们不是没有感触的。 “快吃吧，不然都化掉了。”秦小悠撵着小姐妹赶紧吃冰棍，两个小姑娘不约而同地把第一口塞到了秦小悠的嘴里。 秦大路看着笑闹成一团的三个小姑娘，很开心女儿能交到这样知心的朋友，女儿不再独来独往的了，他对自家女儿又放心了不少。 反正也吃饱了，三个人都没着急回班级，秦小悠帮妈妈把摊子的最后一点收尾工作做好了，赵安琪和孟琳琳则帮着秦爸爸卖冰棍。 一箱冰棍很快就又见了底，不只是学校的学生，就是有些路人，也会顺便买上两根，秦大路夫妻俩真是喜上眉梢。 等到把冰棍全部卖光，秦小悠就把两个好朋友先撵回了班级，学校要求中午不回家吃饭的同学，要集体午睡。 孟琳琳这位生活委员，还要做好监督工作呢，午睡离了她可不行，两个小姑娘也只好不甘愿的回班级去了。 秦小悠则领着爸妈去了过道对面的小卖店，很熟络地跟柜台里的一位中年女人打着招呼，“吴阿姨，我领爸爸、妈妈过来了。” 吴阿姨很是热情的迎了出来，“你们好，你们好，秦爸爸、秦妈妈，我姓吴，你们叫我吴姐就行。” “吴姐！”柳梦荷略微有点拘谨地喊了一声，“我叫柳梦荷，这是我丈夫，秦大路，以后要麻烦吴姐了。”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小悠都跟我说好了，不过是给你们腾点地方存放手推车，你们也是付了钱的，千万别再说什么麻烦的话了。” 吴大姐是个性格很真爽的人，“走，走，我领你们过去仓库那边，地方都挪出来了，就是进门的时候这车得抬一抬，有门槛。” “门槛是不能撤掉的，怕万一下雨的时候灌进水去，要不然我真想把这个门槛撤了，我自已入库的时候也很是不方便呢。” 几句话，大家就自自然然的聊了起来，吴大姐夸着秦小悠懂事能干，都能帮着家里租仓库了，柳梦荷则感激吴姐对自家孩子的照顾。 把手推车的位置固定好，以后仓库的右手这一角，就归秦家所有了，秦家夫妇真是松了一口气。 感觉心口最后的一点紧张和担心也消散了，闺女事事都帮他们打点得利利索索，配料、摊位、寄存处等等，就没有她想不到的。 这使得他们不必操半点心，只负责支起摊子，赚钱就好了，女儿的能干懂事，让两人眼角发热。 第四十章 辛苦些算什么 夫妻二人跟吴大姐告了别，一家三口出了小仓库，柳梦荷就和丈夫把女儿送回到了校门口。 用手轻轻地推了一下女儿，“小悠，你别跟着爸妈忙了，赶紧回学校去吧，别耽误了下午上课。” 秦小悠这回倒是挺听话，“嗯，这边的事情都安排完了，那我就回学校去了，你们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去学校里找我。” “好的，妈知道了。”听女儿话里的意思，对自已这对做爸妈的还不放心呢，柳梦荷心里有点暖洋洋的。 又想起了什么，伸手拉住女儿嘱咐了一句，“明天妈给你带午饭过来，你就别去食堂吃了，中午听学生们说，食堂的饭菜不怎么好吃。” “不用了，妈，你早上别起太早，多睡一会儿。”秦小悠心疼妈妈起那么早，虽然妈妈、爸爸都是不会睡懒觉的人。 “没事儿，我给小闲备午饭的时候，直接把你这份带出来就行了，又不是额外单独给你做。” 柳梦荷疼爱地拍了拍女儿的小脸蛋儿，“行了，妈和你爸上货去了，你赶紧回班级吧，身上还有钱吧？” 听媳妇提到了钱，秦大路猛然想起来，“梦荷，两趟冰棍都是小悠拿的钱，你赶紧把上货的钱先给闺女。” 柳梦荷听到丈夫这么说，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已的额头，“瞧我这记性，多亏咱闺女自已有小金库，不然得多尴尬。” 一家三口不由得都笑起来，柳梦荷伸手去掏钱兜子，被秦小悠给按住了，她还故意得瑟地拍了拍自已的衣兜。 “妈，第一趟冰棍卖出来的钱，已经把第二趟上货的钱给赚出来了，你不用再给了，我这儿有钱呢，够花。” 说着又凑到妈妈的耳边，小声说到，“妈，这里是校门口，掏钱不方便，我自已的钱足够花用了，何况你和爸每天都会来这里出摊，还怕我没钱用么？” 柳梦荷这才停了手，“那行，你要是没钱了，可一定要跟妈说啊！”秦小悠忙不迭的点头，挥手把爸妈送走了。 再说柳梦荷夫妻俩，把第二天需要的食材买好，兴冲冲的回到了家里，两口子关紧了大门，直接就回屋坐到了炕上。 柳梦荷把自已背在肩上，捂了一路的钱兜子打开，把兜子里的钱往炕上一倒，虽然大多都是零票子，但堆了那么一堆，都把她看得星星眼了。 “媳妇儿，咱们这还是上完了货呢，竟然还剩下这么多。”秦大路看着钱，也是满眼的不相信。 “是啊，怎么会有这么多呢？”她可不是嫌钱多，她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这样的场景让柳梦荷有点傻眼，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比起媳妇来，秦大路到底还是要冷静些的，“我这里都记着帐呢，咱们俩算算，这一中午到底赚了多少钱？” 夫妻俩虽然识字都不多，但中午卖了多少张饼是有数的，卖了多少根冰棍也是有数的，这样的加加减减还难不倒他们。 算出了总钱数，两口子惊呼了一声，再减去刚才买食材的钱，两人又是一声惊呼。 “大路，照这样看，咱们明天再卖一天烙饼，就差不多能把欠二叔家的钱还上了，这是真的吗？你赶紧掐我一下！” 因为女儿坚持要去达盛一中念书，建校费就需要六十五块，再加上开学头一个月的生活费，两口子管二叔家借了八十块钱。 虽然秋收已经过了，自家打的粮食也能卖出些钱了，可家里还要靠着卖粮的这些钱，熬过一整年呢，卖粮的钱是一点也不敢动的。 八十块钱说起来好像不多，可依着自家的收入以及花费，一年也攒不出来，所以它就像是压在夫妻俩肩上的一块大石头。 这块石头让要强的两人弯下了挺直的脊梁，在二婶一家人的面前抬不起头来，甚至在全村人的面前，也没有挺直的资格。 没想到……没想到只是卖了一中午的烙饼，竟然就净赚了三十多块，明天再多备点料，赚到五十块应该没问题的。 柳梦荷算开了账，整个人差点从炕上直接蹦下去，“孩儿他爸，咱们买的材料够吗？要不要咱再多准备点儿？” 媳妇如此的兴奋，秦大路当然理解，无债一身轻，也是他最想的，但他做为户主，关键的时候，还是要尽可能的保持理智。 “梦荷，小悠说了，备料不能太多，学生是有数的，还有一部分人要吃食堂，要是备得多了，剩了材料更是浪费。” “还有啊，东西就是要买不够才是最好的，每天都要让一部分学生买不到，学生才会一直对咱们家的馅饼保持热情！” 这些都是女儿跟自已讲过的，秦大路可是都牢牢的记着呢，经过了这些日子，秦大路对女儿的交待，是各种的上心。 “那还是不要了。”一听女儿说过这话，柳梦荷立刻就把自已的念头打消了，反正现在女儿说什么都是对的。 当初她还曾怀疑过女儿说卖冰棍很赚钱的话呢，今天查过了收入，她才知道，原来卖冰棍真的很赚钱，远远超出了自已所想象的。 看媳妇儿对于不能再多赚些钱，有点悻悻然的失落，秦大路略一犹豫，还是决定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媳妇儿，如果我说有办法能让家里再赚些钱，只是我们两个要更辛苦些，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柳梦荷立刻答到，“愿意啊，我愿意，小悠、小闲都在上学，正都是花钱的时候，多赚钱就能让他们享受更好的学习条件，我怎么可能不愿意。” “别人家的孩子都是今天买习题本，明天买练习册的，只有咱们家的孩子，除了课本和作业本，就再也看不到别的了。” 想起这些，柳梦荷就有些哽咽，觉得自已对不住孩子，亏欠了他们太多，实在是当爸妈的无能。 “再说他们两个又都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哪怕是能让他们多吃点好的，我也愿意的啊，辛苦些算什么呢。” 第四十一章 出了早点摊子 柳梦荷说着就抹了一把眼泪，有点生气自已的眼泪窝子这么浅，日子眼见着有盼头了，自已哭个什么劲儿呢。 有点不好意思的拧了丈夫一下，“你不是说有赚钱的好法子吗？那还不赶紧说出来，磨蹭什么呢？” 有了今天的经验，柳梦荷算是真正明白闺女的话了，站在原地，永远也看不到外面的风光无限，人还是要往前走，日子才有奔头。 这边跟丈夫说着话，她手也没闲着，仔细地把数好的钱收进了钱袋子里，只留下了一点零钱备用。 柳梦荷把剩下的钱，都小心地锁进了炕梢的木箱子里，她要早点还上债，也要为孩子们多攒些钱。 如果以后有机会，能把孩子们送到更好的学校去读书，她是绝对不会吝啬的，多读书的孩子，眼界就是不一样。 秦大路突然从背后搂住了媳妇儿，柳梦荷一时有点僵住，“媳妇儿……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自从你进了秦家的门，就一直在帮我照顾家、照顾爸妈，照顾孩子……现在还要让你继续受累。” “真要说起来，都是我这个男人做得不合格，没有给你和孩子们一份富足、安定的生活，是我没用。” “你怎么这么说啊！”柳梦荷最是听不了这样的话，丈夫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辛苦，没人比她更清楚。 “家是咱们两个人的，怎么就是你不合格了？我男人什么样我自已知道，我觉得好就行了。” 原本还有些伤感的秦大路，被媳妇儿这么一说，忍不住‘嘿嘿’地笑了两声，没有什么比受到媳妇的夸奖更让他开心的了。 转天清早，秦小悠打理好自已出了寝室，正往食堂的方向走呢，结果被一个正往宿舍跑回来的同学给喊住了。 “秦小悠，你怎么还去食堂吃饭呀，校门口卖烙饼的摊子不是你家出的吗？自家的烙饼那么好吃，换我可不去食堂找虐啦。” 秦小悠一下子愣住了，这还不到七点呢，爸妈怎么可能过来得这么早，不免就有点不太相信，“你看清楚了，是烙饼的摊子？” 那个同学猛点头，“当然看清楚了，我还买了一个葱油饼呢，阿姨特意给我抹了酱料，好吃得不行。” 秦小悠撒腿就往校门口跑，同时心里担心起来，她并没让爸妈出早点摊儿呀，会不会是有人看到昨天自家的烙饼卖的不错，过来抢生意了呢？ 转出宿舍区，跑到正对着校门口的正道上，老远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手推车，还有车后面站着的那两个熟悉的人。 心里突然泛上一股子闷气，都说了不让他们出早点摊子，太辛苦了，这两人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不由得也有点埋怨赵安琪，要不是她昨天当着爸爸的面，说早点想要吃妈妈烙的馅饼，想来爸爸也不会想到这么早出摊子的。 “爸，妈，你们怎么一大早上的就来了？”跑到摊位旁边，秦小悠有点气喘吁吁的，却不肯缓一下，边大口喘着气，边凑近爸妈的耳边质问了一句。 柳梦荷赶紧放下手里的铲子，拿干净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后伸手帮女儿拍着背，“怎么喘成这样了，急什么呀？” 秦小悠哪顾得上这个，表情都严肃了起来，“爸，我昨天不是说了不让妈出早点摊子的吗？这一天卖两餐饭，太辛苦了。” 知道女儿是心疼自已，可夫妻俩自已真没觉得累，“小悠，不辛苦，就是起得稍微早点，正好，我和你妈也不会睡懒觉。” 秦大路憨憨地说，秦小悠听着却是心里发疼，爸妈这是想要多赚些钱呢，苦了半辈子，见到有赚钱的机会，就想要牢牢抓住。 可这却是以消耗身体健康为代价的，秦小悠完全不赞成，自家离学校有些远，坐公车过来都要四、五十分钟， 而爸妈想要出早点摊子，就得比学生们到得更早，早班车是六点十分出发，想来那个时间他们是来不及的。 也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大清早赶到学校的，秦小悠忍不住开口问到，“爸，妈，你们早上怎么过来的？” 两个人不会是走路过来的吧，那路上就得耗去两、三个小时，再加上起早备料，两人得几点起床才能赶趟呢？ 秦大路看女儿有点黑脸，就带着点讨好地冲女儿笑了笑，“我跟武村长家借了自行车，带着你妈过来的，比坐公车还快呢。” 边跟女儿说着话，边跟媳妇儿报了数，“梦荷，再来一锅京东馅饼，下一锅做口袋饼，有两个小同学排号了。” “好咧，就来了。”柳梦荷麻利地把刚刚擀好的京东馅饼下到了锅里，平底锅立刻滋滋的飘出一股子面香味。 “小悠，妈直接也给你烙一个京东馅饼，你吃完了好去上课。”柳梦荷这边等着馅饼熟，那边又手快的把口袋饼擀好。 秦小悠看看排着长队的同学们，也知道现在不是跟爸妈讲道理的好时机，只好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站到妈妈身边，想要帮她翻锅，柳梦荷哪用得着女儿帮忙，用胳膊肘把女儿轻轻地推开。 “不用你，不用你，别弄你一身油，这锅馅饼马上就好了，你赶紧趁热吃，然后回学校。” 夫妻俩也顾不上跟女儿说话了，秦小悠就躲到了一边站着，看着妈妈翻锅、起锅，然后把饼包好，装进口袋里，笑呵呵地递给同学们。 眼前的景像越来越模糊，秦小悠仰起头，努力地把自已的眼泪憋回去，然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她不想让爸妈看到自已的眼泪，正好，馅饼也烙好了，“小悠，赶紧趁热吃吧，这个兜子里有水，你自已照顾自已啊，妈妈太忙了。” 秦小悠赶紧接过馅饼，看着妈妈又回身去忙，她扒开了包着馅饼的纸，刚要上嘴咬，肩膀被人狠拍了一下。 “小悠，阿姨真的来卖早点啦，你可真够意思，就知道我最想吃这个，阿姨，给我来个猪肉的馅饼。” 第四十二章 辛苦的父母 突然袭击的赵安琪，从秦小悠的身后蹦了出来，递了四毛钱给秦叔叔，又转回身来，朝秦小悠的方向吸了吸鼻子。 “哇噢，真香，我都有点等不及了。”也不怕丢人，小姑娘咽了咽口水，然后蹭到了秦小悠的跟前儿。 “小悠，要不你把馅饼先给我吃吧，等我的馅饼烙好了，你吃那个，我饿了。”赵安琪边说边半点不淑女的拍了拍肚子。 秦小悠才不干呢，上嘴就在馅饼上咬了一大口，“不好意思，我也饿了，哎哟，真香，你慢慢等吧，我先回班级了。” 看到秦小悠真没跟自已客气，半点儿也没有把馅饼让给自已的意思，赵安琪恨恨的跺了跺脚，她也着急吃嘛。 自从发生了当众做检讨和道歉的事儿，很多同学对赵安琪就有点敬而远之的意思，赵安琪伤心之余，却仍记着爸妈的嘱咐，尽量跟着秦小悠。 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希望能够有机会弥补一点自已的过失，哪想到秦小悠不只不怪她、不嫌她，还拿她当朋友，两人的关系反而日渐亲密。 所以在全班同学面前都有些尴尬、难堪的赵安琪，在秦小悠面前反而是最放松的，会恢复些自已的本性，会露出些小女生的娇柔和任性来。 而作弄过了赵安琪的秦小悠，有着小小报复过的快感，要不是赵安琪昨天当着爸爸的面，提起早点想吃馅饼这个茬儿，爸妈哪会这么辛苦。 快要走到班级的时候，秦小悠的馅饼也吃完了，把包装袋扔进了垃圾箱里，掏出手绢擦了擦嘴和手。 她没有马上进教室，而是回身朝着校门口的方向看了看，那里有着自已辛劳的父母，她得想个办法，减轻他们的辛苦。 “小悠，我就说你会等我的嘛，真不愧是好朋友，走啦，早自习要开始啦。”慢一步赶上来的赵安琪，看到站在班级门口的秦小悠，立马就笑了。 把秦小悠拉进了班级，两人又逗了几句嘴，赵安琪才回到自已的座位上，一上午的课，秦小悠听得格外认真。 即便这些课程都是她已经学过的，但她却是半点也不敢放松，她要拿出最好的成绩，来回报父母对自已的期望。 再有一个月就是期中考试了，这是一次检验自已的机会，秦小悠再也不想做，上辈子那个全班吊车尾的人了。 只是当第四节课下课的铃声响起，她还是第一个冲出了教室，外面有辛劳的父母，想再多也不影响她去帮爸妈的忙。 冲到校门口的时候，秦小悠发现竟然还有比自已来得早的同学，妈妈已经开始在忙着烙饼了，还真是有嘴急的。 柳梦荷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经验，她会提前做出一些馅饼的生坯，等学生们出来的时候，根据他们点的种类，直接上锅烙就可以了。 这样就节省出不少的时间，在等饼熟的时候，还能继续做生坯，两不耽误，不得不说，做事都是熟能生巧的。 学生们陆陆续续的赶来，秦大路一边忙着收钱，一边跟媳妇儿报着学生们要的数量和种类，还要抽空卖冰棍，忙得只顾得上跟女儿打声招呼。 秦小悠直接就接下了卖冰棍的工作，这样爸爸就不用两头忙了，秦大路也没跟女儿客气。 女儿帮他分担一些，他就能帮媳妇分担一些，比如说帮着给饼打个包装什么的，媳妇儿就不至于忙得一刻不得闲了。 一家三口配合默契，更让秦小悠赞叹的是，爸爸今天直接批发了两箱冰棍回来，这样中间就不用再去批发一次了。 “爸，你怎么想着再去弄个冰棍箱子的？”刚卖出了一根冰棍，秦小悠就悄声问了爸爸一句。 秦大路就笑了，“是那位热情的房东大姐给出的主意，她昨天看到你跟我又去批了一次冰棍……” “今天早上收摊的时候，她就拿了她家的一个空箱子给你妈，说是让咱们一次批两箱回来，省得来回跑，还拿出自家的胶带帮着粘好了，真是个好心人。” 没想到是那位吴阿姨帮的忙，秦小悠也不禁感慨，现在的人还是很朴实的，看自家冰棍卖得好，人家不但没想着抢走这份生意，竟然还想着出主意帮忙。 “爸，你让妈多烙出两个馅饼来，我给吴阿姨送过去，虽然人家的帮忙不是多大的事儿，但总要表示一下感谢才好。” “对，对，对。”秦大路忙不迭的点头，“还是我闺女想的周到，我都没想到给人家烙张饼感谢感谢。” 说着就去跟媳妇说多加两张烙饼，秦小悠嘱咐了一句要牛肉馅饼，京东馅饼虽然样式新颖，但到底是切开了的，送人不如整张的饼好看。 把饼给吴阿姨送过去，正好她家儿子中午回来吃饭，吴阿姨高兴得不行，连连道谢，又说要给钱，秦小悠哪能收着。 “谢谢你！你家的馅饼最近很火啊，没想我这么快就吃到了。”吴阿姨家的儿子已经上高二了。 人长得清瘦，个子却高，也是在达盛一中上学，因为家近，所以他中午都是回家吃饭的，想买个馅饼也没什么机会。 “不用客气，好歹咱们也是校友呢，以后想吃了就言语一声，我让我妈给你现烙，哥哥再见，吴阿姨再见。”秦小悠小跑着回去了。 吴阿姨轻叹了一声，“难为小姑娘了，这么一丁点就为家里的事情操心，你赶紧吃吧，趁热乎，凉了就不好吃了。” 回去继续帮忙的秦小悠，帮爸妈把中午这个时段忙过去了，她就一边儿吃着妈妈给自已做的饭盒，一边跟他们商量着，让他们不要出早点摊子了。 哪想到爸妈很坚决，“必须出！”今天一个早上的早点摊子，收入可不比他们中午卖得少多少呢，有钱哪有不赚的道理。 看到自已一时说服不了爸妈，秦小悠只能另想辙了，只是在她还没想出好办法之前，学校下来通知，要召开秋季运动会了。 第四十三章 我报个八百米 秦小悠并不是很擅长运动的人，比起那些跑啊跳啊的，她更喜欢宅在家里，这大概也是因为上辈子被关家圈养了十年，更习惯于一个人呆着。 何况她现在最急着想要解决的，其实是爸妈的辛苦，自家离学校还是太远了，没有公车，这么远的路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难道还能一直用村长家的自行车吗？根本就不现实，这时候的自行车是多精贵的东西呀，就算人家肯借，自家又哪好意思一直用。 可没有自行车代步，爸妈这一路就着实辛苦，因为想着如何解决这个难题，秦小悠的午觉都没有睡好，哪还顾得上运动会的事儿。 “秦小悠，你想参加哪个项目？随便报一个呗，重在参与。”下午第二节下课的时候，体育委员林大鹏拿着一个本子，又来敲桌子了。 “林大鹏，你烦不烦呀，秦小悠都说不参加了，你干嘛非要缠着她报项目啊，班里这么多人呢，你去找别人。” 赵安琪看到林大鹏去找秦小悠，第一个就跑过来解围了，秦小悠不怎么喜欢运动，这是他们几个好朋友都知道的。 林大鹏却是扬了扬手里的本子，“不行，杨老师特意嘱咐过了，这次的运动会一定要让秦小悠参加？” 秦小悠愣住了，杨老师是自已的班主任，但感觉他平时也没有怎么关注自已，除了那次替孟琳琳还了自已两毛钱，就没单独找自已谈过话了。 那他这次一定要让自已报项目是什么用意呢？正在秦小悠一脑袋糨糊的时候，就听林大鹏说到—— “杨老师说了，秦小悠除了上课，平时太少运动，就连课间都很少出去，一直捧着书看，用功并不是不好，可一直不运动却不是好事儿。” “学习成绩是眼见着上去了，身体却是会受不住的，趁着这次运动会，让她报个项目，跟着同学们一起训练，争取养成锻炼的好习惯。” 没想到杨老师竟然默默地在关注着自已，还用这样的办法来督促自已，以前到底有多傻，才会觉得自已是不被老师关心的。 “行，那我报个八百米吧，咱们班女生好像还没有人报中长跑的项目呢，我来试试，成绩什么的就别报希望了，好歹替咱班填补个空白项。” 秦小悠这么爽快的答应，反倒把林大鹏给吓了一跳，“哎哟喂，要不就不报，要报就报这么大的项，你老人家这是想吓人吧？” “本老人家就是想要吓吓你。”秦小悠‘咯咯’地笑了，这还是在她重生之后，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呢。 林大鹏却还是忍不住劝道，“你不经常锻炼，八百米恐怕不好坚持下来，这不是逞强的事儿，还是换一项吧，八百米我再找人。” “没事儿的，不是还有十天的时间呢么，成绩先不说，有十天的适应期，坚持下来应该没问题的。” 看秦小悠这么坚持，林大鹏也不好再劝了，“那行，既然你自已要求，我可就给你报上了啊。” 说着就在本子上把秦小悠的名字填上了，字写得飞快人，像是怕她反悔一样，写好后用指尖背部打了打本子—— “秦小悠，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在女生里找个人报八百米太难，真得谢谢你支持我工作，感谢！” 看着大男孩一脸的如释重负，秦小悠的心里也莫名地松快了好多，看吧，想要融入这个班集体也没有多难，上辈子的自已是怎么做到让自已那么孤独的？ 接下来的日子，秦小悠每天的安排就又多了一项——出操，当然是出晚操，早上有早自习，再加上帮爸妈摆摊子，每天已经起得足够早了。 若是再起早些，怕是上午四节课都要没精神了，这个绝对不行，秦小悠要在成绩有保证的前提下，再去做其它的事。 晚饭是妈妈给自已留的肉馅饼，放学后，把书包送回了寝室，秦小悠把馅饼拿到食堂的蒸汽水箱去热着，自已就去操场上跑圈了。 八百米，在秦小悠的视线里，也不过就是大操场两圈多一点儿的距离，只要自已咬牙忍忍，跑下来应该是可以的。 哪想直到自已跑了，她才明白有多难，都说望山跑死马，还真是这么个道理，两圈，说起来挺轻松的，看起来也没多远，结果将将跑了半圈，她就已经喘成牛了。 “跑不动就歇一会儿，第一天跑，跑不下来八百米也没关系，十天时间呢，可以慢慢适应。” 林大鹏突然出现在秦小悠的身畔，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不过看他一脸的汗水，应该也是在训练呢，只不过自已没有注意到他而已。 “呼……我还是……再坚持……坚持吧，如果老是想……歇着，恐怕十天……也不够我适应的。” 秦小悠用力地拍了拍胸脯，这一会儿又跑出去了半圈，胸口像是有团火要着起来了，烧得有点灼痛，脚底下也开始发软，可她还想坚持。 林大鹏看劝不动她，就跟在她身边慢跑起来，“那我带着你吧，还有一圈多的距离，你今天要是能坚持下来，后几天的训练就容易多了。” 大男孩儿的鼓励，让秦小悠咧开嘴笑了，虽然笑这一下，让胸口的灼烧感更强烈了些，但这份友谊是让她开心的，特别开心。 重生后的每一天，秦小悠都能在与同学们的相处中，感受到同学们对自已更多的关心和帮助，上辈子，自已真是错过太多了。 用力地攥紧了自已的拳头，在身边挥舞了一下，“八百米，我来啦！”秦小悠加快了步伐，向前冲了出去。 林大鹏一直保持领先她一步的距离，眼前有了目标，果然轻松了许多，也因为注意力的集中，秦小悠完全没注意自已跑了多远。 “好了，今天就练到这儿吧，再练就过量了，赶紧回去洗把脸，明天接着练，照你这样的坚持和速度，我已经开始期待名次了。” 第四十四章 重来一次的青春 被林大鹏喊住的秦小悠，站定了才发现，自已已经完成了八百米的任务，还是在不知不觉之间。 用力地甩了下头，马尾辫飞扬的同时，汗珠也被甩离了脸颊，这感觉可真肆意，身上再没有一点束缚。 这种畅快淋漓代表着什么，没有人比秦小悠更清楚，这——就是她最想要的——自由。 “别躬着身子喘，甩甩胳膊、腿，再活动活动，不然会很难受，特别是明天早晨起来，大腿会酸疼得不会走路了。” 林大鹏拉起拄着膝盖的秦小悠，看秦小悠听话地甩起了胳膊、腿，人也开始往前散着步的走了，林大鹏才把握在她胳膊上的手松开。 “那你自已放松吧，我再去跑几圈。”大男孩儿迈着大长腿跑走了，姿势矫健灵动，哪还有半点儿陪跑时的笨拙缓慢。 秦小悠感激的同时，放松着身体回头看向操场，两圈多一点儿的长度，就跑得自已气喘如牛了，跟自已人海相隔的两世比起来，不值一提的距离。 这两样当然是没法比的，秦小悠不过是有点感慨而已，但她同时也发现，自已想起上辈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 想不起来是好事，什么自已把上辈的事全都忘了，那才应该叫做新生吧，秦小悠抬起脚步跑向食堂，年轻真好，恢复得很快。 因为秋季运动会，以及即将到来的期中考试，不管是体力上还是脑力上，都占用了秦小悠太多的精力。 忙起来的她，暂时顾不上去考虑解决爸妈出早点摊子的问题了，只能把事情往后挪一挪，让爸妈再辛苦些日子吧。 日子过得飞快，十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这一天，秦小悠起了个大早，不是她自愿起来的，是被同寝室的同学们给吵醒的。 运动会呀，入学的第一次运动会，同学们都是格外的兴奋，一大早就都从床上爬起来，各种的梳妆打扮，看得秦小悠直摇头。 往天起早都跟上刑似的，恨不得拖过早自习时间再去上课，这一说开运动会，各个都跟赴宴似的那么积极。 平时学习要是有这时一半的劲头，成绩肯定上去一大截，这么想着，秦小悠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自已曾经不也是她们中的一员么，活得虚荣而苍白，要不是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自已又何尝不是一个不懂得珍惜的傻妞。 不过看着女孩子们唧唧喳喳地笑着闹着，秦小悠又觉得，自已的心态有失偏颇，到底还是老了。 这样的活泼、喧闹才是年少青春该有的样子，难道都跟自已似的，活成一盏油灯么，自已燃烧，自已孤独。 “秦小悠，傻笑什么呢，你赶紧过来帮我看看，我扎这个粉头绳漂亮不？还是换成这个花的？” 一个女同学看到闲在一边的秦小悠，立刻歪着脖子大声的喊她，手里还摇着一根花头绳。 “来啦！”秦小悠大声的应着，寝室里欢快的氛围感染了她，既然回到了十三岁，那就好好的享受少年时光吧！ “花头绳好看，绑好头发时会亮眼些。”秦小悠帮着她把花头绳换上，然后看着小姑娘笑成了一朵花。 虽然身上穿着学校统一发放的校服，也就是那种蓝底白条的运动服，穿在身上没型没款的。 但是姑娘们还是尽量把自已打扮得缤纷靓丽，能用的装饰物都用上了，头上的、脖子上的、手腕上的……平时上课可不允许这么戴。 这就是她曾经失去的，不曾留恋的时光，却又是她此时最想要收藏、最想要珍视的记忆，多好，重来一次的青春！ “秦小悠，一起走吧，我们要去吃馅饼，你家阿姨今天也会出摊子吧？”拾掇妥当的女孩子们，过来拽着秦小悠就往外走。 “会出的。”秦小悠保证到，爸妈现在可不会随随便便的歇摊子，浪费掉赚钱的机会。 前两天周末放假，自已回家的时候，陪妈妈去还了二爷爷、二奶奶家的钱，看到二奶奶一脸的惊诧和不相信，秦小悠真想开心的大笑。 而妈妈回家之后哭了好半天，哄都哄不住，秦小悠知道，妈妈的哭不是伤心，她是高兴的。 没了债务虽然一身清，可也让爸爸妈妈尝到了赚钱的甜头，所以就算是自已想让他们歇一天，哪怕是歇一早上呢，也不能够的。 “那可太好了，我想吃猪肉馅饼，让阿姨给我包个馅大点的。”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就有人接上了，“我想吃葱花饼，让阿姨多给我抹点酱料，太香了。” “原来你们拉着我一起，是想要走后门啊，那可不行，你们得贿赂贿赂我，不然哪有随随便便加料的。” “真小气。”两个女孩子围上来，搔秦小悠的痒，几个人瞬间就闹成了一团，嘻嘻哈哈地疯到了校门口的主道上。 老远地就看见摊子前已经围了好多人，没人再顾得上秦小悠了，“赶紧冲啊，不然抢不到了。” 走不走后门不重要，能吃得上馅饼才重要，有了秦妈妈的烙饼，食堂的饭菜变得更加没滋没味的了。 姑娘们一眨眼就跑进了人堆里，当然，还是要排队的，围观烙饼的同学都是交过了钱的，如果乱挤，反倒没得吃了。 秦小悠也赶紧加快步子走过去，站到爸爸的身边就要给他帮忙，秦大路把女儿按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拿出一个饭盒放在她面前的案子边。 “你妈起早给你做了早饭，你赶紧吃吧，今天开运动会，你还要跑八百米呢，就别跟着我们忙活了，养足精神，跑个好成绩。” 急忙着把话说完，秦大路就赶紧又回头去招呼同学们了，那边又一锅烙饼出锅了，轮到的同学们一声欢呼。 秦小悠打开饭盒，四样炒菜，都是她爱吃的，配着香喷喷的白米饭，热气熏得她有点儿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怎么了？没胃口？”秦大路抽空还没忘了瞄一眼女儿，看到女儿瞅着饭盒发愣，就有点担心起来。 第四十五章 别让我们担心 秦小悠当然不是在担心跑步的成绩会怎么样，跑步不是自已的强项，自已只要尽力就好。 她是被父母的贴心给感动了，上辈子，父母对自已的好，自已从来都是视而不见的，总觉得父母没有付出全部，其实呢，父母的爱就是这么的悄然无声。 秦大路知道女儿平时并不是太爱运动，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已等会儿的跑步成绩呢，就赶紧出声安慰到—— “小悠，你也别太担心了，跑出什么成绩都没关系的，你们老师不也说了嘛，重在参与，就算是跑了倒数第一也没什么的，毕竟你还是参与了嘛！” 秦小悠被爸爸的话给逗笑了，“爸，我没事儿，跑步的事儿才不担心呢，是饭菜太香了，一时间有点舍不得下嘴。” 拿起勺子，狠狠地挖了一大勺，塞进了嘴里，妈妈做的饭菜，真是太好吃了，很高兴这辈子不用只吃自已做的饭。 “你慢着点吃，又没人跟你抢，这一盒都是你的，也别惦记你弟弟，他的饭盒比你这个大一圈呢，你妈怕同学们抢着吃，带少了怕不够。” 男孩子们吃饭，要好的会围在一起，好吃的菜自然是会遭到大家的争抢，知道女儿懂事，会惦记着弟弟，秦大路还特意跟女儿解释了一句。 秦小悠是真的会惦记秦小闲，上辈子因为她，弟弟什么好吃的好穿的好用的都轮不上，这辈子，她要把欠弟弟的都还回来。 “爸，你快忙吧，不用管我，我会好好吃的。”秦小悠埋头吃了起来，不想让爸爸为自已担心，更不想让他看到自已红了眼眶。 一边吃着香香的饭菜，一边无意识地踢着脚边的冰棍箱子，感觉箱子纹丝不动，秦小悠有点奇怪。 弯腰用手推了推，没推动，箱子很沉，明显不是空的，抻手揭开了盖子，里面竟然装着满满的冰棍。 不用想，肯定是因为今天学校要开运动会，所以爸爸早早地就去上了冰棍回来，这样就不用等收了早点摊子，再去批发冰棍了，也就不会耽误运动会上卖钱了。 为了家里多些进项，爸妈也学会了动脑筋，现在不用自已出主意，他们自已就开始知道想办法了，这真是个好现象。 果然，收了早点摊子，爸妈就一人背着一个冰棍箱子，进了学校的大门，两人分开在操场的两个方向，方便同学们来买冰棍。 开运动会是同学们最开心的时候，每个人的兜里都会多出些零花钱来，所以不管是参加比赛的，还是坐着围观的，都会来买上根冰棍，降降温、解解馋。 冰棍快要卖完了，秦大路就把剩下的冰棍挪到媳妇儿的箱子里，自已抓紧再去批发了一箱回来。 等他背回来新的一箱冰棍，正好那一箱卖光，秦大路就又再去重新上一箱，一上午的时间，夫妻俩竟然卖了四箱冰棍出去。 两人都很是高兴，不过中午的烙饼摊子还是要出的，又不舍得丢下冰棍的生意，最后决定留下柳梦荷继续卖冰棍，秦大路一个人去补食材。 中午的馅饼卖的比平时也要多出好多，再加上下午又再卖了几箱冰棍，一天的运动会，快要赶上平时三、四天的进项了。 不止卖出的钱让夫妻俩高兴，更让他们高兴的是，他们亲眼目睹了女儿参加八百米项目的全过程。 虽然女儿没有得第一名，但第三的名次也让他们很开心，至少他们是陪伴了女儿整个的运动会。 秦大路甚至亲自去终点的位置接了女儿，帮她擦了汗，给她备了汽水，还亲自把人送回班级了，之后领到的奖品，女儿也是第一个拿给他们夫妻看的。 夫妻俩因此决定，等到儿子的学校开运动会时，他们两个人也要去儿子的学校卖一天东西。 不管能卖出多少钱来，能陪着儿子参加一次运动会，才是最让他们开心的，女儿这一天没有断过的笑容，就能表达出她高兴的情绪。 秦小悠还不知道爸妈的这个决定，达盛一中的同学们也不知道秦大路夫妻的决定，不然一定会哀嚎遍野，不对，应该是哀嚎全校，他们要断一天的口粮了。 这当然是后话了，接下来的日子，秦小悠开始埋头复习，她得要在这次期中考试中，拿到一个好的名次，让父母放心，也让自已放心。 没几天，秦大路和柳梦荷夫妻俩空了一天岗，没有出现在达盛一中的校门口，秦小悠才发现，自已有些日子没有好好的跟爸妈说说话了。 即便是在帮爸妈出小食摊的日子里，她也在忙着背单词、背公式，以至于爸妈都不敢打扰她。 不知道爸妈为什么没出摊的秦小悠，担心了一整天，直到第二天看到熟悉的手推车出现，才知道他们去参加了弟弟的运动会。 “我跟你说了啊，你还嗯了一声呢，我以为你听见了。”柳梦荷没想到自已一天没出摊子，竟然让女儿担心了。 “噢？”秦小悠想了想，丝毫没有印象，再想一想自已这些日子以来，除了背书就再没关注过别的，把爸妈的话错过去也不是没可能。 “对不起啊，妈，我当时可能在想别的事情，没有注意听，下次不会了。”秦小悠恼火自已竟然没有注意听爸妈说话，不管是什么原因，也是不能原谅的。 “你别这么说，我和你爸知道你快要期中考试了，压力有点大，小悠，放松点儿，考试成绩虽然很重要，但你的健康更重要，别让我和你爸担心你。” 这几天女儿的精神状态，让夫妻俩有点担心，虽然在帮忙的时候没有出过错，但明显是过分紧绷了。 “小悠，你别来摊子上帮忙了，有空的时候就自已去看看书吧，跟同学去玩玩也好啊，我跟你爸忙得过来。” “你看，妈妈现在的手法可熟练了呢。”柳梦荷说着，就熟练地揪了个剂子，按扁、擀开、包馅、再擀、上锅，一气呵成，几秒钟而已。 第四十六章 我有办法了 金黄的馅饼很快就出锅了，柳梦荷看向女儿，用力地点点头，“小悠，妈妈没骗你吧，我现在手法可是熟练得很呢。” “所以呀，以后摊子上的事情，真不用再牵扯你了，我和你爸两个行的，没看别人家的摊子，大多都是一个人在忙么，有你爸在，妈妈已经很省心了。” 秦小悠也知道爸妈不可能让自已一直跟着帮忙，而且她最近也着实是有点没心思，上辈子的成绩让她心慌，很怕努力了也换不来好结果。 “那行，帮完了今天早晨，以后我就不来帮忙了，爸妈，你们就要多辛苦了，中午的饭盒我就直接带回班里去了，吃完午饭我刷好再送过来。” 看女儿这次没有坚持，夫妻俩松了口气，女儿小小的年纪，本身就太过要强，又不放心他们两个，让他们很是内疚和心疼。 期望着女儿懂事，可太懂事了又让人心疼，人心就是这么矛盾的，但两个人看着女儿走远的背影，更多的是骄傲。 不用帮爸妈出摊了，秦小悠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自已的课业上，上课更加的认真听讲，课后的复习和预习占满了她所有的时间。 柳梦荷更是一天三顿给女儿调样做好吃的，为此不惜又去买了两套饭盒，好方便给女儿带足一天三顿的营养餐。 当期中考试的成绩公布下来，秦小悠强忍着没让自已掉下眼泪，全班级第一，全学年第二，一个月的努力没有白费。 这是她两辈子以来，考出的最好成绩，在成绩下来之后，秦小悠跑到没人的地方大哭了一场。 没有原因，不为上辈子的经历，也不为这一次的重生，纯粹就是一场发泄，发泄过后，秦小悠擦干了眼泪，换上了灿烂的笑容。 新生活真的开始了，从这一次的成绩单开始，接下来，她会不停地交出让自已满意的答卷。 不论是生活上的还是学业上的，她要把一切的改变，都掌握在自已的手里，只有依靠自已，才能活得更真实，活得更有尊严。 拿着成绩单回家，全家人都是一阵欢呼雀跃，柳梦荷和秦大路更是兴奋得不得了，自已有一双让人羡慕的好儿女。 “姐姐，姐姐，我也考了全班第一名呢，你看你看。”秦小闲跑回屋去，拿出了自已的成绩单，得瑟地递到了姐姐的眼前。 小家伙眨着大眼睛，一脸的期待，等着姐姐夸自已，秦小悠接过弟弟的成绩单，顺嘴夸道，“我弟弟最棒了，谁也比不上。” 一边夸着弟弟，一边看向成绩单上的成绩，结果她的眉头却是渐渐的拧了起来，表情也变得越来越严肃。 “怎么了？”看到女儿渐变的表情，柳梦荷赶紧出声问到，然后凑过去看儿子的成绩单，想看看哪里不对了。 “妈，小闲现在才只是三年级，除了语文、数学两科主科，就只有音、体、美这些副科了，可你看看他的成绩。” 秦小悠点了点手里的成绩单，“语言九十二分，数学九十五分，这也太差了些，竟然还能是班级里的第一？” 柳梦荷听到女儿这么问，有点没想明白，“第一就是第一了啊，这个分数有什么不对的吗？” 她可是听儿子说了，儿子不光是班级第一，还是全年级第一呢，村里的邻居都羡慕自家儿子学习好，路上遇到自已，谁不夸上两句。 “妈，我已经上初一了，可语、数、外的成绩，我们班级有一半都是过了九十分的，可弟弟现在才小学三年级。” 这还是没算上外语的分数呢，如果弟弟去了城里学校，再加上外语的成绩，那别说想保持第一名了，能保持中游都烧高香了。 看妈妈还是没太听懂自已的意思，就知道是因为妈妈不了解外面的学校状况，秦小悠只能认真的给妈妈解释着—— “妈，现在城里三年的孩子，语文、数学双百的都要占班级半数以上，小闲的成绩拿到那边去，恐怕连中游都排不上。” “这还不包括英语成绩，因为咱们家住在农村，农村的学校还没有开外语课，要是再算上这一门，小闲的成绩只能挂人家的车尾了。” 虽然念书不多，柳梦荷还是听明白了女儿的话，就是自家儿子在这边的学校上学，即便是考出了第一名，跟城里的孩子也是没法比的。 仔细想想也是，自家小悠都上初一了，语文和数学的分数都比儿子要高，这么下去，儿子可是要被远远的落下了。 “大路，这可怎么办，咱家附近好几个村子，可就这么一所小学，小闲再这么念下去，怕是要被耽误了。” 她不懂什么师资力量的事情，她只惦记着自已还想在儿子考中学的时候，让他也考女儿念的达盛一中呢。 那可是全达盛市的重点中学，对分数的要求严着呢，女儿这么聪明，当初都没有考上，那按照儿子现在的成绩，不是更不可能考上了？ 而且听女儿刚刚的解释，儿子不仅考不上达盛一中，甚至有可能连城里普通的中学都考不上，她这个心急哟。 秦大路抓了抓脑袋，他也有点慌，光高兴儿子考了第一名，根本没想着儿子的单科分数有什么不妥的，况且在他看来，九十多分已经很好了。 现在被女儿这么一说，他立马就没了底，特别是听到女儿说，城里的小学都开始学外语了，那儿子不是会被越落越远了吗？ 他刚刚可是看到了，女儿的英语成绩是九十九分，听女儿说，还是因为有作文题，才被扣了一分的。 “小悠，那你说现在咋办？小闲的学校就是这么一个环境，附近又没有其它的学校了，想转校都没地儿转去。” 下意识的，秦大路就跟女儿商量起来，在这一刻，女儿成了家里的主心骨，是可以给他出主意，帮他想办法的人。 秦小悠用指尖点着太阳穴，脑子里琢磨着有什么好办法，突然，她猛地抬起头，“爸，我有办法了！” 第四十七章 弟弟的前程 听女儿说想到办法了，秦大路夫妻俩异口同声地问到，“小悠（悠儿），有什么好办法？赶紧给爸妈说说。” 秦小悠轻咳了一声，“咳！妈，让小闲去市里读书吧？正好他现在是三年级，市里的小学都是在三年级才开始加开英语课的，时间上刚好。” “现在转学过去，小闲也落不下多少的课程，何况他现在已经是他们班上的第一名了，成绩差不是因为他不用功，只能说明班级的整体实力太差。” “如果想要得到改善，只能是换个环境，市里的学校，师资力量到底要雄厚一些，各种资源也是这边的学校比不了的。” 秦大路夫妇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眨了又眨，换学校？去市里念书？哪有说的那么简单。 当初女儿能念达盛一中，他们费了多大的力气啊！不说求爷爷告奶奶的给人跪下，也差不多了。 “悠儿，要不……先让你弟在这边念着，成绩差一点，你回家的时候多帮他补补呗。”柳梦荷犹犹豫豫地说出了自已的想法。 秦小闲的脸上划过一道黯然，他很期待能去城里读书，可他也知道，去城市念书，不只是花钱多，还得去求很多人。 当初姐姐去念市里的中学，爸妈就是去求了村长，又让村长带着去求了好多人，还借了好多的钱，姐姐才能上的达盛一中。 “妈，我知道你担心啥，这事儿交给我吧，不用你和我爸操心了。”秦小悠对于把弟弟转到市里学校去念书，有着十足的把握。 现在是一九八三年，学校还不怎么看重城市、农村的划分，只要成绩说得过去，转学手续并不难办。 这可不像是在后世，上个幼儿班都要分区、选号、交赞助的那个年代，不趁着现在把弟弟转到条件更好的市里学校去，那才是傻子呢。 况且，想到帮弟弟办转学的同时，秦小悠的脑子里也蹦出了一个更好的想法来，那就是让爸妈也搬到城里去住。 一直惦记着爸妈他们出早点摊子路太远的问题，可只要他们搬到市里去住，那难题不就轻松解决了嘛。 正当秦小悠想着怎么开口呢，爸爸说话了，“小悠，你还小呢，哪有能力给你弟办转学，但既然你说是对你弟好，那还是爸爸去想办法吧。” 摸了摸女儿微黄柔软的头发，秦大路咬着牙承诺到，女儿这么小小的肩膀，都想着要背起家里的担子，他这个当爸爸的，难道还能躲在女儿的身后么。 “爸，妈，我说能办就是能办，你们去办反而为难，不过呢，你们得配合我。”秦小悠已经想到了说服爸妈的好办法了。 “怎么配合你？”只要是对儿女们有好处的，别说是配合了，就算是让他们捐血捐肉，他们也是愿意的。 “是这样的，虽然说走一走门路，再捐一些建校费，也能转到市里的学校去，但到底是又费钱又搭人情，都不是好还的。” “如果咱们家是住在市里的，那就没有这么麻烦了，只要村里和小闲的学校给出个证明的手续就可以了。” “证明咱们家现住址所在地是在达盛市，咱们再在市里找个接收的学校，就能直接把小闲转进去，还不用额外的花费。” 柳梦荷一下子抓住丈夫的胳膊，一脸的不相信，“有这样的好事儿？”不用花钱，只要开个证明就行了？ 秦大路却明白事情没有媳妇儿想的那么简单，“小悠，搬去城里可不是小事儿，咱家的家当都在这边呢，况且村子里也不可能随便给出证明的。” 听丈夫这么一说，柳梦荷也冷静了下来，“是啊，小悠，咱家的房子、地都在村子里，哪能说搬走就搬走。” 一说到房子、地，秦小悠的心窝处就一阵阵的泛疼，上辈子要不是自已太作，家里的地也不至于没了，房子虽然保住了，却是空荡荡的一贫如洗。 这辈子，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父母和弟弟，再过那样没着没落的生活，她要尽自已所能，让家里过上舒坦的日子。 “爸，妈，你们想想看，现在秋收刚过，一直到明年春种的期间，咱家都是闲着的，而在这一段日子里，咱们最主要的收入就是小食摊子。” “如果搬到市里去住，那出摊子就很方便了，天气越来越凉了，食材也能搁得住了，即便是出早点摊子，也不会太辛苦。” “咱家就在我们学校附近租一间房，再给弟弟找个离我们学校近的小学，一家人都不用分开了，我也不用住校了，多好！” 让女儿这么一说，柳梦荷也觉得挺好的，只要每天能守着儿子、女儿，就算是搬到市里去住，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现在每天离开了村子就惦记儿子，回了村子又惦记女儿，真是让她有点煎熬，女儿想的这个办法很可行啊。 秦大路却是有些为难，“小悠，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去城里住，租房子就是需要一笔钱的，春种、秋收的时候，又还得搬回来住，更折腾。” 秦小悠赶紧用力的摆了摆手，“爸，城里租一间两屋一厨的房子，也不过十几块钱，我如果不住校了，食宿费和生活费省下来，就差不多够一半房租了。” “何况咱们如果搬过去，有了固定的住处，不用来回的奔波，说不得晚上也能卖点吃食呢，那点钱很容易就赚回来了，我保证只多不少。” “至于说春种、秋收的时候，就咱家那点地儿，你一个人每天坐车回村忙活几小时，完全不在话下，实在忙不过来，咱雇别人帮忙呗。” 知道爸爸最在乎粮食，所以秦小悠没有说出把地包出去那样的话，每年秋收打粮食的时候，是爸爸最开心的时候。 她更知道爸妈最在乎什么，这也是秦小悠最在乎的，所以她再接再厉地劝到，“爸，妈，弟弟的前程比什么都重要，其它的困难，挺一挺就过去了。” 第四十八章 想要租房子 秦大路到底还是被女儿给说动了，先不说能赚多少钱，就只说能让儿子更有出息，他就愿意为此付出更多。 至于说自已折腾一点，辛苦一点，春播的时候回村去种自已家那几亩地，倒是半点也不会让秦大路感到为难。 以往家里的地，也都是他在种，他舍不得媳妇儿忙完了家里，再跟着忙地里的活儿，秦大路也是心疼自家媳妇儿的。 也就是秋收的时候，实在是需要抢时间，拦不住媳妇儿过来帮忙，才会让媳妇儿跟着自已忙上几天。 “梦荷，既然咱闺女把事情都想得这么周到了，那咱就听闺女的吧，搬到市里去住，对孩子们来说确实有好处。” 柳梦荷在女儿刚开始劝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心动了，现在看到丈夫也同意了，立马忙不迭的点了头。 “我没意见，只是，转学的手续真的好办吗？”柳梦荷看向女儿，有点担心地问到，给女儿办入学时受到的困难，她可没忘。 “妈，你就放心吧，既然我说这事儿由我来办，肯定就是有把握的，等我后天回了学校，先去找找有没有恰当的房子，然后就去给弟弟办转学。” 秦小闲看着姐姐，眼里全是崇拜，在小少年的心里，姐姐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只要听姐姐的话，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自已能回到学校去读书，家里现在有了富裕的钱，眼见着又要搬到城市里去住了，自已也能转到市里的学校去念书，全都是姐姐拿的主意。 “小闲，等你转到市里的小学，可要好好用功了，毕竟你的起步比那边的孩子晚，姐姐希望你能跟得上，并努力超越，能不能做到？” 秦小闲猛劲儿地点着小脑袋，“我能做到，姐，就算是去了市里念书，我也要考第一名。” “小闲可真有志气，好，姐姐可就等着看我们家小闲的成绩啦！”秦小悠伸出手，疼爱地胡噜了几下弟弟的小短毛。 可秦小悠到底是个性急的，没有等到周末过后开学，第二天就坐着公车去市里了，依然是坐到学校下的车。 她要在学校的附近找一间房子，这样父母就不用太早起床了，还得看看哪一所小学离自已的学校近，教学质量又好。 秦小悠第一个想要咨询的人，当然就是开小卖店的吴阿姨，小卖店每天人来客往的，左邻右舍的消息应该最灵通。 “咦？小悠，大礼拜天的你不在家休息，又跑来学校这边干什么？”看到小悠出现在自家店里，吴阿姨有点奇怪地问到。 “吴阿姨，我家想要搬到市里来住，想着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会方便些，我就来问问您，最近有没有听说，附近谁家想要出租房子的？” 秦小悠也没墨迹，开门见山地把自已的来意跟吴阿姨说了，这时候的人还没有攒房的意识，有闲房的人家并不多。 “你家想要搬来市里？”吴阿姨反问了一句，她知道秦小悠家是住在农村的，举家迁到市里来，可不是轻松的事儿。 “嗯，主要是为了照顾我，怕我住宿太辛苦，初中加高中，一住就是六年呢。”这时候的初中和高中，还都是三年全日制的。 “我爸妈就想着搬到这边儿来，方便照顾我，一天三顿能吃得应时些，我也不用住校了，冬天马上要来了，他们也不必再担心宿舍会冷。” 没有说是为了弟弟的成绩，更没有说是为了父母少受些辛苦，秦小悠只说爸妈心疼自已。 “也是的哈，你一个小姑娘，这么小就离家独住，搁哪个当妈.的都得牵挂着，正好你爸妈还在这边出摊，一举两得了。” 听了吴阿姨这话，秦小悠就笑了笑，吴阿姨跟着拧眉想了想，“我倒是听说有一家想租房的，不过他们家太靠里了。” 说着朝自家房后的方向指了指，“离我家隔了六、七趟房呢，跟道边完全不挨着，价格倒是挺合适的，就是你妈他们出摊不方便啊。” 秦小悠想了想，六、七趟房也不算太远，反正爸妈也是推车出摊，挨不挨着道边倒也无碍的，当然，离道边近的话，还是会更方便些。 “吴阿姨，那就麻烦您帮忙给问问呗，问问价钱，看看格局、面积什么的，我先去办别的事儿，一会回来听您的信儿。” 吴阿姨连忙点头，“成，一会儿有熟人过来买东西，我就让他帮忙看铺子，我去帮你问问。” 被吴阿姨这么一说，秦小悠才想起来，吴阿姨的店里只有她一个人，赶紧不好意思地说了声抱歉。 “对不起啊，吴阿姨，忘了您家铺子离不开人了，要不……我帮您看一会儿吧，如果您方便，顺便再帮我问问有没有其他人家出租房子的。” “成啊，有你看着店，我还有什么不放心。”吴阿姨一向是个爽利的，立刻拽下了胳膊上的套袖，转出柜台，就往铺子外走。 这性子，比自已还急，秦小悠赶紧看了看货架子上和柜台里的商品，看到所有的东西都有价格签，她才松了口气。 守在小卖店里，发现客人并不多，看来，吴阿姨的小卖店，最主要还是针对学生的，居民区里应该还有别家类似的店铺。 等待总是会让人感觉时间过得很缓慢，秦小悠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怎么才过去四十多分钟啊，她感觉都应该快要中午了。 正在她满心焦急的时候，吴阿姨的儿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哎？秦……”“秦小悠。”秦小悠赶紧报上了自已的名字。 “对，对，对，秦小悠，瞧我这记性，我妈见天的跟我叨咕你，我都差点没把你的名字记住。” 大男孩儿咧开嘴笑着拍了拍自已的脑袋，“怎么你在看铺子啊，我妈呢？买菜去了？” “我来求吴阿姨帮忙的，问问有没有谁家往外租房子。”秦小悠赶紧出声解释着吴阿姨的去向，男孩儿转回身来，“你想要租房子？” 第四十九章 不堪回首 没想到吴阿姨的儿子也是个爱说话的，秦小悠忙到，“是啊，我爸妈为了照顾我上学，想搬到这边来。” 大男孩儿点了点头，一脸的感同身受，“这倒是，父母对孩子总是放不下心的，那你家想要租个啥样儿的啊？” “也不用太大，两间屋就行，实在不行一间大点儿的也可以，不过必须得有个厨房，离学校也要近些。” 秦小悠的要求真就不太高，她是想着，抓紧搬过来是正经的，要不爸妈万一改主意了可咋办？房子租得不可心，大不了以后再换呗。 “噢，不想租大些的啊？”大男孩儿的话里，明显带了些失望的情绪，秦小悠挑了挑好看的眉梢，“怎么，你知道有谁家想租房的？” 大男孩儿连忙摆了摆手，“没有，没有，就是听你说不想租大的，随便接了这么一句，我连你的名字都没记住，哪有时间听邻居聊这些。” 秦小悠听他这么说，不禁笑了，“不是你记不住我的名字，是你课业太忙，脑子里光想着背书去了。” “我就当你这是在夸奖我了。”大男孩儿也跟着笑了起来，秦小悠点点头，“当然，这就是在夸你呢。” “有点受不起呀。”他一边说着一边掀了柜台后的一间门帘子，进去把书包搁在了里间的桌子上。 看他像是要开始学习的样子，秦小悠就不想再打扰他了，结果他转身从里屋端出两杯水来，“来，喝点水。” 别人热情，秦小悠也不好端着，赶紧道了声，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温温的正好，倒是个细心的人。 刚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吴阿姨就走了进来，“哟，儿子，你这么早就回来了？习题问完了？” 大男孩儿朝妈妈点了点头，“问完了，今天就有两道题不太明白的，我这还是给他又讲了三道英语呢，不然回来得更早。” 看来是去同学家复习功课了，秦小悠心里暗暗点头，是个用功的，也怪不得这么瘦呢，高二了，明年高三，可不正辛苦的时候嘛。 “妈，听秦小悠说，她家想在这边租房子，那不如……”大男孩儿的话没有说完，就吴阿姨给截住了。 “你进去看书吧，不用你陪着客人了，妈有话跟小悠说。”大男孩儿愣了愣，脸上有着话没说完的尴尬。 但是看到妈妈紧绷的表情，他还是很听话地跟秦小悠打了声招呼，回里屋去了，秦小悠瞄了一眼他的背影，这什么情况？ “小悠，那家的房子我问了，价钱倒是合理，两屋一厨，五十多平，每个月八块钱，就是进出的路有点不好走。” “你爸妈每天得推手推车进出，他家门口的路窄不说，还不太平整，特别是下雨天，更不好走了，而且离厕所也有点远。” 厕所？秦小悠猛然想起，这时候大多数人住的都是平房，上厕所得去外面的公共厕所，很是不方便，夜里更是有点危险。 何况吴阿姨说了，那家进出的路不太好走，所以就算这个房子的租金不算贵，秦小悠对这个房子也没什么兴趣了。 “路不好走可是大问题，下雨天要是车子被陷住了，那就太麻烦了，厕所太远了也不方便，吴阿姨，那别人家还有没有想要租房子的？” 刚刚听大男孩儿的话音，他应该是知道还有人家出租房子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吴阿姨给拦住了，没让他说出来。 果然，吴阿姨摇了摇头，有点遗憾地道，“我问了一圈左近的，目前还没有其他人家想要出租房子，这两天我再帮你问问。” “行，那就先谢谢吴阿姨，让您费心了，我再回家跟我爸妈商量商量。”秦小悠不再耽搁，打算自已出去转一转。 离开了吴阿姨家的小卖店，她又去了学校门边的那家冷面馆，依旧没有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看来，也只能自立更生了。 秦小悠决定，撞运气吧，就往附近的居民区里走，只要看到有小卖店、小饭馆的，就进去问一声。 她自然是期盼着，万一问到了好消息呢，结果把近处的居民区转了个遍，却让她大失所望。 太阳已经升到正当空了，忙了一上午却一无所获的秦小悠，是又累又渴又饿，想要回家去，又有点不甘心。 思虑再三，秦小悠还是不想空手而归，决定暂时不回家，先去吃点饭，下午找人咨询一下弟弟办转学的事情。 去冷面馆吃了三两冷面，又解渴又顶饿，爽滑清香的味道也让她满足，吃饱了的秦小悠，直接就奔了达盛市第一百货大楼。 她想去见见赵安琪的妈妈周阿姨，周阿姨是除了老师以外，她在市里认识的唯二的大人了，另一个是赵安琪的爸爸。 冰棍厂的廖阿姨和小卖店的吴阿姨不算，她们都是跟自家有买卖关系的，不算是可以正常交流的熟人。 秦小悠来找周阿姨，是想问问弟弟转学都需要哪些手续，再咨询一下市里哪个小学的教学质量不错，离达盛一中又比较近的。 之所以直接找去周阿姨的工作单位，是因为秦小悠不知道赵安琪的家在哪里，她们还没亲密到互相串门子呢。 并不用跟人打听，秦小悠按照自已上辈子的记忆，很容易的就找到了达盛市第一百货大楼。 看着眼前面积不大，楼层非常低矮，又只有三层的砖瓦房子，想着后来那幢占地上千坪，七层楼高的华美大厦，两者完全不能相比呀！ 同样都是百货大楼，这前后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突然一股子烦闷的情绪，就涌上了她的心头。 一幢商场尚且在不断的变化着、改进着，自已上辈子的人生，怎么就困在那儿，一动不动了呢？十年啊，大好的年华，却不堪回首。 “来，让一让，让一让，小心别撞到了啊。”一声大喊，打断了秦小悠的思绪，她赶紧往旁边躲了躲，身后，就是通往商场的大门。 第五十章 收了这批货 被惊醒的秦小悠，扭头看过去，就见三、四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大小伙子，正推着一辆装满货物的手推车，喊着号子要推上一个小斜坡。 方向，正是自已身后大开着的商场侧门，秦小悠又再让了让，看着这辆手推车进了百货大楼的侧大门。 秦小悠则从正门进了商场，这是全达盛市最大的一间综合性商场，从食品到百货到衣服到家电，可谓一应俱全。 但看在秦小悠的眼里，却是逼仄昏暗的，甚至让她感到有点压迫，呼吸都不是太通畅了。 一幢商场都会在岁月中改变那么多，自已的人生更需要改变，这辈子，她不会再一动不动的傻站在原地。 世间有风雨，无人怜惜，她就要学会自已遮挡，她要让自已变强大，只有自身强大了，才有能力建起碧瓦琼楼，为自已的亲人遮挡风霜雨雪。 “小姑娘，你想要买什么？我帮你指路。”柜台里的一名售货员，看到秦小悠站在原地转来转去的，就热心地想要帮忙。 “谢谢阿姨，我是来找人的，请问你们大楼的采购部往哪边走？”听说小姑娘要找人，售货员更热心了。 顺着被指点的方向，秦小悠朝商场后侧办公室的方向走去，结果刚出了商场的侧门，她就又看到了刚刚那辆堆满了货物的手推车。 “把东西先拉到那边小仓库吧，咱们再想想办法，这么多的货返回厂家，不说人家会不会原价返款，光是运费也是一笔大负担。” 说话的人正是周桂珍，秦小悠想要找的周阿姨，只是看眼前的情况，她正忙着呢，一时倒不好上前去打扰了。 “明明上一批货卖得很好，哪知道这一批货回来，还没上架呢，上一批的尾货就已经开始滞销了。” “看来，在上这批货之前，采购部没有做好市场调查呀，这是一次大的失误，也是一次深刻的教训。” 周桂珍的语声有些沉重，虽然这钱是公家的，但如果滞销货过多，那对商场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儿，毕竟谁也填不满无底的洞。 “小于，你去把咱们采购部的人都叫回来，开会研究处理方案，还有，把销售部的经理、副经理也请过来。” “大家坐在一起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能把这次的损失降到最低，把货物尽快清仓，让资金快点回笼。” 一个年轻姑娘答应着跑走了，应该就是那个叫小于的，周桂珍转身要往办公室走，结果看到了等在一边儿的秦小悠。 “小悠……？”周桂珍没想到秦小悠会来找她，一直以来，她都想要弥补女儿给秦小悠带去的伤害，却苦于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现在秦小悠能来，就说明她是遇着什么难题了，那不管她有什么要求，周桂珍都会尽自已的所能帮助她。 周桂珍想好了，只要有机会弥补秦小悠，哪怕她是想再从自家拿到多些的金钱呢，她也会尽量满足的。 当然，如果秦小悠想要的是金钱的话，那整件事也将被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周桂珍将不会再有愧疚之心，能用钱摆平的，最是心安理得。 但周桂珍总觉得，秦小悠应该不是个贪慕钱财的孩子，如果她是，当时在医院里，面对补偿款，就不会是那样的反应了。 “周阿姨，对不起，打扰您啦，没想到您会这么忙，我还想着您周末会不会休息呢，就是过来碰碰运气。” 这就是真有事儿了，周桂珍露出温和的笑容，“来吧，跟阿姨去办公室，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来找阿姨呀？” 秦小悠却没有过去，“您一会儿有事情要忙，我就不去打扰了，确实是有点事情，却不是特别着急，等您有空的时候再说吧。” 她刚才听到了周阿姨说马上要开会，又哪能没心没肺的过去添乱呢，周桂珍却是向她招招手，“人都下去跑业务了，想集齐还得工夫呢，咱们先聊。” 说着就迎上前来，拉起秦小悠的手，“走，跟阿姨去办公室，正好刚才切了西瓜，冰过的，可甜了。” 不由分说的就把小姑娘领进了自已的办公室，也就是二、三十步的距离，秦小悠想拒绝都没有机会。 “来，先吃块西瓜，有什么事咱慢慢说。”把秦小悠按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从茶几上的盘子里，捡了个大块的西瓜递给她。 “太大了，我吃这块吧。”秦小悠接过西瓜，换了块小的，周桂珍就坐到了她身边，也拿起了一块西瓜陪她吃。 “周阿姨，刚刚看到你们说货物滞销，是啥东西呀？”咬了一口西瓜，秦小悠貌似随意地问到。 以为小姑娘只是好奇，周桂珍也没避讳，“也不是啥好东西，就是那种男式的纯棉背心，上一批卖得疯抢，想着赶紧补一批货，哪想到就扣了。” 一想到这是自已的失职，周桂珍感觉嘴里的西瓜都不甜了，三两口把手里的西瓜吃完，就看到秦小悠也正好把手里的西瓜吃完了。 走到屋角的水盆里洗了手，周桂珍又重接了一盆水，拧了条毛巾，“来，把嘴边擦一擦，再擦擦手。” 秦小悠接过毛巾，把自已擦干净，又自动自觉地去水盆里把毛巾洗干净了，看着这样的秦小悠，再想起自家女儿，周桂珍叹息了一声。 “周阿姨，刚刚那一车，都是白背心吗？”重新坐回来的秦小悠，再次开了口，谈的却还不是自已的事儿。 “都是棉背心，不过不只是白色的，还有黑色、灰色、蓝色。”周桂珍顺嘴就回答了秦小悠的话。 “那现在是想甩卖吗？多少钱上的货呀？甩卖价多少钱？”秦小悠问得挺溜，周桂珍这次却是没有马上回答她。 “你问这些干什么？”如果只是好奇的话，最多也就问问货品、颜色什么的，现在都问到价钱了，周桂珍就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了。 秦小悠表情格外认真地道，“周阿姨，我想听听价钱，如果价钱合适的话，我能不能收了您这批货？” 第五十一章 厂家直销货 周桂珍的眼睛瞪得溜圆，简直都要脱框了，满眼的不可置信，这是一个刚上初一的小姑娘能说出来的话吗？她要收了这批货？ 同样的年纪，自家女儿还只知道跟自已撒娇呢，连洗个手绢都得跟自已讲条件，秦小悠竟然已经端坐在这里跟自已谈生意了。 “怎么？周阿姨，是不是咱们商场不对个人批发货物啊，倒是我莽撞了，还请周阿姨别放在心上。” 秦小悠只当是自已的要求不合规矩呢，心里暗道一声鲁莽了，别说人家批不批货，这本钱又要从哪里来？ 要不是她知道乡下现在正流行这种棉质背心，还知道商场的进货价大概是出货价的三分之一，她也不会随便开口的。 周桂珍却是一迭声的道，“不是，不是，你误会了，只要能卖出商品，卖给公家还是卖给个人，卖一件还是卖一批，都是可以的。” “我只是有点没想到，你会想要拿这批货，我刚刚可是说过的，这批棉背心是滞销货，柜台上每天只能出十几件。” “小悠，这么大的百货大楼都卖不出货了，你觉得你能把这批货卖出去吗？货能卖给你，却是退不回来的。” 秦小悠点了点头，“我有信心能把货卖出去，但价格是关键，周阿姨能不能给我透个底，咱们商场想多少钱甩出货去？” 周桂珍没想到，小姑娘还真跟自已一本正经地谈起生意来，遂也正了面色，“咱们的货物都是正品，这批棉背心都是百分百纯棉的，价格相对也就高一些。” “三块钱进的货，加上一块钱运费，本钱就是四块，这还不包括咱们商场的占地费、人工费等等，柜台上的出货价是九块。” “不过现在既然是甩货，当然也做好了赔钱的准备，三块钱进三块钱出，我们还负责送货上门。” “运费、人工费什么的，都不用你承担，毕竟如果我们返货回厂家，也是需要付运费和人工费的，那将是一笔更大的费用。” 这个价钱还算合理，毕竟，第一百货大楼是达盛市最大的国营商场，有最好的进货渠道，是可以从厂家直接拿货的。 同样质量的货，如果是个人去进，最少也要达到五块钱，运费也要比公家的费用高出一些。 这也是小集贸市场上，商品质量不太好的原因，太贵了没人买，便宜了不划算，所以大多数人都会去进一些价格便宜，质量稍差些的货物。 “周阿姨，如果可以，我现在就想拿货，只是，我手里没有那么多的钱，能不能等我把东西卖完，再把钱补上啊？” 知道自已的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了，但秦小悠实在是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只能厚起脸皮来了。 “赊货啊？不太好办，毕竟咱们商场是公家的。”周桂珍有些犹豫，以前不是没赊过货，但都是赊给公家的，不怕收不回钱来。 而秦小悠家的情况她很了解，吃饱穿暖都很费劲儿，万一东西卖不出去，这钱怎么回笼啊？ 看出了周桂珍的犹豫，秦小悠保证到，“周阿姨，我既然想要收下这批货，就是有销售的办法，我不会拿这么大一笔钱开玩笑的。” “我向您保证，如果最后没能按照我的计划清货，我也会想办法还上这笔钱的，我家还有房子和地，并不是一无所有。” 一提到房子和地，秦小悠就想到了上辈子，自已也是逼着爸妈把房子和地做抵押，帮她置办行头，交补习费用，她答应嫁入了豪门就还款。 结果呢，要不是爸爸坚持留下了房子，恐怕他们全家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上辈子的自已，真是做孽呀，不止害了自已，也害了家人。 曾经的记忆冒出来，秦小悠几乎要动摇了，万一她这次没成，那她又该怎么办？像上辈子一样，卖掉自家的房子和地吗？ “小悠，阿姨不是不信你，只是，市场千变万化，可能你想象的挺好，但实施起来，却跟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你想改变生活环境的愿望是好的，但也要量力而行，超出了我们自已所能承受的犯围，那就不是规划，而是冒险了。” 秦小悠想要的，就是改变自已和家人的生存环境，被周阿姨这么一说，她反而更坚定了信心。 “周阿姨，您就说能不能破例一次，让我把货先拉走吧，我知道这让您很为难，但我希望您能帮我一次。” “我向您保证，明天中午一放学，我就过来还钱，如果还不上钱，我会押上家里的房子和地，绝不让您背锅。” 看到秦小悠越发坚定的眼神和语气，周桂珍轻叹了一声，自已说过要帮她的，那这一次，就当还这份人情吧。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破例帮你一次，你先在我这里写个欠条，然后我开个单子，领你去提货。” 就算秦小悠最后还不上货款，周桂珍也决定自已帮她补上，也算是了了自已的一件心事，她真怕没机会弥补女儿的错，愧疚一辈子。 听见周阿姨同意了，秦小悠的脑子飞快的转起来，“周阿姨，谢谢您！那咱们快点吧，趁着时间还早，我得马上行动了。” 周桂珍其实比她还要急，如果能顺顺利利地把这批货清出去，把损失减到最低，自已也算是迈过了一道坎。 两人很快就写好了欠条和领货单子，周桂珍跟运输科请调了一辆客用三轮车，并叮嘱司机，让他今天就跟着秦小悠。 已经快两点钟了，秦小悠完全不敢耽误，提了货就跟周阿姨道了再见，三轮车载着她直奔自家村子驶去。 三轮车开到了家门口，秦小悠把爸爸、妈妈、弟弟都喊上了，又带上了自已的所有财产，再请司机把三轮车开到了村子的打谷场上。 拆开了一包货，拿出两件来，让爸爸和弟弟穿在身上打样儿，然后让妈妈帮忙叫卖，“纯棉的背心，厂家直销货，六块钱一件啦，十块钱两件。” 第五十二章 打谷场摆摊 拎着手里的棉背心，秦小悠一边摇晃一边大声叫卖着，小女孩儿特有的清脆的嗓音，传出去很远，但来看热闹的人却不多。 这里是打谷场，秋收刚过，没多少村民往这边逛悠，要不是正好睡醒了午觉的时间，这三、两个人恐怕都没有。 这样可不行，秦小悠叮嘱了妈妈看好货，又再嘱咐了弟弟几句，自已就跑走了，她要去武开明村长家，跟他借一下村里的喇叭用一用。 秦大路和柳梦荷夫妻俩，看着女儿飞快地跑走了，自已还在一团懵当中，怎么就被女儿给拉到这儿来了，这一车背心又是咋回事儿？ 秦小闲却是不管到底咋回事儿，反正姐姐让做的，那就绝对是该做的，小家伙甚至都不愿意把外套穿上。 他只穿着一件棉背心，就站到了三轮车上，高声地重复着姐姐的话，“纯棉的背心，厂家直销货，六块钱一件啦，十块钱两件。” 儿子喊得很卖力，柳梦荷拉都拉不住，让他穿外套也不肯穿，毕竟都十一月份了，天气已经有些冷了，即便是阳光明媚的午后，也怕把儿子给冻着。 秦大路倒是穿着外套呢，但也是尽量大敞着衫襟，让来看热闹的人，能够看清自已身上穿的新背心。 不管女儿是因为什么拉回了这一车东西，既然是想要卖，那自已就要尽全力，帮女儿把东西卖出去。 一家三口不舍力地大声叫卖着，突然就听见村里的大喇叭响了起来，“各位村民，各位村民，好消息，好消息……” “纯棉的背心，厂家直销货，出厂价就卖啦，有大小号，六块钱一件，十块钱两件，数量有限，错过就只能后悔啦，有意者请去打谷场。” 秦小悠把信息录好，让大喇叭重复播放，自已就又快速地跑回了打谷场，一路上，就看到有村民正在往那个方向赶过去。 买不买的先另说，秋收刚过，正是农闲的时候，又是暖洋洋的午后，就算是看看热闹也好，打谷场的人越聚越多。 “各位大爷、大娘、叔叔、婶子们，达盛百货大楼换季清仓甩货，绝对正宗的厂家直销货，你们看车子上的标志，咱绝对不编人哈。” 听到秦小悠的话，立刻就有好信儿的乡亲们，凑到车边去看，“哎，还真是哎，真是达盛市百货大楼的送货车。” 又有人好奇心爆棚，凑到驾驶室问司机，“这真是百货大楼的车吗？货也是百货大楼的货？” 司机配合地点点头，“嗯，这个没必要骗人，确实是百货大楼的送货车，是我们经理让我送货过来的。” 一听说是经理让过来送货的，再加上车门和车厢上清清楚楚的标志，哪儿还有人不相信。 秦小悠更是再接再厉，“商场柜台可是卖九块钱一件的，现在便宜卖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我也是友情帮忙啊，再没第二批了。” 村里有人去过市里的，就出声附和到，“这背心我在二楼针织部那里看到过，款式一样的，确实是卖九块钱，我当时嫌贵，没买。” 旁边就有人接口到，“六块钱也没便宜多少呀，集贸市场也才卖七块钱一件。”便宜一块钱，真心不多。 “这位大叔，集贸市场的是啥质量，咱这可是大厂家的货，绝对保证纯棉，市场那边都是百分之七十晴纶的，根本不吸汗，穿在身上不舒服。” 秦小悠的话音一落，不等村民接口，秦大路就接上了话，“可不是呗，我就在集贸市场那边买过一件，出点汗它先湿透了，风一吹凉嗖嗖的，特别难受。” 说着还伸手揪了揪自已身上穿的那件背心，“这件一摸手感就不一样，不信你们摸摸，可柔软了，摸着不涩不滑的，晴纶的跟这比不了。” 村民又都抢着上手去摸，反正也熟，没啥可顾忌的，摸过了就有人嚷着要买，“果然不一样，老婆，买两件呗，留着过年穿。” 他媳妇就没好气儿地道，“还两件？美的你，一件都没有，那件晴纶的还没穿两回呢，你个败家玩意儿。” 秦小悠在旁边乐了，“郑婶儿，这可是您亲老公，那不舒服的衣服您就真舍得让我郑叔儿穿啊，这纯棉的穿在里头，挡风吸汗的，冬天穿着能暖和不少。” “再说现在是清仓甩货，十块钱能买两件呢，别等着以后再想买的时候，就只有九块钱一件的了，到时候后悔都没地儿哭去。” 让秦小悠这么一说，郑婶儿有点心动了，也是的，自家男人自已不疼还让谁疼啊，反正背心是一年四季都离不了的，再买两件也瞎不了。 “别说，小悠说的还真挺在理的，那我就给你郑叔儿买两件，反正也搁不坏，就当备下了。” 秦小悠赶紧把四个颜色都拿了一件出来，“好咧，郑婶儿，您选哪两个颜色的，随便挑，过后您去百货大楼看价钱，买贵了包退。” 一听说还有包退这么一说，那些担心价钱高的人放心了，再看到郑家媳妇拿了一黑一白两件美滋滋的抱着，瞬间打开了疯抢模式。 特别是家里有男孩子的，就算不心疼大人，也心疼孩子呀，给孩子总想买最好的，结果小号码卖得比大号码还快。 一家四口怕卖乱了，秦小悠和秦小闲负责收钱，秦爸、秦妈两人付货，四口人堵着车厢口，倒没被拿乱了货。 没多大的工夫，三轮车上的货就卖出了小一半，秦小悠备着找零钱的私房钱，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乡亲们基本上都是两件两件的买，一件不划算啊，买到手看过了质量，都觉得没买亏，还有村民们反复购买呢。 等乡亲终于散了，一家四口歇下来的时候，都累坏了，口干舌燥不说，手脚都有些发软。 只是，小岭村的人口毕竟有限，看着剩下大约五分之二的货，秦小悠的脑子又开始琢磨着了，现在要赶去哪个村子，能把剩下的都卖掉呢？ 第五十三章 销售一空 如果想要尽快的销售一空，最好是到有熟人的村子，不然不容易被信任，但秦小悠还真不知道自已在哪个村子里有熟人了。 附近的好多村子，因为联姻的关系，都是亲戚套亲戚的，奈何以前的秦小悠一直是傲娇的，跟谁都不亲近的，所以就算有亲戚，也没有太熟悉的。 “今天是不是要把这些都卖光啊？”秦大路看到女儿盯着三轮车厢的眼神，就猜到了大概是这个意思。 秦小悠点了点头，“是啊，得再找一个村子，想法儿把这些剩下的都卖了才行，咱们先回家吧，喝口水吃点东西缓一缓精神。” 就算再着急，也得歇口气儿的，何况也怕把人家司机累着了，特别是还想要多留人家一会儿呢，起码不可能在下班的时间就离开。 把人带回家，秦大路忙着给冲白糖水，柳梦荷就赶紧去和面烙饼，她现在手熟得很，热乎的烙饼很快就出锅了。 又是糖水又是肉馅饼的，司机很是不好意思，他是单位派出来的，挣着工资呢，吃人家的总觉得有点嘴短。 “我还不饿，喝点糖水就行了，一会要去哪个村儿，咱抓紧着快点赶过去，也省得去晚了不好卖。” 秦大路热情地往司机手里塞盘子，盘子里是好几张牛肉馅饼，“不急，不急，您好好吃，时间还富裕着呢。” “一会儿咱们吃完了，就去宏发村，他们村今晚儿放电影，我们家原本也想去凑热闹的，咱们正好过去卖衣服。” 有点不好意思占用司机晚上的时间，秦大路的脸上带着讨好和殷勤，还不停地嘱咐媳妇儿，让她多烙几张肉馅饼。 “兄弟，今天辛苦你了，我媳妇儿烙饼的手艺还是相当不错的，等会儿你多带上几张，回去给孩子们吃。” 眼前的一幕，差点让秦小悠掉下泪来，爸妈并不知道自已是赊了人家的货，急等着要还钱。 他们只知道女儿着急着想要把这些货卖掉，就使出了浑身解数来帮女儿，连一句为什么都不问，这样的亲情，让秦小悠有点承受不住。 但她也知道，这就是重于泰山的父爱、母爱，是自已上辈子最忽略的真情，哪怕用她这一辈子来还，也还不清。 仰起头逼回了眼泪，秦小悠不允许自已不坚强，“叔叔，今天确实辛苦您了，一会儿您挑一件背心，也算是我爸妈的一点心意。” 这又给馅饼又给背心的，司机哪还好意思说不行，“好吧，晚一点就晚一点，我们平时也不是不加班的，我就当今天在单位加班了。” 秦小闲也热情的又递过去一张馅饼，“叔叔您多吃点，省得晚上饿，我妈烙的馅饼可好吃了。” 看到弟弟也这么懂事儿，秦小悠真是说不出的欣慰，伸手揉了一下弟弟的小短毛，刺刺的手感让心尖都有点痒痒。 吃过了饭，秦小悠拉着妈妈进了屋，简单地把钱数了一下，就让妈妈给锁起来，这么多钱带在身上，绝对不安全。 柳梦荷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钱，紧张得手都有点抖了，“小悠，这么多钱，你明天是要交给人家的吧，搁在家里要是丢了可怎么好？” “妈，咱们就出去几个小时，哪就那么巧了，宏发村放电影，人多手杂的，带在身上更危险。” 想想也是的，柳梦荷赶紧把钱藏进了箱子的最底部，然后压上衣服，仔细地锁好了，又再把窗子检查了一遍，就怕哪扇窗子忘了闩好。 娘俩也不耽搁，很快的出了屋子，一家四口锁好了屋门和院子门，坐上三轮车，载着剩下的货物，朝着宏发村进发了。 到底是机动车，哪怕它是三个轮子的，也比平时走路要快上不知道多少倍，感觉很远的路，没一会儿就到了。 要播放电影的打谷场，已经架好了幕布，村民也都在陆续的赶过来，为了看电影，家家都是提前吃了晚饭的。 不管大人孩子，手里都拿着一个小板凳，早早的挤到前排占位置，大人、孩子的闹成一团，不时有大喇叭在喊着‘安静、安静，禁止打闹’。 “爸，你和我妈在这里看好货摊，我去找找大喇叭在什么地方，趁着电影还没开演，我去借喇叭来用一用。” 秦大路刚想说自已去借，秦小悠已经跑走了，看女儿的身影转眼就消失在了人群中，秦大路握了握拳头。 即便女儿没说这是她上回来的货，秦大路也猜得出，女儿肯定是为了给家里多赚点钱，才揽下了这个清仓的活儿。 才只那么大一点的岁数，就要操心家里的生计，秦大路愧疚之中，又带着满满的骄傲。 自家的女儿又懂事又聪明，还那么漂亮，是别人家的女儿根本比不了的，只是，自已以后可要加油了，不能总是让女儿这么辛苦。 “各位乡亲们，好消息，好消息……”大喇叭适时的响了起来，女儿清脆的声音传遍了打谷场各个角落。 紧跟着，就有村民围过来了，先是看热闹，然后是问价钱，摸质量，很快的，生意开张了。 等秦小悠跑回来的时候，司机叔叔都在跟着帮忙了，一边大喊着让村民们排好队，一边吆喝着货物有限，要买的尽快。 原本以为这些货得卖到电影结束呢，结果电影还没开始演，三轮车上已经是空空的了。 要不是特意提前留出了五件，答应给司机叔叔的都会被抢没了，秦小悠拿了一黑一白两件棉背心，递到司机叔叔面前。 “叔叔，今天真是谢谢您了，真是帮了大尽快，呐，这是两件背心，您拿着，赶紧回家吧，太晚了家里人肯定会担心的。” 哪想到司机不肯收，“我本来就是出公差，哪能又吃又拿的，你妈妈的馅饼烙的是真好吃，有那些馅饼就足够了。” 秦小悠哪里肯，硬是把棉背心扔进了驾驶室里，然后跑开，“叔叔别跟我们客气了，赶紧上车吧，我们散步回家，就不用您送了。” 第五十四章 周桂珍的担忧 又接受了秦家的两件背心，司机就更加的不好意思了，“大晚上的散什么步啊，轮子随便滚一滚就到了，赶紧上来，我送你们。” “真不用再麻烦您了，反正都来了，我们看完了电影再回去，叔叔您回吧，今天辛苦您了，叔叔再见！” 到底还是让司机先走了，全家人都觉得不该再麻烦人家了，只是等到三轮车开走后，全家人没有一个有心思看电影的。 柳梦荷是担心着家里收着的那些钱，秦大路是想问清楚女儿，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小闲却是担心姐姐累着了。 只有秦小悠一个人是放松的，所有的货都卖了出去，没有砸在手里，可真是让她如释重负，终于不用押房子卖地了。 可能也是因为一下子太轻松了，秦小悠感觉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儿，浑身软绵绵的，她现在只想躺到暖乎乎的炕上歇着。 再没有这么默契的，四口人伴着刚刚洒下的皎白月色，疾步往家的方向走去，身后是电影放映的声音。 回到家，柳梦荷先是拉上了窗帘，然后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炕梢的箱子，看到钱还完好无损的躺在箱子底，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秦小悠把两拨钱放在一起，重新数好，然后从中拿出了一千二百多块的本钱，剩下的钱就交给了妈妈。 “妈，这些钱是今天赚的，您收好，明天找个银行存起来，连家里那三百一起存起来吧，省得你一出门就惦记。” 知道妈妈总怕家里不安全，箱子里搁的几百块钱，让她会一整天都不安心，那还不如存到银行放心呢。 “赚的？今天？咱家的？”柳梦荷这回是真的手抖了，自打她嫁进秦家，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呢。 “对呀，咱家的，今天赚的。”秦小悠把妈妈拿着钱的手攥起来，用力的握了握。 “今天一天赚的？”柳梦荷还是不敢相信，以前，她跟丈夫一年忙到头，跟头把式的攒下来，家底儿也从来不会超过五十、一百的。 现在好不容易支起了小食摊子，每天的进项能有几十块，这已经让她很是开心和满足了。 哪想到，女儿今天一个下午就赚到了八百多，这简直是她完全不能想象的，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赚到这么多的钱？ 柳梦荷感觉自已是在做梦，连眼睛都不敢眨，就怕一个眨眼，梦就醒了，自已家又回到了一贫如洗，甚至是负债累累。 “妈，这是真的，你手里拿的就是我们今天赚到的钱，你看吧，只要敢想敢做，赚钱也不是多难的事儿。” 秦小悠拉着妈妈的手，帮她把钱放进箱子里，锁好，然后她把要还给周阿姨的本金，装进了自已的书包里，系好了书包上的带子。 “小悠，你先别急着睡觉，赶紧跟爸说说，今天这到底是咋回事儿，爸到现在还懵着呢。” 柳梦荷也赶紧点头，“就是，就是，你也跟妈说说，怎么一下子就赚到这么多的钱了，这些衣服又是哪儿来的？” 看爸妈实在是想知道，秦小悠就把事情的经过跟爸妈详细地说了一遍，当然，她没说如果衣服卖不出去，就要押房子卖地的事儿。 “你这个丫头，胆儿可真够大的，就敢这么把货拉回来，万一卖不出去可咋整？”柳梦荷听得真是揪心，这么多钱的衣服，砸手里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秦小悠却是一脸的无所谓，“妈，有什么可咋办的？反正也不用咱们自已出本钱，今天卖不出去，不是还有明天吗？” 秦大路却觉得，事情不会像女儿说的这么轻松，明明在去宏发村之前，女儿还是有些焦虑的，这些货怕是只能在今天卖空。 不得不说，男人的神经还是敏锐的，但当着媳妇儿的面，他也没再继续追问，怕媳妇儿跟着担心。 不管真相如何，能有个圆满的结果，已经足够了，只要女儿好好的，那一切就都没问题了。 秦小悠心情放松的去睡觉了，完全没有想到，在另一端的城市里，周桂珍辗转反侧，彻底失眠了。 下午被拉走的货，本金就要一千多块，对于一个饱暖都成问题的农村家庭来说，不啻是一笔能压弯脊梁的巨资。 如果秦小悠明天不能把本钱交上来，那是不是真的就要抵押他们家的房子和田地了？这对周桂珍来说，真是一个难题。 “怎么还不睡，这都几点了？明天还要上班呢，赶紧睡吧。”妻子有心思，赵裴浩感觉得到，但妻子不主动说，他也没想着追问。 周桂珍翻了个身，脸朝向丈夫的方向，就看到丈夫的眼神熠熠，就知道自已的不安稳，影响到丈夫的睡眠了。 “裴浩，我今天办了一件不知道是错是对的事儿？你要是睡不着，我说给你听听？”心太乱，周桂珍想跟丈夫拿个主意。 “行啊，如果方便，那你就说说吧。”赵裴浩拉开了床头的灯，金黄的光影顿时铺满了屋子。 有了光亮，周桂珍的心情安稳了些，略微整理了一下，便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跟丈夫叙述了一遍。 “裴浩，我当时是想着，如果小姑娘还不上这笔钱，我就替她还，也算是了了我心里的愧疚，可刚刚我又觉得，我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不负责了？” “她还是那么小的年纪，还不懂得一切果实都要靠自已的努力来争取，我今天这么做，会不会误导了她，让她以为做错事可以不用承担后果？” 做为一个母亲，周桂珍很怕教坏了孩子，就像自家女儿一样，一个不小心，就犯了那么大的一个错。 她不想因为自已的纵容，让另一个孩子也变成跟女儿一样，自私而任性，胆大而妄为。 更不希望她像女儿一样，要经受那么大的屈辱，才能获得原谅，周桂珍知道，女儿现在几乎是被同学孤立的，好在有秦小悠在。 如果秦小悠也走上了女儿曾经的路，那还有谁来照顾女儿呢，还有谁会再相信世间的美好呢？ 第五十五章 能干的丫头 越想越是担心，越是后怕，周桂珍觉得自已做了一件超级错误的决定，孩子还小，人生观还不成熟，自已把事情想简单了。 这并不是秦小悠没成事，自已帮她还了钱就可以解决的，若是因此把秦小悠带上了一条歪路，觉得欠债可以不还是天经地义的，那自已就成了罪人了。 赵裴浩却没有自家媳妇儿那么大的担忧，“你这是想多了，俗话说关心则乱，你越是关心她，也就越是会担忧。” “我看呐……秦小悠有主意得很，不是个随便会下决定的孩子，她既然跟你张了口，那就应该是心里有成算了。” “你也别在这里难为自已了，胡猜乱想弄得自已睡不着觉有什么用？也许明天那孩子会交一张满意的成绩单给你呢。” 周桂珍被丈夫这么一开解，心思沉静了不少，“可不是呗，关心则乱，我今天之所以会答应她，也是相信她不是个乱来的孩子。” “可一想到那么大的一车货，我们这么大的一间商场都束手无策呢，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搞得定，又觉得自已太过相信她了。” 赵裴浩伸手关了台灯，轻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防，你提前担心有什么用呢，徒增烦恼而已。” “何况我看那丫头是个心思大的，让你失望的机率不大，而且最大不过就是钱的事儿，家里的钱若是不够了，我去筹措。” 上次给了秦、富两家赔偿款，自家的存款也所剩不多了，如果想要帮秦小悠还上货款的本金，必定会让自家欠上些外债的。 伸手握住丈夫的手，周桂珍没那么慌了，感觉自已有了主心骨，“裴浩，谢谢你支持我，也谢谢你理解我，让我没那么担心了。” 赵裴浩用拇指揉了两下妻子的手背，“咱们是夫妻，说什么谢不谢，你也是为了咱们女儿，帮你分担不是应该的么。” “快睡吧，别想那么多了，如果那个小丫头真像咱们俩希望的那样，是个有能力又好强的，那以后咱们就多帮帮她。” “如果她这次让咱们失望了，是个眼高手低不经事儿的，那咱们帮了她这一次，也就能放开手了，有的时候，钱最能考验出人心。” “所以你也不必想太多，做事但凭已心，无愧于心便好，起码经此一事，咱们不必再心存愧疚了，也挺好的！” “也对，睡吧。”周桂珍在黑暗里点了点头，合上了眼睑，孩子还没有成熟，这样的考验，是不是太过严酷了些，但自已还能做什么呢？已经尽力了。 转天清早，周桂珍早早的就醒了，眼底的一片青黑，让赵裴浩好顿嘲笑，说她一个堂堂的经理，竟然是个心里装不住事儿的。 赵安琪却是心疼妈妈，拧了块热毛巾给妈妈敷了好半天的眼睛，把周桂珍感动得不行，抱住女儿使劲儿地亲了两口。 赵安琪却有些不好意思了，说这都是秦小悠教她的，小悠总是跟她说，要关心父母，爱护家人，因为不论自已是对是错，唯有家人会不离不弃。 周桂珍突然觉得，秦小悠对女儿说上一句，顶得上自已教导女儿十句了，大概是同龄人有共鸣吧。 也因为此，周桂珍更觉得自已要尽最大的努力帮助秦小悠，能对女儿起到好作用的孩子，注定了心思不会歪到哪里去的。 上午的工作并不多，周桂珍不时的看着手表，期待着中午的到来，她第一次深深的感觉到，等待是让人如此的煎熬。 午休时间到，同事们都下班去吃饭了，周桂珍却是守在办公室里，颇有些坐立不安，直到办公室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来了，来了，谁啊？”嘴里问着谁，周桂珍却已经小跑到门边，把门给打开了。 “周阿姨好，耽误您吃中午饭了吧？”站在门口的秦小悠，脸上满是歉意，“是我昨天没考虑周到，该跟您约晚一点儿的。” 惦记着结果的周桂珍，哪有心思跟秦小悠客套，“赶紧先进来吧，昨天的货卖得怎么样，一下午的时间不够用吧？” 拉着秦小悠紧走了两步，坐到办公室里的沙发上，茶几上已经提前备好了水，“来，阿姨冲的糖水，温的，你先喝了解解渴。” 秦小悠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然后笑眯眯的道，“嗯，真甜！谢谢周阿姨。”小女孩儿温软的笑容，让周桂珍心里的纷乱，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丈夫说得对，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不过就是钱的事，小姑娘还不上，自已帮她还就是了，至于说她会不会因此走歪了路，这样干净的孩子，应该不能够的。 “小悠，是阿姨草率了，不应该只给你那么短的时间，这么大个百货大楼都滞销了，哪能指着你一下午就清仓呢！” “所以呀，剩了货也不怕的，阿姨下午去跟商场的领导申请一下，宽限咱们一些时间，咱们一起想办法，总能卖得出去的。” 周桂珍没说，自已会先替秦小悠把这笔货款还上，她觉得这样应该是最好的，让小姑娘依然有负担，有责任，却又没有太大的压力。 “阿姨，谢谢您为我操心了。”秦小悠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感激的给周桂珍鞠了一躬。 “要不是有您的信任和担保，我也拿不到那批货，呐，这是那批货的货款，您陪我去交到财务部吧。” 秦小悠从衣兜里掏出用纸包着的一打钱，厚厚的一撂，看得周桂珍满眼的不相信，“你……你把那些背心都卖出去了？” “嗯，都卖光了。”秦小悠有些得意的说到，“还没够卖呢，有些村民没买着货的，都后悔自已先前犹豫了。” 她真觉得挺骄傲的，这笔收入才算是家里的第一桶金，以前卖冰棍什么的都算是小打小闹，有了这次进项，家里再想要做什么就容易多了。 周桂珍却是一把把小姑娘搂进了怀里，“哎哟，小悠，真是个能干的丫头，阿姨可是白担心了一宿。” 第五十六章 越相处越喜欢 周桂珍感慨完了，就连忙拉起秦小悠的手，“走，走，走，现在就去财务科，那里中午有人值班，咱们赶紧去清欠条结帐。” 一大一小急忙地去了财务科，还好，确实有人在值班，两人没有走空，很快的，周桂珍就跟财务办好了手续。 当秦小悠拿回了欠条，周桂珍在帐册上签好了自已的名字，两人都是同样的如释重负，轻松！ 出了财务科的门，周桂珍也没再回办公室，“阿姨带你去吃饭，一放学就跑过来，肯定饿了。” 也不容秦小悠拒绝，周桂珍就把人领到了单位附近的一间小饭馆，馆子不大，胜在干净，菜品的味道也不错。 点了两个菜两碗米饭，趁着吃饭的工夫，周桂珍好奇地问起昨天卖货的事，秦小悠就把经过学给了她听，听得周桂珍惊呼连连。 “真是没想到，农村还能有这么大的购买力。”这确实是她以前不曾考虑过的购买群体，或者说是考虑得比较少的购买群体。 秦小悠就跟她分析道，“每年秋收过后，乡亲们卖出了粮食，手里宽裕了，买东西的劲儿头就会很大。” “即便是家里条件不算很好的，也会多少买一些，代表着一年的丰衣足食，当然，新衣服之类是舍不得马上穿的，会留到过年的时候。” 周桂珍点了点头，脑子里转开了，也许，自已也可以考虑考虑农村这一块的进货了，应该是个潜在的市场呢。 秦小悠大概明白周阿姨在想什么，“周阿姨，农村是有一些消费能力的，但他们所要购买的商品，必定是他们需要的东西，也得是他们能承受得了的东西。” “就像这棉背心，村里人都很喜欢，但他们之所以不上商场去买，是因为价格贵，他们硬可穿着不舒服，也愿意上小贸易市场去买少上两块钱的晴纶背心。” “所以呢，周阿姨如果想要做农村市场，就要多考虑乡亲们的消费水平，以及他们的消费需求，商品一定要抗穿耐用的，还得质优价廉的。” 周桂珍给秦小悠夹了一块地三鲜，自已则塞了一口米饭，嚼得心不在焉，秦小悠也不打扰她。 等到秦小悠吃完迎接撂下了筷子，周桂珍才发现自已想事情想得太入神，忽略了对面的小姑娘。 “瞧我，陪你吃顿饭还想东想西的。”周桂珍连忙端起碗，连饭带菜地往嘴里塞，飞快的吃起来。 “阿姨别着急，时间还来得急呢。”秦小悠帮周阿姨倒了一杯水，“您喝口水，别噎着了。” 周桂珍是越发的觉得小姑娘太懂事了，喝了口水，放慢了吃饭的速度，“小悠，阿姨真得谢谢你，你刚才跟阿姨的说的，可是帮了阿姨大忙呢。” 如果能介入到农村的市场去，把那块潜在的市场发掘出来，商场的营业额将会有一个很大幅度的提高，也会成就周桂珍的业绩。 越琢磨越觉得这事儿有谱，周桂珍对秦小悠自然是满心的感激，对她也就越发的热情起来，“你一会儿就回学校了吗？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我自已能回去，又没有多远的路，有直达的公车呢。”秦小悠赶紧摇了摇头，也可不想再给周阿姨添麻烦了。 看着周阿姨吃饭的速度缓下来了，秦小悠才又随口聊到，“周阿姨，你们一般都要去哪里进货啊？远吗？一年要出门几次？” “哪里都去，走得远不远的，得看需要进什么货了，像是布匹绸缎什么的，江浙那边的厂子多，质量也好……” “像是家电之类的，就主要是沿海地区了，像是广州、深圳那边，至于每年要出几次门嘛，那就得看商场的销售情况了。” 听到广州、深圳，秦小悠心里一跳，这时候已经开始有人戴电子手表了，但跟收入比起来，价格不算低，质量也是参差不齐的。 还有一些家用的小电器，主要也是从广州、深圳那边进的，但因为路途遥远，折腾到这边，价格就要贵上好几倍。 如果……“周阿姨，你们出门进货的时候，可不可以自已带些货回来呀，或者说是自已批发一些货物，然后通过铁路或者邮政发回来。” 这个时候的包裹托运，主要还是铁路和邮政呢，运输渠道比较简单，路上耽搁的时间也长，但损耗也是比较低的。 “当然行的，只要不耽误商场里的进货，自已的时间也允许的情况下，我们是可以带一些货的。” “如果带的货少，一包两包的小件，不是占多大的地方，也不用托运，夹在商场的运货车里，一起回来就行。” 哪儿还没有点特权呢，每年都得在全国四处奔波个十趟八趟，辛苦是不必说的，所以商场方面对于周桂珍他们自已带点货回来，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得到周阿姨确切的答复，秦小悠立刻就做了决定，“周阿姨，那您下次进货要去哪里？我能不能请您帮我带点货回来。” 如果周阿姨能帮自已带货，不止不用担心商品质量的问题，还能省下自已来往的路费，更不会牵扯到自已时间上的限制，没有再好的了。 当然，这会给周阿姨添上好多的麻烦，“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周阿姨帮我带些货，您可以在价格上适当填加一些，算是您的辛苦费。” 周桂珍完全没有想到，眼前的小姑娘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你这是想要自已做生意了？还在上学呢，忙得过来吗？” 秦小悠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所以才要麻烦周阿姨呀，您经常出去进货，厂家出货的质量我是完全不用担心的，进货的价格就更不用担心了。” “至于时间上，浪费了您的，就节省下了我的，我又不用自已出门，那时间上也就没有限制了。” “你个贼丫头，调皮。”周桂珍伸手点了下秦小悠的鼻尖，这个小姑娘，她可是越相处越喜欢了。 第五十七章 秦小悠的打算 秦小悠殷勤地又帮周阿姨换了杯温水，如果跟周阿姨的这次合作成功了，家里的环境肯定会是一次大的改变。 周桂珍端水抿了一口，“成，既然你信得过阿姨，那阿姨就帮你，不过嘛，加钱什么的就不必了。” “你小小的年纪能有这个心思，阿姨很感动，阿姨如果想赚钱，自已带些货回来就行了，哪用得着你。” 说是这么说，其实周桂珍自已反而不方便带货，毕竟她每天要来商场上班，哪有时间摆弄自已的生意。 偶尔帮别人带点货，赚点运费钱，商场领导大不见小不见的也就过去了，真要自已家立起个摊子来，反而不现实。 知道秦小悠的家境不好，她这么小就想着赚钱，不用问，肯定是想着要帮家里改变生活的环境。 这么懂事的孩子，周桂珍没有不帮的道理，也自然不想要赚她的钱，何况她原本就打算要多帮帮这个孩子的。 “小悠，我这次进货要去浙江一带，主要是批发些布匹、绸缎和小百货回来，这些商品你有需要的吗？” 原本是想着，如果周阿姨能走深圳、广州的方向，就让她帮忙给带些小件的电子产品回来。 这些产品现在刚刚兴起，货源紧缺，很容易出手的，如果能拿到货，真是没有再好的了，没想到周阿姨去的却是浙江。 不过浙江就浙江，这时候只要有货，秦小悠就不担心会卖不出去，毕竟还处在八十年代，物资匮乏、交通不便，什么东西拿回来，都是新鲜玩意儿。 “周阿姨都要进些什么小百货呢，针头线脑之类的？”看来小姑娘对布匹什么的不兴趣。 没有固定的摊位，布匹类的东西确实不容易出手，而小百货就不一样了，小丫头还真是个有算计的。 周桂珍赞赏地点了点头，“嗯，主要就是生活上的这些日用小百货，从厂家直接批发，质量、价格都有保证。” 秦小悠下意识地往前挪了的挪身子，“周阿姨，我听说那边卖扣子什么的，都是论斤卖的，是真的吗？” 论斤秤回来的扣子，放到柜台上论个卖，论斤上回来的缝衣针，包上小小的纸包装，十根针就能卖到一两毛钱，那是多大的利润啊。 老百姓自然不懂这些的，看着一分钱、一毛钱的不起眼，利润翻了不知道多少倍了，赚到手软有没有。 “是真的，他们大批量的生产，价格自然就便宜，怎么，你想要批发扣子、针线这些？我们商场也就一分两分的价格，利润全指销量，你有什么赚头？” 秦小悠摇了摇头，“我只是问问行情，不是要卖这些，如果可以，请阿姨帮我批发些小珠子、小水钻之类的装饰物品回来吧？” 没想到秦小悠进货的方向，跟自已想的截然不同，周桂珍来了兴致，“你想要那种漂亮的小珠子啊？不当吃不当喝的，虽然好看，能卖得出去吗？” 知道周阿姨担心什么，现在的人家温饱尚且难为，谁肯花钱买这些装饰的东西，但秦小悠却不是这么认为的。 那只是大众的想法，不论到了哪朝哪代哪年哪月，女人都是最爱打扮的，女人的钱也是最好赚的。 就像上辈子的自已，家里那么贫困，弟弟连学都上不起了，自已依然要穿好看的，哪怕弄得家里捉襟见肘也在所不惜，甚至…… 甚至为了这份求而不得的虚荣，不惜豁出自尊，设计爬上了男人的床，不管结果如何，初衷都是为了让自已穿得更漂亮，让别人更羡慕而已。 “周阿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张嘴问起这些小珠子、小水钻等物品的时候，秦小悠心里就已经有了打算。 “那行，等阿姨决定了出门的时间就通知你，你想要进些什么样的东西，先想好，列好单子，阿姨尽量抽出时间，帮你带回来。” 一顿午饭，吃得宾主尽欢，周桂珍因为秦小悠，拓展了自已接下来的业绩方向，而秦小悠因为周桂珍，有了生意起步的机会。 两个人很是有些依依不舍的道了别，秦小悠就赶回了学校，她得趁着爸妈没去补充食材之前，跟他们见一面。 紧赶慢赶的回了学校，还好，烙饼摊子虽然收好了，冰棍还剩几根没卖光呢，总算是让秦小悠赶上了。 柳梦荷一见女儿回来了，赶紧迎了过去，不等女儿说话，就压着嗓子急急地问到，“小悠，回来了，钱还上了没？” 知道女儿去还钱，她可是担心了一中午呢，那可是一千多块钱，万一路上丢了，可没地儿找补去。 “还上了，欠条也拿回来撕掉了，我亲手撕的。”看到女儿做了个手撕的动作，柳梦荷才算是把心落回了实处。 下意识地，柳梦荷就去摸自已挎在身前的包，那里有她一会儿要去存银行的钱，也有一千多块呢。 秦小悠连忙拉下妈妈的手，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妈妈是很怕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包里装着钱吧？ 拉着妈妈回到了手推车旁边，秦小悠小声道，“妈，你挎包里的钱先别存银行了，我过几天要用。” 柳梦荷愣了愣，自已这挎包里，可是有一千多块钱呢，女儿想要干什么，需要用到这么多的钱？ 秦大路正好也卖光了冰棍，过来推车子要回小仓库了，“你们娘俩这是干嘛呢，大眼瞪小眼的？” 柳梦荷这才惊醒过来，一把拽住丈夫的胳膊，“大路，你闺女说要用钱，要用这么多。” 她用力的拍了拍身前的挎包，好像她要是不守好了，这挎包里的钱就要不翼而飞了似的。 秦大路却是知道女儿的，如果她不是思量好了，不会轻易说出这样的话，何况这些钱本来就是女儿赚回来的，她有绝对的使用权。 “既然小悠说要用，那她就一定是有要用的地方，给她就好了。”说着就推起车子，朝着马路对面走去，脚步没有半点的犹豫。 第五十八章 太不可思议了 柳梦荷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丈夫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这可是一千多块钱，不是三块五块的，也不问女儿要做什么，就这么答应了？ 秦小悠的心窝里，却好似三九天燃起了一堆温馨的篝火，是满满的温暖和幸福，感激着爸爸对自已无条件的信任，更开心爸爸对自已的疼爱和宠溺。 “哟，你们一家子终于收摊啦，赶紧的，我有事儿要跟你们商量，等得正着急呢，可算是回来了。” 车子刚推过马路，还没等秦小悠去铺子那边，叫吴阿姨过来开小仓库呢，吴阿姨就已经快步迎出了店门。 “吴阿姨！”秦小悠赶紧跟吴阿姨打了声招呼，吴阿姨一边应着，一边打开了小仓库的门，让秦大路把车子推进去。 柳梦荷帮丈夫把车子抬过了小仓库的门槛，就让丈夫自已去调整车子停靠的位置了，她则先一步出了仓库。 出于礼貌，柳梦荷不想让吴大姐等太久，几步走到了吴大姐的身边，“吴大姐，你要跟我们商量什么事儿呀？” 吴阿姨拉着柳梦荷、秦小悠娘俩回了她家的小卖店，“是这样的，昨天小悠不是过来我这边，说起家里想要租房子的事情吗？ 柳梦荷赶紧点了点头，“是的，这不是为了能就近照顾她上学嘛，我和老秦也正好在这边摆摊子，就想着租个房子搬过来住，都方便些。” 这话是女儿昨天说过的，柳梦荷自然而然的就把女儿说过的话记在心上了，此时应对得半点没差。 吴阿姨就笑了，“当爹妈的哪有不惦记孩子的，你们夫妻俩这心情我很理解，所以我今天才想跟你们夫妻打个商量。”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吴大姐，若是有什么难处，我们家又是能帮得上的，肯定会尽量帮忙的。” 柳梦荷很是真心地对吴大姐说到，对于一个独身女人领着个孩子，辛苦是肯定的，自家若是有能搭把手的地方，柳梦荷不会吝啬。 “哎哟，有弟妹你这话我就窝心得不行，这满心口都是热乎乎的，也不枉我今天张这个嘴了。” 对于连原因都不问，就许诺要帮忙的柳梦荷，吴大姐立马就觉得亲近了不少，原本对柳梦荷还只是客情，现在却觉得两人应该做姐妹。 这时秦大路也锁好了小仓库的门，拎着钥匙走了过来，“吴大姐，门锁好了，这是钥匙，你收好。” “好、好。”吴大姐接过钥匙，跟着开口道，“我把你们一家子叫过来，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件事，你们看看，我这房子怎么样？” 秦大路愣了愣，“房子很好啊，怎么了？”他还不知道吴大姐刚刚跟媳妇儿和女儿提过租房子的事儿，有些懵。 柳梦荷却是猛地看向吴大姐，“吴大姐，你的意思是……”秦小悠也是目光炯炯地看向吴阿姨，如果阿姨说的就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吴大姐伸手拍了拍柳梦荷的手背，“就是你想的这个意思，我想把房子租给你们家，你们可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啦，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砸得一家三口有点头晕，惊喜来得遂不及防啊。 “吴阿姨，我昨天来的时候，您还没想过要出租自家的房子吧，怎么突然又想要出租了，可是有什么变故？” 秦小悠很清楚，昨天吴阿姨肯定是没有半点想要租房的意思，不然也不可能急忙着就出门去，替自已奔波、询问了。 吴阿姨点了点头，“确实，我原本没打算出租这间房子，因为我是想要卖房的，所以在你想要租房的时候，我就没提自家房子的事儿。” “是我儿子在你走了之后，跟我商量着，既然房子不是一时能卖得出去的，那不如就租给你们家吧，熟人住着还能放心些。” 接着，吴阿姨就详细地解释了一下自已要卖房的原因，原来，吴阿姨离异很多年了，前两年经人介绍，处了一个在政府上班的男朋友。 两年相处下来，彼此都很满意，就到了谈婚论嫁的这一步，哪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一纸调令下来，男人被调到别的市高升了。 双方不仅都为难起来，吴阿姨的儿子正在读高二，明年就要升高三了，正是紧要关头，吴阿姨不想折腾孩子，怕耽误了孩子高考的成绩。 男人对吴阿姨却是一往情深，不想错过跟吴阿姨的这段姻缘，就极力劝说吴阿姨把这边的店铺处理了，然后跟他一起去那边生活。 至于孩子的转学，男人答应她，会让孩子念一所同达盛中学一样好的学校，保证不会让孩子在学习上吃亏。 就这样，吴阿姨在跟儿子商量过之后，动了想要跟过去的心思，但房子想要卖掉，却不是那么容易的，这才拖了下来。 吴阿姨倒也不是特别着急，觉得这样拖着也没什么不好，儿子适应这边学校里的环境，如果能在这边考大学，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儿。 着急的反倒是吴阿姨的儿子，他不想因为自已，耽误了妈妈的幸福，所以才在知道了秦家想要租房时，让妈妈不如先把房租出去。 原来是这么个前因后果，秦小悠在心里打了几个转，然后看向爸爸，对上了眼神，父女俩在此时，竟然有点心有灵犀的意思。 “吴阿姨，既然您是打算要卖房的，那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一句，您家的房子想要卖多少钱？” 秦小悠是想要估算一下，自家如果有能力买下这幢房子，那可是比什么投资都划算，学区房哎，过几年的价格可是涨到人神共愤。 没想到秦小悠开口问的，不是租的价钱，而是卖的价钱，吴阿姨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开口道—— “你们一家也知道，我这里还有一间小卖铺，是能守在道边做生意的，所以价钱会高一点儿，我想要卖到四百八十块。” “多少？”秦小悠几乎是喊出来的，这个价格太不可思议了。 第五十九章 找你有事儿 吴阿姨以为自已要的高价把孩子给吓着了，嚅喏着开口解释到，“店里的货我不可能带走，价钱是要算在里边。” “当然，货款我会按照进价，再优惠一些，毕竟想买房的人，也不一定就是想要继续做铺子。” “再算上房款，两下加在一起，我这才要了四百八十块的，但如果是你们家想买的话，我可以再让出三十块钱。” “那就是四百五十块啦？”秦大路追问了一句，想要确定一下吴大姐给出的数目。 四百五十块的价格，比照普通的房子确实是有点高，但这间房是守在大马路边儿上的，又有一间正在营业的小卖店，高一点价钱也算是合理。 还没等到吴大姐回话呢，就听到女儿一迭声的应着，“行的，行的，吴阿姨，你的房子我们家买下了。” 秦小悠刚才问的‘多少’，可不是因为价格贵，她是觉得太便宜了，两大间的房子啊，还是学校正对面，挨着道边又开着铺子的，四百五十块怎么可能？ 等到吴阿姨说还能再让一些价钱，秦小悠才恍然，这时候可是八十年代，普通的民居房，一间也就几十块，能卖到一百块都算是高价了。 但是用不了几年，学校附近的这一片居民区，就会因为挨着学校，翻出不知道多少倍的价格去，大家还会疯抢，绝对的有价无市。 眼下有了这么个好机会，能把房子拿下来，她可得牢牢地抓住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过了这个村，就真没这个店了。 “你家真的想买下这房子？我可是想要卖四百五十块的？”吴阿姨有些不太敢相信秦小悠的话。 他们家的情况，吴阿姨也算是比较了解了，虽然现在有了饼摊的生意，家里有了点进项，但整体来说，秦家仍然算是比较贫困的家庭。 “是四百五十块，不是四十五块，你们可要想好了，借外债买房子太累人了，我还是不太赞成你们把自已压得太紧。” 有了前边柳梦荷愿意伸手相助，吴阿姨更是不想让秦家有负担，“我可以先把房子租给你们家的，什么时候你们家攒够钱了，再跟我说买房也行的。” 能得吴阿姨这番话，秦家人说不感动是假的，吴秦两家萍水相逢，真正的接触也不过十几二十天的时间，吴阿姨的这份心意，着实是难得了。 “吴阿姨，我们家手里还有点钱，不用借债的，谢谢您的心意。”秦小悠恭恭敬敬地给吴阿姨鞠了一躬，表达了自已的感谢。 “阿姨，既然您是诚心要卖房，我家也是急着要买，那不如咱们现在就签协议吧，不过您什么时候想要搬走都随意，日子您说了算。” 这还有什么不行的，吴阿姨跟秦大路两口子求证后，证明秦小悠说的确实是真的，秦家确实有买房的钱，立马就跟秦家签了协议书。 推回了秦家递过来的钱，她还真是没想到，秦家把钱都带在身上了，“咱们下午去房产局过户，过了户你们再给我钱。” 推拒不过，柳梦荷把钱先收了起来，秦小悠因为上课，下午就不能陪着爸妈一起去房产处了。 不能见证自家在城里的第一间房子，秦小悠很是有些遗憾，同时也有些欣慰，通过自已的努力，家境真的开始改变了。 一下午的课，秦小悠都上得有点心不在焉，好在平时的用功帮了她大忙，在老师提问的时候，没有掉链子丢人。 晚上的时候，秦小悠直接坐公车回家了，她等不到明天早上跟爸妈求证，她要亲眼看到房产证才能安心。 女儿的突然归家，把柳梦荷和秦大路都给吓着了，以为学校又出什么事儿了，等到女儿说想要看房产证，夫妻俩不禁有些失笑。 到底还是孩子呢，这心里就是装不住事儿，柳梦荷揉了下女儿的小脑袋瓜，“你呀，明天早晨都等不得了吗？” 秦小悠撒娇地拿脸蛋蹭了蹭妈妈的胳膊，“你和我爸难道会带着房产证去出摊吗？一个星期我可等不了。” 秦大路就带上了点得意，“我和你妈就知道你等不了，所以已经商量好了，明天出摊要把房产证带上，结果白商量了。” 一家人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连不是太明白这张房产证意义的秦小闲，也跟着一起笑，笑声在夜色里，传出了不知多远。 “妈，除了你和我爸小食摊子的收入，你把家里其余的钱都给我吧，这两天我大概就要用了，时间定不下来，所以我得把钱带在身上。” 临睡觉的时候，秦小悠去了爸妈的屋子，跟爸妈再次提起了要用钱的事情，这一次，柳梦荷没有犹豫，直接打开了装钱的柜子，把钱拿给了女儿。 丈夫说的对，女儿是个心里有数的，不会胡乱地花掉辛苦赚回来的钱，她要钱必然就是有她的用处。 况且，要不是有女儿张罗着，自家哪会拥有一间城市里的房子，还是挨在路边上、面对着学校的好位置，所以听女儿的准没错。 秦小悠之所以没跟爸妈说自已拿钱的用处，就是怕他们太过担心了，反正等到东西拿回来，他们总能见到的。 把钱包好，揣在衣兜里，压在枕头下面，秦小悠枕着钱，沉沉地睡去，梦里，自已所有的规划都变成了现实，家里的存折上面，有好多个零。 第二天的中午，秦小悠又再次去了达盛市百货大楼，前两次的见面，因为棉背心的意外，打乱了她的原计划，耽误了问正事。 “咦，小悠，你今天怎么过来了？”刚刚走出商场后门的周桂珍，很意外地看到秦小悠站在后门处。 “妈，还有我呢。”藏在后门墙边的赵安琪，突然蹦了出来，打算吓妈妈一跳，结果被妈妈拍了一下脑袋，“调皮。” 赵安琪就挽住妈妈的胳膊，“小悠说中午过来找你有事儿，我就非要跟过来了，还怕堵不着你呢。” 第六十章 了却了一桩大心事 女儿的撒娇，让周桂珍的心软了又软，犯了错的女儿，现在在学校受的苦，她都是知道的，心里也就更怜惜。 伸出手捏了下女儿的小鼻尖，“可不是么，要不是刚才有工作耽搁了一下，这时候我已经去吃饭了，你们俩倒是好运气。” 说着又扭头去看秦小悠，“小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她知道不会是上货的事情，那件事他们已经说好了，小悠这丫头不会做无用功的。 秦小悠上前一步，身姿摆得恭恭敬敬，“周阿姨，我今天过来是想问问您，我们学校附近，哪所小学最好？” 说完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蹭了蹭脚，一副打扰了人家的害羞模样，看得周桂珍直发笑，这才像个小孩子的模样么。 秦小悠磨蹭了一下，重新抬起头来，“阿姨也知道的，我家一直住在村子里，对市里的情况也不太了解，就想来找您问问意见。” “我们村子那边的学校教学质量太差，我弟考了九十出头，竟然还是全年级第一，我爸就想把我弟转到市里来念书。” “主要是想找个师资力量雄厚些的，起码别耽误了小孩子，如果环境也能好一点，那就更完美了。” 原来是想给弟弟转学，周桂珍了然地点着头，“噢，是想给你弟弟找个学校啊，要说离你们学校近一些的，那就要数达盛市文化路小学了。” “文化路小学是新建没几年的学校，虽然历史没有多悠久，但学校环境和教学质量都是一流的。” “这几年小升初的成绩，在达盛市也是名列前茅的，现在已经成了很抢手的小学，近两年的招生都已经在限制名额了。” 秦小悠眨了眨眼睛，“限制名额……？那是不是说，想要转学进去会很困难？”事情有点难办啊。 她没想到才八几年，就已经有人开始重视孩子的教育质量和教学环境了，原本以为会很容易办到的事情，没想到会很棘手。 可是已经知道这个学校是最优质的了，秦小悠实在不想退而求其次，上辈子耽误了弟弟，这辈子无论如何也想给他最好的。 “周阿姨，您能跟我说一说转学都需要哪些手续吗？”不管有多难，秦小悠都想要尽自已的全力试一试。 “手续倒是不难办，只要村里和学校能开出介绍信就成，主要问题是这边肯不肯接收，所以还是得先跟文化路小学这边接洽好了才行。” 听到周阿姨这么说，秦小悠攥了攥自已的小拳头，“谢谢周阿姨，您可是帮了我家大忙了，不然我还得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呢。” 说完也不耽搁，想抢着下午上课之前的时间，赶去文化路小学，好运气能碰上领导最好，碰不上也可以先去看看学校的环境，了解下大致情况。 抬手跟周阿姨道了再见，秦小悠转身就想跑走，结果被周桂珍一把给抓住了，“都这个点儿了，不先吃饭，你急着干嘛去？” “我去文化路小学看看，如果能碰上校长或者教导主任在，我就跟他们说说家里的情况，说不得磨一磨就有用了呢。” “碰不上领导的话，我就在学校里转一转，好歹知道一下学校的情况，回去也好跟我爸妈和弟弟形容一下。” 周桂珍轻叹了一声，这么小的孩子，就把家里的事情全部扛在了肩上，真怕这小小的肩膀承受不住呢。 把人拽到身前，刚要开口说话，赵安琪已经伸手握住秦小悠的另一只手，“小悠，我陪你去，咱们俩一起去求校长。” 女儿的语气坚定，让周桂珍有一瞬间的恍惚，感觉女儿像是突然间就长大了，有了责任心，有了承担生活重量的勇气。 伸手在两个小姑娘的头上轻轻按了一下，“走啦，咱们先去吃饭，弟弟转学的事情，阿姨给你想办法。” 秦小悠赶紧开口拒绝，不论是吃饭还是转学，她都不想再麻烦周阿姨了，周阿姨已经为她做了太多。 “跟阿姨你还客气什么，你跟安琪是好朋友，家里有困难，阿姨帮一把不是应该的嘛，何况有安琪爸爸在，转学这事儿也算不得太难。” 周桂珍和秦小悠两人，当着赵安琪的面，都没有提起两人曾经有过的交集，不是刻意的隐瞒，只是感觉没有提起的必要。 大概在两人的潜意识里，赵安琪是个名符其实的小孩子，而在周桂珍和秦小悠的心里，秦小悠是个等同于大人的存在。 到底还是把两个孩子拉走去吃饭了，顺带了解了一下秦小闲的情况，十岁，在读小学三年级，全年级第一名，性格开朗活泼…… 周桂珍的把握又大了一点，“弟弟的这个成绩也算不错了，你们家又要搬到市里来住，有因由在，转学应该不难的。” “你赵叔叔的办公室每年都会有名额，但他几乎不会用，正好这回弟弟能用上了，你让家那边去开介绍信吧。” “村里和学校里都要开上一张，最好能让老师给出一份评语，哪个学校都愿意接收好学生的，至于这边，你就别操心了，交给我吧。” 没想到到底还是麻烦了周阿姨，不过为了弟弟的前程，秦小悠也不是矫情的人，再三的跟周阿姨道了谢，才和赵安琪返回了学校。 把弟弟转学的事情搞定了，秦小悠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大心事，心里松了一大块，她好像都看到了弟弟神采飞扬地一路念到了著名的大学。 所以接下来的两天，秦小悠都没有住在学校里，而是每天坐公车回家，一是去给弟弟开介绍信，二是帮家里打包行李。 秦小闲的学校还真有点舍不得放他走，毕竟全校能过九十分的孩子也没几个，他又是年级的第一名，走了着实有点可惜。 但听说秦家要搬到市里去住，不想放人也得放了，班主任更是洋洋洒洒地写了两大张纸的好评，夹在了学校开出的介绍信里。 第六十一章 一封通知书 家里的一应物品很快都整理妥当了，带走的东西并不多，只带了些日常能用到的行李、衣物及洗漱用品。 其它的东西就都盖上了遮尘布，先留在了家里，如果有什么需要用到的，秦大路回来取一趟也不算特别远。 两天后，吴阿姨家的门前，来了一辆大卡车，把吴阿姨的家当都带走了，也载走了吴阿姨和她的儿子，还有惜别的眼泪。 离别的伤感很快被搬进新家的兴奋所代替，吴阿姨把床和锅碗瓢盆这些都留了下来，倒是省了秦家好大的事儿。 中午收了摊子，秦大路和柳梦荷就回了村子，雇了村子里一辆拖拉机，把自家要搬的东西装上了车，顺便去学校接了儿子。 跟小伙伴的分别自然也是万分不舍的，但同样，新家新学校也是让人憧憬和兴奋的。 坐上了拖拉机的小家伙，看得一路闪过的风景，很快的，分手的难过便被对新生活的向往所代替了。 吴阿姨是个利索能干的人，家里四处都是干干净净的，根本不用重新收拾，倒是免了搬家后的一番折腾。 晚上的时候，一家人就在新家吃了一顿丰盛的暖房宴，柳梦荷可着儿子、女儿的口味，做了一大桌子的鱼啊肉的。 一家人边吃边聊，吃得热热闹闹，却被突然而至的敲门声给打断了，秦大路去把门打开，门外，站着赵安琪一家人。 “咦？赵大哥，嫂子，您一家子怎么来了，快请进，快请进。”秦大路赶紧热情地把人迎了进来。 虽然赵安琪曾经伤害过自家女儿，但赵家及时做了弥补，现在两个小姑娘还成了好朋友，秦大路这个当家长的，也不是记仇的人。 赵裴浩边往屋里进边说到，“这不是听安琪说，你们今天搬家嘛，就想着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周桂珍也把手上拿的东西放到了柜台上，“原来还有一间小卖铺啊，怪不得听小悠说，房子卖了四百五十块呢，有这个进项，也算值了。” 做为一个从事商业工作的人来说，对于资金的周转总是有着很高的敏感度，只要有这个小卖店在，买房子的钱总能赚得回来，绝对不亏。 柳梦荷也已经迎了出来，“可不是呗，没想到能买到这间房子，多亏了小悠跟房主的大姐聊得来，人家因为喜欢她才卖的，咱们也算是占了便宜。” 周桂珍就笑了，“真要说起来，你家小悠这孩子，没几个人会不喜欢，又聪明又能干，长得还漂亮，我都想抢回家去养着了。” “妈，你可真偏心。”跟在她身后的赵安琪不干了，揪着妈妈的衣襟撒起娇了，周桂珍无奈地说到，“瞧瞧，啥时候能长大啊？” 柳梦荷就赶紧把赵安琪领在了手里，“你不喜欢我喜欢，这么娇滴滴的小闺女，上哪儿找去，不行咱俩换换。” 说说笑笑间，气氛轻松了不少，两个女人各领着一个闺女转过了柜台，赵裴浩把妻子放在柜台上的东西拎了起来。 “呐，你们今天搬家，也没什么好送的，这是一套碗碟瓷器，搬家图个好彩头吧，大路你可别嫌弃。” 秦大路慌忙把东西接在了怀里，沉甸甸的一个扁长的大纸壳箱子，箱子外面的图案相当的精美漂亮，价格肯定不会低了。 “这是干嘛啊，赵大哥，你们一家能想着过来看我们，我们就已经很开心了，东西就不必了，这个你带回去，自已留着用吧。” 说着又要把箱子塞回去，赵裴浩赶紧先一步拐过柜台，绕进了里屋，躲开了秦大路。 “哎哟，这里间还挺大的啊。”赵裴浩转移了话题，秦大路倒不好硬性的还东西了。 只能把纸壳箱子小心翼翼地放在角落里，注意着别给碰坏了，“还行，我也没想到能有两间屋。 “还没吃饭吧，赶紧上桌，赶紧上桌，我再去炒两个菜。”柳梦荷也不等周桂珍拒绝，就把人按到桌子边坐下。 秦大路也赶紧拉过赵裴浩，让他挨着周桂珍坐下，自已则坐到他的另一边，“赵大哥难得来一趟，咱哥俩可得好好地喝两杯。” 秦小悠很是有眼色地跑到前屋，在货架子上拿了一瓶标价最贵白酒进来，放在了爸爸的手边。 因为上辈子生活在关家的缘故，她只认识洋酒，国产的白酒，她真不知道哪个牌子的好，只能看价钱了。 “不用喝这个，要说白酒，还是二锅头赶劲，咱哥俩喝那个。”赵裴浩却是拒绝了这瓶白酒。 秦大路脸上的笑容更是放大了好多，对方虽然是政府的领导，但却是真拿自已当朋友了，只有真朋友，才能喝出二锅头的味道来。 “成，闺女去换二锅头。”秦小悠赶紧又去换了二锅头，她还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换成了便宜些的酒，爸爸笑得反而更开心了，他明明不是抠门的人啊。 赵安琪却不管大人们的事，拉住秦小悠，“我说小悠，你可真幸福，阿姨做的菜太好吃了，我虽然已经吃过了，却感觉还能再吃一顿。” 这么没深浅的闺女，周桂珍也是无语了，秦小悠却是捂着嘴笑了起来，大人都避开了吃过饭这个话题，只有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才会无所顾忌。 但秦小悠着实是喜欢赵安琪的性格，爽直不装假，有什么说什么，喜欢你就会掏心掏肺的喜欢，毫无保留。 “喜欢就多吃点，我家挨着校门口，以后啥时候想吃我妈做的菜了，你就过来吃。”秦小悠给她夹了一块红亮的酱肘子。 “嗯，嗯，我肯定来。”嘴里塞得满满的，说话含糊不清，逗得一屋子的人都笑了，周桂珍夫妻俩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了，梦荷，这是转学通知书，明天早上拿着这个，带上村子那边开出的介绍信，去文化路小学报到就行了。” 周桂珍拿过自已的挎包，从夹层里拿出一张折叠的厚纸来，递到了柳梦荷的手里，柳梦荷把硬纸打开，赫然是一封通知书。 第六十二章 忙碌的新生活 已经听女儿说过，这次儿子的转学，是赵家人帮忙给办的，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没有拿到通知书，柳梦荷还是有些不托底。 此时把通知书拿在了手上，虽然通知书上的字，她还认不全，但通知书三个字她还是认得的，那颗半悬着的心也终于算是放下了。 “桂珍，这次可真要谢谢你和大哥了，要不是你们两口子帮忙，小闲的转学也不会这么顺利，甚至不知道能转到哪间学校去呢。” 女儿跟自已说过的，这间文化路小学，是达盛市如今最好的一间小学了，招生的名额有限，如果不是赵家夫妻俩帮忙，能进去念书的机率是相当的渺茫。 所以柳梦荷是诚心诚意的道谢，两家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没想到最后能走到这一步，赵家给予自家的，可算是大恩惠了。 “梦荷，都说了咱们之间不用客气，你要是再这样，我和你大哥都不敢来了。”周桂珍轻描淡写的就把事情揭了过去。 等到送走了赵家的人，柳梦荷感叹到，“大路，赵家真是好人呐，无缘无故的就帮了咱们家这么大的忙，还啥好处都不要，咱们可拿啥还呢？” 秦小悠想说什么，却到底没有开口，她想说这份人情她会还的，但一想到爸妈还不知道自已求周阿姨帮忙的事，赶紧又把这话咽了回去。 本来就欠着人情呢，自已要说还在麻烦周阿姨，爸妈心里反而会更不好受，那不是弄巧成拙了么？索性等自已有能力还人情的时候再说吧。 想着刚刚送周阿姨出门的时候，周阿姨悄悄地跟自已说，已经定下来后天出差了，秦小悠心里就激动得不行。 她赶紧就跟周阿姨约好，明天中午再过去一趟，一是为了送钱，二是要好好的交待清楚自已上货的需求。 只是，家里刚刚才搬过来，明天不只要送弟弟去新学校，还多了个小卖店要守着，事情一下子多了起来。 想要在明天中午出门，时间上有点错不开啊，还得要找个好的借口，不能让爸妈起疑心。 直到躺进了被窝里，秦小悠还在揉着额头想办法，可直到第二天起了床，秦小悠也没有想出好办法来。 只能轻叹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防，到了中午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到了中午也许就柳暗花明了。 早上帮家里守着小卖店，妈妈去出了早点摊子，爸爸则送弟弟去了新学校，等妈妈收了摊子，秦小悠才小跑着去学校上课了。 一上午的时间过得飞快，中午的时候，秦小悠照例小跑着出了校门，跑回小卖店，把守在店里的爸爸换了出来，让他去帮妈妈的忙。 自已被困在了店里，还怎么去找周阿姨呢，早知道就跟周阿姨约在晚上见了，秦小悠拍了下脑袋，这脑袋里是缺弦了啊，竟然忘了看店的事。 “小悠，我就知道你中午会回来守着店的。”门口响起赵安琪的声音，紧跟着，赵安琪和孟琳琳一前一后的进了店门。 “秦小悠，你家真把这间铺子买下来了？安琪跟我说，我还不相信呢。”孟琳琳一边咬着馅饼，一边好奇地四处打量。 秦小悠却是眼睛发亮，这不是救星来了么，果然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好人就是有好命。 “安琪，琳琳，你们俩帮我看一会儿店面，我出去办点事儿，很急，但我保证很快就回来，在我回来之前，你们两个可不许离开啊。” 说完也不等两人答应，抬腿就往外冲，两人在她身后喊着，“喂，你要去哪儿呀？小悠，这东西怎么卖啊？卖多少钱啊？” 可惜秦小悠完全顾不上她们两个，喊话的工夫，她的人就已经冲到了公车站点，正好来了一趟车，她迅速地跳了上去。 赵安琪和孟琳琳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半天，才同时叹了一口气，转身一个看向了柜台，一个看向身后的货架子。 “还好，这上面都有标签，不然咱们两个真要抓瞎了。”看着贴得满满的标价签，孟琳琳松了一口气。 赵安琪却是狠狠地咬下了一口馅饼 ，“这个秦小悠，也太不负责任了，哪有说撂挑子就撂挑子的，还跑得跟个猴子似的，转眼就没影了。” 听到赵安琪的抱怨，孟琳琳禁不住笑了起来，别说，刚刚秦小悠冲出去的速度，还真像个猴子。 “行了，小悠不是个心里没数的，她跑得这么急，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咱俩帮她看好铺子就是了，别卖错了东西才好。” 赵安琪也只能点点头，但还是有点不甘心，“可咱们也不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啊，随随便便就把咱们俩给扔在这里，太不像话了。” 孟琳琳也配合着咬紧了牙，狠狠地道，“你说得对，等她回来得好好的拷问拷问她，敢不老实交待，咱们就大刑侍候。” 两个小姑娘‘咯咯’地笑起来，几口把馅饼吃完了，接下来就老老实实的守着小卖店，别说，中午的生意还不错。 跑走的秦小悠也是惦记着家里，很快就跟周阿姨把事情交待完，也不肯留下吃饭，撒腿就又跑去了公车站。 “小悠，你回来了，快看快看，我和琳琳卖了好多钱呢。”一见秦小悠回来了，赵安琪赶紧拿出钱盒子跟她显摆。 孟琳琳倒是只在一边看着乐，除了帮秦小悠卖过一次冰棍，她这可是第一次正正经经地卖东西呢，说实话，有点紧张。 “哎哟，两位小公主可真能干，收成不错，奖励你们两人喝汽水。”说着就去启开了一瓶汽水，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喝上了免费的汽水，两个小姑娘感觉自已幸福死了，完全忘了商量好的，要大刑拷问秦小悠，她刚刚跑到哪里去的事了。 几个小姑娘正唧唧喳喳的呢，秦大路和柳梦荷收摊回来了，两人把手推车推进了小仓库。 秦大路回屋捧着水杯灌了几大口水，话都来不及说，就又拿上两个大兜子，急匆匆地走了。 第六十三章 未来不可见 柳梦荷要守着家里的小卖店，这样的居家小店离不开人，去补食材的任务，以后就只能落在秦大路一个人的肩上了。 小卖店里的商品，也不全是商家送货，有一些商品，是需要自已去进货的，秦大路正好顺便一起上回来。 看着爸爸拎着两个大兜子，匆匆走出门的背影，秦小悠不仅心疼起来，虽然家里的进项多了，可爸妈也就更加辛苦了啊。 “妈，咱家买辆三轮车吧，就是能蹬着拉货的那种，那样我爸上货就可以骑车去了，不用肩背手扛的，会轻松很多。” 柳梦荷也心疼丈夫的辛苦，听到女儿这么说，不仅也动了心，虽然说是要花点钱的，但能让丈夫轻松些，比什么都值。 “嗯，等你爸回来我就跟他商量商量，买一辆三轮车，最好是带篷的那种，下雨下雪也浇不着他。” 没想到一向抠门的妈妈，在这件事情上倒是没含糊，秦小悠还以为自已得磨半天的牙呢。 不过这时候的三轮车，还只是最简单的那种，至于脑袋上的篷子，都是勤快人自已动手做的。 “你赶紧吃饭吧，别一会儿上课来不及了。”柳梦荷去了里间，把临出摊前做好的饭热了热，给女儿端了出来。 “妈，我吃烙饼就行，也爱吃那个，你以后别单独给我做饭了，麻烦。”知道爸妈的辛苦，秦小悠不想还跟着添乱。 “嗨，这有什么麻烦的，我和你爸不是也要吃么，哎哟，不说吃饭我倒忘了，怎么没让你爸吃完了饭再去上货呀。” 一想到丈夫还饿着肚子呢，柳梦荷就没有吃饭的心情了，还是秦小悠赶紧说了两件开心的事，哄着妈妈把中饭吃了。 吃完饭，三个小姑娘离开了小卖店，赵安琪和孟琳琳意外的很安静，直到进了学校的大门口，两个人都没说话。 “咦，你们俩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变成闷嘴葫芦啦？”平时两个丫头跟机关枪似的，没个消停时候，这冷不丁的一静下来，秦小悠还有点不习惯呢。 赵安琪扭头看了秦小悠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去，好半天才嚅喏着出声，“小悠，我是不是特别的没用？” 这话问得奇怪，秦小悠反问到，“怎么突然这么说？”不只是赵安琪，孟琳琳也有点反常，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 “小悠，你看吧，咱们的年纪差不多……”赵安琪停顿一下，抬手搓了下自已的脸，表情有点失落，甚至带了些愧疚。 “可你已经能帮家里做很多事情了，能帮父母分担辛苦，还能给家里出主意，努力让家人过得更好。” “可我除了给家里添乱，就什么也不会了，跟你一比，我就像个白吃饭还瞎折腾的寄生虫，除了拖累父母，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孟琳琳把话接了过去，“是啊，别说像你这样帮父母分担了，我跟他们连这种平等的对话都做不到。” “在我妈的眼里，我就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衣来张口饭来伸手，不给她闯祸就是好的了。” “其实也不怪我妈这么想，我也真就是没想过能为家里做什么，总觉得自已还小，家里的事情轮不到我操心。” “可看到你心疼父母，照顾弟弟，分担家务，甚至赚钱养家，我才知道自已多没出息，问题是你还没有因此耽误学习成绩，我简直……” 简直怎么样？孟琳琳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反正自已跟秦小悠一比，自已就像个弱鸡，优劣立分。 没想到两个开朗活泼的小姑娘，会因为自已的行为而遭受到刺激，秦小悠不禁有些失笑，也有些莫名的嫉妒和伤感。 自已能做到这一步，都是上辈子的辛酸和血泪换来的教训，不会有人知道，秦小悠有多羡慕她们的不谙世事。 辛苦是一种经历，但如果有可能，还是不要经历的好，能活在蜜罐子里，有谁愿意在泥泞里挣扎呢。 “你们两个啊，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家里不用你们操心和分神，说明你们的家境优渥，用不着你们担忧，你们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如果觉得自已做得不够好，那就想想父母最希望你们成为什么样子，努力做到他们期望的，让他们开心不就行了。” “家境没办法选择，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么辛苦，像你们这样无忧无虑的多好，我还羡慕你们呢，甚至有点嫉妒。” 只有父母的全心疼爱，才会让孩子长成这种率真、单纯的性格，这是秦小悠羡慕不来的。 毕竟她经过了一世的煎熬，才明白了这个道理，而曾经的她，忽略了父母的倾心付出，以至于错过了幸福。 “安琪、琳琳，不必强求，你们开心快乐，才是父母最想要的，哪个爸妈愿意看到自已的孩子辛苦呢。” “若是真孝顺，那就努力活成他们的骄傲，别成为他们的负担，一样的日子，你们可以选择活成自已想要的。” 秦小悠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要说这些，对于两个小姑娘来说，这话或许有点太深奥了，并不适合现在的她们。 但两个小姑娘却是使劲地点了点头，“嗯，嗯，小悠说的对，既然我们帮不上家里的忙，能让爸妈省心也是好的。” 这时候的秦小悠，还想不到自已随便感慨的几句话，就在两个小姑娘心底种下了向上的种子，并在她们自已的努力下，长成了参天的大树。 勤奋生活的秦小悠，让她们看到了自已身上的不足，两个小姑娘更是紧跟在秦小悠的身后，以她的行动为榜样。 以小悠为镜，女孩儿们活成了父母的期望，也活成了自已想要的样子，并成为了秦小悠事业上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未来还不可见，日子却是要一步一步的走出来，没人能偷得走时间。 在两个小姑娘努力改变着自已的时候，秦小悠正忙着帮爸妈重新规划自已的新家，起因很意外，因为爸爸的三轮车。 第六十四章 富家有事相求 买新的三轮车，爸爸舍不得钱，就想着自已再动手做一辆，就像是自家出饼摊的那个手推车一样，自已买废旧的材料焊一个。 柳梦荷却是觉得，自家已经有一个手推车了，再做一个差不多的三轮车有什么意义，那不是浪费嘛。 还不如直接把手推车改成三轮车，反正自已出小食摊子的时候，丈夫是要跟着一起忙活的，那不出饼摊的时候，正好用来上货。 秦大路也觉得媳妇说的有道理，跟着要点头的时候，秦小悠却又另有了想法，既然自家就守在学校大门口，那又何必费劲推车子出摊儿呢？ 马上天气就冷了，秦大路两口子本来就在愁着冬天怎么出小食摊子，没想到闺女的一句话，难题就解决了。 三口人又再商量一下了，就决定把小仓库那间屋改成饼店，反正是自家的房子，没有租赁的钱，也多不出多少成本来。 至于仓库里的货，自家可以少囤点儿，吴大姐是因为只有一个人，不方便总去进货，家里又有闲房，这才弄了个小仓库。 自家现在有秦大路这个大男人在，缺了货随卖随进就行，实在有需要囤货的，那就在自已住的那间屋里存一些。 就干就干，一家三口头碰头的画着图纸，秦小闲心里直痒痒的，觉得自已是个男孩子，也该为家里的事情出一份力。 结果刚凑到跟前来，就被姐姐给撵了回去，“你赶紧回去做作业，要是作业写完了就背背单词，落下的功课在期末前可得全部补上，小心你的期末成绩。” 想着姐姐家里、学校两边忙，每天晚上还要抽出自已的时间，帮他补习英语，就怕自已的功课被落下太多，会自卑、失落。 再想想自已除了去新学校的第一天，怕自已不熟悉路，中午在学校买了饭吃，从第二天开始，就是姐姐每天中午给自已热饭吃了。 被姐姐这么用心的照顾着，秦小闲哪还能不听话，乖乖地就回屋去背单词了，明天还有课前提问呢，可别掉了链子。 虽然学校刚学完了A/B/C，现在也只是开始学习简单的单词，但因为秦小闲从来没有接触过英语，学起来也不轻松，何况学校每天还有新课要讲呢。 这边一家三口出了最终的规划图，目标是不能浪费了小仓库的面积，所以在它的里面隔出了一间房来，剩下的留做饼店。 因为小卖店那边的里间，只有两间住房，小悠和小闲姐弟俩都大了，住在一间屋里总归有些不方便。 改建饼店的同时，还顺带着解决了住房紧张的问题，也算是物尽其用、两全其美了。 这间被当做小仓库的屋子，比小卖店那间屋还要大上一些，即便是隔出一间屋来，店铺的面积也是相当可观的。 三口人估量了一下，去除厨房的面积，店面大概可以放下六套餐桌椅，针对于学生的早、午餐，绝对是足够用了。 姐弟俩都抢着要住到仓库那边去，秦小悠是怕弟弟太小，一个人住一间屋会害怕，秦小闲却是担心姐姐是女生，一个人住一间屋会不安全。 两人彼此争执不下，秦大路夫妇俩也没想好到底让哪个孩子过去，反正屋子还没弄好，这事儿就先撂下了。 秦大路在第二天下午补完货后，就推着手推车回了小岭村，毕竟他对这边比较熟悉，买零件、借工具都比较方便。 依然是在收废品那里买了旧的车轱辘，以及要用到的铁管，再到相熟的人家去借了切割和电焊的工具。 把东西推回自家的院子里，刚要开始动工，院门就被人推开了，“大路，还真在家呢，我听明明说你回来了，过来看看。” 秦大路连忙起身，把人迎进了屋里，“哟，大哥嫂子来啦，快进来坐吧，家里没住人，连点热乎水也没有，怠慢了。” 来人是富安阳的爸妈——富宝库夫妻俩，家里冷锅冷灶的，要想烧水还得现生火，着实有些麻烦，秦大路也就没跟这两人客气。 “咱们之间还客套个啥，我就是听说你回来了，过来问问你们家搬到市里住的好不好？”富宝库搓着手，有点局促地问到。 “好，有什么不好的，在哪儿不是一样过日子，只要自已精心些，哪里都能过好。”秦大路倒也没往深里想，随口应着。 “噢。”富宝库下意识地看了媳妇儿一眼，再转回头来，想说什么，犹犹豫豫地又闭了嘴。 秦大路把他的不自在全看在了眼里，奇怪地问到，“怎么了，这是有事？宝库大哥，有啥事你就说，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老乡亲老哥们了。” 富宝库忍不住‘咳’了一声，感激地点了点头，却还是有点张不开嘴，倒是坐在身边的媳妇儿说话了。 “大路兄弟，嫂子我也不跟你转弯抹角，这不是阳阳伤着了嘛，虽然说伤口长上了，可身体还虚着呢……” “但再虚也不能这么一直在家养着呀，学校的课程落下太多，越拖越撵不上了，我就想着，让他回去念书。” 秦大路听了这话就附和到，“是呗，阳阳的身体要是恢复得差不多了，也真得回去上课了。” “我们家小闲这次转到市里的学校，人家那边是学英语的，落下了差不多两个月的功课，撵起来确实挺费劲儿的呢，小悠天天得给他补课。” 富妈妈吴翠凤听到秦大路这么说，立刻感觉跟他有了共鸣，接下来的话就顺溜多了，秦大路也才听出来，这两口子是有事过来相求的。 原来两人想让富安阳回学校上课，可学校的住宿环境有些差，住的虽然不是大通铺，可也是一屋挤着十来个孩子的上下铺。 宿舍里也有些潮湿阴冷，马上就到冬天了，听说宿舍里也没有暖气，只在走廊上有几个取暖的炉子。 儿子是做了手术的，开了刀口最是伤元气，夫妻俩真不放心让他住到那样的环境里去。 第六十五章 疼得浑身打颤 潮湿阴冷的环境最伤身体，富宝库夫妻俩实在是担心儿子，就怕一个疏忽，把儿子的身体给弄垮了。 阳阳学习好，自已也知道用功，是两口子最大的期望，眼看着前程似锦，可不敢把儿子的学业给耽误了。 若是让儿子休学一年，好好的休养身体，但这样浪费钱财不说，也会浪费儿子一年的光阴，当父母的哪里舍得。 正犯着愁呢，就听进门的大儿子富安明说，他秦叔回村来了，两口子猛地对视一眼，瞬间就想到一起去了。 这还是夫妻两人第一次如此的心有灵犀，秦大路回来，可以试着向秦大路一家求助啊，好歹两家男人处得像亲兄弟一样呢。 “大路兄弟，我们两口子知道这样是给你们家添麻烦了，还是个大麻烦，可我们现在实在是不知道求谁才好，只能厚着脸皮来求你了。” “食宿的费用我们都会给的，无论如何要麻烦你们帮忙，照顾我家阳阳一冬天，我们夫妻俩会感激你们一辈子。” 不想耽误儿子，也就只能腆着脸来求人了，富宝库和吴翠凤夫妇俩，平日里为人小心、谨慎，比秦大路夫妻俩还憨实。 都不是能磨得开面的人，这次为了儿子，真算是硬起了头皮，秦大路略微愣了一愣，倒是笑了。 “瞧大哥和嫂子这正式的劲儿，不就是让安阳去我家住几天嘛，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多大的事儿呀。” “正好我家在修房子，想要给小闲单独隔一间屋出来，让阳阳去陪着小闲住就行了，两人还能做个伴儿。” “至于食宿费用什么的，小孩子能吃多少，乡里乡亲的，这点钱就不用提了，不过是添双筷子加个碗的事儿。” 本来还要再继续相求的吴翠凤，没想到秦大路会答应得这么爽快，还是几乎没犹豫的，这心里就有点说不上来的滋味了。 好半天，她才哽咽着说到，“大路兄弟，你的大恩大德我们两口子会永远记得的，等阳阳出息了，一定让他好好报答你。” 富宝库也有点激动，话都语无伦次了，“就是，就是，大路兄弟，实在是太感谢了，太谢谢了！” 用力地搓了搓手，又揉起了衣角，“那个……我们两口子也不太会说话，以后阳阳也是你的儿子，会好好孝顺你和弟妹的。” 秦大路摆摆手，“哪就这么严重了，不过是借个宿而已，又不是要房子要地，你们这话可说远了啊，让阳阳明天就过来吧。” “哎，哎，哎，那成，也不用等明天了，一会你回去的时候，把他带上就好了，正好明天早上他直接就回学校上课了。” 富家两口子千恩万谢的，秦大路好歹算是把人给送走了，可没一会儿，富宝库带着两个儿子又回来了。 一个是送小儿子到秦家，二个是带着大儿子过来帮忙的，有了秦家父子跟着忙活，三轮车很快就改造好了。 “咦？你这个三轮车跟别人的不一样啊，是不是装反了？”看着弄好的三轮车，富宝库皱紧了眉头。 “没有，没有，我家小悠说了，这样倒着装的三轮车，既方便照顾车上的货，骑起来也会更轻快。” 虽然还没试过这样是不是真的会更轻快，但秦大路对于女儿说的话，总是深信不疑的。 毕竟整个家里，女儿接受的教育最多，知识水平也是最高的，往常帮家里拿的主意，也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噢，还有这样的说法啊。”富宝库伸手摸了摸三轮车，很是有些喜欢，“以后如果我有能力了，也要做一辆，就照你这个样子做。” 家里的条件不行，吃、喝、穿、戴都紧巴紧的，可不敢想着弄一辆车，未免太奢侈了。 但如果有了这样一辆车，不管是去市里还是串亲戚，应该都会方便很多吧，秦宝库盯着三轮车，有点挪不开眼。 秦大路就想起了女儿劝自已的话，“宝库大哥，钱是死的人是活的，就因为日子过得紧巴，咱才得想办法呀。” “我家小悠说了，人得动起来，老是站在原地，那才会看不到希望，既然你喜欢这辆车，那不如就动手做一辆，也用不了多少钱的。” “这些日子去上货，我就看到有不少上货的人，都是临时雇人帮着搬货送货的，现在农闲，你不如做辆车子去帮人拉货呗，试试看能不能赚到钱？” 听说有门路赚钱，富宝库有点心活了，但一想到还要做一辆车子，又有点打蔫儿了，再说用不了多少钱，那也得用钱不是。 “爸，秦叔说的这个办法我觉得可行，要是能赚到钱的话，做车子的钱很快就能回来了，咱家还能赚下一辆三轮车。” 听话听音，富安明正闲在家里，此时就有点跃跃欲试了，他都十五岁了，也帮不上家里什么忙。 辍了学去给人打短工，因为年纪小，也找不到什么好活，反而因为年纪小，活不少干，赚得却没有大人们多。 前些日子去工地上帮人搬砖，边磨带晒的掉了几层皮，也不过就是每月赚个十块钱而已，为了能省点带回家里，他连饭都吃不饱。 马上天就冷了，连这种十块钱的苦活累活儿也接不到了，现在听到秦叔说，帮人送货就能赚钱，富安明哪肯放弃。 富宝库看着儿子迫切的眼神，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咱家现在哪有钱啊？三轮车用钱再少，也得先掏钱不是？” 听了爸爸的话，富安明眼里的渴望，一点一点的淡了下去，然后不再吭声了，默默地帮秦叔切割铁管，按三轮车的车篷子。 站有旁边一直没言声的富安阳，眼里泛起了红红的血丝，家里辛苦攒下的那点儿钱，几乎都花在自已身上了。 爸妈希望自已能有出息，却苦了哥哥，这么小的年纪，就四处跑着去打工，累死累活的也赚不到几个钱，晚上偷偷地撕肩上的皮，疼得浑身直打颤。 第六十六章 是个有担心当 哥哥受了那么多的苦，却不肯让爸妈知道，就算是疼得掉眼泪，也要藏在没人的地方哭，富安阳就觉得自已很没用。 可他又不敢说自已也想要辍学帮家里的话，他怕让家人失望，他很明白，家里之所以过得这么苦，就是因为把希望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转身进了秦家的屋，坐到凳子上，咬着手指没让自已哭出声来，富安阳在此刻下了决心—— 他要好好的学习，努力的工作，要凭自已的本事，让家里人过上丰裕、富足的生活，让家人不必再这么辛苦地打熬着。 伤心的富安阳，把自已的手指都咬出了血，却因为太过伤心，没有听到一墙之隔的院子里，秦大路和自家老爸后面的说话。 “宝库大哥，中不中听的我也都得要劝你一句，日子要想过好，就不能在原地打转，你得要往前走，得要豁得出去。” “安阳住院的时候，家里不是拿到赔偿款了么，你跟嫂子商量商量，只是买些废旧材料回来，用不了多少钱的。” “先走出这一步看看，若是行呢，咱就接着干，若是不行呢，就像安明说的，自家还赚了辆三轮车呢，你说是不是？” 也知道大路这么说，是一片好心，但富宝库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那是给阳阳留着上学的钱，他妈说不能动。” 宝库大哥都这么说了，秦大路也不好再劝了，再劝就逾矩了，关系再好也是别人家的事，他总不能替人做主。 所以秦大路也只能埋起头，认真的焊接起自已的车篷子来，日子都是自已过的，想过成什么样，外人到底不便多说。 只是让秦大路万万想不到的，是自已起的这个头，让富家乱了起来，只不过富家的事情传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事件平息之后了。 “你说，安明怎么就那么大的胆子啊，竟然敢偷拿了家里的钱，这多亏是做了正事，也赚到钱了，不然这话可就说不清了。” 听到消息的柳梦荷，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丈夫带安阳回来的那天，就跟自已说了，跟宝库大哥提了送货赚钱的事儿。 哪想到因为爸妈不同意，富安明就偷拿了家里的钱，然后自已做了一辆倒三轮，骑着去市里帮人家送货了。 先头因为摸不着门路，也不知道哪里是批发市场，又不敢去问秦叔，所以没挣着几个钱。 吓得富安明都不敢回家了，就怕被爸妈发现，只好找了个借口，跟爸妈说自已这几天要宿在朋友家里。 后来无意中在街上看到了秦叔，富安明就偷偷地跟了上去，还真让他歪打正着的知道了批发市场的位置。 接下来，富安明就尝到甜头了，虽然送一次货也就块八毛的，但架不住有需求啊，求大于供，赶上好的时候，一天就能赚上十几块呢。 没用上几天，富安明就把买车子材料的钱赚回来了，这才敢跟爸妈说出真相，跟爸妈承认了自已偷拿了家里钱的事情。 结果吴翠凤大哭了起来，原来她每天都会去清点一遍钱数的，就担心钱会出错，所以在家里钱少了的第二天，夫妻俩就知道了。 富宝库原本是想要去报案的，吴翠凤却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谁偷钱会不把钱全拿走，只拿个二、三十块啊？ 两口子一琢磨，这肯定不是外人，十有八、九是自家孩子拿的了，小儿子已经住到了秦家，那不用问，拿钱的肯定是大儿子。 没想到自家儿子会偷自家的钱，富宝库都要气疯了，立马就要出门去逮儿子，逮着了肯定是要胖揍一顿的。 吴翠凤却是死命地拽着丈夫的胳膊，不让他出门去找，就怕儿子被找回来，短不了这顿揍。 大儿子小小年纪就辍了学，出去打短工贴补家里，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当妈的怎么可能不心疼。 所以就算儿子拿了家里的钱，吴翠凤也舍不得对儿子下重手，何况儿子又是个一惯听话懂事的。 “宝库，咱儿子是啥样的孩子，你当爹的还不知道嘛，啥时候做过出格的事儿，他这么做，肯定是遇到难处了。” “何况儿子打工拿回来的钱，可不止二十、三十的，这次就算了吧，咱们就假装不知道，好不好？” 富宝库不想算了，这可是偷钱，不好好教育，儿子真走了歪路可咋办？但耐不住媳妇儿低声软语地求他，他也只能先放下了。 紧跟着儿子就说要住到朋友家去，富宝库再一次压不住火了，吴翠凤左遮右挡的，才算是没让丈夫露了形迹。 而现在，儿子拿着钱回来了，告诉自已这是他挣回来的，他虽然偷拿了家里的钱，却没有瞎花，他自已做了一辆倒三轮，去市场帮人送货了。 那一天，吴翠风哭得泣不成声，晚上把小儿子也叫了回来，一家人吃了一顿安心的饭，这篇儿算是翻过去了。 柳梦荷却是后怕得不行，“孩儿他爸，你以后可别瞎给人出主意了，安明这事儿是成了，富家过来感谢你，要是没成呢？你不成了教唆犯了？” 没想到媳妇儿还能说出这个词儿来，把秦大路逗得不行，“还教唆犯？你懂教唆犯是啥意思不，就敢瞎说。” “我咋不懂了？反正就是你瞎出主意，人家要是按照你的话做了，你就是主谋。”柳梦荷恨恨地道。 秦大路就哈哈地笑起来，“媳妇儿，教唆犯是教唆别人犯罪，产生了严重的后果，我不过就是出个赚钱的主意，就算是没成，也不过就是损失点钱而已。” 说到钱，秦大路端正了脸色，“其实吧，我当初是想跟宝库大哥说，他若是实在不敢动家里的钱，我就出钱帮一帮他的，咱家现在也不差二十、三十块的。” “只是他半点也没有想要往前冲的意思，我就算想拉他一把，也得是他自已想要挪步子才行啊，毕竟是他自家的日子，好在安明是个有担当的，没让我失望。” 第六十七章 咱家雇人吧 柳梦荷听到丈夫这么说，也只能叹息了一声，“别说富家的哥嫂会这样，当初我不也是一样么，还不都是穷闹的。” 可再穷也是有尊严的，就像富宝库夫妇俩，把钱攥得那么紧，但在把小儿子送到秦家的时候，还是让他带了钱过来。 说是给的食宿费，整整一百块钱，离期末放假只有两个多月了，这些钱比住到学校的费用，要翻两番呢。 秦家两口子哪能接着，都是乡里乡亲的，又处得亲近，多一个孩子吃饭而已，自然是让富安阳把钱又拿了回去。 可富家转天又把钱送了过来，说秦家若是不收下这个钱，那他们就只能把孩子领回去，硬可耽误儿子一年的时间了。 眼见着推辞不过，秦家只好把钱先接着了，却是跟富安阳说好，算是暂时替他收着的，等到放了寒假，钱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他。 富安阳感动得不行，也知道自已住到别人家里，会给人家添很多的麻烦，就像现在，秦小悠因为他住进来，只能跟爸妈挤在一屋。 所以他就想尽可能的多帮忙干点活，小仓库正在隔屋子，他就尽量早起一会儿、晚睡一会儿，力所能及的帮着搬点砖、抬点泥什么的。 秦大路哪能让他干这样的活，大病初愈的，再把人家孩子给累着了，那可是要命的事儿。 被勒令了不许再干重活，富安阳就起早去帮忙上冰棍，这个活儿他轻车熟路，只是一个人背两箱子冰棍有点困难。 秦小闲就被他带着去帮忙了，富安阳还趁着来回路上的时间，帮小闲背一会儿英语单词，倒是一举两得，没白起早。 看到俩孩子起早不贪睡，还能带着学习和锻炼了，又想着背一趟冰棍也累不到哪里去，秦大路夫妻俩才算是松了口。 隔间很快就弄好了，熏烤了一天屋子，小哥俩就搬了进去，男孩子嘛，单独有了一间屋，高兴得不行，满床翻滚，感觉很自由。 隔间外的一整间，就是饼店的空间了，在秦小悠的建议下，做了个大玻璃的透明灶房，整间店面看着又大气又干净。 这下子不用每天推车出摊子了，还真是省了不少的事儿，学生们也能在温暖的屋子里用餐了，不担心大冬天的会冻着孩子们。 只是让秦大路两口子没想到的是，附近的邻居们也都开始来自家买早点，烙饼的需求量就大了起来，柳梦荷又增加了粥和小菜的项目。 现在秦家的特色饼店，早餐比午餐还要忙，秦小悠也是每天一大清早的就要起来帮忙，一家三口人都有点忙活不开。 富安阳和秦小闲就不能再去上冰棍了，两个人早晨要守在小卖店里，一大早的小卖店，也是一天里客流量非常大的时候。 这天晚上，洗漱过后，秦小悠去了爸妈的屋里，跟两人打起了商量，“爸，妈，这样不是办法，咱家雇人吧？” 柳梦荷也知道几个孩子都跟着家里忙活，确实是有点不合适，累不说，也多少会耽误孩子们学习。 但在她的观念里，雇人都是大老板才会做的事，自家小打小闹的生意，还不值当雇帮工。 “妈，你这样的观念可不行，你得想想，两个店面，把咱们全家人都拴住了，万一有点意外的情况可怎么办？” “意外情况？”柳梦荷一时没明白女儿的话，秦小悠就点了点头，“是啊，意外的情况，就比如吧……” 秦小悠掰了掰手指头，“妈你看啊，转年就是春天了，我爸就得准备回村种地的事儿，就算是雇人种地，自家人也不能不见影儿吧？” “你觉得你一个人能守得过来两间铺子吗？我们几个虽然能帮忙，可也得是在空闲的时候啊，上课的时候我们不可能逃学吧？” “还有啊，学校右侧的民居房，已经画上了拆迁的标志，等年后土地解冻，肯定就要搬迁盖新房了。” “到时候工程开工，说不得民工们也要过来吃饭呢，那就不止是早、午两餐的，晚餐肯定是要上的。” “没看咱家现在晚上都有人来敲门买烙饼么，到那时候肯定就会加晚餐，你想啊，一家人从早忙到晚，会不会太辛苦了？” “这还不加上家里有人病了呢，受风寒病了还好，如果是被累病的，妈你可得要多心疼。” 柳梦荷看向丈夫，秦大路坚定地点了点头，“闺女说的对，赚钱这事儿没个头，雇几个人能把孩子们替换下来，也是值得的。” 秦小悠没有说的是，只有雇了工人，才能把自家人都解放出来，也才能去开拓新的项目。 只是一个小卖店，一个饼店，还不足以达到秦小悠改变家庭生活标准的要求，她想要家里有更大的发展。 “那要怎么个雇法儿呢？小卖店这么零碎，肯定得要自家人守着，可饼店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呀。” 柳梦荷不太相信别人的手艺，学生们可都是吃惯了自已烙的饼，就连女儿都说，自已的手艺是一绝呢。 可小卖店这边，她不自已看着更不放心，都是些零七八碎的日用品，真是让她有点左右为难了。 拍了拍妈妈的手背，秦小悠说出了自已的想法，“妈，我的意思吧，小卖店这边你自已看着，饼店那边就全都雇人做。” “这样你也能把自已空闲下来，不必那么辛苦，我爸除了去进货，其余的时间可以看着饼店，春种、秋收的时候离开几天，也不耽误啥。” 看女儿把事情思虑得这么妥当，肯定是仔细琢磨过了，柳梦荷伸手，疼爱地把女儿搂进了怀里。 “我们家小悠是真能干，啥事儿都能帮妈想到头里去，妈妈一个大人，反倒要让女儿操心着。” 秦小悠就在妈妈怀里撒娇地蹭了蹭，“妈，你闺女我还等你挣大钱，给你闺女我穿金戴银呢，你可得好好干啊！” 刚正经一会，就又这么不正经了，柳梦荷笑着拍了女儿一下，又心疼的揉了揉。 第六十八章 日后必成大器 雇人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至于怎么选人，秦小悠不打算掺和，自家有个小卖店，是最好的消息流通渠道了。 柳梦荷把自家想要雇人的消息一放出去，很快就有人来应聘了，她选了两个穿着干净利索，会做饭做菜的年轻妇女。 打算让她们接管灶房的事情，本身就有基础，自已再抓紧培训两天，只是烙饼和炝拌小菜，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另外又找了个看起来伶俐勤快的小姑娘，让她负责收款、记账、付货，至于收拾桌子、打扫铺面这些，谁有空谁就伸把手，先这么着吧。 雇了人果然轻松多了，柳梦荷专心守着小卖店，三个孩子也立马被解放了出来，秦大路则跟在饼店那边忙活。 秦小悠刚刚松了一口气，周桂珍出差回来了，她没有把秦小悠叫过去，而是打着想闺女了，来接她回家的旗号，亲自把包裹给秦小悠带了过来。 年轻男人费力地把包裹从车上抱下来，蹒跚地进了自家的门，又憋得满脸通红地把包裹放在自已的屋角。 秦小悠马上就明白周阿姨为什么要亲自把东西送来了，那包裹实在是太沉了，她伸手试着拎了一下，根本挪不动半点。 看着只有半个编织袋大小的包裹，里面却像是装着大石块，怪不得周阿姨借用了单位的车呢。 年轻的男人没有多做停留，把包裹放下就走了，秦小悠也没有急着把包裹打开，而是把周桂珍先让进了里间。 “谢谢周阿姨！”秦小悠诚心地道了声谢，就跑去烧热水了，给周桂珍冲了一杯茉莉花茶。 她知道这是周阿姨最愿意喝的茶了，因为每次她去周阿姨的办公室，都会在她的桌子上看到一杯清茶，散发着淡淡的茉莉清香。 “你不会是特意给阿姨准备的吧？”像秦小悠这样的家庭环境，应该不会有备茶的习惯，就算备也不会备这种花茶。 周桂珍笑着接过茶杯，眼里有着对秦小悠更多的赞赏，小姑娘年纪虽小，却有着比成年人都细致的洞察力。 不说事事面面俱到吧，但绝对会让人感觉很舒服，更不会有失礼的事情发生，行动力更是一等一的。 这丫头，日后，必成大器。 轻轻啜了一口，浓淡相宜，竟是相当合自已的口味，周桂珍的笑容更大了些，指了指身旁边的凳子，“小悠，别忙活了，你也坐。” 现在慕名而来买烙饼的人太多，饼店又雇了工人，自家人不必跟着辛苦，夫妻俩也就不愿错过晚上这一拨的生意。 虽然这个时间还没到饭点，秦大路却得去饼店那边做晚上营业前的准备了，只能跟周桂珍说声抱歉。 而小卖店里离不开人，柳梦荷原本是打算让小悠看着铺子，她陪着赵家嫂子说话的，结果赵嫂子却说她今天是有事情来找小悠的。 秦小闲和富安阳又是一放学就被她撵回屋去做作业了，所以柳梦荷只能自已在前屋的小卖店里照看铺子，偶尔站在门边，不放心地跟里边招呼一声。 夫妻俩都没在里间屋，屋里此时只有周桂珍和赵安琪、秦小悠两个孩子，这倒是给周桂珍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说话空间。 毕竟她不知道小悠上珠子这事儿，秦家夫妻俩知不知道，在周桂珍的潜意识里，秦小悠上这些看似没用的东西，应该是不会跟爸妈说的。 “小悠，我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成色如何，你不如现在就开包看看吧，可合你的心意？我这儿可忐忑着呢。” 赵安琪并不知道妈妈帮秦小悠拿货的事情，听到妈妈这么说，她就好奇地看向床上的包裹，以为是妈妈送给小悠的礼物。 她并不嫉妒妈妈对小悠的示好，因为她跟小悠是好朋友，她只是有些好奇，妈妈拿给小悠的是什么东西。 看到秦小悠坐着没动，赵安琪就用胳膊肘拐了小悠一下，“赶紧的啊，我妈妈出差带回来的东西，向来都是新奇的玩意儿，你肯定会喜欢。” 看到女儿替自已说好话，周桂珍就抬起手，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头发，又怜爱地看向秦小悠。 在女儿还惦记着新奇礼物的时候，别人家的女儿却已经在顶门立户了，而自已，也说不上更心疼哪一个。 再次看向秦小悠，“小悠，没关系的，别担心我会尴尬，反正东西已经进回来了，好赖我也算是完成了你的嘱托。” “我更好奇你要拿它们做什么用？也想知道我进回来的这些东西，在颜色上、形状上、色泽上，跟你想要的有多少差别？” 在周桂珍的想法里，秦小悠大概是想用这些珠子串门帘，想想五颜六色的珠子串在一起，应该会很漂亮。 现在的人家里都不富裕，很多人家都用废报纸剪成条，卷成梭子状，然后用细铁丝串起来，做成简易的帘子，挡一挡蚊蝇。 但如果是用来串门帘儿，秦小悠干嘛一定要特别强调，让自已给她进最好的货呢？这个让周桂珍有点不理解。 如果她不是强调要进最好的珠子，她拿给自已的那些钱，也不至于只上回来这么一小包的货，起码还能多出四、五倍来。 串门帘多费材料啊，想想那一颗一颗的珠子被串成线，一条线上就得需要好几十颗吧，那串一个门帘儿得需要多少的珠子啊？ “阿姨，我不是因为担心您拿错货才不开包的，只要您是按我的要求进回来的东西就成，颜色、形状那些都不重要。” “色泽好才是关键，我自会把它们搭配得很完美，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想好下一步要怎么做，所以开包也没什么意义。” 听到小姑娘说还没想好，周桂珍也就不再强求了，“那行吧，等你想好了，跟阿姨通个气，如果有阿姨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可千万别跟阿姨客气。” 她总不能劝小姑娘不要串门帘子吧，心里真是有点替小姑娘担心，造价太高了，却不一定能卖出好价钱。 第六十九章 没有玩物丧志 周桂珍的担心，秦小悠又岂能看不出来，她只不过没有想到，周阿姨会脑补她用珠子串门帘子而已。 要是知道周阿姨会这么想，秦小悠恐怕要笑喷了，这些珠子虽然都是人造的，但却是上好的成色。 用它们串门帘子，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噢，这个词用得有点过了，或许用珍珠当成鱼目更恰当些，好像也不怎么合适。 看不到别人想法的秦小悠，已经在忙不迭地连连点头了，感谢周阿姨的关心和爱护了。 “不会跟阿姨您客气的，谢谢周阿姨为我费心了，等我找到了好的地点，一定第一个跟您说。” 好地点？周桂珍一时没太明白秦小悠要干什么，赵安琪更是有点迷糊，不知道妈妈跟小悠在打什么哑谜，她怎么一句也没听懂。 母女俩没想过要留下来吃饭，但秦大路把饼店烙出来的第一锅五个牛肉馅饼，全都端了过来，这份热情真是让人想拒绝也拒绝不了了。 “我们娘俩哪吃得了这么多，留两张就行了，剩下的拿回去卖，别浪费了。”看着菜盘子大的馅饼，周桂珍用筷子夹了两张到盘子里。 “嗨，吃进嘴的东西有什么浪费的，我们家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不过是个热乎的手艺，还能不管饱吗？” “赶紧吃，别省着，吃不了就带回去。”说完秦大路就匆匆忙忙的又回去旁边的饼店了。 临出门的时候，还朝女儿使了个眼色，让她好好照顾赵安琪母女俩，秦小悠就‘咯咯’地笑出了声。 去爸妈那屋的柜子里拿了一个纸口袋，“周阿姨，您还是赶紧吃吧，剩下的打包，给我赵叔带回去，也省得回家再折腾着做饭了。” “您可别推让啊，这是任务，完不成任务会被我爸打屁.股的，因为几个馅饼挨顿竹笋炒肉，太没面子了。” “我先打你的屁.股。”周桂珍哪能不知道秦小悠在胡说八道，做势伸出手，秦小悠笑呵呵地躲到了一边。 跟女儿各吃了一个大馅饼，又喝了一碗加了红糖的小米粥，剩下的三个就被秦小悠装进了纸袋子，又套上一个塑料袋，再塞进了自已的手里。 这回周桂珍没有拒绝，她没料到秦家的馅饼会这么好吃，也想着带回家给丈夫尝一尝鲜。 以往总听女儿唠叨，秦妈妈的手艺怎么怎么好，她干吃没够，现在自已尝过了，还真是刚放下这回就想下一回了，果然好手艺。 等到送走了周阿姨和赵安琪，秦小悠回到自已的屋子里，她依然没有急着打开包裹，反而坐到了书桌前，快速地写了一份详尽的策划书。 没人知道秦小悠在策划什么，直到富安阳写完了作业，过来找秦小悠背习题，才发现她正坐在床上串珠子。 “咦……哪来的珠子？好漂亮啊！”富安阳拿起秦小悠腿边一颗深紫色的珠子，举到了眼前。 借着灯光的折射，珠子闪着夺目的光彩，映出一墙淡紫的光影，把跟进来的秦小闲给惊着了，“哇，姐姐，这是什么？可真美。” 手上的珠子被秦小闲夺走，富安阳才扭头问秦小悠，“今天晚上不背题了？做手工？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期末考试了。” 自从下决心要好好学习，完成父母的期望，富安阳的努力就翻了不只一倍，而想要改变命运的秦小悠，自然也是不甘落后的。 两人一拍即合，每天单独做好作业以后，就要聚在一起复习和预习，方便互相督促，也方便随时解答疑难。 秦小悠听了富安阳的问题，则伸手拍了拍放在枕头上的书，“正背着呢，手里这是副业，不耽误正事儿。” “哟，还能一心二用呢，真功夫。”富安阳调侃了一句，跟着就闷头背起习题来，床上那些七彩流光的漂亮珠子，他仿佛只是匆忙一瞥，完全没入心。 “一心二用？”秦小悠嘀咕了一句，心思就有点飘飞，好像还真是的，重生之后，她的脑容量似乎就大了好多，即便多分出几个用处来，也半点不困难。 不过她也就是想想，在秦小悠的心里，她更倾向于是由于自已的努力，使得自已的大脑得到了锻炼，才能更迅速、快捷地吸收外界的讯息。 这个想法不过一闪即过，秦小悠的手上却不停，把各色珠子和各种金属小配件快速的排列组合，串成一串串精美的手链。 秦小闲看着姐姐手里不断产生的新作品，大眼睛眨了又眨，虽然在商店里逛过首饰的柜台，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手串。 秦小悠边串手链边背题，倒是两不耽误，不时用眼睛往书本的方向瞄上一眼，然后会在脑子里幻化成文字，刻进自已的记忆里，再不会忘。 接着就是下一题，像是书页翻篇一样，虽然翻过去一页，却并不会遗失，白纸黑字般地端正在自已的记忆储藏柜里。 秦小悠突然发现，好像这样的一心二用，反倒能让她更快的把习题背下来，就连记忆也变得更加深刻了。 背完了一页习题的富安阳，看到秦小悠腿边串好的手链，拧了拧眉，他不希望秦小悠因为这些漂亮的小玩意儿，而耽误了学习。 “我已经背好一页了，你背到多少？我考考你？”放下手里的习题册，富安阳向秦小悠发出了背书的邀请。 “行啊，来吧，比比咱俩谁背的多。”把枕头上的书扣了过去，串手链的动作却是没停。 富安阳又再往她的手上看了两眼，到底忍住了没有多说，开口就给秦小悠出了一道答案较难也较长的题目。 秦小悠喯儿（犹豫、嗑巴的意思）都没打一个，一溜气儿地背了下来，简直像是在照着答案朗读。 换秦小悠出题了，她也没放水，同样抽了一道难背的题，两人一时间你来我往，没多大的工夫，一页纸的题目就背完了。 富安阳点点头，“还行，没有玩物丧志，那我也就不多说你了。” 第七十章 姐姐的巧心思 看秦小悠背得比自已还要熟练些，富安阳轻吐了一口气，带着点如释重负的轻松，他刚刚是真有点担心。 女孩子大多都爱这些漂亮、精致的小玩意儿，因为这些忽略了学习，也是可以理解的，美之心么，但他却不赞同。 毕竟还是上学的年纪，那就该做好学生该做的事，如果把精力都放在了编制手工上，得多耽误事儿呀，好在秦小悠知道分寸。 “我？玩物丧志？”秦小悠一脸的莫名其妙，好半天才看向自已手上串了一半的珠子，‘噗嗤’一声笑了。 举着珠子晃了晃，“噢，你是说这个呀，这个可不是玩物，这是我接下来的赚钱工具，年前我要靠着这些珠子大赚一笔呢。” 富安阳皱了皱眉头，“离期末考也没多长时间了，你哪还有时间弄这些，何况期末考完很快就过年了，你就算把珠链都串好，也没时间出去卖呀？” “时间是挤出来的，只要想，就肯定会有，大不了晚上多看一会儿书呗，我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呐，这是我的策划书，你想不想看一看。” 秦小悠到底是一朝被蛇咬，不敢一个人出去乱逛了，想要找个伙伴一起行动，富安阳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他住在自已家里，两人可以同进同出，时间上也一致，比别人都方便，虽然上一次他也受到了伤害，但两个人做伴，总好过一个人。 最主要的是富安阳很听自已的话，在自已做成这事儿之前，秦小悠还不想把这事儿透露给爸妈知道，那富安阳就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看了策划书的富安阳，一脸惊奇的扬起头来，他真是没有想到，秦小悠的心思竟然这么大。 “这样能行吗？人家能答应？而且不认不识的，你也放心把东西搁在别人手里？而且这价格也太瘆人了点，一般人都接受不了吧？” 晃了晃手上的策划书，富安阳说不上自已是支持还是反对，他知道秦小悠聪明，点子多，也能干，可这样出奇的想法，怎么看都有点跟现实格格不入。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这也不过还只是我心里的一个想法，具体能不能成功，还得看实践后的结果。” 这样的回答，说了跟没说一样，还是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像这样的策划，到底会有多大的可行性？富安阳不安地咬了咬嘴唇。 他倒不怕跟着秦小悠出去折腾，就像秦小悠说的，时间上大不了挤一挤呗，只要想做，总会成行的。 富安阳怕的是如果这件事儿没有成功，会让秦小悠受到怎样的打击，那丫头有多要强，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秦小闲好奇地伸手来拿策划书，他也想看看上面写的什么东西，好像让安阳哥很为难的样子。 结果被秦小悠一巴掌给拍了回去，“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掺和，好好背你的单词去，期末考试不拿第一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着被暴力镇压的小男孩儿，富安阳略有些揪扯、紧绷的心情消散了不少，脸上甚至露出些笑容来，男孩儿可怜巴巴的神情实在是太好笑了。 “哼，好像你有多大似的。”秦小闲抬起胳膊，用力的蹭了一下鼻子，气哼哼地跑出了屋门。 “哟，真生气了？”秦小悠扬声喊着，就听门外又传来小家伙的重重一‘哼’，把秦小悠逗得大笑着扑倒在床上。 “你干嘛欺负他呀，你是姐姐，比他大三岁呢，该让着他些的。”富安阳训了一句秦小悠，起身追了出去。 秦小悠兀自笑了好半天，才算是缓过劲儿来，眼里却是蒙上了一层水气，鼻尖也红红的，酸涩直往头上涌。 十岁的年纪，就该是这样的，任性地发泄自已的脾气，偶尔跟爸妈撒撒娇，跟姐姐瞪瞪眼。 而不是老气横秋的躲在父母身后，冷眼看着长姐的嚣张跋扈，深埋起自已的不甘和委屈，思想比身体先腐朽了。 每每想到这一幕，秦小悠的心口就疼得不行，扭头趴在枕头上，用力地擦掉了眼里的水气，再起身，已是一副温润、委婉的笑容。 多好啊，眼里看到的，就是自已想要的，日子在一点一点的发生改变，再不是旧日的冷漠萧条，枝生新芽，已现蓬勃生机。 笑着伸手拿过策划书，又再检查了一下是否有漏洞，后天是星期天，她要去碰碰运气。 转天清早，小家伙在收到姐姐手编的一个精致装饰小螳螂时，那点小小的不开心，早就飞得烟消云散了，美美的把小螳螂挂在书包带上。 结果他一进班级，就被小伙伴们给围住了，眼馋地轮番摸着小螳螂，七嘴八舌的问他，小挂件是在哪儿买的。 螳螂啊，双目圆睁，举着一对大刀，周身墨绿色，偶尔晃动间，还流淌着隐隐的璀璨光泽，更显出它的不怒而威，说不出的隽雅精致。 秦小闲稚嫩的胸口，被骄傲的情绪占满了，这可是自家姐姐亲手编的呢，谁比得上姐姐这样的巧心思。 不过他还是牢牢记着姐姐的话，没忘了跟同学们说，“这是我姐的朋友从广州那边带回来的装饰扣，咱们这边没有的……” 这时候买东西，大家也不怎么认品牌，但是认产地，好像只要一说东西来自广州、深圳那边，东西的身价就会有了保证似的。 “你们如果真喜欢的话，去新林路贸易街吧，那边有卖，不过得等过两天的，我姐朋友的铺子，过两天才开张。” 一听说是小闲姐姐朋友的铺子，也算是半拉熟人了，就有同学跃跃欲试了，“你亲姐的朋友啊，那咱们去买的话，会不会算便宜些？” 又有同学说到，“贸易街离我家不远，我得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更好看的东西？这可是广州的货。” 秦小闲把脑袋点成了鸡啄米，“有的，有的，我姐说除了这些装饰用的小挂件，还有各种手链、项链、头花什么的，好多花样呢。” 第七十一章 掌心的一道彩虹 其实秦小悠并没有跟弟弟说这么多，她只说珠子是来自广州，过两天会在贸易街开店，如果路上有人问起，让弟弟这么说就行了。 弟弟到底年纪还小呢，秦小悠不愿意他跟自已似的这么市侩，心心念念的都是赚钱啊什么的，多没出息。 如果可能，秦小悠更希望弟弟走仕途，或者做个科研工作者、老师之类受人尊敬的行业也行，总之是要有些社会地位的。 上辈子四处的打小工，看人脸色的日子，秦小悠绝不允许在弟弟的生命中再次出现，甚至连沾上铜臭气，也是她不能忍受的。 赚钱的事情让她来做，弟弟只要好好的念书就行了，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秦小闲超常发挥了。 他不仅很好地完成了姐姐交待的，还有声有色地跟同学们形容了姐姐的作品，在秦小闲的心里，有个这样的姐姐，是独属于他的骄傲。 秦小闲有心显摆，却越发的勾起了同学们的好奇心和拥有的欲望，虽然还不知道这东西会卖多少钱，但都想要过去看一看。 而在另一间学校的课桌前，边听课边在书桌堂里串着手链的秦小悠，还不知道弟弟已经帮自已把广告打了出去。 “秦小悠，把我昨天布置的那篇诗词背一遍。”也不知道老师是不是看到了她的小动作，第一次提问，就把她叫了起来。 放下手里的东西，秦小悠镇定地起了身，一字不错的把诗词背了下来，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完成得不错，注意听课。” 秦小悠坐回座位，再次拿起了未完成的手工，富安阳忍无可忍，用胳膊轻轻地拐了她一下，让她认真听，别再搞小动作了。 秦小悠朝他笑了笑，知道他是好心提醒自已，只是，一心二用似乎对她听课更有帮助，又能两不耽误，何乐而不为呢。 下课铃一响，富安阳就拽住了秦小悠的胳膊，“小悠，我知道你聪明，但聪明也得用到正地方，你这样是对自已的不负责任。” 秦小悠看了看左右，没人注意到自已，就小声的跟富安阳保证着，自已绝对不会因为分心而耽误了听课，之所以这么做，是在锻炼让自已更专注。 她当然不能跟富安阳说自已分心二用的好处，可富安阳是见识过她一心二用的，听她这么解释，也只能先纵容着她了。 只是当晚的复习，富安阳把白天学过的课程，全部拿出来考了秦小悠一遍，见她确实没有不会的，这才算彻底地相信，她不是在敷衍自已。 第二天就是星期天，吃过了早饭，秦小悠拉着富安阳出了门，美其名曰，去同学家复习功课。 出了家门的两个人，却是直奔了新林路贸易街，这个市场的规模并不是特别的大，但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过了前边的菜市场，后边就是卖各种小百货、化妆品、服装等等的小摊位，服装摊位占地最大，而在服装摊位的身后，是两排小门市。 在整个集贸市场里，这两排小门市就是最高级的摊位了，屋里商品的价格要比外边高一些，但东西的质量也要相对好些。 秦小悠的目标就是这两排门市房，她要在这里寻出一间愿意和自已合作的店面，让它代卖自已的珠钻饰物。 两人先是把这两排门市房都顺了一遍，看看里面都是卖什么物件的，最后，秦小悠选择了一家名字叫做《摩竭精品屋》的小店。 这时候的精品屋，商品还没有多精致，起码在秦小悠看来，跟她记忆里的精品有着很大的差距。 但整条街看下来，也就只有这间屋最合适了，起码跟自已的东西有点呼应的效果，勉强算是入了秦小悠的眼。 当然，这‘勉强’二字只是秦小悠单方面的想法，她觉得勉强，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和她合作呢。 “想在我们这里代卖东西啊？恐怕不行啊，我家的店面不算大，自家的货都摆得满满的，没有空闲的地方。” 店主是一位年轻的妇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年纪，长得挺漂亮，眼深眉细樱桃嘴，穿着也挺讲究，家境应该不错。 最主要是为人和善，即使她半点也不想跟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合作，但对小姑娘还是尽量的和颜悦色，语气里也没有半点的嫌弃和不耐烦。 “阿姨，我们只是寄卖一些首饰、挂坠，占不了您多大的地方，而且我保证，您得到的利润绝对大于你店里现有的货。” 年轻妇人弯了弯唇，对于小姑娘的自信，她倒是挺欣赏的，但对她的话却是不怎么苟同，毕竟自已的东西自已知道，做精品的利润空间是很大的。 可秦小悠更知道，这个年代的人，对于赚钱还是相当保守的，很多东西都是赚不到三分之一的利，像这种精品，如果能翻一番就是大利润了。 哪像后来，大概从九零年末期开始吧，大家就开始关注品牌、注重档次了，商品的利润更是翻个两三倍都不止。 “小姑娘，我不知道你的东西有多好，但我的店里确实没有空余的地方，你也看到了，不论是柜台还是货架，都是摆满的。” 秦小悠当然看得到，她也没想过要占人家柜台的地方，伸手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手链和一个小挂件来。 手链是浅粉的圆形珠子搭配湖蓝色的菱形珠子，圆形的粉色珠子晶莹剔透，菱形的湖蓝色珠子波光潋滟。 更让人挪不开眼的，是链子的收口处，两串精巧的流苏，竟然是做旧的金属件，米粒大小的三颗银质雕花球，让奢华的晶莹更有质感。 再看那个小挂件，半个掌心大的模样，用了大概七种颜色的珠子，编出了一个平安扣的形状。 七种颜色交映成辉，仿若捧在手心里的一道彩虹，若再仔细看，靠近中心的灿红色珠子，竟然是平安两个美体字。 年轻妇人立刻就睁大了眼睛，对于美好的东西，女人总是很容易被吸引，被蛊惑的。 第七十二章 没有再巧的了 “这就是你说的手链和挂件？”年轻妇人指着秦小悠手里的东西，简直是不敢相信，竟然会有这么精美的饰物。 她经营这间精品屋也有五年的时间了，不说跑遍了全国也差不多，对于哪里能进到优质、新颖的商品，心里还是有数的。 也因为她店里的物件精致、奇巧，积攒下了大批的顾客，使得自已小小的一间店铺，成了整个达盛市最火爆的一间精品屋。 可眼前所见的饰物，却是她从不曾见过的精美漂亮，是一搭眼，就摄住了你的视线，让你移不开眼的一种诱惑。 她的店里也有手串、头花以及小挂件之类的东西，可跟这个完全不能比，硬要比的话，就只剩下了粗陋两个字。 看到女店主再也舍不得转开的目光，秦小悠笑了，说实话，她对自已的作品是相当满意的，所以女店主的反应，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上辈子她没有多少自由，为了消磨时间，除了做家务，闲暇的时间大多数都用来做手工了，关家的人倒没限制她做这个。 这也是有原因的，关绍青喜欢她的手工，因为每一件成品都是独一无二的设计，不论是送人还是自已留着，都很有面子。 当然，那时候她用的材料，都是正宗的水晶、玛瑙、钻石……跟现在所用的原材料没法儿比，不然以关绍青的身份地位，也拿不出手。 但秦小悠依然很感谢周桂珍的尽心尽力，周阿姨帮自已上回来的材料，绝对是人造材质里做工最好的了。 这样质量的珠子和水钻，搁在后世，就算比不上真正的珠宝，那也都是要论颗卖的，一颗的价钱都得超过此时一斤的进货价。 最主要的是，这样的材料正适合自已此时的身份，也适合此时的大环境，不然若真是一串材料货真价实的天价饰物，想要卖出去，恐怕比登天还要难了。 “是啊，这就是我想要在你店里寄卖的商品。”秦小悠轻晃了下手里的东西，“不知道老板娘你现在有没有兴趣呢？” 女店主点了点头，“有，有，太有兴趣了，我可以给你空出来一节柜台，代卖你的这些首饰和摆件。” 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小姑娘，刚才是我太主观了，都没看到你要寄卖的东西，就一口回绝了你。” 屋里两个打工的年轻女孩儿，踮起脚偷偷地向这边看过来，她们家女老板家世好，向来都是有些孤傲清高的。 表面看着为人和善，其实跟谁都隔着那么一层，并不交心，能这么跟人小声小气地说话，还真是她们见过的第一次。 秦小悠却摇了摇头，女店主以为她要拒绝自已，刚要再开口，就听秦小悠说到，“并不用占你的柜台，只借一面墙便可。” 一面墙？女店主看了看自家的墙面，光秃秃的白灰墙，干干净净的，只为了调节店里的气氛，贴了张山水画而已。 “别小瞧一面墙，如果装饰出来，也会很打眼的，现在咱们先来谈谈寄卖的条件吧，如果谈得成，我再跟你说墙面的事。” 现在的店铺都很简陋，不像后世，每间店铺都是装饰得或极尽华丽，或风格独特，以博取顾客的青睐，留下顾客的脚步。 而女店主听到眼前的小姑娘如此说，不仅心里一动，看来小姑娘真是有备而来，心里装着乾坤呢。 遂诚恳地向小姑娘伸出了手，“小妹妹，刚才多有失礼，我叫林美晶，不知你怎么……” 女店主刚开口做了个自我介绍，就被一个冲进店门的人给打断了，“姑姑，我朋友要过生日，你帮我选个礼物呗？”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孩子闯了进来，看到来人的秦小悠和富安阳，异口同声地喊到，“林大鹏？” 来人这时也看到了他们两个，“秦小悠、富安阳？真巧了，你们也来买东西呀，送人的？” 说着就热情的转头看向女店主，“姑姑，这两位是我同学，他们要是看上了什么东西，你给算便宜点。” 林美晶乐了，“这还真是巧了，你们两个竟然是大鹏的同学，那还真不是外人了，赶紧的，咱们里边谈。” 边说话边领着两人进了店铺角落里的一个小门，那是林美晶办公兼休息的地方，平常人可是进不去的。 林大鹏先是愣了愣，又连忙抬脚跟上，懵头懵脑地问到，“喂，等一等，怎么个情况？” 林美晶就笑着跟自家大侄子解释到，“这位小姑娘是来跟我谈生意的，只是没想到会是你的同学。” 说着拉过秦小悠，让她坐到一张小沙发上，“你叫秦小悠，对吧？既然是大鹏的同学，我就托个大，叫你一声小悠吧，可行？” 秦小悠赶紧道，“当然行，我也没想到老板娘会是林大鹏同学的姑姑呢，从我们大体委那边论，您是长辈，真是没有再巧的了，姑姑好！” 林美晶的笑容更加的明媚，“那就成了，既然不是外人，也别转弯抹角的啦，咱们就开诚布公的谈谈，安阳，你也坐。” 对于这次的合作，她本已经呈了势在必行之心，因为侄儿出现，林美晶的信心更是增加了几分，。 “也没什么特别需要谈的，主要是姑姑看看价格能否接受，我的东西价格不低，但我可以保证，这些商品的设计和质量，绝对的物超所值。” 秦小悠从书包里拿出两页纸，递到了林美晶的面前，富安阳看到，那两页纸并不是秦小悠的策划书，应该是她另外起草的合约之类的文稿。 林美晶伸手接过，快速扫了一眼，便笑着道，“还真是有备而来，小小年纪，做事可真够细致谨慎的。” “要不是你的面相摆在这里，一看就是十几岁，还真让我都有点不敢相信你跟我们家大鹏是同学呢，他呀，就只知道傻吃孽睡。” 被自已姑姑当着同学的面这么贬低，林大鹏不干了，自已好歹也是班级干部啊，太丢脸了有没有？ 第七十三章 非池中之物 听到美晶姑姑这么说，秦小悠捂着嘴笑起来，然后感觉自已这么做有点过分了，赶紧又把笑给憋了回去。 “林大鹏，自家人才会这么开玩笑，美晶是姑姑，又不是外人，说过笑过就算了，你可别当真了。” 又扭过头对林美晶道，“美晶姑姑，林大鹏是我们班级的体育委员，平时为人可热心了，又愿意帮助同学，学习也很不错，是个好干部呢。” 听秦小悠给自已搭了个台阶，还顺带着夸了几句，林大鹏算是平了心气，但还是撇了撇嘴，朝姑姑轻‘哼’了一声，表达了自已的不满。 林美晶就指着侄子对秦小悠道，“你看，我说错了么，别看个子长得高高大大的，一身的孩子气。” 说完又看了看手里的合约书，不禁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别人家的孩子怎么就这么优秀呢？也不知是咋教育的。 要说正事儿了，林美晶正了正面色，不想让侄子掺和，抬起手朝侄子挥了挥，“大鹏，你去挑礼物吧，挑完了让店员帮你打包就好。” 林大鹏愣了，自已就这么被嫌弃了？自已两个同学在跟姑姑谈生意，自已却被姑姑给驱逐了，怎么想心里怎么不是滋味。 “姑姑，我不能留下来么，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让我听的？我知道秦小悠很能干的，也让我有机会跟她学习学习。” 秦小悠虽然没在班里任班干部，但却是全班学习成绩最好的，人缘也最好的一个，跟谁都能打成一片。 刚开学的时候，林大鹏还觉得秦小悠虚荣、傲慢、不合群，渐渐的，他发现自已错怪她了，秦小悠绝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她家里的环境不是太好，但她不自卑、不怯懦，反而会尽自已的所能，努力地帮助家里改善着生活。 不论是她前些日子卖冰棍，还是后来帮家里出饼摊，看小食杂店，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说实话，林大鹏是有些佩服她的。 秦小悠的那一份自强和执着，让林大鹏看到了自已和她的差距，所以在林大鹏的心里，自然而然的生出些亲近之意，感觉自已应该多跟秦小悠学习。 他可不知道，此时的秦小悠，已非彼时的秦小悠，虽然骨子里两个人就是一个人，可却已经并不是一个人了。 林美晶却是挑了挑眉，自已曾经让侄子在假期的时候过来帮自已，一个是让他体会一下勤工俭学的辛苦，一个是让他早一点接触社会。 铺子就是一个小社会，能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多观察多接触，对他以后的待人接物都是有好处的。 在林美晶的心里，拿这个侄子是当儿子养的，所以她希望侄子能出息，最好是接下自家大哥的班。 大哥仕途稳定，听说过了年还会再升一级，如果侄子走了仕途，有大哥这个当爹的指点，有自已在金钱上的扶持，无疑会前路坦荡。 奈何侄子对自已的安排，压根就不感兴趣，现在听到他想主动留下来，林美晶就不由得看了秦小悠一眼。 小姑娘长得漂亮，性格坦诚却不迂腐，脑子机灵却不诡道，看来，她对自家侄子的影响不小啊，在学校说不得也是个人物。 见姑姑半天没有说话，林大鹏以为姑姑反对自已留下来呢，刚要开始进一步的请求，就听到姑姑说到—— “行，既然你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吧，不过别胡乱插嘴，听着就好，谈生意是正事，我不想受到外因的影响。” 这就是把秦小悠当成平等的商业伙伴了，秦小悠和富安阳不由得同时端正了坐姿，虽然富安阳只是陪衬，却不想因为自已而落了秦小悠的气势。 “那好，咱们开始吧。”林美晶把秦小悠列出的条款仔细地阅读了，然后指出了几处自已有不同意见的。 看了看林美晶点出的那几条，秦小悠没有迟疑地开了口，“美晶姑姑，咱们首先来说说价格吧。” “要说价格，那就得先说材质，再说做工，然后是设计……”秦小悠有条有理的开始了自已的分析和讲解。 理由并不多，但有理有据，每一条都能点在关键上，听得林美晶是连连点头，却是把富安阳和林大鹏听得个云山雾罩的。 特别是富安阳，完全就是懵的，秦小悠一直在学校上课呢，没见她离开过呀，什么时候从国外进了这些珠子、钻石、金属配件的？ 还有她嘴里著名设计师的设计，更是没影儿的事，他可是亲眼见着成品出自秦小悠之手，还是那种毫不费劲儿，信手拈来的随意。 富安阳不知道的是，秦小悠在上辈子，因为关绍青的需求，确实是特意去学了珠宝设计的，还拿到过级别证书，她没撒谎。 但不管有没有上辈子，秦小悠此时的分析特别的中恳，理由也是相当的充分，让富安阳都觉得，自已的猜忌是错误的，是毫无根据的。 而在讲解的过程中，秦小悠更是肯定了商品的独特性和唯一性，这也相对肯定了商品的价值。 “我自已经手的东西最是清楚，它出产的每一步，都是经过精雕细琢的，不论是设计还是做工，不论是绳环还是金属扣，都是顶级的标配。” “所以我定的这个价格，只有低的没有高的，要不是因为我有学业在身，抽不出时间来，不能把它们推向更大更豪华的城市，我会让你看到它们的更昂贵。” 秦小悠的结束语很挑衅，也很坚定，那就是——这个定价是委屈它们了，城市小，并不匹配它们的身份，只剩下了满心的无可奈何。 林美晶经商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强劲的对手，经过秦小悠的一番讲解和叙述，她几乎没有了反驳的余地。 “你真的只有十三岁吗？”林美晶带着疑惑问到，太不可思议了，这样的年纪就有这样聪慧的头脑，理智的心境。 面前这个小姑娘，绝非池中之物，不论是眼界还是行事作风，都不是同龄人可比的。 第七十四章 谁也不必成为谁的一辈子 别说小姑娘的心智是同龄人不可比的，就是自已，号称走南闯北许多年，也不敢直面跟小姑娘对上，心里着实是有一点没底。 小姑娘看着温软，无形的气场却是相当的强大，不涉及正事还好，一谈到正事，就会不自觉地发散出来，这种看不见的威压，让人有些难于喘息。 这是属于上位者的气势，林美晶实在想不太明白，它是怎么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身上，被体现得这么淋漓尽致的。 不然也不可能只用这么简短的一番话，就把自已给说服了，假以时日，秦小悠的成就绝对的不可限量。 在这一刻，林美晶暗自做下了一个决定，一定要让自家侄子多跟秦小悠接触，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希望侄子能在小姑娘的身上，看到更远的未来。 此时的秦小悠，还没有体会到，自已在关家十年的耳濡目染，无形中也带上了那种舍我其谁的霸气。 哪怕她在关家是不被重视的，甚至是做为被欺负的最底层，但关家的社会地位使然，关家所有的帮佣、下人，都有着高人一等的自信。 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更别说秦小悠还是关家名义上的少夫人了，走出关家的大门，她自然有她自已的气势，所以说，环境真的可以改变人。 没有体察到自已强势的秦小悠，在听着林美晶这句问话时忍不住笑了，“姑姑，我是货真价实的十三岁。” 说着还做势抱了下拳，念了句唱腔，“小女年纪尚幼，办事有何不周之处，还请姑姑多多担待着。” 林美晶被她这句调侃逗得不行，“小丫头多作怪，就你这张巧嘴，能不被你说服，那才叫稀奇了呢。” 秦小悠的脸上，瞬间滑过一丝黯然，不过转瞬即逝，连半刻停留都没有，她不想让别人窥探到自已心底的伤疤。 上辈子，同学和朋友也都说，自已生了一张巧嘴，只凭着这张嘴，对于成为富家太太就是毫无压力的。 毕竟巧舌如簧于经商一道，可谓是件大利器，不说能翻云覆雨，怎么也能左右人心，事半功倍吧。 秦小悠当然也自认这是自已的一个长处，只要能攀上关绍猛，自然能辅佐他，帮助他，让他在商界更进一步。 奈何自已不止是低估了关绍猛，也高估了自已，有没有自已，关绍猛一样的大刀阔劈，披荆斩棘，把事业做得有声有色。 而自已呢，更是没把这一利器用到正经地方，伶牙俐齿全用在套别人的话上，以方便给自已勾引关绍猛铺平道路。 到了这辈子她才想明白，与其使那些阴招，还不如直面进攻，或许更有胜算，起码能让关绍猛高看自已一眼，不会当自已是只会耍手段的小人。 也因为自已的手段卑劣，关家更是从一开始就判定了自已的罪，觉得自已是个无耻、淫荡，卑鄙、下流的婊子。 不论哪个年代，爬男人的床都是让人不齿的，所以无论自已的嘴有多乖巧，对于关家的人来说，都是无济于事的，终究逃不过关家的凌虐和羞辱。 他们的先入为主，导致他们的不看不听不理会，任何的解释在他们眼里都是掩饰，所以嘴巧有什么用？完全用不上。 他们又哪里知道，自已会动用这些手段，不止是因为自已对浮华的虚荣，或是对关家富有的觊觎，秦小悠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他不止是长得高大帅气，还精明能干，眼界开阔，更是洁身自好，试问这样的男人，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呢？ 只不过秦小悠怕失去机会，剑走了偏锋罢，利用了男人的责任心，虽然顺利地走进了关家，却也失去了走进男人心上的机会。 但这辈子不一样了，秦小悠决定了为自已而活，为家人而活，这张嘴就有了用武之地，玲珑巧舌就成为了走向成功的利器。 虽然秦小悠的黯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林美晶还是看到了，谁的心底都有伤心处，自已又何尝不是。 想当年自已爱那个人爱得死去活来，愿意为他舍弃一切，甚至不惜跟全家闹翻，只为成全那个人出国的梦想。 结果呢，自已做了那个人的跳板，他成功出国了，却立刻音讯全无，断了和自已所有的联系。 曾经的誓言，就那么消散在了国境线上，淹没在了界河的滔滔水波里，从此，目光所及，再没有了那道挺拔的身影。 这样的背叛，差点毁了林美晶的一辈子，左腕处的伤疤，还在提醒着当时的痛，更在提醒着她，自已曾经的年少无知。 在父母怒其不争的哭骂声里，要不是哥哥、嫂子日夜的看护自已，安慰自已，开解自已，自已能不能熬过那段黑暗的日子，还真说不定呢。 这也是为什么，林美晶会把侄子当成儿子来疼，因为她已经不相信爱情了，所以她将不再有婚姻，而这个侄子，就将是她唯一的骨血，生命的延续。 攥紧拳头，林美晶微笑地扬起头，谁也不必成为谁的一辈子，谁也不必成为谁心底那道永久的伤疤。 为自已活着吧，不管是对是错，是痛是笑，都是属于自已的那一份记忆，再不必为了别人，把自已弄得伤痕累累，却成了别人眼里的一场笑话。 她当然想不到秦小悠也是为情所伤，却愿意成全她的秘密，只要是伤疤，揭了就会痛，没人比她更感同身受了。 所以对于秦小悠那倏忽间便消失了的黯然神伤，林美晶只做不见，反而立刻岔开了话题—— “小悠，再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各处送礼的多，小孩子间会送些小挂件，用来表达心意，年轻人之间会送些精美的饰物，彼此联络感情。” “而对于社会人士，或者说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则需要一样漂亮的摆件，要看上去大气精致的。” “但却不能特别的贵重，人造珠钻最合适，造型最好是能代表着升官、发财、吉祥、平安之类的别致摆件。” 第七十五章 毕竟是人造的 秦小悠听得明白，林美晶所说的成功人士需要摆件，可不是这些人自已购买，应该是同事、下属或者身边的人，赶在新年的时间，买来做为礼物赠送。 这时候还只是八十年代初期，才开始改革开放，民风相对要纯朴许多，坐在官位上的人，大多也还拥有着一颗甘做人民公仆的耿直心肠。 所以即便有会来事的同事和下属，想要给上峰送些礼物，也多是表达一下心意，并没有多少人敢真的行贿赂之实，就算有，也是小打小闹，打个擦边。 看秦小悠点头，没有反驳自已，也没有提出疑问，明显是听懂了的架势，林美晶不仅对秦小悠给予了再一次的重新审视。 她欣喜于能跟聪明人对话，就是省事儿，一点即透，同时也惊异于秦小悠的早熟和聪慧。 这些官场上的事情，隐讳太多了，大人都不见得能弄明白，但这个小姑娘却似乎很是通透。 可按照她的年纪，明明不应该呀，她想不明白，只能甩了甩头，想不明白便不想了吧，两次的相见，她见多了小姑娘的出人意表。 “小悠，你拿来的样品，满足了我前面的两个要求，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再多提供几样精致些的摆件，让我的第三个要求也实现。” “年关正是卖这些的好时候，别说唯心唯物什么的，越是地位高的人家，越是信奉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越是希望家人平安顺遂，越想祈祷自已仕途坦荡。” 秦小悠点了点头，“我明白的，就是图个好彩头呗，那就后天吧，我会给美晶姑姑送两个摆件过来。” “如果姑姑满意的话，我会加大出货量，若是跟姑姑的想法不相符，我再拿回去修改，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听到秦小悠说修改，林美晶的心口就轻跳一下，看来自已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些饰物的设计者，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自已了。 “合作愉快！”林美晶握住秦小悠伸过来的手，有些意味深长地说到，秦小悠倒是没想到，自已这么轻易的就露了馅。 她还是低估了林美晶的聪明睿智，不然她说话会更小心些的，反观林美晶，对于这样的结果，自然是说不出的满意。 “小悠，那现在你是不是可以跟我说一说，店里的墙面该如何装饰了？咱们得抓紧点儿，离过年可没多少日子了。” 秦小悠就微笑着道，“没什么难的，其实很简单，我跟姑姑一说，姑姑就能很快搞定了。” “不过呢，我当初没有考虑到摆件的问题，如果加上这一项，那怎么也要在姑姑这屋里占一点柜台了。” 只要能赚钱，别说占一点了，就算是全占了又如何，林美晶开店本来就是为了赚钱，又不是为了摆着玩的，哪样赚钱就摆哪样呗，有什么分别。 布置墙面果然简单，在转天的一早，《摩羯精品屋》侧边的墙面上，就已经金壁辉煌，焕然一新了。 只见墙上铺挂了一块大红的金丝绒布，在金丝绒的上面，挂着一张用嫩黄色的绸带缠好的网格。 其实挂网用的就只是普通的挂卖衣服的那种细铁丝网，只不过因为缠上了嫩黄色的丝绸带子，又被大红的金丝绒一衬，登时显得富丽堂皇起来。 而在嫩黄色的挂网上面，有着好多的彩色铁丝编成的挂钩，此时上面正挂着各色各款由珠子和水钻制成的头花、挂件、手链、项链等饰品。 这些挂满了墙的饰物，闪着熠熠的光彩，精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衬得整个精品屋都变得炫烂、璀璨起来。 这个景象就像是童话里描绘的糖果屋，很是满足了人们心中对幸福和美好的向往，只是，那个是不会实现的梦想，而这个是愿望近在眼前。 当然，此时墙壁上能被饰品挂满，可是秦小悠起了个大早跑腿的功劳，天还没亮呢，就撵着富安阳陪她过来送货了。 昨天答应了美晶姑姑，今天一定不会耽误她挂货，所以秦小悠可是辛苦地熬了一晚上呢，就为了这些手串、项链、挂件的出货。 “哇，秦小悠，也难怪你说是名家设计，这些饰品真是太精美了，我做为一个大男人，平时最不爱这些装饰品了，现在都有点错不开眼了啊。” 一大早赶过来看热闹的林大鹏，拿过一串深褐色的男式珠串，稀罕的左看右看，不舍得放手。 这挂珠串没有其它那些粉钻、黄珠子、石榴石什么的亮眼，却是暗蕴流光，深褐的底色里，微光流转，隐现着一种低调的奢华。 大男人？林美晶却是嫌弃的看了自家侄子一眼，心说，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哪位名家会守在秦小悠的家里，一件一件的为她做设计。 眼前的饰品，每一件的设计都是独一无二的，摆明了它们就是出自秦小悠之手，也就只有自家这个傻侄子，小悠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吧。 伸手一把夺过侄子手上的珠串，拿在手上仔细的看了又看，然后不舍的挂了回去，这样的设计和品质，秦小悠没说错，定价确实不算贵。 秦小悠却是笑着开了林大鹏一句玩笑，“没看出来呀，大体委，还挺有眼光的，一拿就拿了个最值钱的。” 说完又换上了认真的表情，“说心里话，这一墙的饰物，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一串了，不过很可惜，这种珠子最少，串不出几串来。” 一听小悠说串不出几串来，林美晶立刻就把挂回去的珠串又摘了下来，秦小悠奇怪的看向她，即便材料少，也不至于的吧？ 林美晶晃了晃手里的物件，“既然你说没几串，那我可舍不得卖了，这一串我想给我大哥留着。” 看着那串珠子，秦小悠很是不理解，“美晶姑姑，虽然这种珠子存货确实少，但它毕竟是人造的。” “既然不是货真价实的珠宝，也就没什么收藏的价值，跟林家伯伯的身份不匹配，还不如留着卖钱实惠呢。” 第七十六章 合适的礼物 林美晶却是没有立刻回答秦小悠的话，翻出了个盒子，把珠串收了进去，才开口对秦小悠解释到—— “咱们这样的家庭，不适合收藏真的珠宝饰物，若它是价值连城的，我反而要避而远之了。” “我喜欢的就是它灵巧、别致、与众不同的设计，出众不俗的手工艺，偏偏材质又是让人放心的价格，所以它才最适合。” 听她这么一说，秦小悠也明白了，当官的最怕跟钱财有牵扯，即便现在人心纯朴，也肯定有红着眼睛的嫉妒之人，慎重些总是好的。 林大鹏的父亲是市里的领导，有些避讳是必须的，但也因为自身的社会地位，身上得有些彰显身份的东西。 这串珠子光华内蕴，设计精巧，手工雅致，设计不俗，林美晶就想着把这个珠串留给哥哥，也算是一件能配得上哥哥身份的物件。 反观呢，它不论是主材料用的珠子，还是接口处用的金属配件，都只是普通的人造材质，会省去很多的麻烦和口舌。 “美晶姑姑，如果你是想把这个珠串留给林家伯伯的话，我仍然建议你把它挂回去，就算它看起来奇巧，戴在林伯伯腕上也不合适。” 听到秦小悠的这一句劝，林美晶也知道小姑娘说的是对的，虽然说精致无二的东西抬身价，但领导戴手串，还是有些张扬了。 这要是搁在十年、二十年之后，倒是没人会在乎这个，但现在不行，八十年代初的人还很保守呢，男人戴珠串，看起来会不庄重。 “真是可惜了。”林美晶又再把珠串从盒子里拿了出来，托在手里看着，她真是太喜欢这个珠串了，真心舍不得卖出去。 何况她一直就想送给哥哥一个礼物，感谢哥哥当年在自已最痛苦、最低落的时候，给予了自已帮助。 只是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哥哥身为领导，家里条件不错，衣食富足，自已想要送礼物，就想要送个独一无二的，市面上买不到的。 看出了美晶姑姑的失望，林小悠赶紧安慰到，“美晶姑姑，你别舍不得，我会另外给林伯伯单独编一个更精致的物件。” 想了一下，“嗯……就按照平安扣的样式做一个钥匙扣吧，不过要再加上一些彩珠流苏，借用古人压腰玉佩的那种设计。” “古时候，压腰玉佩最能代表男人的身家地位，流苏就做成九、八相隔，九、八是大数，预示着林伯伯的事业坦荡，也是大大的好彩头。” “手工上我会尽量做得精致些，出色的工艺更能彰显出物件的不俗，即便是每天随身带的钥匙扣，我也保证会极衬林伯伯的身份。” 林美晶这下子满意了，连连点头道，“还是小悠最知道我的心意，那就辛苦小悠了，你出品，我放心！” 秦小悠点了点头，从书包里掏出这些物品的价格单子，交到了林美晶的手上，三个人就背着书包回学校了。 接下来，秦小悠就不必再亲自来店里了，林美晶跟侄子做了交待，让他每天把小悠的货带回来，也算是给了侄子一个接触秦小悠的正当理由。 只是在第二天，当林美晶收到了侄子带回来的钥匙扣时，简直被迷住了，她想不到有人能把几颗珠子，串成这样完美的造型。 拿着这个结合了平安扣、压腰玉佩设计做成的钥匙扣，不舍地道，“这下子可怎么办，我连把它送给你爸爸都有点舍不得了。” 这样的姑姑，把林大鹏乐得不行，“还是秦小悠最了解你了，她就说了，你看到这个恐怕又会舍不得，女人的爱美之心呐——” 林大鹏做势感叹了一声，林美晶气得狠掐了他一把，“有你这么笑话姑姑的么，东西精致好看，还不让人心生不舍了！” “让，让，让，太让了，你就心生不舍吧，不如我拿这些送给老爸也行啊。”说着话，林大鹏就从书包里又出了好几个相似的钥匙扣来。 “你个熊孩子，耍你姑姑好玩儿是吧？”照着大侄子的胳膊拍了一把，林美晶把钥匙扣都抢进了自已手里。 “有了这些，我还要那些摆件干嘛呀，东西大，太显眼，你回去跟小悠说，就说让她多设计些这类的钥匙扣，我把价格重新斟酌一下，摆件就不用做了。” 又费工又费料的，何苦呢，她当初之所以说要摆件，也是想着那东西能衬得上领导们的身份。 现在看来，只要有秦小悠在，小物件也能彰显出高格调来，还不显山不露水的，不会担心被人抓了把柄，多好。 把这些钥匙扣都装进了好看的盒子，盒子里铺上了嫩黄色的绸缎，衬得颜色厚重、光华内敛的钥匙扣，更多了份庄重和从容。 当然，秦小悠特意为林伯伯做的那个，林美晶第一时间送到了哥哥的手里，林永进收到妹妹的礼物，立马就表示了喜欢。 “这个流苏有讲究啊，古代仕绅的押腰玉佩，多采用这种九、八相隔的大数编法，一衬身份地位，二喻官途坦荡，没想到你也懂这个。” 没想到哥哥真的读懂了秦小悠的借喻，看来，官场上的一些讲究，倒是自已见薄识浅了。 “哥哥喜欢就好。”林美晶很高兴，能送一件哥哥真心喜欢的东西，也算是完成了自已一个多年的心愿。 不过心里开始计较着，既然有人能看懂，那这饰物的价格就不该只是流于表面了，它内里代表的意义，要远远大于它的实用价值。 铺子里剩下的那几个钥匙扣，价格上她要好好的商榷商榷，可不能让它们高贵的身份，变得低贱了。 心里正在琢磨呢，哥哥却是把东西还了回来，“我虽然喜欢，可是不能接受，太贵重了，也不知道是钻石还是玛瑙，即便你是妹妹，这礼物也不合适？” 林美晶赶紧摇手，“都不是的，大哥，它就是普通的人造材质，不过就是制造打磨的工艺好些，造型上的设计好些，编制的手工好些，并不值太多的钱。” 第七十七章 不该本末倒置 听到不是天然的珠宝，林永进放了心，只是有些意外这东西的品质，怎么看也不像是没来头的。 “瞧这珠子暗蕴流光，看着可不像是普通货色，即便不是货真价实的珠宝，价格也便宜不了，再加上珠串独特的设计，和它精致的手工，凡品也不凡了。” 林美晶心头一跳，是啊，有这样独特的设计和精湛的手工艺，凡品也不凡了，所以说有些东西，要从多方面看它的价值。 “美晶，这东西你还有吗？正好快过年了，东西小，寓意好，我打算送钱市长一个，这么讲究的玩意儿，总不好我一个人戴，而且胜在价格合适。” “有，有，有，下午我就给大哥送过来，大哥你尽管拣喜欢的挑，我会多拿几个款式。”哥哥想要，哪还能没有呢。 说起来，哥哥主动跟自已要东西，还真是头一次呢，毕竟自家大哥已经是副市长了，确实没什么缺的。 “行，那就辛苦你再跑一趟了，不过你得先跟哥哥说说这东西多少钱，你送哥的哥收下了，哥要送人的必须得付钱。” 兄妹俩因为钱的事情，又是一番推拒谦让，直到最后林永进说，如果不收钱就不必送东西过来了，林美晶才说让大哥看了货再给钱。 回到店里，林美晶把包装又再调整了一下，重新换了一种精致木雕的盒子，黄绸下又加了一层红色的金丝绒。 果然，钥匙扣的档次又上了一个新台阶，拿着重新包装好的东西，送到了哥哥的办公室，自家大哥看中了两个。 “我跟供货的人说好了，不论卖多少钱，两人对半，这个钥匙扣现在的标价是八百，两串你只付我八百就好了。” 林美晶当然不想赚自家大哥的钱，但她答应了秦小悠货款对分，既然钥匙扣的价格提高了，也就只能按这个价钱收哥哥的了。 何况万一以后哥哥知道了这个东西要卖八百块，却只收他一、两百，恐怕自家大哥先要恼火了，还是省了以后的麻烦才好。 林永进给钱给的也是没有丝毫犹豫，虽然这个价格确实不低，但就凭着这东西的精致做工和创意设计，也足够值这个价钱的了。 收到了哥哥的钱，林美晶对于往外销售就更有了信心，哥哥见过的好东西多了，能得到他的认可，即便是手编，也再不是凡品。 接下来的几天，林美晶借着跟朋友聚会的机会，把自已精心包装的饰品推了出去，获得了朋友们一迭连声的惊叹。 林美晶不失时机地介绍了东西的产地、寓意以及名家设计，而且还特意声明了，因为东西太紧俏，店里不会摆，只卖给熟人。 人都是贱骨头，你越是强调不对外销售，越是有人会上赶子来抢，越少越稀罕么，而林美晶说只卖熟人的话，也确实是真的，可不只是宣传的噱头。 她身边的朋友就没有差钱的人，哪个拎出来都是有家世背景的，毕竟林美晶自已的身份摆在那儿呢。 保证了只卖给朋友们，也就表明了这东西只会在上位圈里出现，朋友们听到林美晶这么说，都有点受宠若惊的意思。 虽然彼此间是朋友，但遭遇过了那样的经历，林美晶自然有些不太容易与人亲近，性子显得有些高冷，现在有好东西能想着他们，哪能不感动呢。 学校里边听课边编手工的秦小悠，还不知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自已的创新手编钥匙扣，已经被人订购一空了，而且价格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想。 “林大鹏，我最近让你带给美晶姑姑的货，有一半是钥匙扣，怎么姑姑还说缺货呀，真卖得那么好吗？” 林大鹏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卖得如何了，只知道姑姑都舍不得挂在墙上呢，每次收到货，都是仔仔细细地装进盒子里呢。” 听到林大鹏这么说，秦小悠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心里有了计较，看来，临近年关，寓意好的商品还是会更好卖一些。 有了这个想法，秦小悠就又设计了几款平安扣、手链以及带有精致吊坠的项链，当然，所有的设计都有寓意。 而且这次的设计照顾到了男女有别，那些针对于女孩子需求的饰物，更是注重了色彩的把握，简直是又掀起了一波售卖的高潮。 毕竟相对于男子来说，女人对于饰物会更加喜爱，男人的需求是奢华而不张扬的，女人却是希望它能让自已更耀眼。 秦小悠把自已的设计理念、美好寓意，都用文字标注了下来，然后跟着手编的饰品一起交到了林美晶的手上。 转过身，林美晶就找了一家印刷厂，用精美的纸卡，把这些美好的寓意印制了出来，然后跟饰品一起装进精美的盒子。 虽然秦小悠已经在不分昼夜的编制了，但她的时间毕竟有限，就算是她的手法再快，也供不上林美晶此时的卖货速度。 她的朋友们亲眼见识了饰物的供不应求，不但自已过来抢购，还会再带着身份相当的朋友过来。 来者都是客，何况还都是些身份不低的贵客，林美晶当然也不好拒绝，给了朋友们面子，朋友们也是更加的感激。 当特制的商品供应不上的时候，那些挂在墙上的所谓普通款，也随之被设计出了相应的精美卡片，打上了包装，被人认领了。 有些卖得稍微慢些的，还被林美晶给搭配成了套款，寓意叠加，随即迅速畅销，不得不说，于经商一道，林美晶着实是有天份的。 就在林美晶忙着迎来送往不得闲的时候，秦小悠也是每天忙得恨不得手脚并用，好在分心有术，一边学习一边编制手工，两不耽误。 在哗啦啦如溪水般流淌过的时间里，期末考试姗姗而来，对于秦小悠依然每天不间断的做手工，富安阳是颇有微辞的。 他觉得身为学生，不应该本末倒置，学习还是应该放在第一位的，只是，眼见着就要考试，他也顾不上再对秦小悠表达不满了。 第七十八章 赶出点货来 一想到秦小悠的成绩有可能退步，富安阳就格外的担心，可秦小悠执拗的性格，又不是他能管得了的。 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是每天尽量多考她几道习题，希望她不会因为副业，而考砸了期末考试。 当然，他其实更不想看到的，是对自已那么好的秦叔和秦婶，脸上会露出失望的表情，所以他得看好秦小悠。 对于富安阳的担心，秦小悠虽然是心存感激的，但也觉得他是多此一举，太过紧张了，不会是考前综合症吧？ 只看每天晚上两个人的复习考，就足以证明，自已并没有因为做手工，而耽误了半点的功课，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秦小悠却是没认真的想过，富安阳这是关心则乱了，毕竟两人并肩做战过，情谊自是与旁人不能比的，富安阳紧张她是必然。 也正因为他的关心太过，轻易的便忽略了眼前显而易的事实，这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意境差不多了。 “秦小悠，你把围巾系好，别没等考完试呢，就先把自已给冻感冒了。”看着只把围巾挂在脖子上的秦小悠，富安阳出声提醒着。 外面可是下着大雪呢，不捂严实了真不行，雪会顺着脖子钻进衣领里的，忽冷忽热的最容易感冒。 今天才是期末考试的第一天，富安阳可不想看到有人明天流着鼻涕进考场，所以还是忍不住地出了声。 反观把自已包成了一只北极熊模样的富安阳，只露了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秦小悠就有些憋不住的想笑。 虽然说他是术后体虚，可包成这样也未免有点太夸张了吧，下个雪而已，至于的嘛。 但当她伸手推开门，立刻被雪灌了一脖子，就知道富安阳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赶紧缩了回来，乖乖地把围巾围好了。 雪还真挺大，被硬实的西北风吹得上下翻飞，雪片打在脸上，感觉像是被人拿着小石子击中了一样，疼得厉害。 跟自家只隔了一条马路的学校，短短的距离都快要成为天堑沟壑了，秦小悠艰难地把自已挪到了班级，才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有多少年没有看到这样大的雪、这么硬的风了，秦小悠都忘了自已小时候，曾经生活在这样严寒的冬天里。 再过个几年，天气就会逐渐回暖，冬天里就算是有几场雪要下，也是飘不了几片雪花的，那甚至都不配叫雪花，只能叫雪粒子。 所以即便这样的天气又冷又难走，秦小悠还是十分留恋和想念的，进了班级以后，还兀自趴在窗户上看了半天，直到铃声响起。 “同学们，期末考过后，学校就要放假了，你们可要给自已留个好念想，考出个好成绩来，不然都对不起自已这大雪嚎天的奔到学校里来。” 老师的开场白，把同学们都逗笑了，秦小悠也微微弯起了唇角，没想到平时严格又严肃的老班同志，竟然还有这样幽默的一面。 “好啦，玩笑开过，都把精神集中起来吧，记住，拿到卷子后要先写名字，然后认真审题，答完了要抓紧时间检查，尽量不要提前交卷，这是对你们自已的负责。” 果然，轻松不过十秒，老师就又重新扳起了一副严厉的面孔，认真地提醒着同学们，就怕自已少说了哪怕一句，孩子们会因此出现纰漏，影响了成绩。 期中、期末的考试成绩，是要被算到综合素质考核里的，对于孩子们日后升高中、考大学，都有着很重大的意义，班主任不敢放松。 第二次铃声响起，秦小悠翻开了传到自已面前的卷子，认真的填写了自已的名字和班级，她会很认真的考，再不会辜负老师和父母的期望。 两天半的考试，终于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结束了，走出教室的秦小悠，看着漫天遍野的白，真有一种大雪要把整个世界都掩埋了的即视感。 “傻站着干嘛呢，赶紧回家呀，这么大的雪，咱家大门怕是都要被堵住了，中午正是上客人的时候，咱们得回去帮忙。” 随后出来的富安阳，扯了扯站在门口雪地上发愣的秦小悠，之后也没松开秦小悠被扯住的袖子，直接把人带回了家。 别说，有富安阳的帮忙，一路走得倒是轻松了好多，秦小悠不得不服气，即便富安阳身子有些虚弱，但做为男孩子，也还是比自已要强壮些的。 “看吧，我就知道秦叔会在忙，你把我书包拿进去。”富安阳直接把书包塞进秦小悠的手里，抢下了秦叔手里的扫帚。 拎着扫帚把秦大路推进了店门，“秦叔，这里交给我吧，你进屋去忙，屋里肯定已经忙不开了。” 以为这两天下大雪，饼店的生意会冷清呢，哪想到竟然比平日里还要忙，每天有好多附近的居民，到店里来买烙饼，带回家去当午饭、晚饭。 秦家人后来想明白了，大概是因为雪太大了，很多人都不愿意风里雪里的去买菜，所以到秦家的饼店来买点现成的，省得自家人折腾了。 这也是富安阳急着跑回来的原因，前两天没考完试，自已就算是想帮忙，秦叔和秦婶也是不让的，趁着今天考完了，他得抢着多干点活。 秦大路看着扫雪的富安阳，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太重的活，孩子懂事就由着他吧，何况店里也确实是有点忙不开。 秦小悠则没什么过多的想法，扫雪不累人，好多孩子都把扫雪当成游戏呢，门前的面积又不算大，就算富安阳身子还有点虚，累着他倒是不至于的。 想着这两天忙着考试，没怎么出货，秦小悠就急急地进了小食杂店的门，她得抓紧时间赶出点货来，美晶姑姑肯定等急了。 柳梦荷抬头看到女儿从头到脚的白，赶紧抓了扫炕条帚帮她打扫，收拾干净了，秦小悠就从屋里拎出还剩下一半的原材料。 “妈，你去饼店那边帮我爸吧，我考完试了，正好在这边看店。”话没说完，门夹着雪片再次被人推开了。 第七十九章 可是出自你手 被推开的门带起一股冷风，夹带着弥漫的雪片，吹得坐在柜台后的秦小悠一哆嗦，刚抓在手中的一把零散珠子，差点没直接扔出去。 眯着眼睛盯着风雪中的人，自已正打算开工呢，谁来添乱了，这么大的雪，来食杂店里买东西的客人着实不多。 “秦小悠——”来人扒下了脸上的围巾，眉眼上的霜雪，掩不住那张如阳光般灿烂的面容上，暖心的微笑。 不等秦小悠打招呼，柳梦荷就拎着条帚招呼起来，“是大鹏来了啊，赶紧的，婶给你扫扫身上的雪。” 说着就是几条帚上去，看得秦小悠大笑，好半天都停不下来，“妈，这知道的是你在帮人掸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报仇呢。” 柳梦荷气得‘啐’了女儿一口，“怎么说话呢，你同学来了，妈这不是帮你招呼嘛，你倒还嫌弃上了。” 秦小悠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林大鹏用嘴型说了两个字‘活该’，秦小悠回了四个字‘幸灾乐祸’。 两位同学的眉眼官司很隐蔽，柳梦荷并没有发现，她收好了条帚，拉了个凳子过来，让林大鹏坐了。 “好了，大鹏，雪扫得差不多了，把围巾给我，阿姨帮你挂起来晾晾，你来找我们家找小悠，是有事儿要说吧？饼店正忙着，阿姨就不陪你了。” 林大鹏赶紧摘下围巾，自已走到衣帽架前把围巾挂好，“不麻烦阿姨了，我自已来就好，您去忙吧。” 柳梦荷前脚一离开，林大鹏就一下子扑到了柜台前，“秦小悠，救命啊，你要是再不交货出来，我姑姑的店都开不了门了。” 秦小悠眨了眨眼，“开不了门？什么意思？在考试之前，我可是交了不少货的，何况定价还不低，就算卖得再好，也不至于就卖光了吧？” “再说美晶姑姑的店不是一直开的挺好的吗？即便我供的货卖光了，姑姑以前的货也应该能撑得住门面啊？” 不想打扰到秦小悠的期末考，林美晶一直没让侄子跟秦小悠通消息，所以秦小悠并不知道自已的货已经卖到供不应求了，更不知道价钱高到了离谱。 听到这话，林大鹏急了，“秦小悠，你是不知道，我姑姑的店现在都被人给挤满了，买不到你供货的饰物，怎么都不肯走呢。” 看林大鹏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秦小悠有点发怔，不过是些人造的珠子、水钻，就算样式再好看，工艺再细致，也不至于会如此抢手吧？ 秦小悠猛地抬头看向林大鹏，刚要问出句什么，店门再次被人给推开了，依旧是夹着风带着雪，温暖的室内被裹进一片凉意。 “赵安琪，你怎么来了？考完试怎么不回家呀？”秦小悠赶紧从柜台里走了出来，还没忘顺手拿起扫炕的条帚。 这次进来的是两个人，因为刚才考试的时候见过赵安琪，虽然她把自已裹成了个球，但通过衣服和围巾、手套等饰物，还是认得出她来的。 反倒是跟她一起进来的人，同样是把自已包得圆圆的，只剩下了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一时之间倒是认不出来是谁了。 “小悠，是我。”在给赵安琪掸雪的工夫，来人解开了围巾，用力的抖了抖，试图抖落掉围巾上的雪花。 “周阿姨？这么大的雪，你怎么来了？来接安琪的？安琪都大了，让她自已坐公车回去就好了，您干嘛跟着折腾啊？” 秦小悠没想到跟赵安琪一起来的人是周桂珍，赶紧拿条帚帮周阿姨掸干净了身上的雪，省得一会儿雪化了，会弄湿衣服。 “小悠，我妈可不是来接我的，她是找你有事情，接我只是顺带。”赵安琪调皮地眨了眨眼，熟门熟路的把围巾和大衣挂在了衣帽架上。 秦小悠也赶紧接过周阿姨的外衣，帮她挂上，“周阿姨，有什么事儿您让安琪传个话就行了呗，怎么还特意跑过来？” 帮周阿姨搬了把凳子过来，要帮她泡一杯茉莉茶，被周桂珍给拒绝了，秦小悠只好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端过来。 “这么大的雪，天冷路滑的多危险啊，看再摔着了可怎么办？”秦小悠确实是挺担心了，同时也有点不明白，周阿姨这么急着来找自已是为什么。 周桂珍没心思跟她客套，直切主题，“小悠，我这次来就是想要问问你，现在市面上火得一塌糊涂的这些物件，可是出自你手？” 说着话，周桂珍就打开了手上的一个盒子，林大鹏一看盒子就认了出来，正是姑姑店里的出品。 而秦小悠虽然不认得盒子，却是认得盒子里的东西，正是自已编制的一个钥匙扣，只不过不是第一批的出品。 眼前的这只钥匙扣是女款，粉钻系的，“周阿姨，这东西确实是出自我手，不过，您是打哪得来的？您自已买的，还是别人送的？自已配的盒子？” 说着便伸手把盒子接了过来，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越看越是喜欢，越看越是挪不开眼。 “别说，这盒子是真精致，还得是木雕的东西显身价，再配上内饰的装潢和爱心卡片纸，温馨又贴心，档次提高了不是一点半点。” 真不知道这个点子是谁想出来的，太有创意了，刚想问问是谁的主意，结果就被周桂珍把盒子抢了回去。 “还真是你的手笔，我就说嘛，这些珠子啊、水钻啊、配件啊什么的，怎么看着就这么眼熟呢？还真是我进的那批货。”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把那些东西做成首饰和挂件，做出来还会这么精致，我的眼界到底还是窄了些。” 周桂珍揉了揉眉心，让自已皱成一团的眉心伸展些，“小悠，你不是说选好了地点就告诉我的嘛，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也就不会错过了。” 秦小悠听着有点发懵，“周阿姨，我是说选好了地点就告诉您的，原本是打算考完了试去跟您说的，这不是刚考完试嘛。” 第八十章 眼界和打算 秦小悠实在是没闹明白，周阿姨今天过来是有什么用意，只能先把自已答应过的事情，认真地跟她做了解释。 “这刚刚才考完试，还没来得及去您单位见您呢，没想到您就先过来了，真是不好意思，不过，带给您的礼物我可是提前就准备好了的。” 说着秦小悠就跑进了里屋，转头手里举着一挂项链出来了，“您看，这是我特意为您准备的，喜欢吗？” 把项链递到周阿姨的手里，“阿姨，这些材料都是您帮忙进回来的，我当时没告诉您我具体要做什么，不过是想要给您个惊喜。” “我没想过要瞒着您什么的，可您刚刚说不会错过是什么意思？我有点没大听懂？您的意思……是不是也对这些小玩意儿感兴趣？” 如果周阿姨对这些手工编制的首饰和挂件也同样感兴趣，秦小悠就感觉很抱歉了，毕竟原材料是周阿姨进回来的，若论先后，肯定是应该先紧着周阿姨。 只是秦小悠没想过周阿姨也会喜欢这个，这个年代跟后世还有很大的不同，这些装饰挂件什么的，再漂亮也鲜少有人问津，会让人觉得不务正业。 再因为周阿姨的单位是国营的，想来不应该跟自已一个私户业者有什么牵扯，所以她压根就没有往合作那方面想过。 周桂珍却是盯着手里的那挂项链，半天没回秦小悠的话，这挂项链太漂亮了，远远超出了她对首饰的想象。 乍眼的黑色和琉璃紫搭配，三黑一紫，暗色系的，无形中便显出了项链的奢华和庄重。 偏偏挂坠用了小米粒大小的透明水钻和银粉色珠子，编成了一只仰颈的天鹅，让低调的奢华多出了一份俏丽和活泼，小巧却精致，让人爱不释手。 “这是你手工编的？”终于从项链上收回目光，周桂珍抬起头，有点不太敢相信，这会是一个十几岁小孩子的手工，特别是这个设计，太特别了。 秦小悠则有点不解地点了点头，“是啊，是我编的，怎么了？周阿姨不喜欢吗？那我过几天再给周阿姨重新编一个吧。” 说着就伸手想要拿回那挂项链，周桂珍赶紧把手扬起，躲了开去，“喜欢，喜欢，谁说我不喜欢了，我太喜欢了。” “当初把那些珠子、水钻、配件什么的拿回来，我还以为你是要编门帘子呢，那时候我还想着，这么漂亮的珠子编门帘子多可惜呀！” “哪想到你是打算要做首饰、挂件这些啊，更没想到做出来会是这么的漂亮，怪不得你一再地跟我强调，让我给你进最贵的，质量最好的呢。” “小悠，早知道你能做出这么美的饰品来，我就该提前跟你订下合约的，现在，想来是晚了吧？” 到了这一步，秦小悠也是有些无可奈何，“周阿姨，我没想到我们是可以合作的，毕竟百货大楼是公家企业，而我连个体户都算不上。” “只是自已随便编的一些小玩意儿，同学的姑姑喜欢，就拿到那边去代卖了，毕竟姑姑那里也是私人的，不用什么特别的手续。” 听到秦小悠这么说，周桂珍不由得对小姑娘更是刮目相看了，像她这样的年纪，谁会考虑到这么多。 “真是没想到，你连国营、个体、私人都能分得这么清楚明白，你个小丫头，我还是小看了你，你的眼界是真的够。” “只是吧，你到底还是年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并不是国营只能对公家，有很多的私人和个体，手里也会有好货。” “而我们商场，虽然是国营的企业，但为了能创造更大的利润，有很多机会也是要把握的，所以，从个体手里也不是不能进货，只不过会换个方式而已。” 当然，这些进货方式是不好宣之与众的，周桂珍的解释也只是点到为止，“所以，是你想多了，也是我想少了。” 把项链小心翼翼地收好，装进了放在柜台上的包里，周桂珍才犹豫地又再问了一声，“小悠，不知道你手里还有多少货，能不能提供给我们商场一些？” 没等秦小悠开口呢，等在一旁的林大鹏急忙抢着答到，“没有货了，全卖空了，还有不少顾客的预定，在等着拿货呢。” 他姑姑可是给他下了死命令，让他今天上秦小悠家里来，一定要带些货回去，如果没有现成的，那就等着秦小悠出货。 反正无论如何，姑姑今天一定看到成品才行，姑姑的铺子里挤满了想要拿货的人，若是半道被人截了和，他回去可是没法儿交差了。 看着抢话的林大鹏，周桂珍脸上的表情犹豫了一下，才向秦小悠问到，“不知道，这位是……？” “这位是我们班体委林大鹏，我说的同学就是他，我的东西现在就是在林大鹏姑姑的店铺里寄卖呢。” 听到秦小悠这么回答，再看林大鹏刚刚的表现，周桂珍就知道这次的合作是没戏了，自已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小悠，下次再有这样的好货，你可得先想着阿姨，别总担心给阿姨添麻烦，就你这小脑袋瓜儿，出的货肯定差不了。” “先不说你编制的这些东西已经堪称工艺品了，就只说这包装盒子的精致，以及内饰和纸卡的用心，就已经是无人能及了。” 秦小悠这才知道，物件外面添置的这些包装盒和纸卡什么的，并不是周阿姨自已配的。 那就不用猜了，应该都是美晶姑姑的杰作，秦小悠在心里深深地佩服了一下，美晶姑姑太有眼界和打算了。 现在是八十年代，改革开放伊始，不论是公家还是个体，都算是新手，还没有太多对于商品包装的概念，没想到美晶姑姑就已经超前一步了。 这让秦小悠暗下了决心，在不伤害和周阿姨之间感情的前提下，她会尽可能地选择跟美晶姑姑合作，她的精明强干，会让自已前进的脚步不再有后顾之忧。 第八十一章 年代具有的特殊性 秦小悠心里暗做打算的同时，也听清楚了周阿姨的话，她应该是没有注意到刚刚自已对木雕包装盒的赞赏，所以才会夸自已夸得这样毫无负担。 “周阿姨，让您这么一说，我可是要惭愧得无地自容了，除了那个钥匙扣是我的出品，其它东西可都是出自美晶姑姑之手，她才是最大的功臣。” “你是说……”周桂珍只说了三个字，就没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她实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突然发现，秦小悠跟那位同学的姑姑合作是非常正确的，这些东西如果拿到自已这里，可未见得会做到这么好，能给配个塑料袋包装就不错了。 再一细想现在市面上销售的价格，以及有价无市的火爆场面，周桂珍就觉得，东西如果由她经手，不但会折了价，销售的效果恐怕也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算了，这次是阿姨太莽撞了，刚刚阿姨的请求有些过分了，是阿姨考虑的不周，阿姨跟你说声对不起！” 这句抱歉秦小悠可不敢接着，慌忙摇手，“周阿姨，您怎么这么说啊，咱们之间有什么对不起的，倒是因为我的疏忽，没有事先跟您说清楚，要是……” 周桂珍却是出声拦住了她的话头，“该庆幸你没有事先跟我说清楚，说句老实话，如果你一开始就跟我说，你要做的是这个，我也未必会动心思。” “我是在别人送了这个钥匙扣给我，然后很多人问我是哪儿买的，能不能帮他们代买几个，他们抢不到货，我才知道这个小小的挂件有多火。” “接着我留意了一下身边的人，知道这个挂件价钱不低，但是不管是它的设计、工艺、寓意、包装等等，都是超水准的，所以有了供不应求的局面。” “我这才想到来问你，实在是因为挂件的原材料太眼熟了，就想到了这个小玩意儿会不会是你的出品。” “做为一个长辈，带着兴师问罪的心思是不对的，你没做错什么，反倒是我的眼界不够宽，看得不够远，更应该庆幸，这东西没有交到我手里。” 周桂珍说完这番话，心里其实是有些不是滋味的，商场最近几次进货，都有一部分滞销的商品，看来，自已的眼界有待加强了，不能总是停留在老眼光上。 没想到周阿姨会说出这么直接的话来，也让秦小悠的心湖，泛起一片温暖的波澜，久久不能平静。 为什么自已的上辈子，会傻到看不清身边的这些真情呢，父母的、老师的、同学的以及这些热心人的真心付出，她到底错过了多少？ “小悠，我这次来，也不只是想问你小挂件的事情，我还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我在年前还要出一趟门，想问你还有没有想要捎带的东西？” 听到周阿姨又要出去进货了，秦小悠来了兴致，“周阿姨，您这次打算去哪儿出差呀，都要进些什么货？” “我这次去广州和深圳，你也知道，往那边去很费时间的，坐火车来回在路得就得耽搁七、八天。” “现在离过年也没多少日子里，我得赶着去赶着回，所以吧，我可能没有时间特意去给你进货了。” “但如果在我进货的周边有你想要的东西，我会尽量帮你带回来的，我这次去是要进些小型的家电以及服装。” 一听到周桂珍说到‘小型的家电’，秦小悠的心就莫名地‘怦怦’跳了两下，完全忽略了后面‘服装’两个字。 “小型的家电？学习机、收录机那些吗？”秦小悠兴奋地问出口，周桂珍很是惊奇，“你怎么知道收录机的？” 她也是刚刚收到的消息，附近大一点的城市，现在正流行收录两用机，他们这个城市稍微偏远，还没有流行起来。 她这次去广州、深圳，就是想要在进服装的同时，看看那个收录机是个啥样的电器，价格又如何，如果可以的话，他们百货大楼就打算要引领这个新潮流了。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秦小悠一个小姑娘，还是个刚刚从农村搬到城市来的小姑娘，她是怎么知道这个收录机的？ “还有那个学习机？又是个什么东西？”这个可是连自已都没有听说过的，周桂珍忍不住好奇地又问了一句。 秦小悠这才意识到，自已太过心急了，一听到周阿姨要去广州、深圳，就兴奋的忘记了此时是何年何月了。 学习机可是在九零年代中期，才在大陆开始兴起，就是后来家喻户晓的小霸王学习机，至于步步高学习机，更是在两千年年初才初见雏形。 “周阿姨，我说的学习机，其实就是指那个收录机，我听说那个收录机是可以录音的，可以练习英语的听力，也可以录下自已的口语的发音，便于纠正。” 这个借口虽然有些勉强，但也还算说得过去，周桂珍对收录机的功能也不并不是十分的了解，也只以为秦小悠刚才是心急了，才把一样东西说出了两个名称。 “原来是这样的，我还以为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新产品了呢，不过你这样问，难道是想让我帮你进几台收录机回来吗？” 看到秦小悠半点没犹豫地点了头，周桂珍就提醒她到，“那东西的进价可不便宜呢，你有信心以个人的名义能卖得出去？” 秦小悠当然知道不便宜，但她也知道，国营商店进这些家电商品，都是要从正规的国营工厂进货的。 而国营工厂的生产数量，受到此时技术以及原材料的限制，出货是要被控制的，厂家会严格控制每批货的出货数量，以使得各个城市的商品数量均衡。 这也就造成了八十年代初期，商店里的家电产品供不应求，主要就是进货量太少，而且还需要有购货票才能购买，是这个年代最具有特殊性的限购限卖。 反而是身处在沿海城市的那些私营的个体批发户，只要你有钱进货，那就数量随意。 第八十二章 肯定能大赚一笔 秦小悠非常清楚，为什么在八十年代初期，有一部分内地的个体户，快速地先一步富了起来，原因就是，他们打了这个数量差以及时间差。 在大、小家电还没有在内陆完全普及开来的时候，正规商量的商品数量供不应求的情况下，私营批发不会限制你的求购数量。 而个体商户们可以在私营批发商的手里，最大可能的拿到想要拿到的商品数量，从而抢先占住了城市一大半的购买市场。 秦小悠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她有些庆幸自已重回到了一九八三年，若是再早点或者再晚点，都不见得是好时机，此时刚刚好。 “家电再小也是家电，进价当然不会便宜，这个我当然知道，只是要辛苦周阿姨了，您要帮我寻个靠谱点的批发商，我想进一批收录机回来。” 秦小悠说这个话，林大鹏和赵安琪听不懂，周桂珍却是完全能听明白了，她只是有些好奇，这么小小的年纪，她是怎么知道这么多详情内幕的？ 但她也知道，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好，不必那么较真，特别是有了饰品挂件那件事，周桂珍心里对秦小悠，不免有了些歉疚。 所以她现在只想在能帮上小悠的时候，尽量多帮她一点，至于深挖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也没什么意义，就算自已知道了原因又如何呢？ “这个你放心，用不着多辛苦的，工厂附近就有许多个体批发商户的批发点，他们利用的就是挨近工厂的这个优势，以便于拉拢客户，正好也给了咱们便利。” 秦小悠点了点头，对于周阿姨的工作能力，她是相当有信心的，至于周阿姨之前说的眼光什么的，她认为只是周阿姨谦虚了。 在秦小悠看来，是周阿姨的工作环境限制了她的自由发挥，而不是周阿姨自已的能力有偏差。 如果她的能力不行，根本不可能坐上那个高位的，毕竟在商言商，如果看不到利润，后门再硬也只是下台的命。 如果她的能力不行，就不可能给自已进那么精美、好用的材料回来，门路不够，眼界窄小，恐怕只能进些乌突突的塑料珠子，那自已可真就要从头赔到脚了。 “周阿姨，那就拜托您了，至于进货的钱，我会想办法的，您哪天走？在您走之前，我会筹好钱给您送过去。” 周桂珍点头应下，“那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大后天一早就出发，你后天晚上之前，把钱送过去吧，再晚可能就来不及了。” 正事说完，周桂珍也没打算再停留，起身想要告辞，秦小悠伸手拦了拦，她还有话要问呢。 “周阿姨，如果可以的话，在不耽误您行程的前提下，您看看能不能帮我再进一些电子表回来？” 周桂珍拧了拧眉，“电子表？那东西我们商场就有卖的啊，我这次也是想要趁着年前的销货高潮，再去进一批回来呢。” “不过，电子表可不是什么紧俏货，买的人并不多，你可要想好了，真的要进电子表吗？不怕窝在自已手里？” “我们商场家大业大的不怕压货，你手里压货可就不得了了，毕竟资金有限，压下一批货，就会限制你下一步的周转。” 秦小悠乐了，“周阿姨，您商场里的进货渠道，和我想要走的渠道不一样，国营和私人的批发价钱，肯定是有区别的，我的货肯定要比您商场里的便宜啊。” “至于说买的人少，关键点也是在价格上，并不是老百姓们不想买，实在是商场里的价格贵了点，我的货拿回来，会卖个平民价的。” 趁着电子表和收录机这些小家电，此时只是集中在正规的商场里有销售，还没有个体户在着手经营，秦小悠只要打好这个提前量，肯定能大赚一笔。 若是等到个体户们都看到了这个商机，自已再跟着一起随大流，那可就失去先机了，自已就是要抢先一步，到了大家一窝蜂上的时候，自已已功成身退。 周桂珍对于这个有主意的小姑娘，也是没想太多的劝说，她如果跟自已开了口，就一定是思虑好了的，自已要做的就是全力帮她，看着她成功便好。 “行，这事儿就交给我吧，我会帮你选择一个好点的私营批发点，不管怎么说，质量上还是要有保证的，不然只是低价，你也会满盘皆输。” 对于一直工作在国营商店里的周桂珍，她是相当注重产品质量的，而对于产品质量的重要性，秦小悠当然也懂。 就像她现在握在手里的珠子，如果是那些一看就是人造的塑料珠子，咋也卖不出现在这样的火爆来，所以，质量决定价格，价格决定人心，人心决定市场。 秦小悠又跟周阿姨交待了一些自已进货的要求，比如说电子表要款式新潮些的，颜色靓丽些的，收录机的关键则是看牌子，好牌子代表着好质量。 两个人彼此心照不宣，那些私人批发点里，多数都是走私过来的货，这时候还没有这么先进的造假技术，不然工厂也不会出货那么少了。 但能明目张胆的做批发，背后也都是有些门路的，就连发票都是相当的正规，表面上是正当的就行了，暗地里的见不得光，归不着秦小悠她们管。 正事谈完，周桂珍叫过女儿，趁着正午的天气，一天里最暖的时候，打算赶紧回家去，即便有风有雪也能好走一些，因此婉拒了秦小悠留午饭的要求。 赵安琪正在边上跟林大鹏斗嘴，生气他抢了妈妈想要的合作，两人正大眼瞪小眼地互怼呢，直到被周桂珍给打断，看得秦小悠乐呵得不行。 赵安琪气哼哼地去穿外衣了，秦小悠给林大鹏使了个眼色，林大鹏倒还算是默契，点了点头，起身出了食杂店。 很快的就又转了回来，恰好抢在了周桂珍母女俩离开之前，“阿姨，这是秦叔让我拿过来的馅饼，说是让你们带回去当午饭的。” 第八十三章 富安阳动粗 说了不留下吃午饭了，周桂珍哪好意思再接受秦家的这份心意，赶紧地又一次推拒。 秦小悠手快地接过袋子，挂在了赵安琪的手上，“周阿姨，您也不是总来，偶尔才来这么一次，给我赵叔带点馅饼回去尝个鲜呗。” “我家馅饼可不是随时都买得到的，火着呢，何况还是这大雪嚎天的，这是我爸开的后门，您不接着可就外道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周桂珍也不好再拒绝，而且小姑娘半调侃半得意的模样，把她给逗笑了，哪有这么夸自家东西的。 再看着手上印有秦记馅饼的纸袋子，不由得在心里又羡又妒地赞叹了一声，秦家有小悠这个丫头在，兴家旺业只是迟早的事儿。 而把周桂珍母女送走了的林大鹏，可算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了，“秦小悠，赶紧的，我姑姑那边还等着收货呢。” “知道啦，知道啦，要债鬼。”秦小悠瞪了大体委一眼，“那你看铺子吧，我安心干活儿啦。” 说着就重新坐进了柜台里，开始编珠子，林大鹏看着堆在毛巾上的一大堆珠子、水钻、配件、编绳什么的，他除了傻看，也是真的一点忙也帮不上。 得，他堂堂的一个大体委，也就只剩下看铺子一项功能了，叹息了一声，老老实实地坐在柜台前，等待客人的大驾光临。 客人没等来，倒是先把富安阳给等回来了，“小悠，先别忙着编东西了，吃了午饭再干活吧。” 富安阳手里端着两碗粥，侧着身体顶着门，别扭地往里进，林大鹏赶紧起身帮他把门把住了。 有人帮忙，富安阳赶紧快步进了屋，把两碗粥放在了柜台上，跟在他身后的秦小闲，手里也端着两个盘子。 “姐，我拿了你最爱吃的韭菜盒子和牛肉馅饼，赶紧趁热吃吧，大鹏哥，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馅的，我就给你各拿了两个猪肉和牛肉的，你拣自已爱吃的吧。” 被这么客气且热情地对待着，林大鹏一时间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接过秦小闲手里的两个盘子，并一连声地道着谢。 “谢谢弟弟啦，我都爱吃，你们家的馅饼我是百吃不厌，啥馅都成，就没有我不爱吃的。” 柜台里的秦小悠边乐边朝弟弟打着招呼，“小闲回来了？考得怎么样？没掉链子吧，我这儿可等着大刑侍候呢。” 说着拿起手边的扫炕条帚，示威地朝秦小闲扬了扬，故意做出恶狠狠的模样，林大鹏看得有点呆愣。 秦小悠长得好看，就是性子有点冷，不是特别的爱笑，平时总是一本正经的，很少露出这般年少的调皮模样。 细想，还真是第一次，看她像个念初中的小姑娘了，往日不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姑姑的铺子里，她都像个小大人似的，肃冷而不苟言笑。 秦小悠可不知道林大鹏在想东想西的，难得弟弟的期末考，竟然跟自已是一天的，按照常理，小学的期末考试比中学的要更靠前一点。 小家伙也是刚放松呢，秦小悠自然不会真的耍姐姐的威风，不过是逗逗小孩子罢了，何况她对自家弟弟还是有信心的。 “考得还行，再差也不至于掉链子。”秦小闲对于自已的成绩，一向是蛮有自信的，所以不怕姐姐的威吓。 他语文、数学的基础相当好，肯定不会差的，至于英语么，姐姐和安阳哥给自已补习了那么久，更不可能考砸了，他可丢不起姐姐和安阳哥的脸。 就是有一点他不太认可，“姐，安阳哥刚才去接我了，我都说了不让他去接，他偏说风雪太大，怕我被风给吹跑了。” 小家伙虽然年纪小，却是不愿意受人照顾，在他自已的眼里，自已可是家里除了爸爸以外，唯二的男人呢，是要照顾妈妈和姐姐的男子汉。 “今天不是雪太大了么，飘得眼前白花花的都看不见路了，你安阳哥也是担心你，才特意去学校接你的，你可不能这么说话，谢了安阳哥没有？” 秦小闲一向都是最听姐姐的话了，听到姐姐这么说，赶紧回身给富安阳鞠了一躬，“谢谢安阳哥！” “谢什么谢，我是你哥，再说也没有多远的路，赶紧吃饭吧，我再去拿两碗粥过来。”富安阳摸了摸秦小闲的脑袋，转身出了屋门。 虽然林大鹏知道富安阳跟秦小悠家是一个村子的，也知道因为富安阳的爱伤，他家里人把他托给了秦家人照顾。 但看着富安阳跟秦家姐弟相处得像是一家人似的，林大鹏的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 午饭很简单，粥就着小菜，配上韭菜盒子和几样馅饼，林大鹏是吃得满嘴流油，粥都顾不上喝了，一气儿吃了三个大馅饼，还都是肉馅的。 秦家的馅饼个头大，普通学生只吃一个就能饱了，但身高体壮的林大鹏，饭量真不是普通学生可比的，不愧是体委。 “哎哟，有点吃撑了。”揉了揉自已的肚子，林大鹏打了个饱嗝，把秦家姐弟俩逗得不行，富安阳偏过了头，掩住了自已的笑意。 “别笑话我啊，我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你家的馅饼太好吃了，让我想装出点矜持的样子也没办法。” 秦小悠就指着他笑道，“没人让你装矜持，又不收你钱，我就是有点奇怪，你好像每天都吃我们家的馅饼啊，怎么就吃不够呢？” “我也想知道啊，怎么就吃不够呢？”林大鹏挠了挠脑袋，“是不是你们家馅饼里加了什么东西呀？让人……” 他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富安阳一巴掌拍在了胳膊上，“别胡说啊，秦家做的是入口的东西，你别瞎说八道。” 没想到一向沉默安静的富安阳竟然动粗了，真让林大鹏开了眼，就他那个小身板，三个他都不是自已的对手。 当然，林大鹏也就是想想，不会真的还手，他又不傻，转头就明白了富安阳话里的意思。 第八十四章 没事的，不疼 林大鹏明白，确实是自已说话太没遮拦了，卖吃食的最忌讳被人传些不该传的流言，富安阳这一巴掌打的半点没错。 “我错了，秦小悠，就算是开玩笑，有些话也是不该乱说的，我道歉，对不起！”林大鹏倒是能屈能伸，立刻就道了歉。 “不用太在意，关起门在自家里开开玩笑，没谁会传出去。”秦小悠颇有些敷衍地安慰了林大鹏一句，顺便瞟了一眼富安阳。 富安阳很安静地在喝着碗里剩下的最后一点粥，并没有因为自已刚才的行为，而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他如此的维护秦家的利益，自然是把自已当成了秦家的一分子，不过他能做得这么自然，有点出乎秦小悠的意料。 先是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然后微微翘起了唇角，秦小悠笑了，还行，是个有心的，不是白眼狼。 “都吃好了吧，那我收拾了啊。”富安阳站起身，麻利地把空了的碗盘撂到了一起，剩了一张馅饼的盘子单放着，一看就是干惯了的。 富安阳前脚把碗盘端走，秦小闲就紧跟着拿起抹布，把柜台擦得干干净净，还顺手帮姐姐铺平了堆了一小堆珠子的毛巾。 林大鹏站在柜台前，显得既碍事又碍眼，一时间就有些手足无措，家里从来没用他做过这些事，他是家务白痴，些微的挫败感在心里浮起来。 “傻站着干嘛呢，坐啊。”秦小悠叫了他一声，林大鹏才从自我反省中清醒过来，讪讪地坐下了。 “老实看店吧，我可是要专心地做手工了，你不是还等着收货呢嘛，别再打扰我了，耽误了活儿我就去找姑姑告状。” 秦小悠毫不客气地抓了林大鹏的壮丁，然后就开始埋头串起了珠子，那飞快的手速，看得林大鹏有点眼花。 正看得出神呢，身后响起开门声，以为是富安阳回来了，扭过头去刚要打招呼，却发现是个陌生人。 好在林大鹏反应算快的，立马明白这是来客人了，“您好，阿姨，想要买点什么，我帮您找吧？” 来人倒是个熟客，五十来岁的大妈，“哎哟，小伙子可真帅，来店里帮忙的？我想买两个毛毛虫面包，再加两根火腿肠。” 林大鹏赶紧进了柜台，在秦小悠身后的货架子上找火腿肠，大妈是个爱说话的，“我孙子想要吃京东肉饼，偏偏卖没了，就想着买点面包回去哄哄他。” 找东西急出了一身汗的林大鹏，嗯嗯啊啊的胡乱应着，毛毛虫面包他一眼就看见了，已经放在了柜台上，但是找不着火腿肠。 “第三排的下数第二格，左数第三种，就是XX牌子的瘦肉火腿肠，宗阿姨家的小孙子最爱吃了。”秦小悠出声指点着。 大妈听到秦小悠这么说，不由得乐了，“哎哟，还是咱们小悠最机灵，连我孙子最爱吃的火腿肠都记得。” 说着还往前凑了凑，看着毛巾上的珠子和秦小悠手里的半成品手串，好奇地问到，“这是在做什么呢？看着怪好看的。” 秦小悠赶紧抬头朝着宗阿姨笑了笑，“宗阿姨，我没事儿自已串着玩的，就是平常戴的手链。” “噢……编得可真漂亮。”大妈欢喜地看着，余光看到林大鹏递过来了口袋，赶紧伸手接了，掏出钱来，“呐，收钱吧。” 看到递进手里的钱，林大鹏才想到这些东西是要收钱的，要不是这位大妈主动付钱，他大概就这些把东西给送出去了，完全忘了收钱这码事。 “两个面包、两个火腿肠……”林大鹏边嘟囔着边去看货架子上的标签，秦小悠出声道，“收宗阿姨五块钱，火腿肠一块，面包一块五。” 林大鹏赶紧给阿姨找了钱，把人送出了门，回头感慨到，“秦小悠，你可真够利害的，这一边串珠子，还能一边算账，我空着手还没算明白呢。” 秦小悠就轻声笑了，“这就算厉害了？你那是没看到我上课的时候串珠子吧，都不带耽误上课听讲的，算个账又算什么了。”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林大鹏撇了撇嘴，也没当真，毕竟他个子太高，在班级里坐的是最后一排，跟秦小悠不挨着，还真没看过她在上课时串珠子。 秦小悠也不跟他辩解，接着埋头做自已的手工，林大鹏百无聊赖的，只好从书包里翻了本故事书出来。 他才刚把故事书翻开呢，就听到秦小悠问道，“你上学还带这个？就不怕被老师给没收了？” “哎……我说秦小悠，你不是在专心串珠子吗？怎么还能看到我在干嘛，你这也不太专心了，赶紧认真编，别溜号，等货呢。” 用书拍了拍柜台，警告秦小悠别分心，秦小悠更是笑得不行，也不再逗他了，手上的动作加快。 临近傍晚的时候，秦小悠放下了手中编好的一只书包挂件，扭了两下坐酸的腰，“行了，今天就先这样吧，体委大人，你可以回去交货了。” 林大鹏‘嗖’的一下就从凳子上蹦了起来，一下午的无聊瞬间飞走了，“太好了，可算能回去交差了，快，快，快，交货吧。” 只是，当他看到柜台上的东西时，再一次愣住了，指着东西抬头看向秦小悠，“这些都是你一个下午编的？” 秦小悠点点头，“是啊，不是我编的还是你编的啊，赶紧的，把货清点一下，这是单子，回去跟美晶姑姑说一声，我明天过去一趟。” “不是……”林大鹏晃了晃脑袋，“你这还是手么，一下午编出这么多来。”说着就朝秦小悠的手看过去。 秦小悠手上那些乍眼的红印子，让林大鹏突然就说不出话了，莫名地有点鼻酸，好半天才颤着声音到，“手上的印子是编珠串勒出来的？” 看了看手上勒出的红印子，甚至还有两处血道子，秦小悠不以为意地道，“有时候收口的时候用不好劲儿，没事儿的，不疼。” 第八十五章 钱数不对吧 林大鹏一直以为，编这些小饰物是什么轻巧的活儿呢，原来，生活处处皆不易，没谁会幸运到天上掉馅饼。 出了秦家温暖的屋子，风雪抽打在林大鹏的脸上、身上，他却没有太大的感觉，刚刚的那一幕，让他有点震惊。 生活，给他好好的上了一课，从来没有以为自已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有什么不对，他还是学生呢。 可看到了秦小悠的努力和付出，林大鹏才知道，自已活得有多混沌，那样的日子有多羞耻。 秦小悠并不知道，某人因为看到自已的努力，受了刺激，暗暗地下了决心，一定要活出个样儿来，绝不能活得太丢脸，不能活成一场笑话。 她现在要算算自已能收回来多少钱，急等钱用呢，让周阿姨帮自已进一批小家电，本钱自然是越多越好。 当初给了美晶姑姑一份价格表，秦小悠按照那个价格，把自已应得的钱数拢了出来。 当然，也没想过能把钱全部收回，虽然林大鹏说了，姑姑的店里已经卖到断货，但秦小悠也只当他是夸张，并没有当真。 直到她第二天一早，拿着辛苦一夜突击出的成品，出现在美晶姑姑的店铺里，被告知那些货全部都卖光了时，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呢。 “怎么可能？我标的价钱可不低，虽然大家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好了些，但这么贵的首饰和挂件，也不是谁想买都能买得起的吧？” 美晶姑姑把账册给她推了过来，“没什么不相信的，这是收支的账目，明明白白的摆在这里呢，你自已看看吧。” 秦小悠把账本翻开，当她看到销售栏处的价格时，整个人都傻掉了，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小悠，对不起啊，也没和你商量，我就私自把价格提高了，主要是一开始那款钥匙扣，寓意太好，手工太精致，我不舍得价钱太低。” “原打算就把那款当做上位款，只卖给有身份有地位的上层人士，想着物以稀为贵，赚一拨是一拨。” “哪想到会卖得那么火爆，很快就供不应求了，连市里的有些领导，也求到了我大哥那里，想让我大哥帮忙截留几件。” “在商言商，我不可能错过这个好机会，何况我卖给我大哥，也没少收了他的钱呢，别人的钱我就赚得更没有负担了。” “就这么着，我把你所有的货都重新包装了一下，打着进口商品的旗号，高价的卖出去了。” “当然，最主要也因为你出品的东西，每件都是唯一的，绝不会重样，这无形中更加提升了商品的档次。” “大鹏跟我说你今天要来，我昨晚就已经把账目都拢好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合适的？” 秦小悠赶紧把账本推了回去，“美晶姑姑，你的账能有什么不合适的，货都是有数的，差不了，你给拢完就行了。” 她现在明白了，林美晶是把她的手工，全部走了类似私人定制的上流款，怪不得那面匆忙装饰出的墙壁，已经重新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白。 见秦小悠坚持着不看帐本，林美晶也不跟她更别着，“行，不看账本就不看账本，但你对自已的产品，价目清单还是得要有个数的吧？” 说着话，林美晶又递过来一张价目表，“这是我提了价之后，重新又列的一张单子，你看看，心里有个数。” 只要有了这张单子，那一样可以算得清价钱，秦小悠却只以为美晶姑姑这样做，是怕自已偶然被别人问起时，递不上报单呢。 她就很认真的把价目表看了一遍，上面的价格依然让秦小悠有些恍惚，一个钥匙扣卖出普通人将近两年的工资，也忒吓人了些。 “美晶姑姑，您这胆子可真够大的，也比我要有眼光得多，这样的价钱都敢叫出来，太有魄力了。” “不过我看过您做出来的包装，以及内饰和卡片，真的很用心，不仅提升了这些饰物的身价和档次，也让它们更加完美，更具诱惑力了。” “我很佩服您的审美和执行力，在这方面，我得多向您学习，您在经商一途上，确实有头脑、有天分，是我名符其实的前辈。” 被小姑娘这么一通夸，把林美晶乐得不行，“还是我们小悠有眼光，长这么大，还没人这么夸过我呢。” “就连我大哥，都是一边支持我，一边说我不务正业，在他们那些人想来，只有安安份份的上班工作，才算是正经的职业。” 秦小悠倒是很理解林家伯伯的想法，现在这个年代，经商的毕竟是少数，还都是些找不着工作的人，为了生计的无奈选择。 所以在很多人的眼里，经商不止不是什么正当的行业，甚至是丢人现眼，被人瞧不起的，大家都羡慕别人能有个正正经经的班上着。 若谁家的父母是双职工，更是会让人羡慕的眼睛都红了，所以但凡家里有点权势的，必然会想尽办法给家人安排个稳定的工作，林美晶算是个异数了。 “呐，这是你的分红，我刚才去银行现取的，连着昨天你让大鹏带回来的那些货，我一着算在里面了，你点一点。” “没想到你今天还会带货过来，早知道就多取点钱出来了，不过这些货可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但也只能等下次再结了。” 秦小悠接过袋子，拎在手上就觉得有点不太对，从袋子里拿出纸包，打开，里面的钱数让她愣了愣，“美晶姑姑，这钱数不对吧？” “怎么不对了？少了多少？我算了好几遍呢，应该不会出错的啊。”林美晶拿过价目单子，快速地拨起了算盘。 秦小悠看着包钱的纸内壁上，清清楚楚地写着的总钱数，恍惚了一下才伸出手来，按住了美晶姑姑的盘算，“美晶姑姑，不是少了，是多了。” 她从自已的包里拿出当初的那张价格表，“呐，我昨天已经算过了，价钱应该是这样的……” 第八十六章 急着清查资产 看到秦小悠手上的纸条，林美晶收了笑容，沉下了表情，很是有些不开心，小悠还是跟自已生分啊！ 虽然跟小姑娘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林美晶对她还真是一见如故，立马就拿她当了自家小辈，想要全力护着了，所以她自然希望小姑娘跟自已也能亲近些。 “小悠，你这是跟姑姑外道吗？在钱的事情上这么计较？而且，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个商人，在商言商，我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多算钱给你？” “当初咱们是不是事先说好了，你出商品我出店面，不管卖了多少钱，咱们的分红都是一人一半的，你不会忘记了吧？” “可是……”秦小悠刚想出声辩解，林美晶就拦住了她的话头，“那我现在给你的分红是零售价的一半吧？有没有多给你？” 秦小悠摇了摇头，林美晶就快速的把钱重新包好，又塞回袋子里，“那就行了，谁也没占谁的便宜，你可别让姑姑成为言而无信之人。” 看着袋子里那包成厚厚一大捆的纸，秦小悠半天没出声，她很明白，这里头装的不止是钱，还有美晶姑姑对她的一份心意。 多给出的这些钱，真要说起来，那是林美晶凭自已的本事赚到的，给了她是林美晶仗义，不给她也是该有的本分，没理可挑。 毕竟秦小悠是自已出过价格单子的，所以秦小悠很是感激美晶姑姑，感激她对自已的爱护和关心，以及对自已这个合作者的大度和宽容。 “谢谢姑姑！您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还是不应该拿这么多的，后续的产品包装和贴心的解说卡片，可都是您的创意和投入呢。” 没了这些，高价格不会凭空掉下来，何况这些包装和卡片也不是白来的，都是需要花钱订制的。 秦小悠又怎么能不明白这个，她真的不想空手套白狼地占人便宜，特别是这个人还如此的为自已着想。 “那些东西的投入才能花上几个钱，你是不是忘了咱们现在的价格了？而且这些都只是辅助的推力，重要的还得是你的出品好，不然一切白搭。” 林美晶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再要推拒就真有点不知好歹了，秦小悠是个聪明人，话题也就就此打住了。 “美晶姑姑，我剩下的珠子也就将将还有一半，做完就没有原材料了，所以您接下来的预定，要估着点数量，别订冒了。” “还有将近一半啊……那就是不到一半了？”林美晶拄着下巴，轻咬了下嘴唇，“其实也够了，毕竟我说过，咱们这是进口货。” “进口的好货，有限的数量，可以做为接下来销售的噱头了，反正咱们一开始，也就只是想要卖到过年的，算是刚刚好吧？” 秦小悠还怕林美晶嫌货少呢，听她这么说，她的担心算是落了地，美晶姑姑能这么想，可见是个大气的，不只着眼于眼前的利益。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这么贵的东西，市场还是有个饱和度的，货太多的话，市场反而会烂掉。” 林美晶精致的眉眼挑了一下，然后笑了，“小丫头，还知道市场饱和度呢，你真是无时无刻不给我惊喜。” 这算是表扬吗？秦小悠没再接话，毕竟这话不好接，她不论应还是不应，都有点显摆的意思。 把桌上的口袋卷了一卷，装进了自已的书包里，仔细地系好带子，以防东西掉出来，这里可是她的全部身家了，也是走好下一步的基石。 “那我就先回了，明天一早我还会送货过来的，数量比今天的能稍微多一点，您预定的时候心里有个数吧。” 秦小悠是打算回家就开始动手，一白天再熬一晚上，出货量肯定不会少的，她得抢着在年前把材料都用光。 林美晶一边点头一边叮嘱到，“行，行，行，我心里有数了，不过你明天不用自已过来，还下着雪呢，姑娘家的脸蛋儿多精贵，明天我让大鹏去你家取。” “不用麻烦体委大人了，我自已过来就行，明天有事情要上街，也算是顺路，美晶姑姑，明天见。”秦小悠挥手跟林美晶道了别。 把小姑娘送走，林美晶开始给新到的货打包装，心意卡片都是她事先印制好的，挑出合适的心意，分装就行了。 只是装着装着，林美晶不知不觉地就停了手，盯着手里的一枝头花发起愣来，那个有着一双魔手，能把普通珠子变成宝藏的小姑娘，让她心绪难平。 她想不出是什么样的家庭，能培养出这样的孩子来，但显然的，她的家庭背影给不了她什么！ 那她自已到底付出了多少，才会变得如此优秀呢？一个人的优秀，绝不会是凭空掉下来的，必定是经过了一番辛苦的努力和挣扎。 而且听侄子说，她的成绩还稳居班里的头名，甚至在整个学年级都是前三名的，可见课外的生意对她的学业完全没有影响，是不是出色的有些过分了？ 正在赶往回家路上的秦小悠，可是完全不知道，林美晶在为自已的优秀而纠结，甚至疑惑，她急着回家清查资产呢。 当然不是清查她书包里的钱，那些钱是有数的，虽然她没有一张一张的点数，但是纸包内的数字写的清清楚楚。 秦小悠是想要估算一下，这些钱大概能够她进多少货的，电子表要进多少块，收录两用机又要进几台？她得分配好比重。 如果能抢在过年前拿到货，应该能销得不错，但就算是过了年也没关系，孩子们收到了压岁钱，给自已添块手表的愿望还是可以轻易实现的。 所以对于销路和利润，秦小悠是真的不担心，她知道这两样东西大概的进价是多少，也知道这两样东西在这个时代有多紧俏。 想想自已的上辈子，为了一台收录两用机，跟爸妈不依不饶的，这么时髦的东西，别人有她必须也有，别人没有她也要有才行。 第八十七章 恨不得时时跟着 虽然那时候家里的生活很困难，但到了最后，爸妈还是屈服于了秦小悠的无理取闹，答应了她的无理要求。 不只是七拼八凑地备好了买收录机的钱，还求爷爷告奶奶地花钱跟人买了一张购物票，这才算是满足了秦小悠的心愿。 想到上辈子这些作妖的事儿，秦小悠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若自已能早一点醒悟，又怎么会受那么多的苦呢，自已真是不作就不会死的绝佳代表哇。 不过，也正是因为秦小悠经历过这些，所以她知道收录两用机是多么的抢手，上辈子有很多倒爷，就是靠的这个发了家。 毕竟能拿到商场购物票的人并不多，普通的老百姓，就算是攒了些钱，也买不到这类紧俏的货。 还有那些小年青们，不管是结婚或是送礼，又有谁不想有个能拿得出手的好物件呢，而这个说贵不贵的小家电，就成了首选。 比电视、洗衣机要便宜，又符合年轻人的审美，甚至有很多年轻人，会拎着个笨重的收录机去街上逛，也不嫌沉，就为了显摆。 “小悠，你回来了？”柳梦荷看着女儿进了屋，赶紧拿出条笤给她掸雪，虽然今天雪小了些，但一路走回来，还是粘了一身。 “看这一身的雪，怎么不坐公车回来呀？又用不了多少钱，总比让风吹一路好受些吧。”柳梦荷心疼地抱怨着。 秦小悠还真不是为了省钱，这样有阳光、有轻雪、有薄风的天气，是她非常喜欢的，处处都透着一股子干净清爽。 所以她才想要走一走，微凉的空气吸入鼻间，整个人都通透起来，还有踩着雪的沙沙轻响，让人的心情不知不觉就飞扬起来。 “也没多远，有等车的工夫我都走回来了，就没等车。”等妈妈把自已的身后掸干净，秦小悠接过条笤，自已打扫前身。 柳梦荷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瓜，自家闺女就是这么懂事，只要是自已能做的事情，就不愿意累着父母半点。 “妈，你去饼店帮忙吧，我来看着这边的店。”把外衣挂在衣帽架上晾好，秦小悠拎着装珠子的口袋出来，就开始撵妈妈了。 “今天不用你看店了，外面的雪小了不少，邻居们也就不扎堆来买馅饼了，学生们也放假了，饼店现在清闲了不少。” “你爸爸都不怎么插手店里的活儿了，也就更用不着我了，你回屋去写寒假作业吧，店里有妈妈看着就行。” 听到妈妈说店里清闲了，秦小悠才突然想起来，可不是么，学校从今天开始，就算是正式放寒假了。 “妈，你也忙了这么多日子了，趁着我放假，你也抽空多歇歇吧，等我开学了，你又会忙得脱不开身了。” 听到女儿这么说，柳梦荷真是满足得不行，“知道了，妈知道你是个懂事儿的，但你到底还小呢，偶尔帮帮家里的忙还成，可不能让你全担了去。” 说着就伸出手，轻轻地往屋里推了推女儿，“听话，进屋去写寒假作业吧，那才是学生该做的事，不要总是惦记着家里。” “不愿意写作业的话，上床懒一会儿也成啊，辛苦一学期了，好不容易放假，你也放放懒，让自已任性两天。” 见女儿还是站着没动，柳梦荷自然知道女儿是心疼自已，“小悠，妈妈现在挺轻松的，不累，不用起大早贪大黑的，还多有进项，上哪找这样的自在去？” 秦小悠总算是不再坚持了，拎起袋子回了里屋，爬上自已的床，抓了几把珠子散在床上，随手拨拉出几个颜色，就开始动手编制。 说起来，她更愿意坐在自已的床上编东西，珠子什么的可以摊开一大堆，更方便她的随意组合，很能满足她的任性和随时的灵光一闪。 手上的动作不停，脑子里却已经在开始算计了，如果是先进三十台收录机的话，自已书包里的钱就没了差不多一大半，如果进二十台，会不会不够卖啊？ 这可是千里迢迢进回来的货，如果数量太少，不够卖的话，想要再补货可就难了，周阿姨不会每次都去广州出差的，机会可不会每次都刚刚好。 而且电子手表的进价要便宜太多了，一块手表也就是几块钱，虽然自已想要大批量的进货，但为它留出一大半的钱，似乎也是有点太多了。 这么算的话，应该还是以收录机为主才对，用大半的钱进收录机，用小半的钱进电子表。 但电子表的利润是相当大的，一块表大概就能翻出三四倍的本金，明显要比收录机的利润大，那是不是还应该让电子表占大头啊？ 秦小悠突然放下手中的珠串，拽过一边的笔纸，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她得好好算一算，怎么进货才能让利益最大化。 最后，秦小悠还是决定，把重点放在电子表上，虽然收录机卖出一个就能赚几百块，但它是大件，销售速度肯定是慢的。 电子表就不同了，如果每块表的进价是五块钱，卖到十五块钱的话，那就是净赚十块钱。 最主要的是它的价格，十几块钱是连小孩子都能接受的，家里条件稍微好一点的，过年的压岁钱就不止这个数了，肯定会有一个火爆的销售速度。 事情一经决定，秦小悠就再不犹豫了，放下了这一块的心思，她就全心全意地编起珠子来，手速快得都要带出残影了。 屋子里有点静，秦小悠总觉得家里好像少了点什么，但她若是放下手里的活儿，左右瞧瞧，又看不出少了什么。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秦小悠摆上碗筷才发现，原来是富安阳没在，学校放寒假了，富安阳自然是回家了。 也是，如果富安阳没回家去，今天早上他又怎么会不陪着自已去《摩羯精品屋》？只有秦小悠知道，他对自已单独出门有多不放心。 大概还是一朝被绳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吧，总担心秦小悠自已出门会遇上坏人，恨不得时时跟着。 第八十八章 由她自已做主 把多摆出来的那套餐具收了回去，秦小悠弯了弯唇角，眉头却是无意识地蹙了蹙，人还真是很容易被习惯所左右。 当初家里没有富安阳，也没觉得怎么样，可是他来了又走了，这感觉怎么就不一样了呢？真是奇了怪了。 当然，这样的纠结也就一小会儿，毕竟秦小悠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惦记这些有的没的。 比如说，她要抓紧时间把饰品都编制好，快过年了，留给她的时间可不多了，再比如说，她要给周阿姨把钱送过去，还要再叮嘱一遍进货的事宜。 周桂珍拿到钱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吃惊的，“小悠，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不会是出去借的吧？” 一想到秦小悠找人借钱，她就莫名地有点生气，如果小悠手里缺钱的话，她是很愿意帮忙的。 但小悠第一个求助的人却不是自已，这就让周桂珍有些不自在了，甚至有一点被忽略的感觉。 秦小悠赶紧向周阿姨保证道，“没有，没有借钱，真的，家里有饼店和小卖店，进项还是挺可观的。” “我是想着吧，去那么远的地方进一回货不容易，所以就尽量把钱都匀到这边来了，家里就先紧一紧的，两个店先互相照应着。” 秦小悠可不会傻到实话实说，就算周阿姨是比较亲近的人，她也不能直说这些钱是自已最近赚的，利润有点超乎想象了。 她之前还想着，等卖掉手里的这些珠子赚了钱，就给周阿姨分些红利呢，现在想想，觉得不是好时机。 要说分红的话，等到小家电上回来，理由才更充分，毕竟收录两用机是大件，那个利润是看得见摸得着，给起来才会更安心。 “噢，没借钱就好，小悠，不是阿姨瞎琢磨，这年头借人钱太搭人情了，如果你家里真有难处的话，记得来找阿姨，知道吗？” “阿姨虽然也没有太多，但多少还是能帮上点忙的，不到万不得已，可轻易别向别人伸手。” 这话，真像是寒冬腊月里吹进心田的一股春风，让秦小悠整个人都暖得不得了，对于向别人伸手有多难，她可是太有感触了。 这也是秦小悠为什么拼命想要赚钱的原因，被人冷潮热疯，肆意羞辱的日子，她是再也不想体会了。 “谢谢周阿姨，如果有困难，我一定会来找阿姨帮忙的。”秦小悠站起身，规规矩矩地给周阿姨鞠了一个躬，感谢她的心意。 周桂珍这才舒心了，赶紧拉过小丫头在身边坐下，“那你可要记得你现在说的话，遇到困难了不许瞒着阿姨，记得，阿姨一直都在呢。” 昨天是林美晶，今天是周桂珍，秦小悠觉得自已在重生之后，真是撞了大运了，每一个遇到的人，都是全心全意地想要帮助自已，不问付出。 也许是老天爷看到自已上辈子受了太多苦，这辈子想要给自已补偿吧，事事件件都让自已顺心如意。 “瞧你，阿姨就是随便一说，你又没真的管阿姨借钱，感动个什么劲儿？”周桂珍伸手在秦小悠的脸上抹了一把。 秦小悠这才察觉到，自已竟然哭了，也太丢人了吧，好歹也是活了两辈子，加起来四、五十岁的人了。 赶紧低下头，用袖边沾了沾眼睛，“阿姨能帮着给我进货，就已经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比借钱的忙还大，必须感动啊！” 这话多多少少的就带上了点孩子气，把周桂珍给逗乐了，捏了下她的脸蛋儿，“好了，咱们不聊闲话了，说正事儿吧。” “你跟阿姨说说，这些钱大概要怎么分配，我先给你透个底，收录机和电子表的进价大概是这样的……” 听周桂珍报了价，比秦小悠昨天自已估的价格稍微要高一点儿，但秦小悠自已的心里有数。 周阿姨走的是国营厂家，比私营批发商肯定是要贵上一些，所以她现在报的价位，在秦小悠听来，却是刚刚好。 秦小悠也就直接把自已昨天做好的安排说了，这些钱要进二十台收录机，剩余的全部用来进电子表。 “周阿姨，电子表一定要多挑那些颜色靓丽的，表盘上或者表蒙上如果带着卡通图案，那就更好了，您别怕花，我就喜欢那样的。” 商场里卖的电子表，秦小悠刚刚去看过了，颜色都过于深沉、庄重，这大概也是商场出货慢的主要原因了。 年纪稍大一点的人，虽然适合那个颜色，却不适合电子表的气质，而年纪轻的人，喜欢电子表这种新鲜玩意儿，可谁又愿意戴老气横秋的颜色和款式呢？ “噢，要颜色靓丽些的，图案花哨点儿的，好，我记住了，不过，你真觉得太花了能卖得出去吗？毕竟是二、三十块钱的东西呢。” 在周桂珍的想法里，这么贵的东西，相当于一个上班族多半个月的工资了，自然是颜色深一些，能戴得长久点。 “周阿姨，你们商场里卖的价格贵，颜色自然是要庄重些的，能显出档次来，戴着也华贵富态。” “我的货进来以后，价格上肯定会卖得便宜呀，就是为了逗小孩子们乐呵，还是花哨点儿的适合。” 周桂珍表示听明白了，只是又开口道，“还有啊，你进货的数量是不是有点多啊，我粗略算了一下，比我们商场的进货量都大了，你不担心会压货吗？” “没事儿，反正也不是多贵的东西，还不怕坏不怕过期的，真压了货也没什么，想办法慢慢卖呗。” 看秦小悠真是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周桂珍也就不再多说了，她很清楚，小姑娘是很有主见。 她做事向来周全，跟自已提出来的这些要求，肯定都是她深思熟虑过的，自已把能提醒的部分告知她，剩下的还是由她自已做主的好。 而说到收录两用机，秦小悠唯一的要求就是，最好是跟商场进相同的品牌、相同的款式。 第八十九章 太多的人情债 为什么要跟商场同款，秦小悠的理由是，收录两用机是相对贵重的物品，价格不低，顾客应该更相信大商场里的品牌和质量。 果然吧，就说秦小悠会设想得很周全，连跟商场里做对比都想到了，那电子表的事情，她肯定也是心里有谱的了，自已真是白担心了一场。 周桂珍遂点头应下，“行，我进货的时候，会尽量按照你的这些要求来，总之你自已心里有数就好。” “周阿姨，你不担心我跟你们商场进了同样的货，会影响到商场的销售吗？”临了，秦小悠还是担心地问了一句。 周桂珍就乐了，“不担心，整个达盛市这么多人呢，就你进的那么几台机子，对商场能有什么影响。” 也是，秦小悠咧开嘴乐了，还真拿自已当盘菜了，别说只是二十台收录机，就算是二百台，面对人家百货大楼，想来也构不成什么大威胁吧！ “不影响就好，那我就提前预祝周阿姨一路顺风了，希望您早去早回，我会望眼欲穿地等着您带回来好消息的。” 周桂珍笑着点了下秦小悠的脑门，“你个鬼丫头，还调侃上阿姨了，行吧，你就望眼欲穿地等吧，希望会是好消息。” 走出了达盛市百货大楼，秦小悠摸了摸自已再次瘪回去的书包，仰起头看了看天，有点怅然，却不失落。 她把早上美晶姑姑刚给结的分红，也全部拿了出来，虽然算不得孤注一掷，却也是承载了她很大的希望。 而林美晶此时已经把饰品数量有限，只有少量存货的风放了出去，外面一收到消息，店面立刻就被挤爆了。 各个都是一副不拿到货誓不罢休的模样，林美晶都没想到自已小小的一个铺垫，竟然会收到这么大的效果，完全没有存货的她，有点后悔往外传消息了。 这不，外面甚至有了传言，说达盛市现在私下里有人出价，双倍的价钱购买林美晶经手的这些饰品呢。 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传成了这样，说林美晶手里的每一件饰品，都是独一无二的名家定制，只要你买下了，那就是世间唯一的一件。 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市里稍微有点身份、地位的人，特别是那些自诩为很有背景的官家夫人们，都以能拥有这样一件饰物为荣。 可这样的消息传得越热烈，拥有它的人就越不肯放手，物以稀为贵么，你们花高价都买不到的东西，我要卖了才是傻子呢。 所以，市面上的价钱虽然已经翻出去了三、四倍，却依然还是有价无市，买不到的人依然买不到。 当然，跟林美晶走得亲近些的人都知道，她手里的这批货，是不在店铺里售卖的，都是私下里熟人介绍，预定。 所以有更多人把门路走到了她家里，甚至连林副市长家都去了说客，闹得是甚嚣尘上，纷纷扰扰啊，简直是有点不亦乐乎。 林美晶这两天都不敢回家了，只要一回家，就会被堵在屋里，而能找到她家的人，又有哪一个是没面子的？ 她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所以干脆就不回家了，毕竟她手里的货有限，应了却供不上货，反倒更尴尬。 听到来家里取货的林大鹏带过来的消息，都把秦小悠给惊着了，这是个什么情况，这些人不会认为这些珠子、钻石都是真的吧？ 林大鹏听到秦小悠这么说，立马就开口嘲笑她没见识，“没人会那么傻，就咱们卖的那个价钱，贵是贵了些，但跟真正的珠玉、钻石什么的，还是有差距的。” “要是这些买饰品的人，连真珠、假玉都分不清，他们的身份和背景可就成了笑话了，毕竟都是自诩有见识的人呢。” 林大鹏的这一番嘲讽，听得秦小悠半天没回过神儿来，也不知道是谁没见识，就算人家真的分不清珠宝，难道还耽误了人家做阔太太不成？ 可这些传言到底是跟秦小悠没什么关系，听到林大鹏说，林美晶并没有因为市场的供不应求而再次涨价，她也就把这事儿搁到了脑后，过自已的日子去了。 接下来的假期，秦小悠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编制手工上，珠子一天天的减少，到了十五号返校那天，装珠子的口袋只剩下了一个底儿了。 秦小悠估算了一下，这些珠子顶大天也就再够她编两天的，看来她的手工业制作，很快就要告一段落了，也可以说是凯旋大捷。 返校日很热闹，一个星期没有见着的同学们，彼此间热情地打着招呼，关系好的还要搂着、抱着跳一会儿笑一会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久别重逢呢。 老师先是公布了期末考试的分数，秦小悠果然不负重望的再次夺得了班级第一名的好成绩，年级的名次也上升到了第二。 接下来就是发下学期的书，不愧是重点校，对于学校的这个举措，秦小悠还是很满意的，因为这样一来，假期里就可以好好的预习了。 原本她还打算着，假期里上哪儿淘换一套下学期的书呢，这下子倒是省心，不用管别人借东西了。 就算是借书，秦小悠也感觉有负担，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留下的后遗症，秦小悠不想欠任何人的情。 可话是这么说，在不知不觉间，她还是觉得自已欠下了太多的人情债，对父母的，对同学的，还有美晶姑姑、周阿姨的，卖房子给自家的吴阿姨等等。 这么一数下来，帮过自家的人是真不少，就连批发冰棍的廖阿姨，都照顾自已颇多，还有来自家捧场的邻里邻居，有了他们，自家的铺面才能这样红红火火。 “秦小悠，你领着几个女同学收拾一下教室吧？”老师喊着秦小悠的名字，把她跑走的神儿给拉了回来。 秦小悠有点意外，怎么老师不喊班长，不喊生活委员，偏偏喊了她呢，难道是自已刚才溜号，让老师发现了？她赶紧点头应着，“好的，老师。” 第九十章 了不起的奇迹 听到秦小悠答应得爽快，老师满意地点点头，这孩子就是懂事，虽然家境差些，却不自卑、不怯懦。 虽然刚进班级的时候有点不合群，但现在可是大变样了，不仅成绩好，还团结同学，自强自立，这样的孩子能不招人喜欢嘛。 心里感慨了一下，老师又把目光扫向了班里的其他同学，“剩下的同学跟我去操场，进行今天的最后一项，把咱们班的分担区打扫一下。” 教室里登时响起一片哀嚎，这可是三九天啊，滴水成冰啊，手都伸不出来啊，谁愿意跑去操场上挨冻啊！ “前些日子雪那么大，学校都快让大雪给添满了，你们刚才踩着那条人为的小道进来，看着舒服吗？”老师的战前动员张口就来。 “学校是集体的，大家都出一点力，让咱们的操场也清爽一下，证明你们没白返一回校，多好，赶紧的，都穿戴起来吧。” 秦小悠这才明白，老师把自已留在班级，这是照顾自已呢，再看留在班级里的几个女同学，都是平时看起来身子比较弱的。 她还真没想到，自已也被归到了身体弱的一群人里了，或者是因为自已太瘦了，也或者还是因为上次受伤的事情吧？可不管怎么说，她领老师的这份情。 “老师，让富安阳帮我们打水吧？”外面太冷，秦小悠到底还是担心富安阳的身体，自已都留下了，她也希望老师能把他留下来。 班主任一拍脑袋，“看我，怎么把富安阳给忘了，富安阳，你就留下来帮秦小悠他们打水吧，都是女生，拎水也吃力。” 这样既照顾了富安阳的身体，又没让他失了面子，也不至于引起班里其他同学的羡慕、嫉妒，算是皆大欢喜的安排了。 外面把雪扫成了什么样，秦小悠是不知道，只知道留下来的富安阳，很快地就打了水回来，接着就把自已的活儿全抢了过去。 本来也就只是擦擦桌子，扫扫地，归拢一下桌椅，有了富安阳的加入，没一会儿就打扫完了。 正等着同学们回来取书包呢，就听到走廊里响起一阵的噼哩啪啦的跑步声，林大鹏第一个冲了进来。 看到他满头满身的雪，秦小悠赶紧把他喊住，“你在门外掸掸雪，再使劲儿跺跺脚，不然这地白擦了，弄湿了得全是脚印。” 林大鹏倒也听话，直接就大步往后退去，奈何跟在后面的同学已经冲了上来，直接把他给挤进了班级。 看着地面瞬间就被踩得乱七八糟，跟着身上的雪也落在地上，转眼融化，再有鞋子踩上去，黏糊糊的黑水斑驳凌乱。 “我天，你们这是干嘛去了，不是说清扫分担区么，怎么一个个都弄得满身满脸的雪啊？” 林大鹏就兴奋地道，“打雪仗了，三班起的头，他班学生攥雪团，打着咱班赵安琪了，我们当然得打回去啊！” 旁边立刻就有同学跟着附和，“就是，我们班女生哪能是那么好欺负的，三班可是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啊。” 又有兴奋的同学跟着嚷，“后来可就打乱套了，又有别的班级加进来，操场上一片混乱，好在咱班同学一致对外，把他们打得齁惨。” 秦小悠在一片乱糟糟的身影里，把赵安琪找了出来，发现小姑娘的脸蛋红红的，明显带着开心，眼里却若有似无的含着一点水气。 旁边有个女生拉了她一下，“赶紧回去坐着吧，也不知道老师还有没有话要说，我妈让我早点回去，要领我去亲戚家串门呢。” 赵安琪使劲儿地点了两下头，脸上的开心变成了兴奋，“嗯，我妈也说今天开始正式放假了，要送我去姥姥家呆几天。” 两个小姑娘是前后桌，边说边走回到了座位上，秦小悠看着这一幕，嘴里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自打自已和富安阳出了事，赵安琪就成了班里众矢之的，没人愿意理她，很少有人再跟她说话，别看她每天笑呵呵的，其实心里难受着呢。 今天能有个这样的契机，让她重新和同学们成为朋友，秦小悠是替她开心的，少年心思，往往会成为一生的负担，能甩下包袱，真是幸运！ 同学们也都是好样的，班级里的排挤是自已班级的事儿，但当自已的同学受到外班的欺负时，班集体的团结就显现了出来。 想到这儿，秦小悠不禁往四周又扫了一眼，唇边漾出一个甜美的笑来，这就是小孩子的单纯吧，让人又嫉妒又羡慕。 从来没有这样一刻，让秦小悠这么深刻地体会到，自已的心境会如此苍老，仿佛跟眼前这群活泼、青春的孩子们格格不入。 抬起嫩白的小手看了看，她的笑容又再大了些，这就是奇迹吧？重来一次的人生，别人求之不得，自已没有资格不好好把握。 那自已何不也活得阳光、活得灿烂些呢，短短几十年，这一次，一定要活出个不一样的自已，才对得起这样了不起的奇迹。 “秦小悠，走啦，发什么愣呢？”富安阳用胳膊肘拐了拐愣神儿的秦小悠，老师都说了放学，这位怎么跟没反应似的。 “噢，老师不讲话了？”秦小悠轻声问到，富安阳就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讲台，老师已经在叮嘱班长要锁好门了。 “你去门口等我吧，趁着雪水没干，我把地再拖一下，很快就好。”秦小悠把自已的书包递给了富安阳，就要去讲台的角落拿拖布。 “我来，我来，这活儿我干正合适，你们去门口等我一下哈，马上就好。”林大鹏高嗓大门的，已经先一步跑过去拿了拖布。 跟着又有两个男生去抢了拖布，没抢上的还颇有些遗憾呢，等同学们都出了教室，三个男生挥舞着拖布，很快就把地给擦好了。 另有一个男生拎了水回来，几个人把拖布拧干净，看得班主任都笑出皱纹来了，自已的学生就是拔尖，各个都这么有集体荣誉感。 第九十一章 少年的情窦初开 “走了，走了，我来锁门，祝同学们都有一个愉快的假期啊！”班长熊天鸣跟大家挥挥手，又探头扫了一眼教室。 最后检查了一下没有安全隐患，也没有同学们遗落下的东西，这才把门关好，锁上了铁将军。 秦小悠往前走了两步，下意识地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班级她曾经呆过三年，但是，这是第一次对它有了留恋的感觉。 不对，这个词用错了，应该是亲近，秦小悠第一次对这个班级有了一份亲近，她知道，自已终于融进了这间教室，这个集体，再不是个外人。 “秦小悠，你今天还请我吃馅饼呗？”林大鹏挤到秦小悠的身边，眼里带着点期盼地恳求着，他最爱吃秦记的馅饼了。 “行啊，几个馅饼我还请得起，是不是还要全肉的？多亏你运动多，要不然每天只盯着肉吃，还不得吃成个大胖子啊。” 秦小悠一边答应着请客，一边还没忘了揶揄他两句，林大鹏就挠了挠头，“我也没吃多少啊，也就比你们多吃两张而已。” 旁边的男生立马跟着起哄，“什么叫多吃两张而已呀，我们一顿一张馅饼就够了，你要吃三张呢，够我们吃一天的了。” 一群少年同时哄笑起来，就又有男生跟着嚷嚷，“秦小悠，我们也想要吃馅饼，也请我们吃呗？” 林大鹏立刻就张开了双臂，做出拦阻状，“去，去，去，我去秦小悠家是有事情要办，你们该回哪儿去回哪儿去，跟着凑什么热闹。” 男生就不干了，“我们也要吃馅饼，凭什么你就能去秦小悠家吃馅饼啊，秦小悠，也请我们吃呗。” 别说最后留下来干活儿的同学就这么几个，就算是请全班的同学吃馅饼，秦小悠也没什么负担。 “成，成，成，都去，都去。”说着扭头看向自家班主任，“老师，您也一起去呗，您还没吃过我们家馅饼呢吧，可好吃了。” 班主任就笑了，“谢谢你啊，秦小悠，老师吃过你们家的馅饼，同学们都说好吃，老师怎么能错过呢。” “但今天就不去了，回办公室还得开个总结会呢，等下次的，下次有机会，老师一定去你们家吃馅饼。” 听老师说有事，秦小悠也没再强求，“那行，有机会您一定去我家吃一回馅饼，我让我妈亲自给你烙。” 林大鹏就舔了舔嘴唇，“柳阿姨的馅儿饼烙得才叫一级棒，可惜轻易不出手，我们现在都吃不到了，老师您可真有福气。” 这话说的，把班主任给逗得哭笑不得，“瞧你这嘴馋的，等老师有时间去秦小悠家吃馅饼，把你带上。” 林大鹏这才满意了，一群学生闹哄哄的跟老师道了别，就直奔了秦小悠家，正长身体的小男生们，可不会跟秦小悠客气。 “林大鹏，你能不能把帽子戴好啊，刚出了一身汗，看再让风吹着，这大三九天的，感冒了可不容易好。” 看着林大鹏头上冒着白色的雾气，秦小悠有点担心，大男生却是毫不在意，“没事儿的，不过就几步路了，冲啊！” 说着就迈开大步，直冲出了校门，留下来陪秦小悠的赵安琪和孟琳琳，自然也一起跟了过来。 放学时间早，现在也才十点多一点，正好还没到饭口呢，秦大路就让后灶专门给他们烙了几锅馅饼出来。 “秦小悠，也不知道你们家这馅饼是怎么烙的，我妈也烙馅饼，可跟你家这个简直不能比，天上地下呀！” 男生咬着馅饼，含含糊糊地刚说完，就被班长熊天鸣拍了下脑袋，“瞧你这夸张的劲儿，又没人不让你多吃一张，用得着这么踩你妈吗？” 这一下拍的突然，男生差点被呛着了，赶紧用力嚼了几下，把嘴里的馅饼咽了下去，“这可不是踩我妈，我是实话实说，真的不能比。” 秦大路正好端着一小盆牛腩柿子汤过来，听着这话就笑得合不拢嘴，“好吃就多吃点，咱家别的没有，馅饼管够。” “谢谢秦叔叔。”男生立刻变得乖巧无比，斯文地咬了一口馅饼，变脸技能满点啊，把旁边看热闹的秦小悠，看得是目瞪口呆。 一顿饭吃得自然也是热闹无比，不管是馅饼还是牛腩柿子汤，都让孩子们赞不绝口，明明都吃撑了，还舍不得下桌呢。 柳梦荷又给每人发了一根冰棍，嘴里嚷着吃撑了的同学们，没有一个人拒绝的，冰棍咬得咔咔响。 很淑女地含着冰棍的秦小悠，听着这动静感觉牙床泛酸，三九天嚼冰棍，这大概也是北方孩子的特殊技能了。 把吃得相当满足的同学们送走了，秦小悠才领着林大鹏回了小卖店那边，有些事情，她还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的。 就连自已的爸妈，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已在卖饰品呢，林梦荷甚至还因为这事儿说过秦小悠，觉得她太贪玩儿了，会耽误学习。 “呐，你把这批成品拿走了，剩下的原材料也就再够编两天的了，你记得跟美晶姑姑说一声，让她千万心里有个数，别把东西订冒，不然不好办。” 看着袋子里的珠子只剩了一个底儿，林大鹏也有点舍不得，他知道秦小悠编制的这些饰物，让姑姑赚了不少钱。 但他的舍不得，却不全然是因为姑姑不能再继续赚钱了，对于他来说，不能再有合适的借口来秦小悠家里，才是他最大的舍不得。 因为姑姑和秦小悠的合作，他和秦小悠走得近了不少，也就越发清楚地看到了秦小悠更多的优点。 她不只学习成绩好，还勤奋、肯干能吃苦，脑子聪明，主意也多，最主要的是人长得还特别漂亮，性格也不矫情。 在不知不觉间，林大鹏就愿意跟她多接触了，小男生还懵懂着，并不知道这种感觉，就是所谓男女生之间的好感。 即便算不上初恋的朦胧，但也应该算是情窦初开了，是小小少年心尖上最初的一丝萌动。 第九十二章 没白疼他一回 林大鹏并不知道，他心里此时的这一点酸涩，是他在自已成长的过程中，最初的，也是最纯真的情感展露，更是他最值得珍藏的回忆。 “我知道了，回去会跟姑姑说的。”林大鹏突然间的情绪低落，让秦小悠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呢。 跟在旁边的富安阳，却是快速的瞟了林大鹏一眼，他自然也不明白林大鹏怎么突然就不爽快了，但心底却是有些隐约的不安。 才刚刚上初一呢，感情对于他们这些小少年来说，还是一道解不开的谜题，却也因为这样的朦胧而美好着。 而对于内芯已经几十岁的秦小悠来说，这样过家家酒似的青涩情感，她是完全察觉不到的。 毕竟面前的两个男生，在她眼里，还只是屁事不懂的小男孩儿，跟她的感情世界，隔着天堑鸿沟的距离。 当然，也是因为她的心不在此，有了上辈子那样的经历，秦小悠的这辈子，感情将是她最不愿意付出的部分了。 “那行，你把东西收好吧，对了，再跟美晶姑姑说一声，不用急着给我结分红，我不等着钱用，但姑姑年前应该正是用钱的时候，等过了年再说吧。” 她清楚林家的背景，自然也就知道林家在过年的这段时间，必然会有一些礼物、金钱上的往来。 虽然这时候还只是八十年代初，人们都是朴实憨厚的，可人际关系下的正常走动，还是避免不了，特别是像林家这样的地位。 “嗯，我记得了。”对于秦小悠的叮嘱，林大鹏总是会很认真地记在心里，只是，心里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憋屈，他无意识地揉了一下肚子， 秦小悠赶紧担心地问，“林大鹏，你不会是真吃多了吧，很难受吗？用不用我给你找点酵母片？” “没有，没有，我没吃多。”林大鹏瞬间就红了脸，急慌慌地摇着手，他可不想让秦小悠觉得自已贪吃，能吃和贪吃是两码事。 “真没吃撑？”看林大鹏忙不迭地摇头，秦小悠才算是相信了他，“那就好，你赶紧回姑姑铺子吧，走路回去，也没有几站路，能消消食儿。” 林大鹏听话地应了，背好书包出了里间，跟柳梦荷道了再见，又去跟秦叔叔打了招呼，才带了点不舍地离开了秦小悠的家。 “你呢，这也吃饱了，也该回家了吧？”送走了林大鹏，看着还跟在自已身后的富安阳，秦小悠挑了挑修长的眉毛。 “我妈让我年前留在这边，帮着家里干点活儿，咱家年前肯定活儿多，两间铺子要顾着，还得收拾家里。” “我虽然帮不上多大的忙，但总能帮着秦婶看看店吧，让秦婶空出时间去逛逛街，采购点过年的东西。” “或者帮秦叔看着点铺子那边，让秦叔也能趁着年前休息休息，连轴忙了好几个月了，让秦叔也清闲清闲。” 小少年回话不疾不徐的，秦小悠一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后指着自已的鼻尖道—— “兄弟，本小姐也开始放假了，也能帮家里干活，帮我妈看铺子，帮我爸看店，你赶紧哪来的回哪去啊。” 眼瞅着就过年了，怎么能把人留在自已家里干活儿呢，这时候谁家的活不多啊，整理、清扫、买东西，肯定都是忙得团团转。 “我家里有我哥呢，我妈说忙得过来，用不着我，千万嘱咐我一定要留在这边，等过年的时候再回去就成。” 富安阳说完也不再跟秦小悠解释，转身去找秦小闲了，看着步履闲适的富安阳，秦小悠咬了咬牙。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说话了，以前自已说什么，他可就是听什么的，怎么回了一趟家，就变了性子呢？ 这倔脾气像了谁？富家伯伯和大娘的性子都是有些温软的，并看不出来强势，但他们家这两儿子……？ 一想到位自已偷拿了家里的钱，然后就敢跑去市场拉货的秦家大哥，秦小悠突然就没话儿说了。 算了，想这些有的没的干嘛呢，抓紧时间把自已手里的活儿完工才是正经的，秦小悠打开了装珠子的口袋。 看到秦小悠没有追出来，富安阳松了一口气，他真怕会被继续追问，那自已说不准就要露馅了。 并不是爸妈想让他留在秦家的，而是他自已，富安阳也知道这样会给秦家添麻烦，但他就是想留下来，不然心里不安。 秦家叔叔和婶子，这几个月来对他照顾颇多，他自然也看得到两位长辈的辛苦，就想趁着假期的时候，多帮他们做点事情。 结果他刚刚走进馅饼铺子，拿起了抹布要擦桌子，就被秦叔给推进里间去了，“这儿不用你，你去跟小闲玩会儿吧？” “不用，秦叔，我现在放寒假了，不用上课了，留下来就是想要帮家里点忙的，晚点我再陪小闲玩儿。” 富安阳据理力争，可还是没逃过被推离的命运，“你也说现在是假期了，学生们也都放假了，铺子里人少，也没什么要忙的。” “而且小孩子的假期就是要尽情玩耍、好好休息的，辛苦一个学期了，哪还用你们干这些杂活，赶紧玩儿去吧。” “安阳哥，你来了，赶紧赶紧，这段英语课文我老也背不好，也不长啊，你来看看我是不是哪个单词没弄明白，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听到秦小闲喊自已了，又是学习上的事儿，富安阳无奈地看了眼秦叔，秦大路轻推了他一下，他只能进了房间。 看着进了屋的富安阳，秦大路眯了眯眼睛，微微笑了笑，这孩子是个知恩图报的，没白疼他一回。 只是转过身后，秦大路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馅饼铺子迎来了清淡期，这收入明显要差上好多了。 虽然还有附近的邻居会来捧场，但少了学生这一块，就是少了一大块的进项，秦大路有些着急。 家里的环境刚刚有了起色，秦大路自然是想要再接再厉，更进一步的，眼下却是退了一大步，让他心慌了。 第九十三章 母爱最深沉 秦小悠要是知道爸爸在担心家里的收入，恐怕早就把自已正在做着的生意说出来了，实在是她忽略了秦爸爸的承受能力。 穷苦惯了的人，一旦生活有了改变，最怕的就是一朝回到解放前，秦大路心里的恐惧和慌乱，其实是贫穷乍富的必然反应。 “大路，你也不必这么担心，现在咱们不是还有进项么，又不是断了财路，不过就是客人少了些，正好趁着年前休息休息。” 柳梦荷倒是能体会到丈夫的忧心，两人共同生活了十几年，对于丈夫心思上的任何一点变化，都没人能比她更了解。 “而且咱们得知足啊，现在的收入虽少，也足够维持一家人的生活了，可不是比从前强了太多嘛。” “再说咱家不是还有小卖店呢么，两边的收入加起来，总不至于就供不上吃喝了，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秦大路轻叹了一声，“梦荷，我其实也知道咱家现在的情况，再如何也不至于……就是这心里吧，总是有些不托底。” “我懂，我懂。”柳梦荷看看没人注意到这边，快速的在丈夫的手掌心捏了一下，“总之你别想那么多，好歹我们一家人都在呢。” 是啊，只要一家人能守在一起，还有什么是挺不过去的，别说现在家里还有两间店面，就是以前那么苦的日子，不也都熬过来了么。 “行了，你别担心我了，我也就是一时钻了牛角尖，想多了，你说的对，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两人正说着话呢，店门处一个客人走了进来，“秦老板，忙呢，馅饼出锅了没有，给我来两张猪肉的，一张牛肉的，再加一碗二米粥，一碟呛拌芹菜花生米。” “好咧，就来。”一边应着客人，一边回头安抚着媳妇儿，“梦荷，我不会再胡思乱想了，你去忙你的吧，饼店也要开工了。” 看丈夫领着客人入了座，柳梦荷回了小卖店，一推开门，就见女儿坐在柜台里，手上还在不停地串着那些珠子。 “还有多少珠子啊，你这串来串去的都多久了，怎么还没串完？我都没看到你写寒假作业，可不能因为玩儿，就耽误了学习，知道吗？” 秦小悠忙点头，“知道啦，妈，也没剩下多少了，大概再有今明两天就完工了，后天开始我认真写作业，保证不会落下功课的。” 就两本寒假作业习题册，对秦小悠来说，根本不是什么负担，时间上抓点紧，集中突击三、四天，就能完成任务。 反而是全靠自觉的提前预习，相比较起来还算是有点难度，但秦小悠上辈子好歹也是学过一遍的。 就算是学得不好，也不可能一点基础都没有，所以预习就不只是预习了，也是复习和巩固的一个过程。 “小悠，你编了这么大一袋的珠子，编好的链子、挂件什么的都弄哪儿去了，我怎么也没看见你自已戴呀？” 柳梦荷坐到了女儿身边，看着女儿修长如葱笋般的手指，灵活地上下翻飞着，珠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形，还真漂亮。 “妈，这事儿我过两天跟你解释成吗？”秦小悠想等到周阿姨进货回来，她拿到了货再跟爸妈说卖珠子的事儿，顺带商量小家电的售卖事宜。 柳梦荷一向都挺尊重女儿想法的，自然不可能逼迫她，“行，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跟妈说就行，妈知道你不是胡来的孩子。” 听到妈妈这么说，秦小悠有点心虚，虽然她没有骗妈妈，没有跟妈妈撒谎，但在卖珠钻饰物这件事儿上，她到底是隐瞒了爸妈的。 “妈，我留了一份珠子，等这些手工赶出来了，我就给你编一个项链，款式、颜色、链坠我都想好了，肯定超级漂亮。” 柳梦荷笑了，心底软成一团，伸手揉了下女儿的发顶，“我就说我闺女不会把妈妈忘了么，你编了这么多好看的玩意儿，怎么也会给妈留一个的。” “那是当然，没有谁的也不能没有我妈的呀，我怎么可能是那么不孝顺的闺女。”秦小悠洋洋得意地甩了下头。 娘俩就相对着傻乐了一通，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柳梦荷就撵着女儿出去玩儿了，女儿太懂事，她反而不想让女儿分担太多。 “好不容易放假了，我说你也别总憋在屋里了，小小的年纪，正该是撒开欢玩儿的时候，是咱们家拖累了你呀。” “悠儿，妈更希望你能活得像你本来的这个年纪，该哭哭该笑笑，别老惦记家里的事儿，家里有爸妈呢。” “听话，正好安阳来了，你去找他和小闲吧，你们一起出去逛逛街，或者找同学玩都行。” “呐，妈给你们拿点钱，收着，一会去街上转，有喜欢的东西就买，咱家现在宽裕了，你别总是替爸妈省着，够花呢。” 秦小悠捏着被硬塞进手心里的钱，心里波涛起伏，母爱总是最深沉的，坠得她心尖有点疼。 “知道了，妈，不过我今天要赶工，所以没时间出去，不如我留在家里看店，妈你出去逛逛吧，正好采买点年货回来。” 见闺女是真的手里有活儿，一时半会儿的也放不下，虽然不知道她最后把这些珠子都送去哪儿了，但柳梦荷也没有再推辞。 “也行，妈今天就得了我闺女的孝心，放一天假，出门去逛逛。”柳梦荷进屋去换了出门衣裳。 “对了，我过去问问你爸，饼店那边要是不忙，我就让你爸陪我一起去街里，正好安阳在，让他带着小闲在店面上玩儿，顺便照顾着店里。” 看着妈妈出了门，秦小悠低头看了看自已的手腕，她也喜欢自已编的物件呢，只是，它们能卖很多钱，秦小悠就舍不得给自已留一个了。 但妈妈的礼物还是不能少的，所以秦小悠把给妈妈串项链的珠子预留了出来，等下次吧，下次有机会，一定给自已串一个漂亮的手串留着。 第九十四章 钱多得没处花了 轻笑了一声，觉得自已太过孩子气了，一件首饰而已，等到家里的条件有所改善，想要啥样的首饰没有呢？ 秦小悠继续低头串手上的珠子，想要快点把手上的活儿完结，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妈妈好不容易出门逛一趟街，还逛出了点事儿来。 又编好了一只茉莉花造型的扁花头饰，秦小悠刚伸了个懒腰，小卖店的门就被人‘啪’的一声给推开了。 动作明显很粗野，门被推得太过用力，几乎砸在墙上，又再弹了回来，把秦小悠抻到一半的懒腰都给吓回去了。 “妈，你这是怎么啦？”当秦小悠看清楚推门的人是自已的妈妈时，才彻底地给吓着了，赶紧从柜台里迎了出来。 “没事儿，我也没闹明白呢，本来看中了一件棉衣，你妈打算给你买了过年穿呢，结果也不知道听别人说了什么，你妈扭头就冲回来了。” ‘听别人说了什么？’，秦小悠敏锐地抓住了爸爸话里的重点，“妈，你听到别人说什么了，跟咱家有关的？” 怎么会那么巧，随便逛个街，还能听到别人说自家的闲话，秦小悠很是有些不满些爱嚼舌头的人。 “妈，你别着急，听到什么都不要紧，咱们一家人慢慢商量。”秦小悠把妈妈扶到凳子上坐下来。 “爸，你先在这儿陪着，我去给我妈冲杯糖水来。”听说喝甜的能缓解情绪，秦小悠自已没有试过，却不吝啬于用到妈妈身上。 “我没心思喝糖水，你先坐下，妈有话问你。”柳梦荷慌忙伸出手，把转身的闺女拽住，没让她离开。 “我？有话要问我？”秦小悠心中一凛，看来这舌头嚼的是自已了，遂拉过一把凳子，老老实实地坐到了妈妈身边。 “好吧，妈你有话就问吧，我会如实回答的。”看出了妈妈的情绪起伏较大，秦小悠也不想惹妈妈难受。 而且她也没觉得自已有什么地方做错事的，自然也就不担心有什么天塌的事，至于小打小闹的的事情，秦小悠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柳梦荷一把抓住女儿的手，因为太用力，秦小悠都感觉有些疼了，但她忍着没吭声，做出了倾听的姿态。 “悠儿，你实话跟妈说，你这些日子串的那些珠子，都弄到哪儿去了？是送人了还是卖掉了？” 没想到媳妇儿会问这个，秦大路带了点不满地道，“闺女自已喜欢摆弄那些东西，又没耽误成绩，你管她是送是卖呢？” 女儿有多懂事，不用别人提醒，秦大路也是心里有数的，所以即便当初知道女儿拿钱买回了那些没用的珠子，他也没有指责女儿。 在秦大路的心里，女儿想要做的事情，只要没伤害到别人，那就随她去，即使是自家媳妇，说女儿的不是，他也是不乐意的。 “你别插嘴，我在问闺女话呢，你跟着捣什么乱啊。”柳梦荷瞪了丈夫一眼，又转女儿。 “小悠，你跟妈说实话，那些珠子编好之后，是不是拿去卖了？”听到了这样的问话，秦小悠反而是心里一松。 她以为是谁乱嚼些没用的舌头呢，原来是卖珠钻饰品的事情，这事儿早晚是要说的，早一点晚一点也没大差别。 “是啊，我把编好的那些饰品，都拿去别人家的店里寄卖了，卖的还挺好的，我不是故意要瞒着家里，是想晚两天再跟你们说。” “因为吧……”秦小悠刚想借着这个机会，直接说说又让周阿姨帮忙进了一批小家电的事，哪想到被心急的柳梦荷给打断了。 “果然是你编的东西，妈妈没看错，那你跟妈说说，那些东西都是以什么价格卖出去的？” 她今天跟丈夫逛到百货大楼，在柜台前帮女儿看新衣服的时候，无意中看到旁边的两个女人在看一件首饰。 那是一个装在精美木盒子里的蝴蝶款头花，女人嘛，没有不爱这些的，既便是自已舍不得花钱买首饰，看到首饰也会多瞅上两眼的。 可真瞄过了这两眼，柳梦荷就移不开视线了，虽然木质的包装盒子她不认识，但她认识里面的那件头花啊。 她曾经看到过女儿编这个款式，因为这个款式太别致，在女儿编制的时候，她还盯着多看了一会儿，肯定错不了。 当然，她跑回家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听到了那两个女人的对话，这一听可就不得了了，柳梦荷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对话是这样的—— “杨姐，你就把这个头花卖给我呗，反正你老公有门路能买到，让他再给你买一个更漂亮的，求你了。” “小颖，不是求不求的问题，你没听人家说嘛，卖家手里也没有多少存货了，再想进货还不知道啥时候呢，现在是有门路也买不到，所以这个头花我真不能卖。” “杨姐，我付你双倍的钱，成不？听说你买到了这款头花，我立马就把现金带上了，呐，这是一千三，够不够，不够我再添点儿。” 妈哎，一千三买一个珠子编的头花，柳梦荷的头皮能不发炸么，汗毛能不竖起来么，当时脑子就是一片空白，啥也顾不上了，直接奔回了家里。 “妈，我编的这些物件，是放在同学姑姑的店里寄卖的，价钱确实不低，我们说好了的，不管卖出什么价格，两人对半。” “不低是多少啊？赶紧给妈说说，我急得心脏病都要犯了，你还在这儿不紧不慢的，怎么这么墨迹呀。” 看妈妈一副急得火上房的架势，秦小悠知道这事不能从头慢慢讲了，老妈根本等不急。 “妈，最便宜的一款好像卖到将近四百，最贵的一款卖到八百块，这是零售价，我能拿到一半的钱。” “我天！”柳梦荷感叹了一声，“八百块买这么个玩意？疯了吧？家里钱多得没处花了？”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捏起了女儿刚刚编好的那个茉莉花形的扁款头饰，一脸的不敢相信。 第九十五章 不做太可惜了 “哎？不对呀。”柳梦荷的脑子突然就多转了一圈，掂了掂手里的头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那个女人明明说，她要花一千三买别人手里的头花，可不是你说的几百块，我肯定没有听错。” “小悠，你那位朋友会不会骗了你呀，你拿到的不是一半的钱吧？不然这价钱可是差得太多了。” 虽然知道这些小东西能卖到几百块，已经不是低价了，但还是觉得如果女儿被骗，那就是吃了亏。 “妈，不会的，帮我寄卖的人是林大鹏的姑姑，美晶姑姑人可好了，不会骗我的，你想多了。” “至于市面上的价格，现在不是我们自已能掌控的，一千三应该是翻倍的价钱，只不过，现在翻倍恐怕也买不到货了。” 柳梦荷一提起蝴蝶头花，秦小悠就知道那个头饰卖了多少钱，她手上有账呢，所以知道一千三是翻倍的价格。 “噢，没骗你就好，妈倒不是眼馋别人卖价高，是怕你被别人骗，只要是双方谈好的价格，哪怕说好了十块，人家卖到一千呢，咱也不眼红。” 听到妈妈能这么说，秦小悠的心里一阵暖意上浮，她明白妈妈的心急并不是因为钱赚多赚少，而是担心自已被人给骗了。 “妈，你放心吧，我看人挺准的，不会随便地相信别人，能跟我合作的人，肯定都是我信得过的。” 这下柳梦荷才放心了，“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你是把东西送了人，而人家又转手卖了出去，到时候你知道了真相，肯定是要伤心的。” “现在知道你编这些本来就是用来卖的，我反而放心了，就是你这个丫头主意太正，要是早点把这事儿跟妈说，妈也不至于慌这一把了。” 事情说到这儿，柳梦荷半句也没问闺女，这些日子到底赚了多少钱，这才是最让秦小悠感动的，妈妈真的只是关心她这个女儿而已。 “妈，以后不会了，今后不管我做什么决定，都会先跟你和我爸说一声，再也不会让你们着急上火了。” 柳梦荷点点头，“嗯，这还差不多，爸妈虽然没有你脑子快，但好歹是比你多吃了这么多年的咸盐呢，帮你把把关总是成的。” 秦大路也是听得目瞪口呆，当初他以为的那些没用的珠子，竟然能卖出这么多的钱来，简直是让他吃惊到不行。 原本，他还以为不多管女儿的事，是对女儿的宠溺，就算是乱花点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女儿高兴就好。 现在他才知道，女儿做的一切，依然还是为了这个家，这让他心里的那份宠溺，又变成了愧疚。 在他的心里，总觉得是因为自已的能力不够，才害得女儿为这个家操心费力，也因为这个想法，他才会在生意清淡下来之后，担忧、纠结、烦恼！ 只是这些话他不能跟女儿说，说出来未免太矫情了，所以，他能做的只有更努力，努力让家里的条件得到改善，女儿才能放下心来吧。 “行了，既然事情谈开了，我这心里也不揪着了，该干嘛干嘛去吧。”柳梦荷挥了挥手，自已走进屋里去换衣服了。 秦大路也跟进了屋，一边脱外衣一边跟媳妇儿说到，“梦荷，那些珠子拿回来的时候，我还在心里念叨过，都是些没用的玩意儿，哪想到……” “哪想到小悠竟然用这些看似没用的珠子，赚了这么多钱？”柳梦荷接上了话，然后不无自豪的道，“你也不看看是谁闺女，我们家小悠就是有这个能耐。” 听了媳妇儿这话，秦大路跟着笑了，“是啊，这可是我闺女呢，又聪明又能干，半点也用不着我们操心，家里的事她承包了一多半。” 跟着又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我上辈子做下了啥好事儿，积了多大的德，得了这么个好闺女，我知足了。” 早一步换好了衣服的柳梦荷，又坐回到闺女身边聊天去了，她还在兴奋着，一时半会儿的安静不下来呢。 “小悠，前些日子你们班的那位体委总来咱们家，原来是帮他姑姑取货的呀，我还以为是来找安阳玩儿的呢。” 秦小悠又开始在编一件新的挂件了，正忙着呢，就头也不抬的回了妈妈的话，“是啊，他是来帮忙取货的。” “我上学没时间，美晶姑姑管铺子也没空闲，正好他上学放学都能路过美晶姑姑的店，也就是稍微多拐一下的事儿，美晶姑姑就让他帮忙带货了。” “哦，这样啊。”柳梦荷点着头，“那我听你刚才说，‘翻倍也买不到什么货了’，又是什么意思呢？你这些日子也没少编东西呀，都卖没了？” “是啊，都卖光了。”秦小悠扬了扬手上的小挂件，“你闺女的手工可是抢货手呢，材料就剩下这么多，想多编也编不了了，自然就没货了。” 看看女儿手边见了底的口袋，柳梦荷有些遗憾，“我还想着跟你学一学如何编织，以后你就好好上课，妈妈来弄这些呢，现在看来是用不着了。” 说完又有些不甘心，“小悠，咱们不能再上点材料回来吗？既然卖得这么好，不做不是太可惜了？” 秦小悠摇了摇头，“这些珠子是周阿姨出差，顺便帮忙进回来的，如果不是缺了那边的货，周阿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去，所以这事儿没法期待。” 如果是在后世，不管是发货还是汇款，都比眼下要方便很多，只要双方有地址，有联系方式，那就难住她，但现在这个年代不行。 “这样啊！”没有了希望，柳梦荷彻底地泄了气，“你要是早点跟妈说，妈就早点伸手帮你了，何苦累你一个人呢。” 知道妈妈是心疼自已，想要替自已分担，秦小悠也有点后悔，这事儿没有早点跟妈妈说了。 自已的本意是不想让家人操心受累，却忽略了他们更愿意参与其中，为这个家尽一份力，所以，自已一厢情愿为家人考虑的心，其实有点自私了。 第九十六章 苦涩的滋味 秦小悠是属于那种有错必改的人，有了上辈子的经历，她不愿意再有什么事情，是因为自已的倔强和执拗而无可挽回的。 有些后悔，没办法弥补，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再回不到从前了，想清楚这一点，秦小悠立马出声安抚着老妈—— “妈，你也别因为这次没帮上忙，就心里不舒服，我也是因为愿意做手工，顺带着把做手工当做一种休息，才没让你跟着帮忙的。” “不过呢，你也清闲不了两天了，这两天你好好歇着，因为接下来，马上就有您受累的了，到时候您可别叫苦。” “你这丫头又想到什么好点子了？”听到女儿这么说，柳梦荷立刻兴奋了起来，哪还顾得上什么苦不苦的。 丈夫正发愁家里的进项减少了呢，女儿这边就有了新主意，简直是瞌睡遇上了枕头，想不舒服都不行了。 “小悠，你又想要做什么了，爸爸能帮上忙不？”慢一步出来的秦大路，也听到了闺女的话，激动地凑上前来。 看到爸爸妈妈都是一脸的迫不及待，秦小悠就决定把小家电的事情提前公布了，让爸妈有个准备也好。 “是这样的，这次编珠子我不是赚了点钱么，正好周阿姨要去广州、深圳进货，我就托她帮我进些电子表和收录两用机回来。” “收录两用机？什么玩意儿？”电子表柳梦荷是听说过的，但收录两用机她是真没听过，完全不知道是干嘛用的。 “你知道录音机吧，就是拿一盘磁带，放进去能听歌听京戏听英语的那个东西？”秦小悠说的是单放的录音机。 “嗯，这个我知道，好像挺贵的。”柳梦荷点头应着，这还是因为前些日子有个年轻人来小卖店里买东西，手里拎了个东西放音乐，她问了才知道叫录音机。 “收录两用机就是跟录音机相类似的东西，不过要比录音机更高了一个档次，算是它的升级产品吧。” “收录两用机能一边放歌一边转录，还能当收音机、半导体用，功能比单放的录音机要多些，用起来也更简易更方便。” 收音机和半导体是听过的，既然功能这么多，柳梦荷就更来精神了，“那应该是好东西啊，只是，这东西应该挺贵的吧，能有人舍得买吗？” 秦小悠就乐了，“妈你就放心吧，年轻人就喜欢这些新鲜东西，商店里卖得超级贵，数量也少，还得凭券购买，咱们进回来肯定好卖的。” 看女儿说得这么有把握的样子，柳梦荷算是放下了心，秦大路虽然也相信女儿的能力，但是对于这个价格，他还是抱持了些怀疑的态度。 “小悠，你也不能太乐观了，毕竟是好几百块钱的东西呢，一般人家想买恐怕也拿不出钱来，你可不能太想当然了。” 秦小悠忙点头，“知道，知道，爸，我这次只进了很少量的，也就是担心市场的承受能力，所以才先少量的进些试试水，如果卖得好，再进货也不迟呀。” 听到女儿说她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的，秦大路也就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女儿的思虑向来周全，脑子转得比他快。 只是他又紧跟着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只让赵家嫂子帮你进了电子表和收录两用机吗？没让她帮忙进点小半导体、收音机啥的？” 秦小悠摇了摇头，她从来没接触过半导体、收音机，对于它们是否好销，真是没有一点的把握，主要是对它们太不熟悉了。 “小悠，我在饼店那边，经常能看到有人拿着个小半导体，就这么大一点……”秦大路用手比划着大小。 “能轻松的拿在手上，衣兜要是大些的，都能揣在衣兜里，边走路也能听广播，边吃东西也能边听广播，方便得很。” “这个东西不止年轻人喜欢，老年人也喜欢，那些退休了不上班的老人，出门晒太阳的时候，我看也有人拿着这个。” “你既然是让人从那么远帮忙带货，想来那边的货应该是既便宜，质量又好吧？那你为什么不上点半点体、收音机回来呢，大家都在用，肯定不会压货的。” 让老爸这么一说，秦小悠心里不免起了思量，能让爸爸都看好的东西，应该是相当好销了，自已可能真错过了什么。 “爸，你提醒我了，我现在要出去一趟，妈，你看店吧，我去去就回。”秦小悠快速地把手边的珠子收好，换了衣服就跑走了。 结果她刚刚跑出门，就被等在门边的两个人给截住了，是富安阳和秦小闲，他们俩是听到回饼店的秦大路说秦小悠要出门，就并排来堵人了。 “姐，你干嘛去？我要跟你去。”秦小闲上前一步，拽住姐姐的袖子，一副赖上就不下来的姿势。 富安阳并不说话，但眼神一直盯着秦小悠，那意思很明显，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别想把我甩了。 “行吧，行吧，你们要跟就跟着，不过咱们事先说好啊，跟着行，不许捣乱，特别是你……”秦小悠揪着秦小闲的围巾，勒了勒他的脖子。 秦小闲忙不迭地点头，秦小悠才算是放过了他，伸手拉住弟弟的手，厚厚的手套有点握不住，“咱们出发吧。” 踮了两下脚，才跟上姐姐的步子，秦小闲满脸兴奋地歪过头，问到，“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姐带你去逛百货大楼，你想买点啥好吃的不？姐给你买。”听说是去逛百货大楼，秦小闲立刻就要流口水了。 “姐，姐，我要吃红烧肉罐头。”那个罐头简直是太美味了，秦小闲还是去年家里请二爷爷吃饭，他蹭了两口呢。 秦小悠也想起了去年的那个场景，那是在她还没有重生回来之前，家里因为她非要去念达盛一中，不得已管二爷爷二奶奶借了钱，又请他们家人吃了一顿饭。 那段记忆实在是不好，现在想起来，秦小悠的心里，都是苦涩的滋味。 第九十七章 真是不值得 记得那顿饭，确实是挺丰盛的，但自已和弟弟都没捞着上桌，二爷爷一家人就不论荤素，把菜全部吃光了。 要不是二爷爷在自已的盘子里，给弟弟留了一块红烧肉罐头，他怕是连尝这两口都尝不到呢。 穷，真是一件伤人的大利器，有的时候会让人筋骨全无，低到尘埃里，那是一种咬牙吞泪的无可奈何。 想想自已曾经的任性和胡闹，要不是自已的一再逼迫，爸爸妈妈又何必为那样的人弯下脊梁。 所以，秦小悠想要赚钱的欲望，在这一刻越发的强烈起来，不只是为了温饱，还因为那一份想要挺直腰背做人的尊严。 “坐公车去吧，虽然没有几站路，但停了雪的天干冷，别再冻着了。”富安阳走到公车站牌下，就停了脚步。 他并没有说是怕谁冻着了，可秦小悠就觉得他这话说的是自已，想要反驳他，可人家偏偏没提自已的名字。 胸口突然就有点憋屈，直到坐上了公车，这口气都没散干净，以至于在买票的时候，动作都慢了半拍，富安阳抢先一步付了钱。 这就更让秦小悠憋屈了，忍不住踢了富安阳一脚，“就显你能，你自已又不挣钱，花家里的钱舒服吗？” 说完秦小悠就后悔了，自已这明显就是泄不出火去，迁怒了别人，对一个男生说这样话，似乎侮辱的性质更多些。 “对……”秦小悠张口就要说对不起，富安阳先一步道，“不必，不必说对不起，因为你说的没错。” 这话可就让秦小悠有点受不住了，“富安阳，刚刚是我不对，我不该说出那样的话，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了，我只能说对不起，诚心诚意的。” 富安阳偏了半个身子过来，“秦小悠，我没生气，真的，所以你不用说对不起，何况你也确实没说错。” “不过呢，这虽然是事实，却也只是暂时的，你能做到的事，我也一定能做到，秦小悠，监督我吧。”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秦小悠好半天反应不过来，什么事情就自已能做他也能做了，自已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吗？ 反应了一会儿，秦小悠才明白过来，富安阳这是在说自已课余时间赚钱的事儿呢，这个想法她自然是绝对支持的。 “好，我监督你，不过咱们可得有言在先，要在一切都合理合法的前提下才算数，不管是损害别人还是伤到自已，这一局都算是输了。” 富安阳点了点头，“好，一言为定，我们定个期限吧，就先以一年为期限如何？明年的这个时候，看看我能走到哪一步。” 秦小悠的赚钱大计已经算是步入了轨道，手里有了第一桶金，再想继续赚钱就不是什么难事儿了。 这一年的期限，其实就是给富安阳定的，他也想要看看自已，经过一年的努力，跟秦小悠还能有多大的距离。 坐在前排的秦小闲，听了半耳朵，也没弄清楚事情原委呢，就扭着身子插言进来，“定什么期限呐，比学习成绩吗？那带我一个吧。” “这次我考了全班第二，下次我要争取考全班第一，安阳哥，你考了第五名，要加油喽！不然就要被我和姐姐落下了。” “姐，你也要保持住，我和安阳哥会奋起直追的，你得有点危机感，被人超越的滋味可是不会太好受。”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秦小悠对上富安阳的目光，两人不禁相视一笑，“好，一年的时候，你们两个都要追上我哟。” “到站了，我们下车吧。”到了百货大楼这一站，富安阳抢先一步下了车，又回身把秦小悠姐弟俩接了下去。 看着车门边的地上，一块被踩实了的硬雪，泛着镜面一样的光，秦小悠就明白了富安阳的细心。 “路滑，过马路的时候小心些。”公车是停在百货大楼对面的，三个人还要过一条横道，富安阳一边一个，紧紧地抓着这姐弟俩。 看着抓在自已手套外的手，即使是隔着两副厚厚的手套，秦小悠也像是能感觉到那份温暖。 上辈子，自从进了达盛一中，除了父母之外，自已就再也没有被谁这么照顾过了，不是别人不想照顾自已，而是自已把人拒之了千里之外。 她都快要忘了，被人照顾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对方还是个比自已小了这么多……不对，是个跟自已同岁的小小少年。 上辈子的自已，三十多年算是白活了，非要追求不属于自已的东西，然后怎么样呢？ 得到的同时也是失去，赔了一世的幸福，没了尊严，折了翅膀，成了被圈养的一只小狗，真是不值得。 “姐，咱们直接去食品柜台吗？我还想吃奶糖，你也给我买呗。”一进了百货大楼，秦小闲的眼睛就不够使了，当然，他是直接就盯上了食品专柜。 “行，想吃就买，姐带了钱的，不过呢，让安阳哥哥陪你去买吧，姐姐先去办点事情，一会儿回来找你们。” 秦小悠说着就摘了手套，要从兜里往外掏钱，被富安阳给按住了，“先一起去办你的事儿吧，等会儿回来再买东西。” 说着还担心秦小闲会不高兴，扭头安抚了他一句，“你姐要办的是重要的事，办完了肯定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没关系，我要陪姐姐。”秦小闲立刻把自已的目光从柜台上收了回来，拉住了姐姐的手，“姐，咱们走吧。” “那好吧，先去办我的事儿。”秦小闲领着弟弟，直接奔了小家电的柜台，找到了小收音机和半导体。 一看上面的价格标签，最贵的一种也才三十几块钱，便宜些的就只有十五元、二十元，还真是超出了秦小悠的想象。 她原本以为这东西很贵呢，结果竟然跟电子表的价格差不多，又是这个时代少有的娱乐、消遣工具，想来定然会是好销的，那这个机会，就绝对不该错过。 第九十八章 来不来得及 察看过了小半导收音机的价格，秦小悠心里立刻就有了决定，机会稍纵即逝，抓不牢，后悔的只能是自已。 “我还要去趟后楼的办公室，你们俩在这里等我吧？”她要去问一下联系周阿姨的方法，看看能不能让她把这份货给自已补上。 “姐，我跟你去。”秦小闲说着就上前一步，结果被富安阳一把给拽了回来，“你去吧，我们在这里等，快去快回。” 他怕秦小闲跟着会误了秦小悠的事儿，只看秦小悠现在的表情，就知道她现在要去办的事情，肯定是很重要的。 秦小悠感激地看了富安阳一眼，“知道了，我很快回来，你们两个就在这附近转转，别走远了，省得我回来时找不见你们。” 咬牙想把上辈子的种种都忘掉的秦小悠，此时真是万分的想念还得过好几年才能出现的手机。 如果有了那样先进的通讯工具，哪还用像现在这样遛腿傻跑，只要打一个电话，事情就可以圆满解决了。 担心两人等急了，从店面拐进了后边侧门，进入了办公区域，秦小悠就小跑起来，好在是软底的棉鞋，不会发出什么过分的声音。 跑到周阿姨的办公室门口，缓了口气，抬手轻轻地敲了三下门，听到门里有人应声，她才轻轻地推了门进去。 有礼貌地跟人打过招呼，再开口跟人询问周桂珍的联络方式，说自已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马上联系到周阿姨。 这个时候既没有手机也没有Bb机，想要联系上远方的人，只能是通过她在远方居住的招待所，或者是进货的厂家了。 而这两处联系方式的获得，也只能是从周桂珍的这间办公室了，赵家应该也会有联系方式，秦小悠却不好意思去麻烦赵伯伯。 好在办公室里的人认得秦小悠的，见她来找过周经理，跟周经理很熟，不然还真不一定能顺利地拿到联络方式。 把招待所和厂家的电话都抄了下来，秦小悠把纸条紧紧地攥在手心里，道了谢，就急匆匆地跑下了楼。 办公室里的那位姐姐，好心留了秦小悠在办公室里打电话的，但有些话到底不便被外人听了去，秦小悠只能拒绝了小姐姐的好意。 想先去商场的店面，跟等在外面的两个少年说一声，可又觉得这事是半分耽误不得，万一周阿姨已经上完了货，准备回程了可咋办？ 她也闹不清周阿姨现在的行程，那就还是越早越好，秦小悠不再犹豫，顺着办公室通向后院的门，直接跑出了百货大楼。 然后奔了百货大楼后边的一个小食杂商店，“阿姨，您店里有公用电话吗？我想要借用一下，谢谢！” 店里胖胖的阿姨马上热情的应着，“有的，有的。”说着躬下腰，把电话从柜台下挪了上来。 秦小悠急不可耐地照着手里的字条，拨出了第一个电话号码，这时候的长途电话还需要转接，打出去一个是真不容易。 “喂，我们是XX招待所，请问您哪位，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电话终于接通，秦小悠暗自松了一口气。 “您好，我想找你们招待所里的一位客人，叫周桂珍，不知道能不能帮我叫一声，谢谢您！” 算算周阿姨也走了四天了，不知道自已此时的这一通电话，时间上还来不来得急，数九寒天的，秦小悠竟然急出了一身的汗。 “周桂珍？是从达盛市百货大楼来的周桂珍周经理吗？”对方很细心地又再追问了一句。 听到这句问话，秦小悠才想起来，这时候住招待所，是要有单位证明才行的，对方是在进一步确认。 “是的，就是达盛市百货大楼的周经理，麻烦您了。”秦小悠强压住自已的心跳，信息这么明确，看来自已是找对了。 这位招待所的前台很尽职尽责，没有半点嫌麻烦的意思，“好的，我让人过去帮您看看，他们在不在房间里。” 秦小悠就听到她冲着谁喊着，“小孟，你去2035看一下，那位周经理在不在，如果在，告诉她有人找，让她快些下来，长途。” 这时候的电话费很贵的，市里的电话都要五毛、一块的，打一个长途电话得花上好几块钱，柜台里的胖阿姨有点担心的看了小姑娘一眼，怕她没钱付。 “咦？周经理，我刚刚叫人上去喊您呢，没想到您就下来了，怎么？办完事情了，这是要退房？” 心急如焚地等在电话这端的秦小悠，突然就听到听筒里传出这样的对话来，整个人的神经都迅速绷紧了。 “是啊，办完事了，这就要赶去火车站，你让人叫我是有什么事吗？”虽然隔着听筒，秦小悠还是听出了周桂珍的声音。 “噢，有个长途电话找您，您看要不要接一下？”最后一句的声音就点飘，想来是前台把电话向外递了出去。 “要接的，不知道是不是单位有什么事情。”周桂珍应该是边回前台的话，边接过了话筒，因为秦小悠马上就听到了她的声音，“我是周桂珍，哪位找我？” “周阿姨，是我，秦小悠，您这是要去火车站了吗？”秦小悠的语气明显就是有点急了。 “是啊，这边的事情办得挺顺利的，我们这就打算回了，你……”周桂珍的声音突然往下压了压，“你有什么事吗？” 想来是有些话，不方便让旁边的人听去，毕竟帮秦小悠带货，是私下里的个人行为，也算是公器私用了，总要背着点人的。 “周阿姨，你们几点的火车啊？我还想再让您帮忙再进点那种小型多功能的半导体，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周桂珍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应该行，我让他们先去车站，我自已再去一趟批发市场。” 电话里的周桂珍，没有半点犹豫地就把事情答应了下来，让秦小悠心里一松的同时，心尖有些发软，“谢谢您了周阿姨，让您受累！” 第九十九章 想看又不敢看 秦小悠轻声地道了一句感谢，把听筒放下了，这些在自已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自已的人，她会牢牢地记在心里。 “小姑娘，一共是三块五毛钱。”胖阿姨看了一下电话上记录的通话时长，跟秦小悠报了电话费。 “谢谢阿姨！”秦小悠边说边从兜里掏出钱来，胖阿姨收到钱，圆润的脸就笑开了，“正好，正好，不多不少，欢迎你下次再来啊。” 事情顺利地办完了，秦小悠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笑呵呵地跟胖阿姨道了再见，就赶紧跑去跟富安阳和弟弟汇合了。 两人还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等呢，一见到秦小悠，富安阳就先问了一句正事，“事情办完了？还顺利？” 秦小悠用力点了两下头，“嗯，办完了，很顺利。”说着搂过弟弟的肩膀，“走了，给我们家小闲买好吃的去。” “噢，我要吃红烧肉罐头，我要吃奶糖。”秦小闲兴奋地就蹿了出去，直奔了食品专柜的方向。 只是跑了几步又停下了，等着姐姐和安阳哥跟上来，小家伙拉住姐姐的手，“姐，买最便宜的那种罐头就行，我就是想尝一尝。” 说话间，已经走近了食品柜台，秦小悠又指着卖奶糖的方向，“奶糖就买几颗，别买多了，挺贵的，嗯，五颗吧，一人一颗。” 说着话，小家伙还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秦小悠鼻子这个酸哟，心疼得不行不行的，拉着弟弟就大步走向柜台。 “阿姨，把这两种罐头一样给我拿一瓶，对，就是这种牛肉的，还有那种猪肉的，都要红烧口味，谢谢！” 售货员给秦小悠开小票的时候，秦小闲赶紧拉住姐姐的手，“姐，一瓶就够了，不用买两瓶，而且我都说了，买便宜的那种就行，这种太贵了。” 秦小悠没有接弟弟的话，从兜里掏出钱来数了数，连着小票一起递到了富安阳手上，“富安阳，你帮我去交钱吧。” 富安阳没有多说什么，接过钱和小票就去了收款处，秦小闲急得直跺脚，回头看看售货员已经帮忙包好的两瓶罐头，眼里又闪出了晶亮的光。 就是这么矛盾的想法，既欢喜又心疼，欢喜着能吃到好吃的了，心疼着花掉姐姐那么多的钱。 “没事儿，钱赚了就是花的，以后姐姐会赚更多的钱，到时候我们小闲想吃什么，姐姐都给你买。” 上辈子一直到自已去逝，弟弟还过着勉强温饱的生活，最后一面时，弟弟手上的伤疤和创口，是秦小悠怎么也抹不去的心疼和难受。 小少年听到姐姐这话，心湖一片柔和温暖，不由得往姐姐的身边蹭了蹭，“姐，谢谢你！等我长大了，也要多赚钱，给你和爸妈买好吃的。” 秦小悠就笑了，这么乖的弟弟，她怎么舍得让他再受苦呢，“不用你忙着赚钱，有姐姐呢，你只要好好学习，用成绩回报我和爸妈比什么都强。” 交完款的富安阳回来了，把小票递给了售货员，顺手拎起了罐头，秦小悠就揉了揉弟弟的脑瓜顶，“走了，咱们去买奶糖。” 到了卖糖的柜台，秦小闲被琳琅满目的品种给晃花了眼，“姐，好多种哎，咱们要买哪一种？” 当然是大白兔了，在后世的宣传语里，可是号称七颗大白兔，就相当于一杯纯牛奶，几十年兴旺不衰呢。 但秦小悠也只是在心里答了一声，嘴里却是回到，“你看看喜欢哪种，可以多挑两种的，姐都给你买。” 听到秦小悠这么说，富安阳往她的方向瞟了一眼，对于一向节俭的富安阳来说，秦小悠的做法无疑于有点奢侈了。 在他看来，秦小闲这个年纪的孩子，是不应该被过分宠溺的，他担心会不利于小闲以后的成长。 但这是秦小悠的决定，富安阳又习惯了不去反驳，好像默默地支持秦小悠，已经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挑花眼了？那姐姐就帮你出出主意吧，呐，买这种，还有这种，还有这种，好不好？”秦小悠帮忙指出了三种奶糖，其中当然是包括大白兔的。 “嗯，你帮我的挑的肯定好吃。”秦小闲盲目地相信着姐姐，秦小悠就让售货员一样给来一斤。 “多了，姐，多了。”小家伙使劲儿地拽了拽姐姐的袖子，秦小悠就转头安慰他道，“不多，马上过年了，直接带出过年的，就不用再买了。” 就算是留着过年，这三斤奶糖也有点多了啊，以前过年，家里也买糖的，备着客人来时招待用，但最多也就是买半斤水果糖而已。 想着那些年，自已更愿意跑去别人家拜年，因为拜年了就会有人给糖吃，而自家买的水果糖，只能吃一块甜甜嘴，就得收起来留着待客了。 现在姐姐买了这么多奶糖，自已是不是就可以随便吃了？秦小闲抬头看了看姐姐，眼睛的光亮里，带了些隐约的雾气。 这是最疼自已的姐姐，自已一定要好好听姐姐的话，不惹她生气、伤心，自已也要快点长大，好好的保护姐姐。 “呐，你去交钱吧，姐在这里等你。”似乎看出了小家伙的心情有些起伏，秦小悠这次让弟弟去交钱了。 看着小家伙跑走，秦小悠扭头看向富安阳，“我知道你是怕我惯坏他，不会的，我有分寸，他也有。” “这是我弟弟呢，他的品性我了解，不是得寸进尺的孩子，何况，这不是快过年了嘛，图个热闹，不会经常这样的。” 富安阳跟秦小悠对了下眼神，就把目光转到了一边去，原来，自已刚刚想的什么，她都知道呢，这样敏感、聪慧的她，让富安阳有些不自在起来。 可目光刚刚移走，又不自觉地转回来，眼前这张好看的脸，让他想看又不敢看，脸颊泛起点不知所措的红来。 “我……我也就是有那么一点担心，你……心里有数就好。”他拿秦小闲当自已弟弟疼爱着，自然不希望他走偏了路。 第一百章 是妈的福气 秦小悠很感谢富安阳能这么关心弟弟，“富安阳，谢谢你！我知道你是因为关心小闲，才会有这样的顾虑。” “这是拿他当自已弟弟呢，不然谁没事儿愿意管这样的闲事，操这份闲心，你对他的好，我们全家都看着呢。” “自打你住过来，小闲的功课大多都是你在帮他补习着，说实话，我这个做姐姐的都轻松了不少。” 听到秦小悠这么说，富安阳的脸更红了些，想要客气几句，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在秦小闲举着小票跑回来，解了他的围。 拿着秤好的奶糖，秦小悠又问弟弟，“小闲，还有什么想吃的没有？那边有卖小零食的，还有糕点，也去买点儿吧。” 秦小闲却拽住了姐姐的胳膊，“不用了，不用了，姐，都买了罐头和奶糖了，够我吃了，咱们走吧。” 知道小家伙是心疼钱，见他这么懂事，嘴馋也忍着，秦小悠就更不舍得亏了他，拉着弟弟就往那边走。 “这不是快过年了嘛，也得有点过年的气氛不是，买点零食热闹热闹，又不是经常买，一回两回的姐姐还买得起。” 也不管弟弟的阻拦，秦小悠挑着好吃的买了几样，鱼片啊、蚕豆啊、长白糕啊、桃酥啊这些，每样都买了一点，都是小孩子爱吃的。 回去的车上，抱着塞得满满的书包，秦小闲一路都没说话，只是偶尔用手摸一摸怀里的书包，脸上带着些忐忑，眼神里却是满足。 等到了家，只见他一溜小跑进了小卖店，“妈，姐姐给我买了好多吃的，花了很多钱，我错了。” 秦小悠这才知道，弟弟为什么一路都没开口了，原来他是觉得自已犯了错误，害怕受到妈妈的责骂。 即便后来那些吃的是姐姐硬要买给自已的，但总归是因为他开了头，说想要吃罐头，不然姐姐应该也想不起来买这些东西。 家里就有小卖店，但店里卖的东西，柳梦荷却是很少会拿给自家人吃，还不是心疼那点进项么，所以秦小闲才会觉得自已犯了大错误。 看着小家伙低头等待挨训的模样，秦小悠就心疼地笑了笑，站在弟弟身后，朝妈妈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批评弟弟。 柳梦荷看了女儿一眼，才低头打开了儿子放在柜台上的书包，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几样出来。 自然都是自家小卖店里没有的，有些连她都没见过，比如隔着口袋都能闻到香味的鱼片，还有看起来就软糯糯的长白糕…… 这种舌头饼形状的点心，柳梦荷是第一次见，看着要比舌头饼柔滑细腻得多，洁白的表面洒着一层晶莹的白砂糖，看着就好吃得不得了。 “你姐买给你的？”柳梦荷用手指轻轻的按压了一下点心，萱萱软软的，像是一直软到了她的心里。 指尖上的柔软触感，让柳梦荷的心也跟着软得一塌糊涂了，甚至莫名地泛起一层意外的酸意来，酸得眼前都起了雾。 “嗯，姐姐给我买的，姐姐说，快过年了，得有点过年的气氛。”小家伙回的结结巴巴，脸上的忐忑更明显了些，像是知道自已惹祸了。 柳梦荷却意外地没有开口训斥儿子，而是把东西重新装回了书包里，“既然是姐姐给你买的，你就好好收着吧，点心怕坏，找个凉快点的地方搁着。” 秦小闲猛地抬起头来，一脸惊喜地看着妈妈，“都给我了？”然后忙不迭地猛点头，“嗯，嗯，我会好好收着的。” 说着抱起书包就跑了出去，他还要去爸爸跟前儿显摆呢，妈妈没责备自已，那就说明自已没错，也就不怕爸爸会训人了。 看着儿子乐颠颠的跑出屋去，柳梦荷眼里的雾气又再大了些，富安阳见状，赶紧追着秦小闲出去了。 柳梦荷拉过女儿的手，“悠儿，还是你想得周到，都怪妈妈不好，咱家穷惯了，都忘了你弟弟年纪小，馋这些新鲜玩意儿呢。” “妈，你怎么还跟我说这些呀，咱们是一家人，谁想着不是想着，你也说了弟弟年纪小，趁着家里现在条件好些了，总不能再亏了他。” 女儿的话让柳梦荷的心酸加剧，忍不住把懂事的女儿搂进了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后背。 “小悠，还好，咱家有你，什么事情都能想得这么面面俱到，让妈少操了不少心，有你这个闺女，是妈的福气呢。” 柳梦荷买这些点心、零食，是想让家人高兴的，是为了图一乐呵，可不是想让妈妈难受的，更不是想让家人想起伤心事。 “妈，我去给你拿些点心过来尝尝吧，怎么都让小闲给拿跑了。”说着就要去追弟弟，被柳梦荷一把给拉了回来。 “别追了，就让他好好开心一回吧，明天我和你爸再去趟街里，多买些吃的回来，大家都敞开了吃，咱家今年也过个好年。” 秦小悠就笑了，“嗯，我要吃酱肘子、酱猪蹄，还要吃干炸里脊、红烧刀鱼，还有……还有四喜丸子、油炸花饺、虎皮鸡蛋……” 看女儿掰着手指头数好吃的，柳梦荷就忍不住伸出食指点了她的小脑门，“敢情你这是跟肉干上了，行，行，行，都买都买。” 果然在第二天，柳梦荷跟丈夫又出了趟门，骑着自家的那辆倒三轮，满满地采购了一车回来，把个秦小闲美得直蹦达。 “爸，你和妈竟然还买了烟花爆竹，哇噢，太好了，过年我也能跟小柱子他们一起去放炮仗了。” “往年都是他们放炮我看着，没想到今年我也能自已放鞭炮了，爸，这挂一千响能给我吗？我要拆了拿出去放。” 这话问的，秦大路登时就心酸起来，“能，能，都是给你买的，你随便拆，这两挂也都给你。” 往年因为日子紧巴，自然是能省就省，就着别人家的鞭炮声吃年夜饺子，是自家的常态，这类不实用的东西，自家可是从来舍不得买的。 第一百零一章 不让你白辛苦 看到儿子乐得直蹦达，秦大路暗自叹息了一声，那些三毛、五毛都要算计的日子啊，终于是一去不复返了！ 这次听了媳妇儿的话，奢侈了一回，还真是听对了，掏钱的时候虽然是有点肉疼的，可现在看到儿子这么高兴，他也感受到了当爸爸的自豪。 只要孩子们开心，花点钱又有什么呢，自已再多努力些，日子总会越过越好，不叫儿子、女儿再受委屈。 “别光看炮仗了，呐，你妈还给你们仨买了新衣裳呢。”秦大路指了指三轮车里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大包。 “赶紧的，先把东西卸了，然后都进屋去试试衣服，有穿着不合身的，明天赶紧拿回去换。” “噢——！”听说还有新衣服，秦小闲抢先拎起一兜年货跑进屋去，富安阳和秦小悠也上前帮着卸车。 饼店的几个员工听到动静，也出来帮忙了，几个人也是会来事儿的，一边搬东西都没忘了说些好听的吉祥话。 “老板，你们家过年还真有个过年的样子呢，买了这么多的年货，明年的生意肯定更红火呀，祝老板来年发大财。” 好听话有谁不乐意听的，秦大路和柳梦荷都笑弯了唇，“一起发财，今年也是辛苦大家了，只要咱们饼店效益好，肯定不会亏了大家伙儿的。” 几个员工听了老板这话，自然也是笑得合不拢嘴，看样子，今年过年的红包应该不会太小了，干得也就更加卖力起来。 秦家咋乐呵先不说，第二天一过中午，周桂珍带着大大小小的包裹，风尘仆仆地来到了秦家。 柳梦荷赶紧迎上前来，“赵家嫂子，可辛苦你了，赶紧进来喝口热水，小伙子，你也进来暖和暖和，让孩子他爸卸车就行了。” 听女儿说过了周桂珍帮忙进货的事，柳梦荷对她就更是从心往外地感激，此时一见到她进门，自然是亲热得不得了。 “大路，大路，赶紧的，赵家嫂子来了，你带两个人把货卸下来，我跟嫂子说会儿话。”柳梦荷扬声朝饼店的方向喊着。 “哎，来啦。”秦大路放下手里的饭碗，快步跑了出来，刚刚过了饭口，他和几个员工刚要吃饭呢。 秦小悠已经跟周阿姨打过了招呼，跑到汽车旁边去看她的货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她刚刚编好了最后一个挂饰，周阿姨的货就到了。 “爸，你们小心着点，可千万别摔了，都是贵重物件呢。”秦小悠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几乎装了半辆汽车。 又对几位出来帮忙的员工道了谢，“谢谢几位阿姨和姐姐了，耽误你们吃饭，真是不好意思，一会让我爸再给你们加个菜。” 接着她又犯愁起了货物的堆放，家里现在没有了仓库，这么多的货，存放起来还真是有点困难。 秦小闲和富安阳那屋是肯定不行的，不说他们的屋子小，前边还是饼店，这搬进搬出的首先就不方便。 妈妈、爸爸那屋虽然大一点，但他们每天都那么辛苦，屋子里如果再堆上货，万一哪天累得恍了神，绊到了就不好了。 思来想去的，也就只能先把货堆到自已屋去，“都先搬到我屋里去吧，床底下、桌子下面、屋地上都能放。” 说着就跟着进屋指挥，“大箱的先塞到床下，塞不下了就靠墙垛着，多撂几撂也没关系的，只要给我留条道进出就行。” 因为东西太多，秦小悠下意识地就先过了一遍数，发现确实是多了，起码收录两用机，就不只自已要的二十个。 秦小悠不知道为什么周阿姨把数量增加了，但她也没有急着问，一会儿卸完了货，周阿姨肯定会跟自已解释原因的。 小半车货正经卸了好半天才算完事，箱子都快垛到秦小悠的棚顶上了，秦大路伸手试了又试，确定了箱子稳当，不会倒下来，才放心地出去了。 周桂珍跟着就进了屋，“我天，挤成这样了。”看着垛到棚顶的箱子，吓了周桂珍一跳，太有压迫感了。 “是我没考虑周全，忘了你们家的面积了，要不我再拉回去一部分，搁到我们家吧？”周桂珍指了指包装箱子。 秦小悠赶紧摆摆手，“没事儿的，桌子上和床上不是没东西么，只要不耽搁写作业和睡觉，那就没问题。” 其实她想说，就算是桌子堆满了也没关系，反正还有秦小闲他们那屋的书桌能用呢，只要能赚到钱，她麻烦些又有什么关系。 “你呀，倒是什么苦都能吃。”周桂珍感叹了一声，这要是自家女儿，把她的屋子塞成这样，恐怕早就不满意地要大发脾气了。 秦小悠眨了眨眼，这算吃苦吗？她吃的苦都是别人没尝过的，现在的日子，她满足得很。 周桂珍看样子也没想让秦小悠接话，伸手又再指了指包装箱子，接着说到，“小悠，你点了数没有？” 秦小悠拿起桌上的一张纸，朝周桂珍扬了扬，“我刚刚查过了，周阿姨，怎么多了这么多啊，超出我订的数量了。” 收录两用机都是一机一个包装，很容易就查出来了，正好翻了一倍，四十台，这可是秦小悠想也没想到过的数字。 至于电子表和小半导体收音机，包装外面也都标有数量，虽然没有打开包装，但先把数量加一加，也能算出总数来的。 “是这样的，多出来的货，是我自已进的，但是没想到，商业局刚刚下了文件，要控制公差带私货。” “也就是说，我们这些有公职的，不能再利用出公差的便利，给自已捎货回来了，所以这次就要麻烦小悠你了。” “要辛苦你帮忙销货，毕竟如果我自已找销路的话，不可能不被别人察觉到的，大家的关系网多少都有些联系，这些货我也就不方便拿到明面上了。” “不过你也别为难，货放在你这里算是代卖，卖出去了再结款就行，而且我只收本金，利润归你，总不能让你白辛苦了。” 第一百零二章 超值到不可思议 听到周桂珍说不要利润，秦小悠立马就摇了头，既然周阿姨把货进了回来，那肯定就是为了要倒手赚钱的。 不然谁傻了，千里迢迢、费劲巴力的瞎折腾啊，何况周桂珍对自已有恩，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秦小悠也不会占她这个便宜的。 “那可不行，周阿姨，您这千里万里的把货进回来，本钱也没少拿，怎么能不要利润呢，绝对不行。” “就算是没收到您这些货，我原本也是打算要分些红利给周阿姨的，您现在又搁了这么多货，利润是一定要的。” “而且这次运货，您肯定也搭了不少人情，电子表和半导体收音机也就算了，占不了多大地方，收录两用机可是大件，顺风车不好搭呢。” 不说去批发市场进货需要托人找关系，就只说这小半汽车的货运回来，没法藏也没法掖的，不管是跟司机还是跟同行的同事，肯定都需要做交待。 “嗨，这需要搭什么人情啊，我们总共去了十台车呢，把货分散了，每台车塞上一点，也看不出太过分。” “何况来来往往的都是熟人，多多少少都会沾上一些，没人能撇得干净，这些事有我呢，你就不要操心了。” 周桂珍说得轻巧，秦小悠却是不会轻易相信的，上辈子她嫁的可是全省首富，就算她在家里没有地位，可这些人情往来、车马运输，她也是没少接触。 毕竟做为关家的少夫人，偶尔也得露脸去帮忙应酬应酬，有些该清楚的东西，她自然也得明了，夫人外交，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她若是敢在关键时刻掉关家的链子，那等着她的可没什么好果子，而且，秦小悠也愿意参加那些活动。 起码能证明，她还活着，还有用处，没白进了一次关家，当然，这些心思没人能够明白，也没人愿意明白。 关家人只当她是个为了虚荣华贵爬床的贱货，她也确实是为了那份荣华富贵，但她同时也是深爱着那个男人的，却根本没人在乎。 只有在那样大型的社交场合，她才是名正言顺的关少夫人，才可以光明正大的挽着男人的手，接受别人的艳羡和祝福，甚至是巴结和讨好。 秦小悠用力的拍了下脑袋，怎么突然就想到了那个人、那些事，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再也不该影响到自已。 “周阿姨，咱俩不说这个了，外道，一码归一码，既然进货的时候，货是分开进的，那我的货物利润归我，您的利润您也该收好。” “我帮您销货原本是应该的，您不是还帮着我进货了嘛，但您既然不愿意占我的便宜，我也就不跟您客气了，只帮您销货，不再额外给分红了，可好？” “运一趟货回来有多难，您即便不说我也清楚，付出的可不止是辛苦，到底还是我占了些便宜的，周阿姨就不要再推辞了。” 看秦小悠如此坚持，周桂珍也只好点头，“那行吧，就照你说的，利润归个人，但小半导体的本金你就不必再付我了，算是你这次帮忙的回扣。” 见秦小悠还要反驳，周桂珍就抢先一步解释到，“小悠，你脑子灵活，有些话我不明说你也清楚，毕竟你也是在别人铺子里寄卖过东西的。” “如果我把这些货送到别人手里去寄卖，一样要给人回扣，或者是分红，付出的代价跟你这里比起来，必然是只高不低的。” “要不是那些关系网都是互有联系，很容易就会被有心人察觉到，我是硬可把东西拿到外边去卖，也不愿意过来麻烦你的。” 话已至此，秦小悠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这个行（hang）事她自然懂，就像她拿东西在美晶姑姑的店里卖，利润就是对半分的。 这样比较起来，周桂珍给的回扣确实不算高，起码离一半的利润还差得远呢，也算是互相帮忙了。 “那好吧，既然周阿姨坚持，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您把进货的单子拿出来，咱们先把数量和价格核对一下，然后立个简单的合同。” 即便周桂珍是熟人，是自已信得过的长辈，秦小悠还是愿意尽可能地把事情做到尽善尽美，毕竟别人的货放在自已这里，她得让人安心。 在这些手续上，周桂珍也没再跟秦小悠坚持，但她心里也更佩服了，小姑娘办事既细心又稳妥，做事情面面俱到，不肯有半点的疏漏。 周桂珍临走时，秦大路依然是给她带上了自家的馅饼，连那位跟着来的司机，也拿到了一份，意外的礼物让他很开心，跟着经理混，果然少不了好处。 秦小悠目送着周阿姨的车子走远了，才小跑着回了自已房间，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一个包装箱。 这一箱是电子表，包装很简单，只是用起泡的塑料膜包裹着，但隔着这些简易的包装，秦小悠也看得到里面的花花绿绿。 扒开一个塑料膜，一只天蓝色的电子表露了出来，塑料的蓝色表带上是带着卷的白色波浪，而正中表盘上，是一只跃出水面的胖乎乎的大鲸鱼，活泼又可爱。 再拿出一只来，这只表是淡紫色的，表带跟刚刚那只不同，是彩色条纹的布带，淡紫的底色，黄绿蓝的三色条纹，表盘上是蓬蓬裙的花仙子，柔美又精致。 还真是自已想要的风格，商场里卖的那种太过端庄的颜色和款式，显得过于死气沉沉了，又怎么能吸引小孩子们的目光呢。 而且最让秦小悠欣喜的是，这批电子表的价格是超乎想象的便宜，听周阿姨的意思，似乎是走了国营厂的路子，硬是把批发价格压到了最低。 原本有三块五、三块八、四块二、四块五这四种价格，最后都按照三块五毛钱的批发价拿到了货，质量有问题还包退换，简直是超值到不可思议。 挑了十只颜色各异的电子表，秦小悠放在了桌子上，这是她打算一会带走的，要拿给美晶姑姑看看。 第一百零三章 租个铺面 归整好了电子表，秦小悠接着又再打开了小半导体收音机的包装，这个就没什么可挑的了，颜色款式都是一样的。 不过必须得承认，周阿姨的眼光非常不错，这一批的小半导体收音机，款型小巧精致，漆面光滑考究，拿在手里感觉超棒的。 就算是跟商场里的货比起来，也是最抓眼球的样式，机子上的Logo非常显眼，进口货啊，还是最知名、最时髦的牌子，大卖点了！ 而它的价格却又比商场里便宜太多，随随便便拿出去，都能卖上个好价钱的，秦小悠随便拿了两只出来，依旧摆在了桌子上。 最后就是收录两用机了，跟小半导体收音机同样的品牌，品牌不只是证明了它的档次，更重要的是它的口碑。 只要是拥有这个牌子标识的家电产品，在大众的眼里，首先就肯定了它的质量是过关的，接下来才是它所代表的身价。 再看它的外观，体型虽然是大了些，但设计上很有特色，方形的外壳，却是流线型的边角，色彩的搭配也让人挪不开视线。 有两种颜色可供挑选，一种是黑底配着大红色的流光图形，一种是银底配着嫩粉色的双心攀花图，可大气可娇媚，任选！ “秦小悠，你在哪儿呢，我天，你这屋子里堆了些啥？”一个高大的身影盖住了蹲在地上的秦小悠，声音却是略带一点沙哑的少年。 突如其来的问询声，吓了秦小悠一跳，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向身后踹了一脚，“你是鬼么，赶路都不出声的，想吓死人啊。” 挨了一脚的林大鹏，不由得很是委屈，“我出声了啊，阿姨还叫了你两声呢，是你自已太专心，没有听到而已，竟然还怨我。” 一个大个子的委委屈屈，真有点让人受不了，秦小悠也觉得自已的不分青红皂白有点过分了，毕竟林大鹏不是故意。 “好啦，好啦，是我不好，不该胡乱埋怨的，呐，送你块手表赔罪吧，这块喜不喜欢？”秦小悠起身在桌面上，挑了一块墨绿的忍者神龟递过去。 “哇，忍者神龟哎，我喜欢。”林大鹏立刻喜滋滋地把电子表接了过来，戴在了手上，“谢谢你，秦小悠，多少钱啊？” 他压根就没打算白要这块手表，秦小悠却是摆了摆手，“都说是送给你的了，不要钱的，你喜欢就戴着吧，不喜欢就再挑一块。” “这些都是电子表吗？”林大鹏指了指屋里堆满的大小箱子，不知道秦小悠又是打哪儿弄来的这些东西。 “有电子表，也有别的，我正好要去美晶姑姑那儿呢，你去吗？”说话的工夫，秦小悠已经把收录两用机的包装重新打好了。 “去，去，去，这些也想要在我姑姑的店里代卖吗？”林大鹏一脸的兴致勃勃，手表真好看，如果是姑姑卖的，他想要多留几块。 “不是，美晶姑姑的店里不太适合卖这些，我是想让美晶姑姑帮我看看，她附近有没有出租铺子的，这次大概得自已租间铺面了。” 说到自已租赁一间铺面，秦小悠是有打算的，她不是想要临时租十天半个月的，而是想要长期的租下一间店面来。 在刚刚跟周阿姨商量事情的时候，已经知道周阿姨跟批发商那边谈好了，如果自已这边卖得好，那边是可以继续给自已发货的。 也就是说，自已只要打个电话过去，批发商那边就可以先赊货给自已，之后再结款，当然，周桂珍是当了保人的，替自已担了很大的风险。 有了这样的路子，秦小悠当然不想错过，既然自已已经先行了一步，她就想把达盛市小家电这一块的地盘先占住。 正正经经地支起一间铺面，好好的经营起来，起码能赚上一、两年的好钱，只是打游击的那种售卖，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听秦小悠说不打算在姑姑的店里卖，林大鹏略微有些失望，但他还是很快又开心起来，大不了自已多花些钱，去买就好了，也算是捧秦小悠的场了。 “走了，走了，这两个重的我帮你拎着。”林大鹏伸手就要去拿那两个收录两用机，被秦小悠伸手拦住了。 “很沉的，不用你拎着，我让富安阳去推三轮车了，咱们一会把东西装车上，骑过去就行了。” 说完半点不耽搁，把编好的最后一批手工饰品装进了书包里，电子手表也一起装了进去，再麻利的穿好棉外套，富安阳也跟着进了门，时间恰恰好。 “就是这些吗？”富安阳看着摆在桌布上的两大两小的包装盒子，虽然大个的包装盒子确实是大了一点，但加上林大鹏，好像不用骑三轮车呢。 秦小悠点点头，“就这些，赶紧装好咱们走吧。”富安阳却是看了林大鹏一眼，开口问到，“你跟我们一起去吗？” 林大鹏连忙应到，“当然啦，我肯定要跟着去的。”看富安阳没什么表情的脸，还以为他不希望自已跟着呢，所以答得又急又快。 他本来就是姑姑派过来收货的，秦小悠要去姑姑那里，不是正好跟着一起嘛，林大鹏可不想就这么被甩开了。 “那就不用骑车子过去了，到了那边还得找地方存，更不方便，秦小悠，我和体委一人拎一个机子，坐公车过去就可以的。” 林大鹏这才知道自已想岔了，人家并不是不想带自已，心里略微有点愤懑地看了富安阳一眼，这小子，够深沉的，想什么面上半点不露啊。 一想到集贸市场那边确实是有点乱，三轮车还真不好停，秦小悠就从善如流地点头应了，“行吧，那咱们还是坐公车过去。” 富安阳又把三轮车送了回去，趁着这个工夫，秦小悠去了前边小卖店，从书包里掏出两块电子表。 “妈，这有两块电子表，你就放在柜台上，有人来买货，你就顺带着给介绍介绍，如果有人想买，十五块一只不讲价。” 第一百零四章 天呐，厉害啦 柳梦荷接过女儿递过来的手表，还怪好看的，表盘上的图案相当精美，一只大红色的，艳得像燃烧的火焰，一只湛青色的，淡雅又温润。 “妈，若是有人相中了，想买却又嫌贵的，你就让他们去百货大楼看看价钱，同样的牌子，咱家肯定是最低价了。” “顺便告诉他们，咱们家在农贸市场那边也有摊子，不过价格要比家里高上一些，因为有摊位费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每块表要卖到十八块钱，但样式要多些，不过咱家手表的样式都挺好看的，在家里买其实也一样，还能少花三块钱呢，邻里邻居的，友情价了。” 这时候的三块钱，可也不算是小钱了，能买上好几斤米呢，之所以要比摊位上的价格低些，也是希望能让老妈有点成就感。 家里现在存的这些货，完全可以全拿到农贸市场上去卖，但因为妈妈一直惦记着多赚点钱，秦小悠才想着给家里也留一些。 可又怕同等的价格，老妈卖不出去上火，就把这边的价钱定得稍低了一点，到时候来买的肯定都是左近的邻居，也算是帮老妈送人情了。 跟着又教了妈妈怎么调表对时，这个很简单，毕竟是给小孩子戴的玩意儿，不可能难到哪里去。 柳梦荷拿着对好时间的手表，有点爱不释手的模样，“好了，挺简单的，我都听明白了，也会摆弄了，别说，这手表还真是又精致又好看。” 说着往手腕上比量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不光是外观看着喜庆漂亮，看时间也容易，蹦字儿的呢，小孩子也看得懂。” “妈，你喜欢的话也可以挑一块戴着，自家的东西，又不贵，戴着好玩儿呗，正好还能打个样儿。” 秦小悠说着，就想挑个颜色图案稍微稳重些的给妈妈，却被柳梦荷一下子把她的手给按住了。 “不用，不用，家里墙上不是有挂钟能看时间么，这表戴过了就能看出印子，可就卖不出去了，摆在这里挺好的。” 一想到这些东西是要卖钱的，柳梦荷就舍不得，何况这种带图案的款式，一看就是小孩子们喜欢的，她可不想跟着凑热闹。 秦小悠也不能强迫着妈妈戴，可又心疼妈妈对钱的仔细，就悄悄地下了决心，等自已收回最后一笔手工饰品的费用，就给妈妈买一块像样的女式坤表。 “你这是打算去农贸市场？是不是顺便要给美晶姑姑送饰品过去啊？”柳梦荷看着女儿的书包，抬手摸了摸自已的脖子。 女儿给自已编的这条项链，说实话，她都不想留呢，能卖几百块钱的东西，她戴着都觉得不安心。 奈何女儿说什么都让自已留下，毕竟是女儿的一番心意，柳梦荷到底还是不舍得拒绝，这挂项链，在她的心里，比得上任何的无价之宝了。 “嗯，林大鹏过来取最后一批货，我正好跟他一起过去，看看这些东西适合不适合在农贸市场那边卖。” 秦小悠可没敢跟妈妈说，自已打算在农贸市场租一间门面，专门经营这些小家电，但租门市做买卖，价钱可是不低，她怕把妈妈给吓着了。 秦小悠也不是诚心想要欺瞒老妈，只是想着等事情办成了，见着回头钱的时候，再跟老妈说租门市的事儿，也好让她心里托底，不至于惊慌害怕。 “那就赶快去吧，上你爸那屋装几张馅饼，给你美晶姑姑带过去，让她也尝尝咱们家的特色烙饼。” 说着又摸了下脖子，低声嘟囔着，“哎，我就说不留这个，你偏要让我戴着，要是一起拿过去，能卖好几百块钱呢。” 知道老妈又要嘀咕项链的事儿了，秦小悠推开屋门就跑了出去，“妈，我去爸爸那屋装馅饼了，然后直接就走了啊。” 看着女儿虽然裹着棉衣，却依然俏丽的背影，柳梦荷叹息了一声，既心疼又温暖，心疼自然是因为钱，温暖则是因为女儿的一片心意。 装好了馅饼，林大鹏和富安阳已经拎着收录机和小半导体在等着了，三个人往前走了没几步，就到了公交站牌下，车子很快来了。 “还拎得动吗？”收录两用机挺沉的，现在又是冬天，戴着棉手套拎东西肯定更是增加了不方便。 “也没多沉，这不是还坐车呢么，两头都没用上几步路，拎得动，你就别跟着担心了。” 林大鹏拍了拍放在自已膝盖上的盒子包装，富安阳虽然没说话，但也跟着附和地点了点头， 秦小悠就没再继续追问了，男孩子么，正是逞强好胜的时候，就算是不行也不会说出来的，何况也确实走不上几步路。 三个人很快就到了林美晶的店里，“哟，小悠，这大冷的天儿，我不是不让你来了嘛，冻着了可咋办？” 一见到秦小悠进来，林美晶赶紧热情地把人拉到了里间，“来，进里边暖和，外边铺面总是开关门，热乎气焐不住。” 拽着小悠坐到了沙发上，让富安阳坐到了自已的右手边，林大鹏没了坐的地方，就坐到了姑姑的办公桌前，图舒服，还把双脚架上了办公桌。 “你给我把脚拿下去，小小年纪成什么样子，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看我不回去告诉你爸，让他狠收拾你一顿的。” 林大鹏立马把脚撤了下来，还端正了一下坐姿，然后讨饶着，“姑姑，我下次不敢了，你可千万别跟我爸告小状，不然屁.股肯定得开花。” 林美晶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指着他放在桌上的东西，“盒子里装的什么？小悠，你又弄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你怎么就不说这是我弄的东西呢？明明是我拎进来的。”林大鹏颇有些不服气地回了姑姑一句。 “你要有这本事姑姑也不愁了。”林美晶起身走到桌边，弯身看着包装盒外面的名称和简介，“天呐，这是收录两用机啊，厉害啦！” 第一百零五章 年纪好小啊 林美晶指着收录两用机，兴奋地回头冲秦小悠喊着，“小悠，行啊你，哪搞来的？货多不多？先给姑姑匀两台呗，我朋友结婚等着用呢。” 秦小悠挑了挑修长的眉毛，“美晶姑姑，你可别逗我了，就你的那些朋友，哪个不是有权有势的，还愁买不着新机子吗？他们又不会缺了购物票。” 林美晶却是直摇头，“有权有势也架不住数量有限啊，收录机的购物票现在可紧张呢，不是谁都能淘换着的。” “再者国营商店里的好机子又少，价格却是死贵，你这些货肯定是最新款的，价格也肯定便宜啊！” 秦小悠在心里腹诽了一句，‘您还真看得起我’，嘴里却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到，“确实是最新款，价格也比商店里低很多。” 秦小悠特意去百货大楼看过价格，她比照着公价下调了五分之一，几百块钱的东西，已经是便宜很多了，秦小悠却还能拿到一倍半的利润。 “啪啪……”林美晶得意地拍了拍手，“我就说嘛，小悠能搞来的东西，必然是物美价廉的。” “从你这儿买，咱们自已个儿赚钱不说，购买的价钱也能实惠不少，又不用去求人淘换购物票，手续上也简单了许多，何乐而不为呢。” 秦小悠看林美晶眼见着就要歪楼了，赶紧把话头给拦了回来，“美晶姑姑，咱先别惦记着卖货的事儿，我今天过来，是想让您帮忙给看看店面。” “看店面？看什么店面？”林美晶一时没反应过来，等话问出口了，才恍然明白秦小悠的意思，“你是说……想要自已租个店面经营这个？”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嗯，我跟批发商联系过了，能够给我持续供货，那就不能像上次那样寄卖了。” “毕竟上次的珠串是一次性的买卖，而这批小家电，只要批发商那边肯提供货源，生意就是长久的。” “没个像样的铺子可不行，总不能一直跟美晶姑姑挤呀，会影响到你自已铺子里的生意的。” 看着桌子上的收录两用机，林美晶眼里闪过一抹失望，这是连她都拿不到的好货呢，也不知道秦小悠走的是哪条路子。 自已不能掺上一脚真是可惜了，但可惜归可惜，求助的人是秦小悠，能帮的忙她肯定是要帮的。 “小悠，你想租个什么样的？是中间那样的摊位，还是像我这样的铺面？摊位便宜些，但每天需要摆货、收货，很麻烦，门市的价钱贵些，但省事儿。” “你还要有个心理准备，现在是年前，有租兑铺子的都会抢在这个时候，价格肯定要高上一些，毕竟年前还能走上一批好货。” 这个规矩秦小悠当然明白，有很多铺子一亏就是一年，全靠着过年这几天往回捞本儿呢。 那些不想继续做的商家，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好时机，必然会抓准这个时间段，把铺子兑个好价钱出来。 “价格稍微高一点没问题，只要不是贵得离谱就行，姑姑懂得行（hang）市，你看着不吃亏就可以。” “我就是有点急，如果有合适的铺面，那就越快越好，我想趁着年前把货摆上架，也看看销售的效果如何？” 如果确实抢手，那就赶紧让批发商再续发一批货回来，家里存的货应该够年前卖的，希望批发商那边的货，能接上年后的销售。 因为有过豪门少夫人的经历，秦小悠对于销售的淡旺季清楚得很，年前虽然是必不可少的销售火爆，但年后紧跟着的小半个月，也是清仓的好日子呢。 有正月里结婚的，有过年期间走礼的，有拿到压岁钱，想要给自已买些衬心玩意儿的，兜里有钱心不慌，可不正当时嘛。 “只要肯花钱，自然会有人接着，我隔壁这间铺子就要兑掉呢，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买主，你要是有心，我这就过去帮你问问？” 林美晶知道秦小悠不是墨迹的人，自已也是个能做主的，所以跟她办起事儿来，也是嘁哩喀喳，半点不拖泥带水。 “那就麻烦美晶姑姑了，用不用我跟着过去？”秦小悠跟着林美晶站了起来，林美晶又把她按回沙发坐下。 “你先别跟着了，要是让他们看到买主，就知道你是个心急的，价钱肯定就飘上去了，还是我先过去探探路，价钱若是合适，我再过来叫你。” 对于这个市场上的行情，林美晶肯定是要比秦小悠更了解的，秦小悠自然安心地坐下等了。 没一会儿，林美晶就夹风带雪的回来了，“成了，成了，一家人赶着年前去外地，价钱真不高，我就直接给你讲价了。” 急慌慌地拉起秦小悠就往门外走，“正常的市场租赁价格外，只收八百块的好处费，不用包兑他家店里的货，很划算了。” 听到那家店不包括兑货，秦小悠就立刻来了精神，这时候兑铺子的规矩，都是要带货走的。 不管你接下来想要经营的是啥项目，跟原来店铺的商品搭不搭尬，人家原主剩下的货，就算是烂在手里，也得全部接下来，卖不掉就全当好处费了。 “这个可以有，就它了。”秦小悠心里想着，只要不出其它的意外，这间铺子就租定了。 她这边起了身，富安阳就紧跟着也起了身，却在林大鹏起身的时候，伸手指了指，“你留下看家。” 没想到富安阳会对自已下命令，林大鹏下意识的就重新坐了回去，却在那三个人走出店门的时候，醒过神儿来，凭什么要留下自已呀？ 两人跟着林美晶进了那家店门，这是一家花店，只不过花儿摆得稀稀落落，明显就是一副要结束营业的架势。 这家店的老板娘笑着迎上来，“美晶，就是这个小姑娘要租铺子吗？年纪好小啊，能做得了家里的主？” 看着跟林美晶并排站着的秦小悠，就明白她是正主儿了，只是这年纪有点出乎意料。 第一百零六章 门市到手了 听到老板娘的询问，林美晶很是得意地搂了一下秦小悠，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自豪地回到—— “能啊，这是我家远房的侄女儿，能干着呢，家里的事情她能做一半的主，这类小事不用问家里意见的。” 老板娘就乐了，“兑铺子哎，小事儿？看来真是个能做主的，那行吧，小姑娘，咱们就坐下来谈谈吧。” 依旧是把人领到了里间，价钱林美晶已经帮忙谈好了，其它的倒是好商量，不出什么幺蛾子就没问题。 只要双方当面锣对面鼓的把条件都摊开来讲清楚，在林美晶这个证人的监督下签个字据，再去跟市场管理所的人交待一声，这事儿就算是定下了。 秦小悠不仅庆幸这是八十年代初期，市场的管理还有些的松散，若是搁到后世，私自兑铺子，最后绝对是鸡飞蛋打，店财两失。 “咱家侄女儿如果没什么意见的话，那就在这里签个字吧？至于管理所那边，不用你出面，我去交待一声就行了。” 看来这家店主还是有点背景的，但秦小悠却不想省了这个过程，她得趁着这个机会去管理所露露脸，混个脸熟，以后才能好办事儿。 “我跟您一起去吧，以后少不得有麻烦管理所的地方，我跟着您过去，也能借点您的脸面，日后少些罗乱。” 听到秦小悠这话，老板娘一拍手，“哎哟，你还别说，这小姑娘还真是个有眼色会看事儿的，美晶，你这小侄女儿不简单啊！” “那是自然。”林美晶傲娇地点了点头，“我家的人还能错得了吗？从根上就是好苗子，再偶尔给点养分滋润滋润，那就是成材的料。” 这话把老板娘逗得哈哈大笑起来，“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知道你家底子好，这是眼馋我们家没人呢。” 林美晶赶紧搀上老板娘的手臂，“哪里，哪里，姐姐家的底子都厚得流油了，我只有羡慕的份儿，哪敢眼馋。” 两人亲亲热热的一起出了铺子，秦小悠跟富安阳赶紧跟上，秦小悠是满心乐颠颠的，没想到门市这么容易就到手了， 富安阳则是拧着眉把刚才的情景过了一遍，从林美晶不带秦小悠过去谈价，到秦小悠跟老板娘的面对面摊牌，再到现在跟着去管理所…… 这一切的一切，如果不注意，也就是走一套程序的事儿，但如果仔细揣摩，就会发现里面藏着大学问呢。 想要跟上秦小悠的脚步，甚至是超过她，那就需要不断的学习，富安阳经过了今天的这一幕，更加坚定了自已立业的决心。 管理所不过是走个形式，有林美晶和老板娘陪着，管理所的工作人员对秦小悠很是客气，双方的见面也是相当的和谐、融洽。 办完了简单的登记手续，这间门市就正式地归到了秦小悠的名下，老板娘也不用她催，就跟她保证了今天肯定把铺子倒出来。 毕竟他们一家子还急着出远门呢，没想到兑了很久也没有兑出去的铺子，今天竟然这么顺利地就出手了，一家人也能毫无牵挂地离开了。 这时候秦小悠和林美晶才知道，老板娘一家是要去外地接受遗产，那边的生意做得很大，这边的小店自然是无法兼顾的了。 三个人重新回到了店里，老板娘开始指挥着员工搬挪花卉，秦小悠有些担心地问到，“阿姨，这些花你要搬到哪里去呢？” 虽然店里摆得稀稀落落的，但要真归拢起来，也不是小数量，上百束呢，再加上各式配套的花瓶，真是……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既然兑店的时候没有兑货，就是已经给它们安排好了去处，看到一进市场的那家花店了么，只要我撤货，剩货他家全收。” 秦小悠这才把替人担忧的心放下，“噢，那就好，我听说您家是要出远门的，就有些担心这些花怎么办了，有人接收就好。” 老板娘就又笑起来，“美晶，你这个侄女儿，可真是个招人疼的，不只有头脑、有主意，竟然心地还这么善良，真是百里挑一地难得了。” “那是……”林美晶又要接口夸，秦小悠赶紧出声把人拦住，“姑姑，咱们回去吧，别在这儿添乱了，让阿姨先忙着吧，不少事儿呢。” “好，好，好，那我们就回去了，姐姐你先忙着。”林美晶跟老板娘道了别，领着秦小悠和富安阳回了自家的铺面。 才刚一坐定，秦小悠就急忙着道，“美晶姑姑，原本怕您年前会用钱，所以想要等到年后再结分红的，哪知道我这又租了间铺子了，倒麻烦您帮我垫付。” “您赶紧算一算，我的红利是不是不够补这个窟窿的，如果不够是差多少，我给姑姑打个欠条，等我出了货，马上给您补回来。” 林美晶就拍了下她的脑袋，“瞧你急的，姑姑就差你这点儿钱过年呐，就这么着吧，八百块再加上剩余一个月的房租，也差不多就是分红的钱了，两清了。” “不可能，我心里有数呢，虽然没有细算，但大约是多少我不会记错，姑姑还是把价格单子拿出来算一下吧，也省得让我惦记。” 看秦小悠一副如果自已不给她拿，她就要自已翻找的架势，林美晶只能让林大鹏拉开办公桌中间的抽屉，把价格单子拿了出来。 秦小悠信不着美晶姑姑，怕她为了照顾自已，又给算少了，就亲自拨拉起算盘来，把林美晶看得有些发愣。 “小悠，你能告诉我你还有什么不会的么？小小年纪竟然还会用算盘，真是让我开了眼了，大鹏连我用算盘都要笑话呢。” 林大鹏想开口替自已反驳一句，但事情波及到了秦小悠，他到底是把话憋了回去，只是眼里很是带了点不服气。 富安阳却是紧盯着秦小悠拨拉算盘的手指，那娴熟的指法，一看就知道不是生手，十指翻飞，速度快得都像是要带上虚影了。 第一百零七章 风水轮流转啊 秦小悠拨打算盘的手速，看呆了一屋子的人，就连一直不屑于这种古老工具的林大鹏，也看得颇有兴致。 富安阳更是看得连眼珠都不肯错开一下了，直到秦小悠停了手，他才小心翼翼地问到，“我能学这个吗？真神奇，竟然会有这么快的速度。” 刚刚他盯得太认真，因此发现了一个不算是秘密的秘密，算盘如果使好了，可比自已按计算器的速度快多了。 做为男孩子，手指自然比不上女生的修长灵活，每次按计算器，他总会连键，可以说完全没有速度，现在见到了算盘的神奇，不由得就起了心思。 “能学啊，这又没有多难，我也不过就是加减法利索点，乘除就有些费劲儿了，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的。” 秦小悠答应的很爽快，就是暗自有点后悔，没想到拨拉个算盘，还能让人这么羡慕嫉妒的。 早知道上辈子就再下点功夫了，她现在只能算是皮毛，跟真正的高手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我也要学。”林大鹏听到秦小悠答应了富安阳，立刻也气皮眼涨地要跟风，林美晶不由得朝自家大侄子翻了个超级大白眼。 “哎哟，瞧瞧，这话是谁说的，莫不是我听错了吧，有人还想要学算盘？当初是谁说要学跆拳道，不让学勿宁死，最后半途而废的？” “又是谁说要学乐器，结果……”真怕姑姑再揭出自已什么见不得人的底儿来，“停，停，停，我不学了，不学了还不行吗？” 看着这姑侄俩的笑闹，把秦小悠笑得个前仰后合，美晶姑姑是半点也不给林大鹏面子，大体委的面子算是折到底了。 最后她到底还是强忍着笑声说到，“姑姑的意思可不是不让你学，是希望你如果想学就要坚持到底，要有始有终。” “我……”林大鹏刚想要冲口而出自已肯定能坚持，但只吐出一个字就卡住了，秦小悠在呢，出口的承诺就必须兑现，不然可真就没脸见人了。 所以，他得好好的考虑考虑，自已是不是能坚持住，这次绝对不能三分钟热度，不止是不想让秦小悠看低自已，更不能让姑姑有机会再抓一次自已的把柄。 看到林大鹏突然严肃起来的表情，秦小悠觉得自已笑得这么开心，似乎是有点过分了，赶紧把笑声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林大鹏，学算盘是很枯燥的一件事情，特别是刚开始学的时候，记不住口诀，手指头绊蒜，绝对考验人的耐性。” “你性子好动，没必要非逼着自已做不擅长的，何况现在又有计算器这种先进的工具，你说你何必难为自已呢。” “我觉得吧，如果你真想要学点什么，跟拨拉算盘比起来，你还不如继续去学跆拳道，那个更适合你。” “下点功夫弄个蓝带、黑带的，多酷，有机会还能参加个比赛，夺个奖牌啥的，也是种荣耀不是。” “当然啦，也不是说就要靠着这个出人头地，当个爱好也好啊，强身健体不说，还能防贼防盗防打劫，简直就是随身必备之凶器，帅呆了！” 听秦小悠这么一说，林大鹏就觉得，再没有什么爱好是比跆拳道更适合自已的了，“好，就听你的，我继续去学跆拳道。” 林美晶看着自家大侄子郑重地点头，就不由得把目光往秦小悠那边瞟了瞟，这小姑娘，嘴快心灵的，三言两语就把侄子给说服了，说话比自家大哥还好使。 感觉到林美晶的目光，秦小悠也察觉到自已把话题扯远了，赶紧言归正传，看着算盘上的总数，报出了这批货的价格。 “美晶姑姑，还差三百多，我给您打个欠条，年前肯定能还给您。”说着就撕下一张便签纸，趴在桌子上写起欠条来。 林美晶伸手拽过便签纸，三两下就给撕了，“你说你这个急性子，忙着写这个干嘛呀，我这不是还有事儿求你呢么。” 没想到被撕了纸，秦小悠愣了一下赶紧说到，“啥事儿，姑姑您说？只要我能做到的，头拱地也给您办喽。” 脑袋上被轻轻的拍了一巴掌，“我要你头拱地干嘛，我要的是收录机，刚才说的话，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秦小悠这才想起来，美晶姑姑想要从自已手里买两台机子，连忙把头点成了鸡啄米。 “没忘，没忘，美晶姑姑想要货，哪能没有呢，没谁的也有姑姑的，两台不够的话还可以再加。” “就知道我们小悠最好了。”虽然知道秦小悠肯定会答应自已的，但在听到准确答复的时候，林美晶还是松了一口气。 “两台一共多少钱，我现在就算给你，你看吧，我就说你不必着急打欠条，这一眨眼的工夫，就变成我欠你的了，风水轮流转啊。” 林美晶边说边笑，伸手就去包里给秦小悠拿钱，秦小悠又怎么好意思收全额，美晶姑姑照顾了自已这么多，所以就想给美晶姑姑打个折。 “那可不行，一码归一码，我这是帮朋友买的，该多少是多少，如果是他们自已买，只有比这个贵的，能买到你的货，他们已经是占便宜了。” 林美晶硬是把钱塞进了秦小悠的手里，“赶紧拿着，就凭咱这价钱咱这质量，等他们收到了机子，保管得偷着乐半天。” 她刚才可是打开包装好好的看过了，原装进口大品牌啊，这个价上哪儿买去，比商场里便宜好几十块呢。 这不得不说是周桂珍进货进得好，如果是秦小悠自已去进货，别说价格上要贵一些，就只说原装和组装，她就肯定是分不清楚的。 “别愣着了，把钱揣好，等到姑姑自已想要买的时候，你再给姑姑算便宜点就行了，送一台姑姑都没意见。” 秦小悠连忙拎起桌子上的一台收录机，“那这台机子就送给姑姑吧，姑姑帮了我这么多，我一直都想表示谢意，却一直没有合适的物件。” 第一百零八章 宝剑赠英雄 看林美晶张嘴想要推辞自己的礼物，秦小悠赶紧补了一句，“我还真是正犯愁呢，拿什么表达一下我的心意，偏偏您啥也不缺。” “正好这机子算是个新鲜玩意儿，姑姑拿回家听着玩儿吧，不管心情好心情孬，放首音乐总能舒缓一下，也算一乐。” “你倒是大方，这么贵的东西，随随便便就送人了。”林美晶乐得不行，手上却是毫不迟疑的把机子推了回来。 “我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哎……没有先见之明啊，前两个月我自已刚买了一台。” “要是早知道你会卖这个，我说啥也得等你送我，何必花那个冤枉钱呢，还托人挖门子的四处淘弄购物票，可亏死我了。” 林美晶故意做出一副心疼肉疼的模样，把一屋子的人都给逗乐了，秦小悠到底是没有坚持。 林大鹏看到两人的你来我往，却是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已还真是得了个新鲜玩意儿呢，赶紧把手腕伸了出来。 “姑姑，秦小悠刚才送了块电子表给我，你帮我付钱吧，她也是花钱进的货，我可不能白拿。” 林美晶这才看到自家大侄子的手腕上，戴着一块墨绿色的新表，样子新颖别致，忍者神龟的图案活灵活现的，竟是比自已以往看到的电子表都好看。 “哎哟，还怪好看的呢。”说着转头看向秦小悠，“小悠，你这电子表是自已买几块玩玩儿的，还是跟这些机子大批进的货呀？多的话匀我一些呗？” 秦小悠赶紧表示，“是进的货，数量不少，美晶姑姑要是喜欢，明天去我店里挑吧，想要多少都行。” 那间花店拾掇得挺干净的，白墙木地板都还八、九成新，所以等店里的花全部搬走，自已只要摆上货，就完全可以直接营业了。 想着明天一大早就带货过来，正好可以让美晶姑姑过去挑，电子表不占地方，进得数量不少，不差被美晶姑姑拿走几块。 “那行，咱们就说好了，明天你多带点货过来，我得挑个十块、八块的，留着过年的时候给朋友家的孩子当礼物。” 林美晶说着又看了看自家侄子，“你这块表就算是我的新年礼物了，等我明天跟小悠一起结账。” 还不等秦小悠说出拒绝林美晶给钱的话呢，林大鹏先不干了，“姑姑，过年就送我一块电子表？也太小气了吧，何况这可是小悠送我的礼物。” 林美晶撇撇嘴，“什么小悠送你的礼物，等我明天付过了钱，这个礼物就是我送的，你要是嫌弃就别要。” 说着还做势伸出了手，大有‘你敢把东西交回来，我就敢立刻拿出去送人’的架势，林大鹏吓得赶紧后退一步，护住了腕上的电子表。 这明明是秦小悠送给自已的礼物，现在怎么就变成了姑姑送的呢？林大鹏一时之间还有点转不过弯来，完全忘了自已让姑姑付款时的理直气壮。 “美晶姑姑，这块表是我送给林大鹏的，可不能收您的钱，不然就太不像话了，哪有送礼物还收钱的道理。” 几块钱的东西，秦小悠还是送得起的，何况林大鹏即是自已的同学、班干部，又是美晶姑姑的亲人，这段日子帮助自已很多，略表下心意还是应该的。 “你一个小孩子，自已还吃家里喝家里的呢，送什么礼物，要送也该是我送你，还能让你……”话说一半，林美晶就发现自已话里有漏洞。 这话要是搁在别的初中生身上，那是没半点错处的，偏偏眼前的人是秦小悠，她还真不是个仰仗着家里吃喝的主儿。 “咳……”林美晶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轻轻地拍了拍自已的脸，“瞧我，这嘴也没个把门儿的，说得不着天不着地的。” 说完几步走到办公桌前，拉开了一个抽屉，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小盒子，“说到礼物，我这儿也给你备了一个，来，拿着，看看喜不喜欢。” 小盒子举到了秦小悠的面前，秦小悠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打开盒子一看，里面躺着一只银色的钢笔，包尖是金色的。 派克，钢笔中算是顶尖的牌子了，即便是在八十年代，在老百姓还不太注重品牌，或者说是不太了解品牌产品的时候，这支钢笔也绝对算是奢侈品了。 “姑姑，这个太贵重了，我可不能收。”秦小悠赶紧把盒子盖起来，双手递回给了林美晶。 不管到了哪个时代，只要有阶级就有差距，身份和地位代表着消费层次，以林美晶的背景和身价，自然有足够的资格接触这些比较高端的产品。 但以秦小悠现在的身份，这支钢笔跟她的身价就太不相衬了，一个刚刚从农村走出来的小姑娘，她自然清楚自已的定位。 “怎么就不能收了，一只钢笔而已，不管贵的贱的，不都是用来写字的吗？你跟姑姑怎么还矫情起来了？” 林美晶自然是不会把送出去的礼物再收回来，秦小悠却背起了手，“姑姑，这个真不适合我，您的身份用派克还成，我实在是用不着。” “派克？你认识？”林美晶举在空中的手顿住了，她只当秦小悠是看了精致的包装，就觉得这支钢笔很贵重，哪想到她竟然是认得牌子的。 “这么有名的钢笔，我哪能不知道，前些日子看到一份报纸，上面还提到了派克金笔呢，只是吧，我还是个学生，确实不太适合用这么好的东西。” “姑姑，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咱们之间的关系，完全不必客套的，好钢用在刀刃上，这支钢笔搁在我这儿真是浪费了，您还是收回去吧。” 即便秦小悠这么解释了，林美晶也没有收回来的意思，“没想到你竟然是识得派克金笔的，那我就更不能收回来了。” “古话说得好，宝剑赠英雄嘛，送给你总比送给那些不识货的强，到时候还当我拿支不值钱的钢笔糊弄人呢。” 第一百零九章 真是好福气 把秦小悠藏在身后的手拉出来，林美晶再次把小盒子塞进她的手里，并蜷起她的手指，让她把盒子握住。 “呐，收好，新年礼物，就算你现在不方便用，留两年也是好东西，等到上高中的时候再用也是一样的。” “我希望，你能用这支笔，写出最美的文字，答出最难的问题，得到最优的成绩，你就把它当做一个陪伴，陪你一路前行，可好？” 秦小悠握着盒子好半天，这样的鼓励和期待，让她没法再拒绝，这不只是一份友情的见证，也是一份来自长辈的温暖。 “谢谢美晶姑姑，这份礼物我收下了，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支笔的，会好好的用它。”秦小悠很是郑重地把钢笔收了起来。 “这才像样嘛，跟姑姑外道，姑姑心里难受死了。”林美晶夸张地拍了下胸口，做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送过了礼物，林美晶又再说起了正事，“对了，小悠，你的店里是不是还需要营业员啊，用不用我帮你联系几个熟……？” 林美晶的话还没说完呢，店门被人大力地推开，一个爽朗的女声传过来，“不用你联系，我这儿有现成的。” 来人正是隔壁花店的老板娘，看她袖子上沾的一簇灰尘，就知道她刚刚也是在跟着大家一起干活。 “店里不是有人嘛，怎么还自已动起手来了？要是人手不够，我让小晴她们几个过去帮帮忙？” 林美晶紧走几步，把老板娘迎到了沙发前，此时秦小悠和富安阳已经站到了一边，把沙发的位置让了出来。 “姐，你赶紧坐下歇歇，我去给你冲杯热果汁吧，这大冷天的，喝点热的能暖和暖和。” 把老板娘安顿在沙发上坐好，林美晶就又转身忙着要去弄果汁，结果被老板娘一把给拉了回来。 “不用，不用，我过来是要说正事儿的，就是我店里的几个售货员，你也熟的，小水她们几个，都是做了几年的老手了。” “我这一走吧，最不放心的就是她们了，想着小悠姑娘能不能把她们几个留下来，我看人很准的，留在小悠手下，肯定亏待不了她们。” “原本还怕你们找好人了呢，也是巧了，我刚刚进门时，正好听到你说要给小悠联系人，那不如就留下她们几个吧？” 老板娘说的小水几个售货员，林美晶确实是很熟悉的，两个店铺门挨门，不可能不彼此走动。 特别是在夏天的时候，那就是站在门口摆龙门阵、扯闲篇的交情，可以说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在她看来，几个店员的素质确实都还不错。 但现在那个店是秦小悠兑下来的，留不留人还得看秦小悠的意思，所以她转头看向秦小悠。 “小悠，人我挺熟的，性子都还行，手脚也挺麻利的，最主要的是嘴不碎，也没有偷奸耍滑的，你看如何？” 能得到林美晶这样的评价，想来是错不了的，反正自已也是要用人，那用生不如用熟，应该会让自已少操不少的心。 “行，既然阿姨特意过来推荐，美晶姑姑也说几位姐姐们可用，那我自然是要留人的，怎么看，两位长辈也要比我有眼光啊。” 这话说得，既应了事又捧了人，把老板娘和林美晶都听得直乐，老板娘更是朝秦小悠竖起了大拇指。 “美晶，瞧瞧你这侄女儿多会说话，明明是我的推荐合了她的心意，她偏偏说是给了我面子，还把我捧得老高，乐得我一颗老阿姨之心都快要开出花了。” “果然是有志不在年高，这个小丫头，日后注定不是池中之物，也不知道多高的位置才摆得下她，我真要拭目以待了。” 林美晶虽然不是秦小悠的真姑姑，此时也不得不赶紧说上几句客气话，“哪儿的话呢，也就是小孩子机灵些，姐姐夸奖了。” 老板娘摇了摇头，也不和林美晶争辩，“小悠，希望你能一直记得我这个老阿姨，日后若是有相见之日，你可要照顾阿姨些。” 秦小悠忙回道，“怎么就老阿姨了，也就是您和美晶姑姑姐妹相称，不然以您的年轻美貌，我该叫您一声姐姐的。” 这句恭维话，可真是说到老板娘的心里去了，女人哪有一个不喜欢被别人夸赞貌美年轻的，登时是乐得个见牙不见眼。 “阿姨，您也千万别说什么日后怎样，我现在还只是个学生，以后有没有前途，都是没影儿的事呢，只看眼下，侄女还得要您照顾着。” 老板娘忙不迭的点头，“我就最喜欢小悠的性子，不卑不亢，不疾不徐，心里有数，这样的年纪，如此沉稳也真是让人佩服了。” “小悠，我说的不是客气话，你也不用自谦，日后咱们再看，我对自已看人的眼光，还是蛮有自信的。” “我也不在这里打扰你们说事情了，既然你也有心留人，那我一会儿就让她们过来，你先见见。” “也别为了阿姨的面子就心软，有可心的就留下，有不可心的你也直说，这雇员工嘛，也讲究个眼缘，你别心里有负担，我再帮她们找下家就是了。” 听到老板娘这么说，秦小悠仅有的一点担心，也全部放下了，毕竟如果答应了留人，结果用不了几天又把人辞退了，到底是不妥当的。 “那行，一会儿就麻烦阿姨带着几位姐姐过来吧，辛苦您了，在您这么忙乱的时候，我还给您添麻烦。” “哪儿有的话，能把她们几个安排好，我才是真安心呢。”老板娘说完就又风风火火地出门去了。 “还真是个爱惜员工的老板娘，能给这样的人打工，也是那几位姐姐的福气了。”秦小悠感慨着别人的好运气。 “你不是更有福气，想要兑铺子，就在现成的等在那里了，简直就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林美晶笑着调侃了她一句。 秦小悠没有接话，她觉得自已没办法也没资格接下这句话，没人知道，她曾经是怎样的没运气。 第一百一十章 赚钱不容易 隔壁花店老板娘介绍的几个售货员，还真挺合秦小悠心意的，三个小姑娘，长相都属于清秀但不妖媚的类型，看着就很干净。 有心把人留下，秦小悠就跟美晶姑姑和老板娘了解了一下此时市场的行情，当面锣对面鼓的定下了员工们的福利。 当然，秦小悠也没忘了问这几个小姑娘，她们自已的打算，她想留人是不假，但也得看人家小姑娘愿不愿意留下来呀。 几个小姑娘对于依然能留在店里工作，福利也没有削减，都是心怀感激的，何况老板还是个漂亮的小姑娘，看着事儿也不多，就更开心了。 转天一大早，富安阳就蹬着三轮车，把家里的存货拉了满满一车过来，秦大路也跟着女儿一起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家里脱不开身，柳梦荷也是想要跟着过来的，她是真想看看女儿这次的大手笔，竟然自作主张地赁了铺子。 对于这次置办铺子的事情，秦小悠没有瞒着家里，而是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当晚就把事情跟爸妈做了交待。 真是有点震惊于女儿的大胆，但看到丈夫很是支持的模样，店铺也已经定下来了，柳梦荷只能把反驳的话咽回了肚子，但担心是肯定有的。 林大鹏也早早的就过来姑姑的铺子里，准备帮秦小悠的忙了，一看到秦小悠和秦叔叔、富安阳正往这边过来，赶紧就迎了上去。 秦小悠则是先一步跑到了店铺的门口，拉开了店铺的大门，只见店面收拾得干干净净，柜台玻璃和门窗都擦得锃亮。 小水三个人则整齐地站在柜台边，看到秦小悠进了门，赶紧齐声打着招呼，“老板好！” “你们好，来得这么早啊？”秦小悠昨天是要了这边店门钥匙的，就打算着今天要早一点过来开店、摆货。 另一把钥匙她留在了小水的手里，毕竟以后店面还得让这几位员工多照管着，秦小悠自已是个学生，不可能有太多的时间兼顾到这里。 只是没想到，几位小姐姐会来得这么早，还把店里收拾得这么干净清爽，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今天不是要摆货嘛，我们几个怕来得晚了，耽误了白天营业，所以昨晚就商量好了，今天要提早一些过来。” 那个叫小水的姑娘，说话很是侃快伶俐，一看就是个不怕生、有主意的，怪不得能在店里担起组长的责任。 这个时候还没有‘店长’一词，所以做为几个员工的领导者，小水被任命为‘组长’，秦小悠听着这个称谓，觉得既可爱又好笑。 几个人说着话的工夫，秦大路已经带着两个少年开始卸货了，小水赶紧带着人过去帮忙，把卸在店门边的商品开箱。 因为店面已经打扫过了，摆货的速度倒是很快的，小水拿着壁纸刀割开包装封条，另两个店员就把里面的机子拿出来，擦拭干净浮灰摆上架。 几个人的配合很默契，一看就是做惯了的，秦小悠不禁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自已用熟不用生的作法，还是很正确的。 “小悠……”把货全部搬进店里的秦大路，叫过了女儿，“这个店面不错，挺宽敞的，地点也好，几个小姑娘也不错，手脚都挺麻利的。” 秦小悠自然是得意的点着头，“当然啦，也不看看是谁选的店址，谁留的人，你闺女的眼光好着呢。” “瞧你得瑟的。”秦小路怜惜地拍了女儿一巴掌，半点没舍得用力，秦小悠却是配合得紧，揉着胳膊‘哎哟’地一声惨叫。 秦大路伸手点了下女儿的额头，“装得还挺像，不过你先别美，说，你是不是忘了件重要的事，没想起来换店铺的牌匾啊？” 说着用手指了指店门的上边方向，“门脸上面还挂着‘鲜花店’的招牌呢，你这屋里卖得可是小家电，半点挨不上啊。” 秦小悠这才想起来，自已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真的哎，谢谢爸爸，多亏您提醒着，要不我还真不知道，过多长时间才能想起这事儿来。” 秦大路摆摆手，“不是我想到的，是刚才卸货的时候，安阳跟我提了牌匾的事，我才看到门脸上的牌匾没换，要谢也是谢安阳。” 秦小悠朝店门口的方向瞅了瞅，看到富安阳已经接过了小水的活儿，正忙着拆包装呢，也就没叫他。 “爸，咱们这儿什么地方能做牌匾啊？赶紧去做一块换上吧，不然这么不伦不类的看着也太别扭了。” 秦大路正有此意，“我过来找你，就是想说这个事儿，你们几个先忙着，爸出去给你打听一下，什么地方能做牌匾。” “嗯，那就辛苦你了，老爸，店里等着用呢，找到能做牌匾的店家，让他们抓点紧，越快越好，实在不行，咱加点钱也行，只要他们能快点出活。” 秦小悠说着，就从包里掏出钱来，秦大路原本不想接的，给闺女办点事儿，哪还有收钱的道理，可摸了摸身上的口袋，还是讪讪地把钱收下了。 老爸的表情把秦小悠逗得直乐，家里勤俭惯了，爸爸、妈妈出门都没有多带钱的习惯，怕看到啥会冲动地购买。 倒也不是说一分钱不带，不过如果没有特殊的用途，揣个三、五块的就顶大天了，这还是现在日子变好了的数目。 搁在自家出小食摊子之前，欠着外债要还呢，两人平时兜里也就是揣个块八毛的压压兜，多数时候也是把钱都揣皱巴了，还没有花出去。 “行了，你就别看爸爸的笑话了，还不是你妈，我出个门，她总是不舍得给我多揣点钱，就怕我瞎花呢。” 秦大路让女儿给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赶紧把锅推到了媳妇儿的头上，反正媳妇儿这么做也是为了过日子，拿出来挡脸是再好用不过了。 果然，女儿马上就开口为妈妈说话了，“我妈也是为了咱们家的日子嘛，她是心疼赚钱不容易。”就像她现在心疼爸妈的不容易一样。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期待各显神通 想到上辈子父母过的日子，秦小悠心里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拼了命地想要抓住那点浮华的虚荣，最后又得到了什么呢。 把父母、弟弟拉进了贫困的深渊不说，自已也是跌进了无边的黑暗里，至死不得解脱，还真是自作自受。 这么想着，秦小悠就更心疼爸爸了，伸手搂住了爸爸的胳膊，“爸，男人出门兜里不揣钱也有点不方便，以后啊，爸爸的零花钱就归我供着啦。” “啥就归你供着了，你还是学生呢，能帮家里这么多，已经辛苦你了，爸爸可不能再给你添负担。” “何况咱家的日子现在好过了，哪用得着你管着爸爸的零花了，大不了我管你妈要点，别让她那么小气。” “以后啊，你自已赚的钱就自已留着，以后还要上高中念大学，还要结婚嫁人，用钱的地方的多着呢。” “家里当然还是会继续供着你，但也得防个万一不是，自已有钱底气足，备个不时之需呗，咱家眼下的钱足够花了，不用你为爸操心。” 听到老爸委婉的拒绝，秦小悠很是大气地拍了拍自已的口袋，“呐，你闺女能赚着呢，你别怕会花光，而且赚钱不就是为了花嘛，都攒起来有什么意思。” “爸你就放心吧，我赚的钱肯定会越来越多的，以后你的零花钱，就由闺女我包了，我妈老觉得赚钱辛苦，舍不得花，那就让我妈安心地攒钱，咱不打扰她。” 听到女儿这么说，秦大路是又开心又心酸，开心于女儿小小的年纪就这么懂事、能干，心酸于女儿早早的就开始操持家里。 但就算他不想接受女儿给自已提供的零花钱，可也不想在此时拒绝，给予女儿打击，他到底还是要领闺女的情。 “哎，那爸爸就等着享我闺女的福喽！我家闺女就是厉害，小小年纪都可以养爸爸了，也不用太多，爸爸很好养活的。” 他边嘴里调侃着，边把女儿给的钱揣好，系严了帽子向店外走去，他得抓紧把女儿要用的牌匾搞定，别误了女儿的正事儿。 秦小悠却是紧跟着又追了上来，“爸，你先等等，我去美晶姑姑的店里问问，她应该知道哪里能做牌匾，也省得这大冷的天，你找来找去的走冤枉路。” “也行，我倒不怕冷，就是怕耽搁了时间，误了你这边的事儿。”秦大路等了女儿一步，父女俩打算一起出店门。 “老板，你家叔叔是想要去做牌匾吗？我知道有一家做得不错，价格也还合理，以前帮我们店里做过的。” 小水听到了刚刚父女俩的对话，扬声把两个人给叫住了，以前店里的这些杂务，她做得比较多，所以对外的这些琐事，她了解得比较清楚。 “你知道有好的店家呀！这可是省事儿了。”秦小悠立马转回了身，几步迈到了小水的身边。 高兴地拍了拍小水的肩膀，“哎呀，我们家小水可真能干，早知道就先问你一声了，也省得这样没头没脑的乱闯。” 小水不好意地扭捏了一下，“这事儿不能怪老板，换牌匾的事情，原本就是我该想到的，是我没有及时提醒老板。” 说完还很是抱歉地给秦小悠父女俩鞠了个躬，“以后有关于店里的事情，我都会提醒老板的，没想周全是我的失误。” 要不是店里现在急着摆货，等着开门营业，小水都想要亲自去定制牌匾，以弥补自已工作上的失误了。 做为一个店面的组长，正该是帮老板精管着这些日常的琐事，而这一次，如果不是老板的爸爸想到换牌匾，自已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真是超级失误。 所以小水很是尽职尽责的把做牌匾那家的地址留好，甚至还画了张简易的图，以方便秦父按着路线寻找。 “行了，有这张图就好找了，这个地址我知道的，也没离得多远，那你们忙吧，我去做牌匾了。” 秦大路把写着详细地址的地图收好，富安阳正好把所有的包装箱都开好了，“秦叔叔，我手里的活儿正好忙完了，陪你一起去吧。” 店里有员工摆货，还有林大鹏帮忙，想来也没什么必须要他留下的，不如就陪着秦叔叔去做牌匾好了，两个人还能出出主意。 秦大路看了看店里，确实没什么离不了富安阳的活儿，就点头应下来，“好啊，有你陪着，路上也不会无聊了。” 两人离开了店面，就直奔了工艺作坊的地址，这边秦小悠带着小水几个人，动作迅速的摆放着商品。 看到小水她们几个的意识，还限制在老款的审美当中，把商品摆的中规中矩的，像是图书馆里书架上的图书，没有一点新鲜感。 这样的造型看上去，也未免太屯了些，死死板板的不够活泼，秦小悠赶紧给她们打了个样儿。 在两节柜台里，用电子表分别摆出不同的造型来，一个柜台里是用不同颜色的表摆成的一个花样，另一个柜台里是用同样颜色的表摆成的一个花样。 而在这两个花样的旁边，又再斜摆上两台小半导体收音机，两下一陪衬，可是很吸晴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小水赶紧照着老板摆出来的花样造型，挨在旁边又摆了一个，秦小悠就伸手给她弄乱了，“别学我，你自已再想个花样出来。” 几个小姑娘抻着脖子，仔细地看了看自家老板摆出来的样式，这才发现，老板摆的两朵花样是不同款的。 秦小悠同时也出声指点着，“也不一定是非要摆出朵花儿来，可以随心地摆出各种奇异的造型，越独特越好。” “颜色你们可以随意搭配，单一的颜色和缤纷的颜色都行，只要能在瞬间吸引住顾客的目光，摆样就算成功了。” 能够自由发挥想象，弄出自已喜欢的东西来，小水几个人一时间都很兴奋，忙不迭的就去弄各自的样版造型了，秦小悠期待着她们各显神通。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串金属风铃 秦小悠并没有等多久，很快的，小水就朝她招手了，“老板，您过来看看呗，我这个样板摆得还行吗？会不会显得有点乱？” “我是想到了家里的万花筒，所以摆了这个延展的三角棱型，图案可以无限扩大，就是有点占面积。” 秦小悠走过去一看，小水弄的一个很大款的造型，直接就把这节柜台剩下的地方全占满了。 不过造型确实很有创意，让人一眼看过去，就不想挪不开眼睛，有着想要再仔细看看的欲望，这就很不容易了。 “不错，造型很别致，特别的是被当成图案点缀的这几个小半导体收音机的展示，简直是画龙点睛了，完美！” 被老板给予了肯定，小水更加来了兴致，奈何这节柜台已经没地方再让她展示了，而另一节柜台正被另外两个小姐妹占着。 小水就把主意打到需要摆在身后货架子上的收录两用机，虽然机器的体型有点大，但她左思量右比划的，还真让她摆出了点与众不同的味道来。 在把柜台和货架子都摆满之后，秦小悠也没有放过墙壁，她依照着当初给林美晶装饰的那个墙面，把自家店铺的一面墙也装饰了起来。 然后在上面横平竖直、平平整整地挂满了电子表，没用多余的造型，只是在颜色上进行了过渡。 只见从最上一排到最下一排，用上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整面墙就像是铺上了一道彩虹，说不出的靓丽、迷人。 当小水几个人按照秦小悠的要求，把手表一排一排挂好，那个视觉效果简直是太惊人了，让她们叹为观止啊。 一直跟着帮忙的林大鹏，看得有点目瞪口呆，在他的记忆里，还没有哪家店里的样品摆放，有过这样独具匠心的。 忍不住回过头，朝秦小悠竖起了大拇指，“秦小悠，不用说别的，就只看这间店里商品的摆放，你就已经赢了。” “我想，起码在这条街上，你是不会遇到对手的，至于整个达盛市，能跟你做对手的人，应该也不会太多。” 在经商的理念上，林大鹏已经很是清楚，自已跟秦小悠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上的，秦小悠的头脑太强大了。 所以他真算是有自知之明的，早早就放弃了跟秦小悠比拼的念头，还是老老实实地去练跆拳道是正经。 “小悠，店面摆好了没有？”正当几人欣赏着墙壁上的彩虹时，林美晶推门走了进来。 “我急不可耐地来挑手表啦，会不会打扰你？”说着话，她的眼睛已经往四周快速地扫了一圈，“天，这是今天早上弄的？也太牛了吧？” 林美晶快步来到墙边，看着雪白的墙壁上，淡蓝色背景下的一大片彩虹，像是把天上的彩虹搬到家里，简直是美到了极致。 过于美丽的景观，晃得她心口都有点发闷，恨不得能钻进这一片彩虹里，对它许个心愿。 好不容易从墙面上挪开了眼睛，再走到柜台边，只见两节玻璃柜台里，是五个用电子表摆出来的，不同的花样造型。 明知道这些花样只是用来做商品展示的，但就是让人错不开眼珠，各个都让人稀罕得不得了。 “哇噢，这是谁的创意呀，简直是绝了，怎么可以弄出这么好看的造型来，我都舍不得离开了。” 林美晶夸张地拍了拍柜台，脸上带着极致的兴奋，伸手指着柜台里的样品手表，激动得有点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她才出声嚷着，“小悠，赶紧的，这块、这块还有这块，呐，加上那个蓝色的，旁边那个紫色的，还有……” 她不停气儿地一路指下去，自家侄子都有点看不过去了，“姑姑，秦小悠的电子表是要留着卖的，您是想要都给拿光吗？” 林美晶这才发现，自已这样子拿货，确实是有点过分了，但眼前的手表，她确实是选了这个又舍不得那个。 难以取舍之下，她只好顺从自已的心，跟秦小悠哀叹了一声，“小悠，虽然说我是准备拿些电子表去做礼物的，但你得按零售价给我算，不然我就一块也不拿了。” 林美晶可舍不得一块不拿，但她很清楚，秦小悠知道自已要拿这些表去送礼，自掏腰包的情况下，她肯定不会给自已多算钱。 但现在她看上的款式太多了，不是一块两块的，如果真按进价算，秦小悠肯定要亏本的，不但是亏运费，还会亏利润。 因为自已若是拿得太多，很可能就会让她在贴近年根的那几天短了货，店里没货可卖，当然就是很大的一笔损失喽。 所以林美晶要求自已按零售价来买，这样就无谓短不短货了，把自已当做一名普通的顾客，不占用秦小悠的利润空间，多买一些也说得过去。 她的纠结哪能瞒得过秦小悠呢，“美晶姑姑，你尽管挑，不用担心店里不够卖的，我家里还有不少存货呢，卖到过年肯定没问题。” 看到秦小悠很坚持，林美晶也没有再多说，指着柜台把自已喜欢的款式都点了一遍，竟然有二十三块。 秦小悠让小水把款式都记下来了，“你去帮美晶姑姑备货吧，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熟悉熟悉咱们的库存摆放，以后给顾客翻找款式时，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小水应了一声去了，秦小悠就站在柜台边，陪美晶姑姑闲聊着，林美晶的注意力却还在柜台里呢，她没看够。 突然，门口响起‘叮铃铃’的几声脆响，让林美晶抬起头来，有人进店来了，立刻就有一位店员迎上前去。 “欢迎光临，新店新开张，都是刚到的货，小家电系列，电子表、小半导体、收录两用机，您选选看，有没有您需要的？” 想起自已刚才进店门的时候，似乎也听到了这一阵脆响，因为着急着看样货，没有顾上看这响声是哪儿来的。 这时有空闲了，林美晶赶紧往门口看了过去，只见在店门的上方，挂了一串金属风铃。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叫我啥事儿 每一次当店门被推开时，门扇就会撞击在风铃上，从而响起一串‘叮铃铃’的脆响，提醒着店家，有客人进门了。 林美晶指着那串风铃，“哎哟……？小悠，你这个创意是真不错啊，是怎么想出来的？这小脑袋瓜就是好使。” “门口挂了这个，不管什么时候有顾客进来，都会第一时间被注意到，不会让顾客有被疏忽的感觉。” 秦小悠弯了弯唇，她这可是借了后世的经验，用笨方法弄了个金属的风铃吊在棚上，就为了在顾客一进门的时候，能及时迎接。 这个年代还是不太对，如果要是有那种感应的门铃，在有人经过时就会打招呼说‘欢迎光临’，她也不必费这个劲儿了。 一想到这个，她心里突然就冒出点想头来，但也只是一闪而过，毕竟才刚开了一间铺子，先顾好这个再说吧。 此时林美晶已经走到了门边，试着开门撞了几下风铃，看到风铃的高度以及距离都设计得很恰好，每次开门都能撞到它，却又不会因为门开得大了被夹住。 “小悠，我也想弄一个风铃，不只是在顾客进门的时候有个提醒，这叮叮当当的清脆铃声，也能让店里显得活泼一些。” “那您就弄一个呗。”秦小悠指着门上的风铃，“您自家店里应该就有风铃卖吧，挑一串金属质地的，省得被门撞坏了。” 林美晶瞪了她一眼，“知道我店里有，你弄这个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去我的店里拿一串呀，就跟姑姑我这么见外？” 这次还真不是故意避开林美晶的，秦小悠买到这个风铃也是个意外，去街里闲逛的时候偶尔遇见，在听到它的脆响时，才突然起了这个心思。 听到秦小悠的解释，林美晶虽然还有些不忿，但到底原谅了她，“好吧，这次我姑且信你，不能有下次喽？” 秦小悠忙不迭地点头应下了，“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以后但凡是想要买什么小精品小物件的，肯定先去姑姑的店里。” 林美晶这才满意了，拿起小水给自已包好的电子表，从包里掏出钱来，手快地扔在了柜台上，就头也不回的小跑着走了。 看着柜台上的那一叠钱，秦小悠真是哭笑不得，想要给林美晶送过去吧，又显得太矫情了，不送吧，这心里着实有点过意不去。 突然看见蹲在门边，帮着员工姐姐收拾包装盒的林大鹏，秦小悠突然就计上心来，叫了他一声，“林大鹏，你过来一下。” 等林大鹏走到近前，秦小悠指了指柜台，“林大鹏，你不是喜欢电子表嘛，那再挑几块喜欢的吧。” “好歹算是新鲜玩意儿，留着过年的时候送朋友也行，留着自已换着戴也行，反正也没多少钱，戴着玩儿呗。” 虽然现在百货大楼里也有卖电子表的，但它确实是个新兴的事物，也才刚刚走进百姓们的生活没多久，说它新鲜绝不为过。 再加上商场里的款式太过保守，价格又贵，除了家里条件特别不错的官家少爷、富家的公子哥，为了显摆自已的身价、地位以及走在时尚尖端的形象，装十三（B）买两块戴戴或者送人，没谁愿意花冤枉钱去买那个东西。 但自已手里的电子表就不一样了，款式新颖、颜色靓丽、图案精美、价格也适中，不管是看林大鹏的家世背景，还是他的学生身份，当礼物都是恰恰好的。 既然美晶姑姑不愿意占自已这点便宜，那就算是买一送一吧，再给林大鹏挑几块，算是美晶姑姑购货的额外附赠福利。 “不要，不要。”林大鹏忙摆手，他刚才可是看到自家姑姑和秦小悠的你来我往了，他可不想自已没深没浅的接受了秦小悠的好意，回去又被姑姑训。 举了举自已的手腕，林大鹏故做凄惨的道，“秦小悠，你可别害我啊，这块表姑姑刚付过了钱，就已经免了我的新年礼物了，如果我再多拿几块回去，怕是连家门都进不去了。” 说着还做势往后退了几步，好像离得秦小悠近了，秦小悠就会硬塞给他几块表似的，“店里也没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了，我回姑姑那边了啊。” 看着林大鹏逃也似的出了店门，秦小悠半天没回过神儿来，过了半晌才笑出声儿，自已是要送东西，又不是要东西，怎么就把人给吓成这样了。 轻摇着头转回身，想要回到店后边的办公室去，就看到刚刚进门的那位顾客，正在一位店员的介绍下，拿着一个小型的半导体收音机在看。 “这是我们店里刚刚才摆出来的货，最新款式的，还是进口的大牌子，绝对保证质量，功能也多。” “这东西送给老人家正合适，闲着的时候听听歌呀，听听新闻呀什么的，可比那些花呀朵的实用多了，我可以帮您试试的，您亲自体验一下。” 小姑娘说着，就弯腰从柜台下拿出了一个小包装盒，从里面抽出一张产品说明书来，“这是小半导体的说明书，您看……” 秦小悠看着她把说明书展开，按照上面的介绍，一步一步的教顾客进行着操作，腮边不由得露出一个笑涡来。 反应不错，挺机灵的，明明自已也是第一次接触小半导体这个东西，却能想到用说明书帮忙，边给顾客介绍，边自已借机学习和实践，是个可用的人才。 何况在顾客刚进门的时候，秦小悠还听到这位顾客说，他是想要买花送给老人家的，现在能被店员留住，把买花的意愿换成送小半导体，可见这位员工是上了心的。 这样有责任心的员工，让秦小悠很放心，所以她也没有继续留在铺面上看结果，而是朝小水招了招手，让她跟自已去了办公室。 小水本打算上前去帮小姐妹的忙，毕竟这是店里的第一位顾客，能拿下算是个好彩头，但看到老板叫自已，还是赶紧跟了进去，“老板，叫我啥事儿？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的拿手强项 小水还在惦记着外面的那一桩生意，虽然人已经站到了老板面前，但心还留在店面上，不免有些走神。 可下一秒就就听到自家小老板对自已说到，“小水姐，这是咱们店里的第一笔进账，你把钱点一下。” 秦小悠把刚刚收到的钱，递到了小水的面前，“以后店里的收入，都由你过手，每天的出入账都要记得详尽清楚。” 小水有点紧张地把钱接了过去，“我会好好记账的，老板，只是……那个……老板，咱们店里不留个自家的人看店吗？” 虽然前任的老板娘对自已和两位姐妹很好，但铺子里却是从来都会留一个她们自家人的，收到的货款也不会过了店员的手。 她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纪虽小，但看起来却很是有点气势的小老板，竟然会对自已如此的信任，忍不住就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秦小悠很是随意地给了她解释，“我爸妈都忙，我也要上学，肯定没时间也没精力顾到店里。” “而且我既然相信你，那干嘛还要特意再安排人啊，我就安排你了，以后店里就你们仨管着，你挑头儿。” “这有货有账的，凭你们几个人的能力，只要能够多上点心，还能差了吗？我可不觉得你们三个管不好这间店。”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自已的眼光，是不会看错人的，既然有本事，那就拿出来让我看到，你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相信你，只有三个字，却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小老板的话，让小水的手有点抖，这份信任被小老板说得轻描淡写，可听进她的耳中，却是重逾千金的。 不自觉地就挺起了胸脯，“老板，您就放心吧，既然您信得过我们姐妹三个，我们三个就一定帮您守好店，绝不会让店里出半点差错。” 小水说到做到，这间位于新林路贸易街，被重新换过牌匾，叫做《悠闲家电小铺》的小小铺面，在几年之后，已经成了达盛市最有名的小家电销售中心。 “小悠，你来了，今天放学挺早的啊！”远远看到自家老板的身影，正领人卸货的小水，扬声跟她打了个招呼。 两年半的时间过去了，彼此间再不是初见时的陌生与拘谨，小水三个人现在都是直接喊秦小悠的名字。 虽然是老板和雇员的关系，但四个人相处得仿似自家姐妹，称呼上自然也更加的亲密无间。 “哎，小水姐，辛苦啦，最后一节是自习课，我跟老师请了假，今天不是到新货了嘛，数量还挺大的，我就想着过来看一看。” 倒不是不放心小水她们几个，三个人都挺能干的，只是这次到货的数量确实有点儿大，整整三车货，其中一半是新品新款，让她不得不惦记。 也是托了周阿姨的福，如果这次不是她去广州进货，亲自去见了批发商，只靠着打电话沟通，自已要多赊出一车半的货来，想来也是不会太容易的。 这两年半以来，铺子经营得不错，从只有一千几百块的本钱起步，到现在做做成了资本过万，八十年代的万元户啊，秦小悠已经很有骄傲的资本了。 当然，万元户只是个称谓，至于这个万元是一万元还是两万元或是三万元，那就要看各人的实力了。 秦小悠又不傻，自然也不会把自已的真实身价说出来，恨人有笑人无的大有人在，她可不想给自已拉仇恨。 可就算她再低调，她的店面赚钱也是不争的事实，毕竟门庭若市的场面不是她能藏得起来的，老百姓的眼睛又不瞎。 就连相邻着的林美晶都说，看过不少人开店成功的，却没见过像秦小悠这么快速成功的，简直像坐了火箭一样，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做啥啥成。 不过因为要兼顾学业，秦小悠本身也并没有一口吃个胖子的想法，所以一直也没有想要扩大店面。 但因为她的成功，不少从业者都开始眼红她的利润了，学着她开始经营小家电的人越来越多，甚至里面还有不少是转行的。 不管他们做得好不好，小家电商品的大批量进入市场，还是对她的店造成了一定的冲击，竞争也自然就越来越激烈了。 即便她的店拥有着不错的回头客，商品质量也是最有保障的，售后服务也让人心服口服，还是挡不住有很多人想要图便宜。 特别是一些来路不正的仿造货，价格上要比秦小悠铺子里低上一半，销售额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 想要不被击垮，就只能动脑筋，想办法，秦小悠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于是她把自已的这间小店铺，重新进行了合理的规划，以便能更多更好的展示新款新品。 但店里经营的是小家电，家电本来就是极压本钱的一个行业，店铺越是红火，新品越是增加，库房需要的存货量也就越多。 秦小悠手里的流动资金也就明显地不太够用了，这不，趁着周阿姨去广州出差的机会，就想着辛苦周阿姨一趟，让她亲自出马，看看能不能多赊些货回来。 没想到周阿姨是相当的给力，秦小悠带过去的钱，全部被周阿姨用在了新品新款上，而需要补进的旧款商品，则全部是赊回来的。 当赵安琪把这个消息捎给秦小悠的时候，她是相当的感动，十分感激周阿姨能不辞辛劳，为自已的事情尽心尽力。 站在店门前想着周阿姨，小水却是以为自家小老板真有什么不放心的，抬手抹了一下头上的汗，出声安慰到—— “小悠，有我们几个人在呢，哪用你操这些心，没多少日子就要中考了，你还是多顾着些学习吧，要是敢考砸了，看秦婶怎么收拾你。” 听到小水姐说到中考的事儿，秦小悠倒是半点不担心，握拳做了个‘耶’的手势—— “考试可是我秦小悠的拿手强项，小水姐就不用替我担心了，你先忙着，我进去看看新品。”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何乐而不为 这几年，秦小悠把重心都放在了学习上，没扩店跟这个也有一些关系，所以她文化课基础打的非常好，自然用不着临时抱佛脚。 “我先进去了，小水姐，听周阿姨说，这次的新品样式不错呢，他们百货大楼那边如果不是因为有国营厂家的限制，她都想要进一批回来了。” 小水连忙挥手让她进店，“你赶紧进去看吧，小樱正在开包呢，应该已经有样品上柜了，哎，安阳怎么没跟着一起来？” 看了一眼秦小悠的身后，一向都是紧跟着的富安阳竟然没在，小水下意识地就‘哎’了一声。 “噢，他工厂那边的货好像出了点问题，有客户反馈，他去解决了。”秦小悠边说边进了店。 看着秦小悠的背影，小水是满心满眼的佩服，也不知道人家的孩子都是咋教出来的，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能干。 自家的小老板能干也就算了，毕竟打小她就是个聪慧的，可那个总是跟在老板身后，蔫声蔫语不太说话的小少年，竟然也有了自已的工厂，这是咋回事呢？ 听说还做得风生水起的，建厂也才两年不到的时间，就已经是达盛市挺有名气的民营企业了，真是让人既羡慕又嫉妒。 秦小悠自然不知道小水听到她随口的一句，就心生羡慕、嫉妒，她现在一心惦记着新品，也不知道有没有批发商跟自已形容的那么好。 毕竟电话只能听声音，不能看到图像，商家自已形容得天花乱坠的，也挡不住秦小悠的担忧。 她一边思念着后世那些现代的高科技产品——手机啊、传真机啊、电脑啊之类的，一边半点没停步子，急步走进了店门。 风铃‘叮铃铃’地响起，正站在柜台前忙活的小樱，下意识地扬声喊了一句，“欢迎光临《悠闲家电小铺》，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欢迎词说完了，才发现进门的是自家小老板，“小悠，你来了，我还以为是顾客呢，今天怎么放学这么早？” “最后一节是自习课，不是到新货了么，数量又大，我就跟老师请了个假，过来看一看。”秦小悠耐心地跟小樱又解释了一遍。 “你这是急着赶过来的吧，瞧瞧都出汗了，赶紧先去后边洗洗，还没到大夏天呢，别再伤了风，过几天可是要中考的。” 不想让小樱担心，秦小悠虽然惦记着看样品，眼神留恋地扫向柜台，但还是乖乖地先去洗了脸。 把自已收拾妥当了，秦小悠才再次来到柜台边，只见柜台上已经摆了好几种新品，包括小半导体、小型单卡录音机以及新款的电子表等等。 “小悠，你看这个小型单卡录音机多漂亮，听周阿姨说，广州那边可实兴这个了，听音乐、听英语、听京剧什么的都行，体积小，随身携带还方便。” 小樱带着点向往地说到，“想想还能把自已的声音录进去，真是件很奇妙的事情，我都想要买一台回家了。” 用手摩挲着一台浅粉色的单卡录音机，小樱明显有点爱不释手的架势，逗得秦小悠直乐，“又不是只有它才能录音，那种双卡收录两用的，不也能录音么。” 小樱却是撇了撇嘴，“那个多笨重啊，当初都愿意买那种大型的，现在却是都愿意买这种小体积、便携带的了，主要是它还这么漂亮。” 秦小悠听到小樱这么说，就把目光集中到了这台单卡的录音机上，确实，不只是它粉粉嫩嫩的颜色招人眼，它的造型也是相当别致的。 不是以往那种直棱直角的模样，上边的两角做成了一个流线形，提拎的把手也做成了一个配合它的半圆弧形。 不用的时候，把手可以收到录音机后背的一个同款半圆形凹槽里，整体的造型显得俏皮、活泼，果然惹人喜欢。 “只有粉色的吗？”如果只有粉色的，那它的局限性就有些大了，这个颜色不太适合男孩子。 八十年代的家长，还有很多会重男轻女，肯为女儿花上这样一笔钱的，并不占多数，男孩子们的待遇就要稍微好上一些。 “我还不知道有没有其它的颜色呢，这才打开头一个，你等等，让我看看。”小樱边说边去看其它包装上的说明。 “有哎，小悠，你看这个，颜色写着墨绿，还有这个，颜色写着海蓝。”小樱手指着包装盒，让秦小悠看。 “嗯，有其它的颜色就好，你先忙吧，我再看看别的。”秦小悠又拿起几块电子表来，仔细地看它们有什么新功能。 果然，就像批发商打电话来的时候说的，这批电子表有了日历的功能，只是还只能看日期，看不到月份，但这也是一项很大的进步了。 在颜色和款式上，也有了更多的尝试，别的不说，只看表盘和表带，就多了很多变化，表盘不只是原来那种塑胶的，还多了钢质的、硬塑的，表带也多了皮质的、帆布的等等。 小半导体收音机的变化更是翻天覆地，最小的半导体，竟然只有半个巴掌大小，功能却是只多不少，颜色和款型也是多种多样。 等到小樱把收录两用机摆到了货架上，更是让秦小悠挪不开眼了，那样亮眼的造型，可见厂家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在货架上，还多了新型的小电饭煲，小电炒锅这些厨房里能用到的实用小电器，甚至还有小型的烤箱，这些都是大商场里没有的，卖得也是相当火爆。 周桂珍当初就奇怪于秦小悠进这些东西，这么小的电饭煲、电炒锅有人买么，他们商场里进的可都是大功率，实用性强的家用电器。 可秦小悠就是把这些小物件经营得风生水起的，周桂珍可不知道，秦小悠这是汲取了后世的经验。 像是新结婚的两口之家，或者是一些租房子的打工者，正需要这些小型的家用电器，外形很潮、很前卫，又不占地方，搬家什么的也很方便，何乐而不为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是个省心的 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秦小悠的策划落实得很成功，她店里的各种小家电，受众群很明确，都销得非常好。 这也是让很多人嫉妒以及效仿的最主要原因，只是大多数人只看到了皮毛，内里的一些手段，却是差之千里了。 秦小悠当然也懂得出头橼子先烂的道理，她现在还只个学生，没有太多的精力管着店面的事情，所以现在的处境刚刚好，不会太出风头，也不会太过影响利润。 即便小家电商铺如雨后春笋般的疯狂涌现，但因为自家店营业得早，抢占了先机，又拥有足够好的口碑，以及扎实的顾客基础，所以影响虽有，却不致命。 何况现在的老百姓，对于这些新兴的家电产品，接受度已经是越来越高了，小家电的应用也越来越普及，这些潜在的客户群，足够那新开的店铺拉拢了。 秦小悠眼下最需要做的，就是保持住现有的营销状态，贪多嚼不烂，不必把全市的小家电顾客都垄断在自已手里，毕竟那也是不现实的。 自家店只要利用增进新品新款，牢牢地把握住老顾客，并在老顾客有所流失的情况下，再抓住一些新的顾客，就足够维持店面的经营了。 她并没有太大的野心，说想要把这家店做到多大，起码目前没有是没有这种想法的。 马上就要读高中了，这三年很重要，秦小悠想要全力以赴，她已经给自已立好了目标，一定要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学。 至于这个理想中的大学有多好，就要看自已努力的程度了，在秦小悠想来，全国知名的大学也不过就那么几间，自已是一定要考进其中一间的。 而且她一定要学金融专业，上辈子关家不就是凭着自已丰厚的财力，让自已以及家人受尽凌辱，却无力挣脱么。 这辈子，秦小悠做梦都想要让自已变得更强，想要让自已变成那个男人曾经的样子，甚至比他还要强。 这种强不是为了和他相比，只是单纯地为了让自已拥有更高的社会地位，赢得足够的话语权，不再做个受人摆布的玩偶。 那个男人与她而言，不过是个追赶的目标而已，再无其它了，即便曾经对他是有过爱的，在那些阴暗逼仄的岁月里，也被消磨得干干净净了。 帮着小樱她们把样品都摆置好，又在小水带人把货送进库房的时候，把账本核对了一下，看过没有差错了，重新锁好。 “小悠，新货都进库了，这是进货单子的原件，你收好。”小水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把一撂单子递到了秦小悠的手里，她已经留好了复印件。 接过单子简单地翻看了一下，秦小悠就把它揣进了书包，家里还有一本账，只要家里的账跟店里的账对得上，就不会出半点差错了。 “行，新品我都看过了，质量和价格都不错，你们赶紧把价格签做出来吧，别耽误了卖货，加价率照旧就行。” 小樱和小慧赶紧应了，秦小悠就又对小水说到，“小水姐，账本我已经看过了，账目没问题，这个月中我就不过来对账了。” “月末我要中考，不想再为其它的事情分心，现在店里货源充足，货品的各类也增加了不少，你们三个就多辛苦些，要好好加油噢。” “如果你们能连着三个月都保证营业额递增百分之五以上，我就每人奖励一台单卡录音机，颜色、机型随你们自已挑。” “噢——小悠万岁！”小樱第一个蹦了起来，兴奋地高呼了一声，她是太喜欢那台新款的粉色单卡机了，没想到老板竟然给了自已可以免费获得的机会。 小水却是出声阻拦到，“小悠，那个机型虽然是单卡的，但因为做工质量只有更精细的，所以价格也不算便宜呢，你别随随便便就许承诺。” 她是替自家老板心疼钱呢，小樱也觉得自已的表现有点过了，皱了皱鼻子消了声，下意识地往小水的身后躲了躲。 “嗨，咱们店都是在第一道批发商的手里拿的货，贵也贵不到哪里去，何况我还是有前提的呢，要保证营业额递增百分之五以上才行。” “你们三个从咱们店开业就一直管着，应该知道这百分之五的营业额是多少吧？有这样的利润垫底，我还舍不得三台机子么？” “增加的这部分业绩，那是需要你们更加辛苦的努力才能获得的，所以是你们应得的，有努力自然就会有收获，奖励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是汗水换的。” 小水这才放松地点了点头，小樱和小慧的表情也自然了，都在心里暗下决心，就算是没有奖励，她们也会好好干的，不会辜负小老板对自已的信任。 “那我就先回家了啊，几位姐姐辛苦啦，关门的时候千万记得检查好水电，短时间内我不会过来了，姐姐们再见！” 交待好了店里的事情，秦小悠背好书包，打算回家了，随着风铃的一阵‘叮当’响，富安阳先她一步推开店门走了进来。 “小悠……？你这是忙完了？”看到秦小悠背好书包正要往外走的架势，就知道她这是把事情处理完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会来接你的嘛，怎么也不知道等我一下，咱俩要是走岔了路，又得找来找去的，不是更麻烦？” 嘴里是这么说，富安阳的心里却是暗道，多亏自已尽快地处理好了工厂的事情赶了过来，不然想要堵住秦小悠还不容易呢，就知道小丫头不是个省心的。 这些年不管秦小悠去到哪儿，只要有时间，富安阳都会尽量陪着她一起出行的，那段惊险的经历，是他挥之不去的恶梦。 秦小悠自然知道他是担心自已，略带着点心虚地道，“我这不是完事儿的早么，想要去你们厂里找你的，没想到你也会这么快。” 说完两步迎上前来，刚刚的那点心虚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厂子那边怎么说，问题都解决了吗？”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安阳大哥功不可没 听到秦小悠的问话，富安阳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伸出了手，要接过秦小悠的书包，跟着嘴里才回应着—— “都解决了，是新招的两个工人偷懒，组装的时候少上了一颗螺丝，以为一颗螺丝没大影响呢，结果线路板因此接触不良，影响了产品质量。” “音乐时响时不响的，人家顾客就找过来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给顾客道了歉，产品返工就行了。” 秦小悠眨了眨圆圆的大眼睛，捏着书包带没有松手，她知道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的。 这可是顾客投诉啊，责任还在工厂自身，哪儿那么容易就过关了，虽然八十年代顾客的维权意识还没有清晰，但只要找过来的客户，那就不可能是善茬儿。 “只是返工，顾客没要求赔偿吗？偷懒的工人没做出处理吗？质检人员的责任呢？他们是怎么把关的？残次的商品怎么可以出厂？” 富安阳硬是把秦小悠的书包给摘了下来，挂在了自已的肩膀上，才又说到，“你呀，总是操不完的心。” “厂子那边有我呢，这些事情我会解决的，你就别跟着担心了，这一间店还不够你忙的？怎么就那么愿意往自已身上担担子。” “走啦，走啦，今天的作业可是多得不得了，光卷子就八张，别又熬到半夜去了，你这几天可是有点不够睡。” 小水就看着自家小老板，在富安阳的柔声抱怨声中，前后脚出了店门，在风铃的‘叮叮当当’声中，走得看不见影了。 曾经的小少年，已经蹿到一米七十几的个头了，小悠虽然也是身材高挑，到底还是矮了那么一截，就显得被保护得那么理所当然。 还是老话说得好，莫欺少年穷，这才几年的时间啊，小少年都长成大小伙子了，又那么精明能干，守在小悠身边，还真有些保护的架势。 天气不热，两人就没有去挤公车，步行着回家了，路上，秦小悠再次担心地问着富安阳，“工厂那边真的没问题吗？” 富安阳并起食指和中指，举到太阳穴旁边，“我对太阳起誓，事情真的解决了，这样的事情难道我还会骗你吗？” “不止是给予了顾客的赔付，那两名偷懒的员工也已经被辞退了，质检员也被罚了工资，并写了检讨书，整个工厂也勒令整改，想来，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听到富安阳这么说，秦小悠才算是信了，“嗯，工厂真得好好管理一下了，工资待遇都不错，还能整出这样的幺蛾子来，都是些心里没数的。” 对于秦小悠这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富安阳是深有同感的，他刚刚在厂子里了解清楚了事实，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说怎么就有眼窝子这么浅的人呢？ 不过他还是很快就冷静了，工厂里不是一个人两个人，人多了，自然是啥样的品性都有，有能干的就必定有耍滑的，这个不可能避免。 而自已生气根本解决不了问题，遂大刀阔斧地重新安排了工厂里的各个岗位，让每一级都能够清楚自已的责任和义务。 责任落实到了人头，上下级之间又有着连带的责任关系，出了事谁也跑不了，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想来应该会减少甚至避免再发生了。 看到富安阳微皱起清秀的眉头，就知道他跟自已的想法差不多，既然两个人能想到一起去，想来富安阳的解决手段也应该跟自已差不上下。 那她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又再起了个话头，说起了别的事儿，“安阳，前阵子不是听你说，厂子里在研发新产品嘛，进展得怎么样？” “还行，已经出了模板，我刚刚试听了一下，音质和感应效果都要比以前的产品好些，不过还在测试阶段，数据还不够稳定。” 说到工厂的新品，富安阳的兴致也跟着高昂了许多，想着当初偶然听到秦小悠关于感应门铃的设想，自已立马就决定了投入生产，这个决定简直是太英明了。 看看工厂这两年的发展，那真可以说是一天一个变化，产品越来越多样化了，销路也越来越宽阔，前景一片大好，希望一点点地变成了现实。 “我想吧，感应门铃到底只是适应于商场店铺的使用，你动手的早，它算是个新鲜事物，先期没有人竞争，销量倒是不愁的。” “但现在工厂的发展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开始有人模仿你们厂子的感应门铃了，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像之前那么好过。” “所以我想跟你提个建议，你看看是不是应该把民居的音乐门铃，纳入到厂子的生产项目中来。” 秦小悠很认真的跟富安阳分析了市场，百姓到底是社会最基础的组成部分，别看一家一户只需要一个门铃，但架不住群众基数大啊。 “咱们只要把门铃的样式做得好看些，造型和图案弄得别致些，音乐做得多样些，想来销路是不用发愁的。” 秦小悠最清楚，一直到自已上辈子离世的时候，音乐门铃依然在继续使用着，它应该是件长盛不衰的产品，顶大天不过就是在品质和样式上多加改进罢了。 富安阳立马赞同到，“嗯，你说的这个事我也一直在想，我哥前些日子还跟我提了，说他在走访客户的时候，就发现了，民居宅院的门铃是个缺项。” “门铃虽然使用方便，但用的人家却不多，百姓还在心疼那十几二十块钱，但每天‘咚咚咚’地拍门，不可能是长久之计，门铃的普及是必然趋势。” 没想到安明大哥想得还挺长远，目光也算是锐利，这也就怪不得富安阳的工厂，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候里就做得风生水起了。 看来安明大哥的营销工作，做得是相当的靠谱到位，而工厂的辉煌战绩，跟安明大哥的付出是分不开的，工厂发展得如此迅速，安明大哥自然也是功不可没。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到底是咋回事儿 秦小悠忍不住就出声夸了一句，“多亏了有安明大哥来厂子里帮你，厂子能做到这么好，安明大哥起码占了一半的功劳。” 富安阳笑了，灿烂的笑容如阳光初绽，“可不是呗，如果没有我哥帮我看厂子，厂子绝对做不到这么好。” “毕竟我还要上学，不可能把精力完全放到厂子这里，我哥可是全权地帮我管了起来，辛苦着呢。” 当初让哥哥放下帮人送货的活计，来厂子里帮自已，哥哥可是相当犹豫的呢，毕竟他的那份工已经做熟了，赚的钱也不算少。 但他后来还是决定了来帮自已，这份手足情谊，富安阳是会永远记得的，好在，厂子现在发展得很好，不会亏待了哥哥当初的那份毅然决然的心。 富安阳又问问了小家电铺子里的新货情况，听秦小悠说对这次的新货很满意，就知道这批货肯定是相当不错的。 两人这么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家门口，刚一掀开小卖店的门帘儿，听到了响声的柳梦荷，看到是女儿回来了，立马就从柜台里跑了出来。 “小悠，你可算是回来了，赶紧的，出大事儿了，村子里要收回咱家的大田，你爸正发愁呢。” 收地？秦小悠蹙起了好看的眉头，努力回想着自已的上辈子，小岭村有没有收地这么一说。 还别说，经过秦小悠这么仔细地一回想，她还真想起来了，小岭村是有这么一茬子事儿在。 只不过自已当初还在达盛一中胡混着上学，也不愿意回家去，自然对这件事情没有关心过，所以印象不太深刻。 但好歹还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只不过不太清楚具体的细节，“妈，你先别急，我这去问问我爸。” “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村子突然就要回收土地了？肯定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只要有因缘，事情就好解决。” 虽然自家现在不在乎那几亩地的出产，但做为农民出身的秦大路夫妇，对于失去土地，还是有着极大的恐惶。 “小悠，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村长你武伯伯，让进城的乡亲给我带了个话过来，说是村子里要回收土地，让咱们尽早做决定。” 秦大路看到闺女进了饼铺的门，正坐立不安的他，立刻就感觉有了主心骨，闺女年纪虽小，却是个相当有主意的，有她在就会很安心。 “爸，你别急，既然武伯伯派人给咱们捎了话，那咱们就回去看看呗，把事情弄清楚，心也能踏实些，趁着天还没太晚，现在就回。” 秦小悠很清楚，如果事情不能解决，爸妈今晚肯定是连觉都睡不好，她就决定立刻行动，早去早回，也许能赶得及回来的公车。 秦大路一听也是这个理儿，甩下了围裙和套袖，随口嘱咐了饼店的员工两声，父女二人就快步出了饼店。 富安阳自然还是如影随行地跟着，他这回不止是想要陪着秦小悠，他还担心着家里。 爸妈都不是太能做主拿主意的人，若是自家的也要被村里征收，那爸妈肯定是要着慌的。 扬声跟媳妇儿交待了一声，秦大路就带着两个孩子，半分不停地直奔了公交车的站点。 柳梦荷走出小卖店门槛的时候，三个人已经坐上公交车了，她连叮嘱一声都没来得及。 公车到了小岭村那一站，秦大路几乎是跑着下了车，秦小悠和富安阳赶紧随后跟上，几个人连家都没进，直接去了村长家。 “开明大哥，你今天让小崔去给我带话，说是咱们村子要收地，到底是咋个情况，我家的地可是才种上没两个月呢。” 看到秦大路急匆匆的模样，武开明赶紧拉着他坐下，“瞧你急的，这一头一脸的汗，先坐下缓缓，老婆子，给大路倒杯凉开水过来。” 武大娘手脚麻利地端了杯凉开水送进屋，又回去冲了两杯糖水，“呐，小孩子好招待，小悠、安阳，你们俩喝糖水吧，可别说大娘亏待了你们。” 武大娘向来是嘴上不饶人的，但却是嘴硬心软，对待村里的这些孩子们，她一向大方，并不吝啬，就是好听的话也说不出太好听来。 了解了她的性子，秦小悠自然不会跟她计较，接过了糖水，笑眯眯地跟武大娘道谢。 “谢谢武大娘，你冲的糖水肯定最甜了。”说着就捧着杯子喝了一大口，还咂了咂嘴。 秦小悠的动作，把武大娘逗得不行，“你个小丫头，出去念了几天书，不知道书读得咋样，倒是把嘴给念贫了。” 武开明就伸手拍了媳妇儿一下，“净胡说，小悠的成绩好，全村人谁不知道，年年都是第一名呢。” 富安阳则是规规矩矩地跟着道了谢，就安静地坐在了一边，他没急着回去找爸妈，打算先听听是咋回事儿再说。 结果富宝库和吴翠凤夫妇俩却找了过来，原来是村里有人看到富家二小子跟着秦大路父女俩回村了。 也不知道他们真是热心肠，还是太过清闲了，立刻就有人去富家告诉了这夫妻俩，说他家小儿子去村长家了。 “安阳，你咋这时候回来了呢？回来了也不知道先回家看看。”富宝库半真半假地伸手点了一下儿子的脑门，心疼儿子，下手半点没使力。 说完了儿子，心里又担心，转头急着追问了秦大路一句，“大路兄弟，这是出啥事儿了？咋这个时候带着孩子回来了？” 秦大路忙道，“没出啥事儿，这不是听说咱们村子要收地嘛，就赶回来问问到底是咋回事儿。” “安阳是个孝顺孩子，听说了这事儿，不放心你们两口子，非要跟着我一起回来看看。” 在秦家住习惯了，富安阳在身体恢复好了之后，也没有再回学校去住宿，而是一直住在了秦家。 秦大路两口子拿富安阳当自已儿子养着，富宝库夫妇俩对此也是格外地感激，他们很清楚，秦大路和柳梦荷从不拿安阳当外人，他们是相当的放心。 第一百一十九章 是这个意思吗 因为儿子被秦大路家一直关照着，富宝库对秦大路，自然是有着不一般的亲近，所以对于秦大路想要了解的事情，富宝库自然是尽心尽力地回答。 “我们两口子也没闹明白这收地是咋回事儿呢，村里也是刚有了信，开明兄弟说要等着开全村大会的时候再好好讲，正好你回来了，我也跟着先听听。” 武开明就轻咳了一声，“咳……事情是这样的，上头下了红头文件，说是有一条公路要穿过咱们村……” “所以咱们村子有一部分人家的大田，就需要被国家征收回去，当然，不会是白收的，肯定要给予一部分补偿。” 武开明说着，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份简易的地图来，摊开到了桌子上，然后用手点着，“呐，公路会从这里过。” 秦小悠和富安阳也跟着凑了过来，几个人的脑袋挤在了一起，看着桌子上的那张简单的地图。 秦大路指着地图道，“开明大哥的意思，并不是村里所有人家的土地都要被国家收回去，只是公路占用的这部分才会被收，是这意思吗？” 边说边仔细地看了看地图，“这里应该是我们家的田吧？那这一块就应该是宝库哥家的了？哎哟，开明大哥，你家的田也在呢？” 武开明就点了点头，“是啊，国家要征地，占了谁家的谁也不能反对不是，我家也是一样。” “好在国家会给予一定的补偿，不会让我们老百姓吃亏的，不然就算是白征收，咱们也没啥说的不是，毕竟是对国家有好处的事情。” 秦小悠听了这话，在心里摇了摇头，咱们可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而中国是最讲究人权的，又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没有补偿的就收回老百姓的土地。 既便是公用，国家也不可能放着贫穷的村民们不管，也不知道村长是对自已的国家太没信心了，还是觉得为国家肝脑涂地是应该应分的，根本就不求回报。 “不过也有一个可以解决的办法，如果你确实不想把地交上去，那也可以跟村里的其他人交换，看看有谁想拿到补偿款的，让他家把地换给你？” 听到村长这么说，秦大路的眼睛亮了亮，他是太想守着自已那几亩地了，但凡有机会，秦大路都不想让自已成为一个寸土皆无的庄稼人。 秦小悠却是听出点门道来了，赶紧伸手阻止住了爸爸想要开口的冲动，“开明伯伯，我们能不能了解一下，国家的补偿款是按照什么比例支付的？” “能啊，怎么不能。”武开明倒是没想过这事要瞒着，毕竟国家收回的地也不止自已一家，事情早晚都得摊开来说。 “我之所以说有人可能会同意交换土地，就是因为这次的补偿款过于优厚了，像是你家那样大的地块，加上新种的菜，大概能补偿小十万呢。” “小十万？”秦大路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那几亩地每年的收成少得可怜，现在听说能换到十几万，他都有些心动了，更惶论别人。 “可不是呗。”武开明感叹了一声，“我也没想到会补偿这么多钱，所以我没敢把消息透出去，就是怕乡亲们听到消息会乱套了。” “你们几个也要先给我保密，知道吗？以免有人提前动手脚，骗了谁家的田谁家的地的，到时候这官司可就难打了。” “所以我想要等到全村开大会的时候，再把消息通知给全村的人，到时候大家都是同时得到消息的，想动手脚也难了。” 秦大路目光有些惶然的看向女儿，小十万啊，够自家赚上多少年了？女儿看了那样一间赚钱的铺子，快三年了，也不过是三两万的收入，还都压在货上了。 富宝库则紧紧地盯着媳妇儿，双手都有些发抖，吴翠凤对丈夫的目光却是无知无觉，显然已经是呆住了。 “开明伯伯，还有什么另外的条件吗？”秦小悠依然很清醒的，十万块钱，还不足以让她乱了阵脚。 “或者说是还有什么其它的交换方法吗？不会只有跟乡亲们换地这一条吧，万一乡亲们不肯换呢？” 武开明看着向自已提问的秦小悠，有点发愣，好半天才醒过神儿来，奇怪的问到，“知道了国家的补偿额度，你还想要跟村里人换大田？” 秦小悠就笑了，“也还没想好换不换呢，我不过就是想把事情了解得更清楚些，以方便全家人做决定。” 武开明颔了下首，“也是，这可是一笔好大的款项，多了解一些，也便于家里人好好的商议。” “不过你刚刚的话还真是问着了，文件上还有一种换地的方法，说是如果有舍不得自家没了田的，可以换五倍的山林地。” “山林地？”秦小悠差点没蹦起来，急急地问到，“您说的是咱们村后山的那片林子吗？不是说那片林子归林业局管辖么，不归咱们小岭村吧？” “哎哟，你连那片林子归哪儿管着都知道呀，果然读书好的人，知道的事情就是多。”一直没说话的武大娘，冷不丁地插了句嘴。 秦小悠此时可没心思跟她斗嘴，哪怕是随便开的玩笑呢，她现在连敷衍的心思都没有，她的心思全在五倍的山林那儿呢。 “开明伯伯，您能跟我细说说，大田和林子是怎么个交换法吗？是只跟您这里报备就成，还是得跟林业局那边沟通，还是说——得往红头文件那儿报？” 听到秦小悠的问话，武开明有点惊异，“你这是想打那片林子的主意，林子有什么用啊，就那么几棵树，砍了好几年长不起来。” “而且国家是有规定的，换到了林子的乡亲，是不可以把林子里的树砍掉，变成粮田的，除非你是想要更换树种，但林子必须在，反正上头的意思就是这样。” 秦小悠追问道，“只要换给自已的林子一直是林子就成，没有强调必须栽种哪样树种，是这个意思吗？” 第一百二十章 肯定会赚大钱 武开明听到秦小悠问得这么细致，想来是心里有了想法，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起了想要换林子的心思，还是赶紧点了点头。 “就是这个意思，只要你家不是想把林子改大田，那种啥都随你，林子里原来的成材树，国家也不会收回，砍了的可以自行处理，全当做奖励了。” 还有这样的好事？秦小悠再不犹豫，“开明伯伯，我要换林子，您帮我走个手续吧，用我们家的土地换山上的林子，不过我要阳坡。” 山林的阳坡就是村子的正后方，一年四季阳光充足，树木的照射时间最长，没见阳坡面的树都比侧边的林子长得好么。 说完她又看向了富安阳，眼底询问的意思很明显，富安阳喯儿（犹豫的意思）都没打一个，立刻就附和到，“开明伯伯，麻烦您，我们家的田也换林子。” 富宝库和吴翠凤吓了一跳，儿子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都没跟他们商量一句，他们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安阳……？”富宝库叫了儿子一声，心里的疑问却是问不出口来，或者说他都不知道自已在这个时候，应该要问什么。 “爸，妈，你们听我一次好吧？至于为什么换林子，等回去了我再跟你们说。”其实富安阳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换林子呢，但他却是全心全意地相信着秦小悠。 所以这边回了父母的话，那边就看向秦小悠，秦小悠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让他相信自已的决断。 富安阳自然不会对秦小悠的决定有疑问，只要是她的决定，他就会义无反顾地跟上她的脚步。 但当初自已开厂子的时候，可是软磨硬泡地动用了家里所有的钱，对爸妈，富安阳是有些愧疚的。 父母一辈子胆小，把所有的钱都投出去，他们肯定是心惊胆战的，自已做为儿子，让他们那样担心，简直就是大大的不孝。 而这回，他竟然又一次自作主张地做了决定，仍然是没有顾及父母的想法和感受，他心里的愧疚，不由得更甚了一层。 武开明却是看了看秦大路，又再看了看富宝库，毕竟秦小悠和富安阳还是孩子，这么大的事儿，还得家长做主才行。 “听我闺女的，小悠说换林子，那就换林子。”秦大路看到武开明询问的目光，倒是半点犹豫也没有，立刻就跟女儿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富宝库没想到秦大路对自已女儿是如此的相信，不由得看向了儿子，富安阳也眼神坚定地看了回来。 像是突然之间，富宝库发现，自家儿子竟然已经长成了大人的模样，这个头跟自已都差不上太多了，眼神坚毅，表情郑重，哪还有半点小少年的青涩。 他这心里突然就定了，上次安阳要开厂子，自已和媳妇是不同意的，毕竟投入了全部的家当，却不知道能不能盈利，哪能不心慌呢。 但结果证明，儿子是对的，那这一次，他是不是应该选择相信儿子一次，儿子能这么坚定地要求换林子，必定是有了想法。 做爸爸的，该全力支持才对，不能总是扯儿子的后腿了，若是错过了什么机缘，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听我儿子的，安阳说换林子，那我们就换林子。”富宝库终于很男人地干脆了一回。 回身拍了下儿子的肩膀，又用力地捏了捏，仿佛是想从儿子的身上，汲取一点力量，让自已的坚定能有个出处。 富安阳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着爸爸感激地笑了笑，“爸，谢谢你！”谢谢你能相信我，谢谢你这一次选择了支持我。 吴翠凤被丈夫突然的坚决吓得有点懵，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在这对父子俩的对视中，硬生生地把话给咽了回去。 武开明轻叹了一声，“既然你们两家大人都没意见，那咱们就先签个简易的合约，把事情初步定下来。” “等咱们村里的大会开过以后，如果有人跟你们的选择是一样的，我再统一把合约报上去。” “同时也给你们容了个空，回去以后再好好商量商量，如果有什么变动，那就在开全村大会之前来找我，给你们一个改正的机会。” 两位大家长同时应下了，并感谢了武村长的好意，然后才带着人离开了，武开明夫妇一直把人送到了大门外。 看到两家人走远了，才目光对视了一下，武开明有点感叹的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瞧瞧人家这孩子，机灵得都快要冒仙气了，太有主意了，同样吃白米饭，也不知道人家那孩子是咋长的。” 武大娘听了丈夫的话，忍不住开心地笑开了，“是啊，小悠确实是个主意多了，一般孩子可比不上，听说他们家现在的买卖，都是她张罗起来的呢，真是成精了。” “安阳那小子也不错，富家也算是祖上积了德，阴差阳错地把小儿子养在了秦家，秦家会教孩子，以后肯定差不了。” 不得不说，媳妇儿说的挺有道理，遂拉了下媳妇儿的手，“嗯，我家老婆子还是很有见识的，有眼光。” 夫妇俩人进了屋且不说，富宝库却是在远离了武开明家之后，拉住了儿子，“安阳，你跟爸说说，为什么想要用大田换林子啊？” 虽然做出了相信儿子支持儿子的决定，但富宝库的心里还是有点没底，毕竟他连儿子的真实目的都不知道呢。 “爸……”富安阳叫了爸爸一声，眼睛却是朝着秦小悠的方向瞟了瞟，秦小悠就心领神会地往富宝库的身边走了一步。 “富伯伯，这片山坡林子可是一处宝地，是钱生钱的好去处呢，平时不归咱们小岭村管，想要弄下来也没办法呢。” “现在可好，国家给了政策，咱们有个机会能把林子换下来，不用花咱们手里的一分钱，简直就是求而不得的好运气。” “等事情确定下来，咱们就把山林改种成果树，虽然这一次的投入一两年内见不到成果，但我保证，日后肯定会赚大钱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是我儿子吗 吴翠凤一听秦小悠换山林地，目的是想要弄果园，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因为用力，眉心处甚至都被皱出一个大大的川字来了。 “小悠，你是说想要把山林地的树砍了，重新种果树，建果园？咱们邻村就有一个果园子啊，根本不赚钱的！” “听说那家里有个人，特别会侍弄果树，打小拜的师，手艺相当的不错，所以才在村子里放出风的时候，包下了他们村子的果树园。” “就他那份手艺，自然是经管得不错，大丰收呢，果子结得水润饱满，但奈何好好的果子却卖不出去啊！” “除了村子里的人能偶尔买上个一斤半斤的，对外根本销不出去，坚持了两年，每年都赔钱。” “那家人现在好像已经放弃了，把果园子又还回了村里，谁家也抗不了这么赔呀，那钱都不如打水漂，赔得连点响都听不到。” 这事儿秦小悠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但跟她想做的事情关系不大，所以对于她来说，别人家的果园赚钱赔钱，她完全没有压力。 她感兴趣的是另外一件事，“富大娘，你说的是真的？那你知道那位会种树的人叫什么名字吗？他住在哪个村？” 这样的人才，是一定要留住的，自家的果园子以后能不能丰产，大概就要着落在这位打小拜师的大师傅手里了。 “我知道住哪个村，具体名字就不知道了，不过很容易打听的，怎么的，小悠，你怎么突然惦记起这个人来了？” 秦小悠也只是因为听到了这件事，心里就临时起了意，具体要怎么做，还得再计划看看，所以她把话题又拉回到了原来那个。 “富大娘，等咱家的果树结了果子，是要留着自已用的，并不是要拿出去卖，所以你别担心水果会烂在家里。” “自已用？怎么用？”明显的，秦小悠的安慰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吴翠凤还是担心，甚至声音都有点发颤。 虽然说把田地换成山林地是不要钱的，但如果不换山林地的话，自家那块田，可是能换回小十万块呢，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够他们一家四口花一辈子的了。 秦小悠也看出了富大娘的担忧，但有些事情，解释起来并不是三两句的，况且这事儿她还需要再仔细地琢磨琢磨，策划策划。 扭头看了富安阳一眼，富安阳很有眼色地把话接了过去，“妈，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不过现在暂时不能说得太明白。” “不能说明白？怎么就不能说了，为什么就不能说了？”吴翠凤追问着儿子，她就是想要把事情问个清楚。 村长给留了期限，如果儿子说的这件事确实不靠谱，她还有时间去改正，总不能让十万块打了水漂不是。 “妈，事情得再仔细地研究研究，等我们最后确定了如何实施，再告诉你和我爸也不迟啊。” 看到母亲依然眉头紧皱，富安阳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有点无奈地道，“那不如这样吧，妈……” “如果你觉得儿子的决定莽撞了，这事儿你确实接受不了，那我答应你，这次算我管家里借了十万块钱。” 他相信秦小悠不会无的放矢的，她的决定肯定有她的原因和理由，他自然会无条件的相信她。 但他不能因此就强求，父母也无条件的信任秦小悠啊，所以他就想出了这个自已觉得相对温和的建议。 “你容我两年……不行，得三年吧，有一部分果树，三年应该就能出果了，我保证，三年以后会把这十万块还给家里。” 他的话音一落，吴翠凤就一巴掌拍了过来，“你是我儿子吗？是我儿子吗？妈是管你要钱吗？……” 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妈不就是有点担心吗？只说种果树，又不说结了果子怎么处理，邻村都有了先例，结了果子卖不出去，还不兴我着着急呀。” 看到妈妈掉了眼泪，富安阳慌得伸手就把妈妈搂进怀里，轻拍着妈妈的后背，“妈，妈，你别哭，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么说，就是想让你安心点。” 突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妈妈了，只是看到妈妈这么伤心，让他的心里也有点不太好受。 一边的富宝库看不下去了，秦家父女俩还在呢，自家媳妇儿闹了这么一出，像是不相信秦家人似的，太不给脸儿了。 他虽然性子有点软，不是个能拿主意的人，但他并不是不会看脸色，好歹秦家是自家的恩人呢，可不能让人家太难堪了。 而且他听小儿子说了很多次，秦家的丫头是个脑子灵活，鬼点子多了，她如果说行，十有八、九就是没问题，不然儿子的态度也不会这么坚决了。 不得不说，富宝库虽然性格有点弱势，但脑子还是够用的，平时显不出来，那是因为他胆小怕事，不肯轻易担责罢了。 “好了，好了，还在外面呢，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都多大的人了，还不分个里外轻重。” “小悠不是说了吗？结了果子她会处理的，就是细节还得再琢磨琢磨，你这样不是在逼孩子们吗？” “孩子们都大了，读的书比我们多，心里有数呢，咱们就听他们一回，别在这儿跟着添乱了，等到他们有了计划，自然会告诉咱们的。” 没想到最后把富妈妈劝住的，竟然是富爸爸，秦小悠很是感激富伯伯为自已解了围，让气氛不再尴尬。 “谢谢富伯伯的理解，也请富大娘放心，我心里确实是有安排的，远的先不说，就只说近处，等您家园子结了果，不论收获多少，我家照单全收。” 听到秦小悠说出这样的承诺，以为她这是要替自家承担风险呢，吴翠凤赶紧把手摇成了波浪鼓。 “不中，不中，也不知道到时候好不好卖呢，哪能让你们家担这样大的风险，大娘只是有点担心，可不是推卸责任的意思，小悠你可不要多心。” 第一百二十二章 想开一间罐头厂 还是太善良啊，秦小悠忍不住笑了，明媚的笑容如朝霞初放，“富大娘，我这可不是风险，是利益呢。” “等到山林地改成了果园子，我是要指着这些果子赚大钱呢，富大娘可得答应我，丰收的水果只能卖给我们家，不能卖给别人。” 听到秦小悠这么说，吴翠凤就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了，“当然，当然，咱们小悠说了全包，大娘自然不会卖给别人的。” 秦小悠的笑容就更灿烂了些，“那就先谢谢富大娘了，您放心，我收水果的价格，会跟着市场的行情走，绝对只高不低。” “不过吧，我暂时还需要再做一些细致的筹划，所以一时半会儿的，跟你和伯伯说不太明白，筹谋和规划是需要时间的。” “但我向您和伯伯保证，果子只要结在了树上，我就不会让它们烂在林子里，保证每一颗成熟的果子，都能换成钱。” 吴翠凤这下子是真满意了，伸手掐了儿子一下，“瞧你，就是没有小悠会说话，让小悠这么一说，妈就什么担心都没有了。” 富安阳这才算是松了口气，不过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听到秦小悠对母亲的承诺，好像自已要错过什么了。 特别是听到秦小悠说，‘我还需要……’，而不是‘我们还需要……’富安阳就有种要被秦小悠抛下的不安和忐忑。 但现在不是他求证的好时机，揉了揉被老娘掐疼的胳膊，富安阳讪讪地笑了笑，也不敢再多说，多说多错啊，他可不想死于话多。 安抚住了富家夫妇俩，秦大路就带着两个孩子奔了公交站，还好，赶上了末班车，不然就得走回去了，那可不是近路。 拉着女儿跟自已坐到了一起，车子开了，秦大路才小声地问到，“闺女，你跟爸说说，到底是咋打算的？” 秦大路其实跟富家两口子是一样的着急，只是刚刚在那对夫妇面前，没敢表现出来而已。 毕竟他这个当爸，不能在外人面前让自家闺女为难啊，现在没有外人在了，他才把自已的担心问出口。 “爸，我是想要开一间罐头厂。”对于自家老爸的询问，秦小悠自然是没有半分隐瞒的。 “我是这样考虑的，你看吧，商场里的水果罐头品种很单调，翻来覆去的就那么几样，说明这个市场有着很大的开发潜力。” “再一个，咱们村子虽然不算是特别偏远的小村子，但包地价格并不高，这样就相对降低了我们投入的成本。” “包地？”秦大路出声打断了女儿，很是有些意外，“咱家不是用大田换了山林坡地么，并不用花钱再承包村里的地了呀？” “爸，现在是不用包地，但不代表着以后不包，这次能换到山林地，是咱家的一次机遇，不用花什么钱，林子就是自家的了，多划算。” “不过吧，如果开罐头厂，咱家这片林子肯定是不够用的，就算是加上富安阳他们家的，也不过就是那么二、三十亩。” “你想啊，咱们的罐头厂，做好的罐头是要卖到全国各地的，就这么二、三十亩的产量，哪够用啊？” “而之后若是再想要扩大果园，这座山怕是不可能了，毕竟它是属于林业局管理的的，并不是想包就能包得下来的。” “咱家这次能换到林子，也是因为国家修公路，才得了个意外的便宜，不然想要包这些公家的林子，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国家更看重山上那些成材的树，包林子的那点钱，国家根本不会看在眼里，又怎么可能再给我们这样的机会。” “如果开厂子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后续肯定是要再包地的，刚刚富大娘说的邻村的那个果园子，我都想着要马上给包下来呢。” 秦大路突然就脑子开了窍，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女儿话里的意思，女儿大概是怕邻村的果园不景气，被他们改做它用，那可真是可惜了。 毕竟那个果园已经被经营得很有些模样了，果树每年也都在结果子，算是个相对成熟的果园。 如果能把那个园子包下来，马上就能投入用，而不用像自已的山林地那样，起码得等上两年的过渡期，第三年才能见效益。 说是第三年见效益，那也只是指着某些果树品种，像是苹果树、桃树、桔子树等等，第三年就可以成果了。 可有些树种，像是杏树啊、梨树啊等果树，都是四、五年才能成熟结果的，而等待的这些年，就是空窗期，很可惜的浪费，却又是必须经历的过程。 “那建厂子需要多少时间？如果三、四个月能建成的话，咱们就把邻村的果园包下来，厂子一建好，正好是果园的成熟期。” “老爸，你这脑子转得很快嘛。”很是惊异于爸爸这么快就领会了自已的意图，看来父女俩还挺有灵犀的。 “那是，你还真当爸爸多笨呢，这脑子里也是有东西的。”秦大路用食指在自已脑袋旁边划了两个圈，很是得瑟。 秦小悠忍不住轻声道，“爸，咱能要……”要点脸么，但话到了嘴边，又觉得这话说出来，对老爸太不敬了，秦小悠硬是又把话给憋了回去。 “……咱能收着点嘛，闺女知道老爸最厉害了，但咱们也得低调不是。”父女俩就一起低声笑开了，越笑越是收不住。 坐在两人前排的富安阳，虽然没有回头，但因为位置的原因，他又贴着椅背坐得笔直，所以这父女俩的对话，他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想来，秦小悠刚开始给自已递了那样的眼色，询问自已的意向，应该是想跟自家合开工厂的。 毕竟开个工厂不是小事，还是罐头厂那样的大型工厂，跟自已那个小打小闹的厂子可不是能相提并论的，资金上就是一个大关口。 自家虽然没有多少钱，但自已的小厂子也差不多经营两年了，还是有些积蓄的，投入到罐头厂里，怎么也能缓解一些秦家的压力。 第一百二十三章 是个大好的消息 富安阳听得明白也看得明白，眼下的情况，秦小悠的计划里，大概是不想带上自已家了。 毕竟自家母亲是那样的态度，谁愿意拉扯一个只想得到利益，却不想分摊风险的合伙人呢。 可富安阳很清楚，这虽然看着是一次冒险，却也是一次难得的机遇，富安阳不想错过。 何况没有人比他更明白，秦小悠如果对这件事没信心，开始的时候就不可能叫上自已，她一向就是最有责任心的。 所以富安阳能够肯定，秦小悠是真心想要帮助自已家的，只是自家父母还看不到那么远，也没能完全体会秦小悠的一片心意。 这么想着，富安阳的心里立刻就有了决定，遂回过头来，“小悠，开工厂带上我家吧？”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秦小悠有些发怔，她在换地的时候叫上富安阳，确实是有着这样的一个想法的。 但后来看到富家夫妇俩确实是过于担心和忧虑了，她就把这个心思又收了回来，不想让富家两夫妻为难。 富家入股虽然能解决一点资金链的问题，但她更多的想法，还是想要帮助富家，想要帮助富家改变生活环境。 毕竟富安阳一直住在自已家里，几年下来，跟他的相处已经像是一家人了，有什么能见到的好处，秦小悠就想着别把他们家落下。 可秦小悠却忘了，并不是谁都能够接受自已这样先一步的理念，毕竟自已重活了一回，别人却并没有。 所以她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让富家人入股的打算，改成把他们家每年收获的水果全部包下来，也算是给予了富家很大的帮助吧。 至于本金的来处，秦小悠并没有多担心，没了富家还有别家，融资的办法有很多，最简单的，就是向银行借贷。 只不过对于八十年代初期，银行的借贷需要哪些手续，容不容易办下来，秦小悠并没有实际的操作经验，还需要进一步的咨询。 但现在富安阳突然说，他希望能让自家人参与到罐头厂的投资和建设中来，秦小悠一时间就愣住了，事情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那个……安阳……”秦小悠的话说得有点小心翼翼的，“你应该清楚，我刚开始的打算……” 富安阳不等秦小悠说完就打断了她，“我清楚，你打一开始就想带上我们家的，是我爸妈的态度让你改变了想法。” “毕竟是窝在村子里几十年了，老观念一时半会儿的也扔不掉，不过你放心，我会说服我父母的，不会让他们对你造成困扰。” 看秦小悠还想再说什么，富安阳又赶紧跟了一句，“你对我们家的帮助，我很领情，更感谢你在我父母担忧的时候，做出了理解和让步。” “但就像你说的，时代是在不停进步的，人不能总是停留在老观念里，我已经长大了，我想更要进一步，想为家里做一次主。” 富安阳更想说的是，他想跟秦小悠肩并肩的战头，跟她共同承担责任，分摊风险，创造奇迹。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一次，能够跟她并肩作战、共同进退的机会，如此难得，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你真不怕富伯伯和富大娘跟你翻脸？”毕竟这一次的投入，没人敢保证是稳赢的，一旦投资失败，那就是倾家荡产，甚至是负债累累。 当然，秦小悠的心里还是有谱的，就算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但百分之九十的胜率她还是有把握的。 但她这时候不能说呀，难道让她直接跟富安阳说，你快跟着我一起干吧，这个肯定赚钱，我有上辈子的经验，那还不直接把人给吓死？ 听到秦小悠这么问，富安阳弯了弯唇，“我不是说了么，这笔钱算我借家里的，赚钱了就算是家里的投资，赔钱了就算是我个人的。” 秦小悠往前凑了凑，结果被老爸一把给拽了回来，虽然两个孩子的感情一向不错，但该保持的距离还是要保持的，毕竟年岁渐大了。 秦小悠就止不住地乐起来，老爸还真是啥都跟着操心，自已还小呢，又面临着中考，这时候哪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她刚才是起了逗弄富安阳的心思，这时候靠回了椅背，调侃的话还是没耽误说，“赔钱了算你的？你倒是跟我说说，到时候你拿啥还？” “工厂如果倒闭了，你就会背上一身的债，都不知道要还到猴年马月去呢，你家那十万块，大概只能在口头上偿还了。” 听到女儿这么口没遮拦的，秦大路赶紧‘呸’了三声，“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这买卖才刚要起头，怎么能这么胡说八道的。” 秦小悠抬手捂住了嘴，眼睛却已经笑弯了，虽然前路注定还会有很多坎坷，但这样自由、温馨的日子，却足以支撑着她前行了。 三个人回到了家，秦大路连饼店都没顾上去看一眼，就立刻带着两孩子钻进了屋子里，又是写又是画的。 把个柳梦荷急得在店面里急得直转磨磨，怎么这爷俩就不知道先跟自已说一下情况呢，不知道自已有多担心多着急吗？ 可小卖店离不开人，她再着急，也只能快速地跑进屋看一眼，再迅速地跑出来，一个人在店里心慌慌着。 好不容易等到丈夫出来了，柳梦荷一把抓住了丈夫的胳膊，“到底咋回事呀？快点跟我说说，你这不紧不慢的，我都要急死了。” 自已要是不紧不慢的，能一回家就钻到屋子里，跟两个孩子做策划写预算吗？还不是因为太着急了。 但这种着急，秦大路不想跟媳妇儿说，就怕她沉不住气，看得不长远，再把女儿的这次设想给打乱喽。 所以秦大路略微想了想，就打算尽量拣好的说，免得媳妇成事不足，“梦荷，是个大好的消息啊！” “你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这次村子里要收地，是因为有一条公路要穿过咱们村子……” 第一百二十四章 锻炼锻炼老爸 尽量把风险规避开，秦大路避重就轻地把整件事情说给了媳妇儿听，话里话外的，把对已方有利的方面放到了最大。 他的话让媳妇儿只有一个信息能接收到，那就是这事儿非常靠谱，自家要赚大钱了。 果然，柳梦荷听得是越来越激动，“小悠真的打算开厂子？罐头厂真的能赚钱？能赚很多的钱？” 秦大路忙点头，“当然，闺女都跟我分析过了，这个厂子肯定能赚钱，但是有一点，果园有两年的预留期，是要留给果树成熟的。” 他就算是再想拣好听的说，也不敢保证马上就能见到回头钱，秦大路还是给媳妇儿留出了缓冲的时间，让她既高兴，也别高兴得太早。 建一座工厂不是小事，先不说投入多少钱，建设的时间上就是个大问题，万丈高楼平地起，虽然秦家只是想建一个大通铺式的厂房，那也得从地基开始建起来不是。 如果三、四个月不能建成的话，错过了水果的成熟期，邻村的果园就肯定不能包下来了，都不傻，谁会白白浪费一年的承包费呀。 那接下来的问题就来了，没有果园，那就没有水果，那一年之内也就肯定见不着收入了，因为此，秦大路才会跟媳妇儿说，缓两年才能见到钱。 虽然秦大路的话里有所保留，但柳梦荷也已经很开心了，开工厂啊，还是个很大型的工厂，那自家是不是要翻身了？ 在柳梦荷的想法儿里，女儿虽然有间铺子，可就像是家里的馅饼铺子一样，雇三两个人看店，不过是小打小闹。 但开一间制作罐头的工厂就不一样了，工厂会是一个大宅子，里面会有好大型的机器，还会有一大批的工人，那才算是正经的产业呢。 不管媳妇儿是怎么想的，把媳妇儿暂时搞定了，就算是成功了，秦大路往里间的门边瞟了一眼，跟女儿对上了眼神，父女俩相视一笑。 秦小悠也怕妈妈的想法过于保守，从而不支持自已的决定，现在看到爸爸把妈妈搞定了，就笑着缩回了身。 富安阳却是没有她的这个担心，“其实我觉得吧，这件事倒不必瞒着秦婶，秦婶很开明的，很容易接受新事物，比我妈强多了。” 说是这么说，但在用不着老妈跟着操心的情况下，秦小悠还是希望把风险尽量缩小在可控的范围内，长辈的某些执拗想法，有时候也是一种风险呢。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着村里开会，做出最后决定的日子了，当然，秦大路一家如果不想改变当初的决定，这次的村里大会他就不必特意赶过去参加了。 反正已经跟村长武开明签定了换田的协议，另外还有富家夫妇俩会去参加这次的大会，怎么也不会再出差错的。 等武开明到市里来向上级汇报的时候，秦大路跟他见一面就行了，也不过就是再最后确定一下秦大路一家的决定。 而在这个期间，秦小悠已经开始着手建厂的准备工作了，先是认真细致地做好了一份策划书，然后就是跑各种相关的手续了。 这一次的流程，秦小悠把老爸带上了，一个是她的年龄小，办手续肯定会受到很多的限制，再一个，她也想借机锻炼锻炼老爸。 毕竟这次是开工厂，可不是像开间饼店那么简单，要跑的手续，要见的人，要花的时间，那都是超乎这个老实农民想象的。 不说别人，光是贷款这一向，就足够秦大路把腿跑细的了，好在有赵安琪的爸爸赵裴浩帮忙，要走的流程缩短了好多。 不得不说，不管到了什么年代，有熟人都会好办事，有很多可走可不走的手续，以及可等可不等的时间，都直接被迈过了。 当然，贷款毕竟是向国家借钱，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在这边走流程的同时，工商、税务那边也是要走的，秦家得拿到营业执照，才有理由申请贷款。 而在办理工商、税务这些证照之前，秦家想办这么一间大型的工厂，还得取得政府的许可，这才是最关键的一步。 好在有赵裴浩赵主任在，帮着秦家找了相关项目的领导，更得到了与之相关的许多优惠政策。 毕竟，能建起一间工厂来，对于整个城市的整体规划和经济提升，都是有着不小的影响的。 秦家如果能把厂子建设好并经营好，不只是秦家自已的成功，也是政府各部门领导的一件政绩，只有好的没有的，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呢。 就这样，上下通力，秦家的各项手续很快就办下来了，速度快到让秦小悠瞠目结舌，这样的待遇，几乎算是政府的扶持项目了。 甚至在秦大路透露出想要买机器的想法时，政府的领导还派人帮着联系了可靠的厂家，并以政府的名义开出了介绍信，得到了厂家的大幅度回馈。 不只是在价格上给予了相当大的折扣，另外还赠送了不少可以调换的消耗类的零部件，真是让秦家人超开心，这次的便宜占大了，有政府撑腰就是不一样。 原本秦小悠还想着，趁自已中考结束，亲自出去走几个厂家的，多方比较之后再出手购买，她才能踏实。 毕竟这些机器又大又值钱，一个买不好，可是要出大问题的，浪费了钱不说，甚至有可能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故，责任太大了。 现在由政府出面，所有的难题都迎刃而解了，甚至厂家还答应派个工程师过来，帮助安装和调试机器，真是雪中送炭了。 “政府的许可、工商和税务的执照都已经妥当了，机器和设备也很就会运过来，现在还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忙的？” 赵裴浩把许可证和执照递到了秦大路的手里，很是热心的继续问着，秦大路连忙感激地说到，“没有了，没有了，赵大哥这就已经帮了我们大忙了。” 一边的秦小悠却是没客气，她还有事情想要赵伯伯帮忙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 秦小悠的疏忽 秦小悠就近坐到了赵裴浩的身边，“赵伯伯，我想问问您，咱们市里有砖厂吗？建厂子肯定需要砖呀瓦的这些。” “另外，市里有没有正规的工程队？有的话能帮忙介绍一下吗？厂房可得盖结实点儿，别下两场雨就给浇趴了。” 在秦小悠上辈子的记忆里，有一次高楼坍塌的事件，现场报道是相当的惨烈，让她记忆犹新。 所以现在需要自已盖房子，秦小悠是半点也不敢马虎的，不管工厂做不做得长，房子总要结实些才行。 就算以后工厂经营不下去了，想要把房产往外转卖，那也能站直了腰要价不是？到底是有质量保证的。 赵裴浩蜷起食指，顶了顶下巴，做出思考状，正规的工程队肯定是有的，市政府自已就有一支很不错的工程队。 砖厂自然也是有的，这么大个城市，城市建设是必须的，不可能都从外市进货，只不过…… “小悠，你是想要现建一间工厂吗？那得建到啥时候去呀？你跟你爸忙着办这些手续，我还以为你已经找好厂房了呢。” 这倒是秦小悠的疏忽了，她以为这些手续会很难办，她可以一边办这些手续，一边兼顾着工厂建设的事情。 她都已经跟小岭村的村长武开明说妥了，打算就在村子里买一块地，然后直接在小岭村建工厂，最好是建在新修的公路边上。 等以后公路修好了，罐头厂出来进去的运输，就着公路边，想来也会是相当方便的，哪想到事情会办得这么顺利呢。 她连中考的日子还没到呢，各项手续就已经全部办下来了，倒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厂房的事情还半点没着落呢。 也因此她才会急着问建筑材料和工程队的事情，若是不抓紧起厂房，等机器和设备运回来，秦家都没有地方放。 那么贵重的机器，在外面暴晒着她可舍不得，这可是秦小悠重生以来，投入的最大一笔资金了。 “确实是我疏忽了，我应该最先考虑建厂房的。”秦小悠的表情有点沮丧，自已还是太急了，事情没有考虑周全。 赵裴浩却是虚点了一下秦小悠的额头，“你呀，什么责任都往自已的身上揽，哪就是你的疏忽了。” “如果政府的许可批下不来，谁敢先建房啊，若是厂房建好了，政府却不允许你办工厂，那厂房咋办？还不亏死了。” 噢？对噢，还有这么一说呢，秦小悠拍了一下自已的脑袋，自已还是太嫩了，好多事情自已只能想到其一，却是想不到其二、其三…… 看到女儿着急，秦大路更是急得不行，想要说什么吧，又怕自已说错了话，这时候他还真不太敢随便插言。 赵裴浩看着秦小悠懊恼的样子，却是笑了，“行了，小悠，你也别上火，以你这么小的年纪，能把事情做到这样的地步，已经很好了。” 虽然这次手续的流程一直是秦大路跟着在走，但赵裴浩却是相当清楚，秦家拿主意想办法的人，一直是秦小悠。 但这样的安慰，秦小悠却是不太能接受，“好什么好啊，现在不是就出现纰漏了么，我担心不等厂房建起来，机器就先到了。” 话是这么说，可她到底是个遇事不服输的个性，“赵伯伯，现在说这些后悔呀、疏忽呀也没什么用，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您帮我联系一个工程队，要口碑好一些的，工钱上该咋算咋算，我们这里只看质量，薪资上肯定差不了的。” “另外再把砖厂的地址给我一个吧，要能出好砖的那种厂子，可别是那种不等把砖晒实了，就拿出来卖的那种，到时候砌好的砖墙，没经两场雨就开裂了。” 赵裴浩看着秦小悠的眼光，又再深邃了些，他一直是高看秦小悠的，但秦小悠依然还能不断的刷新他对她的认知。 “你竟然连制砖的程序都知道？真是让伯伯我开眼了，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不懂的，连我都不知道有工厂会卖晒不实的砖呢。” 秦小悠眨了眨大眼睛，没有跟赵伯伯解释她为什么会知道，毕竟，那是上辈子出现的事了，所以她接不上合适的话。 现在还只是八十年代，百姓们相对纯朴，这种唯利是图，不顾他人性命的事情，应该还很少有人做。 在秦小悠知道的实例里，也是后世的商人图利，为了追求销售数量，不顾湿砖的暗藏隐患，黑心地出售这类不合格的产品。 赵裴浩也没真想等到秦小悠的回答，“小悠，我是这么想的，你看咱们能不能不自已盖厂房？” “毕竟盖厂房的成本很大不说，时间上也有点紧，各种投入都不算小，熬心费力的，人也跟着多受累。” “而且啊，盖厂房势必要占地，而国家对土地的要求是很严格的，光是审批一项，恐怕就要浪费不少的功夫，跟你建房的使用年限还不一定同步。” 对于土地的审批，秦小悠虽然没有自已经手过，但她看过关绍猛批地皮，手续确实繁杂，这也是她为什么想从小岭村弄地块的原因。 在她想来，借着村子修路的便利，村里土地变更繁多的情况下，也许能让村长帮忙尽快的批下一块地来。 当然，这也是秦小悠自已想的，武开明村长也满子的应承了下来，但具体操作的时候会不会顺利，她也不敢肯定。 “赵伯伯的意思是说……咱们租个现成的厂房？”秦小悠还真是没考虑过这种操作。 她略一思考，又道，“租厂房也不是不可能，我就是有两个担心，一个是怕租不着那种现成合适的，另一个是担心租房子会没保障。” 厂房可不像是民居房，房主不愿意租了，或者说是提价了，房户拎着东西走人就行，大不了再另找呗。 可工厂一旦办起来，连机器带设备加工人，可不是说挪走就能挪走的，万一房主想要收回房子，那事情可就相当麻烦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加油，爸爸 听到租厂房这个提议，秦小悠很明白这也是一个解决办法，但她终究还是有一些担心的，到底自主权少了一些。 赵裴浩却是摆了摆手，“小悠，我并不是让你租房子，租房子的确是少了些保障，主动权不在自已手里，总会让人提心吊胆的。” 秦小悠听得一愣，既然赵伯伯也不是很赞成自已租房子，难道自已刚刚领会错了赵伯伯话里的意思？ “赵伯伯，那您的意思是……？”秦小悠带着疑惑看向赵裴浩，赵裴浩也不再卖关子，“我的建议是，咱们看看能不能买一间现成的厂房？” “买一间……厂房？”这个想法秦小悠是真的半点也没有过，她一直想的就是要自已盖一间厂房，却从来没有过买房子的念头。 “是，买一间厂房，眼下有一些经营不下去的老厂子，闲置在那儿也是浪费了，市里正打算处理一批，回收一下国有资源呢。” “如果你有心想要直接买个厂子的话，我就回去帮你问一问，正好是赶上这个时候了，如果能够价廉物美的话，何乐而不为呢，你说是不是？” 赵裴浩这话，一下子就让秦小悠活心了，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之前她只是没往这方面想而已。 现在听了赵裴浩的提议，她恍惚地记起来，印象里确实有过国营工厂出卖的事情，价格是相当的便宜呀，比自已盖房子可是便宜多了。 “赵伯伯，那您抓紧时间帮我问问呗，如果能买到现成的厂房，咱们可就省了老大的心了。” 看秦小悠有点心急火燎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冷静，赵裴浩也是挺高兴的，觉得自已在这件事情上，是真的帮到了秦家父女。 “那行，我现在就回单位去问问，都有哪几个厂子是这一批要处理的，咱们可以在里面挑一个大小合适，格局满意的。” 秦小悠激动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站起身给赵裴浩大大的鞠了一躬，“那可真要谢谢赵伯伯了，您这次真是帮了我大忙，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了。” 赵裴浩赶紧伸手把小丫头扶了起来，顺手还揉了揉她的发顶，他是真的喜欢小悠这孩子，也是真的心疼这孩子。 这么小的年纪，就顶起一个家庭的门户，肯定是相当辛苦的，毕竟她还要兼顾学业，而从女儿的嘴里也听说，秦小悠一直保持着整个学年组第一的好成绩。 像这样勤奋又上进的小孩儿，有谁会不喜欢呢？再加上自家媳妇儿拿秦小悠当亲生女儿似的待着，每天都恨不得要夸上几遍，赵裴浩自然更是爱屋及乌了。 所以在秦小悠准备中考的前三天，厂房的事情也终于是落实了下来，这下子她可算是安心了。 “悠儿，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爸爸吧，你专心备考，学业还是主要的，别为了厂子的事情，耽误了你这次中考的成绩。” 虽然女儿的成绩一向不用担心，考上一个像样的高中绝对没问题，但在秦大路的心里，以第一名考上，还是混在普通学生里面考上，那意义绝对是不同的。 “为了家里的事儿，已经耽误了你太多了，闺女，你相信爸一回，爸肯定把工厂好好的张罗起来。” “你不是都做好规划了嘛，有图有字的，爸会仔细把你的规划研究透，也会找到好的装修队，把工厂装修成你想要的样子。” “你看，爸连字典都准备好了，有不认识的字，爸就去查字典，小闲教了爸爸查字典，爸现在查得可溜了。” “小悠，你就放心吧，别净想着家里的事儿了，两天考试再加上这三天备考，满打满算中考也就还有五天的时间了。” “你要是真不放心，等你中考结束了再来关心厂子不也是一样的么，到时候爸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再改正也来得及。” 秦大路拿出了最诚恳的态度，跟女儿请战了，这一次，他也想让女儿为他这个爸爸骄傲一回，让女儿看到，爸爸也不是一无是处的。 听到爸爸这么说的秦小悠，也觉得自已应该放手了，毕竟等自已上了高中以后，学业只会比以前更重。 想要考入一所好的大学，付出的努力自然不会是初中这点课程可比的，那工厂势必就要交给老爸来管理。 不然以自已的精力，想要亲自掌管工厂的业务，再兼顾着学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从旁协助着倒是可以的。 何况秦小悠还有远大的目标要实现呢，她要凭借自已的努力，考上一个特别理想的大学，走出这座小城市。 只有走出去了，她才能为自已打开一扇更广阔的门，奔向一个更广阔的未来，上辈子想依靠别人成为人上人，这辈子，她要依靠自已走上巅峰。 而一个小小的罐头工厂，还不足以让她舍弃那么多，所以这个厂子，注定就是要留给父母的，她从来没想过要把这个厂子归到自已名下。 “爸，我相信你是可以的，你不是没有能力，只是没有机会展示而已，这一次，就看老爸的了，加油，爸爸！” 得到女儿的鼓励和肯定，秦大路有点激动，眼里甚至泛上些潮湿来，他真的想要得到一次大展身手的机会，证明自已，让女儿对自已放心。 虽然女儿这几年的努力，都有自已在身边扶持，但总体来说，自已的那些辅助都是可有可无的，女儿的成功，更多的还是她自已的努力。 那这一次，自已就抓住机会，好好的做给女儿看，让自已这个做爸爸的，也能用肩膀扛起一份责任来。 只有自已把这份责任担起来了，女儿才能放松她柔弱的肩膀，把全部身心放在学业上。 秦大路知道的，女儿一直有个心愿，就是考上一个名牌的大学，走出这个小城市，以完成她更大的抱负。 虽然有点不舍得女儿走太远，但秦大路更知道，以女儿的聪明和努力，就该拥有更美好的未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再多努力一点 达盛这座城市，相对于小岭村来说，已经足够繁华和优秀了，但对于那些大都市而言，它的规模也只能算是一座偏远的小城。 秦大路虽然没有多开阔的眼界，但对于北京、上海、广州、深圳这类大城市，却还是听说过的，也有一些简单的了解。 在他的认知里，达盛这座小城市，注定满足不了女儿的梦想，女儿的未来天大地大，他帮不上什么忙，却可以不让家人成为她的羁绊。 所以秦大路一头钻进了工厂的装修工程里，他要在这里打一个漂亮仗，让女儿看到他的实力，不再让她为家里担心。 可是秦大路的全力以赴，让柳梦荷也跟着忙得像个陀螺一样了，小食杂店是肯定脱不开身的，饼店那边也要兼顾着。 在这样的情况下，秦小悠帮父母做出了一个决定，就是把小食杂店兑出去，把老妈给解放出来。 一说要兑店，柳梦荷第一个就舍不得了，虽然这间小店不算很大，但对于柳梦荷来说，每个月的收入也是相当可观的。 现在说要把它兑出去，柳梦荷感觉像是要割掉自已的一块肉，食杂店可不只是家里赚钱的工具，这几年经营下来，她对这个小店也是有感情了啊！ “妈，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建议你把小卖店兑出去，毕竟咱们家能过上现在的日子，它可是有着相当大的功劳的。” “但是吧，你也得从其它方面考虑，小卖店太扳人了，从早到晚的离不开人，跟饼店比起来，还是留下饼店要相对轻松些，不用你每时每刻都必须守在店里。” “再换个角度，小卖店的商品多而杂，雇人打工都不现实，要不然的话，我也舍不得建议你把小卖店兑掉，雇个人来看店就行了呗。” 女儿说的这些，柳梦荷又何尝不明白，都是摆在明面上的道理，她就是心里有太多的不舍得罢了。 “悠儿，你说的这些妈都懂，妈就是心里舍不得啊，别看这间铺子不大，可到底守了它好几年，有感情呢。” 老妈的不舍，秦小悠是感同身受的，她同样也是守了这间小铺子好几年，但漫漫的人生当中，注定是需要取舍的，铺子的去留不过是一次小小的选择而已。 “妈，等工厂正式营业了，十个小卖店也抵不上一个工厂的利润，两边比较一下，你说是舍工厂还是舍小卖店呢？” 这还用选吗？当然是工厂了，柳梦荷虽然识字不多，却不是个笨的，不可能连哪头大哪头小都分不清楚。 “你看吧，这个根本就不用选，所以你也就不用舍不得，等到厂子做起来了，你对工厂也会有感情的。” “最主要的是，我不想看到你每天都被困在店铺里，不管是食杂店、饼店还是工厂，那不过都是赚钱的手段罢了，却不该把你困住。” “我希望把食杂店兑出去以后，你能自由些，饼店在饭点的时候照顾着点就成，要是惦记着工厂，也可以在闲暇的时候去转转，却不必把自已死拴在那里。” “妈，我希望你能活得轻松些、自在些的，累了这些年了，上班、上学还有个休息时间呢，你一个家庭妇女，反而每天被困在店里不得闲，太辛苦了。” 秦小悠的这点小心思，把柳梦荷给说哭了，她没觉得自已有多累，却没想到自已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却成了女儿心里的负担，女儿这是在心疼自已呀。 “对不起！”柳梦荷把女儿搂进怀里，发泄似的大哭了一场，然后跟女儿说到，“悠儿，都是妈不好，让你担心了，以后妈都听你的。”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秦家的小食杂店贴出了告示，要把店铺兑出去，当然只是兑铺子里的货和店铺的经营权，房子是不租兑的。 若是连房子一起租，那自已家进进出出的就太不方便了，何况铺子里都是些小零碎的商品，光是避嫌这一项也很难做到。 可尽管不包括房屋，这间食杂店也不难兑掉，毕竟这是挨着道边的店铺，对面还有一所学校，附近也没有另外的食杂店跟着争嘴。 这样的铺子，只要能兑下来，赚钱是一定的，随便在秦家的旁边再另租一间房就好，分分钟就能把生意做起来。 所以消息刚一传出去，就有不少人过来打听兑铺子的事情，连带着秦家附近的房子都跟着涨了行事，租临街的一间屋，价格都快赶上租整间房子的价钱了。 秦小悠却是没有工夫管这些的，给妈妈提过了建议，剩下的就让她自已把握去，兑给谁都没区别，只看价钱的多少了。 至于工厂那边，秦小悠更是一句话都没再过问，既然说了放手，她就得相信老爸，装修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了老爸处理了，自已则认真地开始了考前的临阵磨枪。 以秦小悠的基础来说，原本是不必用这种临时抱佛脚的态度来复习的，但她还是想要多努力一点，再多努力一点。 秦小悠的目标就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提升成绩的机会，她想用一个完全没有遗憾的成绩，告别自已的初中时代。 上辈子的遗憾太多，她要一件一件的都把它们弥补回来，让这一次的人生，能够在终结的时候，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而不再是心有不甘的省略号。 当然，她之所以能这么放心工厂的事情，有一大半的原因是赵伯伯帮忙选的厂房，真的很合她的心意。 这是一间占地颇大的工厂，厂房几乎就是三个开放式的大空间，办公室的地点在厂房后面，两边相隔不远，方便照顾，却又互不干扰。 厂房前边有一块很大的空地，左边有一个青石条堆砌的大大的花坛，右边则是一整块草皮，此时正绿草茵茵。 整间工厂都被一圈很是高大威武的红砖墙包围着，为了安全，墙头上还有一圈电网，规格和局势都是想当够的，所以需要改建的地方并不多。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许耍赖 中考的日子很快到来了，一大早，秦大路和柳梦荷就紧张地围在闺女身边忙碌着，半点儿也不想离开。 一会儿爸爸给她夹菜，一会儿妈妈给她递水，一会儿两人又去帮她检查考试需要带的用具——准考证啊、验算纸啊、钢笔、铅笔啊什么的，就怕落下哪样。 陪在秦小悠身边的富安阳，也因此借了秦小悠的光，得到了上宾级的待遇，只不过秦叔和秦婶的过分热情，弄得他还有点不自在。 秦小悠倒是半点也没把考试的事情放在心上，即便她很想考出一个好成绩，但这不是她紧张的理由，她对自已是真的有信心。 “妈，你别跟着我忙活了，今天不是定好了要跟人谈兑铺子的事情嘛，货都盘点好了？低价心里也有数了？” 柳梦荷怔了怔，轻叹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女儿身边，去前面铺子里了，她突然发现，曾经需要自已担心和照顾的女儿，两人现在却是互换了角色。 看到妈妈不在身边围着了，秦小悠又转向了老爸，“爸，你也去工厂那边吧，我更担心工厂那边的进度，机器就快要到了呢，工厂没装修好可不成。” “不过是一次初升高的考试而已，你对闺女我这点信心还没有吗？小意思，毛毛雨啦。”秦小悠尽量安抚着老爸。 “你闺女这么优秀，所以别太担心了，我吃完了饭就去考场了，你守在这儿也帮不上我什么忙。” 知道女儿说得对，秦大路还是有点犹豫，毕竟是一次升学的考试，也算是大考了，他其实是想要陪在女儿身边的。 “爸，真的不用你陪，而且你陪着我反而会紧张的，你赶紧去忙你的吧，我一个人还能放松点。” 听到女儿这么说，秦大路也无话可说了，只好又再多叮嘱了几句，富安阳也顺带着被他啰嗦了，他才带着满心的惦记出了家门。 看着父母都各忙各的去了，秦小悠和富安阳相视一笑，父母的担心他们是懂的，但看他们围在身边嘘寒问暖、问这问那的，是真的让人心里紧张。 两人把剩下的几口饭，快速的扒进了嘴里，漱了口，再检查了一下考试的工具，确认没落下什么东西，就直奔了门外的公车站。 初升高的考场是全市学生打乱了重排的，秦小悠和富安阳的考场都不在本校，所以两人得坐公车。 但好在他们两个被分在了同一个考点，也算是有个伴儿吧，路上不会太寂寞，可以有人聊聊天。 “紧张吗？”坐上了车，秦小悠问了富安阳一句，富安阳摇了摇头，“还行，不怎么紧张，毕竟咱们两个平时的抽考没出过错。” 能跟秦小悠一起复习，这无疑增强了富安阳的自信心，有秦小悠这个优等生督促着、监督着，他想不学好都难。 好歹他现在也是全校第二名的成绩了，成绩摆在那儿呢，再紧张也有限度，不会让他乱了分寸。 “不紧张就好，以你的基础，只要保持住平时的水平，那就错不了，若是再能超常点发挥，说不定还能抢走我的第一名呢。” 明知道秦小悠这么说，不过是想安慰自已，让自已能够放松下来，但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 听了秦小悠的这些话，富安阳还真就一点紧张的感觉也没有了，他就算是不相信自已，也是相信秦小悠的。 “那你可要好好的考啊，别被我抢走了第一名，那可就有点丢人了，你可是保持了初中三年都第一名的优等生呢。” 秦小悠撇了撇嘴，“那你就拿出点能耐来吧，别在这里说大话吹牛，咱俩打个赌吧，考不过我的话，你要请我吃顿好的，不许耍赖。” “行啊！”富安阳自然是连半点犹豫也没有，“那如果我这次考过了你，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成不？” “有什么不成的。”根本没问什么事，秦小悠带着点傲骄地说，“我还真不信了，三年我都压着你，这次中考就能被你超了，那你好好加油吧，我拭目以待噢。” 两个人就这么半开玩笑的订下了一个赌约，富安阳扭头看向车窗外，悄悄地弯起了唇角。 不管这次的赌约谁输谁赢，他都有机会跟秦小悠单独地做一件事儿了，也算是两人间独有的一个小秘密，这让富安阳无端地有点兴奋。 两天的考试，很快就过去了，考试结束的那天下午，同学们从各个考场返回了学校，老师还要做一下最后的总结，以及接下来的假期安排。 “小悠，真是气死了，竟然没有跟你分到一个考点。”赵安琪一见秦小悠进了班级，就立马迎上前去，搂住她的胳膊抱怨起来。 秦小悠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能留在本校考试，你这是多大的运气呀，竟然还嫌弃，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在秦小悠的眼中，赵安琪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越相处越觉得她是个相当可爱的小姑娘，单纯、没心计，是值得人心疼和照顾的。 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她就拿赵安琪当成小朋友来疼了，有几次被周阿姨看见，都忍不住说她太惯着赵安琪了，也感叹自家女儿是个长不大的。 “跟留在本校比起来，我更想跟你在一起，有你陪着，我才安心，不然这心里慌得很。”赵安琪夸张地拍了拍自已左胸的位置。 “就算是分到了一个考点，也不一定能分到一间考场啊，我和富安阳的考场隔着一层楼呢，那跟分在两个考点有什么区别。” 秦小悠捋了捋赵安琪的头发，把她送到了她自已的座位上，还没等她转回身呢，孟琳琳也凑了过来。 她的抱怨跟赵安琪差不多，也是觉得没跟秦小悠分到一个考点，挺遗憾的，她心里总感觉有点没底。 这三年来，越是跟秦小悠接触越觉得离不开她，已经习惯了把秦小悠当成依靠，不管是家里的事情还是学校的事情，都愿意跟秦小悠说说。 第一百二十九章 孟琳琳的眼泪和坚强 虽然孟琳琳自已就是班干部，但自从跟秦小悠交好，不论有什么事情，跟秦小悠商量一下，就能安心很多。 感觉跟小悠说过了，总能得到最恰好的建议，秦小悠就像根定海神针一样，能适时地平复她的焦虑、忐忑和惶恐。 “你怎么跟安琪一样啊，我还羡慕你们两个被留在了本校考试呢，在本校考试多好啊，有熟悉的环境，熟悉的老师，起码不会紧张啊！” “怎么了这是，脸色这么不好，是考得不顺利吗？看你像是挺担心的样子，不会是真的紧张了吧？不应该呀。” “琳琳，你真不必太紧张的，平时的成绩一向不错，就算是因为紧张考差一点半点的，进咱们学校也应该没什么问题，你放松些。” 看着孟琳琳有点不安的面色，秦小悠不禁多安慰了她几句，哪想到孟琳琳却是摇了摇头，“我不是因为考试的事情紧张。” 不是因为考试的事情？那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能因为什么呢，秦小悠皱了皱眉，想要开口问，时间却来不及了。 她和富安阳的考点算是离本校比较远的，他们都回来了，同学们也就差不多都齐了，老师已经进了教室。 她只能把孟琳琳送回座位上，等着老师布置完后，放学之后再问她，小姑娘的情绪不太对，秦小悠有点担心。 班主任也没多啰嗦，先是祝贺了同学们升学考试顺利完成，再预祝他们都能取得好成绩。 然后通知了一下，十天以后来学校拿成绩单和入学通知单，再嘱咐了路上注意安全，就宣布放学了。 “琳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这么魂不守舍的，能跟我说说吗？虽然不一定能帮到你，但帮你分担一下心情还是能做到的。” 看着放了学就拿好东西急匆匆地往校外奔的孟琳琳，秦小悠几步撵了过去，把人给堵了回来，这样逃避的态度，更明显地不对劲儿了。 赵安琪也追到了两人身边，“就是啊，琳琳，咱们是好朋友，你还有什么是不能跟我和小悠说的？真遇上了为难的事，我们俩也能帮你出出主意。” 孟琳琳避无可避，眼睛慢慢地就红了，眼泪在眼圈里转了好几转，到底没忍住，噼哩啪啦的掉了下来。 “你别哭啊，有什么事情你就说，有我和小悠呢，还有富安阳和林大鹏，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总有办法的。” 赵安琪略显笨拙地安慰着孟琳琳，对于安慰人，她真是不太熟练，只好抬手帮孟琳琳擦着眼泪。 跟在几个女孩儿身后的富安阳和林大鹏，跟得更近了些，表情有些严肃，他们两个虽然不懂怎么安抚女孩子，但担心却是半点不少的。 秦小悠用手搂住孟琳琳的腰，把人往自已身边靠了靠，“琳琳，不管你遇着啥事儿了，跟我们说说吧，我们拼尽全力也会帮你的。” 孟琳琳猛地扭过身子，死死地抱住了秦小悠的腰，接着就大声地哭了起来，一时间，周围的同学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秦小悠没想到她会一下子就爆发了，赶紧半拖半拽地把人带向了角落里，五个人站在了学校操场的围墙边，一棵大树的阴影里。 “好了，别哭了，瞧瞧都哭出汗了，哭要是能解决问题，我们也就没有那么多为难的事儿了。” 秦小悠拿出手绢，帮孟琳琳把脸上的泪痕擦了擦，孟琳琳也尽量地忍住了哭声，只是还有些抽噎没办法控制住。 “对不起，我不想让你们担心的，只是……只是到底还是没忍住，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赵安琪拍了一下她的胳膊，“我们还是不是朋友啊？你竟然跟我们说这样的话，赶紧的，有什么事情赶紧说，天塌下不是还有林大鹏顶着呢么。” 跟在一边的林大鹏眨了眨，天塌下来又关他什么事儿了，难道个儿长得大也是罪过吗？ 可孟琳琳刚刚哭过了一通，此情此景之下，他也不好怼回去，只能偷偷地瞪了赵安琪一眼。 赵安琪自然也看到林大鹏瞪她了，轻哼了一声，反瞪了回去，长个傻大个儿还不兴人说了？ “哎呀，说正事儿呢，你别捣乱。”秦小悠扯了赵安琪一下，“你要是呆不住，就跟林大鹏先回家吧。” 她倒不是想撵这两人走，只是觉得吧，孟琳琳这么吞吞吐吐的，事情肯定是不太好说，那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了。 她怕孟琳琳是有什么不太方便说出口的事情，怕人多了她会尴尬，所以就想借着这个机会，把赵安琪和林大鹏支走。 赵安琪却不愿意离开，“不，我得守在这儿，琳琳也是我朋友呢，她这样我可不放心。”说着话还往孟琳琳的身边靠了靠。 孟琳琳也挽住了赵安琪的手臂，“谢谢你，安琪，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我就是怕你们跟着我一起难受。” 她边说边又忍不住抽噎了一下，才接着说到，“是我姥姥，前些天查出了肺癌，已经晚期了，大夫说……大夫说……大夫说活不了几天了……” 说到这里，小姑娘忍不住又大哭起来，姥姥是最疼她的人，比奶奶、妈妈还要疼她，她舍不得姥姥就这么去了。 而陪在她身边的四个人，同时沉默了下来，这样的事情，除了陪伴，他们还真是没什么能帮到她的。 秦小悠有点没想到，看着挺柔弱的小姑娘，竟然还挺坚强的，姥姥的病明显是在考试之前就查出来了，他们竟然都没看出她的反常来。 直等到孟琳琳发泄够了，秦小悠才重新帮她擦去眼泪，“琳琳，我们别的也帮不上你，给姥姥看病的钱够吗？不够你就说话，我们尽量帮你。” 孟琳琳一边抹眼泪一边不停地点着头，又紧跟着摇了摇头，“够的，够的，现在只是吃药维持着就行……” “医院说已经没有抢救的价值了，没必要做手术，花不了多少钱的，谢谢你，小悠。” 第一百三十章 你先把手松开 能在这种时候说出拿钱这样的话，已经足够让人感激了，得了这种病，如果想治，那就是往里扔钱的节奏。 无论拿出多少钱来，很可能都是有去无回的，秦小悠肯在这个时候，说出帮她筹钱的话，这见的才是人心。 孟琳琳不想再让朋友们为她担心，谢过了秦小悠，又再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然后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不让眼泪继续掉下来。 “行了，我没事儿了，哭过一通这心里好受了很多，咱们走吧，别一会儿学校关大门儿了，咱们几个就只能趴墙了。” 当然，学校是不可能让他们几个趴墙的，但求老师给开门是肯定的了，孟琳琳这么说，不过是跟几个好朋友开玩笑罢了。 看到孟琳琳还能起心思开玩笑，秦小悠放心了不少，但担心还是有的，“琳琳，我送你回家吧？” 孟琳琳赶紧急慌慌的摆手“不用，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会找不着回家的路吗？我自已可以的。” 富安阳看了林大鹏一眼，林大鹏立刻福至心灵，“不用你送她回家，我正好要去找个朋友，离她家不远，顺路就把她送回去了。” 有林大鹏顺路，秦小悠自然也就不会担心了，“那行，林大鹏，你可得把孟琳琳送到家门口，看着她进门才行。” 她是真有点担心，万一小姑娘有点想不开什么的，再出去瞎逛，出点危险之类的，可就遭心了。 林大鹏也知道秦小悠担心的是什么，连忙点头应到，“好的，好的，我记住了，肯定把人送到家门口，看着她进了门算完，你就放心吧。” 五个人这才转身往学校大门走去，守门的大爷还真开始关校门的，几个人出来的时间也算是刚刚好。 把林大鹏、孟琳琳和赵安琪送上了车，秦小悠和富安阳就赶紧回了家，她还惦记着店时的事情呢。 昨天来看铺子的人，说今天过来交钱的，秦小悠就想着赶紧回家看看，也不知道老妈会不会把事情处理好。 两人进了家门，就看到小食杂店里的一群人，柳梦荷手里拿着一个本子，正在忙着跟人点货。 秦小悠进门的时候，好巧不巧的，正看到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站在货架前，眼神贼贼地往老妈的方向瞟。 看到柳梦荷正在忙着盘点，顾不上这边的时候，伸出手麻利地在货架子上拿了个什么东西，藏在了怀里。 没等秦小悠张嘴说什么呢，富安阳已经大步迈到了那个小伙子面前，一只手攥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伸进了他的怀里。 大概是因为富安阳出现得太突然，年轻小伙子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富安阳的手已经在他的衣襟里了。 “你要干嘛？”年轻小伙子赶紧用另外一只手，牢牢地把富安阳的手抓住，不让他把手抽出来。 此时他的脸上，写满了慌乱，完全没有了偷东西时的淡定，心里应该只有一念想，那就是不能让富安阳把东西拿出来，不然丢人丢大了。 富安阳哪能容得他得逞，手上不禁加了把劲儿，捏着东西用力地往外挣，小伙子手上也加了劲儿，不肯手松手。 虽然没有人开口说话，但两个人这样一番的纠缠，难免会发出声音来，就算小伙子不想被人发现自已的苟且行为，却也已经惊动了那边正在点货的一群人。 “小四儿，怎么啦？”正在跟柳梦荷盘货的妇人走了过来，看到富安阳和小伙子两人的架势，脸上有些不好看。 “你是谁呀？想对我弟弟怎么样？”妇人有些不高兴了，伸过手来就想推富安阳，被秦小悠抢先一步挡下了。 “你又是谁呀？在我们家店里想干嘛？”秦小悠的语气也是相当的强硬，半点也没有软了气势。 她当然看得出这个妇人是谁，刚才正是她在跟老妈查点货物呢，自然是兑店的买主，也是平时自家店里的主顾。 只不过她家离自家店并不是特别的近，从她家再往居民区里面走，还有另外一家食杂店。 她家算是夹在两间食杂店之间，买东西也是哪边方面去哪边，所以她来得并不勤，但也算是熟客。 “哎哟，小悠呀？你怎么连我都不认得了，我是你方阿姨啊，总上你们家小卖店买东西的？” 妇人明显是认得秦小悠的，对她的态度也相当的热情，好像她刚刚对富安阳的横眉立目，都没发生过一样。 秦小悠却因为她的态度，放缓了些自已的表情，让人看着就像是很给妇人的面子一样，真认得假认得就不一定了。 但她瞬间又迅速地重新板起了面孔，反手一指那个跟富安阳纠缠在一起的年轻小伙子，“方阿姨，这位是你的弟弟？” 妇人连忙点了点头，“是啊，他是我弟弟，我今天来你家是要兑铺子的，家里人担心，就都跟过来帮忙了。” 柳梦荷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只是看到气氛紧张，赶紧过来打圆场，“小悠，这是怎么了？你方阿姨要兑了咱家的铺子，正在点货呢。” 说着又看了看和富安阳纠缠在一起的年轻小伙子，她知道富安阳不是挑事儿的人，两人现在的状态，肯定事出有因。 所以也没有马上就训斥富安阳，即便对方现在算是客人，柳梦荷也不至于不问清红皂白的就委屈了自家人。 何况还有女儿在呢，小悠更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了，柳梦荷一向听女儿的，所以她也只是缓解了一下气氛，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妈，咱家的铺子暂时不兑了，您送这位方阿姨出去吧，这位小哥，你也不想闹得太僵吧，付款走人，咱们就当啥事儿也没发生过。” 伸手点了点小伙子攥着富安阳手腕的手，凑近他的耳边道，“你先把手松开，我就不让他把东西拿出来。” 那个叫小四儿的小伙子，听到秦小悠这么说，不禁愣了愣，但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第一百三十一章 来兑铺子的吧 听完秦小悠的话，小四儿转回头用力地盯了盯富安阳，眼里全是不信任，觉得这个小孩儿的眼神可不良善，甚至是带着某种狠厉的。 按他的年纪，应该不会怕一个这样年纪的少年，但他偏偏就控制不住自已心里的那丝恐惧，不多，但足够他放弃挣扎。 所以事情到了眼下，不信任也没办法，小四儿到底还是慢慢地把手放开了，只是眼睛里的戒备却是更浓了些。 富安阳自然也没有马上就把手收回来，而是看向了秦小悠，他要等着秦小悠做出最后的决定，是留是放全看她的意思。 秦小悠摆了摆手，两个面包她还能拿人怎么样，就算是当面揭穿了他，也不过是多结了个仇人，让小四儿恨上自家而已，得不到半点好处。 那她又何必呢，教育孩子这事儿，还是留给他自家人的好，秦小悠可没有替别人削树剪枝的高尚风格。 何况那家人一看就是惯孩子的，别自家啥也没做，倒惹了一身腥，所以她也没说话，只是抬手朝货架上指了指。 两人顺着她的手指把目光望了过去，原来秦小悠指的是货架子上商品的标价签，面包的价格明明白白地写在上面呢。 小四儿半点没犹豫，迅速地从衣兜里掏出钱来，按着标价签上的价格，只多不少地递到了富安阳的面前。 低头看了看小四儿手上的钱，又再看了看秦小悠的表情，富安阳这才动作很慢的把手从他的怀里抽了出来。 看到富安阳手上没有东西，小四儿明显地长长松了一口气，富安阳则不再理他，接过了他手上的钱，把钱递到了柳梦荷的手里。 接下来就不必再多说了，小四儿扭身快步地出了食杂店的门，屋子里的一群人也都呼啦啦地跟了出去。 就算他们再迟钝，也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自家的孩子偷了人家的东西，人家没有当场把东西拿出来示众，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一家人哪还有脸再留在这里，那位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妇人，脸上也泛起了不自然的红晕，只是她还不能走。 有点灰溜溜的看向柳梦荷，“梦荷，你看……？”妇人的视线往柜台的方向瞟了一下，她刚才可是看到柳梦荷把钱装到那个盒子里了。 柳梦荷则是半点没犹豫，立刻走到柜台后，从收银盒子里拿出了四百块钱，递到了妇人的手里，“呐，订金还你。” 妇人接过了钱，逃也似的出了店门，像是有人在身后追赶一样，看到人走得没影儿了，柳梦荷叹了口气—— “哎，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着是个挺好的孩子，也没少来咱们家买东西，怎么手上这么没数呢？” 秦小悠就乐了，“妈，啥叫手上没数，是心里没数才对，你没看他姐的那个态度，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想跟安阳动粗，护犊子呢。” “那个小四儿呀，肯定是打小就被全家惯得不行，啥东西捞不着都难受，只是没想到惦记到咱家来了。” 秦小悠鄙视地轻轻‘呸’了一口，“什么东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邻里邻居的他也好意思。” 柳梦荷点了点头，有点可惜地又往门外瞅了瞅，“真是的，好好的孩子给惯成这样，眼见着不就毁了么。” 说完又觉得自已没必要操心别人家的事，“小悠，安阳，多亏你们两个回来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他们家有人手脚不干净呢。” 忍不住又再拍了两下自已的胸口，“如果跟这样的人门挨门地做了邻居，还不得日夜提防着呀，太可怕了。” “多亏这店铺还没兑给他们家，小方刚刚也只是交了四百块的订金，我是打算等盘完货，再收剩下的钱呢。” “没想到竟然抓到了他弟弟……也好，没跟这样的人家牵扯上，真要是把铺子兑给了他们家，倒有可能给咱这附近的人家惹来麻烦了。” 秦小悠也是跟自家老妈差不多的想法，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每天打自家门前来来往往的，谁知道他哪天就起了心思，惦记上了呀。 这也是秦小悠立刻就让老妈别兑铺子给他们家的原因，虽然不敢保障这样就不让人惦记，但总好过天天守着那样的人。 不过秦小悠的这个担心并没有多强烈，因为只看这个小四儿的行为，应该也不是个正八经的偷儿。 钱盒子就放在柜台里呢，他却只是偷了两个面包，应该更多的只是想占小便宜的心理，还没有偷钱的胆子。 “可惜了，都已经把价钱谈妥了，结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咱们还得继续找下家。”柳梦荷有点不甘地说到。 秦小悠赶紧出声安慰着，“妈，就咱家这小卖店，还愁兑不出去吗？你别急，也就是三两天的事儿，肯定会有人上门的。” “正好我现在也放假了，家里的人手足够用，你就放心管着饼店的事情吧，小卖店的事情就交给我，我保证很快就能出手。” 有女儿看顾着食杂店，柳梦荷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那行，这屋就交给你了，我现在就去饼店，晚上这拨客人马上就要上来了。” 说着把刚才点货用的本子和笔塞进了柜台，转身就要往门外走，结果差点跟门外进来的人撞在了一起。 “哎哟，梦荷，你这是要干嘛去呀？我正有事儿要找你呢。”来人挺大的嗓门儿，一看就是个性子爽朗热情的。 柳梦荷扶住了来人的同时，也看清了来人是谁，赶紧笑着回到，“是郑婶子呀，您这是家里缺了啥？我们家小悠在呢，让她帮你拿。” 来人却没就此把柳梦荷放开，“我不找小悠，就找你。”说着还下意识地往门外瞄了一眼。 确定没有人了，她才压低了声音说到，“梦荷，我来是想要问问你，刚才姓方的那一家人是来兑铺子的吧，兑成了没有？” “看他们进来的时间，还不到半个小时呢，走得又匆匆忙忙的，应该是还没正式兑给他们家吧？”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兑谁不是兑呢 柳梦荷不明白郑婶子为何有此一问，只能应声到，“方家是想要兑我们家的铺子，只是有点细节没谈拢，所以还没有兑出去。” 郑婶子立刻就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来，“没兑出去正好，我跟你说啊，我想兑你家的铺子，你看怎么样？” 郑婶子家就在自家的隔壁，两家平时相处的很不错，算是知根知底的，能兑给自家的铺子当然好了，只是…… “郑婶子，我家刚开始说要兑铺子的时候，你们家好像并没有这个意向，怎么突然又决定要兑下这间店了？” 郑婶子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哎，这不是计划没有变化快么，我哥家的侄儿今天来了市里，家里穷得快要过不下去了，央着让我们帮他找个活计……” “我就想着，给谁打工挣的都是有数的钱，倒不如自已做点小生意，你家又正好要兑铺子，这不就是个天上馅饼的机会嘛。” “别人不知道你家这铺子赚不嫌钱，我可是知道的，每天看你忙里忙外的，没多少时候歇着，这要是不赚钱，谁能坚持干好几年啊！” 柳梦荷就笑了，这位郑婶子闲着的时候，就会过来跟自已聊天，忙不开的时候还会帮把手，对自家的情况肯定是了解的。 “既然郑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瞒你，这店确实是挺赚钱的，要不是迫不得已，我还真舍不得把它兑出去呢。” 郑婶立刻追问到，“是家里有难处吗？啥难处解决不了啊？你跟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得上忙。” 说着又一脸惋惜地道，“肯定是大难处，不然这么赚钱的买卖，谁会舍得兑出去呢，梦荷，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说出来大家帮你解决。” 郑婶子如此的热情，让柳梦荷都有点招架不住了，赶紧谢过了郑婶子的心意，并跟她解释到—— “郑婶，是我们家村子那边要修路，国家回收大田，我们家拿大田换了山坡地，这刚领了地，实在是有点忙不开，只能把铺子兑出去了。” 一听是田地的事情，郑婶子就没再追问了，毕竟她一直住在城市里，对种地这事儿还真就不太懂行，热情归热情，她可不莽撞。 “既然是地的事儿，我还真就帮不上你什么了，不过这么说的话，你们家这铺子是肯定要兑的了，是吧？那不如就兑给我们家吧？” 秦小悠听着郑家奶奶这么说，就插了句话，“郑奶奶，您跟您侄子说过了吗？小卖店的生意很琐碎，也很辛苦，他愿意吗？” “还有啊，我们家只兑货不兑店，他若是想要兑下我们家的店，还得另外再租铺面，他同意吗？会不会嫌麻烦？” 毕竟是来串门的亲戚，想来郑家就算是再热情再大方，也不会把自家的房子倒出来给亲戚做生意的，再近的亲戚也没有这么个帮法儿。 郑婶子却是一连气地猛点头，“说了，说了，我侄子同意，他家穷得都快要揭不开锅了，现在由我们这些老家伙帮他攒个店，他乐不得呢，辛苦点怕啥。” “至于老刘家的房子，我也去问过了，他也同意租给我侄子用，我侄子家里虽然穷一些，但夫妻俩都挺能干的，我侄媳妇儿也是个干净、利索的人。” 柳梦荷听了这话有点奇怪，“老刘家？就是小方他们想要租的刘姐家？小方应该还没去跟他们家说不租吧，刘姐怎么就同意租给你侄子了？” 郑婶子听到柳梦荷这么问，就又再往门外瞄了一眼，然后把嗓门压得更低了，“小方他们家孩子的手脚不干净，你们家是不知道的吧？” 柳梦荷点了点头，要不是出了今天的事儿，他们家还真就不知道方家的为人，不然也不会跟方家谈兑铺子的事了。 虽然搬过来也有快三年的时间了，但因为一直忙着自家的事，哪顾得上嚼别人家的舌头。 郑婶子就神神秘秘地接着说到，“咱们这片儿的老人都知道，方家惯孩子，护得不行，但凡孩子吃点亏，那就得找到别人家里没完没了。” “就算明明是自家孩子的不对，家里人也掩着护着的，不肯让他们吃半点亏，时间久了，那几个小子也明白家里长辈偏宠着他们，。” “渐渐的，也就养成了想要啥就必须得拿到手里的性子，可方家人依旧宠惯着，即便他们随手拿了别人家的什么东西，方家还是护短，最后就管不住了。” “老刘家其实也不愿意把房子租给方家的，奈何方家知道了老刘家要往外租房，死乞白赖的硬要租，刘家是没办法才同意的。” “现在知道我们家也有兑你家铺子的心思，自然就希望我家能把铺子兑下来，只要我家兑下了铺子，跟方家的约定自然就不做数了。” “方家又不傻，肯定不会为了较劲儿，就白租个房子交房租的，所以老刘家答应得很痛快，反正都是租，谁兑下了铺子就租给谁呗。” 听到郑婶子这么说，柳梦荷也没啥说的了，自家的铺子也不可能再租给方家，现在有郑家接手，她自然是愿意的。 “既然郑婶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这个店兑谁都是兑，就像刘姐家一样，谁先出钱就先兑给谁呗。” 郑婶子一听这话乐了，“那成，那成，咱们可就算是谈妥了啊，不能再应别人了啊，我这就回去叫我侄儿和侄媳妇儿过来。” 郑婶子几乎是小跑着出的屋门，没一会儿就领过来四个人，一对年纪跟柳梦荷差不上下的夫妇，还带着两个小男孩儿。 “梦荷，这就是我侄儿，姓李，叫李大山，这是我侄媳妇儿和她的两个儿子，大山、朵儿，赶紧叫嫂子呀，天明、天启，叫大娘。” 夫妻俩一看就挺憨厚的，很听姑姑话地叫了人，秦小悠和富安阳也赶紧叫了人，并进屋搬了几张凳子过来，让人坐了，“叔叔、婶婶，咱们坐下慢慢谈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心疼老爸 刚刚在凳子上坐稳，也不等柳梦荷寒暄，郑婶就急忙地开口问到，“梦荷，既然说好了兑铺子，咱们就说说价钱吧？” “我也知道你们两口子实诚，不是那漫天要价的，不然姓方那样爱贪便宜的人家，也不会来跟你们谈事儿。” “咱们不如就来点直接的，你也别抻着，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如果价钱合适，立马就点货付钱，马上就能把货搬走。” “老刘家把屋子都倒出来了，只要货挪过去就能摆上，眼瞅着就能开业了，我们家也不想墨迹。” “梦荷，咱两家做邻居也有几年了，应该也不算外人，你给婶子个痛快话，只要合适，咱们就你好我好大家好，如何？” 看来郑婶子一家是真着急，她这一说完，李大山那一家子也都跟着瞪大了眼睛，带着点无辜，又带着点期待地看向柳梦荷。 柳梦荷还真就不敢耽搁了，穷人心里的那点盼头，她比谁都懂，甚至体会更深，毕竟她也是从穷困潦倒过来的。 赶紧着就把兑铺子的条件说了，柜台、货架子以及好处费，秦家都只是意思意思的收了点儿钱，大头剩下的也只是货款了。 在商言商，货款实在是免不了的，而其它那些钱，也就是走个形式，给自家一个交待，也算是给这件事做个圆满的终结。 这样的价格，郑婶子自然是相当满意的，毕竟这钱是几家长辈凑出来的，越省自然越好了，她也感激秦家没有落井下石。 双方很快谈妥了，柳梦荷把塞进柜台里的笔和本子又掏了出来，两家人开始盘点货品，有秦小悠和富安阳帮忙，很快就清点利索了。 这边刚刚盘完货，秦大路也从工厂那边收工回来了，一家人又帮着林大山把点完的货送到了刘家。 至于人家咋摆货就不归自家管了，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舍的同时，也齐齐地松了一口气。 又一件事情解决了，还解决得这么麻溜、彻底，也算是又了了一件心思，不然全家人的心还得跟着再吊两天。 “哎……真是没想到，方家走了李家就来了，倒真是成全了咱们家，从明天开始，我只管顾着饼店那屋就行了。” 柳梦荷拿出笤帚来，习惯性地开始打扫屋子，手上的动作却是很慢，像是笤帚都有了千斤重一样。 秦小悠赶紧伸手把笤帚接了过来，“妈，这个我来，不用等到明天，你现在就可以去顾着饼店了，我爸累了一天，换他回来洗洗歇着吧。” 她的本意是想让老妈忙起来，忙起来就顾不上伤春悲秋的这些情绪了，当然，最主要还是心疼老爸的身体。 柳梦荷也在这时才发现，丈夫已经悄悄地过去饼店看顾了，她赶紧扔下笤帚，小跑着去了店里，要把丈夫换回来。 装修可不是轻巧活儿，上料、人工这些都要盯紧了，哪儿不会得及时叫停返工，哪里缺了人也得立即补上，累着呢。 身为人家的媳妇儿，她哪有不心疼的道理，只是这份心疼是相互的，秦大路真是有些累了，但还是想让媳妇儿回去歇着。 自从家里买了这间房子，媳妇儿是一天也没有休息过，每天都是从早忙到晚，媳妇儿心疼他，他也是心疼媳妇儿的。 “我虽然每天守着店，但毕竟是在家里，不管是谁回来了，也能替替我，哪就累着了。”柳梦荷自然不肯。 “反倒是你，装修是体力活儿，忙了一整天下来，肯定累得很，你赶紧去洗洗歇着，不然明天没精神守着工厂了。” “等会儿这边客人少些了，闲下来点，我就把晚饭做了给你们送过去，你多注意些自已的身体，我也能少些惦记。” 看媳妇儿特别地坚持，秦大路也不想让媳妇儿担心自已，只好点头同意回去了歇着了，结果这一躺下，晚饭都没吃，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他再起来的时候，柳梦荷已经又去饼店那边忙活早餐去了，秦小悠听到了老爸这屋的声音，赶紧帮他端了早饭过来。 秦大路洗漱过后，抓紧时间埋头吃起了早饭，今天有一批材料要到，他得赶紧着吃完了饭去厂里接货。 “爸，你慢着点吃，别着急，吃完了也别急着去厂里，刚吃完饭就赶路对肠胃不好，我先去厂里替你看着。” 听到女儿这么说，秦大路边含糊着说不用，边抬起来，这才发现秦小悠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裳。 他赶紧咽下了嘴里的一口粥，“小悠，你才考完中考，该歇的人是你，就算是惦记着厂子里的活儿，也歇两天再说。” 秦小悠却是笑着回到，“爸，考试又不累，我用不着歇着，昨天要不是惦记着家里兑铺子的事儿，我放学直接就去厂子里了。” 说实话，秦小悠现在最挂心的还是工厂，毕竟工厂的投入和建设，几乎花掉了她的全部精力和积蓄，甚至还向银行贷款了一部分。 不得不说，担子一下就重了起来，如果光是自已攒下的那点钱，就算是赔了，她也不会有多大的压力，再赚就是了。 但现在有了银行贷款，这可是每月必须要偿还的，拖不得欠不得，另外还有富家入股的投资，以及父母辛苦了这两年多的倾其所有。 无形之中，就给她的肩上套了一个沉重的枷，让她只能头拱地把事情做起来才行，没有了回头的路，她是半分也马虎不得。 “爸，我又不是不让你去厂子里，只是让你吃完饭歇上一会儿，晚一点过去而已，有我在，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何况我也是想要早一点到厂子里看看呢。” 昨晚老妈怕爸爸饿着，是喊过他起来吃饭的，只是叫了几声都没把人叫醒，看样子着实是累坏了，秦小悠心疼得不行。 她办厂子是想让家里过上更好些的日子，可不是让父母更操劳的，所以得赶紧让工厂步上正轨，只要厂子开了工，老爸就能轻松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屑于去参与 等到厂子开始营运了，各个部门都有各个部门该管的事儿，也有该负责的人，爸爸只要监管着就行了，不必事必躬亲，那时才算是享福了。 争不过女儿，也欣慰于女儿心疼自已这个当爹的，秦大路到底服了软，点头应着自已吃完早饭会好好歇着，歇够了再过去工厂。 秦小悠这才满意了，转身背起个小包出了门，富安阳这只小尾巴当然是要跟着的，秦小闲要不是还没有放假，也想要跟着姐姐去呢。 两人顺路把秦小闲先送到了学校，秦小闲的学校距离自家只有一站路，近得很，平时他都是走着去上学的。 今天因为姐姐要去工厂，他跟着坐了顺风车，一站路很快就到，公车停在了学校大门的侧边。 秦小悠贴着窗玻璃，看着弟弟被一个小男生给叫住，说了句什么，然后两人肩并着肩，蹦跳着进了校门。 年轻真好，这种活力四射让人很是羡慕，秦小悠觉得跟弟弟比起来，自已的心境已经老了，即便恢复了细嫩的皮肤，却已换不回年少时的记忆。 接下来的一路，秦小悠都沉默着，富安阳虽然不知道秦小悠为什么突然情绪就低落了，但也没有出声打扰她。 工厂位于达盛市郊区，家门口的公车正好能够直达，去那边倒也方便，秦小悠和富安阳一直坐到了终点。 下车沿着一条路直走，走了三、五分钟，两人就到达了工厂门口，迎面就是两扇厚重的大铁门，高度应该有三米多的样子。 铁门上边焊着一根根做成尖矛状的手指粗的铁棍，但因为铁门上部整体的造型是圆弧形的，倒不显得如何突兀。 铁门的下边则安装有两个铁轱辘，明显是方便来回开门的，不然这种全铁制的大门，开合起来恐怕要相当的困难了。 不得不说，全铁制的大门虽然厚重了些，但也更有气势，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觉得这个厂院不是闹着玩儿的。 铁门正面还焊着‘达盛市蔬菜公司酱菜厂’的几个铁艺的大字，秦小悠琢磨着，自已得赶紧去找一家铁艺作坊，把自家的标志做出来。 在右手边的那扇铁门上，开出了一扇稍小些的门，说它小，其实也有差不多两米高的样子了，秦小悠用目光估量着，怎么也能达到一米九。 此时这个小门倒是开着呢，不断地有人在进进出出，看样子应该是给厂子装修的工人出入的，以后也应该是工人们上下班出入的门。 “两位小朋友，这里是工厂，厂里有规定，不能随便进人的，你们有什么事吗？是要找人还是……？” 两人刚想迈进那扇进出人的小铁门，就被门里的一个中年人给拦住了，秦小悠愣了愣，没想到老爸还安排了个门卫，倒是挺细心的。 富安阳抢在秦小悠之前说话了，“这位大叔，她姓秦，是秦老板的女儿，我们今天过来是想看看工厂的装修做到什么程度了。” “秦老板累了些日子了，今天会稍晚一点来工厂，我们就早他一步先过来了，不是说有一批材料今天到货吗？” 守门的人一听，不免多看了秦小悠几眼，别说，小姑娘跟秦老板长得还真有几分相像，不过小姑娘比她爹可漂亮太多了。 再听到他们说到工厂装修，今天要进材料什么的，门卫大叔就更有几分相信了，昨天老板嘱咐过他的，今天会有材料过来，让他看紧大门。 何况眼前这两个还是孩子呢，就算富安阳没少长个子，秦小悠也身材修长，但脸型摆在那儿，一看两人就是少年模样。 “原来是秦老板的女儿啊，那请进吧，只是尽量别乱走，工厂里正在装修，别再磕了碰了的，伤到哪儿就不好了。” 秦小悠谢过了守门的大叔，两人进了工厂，没想到进到了大门里，外面看着的冷清萧条全都不见了，门里是一番相当热闹的景象。 回头朝门外瞅了一眼，门外安静得像是风声都小了，秦小悠微微地翘起了唇角，总听人说冰火两重天，这门里门外的反差，还真是让她感受了一回。 “怎么了？”富安阳也跟着秦小悠回过头，朝门外看去，既没看到人，也没看到别的，忍不住出声问到。 “噢，没事，我们往里面走走看看吧。”听到富安阳的询问，秦小悠赶紧收回了神，往工厂里边走去。 这间工厂原来是一间酱菜厂，是蔬菜公司借着自已所经营商品的便利条件，开起来的一家厂子。 想想也是，蔬菜公司每日里就是各种蔬菜的往来嘛，那不正好就是腌制酱菜的材料么，结果却是，想象的很美好，却被现实打了脸。 这时候毕竟是八十年代，大多数人家还是很节俭的，若是想要吃酱菜，都是自已买菜自已动手腌制，谁会花那个冤枉钱去外面买酱菜呀。 所以蔬菜公司的领导们这次走了眼，厂子建起来没多久，就因为积压了大量的酱菜卖不出去，而宣告倒闭了。 要不然秦家也拣不到这样的大便宜，如此大的一个厂区，却只是卖了个白菜价，若是再过上个三、五年，翻上十倍的价格怕也是买不下来的。 所以先不说工厂的建成能不能赚钱，就只是这一片厂区，攥在手里就是一笔好大的资产了。 不过这话秦小悠不能对任何人说起，说了也不见起有人会相信，有谁能看得到多年以后的辉煌呢，除了她这个重活了一回的人。 而且即便明知道工厂会升值，她也一样等不到那个时候，眼下得抓紧把工厂建好，让工厂赢利，这样自家爸妈和富家夫妇才能够放心。 他们这一辈的人，只有把利益抓在了手里，才能看到真实，那些多年后的虚构想象，就算是讲给他们听，他们也未必肯当真，未必愿意当真。 这个秦小悠很理解，八十年代的人，更看重的是脚踏实地，那些投机取巧的赢利，诱惑再大，他们也不屑于去参与。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发出危险的讯号 两个人把三间厂房都转了一遍，看到工人们的工作都很有秩序，忙而不乱，富安阳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小悠，还真别说，秦叔叔把关把得很好啊，虽然工厂的装修还没有整体完工，但大致已经能看得出模样了。” “整个的装潢，几乎都是完全按照你的设计走向在做，你看这里，还有这里，都是不太好处理的地方，却都做得很细致，跟你的图纸二样不差。” “可见秦叔叔是尽了心思的，如果没有秦叔叔的监管，工人对于这样费力不讨好的细工活，又怎么可能下这么大的功夫。” 秦小悠看着眼前已经装潢过半的效果，不由得点了点头，“是啊，没想到我爸还挺有能力的，我还担心他把厂子装成四不像呢。” 富安阳听着这话就笑了，笑容里带着些连他自已都没有察觉到的疼惜，“你呀，就是心思太多。” 说着就忍不住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什么事情如果不亲力亲为，就总是放不下，说真话，我看着都累。” “小悠，你得学着放松，也得学着放手，你还是学生呢，却总把自已当成一个大人使唤，肩上不扛担子就不舒服似的。” “其实呀，别人也一样是有潜力的，主要是没有机会发挥出来，就像秦叔叔现在，给了他机会展示，效果简直是让人叹为观止。” 叹为观止是夸得有点过了，但话里的主旨却没毛病，很多人没有展现出自已的风姿和内在，最大的原因就是没有一个展示的平台。 等富安阳发完了这一通感慨，秦小悠朝他看了过去，经过了差不多三年的成长，小少年已经长大了。 功课不错，事业小有成就，也学会了挑起家庭的重担，是个有担当的人，未来可期，这么看起着，也是个潜力股呢。 “你是想要夸我爸还是夸你自已啊？”秦小悠憋不住地逗了他一句，少年人日渐清秀的脸庞上，瞬间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看着那张泛着红晕的小脸儿，带着点阳光般的清爽与羞涩，秦小悠胸口一紧，心脏莫名地跳了一下。 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这男大也一样十八变啊，小少年长开了，模样都跟着俊秀起来。 “你胡说什么呀，说着秦叔叔呢，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真是不知所谓，也不知道你是咋念的书，跑题跑的这么顺溜。” 富安阳白了秦小悠一眼，转身又向另一间厂房走去，没走几步呢，就听到大门口响起一片杂乱的声响。 秦小悠和他一起扭回头往厂门口看去，就看到那位守门的大叔，正和一位工人拉开了厚重的大铁门，接着就驶进来三辆汽车。 看到三辆汽车停在了草坪上，两人赶紧朝汽车的方向走去，秦小悠的脸色有点阴沉，就连富安阳的脸上都有些不太好看。 赶在工人打开侧厢板的之前，两人站到了车边，秦小悠伸手一指院子的另一边，“先别忙着卸车，麻烦你们把车开到那边去。” 那边的院子被花坛占了一半，但剩下的面积也不算小，车子开过去倒不费事儿，只是卸车就不是特别的方便了。 一个领头的工人明显有些不高兴了，“谁家的小孩子呀，怎么跑到这里来瞎捣乱了，赶紧哪凉快哪呆着去，瞎指挥什么呀。” 这大热天儿的，大太阳顶在脑袋上，人都快要被晒熟了，要不是东家给的福利不错，谁愿意出来干活儿呀。 还想着赶紧把车卸完，就能回到厂房里去躲会儿阴凉呢，哪想到突然冒出来俩孩子，还不客气地给自已下命令，真是不能忍了。 开车的司机倒无所谓把车子停在哪一边，看到双方有点要争执起来的意思，就笑呵呵地趴在车窗边看热闹。 富安阳的脸色也跟着又沉了沉，但还是强压下了心头的火，努力地把语气放平和，耐着性子朝司机说到—— “没听到她说把车子开到那边去吗？辛苦三位师傅了，请把车子开到那边院子，然后再卸车吧。” 车上的司机挑了挑眉，其中一位年纪稍轻些的，露出了个不屑的表情来，伸手在自已的胳膊上拍了一巴掌。 “哎哟，这是打哪跳出来个臭虫，不咬人膈应人的，敢到小爷身上乱蹦达，真该一巴掌拍死。” 说着还嫌弃地抖了抖身上的衣服，真像有个被拍死了的臭虫，需要抖掉似的，嘴里还继续骂些不干不净的话。 “有人管没人管呐，啥脏东西都敢出来乱蹿，这院子可真是没规矩，一看就是两个没教养的。” “感情是家里的门没关住，不小心把精神病给放出来了吧，真当谁都敢支使爷呢，别把小爷我给惹急了，我出手可没个轻重。” 骂痛快了又朝着那群工人嚷到，“我说孙大哥，赶紧的，招呼你手底下的人卸车呀，我们还赶着回单位呢。” 那个领头的工人立刻笑着应到，“成啊，还能不给你面子么，兄弟们，赶紧卸车，别耽误了几位司机师傅回单位交差。” 双方这样的态度，富安阳立时就怒了，骂了他也就算了，竟然连秦小悠也敢一起捎带上。 而且还不只是送货的司机，自家雇的工人也明显没把秦小悠看在眼里，这是他绝对不能忍的。 丝毫没犹豫，富安阳一伸手就薅住了对方的领口，想要把人拽下车来，就算是不动手教训他一顿，也得好好跟他说说道理。 奈何对方坐在驾驶室里，所处的位置比他高出许多，又是个成年人，被他抓住后，只是伸手捏住了他的手腕，一用力，就轻易地让他撒开了手。 富安阳握着被对方捏红的手腕，咬着牙半声不吭，疼也忍着，只是眼里闪出凶厉的光，仿若被人挑衅的野狼，发出了危险的讯号。 他不甘心就这么被人欺负，瞪着因为气愤而通红的眼睛，甩了甩疼得有些难受的手腕，做势又要再扑上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脑袋浆糊 秦小悠及时把人给拽住了，即使富安阳在初一那次被伤到以后，一直保持着锻炼身体的好习惯，但面对这些成年人，却很明显不是对手。 眼里同样闪着厉色，秦小悠看向那位年轻的司机，“行啊，挺嚣张的，可你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还轮不到你们作主。” 说着回头朝那位急得直搓手的门卫大叔喊到，“大叔，请你关一下大门，别让任何人出去，小门也锁上。” 边说边指了指三辆汽车以及围在车旁边的工人，“你们谁也别动，就在原地老实呆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拉起富安阳，两人朝门卫呆的那间传达室走去，她没敢把富安阳自已扔在这儿，怕他因为不甘心再犯了浑，那可就只有吃亏的份儿了。 留在原地的一众人，也不知道是被秦小悠的气势给吓住了，还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真就没一个动的，全都呆在了原地，或者说是愣在了原地。 秦小悠走进传达室才把富安阳放开，拿起传达室的电话，拨了个谁都不陌生的号码，“110吗？我要报警，有人在我家工厂里生事。” 刚刚关上大门回来的门卫大叔，一听到小姑娘报了110，登时就有些腿软，他没想到小姑娘这么有魄力、有决断。 “哎，哎……小姑娘……”门卫大叔赶紧小跑着过来想要阻止，奈何小姑娘已经快速地报出了工厂的地址，然后撂了电话。 事情刚一开始，大叔还担心小姑娘被欺负呢，盼着秦老板赶紧出现，给小姑娘解围，现在他却开始担心工人们的下场了。 秦家为了工程的质量，请的是公家的工程队，虽然单子是面对公家签的，但秦家额外还答应了给工人们福利。 这原本是件大好事，秦老板心善，大夏天的不忍心看着工人们难过，特意备了冰冻过的饮品和水果，给工人们解暑。 哪想到这么好的待遇，这些人还想着闹事，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哪家主顾有这么善良的，付了工钱还包福利，想得美吧。 可有些人偏偏就是这么不爱惜福气，雇主给了好条件，倒觉得人家好欺负了，眼下的事情如果闹大了，经了官，这些工人可没好果子吃。 现在找个工作多不容易呀，如果事情真闹大了，领头的被单位开除也不是不可能的，起哄架秧子的也跑不了被扣钱和写检讨。 生活不易，丢了工作可咋养家呀，大叔急匆匆地跑到了那群人的面前，恨铁不成钢地指着那个姓孙的工头—— “老孙呐老孙，平时看你挺明事理的，脑子也够用，你今天这是要弄啥呀？不是我说你，你今天真有点过分了。” “秦家请你们来，是给人家做工的，秦老板也是付了你们工钱的，可不是让你们跟人家对着干，欺负人家孩子的。” “你一个冲动不要紧，手底下还有这么多兄弟呢，秦家的工程就算是没多大，可也是个不小的单子了，你是真想搞砸了不成？” 姓孙的男人眨了眨眼，像是慢半拍似的才反应了过来，“孩子？秦家的？那两个孩子是秦老板家的？” 门卫大叔猛点了两下头，“男孩儿不是，女孩是秦家的，如果不是秦家的孩子，谁会冒出来管你们的闲事。” 说着朝姓孙的男人摆了摆手，“你赶紧的，过去跟两个孩子道个歉，小姑娘报警了，再晚就不好办了。” “报警？”孙姓男人和驾驶室的年轻司机，同时大声地喊了出来，年轻司机更是从驾驶室里蹦了下来。 “报警？为什么报警啊？我们怎么着他们了？”年轻司机大声地分辩着，但语气里明显听得出心虚，他刚才对那个男生下手可没留力。 大叔听着这话不高兴了，“你们还想怎么着啊？人家就只有俩孩子，你们一大群健壮魁梧的男人不依不饶的。” “难道人家孩子会等你们动了手，吃了亏再报警不成？别看人家年纪小，可不是傻的，还真能傻站在这里等着你们欺负？” 年轻司机这下子没话说了，另两位司机也跳下了驾驶室，刚才他们两个没有出声阻拦，自然也是报着看热闹的心态。 现在见事情闹大了，想再置身事外也是不可能的了，三位一体，这事解决不好，仨人谁也跑不了。 虽然他们开的是单位的车，跑的是公差，但毕竟是给客户送货呀，还是个比较大的客户，现在讲究微笑服务呢。 何况人家客户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不过就是要求自已把车子挪一下位置，哪想到就闹到这一步了呢。 自已这脑子也真是锈住了，人家让挪车就挪呗，干嘛非要跟人对着干呢，这要是把事情办砸了，还真是不太好交待。 回单位里写个检讨是轻的，扣掉月份奖、季度奖也不是不可能，更有甚者，事情惊动了警察局，若是被扣上个扰乱治安的大帽子，后果可能会更严重。 “这位大哥，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啊？”两个司机问得心惊胆战，说这话的时候，还下意识地同时抬头，往传达室的方向看了过去。 就见两个少年并排站在传达室的门口，腰挺背直，没有半分胆怯地看着这个方向，反倒是这群大男人，在对上了目光后，一个个的都怂了。 “还能怎么办？赶紧过去给人道歉呀，不然等警车开到咱们这个大门口，你们再想道歉也晚了。” 大叔说完跺了下脚，叹息了一声，没头耷脑地朝传达室走回去，他就是一个看大门的，哪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年轻司机和两位同事面面相觑，目光里全是不知所措，最后把目光看向了姓孙的男人，孙大哥摊了摊手，他现在也是一脑袋浆糊呢。 谁知道出声教训两个孩子，就能惹出这么大的祸事儿来，他也没觉得自已做了什么呀，这两个孩子不依不饶的是要干嘛？ 第一百三十七章 孩子要不行了 看着门卫大哥进了传达室，姓孙的男人这才想起来，刚才门卫大哥说的话，不依不饶的是他们这群大男人，可不是那两个小孩子。 这么一想，他真是委屈得不得了，不过就是呵斥了孩子几句罢，他真没觉得自已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啊。 不得不说，人总是只能看到别人的不是，看不到自已的不是，也就是俗话说的，乌鸦落在猪身上，看得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已黑。 不管是他自已对待秦小悠的强硬态度，还是他宁愿巴结年轻司机，也不愿意采纳秦小悠的合理建议，这对秦小悠都是一种伤害。 两下这么一耽误，大门外就传来了警车的鸣笛声，一群大男人不由得就有点肝颤，这是真要见官了。 那个年轻稍轻些的司机，到了此时，也沉不住气了，拔腿就往传达室的方向跑去，秦小悠横跨出一步，拦在了他的必经之路上。 不管他想要干嘛，都绝对不能让他得逞，富安阳自然是立马配合着，横跨一步挨在了秦小悠的身边，把传达室的门堵得严严实实。 “你们俩给我让开，我要打电话。”年轻司机生气了，非常的生气，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已怎么就栽在这两个小孩子身上了。 秦小悠没有半点退缩意思，甚至心理上是有些快感的，让这些人仗着成年人的优势欺负自已，行啊，等着吧，报应来了。 “哟，这么理直气壮的，你凭什么啊？第一，这是我家，我不想让你打这个电话，不想把电话借给你，这没什么不可以的。” “第二，你刚刚对我朋友动了手，大人欺负小孩子，我正报了警来抓你呢，又怎么可能放你进来打电话求助，你是不是傻了？” 年轻不干了，“你说谁傻呢，你才傻，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我告诉你，我爸可是政府的工作人员，今天你不让我打这个电话，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秦小悠听到他这么说，立刻瞪圆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哎哟，你爸竟然在政府上班啊，政府人员都敢知法犯法了？我好怕怕哟。” 年轻司机也不知道是真没听出秦小悠的讥讽，还是听到了也当做没听到，猛地挥了挥拳头，一脸的激愤。 “怕了就赶紧给我让开，不然我真要揍人了啊？就你们这两个小鬼，揍了也是白揍。” 秦小悠嗤笑了一声，“白揍？真当天老大你老二了，大庭广众的你就想仗势行凶，难道你爸能大得过法律去，我倒真想看看了。” 漫不经心的几句话，真是刺到了年轻司机的心坎上了，整个人怒火上心头，完全被激得失去了理智，握紧的拳头毫不犹豫地挥了出去。 富安阳先一步把自已挡在了秦小悠的面前，还直直的拿鼻子迎了上去，‘砰’，这一拳砸得不轻。 富安阳立时感到鼻梁上一阵剧烈的疼痛，鼻血刹那间就喷涌出来，染红了他身上的淡蓝色条纹衬衫。 “安阳——”恰好赶到的秦大路，跟着警察一块进了门，原本还纳闷警察来干嘛呢，结果一进大门就看到有人朝着女儿挥拳头。 要不是富安阳没半点犹豫地挺身挡了上去，被拳头砸中的就是自家女儿了，秦大路真是后怕得不行。 然后，就是这样一副血流成河的惨状，他根本来不及上前阻止，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声，却没有阻止住行凶之人。 血流得太急，秦大路被吓得脚都有些软了，想要快点走到两个孩子的面前，却是左脚绊了右脚，踉跄着差点摔倒。 夏天本来就穿得单薄，鼻血一流到胸前，立刻就糊了一大片，被血浸湿的衬衫，紧紧地贴在了富安阳的皮肤上，着实是有点惨不忍睹。 好在警察们已经冲进了院子，赶在了秦大路之前，把年轻司机给按住了，另外还有两个警察扶住了富安阳，把人往警车的方向搀。 稍远些的男人们，看到这里全都傻了眼，他们之前并不知道年轻司机跑向传达室要干什么，所以并没有人出面阻止。 现在看到他打了人，还把人打得鼻口蹿血的，又被警察抓了个现形，真是所人都哀叹了一声，这回，是彻底的摘不清了。 “爸，你先送安阳去医院吧，流这么多的血，应该是鼻骨骨折了，得赶紧让大夫给他正骨，别以后再长歪了。” 看老爸有些担心地看向自已，秦小悠又赶紧出声安慰他到，“我没事儿的，有警察叔叔在呢，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如果不是我了解情况，其实我更想陪着安阳去医院呢，不然真是有点不放心，可我现在需要配合警察叔叔工作，只能你去了。” “爸，别愣着了，你赶紧的吧，这血要是再流下去，恐怕就危险了，我保证不乱跑，就呆在警察叔叔身边。” 不放心富安阳，可同样也不放心女儿，秦大路真是左右为难，但到底还是担心受了伤的富安阳更多些，跺了下脚，朝着警车跑了过去。 警察已经拿了块干净毛巾，堵住了富安阳的鼻口，奈何他的伤势确实有点重，堵住了鼻口，血就从嘴里往外冒，吓得他们赶紧又把毛巾拿开了。 最后只能把毛巾托在手里，接着鼻血，可很快的，毛巾就湿透了，捧着毛巾的秦大路，都能感觉到手上不断加深的濡湿感。 富安阳感觉头晕，困意一阵阵地袭了上来，虽然半低着头在接鼻血，眼睛却熬不住地慢慢闭上了。 这可把秦大路给吓坏了，急得大声喊着，“快点开呀，再开快点，求你们了，再开快点，孩子要不行了。” 鼻梁骨折这样的伤势，警察们见得多了，倒是没有特别担心的，但看到秦大路急成那样，还是加快了车速。 到了医院的门口，已经有医生、护士等在楼门前了，这还真得感谢警察同志在工作上的认真负责。 警车离开工厂走在路上的时候，工厂那边的警察就已经跟医院通了消息，医生和护士才能先一步候在这里等待伤者。 第一百三十八章 想女儿想得不行 看着富安阳被护士推进了手术室，秦大路才瘫在了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感觉浑身酸软，半点力气也没有了，站着都有些困难。 “你的手怎么出血了？”一位警察眼尖地看到，秦大路的掌心滴出来的一小片嫣红，“正好在医院呢，赶紧让护士帮忙给你处理一下。” 要不是警察说起，秦大路都没发现自已的手伤了，低头看到了血，他才感觉到手心一扎一扎的疼。 那几块并不大的伤口，让他终于回过神儿来，也明白自已刚才是太紧张了，手攥得太紧，以至于手心的皮被指甲给抓破了，倒是没有多严重。 长长地缓了一口气，把受伤的手伸展开，举到了护士的面前，他没矫情，把自已包扎妥当了，也省得让家里人担心。 包好了手，秦大路就焦急地等在手术室外，好不容易等到出来了一名小护士，情绪已经缓和了一些的秦大路，赶紧起身迎了上去。 “护士，护士，我问你一声呗，里面做手术的男生怎么样了，确定是鼻梁骨折吗？有危险没有？” 护士边走边回了一句，“是鼻梁骨折，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就是血流得有点多，你别拦着我了，我急着去取血库拿血。” 听说要给富安阳补血，秦大路赶紧把路让开，看着小护士一溜烟地跑走了，他则是腿抖得都回不到椅子那儿了。 一个警察过来扶住他，把他重新扶到椅子旁边，秦大路跺了跺脚，然后努力把自已坐好，就歪头看着小护士跑走的方向。 秦大路就这么盯盯地看着，直到那名小护士重新出现在自已的视线里，看着她从远处跑来，从自已的眼前跑过，最后进了那扇让他心颤的门。 需要补血，在秦大路的认知里，那就是十足的危险了，不然好好的人怎么会需要用别人的血来补充自已呢。 这一路陪着富安阳过来，帮他用毛巾接着血，没人比秦大路更直观的感受到，一个人身上的血竟然会有这么多，一条毛巾都不够接的。 还有当时血流出来的速度，不说哗哗的淌，也是没断了溜儿的嘀嗒，真的让他有一种血很快就要流干了的担忧和畏惧，慌得他不行。 而小护士手里的那袋血，仿佛是在给他一个证明，富安阳现在很危险，即便小护士说了没危险，秦大路也认为那只是在给他安慰。 在这样的惶恐和无助中，秦大路终于听到手术室的门里有响动，没等着门被推开呢，他已经一步蹿了过去。 门被推开的瞬间，几乎撞在了他的鼻子上，他下意识地往后一躲，却因为腿软，完全没躲开，也不知道他刚刚是怎么蹿到门口来的。 好在两个警察一直注意着他，在门开的时候，两人一左一右的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往后扯了一步，不然他的鼻子恐怕就要跟躺在手术床上的富安阳一样了。 “哪位是家属？”医生照例问到，然后就看到被两个警察夹在中间的秦大路，面色立刻就严肃了很多，“您是家属？您这是……” 不知道情况的，看到眼前的情景，自然会以为秦大路是在押的犯人，不然警察哪有闲工夫陪着他呆在医院里。 医生倒没想过秦大路是打人的凶手，如果是凶手的话，早就被送进公安局了，不可能被押在这里等着看伤者的情况。 只以为他是家里没有其他人了，现在孩子受了伤，政府给予了他宽大，让他过来看看孩子。 “对，对，对，我是家属。”秦大路挣开两名警察的搀扶，“孩子怎么样了？手术成功吗？” 看到秦大路急得有些不管不顾的样子，医生叹息了一声，还成，虽然自身不干净，却明显是个好爸爸。 “这位家属您放心，手术很成功，孩子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需要再住院观察几天，如果没有什么突发的状况，就可以回家了。” “不过到底是鼻梁骨折了，虽然不耽误孩子走路什么的，可这骨折的位置还是要小心些，别再磕着碰着了。” “还有啊，孩子有点轻微的脑震荡，会偶尔头晕、恶心，不严重，但还是需要陪护的，您现在应该是不方便吧？” “那家里还有其他的人没有？找个人来陪两天床吧，孩子的嘴唇和舌头上也有伤，吃东西会有影响，有个人照顾着多少能方便些。” 秦大路慌得什么似的，哪还听得出医生的话里有话来，只知道一个劲地应着，“有人，有人陪护，不会委屈孩子的。” 说完又反应过来，“嘴唇和舌头也伤了？那就得吃流食了，我回去就让人给他熬粥，医生，还有什么禁忌没有？” 警察却是听出医生这是误会了，微笑着跟医生解释到，“这位是协助我们公安局破案的证人，因为担心孩子的伤势才跟过来的，凶手已经抓住了。” 医生这才明白自已是误会了，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在押的犯人，也不是男孩的爸爸，只是个帮忙破案的证人而已。 但看到他这么担心刚做完手术的富安阳，对这个男人的好感度，迅速地上升到了最顶端，态度也热情起来。 “这位同志，孩子虽然有失血过多的现象，但确实没有危及到生命，只是鼻梁骨折的小手术，顺利得很。” “我以医生的名誉向您保证，等孩子的伤养好了，肯定会恢复如初的，不会对他自身有半点的影响。” 秦大路这才放心了，赶紧问医生现在要怎么办？“把孩子推进病房就行了，麻药的劲儿还没过，他本身也虚弱，正昏睡着呢，想要完全清醒过来，还需要一点时间。” 只要确定了没有危险就好，秦大路再三的谢过一医生，这才和两名警察一起把富安阳推进了病房。 病房跟手术室是同一层，有两名小护士跟着，很快就把富安阳安顿好了，秦大路又忙着去办了住院手续，等事情都弄好了，秦大路才发现自已想女儿想得不行。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别吓我啊 秦大路原本打算，是想等着富安阳醒过来他再离开的，可因为心里的惦记，他连坐都坐不安稳，心里急得乱成了一团麻。 最后只能跟两名警察要求到，他想回工厂去看看女儿，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心里惦记得实在是不行了。 警察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富安阳，他们对于富安阳来说，毕竟是外人，如果秦大路走了，医院再有些什么要求的话，不太好办啊。 但他们也理解秦大路惦记女儿的心情，毕竟小姑娘面对的是一群膀大腰圆的粗糙汉子，真要发起疯来，现场那几个警察也未见得能抵挡得住。 当然，这个概率是相当小的，底层的百姓对于人民警察，还是有着一定的敬畏之心，可谁也不敢就因此打保票啊。 两名警察到底有些心软，对视了一眼之后，还是朝秦大路点了点头，让他去看女儿，心里都盼着富安阳稍微晚些醒，中间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像是得了特赦令一样，秦大路忙不迭地给两位警察鞠了个躬，嘴里道着谢，人已经冲出了病房的门。 哪知道他前脚刚出了病房，就和门外的一人撞在了一起，那人看着不胖，却相当结实，秦大路只感觉他整个人都被弹了出去。 “爸——”那人身后立刻蹿出个人来，小手径直地拽向秦大路，奈何人小力气弱，哪能拽得住被撞出去的大人。 还是撞到秦大路的那个人出手了，敏捷地抓住秦大路的胸口，把人拎了回来，同时揪住秦小悠的衣领，防止她跌倒。 秦大路踉跄了两下，终于站稳了身子，也顾不上跟来人打招呼，立刻伸手抱住了自家女儿，上下左右的打量了好几遍。 没看到女儿哪里有不妥的，他才算是没那么紧张了，但嘴里还是忙不迭地问着，“悠儿，可有哪儿伤到没？有哪儿不舒服的？” “没有，爸，有警察叔叔跟着呢，我没受什么伤，都好好的呢。”秦小悠说着从爸爸的怀里挣出来，原地转了一圈。 看到女儿的身体确实是没事，说话也有条有理，没有被吓到的迹象，秦大路才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懵懵地坐到了挨着门边的那张空床上，才发觉整个人都软软的没了力气，像是谁把力气全都抽空了一样。 秦小悠先是跑到富安阳的那张病床边，看看他的状况，守着的两名警察告诉她没事，只是太虚弱了在昏迷着，很快会醒的，她才放了心。 这才重新回到老爸的身边，抓住老爸的手，“爸，让你担心了。”她的心里真是愧疚得不行。 要不是今天她非要抢着去工厂，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儿了，但被那些工人和司机欺负，她是真的忍无可忍。 秦大路抓着女儿的小手，轻轻地揉了两下，然后紧紧的握住，“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怎么就动起手来了？” 这些天他每天都跟在厂子里，不管是厂子里的工人，还是送货的司机，他都算是挺熟的，平时也没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啊。 “能发生什么事啊，欺负小孩子呗。”跟着秦小悠过来的那个警察，略带着些鄙夷地道，秦大路这才想起来要跟人家道谢。 两边谦让了几句过后，秦小悠才跟老爸说起了今天的事，这事确确实实不怪她，但她把事情闹大了是真的。 “爸，当时看工厂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的，工厂的绿化很重要，特别是对于一个食品加工厂。” “绿化做得到位不只是能让环境好，食品也能更卫生，所以那片草坪要重点保护，想来你也是跟干活的工人强调过的。” 秦大路连忙点了点头，“当然强调过啊，我还特意立在了合同里呢，你跟爸交待过的事情，爸爸啥时候疏忽过。” “我当然知道爸爸肯定是交待过的，但他们为了自已的方便，不止人上去踩，车停上去，还要在那里卸车，我才上去阻止的。” “如果把装修材料都卸在了草坪上，那片草坪恐怕就保不住了，我当时不过是让他们把车开到院子另一边的空地上卸货而已。” 这些经过，秦小悠在工厂的时候，就已经跟警察做过交待了，警察自然都清楚，也附和地跟着点头。 “小姑娘也不过就是让他们挪挪车，他们就说了些很难听的话，伤者气不过，想跟他们理论，那位伤人的司机就动手了。” 警察走到富安阳的床边，掀了富安阳的被子，看了看他的手，果然，他的右手手腕上，一圈特别明显的青紫，还略微带着些浮肿。 秦大路没想到富安阳腕上还有伤，他当时只看到那个人抬手打了他一拳，这时候才知道，双方在这一拳之前，就已经有过冲突了。 想来女儿就是因为这个才报的警，他不由得又是一阵紧张，赶紧再次看向女儿，想确定她身上有没有伤。 “爸，你别担心我了，我没骗你，有安阳在呢，他怎么能让我受伤，一直挡在我面前呢，不然也不会伤得这么重了。” 秦小悠向富安阳看过去，有点心疼有点感动的同时，又有点疑惑，她不明白富安阳为什么要用自已的脸去挡拳头。 如果他迎上去的不是脸，肯定不会受这么重的伤，那一拳就算是打得再重，换成用身体的任何地方去接，也不至于骨折这么惨啊。 正盯着富安阳看呢，就发现他的眼睫毛抖了抖，秦小悠第一个冲了过去，“安阳，富安阳，你醒了？” 富安阳的睫毛又再抖了抖，眼睑才一点点地掀开了，初露的眼神有点不聚集，好半点才把目光定在了秦小悠的脸上，“这是……哪里？” 这一问可是把秦小悠吓了一跳，不会是一拳把人给打失忆了吧，那不是小说里才有的情节吗？ “富安阳，富安阳，你别吓我啊，这里是医院啊，你看不出这里是医院吗？”秦小悠半趴在床前，紧张地唤着他。 第一百四十章 看来你是真傻 看到秦小悠紧张的样子，富安阳不由得露出个笑容来，却因牵扯到了鼻子处的伤，疼得眉头都皱成了八字。 他却还是努力保持着那个笑容，“傻瓜，我怎么会不知道这里是医院，我问的是哪家医院，好通知我爸妈过来。” 感觉自已被耍了，秦小悠气得想要拍他一下，但看到他被纱布粘着的鼻梁，勉强维持住的笑容，心里不由得软了又软。 “等警察叔叔做完笔录，我就让我爸回去通知富伯伯和富大娘，让他们过来看你，给你带好吃的。” 富安阳点了点头，他以为自已的动作幅度已经很大了，但在其他人的眼里，他几乎就是一动没动。 秦小悠却像是感觉到了，鼻子有点发酸，只能狠狠地点了几下头，像是这样就能把眼里泛起的雾气给甩掉似的。 “那你现在能回答警察叔叔的话吗？如果能，就配合一下，赶紧做完了笔录就能安心养伤了，不过要是很疼的话，你就喊停，知道吗？” 富安阳再次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其实没那么疼的，你别担心，鼻子做手术的地方打了麻药，还没过劲儿呢。” 说着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有点费力地抬到头部的位置，轻轻的揉了揉额角，“还好，脑袋没打麻药，不然肯定傻了。” 看到富安阳还能开玩笑，秦小悠才算是放了心，赶紧把自已的位置让出来，让警察叔叔上前问话做笔录。 事件没什么复杂的，不过是几个司机和工程队的工人们以大欺小，秦小悠和富安阳为了维护自家的利益，双方产生了冲突而已。 很快就做好了笔录，在细节上又再追问了几句，几位警察也就结束了工作，收好了公事本子。 安慰了几名当事人，告诉他们会很快结案，结果会及时通知他们的，并嘱咐了让富安阳安心养伤，就离开了医院。 刚把警察送走，秦小悠就恶狠狠地扑到富安阳的床前，“富安阳，老老实实地跟我交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跟过来的秦大路让女儿给问懵了，“小悠，小悠，安阳还伤着呢，你别这么凶，刚刚警察不是问过话了么，事情不是都清楚了吗？” 秦小悠现在可顾不上老爸，只是略带着些凶狠地盯着富安阳，“你别想着跟我耍花样，也别想着推搪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眨了眨眼，富安阳露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来，“你还让我交待什么呀，刚刚警察做笔录的时候，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秦大路也在一边点着头，他很是不明白，小悠到底要追问的是什么，但女儿从来没做过什么不靠谱的事情。 隐隐的，他觉得或许真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这么想着，他看向富安阳的目光就带出了点不一样来。 看着这父女俩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已，富安阳渐渐保持不住镇定了，最后终于败下阵来。 “好了，好了，我跟你坦白，你别这么盯着我了，怪瘆人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富安阳搓了下手臂，然后举手投降了。 “那你就好好交待，要是少交待了一句，看我怎么收拾你。”秦小悠故意做出一副狠样子，咬牙切齿地道。 “知道啦，知道啦，都是我错，下次不敢了。”富安阳道歉道得这叫一个顺溜，秦大路还懵着呢，啥就不敢了，这小子到底做错啥了？ 秦小悠却是跺了一下脚，“别想着蒙混过关，还想着有下次呢？这次都没解决呢，赶紧交待，再拖拖拉拉的就削你，让你胳膊、腿也骨折。” 富安阳委屈地噘了下嘴，眼神却是沉了沉，“我就想着让他的处罚能重一点，要是不用脸去挡那一拳，他顶大天就是落得个赔礼道歉的下场。” 处罚能重一点？秦小悠突然就明白富安阳的用意了，这一想通，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到底没忍住，伸手在他的胳膊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你说你是不是傻啊，为了那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你就拼着把自已弄伤，还弄个骨折，值得吗？啊——你说值得吗？” 富安阳的眼神瞬间坚定起来，“值得！他敢伤你，就要想着付出代价，家里有个在政府工作的人又怎么样，敢伤害你，天王老子我也给它拽下凡来。” “你个傻瓜。”秦小悠抬手又想拍他，但刚刚抬起手，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掉下来，这个傻瓜，怎么就这么傻呢。 秦大路还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呢，半点没明白怎么不用脸去挡，那人就不能受到处罚了？结果这边女儿已经哭起来了。 “悠儿，悠儿，你别哭啊，到底是咋回事儿呀？爸还糊涂着呢。”秦大路一边替女儿擦眼泪，一边想要弄清楚事情真相。 秦小悠也没想到自已还能有这么情绪化的时候，当着老爸和富安阳的面掉眼泪，真是太没面子了。 毕竟自已内芯里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这么哭唧唧地未免也太丢人，赶紧把眼泪憋了回去。 “这你就得问他了，拿自已的鼻子去撞人家的拳头，就为了把自已弄个骨折，好让那人能判个轻伤害，傻子。” 秦大路听得还是糊里糊涂的，富安阳看秦小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就不想着再隐瞒了。 “秦叔叔，如果我只是让他随便打一拳，就算是打得再疼，青紫红肿，都不过是一句道歉的事儿，那样的伤不算伤，警察拿他也没办法。” “但鼻梁骨折就不一样了，只要是骨折，那就算是轻伤害，在法律上，轻伤害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不止要经济赔偿，还会有相应的刑事处罚。” 秦大路这回明白了，“你就为了把他送进拘留所，把自已弄成个鼻梁骨折？你是不是傻呀，啊——我说你是不是傻。” 终于有人跟自已站在一条阵线上了，秦小悠朝富安阳撇了撇，“你看吧，不是我一个人说你傻，我爸也说你傻，看来你是真傻。” 第一百四十一章 心疼的是我们 秦小悠脸上虽然露出些不待见的神色，心里却是感动得不行，当危险出现的时候，富安阳为了保护她，总是会义无反顾。 看着富安阳为她受的伤，她又怎么可能不心疼，更是在心里骂这人是个傻瓜，怎么就不多顾着自已一点。 “你说你每天捧着那些厚厚的法律书，看过来看过去的，就学会了伤害自已？拿自已的伤去换别人的处罚，你那些书算是白看了。” 一说到他的伤，秦小悠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你说学法律就学法律吧，可学了不但没有保护到自已，还让自已受了这么重的伤，这学的可就有点没意思了。 自打她和富安阳在初一的时候受了那一次伤，富安阳就一直在偷偷地看法律方面的书，秦小悠倒是支持，多懂些知识总是好的。 她心里很清楚，富安阳之所以看那么多有关法律的书籍，就是想要在发生同类事件的时候，自已能有备无患，不会像上次那样被动。 上次是碰上赵安琪父母那样的好人了，若是换一户人家试试，拿那样的身份一压，别说是让伤人者被判刑了，就是赔偿款能不能拿到都两说呢。 富安阳也知道秦小悠为什么生气，到底也是自已做得有点过了，不止让秦小悠担心，也让秦叔叔他们担心，等爸妈知道了，他们也一样会担心， 但是……“小悠，你别生气了，我知道这次是我错，可我并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的。” “看见他们嚣张跋扈、盛气凌人的样子，我太不甘心了，如果有家世，我就直接扳倒他们，如果有体力，我就直接狠揍他们。” “但我什么都没有，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欺负小悠，欺负我自已，我却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让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呢。” “既然没有家世也没有体力，那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断鼻梁骨不算什么大伤，却能换他进去蹲上十天半拉月的，甚至更长，我很满意了。” 这话让秦大路听了都觉得他欠揍，更别说是秦小悠了，伸手用力的点了下他的脑门，“你呀，真是看书看傻了。” 秦大路立刻附和着女儿道，“可不是么，你这是看书把脑子看成浆糊了，他就算是蹲上十天半拉月的又能怎么样呢，现在鼻子疼的是你，心疼的是我们。” 这话说得可真是有点扎心了，富安阳看着秦叔叔，好半天没说出话来，心里上下翻腾着，让他一直的理直气壮变得有点不知所措了。 是不是自已真的错了？只想着把人弄进去关起来，以解心头之恨，却忘了自已身边还有这么多心疼自已的人。 那自已付出的代价还值得吗？富安阳看向秦小悠，秦小悠正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怎么？这时候知道内疚了？知道对不起我们了？早干嘛去了？” 富安阳眨了眨眼没说话，秦小悠拿起水杯，给他兑了半杯温水，手边没有勺子，只能用杯子慢慢的倒给他喝。 喂他喝了几小口水，见他的嘴唇有些滋润了，秦小悠才把手里的杯子放下，又把他身上的薄被往下拉了拉，怕他热。 “你呀，怎么就不想想，那个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就算他被砍了头，也不如你掉两片指甲让我们心疼。” “就像你不舍得我受伤一样，我们也一样不舍得你受伤，不信等一会富伯伯和富大娘来了，看他们是不是会像我们一样骂你一顿？” 秦大路用力地点了点头，“就是，原本可以避免的事情，你偏偏自讨苦吃，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爸妈了，把人家儿子伤着了呢。” “那个人别说是蹲个十天半拉月，就是被下了大狱，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不管他是蹲狱还是杀头，我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但你跟他不一样啊，你上回削苹果割了个小口子，我和你婶儿都心疼老半天呢，这回可是鼻梁骨折，我们得多心疼。” “伤筋动骨一百天呢，还保不齐这骨头长得齐长不齐，让我怎么说你好呢，自已找罪受，就为了图一时痛快么？半点不值得。” 可这说也说了，骂也骂了，富安阳的身体却不能恢复如初，说再多也没有用了，秦大路只能叹息一声，打算回村去接富宝库两口子了。 人家儿子伤了，总不能瞒着人家啊，谁知这边才刚转了个身，那边病房的门就被轻敲了两下，然后推开了，正跟秦大路对了个正脸。 “哟，赵大哥，你怎么来了？单位不忙吗？”秦大路赶紧把人让到空着的那张病床前，请人坐下。 来人正是赵安琪的爸爸赵裴浩，他哪有心思坐，“我这不是听说安阳被伤着了嘛，赶紧过来看看，伤得严不严重？” 赵裴浩几大步走到了富安阳的病床前，“哎哟，伤在脸上啦！包得这么严实，是不是伤得挺重啊？脑袋有没有什么问题？会不会落疤啊？” 秦大路赶紧说没有看着那么严重，就是鼻梁骨骨折了，医生说养几天就能回家，小孩子恢复力强，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自已再心疼，也不好让别人跟着担心，赵裴浩又怎么会不了解秦大路的心情，富安阳一直住在他家里，他拿这孩子当自已儿子疼呢。 “怎么就不严重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呢，虽然说是伤在鼻子上，不耽误走路，但也得小心着些，别震着颠着的，好歹也是骨折呢。” 富安阳赶紧点头应是，并谢了赵伯伯过来看自已，赵裴浩却带着点自责地道，“你可别谢我，我这心里不好受呢。” “真要说起来，你的伤我也有责任，工程队是我推荐的，还在政府的工程队里挑了最好的一组人，哪知道他们竟然吃里扒外的。” “小悠和安阳是咱们家的人，他们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偏向着那伙送货的司机，反过来帮他们欺负咱们自家的孩子，真是太让我生气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是不是麻药过劲儿了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富安阳，那张越发清俊的脸上，正中却贴着厚厚的纱布，赵裴浩心里着实不好受。 “安阳你放心，伯伯已经替你报过仇了，敢欺负咱们家的孩子，绝不能轻饶了，法律管不了他们，伯伯管。” “领头的那个已经直接给开了，底下的工人也罚了钱，每人两个月的工资，短期内不许他们接工程，也就是变相的放假。”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大信封，“呐，罚的钱全在这儿了，这次不归公，拿过来给咱们安阳补身子用。” 这事儿哪能怪赵裴浩，但听到他又认错又给钱的，秦大路和两个孩子心里还是热乎乎的，感激的同时，却不想接他的钱。 秦大路把信封往回推了推，“赵大哥，这事儿跟你可没关系，你千万别往自已身上揽责任啊！” “还有这钱，我们可不能收，毕竟是公家罚的款，别用在个人身上，再犯了啥错误多不值当，连累了你可不成。” 他听赵裴浩这么说，理所当然地就认为，赵裴浩是为了帮富安阳泄愤，连单位的规矩和制度都不顾了。 赵裴浩微微地笑了笑，“哟，大路，没想到你还挺谨慎的呢，知道让我别犯错误，你看我像那样的人嘛。” 说着拍了拍手上的信封，“这笔钱可不是我一个人做的主，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利，是政府领导班子所有成员点的头。” “毕竟是政府下属的工程队，出了这样的事，政府是有责任的，哪能看着孩子住进了医院，我们这些大人无动于衷呢。” “所以你们就放心地拿着吧，这还只是补养的钱，之后的住院费也由政府统一给报销，你们该咋治咋治，别心疼钱。” 见赵裴浩说得认真，秦大路这才把信封接了过去，又替富安阳好好的谢了赵裴浩，不用想都知道，政府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赵裴浩肯定从中出了不少力。 又再安慰了富安阳几句，赵裴浩这才赶回去忙工作了，临走时告诉秦大路，政府方面又派出了新的工程队，保证绝对不会耽误工期。 听到工厂的工程不会因此耽搁，秦大路的心终于稳当了，孩子们没大事，工厂没歇工，已经是他能想象的最好的结果。 出了病房的门，赵裴浩压低了声音对秦大路父女俩说了一句，“那三个司机被单位全部开除了，不再是建材公司所属的员工。” “至于那个打人被抓的司机，公安局自会秉公处理，他父亲是我们单位的一个科员，平时挺惯孩子的，借着单位其他领导的名义，已经给孩子平过几次事儿了。” “市里领导收到了警方的消息，已经给予了他严厉的警告处分，留用以观后效，若是再有下次，立刻开除公职。” 秦家父女面面相觑，他们真没想到，这次的处罚会这么严厉，波及面会这么广，看来有政府的介入，手段确实是快、准、狠。 秦小悠赶紧朝赵裴浩鞠了一躬，“谢谢赵伯伯，这次可真是麻烦您了，没有您，事情也解决不了这么快，让您跟着跑前跑后的，辛苦啦。” 赵裴浩赶紧摆手，“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这也是我的工作嘛，你们家这个厂子也算是政府一手扶持起来的产业，我们有职责监督并配合。” “你们可不能因为这次的事情，就有什么其它的想法，心术不正的人毕竟是极少数，工厂还是要用心做的。” “毕竟政府给予了我们高度的配合，你们家也已经用了那么大的心力，半途而废的话就太可惜了。” 赵裴浩还真怕秦家父女打退堂鼓呢，怕他们因为这次的事件，担心自家没有背景，会时常遭人欺负却没有反抗之力。 说不得一时想不开，豁出赔了前期投入，也不想再继续了，钱可以再赚，到底还是家人的安危更重要些。 秦大路赶紧表示，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政府既然给予了自家这么多的帮助，就不可能看着秦家出事不管，何况还有赵裴浩在呢，他放心得很。 想到了政府的能量，秦小悠不由得心里一动，“赵伯伯，既然您又派了工程队过去厂里继续装修，相信厂子用不了多久就能建好了。” “既然很快就能投入生产，到时候工厂肯定需要大量的水果供应，但只靠外进很不把握，所以邻村的那个果园我想拿下来。” 听话听音，赵裴浩马上明白了秦小悠的意思，“行啊，这没什么难的，可政府直接介入到底不太好，让人看着像是施压似的。” “不如这样吧，我让政府方面给你们厂子开一封介绍信出来，你们自已拿着介绍信去跟邻村协商，问题应该不大。” 能得到这样的帮助，成功的机率就大了很多，秦小悠已经很满意了，“谢谢赵伯伯，您又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这算什么帮忙啊，不过是开一封介绍信，能不能把果园承包下来，还得看你和你爸的本事。” 事情圆满解决，双方皆大欢喜，父女俩把赵裴浩送走之后，秦大路就赶回小岭村，去接富宝库夫妇了，顺便带些住院要用的生活用品过来。 秦小悠则留下来照顾富安阳，好在富安阳是伤在鼻子上，只要不是吃喝过猛，呛到鼻子，倒是没有什么需要太多忌讳的。 帮富安阳拧了条毛巾，打算给他擦擦脸，这是她来时在门口小卖店现买的，和那个水杯一起。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秦小悠边小心翼翼地给他擦脸，边嘀咕了一句，话说出来才发现，富安阳脸上的肌肉崩得紧紧的，嘴角还有些微不可察的抽搐。 吓得秦小悠赶紧收回了手，“安阳，咋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完就反应了过来，“是不是麻药过劲儿了？” 富安阳此时哪有力气回答她，全部精神都用在跟疼痛对抗上了，只是折个鼻梁骨，他真是没想到会这么疼。 第一百四十三章 说不出有多心疼 秦小悠看到富安阳疼得咬住了嘴唇，赶紧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颏，“别咬嘴唇，咬破了又多一处伤来。” 富安阳疼归疼，倒是听话地张开了嘴，把嘴唇松开了，大概是平时习惯了听秦小悠的话，听她这么说，下意识地就配合了。 只是，鼻梁处太疼了，脑袋都跟着它一起疼起来，脑仁儿里一蹦一蹦的，还一阵阵地发晕，胸口也闷闷的，连带着有些反胃想吐的感觉。 总之就是各种不舒服，不能咬嘴唇，富安阳就只能攥紧了拳头，忍无可忍之下，整个身体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冷汗越冒越多，额前的发丝都打绺了，他还轻微地干呕了几下，结果震到了鼻子，疼痛又再加剧。 富安阳再也忍不住了，嘴里冒出一声轻微的呻吟，但他立刻反应了过来，把接下来的呻吟强制压了下去，他不想让秦小悠太担心自已。 秦小悠却是再也没法镇定了，起身就向外跑去，她要去找医生，要让医生想办法，别让富安阳这么疼。 结果她刚跑出了病房的门，就看到赵安琪、孟琳琳和林大鹏朝着这边快步走来，看到她出门，脚步更快了。 正担心病房里的富安阳没人守着呢，秦小悠赶紧示意他们快着点儿，自已则跑着去了医生办公室。 等她带着医生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三个人围在病床前，正在跟富安阳说着什么，富安阳痛苦的表情却没见好转。 “你们都让开些，别围着他，让空气流通，病人需要新鲜的空气。”大夫一进了病房，就把三个人给撵开了，三个人担心地离开不远处站着。 “很疼吗？是鼻梁处疼还是脑袋疼？是这里还是这里？……”医生问了很多专业性的问题，又再仔细地检查和观察了一阵。 “还好，主要还是鼻梁骨骨折处引起的疼痛，小姑娘别太担心了，你哥这是麻烦过劲儿了，手术的位置大概还得疼上两天。” 大夫看秦小悠的学生模样，又见她如此地紧张病人，就自然而然的认为，病床上的人是小姑娘的哥哥了，此时也没人有心思跟他解释。 “再有就是轻微的脑震荡，也让你哥的身体有些不适，会有轻微的头晕、恶心、反胃等症状，家属得仔细地观察着。” “如果情况好转就没什么了，如果症状严重了，要记得及时跟我们联系，脑震荡可大可小，正常的养两天就没事儿了，但也得防着万一。” 秦小悠吓得脸都白了，“不是说度过危险期了么，怎么还这么严重啊，他的脑袋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啊？” 大夫习惯了把病情往严重里考虑，现在看到吓着了小姑娘，赶紧安慰到，“我说的是最坏的结果，咱们应该不至于，你别害怕。” 怎么可能不害怕，但秦小悠也知道自已没什么办法，只能听大夫的，“医生，我会仔细看着他的，只是……能让他别这么疼吗？” 大夫看向富安阳，“小伙子，如果能忍得住的话，尽量忍着些吧，那些止疼的药对身体没什么好处。” “若是实在挺不住了，再跟你妹妹说，让她去找我，我让护士给你打一针止痛针，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赞成你打针。” 富安阳紧闭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气息虚弱地道，“谢谢医生了，我没事儿，还忍得住，给您添麻烦了。” 大夫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这是我的工作，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有事随时叫我，小伙子挺坚强的嘛，加油！” 又回头嘱咐着秦小悠，“帮你哥多擦擦汗，身上也擦擦，天热，本来就愿意出汗，再加上疼的，汗就更多了，肯定会不舒服。” “再有，你去护士那里取个胶棒过来，他如果疼大劲儿了就让他咬着，别咬破了嘴唇，天太热，不容易好不说，还容易感染，到时候吃饭都不灵便，更遭罪。” 秦小悠一溜声地应了，大夫这才放心地出了病房，都拐没影了又回头大声地嘱咐了一句，“记得给他多喝水，汗出多了容易脱水。” “哎，听见了，谢谢医生。”秦小悠赶紧也大声地回了一句，就匆忙地起了身，要去给富安阳拧毛巾。 “我去吧，你帮安阳兑一杯温水，医生不是说要多喝水嘛。”林大鹏拦下了秦小悠，接过她手上的毛巾去了卫生间。 看着空了的双手，秦小悠才慢了半拍地应到，“噢，我去兑水。”说着就转过身往病床边走。 只是她走得极慢，像是不知道自已的目的地似的，赵安琪和孟琳琳对视了一眼，心里同时泛上了不安。 一个上前扶她坐到了那张空着的病床上，一个去帮富安阳倒水，床头柜上有医院备的暖水瓶，秦小悠事先已经刷了暖瓶盖，用它晾了多半下凉白开。 富安阳则紧紧地盯着秦小悠，秦小悠现在的状态太不正常了，一向沉着、冷静的女孩儿，此时明显有些六神无主。 “小悠，小悠，我没事儿的，除了有点疼，其它的都还好，你别太担心了，我挺好的，医生不是说了嘛，知道疼是好事儿。” 富安阳朝秦小悠大声喊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担心秦小悠，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秦小悠的身上，他反而不太觉得自已有多疼了。 即便是因为大声喊话，牵扯到了鼻子的伤，他也不觉得有刚才那么疼了，只是专注而担心地看着秦小悠。 赵安琪把秦小悠的手握在了自已手里，“小悠，富安阳自已都说没事儿了，你看他，还有劲儿朝你喊呢，肯定就没大事儿，你放心吧。” 兑好了温水的孟琳琳也回头劝到，“就是啊，听富安阳喊的挺有精神的，肯定就是快好了，小悠，你就是太紧张了，放松，把自已放松。” 秦小悠也想把自已放松啊，但看过了富安阳刚刚疼成那样，她怎么放松得了，又不能打止痛针，只能硬熬着，她说不出有多心疼。 第一百四十四章 心里最深的难过 呆坐着的秦小悠，突然想到了什么，‘嗖’地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哎呀，我忘了，我得去找护士，得去找护士要胶棒，他疼的时候要用的。” 赵安琪赶紧把她又按了回去，“小悠，我去取胶棒，你坐在这儿等着就行了，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她不敢让秦小悠出去乱走，这大热的天，秦小悠却是双手冰凉，肯定是吓着了，她担心放秦小悠出去会出事。 秦小悠愣愣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点了头，“噢，那行，你去取吧，快点，他要是疼了会忍不住的。” 说着又扭回头看向富安阳，用力地弯起唇角，露了个笑容出来，“安阳，一会儿胶棒拿回来你就咬着，别咬嘴唇伤了自已。” 富安阳第一次痛恨自已把自已弄伤了，他认为的值得，在关心他爱护他的人的眼里，是多么的不值得啊。 看到秦小悠此时青白得失了血色的脸，眼底里深深的担忧，富安阳终于明白，在亲近的人眼里，自已的健康和平安才是千金不换的。 “小悠，对不起！再也不会了，我再也不让你替我担心，替我难过，这次是我做错了，绝对没有下一次。” 那样漂亮的脸上，竟然会出现那么惨然的笑容，这一次，换富安阳心痛，他忍不住大声地向秦小悠保证着。 走到门边的林大鹏，脚步顿了顿，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门缝，犹豫了半刻，才推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你们两个先去门口等一会儿，我帮安阳擦擦身，等擦好了再喊你们进来。”林大鹏拿着湿毛巾站在床边。 孟琳琳放下手里的水杯，“小悠，咱们出去等吧。”说着走到秦小悠的身边，拉起她的手，把她领出了病房。 直到靠在病房外的墙上，秦小悠才像是终于醒过神儿来，偏头往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眼泪就‘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孟琳琳轻叹了一声，掏出手绢给她擦了擦，“好了，好了，别哭了，让富安阳看到，都不能安心养伤了。” 她知道秦小悠跟富安阳的关系很好，但她怎么也想不到，富安阳的伤会让秦小悠这么失态、这么伤心。 秦小悠抹了一把眼睛，仰起头，努力把剩下的眼泪都逼回了眼睛里，这才开口道，“你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受的伤，全是因为我。” “如果我不是那么咬尖要强就好了，被人骂几句就骂几句呗，左耳进右耳出不就行了？草坪压坏了就压坏了呗，大不了花钱再弄，有什么的？” “我是被猪油蒙了心，非要争出个是非高低来，现在好了，他为了护着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才发现自已争的那些根本不值得。” 孟琳琳挽住秦小悠的胳膊，虽然不知道事情具体的经过，可也想像得到，这事儿肯定不像秦小悠嘴里说的这么简单。 “小悠，你别这么想，富安阳的受伤只是个意外，你别把责任都往自已的身上揽，你越是这么想，富安阳就越难受。” 她用手捋着秦小悠的胳膊，柔声软语地劝慰着，希望秦小悠能想开点儿，自已的姥姥现在还在医院里做着最后的挣扎，她太理解秦小悠的心情了。 秦小悠却摇了摇头，鼻子再次有点发酸，“你不知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为了护着我，他伤了一次又一次，我却只能看着，帮不上他半点。” 那种想帮又帮不上的无能为力，才是心里最深的难过，两个小姑娘并排靠在墙上，仰头看着洁白的棚顶，一时间静默无语。 要了咬牙胶棒回来的赵安琪，看到她们俩的表情，也轻叹了一声，跟着靠在墙壁上，加入了望天的行列。 小小的年纪，终于感受到了一丝人生的艰难和痛苦，从没有一刻，三个女孩儿的心是贴得这么近的。 等到秦大路带着富宝库夫妇俩回来的时候，几个少年人已经把富安阳侍候得妥妥当当的了，擦了身子，换了被子，喂了水，喂了饭。 林大鹏不知道从哪弄了把大蒲扇，正对着富安阳起劲儿的摇着，富安阳是落了汗了，他自已却是大汗淋漓。 把富宝库夫妇俩感动得不行，赶紧上前一步接过了蒲扇，小声地说到，“你赶紧歇着，我来扇，我来扇。” 病床上的儿子睡着了，而且睡得很安稳，除了脸上蒙着的那一块厚厚的纱布，看着其它的地方还算好，夫妇俩倒是没有来之前那么的担心了。 林大鹏想再多坚持一会儿的，奈何富爸爸和富妈妈不同意，他也只好放弃了，跑到卫生间去洗了个头脸，感觉舒爽多了。 结果一回了病房，就被富妈妈一顿埋怨，说这大热的天不该用凉水洗头洗脸，容易被冷水激着，搞不好以后会头疼的。 锻炼过后一向都是用冷水冲凉的林大鹏，虽然不在乎用冷水洗头脸，但富妈妈的唠叨却是让他很暖心。 他的父母职位高，向来都是很忙的，平时根本就顾不上他，更照顾不到他这些细节小事，平时在家里也不是没用凉水洗过头脸，却根本没人注意过。 “谢谢富妈妈，我以后会注意的。”林大鹏边说边低头甩了一下，把头上的水珠甩到了墙边的角落。 还没等他抬起头来呢，一块毛巾盖到了他的脑袋上，“赶紧擦擦，别再伤了风，大热天的伤风最难治了。” 接着就是一双温柔的手，隔着毛巾揉搓着他的头发，林大鹏下意识地弯下身子，让对方的动作能更方便些。 等他反应过来给自已擦头的人是富妈妈时，脸上顿时泛起一片羞涩的红来，慌忙一把按住了毛巾。 “我自已来吧，我自已来。”把毛巾抓在了手里，用力地擦了两把，而直起了身子的林大鹏，吴翠凤够着他就有点费劲了。 “行吧，那你自已来，记得要把水擦干啊。”吴翠凤转身回了床边，嘴里还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吃啥了，咋长得恁高呢？” 第一百四十五章 我要去学跆拳道 虽然还只是一个初中毕业生，但林大鹏的身高却是已经超过一米八了，听到富妈妈这么说，他自豪地笑了。 但吴翠凤紧跟着的一句话，又让他笑不出来了，“安阳要是有你这么壮的体格就好了，也不至于总是被人欺负。” 富安阳其实不算矮，也过了一米七五的杠了，只是身体偏瘦，属于那种干吃不胖类型的。 秦大路还因此带他去看过医生呢，就怕他是因为初一时候受过的那次伤，影响到了身体发育。 秦家夫妇都是疼孩子的人，既然富家把孩子托付给了自已，就想方设地想把孩子给照顾好喽。 所以一起了那样的心思，立刻就把富安阳带到了医院，就怕耽误了孩子，不管是治是养，肯定都是越早下手越好。 结果医生说他恢复得很好，还对秦大路说，孩子瘦点不算毛病，只要健康就行，让他别太过担心了。 那次体检的结果，富家夫妇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现在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儿子，再看看活蹦乱跳的林大鹏，吴翠凤下意识地就对比起来。 林大鹏则看了看富安阳，第一次发现他确实是有些过于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躺在床上的原因，看着只有干干的一小条，莫名地有点揪心。 病床上的富安阳却在这时候醒了，正好对上了林大鹏的目光，那双向来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眼睛里，此时竟然盛满了担忧和心疼。 这让富安阳有种感觉，小少年终于长大了，知道为朋友担心了，而且那么巧，这个朋友就是自已。 这样的一种感受，让富安阳的心里洒下了一片阳光，自已有这么多的朋友和亲人关心着，这才是他最该珍惜的。 他再也不会为了那些自认为值得的事情去冒险了，那些人和事，其实都不值得，身边人的眼泪和担忧，才是最值得他守护的。 “大鹏，你假期是不是要去学跆拳道啊？”富安阳开口问到，他虽然没有听到老妈说的话，但竟然有了跟老妈同样的想法。 他也觉得自已身子太单薄了，得好好的磨炼磨炼，自已以前的那些锻炼，充其量就是最基础的健康保证，自保是绝对不够的，更别说保护别人了。 “什么假期去学呀，我一直在学好不好？过几天我们跆拳道馆还有一次大型的比赛呢，看我得个奖杯回来。” 林大鹏很是得意地朝富安阳举起手臂，向他炫耀着自已的肱二头肌，那可是比他的身高更让他骄傲的。 富安阳笑了笑，并不在意他的挑衅，“等我的伤好些了，我去跟你学跆拳道吧？不知道老师会不会收我。” 富安阳也把自已的胳膊举到眼前，细瘦的胳膊无论怎么使力，也显现不出二头肌的轮廓来，他的笑容就无奈了些。 “这么瘦的身体，想来老师也会嫌弃的吧？或许真就不肯收呢。”把自已的胳膊放下，富安阳有点失望地说到。 “不可能，哪有老师因为瘦就不收学生的，练跆拳道为的不就是强身健体么。”秦小悠赶紧出声安慰着。 她心里想着，得提前去跆拳道馆探探路，看看那里的老师是不是对学员的体质有要求，如果确实有要求的话，她得先跟老师打好招呼。 不管富安阳是不是学跆拳道的料，但他现在病着，秦小悠就想事事顺着他，只要他高兴就好。 至于学长学不长的，随他心意吧，哪怕富安阳只是一时冲动呢，她也愿意全力支持他，总好过看到他脸上失望的表情。 林大鹏自然也是跟着连忙附和，“秦小悠说得对，体育的宗旨就是强身健体，哪有来求学的，老师还往外赶的道理呢，都求之不得呢。” 听到林大鹏也这么说，富安阳才算是信了一半，至于另一半，等他能单独行动了，自已去跆拳道馆试试吧。 睡了一觉，有了些精神的富安阳，先是安慰了自已的老爸老妈，让他们别担心自已，并向他们保证，自已的伤真没有多严重。 然后就跟几位同学聊起来，有同学们分散注意力，疼痛像是能减轻不少，几个人上天入地、天南海北地聊得还挺热闹。 可再热闹也有个时间限制，快要到晚饭的时间了，富安阳恋恋不舍地劝着他们几个回去，“赶紧都回家吧，出来这么久了，别让家里人担心。” 赵安琪是从自家老爸那里听到的消息，然后找了孟琳琳和林大鹏过来，她回去晚了，家里还知道去哪儿了，孟琳琳和林大鹏就不一定了。 特别是孟琳琳，家里也有着一位重症病人呢，她这一跑就是一整天，再要回去晚了，可就不好跟家里人交待了。 “孟琳琳，我和小悠原本都商量好了，等过两天把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了，就和赵安琪还有大鹏一起去看你姥姥的。” “结果我倒是先撂倒了，实在是对不起，看望姥姥的事情，只能再往后拖一拖了，等我出院了，就马上去看姥姥。” 孟琳琳连忙让他别惦记，说姥姥这两天的状态还不错，看望姥姥不急在这一时，让富安阳安心养伤，先顾着自已。 把几位同学送走了，病房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秦大路下午的时候已经回了工厂，秦小悠则是回家去取晚饭了。 她已经跟富家人商量好了，富安阳住院的这些日子，就由秦家人给送饭，总比医院食堂里的饭菜顺口些。 见人都走干净了，吴翠凤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儿子，“安阳，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怎么去了趟工厂就伤着了？” 虽然秦大路已经跟他们夫妇俩说了事情的经过，可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怎么儿子就受了这么重的伤，小悠还是女孩儿呢，却半点事儿都没有。 她倒不是攀着小悠，但自家儿子受了伤，她心疼之外，想得多也是必然的，心里的不甘心也是可以理解的，谁家的孩子谁不疼呢。 第一百四十六章 聪明的脑子 秦大路当然不会对富家夫妻俩说，富安阳是故意挡在了小悠的面前，替他挡下了行凶者的攻击。 更不会跟他们说，富安阳是故意用脸去接了那一拳头，就为了让行凶者没办法脱罪，他相信富安阳也是不会说的。 这件事将成为他们三个人的秘密，再不会入第四个人的耳，无形中，这也使得他们父女俩和富安阳之间，又再亲密了几分。 “妈，这次还真就是个意外，不过就是送材料的司机脾气火爆了一点，两边说话都没太容人，他就动了手，这也是赶上了。” “好在这人还算是个君子，没对女孩子动手，不然小悠可受不住他这一拳，可见他也就是一时冲动，不然也不可能只打了我一拳就算了。” 这样的解释倒还说得通，吴翠凤相信了一大半，男人不屑于对女人动手，应该是共性吧，何况小悠还只是个小姑娘呢，人家没下手也说得过去。 但到底是儿子伤了，吴翠凤再如何也觉得这事儿是相当的过分，心底那股子愤闷是压也压不住。 “安阳，听说那个伤人的司机已经被关起来了，咱们用不用去公安局作证啊？别让人钻了空子，先去求了情，到时候啥事儿没有的被放出来。” 按吴翠凤的脾性，她并不是个要强出头的人，这到底还是心疼儿子受了伤，就总想着替儿子报仇，不以便宜了那个行凶的人。 当然，这也是家里条件稍好了些，给了她底气，搁在以前，像是富安阳第一次受伤的时候，她还只是光知道哭呢。 “妈，赵伯伯……噢，就是上次我住院的时候，来探望我的那位赵伯伯，刚刚那个叫赵安琪的同学的爸爸，你还记得吧？” “他是政府的领导，也是秦叔叔的好朋友，上午的时候他就来过了，跟秦叔叔说了政府方面已经出头解决这事儿了。” “既然政府都出面干预了，应该很快就能出结果的，咱们就别给政府添麻烦了，妈，你就放心吧，处理结果肯定会很公正的。” 听到政府都出面管这事儿了，富宝库赶紧拉了媳妇一把，“翠凤，看来大路是求过人了，你就别跟着掺和了，看再起了反作用。” 在普通老百姓的眼里，政府那就是大过天的所在，更何况富家夫妇还是规规矩矩的乡下人，村长在他们眼里，都有着老大的权力了。 吴翠凤看了看儿子，知道儿子比自已懂得多，虽然心有不甘，到底还是点了点头，“行，我听你们爷俩的，不添乱。” 看把老妈劝住了，富安阳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老妈一个冲动，跑到公安局或者政府去闹，甚至去闹秦叔叔。 这也不是没可能的，都说为母则强，保不齐因为自已的伤受了刺激，温顺的小绵羊就变成了凶猛的山大王呢。 富宝库则没怎么听注意媳妇儿，而是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然后犹犹豫豫地开口问了儿子一句—— “安阳，你秦叔叔那个工厂，是不是很有发展前景啊？不然你一个小孩子受伤，政府凭啥会替你出头？” 他当初并不同意儿子以地换地，还不是怕那十万块钱打水漂么，只是儿子一意孤行，他和媳妇儿拦也拦不住。 虽然最后表面上是同意了儿子的所作所为，便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或者说是半点底也没有的。 可刚刚听儿子说，儿子在工厂里被人打了，政府竟然出面帮忙解决，那是不是说，秦大路的厂子在政府方面都挂了名呢？ 即便富宝库也是个软懦的性子，但男人到底还是比女人要想得更多些，通过儿子刚才的话，他已经感觉到秦大路这个还没开工的厂子不一般了。 富安阳自然也不会瞒着爸妈，“是啊，秦叔叔的工厂之所以能建得这么顺利，政府方面是给予了很大支持的。” “现在这家工厂，可以说是政府的扶持企业吧，政府在各种政策上都给予了优惠，厂房、机器这些大件也都是政府帮忙购买的呢，前景肯定大好啊。” 吴翠凤吃惊地看了丈夫一眼，然后捂住了嘴巴，好半天，嗫喏着道，“政府扶持企业，那不是在政府都挂上号了？” 富安阳眨了眨眼，用眨眼代替了点头，毕竟鼻子有伤，还轻微脑震荡，能少让自已受点苦，自然还是小心着点的好。 “当然啦，虽然一开始是赵伯伯帮忙牵的头，但之后政府确实出面帮扶了，不然工厂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开始动工兴建了，正常情况下，起码得拖上大半年。” “我听赵伯伯的意思，工厂如果能办起来，并且办得红红火火的，也算是政府的一件政绩，政府扶持自然有扶持的道理。” 富宝库摇了摇头，表情有点郁闷，“哎，我真是老了，儿子都能看出来的门道，我竟然半点没看出来。” “当时还给人大路甩脸子，要不是大路心思宽，不跟我一般见识，咱俩家的情分恐怕都要尽了。” “这不怪你，都是我头发长见识短，要不是我先吵嚷着不兑山坡地，想拿大田换那十万钱，你也不会跟着我一条道走。” 吴翠凤说着说着就红了眼圈，自已当时那样为难儿子，让儿子下不来台，现在才知道，是错怪儿子了，到底还是儿子有眼光。 这一次两次的，竟然都是自已这个当妈的在给儿子使绊子，要不是自已有个当妈的身份，母子俩怕是早就反目成仇了。 儿子孝顺，不跟自已计较，可一次两次还成，若是次数多了，保不齐就会伤到儿子的心，自已真不能再犯糊涂了。 “安阳，都是妈的目光短浅，以后你要是再做什么决定，妈都不拦着你了，你尽管放心去做好了。” 听了老妈这话，富安阳却是苦笑了一下，老妈真是高看他了，“妈，你还真当你儿子有这么大的远识卓见呢，这个决定多亏了小悠那个聪明的脑子。” 第一百四十七章 叹一声世事无常 想到秦小悠，富安阳就忍不住弯了嘴角，不过因为富家夫妇还在各自想着自已的心思，没人注意到他。 “我真是羡慕小悠的聪明，她应该是在村里换地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步，毕竟整个达盛市也没有一家像样的工厂。” “我也是因为相信她，所以在她给我使眼色的时候，才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支持她，妈和老爸也知道，小悠之前做出的决定，没有一次掉链子的。” 吴翠凤下意识地揉了揉耳朵，有点不相信地问到，“你是说……当时是小悠让你跟着她一起换山坡地的？” 她真觉得自已是听错了，政府挂了名的企业，那以后可是要发达的，这么好的事儿，她没想到小悠竟然能想着自家儿子。 要是换个人，等到事情定下来了，再管别人借钱办厂就好了啊，过后最多只需要还一点利息就行了。 但一起投资一起办厂就不同了，那是要被分钱分利润的，厂子不管赚了多少钱，只要是参与投资的人，就得按照比例分钱，这个规矩吴翠凤还是懂的。 现在她算是明白了，秦小悠当初就是这个意思，是想要出手帮一下自已家，让自已这一家子也能过上丰衣足食的好日子。 但在自已百般拒绝，又说了那些难听的话之后，她才说出了会承包自家水果的销售，绝不让自家赔钱这样的话来。 这么一想，秦家的工厂就算办得再好，跟自家也没什么关系了，明明儿子能在事业上再迈一大步的，偏偏被自已给阻拦了。 自已这个当妈的也太没用了，不但没能力支持儿子不说，还净扯儿子的后腿，吴翠凤真是后悔不迭。 而那边富安阳还在继续说着，“自然是她给了我暗示，不然我哪有那么大的魄力，随随便便地把十万块投出去，你儿子跟人家闺女比，可差得远呢。” 听到儿子这话的吴翠凤，更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另一边的富宝库也没好到哪儿去，很是觉得对不起儿子。 富安阳倒没想到爸妈有这个心思，毕竟爸妈是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的，他们目光短浅一些，也不是他们的错，是贫穷的环境限制了他们的想象。 只是他刚刚的那一句感叹里，却是半点没掺水分，在他的心里，秦小悠就是一个需要追逐的目标。 这也是他这几年努力用功学习，努力找各种机会锻炼自已的最大目的，他想要早点赶上秦小悠的脚步。 就算是不能超越她，起码也要做到跟她肩并肩，他不想有朝一日，秦小悠站到了最高处，自已却只有仰望的资格。 富宝库拍了拍脸，吐出了一口气，“小悠啊，真是个好孩子，安阳，爸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舍了脸皮把你送到了秦家啊！” 富安阳对于能住到秦家，也是心怀感激的，若不是当初进了秦家的门，他绝对发现不了秦小悠这个宝藏，他确定自已是幸运的。 晚饭是秦小悠和老妈柳梦荷一起送过来的，柳梦荷惦记着富安阳的伤，不亲眼过来看看她不放心，就把丈夫留下看家了。 带来的晚饭也是相当的丰盛，盆盆罐罐的一大堆，有粥有菜有饭有饼，即便跟秦家的关系不错，富家夫妇也有点受宠若惊了。 “咋还弄了这么多啊，安阳只能喝点稀的，干的他嚼不了，鼻子会疼，也就能吃几口，我们两口子哪吃得了这么多。” 吴翠凤感激中带了点不好意思，“真是给你们两口子添麻烦，你肯定忙活了一晚上，这可怎么话儿说的呢，让你受累了。” 柳梦荷爽快地道，“什么受累不受累的，咱俩家是外人么？安阳也是我家的孩子呢，他受了伤，可不得吃点儿好的补补嘛。” “大路说了，安阳是鼻子做了手术，不耽误吃饭的，只要别呛着就成，光喝粥哪能够营养，不好嚼就慢点吃，多吃一口也能好得快点。” 她是真心疼富安阳，看着他皱着眉头吃饭，也是难受得不行，又想阻止又舍不得阻止，真是矛盾得不得了。 看得吴翠凤都觉得自已是后妈了，也明白柳梦荷是真疼自家孩子，甚至比自已还要疼上一些。 这一晚，富家夫妇俩都没回村里去，这里有一张空床，吴翠凤就留下来守着儿子了，富宝库则去了儿子的工厂，跟大儿子住在了一起。 这样他第二天就能起早来看儿子，不用大老远地回村子，再起大早的赶过来，虽说儿子只伤到了鼻子，他也还是不放心的。 转天早晨，富安阳的伤势倒是没什么大碍，疼痛也减轻了许多，但却又发生了一件让人难过的事。 孟琳琳的姥姥去世了，在富安阳承诺等自已伤好了就去看她的时候，老人家当晚就走了，这让富安阳更有了一种时间紧迫的感觉。 有些事，想做就要马上付诸行动，也许你只是想着拖一拖没关系，还有时间，但结果却是来不及了。 秦小悠接到消息的时候，也是有些恍惚的，忍不住对林大鹏和赵安琪轻喊了一声，“怎么会走得这么急呢？孟琳琳昨天还说她姥姥精神好一些了呢。” 可说出了这话，秦小悠跟着也反应过来，病入膏肓的人，什么情况下才能让人觉得精神好一些了？答案——回光返照。 忍不住就耷拉了脑袋，心里难受极了，明知道老人家身体不好了，却没有来得及去看一眼，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林大鹏和赵安琪的心里也同样不好受，他们两个是起早去找孟琳琳来医院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原本说好了三个人一起来医院看富安阳，现在却只剩下了他们俩，还得安慰秦小悠，“小悠，你也别难过了，姥姥病得太严重，活着也是多受苦。” 可话是这么说，但大家心里都明白，就算明知道老人受苦，也还是希望老人能多活些日子的，现在却只能叹息一声世事无常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 原来竟是爱慕 人世间的生生死死，又有谁能预料得到，上辈子，她自已也是命运多舛，只活了三十几岁便香消玉殒了。 所以乍一听闻孟琳琳姥姥的死讯，秦小悠的心情瞬间低沉的同时，却也没有过分的惊诧和悲伤，起码比眼前这几个小愣头青是要沉稳得多了。 “我和你们一起去看看姥姥吧？”病床上的富安阳，自已撑着坐了起来，立刻就有点头晕。 秦小悠眼尖地把他扶住了，“你还是老实地养伤吧，脑震荡呢，别走路的时候再晕倒，那这鼻子可真不用要了。” 富安阳却用力地摇了摇头，把自已摇得更晕了，却坚持着不肯躺回床上去，而是用两只手硬撑着。 “我一早就说了要去看看姥姥的，只是没有想到，姥姥竟然走得这么快，无论如何，我都要过去见姥姥最后一面，不然我这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哪怕这一面已经不是活着能见的了，富安阳也是一定要见的，男子汉，承诺了就一定要兑现。 虽然当初跟秦小悠定的，也是过两天再去看姥姥，但现在姥姥的突然辞世，却让他觉得责任都在自已。 如果自已没有逞强斗狠，没有自作聪明，也许他和秦小悠看到工厂一切顺利，就提前去看姥姥了呢。 秦小悠即便不知道富安阳的心中所想，但也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毕竟相处甚久，对于富安阳的心思，秦小悠还是相当了解的。 “姥姥不是刚刚住进医院，结果也已经早就通知过家属了，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别什么事情都硬往自已身上扛，我们几个没受伤，不也没去看姥姥么。” 可不管怎么劝，富安阳都心意不改，最后还是林大鹏悄悄地跟姑姑林美晶求助，借了朋友一辆车，答应把几个人送到殡仪馆去，秦小悠才算是点了头。 虽然老人的辞世是得尊重，可她更在乎活着的人，富安阳这次不管做得对不对，初衷都是为了她，她绝不允许他再有个一差二错的。 一路几乎是不错眼珠地盯着富安阳，看着他平安地到了目的地，又平安地返回医院，秦小悠才算是把担着的心放回了原处。 却也因为她对富安阳的过分关注，忽略了另一个少年人的心情，林大鹏看着秦小悠一路上对富安阳的细心呵护，心头忍不住地泛起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即使年纪还小，但十六、七岁的少年，对感情也已经懵懵懂懂了，只是一直被一层纱隔着，隐隐绰绰地并不能看着清楚。 而今天，好巧不巧的受了这一幕的刺激，那层纱仿若被春风吹落，林大鹏才终于发现，自已对秦小悠的那些关心，原来竟是爱慕。 少年慕艾，正值青春，这种情感一经确定，就如海水涨潮，风过林梢，再也无力阻止，一发而不可收拾。 “安阳，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家去了，明天再来看你。”把富安阳扶到病床上躺好，林大鹏匆匆地告了个别，就像被狗撵似的，掉头冲出了病房。 “哎……”秦小悠原还想着把人喊住，让他顺路送赵安琪回家呢，结果人已经跑没影儿了。 “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家里有什么事吧？”剩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都没明白，怎么走时还好好的林大鹏，回来就突然情绪反转了。 秦小悠更是拧了眉，以往不管有多着急的事，林大鹏定然都会跟她认真地打过招呼才走的，可今天别说打招呼了，他连瞅都没瞅她一眼，这太反常了。 静了好一会儿，赵安琪才道，“也许……是因为刚看过琳琳姥姥吧，一时间不知道想起啥了，所以才会心情低落。” 这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三个人也没再往多了想，赵安琪陪着秦小悠回家取了中饭，一起吃了，就被秦小悠给撵了回去。 打从一放假就没断了事儿，秦小悠让赵安琪回家好好歇一下午，并说自已下午也不在医院守着了，富安阳这儿有富伯伯和富大娘陪着呢。 原本想守到晚上的赵安琪，听秦小悠说她下午也不在医院里，这才勉勉强强地同意回家了，临走又再三地嘱咐富安阳要好好养伤，别胡想瞎想。 大概是受了林大鹏的刺激，怕富安阳也心情不好，这个一向大大咧咧的小姑娘，竟突然周到起来，让秦小悠不免多看了她两眼。 人这一辈子，大概就是在这样一次次的打击和磨砺中，才学会长大，成熟，不会无缘无故，必是要付出代价的。 把赵安琪送走了，秦小悠当然不会真的回家去歇着，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呢，伤心阻挡不了她向前的脚步。 上午他们几个去祭拜孟琳琳姥姥的时候，老爸就去找了赵裴浩，从他那里拿到了政府方面开出的介绍信。 跟老爸在约好的地点碰了头，父女俩就直接奔了那个有果园子的邻村，地址自然是事先就打听好了的。 坐着公车到了邻村，找到了村长，秦大路既没墨迹也没转弯抹角，而是直接换出了介绍信，进入了正题。 村长一看是政府出具的介绍信，自然是要全力配合的，只是，提到那个果园子，村长却是一脸的尴尬和为难。 “我们真没想到市里还有人记得我们村有个果园子，所以吧……”村长挠了挠头，“今年就没太顾得上它，结的果子并不算好。” 听到这一句果子并不算好，秦小悠的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知道这个不算好是怎么个不好法儿。 如果结的全是小果、酸果，那这个果园子可就指不上了，她原本还指着这个果园子擎起半个罐头厂呢。 现在是新厂开工，秦小悠没打算第一年就做出多大的成绩，所以想着一个小果园若能支撑起一半来，另一半水果出去批发，应该足够用了。 哪想到村长直接就给来了这么一句，秦大路心里免不了也有点着慌，“村长，怎么个不算好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果园里的中年男人 听到老爸问邻村村长的话，秦小悠几乎是把自已的耳朵竖起来听了，这个果园如果真的不行，她就得赶紧开始联系水果批发的渠道了。 村长略微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就是吧……咱们这个果园以前不是包给老孔家了么，一直是由他们家管着，管得着实不错。” “果园每年的成果都是既大又多，果实成熟的时候，果香能飘出十里地去，果子一串串的，沉得能压弯了枝条。” “奈何果子结得是不错，却是卖不出去，这一来二去的，老孔家就灰心了，去年退了果园子的承包，果园子今年就没人打理了。” “这样吧，我领你们过去看看，这时候虽然挂了果，但还没到成果的时候，也许还有得救也说不定呢。” 村长一时觉得用嘴也说不清楚情况如何，就决定把这父女二人领过去，让他们自已看看果园的情况，成不成的，也让他们自已定吧。 虽然有人承包了果园，是村里的一个进项，但秦大路拿着政府的介绍信呢，村长倒是不好随便忽悠人。 若是换个人来，他早就巧舌如簧的推荐，再加上不折手段地软磨硬泡，让人把这个约签下来了。 至于这满园半成不成的果子，和果子成熟之后卖不卖得出去，那就是承包人的事情，即便他有点违心，但好歹村里的利益是抓在手里了。 秦大路和秦小悠自然是更愿意亲眼看到实情的，两人就跟着村长去了那片果园，离得并不远，出了村子也就几百米。 走近了一看，秦小悠算是放下了心，虽然果园子今年没人管，但树上的果子倒是没少结，只是长得有点蔫头耷脑的，不太蓬勃罢了。 秦大路虽然没侍弄过果树，但到底是庄稼人，看到果园子的情况，担心也去了一半，树上的果子刚结没多久，还没长开呢，应该还有救。 正要扭身跟女儿说说自已的想法，他却看到林子里有个人影闪过，到嘴边的话也没来得及说，他就迈开腿撵了过去。 秦大路怕是有村民来这边祸害东西，刚刚只是在林子边看了一眼，结果率看着还算不错，别林子里面再让人遭害了，那果园子今年的收成怕是要瞎了。 他三两步就冲进了林子，很快追上了那个人，那个人走得并不快，甚至有点闲庭散步的意思，显然并没有想要躲着人，秦大路就知道自已想岔了。 那个人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看到秦大路，也是呆了呆，生人，不认得，他下意识地就出声问到，“请问，您是哪位？找人还是看果子？” 说到果子两个字，他心里颤了一下，又再朝树上瞅了一眼，然后似有若无的轻叹了一声，这一声里，似乎带着惋惜，又带着些不舍。 秦大路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竟然有点出乎意外的亲近感觉，只见此人年纪比自已稍大一些，面相敦厚，身材魁梧。 明明看着是个老实的庄稼人，眼神里却透着点与外表不相符的精明，但这份精明，却又意外地不会让人产生防备之心。 所以秦大路没有隐瞒自已的来意，“噢，我是小岭村的，过来看看这个果园的结果率，看起来还不错，就是照顾得不够好，有点打蔫，有些还遭了虫。” 中年男人听到他这么说，眼神瞬间明亮了起来，“你是想要承包这个果园吗？这果园不错，每年都会结不少的果子。” “你别看现在有点蔫头耷脑的，不过就是缺了点水，少了点肥，至于虫子什么的，那都好说，喷点药就行了。” “不过也别喷多了，不然对果子的味道有影响，别眼馋别人家的果子圆润饱满，那都是打农药打多了，看着不错，吃起来味道可是不咋样。” “咱们这园子里的果子啊，滋味可是相当好的，该甜的甜，该酸的酸，很招人吃的，不等成熟，小孩子就会跑来偷着摘，还不是因为太好吃了……” 话说到这里，男人的眼神明显的又黯了黯，低下头，声音低了八度道，“不过你也得想好了，果子虽然结得不错，也得能卖得出去，不然……” 不然怎么样？男人没说，跟过来的秦小悠却是接了一句，“不然就会烂在地里是吗？大伯放心，只要滋味好，我保证这满树的果子都有去处。” 中年男人突然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小姑娘说话，猛地把低下的头抬了起来，朝秦小悠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十六、七的小姑娘，俏着一张小脸站在自已面前，脸上的表情却是非常的坚定和诚恳，让男人不由得便信了她的话。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果子能卖出去，这园子就包得过，这位兄弟，如果真像这位小妹妹说的，果子不愁卖，那你就别犹豫了。” 男人说完就背手朝外走去，走了两步又再停顿了一下，环顾了一下四周，眼里的恋恋不舍实在是太明显了，让人想忽略也不成。 秦小悠蓦然就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了，如果到这个时候还猜不到他是谁，那脑子真得回炉回造了。 “大伯慢走，您是不是姓孔？能留步跟我说几句话吗？”秦小悠扬声叫着人，自已更是快走了几步，站到了那个中年男人的面前。 秦大路也有点反应过来了，只是还没等他跟过去，就听到村长叫了那人一声，“孔树清，你又来看园子了？” 原本不想再多说什么的中年男人，看到村长出声把自已叫住，倒是不好再走了，只好带着点儿无奈地等在原地。 看他的架势，就是没有想跟秦小悠谈话的意思，知道他这是觉得小姑娘年纪太小，所以并没把小姑娘当成能做主的人。 大概在他的认知里，应该是把她刚刚说的话，当成是家里大人说的，被她听了去，然后说给了自已听。 秦小悠却是没管他想什么，而是急急地开口道，“大伯，您真姓孔啊？” 第一百五十章 点个头并不难 其实不用男人点头，秦小悠就已经猜到他是谁了，所以她才会急着把人留下来，有些机会，不容错过。 “既然您姓孔，应该就是之前那位承包过果园的人吧？我正巧有事情找您呢，大伯您可否留步一下，我就说几句话，不会耽误您太久的。” 孔树清虽然不想跟一个小姑娘谈事情，奈何小姑娘嘴甜，长得也漂亮，他也不好真的不理人，显得太没礼貌了。 只好略带着点敷衍地点了点头，“是啊，我姓孔，我们家以前就是包的这个果园子，只是……” 想说物是人非，又觉得有点矫情，果子虽然年年丰收，却又卖不出去，这个结果自然是怪不得别人的。 总归还是自家没那个能耐，没有那个手段，所以孔树清就住了口，把话停在了不当不正的半道上。 可即便他没把话说完整，秦小悠又岂能听不出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来，耿直却又有点心计的男人，是她所需要的。 这个男人虽然有着庄稼人特有的憨厚，但却明显要更聪明一些，磨磨唧唧很可能起反作用，所以她直接就切入了主题。 “孔大伯，您家里的地多吗？能忙得过来吗？如果能忙得过来的话，我能不能聘请您帮我家管理果园子啊？工资不会少算了您的。” 小姑娘嘴快得像蹦豆一样，还没等回答第一个问题呢，第二个第三个问题就接踵而来了，男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接哪一个。 只好抬头地看向秦大路，这位明显是小姑娘的长辈，就算他想要回话，也该是这位来问自已才合适。 秦大路却是直接摆了摆手，让他不用顾忌，“这位是我女儿，能做我家全部的主，她问的问题就是我想问的，大哥尽管回答就是，打扰您了。” 孔树清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惯孩子的人家，明明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竟然连承包果园这么大的事儿都能做主。 但人家大人都这么说了，自已再抻着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毕竟自已刚刚是做出了想要回答问题的姿态，只不过想面对的是大人罢了。 “小姑娘，既然你爸爸也说你能做主，那我就跟你直说了吧，虽然我家里的地不多，我也不太舍得下这片果园子，但我不想接受你的聘请。” 话说到了这一步，孔树清也没必要再拐弯抹角了，反正是要给出答案的，那不如就干脆、利落的拒绝好了，也省得耽误两下的时间。 他的回答完全在秦小悠的意料之中，这个果园本是他的心血，曾经充满了憧憬地承包了下来。 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弄得个血本无归，这事搁在谁的身上都是无法释怀的，重游旧地就是一次重新撕开伤口的机会。 不过呢，凡事都应该从两方面来看，有一弊也必有一利，这位大伯虽然看见果园会伤心，但他能出现在这里，又说明了他对这个果园是有多么的舍不得。 即便伤心它辜负了自已的期望，没有达到自已的预期，没有给家庭带来该有的改变，可就这么放手却又是满心的舍不得，毕竟是自已亲手侍弄过，倾注过心血的一片土地。 秦小悠不是个轻易就能言放弃的人，既然看到了这个中年男人的软肋，还有那一丝丝的犹豫，她肯定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大伯，我知道这园子让您有点伤心，但我也看得出，您是真心舍不得这园子的，毕竟这个果园子在您的手里，被管理得枝繁叶茂，硕果累累，不像现在……” 秦小悠伸手指了指身周的果树，“一棵棵蔫头耷脑的，像是活不起的样子，您看着它们，肯定比我们的心里更难受。” “这些果树您也照顾了几年，不说像您自已的孩子也差不多了，想来每棵树都是您熟悉的，您真舍得不管它们了吗？” “您放心，如果您能接受我们家的聘请，以后帮忙管理这个园子，只要园子里的成果量能达到合理的比率，我承诺您的管理我们绝不随便介入。” “就像您自已家承包果园时一样，您想怎么管就怎么管，全凭您说了算，我们绝不会外行充内行，如何？” 这才是最大的诱惑，能在这里看到孔大伯，就能猜到他对这个果园是放不下的，如果不是因为赔钱太多，想来他根本就舍不得放手。 秦小悠对自已的推测很有把握，果然，中年男人的表情里，明显地带上了犹豫，这就说明他开始动摇了，没有了一开始拒绝时的坚定。 秦小悠自然再接再厉，“孔大伯，您身有一技之长，若是得不到实用，真的就这么浪费掉了，您不觉得可惜吗？” “而且这个果园如果没有个好人管理，明显坚持不了几年的，若是它就这么没了，想来您会比我们更心疼吧？” 孔树清紧盯着小姑娘的眼睛，虽然她再没提工钱的事情，但句句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让他知道，这个小姑娘是真的看懂了自已。 小姑娘也毫不回避地跟他对视着，眼神坦荡而清澈，这让孔树清更坚定了自已的想法，她是懂自已的，起码明白自已不舍的心情。 终于，孔树清轻叹了一声，“你赢了，小丫头，我确实舍不得这个果园子，把它交到谁的手里我都不放心，就怕遭害了这一园子的果树。” “只是……你真能如你自已所保证的那样，只要我能让园子丰收，你和你家里的人就能做到不多过问吗？” 毕竟自已一旦应承下这事，对面的这位就是自已的正经东家了，到时候她如果想要插手来管果园的事，也没人会说她不对。 只不过呢，跟外行人讲内行事，必然会多出很多不必要的冲突，鸡同鸭讲也不是不可能的，那就忒麻烦了，一事烦了二主，必然南辕北辙。 孔树清只想有机会能再接手侍弄这个果园，却不想参与太多的是是非非，如果这家人真能信得过他，点个头并不难。 第一百五十一章 等着发达吧 孔树清不想别人跟着瞎掺和管理果园的心情，秦小悠是很能理解的，所以秦小悠半点犹豫都没有。 “必须的啊，只要孔大伯能让这个果园像您家自已侍弄时一样的丰收结果，我保证绝不会有人跟着瞎搅和的。” 孔树清又下意识地看向秦大路，秦大路忙跟着点头附和，“我闺女说了就算，孔大哥如果担心，咱们可以把这一条列在合约上。” 这样的保证也算是诚心诚意了，孔树清再不犹豫，“那行，既然你们爷俩能相信着我，那我会尽全力把这个园子管好的。” 村长发现自已还没有参与什么呢，两方都把事情谈妥了，可关键是，没谈工钱啊，这才是最重要的。 到底是自已村子里的人，自已这个做村长的总要护着些，何况孔树清又是村长比较看重的人。 所以村长虽然不愿意做烂好人，还是适时地插了句话，“那个……秦兄弟，既然想用孔树清，那工钱方面……？” 孔树清却是摆了摆手，“工钱不工钱的无所谓，只要能让我照管这片果园子，能让我做这个园子的主，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不过吧……” 他挠了下头，犹豫了一下才又开口道，“这么大个园子，我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还得请一些村里的人帮忙才行。” “我自已的工钱无所谓，这些人的工钱却是要给一些的，也不用当成整工给算钱，我找些临时帮忙的，按散工算钱就行了。” 这位还真是个实诚的汉子，秦小悠却并不想这么办，自家不付人工钱，以后也就没了话语权啊，不付钱怎么好意思挑人家的对错。 情是情，理是理，这事情关乎生计，可不能只靠着情面，还得在道理上说话才行，毕竟这是事业，不是过家家。 “孔大伯，工钱还是要付的，雇工的事情就交给您，但我希望是固定的工人，咱们不怕花钱，工钱甚至可以定高一档，但绝对不雇散工。” “你要找那种真正能把精力放在果园子里，全心全意地照顾果树、果苗，全心全意为了成熟丰收而竭尽全力的工人才行。” “我家要这个果园子有大用，我想要的结果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多结果，结好果，就这一个原则。” 孔树清愣了愣，突然就笑了，“小姑娘真侃快，我喜欢你这种一针见血的目的性，当初我家承包园子，没成功大约就是差在这儿了。” 秦小悠见孔树清听明白了自已的意思，就朝老爸点了点头，秦大路赶紧转身问村长，“村长，那我们现在签承包合同没问题吧？” 果园子搁置在这里，可是一分进项也没有的，现在有人来承包，村长自然是一百个愿意，何况还有政府的介绍信在呢，他也怠慢不得。 “没问题，没问题，咱们去村委会吧。”村长乐颠颠地前面带路了，秦大路则是慢了一步，“孔大哥，一起过去吧。” 孔树清自然明白这个邀约的意思，自已跟过去，就是答应了跟这父女两个签雇佣合同，转头看了看园子，他的眉梢轻挑。 既然三方都有意向，合约自然是签得相当顺利，当秦大路揣着签好的合同再次坐上公车，真是感觉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闺女儿，这次你的当机立断可是帮了大忙，那果园子如果是咱们自已管着，不只是操心费力，问题是不见得能管得好啊。” 他自已虽然是生长在农村，种米种菜的不在话下，但要说到侍弄果园子，秦大路还真不敢说自已就行，隔行如隔山啊，他最多也就只能看个表皮。 秦小悠这时候倒是谦虚了，“说来这事儿也是巧了，没想到会在果园子里撞见孔大伯，时也命也。” “可也正因为此，我看出他是真心喜欢侍弄果园子的，这样的人，就算是对自已不好，也不可能对那些果树不好。” “而且吧，我看孔大伯是个挺精明的人，想想他能在两三年前就承包下果园子，不止是有魄力，也有眼光。” “他知道果园子弄好了会有收益，那些水果是可以换钱的，他只是差了些营销的手段罢了，到底是没有亲身历练过的。” “眼界虽然有，实际的操作上还嫩了一些，打开销售渠道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倒是让咱家拣了个便宜，说起来有点惭愧了。” 不管惭愧不惭愧，这几份合同签下来，算是几家欢喜了，村子里有了进项、孔树清又能管理他的果园了、秦家只耐心地等着丰收就好、还解决了雇工的问题。 说到了孔树清，秦小悠心里想的可不只是拣便宜，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要倚仗人家呢，只是她得先看看这人的能力跟品行。 “爸，我今天软磨硬泡地把孔大伯签下来，还有一个目的……”她略微停了停，把想说的话捋顺了一下。 “就是吧，咱家不是拿村子里的大田换了山坡地吗？那块地日后也是要弄成果园的，只有咱们自家有了果园子，才算是真正地解了后顾之忧。” “但那块坡地太大了，您想想，值十万块呢，所以我还不敢直接就把它交到别人手里，特别是那块地要从小树苗养起，必须得起个好头，半点也不敢马虎。” “所以这事儿暂且先搁着，我们自家人心里有个数就行，等咱们跟孔大伯处得熟了，确定他是个可以信任的，就把那块坡地也交给他。” 秦大路这才想起来，自家还有一块山坡地需要重新的插苗、侍弄呢，这块地可是好大的面积，确实是马虎不得。 “你不说爸还把山坡地的事情给忘了，这阵子光顾着忙厂子里的事情，忙得脑子都快成一团浆糊了。” 秦小悠就笑呵呵地挽住爸爸的手臂，“爸，你也别太辛苦了，万事有我呢，事情得一件一件的来。” “你现在只要管好工厂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我心里都有数呢，您就等着发达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何乐而不为呢 明知道女儿说这些是安慰自已，秦大路还是觉得很欣慰，女儿不止聪明能干，还是极为孝顺的。 只要是她能做的事情，就从不肯让自已和媳妇儿受累，有的时候，甚至让他觉得，自已和媳妇儿是被女儿宠着的。 所以吧，他这辈子是相当的知足了，谁家还能有这么贴心的小棉袄呢，根本就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笑着伸手拍了拍女儿挽在自已臂间的小手，“爸爸不累，有你这个十佳小帮手，爸爸还能累到哪儿去。” “我现在只盼着工厂这边快点营业，投入的那些钱能快点回头，工厂好了，咱家的好日子也该算是盼来了吧？” 虽然一直做出全力支持女儿的姿态，但自打女儿在银行贷了那么大的一笔钱款，秦大路这心里就忐忑而焦灼着。 背债的感觉毕竟太不好受了，做为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人，这简直就是压在他身上的一座大山。 当初因为要供女儿上达盛一中，他只是欠了百八十块的债，都有些直不起腰来呢，何况这次的贷款是成千上万的，要说没压力绝对是骗人。 “爸，第一次起步，像咱们家这种情况，贷款是必然的，不然用啥去请工程队，用啥去买装修材料？” “像咱家这样能贷到款的，已经是运气相当好了，不少人家想贷款都找不着门路呢，咱们家承了赵伯伯的帮助，算是相当的幸运。” “只要工厂能够运转起来，还上这笔贷款不是什么难事儿，你就相信我吧，咱家这间工厂可是政府的扶植企业，只有赢利的，绝不会有亏损。” “你想啊，有那么多好的优惠政策在，咱家把厂子做赢了很容易，若是做亏了反而是难上加难呢，除非咱们一家人都是傻子。” 听到女儿这么口没遮拦的，秦大路赶紧‘呸’了三声，去了晦气，又用手虚点了下女儿的脑瓜门。 “别胡乱说话，咱家个顶个的聪明，什么就傻子了，傻子能年年考第一吗？傻子能开工厂吗？傻子能把饼店开得那么红火吗？” “一看咱们一家子就全都是聪明人，哪有你这么说自已家里人的，这是中午没吃饱，饿糊涂了吧？还是刚才去签约，把脑子累糊涂了。” 秦小悠听到老爸这么说，就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摇了摇他的手臂，“是我糊涂了，满嘴跑火车，我错了，老爸，对不起！” 秦大路哪能真怪女儿，也知道她刚才不过是开玩笑，但就算是玩笑，他也不愿意伤害到家人。 “好啦，好啦，咱们爷俩随便说说话，有啥对得起对不起的，这篇翻过去了，我刚才啥也没听见。” 父女俩说了一路都没停嘴，即便每天都见面，却仿佛还是有着说不完的话，惹得前排的一位乘客回过头羡慕地道—— “你们父女俩的感情可真好，我们家那俩儿子，你问十句都回不出一声来，简直是气死人了，还是闺女好啊！” 秦大路立刻得瑟了，“可不是呗，有啥也比不上有个好闺女，好闺女就是贴身的小棉袄，知冷知热的，享福着呢。” 身前身后立刻传来一遍赞同声，家里养儿子的，忍不住都跟着吐槽，说小子又淘又犟，难管得很，真不如闺女懂事儿、孝顺。 偏偏家家净想着传宗接代，一门心思的想要儿子，好像生不出儿子就差了点啥似的，等看到人家的闺女温柔可心，自家则鸡飞狗跳，才想起来嫉妒。 听到众人这么说，秦大路就更是得意洋洋，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就差在脸上直接写上‘得瑟’这两个大字儿了。 回到工厂，秦大路领着女儿里外地转了一圈，看到各处的工程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并没有因为之前的事受到干扰，秦小悠放心了不少。 “爸，咱们现在就开始招工吧，等到机器和各项设备运到的时候，正好有工程师跟着做指导。” “一边让工人帮忙装配器械，一边也能趁着工程师指挥组装机器和设备的间隙，让他帮忙给咱们培训一下员工。” “不然那些机器哪有人会使呀，毕竟是那么大型的机器和设备，光看说明书是绝对看不懂的。” “有工程师帮忙培训，既能学到理论知识，又能安排实践，实践中有犯了错误的，都能及时得到改正。” “就算有操作不得当的，弄坏了机器，也能趁着有懂行的人在，及时地给予修理和调整，多好的机会。” 秦大路却是皱了皱眉，“让工程师给咱们培训员工，人家能愿意吗？工厂能派个人过来帮咱们组装机器和设备，就已经是看在政府出头的面子上了。” “爸。”秦小悠笑着道，“让人家白给咱们培训肯定是不行的，但咱们可以付钱啊，就像是那种聘请专家授课一样，定好一堂课给多少钱不就行了嘛。” 秦大路还是有点转不过弯了，在他的心里，工程师可是最高级的知识分子了，自然是那种性子清高冷傲的。 厂子能把这样的人派过来已实属不易，人家做好自已的本职工作就足够了，何必跟着操心这个，至于钱什么的，这种性情高洁的人会放在眼里吗？ “爸，谁还会嫌钱多啊，何况咱们这也不算是无理要求，毕竟新机器安装好，没有人会使的话，那就成了摆设，成了废品，到时候不是一样还得麻烦工厂嘛。” “行了，这事儿你别跟着操心了，等到机器到货的时候，我跟那位工程师打个商量，十之八、九能成事儿。” 秦小悠比老爸想得多，等到工程师过来，她会直接跟人商量代培员工的事情，只要付费合理，相信对方肯定会接受的。 不然自已打电话回他们厂里，厂领导也会让他代培，有当地政府做后盾，工厂不会不给这个面子。 只要这位工程师不是特别死教条的人，他就应该明白这件事情的利弊，两好嘎一好的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第一百五十三章 让人羡慕 秦大路也知道在有一些事情上，自已没有女儿想得透彻、明白，所以女儿说这件事儿交给她，他也就不跟着惦记了。 两人直接就从厂子回了家，这一下午又是看果园，又是签合同的，也是相当的疲惫，虽然路走得不算多，但却是相当的费脑子啊。 爷俩回家简单地洗了洗，就钻回各自的屋里小憩了一会儿，不过没歇上多大的工夫，秦小悠就起身了。 她还得赶着去医院，给富安阳一家三口送晚饭呢，直接看看这一下午的时间，富安阳有没有出现什么反复。 毕竟是伤在鼻子上，鼻子是长在脑袋上的，先不说那个轻微脑震荡会不会带来影响，就只说手术时在鼻子周围打的麻药，就让秦小悠提心吊胆的。 她就怕麻药离脑子太近，万一把脑袋的哪里也麻醉了，那可就危险了，当然，她这是外行人的瞎想，可担心却是实实在在的。 柳梦荷已经把晚饭准备好了，也已经齐齐整整的装进了布兜子里，看见女儿边进门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就忍不住有点心疼了。 自打女儿考完了中考，就一直没闲下来，伸手捏了下女儿的小肩膀，“小悠，要不今晚妈妈去送饭吧，你歇一个晚上。” 说完又冲着柜台边指了指，“你弟弟放学了，饼店这里有你弟弟看着呢，也用不着你，你累了好几天了，去吃点饭，早点上床休息。” 秦小悠却是摇了摇头，“不用了，妈，我不累，也没用我干什么脏活儿累活儿，不过就是上午跑了趟医院，下午跑了趟邻村而已。” 说着就拿起装好晚饭的兜子，背在了肩膀上，“还是我去吧，我年纪小，跑腿的事情正该我去做。” 秦小闲一听姐姐这么说，急忙从柜台后面跑了出来，“我也年纪小，我陪姐姐去医院吧，我还没去医院看过安阳哥呢。” 说着还伸出手来，想要接过姐姐肩上的布兜子，秦小悠笑着把他的手推开了，“姐姐比你大，这些活儿轮不着你来。” 说着抓住弟弟的手，领着他出门了，秦小闲却是赶紧着把自已的手抽了出来，“姐，我都长大了，走路不用你领着了。” 说着还有点不依不饶的嘟囔着，“合着你跟妈妈说话，就是年纪小的该多干活，跟我说话，就是年纪大的该多干活，你怎么就不心疼点你自已呢。” 没想到小不点儿能说出这样暖心的话来，虽然被弟弟甩开了手，秦小悠的心尖却是舒爽的。 像是大热天喝了一杯冰饮，从里爽到了外，又像是大冬天喝了一杯热乎乎的姜糖茶，温暖了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你确实还小呢，等你长到姐姐这么高,这些活儿姐就不用抢着干了，全都交给你来，好不好？” 秦小闲猛点头，“好，我会快快长的。”说着还凑到了姐姐的身边，踮着脚尖道，“姐姐你看，我就还差这么一点就长过你了。” 秦小悠笑着应了，把弟弟的小手再次攥进自已的手心里，很温暖、很柔软，是一种来自于血肉灵魂的亲近触感。 “安阳哥，听说你断了鼻梁骨，现在还疼不疼了？”秦小闲一进了病房，就想伸手摸摸富安阳脸上的那块纱布。 不过他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怕把安阳哥给弄疼了，“哥，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可不能马虎啊，千万要好好地养着。” “我妈给你炖了骨头汤，说是最补骨头了，能让你的鼻骨快点长好，你要听大人的话，知道吗？不然长出个歪鼻子可就不好看了。” 一见到了富安阳，秦小闲的小嘴就嘚吧嘚吧个不停，可见他是真想安阳哥哥了，要不是因为学校还没放假，他早就跑过来探视了。 只不过这话说得可不怎么太中听，秦小悠拧了下他的小耳朵，“怎么说话呢？什么就歪鼻子了，说不准你安阳哥能因此长个高鼻梁出来呢。” 秦小闲吐了下舌头，“高鼻梁，高鼻梁，安阳哥你好好养着，等你伤好了肯定是个高鼻梁，这么高。” 小家伙用手比量了一下，三个人立刻就笑成了一团，边上摆饭的吴翠凤和富宝库，也被他们的对话给逗笑了。 富安阳却是惦记着秦小闲的功课，“你的小升初还有几天就考试了，准备得怎么样？心里有底没底？” 小家伙立刻扬着小脑袋，很是骄傲地说，“我现在可是每次都考全班第一呢，全学年也掉不出前三名，肯定没问题呀。” “真不知羞，拿不到学年第一还好意思显摆呢，都不知道谦虚一点。”秦小悠用食指刮了一下自已的脸，羞了弟弟一下。 秦小闲却是半点也不肯认输，“我又没说谎，不就是考达盛一中嘛，我们班主任都说了，凭我的成绩，只要不是考一半睡着了，就绝对一击即中。” 富安阳用眼神示意了秦小悠一下，让她不要在考试前打击小家伙的积极性和自信心，还坚定地鼓励了他一句，“我相信你行的，加油！” 秦小闲朝着姐姐做了个鬼脸，“你看，安阳哥最知道我了，平时都是他帮我补习的，他说我行，我就肯定行。” 说着话，还眼尖地看着富大娘盛好了骨头汤，赶紧伸手去接，“大娘，我来喂安阳哥喝汤吧。” 吴翠凤赶紧把他的手躲开，把汤碗放在了床头柜上，“可不敢让你喂，再把你烫着，你安阳哥自已能吃饭，不用人喂。” 说话的工夫，秦小悠已经扶着富安阳坐了起来，又帮他把身后垫上了被子和枕头，让他能靠得舒服一点。 富安阳起得很慢，这样就不至于头晕了，秦小闲看着他低头喝汤、吃饭，确实没有看出什么不舒服的，才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像是放了心。 吴翠凤看了他一眼，又再看了自家丈夫一眼，心里感叹到，也不知道秦家的孩子是咋养的，儿子也像是闺女，心细得很，知疼知热的，让人羡慕。 第一百五十四章 富安阳出院 自家的两个儿子也算是挺优秀的了，大儿子虽然读书不多，但人聪明，现在替弟弟管厂子，也做得有声有色的。 小儿子更是聪明过人，书念的好，成绩仅次于小悠，自已也开了间小工厂，不仅能自给自足，还能贴补家用。 但男孩儿到底还是不够细心的，家里也没有个女孩儿带着，明显两个儿子都没有秦小闲这么会体贴人。 对比之下，到底是差了一层，吴翠凤如此想着，忍不住就又多看了秦小悠一眼，到底还是小悠这孩子太优秀了。 不禁自已聪明懂事，连带着把弟弟也教得这么好，现在的秦家，里里外外的，哪还用秦大路两口子操一点心。 就连家里的生意，都是小悠起头先张罗起来，大路他们两个帮忙守摊就成了，秦家有小悠，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余荫缭绕啊！ 富宝库却是意外地，看懂了媳妇儿朝自已瞥过来的那一眼，简直是出乎意料的心有灵犀了，真是百年难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小悠在旁边，好像所有人都变得聪明了似的，又或许，有秦小悠在，大家都很是小心谨慎吧。 其实秦小悠挺平易近人的，从没有过半点的做作和清高，只是她最近几年越发的成熟稳重，办事更是雷厉风行，无形间便带出了些不一样的气势来。 悄悄地挪到了媳妇儿的身边，富宝库伸手拽了下媳妇儿的衣袖，让媳妇儿不要胡想瞎想的，再伤了两家的和气就不好了。 儿子再怎么说，也算是百里挑一的好孩子了，若没有秦家这两个比着，扔到外头去，能比得上自家儿子的真是屈指可数。 而他之所以能够如此的出众，自然是全赖了秦家人的管教，这三年里，儿子的变化不可谓不大。 不仅因为吃得好，人长得高了不少，身体也强壮了，还因为有秦小悠在身边，使得他的成绩够迅速地拔高，并一直保持着。 更别说最后因了秦小悠的影响和帮助，还开了一间效益不错的工厂，人得知足，可不敢再有别的奢求了。 吴翠凤虽然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村妇女，但该懂的道理还是懂的，自然知道自已的要求过高了。 这样的儿子，已经足够她骄傲，别说在他们小岭村了，就算是整个恒山区，甚至是达盛市，儿子也算是小一辈里出类拔萃的了。 再看看儿子慢条斯理地吃饭喝汤，秦小闲懂事地拿着毛巾帮他接汤的模样，吴翠凤刚刚那些想法和高要求，瞬间就消失了。 不管如何，儿子已经非常地不错了，她这个做妈妈的，不该再强求太多，真要说起来，儿子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妈，你还愣着干嘛呢，跟爸过来一起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的，秦婶做的饭是真好吃，也是下了功夫的，咱可别辜负了秦婶的一片心意。” 听到儿子叫自已，吴翠凤连忙应着，“好，好，好，就来，我这不是跟你爸说两句话嘛，孩子他爸，赶紧过来吃饭。” 边说边拉着丈夫坐到了柜子边，让丈夫坐在对面床上，自已则坐在秦小悠已经摆好的小凳子上。 “哎哟，瞧瞧这饭菜，小悠，你回去跟你妈说一声，以后不用做这么多样儿数了，忒麻烦，她还得管着饼店呢。” “我跟你妈说了她也不听，你回去劝劝你妈，能吃饱就行了，不过是伤个鼻子住个院，没那么娇气，真是谢谢你妈的用心了。” 在秦小悠敷衍的点头下，一家三口很快就吃完了饭，因为刷饭盒碗筷的问题，又是一阵争抢。 吴翠凤坚持着把碗筷刷干净了，再让秦小悠姐弟俩拿回家，吃着人家的用着人家的，再让人家刷碗刷盆，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最后自然是秦小悠赢了，医院里的热水需要用暖水瓶打，更没有专用的洗碗池，刷碗什么的当然是拿回家去更方便。 “大娘，咱自家人就别这么客气了，每天总因为刷盆刷碗的事儿争抢一番，用不着的，我家里有洗碗池子，既方便又卫生。” 吴翠凤也只能留下一声叹息了，“哎……成，以后大娘不跟你抢了，不过让你们一家人又送吃又送穿不说，还要收拾善后，我这心里真是有点……” 她是真有点过意不去，秦小悠却赶紧朝她摆摆手，“嗨，刚说了咱们两家人不用外道，大娘您要是再说这样的话，我就告诉我妈去。” 屋里的几个同时乐了，吴翠凤虚点了一下秦小悠的小脑门，“还学会告状了，大娘算是白疼你了，我还说等阳阳出了院，给你织件毛衣呢。” 秦小悠赶紧故做讨好状，挽住了富大娘的手臂，“大娘，我不跟老妈告状了，您还是帮我织毛衣吧，我要最漂亮的花样。” 女人家哪有不喜欢小女孩儿娇滴滴的撒娇模样，富大娘立刻就投降了，“中，大娘肯定给你织件最漂亮最新潮的毛衣。” “昨天我看到一位护士拿着一本毛衣的花样子，最新出版的，特意跟她借来看了呢。” 吴翠凤絮絮叨叨地说起了毛衣的样式，靠着床头消食的富安阳，就看了一眼认真倾听、偶尔插一两句嘴的秦小悠。 小姑娘是越来越漂亮了，皮肤红润光泽，岱眉清目，鼻挺唇红，乌黑的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垂在一侧的颊边。 散碎的发丝像是调皮一样，不知道怎么弄得脸颊痒痒了，斜着嘴轻轻地吹了两下，小动作别提多可爱了。 少年人蓦然就红了脸，心虚地把视线挪开了，窗外是泛起了金光的余晖，透过窗子，细碎的金色洒得满地满床。 富安阳没过两天就出院了，吴翠凤原本是打算把儿子接回自家养着的，可儿子却坚持着要回秦家养伤，这让富宝库夫妻俩有点措手不及。 顾不得爸妈略带着些伤感的眼神，富安阳道，“妈，爸，我还是回秦叔家养着吧，这个假期对我太重要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富安阳的用心良苦 富安阳的理由正当得很，趁着这个假期，他得好好的把工厂归拢归拢，并不是想要找借口，他是真的有打算。 不管是开发新品，还是扩大生产，都希望能在这个假期弄妥当，毕竟等到再开学，他就是一名高中生了。 高中的课业肯定会更加的紧张，特别是对于他这种有着目标的人来说，就更紧张了，他想要跟秦小悠考到同一所大学去。 秦小悠的理想也是他的理想，而这个理想若要实现的话，就将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努力是不行的。 所以他是真想借着这个假期的时间，把闲杂的事情都好好的安排一下，当然，小少年肯定是还有点不可言说的私心在。 他也是想要多留在女孩儿的身边，想要守着她，陪伴她，想要在她开心的时候第一个分享，烦恼的时候第一个分担，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挺身而上。 即便他现在还不能够确定，自已对小悠的心意是爱，毕竟他年纪还小，对爱情还只是懵懵懂懂的。 但他已经很清楚，自已对她是喜欢的，是那种不同于兄弟姐妹间的喜欢，是分别了就会想念的喜欢，是依赖了就不想放手的喜欢。 这样的话当然是不能对父母说出口的，所以富安阳拿出来的理由，自然也都是光明正大，不容反驳的。 “爸，妈，这个假期我有好多的事情要做呢，真不是耍性子才不跟你们回村子养伤的，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爸，这几天你是住在厂子里，工厂前些日子被人投诉，这事儿您是知道的，虽然事情解决了，但还是要重新理顺，以避免再次发生同样的事故。” “还有新品的开发以及工厂的扩大规模，想来也听我哥跟你说了吧？这些都是要在假期里搞定的。” “另外我还要预习高中的课程，毕竟一进了高中，那就得全力以赴，全国的名牌学校就那么几所，我的懒惰就是别人的机会。” “所以我是半点也不敢放松，这个假期肯定会相当紧张，市里这边有同学有老师，有什么不懂不会的也方便我求教。” “我们班主任还给我们透露了，想要在假期的时候帮我们请个老师补习呢，虽然这事儿还只是个意向，并没有最后确定下来。” “但我们几个可以积极地争取啊，好歹是个先行一步的机会，能不错过我是不愿意错过的，回村子养伤确实是太浪费时间了。” 对于儿子想要考个好的大学，富家夫妇自然是全力支持的，名牌大学哎，整个达盛市也考不上几个。 不说到时候自已的脸上多有光彩，儿子也能因此更进一步，那前途可就不是窝在这个小城市可比的了。 “行，行，行，那你就还回你秦叔家，就是要辛苦大路你们两口子了，帮我们照顾安阳这么多年，费心费力的，却连伙食费也不肯收。” 他们自然知道，自已每年交的伙食费，秦大路两口子最后都还给了儿子，是半分也不肯收取的，儿子每回拿到钱，都会跟他们夫妻俩报备。 “嗨，都是自家孩子，不过是多摆一双筷子的事儿，哪用得着哥哥、嫂子这么放在心上了，以后千万别再提了，生分。” 秦大路是跟女儿一起来接富安阳出院的，听到宝库大哥这么说，自已反倒先不好意思起来。 若是搁在头几年，自家多养个孩子还真是负担，但这几年家里的收益是一年好过一年，多个人吃饭少个人吃饭，完全无所谓的。 何况富安阳还是个懂事的孩子，住在家里的这几年，家里的活儿都是抢着干的，对长辈孝顺，对小悠和小闲也多有照顾。 特别是对自家女儿，更是没得说，两次为了保护女儿受了重伤，住进了医院，这份情都记在秦大路的心里，他真是没拿富安阳当外人，甚至比自家孩子都更疼爱些。 富安阳也并没有在这个时候说出自已的感谢，秦叔和秦婶对他的好，他都牢牢地记在心上呢，半点不敢忘，却绝对不会挂在嘴上来说。 他是一直就把秦叔和秦婶当成亲爸亲妈来孝敬的，在富安阳的心里，他们就是亲生父母，是他会养老送终的亲人。 “大路，我听安阳说工厂那边正在加紧装修，一直是你一个人在忙活着，不如我去厂子里帮你吧？” 一直觉得欠了秦家人情的富宝库，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已的谢意，就想着去厂子里帮忙分担些力所能及的差事。 “大事我恐怕也做不了，但帮着扛扛木头、水泥，搬搬石板、瓦片什么的，我还是能做的。” 富安阳赶紧把老爸给拽了回来，“爸，你昨天不还跟我说，要去我的厂子里帮忙的嘛，怎么这主意说变就变啊，说话可不带不算数的。” “我？我什么……”富宝库刚要说自已什么时候说过要去他的厂子里帮忙了，可才说了几个字，就被儿子速度极快地给堵了回去。 “瞧您这记性，昨晚临回厂子睡觉之前啊？还说怕我太辛苦了呢，怎么？不会看到厂里加班，觉得帮我太累，就改主意了吧？做人可不带这样的。” 富宝库被憋得脸都红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呀，但看到儿子定定地看着自已的眼神，到底还是把辩解的话咽了回去。 虽然他不知道儿子为什么要阻止他，但也明白了儿子肯定是有用意的，并不是自已真的忘记了说过的话。 挠了挠脑袋，把头发挠成了一个鸡窝，富宝库才算是琢磨过味儿来了，脸上登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可不是呗，瞧你爸这脑子，我昨晚还真说了，怎么睡一宿就忘干净了呢，行，行，行，我去你的厂子帮忙，大路，那边还是自已累着吧。” 秦小悠在旁边看着这爷俩的互动，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明显，她太明白富安阳为什么拦住他老爸了，同时也感动于富安阳的大度和用心良苦。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人得知足 富安阳最当初就表明了他会跟着秦小悠一起干，并毫不犹豫的拿出自家的那块山坡地，随秦小悠处置。 更是在自已并不知道秦小悠打算的情况，拼着惹着爸妈生气、失望，也要拿那块山坡地出来支持秦小悠。 秦小悠自然不可能把这样的富安阳丢下不管了，两家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合作伙伴的关系。 不管富家拿出了多少做投资，哪怕是微不足道的极少一部分，也还是明正言顺地成为了罐头厂的股东。 一旦富爸爸进了工厂，那就是有话语权的，毕竟秦家的工厂里，除了富家，再没有第二家股东了。 到了那个时候，若是自家老爸和秦叔两个人的意见相佐，秦叔是听老爸的还是不听老爸的？ 对于工厂的管理，富安阳也算是有了些经验的，好歹那间门铃厂，他也经营了两年多了，所以他更清楚厂子里的这些人际关系。 自已是亲哥哥帮忙管理自已的厂子，按理说不外道，可两人还会时不时的因为某个决策犟起来，闹个半红脸儿呢。 秦家的罐头厂规模这么大，要照顾的方方面面肯定更多，老爸若是一脚插进去，想要不起分歧几乎是不可能的。 对于这方面，富安阳很是敏感，他最知道，一个厂子可以有两个甚至几个管理者，但决策者最好只有一个。 有些决定可以和下属的管理者商量，并做出适当的修改，但最终的话语权，是必须要握在决策者手里的，不然很容易出乱子。 何况自家老爸和秦叔的关系又非同一般，到时候就算是不拿股东的身份说事儿，只以老大哥的身份自居，这关系就很不好处理了。 所以富安阳从一开始决定和秦家合作，就已经想好了决不让自家人参与进来，他给富家的定位，就是老老实实地当个分红的股东，不做它想。 他甚至还有过这样的想法，就是干脆跟爸妈隐瞒，不说入股的事情，只跟他们说，秦家包了自家每年水果的销售。 但做为人子，想来想去，富安阳都觉得自已的这个想法太过分了，他应该跟爸妈讲清楚事情原委的。 爸妈虽然没什么文化，也不是多聪明的人，却并不是不明白事理的，可以跟他们谈明白利弊，隐瞒最不可取，算是最差的招数。 所以他还是跟老爸老妈说了实情，自已拿了自家那个价值十万块的山坡地，入了秦家的罐头厂。 并跟他们俩交待清楚了，秦小悠是出于想要照顾自已家，才同意自已入了这个股份的，不然凭着秦家能贷出银行的款，自已家这十万块还真不一定入了秦家的眼。 但因为厂子还没有开工，所以具体的管理模式也就还没来得及说，哪想到这时候就出了岔头呢？ 老爸竟然也没跟自已打过商量，就贸然地说出了这番话来，富安阳只能先把话头拦下来再说。 富宝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用意，他心里以为等厂子开工以后，儿子自然会参与管理，毕竟厂子也有自家的一份。 日后工厂赚了钱，自家也是要分红的，那总不能让大路一个人辛苦着，自家就擎等着收钱吧？那未免也太过分了，这才说出了刚才那番话。 他本身性情憨厚纯朴，自然想不到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并没有半点想要夺权的意思，是真的想要替秦大路分担，才开口要帮忙的。 但这话听进了富安阳的耳里，意思可就不一样了，只好连忙出声阻止，心里更是埋怨了自已一回。 早该跟爸妈把话说清楚的，自已说一半留一半的，也怪不得老爸出纰漏，他哪会想到这么多有的没的。 所以几个人出了医院，到了秦家，趁着秦家人知礼躲让，留父母跟自已单独说话的工夫，富安阳把自已的想法跟父母仔仔细细地说了。 然后很认真地跟父母做了最后的交待，“爸，妈，如果不是小悠惦记着关照咱们家，她又何必每年白掏出那么多的钱分给咱们？” “只要每年收购咱们家的水果，就已经足够让咱们富家感恩了，难得她现在有这份儿心，愿意贴补咱们家，咱就别跟着裹乱了。” “没有咱家入股，秦家也会好好的管理厂子，一样会努力赚钱，多了咱们家，秦家反而要多分出来一笔钱，咱们又何必跟着掺和呢。” 这回富宝库听懂了，立刻点头应下，“安阳，爸明白了，那个罐头厂本来就是秦家的，有没有咱们家入股，秦家都会好好的开起来。” “我原本也没想跟着掺和，就是不想让你秦叔太累太辛苦，想要帮把手而已，啥也不干白拿钱，我不是不好意思嘛。” “不过既然现在你这么说了，以后我再不提罐头厂的事儿就是了，有大路管着工厂，小悠在旁边指点着，工厂肯定会越来越红火的。” 富安阳点了点头，“嗯，所以咱家只等着拿分红就好，工厂的决策和管理，就让秦叔叔一个人去操心吧。” 说着拉住妈妈的手，用力地握了握，“妈，别羡慕秦家的日子越过越好，以后我也会开个大工厂，也交给老爸去管理，赚自已的钱才会更有面子。” 吴翠凤抬手抹了一把眼里的泪，带着泪笑道，“我懂，妈又不是脑袋缺弦儿，还能不知道你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好嘛。” “你也别太辛苦，妈并不眼馋别人家的日子，咱家现在的日子，已经比从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了，人得知足。” “你虽然总说你那个厂子小，但在达盛市，也已经不算差了，别急着开新厂，好好念高中，等你考上了好大学，咱再说开工厂的事也不迟。” 富宝库也是一迭声地附和着，觉得自家媳妇儿的话真是太有道理，钱哪有赚足兴的时候，先让儿子打好前程才是重中之重。 看到父母这么通情达理，富安阳是既开心又辛酸，“爸，妈，你们尽管看儿子的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我来帮你改 跟父母经过了那样一番谈话，富安阳更是下定了决心，绝不让父母失望，他会好好的努力，让父母过上更富裕、安逸的日子。 把富宝库夫妻俩送走，秦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工厂还有很多需要抓紧解决和处理的项目。 像是联系新的水果供应商啊，定制盛罐头的玻璃瓶啊，玻璃瓶外面的商标贴呀，装罐头的包装箱啊等等。 另外招工啊，培训啊，筛选啊，淘汰啊，再从留下的这些工人里，挑选出最有能力者，安排到管理岗位啊…… 还有更零碎的，像是工厂一些日常需要用到的工具，工人们日常工作需要的劳动保护，还有培训学习用的纸笔书本等等。 诸如此类的，简直是琐碎到让人头大，零散得让人崩溃，除了秦小闲，就连柳梦荷都跟着跑着跑后的，全家人都忙了个脚不沾地。 刚开始的几天，富安阳还去自已的厂子里，先是就上一次的事故，对工厂进行了一次整改，又跟哥哥商量如何扩大工厂规模，以及新产品的研发等事宜。 可忙乱了几天之后，当他无意中发现秦小悠在忙什么的时候，他就立刻又变回了从前的那个跟屁虫。 实在是秦小悠正在做的事情，让他太有兴趣了，都是工厂将开之前，需要做的准备工作，虽然细碎零散，却是必不可少的。 当初他开厂子，因为规模小，又是兑的现成厂子，要准备的事情并不多，人手和物资几乎都是齐备的，还有秦小悠在旁边帮衬，所以没觉得有多难。 这次看到秦小悠和秦叔叔一家都忙得不亦乐乎的，富安阳才发现这一次的新厂开工，跟他想的不一样。 首先工厂的规模，自已那间小厂子就是没法儿比的，三间超大的厂房，每间要装出一套流水线的设备，算是自成一套工作间了，跟个单独的小厂子似的。 再加上开业前的整修，等工程完工，工厂内除了建筑垃圾就没有别的了，这间罐头厂，将会是以裸厂的状态，等待全新的开业。 这对于毫无经验的秦家，绝对是一次严峻的考验了，就算以秦小悠的聪明，也明显看出了她在这段时间里的紧张和忐忑。 这样的业前准备，正是富安阳想要积累的经验，跟着小悠不仅可以帮到她的忙，还可以从中学到很多以前不曾接触到的知识和储备。 既增加了自已的阅历，又是一次难得的实训，能弥补自已在很多经验缺乏上的不足，富安阳自然是绝对不想错过的。 所以他是半点没犹豫，就把自已工厂的事情扔给了哥哥，自已义无反顾地跟了过来，给秦小悠当起了跑腿的。 知道了弟弟的用意，富安明当然也不会阻拦他，他也不是刚刚踏入社会的新手，明白这些经验太过珍贵了。 这是别人想求也求不来的机会，说得直白些，弟弟的这种行为，算是偷师呢，秦小悠不可能不明白。 只是她并不在意，甚至因为跟弟弟的关系好，即便这算是带新手，也没有半点的怨言和不满。 反而尽心尽力的指导着，哪有做得不好的，想得不周到的，她还会出言指点，没有半点儿的不耐烦。 这样好的机会，若不是富安明还要管着那间门铃厂，实在是分不开身，他都想要进来插一脚了，这样的实践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见自家弟弟为了上进不遗余力，富安明也不想落后太多，所以闷头做出了几个策划，又针对着自家厂子现时的状态，做出了诸多的修改。 拿着这些改了又改的策划书，找到了弟弟那边，既然他忙着这边的事儿，脱不开身，那自已就主动出击，帮他把工厂的事情办妥，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吧。 当富安阳捧着哥哥交上来的策划书，心里真是感慨万千，哥哥念的书少，为了家里的生计，早早就步入了社会。 这几份策划书，每一页都是干干净净，每一笔都是横平竖直，每一个规划都是尽可能地做到完整，不出纰漏或少出纰漏，可见是下足了功夫的。 看着哥哥的眼睛都是红通通的，眼下更是青黑一片，富安阳说不出的心疼和难受，太难为哥哥了。 “哥，厂子的扩建可以慢慢来，虽然我的假期只有这么短，可我离考大学还有三年呢，用不着这么急的。” 富安明却是笑着指了指弟弟，“你是没看到自已的样子吧，比我也没好到哪里去，大家都忙，谁也别说谁了。” 再指了指弟弟手里的策划书，“你还是赶紧看看这几份策划书吧，我是照着你以前做的策划书扒下来的格式，也不知道对不对。” “有什么地方不对的，你也正好趁这个机会指导指导我，我对这些个文件不是太熟，不过以后少不得要接触的，慢慢学吧。” 说着就往前凑了凑，很是认真地道，“我现在是学生，你是老师，赶紧的，给我讲讲这次的作业有哪里是错误的，我拿回去修改。” 秦小闲正巧端着一盘子京东馅饼进了屋，“安明哥哥，你有什么作业需要修改的，我来帮你改吧？” 小家伙快言快语的，把屋子里的哥俩儿给逗乐了，两人笑得不行，秦小闲却是皱了下眉头，“我是认真的，没开玩笑。” 在学习上，秦小闲确实是一向认真的，不管平时怎么皮，到了学习上，从来都是认真勤恳的，秦小悠教得好，学和玩要分得明明白白。 富安阳赶紧收住了自已的笑容，富安明却没当回事儿，更是抽了一个策划出来，逗他道，“行，小闲帮我看看吧，我这作业可否合格？” 秦小闲把馅饼盘子往富安明的面前一推，“那安明哥哥先吃馅饼吧，趁热吃，牛肉大葱馅的，味道好得不得了。” “我妈特意给你烙的，说男孩子就得吃这种纯肉的才长力气，我姐这就端粥过来了，你吃着，我先给你检查作业。” 第一百五十八章 熟能生巧么 小家伙一本正经的样子，把富安明逗得不行，也不再跟他闲扯了，拿过筷子就去夹馅饼，秦婶的馅饼可是他的最爱，百吃不厌。 馅饼一入了口，富安明就知道小闲弟弟没框他，这馅饼确实是秦婶亲手烙的，这种外酥里嫩的鲜香口感，就是比别人的更鲜明些。 一丫京东馅饼吃完，秦小悠端着托盘，里面放着三碗粥，一碗小米熬的，一碗二米熬的，还有一碗绿豆的。 “安明哥，我也不知道你爱喝哪样的粥，就一样端了一碗进来，你自已挑，剩下的给他们两个喝。” 又指了指一个小碗里装的白糖，“这是白糖，想吃你就自已舀，他们两个平时喝粥都爱搁糖。” 富安明赶紧摇了摇手，“我不爱吃糖粥，也不知道安阳随了谁，我们家人都不爱吃甜的，他也不太爱吃甜食，却偏偏喜欢喝糖粥。” 看哥哥还想继续吐槽自已，富安阳赶紧扬了扬手里的策划书，“小悠，你过来一下，帮忙看看这份策划书，我哥做的。” “我感觉大框架还可以，就是细节上不太禁得起推敲，你看看有没有修改的可能性？就这么淘汰太可惜了。” “不过我哥写了好几份，咱们可以先都看一遍，然后综合一下，把优点择出来，缺点剔除掉，应该也能用上一部分的。” 听到弟弟说到策划书，富安明赶紧屏息静气地认真偷听着，就怕自已漏过了什么重要的建议性意见。 毕竟在这方面他是生手，学习上的事情，向来是弟弟在做的，自已第一次做，肯定是相当忐忑的，特别是在秦小悠的面前。 看到哥哥虽然没有凑到跟前来，却做出了侧耳倾听的模样，富安阳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只要别再扯到自已身上来就好。 他之所以爱喝甜粥，是因为秦小悠爱喝，然后每次陪着她喝，这一喝就是三年，从开头的勉强入口，到现在的特别喜欢。 可这样的因由却不是他能说得出口的，甚至在哥哥挑起话头的时候，富安阳的心里还有着一种隐秘的羞耻感，让心尖都有点莫名的颤抖。 哪知道他这一口气才松下来，秦小闲那边说话了，“安明哥哥，我觉得你这里表达得不是很清楚，格式上也有错误。” 把自已手里的策划书放在了桌子上，还小心的推开了粥碗，免得一个不小心，弄脏了安明哥哥的心血。 富安明没想到，弟弟和小悠还没提出建议来呢，倒是这个小家伙先看出毛病了？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看出了问题，还是小孩子显摆。 刚才秦小闲说要帮自已看策划，自已点头同意了，其实是有着逗弄他的心思在的，毕竟他还只是个小学刚刚要毕业的孩子，富安明没觉得他会靠谱。 但现在看到秦小闲一本正经的表情，很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富安明还是把自已的表情摆到了位，做出了虚心请教的姿势。 “老师您请说吧，我会认真听的。”话语间还是带着一丁点调侃的，不过态度上却是没有敷衍，拿过了笔和本子，做出了认真做笔记的模样。 秦小闲的脸微微地红了红，却并没谦虚地推让，只是轻轻地咳了一声，就端坐好，伸出小手指向策划书。 “呐，我先说一下策划书的格式。”小家伙从封面到内容，把不合规矩的地方一样一样的点了出来，小模样是相当的认真。 富安明则听得一愣一愣的，因为秦小闲说得都对，虽然他往下扒格式的时候，已经足够用心了，但免不得因为生疏，还会出现错漏。 而秦小闲指出来的这些，他认真的往安阳做的策划书上回想，竟然全被说中，他的表情立刻更加的严肃、认真了起来。 “格式听懂了吗？如果懂了，下面我就再跟说一说内容上的一些不太妥当的地方，当然，这个就是我个人的意见了，安明哥哥你酌情参考。” 小家伙一本正经地表达了自已的态度，向富安明表示到，格式是一定要规范的，错了就是错了，得改。 至于内容上，那就是仁者见仁了，毕竟门铃厂的业务我不是特别的熟悉，我只能指出建设性的意见，对错您自已考虑。 这一次，富安明的回答郑重了许多，“嗯，格式方面我会认真学的，至于内容，你说，我好好听，今后会努力做到更细致，更完备。” 秦小闲这才指着策划书上的条款，一、二、三、四的跟他摆起来，哪条的内容是可取的，可取之处在哪儿，哪条的内容是不恰当的，为何不恰当。 原本只当秦小闲小孩子无聊，没事儿找事儿做，并没有太上心的富安阳，听到秦小闲点评了两条之后，几乎就全神贯注地盯着这边儿了。 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家伙，不只说得头头是道，重要的是每一条建议都说到了点子上，并不是自已想象中玩闹或者强出头。 那个策划书就算是让他来点评，也肯定做不到像秦小闲这么的一清二楚，哪里对为什么对，哪里错如何改，都说得清楚明白。 这简直就是一堂教学课，可真是让他有点服气了，直到秦小闲把策划书点评完，自家大哥也认真地做好记录了，他才开口询问解疑。 “小闲，你以前接触过策划书吗？我听你刚才的点评，以及提出来的建议，几乎是没什么错处的，怎么做到的？” 虽然是询问，却明显是隐晦的夸奖，小家伙有点害羞了，下意识地揪了揪耳朵，并垂下了眼睑，却在余光瞄到姐姐鼓励的目光时，挺直了脊背。 “咳……”又是先轻轻地咳了一声，还真有点领导的做派呢，然后他才一本正经的开了口。 “安阳哥哥，做策划书也不是特别难的事情，多做几次就好，熟能生巧么，做得多了，自然就会了。” “多做几次？”富安阳挑了挑清秀的眉梢，他想不到秦小闲在什么时候做过这个。 第一百五十九章 考成人大学吧 不怪富安阳有疑惑，秦小闲一个刚刚才要小学毕业的学生，怎么想也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个的，家里的产业目前应该还轮不着他来做决定吧？ 秦小闲却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是啊，多做几次就熟了，以前姐姐每次做策划书的时候，都会让我也练习着做一份的。” “姐姐先是给我讲清楚了该用的格式，让我用班级的小型活动做试验，之后她来帮我检查，几次之后格式就不会错了。” “这个说起来，安明哥哥可就比我厉害多了，他是自已看会的格式，第一次能做到这样已是相当的不容易。” “我可是姐姐手把手教的，还教了无数遍，若是还做不好，那就只能说是自已惫懒或是无能了。” 听到小家伙这么说，富安明觉得惭愧得不行，毕竟自已是个大人，哪能跟个小孩子这么比较。 到底是自已没有认真学，想着有弟弟帮忙修改呢，于是硬把格式扒了下来，想着这格式又不等同于内容，大不见小不见的就可以了。 现在听秦小闲这么说，他真是有点羞愧难当，默默地暗下决心，回去一定把弟弟做的策划书再好好地看看，小闲帮忙指点的错处，也要认真地学习和改正。 秦小闲自然没想到自已的夸奖，会让安明哥哥更羞愧了，还在继续跟安阳哥哥认真地解释着—— “等我学会了正确的书写格式，以及简单的活动策划，姐姐就让我自已试着做店铺以及相关产业的策划书。” “每次等我做好了，姐姐就会拿出她自已写好的，跟我的来做一个对比，对的就会表扬，错的就需要改正，两份会取长补短，然后重写。” “虽然大部分都是姐姐的长，我的短，但偶尔一次的建议被采用，我也会激动好半天，感觉自已的付出得到了认可，学习得到了肯定。” 听到这里，富安阳才算是释然了，怪不得秦小闲指出的对错会那么的一目了然呢，原来是经过秦小悠调.教的。 想来面对自已上小学的弟弟，秦小悠也是用足了耐心的，点评尽量简单易懂，线条明确，条分缕析。 就像老师给学生讲课一样，由浅入深，循序渐进，说不得事先还备了好多的功课，毕竟给小学生讲这种东西，可比教会一个大人难得多了。 富安明抓了抓头，然后感叹了一句，“小闲，你真是有个好姐姐，什么事情都帮你想在头里。” “在可能的情况下，任何知识都希望你能掌握，想来除了策划书，她还教了你别的，等到用时，直接就能上手了，真好。” 这话却让富安阳的心里一疼，毕竟哥哥只念到了初中就没有再继续，完全是为了贴补家里的经济才辍学的。 自已却是生在了好时候，有父母和哥哥替自已遮风挡雨，能够一直念到大学，算是家里偏疼了。 “哥……”想要跟哥哥说点什么，富安明却是朝弟弟摆了摆手，“安阳，你别多心，哥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 “哥就是想啊，小悠做为姐姐是合格的，哥哥却是做得不够好，没机会继续读书不该是借口，即便帮不了你什么，也不该扯你的后腿。” “以后哥也要多多的学习，不会再拿自已读书少当借口了，哥读的书再少，也是初中毕业呢，现在竟然赶不上一个小学生，真是惭愧。” 富安阳走到哥哥面前，伸手把哥哥牢牢抱住，他的心里是愧疚的，更是心疼的，可也因为有个这样责任心强的哥哥，让他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 “安明哥，既然你有这样的心思，那不如去念个夜校吧，咱们市里就有一间夜大，听说教学质量还不错呢。” “你可以去那里补习高中的课程，如果能拿到结业证书的话，还可以直接申请考夜间大学，继续学习，听说专业还蛮多的，可以选择你自已喜欢的。” “如果你不甘心只能拿到结业证书，还可以在补完高中课程以后，报考成人大学，成人大学的毕业证是国家承认的学历，专科本科都有。” 秦小悠的话，让富安明的眼前一亮，“噢……还有这样的大学？”可转瞬他的眼里又失了颜色。 “不用了，我还是只念个夜大好了，反正我也不是想拿证书干什么，只要能学到有用的知识，哪里都一样。” 富安阳哪能不知道哥哥为什么如此，“哥，你别怕厂子没人管，就把自已的前程给耽误了，想念书就去念，不还有咱爸呢么。” “秦叔都能管那么大个工厂了，让咱爸只管一间小厂子，应该没问题的，你要相信咱爸的能力，也要相信自已。” “何况还有我呢，我又不是明天就去读大学呢，高中还要念三年呢，就算我不能全心全意地管工厂，看顾着老爸管理，还是不成问题的。” 真的可以吗？富安明扭头看着弟弟，即便不能跟弟弟考上同样的名牌大学，他也想趁着自已年轻，多学些有用的知识。 不图自已有什么前程，只要能帮到弟弟，帮到家里就好，起码等弟弟出去念书了，自已留在家里也能让他放心，自已是有能力守好产业的。 看这两兄弟相亲相爱的模样，秦小悠有点哭笑不得的到，“成人大学有全脱产、半脱产，也有夜大和函授，可以根据自已的实际情况做选择。” “不是必须得全脱产，安明哥如果不想抛开工厂的工作，那就选择夜大和函授好了，这是比较常规的一种教育形式，大部分在职的人都会选择这种。” “不过这类的不脱产成人教育，是需要学员有一定基础的，相比较于其它的入学形式，入门的门槛要稍高些。” “毕竟是几乎需要全自学的，没有基础肯定是不行，而且参加考试的难度也会大一点，却是不会耽误你的正常工作。” 这可是秦小悠上辈子的学习途径，她对这个学习模式太了解了，这时候介绍给安明哥，简直就没有再合适的了。 第一百六十章 班主任的小骄傲 富安明、富安阳兄弟两个，乍一听到秦小悠说了成人大学的事情，不约而同地以为秦小悠是在安慰人，是怕富安明伤心、失落。 不然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好事情？不用从小读书也能考大学？毕业了还会有国家承认的学历证书？这是天上掉馅饼了吧？ 但熟知秦小悠性情的富安阳，也不过就是愣了那么一两秒钟，转瞬就想明白了，秦小悠说的事情绝对是真实的。 她不会在这样的当口，以这样的事情去安慰人的，她做事最是成熟稳重，也最清楚做人的底线。 像这种给了希望再抛进地狱的事情，她是绝不会做的，所以富安阳一脸惊喜的看向哥哥。 富安明也正向弟弟看过来，然后，兄弟俩异口同声地再次确定，“真的吗？真的可以不用脱产，就可以读大学吗？” 这可是他们不曾了解的机会，如果富安明真的有机会去读书，并且能够拿到学历证书，这将是兄弟两个人的解脱。 富安阳不会再因为哥哥读书少而愧疚了，哥哥富安明也不会再因为自已少得可怜的那点文化知识，担心拖了弟弟的后腿。 “当然是真的。”秦小悠明确地点了点头，“成人高考就是为一些错过了学习机会，又想要多学习的人准备的。” “每年只有一次的考试机会，我记得是在十月中旬，因为大多数都是在职的工作人员，想走这条路的人，可都是努力求上进的。” “千万别以为都是在职人员的考试，自已就可以轻松过关，即使成人高考的录取分数线低于正常的高考很多，但也是需要一个分数的。” “你一定要有起码的基础，先考取了入学试才行，不然你之后再努力也是白费，所以我才会说，门槛很高。” “而考中了之后也不是就轻松了，特别是因为不能脱产，选择了函授学习的，这种学习形式全靠自觉。” “所以考取证书也并不容易，更是需要毅力和脑力，函授方式也是四种学习形式中，最艰苦的一个，安明哥可要有个心理准备。” “除非你是想参加那种自考，那个不用入门考，而是学一门考一门，考过一门给一门的毕业证书，考不过你可以连续考很多年。” “但这个自考和我前边推荐的那个函授学习是不一样的，同样是自学考试，学历证书的等级是不一样的。” “我还是希望哥哥能拿到一个有保证的毕业证书，所以我的建议是，哥哥还是要先去夜大念个高中补习班。” “拿到高中的结业证书只是一个方面，主要是看看你的接受能力和吸收情况，感觉一下自已适不适合再学习。” “若是连高中的课程都读得相当艰难，哥哥就要仔细地考虑一下，要不要去报这个成人函授了，我觉得也没必要非得为难自已。” 秦小悠给出的建议，绝对是最中肯的，小哥俩同时用力地点了点头，但心里想的却是，这个成人大学是一定要考的，再难也不会放弃。 “哥，我会帮你的，你就放心去报夜大吧。”富安阳抓住哥哥的手，用力的握了握，表达着自已想要给予哥哥的支持。 即便他自已也还只是个没有踏入高中校门的学生，但他有信心能帮到哥哥，更坚信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秦小悠又适时地给予了两兄弟宽慰，“夜大的高中补习班只有几个月的时间，我那时……我朋友那时候好像只有两、三个月。” “这个速度的补习，算是速成班，只是集中学习一些高中课程的重要知识点，不算特别难，不然也不会只是给个结业证了。” “但利用两、三个月学完整个高中的知识点，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两、三个月还是相当紧张和辛苦的。” “安明哥可以通过这个高中补习，大致地看出自已的水平，也算是一个机会，借此提前检验一下自已的学习能力和承受能力吧。” 想想距离十月份的考试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富安明的心里简直像是长了草一样，恨不得现在就去夜大报名参加高中的速成补习班。 看到他这么急切，秦小悠赶紧给他提前打了一针预防针，“安明哥，现在不一定正好有开课的班级，不是你心急就可以的。” “而且十月份的成人高考，大概在八月底九月初就要报名，时间明显太急了些，我觉得你可以好好的准备，咱参加明年的高考正合适。” 善意地提醒，是希望富安明不要因为抱的希望太大，却因为种种原因而失望，那还不如就稳稳当当地沉下心来，等着明年的考试呢。 富安明自然明白小悠的好意，但自已心里却是打着其它的算盘，无论如何，他都想要试一试，哪怕这次考得不行，那再考明年的也不迟呀。 果然兄弟同心，富安明谢过了秦小悠，目光看向自家弟弟的时候，看到弟弟的眼睛里，也是闪着希冀的光彩，他就知道他们兄弟两个想到一起去了。 转天，富安阳就去找了自已的班主任，让老师帮忙给自已借到了一套完整的高一课本。 这个时候还是八十年代，不到新学期开学，是买不到新课本的，不像后世，随便什么时候想买教科书，网上一搜就有了。 拿到了课本，富安阳白天陪着秦小悠去跑工厂的各种准备项目，晚上两个人就带着富安明，一起提前学习高中的课程。 把自已能理解的，能学会的都尽量消化掉，顺便辅导哥哥，实在有难度的，就攒起来，找一个时间去班主任给介绍的高中老师家里请教。 本来就想帮他们几个联系补习老师的班主任，自然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帮忙，给他们联系了高中的老师。 毕竟这几个都是自已得意的门生，在班级里是出类拔萃的，是他做为班主任的小骄傲，只希望他们越来越好，替他们操点心有什么呢。 第一百六十一章 姑嫂关系 好事情，当然不能忘了好朋友，拿到了课本两天后，秦小悠就把赵安琪、孟琳琳、林大鹏都叫了过来，让他们都加入到了学习当中。 听说秦小悠这边有五、六名学生在抱团学习呢，班主任欣慰得不得了，赶紧跟高中的老师联系了一下，让老师干脆就给他们办一个补课班得了。 班主任之所以有这个提议，实在是因为这几个孩子太过优秀了，都是班里的尖子生，就算是成绩稍差些的赵安琪，也是班里前十名的学生。 既然他们这么好学，又这么肯学，不支持真是可惜了，班主任自然也希望能在自已教出的学生里，出几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 补习班并不收费，只让几个孩子每天晚上补习一到两个小时，星期六、星期天休息两天。 这个补习班的主要作用，是用来给孩子们答疑的，毕竟高中那么多的科目呢，每天一、两个小时的教学，完全起不到什么作用。 更多的还是要靠他们自已自学，在学习中遇到了解不开的难题时，利用这一、两个小时寻求到正确的答案。 八十年代虽然也有老师收费补习的，但还是极少数，更多的老师并没有参与进来，他们更愿意免费为自已的学生服务，尽一个老师的责任。 高中的那几位老师，在了解过他们几个人的学习成绩后，全都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这几个孩子都是好苗子，他们愿意给他们浇水施肥，帮助他们更茁壮地成长，让他们在自已的见证下，长成参天大树。 商量过后，林美晶赞助侄子一辆车子，帮忙每晚接送老师们，不然每晚让老师们跑来跑去的，太辛苦了，虽然老师们自已并不介意。 地址就定在了赵安琪的家里，赵安琪家有一个大客厅，正适合做临时教室，这个机会是赵裴浩夫妇俩主动争取来的。 只是让人有些意外的是，其中插进来一个富安明，富安阳赶紧解释到，这位是自已的哥哥，他只是过来旁听的，希望老师不要介意。 已经同意辅导孩子们了，也不差这一个，何况知道了富安明是想要参加成人高考，对于这样有上进心的孩子，能帮一把老师们还是愿意伸伸手的。 富安阳很会来事儿，第一天来上课的时候，给老师们带了满满一大兜的水果来，让他们晚上拿回家给孩子吃。 几位老师虽然表示了拒绝，但还是同学们的热情围攻下，接受了富安明的这份心意，也算是让这个好学的孩子安了心。 对于补习这样的好事，赵裴浩一家人是全力支持的，他们夫妻俩很明白，这事儿肯定是秦小悠带的头。 她愿意带上女儿，那是看在两家人的交情上，毕竟女儿是几个孩子里，学习成绩最差的一个，属于可留可不留的范围。 所以每天晚上，不管是茶水、饮料，还是糖果、点心，赵家都是提前备得足足的，然后夫妻俩个会躲出去，让出家里的空间。 两个人也没什么地方好去的，亲戚朋友家去个一次两次也还罢了，总不好经常去叨扰，所以干脆就直接奔了秦大路家。 赵裴浩跟秦大路可是相当有话聊的，毕竟工厂正在筹备当中，这是两个人都同时在关心着的事情。 周桂珍则跟着柳梦荷学起了烙馅饼，丈夫和女儿都喜欢吃秦家的馅饼，特别是柳梦荷的手艺，更是让人念念不忘。 “咱们今天不烙馅饼了，我今天教你一个新的吃食吧，四喜蒸饺，怎么样？我们家小悠新教我的，算是店里的新项目。” 听说是秦记饼铺子的新吃食呢，周桂珍自然是一百个愿意的，“行，行，行，就学这个，我回家也给那爷俩露一手，省得每天叨咕只有你烙的馅饼最好吃。” 这话说得柳梦荷咯咯地笑个不停，边笑边含含糊糊地说到，“嫂子，你这话醋味太大，明显是羡慕我的手艺啊！” “呸！别臭美了，哪来的羡慕，我这是嫉妒外加恨，怎么同样是一双手，你就能巧手做出那么好的吃食来，我就笨得只剩下吃了呢。” 周桂珍气哼哼地又朝着自已的手心啐了一口，还夸张地跺了跺脚，一脸的不甘心，更是把柳梦荷逗得不行，笑了好半天都停不下来。 赵大哥两口子真是好人，虽然身份摆在那里呢，却是一点架子都没有，每次到家里来，都是真把自已和孩子他爹当成弟弟、妹妹一样。 特别是自家的那个罐头厂，要是没有赵大哥的帮忙，也不可能一路这么顺利，还被市里当成了扶持项目，有了那么多的优惠。 柳梦荷私下里跟丈夫说，得一辈子记着赵大哥和嫂子的好，日后有机会了，一定得想办法回报。 但也因为两家走得近了，这话里话外的就没了那么多的顾忌，有些玩笑话，也能轻易地说出口了。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这还笑起来没完了。”周桂珍假装不满地白了柳梦荷一下，就转身走开了。 “我赶紧去洗洗手，好跟你学这个什么四喜蒸饺，既然列入了你们家的食谱，味道肯定差不了，呀……学一技傍身，才心里不慌啊。” 周桂珍一边调侃着，一边熟门熟路地接了水洗手，柳梦荷赶紧递了条干净的毛巾给她，自已也勉强止住了笑，喝了杯温水，顺了顺气。 “好了，不跟你闹了，咱们来做四喜蒸饺吧，正好上客人了，嫂子可得好好做，出锅了可是要端给客人吃的。” 周桂珍朝柳梦荷摆了摆手，“你就放心吧，还真当嫂子就只会吃呀，只要我用心学，这手艺肯定也是不差的，你这位师傅可得好好教啊，不准藏私。” “原来嫂子要是学不会，不是因为嫂子笨，全赖我这个师傅没教好啊！”柳梦荷一边回话一边舀面。 这对话把旁边两个面案都给听乐了，年纪稍大的一位笑着道，“你们姑嫂俩的关系可真好。” 第一百六十二章 自已的不足 面案说的话，让柳梦荷和周桂珍两人相视一笑，她们没跟家里的雇工说过彼此的关系，但能让人赞一声姑嫂俩，可见两人的相处有多自在和开心了。 “呐，我肯定是用心教的，嫂子您可得用心学啦，我怎么做嫂子跟着我怎么做就行了，先舀好面……” 拿出两个盆子，递了一个给周桂珍，然后就让她跟着自已做，“舀好面，这些面粉需要打入两个鸡蛋，用筷子稍稍搅拌。” “对，就像这样，再加入适量的开水，把面搅拌成雪花状，再加入少理的冷水，对了，就是这样，做得很好。” “然后把面揉成光滑的面团，把盖子盖严，饧二十分钟就行了，嫂子确实是个巧手，面和得很好啊！” 得到了表扬，周桂珍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表示自已很开心，柳梦荷又重新递给她一个盆子。 “咱们现在开始准备馅料吧，这里有现成的猪肉馅，不用另外剁了，加入一小勺淀粉抓匀，再分次加水，一边水加一边顺着一个方向搅拌。” “注意啊，这个过程很关键，搅拌一定要用力，方向绝对不能出错，水加得也要适量，直至把猪肉搅拌成黏稠状才行。” “这可是关系到最后的口感，万万不能马虎的，搅拌好后放置十分钟，再加入适量的盐、胡椒粉、芝麻油、生抽，继续朝一个方向搅拌均匀，腌制二十分钟。” “韭菜洗净切碎，生姜切末，一会加入猪肉馅料里就行了，现在切好了备用，记得加韭菜也是朝一个方向搅拌，千万别搅反了，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木耳是提前泡发好的，同样洗净后切末，玉米粒煮熟后也切碎，西兰花、胡萝卜也都切成碎末待用。” 听了这么一大堆，周桂珍感觉头都大了，好在店里这些东西都是备好的，柳梦荷只是跟她讲这个过程，并不用她亲自动手准备。 “面饧好了，咱们给它揉搓成长条，再分成小剂子，对，比平时包饺子的剂子稍大些就可以了。” “跟擀饺子皮一样，把剂子用手按扁，再用擀面杖擀成薄面皮，把和好韭菜的肉馅放入面皮的中央，将面皮两边对折。” “好，在中间捏合一下，记得只捏中间啊，再把另两边也往中间对折，中间部分捏在一起，瞧瞧，是不是成了个花形。” 周桂珍看到自已手中绽开的这朵面皮小花儿，真是有点兴奋呢，“然后呢，这样就行了吗？蒸上就行了？” “还不行，光秃秃地丑死了，花怎么可能是这样的。”柳梦荷给她泼了一碗冷水，“要填上花芯才行啊。” “呐，在这四个孔眼里，每个里面放上一种装饰用的配料，木耳碎、玉米碎、西兰花碎和胡萝卜碎。” “将装饰配料填装好，四喜蒸饺的生坯才算是做好了，怎么样，漂亮吧？蒸锅里放上水，上屉大火，等水开后蒸个十分钟就妥活了。” 等到第一锅的四喜蒸饺蒸好后，真是把周桂珍稀罕得不行，太好看了，自已都舍不得吃了，更别说是端给客人们吃了。 “行吧，知道你舍不得，那不如把这锅蒸饺端过去给大哥他们两个尝尝，正好让他们检验一下咱们的成果。” 这个建议周桂珍倒是立马就接受了，显摆自已手艺的时刻到了啊，她自然是乐颠颠地就把这锅蒸饺给端去了那屋。 结果两个大男人一吃就停不下来了，哪还顾得上给她评价，甚至都没说给她留一个，一锅蒸饺很快就见了底。 周桂珍气哼哼地骂这两个男人是没心没肺的，心里半点数儿都没有，简直就是两个棒槌，骂得两个男人莫名其妙。 这蒸饺端过来不就是给他们吃的吗？难道是用来看的？偷跟过来的柳梦荷，则是笑得前仰后合，耍起孩子脾气的嫂子真是太可爱了。 两家的长辈相处得是其乐融融，几个小孩子却是在抓紧用功，每晚跟着老师们答疑一到两个小时，疑难解决了，就用车子把老师们送回家。 他们几个则闷头开始学习接下来的功课，不懂不会的先是大家集体研究，确实解不开的，就留到第二天再让老师帮忙解答。 如此的循环往复，大家彼此较着劲儿，看谁学得好，谁学得快，不知不觉中，学习也成了一种兴趣。 不过六个人在学习之外，却也有着自已各自的事情要忙，只有晚上的时间会聚在一起，白天里则是各奔东西。 秦小悠和富安阳自然是在跑罐头厂的各项筹备，富安明在忙着门铃厂的新品开发和工厂扩建，综合后的策划书，证明是可行的。 林大鹏还在坚持着自已的跆拳道事业，听说段数已经很高了，秦小悠他们倒是没有问过具体是绿带、蓝带还是红带。 孟琳琳则是因为姥姥的去世，仿佛突然一夜间就长大了，利用假期的时间，尽可能的陪伴父母，或者去亲戚家陪伴长辈。 赵安琪没什么事情是必须要做的，思来想去，就跑去跟林大鹏学一起学跆拳道了，经过了富安阳的这次受伤，她可算是明白了强大自已的重要性。 有这个想法的，可不止赵安琪一个人，跟着秦小悠跑了几天，富安阳觉得自已的鼻子没什么大问题了，就抽了个时间，让林大鹏带自已去了跆拳道馆。 结果没想到，人家道馆确实是收人的，富安阳却是临时转了口风，跑到相临一家的散打武术馆去了。 两下比较，他更喜欢散打这种不羁的风格，不必有套路，可以随心所欲，却必须有套路，才能秣马厉兵，所向披靡。 不得不说，在跟秦小悠相处的这几年，富安阳的性格有了很大的改变，人变得开朗了许多，待人接物也更有大家风范了。 特别是这一次的受伤，让他看到了自已更多的不足，比如说太过自以为是，太过想当然，太以自我为中心了，病态的偏执却是不可取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秋植果树 富安阳想着自已在当初做决定的时候，只想着怎么解恨怎么来，完全忽略了亲人和朋友的感受，甚至还曾经为自已的果决而沾沾自喜。 现在重新想起来，那真是自已性格中的大缺陷，坚韧不拔是个好品格，但太过执拗却并不是一件好事。 坚持要有坚持的理由，并不是所有的坚持都会被称赞的，富安阳确实是进步了，他已经能够正视自已的缺点。 选择散打，算是富安阳改变自已而迈出的一大步，他希望自已能变得更阳光、更豁达、更有魄力，他想做个随时能摊在阳光下的人。 有心机不是不好，但心机太过阴暗，特别是那种损人不利已的小聪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小手段，自已都觉得幼稚。 好在，时光尚早，自已还年轻，有的是机会改正，时间才是最公正的评判者，愿自已能站在明媚的高处，不再被阴霾遮盖。 不过散打武术馆的名是报上了，确定的练习时间，却是定在了开学之后，富安阳毕竟是鼻梁骨骨折，才只养了十天左右，绝对是不行的。 散打教练可不敢冒险让他参训，散打本身就是具有攻击性的武术，有着相当大的不确定性，万一再次伤到鼻子，后果将不堪设想。 富安阳倒也不差这几天了，甚至是有点庆幸能够晚些时间去练习，这个假期他需要忙的事情太多。 先是要跟着秦小悠熟悉工厂开工前的各项准备工作，事无巨细，哪怕不用自已亲力亲为，也得知道具体的项目安排，任何错漏都将影响到开工的进程。 跟着就是要去自已的厂子里忙活了，开发新品虽然不用他亲自上阵，但他做为老板，总得了解研发的进度到了哪一步。 而工厂的扩建，这个他打算要跟紧一点，刚跟秦小悠学习了好多工厂筹备的琐碎项目，正好能在自已厂子的扩大建设上，进行一次实战演练。 时间过得飞快，当罐头厂的工人、包装、商标等等项目都一一地有了着落时，几套大型的流水线设备也运到了。 安装又是一项大工程，设备厂家的工程师，是个为人处事相当利落果决的中年女子，年纪比秦大路还要大上一些。 听说是在国外留学回来的，这个年代，留学生是相当的少见，女留学生就更是少之又少了，而精攻理科的女留学生，简直就是奇珍异宝。 这样的人才，绝对不能轻慢了，正好忙完了各种琐碎的筹备工作的秦小悠，立马投入到了对工程师的接待中。 她拿出了最大的尊敬，给予女工程师最大的发挥空间，不束缚她，让她能够把机器安装到最完美，这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 并在双方开始逐渐相熟时，跟女工程师提出了培训工人的提议，结果女工程师相当地豪爽，半点没犹豫地就点头同意了，甚至没有提到课时费的事情。 秦小悠当然不能亏待了她，别人越是不计较，自家越该拿出态度来，双方的合作日臻愉快。 秦大路则一路听着工程师的指导，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机器设备的安装中，事事亲力亲为，没想到的是，他对机械相当的有天赋。 连工程师都忍不住夸奖了他，说他的脑子对于机械，就是有那种天生的敏感度，不去专修机械这一科，真是有点浪费了。 秦大路自然不会真的信了工程师的话，以为自已就是个天才了，并且以这个年纪去考个什么技师证书之类的。 但工程师给予的鼓励，还是让他对自已有了更大的信心，每天更是战斗在安装的第一线，培训工人的课程，他也是一节没落。 不管是需要记笔记的那种纯理论知识课，还是现场操作的那种动手实践课，秦大路都是照单全收，全部坚持了下来。 并且每天都会看笔记到深夜，做到当天的功课当天消化理解，毕竟他识字有限，学习的难度比一般人要大得多。 他的努力自然换来了回报，等到全程的机器设备安装结束，秦大路已经是半个行家里手了，起码在所有的工人里面，他是最拔尖的一个。 这个不是他自封的，而是女工程师在临离开工厂的时候，特意强调的，让在机器万一出了故障时，必须得是秦大路跟自已取得联系。 她怕别人弄不明白故障的原因，报备的时候讲不清楚，会严重影响到她的工作回复，这是她不允许的。 何况万一弄错了，指导着修了不该修的，却错过了真正的故障，会影响到机器的正常运转，甚至会影响到工厂的生产。 只是报个修而已，原本没什么值得夸耀的，但秦小悠很明白，这是对自家老爸最大的褒奖了。 同时她也清楚，老爸这段时间确实累得不轻，但短时间内，他还歇不下来，机器的调试等工作，必须得他在场守着才行。 好在山坡地的砍伐和重新栽种工作，被富宝库接了过去，他家的山坡地也是需要重新砍伐和栽种的，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他就一着来了。 之所以这么急着栽种果树苗，倒不仅仅是因为罐头厂要开工，急需水果成熟，而是因为孔树清的建议。 孔树清说，很多人都认为果树苗在春天栽种最好，其实那是一个误区，秋季果树栽种的成活率，要远远高于春季栽种。 这是因为秋植果树先长根，春植果树先发芽，所以春天栽种果树，反而成活率低，容易被冻死。 当然，秋植果树，也要排除那些容易受冻的果树苗，毕竟秋天是一天冷似一天了，树苗对于成长环境也是有要求的。 但秋季气温逐渐的下降，却正适宜根系活动，是果树根系发育的第二个高峰期，只要选好树种，正是最适合栽种的季节。 所以秦小悠才会把砍伐的事情先一步提上了日程，工厂里机器的组装和调试，有秦大路守着，秦小悠也帮不上忙，她转头开始忙着山坡地的事情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超出了想象 想要在秋季把果树苗种下去，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砍伐和清理坡地就是很让人头疼的。 虽然现在才进入七月没多久，秦小悠他们几个人的高中录取通知书，也才接到各人的手里，时间好像是很充足。 但想要把山坡地彻底弄妥当，却是一个相当长的战线，初略估算，只是把树木全部砍伐完，一个月的时间都不一定够用。 还要刨出树根、清理石头，把土里的杂质这些弄干净，然后还要平整、施肥，把地尽可能地养一养。 这些全部弄完，恐怕离秋天也不远了，甚至时间上还不一定够用呢，何况还有一些后续的事情需要解决。 比如说砍伐下来的树要如何处理？总不能堆在坡地上吧？那要占用多少的面积呀，不只会少种了树苗，这么搁置着，也会直接影响到成材的价值。 毕竟秦小悠他们是外行，不知道这些成材的树木该如何保存，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把砍伐下来的成材卖出去。 这些成材如果零卖，肯定是会更值钱一些的，但秦小悠等不起时间，零售会把时间拖得太久，战线拉得太长。 在跟富家人商量了之后，秦小悠决定把成材统一卖给木材批发市场，价格上虽然可能会略低一些，但胜在出手迅速。 坡地这边砍下来多少，那边就能要多少，速战速决，结果这边刚刚开始接洽，那边听说了是现伐现卖，竟然就说愿意由他们自已出资砍伐。 这倒是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富宝库原本是想请村里的人来帮忙砍树的，但因为人员不是专业的，秦小悠正在为安全的事情发愁。 若是有一个人因为树木的砍伐出了事，那就是塌天的责任，不止是赔钱的问题，秦小悠觉得心里会有负担。 现在能有专业的队伍也面，算是整体承包了出去，安全性就不用自已顾及了，即便少卖些钱也是划算的。 结果批发市场那边，并没有因为自愿出砍伐队，而要求降低收购的价格，这让秦小悠反而有些不踏实了。 赵裴浩后来给出了答案，原来专业的砍伐队，能够让树木砍伐得更合理，损失会降到最低，无形中抬高了成材的价格。 举例说明，秦小悠按棵卖树，她找人砍下来的成材树，一棵能卖到五百块，如果是由专业的队伍来砍伐，一棵树就有可能卖到七百、八百，甚至过千。 术业有专攻，这个不服不行，秦小悠带着富宝库，跟木材批发市场方面谈好了价格，就把山坡地整个包了出去，不再跟着操心了。 当然，还得让富宝库带几个人监督着，一个是兼顾着砍伐的进程，一个是监管着别超出了自家包地的范围。 秦小悠自已则又跑去找孔树清了，想让他帮忙联系果树苗的事情，这边砍过了树，抓紧时间清地、整地、养地，跟着就要栽种了。 结果等秦小悠赶到邻村的果园，找到了孔树清的时候，一个令她欣喜的好消息正在等着她。 原来孔树清在跟秦小悠提到秋季栽种的同时，就已经想到了要买果树苗的问题，他看得出这个小姑娘是个行动力极强的。 既然山坡地已经归到了秦家的名下，自已又跟小姑娘说了秋季植树苗的好处，想来她应该是拖不得。 所以这边的果园一有了起色，不用他每天不放心地亲力亲为养护着了，他就把果园交待给可靠的工人看着，自已开始着手联系果树苗的卖家了。 “小悠，这个果苗的卖家是跟我相当熟的，我种果树的技术，就是从他那里学的，之后我承包果园，所有的树苗也是从他那里进的。” “质量绝对保证，价格也合格，如果买的数量多，卖家还会包运输，甚至价格上也能再有得商量。” 还有比这更好的吗？当然没有啦，包运输哎，果树苗的运输是相当有讲究的，如果是有经验的人，那就会减少树苗的死亡率，甚至是零死亡到达目的地。 至于说价格上的再商量，那就是有可能低于市场的价格了，这简直就是江湖救急啊，解决了秦小悠心里惦记的大难题。 她现在可是钱紧得很，不管是工厂还是山坡地，处处都要用钱，卖成材的收入，杯水车薪啊，自已现在简直就是个入不敷出的穷人。 “孔大伯，这次真要好好感谢您了，我这才刚刚想到要买树苗，您却都已经帮着联系好了，还是您有先见之明，就是比我们想的周到。” “那一事不烦二主，既然您都帮忙联系了，进果树苗的事情就全权交给您了，该进哪些品种的树苗，需要进多少棵，就都由您说了算，您受累。” 孔树清没有想到，自已的小东家竟然给予了自已这么大的权利，这可是相当大的一种信任了，甚至没打算跟他商量着来，他自然是乐呵呵地接了。 “成，你既然信得着我，那我也不推辞，不过呢，我得跟你去山坡地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一个是需要看看地形地貌，都适合栽种哪些品种，一个是看看实地面积，估算一个大概的数量。” “总不能瞎子摸象，想当然的进货，品种进得差了，成果率就会降低，数量多了少了，对咱们都是损失，每一颗果苗都是钱呢。” 秦小悠自然忙不迭地点头，孔树清也不耽搁，直接就跟着秦小悠转回小岭村，结果一到山坡地这边，就看到了一脸喜色的富宝库。 富宝库都没来得及跟客人打招呼，直愣愣地就冲着秦小悠来了，“小悠，还是得人家专业砍伐队啊，那速度，比咱们自已砍，快了不知多少倍。” 说着就兴奋地拉起秦小悠，往山坡上跑去，秦小悠只来得及回头招呼了孔树清一声，人就被拽上了山。 看着眼前已经倒下了一大片的树木，秦小悠真是有点惊呆了，这速度确实超出了她的想象，甚至是不敢想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预订果树苗 照着她和富伯伯事先的预估，每天也就砍伐个十几棵，还得是雇佣了村里大量的强劳力，才能够做得到。 眼前的情景，实在是超出了她的想象力，对于砍伐树木这件事儿，秦小悠确实是完全不懂的。 之前的预估，全指着凭空的想象和推测计算，现在看到工程队的成果，才知道人家的速度，对于她的脑容量来说，完全超纲了啊。 机器的轰鸣声和工人的号子声，吸引着秦小悠往远处看了过去，那里正在同时放倒几棵树，场面相当的壮观。 很快的，又一片蓝天露了出来，秦小悠不仅叹为观止，专业就是专业，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趁手的工具，是纯人工根本比不了的。 专业的设备专业的人，砍倒一棵树，也就需要几分钟的时间，若是用人工砍，大概得需要一、两小时，这就是差距啊！ 扭头冲着富宝库的耳朵大声喊到，“富伯伯，照这样的速度，那不是十几天就能把树全部伐完了吗？” 机器的轰响，让富宝库听了个八全十不全的，但也大致听明白了秦小悠说的是啥意思，遂点了点头，也转过头来大声地回答着—— “是啊，他们那个电锯可真是好用，工人也有经验，一会儿就伐倒一大片，我看用个五、六天，你家的地就能伐干净了。” 两人又再兴奋地看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回到了山坡脚下，富宝库在这里搭了个挺大的草窝棚，像那种农家看地用的那种，离地悬空的小窝棚一样。 因为搭得挺大，富宝库给隔开了两间，一间自已家的人用，一家就给那些伐木的工人休息用，全员休息肯定是装不下的，轮着来还将就。 “这位肯定就是孔大哥了吧？我常听大路和小悠提起你，咱这还是头一次见面呢，我叫富宝库，以后还得辛苦你多关照。” 把人带进窝棚，都没来得及倒水，富宝库就先握住了孔树清的手，很是热情地跟他打了招呼，并介绍了自已。 他知道秦小悠去找孔树清了，所以知道来人是谁，也知道今后自家的果树园子能不能长得好，全得依仗着此人的帮忙。 若不是因为伐树的事情太过激动，他一早就会先招待孔树清的，实在是那边的情景太过震撼，让他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第一时间与秦小悠分享了。 “你就是宝库兄弟呀，来的路上小悠也跟我提过你了，我是孔树清，以后咱们互相关照。” 孔树清是秦大路家雇的技术人员，日后能顺带帮忙照管一下自家的果园子，那可就是看在秦家的面子上了。 富宝库很明白自已算是在求人，所以表现得非常殷勤，倒茶倒水切水果，弄得孔树清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宝库兄弟，你别忙了，我今天过来主要是要看看山坡地的情况，小悠要订购果树苗，我得知道这边具体的环境和面积，才好确定订购哪些品类，以及数量。” 说到了正事，富宝库赶紧坐了下来，把两家的山坡地简图摊在桌子上，“呐，孔大哥，这就是我们两家的坡地了，你看看位置咋样？” 因为要看着工程队伐树，所以富宝库这两天都是把图纸带在身边的，就怕一年没看好伐出了界，林业局会罚款的。 听说一旦伐了不该伐的树，就会被罚得相当惨，一向花钱谨慎的他，自然是小心再小心，就怕逾了边矩，花了冤枉钱。 孔树清仔细地看过了图纸，又再去山坡上实地考察了一下，很快就定下了要进的苗种和数量。 “小悠家的坡地向阳面积大，咱们就多种些喜阳的水果，坡上和坡下的温度会有差异，根据这个温差，也能再确定几种水果。” “至于宝库兄弟家么，向阳的面积要少一些，阳光相对和缓，那就进一些经不得曝晒的水果，再根据上下坡的温差，确定最后的种类。” 拿出纸笔，孔树清简单地画了个大致的地形图，然后把自已想要选择的水果种类添上去，一目了然，相当的清晰。 “你们看看这样行吗？觉得哪里不行，咱们再商量着改。”孔树清把画好的图推到秦小悠和富宝库的面前。 他是怕自已选的水果种类，不适合做罐头，秦小悠父女俩跟他交待过了，以后结的水果，是要送到罐头厂做罐头的。 秦小悠和富宝库两个人，图是看得懂的，但哪里该种什么品种，这个就是外行了，所以图是看了，最后的决定权还是交给了孔树清。 “既然你们没有意见，那我就按照这个品种订购果树苗了，至于数量，我会看着来的，可以稍微余富一点，别订少了。” “一个是怕路上有点闪失，再想添补新苗怕时间上会来不及，人家那边也不见得就会有备好的，等着咱们随时随地去买。” “再一个就是岭西村的那个果园，我当年是试种的心思，所以林子种得稀，长势虽然还好，就是有点浪费地方了。” “趁着这次订购新苗的机会，也可以补种一些，若这边订得多了，种到那边去就行了，也不算浪费。” 孔树清说的岭西村，就是他自已住的那个村子，也就是秦小悠他们说的那个邻村，秦家现有果园的所在地。 “行，孔大伯您看着办就好，尽管跟那边联系吧，把品种和数量定出来，合计个总数，到时候找我要钱就行了。” 伐树、买苗都有了着落，大事就都算是解决了，秦小悠也算是又放下了两桩大心事，接下来可以安心学习了。 至于挖树根、清石头这些，让富伯伯现在就开始雇人，跟着砍伐工程队的进度来就可以了。 富伯伯是正经的庄稼人，清地、肥地这种事，倒不用秦小悠多操心，有他跟着进度，只能做得比秦小悠更好。 当然，安全还是要一再叮嘱的，秦小悠让富伯伯千万记住，一定要离正在砍伐的区域远一些，安全第一，必须要谨记。 第一百六十六章 答应卖给你了吗 整个小岭村，只有秦小悠和富安阳两家换了山坡地，其他的人家都直接换成了钱，觉得还是钱拿在手里稳妥。 这也使得在富宝库想要雇人清地的时候，有足够的人手能够上山来帮忙，使得清地的速度能够差不多跟上砍伐的速度了。 秦小悠突然地清闲了下来，让富安阳有些羡慕嫉妒，在百忙之中，他还找话题问了秦小悠，两家的山坡地够不够用？ 并不是因为秦小悠闲了，就想给她找点活儿干，富安阳是真的想到了这一茬儿，心里惦记，这才开口问的。 如果坡地不够用，趁着换地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落幕，可以让村里的哪家再换一块地，他来付钱，买到自家名下就好了。 秦小悠却说够了，毕竟水果的成熟是有时间点的，同品种的水果，同样的生长环境，几乎会在同一时间成熟。 如果因为工厂产量的限制，不能全部完成采摘，那剩下来不及采摘的水果，就只有烂掉、扔掉了。 那才是大损失，辛苦了一年，硕果累累了却不能换成钱，反倒浪费了一年的辛苦和汗水，得有多心痛啊。 简直就像是眼睁睁看着自家孩子掉进水里，却因为不会水而救不起来，那滋味得多难受，所以绝对不能贪多嚼不烂。 工厂的水果如果自家不够供应的，不是还可以外供么，这样就能在时间上穿插开了，既不影响自家的收成，也不影响工厂的生产进度。 这件事情几句对话就完成了，但却在富安阳的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让他再一次的认识到了自已的不足。 在很多事情上，他还是要多学习的，比如这眼界上，跟秦小悠就有着明显的差距，想得不够深刻，不够长远。 只顾着眼前的利益，往往鼠目寸光，一个小小的失误，就有可能会给日后造成天大的麻烦，甚至会导致大厦倾覆。 就像这次新建果园，如果没有秦小悠把关，而是由他做主的话，他很可能就光想着多多益善，换了更多的山坡地了。 那到了最后，水果虽然丰收，却超出了工厂的生产极限，供大于了求，就只有吃苦果的下场了。 “你接下来要忙什么，跟着秦叔监督工厂的开工吗？”想要知道她下面有什么打算，富安阳直接开口问到。 他这阵子一直在忙着门铃厂的事情，所以并没有时间跟秦小悠多沟通，即便每天都回秦家，往往也是很晚了，秦小悠都回房间休息了。 就在前两天，富安阳抽空回了趟家，才知道老爸在监督着砍伐的同时，正兼管着清地的工作，就知道秦小悠已经把手上重要的工作都完工了。 “我放假了啊！”秦小悠得瑟地晃了晃小脑袋，“山坡地那边有富伯伯看顾着，砍伐有专人在做，清地也雇了工人，用不着我了。” “工厂那边该准备的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只等着工人的操作更熟练些，就可以进货开工了，有老爸在呢，我去了也是添乱。” “销售的渠道也不用我跟进，政府方面直接把销售的工作交给了省里的百货批发站，由他们直接收购，然后批发到各市级的商场里去。” 这就意味着，秦家的罐头不用自已跑市场，而且走的是国家的渠道，价格也会相对高一些，但质量是必须要保证的。 这个秦家肯定做得到，办厂之前，秦小悠跟老爸商量的所有条款中，质量就是占在第一位的，必须保证产品的质量，保证食品的卫生安全。 这个消息还真是让富安阳愣了愣，他没想到市里直接把销售都安置妥当了，这扶持企业还真不只是口头说说的。 看来政府真的很看重秦家的罐头厂，那罐头厂的前景必定是一片光明的，可以说未来是相当的乐观了。 “能把销售权交到省里的批发站，也是相当可以的，市里没少下功夫啊，虽然咱们达盛市是个偏远的小城，但咱们的省会却是个大城市。” “希望咱们家的罐头能在全省扎下根，然后再卖到全国去，到时候我们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吃到自家产的罐头，想想都骄傲得不行。” 富安阳的话把秦小悠逗乐了，“工厂还没开工呢，你就想着行销全国了，野心不小啊，就是你这骄傲是不是来得早了点儿。” “不早，不早。”富安阳肯定地点了点头，“只要工厂一开工，有省百货批发站牵头，卖遍全省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那卖到全国还会远吗？” 这么一想也对，只要在省里闯出了名堂，那卖出省去也不是多难的事情，秦小悠突然就有些畅想了。 或许，自已可以把目标定得再远些，原本打算把高中的这三年，做为一个积攒力量的平台，让罐头的销售在全省积势，然后三年后来一个大爆发。 现在有了政府的扶持，或许这个目标可以缩短成一年，一年后就有可能实现这个愿望了，想想真的有点自豪的感觉。 算了，先就这样想想吧，还得看看走势再说，毕竟实践出真知，想当然最是要不得的，时间才能证明一切。 反正高中的这三年，自已的功课一定是不能落下的，考上一个著名的大学是基础，有可能的话，秦小悠还想要继续深造呢。 所以她也不可能再腾出时间来折腾别的产业，那罐头厂行进得是快是慢，又有什么区别，稳扎稳打才可能让工厂的底蕴更凝固更扎实。 “你厂子那边的扩建弄得怎么样了？旁边的小厂子答应卖给你了吗？”秦小悠把话题转到了富安阳这边。 她其实挺担心门铃厂扩厂的事情，富安阳家隔壁的小工厂，是一间生产金属辅助材料的小厂子，因为销路问题，或者也有质量问题，所以一直带死不活的。 富安阳老早就想要把他家的厂子兑下来了，可惜他家一直不吐口，这次听说富安阳铁了心要把这个厂子拿下，已经有点强买强卖的意思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我等着你，少年！ 其实照秦小悠想来，那个门铃厂正在新品研发阶段，并没有必要一定卡在这个时间点上扩厂，不如欲擒故纵来得把握些。 那个小工厂，之所以一直勉强坚持着，还不是因为富安阳一直有心把它买下来么，没有后顾之忧，他自然有恃无恐了。 奈何富安阳太执着，第一次出面商谈兑厂，就抱着势在必得的想法，被人家看了个清清楚楚。 人家硬扛了一次，他就越挫越勇，人家不拿搪才怪呢，这么好的机会，不想捞一笔的才是傻子。 “我不打算买他们家的厂子了。”富安阳的回答完全出乎秦小悠的意料，她觉得自已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前些日子太忙，她都没什么机会跟富安阳说话，这让她有点内疚，不晓得在这段日子里，富安阳发生了什么。 如果不是遭受到了大的挫折，想来他不应该突然改变主意的，秦小悠立刻就有些自责，觉得自已对富安阳的关心太少了。 “这些日子看到你一直很辛苦，很忙碌，但辛苦没有白费，事情都办得很成功，我就对自已想要扩厂的事情，认真地想了想。” “与其高价买下他们家的小厂子，我不如把自已的厂子卖了，去稍远的地方直接买个大厂子划算。” “反正工厂只是生产产品，并不用直接销货，离城区近点远点也没什么的，反倒是厂房大些、宽敞些更实用。” “我前两天出去调查了一下市场行情，又做了下估算，把我现在的厂子卖了，挪到再偏远一点的地方，以小换大，几乎都不用再添钱的。” “既然这样，我又何必执着非要停在这一处，还让人牵着鼻子走，一年了都没有拿下来，想想都有点丢脸。” 虽然对自已的厂子已经有了感情，毕竟在这里工作了两年多了，想到就这么搬走，确实是有点舍不得。 但跟长远的利益比起来，这点感情就不算什么了，男儿毕竟更在乎事业的走势，能把事业做强做大，还有什么是舍不下的呢。 “真不错，没想到你终于想开了。”秦小悠对于他的决定，简直想要举起双手欢呼了，她还真担心他会一直执迷不悟呢。 “我刚才这么问你，就是想着要劝劝你，对旁边的那是小工厂不要太执着了，他就是因为你的执拗，所以才会一直咬着不松口。” “这明显就是打算狠宰你一把，咬上一块大肉转运呢，也许你一放手，他反而会巴巴地贴上来。” “毕竟你要是不买他家的厂子，厂子就算是砸在他自已手里了，到时候你还不是手到擒来，得来全不费功夫么。” “就算结果不尽如人意，人家没有贴上来，其实也没什么的，就像你说的，再去找一间厂子不就行了嘛，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富安阳笑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以前你也旁敲侧击的劝过我，是我自已太过执拗，看不清看不透。” “一直觉得那不过是个快要破产的小作坊，只要我想要，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所以才不想放弃。” “可磨了这么久的时间，也让我看明白了，有些事情不是执着就可以的，我的坚持，也许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一场笑话。” “他家明明就已经熬不下去了，却还在坚持跟我顶着，实事已经很明显了，他就是想在我身上得个大好处。” “而我的坚持，让他觉得肯定会如愿以偿，不得不说，我们两个是同一类人，所以有着同样的想法跟执念，以为唾手可得，却偏偏求而不得。” “这也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万事都有缘法，生意也讲究个两厢情愿，是强求不来的，换一个思路走出去，也许会是一条更光明的路也说不定呢。” 看着富安阳表情平和地跟自已讲述着心路的转变，秦小悠突然有种自家的孩子长大了的错觉。 这个念头不禁让她有些恍惚，蓦然间，她才发现时光流转得真快，仿佛只是一个眨眼，自已想要守护的小少年，已经长成了大人。 曾经的单纯执拗，已经不再是他的标签，他用自已的经历和努力，让自已变得成熟、变得稳重，学会了思考，学会了退让。 这个真是太不容易了，俗话说三小看小、七岁看老，要知道，人的品格秉性是最不容易改变的。 富安阳能够转变至此，不知道内心经过了多少的挣扎和煎熬，秦小悠在自豪着的同时，突然就心疼得不行。 “安阳，你不必这样的……”你不必这么急着长大，也不必急着成就事业，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你还年轻，还有时间，还有大把的机会去赢。 后面的话，秦小悠没来得及说出口，因为富安阳听懂了，所以阻止了她继续，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我也得学得多懂些道理了，做生意其实跟做人一样，有的时候不能太执着，有的时候却又不能不执着，这中间的度，需要自已好好把握。” “小悠，感谢你这几年来随时随地的教导，教会了我这么多，让我终于知道，我不能总是依赖你。” “我得学得自已站起来，自已走好未来的路，我不想一直跟在你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让你照拂着。” “我希望有那么一天，我也能够靠着自已的努力，成就自已的事业和未来，然后能自豪地对自已说，我终于有资格跟你并肩而立。” 这一句并肩而立，差点让秦小悠泪崩，她从来不知道，自已的要强，竟然会给富安阳这么大的压力。 但她同时也知道，有压力才会有动力，富安阳的转变，明显就是在重压下激发出的潜能，让他终于认清了自已。 “好！”秦小悠坚定地看向他，既然他有成功的愿望，那她就给他一个目标，让他有机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我等着你成功，等着你追上我，等着你跟我并肩前行。”我等着你，少年！ 第一百六十八章 收进一个班 我看着你长大，陪伴你前行，千万别让我失望才好，这是秦小悠对富安阳最真切的期待。 对于这个舍身救过自已两次的少年，秦小悠对他有着与对常人不一样的情绪，不只是感激，还是疼惜。 毕竟在秦小悠的认知里，自已已经是而立的年纪了，她希望自已能保护好他，让他保持住内心的干净和单纯。 但很明显的，眼前的小少年，已成长得玉树临风，沉稳豁达，已经不愿意躲在她的身后遮风避雨，他更愿意展开自已的翅膀，搏击长空。 没谁会一直活在别人的羽翼下，谁的怀抱都不可能保护谁一辈子，长大是一个必须经历的过程，只是，有时候它来得太快，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给予了秦小悠触动，她学习得越发刻苦，就连早起带着弟弟和富安阳晨跑，也加上了背单词、公式等环节。 晚上的补习，向老师们提出的问题会更多，内容会更广泛，题型会更尖锐，甚至会有很多超纲的。 没出几天，老师们再来给孩子们上课的时候，都会带好讲义备好课，就怕被孩子们给问住了，着实是有点尴尬。 学习气氛的浓郁，是老师和家长们最开心的事，几位老师跟家长们沟通过后，一致决定，把这几个孩子安排到一个班里去，由他们亲自带着。 既然是好苗子，那就得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看着，总觉得交到谁的手里都不把握，就怕把孩子们给耽误了。 只是这个操作并不容易，毕竟分班的时候是按着成绩的曲线来分的，这样每个老师带的班，成绩就不会差得太多。 谁也不愿意带一个全差生的班级啊，一个是不好管理，再一个说出去也没有面子，自已教的班里都是差生。 同理，全是好学生的班，老师们当然都会想要抢着去带，出成绩谁不高兴，每年那一、两个考上重点的学生若是出自自已的手，他们会比学生更兴奋。 好在有林大鹏和赵安琪两个，虽然说成绩在全班也是前十名，但整个学年排下来，就在几十名的位置上了。 有了他们两个拉平均分，又有几位老师的努力，最后好歹算是把这事儿给办成了，几个小的没觉得怎么样，老师们集体松了一口气。 赵裴浩夫妇和林永进夫妇是最急的，他们两家的孩子，成绩说好不好的，也许拽一拽就上去了。 何况秦小悠是个有担当的，自家孩子跟着她，她就会下意识地把他们当成自已的责任，不然也不会有这次的补习机会了。 所以两家的家长当然希望，自家孩子还能跟秦小悠几个人在一个班级，有秦小悠在，他们会更放心些。 他们却是不知道，孩子们确实是秦小悠叫上一起学习的，但补习班却是因为富安阳才起的头。 两家人一早就悄悄地商量好，要是老师们实在办不成这事，他们就亲自出马，有政府办公室主任和副市长这两块大招牌，想来校长会给面子的。 只是，这样走后门，到底是有损颜面，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真不想动用这层关系，要不是为了孩子，这样的想法是半点不该有的。 所以最后当老师们把事情办成了，林永进和赵裴浩两个人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私下里带上另外三位家长，请几位老师吃了顿饭。 如果是别的家长请客，几位老师肯定就拒了，但是这两位相请，他们倒是不好拒绝，好在还有另外几位家长做陪，这顿饭吃得还算是比较和乐。 林永进和赵裴浩的开场第一句，就是感谢老师们利用自已的时间给孩子们补课，还分文不取，这份心意，就不是一顿饭能弥补得了的。 有了这个基调，就没有了那些所谓上下级的拘谨，也没有了所谓城市农村的差别，就是家长和老师的一次联谊。 饭桌上谈的也都是孩子们的未来，气氛自然相当的融洽，老师对几个学生抱着极大的期望，家长也欣慰于孩子们的争气。 经过了这次的饭局，不说跟老师的关系走得更近了，几位家长之间的联系也更多了起来，关系也变得更亲近和纯粹。 富宝库对于儿子自已开工厂，做主跟秦家合作，更是表现出了百分之二百的支持，不再像从前那么犹豫和排斥了。 因为这一次的经历，让他知道了有事业是一个多么重要的加分，不然以他一个农民的身份，凭什么跟这些有权有势又有钱的家长们走到一处。 还不是因为儿子的努力，令家里的条件有了改变，让他走在外面，也不至于再因为穷困潦倒而自卑了。 当然，这只是他个人的想法，不说秦大路不会嫌弃他，就算是赵裴浩和林永进，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几个孩子关系好，他们这些做家长的走得近一些，也方便互相沟通，以便多了解孩子的状况，身份背景在这里倒是没显得多重要。 班级定下来了，几位老师就教得更认真更下力了，甚至自觉地把补习的时间又延长了一个小时，让几位家长很是不好意思。 这样每天高强度的预习、复习、纠错、改正，让秦小悠受益匪浅，很快的，她的预习和自学能力，就有了迅速的提高，攒下的问题是越来越少了。 别人都有另外的事情要做，她的白天倒是有了很多闲暇，秦小悠左右衡量了一下，就去买了几本书，开始接触金融和管理方面的知识。 上午她会去工厂转一圈，看看准备得如何了，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能让老爸晚起一会儿，多休息休息。 最近老爸是太累了，明显瘦了好多，但整个人却是相当的精神，仿佛有使不完的干劲儿。 两个儿女都很上进的，根本不用大人看管就知道用功，省下了这份心力，他自然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工厂上面，他也想做出成绩给儿女们看看。 第一百六十九章 来自秦小悠的认可 工厂每天都在发生着变化，各项准备和筹措都日臻完善，看来距离开业的日子不远了，秦大路真是既忙碌又兴奋。 更因为近几天有了女儿帮忙，早早地替他去工厂验收成果，他竟然有时间可以睡一个回笼觉了，简直觉得幸福得不得了，精神头儿也就更足了。 而每天的下午，是秦小悠的自由时间，她就会捧着厚厚的专业书籍，把自已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她没有想到，自已对金融和管理竟然会如此的感兴趣，原本只是想着简单地接触一下，没想到竟然深深地爱上了。 接触管理和金融专业的最初打算，是因为她知道等自已高中毕业之后，肯定还要再继续创业的，没有专业的知识做倚仗，成败还真不好说。 她不是真的只有十六岁，不会傻到以为只凭着自已的一腔热血，就能把事业做好，那只是傻子撞大运，全凭运气，凭老天赏饭。 秦小悠不觉得自已的运气会那么好，老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已经是最大的运气了，剩下的，她要靠自已。 所以她想尽自已最大的努力，把一切可能和不可能，都掌握在自已的手里，让自已掌控自已的命运，再不走上辈子的老路。 只是，接触到了这些专业的知识以后，她竟然有些放不下了，几乎是一头就栽了进去，拼命地吸收着书本里的营养。 那些别人看起来冗长晦涩的专业用语，她很轻松的就能理解并合理运用，连每天记笔记，都成了一件相当愉快的事情。 正好家里有个正在预备开张的工厂，这可是让她有了用武之地，时不时的就会给老爸提些策划和建议，父女俩辛苦且快乐着。 工厂的各项筹备和管理制度，以及营销条款，在父女两人的齐心协力之下，一步步的走向成熟。 在临要开学的前三天，罐头厂正式开张营业了，因为是市里的扶持企业，所以市长亲自给工厂命了名——达盛市水果罐头厂，罐头的商标就叫达盛。 说起商标名称，秦小悠还挺遗憾的，原本她已经跟老爸商量好了自家罐头厂的名字，因为生产的都是水果罐头，就想叫果乐园，多喜庆啊。 结果被市长横插了这么一杠子，她的愿望落了空，好在达盛这个名字听起来蛮兴旺的，当成商标也算还不错。 而工厂开业的这一天，简直成了整个达盛市的节日，市里各部门的领导差不多都到齐了，报纸、杂志以及电视台都来了记者。 爷俩想要简简单单地放挂鞭就开业的想法，是根本不可能实现了，光安排领导讲话，就差不多用去了两个小时。 利用这两个小时的时间，秦大路留下来陪着领导，秦小悠则带着几个小的，匆忙地跑去采购剪刀和绸布，他们家事先并没安排剪彩这个环节呀。 而赵裴浩想要给他们一个惊喜，事先也没跟他们透露市里领导要过来捧场的消息，结果闹了个大乌龙。 好在市里自带了娱乐节目，就在工厂的门外搭了台子，在剪彩之后直接开演，倒也足足地热闹了几个小时。 而工厂里，第一批的水果罐头已经陆陆续续地开始装箱，直到看到了成品，并挨样品尝过了，领导们才心满意足地放心离开。 第一天虽然有点忙乱，但好在培训的效果不错，所有人都是头一次正式上岗，并没有出现太大的纰漏，当晚就有两辆大车载着满满的罐头驶出了达盛市。 这算是一个胜利的号角吧，达盛市罐头厂，正式成为了达盛市的一个经济坐标，轰轰烈烈地走上了商业战场。 不到一年的时间，达盛市罐头厂就成为了达盛市的龙头企业，不过这是后话了，工厂正式开工，员工们各司其责，也就没有秦小悠什么事儿了。 而她闲下来的第一天，就是拽住同样闲下来的富安阳，跟他询问门铃厂的事情，前阵子两人各忙各的，也不知道门铃厂的扩建如何了？ “那家厂子最后是兑给你了还是没兑呀，你倒是沉得住气，就能忍住不跟我说，我这儿都担心死了。” “又怕事情没搞定，多嘴问了你你又嫌烦，就想着等你主动开口，哪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这时候。” 秦小悠是真的挺担心的，就怕事情没成，自已问了，反倒伤了这位小男子汉的自尊心，这才抻到了现在。 如果今天不是见富安阳也闲下来了，守在家里没去工厂，她也不会先开这个口，既然他不去上班了，事情应该是解决了。 看得出秦小悠是真的关心，那种担心的情绪是掩饰不住的，富安阳说不出的满足，笑容都比往日大了些，眼睛晶亮晶亮的。 “没扩建，只是研发了新产品，现在已经投入生产了，我这阵子之所以这么忙，是因为在忙着做市场调查，收集新产品的使用回馈。” 没想到门铃厂的新产品已经开始发售了，速度倒是有些出乎秦小悠的意料，毕竟才一个多月的时间，但同时她也替富安阳高兴着。 “真没想到会这么快见成果，那你收集的回馈信息怎么样，顾客的接受程度还好吗？产品质量有没有保证？” 富安阳很开心地回答到，“顾客的回馈很好，普遍很喜欢这次新产品的造型，都说很有创意，很新颖。” “只是有少数的顾客提出，门铃的铃音选择上有些单调，希望能多存储些音乐以备挑选，毕竟众口百味么。” “至于质量上么，那就更不用担心了，我们在出厂之前，做过高强度的质量测试，按压强度和使用次数都是经得住考验的，顾客很满意。” 秦小悠朝富安阳竖起了大拇指，“没想到你现在都能想得这么周到了，管理得有模有样的，厂子以后的发展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被表扬了，富安阳的笑容反而变得腼腆起来，但还是很高兴自已的努力得到了认可，特别是这个认可来自秦小悠，那感觉就变得特别不一样。 第一百七十章 心里蠢蠢欲动 在夸过了富安阳之后，秦小悠还是把话题又转回到工厂扩建的事情上，毕竟这是她眼下最挂心的事。 “那你还扩厂吗？既然现在销售稳定，不影响工厂新品的生产和正常的经营，工厂是不是就不用扩建了？” 秦小悠的想法里，这大概就是富安阳没有扩建厂房的原因，新产品的投入和生产，在一定程度上能够缓解资金的回炉和工厂的稳定，不扩厂也不影响什么了。 但这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的稳定，只是暂时的不影响经营，在秦小悠的想法里，门铃厂想要占稳市场，把工厂做大是必须的，只是不用太急而已。 富安阳听到她这么一问，笑容登时就变得诡异起来，嘲讽中夹带着得意，还有那么一点点阴谋得逞的愉悦。 秦小悠不由得好奇起来，这里头似乎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到底怎么了？别卖关子，你赶紧说，我这儿还等着听呢。” 富安阳的笑容就又再扩大了些，嘲讽的意味也更浓了，“就我旁边那家小厂子，一听我放出风声，说不想收购他们家了，立刻就慌了。” “这两天不时的派人找上门来，想跟我商量出兑的事情，价格一降再降，说是只要我能同意兑厂，一切都好商量。” “我就纳了闷了，早干嘛去了？当初我可是软招子硬招子都用过了，他们牙咬得很紧嘛，一直不吐口，端得跟什么似的，这时候怂了？晚了！” “要不是为了跑市场，我早就躲在家里不出去了，太没素质了，像狗皮膏药一样，每天守在工厂那边堵我，缠着我答应。” “都说了我不会收购了，偏还要黏着不放，也不知道脑子里咋想的？所以这刚一忙完，我就想着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呆两天。” “一方面这阵子跑市场确实有点累，正好趁这工夫歇一歇，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躲那个小厂子的人，不想看到他们，太糟心。” 这话说得甚是嫌弃，把秦小悠逗得止不住笑，果然被自已说中了，那家人以为富安阳势在必得，所以对给出的条件一直不满足，现在才彻底傻眼了。 看到秦小悠笑个不停，富安阳也不由得跟着笑起来，小姑娘笑起来可真好看，是他见过笑得最好看的人，小少年心里暗暗地想着。 “你真的不想买下他们家了？价格低也不买？”秦小悠笑够了，还是继续说着正事儿，“你不是为了报复人家，所以拿搪吧？” 富安阳摇了摇头，“我可没有他们那些破烂心思，明明可以拿到足够合理的价格，甚至是超过市场价的钱，却不知足。” “活该他们家发不了财，目光太短浅了，早把厂子卖了，说不得又再干起一桩买卖了，何必拖了一年多，到现在半死不活的，悔不当初呢。” “生意也讲究个当断则断，他们家贪心不足了，怪得了谁呢，那时候他要是同意出手，我是实心实意的想买。” “现在我不想买了，白菜价我也不要，我可是很有原则的，那家人竟然还骂我狠心，不管别人死活，我真是长了见识了。” “所以要说跟他们这样的人家拿搪，我还不至于，厂子是肯定要扩建的，只是不能着急，有了这件事在前边比着，我得沉得下心，办得更稳妥些。” 没想到富安阳竟然跟自已想到一起去了，秦小悠更加确定，自已没有看错他，小少年确实成长起来了，处理和判断事情更沉稳，更有条理了。 “这些日子趁着跑市场，我和我哥特意往郊区走了走，发现适合做工厂的房子、院子有很多啊。” “甚至有不少空闲的土地，只要跟相关单位办个手续，咱们自已另盖都行，价格上也并没有多贵。” “卖掉现在的工厂，拿到手的钱再弄个两倍大的厂房是绰绰有余的，怎么算也比买他们家的划算，我干嘛还要买他们家的？钱多烧的么。” 听富安阳已经打算得这么仔细，秦小悠最后一点担心也放下了，“你自已清楚自已的打算就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记得跟我说。” 扩厂的事情，谈到这里就算是翻篇了，还有两天开学，秦小悠和富安阳开始整理新学期要用的东西，像是笔呀本的这些，肯定是要采购一批的。 秦小闲同学也很是光荣地考入了达盛市第一中学初中部，两人去采购文具，自然是把他也带上了。 柳梦荷则是给三个孩子备了新书包，他们买好文具回来的时候，她就兴冲冲的把新书包拿了出来，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看看喜不喜欢？我前两天买好的，正好你们去买了新文具，就装在新书包里吧，等开学领了新书，就可以背着它上学了。” 今年最新的款式呢，虽然三人早就跟柳梦荷说过，不要新书包了，但有了新书包，秦小闲和富安阳还是很开心的。 可秦小悠看到书包，心里真是一股难以言说的滋味，也太丑了吧，她见过了后世更新样式的书包，对于这种老式的书包，简直嫌弃得不行。 但最为难的，是她还不能表现出来，毕竟这是老妈的一份心意，书包也是现在最新款式的，难道她能说她见过了更好的，不喜欢这个吗？ 初中的三年，她用的都是最普通最普通款式的书包，既然都丑，那还不如用普通款，至少丑得不会那么出奇。 但现在这个书包，是老妈给的惊喜，她拒绝不了，只能硬着头皮接过来，还得跟老妈说谢谢，说自已很喜欢。 盯着丑到让人心塞的书包，心里不由得又有些蠢蠢欲动，打算高中三年好好念书，不再动心思的秦小悠，看来还是要食言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让自已能背上漂亮时髦的书包，她也得使出些手段来呀，美少女是绝不肯认输的。 秦小悠的脑子里，一个想法瞬间就已经成形了，“妈，我明天去一趟农贸市场那边，去看看铺子。” 第一百七十一章 有事跟你商量 听到秦小悠跟秦婶报备，明天要去看铺子，富安阳似有若无的瞄了她一眼，想知道她又想要干什么？ 她可是刚刚在路上才跟自已说过，明天要好好的歇一天，攒足精神走进高中的课堂，这是临时又起了什么意？ 秦小悠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轻手轻脚的洗漱过后，就在自已的屋子里写写画画的，也不知道画些啥。 “妈，我走啦，中午之前应该能赶回来。”吃过了早饭，秦小悠背着瘪瘪的书包出了门，富安阳早已经等在门外。 整个假期，因为太忙，新林路贸易街的贸易市场这边，他们只来过两趟，还都是来去匆匆的。 正在擦着《悠闲家电小铺》门玻璃的小水，偶然抬头看到了自家小老板，几乎是扑过去的。 “呀，小悠，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开学之前不会来店里了呢。”小水抓着秦小悠的胳膊就往店里走。 小樱也迎了出来，挽住了秦小悠的另一只胳膊，“是啊，小悠，工厂有秦叔叔忙活，你怎么还一天到晚的也不见个影儿呀，是不是把我们都给忘了啊！” 小雪向来是干活多，说话少，见到他们进了门，竟然也快步迎了上来，笑着从小水手里接过秦小悠的手臂，“小悠，过来坐，安阳，你也坐。” 秦小悠被强拉着坐下，“喂，喂，喂，你们这也太热情了吧，我又不是一个假期没来，上个星期我不是还来看过你们吗？” 铺子里有这三个能干的姑娘，秦小悠是相当放心的，所以别处有事情忙，她就不常过来了。 存折都是直接放在小水手里的，每天的销售就由她去附近的银行存好，秦小悠只要对帐就行了。 “上个星期是上个星期，以前你上学的时候，都是不超过三天就要来铺子里看看的，这倒好，越是放假你倒是越忙了。” 相处的日子久了，几位小姐姐跟小悠说话也更加的随意和自在，真像自家的姐妹一样，埋怨里听得出一点想念。 “我这不是来了么，这个假期确实忙，我实在抽不开身，瞧瞧，明天就要开学了，我还是抓紧时间过来看你们，我对你们多好。” 小樱就捂着嘴乐开了，“你这是别处的事情都忙完了，才想着来看我们吧，偏心还偏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也就只有你了。” 几个人说话的工夫，小水去里间办公室兼仓库，把帐本拿了出来，脸上带着兴奋地捧到了秦小悠的面前。 “小悠，你看看店里这两个月的销售咋样？”这话问得有点奇怪，像带着某种期冀，又像是带着点小得意。 秦小悠把帐本接过来，打开，翻到这两个月的部分，就看到在最后合计的那页里，一个描重的增长百分比赫然出现。 虽然这个增长百分比并不是特别的高，但由于现在同类商铺增多，店里的销售受到了影响，能有这个增长率真，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虽然秦小悠在其中的功劳绝对是第一位的，不止在营销策略上做了调整，还补充了更多新式的货品，以吸引新老顾客，挽留和增长了更多的客源。 但几位小姐姐的努力也是功不可没的，如果店里没有她们守着，这个夏天的收益肯定是相当惨淡。 “不错，没想到这一波围攻还真被你们给扛住了，原本该是最淡的季节，竟然有进没退，值得表扬。” 三个小姑娘就开心地笑了起来，被小悠肯定了，她们一个暑期的辛苦和努力就没有白费。 “再加把劲儿，把九月份熬过去，十月份旺季就要开始了，咱们的日子就会好过了，到时候，你们的奖励是少不了的。” 说到奖励，小樱就眼巴巴的看着秦小悠，虽然她没说什么，但秦小悠却知道她想要什么，只要是自已做过的承诺，秦小悠是不会忘的。 “加油吧，姑娘们，好好保持住这个势头，除了年终奖会涨，我答应你们的实物奖励也会兑现的。” “噢——”小樱高兴得蹦了起来，这可是她最期待的，她答应了弟弟，过年的时候要送他一件珍贵的礼物。 弟弟今年中专毕业，已经在单位里实习了，只要表现好，半年后就有可能转为正式的职工，新年的礼物是刚刚好。 秦小悠还不知道，小樱惦记着礼物不是为了自已，直到她挑奖励的时候，错过了她最喜欢的颜色，才知道她是挑给别人的。 那一刻秦小悠才知道，为了家里付出的，并不只是她一个人，每个人肩上都有责任，只是不说而已。 当然，这是后话了，秦小悠看过了自已的铺子，就去隔壁找美晶姑姑了，她有重要的事情要跟美晶姑姑商量。 “哟，小悠啊，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不是明天就要开学了么，今天应该在家里休息才是。” 一看到秦小悠进门，林美晶赶紧着迎上来，把人拉进办公室，有阵子没见到小丫头了，手都舍不得放开，直接并着排地跟她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富安阳跟美晶姑姑打了招呼，坐到了秦小悠的另一边，林美晶拍着秦小悠的手，上上下地打量着她。 “哎哟，也就是一个月没见你，人变得更漂亮了不说，怎么又长个儿了？都快高我半头了。” 秦小悠上次过来看铺子，美晶姑姑出门进货去了，两个人完美错过，所以林美晶真有一个月没看到秦小悠了。 “哪有，我没觉得自已又长个儿呀。”秦小悠摸了摸自已的发顶，她这些日子忙里忙外的，还真没注意到自已的这方面。 “肯定长了，上次来我到你眉毛这儿，刚才我比量了一下，都够不到你上耳丫了，你至少又长了两公分。” 对于自已的身高，林美晶一直是耿耿于怀的，一米六也不算是特别矮的个子了，但跟秦小悠这个细挑挑的小美女比起来，却显得太矬。 一向知道美晶姑姑怨念的秦小悠，赶紧转了个话题，把膝盖上的书包打开，“姑姑，我今天过来是有事跟你商量。” 第一百七十二章 哪边的肩膀高 秦小悠从书包里掏出一叠纸，递到了林美晶的面前，“呐，姑姑你先看看这些东西吧，看看你感不感兴趣？” 虽然秦小悠把东西直接递给了林美晶，但富安阳还是眼尖的看到，那应该是一打图纸，因为最上面的一张，笔划清晰的画着一个背包的样式。 林美晶把秦小悠手里的纸张接过来，认真的一张张翻看着，她知道秦小悠不会无缘无故地拿东西给自已看，其中必有深意和想法。 而且在林美晶的心里，只要是秦小悠经手的东西，就必定是有得赚的，她可不想错过跟小悠合作的机会。 “你这画的是书包？双肩背的？”只翻看了几张，林美晶就看出重点来了，眼神一点一点的亮起来，渐渐泛起了奇异的光彩。 又再快速地翻看了几张，然后她惊喜地抬头，“小悠，你是打算生产这种双肩的背包吗？样式很新颖啊。” “不过这个是书包，那这个又是什么？”林美晶抽出其中的一张图纸，举到秦小悠的面前。 富安阳看到那样举到眼前的纸，上面画的是一只玩偶小兔子，不过兔子的背后也带着两个肩带。 “这个也是书包啊，不过是给小朋友背的，姑姑看这里，这里有一个拉链开口，打开就是一个小书包，可以给小朋友装书和玩具。” “小兔子的肚子这里，也是有一个暗扣可以打开的，没见它鼓溜溜的嘛，这里可以给小朋友装吃食，跟书本分隔开了，就不会弄脏小朋友们的图书。” 这次不只是林美晶，连富安阳也瞪大了眼睛，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奇怪的小书包呢，既可爱又实用。 “小悠，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林美晶拿回图纸，又再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兴奋地仰起头，朝秦小悠喊到。 富安阳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好奇，从美晶姑姑的手里拿过半打图纸来，一张一张仔细地翻看着。 只见一打图纸里，有刚刚他看到的那种幼儿园小朋友背的玩偶背包，也有正常学生背的双肩书包，甚至他还看到了两张超大型的背包图样。 “小悠，这个是干嘛用的？如果是书包的话，未免大了些吧？而且这上面还有这么多的兜和格袋。” “如果东西多倒是蛮实用的，可以分格分类装东西，互相不会干扰到，不过当书包用的话，好像不太用得上啊？” 偏头去看富安阳手指的那一张，原来是一张旅行背包的图纸，这是画到最后才想到的，毕竟这时候还不太实兴远足，所以秦小悠只是随便画了两张。 “这是旅行背包，是给旅行的人用的，特别是那种放假的时候想去爬山的人，背着这样的包，可以省不少力呢。” “能把双手省出来不说，想带的东西还都可以装进去，不论是登山的工具，还是宿营的设备，再加上吃食，差不多都能搞定了。” 富安阳长长的‘噢’了一声，“让你这么一说，还怪实用的，不管走多远的路，一个包就差不多能出门了，不用啰哩啰嗦预备好几个包，把手全占上了。” 在富安阳感叹实用的同时，林美晶已经看到了闪闪发光的商机，忍不住把跟富安阳说话的秦小悠拽向自已这边。 “小悠，你是想要生产这些背包吧？是想要找人合作的吧？赶紧跟姑姑说说，想怎么个合作法儿？” 秦小悠把这些东西拿给自已看，自然不会是因为无聊消遣，现在只看秦小悠是想怎么合作了，不管她想怎么合作，林美晶都会同意的。 “我想这样，我出想法儿和图纸，辛苦姑姑找人制作，至于销售方面，姑姑觉得放在哪里卖合适就放在哪里卖，你家我家都成。” 林美晶点了点头，“放在哪间铺子卖另说，你先仔细跟我说说，这些包包的设计理念，以及它的实用性和功能性。” “还有啊，你能不能确定，双肩背包真的能减轻身体的负担？还是只有外观好看，并没有实际上的差异。” 不愧是经商老手，林美晶的问题一向能问到点子上，这也是秦小悠找上她的原因，这样的小点子，交到她的手里，会变成大利润。 “姑姑，双肩背包最大的作用，自然是减负，您想一想，原本一个肩膀上的重量，现在分成两个肩膀承担，肯定会轻松好多的。” “再有就是因为它是双肩背的，跑跑跳跳都相对方便些，书包乱晃的范围会变小，特别是弯腰拣东西、系鞋带的时候，单肩的书包会滑下来，双肩的就不会。”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最大的一个卖点，就是双肩背包可以防止学生斜肩，不知道姑姑有没有注意，现在的学生大部分都有斜肩的毛病。” 秦小悠拍了拍富安阳的胳膊，让他站起来，向左转，把后背朝向林美晶，“姑姑你看，安阳的身板够直了，但还是能看出有一点斜肩的，右边肩膀略高。” 富安阳看不到自已，只能下意识地耸了耸右肩，却猛然扭过身来，很是诧异的问到，“我真的是右肩膀高吗？” 林美晶点了点头，“可不是嘛，你右肩明显比左肩高一些，要不是小悠跟我说，我还真没想到单肩背的书包有这么大的一个缺陷。” 富安阳却是有点不太相信的摇了摇头，“不对呀，我习惯于把书包右斜挎，也就是我的右肩是承重的，那不是该右肩膀低才对吗？怎么会高呢？” 这话让林美晶愣了愣，她也不由自主地掂了掂自已的肩膀，然后想了想自已上学时背包的方向，跟着脸上泛起了疑惑。 “是啊，让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上学的时候我妈也说过我右肩高，还让我多注意呢，那时没想到是背书包的原因，现在想想，我也是习惯右斜挎哎。” 秦小悠就乐了，她从沙发上起身，往前走了两步，让富安阳和美晶姑姑看到自已的后背，“那你们看看我是哪边的肩膀高？” 第一百七十三章 秦小悠的心事 林美晶和富安阳仔细地看了看秦小悠的后背，似乎是不太好判定，过了好半晌，两人才犹犹豫豫地说到—— “小悠，你好像是左边肩膀高一点，不过不是太明显，几乎看不大出来，要不是你提到这个事儿，肯定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秦小悠转过身，用手朝着两人比了个V字，“答对了，加十分，我还真就是左肩比右肩高。” 说着就伸手抓过自已瘪瘪的书包背上，还顺手拿起美晶姑姑板台上的几个帐本，塞进了书包里。 “我习惯于左斜挎，背包带是压在左肩膀上的，现在我把书包背上了，你们看仔细，我是左肩高还是右肩高？” 这回就看得相当真切了，背上了书包的秦小悠，明显左肩稍稍高于右肩，两人异口同声地道，“左肩高。” 回答完的两个人，又同时惊奇地问到，“小悠，明明是左肩背着东西，怎么会是左肩高呢，应该是左肩低才对呀？” 秦小悠耸了耸左边的肩膀，“人体是会产生自我保护的，当你的左肩承了重量，左肩膀就会下意识地抬高，以帮助身体减负。” 这个理论还蛮新鲜的，富安阳摘下秦小悠的书包，背到了自已的肩上，带子有点短，他都没来得及调整，就那么将就着背上了。 然后在屋子里走了两圈，再站到林美晶的面前，“姑姑，你这回看看我，还是右肩高吗？” 林美晶却是挑了挑眉，“哎？这回没有了，这回肩膀平了哎，看不出你的右肩比左肩高了，小悠，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是人大脑的正常反应啊，他已经知道了自已因为背书包，导致右肩膀略高，自然会在背上书包的时候，下意识地调整自已的状态。” 富安阳恍然大悟，“噢……怪不得小悠的肩膀看不大出来斜肩呢，应该是平时背书包的时候很注意吧？” “孺子可教！”秦小悠伸出手，给富安阳手动点了一个赞，“不过我也是够傻的，光自已注意有什么用，我应该早就想到做出双肩包来的。” 林美晶赶紧喊着，“现在也不晚，现在也不晚，你们的身体还没长成呢，只要马上能换成双肩背包，想来不会留下病根儿的。” “还病根儿，姑姑你太逗了，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等到我们毕业以后不再背书包了，这样的情况就会得到改善。” “虽然大多数人还会有一些斜肩，但不会特别明显，不会影响到日常的仪容仪表，也算不得是大毛病吧。” 林美晶却是听得直摇头，“看不出来不等于不存在，到底是因为斜肩背包留下的后遗症，如果能及时改正，对所有的孩子们都有好处。” 说着就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行，我得赶紧去落实这件事，能早一天背上双肩包，就能让孩子们早一天从这样的重压下解脱出来。” 跟着又再补了一句，“哎哟，想想你们可真是辛苦了，每天背着个大书包上学，一背就是十几年，简直啦……” 她没说简直怎么样了，但最后三个字里，带出了一点点不太容易被察觉到的哽咽，秦小悠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姑姑，也没多累，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习惯了么，我们又不是一开始就背这么大的书包，书包是一年一年沉起来的，我们也是一年一年长大了啊。” 是啊，有哪个孩子上学不辛苦呢，一年一年的被加重课业，书包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沉，做家长的却是忽略了孩子们还没有长成的身体。 “什么就习惯了，沉就是沉，难道习惯了就不沉了么？”说着又要往外走，“我得赶紧去把这个双肩背的包弄出来。” 秦小悠手快地把人给拉了回来，“姑姑你别急呀，咱们还得仔细商量商量，加工这些背包所用的面料啊、饰品啊、印花啊这些细节，得定妥了才行啊。” 林美晶被这么一拉一拽的，人也清醒了些，不好意思地重新坐了回来，“瞧我，这一急起来就没有章 法了。” “哪有，姑姑这是心疼那些孩子呢，就因为社会上有你们这样的人，现在读书的孩子才越来越幸福了，因为有你们为他们考虑得更多。” 林美晶忍不住捏了下秦小悠的小脸蛋儿，“哎哟，这小嘴甜的哟，好像你自已多大了似的，还敢说别人是孩子。” 秦小悠摸了摸脸颊，眼里闪过一抹黯然的同时，心里不仅叹道，“自已可不是老了么。” 认真算一算，自已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学生们在自已的眼里，还真就是孩子，各个都是青春飞扬啊！ “小悠……？”看到秦小悠略微变了的脸色，富安阳有点担心的轻轻叫了她一声，还用指尖点了点她的手肘。 秦小悠猛地抬起头来，就对上了富安阳担心的眼神，她不由得心里一软，还是让人担心了。 不由暗骂了自已一声，这是在干什么嘛，无病呻吟么，未免太小气，能够重生一回，已经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福气，自已得知道惜福才对。 心里年龄再大又如何，自已现在确确实实只有十六岁，正正经经的二八年华，要是还有所求，未免也太贪心了。 “噢，我没事儿，刚刚有点溜号了，姑姑，来，我跟你说说这些背包都需要用到什么面料，做出来的效果才会更好，还有印花和装饰……” 说着就跟林美晶头顶头地研究起图纸来，每张图纸都没有放过，空白的地方添加了各种标注。 富安阳看着两个人忙起来，一副心无旁骛的模样，他却偏偏觉得，这样专心做事的秦小悠是有心事的，还是不小的心事。 这个想法让富安阳有点不安，但刚刚秦小悠那么迅速地转换了话题，明显就是不打算说出来。 富安阳在不安的同时，又莫名地有点小伤感，他不是伤感于秦小悠对他的隐瞒，而是觉得自已努力得还不够。 第一百七十四章 安静而满足 不能让秦小悠对自已全心全意的信任，是自已还做得不够好，这是富安阳此时此刻最深刻的想法。 看来，接下去的日子，自已还得更加努力才行，要让秦小悠知道，自已是她最可相信的人。 他希望有一天，自已能够变强大，能换成秦小悠依赖自已，就像现在他依赖她一样，全身心的信任并依靠着。 秦小悠对自已的帮助那么大，自已当然也要给予她足够的扶持，不然富安阳总觉得自已亏欠秦小悠太多了。 给两人倒好了水，富安阳就在一边安静地坐着，思绪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突然耳边响起秦小悠的声音，“可算是弄完了。” 这句话把他飘飞的思绪给叫了回来，偏头去看身边的两个人，正在整理手上的资料，林美晶拿了个漂亮的文件夹把它们夹好了。 “那就先这样吧，我这就去找加工厂，只要工厂能抓紧定下来，面料的事情应该也好解决。” “毕竟加工厂本身就是制作行业，应该都有自已的进货渠道，想来进齐咱们所需的面料应该不难，咱们只要全包出去就可以了。” 听到美晶姑姑想要直接去找加工厂全包，秦小悠琢磨了一下，有点犹豫地开口道，“姑姑，把单子包出去，虽然省事儿，但能保证不泄密吗？” 虽然林美晶一心为着孩子们着急，但能帮到孩子的同时，自已也能赚到钱当然是最好的。 她毕竟是一名优秀的商人，所以秦小悠的话她一下子就懂了，忍不住‘啪’地拍了自已额头一巴掌。 “多亏小悠你提醒，我今天真是忙昏头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忽略，脑子是落在家里忘带了。” “你说得对，怎么加工，用谁加工，我还得再考虑考虑，不然这些图纸一旦被传了出去，让其它的商家仿制了，咱们可就没得赚了。” 见美晶姑姑也想到了这一点，秦小悠就没有什么担心的了，她相信美晶姑姑会很完美的处理好这件事儿的。 “对了，姑姑，咱们不如直接给书包定个商标吧，起个好听的名字，以后凡是咱们出品的背包，都用同一个商标。” “希望能借此打出个名气去，以后不管是谁提到XX品牌的背包，首先就能想到我们的设计和品质，我们就赢了。” 其实这就是品牌效应，一个商品有了自已的品牌标识，大家都用得好的情况下，就算是被人仿冒了，也不会得到大众的认可，那才是这个商品的成功。 做为一个经历过后世的人，秦小悠还是相当有品牌意识的，如果能把品牌打出去，那以后的销路可就不愁了。 林美晶听到这个提议，立刻响应，“哎！这个提议好，我举双手赞同，就像咱们的铺面有名称一样，才能揽住更多的回头客。” “像你的《悠闲家电小铺》，那名气在整个达盛市可都是响当当的，即便是没有在你店里买过东西，一提起来也是如雷贯耳呀。” 林美晶的话，把秦小逗得不行，“姑姑也太夸张了吧，哪有什么如雷贯耳，不过是间小家电铺子。” “你可千万别谦虚，要说现在呀，我还真是借了你家铺子不少光呢，有很多人慕名而来，也顺便能逛逛我的店。” 两人边聊些闲话，边又敲定了一些细节，林美晶突然摸了摸肚子，“现在几点了？我怎么感觉饿了呀。” 富安阳笑着回到，“美晶姑姑，十二点半了，都快过饭点儿了。”要不是怕打扰到两个人谈正事，他早就想开口提醒了。 “我的天，一晃竟然都这个时辰了，感觉也没说多会儿话呀，赶紧的，咱们去吃饭了，先填饱肚子才能有劲儿干活。” 把文件夹小心翼翼地装进自已的背包里，林美晶拉起秦小悠，一边招呼着富安阳，“走，走，走，姑姑请你们俩吃好吃的。” 没用秦小悠开口，富安阳就先拦了下来，“美晶姑姑，我们答应了秦婶中午回去吃饭的，这都已经晚了，秦婶肯定等着急了。” 秦小悠赶紧顺着他的话茬儿到，“是呀，我妈那脾气可急了，下次吧，等我们下次来，提前跟老妈请好假，姑姑再请我们吃好吃的。” 听两人跟家里都说好了，林美晶也就没有再强求，都不是外人，也用不着假客气，“那行，那你们俩赶紧回吧，我就不留你们了。” 又叮嘱了秦小悠一声，“小悠，这开学就高三了，要是学习紧，你就别来回跑了，又麻烦又耽误时间。” “等我这边有了消息，我给你家里打电话，咱们有事儿电话里商量，实在要是说不明白，咱们再碰头也不迟。” 自从食杂店兑了出去，那台出租用的电话也跟着迁走了，秦小悠家里的电话，是今年要开工厂，才又重新申请安装的。 “好的，姑姑，我们电话联系。”林美晶的店里、家里都有电话，联系起来倒是相当方便的。 告辞了美晶姑姑，秦小悠和富安阳赶紧坐上公车赶回家，果然被老妈给埋怨了，边埋怨边给两个人端上了午饭。 “你说你们两个，有事儿回来晚了就不知道先买点东西垫垫肚子么，这么饿着哪能行啊，你们现在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柳梦荷不是埋怨孩子回来晚了，而是埋怨他们没有照顾好自已的身体，嘴里虽然啰嗦个没完，但两个孩子不管谁的碟子里空了，她还能马上给夹菜补上。 秦小悠心里甜滋滋的，即便被老妈数落了，可心里是暖着的，这是长辈别样的关心，上辈子她不屑一顾，这辈子她却想要牢牢抓住。 “妈，我吃完了，你回去睡个午觉吧，铺子这边我看一会儿，我刚从外面回来，还不困呢，正好消消食。” 把老妈撵回去午休了，秦小悠就坐在柜台里继续自已的写写画画，富安阳依然陪在旁边坐着，突然觉得日子就这样很好，安静而满足。 第一百七十五章 第一个给我用 开学的第一天，教学楼前熙熙攘攘地挤满了人，高一的新生们拿着通知书，挤在墙上贴着的分班名单前，查找自已的名字。 高一这次一共收了十八个班，红纸也就足足地贴了十八张，一张一张的找起来，还真是有些困难呢。 有正着找也有倒着找的，还有钻空着瞎找的，你推我挤，大呼小叫，总之是一片混乱。 即便有老师站在旁边维持秩序，也没起到什么作用，几个老师举着大喇叭，嗓子都已经喊哑了。 看着几百号人顶着大太阳拥做一堆，秦小悠和孟琳琳、赵安琪三个人，躲在不远处教学楼的阴影里，惬意地享受着阴凉。 赵安琪是个闲不住的，偶尔会踮起脚，扭身朝名单那边张望着，“这人怎么只见多不见少啊，查到名字的就不知道让开些吗？” 林大鹏和富安阳做为唯二的男子汉，自然是承担起了搜索班级的重任，赵安琪有点担心他们。 “哎哟喂……这人多的哈，都快赶上菜市场了。”赵安琪用手在眼前搭了个小凉棚，看着分班名单前，乱糟糟挤成一团的人。 孟琳琳正在跟秦小悠说话，头也没抬地道，“菜市场哪有这里热闹，好歹那边还分拨分批的呢，这里可是大帮哄。” 赵安琪不由得点了点头，“你说的好有道理，菜市场也没挤成这样，幸亏提前知道了咱们是被分到同一个班级的。” “只要找到一个人的名字，就能全员确定了，不然真要一个一个的找起来，怕是要找到中午了。” 说完又有点着急起来，“他们两个也去了好半天了，怎么现在还没查到班级呀，林大鹏算是白长那么大的体格了，真没用。” “怎么说话呢？说谁没用呢？”正全神贯注地在名单前的人堆里寻人呢，突如其来的一声，把赵安琪吓了一跳。 “我的天呐，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属耗子的吗？连点动静都没，吓死我了，不对呀，我明明一直盯着呢，怎么没看到你们出来？” 赵安琪拍了拍胸口，一脸惊恐状，嘴里数落起人来，可是半点没看出娇弱恐慌，噼哩啪啦像蹦豆儿似的。 “本大侠武功高强，神出鬼没，怎么能让你这个愚钝的丫头观到本侠士的踪影，那本大侠的功夫不是白练了么！” 林大鹏一顿得瑟，话音刚落，就被赵安琪‘呸’了一声，“就你还大侠呢，大虾还差不多，脸可真大。” 被赵安琪挤兑了，林大鹏还待回嘴，秦小悠赶紧抢过话头，“好了，好了，你俩等会儿再吵，先说说咱们分到几班了？” 富安阳见林大鹏和赵安琪两个人不吵了，这才微笑着开口道，“分到六班了，挺好的，不是特别靠前，也没特别靠后。” 在分班之前，四处谣传着，这次分本是按照分数从一班排到末班，一班和二班就被传成了重点班，就连三班和四班都被传成了普点。 所以好多学生的家长都是四处求人，脑袋削个尖地想把自家孩子塞进一班、二班，实在不行，三班、四班也将就。 秦小悠他们却是很清楚，各班级的学生分配是按照成绩蛇型排列的，每个班的平均分都差不多，到底哪班好，还得看开学后的成绩才行。 这也是为什么秦小悠他们想要分到一个班级，还得走后门的原因，如果真是按分数一个个的排下来，他们就不用求人了，全都能直接进一班。 林大鹏和赵安琪的分数，虽然比另外三个人差了一些，但进入全年级前五十名还是没问题的，起码能挂个车尾巴。 而富安阳说不前不后刚刚好的原因，就是不想当一班、二班那样的出头鸟，传说是全年级最强，若是考出来的成绩与事实不附，怕是要被当成笑话了。 他和秦小悠两个人倒是不怕，毕竟他们可是以全市第一和第三的成绩考进来的，但班级是一个集体，他们两个人代表不了整个班级的分数。 “行了，知道咱们分到哪个班就行了，等着一会儿各班班主任喊人吧。”秦小悠把两个男生往阴凉里拉了拉。 赵安琪朝旁边让了一步，嘴里还是有点不忿地道，“学校也真是的，都同意老师们的建议，把咱们分到一个班级了……” “……偏偏还藏着掖着的，不告诉咱们具体分到了哪个班，害得咱们也得跟着挤名单查班级，真是折腾人。” 孟琳琳拽了下她的胳膊，“好啦，好啦，能把咱们分到一个班级，已经是老师们照顾了，就别抱怨那么多了。” 赵安琪这才不说话了，五个人就窝在这个教学楼前的角落里，随便聊了起来，没聊几句，就聊到双肩背包上去了。 “小悠，我姑姑说你又给了她一批设计图，说是要做一批新式的双肩背包出来，我可跟你先说好，第一个出来的背包得给我用。” 林美晶昨天被大哥、大嫂叫回家吃饭，饭桌上随便跟哥嫂提了几句双肩背包的事儿，林大鹏就牢牢记住了。 “你跟我说没用啊，制作双肩包的事情我全权交给美晶姑姑了，什么时候出包，第一个包出什么样的，可不是我说了算的。” 听秦小悠这么说，林大鹏皱了皱眉头，早知道秦小悠不参与后续，他昨天晚饭的时候，就该跟姑姑先说好的。 “喂，喂，喂，你们俩说什么呢，什么双肩背包，休闲包吗？还是潮流包？逛街时背的？好看吗？漂亮吗？那记得给我留一个呀。” 赵安琪听见两人的对话，赶紧过来插一脚，管它到底是什么样儿的包呢，反正只要是小悠想出来的设计，那就肯定差不了。 孟琳琳听了也是相当的感兴趣，只不过她比赵安琪要稍微矜持一些，虽然心里也猫抓似的痒痒着，但到底没有开口这么直白的讨要。 “什么逛街时背的，你已经是个高中生了好不好，就知道玩儿，我说的是上学背的双肩书包。”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成为一个耀眼的人 林大鹏白了赵安琪一眼，简直有一种‘你就是一个小白痴’的优越感，庆幸自已先她一步了解了双肩包的事情。 “小悠这回设计的，是一款能减轻单肩的负重，还能防止咱们斜肩的书包，我姑姑说了，不止好看，对身体还很有好处呢。” “就你懂的多。”赵安琪噘起嘴，不理林大鹏，转头问秦小悠，“小悠，你给我说说双肩包的事呗？” 秦小悠不得不再次佩服林美晶的营销能力，在提起双肩包时，首先就宣传出了它的设计理念和实用性，简直是把销售做到了最完美。 就像她自已，就没觉得双肩包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一个改良的书包而已，能让学生背起来更轻松些。 秦小悠几句话就把事情交待完了，赵安琪眨巴眨巴眼睛，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完了？”秦小悠点点头，“完了。” 这么无聊的对话，把林大鹏给逗得差点就喷笑出来，富安阳也是弯起了唇角，笑得像是初晨的一抹阳光，温润却不刺眼。 孟琳琳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林大鹏开了口，“大鹏，你跟姑姑说一声，第一批书包出来，给咱们几个一人留一个呗，可以先交款的。” 林大鹏摆了下手，“嗨，交什么款啊，我就直接让姑姑……”话说到一半，他像是咬了舌头似的又咽了回去。 想起这是秦小悠跟姑姑合作的买卖，自已这么大包大揽的实在不合适，就想着要不要说，他可以自已掏腰包，买了送给大家。 秦小悠被他们这些小动作给逗得不行，“几个书包而已，我跟美晶姑姑说一声，第一批给咱们留出来。” “不用你们给钱，算是我送给你们的开学礼物，升入高中了，大家都好好努力，希望我们都能考入自已理想中的大学。” 几个人同时摇头，就连富安阳都跟着摇了头，怎么好让秦小悠破费呢，假期补课的事情已经算占了秦小悠大便宜了。 要不是秦小悠把他们几个组织到一块，跟着她和富安阳一起自觉高中课程，老师也不可能特意办了一个补习班，只给他们俩偶尔开小灶就行了。 “书包不用你送，学习是一定会努力的，我们也没什么理想目标，小悠想考哪儿，我就争取考哪儿。” 孟琳琳这话一出，几个人吩咐附和，“就是，就是，一出手就五个包，太说不过去了，我们自已买。” “你们几个真是的，还是不是朋友了？不过是几个书包，摆出去卖好像是挺贵的，其实本钱没多少，你们就别跟我客气了。” 看几个人还要说话，秦小悠故意地沉了脸，“不许跟我外道啊，朋友送个小礼物，至于的么。” 几个人这才不说话了，但心里都在想着，得还个什么礼物给秦小悠，反正这个双肩包是不能白拿的。 富安阳摸了摸自已身上背的新书包，心里更是过意不去，这可是秦婶给自已新买的呢。 就这么换掉了，实在是有违秦婶的一片心意，可秦小悠亲手设计的书包，若是拒绝他会更舍不得。 悄悄地叹了口气，富安阳真是左右为难，好在那边各班老师开始喊人了，富安阳没了时间再继续纠结。 五个人朝着六班的方向走过去，就看到假期给他们补习的物理老师王英美站在队伍前，几个人赶紧站到了队伍后面。 虽然知道那几位老师会编在一个组教学，但他们不确定哪一位老师会成为班主任，现在看到是王英美老师，他们还是相当满意的。 不是说另外几位老师不好，是太好了，管得相当严厉，让人太有压迫感，只有这位教物理的王老师，性子温和，平易近人。 相比较来说，他们几个还是更喜欢王老师一些，毕竟高三的学习环境本身就很紧张，若老师也是个让人紧张的，这三年恐怕不好过了。 眼前这个结果，简直就是得偿所愿，班主任柔和的性子，应该能缓解不少的精神压力，高中的学生生活，实在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王英美看到自已最得意的几个学生，脸上的笑意也是更深了些，三年的时间，她有把握让这几个孩子都考上好大学，让他们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而且班上有了这几好孩子，应该也能带动起整个班级的学习风气，王英美很是期待，她能带出最好的一届学生。 “六班的同学都到齐了吗？秦小悠，你来帮老师点一下名。”王英美举着大喇叭，把站在末尾的秦小悠喊了出来。 秦小悠脚步有点犹豫，她并不想担任什么班干部的职位，毕竟除了学习，她手里还有产业，时间上怕是顾不过来。 但此时被老师点了名，她若是不给面子，也是不太好，所以还是快步出列，站到了队列前，接过了王老师手中的大喇叭。 富安阳几个人都知道秦小悠没有当班干部的想法，不由得面面相觑，这王老师也太没谱了吧，补习的时候可是半点口风没漏。 这倒不是王英美故意卖关子，她只是没想到，还会有人不愿意当班干部，特别是像秦小悠这样优秀的学生。 照着手里的名单，秦小悠挨个把名字叫了一遍，全员到齐，王英美朝她点了点头，秦小悠无奈地拿着喇叭，“全体都有，进班了。” 领着同学们找到了自已班的教室，门已经打开了，秦小悠把喇叭放在了讲台上，赶紧在后排找了一个座位坐下。 王英美进到教室里的时候，就看到秦小悠老老实实地坐在后排的座位上，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站在讲台旁等着自已。 她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看来小姑娘没有想当班干部的意思呀，这可不行，光知道学习是不行啊，还得要求各方面的进步才是合格的人才。 不得不说，王英美老师对秦小悠寄予了很深的期望，她希望秦小悠不止在学习上优秀，更希望她能成为一个耀眼的人。 第一百七十七章 老师是不是忘了 小姑娘不是没有能力，一个多月的假期补习，接触时间也不算短了，王英美太了解这个小姑娘自身的能力了。 只要她想做，就没有做不好的，不管是组织还是策划，全能一个人搞定，别人根本就不用费心。 他们那六个人的学习小组，事情几乎都是她在打理，在别人还没有想到的时候，她必定已经安排得妥妥当当、井井有条了。 王英美总是有一种感觉，秦小悠把其他五个人当孩子一样宠惯着，就连富安阳的那位大哥，她都一样宠着，这种感觉很奇怪，偏偏它又无处不在。 而且她本身超级自律，根本不用老师和家长多说一句，学习上就不用说了，就连生活上都是半点不用操心。 这样的孩子，王英美还真是第一次见，她教过不知道多少学生了，什么样的孩子没见过，却偏偏没见过秦小悠这样的。 成绩好的学生不少，但生活自理上往往一塌糊涂，都是被家长宠得衣来张口饭来伸手，能照顾好自已的，往往学习上又总差了点。 而秦小悠在王英美的眼里，几乎算是十全十美了，不只是她的学习成绩好、为人谦逊有礼、做事机灵勤恳，主要是她的心智也相当的成熟。 她一向不急不躁的，抗压能力是相当的强，而且有着超强的责任心，只要是她想担下的责任，那就会一扛到底。 这样全面发展的孩子，不当班干部真是可惜了，但看眼下的情况，她对打理班级像是完全没有兴趣。 全班同学都在，也不便多说什么，王英美看了秦小悠一眼，打算放学后把她留下来，跟她谈一谈。 遂抬头看向大多数还站着，等待安排座位的学生，“大家先各自找位子坐下吧，个子高的往后面坐一坐，省得妨碍其他的同学看黑板。” 赵安琪和孟琳琳虽然个子没有秦小悠高，但在女生里也不算矮的，所以看到秦小悠坐在了倒数第二排，她俩就坐到了秦小悠的前座上。 富安阳很自觉地坐到了秦小悠的身边，耍了单的林大鹏有些不满，但他的个子确实太高了，跟谁同座都不合适，只能叹着气坐到了最后一排。 也不知道是他的气场太大，还是此时的过于怨念，反正同学们选座位的时候，都把林大鹏给让开了。 最后，林大鹏竟然自已一个人占了双座位，这下子他可开心了，没人打扰的感觉不要太好。 “哼，有什么可美的，被全班同学嫌弃了，得意个什么劲儿？”赵安琪回头看了看单独坐着的林大鹏，重重地‘哼’了一声。 这明显就是找茬儿了，看得秦小悠和富安阳哭笑不得，秦小悠伸手拍了拍赵安琪的肩膀—— “这还隔着我们一排呢，也挡不了你们拌嘴，大鹏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人家自已坐一个座也碍着你事儿了是吧？” 秦小悠完全是开玩笑的语气，即便她把赵安琪当妹妹，也知道那是别人家的孩子，她很有分寸的。 其实真论起来，秦小悠是几个人里年纪最小的，但她却一直像大姐姐一样，默默地照顾着所有人。 林大鹏也是委屈得不行，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就这么瞧自已不顺眼，自从她也去了自已的那个跆拳道馆，好像每天的任务就是找茬儿怼自已。 自已不就是腰带的颜色比她厉害点么，至于这么嫉妒吗？好歹他也学了这么多年，还参加过不少比赛呢，颜色太矬他丢不起人呐。 赵安琪一向最听秦小悠的话，虽然秦小悠那话是玩笑的口吻，她还是听进去了，只是嘴上不肯服输，“我才没跟他拌嘴，谁愿意理他。” 孟琳琳扯了扯她的袖子，老师开始讲话了，让她赶紧坐好，站在讲台上的王英美，也是似有若有无的往这边看了一眼。 赵安琪赶紧坐正了姿势，就听王老师说到，“虽然我们有很多以前是同校的，但毕竟还有新同学，下面按照惯例，先进行一下自我介绍吧。” 同学们就按着座位的顺序，一个个站到讲台上去进行自我介绍了，轮到秦小悠和富安阳、林大鹏、赵安琪、孟琳琳几个人时，下面想起了轻微的嗡嗡声。 有些外校考进来的新同学，就小声的询问着达盛一中的老生，这几个人是谁啊，在学校里很有名气吗？ 得到的答案是，很有名啊，秦小悠和富安阳是全年级第一名、第二名的学生，这次是以全市第一名和第三名的成绩考进来的。 林大鹏是因为长得又高又帅，体育成绩好，代表学校出征过几次，拿了好几块奖牌回来，听说跆拳道都已经黑带了，问题是人家的学习成绩也不差。 至于赵安琪，她的名气却是喜忧参半了，当初找人殴打同学一事，可是在全校掀起了好大的波澜呢，可她最后和被打的同学成了好朋友，还真是奇怪的缘分。 孟琳琳的成绩倒是不用说了，一直位列在全年级的前十名，但她之所以在同学中有名气，却是因为跟秦小悠和赵安琪的关系好，是同学眼里羡慕的三人帮。 秦小悠他们几个倒是没有想到，在开学的第一天，就成了让全班睹目的名人，只是，更睹目的还在后面呢。 “好了，既然同学们彼此都认识了，那以后就要好好相处，互相帮助，希望我们高中三年的学习，就像一个大家庭。” “下面，林大鹏，你带着几个同学去教务处领新书吧，多带几个人，学科多，人少了怕是搬不动。” 被王老师点了名的林大鹏，刚站起身，班里的男生就都呼呼啦啦的站了起来，这样积极主动的状态，让王英美很是骄傲地点了点头，孩子们的素质不错。 林大鹏也没点人，直接带上了靠门两组的男生，王老师就又跟班里剩下的同学做了些小安排。 只是，让同学们有点奇怪的是，王老师是不是忘了先安排几个临时的班干部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王老师的震惊 安排临时的班干部，不是入学的第一项吗？不然班里的活动怎么搞啊？就像刚刚林大鹏去领新书，都应该是先定下临时职位，才名正言顺的啊。 每天自已带湿抹布擦自已的书桌，全班的卫生轮流来做，先暂时按现在的座位分值日生等等小事情，倒是挺好安排的。 可班长、学习委员、生活委员、体育委员以及各科的课代表，甚至是小组长，老师却是提也没提，那明天上课的时候谁起头呢？ “对了，还有分担区的卫生，每天的值日生里，挑出两个男生去打扫分担区，到了冬天下雪的时候，就全班出动。” 王老师又交待了一下自已班分担区的位置，这下同学们有些坐不住了，开始窃窃私语，老师不会真的把安排班干部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吧？ 老师自然是没忘的，王英美是想要跟秦小悠几人谈完话之后，再决定怎么安排这个班干部。 她还是希望秦小悠能担起责任来，这不只是对班级好，对秦小悠个人来说，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王英美这边把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林大鹏也带着同学们把新书搬了回来，把新书分好，就到了放学的时间。 “同学们拿好自已的书，新课表都记下来了吧？明天就按照新课表上课了，书本纸笔都要带齐全啊，放学！” “秦小悠，你们几个留一下。”被老师点名留下，秦小悠差不多能猜出为什么，而老师嘴里说的那几个，他们自然心里有数。 同学们背着新书出了教室，五个人都老实坐着没挪窝，安安静静的，王英美等着学生们都走光了，才走到他们几个人身边。 秦小悠赶紧先站起了身，富安阳他们紧跟着站了起来，没有老师站着，他们做学生的坐着的道理。 “坐下说话吧。”王英美坐到了林大鹏旁边的空位上，“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儿，就是想问问你们，班级安排班干部的事情，你们有什么想法没有？” 先不说课代表那些，起码班长和学委是应该按照总体的学习成绩来的，而眼下班里，第一名和第二名就是秦小悠和富安阳。 王英美这么一问，就是把决定权交给了他们自已，如果他们能说出正当的理由，推选出更合适的人选，或说出他们自已的难处，那王英美就会酌情考虑了。 “老师，我和富安阳的成绩虽然还算行，也本该担起这个责任的，但我们两个有些特殊的情况。” 秦小悠也没遮着掩着，直接把自已和富安阳各自有生意在做的事情说了，王英美惊了个目瞪口呆。 她是知道这几个孩子能干的，家里的条件也都不错，却是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自已还经营着商铺和工厂。 “是……是你们自已的生意？不是家里的买卖？”她这回是真的被惊到了，小小的年纪，未免也太强了吧？ 王英美觉得自已已经把秦小悠想得很完美、很强悍了，可事情摆到了眼前，她才发现自已的想象力还是太匮乏、太局限。 “是我们自已的，家里还有家里的生意，我们也只是试试水，小打小闹的，规模并不大，主要目的在于锻炼自已。” 秦小悠尽量把自已的生意说得轻描淡写，要不是为了断掉老师的念想，她并不想把这事儿说出来。 事到眼前，也没有更好的借口，还不如就实话实说呢，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就跟老师交待了，总比日后被老师知道，觉得自已欺瞒了她要好。 “你们几个人呢？”王英美指了指剩下的三个人，脸上带着‘要吓就一次吓个够’的表情，“你们几个也有生意在做吗？” 赵安琪三个人连忙摇头，脸上有些羞愧，“没有，没有，我们没有小悠那么能干，就只有小悠和安阳在做。” 王英美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就说么，要是五个孩子都有自已的生意，那也太逆天了，不过这两个也已经让她吃惊不小。 “秦小悠，你的店铺在哪里？是做什么项目的？还有富安阳你，你的工厂又是生产什么产品的？” 对于自已的学生，王英美还是想要多了解一些的，她甚至有些后悔，在补习班的那段日子，没有跟这些孩子们更好的沟通。 那时候精力全放在了补习上，孩子们的勤学认学肯学，已经出色得让她很意外了，真是没想到，这几个孩子还能更优秀。 “我的铺子是经营小型家电的，地址就在新林路贸易街那个农贸市场里。”秦小悠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新林路贸易街？卖小型家电？”王英美嘟囔了一句，这个地址配上经营项目，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呢？ 突然，王英美拍了一下手掌，瞪着眼睛问到，“你……你开的店铺不会是那家《悠闲家电小铺》吧？” 那家铺子太出名了，总听同事和邻居们提起，前些日子儿子还跟自已说，想要去那家店，给爸爸买一个便于随身携带的小半导体收音机呢。 说是这家店铺的小半导体，不只是造型美观大方，音质也特别好，别家店虽然价格上会便宜一些，可用过的都说不如这家店的质量。 秦小悠没让她失望地点了点头，“正是那家《悠闲家电小铺》，因为马上要念高中的关系，所以一直也没有扩大店面，规模有点小。” 规模……哎哟，那么出名的店，规模大小有什么关系，顾客不照样还是纷至沓来么，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还真折腾出名堂来了。 “你呢？”王英美不想再在秦小悠这里受打击，把目光转向富安阳，富安阳就略有些不好意思了。 “老师，我的工厂是做音乐门铃的，手动的感应的都有，当初是小悠给的提议，做得还成，不好不坏。” “音乐门铃？是那个明阳门铃厂吗？”王英美返身回到讲台前，才想起自已的包搁在办公室呢，包里面就有一个新买的门铃。 第一百七十九章 师生精诚协作 空着手又从讲台那里走回来，王英美把手伸进裤袋里，悄悄地抹了抹手心的汗，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没想到自已也会有这么一天，被自已教的学生给吓到，还不是一般的惊吓，原来太过优秀也是会吓到人的。 “是叫明阳音乐门铃厂，没想到老师也知道呢。”富安阳有点害羞了，腼腆地挠了挠头，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来。 他给工厂起名的时候，是受到了秦小悠的启发，她的那间店铺名，用的是她和弟弟的名字，富安阳起名时，就用了哥哥和自已两个人的名字。 王英美抬手虚点了点他的额头，有点咬牙切齿地道，“我昨天刚刚买了一个门铃，没想到竟然会是你那间厂子生产的，要是不好用，你就给我等着。” 王老师夸张的样子把另外几个人都给逗笑了，只有富安阳很是紧张和局促，“没……没问题，肯定保证质量，有问题我给您调换。” 王英美也跟着笑了起来，“好啦，好啦，瞧你这副模样，好像我这个老师欺负你了似的。” 富安阳再次挠了挠头，抿着唇也跟着笑起来，小少年的笑容像阳光一样，虽然是含蓄和腼腆的，却另有一股温暖和煦的味道。 原来，笑容可以不必灿烂耀眼，只是温暖柔和的，也会让人赏心悦目，王英美第一次发现，男孩子也可以这么好看。 笑过之后，王英美重新回归了正题，“咱们现在开始说正事吧，老师觉得吧，小悠刚才说的事情，并不能成为推辞任职的理由。” “小悠，你那间悠闲小铺经营也有几年了，按时间算，大概是从你上初中的时候就在做了，它影响到你的学习和日常生活了吗？” “也许换个人，这间铺子会占用他不少的精力，但是你明显没有，铺子的存在和经营，并不会占用你太多的时间，何况你暂时也没有扩大的打算。” “还有你……”王英美又对上富安阳，“以你现在的成绩来看，工厂对你的影响也不大，妨碍不着你在班里兼个职务。” 富安阳赶紧举手，“老师，小悠虽然暂时不会扩大店铺，但我的工厂正在找新址，是打算要扩大经营的。” 王英美摆了摆手，“就算是扩大经营，也碍不着你们什么，依着你们两个的能力，那点牵扯根本就不算事儿。” “你们可别跟我说，担任了班里的一个职务，就会影响到你们的学习和日常生活了，那纯粹就是找借口。” “假期时候的补习，你们白天都忙的跟什么似，不然也不会把补习的时间安排到晚上了，可有谁耽误课程进度了，很明显，你们有这个应对的能力。” “何况在班级里担任职务，责任大多都是在校园里的，课外能影响到你们的时间并不多，这跟你们管店扩厂的又有多大关系了？” “你们两个不用找借口了，我知道你们在初中的时候就没有担任任何职务，所以你们有这样的反应，应该只是不习惯，其实没什么难的。” “真不知道你们班主任是咋想的，这么两个好苗子都不知道利用起来，我跟他的想法不一样，专心学习是一方面，还得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嘛。” “秦小悠，富安阳，老师跟你们说真格的，别把班级干部不当成一回事，等你们上了大学，那时选举的班级干部，都是在高中时候任过职的。” “而大学里的班干部，跟初、高中的班干部意义又大有不同了，它会给你提供进入学生会的资格。” “而学生会，就是半个小社会，你们会在那里学到不少的东西，譬如和社会人士的无缝接触，和同学间的利益平衡……” “汲取经验什么的先不说，就只说学生会干部在毕业分配的时候，便利之处就远远要大于普通学生。” “有这样好的机会，干嘛要错过呢，高中时期学会多承担一些责任，也是在给你们的大学生活打基础。” “老师也是从学生时期过来的，你们两个的想法老师明白，不过就是不愿意麻烦而已，但老师却是不赞成你们这种怕麻烦的想法。” “等你们步入到社会之后，就会知道老师今天跟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了，那时候你们就会明白，曾经的任何一种经历，对你们的未来都是会有帮助的。” “不信你们俩问问林大鹏和孟琳琳，他们初中时都是当过班干部的，影响到他们的成绩和日常生活了吗？但那样小小的一个职位，却是相当锻炼人的。” 林大鹏和孟琳琳同时点了头，孟琳琳更是很有感触地说，“虽然我只是个生活委员，但还是改变了我很多。” “因为工作的原因，我会跟同学们有更多的接触，这使得我的性格更开朗，看事情更大度，使我学会更全面地看问题。” “我读小学的时候，是不太爱讲话的，我爸和我妈为此很是着急，这才在我念初中的时候，跟老师申请了这么个没什么实权的职位。” “他们的想法就是让我能有机会跟同学多接触，却没想到因为他们爱我的这个决定，让我改变了这么多。” 教室里一时甚为安静，秦小悠也有点惊异地看向孟琳琳，在她的印象里，她一直就是活泼开朗的，没想到…… 静了能有几秒钟，王英美轻拍了下桌子，“你们看吧，我刚才说的那些可不是全无道理，所以，老师希望你们能接受挑战。” 秦小悠看了看富安阳，两人再看王老师时，同时点了点头，这是老师给予自已的一个机会，也同时是一份鼓励。 “这就好，老师可是非常看好你们的，希望接下来的三年里，我们师生能精诚协作，把咱们这个班集体维护好。” “班长操心的事情要比学习委员多一些，富安阳是男孩子，那你就受点累，担起班长这个职务吧，女生我们总是要照顾一下的。” 第一百八十章 明天摸底考试 富安阳连反驳的机会也没有，就被王老师把班长的职务安在了头上，当然，他现在也不想推辞了。 王老师刚刚的那番话，对他的感触很大，让他想到了很多从前想不到的，他才发现自已的有些想法，还是太过单纯和幼稚了。 人总是要长大的，那有一些必须的经历，将会成为你人生的积淀，就像老师说的，任何一份经历，都会帮助你在未来的路上，走得更平稳。 秦小悠的想法跟富安阳差不多，她虽然是从前世走回来的，但她却并没有很多在学校里的经历。 而王老师刚刚的那些提点，让她的世界敞开了又一片窗户，原来，日子还可以更丰满，人生也可以更精彩。 “秦小悠，既然富安阳任了班长，那你就是学习委员了，以后咱们班同学的成绩，你要多费些心。” “老师知道你有一些学习上的小窍门，希望你能不吝啬的跟同学们分享，帮助同学，也是一种不一样的快乐。” 秦小悠很是爽快地点了头，她并不吝啬自已的学习方法，毕竟方法只是一个方面，并不是全部，只有够努力够勤奋，才是成绩提升的最终法宝。 她在乎的是这样的一次人生经历，也许，这就是她在上辈子所欠缺的部分，固执地踽踽独行，才造成了她人生最大的悲剧。 感情上的缺失，让她变得偏执和想当然，然后选了自以为是最轻松的一条路，没想到却是最艰难、最坎坷，也最黑暗的一条。 而造成这个最终结果的原因，就是她没有跟更多的人接触，把自已排除在了人群之外，这一次，有机会弥补，她自然不会再错过。 “林大鹏，你还是担任体育委员吧，至于你的职责，我就不多说了，你毕竟是有经验的，安排活动大概比我这个班主任都轻车熟路。” 林大鹏立刻就有些得意起来，赵安琪习惯性地张嘴要斥儿他，突然看到了他身边坐着的王老师，好不容易才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孟琳琳，你也还是继续自已熟悉的职位吧，继续担任咱们班的生活委员，以后同学们的日常生活，你就要费心多照料了。” 王老师交待下来的任务，孟琳琳欣然接受了，毕竟是自已做熟的，她自然是完全没有压力。 “至于你，赵安琪，以前没有担任过任何职务，但总体来说成绩还是不错的，那就当个课代表吧。” “让我想想，哪科的课代表适合你，几门主科里，你的英语是最差的，那就当个英语课代表吧。” 赵安琪吓得嗖就站了起来，撞得桌椅乱响，“老师，老师……您是不是说错了呀，让他们都做自已擅长的，怎么到了我这里，我哪块短您就让我立哪块呀？” 秦小悠听着就乐了，伸手把急得发懵的小姑娘拽着重新坐下，“王老师这是在给你机会，锻炼你呢，你急什么呀。” “英语是你的短板，当了英语课代表，你就会更努力的学习英语，不然有人考到你前面去，你这个课代表多没面子。” 包括王老师在内，大家又都笑了起来，赵安琪却不是太开心，对于自已的英语成绩，她还真是没什么信心能拔出尖来，眼前就有好几块绊脚石呢。 不过她开不开心的并不重要，班干部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第二天早自习的时候，秦小悠就自动自觉地站到了讲台前。 “各位同学，相信经过昨天的自我介绍，大家还记得我的名字，我叫秦小悠，暂代咱们高一六班学习委员的职务。” “只是暂时代理，如果日后有同学的学习能力比我强，工作能力也能超过我，那我会主动退位让贤的。” “不过我有信心做好自已的工作，也不惧怕来自同学们的挑战，但这些都是后话了，我还是先履行自已的职责。” “新学期开学了，我们步入了自已的高中时代，希望这三年，将是各位同学的一段美好时光，我将和同学们一起努力。” “每一位能进入到达盛高中的同学，都是优秀的，是人才，是精英，所以在明天，我们将进行一次入学摸底考试。” “拿出我们的真本事吧，给老师们一个惊喜，也给自已一个定位，以便在接下来的学习中，更有针对性。” 秦小悠的话音一落，下面顿时响起一片哀嚎，“不带这样的，这才刚开学，怎么就摸底考试了呀，我荒废了一假期呢。” 初中升高中的假期，终于能没有压力、没有作业地好好享受了，大多数的同学不免都是度假旅游的，玩疯了都，谁会想到刚开学就摸底呀。 “就是，就是，我还想趁着开学这一段放松的时间，让自已收收心，缓冲一下，以崭新的状态迎接月考呢，怎么还有摸底这一说啊！” 更有同学举着手喊，“学委同学，还以你第一天跟我们交流，是要沟通彼此感情呢，哪知道你竟然是来宣判极刑的，不爱你啦。”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吵吵嚷嚷，班里的秩序一下子乱起来，秦小悠却并没急，而是静静地站在讲台前，等着这一拨混乱过去。 等下面终于安静了些，秦小悠才重新开口道，“如果是我，就抓紧时间赶紧复习，多看一个单词，多背一道公式，就可能多考出几分来。” “这次是全校摸底，我们的成绩不止是在班里有排名，在全年级也会有排名，整个年级的各个班，还会有一个平均分的比较。” “我想，在座的各位同学，谁也不想成为那个拖班级后腿的人吧，所以，加油吧，孩子们。” 秦小悠把该说的说完了，就轻松地回到了自已的座位上，孟琳琳和赵安琪回头朝她竖了个在拇指，太有范儿了。 班级里又是一片惨叫，但很快的，就是掏书翻书的声音，然后所有人看着新书傻眼，摸底该是考初中的课本吧，那眼前这些新课本还有什么用？ 第一百八十一章 全班沸腾了 看到同学们傻眼的模样，秦小悠着实是有点不忍心，到底还是又站了起来，给同学们透露了一点小信息。 “各位同学，我初一升学时的摸底考试，有百分之四十的考题是初一的知识面，想来，高中应该也差不多。” 让秦小悠这么一提醒，大家也都醒过神儿来，说什么摸底考试，其实学校也是要看一看，有哪些学生在假期里预习过了高中的课程吧？ 这回教室里是彻底安静了，大家都闷头翻起书来，能看会多少算多少吧，毕竟谁也不想自已成为那个扯了班级后腿的人。 静了几分钟，赵安琪突然起了身，站到了黑板前，左手里拿着一本书，右手刷刷地在黑板上写着什么。 同学们都对她的动作感到很突然，直到她写了几行字以后，身后传来了，“我天，太棒了。”“哎哟，赵安琪真够意思。”诸如此类的话。 原来，赵安琪是拿着新的英语课本，把前几课的重点、要点都标注了出来，知识点写得清晰明朗。 摸底考试虽然是想要检验一下同学们有没有预习的热情，但主要还应该是以初中的课程为主。 高中的新知识是要考的，可毕竟没学过啊，要考也只能考前面的几课，不会考得太深入，不然就不是摸底，而是难为学生了。 同学们恍然大悟的同时，瞬间重新安静了下来，整个班里只听到刷刷的下笔声，想来大家都在快速地抄着笔记。 赵安琪写了大概能有半黑板，又往后侧了侧身，检查了一下，看到前几课的知识要点差不多都写到了，才返身回到了座位上。 只是走过的这一路，听到身边不停地有人说‘谢谢’，小姑娘渐渐地弯起了嘴角，脸上浮起了笑容来。 接着走上讲台的是孟琳琳，她知道班主任王老师还没有宣布其他的课代表，此时，做为一个班干部，有些责任是义不容辞的。 很快，后半块黑板也被写满了，上面是语文的知识点，也同样是前几课的，她还在几个要点上特别打了星号，让同学们注意。 然后是林大鹏，擦掉了前半块黑板上的英语要点，把数学的概要和基本公式填写在黑板上。 林大鹏有点偏科，理科一向比文科要好一些，不像其他几个人，学科成绩很平均，但这时站在讲台上，他信心十足，数学可是他的强项。 最后一个上前的富安阳，他写的是物理、化学，这两科真要写起来，东西可就多了，但毕竟是摸底考试，他反而写得最少。 都是最最基础的知识，按照常理，这两科在摸底考试中，占的比例肯定是最低的，富安阳心里有数。 毕竟有些知识，没有老师的指导，自学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老师出题必定也是有分寸，不可能真的为难学生们。 看到几样主科都没落下，秦小悠就没有再去增加内容，下面的同学没有一个敢开小差的，早自习就要结束了，都怕抄不完。 就在早自习铃声结束的前一分钟，富安阳快步走上讲台，迅速地把黑板上的字都擦掉了，甚至没给大家反应的时间。 他觉得，这样公然的标注知识要点，跟打小抄也差不多了，要不是他们几个在假期里开了小灶，有老师帮助补习，也不能总结归纳得这么精练。 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做，主要还是因为刚开学，大家都还没有准备，他们几个也是想要帮助同学度过这开学的第一关，不然也不可能会公然作弊。 若是被老师看了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批评，所以富安阳才抢着在正式上课之前，把所有的痕迹抹去。 回身时还嘱咐道，“有写得慢的、没抄完的同学，跟附近的同学串一串笔记，也不过就是一天一晚的时间，大家自已掌握好轻重吧。” 几个人都以为这事做得不显山不露水的，不会有人知道，岂不知王英美在后门的玻璃窗外，把整个过程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还特意躲了个角度，让班里的同学看不到她，然后看着几个人搞出来的小动作，最后眼笑眉开地走掉了。 王英美很高兴，昨天的谈话没有白费，这几个学生真是让她骄傲，有他们几个在，想来高一六班，将会是全学年最团结、最上进的班级。 至于富安阳心里打的那点小九九，王英美也是想得到的，但她的想法跟富安阳却是不一样。 这样的要点归纳总结，并不等同于普通意义上的打小抄，毕竟这些都是新知识，是大家没有学习过的，顶大天算是全班的一次突击预习吧。 只不过这次预习的效果，肯定要超出预料的好，要知道，这几个孩子可都是她最得意的门生，在学习上都各自有一把刷子呢。 他们归纳出来的知识点，跟老师们想要指导的也差不到哪里去，甚至效果上会更立体，中心点会更集中，甚至站在学生们的角度，会更容易被接受。 果然，这一天的课程，各科的老师都有意无意地给大家总结概括了新学期的知识要点，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明显，就是为了明天的摸底考试做准备。 开学的第一天，高一六班就迅速地进入了紧张的状态，这是王英美所料不及的，她更没想到，早自习课上的那半个小时，起到了这么大的作用。 秦小悠几个人的凝聚力，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渗透进了整个班集体，让高一六班的五十八名同学，抱成了一个团。 第二天的模拟考试，虽然依然是惨不忍睹，但两天后公布成绩的时候，高一六班赫然名列前茅。 全学年组平均分第一，高出第二名的班级三十多分，有点太不可思议了，这可是平均分，不是个人分。 个人分更是让人羡慕，在整个年级的十八个班级里，前十名学生，六班就占了五个名额，还是一、二、三、六、七的好名次，分数公布下来，高一六班全体沸腾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掌握主动权 六班的同学们确实想不到，自已班竟然能拿到第一名，考试的时候，看到那么多似会不会的题目，可是半点信心也没有的。 所以在同学们的心里，经过了他们考前的努力，名次肯定是不会太低的，但第一名却是完全没有信心。 “同学，能拿到全学年组平均分第一的成绩，老师是为你们骄傲的，可是，你们自已不要因为这次的成绩而懈怠。” “你们比老师更清楚，这一次的分数是怎么得来的，要是没有秦小悠他们几位班干部的努力，大家也考不到这个分数。” “当然，这和之后你们自已的努力也是分不开的，但你们的实际成绩也摆在那，除了他们几个，都不是特别高的分数。” “赵安琪的分数高出咱班第六名七十九分，这差距确实有点大，所以你们自已也应该知道，这次不是你们考得有多好，而是别的班考得实在太差了。” “究其原因，他们班里没有像赵安琪、富安阳、林大鹏、孟琳琳这样的好干部，没有人领着他们在考试之前，进行合理的突击预习。” “老师希望在今后的日子，在别班同学有了准备的情况下，你们依然能够考出好成绩，依然能够骄傲地对自已说，看吧，我们班还是第一名。” 高一六班的全体同学，整齐郑重地点了头，王老师的这句话，就此刻在了他们的心里，高一六班，从此成了全年级第一的代名词。 “根据这次的总成绩和单科成绩，其他几个学科的课代表也定下来了，希望你们也能像赵安琪同学学习，带领大家共同进步。” 鼓励的话说完，王英美就宣布了班级里所有班干部的名字，她这次很专权，没用同学们推选，但她选出来的人，全班同学都没有二话。 有秦小悠几位班干部珠玉在前，六班的同学们很是相信自家班主任的眼光，王老师挑出来的人，肯定错不了。 “小悠，你放学了啦，刚才你美晶姑姑来了电话，听说你还没放学呢，就说过一会儿再打过来。” 背着书包刚一进家门，柳梦荷就朝着女儿大声交待着，她知道林美晶打电话过来，一般都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所以不敢耽误。 现在是放学的时间，饼店那边也快到饭口了，柳梦荷脱不开身，秦小悠赶紧回到，“知道啦，妈，我这就给美晶姑姑打过去。” 放下书包，秦小悠衣服都没换，就跑去给美晶姑姑打电话了，已经过去两三天了，她也惦记着双肩包的事情呢。 “喂，小悠啊，我还想着一会儿再给你打呢，刚才算错了时间，以为你已经放学了，没想到打早了。” 电话里传来林美晶爽朗的语声，若不是知道美晶姑姑经历了那样的一场情伤，怎么也想不到她这些年走过来的艰难。 “没关系的，我打给你也是一样，是不是有好消息了？是找到人接单了，还是已经出样品了？”秦小悠兴奋地猜测着。 话一出口，秦小悠却又瞬间否定了，“不对，样品出不了这么快的吧，毕竟还要准备面料呢，应该是找到合适的人接单了吧，是不是啊，美晶姑姑？” 林美晶就开心地笑起来，“是啊，是啊，你最聪明，姑姑找到人接单了，是朋友介绍的，一个乡下的小型制衣厂。” “真是瞌睡遇上枕头了，我正愁着没有合适的制作厂家呢，吃饭的时候，朋友就送来了这么一个消息。” “说他亲戚家的一个小制衣厂要倒闭了，问有没有人想要接手，熟人有这个意向的也可以，价格好商量。” “不过大家都是朋友，他交待得很清楚，亲戚家的那个厂子，因为地址在乡下，所以一直承接不到好的定单。” “好在工人们也都是乡下的妇人，没有单子的时候，她们就各自回家干活儿，并不像市里的工厂，没活儿也得开资，厂子才勉强地维持了下来。” “但一直接不到单子，也维持不了多久了，所以想趁着厂子还没黄铺，还有个门面撑着，抓紧把工厂兑出去。” “我一听，这是个好机会呀，就跟他说，让他帮忙联系他的那位亲戚，看看他们能不能接下咱们的单子。” “当然，我还得去工厂看看他们的成品质量，如果做工不行，这个忙我们也是帮不了他的。” 秦小悠的第一反应却不是忙着下单子，而是……既然那个工厂已经濒临倒闭，厂址又在乡下，想来，收购用不上多少钱。 如果把工厂变成自已的，那自已就有更多的话语权了，提什么要求也不会不合理，更不用担心图纸泄露的问题，可以跟工人签保密合同的。 “美晶姑姑，你朋友已经去帮你问了吗？如果没有，你能不能现在马上联系他，跟他说，咱们不是要下定单，而是想买工厂。” 林美晶不是商业白痴，反而是一名商业奇才，所以秦小悠那边把话一说，她立刻就明白秦小悠的用意了。 只不过她有些迟疑，毕竟跟自已说话的是自已的朋友，自已如果说想要收购这间小型制衣厂，总有那么点乘虚而入的嫌疑。 “小悠，这间制衣厂是我朋友亲戚家的，我觉得吧……”接下来的话，林美晶有点不太好开口说了。 她其实心里很明白，这间工厂归了自已，自已给自已的工厂下单，不止是自已更握有主动权的问题，就连成本上也是相对要降低很多。 自已有朋友的面子搁在这儿，自已少赚些钱也就罢了，可对于秦小悠来说，其实是很不公平的。 她只想着帮朋友一把，下了单就两全其美了，却忘了自已是在跟秦小悠合作呢，这私心未免有点过重，在商言商，这话就有点说不出口了。 秦小悠却没有想那么多，而是就事论事，“美晶姑姑，我知道这间工厂是你朋友亲戚家的，但帮到什么程度，主动权应该是在咱们手里。” 第一百八十三章 风行的双肩背包 秦小悠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已经考虑过林美晶的感受了，只不过，旁观者清，美晶姑姑身在局，把事情想复杂了。 其实事情很简单，“美晶姑姑，如果他们家厂子是想要继续做，咱们下单帮他一把也无可厚非，反正咱们当初也是想要找制作厂家的。” “但你刚刚跟我说，你朋友说的是那间工厂要倒闭了，问有没有人接手，这样的话，咱们想要收购，应该不算是乘人之危吧？” “想来他亲戚家的那间工厂，想要找个人接手都是很困难的，咱们能把那间厂子买下来，已经是在帮他了，你说呢？” “而且我觉得吧，你现在是想帮朋友的忙，可你朋友的那个亲戚，却未必想要领这个情呢，姑姑不妨再跟你那位朋友联系看看。” 听秦小悠这么一说，林美晶茅塞顿开，“哎哟，小悠，还真是这么个理儿，是姑姑想岔了，总怕占了朋友的便宜。” “那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问问那位亲戚，到底是想卖厂还是想继续做，咱们心里好有个底。” 说着就要挂线，秦小悠赶紧把人喊住，“姑姑，你稍等一下，既然是你的朋友，你又有所顾忌，总会有些不方便。” “不如这样吧，你联系人，我去跟他们谈，我是外人，身份立场都刚刚好，出面的话，有些话总比你好说。” 自已出面，起码两方都不尴尬，林美晶不想占朋友的便宜，朋友说不得也不想给她添麻烦呢。 果然，林美晶跟她的那位朋友联系后，那位朋友直接就说了，亲戚因为工厂经营得不好，已经另外又寻了出路，这间厂子不接单了，直接外兑。 看来这位朋友也是真没想给林美晶添麻烦，不然就只说这个单子很大，足够工厂运转起来了，说不得他那位亲戚能改变想法呢。 朋友给面子，这倒是省了很多的事儿，林美晶也没再用秦小悠出面，毕竟她现在是学生，学业正忙着呢，能不牵扯她的精力就不牵扯。 工厂的事很快就定了下来，也就是租厂地和买机器的钱，没用多少，这间工厂就归到了林美晶和秦小悠的名下。 因为是熟人介绍，朋友把工厂原来的工人都找了回来，让他们跟新东家见见面，顺便交待一下工厂转手了。 林美晶先是看了看他们以前做出来的一些成品，大面上看着手工还不错，又找了个懂缝纫的专家过来，让他帮忙鉴定一定工人们的手艺。 鉴定过后，还挺让林美晶满意的，都过关了，想来当初工厂招人的时候，也考虑了质量问题，所以在选人上挺谨慎的。 下面就是工人们做选择的时候了，如果想继续在工厂干的，就重新签合同，不想继续做的，那就罢了，也不强求。 结果在林美晶公布了工资待遇和福利之后，工人没有一个走的，能够守在家门口打工，不耽搁自家的活儿不说，待遇也还相当不错，谁不愿意干呢。 用工合同签的也是相当顺利，保密不保密的，乡下人纯朴憨厚，没人懂这个，也不会想到要把缝制东西的样式传出去。 因着着急出货，工厂转天就开工了，秦小悠知道美晶姑姑把厂子也算在了自已名下，很是过意不去。 打电话一再地拒绝，林美晶却已经办好了房产手续和营业执照，两人的名字是并列的。 并且在秦小悠没有提出要求的情况下，第一批出来的双肩背包，秦小悠几个人每人收到了一个，秦小闲当然也没落下。 林美晶是知道他们几个人关系好的，当初假期补习的时候，还是林美晶帮忙出的车子，帮忙接送老师的呢。 “我的天，可真好看。”收到书包的赵安琪，拿着粉灰双色搭配的双肩包，高兴得蹦来蹦去。 “瞧瞧，这里面还是双隔层的，能放不少东西呢。”小姑娘拿着书包翻来翻去，从里面检查到外面，就怕露了哪一处。 孟琳琳的书包是黄褐双色的，嫩黄的底色上，绣着一个深褐色的小卡通熊，憨憨的很可爱，她抱着书包同样爱不释手。 “我最喜欢外面兜边的这个网格，小悠说是装水杯的，真是又方便又实用，不用拎在手里了。” 以前水杯都是装在书包里的，偶尔没有拧好，水杯就会洒出水来，把里面的书本都给弄湿了，特别不方便。 秦小悠自已的是一个红黑搭配的书包，纯黑的底色，林美晶知道她不喜欢太张扬，所以给她选了一款稍带点红色的装饰的书包，她很满意。 至于富安阳和林大鹏，两个大男生，自然没有那么多讲究了，不过原本林美晶给他们选了蓝色的，他们竟然选了一黑一白。 一模一样的款式，富安阳选了纯白色的背包，林大鹏选了纯黑色的，除了书包右下角一个大大的‘悠闲’Logo，再没有其它的装饰了。 结果几个人把书包一背上，立刻就掀起了一拨抢购的风潮，先是同班的同学过来打听，这样的双肩包哪里有卖的？ 林美晶跟秦小悠商量过后，决定背包还是放在林美晶的店里销售，她那间店里经营的是各类小精品，跟新款式的背包还算是有点搭的。 而秦小悠的《悠闲家电小铺》，商品都是家电类的硬商品，跟这种书包是半点不搭，她自然也是同意摆在美晶姑姑店里卖的。 接下来的日子，那个远离城市的小型制衣厂，几乎忙到黑白不歇，林美晶又另招了一批工人，专门上晚班的，白天休息。 而当六班的同学一大半都背上了新式的双肩背包，秦小闲的班里也有好多同学背上了新书包时，全校的学生也都开始买包了。 这不得不说林美晶的宣传做得好，书包上特意做了个硬质的说明标签，上面很清楚地说明了双肩背包的各种好处。 特别是防止斜肩这一点，赢得了家长们的一致好评，一传两，两传三，很快的，双肩背书包在各个学校流行起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 新工厂完工 秦小悠早就想到了双肩背包会流行，只是没有想到流行的速度会这么快，用风行来形容更贴切。 因为这次双肩包的流行，简直是像风一般的速度，几乎是在几天的时间里，就在同学间流传开来了。 同学们回家跟家长申请的同时，自然又会再传给自家的亲戚朋友，消息散播得相当迅速，真有点野火燎原之势呢。 要知道，这时候还只是八十年代中期呀，各家的环境还都算是一般般，条件突出的也就那么有数的几户。 所以就算是疼孩子的家长，花钱也总得左右掂量着，毕竟还得顾着全家人的衣食住行呢。 但这个双肩背包，凭着它的防驼背、防斜肩、减轻身体负重量等等的实用性，以龙卷风的姿态，瞬间风靡整个城市，使得众多家长们忍痛出手。 当元旦迈着脚步轻松的脚步来临的时候，双肩背包已经成了达盛市的一道风景，大街小巷总能看到背着它的莘莘学子们。 只不过因为工厂的规模限制，出货量还是处在供不应求的状态，很多家长是准备好了钱，却买不到货。 “小悠，你看咱们要不要再建一个工厂，或者是把现在这间工厂扩大经营，不然就算是每天加班加点的制做，也还是供不上市场的需求啊！” 秦小悠刚刚跟富安阳、林大鹏、孟琳琳、赵安琪几个人采购了班级联欢会的所需用品回来，就接到了林美晶的电话。 “咱俩还真想到一起去了，我这些天也在琢磨这个事儿呢，工厂要不要扩建，咱们还得从长计议，不能太盲目了。” “姑姑你看哈，咱们达盛市也就是这么大，人口也就这么多，加上每年入学的新生，需求量其实也是有数儿的。” “如果咱们的野心不大，只想止步于在达盛市销售双肩背包，我觉得厂子的出货量已经足够用了。” “现在供不上货，只是因为咱们的出产有限，还有想买没有买到的人而已，等到学生们人手一个背包的时候，再想出货就难了。” “何况书包并不算是消耗品，它跟书本不一样，精心点用的话，一背就是三、五年，那都是正常的。” “等到同学们都背上了双肩包，咱们厂子的出货还是跟现在等同，姑姑觉得市面上的货还能供应不上吗？反而怕是会压货、滞销吧？” 电话那头的林美晶沉默了一下，才重新开口道，“小悠，你的担心我听懂了，我想我的意思你也是明白的。” “双肩包既然得到了家长和学生们的好评和认可，咱们就不可能只局限在达盛市销售，好东西自然要大家分享，同时也是我们的一个大商机。” “我的想法儿是，把工厂的规模扩大，把双肩包的产量提上去，达盛市的销售饱和没关系，全国的市场这么大呢，不愁卖不出去。” 秦小悠就笑了，“我说的也是这个意思，就是怕美晶姑姑保守，不想再往外拓展，毕竟你在这边已经有了一家经营不错的商铺。” “如果双肩包生意只限于本市，那现有工厂的规模已经足够了，现在知道姑姑也有这个意向，那咱们就好好的商量一下。” “既然姑姑跟我的想法相同，也想要更精心地经营双肩背包，有把它推广出市，销去外省的心愿，那咱们就必须要扩厂，或者说是再建一座加工厂。” 两人的意见出奇的一致，一拍即和，林美晶本身就是带着这样的想法来的，打电话的主要目的也是想要征得秦小悠的同意。 毕竟两人是合作的关系，能够得到秦小悠的支持，后续的工作才能够更顺利，她只需要秦小悠点个头，接下来，就让秦小悠专心学业，剩下的她来。 林美晶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事情想到了就做，很快的，又一座工厂建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她把工厂建在了相距较远的另一个村子。 她是这么想的，虽然一个工厂好管理，但如果涉及到往外省的销售和运输，那不如把工厂分建，一南一北的朝向，反而更方便扩大经营。 新建的这间工厂要比原来那间大上好多，生产出来的产品，主要是销往外市和外省，所以工厂建在了达盛市最边缘的一个小村庄里。 这里不只是买地建厂便宜，工人的薪资也相对低廉，当然，不是林美晶刻意克扣，而是这里的工资平均水平就比达盛市要低上好多。 不过呢，因为林美晶和秦小悠两人都觉得工人们太辛苦，他们工厂的雇工工资，还是照着这边的平均值，提高了一个档次。 所以这个新厂的招工很是迅速，求职者蜂涌而至，相邻的几个村子都有大老远跑过来应征的。 林美晶也不要求别的，只要工人的技术合格，人不是特别懒惰，工厂就直接可以跟工人们签合同，开工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最主要还是这个村的地理位置好，从这间新工厂出发，开车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达另外的一座城市了，运输上更便利、更快捷。 而原来的那间工厂所出产的产品，暂时就全用在达盛市市内的销售，毕竟是自已的家乡，总要先满足自家人的需求才好。 也当然不能一下子就让市场的供销平衡，即便不需要饥饿销售，可商品的紧俏，还是能代表着商品的稀缺和品质，这样才有利于商品之后的经久不衰。 在林美晶找址建厂的时候，富安阳的新厂址，也在一个多月前找好了，是现成的厂房，并不用重新翻盖，只要简单装修、整理一下就可以了。 但在他的新工厂弄完的时候，林美晶的新工厂也已经正式完工，马上就要投入生产了，富安阳不得不感叹一声，美晶姑姑的动作就是快。 要知道，美晶姑姑那间工厂可是新建的，而自已这间工厂只是修整一下，还是先开工的，两边的行进速度可谓是天壤之别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说不清的牵挂 林美晶的建厂速度让富家哥俩眼红，怎么人家又买地又建房的，进度倒是很快就赶上自家了呢。 虽然说因为课业的原因，富安阳只能偶尔去兼顾工厂的整修进度，富安明也因为兼管着原来的工厂，不能全力以赴，但这并不是理由。 美晶姑姑自已也有店铺和工厂要分心管理啊，秦小悠倒是想要帮林美晶张罗建厂的事情，但林美晶拒绝了她的援助。 主要是怕耽搁她的学习，高中了，课业跟初中的时候比不了，林美晶还是想让她一切以学业为重。 毕竟秦小悠的目标是全国最知名的大学，而且从自家侄子处还听说，小悠正在自学金融和企业管理，还是少打扰她的好。 不过这次的工厂扩建，触动最大的并不是富安阳和秦小悠，而是富安明，通过这次扩厂的事情，让他对自已的能力又有了新的认识和了解。 跟这些真正的商人比起来，自已的手法还是显得过于稚嫩了，很明显，他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富安阳怕哥哥钻牛角尖，所以很是想方设法地劝着哥哥，让他不用跟美晶姑姑做比较，因为两人不在一个级别上。 姑姑是经商多年的老手了，她确实比较有经验、有手段，就连跟小悠的合作，美晶姑姑也经常会拿出自已独有的方式方法，见效是相当的显著。 自已和哥哥跟美晶姑姑比起来，还算是新人呢，没有必要过于强求自已，稳扎稳打不出错，也该是新人的基本。 再一个原因，自家原来厂子的生产速度还是够用的，所以在规划上，本身也就没有多急，自然不用限定时间。 毕竟哥哥这阵子在准备成人高考，白天顾着厂子，晚上还要加班加点的学习，工期慢上一些也是正常的。 富安明却是不服输，几次跑到林美晶的工厂那边，向她学习取经，林美晶自然也是不吝赐教，能教的经验都会教给他。 两边这样一沟通，最后倒是齐头并进了，在林美晶厂子完工的时候，富安明这边的工厂也已经正式地投入了生产。 新工厂的正式使用，也代表着那间老厂子要卖掉，富家哥俩都有些舍不得，但最后还是快刀斩了乱麻，速度地出手了。 因为那间老厂的收益一直不错，地点也在市郊比较好的位置，所以在邻居那间小厂子还在苍蝇乱撞的时候，富家的厂子已经跟买家交接完毕了。 在这个过程中，林美晶意外地了解到，富安明竟然也是在抓紧学习的人，他想要参加今年的成人高考呢。 对于用功的孩子，林美晶总是很欣赏、很照顾的，听说他不顾秦小悠的劝阻，在参加高中课程速成班的同时，就毅然决然地报了名，并努力备考，心里对他更是敬重了一分。 她有个同学正好是管着成人高考这一块的，她就去找同学了解了一下基本的情况，又从同学那里买了一套最实用的参考书回来。 在富安明又来向自已请教的时候，把参考书给了他，又给他详细地介绍了成人高考之前要做的准备，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 富安明对林美晶自然是非常感激的，原本就感激她在百忙之中能抽出时间指导自已，现在见她还关心起了自已要参加成人高考的事，心里的感激就更甚了。 两人之间的关系，因此也越发走的近了，忙过了自已工厂的开工，等了几日，知道林美晶这边的工厂也开工了，富安明没事就往她这边转转。 美其名曰看看工厂的进度，其实是想跟林美晶偶遇，能和她多说上几句话，只是林美晶并不常守在工厂里。 她还有店铺和别的工厂要兼顾，还要跑外做推销，毕竟把自已的产品推广到外省去，也是需要投入时间和精力的。 所以她很忙，没什么闲下来的时间，想逮着见她一面的机会，还真是不容易的，富安明去了几次扑空之后，就不再浪费时间去偶遇了。 反而刹下心来钻进书本里，利用一切空隙抓紧学习，既然林美晶能帮自已掏弄参考书，就说明她对自已是报着期望的。 那自已不如就用成绩说话，等到自已考上成人高考了，就光明正大的去找她，借口是现成的啊，就说跟她汇报好消息，想要跟她一起庆祝呗。 富安明没有多想自已为什么一定要见林美晶，只是不知道从哪一天起，他的心里就开始记挂着这个人了。 但因为两个人的年纪差着十岁呢，所以富安明没想到自已被情所牵，也是情有可原的，他到底也才只有二十岁，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过，欠缺经验。 可这个并不知道缘由的想见一面，却成为了他备考的最大动力，让他在之后的学习当中，更刻苦也更用功了。 再回上富安阳经常给予他指导，有什么不会不懂的，都能及时地给他做出指点，自已也弄不明白，就会立刻去帮他问老师。 所以在富安明进考场的那一天，他是信心十足的，反而是秦小悠和富安阳为他捏着一把汗。 毕竟他复习备考的时间太短了，高中的课程也只是短期速成，加里加外也没有三、五个月。 要不是他们两个已经自学到高二的课程了，还有几位好老师帮忙解答存疑，富安明这次的应试，根本是想都不用想的。 即便这样，他们两个也没有多大的信心，反而是富安明自已，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倒是让他们俩觉得自已杞人忧天了。 考试的人是富安明，成与不成都是他自已要承受的，既然他自已有信心，那只要全力支持他就好。 就算是考不上又能如何，明年又不是不能参考了，一经想通，两家人就都轻松起来。 成人高考那天是星期日，秦小悠和富安阳两人把富安明送到了考场，并要守在外面做他的定心丸。 他本来是拒绝让弟弟、妹妹送自已的，奈何两个人坚持，最后也只好随他们了，没想到在进考场之前，林美晶赶了过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秦小悠的错觉 林美晶应该赶得很急，额头上带着一层薄薄的汗，富安明两步就迎上前去，“没有开车过来吗？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这个时候也才八十年代中期，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除了单位的领导配车，个人买车还在极少数。 林美晶也是因为最近忙于工厂新建和推销的事情，每天跑来跑去的太麻烦，才决定买了一辆汽车，给自已代步用。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秦小悠、林大鹏他们假期补习的时候，她是借了朋友的车来帮忙接送老师们的，因为那时候她还没有自已的车呢。 “安明，你就先别顾着我了。”林美晶随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马上就要进考场了，你还是多想想一会儿考试的事情吧。” “我也没什么好嘱咐你的，只祝你顺顺利利、安安心心吧，呐，这个杯子里是西洋参黄芪温茶，喝了能让人静心，还能保证体力。” 说着把手里的一个不锈钢保温杯递了过去，犹豫了一下，又再嘱咐到，“卷子发下来了别急，记得先填好姓名……” “审题时别马虎，不会的题就先跳过去，别浪费时间，如果答完题了还有时间，要记得好好检查，别忙着交卷子……” 林美晶事无巨细地叮嘱着，富安明认真地听，然后一一地点头答应，让林美晶放心，并一再保证他会认真考试的，争取减少失误。 被晒在旁边的秦小悠和富安阳，对视了一眼，同时觉得这情景有点尴尬，他们两个怎么就显得那么多余呢。 林美晶的出现，让富安明的整个注意力都到了她的身上，两个弟弟、妹妹似乎不存在了一样。 这有点不正常啊，可到底哪里不正常，又说不出来，美晶姑姑是关心小辈，自然没错，但这么细致的关心，还是秦小悠第一次见。 若说有什么其它的感情，秦小悠又觉得不大可能，林美晶比富安明大了十岁呢，称呼上也差着辈。 一想到称呼，秦小悠才后知后觉，自打眼前这两人见了面，安明大哥就没有正式地称呼过美晶姑姑。 秦小悠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丝涟漪，这两人的相处模式，怎么看怎么有点怪异，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已的错觉。 一大串的叮嘱过后，富安明终于一步一回头的进了考场，林美晶招呼着留在外面这两人，“小悠，安阳，去我车里等着吧，好歹能坐着歇会儿。” 跟着美晶姑姑转过了街角，才看到她的车停在了街角后的拐弯处，大概是怕直接开到考场门口，会被人指点，影响安明大哥的心情吧。 这时候别说是私家车了，就是公家车都不多，何况开车的还是个女人，想来美晶姑姑是考虑到了这个可能。 这么一想，秦小悠的心思就又再翻腾起来，如果连泊个车，都能想到不影响那个人的心情，这该得是多细心的人才办得到？ 秦小悠想到第一次见到美晶姑姑，她明明长得挺年轻的，却偏偏要把自已打扮得很是老成持重。 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却穿成三十几岁的模样，让自已不但误会了她是个年轻的妇人，还错觉这个妇人长相年轻，没想到她是故意反着来的。 后来通过跟林大鹏越处越亲近，从而了解到了美晶姑姑的不容易，那一段刻骨铭心的情殇，怕是要跟随她一辈子了。 而她的穿着打扮，也正是她心情的写照，很明显，她已经放弃展示自已的青春貌美、豆蔻年华了，她的心理提前进入了衰老期。 可眼前的林美晶，衣着稍显艳丽，样式也颇有些俏皮，让她整个人都显得年轻许多，比实际年龄都要轻上好几岁。 这样的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已怎么竟然没有发现呢，若不是今天来送安明大哥考试，发现了一点端倪，恐怕自已还真把美晶姑姑的改变给忽略了。 认真回忆起来，美晶姑姑的改变也没有多久，也就是最近这两个月才开始的，那令她改变的缘由是什么呢？ 秦小悠心里一跳，隔着车窗玻璃，往左侧的院墙处瞄去，院墙里，就是正在考试的安明大哥，这中间，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做为同样经历过情殇的秦小悠，并没有被十岁的差距给吓倒，她想的要更深远一些，毕竟，她并不是真的十六岁。 只是，自已不在乎的十岁，并不代表着别人不在乎，两人如果是真动了感情，想来来自家庭的阻挠就会是第一关。 而且看安明大哥的样子，虽然对美晶姑姑很亲近，但却只是倾听、关注，并没有看到他更多的情感波动，比如说凝视、无措、莫名心虚…… 秦小悠突然不安起来，比起富安明有没有心动，她更担心美晶姑姑的一厢情愿，若是美晶姑姑先动了情，却没有换回同等的付出，这怕又将是一场浩劫。 可等到富安明从考场里出来，看着林美晶自然地拿回保温杯，又送他们三个人去了吃饭的地方。 秦小悠觉得完全是自已想多了，美晶姑姑表现得不能再自然了，并没有什么让人心生暧昧的特别之处。 甚至连午饭都没陪他们吃，林美晶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急需着要去处理，把他们三个撂在饭店里，直接就开车走人了。 只是在下午开考之前，她又赶着送了一杯西洋参黄芪温茶，但这次她只是来去匆匆，并没有候在考场外。 秦小悠只当是自已的错觉，女大男小不说，两人还是差了十岁的年纪，怎么看着也是不该有故事发生的，应该是自已多虑了。 等待分数下来的日子里，所有人又开始各忙各的，秦小悠和富安阳他们要临近期中考试了，林美晶那边也正忙着打通外省的销售渠道，几乎不着家了。 富安明的厂子又在研发新产品，他也是忙得没日没夜的，秦小悠看见他一次都是难上加难的，那点没来由的担心，早就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只许成不许败 “秦小悠，下个月有个全省的奥林匹克竞赛，理科三项，数学、物理、化学，校内选拔就在下个星期。” “老师想着，就由你和富安阳、林大鹏三个人出战吧，这次的比赛挺重要的，你们几个的理科成绩，能让老师放心些。” 放学做完了值日，秦小悠背好书包，正等着富安阳锁门呢，就被自家班主任堵在了门口，富安阳锁好门也走了过来。 王英美看着自已的两个爱徒，真是没有再满意的了，不管是什么比赛，什么测验，只要有他们两个在，第一、第二名就别想跑了。 更别说在班级的日常上，各项工作也是安排得井井有条，自已除了有事通知一下，其它的就完全不用自已再插手，必定是布置得周到完美。 所以说，这俩孩子就是王英美老师的骄傲，教了这么多年学生，好学生没少见，可像这两个这样让自已完全不操心的，还真是头一份。 他们甚至把自习课上老师解疑的工作都给替代了，同学们有什么疑难问题，都会在自习课上向他们请教。 大概是向自已的同学请教能更自在些，他们越是耐心热情，找他们解难答疑的同学就越多，倒是把老师给解放了出来。 “王老师，林大鹏的数学一向成绩最好，选他是合情合理的，但物理和化学两门，我看还是应该选课代表出赛的吧？” 秦小悠向班主任提出了异议，自已是学习委员，富安阳是班长，这样的机会，她觉得还是应该留给同学们。 听说在全省奥林匹克竞赛上拿成绩，在高考的时候是有加分的，秦小悠不想占了同学的名额。 “老师知道你是体谅同学，但你也说了，林大鹏数学最好，我应该让他去，可他并不是数学课代表啊，他是不是也该把名额让出来？” “你给的建议，就是因为林大鹏的数学成绩最好，这跟他是不是课代表没关系，怎么到你自已身上就不行了？” 听到王老师这么说，秦小悠没说话，王英美就继续说到，“你是个好孩子，老师明白你是想让着同学们。” “凭着你和富安阳的成绩，就算是奔着全国最知名的学府，高考的时候也不差这几分的加分。” “其他的同学可就不一定了，也许因为这几分的差距，就得跟那些超一流的学校说再见，老师懂你的心思。” “你想的建议老师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你的想法是好的，老师很欣慰你能体谅同学，但有的时候，谦让并不是第一选择，咱们也是要顾全大局的。” “因为这次奥林匹克竞赛的意义不一样，不是你想让就行的，这次的参赛成绩，会做为今年全省中学总评估的一个重要参数。” “咱们学校可是想要凭借着这次竞赛拿高分，挤进全省中学部的前十名呢，所以学校要求必须用成绩最好的学生报名参赛。” “你礼让同学的心意是好的，但学校如果能冲进前十，不止是学校，就连咱们整个达盛市，都会因为这个排名而提高在省内的地位。” “咱们达盛的经济，已经因为达盛市水果罐头厂的带动，在省内挂上名了，如果在教育上再进一步，达盛市的声誉就会更上一层楼。” 王英美说这话的时候，并不知道达盛市水果罐头厂就是秦小悠家的，秦小悠跟富安阳对视了一眼，更是不敢接话了。 “如果这次你们能在竞赛中取得好成绩，学校今后的大环境，会因为在全省的排名靠前而变得更融洽，也会有更多的同学因此受益。” “你们一定要加油啦，别以为选你们去竞赛就会很轻松，想来各个学校都会派出各校的最精英。” “即使是你们几个出战，也得小心应对，并全力以赴，毕竟是面向全省，好学生多的是呢，稍一疏忽，就有可能遭遇滑铁卢。” “这不是一次个人的战役，而是关系到整个达盛市、整个达盛一中的一次机会，只许成不许败，老师的话你们明白了吗？”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原因在，秦小悠没话说了，事关学校的荣誉和达盛市的荣誉，她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富安阳立马就跟班主任保证到，“王老师请放心，我们会做足准备，肯定给咱们学校拿个最好的成绩回来。” 王英美点了点头，“对你们几个我还是比较放心的，你们也别因为评估这事儿就有压力，尽自已的努力就好。” 秦小悠和富安阳没有看到，王老师转身离开的时候，嘴角浮起的那个略显奸诈的笑容。 没有压力哪来的动力？这仨孩子平时的成绩太过优异，她还真怕他们几个拿竞赛不当回事儿。 所以王英美有意无意的把评估的事情说重了几分，倒不全是骗孩子们，学校排名评估，参考这次的成绩是真的。 她本可以选择不说的，可以不让他们有这份压力，但王英美觉得，自已手里的这几个孩子，跟别的孩子不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顺风顺水了，自从他们进了自已的班级，接触了快一年了，好像就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们紧张的。 这次正好是个机会，看看重压之下，他们能不能绽放出更灿烂的火花来，孩子们，加油吧！ 回到家的秦小悠和富安阳，赶紧打电话通知林大鹏，林大鹏正在跆拳道馆练拳呢，下个月有个很重要的比赛。 一个下劈把陪练劈倒，林大鹏用手腕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就听到有人喊他，“大鹏，你的电话，好像挺急的，你去接一下吧。” “来啦。”林大鹏走出训练场地，趿上鞋子小跑着去接电话了，路上想不出这个时候谁会给他打电话来。 “喂，我是林大鹏，哪位找我？”能把电话打到道馆里来的，肯定不是外人，但应该也不会是特别亲近的。 亲戚朋友大多都知道他现在着急加码练习，若是亲近的人，应该不会在这个时间段来打扰他。 第一百八十八章 时间上的冲突 如果这次的跆拳道比赛能够取得冠军的话，林大鹏的黑腰带就又要再升个段位了，那可是他惦记了好久的黑带二段。 停在黑带一段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了，这次是个升段的好机会，所以他无论如何都得把这个机会抓牢、抓稳喽。 “安阳啊，你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没想到听筒对面的人会是富安阳，这不禁让林大鹏很是诧异。 “出什么事儿了？家里还是班上？”林大鹏有点急迫的问到，脚尖甚至都挪成了倾斜状，像是下一秒他就会飞奔出去。 不怪林大鹏担心，富安阳自打升了高中，也开始了他的散打训练，时间眼见着也有一年了。 对于林大鹏的段位升级，他这个习武之人自然也是清楚的，甚至比其他人都更要了解林大鹏此时的处境和心情。 那他能在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就必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林大鹏也因此才会急切地有此一问。 “你别急，大鹏你别急呀，没出什么事儿。”几年好朋友的默契，富安阳只从林大鹏这一句反问的语调里，就听出他是有些急了，赶紧先出声安慰。 “你现在还没训练完吗？我这是掐着点儿给你打的，想让你训练完了来小悠家里一趟，怕你练完走人了。” 听到富安阳这么说，林大鹏才算是松了口气，“我是想再加练一会儿的，既然你这边有事，那我现在就收拾。” 说完又加了一句，“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真没出什么大事儿吗？”他还是有点放不下心。 富安阳只好道，“这事儿说大不大的，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太清楚，再加上你下个月还要比赛，赶到一堆了，所以最好还是见面聊一下的好。” 听富安阳这么说，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太急的事情了，林大鹏才算是真的放下心来，去浴室把自已冲了冲，换上衣服去了秦小悠家。 “什么，下个月省里竞赛，我还要参加全国跆拳道的比赛呢，这不是撞车了嘛，不行，我去不了，真的，跆拳道那边早就报名了。” 听说是全国的奥林匹克竞赛，林大鹏也觉得是个证明自已的好机会，奈何时间上不允许啊。 而跆拳道这边是先报的名，就算是论先来后道，他也得去参加跆拳道的全国比赛，这是信誉问题。 王老师说的为了学校和市里的荣誉，他懂，但跆拳道的比赛也不只是为了他个人啊，同样也是为了道馆和市里的荣誉啊！ 林大鹏一时左右为难，他既放不下道馆，同时也放不下学校，更别说两边都涉及到整个城市的荣誉了。 “大鹏，你先别急，我们把你叫过来，不就是想要好好商量嘛。”秦小悠冲了杯巧克力奶递给他，林大鹏最爱喝这个。 也不知道一个大男生，怎么会这么爱喝这种又甜又腻的东西，秦家除了秦小悠自已，没人爱喝。 秦小悠自已又不敢多喝，毕竟是女生，虽然身体很纤细，还是怕多长肉，所以家里的巧克力奶，几乎就是给林大鹏准备的。 “你先说说你们跆拳道比赛的具体时间、地点，我再问问王老师，奥林匹克竞赛的时间、地点，看看能不能串开来。” “我知道跆拳道的比赛，对于你来说是一次机会，但这次奥林匹克竞赛，对你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呀。” “听王老师的意思，如果能够进入省里竞赛的前三名，就有机会代表省里去进行全国的竞赛。” “如果在全国也能拿到名次，先不说加不加分，等上了大学，就会有一份拿得出手的履历，对咱们进学生会，以及之后的毕业分配都有好处。” 秦小悠的意思林大鹏哪能不懂，小悠是在为他着想，但这次的跆拳道比赛确实是相当重要，他必须要全力以赴，因为他志在必得。 听到林大鹏表明了态度，秦小悠有些遗憾，有好的机会，她自然是希望自已的好朋友能跟自已并肩前行的。 但好朋友有了自已的选择，她也想要全力支持，跆拳道的竞技规则她不懂，既然林大鹏需要全力以赴，那就必定是不能分心的了。 富安阳却并不这么看，他好歹也练了一年散打了，对比于秦小悠，他的建议更切实一些。 “大鹏，这一年的训练，让我也是深有体会的，确实，比赛前的全神贯注是应该的，但也要劳逸结合。” “不知道你的感觉如何，反正在我训练过后，学习就是我的休息，而在我学习紧张的时候，训练就是我的放松。” “如果你也跟我有相同的感受，我还是想要劝一劝你，不如试试看，把这次的两个比赛，当成相互间的放松和调剂。” “用这次的机会，试试自已的潜能到底如何吧，谁说的两者不能兼顾，我就觉得你可以，如果时间上允许，试着突破自已一次如何？” 林大鹏被富安阳这样大胆的建议给惊着了，感觉全身的血都在往脑袋上冲，是啊，有什么不可以。 自已还年轻，有什么是不可以尝试的，既然王老师点了名想让自已为班级、为学校而战，那就说明在老师的心里，自已是可以的。 班主任都觉得自已是可以承担这份责任的，那自已又有什么理由退却，跆拳道是阻碍吗？肯定的回答，不是。 林大鹏的心里，泛起了跃跃欲试的冲动，看富安阳又朝自已点了点头，他终于也跟着点了头，“我想试试。” 秦小悠不由得拍了一下巴掌，这才是她认识的林大鹏，永远乐观向上，永远不会被困难击倒。 “我这就问问王老师，看看奥林匹克竞赛的具体时间和地点。”秦小悠跑出去给班主任打电话了。 林大鹏和富安阳也跟了出去，两个男生在出门的瞬间，用力地揽了一下彼此的肩膀，给对方加油。 最后的比赛时间确定下来了，却也让几个少年人犯了难，到底还是有点冲突。 第一百八十九章 期待辉煌 跆拳道的比赛开始时间，是在奥林匹克竞赛比赛日结束的第二天，不过它的举办地点放在了首都。 这也就是说，如果林大鹏在奥林匹克竞赛中取得了好成绩，他为了赶上跆拳道的比赛，就要错过奥林匹克竞赛的颁奖仪式。 “我们让王老师问问这次赛事的主办方，如果不能参加颁奖仪式，那竞赛的成绩还算不算数，如果不算的话……” 如果不算的话，林大鹏参赛的事儿也就只能做罢了，不过这样的结果恐怕会在小少年的心中留下遗憾，秦小悠还是希望校方能够把事情沟通成功。 “行，你让王老师问问吧，我真的想要试试，就像安阳说的那样，这是一次突破自已的好机会。” “如果个人的成绩不算，能算集体的成绩也行，只要能保住学校的排名，我自已的名次倒是无所谓的。” “如果没有安阳的劝阻，我已经放弃这次竞赛了，所以，我想要试试，并不全是为了自已的履历，我更享受这次锻炼的机会。” 没想到少年的心胸竟然会如此的豁达，即便是自已两头奔波、辛苦受累，只要能顾全大局，他宁可放弃自已应得的利益。 这让秦小悠都有些被感动了，自已看着长大的孩子，就像是自已一直浇水的树苗，终于枝繁叶茂了。 小树苗长成了能够为人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林大鹏也很快就能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好，我会让王老师尽量跟主办方沟通，希望能争取到最好的解决办法，当然，你也要好好加油噢，学校和市里还有初选，你可别掉链子。” 林大鹏笑了，“小悠，你也太小看我了，虽然我的整体成绩要逊于你一些，但说到理科，我却是敢跟你叫板的。” 秦小悠也乐了，“哎哟，你一个偏科的坏学生，竟然敢跟我这个质优生叫板了，行，那咱们就比一比，看这次的奥林匹克竞赛，谁的成绩最优。” 三个人谁也不服谁，就在秦小悠不大的小房间里，定下了一个赌约，至于赌注么，暂时保密。 学校的自选赛，三个人顺利地杀出了重围，赵安琪很是嫉妒，她现在英语成绩已经稳定在了学年第一，偏偏这次的奥林匹克没有英语。 对于秦小悠三个人参加奥林匹克竞赛，孟琳琳其实也是有些羡慕的，只是相比较赵安琪，她更理智一些。 她很清楚自已的水平，虽然在全学年她也算是尖子生，但她属于那种各科都很平均的学生，没有哪一科是特别拔尖的。 不像林大鹏，他虽然偏科，会被老师批评，但单拎出理科来，自已还是有些差距的，即便他的总成绩跟自已不相上下。 何况最后还要参加全省的比赛，全省的好学生，又不知比达盛市多了多少，孟琳琳可不是盲目自信的人。 而校选结束之后，校方更是为难，这次的奥林匹克竞赛，每个学校每项要选出两名选手来，参加接下来的市里选拔。 但他们学校的第二名，跟第一名的差距有点大，成绩出来，数学是差得最少的，也有十八分的差距。 物理的分差最大，达到了二十九分，在校内看，这样的差距还可以接受，但如果把这样的成绩拿到省里去，就不够看了。 二十九分的差距，中间不知道会多出多少名学生来，这样的第二名，去还不如不去，自取其辱而已。 接下来是全市的选拔赛，校长直接就只递了他们三个人的名单，哪想到市里把名单打了回来，还是要求他们各科出两名选手。 毕竟在达盛市，达盛市一中的教学质量已经是排在第一位的了，即便他们学校的第二名成绩不佳，也不见得就比其它学校的学苗差了。 但校长还是不愿意把名单报上去，毕竟市里选拔完毕，这些孩子是要去省里继续参赛的。 如果第二名的成绩太差，很有可能会影响到自已学校的形象，拉下自已学校之后的评估排名分数。 最后还是王英美给校长提了个建议，让他给秦小悠三个人每人报两项，对于他们几个人的理科成绩，王英美还是很有信心的。 特别是秦小悠和富安阳，他们两个不止是理科好，文科成绩也是相当的拔尖，根本就是全能型的选手。 而且一个人兼两项，就算是有一科考砸了，也不算是太丢人，还有另一科的高分坚挺着呢。 校长自然也是知道他们几个人成绩的，这样虽然有点算是投机取巧了，但既然规则上没说不行，那就应该是可行的。 所以在全市选拔赛的时候，秦小悠他们三个人，就每人背负着两项的科目出征了，结果让校长甚是满意。 除了林大鹏在化学项目上被另一个学校的学生给顶了下来，秦小悠和富安阳都顺利地拿到了主科之外，另一科的晋级名额。 这么算下来，去省里参赛的学生，达盛市就是四个人了，秦小悠、富安阳、林大鹏、郑念成，郑念成就是那位别校生。 秦小悠物理之外兼了数学，富安阳化学之外兼了物理，林大鹏只参加数学一项，另一个化学名额就是郑念成的了。 接下来的赛前准备，就显得相当的严峻和残酷，三个人会在放学之后，被各科老师留堂，自习课更是会直接被拎到老师办公室，卷子习题做得满天飞。 其中最辛苦的还是林大鹏，他得在老师把所有习题都讲完之后，匆匆赶去跆拳道馆，无论多晚，两个小时的训练是不能少的。 训练之后回家，书包里还会有数学老师留的作业，有扩展的、有逆向思维的、甚至有脑筋急转弯的，反正各式各样吧，题型是应有尽有。 当然，秦小悠和富安阳也不轻松，他们每个人要准备两科的应试，题量自然是成倍的，每天不过半夜根本没机会睡觉。 成功是九十九分汗水加上一分天赋，所以没有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只有辛苦努力过后的辉煌。 第一百九十章 学生们的好榜样 当三个人踏上去省城的竞赛之路时，都有一种把所有习题做遍了的自豪感，这一个月的加强版学习，太考验人了。 当然，付出跟收获是成正比的，这一个月的学习，也让三个人对于胜利的向往，充满了十足的信心。 入驻省城的第二天，就是正式的竞赛日了，让秦小悠没想到的是，这次的竞赛竟然会是全程直播。 这个时候还只是八十年代中后期，电视台的水平也没有特别发达，能够做全程直播，可见省里对这次的竞赛有多重视了。 看来王老师的说法不是空穴来风，这次全省的奥林匹克竞赛，说不得真是为了给全国竞赛选人材，之所以官方没有直宣，怕是担心孩子们有压力吧。 竞赛日当天，主持人请省教育口的领导上台讲话，领导也只是简单地对学生们进行了鼓励，就进入到了正式比赛的环节。 比赛进行两天，第一天是基础知识的对决赛，获胜者才有资格参加第二天的笔试决赛，一张卷纸定输赢。 好看的当然是第一天，选手们轮番上场，抽题做答，答对得分，答错便淘汰，不计轮数，选手淘汰到一半即喊停，掐出人数即可。 这是电视直播，抽到题目当场就要给出答案，绝对没有作弊的可能，全凭真本事，上场顺序也是由抽签决定的。 三个科目自然就是抽三轮，一时间，气氛紧张到让人窒息，当有一名学生抽到了一号签时，气氛紧张到了顶点，眼见着他的手都开始抖了。 秦小悠在这一众学生里，是相当的惹眼，她并不是唯一的女生，在以男生为天下的理科考试中，为数不多的女生里，她是最高挑最漂亮的一个。 但她最惹人注意的，并不是身材和脸蛋儿，而是在整个抽签的过程中，她是表现最沉稳，也最随意的一个，似乎比赛的先后顺序，对她完全没有影响。 结果也证实了她的沉稳不是表像，在抽到第三名出场的不利签号后，秦小悠丝毫没有被打乱节奏，每一次的抽题做答，都给出了既完整又精准的答案。 而更让人关注的是，一天里的三项科目，这个漂亮女生竟然参加了两项，要知道，来参赛的学生里，几乎就没有报两项的，富安阳除外。 富安阳也是因此受到了众人的瞩目，当主持人知道了这两位双项目的选手都是来自达盛市一中时，达盛市一中的名头跟着亮了起来。 大家都想要看看这两位兼项的选手，到底有什么样的底牌，能让他们有信心兼报两项。 这可是奥林匹克竞赛，不是普通的期中、期末测试，竟然还有兼项的，这得有多大的自信心，才敢做出的决定啊。 因为达盛市一中的被关注，林大鹏和郑念成两名选手也被观众们注意到了，毕竟是同一所学校出来的。 好在这两人也很争气，没让电视机前的观众和现场的领导们失望，四个人携手进入了第二天的第二轮试卷竞赛。 秦小悠和富安阳更是保持住了自已双项科目的霸气势头，昂首挺进了决赛，只是，主办方却是犯了难。 原本打算三项科目的笔试同时进行的，但因为秦小悠和富安阳两人的出色表现，这个做法明显是不能实现了。 当然，也不可能取消两人主项外的另一个兼项，毕竟他们两个人的表现，已经勾起了场内及场外观众的最大兴趣，已经是收视率的保证了。 如果把他们的另一项给砍了，说不得第二天的笔试，就没有多少人看直播了，毕竟笔试不像口答，会无趣很多。 主办方临时招开了紧急会议，商议后决定，明天的三科比赛分时进行，上午考两科，下午考一科。 第一科定下的就是数学，这给了林大鹏很大的方便，他还担心自已的这一科被排到下午去呢，那赶去首都的时间可就有点紧张了。 毕竟机票已经提前买好，陪自已去首都比赛的教练也跟着自已来了省城，如果赶不及去首都，可真是浪费了道馆一众人的心思了。 林大鹏和秦小悠、富阳安接到通知后，又蹦又跳地庆祝起来，被老师看到，他们才知道是这个结果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是因为达盛一中的校长在他们来参赛之前，就亲自跟主办方取得了联系，说明了林大鹏的情况，希望主办方能够通融，别埋没了一棵好苗子。 听到陪考的老师们跟自已说出了真相，林大鹏真是相当的感激，他没想到因为自已的事情，劳动校长亲自跟主办方沟通。 “老师，你们放心吧，我明天一定会拿出自已最好的状态，考出一个最好的成绩，来回馈校长和各位老师的信任。” 他真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考个出彩的成绩来，不能让校长和老师们失望，当然，他更不能让自已失望。 只有秦小悠微微皱了皱眉，孩子们还是太单纯了，想不到那么深远，如果没有大好处，主办方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学生而改变赛制呢。 林大鹏和富安阳只以为主办方是因为校长的原因，才决定给予通融，不参加颁奖也能被承认成绩，其实很大的原因，却是无利不起早。 这不怪秦小悠阴谋论，她毕竟是个过来人，这样的事情在现实中太多了，只不过眼前这几个还没有成人的孩子，想不到那么多而已。 还真让秦小悠给猜着了，做为一名能文能武的全能型学霸，主办方也想在给予他方便的同时，顺便给这次的比赛制造一个噱头。 毕竟第二天的笔试太沉闷，直播很可能遭遇无人观看的窘境，所以主办方决定在直播的过程中，把林大鹏当成重点的宣传对象。 跟观众讲明他此行肩负着双重任务，除了参加奥林匹克的数学竞赛，还要在转天赶去首都参加跆拳道的冠军赛。 像这样吃苦耐劳的学生，学习上拔尖不说，还有武术上的特长，绝对是激励学生们德智体全方面发展的好榜样。 第一百九十一章 再给一份惊喜 奥林匹克竞赛主办方的想法是好的，也在前期做了很好的准备，就打算在第二天的赛事里，拿林大鹏的双赛来提高收视率呢。 甚至事先已经做好了安排，特别抽调出了一名记者，陪同林大鹏一起赶赴首都，记录下他这一路奔波的风尘仆仆。 这样的一种竞赛精神，可以插播在明天的颁奖典礼中，不管林大鹏获奖或者不获奖，他的这种力争上游、永不放弃的精神，都是值得表扬和宣传的。 如果他能在两边赛事都拿到奖项的话，那可就是一份超话题了，省教育局和省电视台更是会拿捏好分寸，好好的进行一波宣传。 哪想到还没等把林大鹏的事情宣布出来呢，就被秦小悠和富安阳先抢了风头，这是成立了几年的奥林匹克竞赛开赛以来，唯一一次出现的单人参加双科目竞赛。 不出现则已，一出来还就俩，这真是让主办方再兴奋没有了，也使得这一届的奥林匹克竞赛多出了很多看点。 奥林匹克竞赛毕竟也是属于专业学术方面的赛事，并不是特别的吸引老百姓关注，若不是因为是一项学生赛事，恐怕都没人会守在电视机前观看。 这也是主办方想要把林大鹏打造成一个典型的初衷，就是想让此类的赛事，更能够得到群众的认可。 现在又多了秦小悠和富安阳两个人，这一期的奥林匹克竞赛，可谓是精彩纷呈，人气值方面绝对是超出主办方的预估了。 当然，得利最大的还是达盛市一中，有三名如此受关注的学生，不想出名也不可能了。 所以在竞赛的第一天，达盛市一中的名字，就在全省观众的心中亮了起来，达盛市电视台更是在当天的新闻里，反复地播报了此次竞赛的盛况。 第二天转眼到来，主办方首先宣布了第一场由数学竞赛开始，并把参赛的学生们迎进了考场。 接着就特意把镜头给到了林大鹏，毫不吝惜地在他身上停留了数分钟，主持人详细地介绍了这名高大俊朗的参赛学生。 充分地赞扬了林大鹏参加地区的初选、市选，再到昨天的初赛，此刻的决赛，一路上过关斩将，名列前矛的优异表现。 然后把主办方因为照顾他，才特意把数学赛事调在了考试的第一堂的原因，详详细细地跟观众做了说明。 不外乎就是重点强调，为了不耽误这位同学之后上京参加跆拳道冠军赛的事情，结果正如预料，立刻就引起了电视机前观众的共鸣。 ‘别人家孩子’的效应，果然是不同凡响的，后台的数据显示，收视率在迅速的攀升，很快就超过了昨天，往更高的目标上走了。 更有不少观众打来电话，跟电视台确定此事的真假，之后就是大加的赞叹，并让电视台帮自已给林大鹏送上祝福，祝小家伙好运，祝他能拿到双料冠军。 这真是比预期还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的效果，电视台更是跟主办法做了沟通，让镜头尽量多停留在林大鹏的身上。 而在镜头之下，林大鹏不慌不忙地对考试题目做答，没有因为被过多的关注而惊慌失措，这更是俘获了更多家长的心，都夸这个小伙子真是太棒了。 秦小悠此时正坐在另一间考场应试呢，富安阳和郑念成两个人，则坐在考区的大会议室里，主办方提供的电视机前，为被关注的林大鹏加油鼓劲。 两个人心里更多的是担心，就怕林大鹏因为被过多的关注，会对他的心理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导致他的发挥失常。 要知道，林大鹏心心念念的，就是想在这次的数学竞赛里夺魁呢，突破自已可不只是来走个过场，是要拿出真成绩说话的。 好在林大鹏的表现不错，他们也逐渐地放下心来，因为镜头的关系，他们甚至能看到林大鹏写下的答案，两人不由得关注起他的分数来。 其实林大鹏不是不紧张的，但他很好地控制了自已的情绪，不得不说，好的家世成就了他这一次的榜样精神。 毕竟父亲是副市长，他见过的世面、接触人的层次，都要比普通的孩子高得多，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关键时刻是真能沉得住气。 这场考试简直就是为林大鹏量身订做的，填满答案后又认真的做了检查，在响起下课铃声的时候，不急不躁地起了身，把卷子交到了老师的讲台上。 一切都做得从容不迫，只是一出了考场，林大鹏立刻撒开他的大长腿，飞速地跑出了校门，根本顾不上追着他拍摄的摄影师。 考场外的校门口，侧边停着一辆商务车，是主办方特意帮他备好的，就为了在他考完之后，把他安全快速地送到机场。 低头钻进了车里，教练和那位随行的记者都在，此时，拍摄他的镜头换了角度，车外边跟着他飞奔过来的摄像师，扛着摄像机，正气喘着退后了两步。 镜头再转向坐进车里的林大鹏，即便气息稍有急促，但总体来说还是很均匀的，可见他的身体素质有多好了，这样的表现，更让所有人期待。 秦小悠也已经出了考场，跟守在校门口的富安阳和郑念成汇合，目送着车里的林大鹏离开。 因为镜头一直都在，几个人也没有什么打招呼的机会，总不好巴巴的抢到镜头前去露个脸，那还不得让观众们给骂死啊。 只能收好心里的担忧和挂念，远远的跟他挥手告别，带着一点恋恋不舍的小情绪，祝他此行顺利，最后能凯旋而归。 哪知道这边才把林大鹏送走，那个追着林大鹏出来的摄影师，就把镜头对准了秦小悠他们几个人。 那名主持人也已经打理好了自已，站在了镜头前，“观众们一定很是疑惑，为什么送走了林大鹏同学，我不马上回考区，还要站在这里啰嗦。” “下面，我要再给大家一份惊喜，介绍两位双担科目的好学生，这位是秦小悠，这位是富安阳。” 第一百九十二章 感觉还不错 主持人介绍完秦小悠和富安阳两人，暂停了一下，好像在等待着电视机前观众们给予的掌声。 那掌声虽然是他听不到的，但他的表情却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仿佛孩子们的优秀，他也同样的骄傲。 “秦小悠同学，刚刚才参加了上一堂的数学奥林匹克竞赛，而接下来的物理竞赛，秦同学也将继续参加，这次的赛事，她双担了数学和物理两科。” “再介绍这位富安阳同学，他双担了物理和化学两科，也就是说，接下来的物理竞赛以及下午的化学竞赛，他都是要参加的。” “更有意思的是，这两位同学跟刚才送别的那位林大鹏同学，一样是来自达盛市一中的选手。” “不得不说，达盛市一中真是人材倍出，而我们这一届奥林匹克竞赛，也因此精彩纷呈，看点多多。” “好了，闲话不多说，下面让秦小悠同学和富安阳同学，分别跟大家介绍一下自已吧，再有十几分钟，他们两人可就要进场比赛了，咱们抓紧时间。” 主持人的这一通介绍，让陪在秦小悠和富安阳身边的郑念成相当尴尬，莫名其妙的，他就成了这次竞赛的局外人。 倒是秦小悠伸手把他拉到了自已身边，不管以前是否熟识，毕竟大家是一个学校出来的，这次能够一起来参加竞赛，就是缘分，她得护着自已人。 “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校友吧，郑念成同学，跟我们一样来自达盛市一中，是我们学校的化学尖子生，成绩也是相当优异的。” 把郑念成介绍完了，又悄悄地扯了扯郑念成，示意他跟镜头前的观众打个招呼，她不想让郑念成成了自已和富安阳的陪衬。 郑念成心里登时暖暖的，虽然面对这样的场面，他心里还有些慌乱，但他却不想让秦小悠失望。 秦小悠这么照顾自已，自已丢人就是给她丢人，这面上的可得坚持住了，狠狠地咬了咬牙根，郑念成强制自已镇定。 “大家好，我叫郑念成，来自达盛市第一中学，这次参加的是化学科目的竞赛，我会尽全力考出好成绩的。” “我要用成绩来回报我的老师和父母，来感激帮助我的同学，也感谢大家对这次比赛的支持，以及对我们几位同学的支持。” 看到郑念成的应对还算得体，秦小悠才重新面对镜头，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已，“我叫秦小悠，来自达盛市第一中学。” “希望接下来的考试，能够不辜负大家对我的期望，也希望所有参加竞赛的选手们，都能考出满意的成绩。” 秦小悠说完，主持人就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小姑娘可真会说话，那我也预就祝所有的参赛选手们，都心随所愿。” 说完把话筒递到富安阳面前，“富同学，你也说两句吧，接下来的考试，对自已有没有信心？” 富安阳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很有点不卑不亢、宠辱不惊的气势，“我叫富安阳，同样来自达盛市一中，下面的两场考试，我会全力以赴。” 他的回答很简短，没客套地说那些恭祝的话，而是坚定的表达了自已想要取胜的决心。 主持人颇为意外的挑了挑眉，然后笑得很开心，“哟，是个倔强的小伙子，我喜欢，那就祝你好运吧。” 接下来的两场考试，秦小悠和富安阳就频繁地出现在电视机的屏幕上，两人成了最热门的话题。 毕竟是双担，还是奥林匹克竞赛开赛以来，第一次出现的双担选手，绝对是赚足了观众的关注度。 而这样的场景，却让达盛市一中的一众老师们，很是揪着心，就怕这样特别的关注，让两个孩子承受不住。 如此高的曝光度之下，若是因为被过度关注而考砸了成绩，恐怕会让这两个孩子的一生都活在阴影之下。 何况整个达盛市，对他们两个都报着很高的期待呢，林大鹏的成绩虽然拔尖，但还没人敢奢望他能拿到第一名，只盼着他能超常发挥。 可富安阳和秦小悠的成绩，却是有希望夺冠的，毕竟这两个学生的成绩，高出了其他学生十几二十分，这个分数在竞赛项目里，可是相当重要的。 不过只看镜头下的表现，孩子们的应对还都算是从容，不只是秦小悠和富安阳，就连林大鹏和郑念成，都没见到镜头扫视下的慌乱。 几个孩子真是非常不容易，肩上担了太重的担子，又被主办方摊在了镜头前，却还能表现出不卑不亢的气度，颇见大家风范了，孺子可教啊。 在达盛市人民焦灼，全省人民兴奋的状态下，秦小悠他们结束了这次的奥林匹克竞赛部分，明天就是确定胜负的时刻了。 考试完毕，陪同赴考的老师得到校长的命令，领着三个孩子出去逛了个街，买了些小礼物，并吃了顿好的。 回到了休息处，看几个孩子的状态还算不错，陪考的老师才敢开口询问，他们这次考的成绩如何？ “自我感觉还成，数学有两道小题没把握，物理的填空有一道犹豫了，后面大题还都行，不过因为要求发挥的成分居多，还得看判卷老师的偏好。” 秦小悠对自已的考试还是很有信心的，但有些人为的因素，却不能不估算在内，所以她也并不敢保证自已就能拿到最好成绩。 富安阳跟她差不多，“我是物理有两道小题没有把握好，化学有一道公式不太确定，其它的应该都还可以，大题的扩展部分，我挺有信心的。” 最后是郑念成，听到秦小悠和富安阳的回答，他卡了卡壳，“我……我的化学好像错了两道公式。” 考试的时候，因为镜头总是照到他，他其实是有点慌的，要不是看到同考场的富安阳一直稳如泰山，他受到了感染才没有出丑，甚至觉得自已会紧张到晕过去。 老师听了他的话，倒没觉得有什么，这么重大的赛事，心理上有些紧张是正常的，如果只错两道公式的话，成绩也应该很不错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屈居了第二 听了三个孩子汇报过对自已考试的评估，陪考老师很满意，“不错，不错，看样子都答得挺好。” “不过结果到底如何，咱们自已说了不算，还是要等着明天出成绩，同学们不如今晚就早点上床休息吧。” “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等着收到好消息吧，希望明天会有大惊喜，我们学校的荣誉，可就在明天那一哆嗦了。” 原本是想让孩子们放轻松，早点歇着，可说到最后一句，老师不知不觉地又说出了心里的期待，谁不盼着出个好成绩呢。 秦小悠和富安阳、郑念成听了老师这话，哪还能睡得着了，几个人在各自的床上，都是翻身烙饼的惦记着明天的成绩。 就连一向成熟的秦小悠，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已，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如果这次因为自已发挥失误，影响了学校的排名，自已简直就是大罪人了。 压力太大，让从不失眠的秦小悠失眠了，感觉天都快亮了，秦小悠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砰，砰，砰。”感觉自已才刚刚闭上眼睛，秦小悠就被敲门声给惊醒了，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声，“哪位？” “小悠同学，起床了，抓紧时间洗漱，我们去吃早饭。”是陪考的老师来叫门，秦小悠赶紧一边应着，一边从床上爬了起来。 抓起枕头边的手表一看，天呐，竟然七点多了，不抓紧还真就要来不及了，手忙脚乱地把自已穿戴好，洗脸刷牙一气呵成。 等她噼哩扑愣地跑出门外，就看到富安阳和郑念成两个人，正靠在门外的墙上等她，看到她出门，两人赶紧站直了。 三个人互相盯着看了一眼，同时憋不住笑了，三副熊猫眼，明显昨天晚上休息得都不好啊，可见这压力有多大了。 陪考老师看到他们仨的时候，都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说说你们几个，考试的时候看着都挺放松，也没见谁紧张啊，怎么这考完了反倒绷起来了呢。” 秦小悠噘了噘嘴，“考之前觉得成绩是自已的，可考完了才想起来，这成绩可不只是自已的，还是学校的，是达盛市的，能不紧张么。” “如果因为我们几个没考好，耽误了学校在省里的排名，让咱们达盛市失去在省里教育界排名领先的机会，那我们几个可就成了达盛市的罪人了。” 这话听得老师们哭笑不得，伸手点了一下小姑娘的额头，“什么就罪人了，这么重的担子，怎么可能就搁在你们几个小孩子的身上。” “学校的排名，不可能只靠着这一次的竞赛成绩就定下来，方方面面要考虑的情况多着呢。” “你们几个还真是人小鬼大，啥时候就轮到你们承担责任了，记住，考好了荣誉是你们自已的，考砸了责任也是你们自已的，接着继续努力，多大点事儿呀。” “你们还年轻呢，不管错过了什么，都有机会弥补，这也是老师最羡慕你们的地方，年轻就是最雄厚的资本，因为不怕输，因为可以重来。” 听到老师说‘因为可以重来’，秦小悠的心底蓦然的狂跳了一下，她差点以为自已被看穿了。 当然，这也只是她自已吓自已罢了，谁会想到有人会死后重生呢，她真是全天下最最幸运的那一个，可以重新来过。 所以……秦小悠攥紧了拳头，用力地朝地面砸了砸，绝无仅有的一次机会，她定不会辜负自已对未来的期望。 一行人匆忙地吃了早饭，就赶去会场了，八点半，颁奖仪式正式开始，现场的电视直播自然也跟着开始了。 只是在领导讲话之前，先播了一个小短片，记录了林大鹏一路赶赴机场，又在下机之后，赶去了跆拳道冠军赛的所在地。 到了目的地，天已经完全黑了，赛制主办方的招待人员都已经睡下了，找人办手续又再费了些功夫。 等到办理好入住，再把人和行李都收拾好，已经快要午夜了，每个人都是一身的疲惫，不得不说，还真是一路风尘仆仆。 加上奥林匹克竞赛现场主持人的渲染，让旅程听起来更加的紧张刺激，使得电视机前的观众们，都不约而同地心疼起这个孩子来。 林大鹏还不知道有这么多人惦记并关注着自已呢，他转天早早就起了床，今天是开赛的第一天，而第一天就有他的比赛，比赛被安排在了第二场。 所以他要早早的就起来做准备，而他的这些行动，也通过摄像机的镜头，被记录下来，并传回了省城的颁奖现场。 看着只睡了四、五个小时的林大鹏，精神抖擞的做着比赛前的准备活动，秦小悠和富安阳几个人，都不由得为他骄傲起来。 看，这就是我同学，不管经历了什么样的困难，都一样的百折不挠，勇往直前，他是我们内心里的最骄傲。 而播放到了这里，领导适时地站出来讲话了，自然是夸奖了林大鹏敢于拼搏、不言放弃的精神，并赞扬道—— “这才是我们新一代学子该有的精神，同学们，你们应该向林大鹏同学学习，不放过任何展示自已的机会，并努力做到最好。” 在大家羡慕并激烈的掌声中，主持人再次上台，拿出了这次竞赛得分的手卡，配合着几位领导，公布了此次竞赛的成绩。 而在此时，首都跆拳道冠军赛的场地上，大屏幕也同时播出了省城的颁奖过程，这是省城奥林匹克竞赛主办方，跟首都方面沟通的结果。 正能量的宣传，不管哪一方都是不遗余力的，所以在跆拳道冠军赛的开幕式上，林大鹏的事迹也已经被播放了出来，跟省城这边的直播是同步的。 而奥林匹克竞赛颁奖礼公布的第一项成绩，就是数学，所有观众都几乎是屏着呼吸在听结果。 结果就是，秦小悠夺冠，取了这次奥林匹克竞赛数学科目的第一名，林大鹏以一点五分之差，屈居了第二。 第一百九十四章 众望所归的冠军 只差一点五分啊，两边的赛场同时响起了叹息般的轻嘘声，并不是大家不喜欢秦小悠，只是有点为林大鹏可惜而已。 他毕竟是双担了两个项目，还是一文一武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项目，林大鹏千里奔波而来，自然所有的观众都希望有奇迹出现。 所以在成绩公布的那一刻，大家不仅为他感到惋惜，一点五分啊，可有可无的一个差距，却与第一名失之交臂了。 林大鹏自已却是挺满足的，毕竟他在准备参赛的时候，还兼顾了跆拳道的练习，两边同时跟进，能取得这个成绩，他并不遗憾。 何况他是输给了秦小悠呢，就算他全力以赴，没为跆拳道的比赛分心，他也不觉得自已就能够轻易地战胜秦小悠，只能说两人夺冠的机率一半一半吧。 接着就是颁奖典礼，因为林大鹏无法出现在颁奖现场，只能由老师代替他领了第二名的奖。 当然他这个正主也是逃不过去的，在跆拳道的比赛现场，就有记者立刻对他做了采访，让他谈谈此时的感受。 林大鹏跆拳道比赛的征程还没有正式开始，他却已经成了这次比赛的名人，所有人都期待他取得好成绩，而对手也都对他重视了起来。 接下来公布的是物理成绩，秦小悠再次以第一名的好成绩，站在了领奖台上，这一次，观众的掌声如潮水般响起来。 如果有人说她数学得了第一名是意外，是因为林大鹏分了心，那物理再夺第一，就足以证明她本身的实力了，她的双料第一名实至名归。 而富安阳也同时跟着站上了领奖台，只不过他的名次是第三名，虽然物理不是他的主项，但他还是有些沮丧的。 在外人看来，全省的学科类奥林匹克竞赛，做为双担的他，不是主项能得到第三名，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但富安阳自已却很是不满意，即便他没想着能赢过秦小悠，可在他的心里，也决不想当第三名。 第二名才是他心里的合理定位，而现在第二名被一名省校的同学拿在了手里，这让他既羡慕又嫉妒。 好在第三项的化学成绩跟着公布了，富安阳拿到了第一名，这才让他的心里好过了一点。 只是郑念成这次得了第三，第二名的奖杯再次被省校的同学捧起，郑念成是相当的失落。 虽然自已也站到了领奖台上，但跟秦小悠和富安阳比起来，他的第三名明显不够看，跟他们比起来，差距也是显而易见的。 就算是林大鹏的第二名，都比自已有份量得多，要知道人家可还兼顾着跆拳道的比赛呢。 一向很自负的郑念成，第一次真正明白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之后的学习，他变得更刻苦了。 也因为了这次机遇，郑念成跟秦小悠和富安阳他们成了好朋友，在学习上，遇到什么疑问都会找到六班来。 他们班的老师笑着调侃到，自从郑念成参加了全省的奥林匹克竞赛，他就好像成了六班的学苗，有问题都想不起来找他这个老师解决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在奥林匹克竞赛的成绩全部公布结束的时候，林大鹏也迎来了他的第一场跆拳道比赛。 本应该在奥林匹克竞赛全部完成之后，结束直播的省电视台，直接连线了这场让全省人民都惦记的跆拳道比赛。 在全省人民的睽睽众目之下，林大鹏不负重望，轻而易举地拿下了他的第一场胜利，成了全省人民期待中的英雄。 而秦小悠他们回了达盛市，也同样是受到了全市人民的热烈欢迎，这一次的成绩，绝对是凯旋而归了，甚至都超出了学校和市里的预估。 临出征的时候，学校预估的成绩，是能拿到一个第一，两个第二就很满足了，哪想到竟然会捧着三个第一名回来，秦小悠还是双料的。 达盛市一中在全省学校排名的评估中，也因此被加上了重要的砝码，所以达盛市和学校又分别给予了他们一份奖励。 虽然都是学习上的用具，但因为事关荣誉，这份奖励就变得格外不一样了，跟奖品本身的价值不成正比。 接下来，所有的目光就盯在了林大鹏的比赛上，如果他在这次的冠军赛中能够拿到名次，那学校的评估就更有说服力了，德智体全面发展呐，多好的实例。 因为林大鹏的原因，这次的跆拳道冠军赛也引起了更多人的关注，起码他所在的H省，全省人民都成了这次赛事的忠实观众。 林大鹏一路从初赛、复赛打到了决赛，虽有惊，但无险，最后终于是站在了他这个级别的决赛台上。 这场决赛才让观众看到了什么叫惨烈，对方能晋级决赛，自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两人的比分交替上升，拳拳到肉，腿腿生风。 从来没有在这方面关注过儿子的林副市长，因为儿子这次参赛引起的轰动，破天荒地守在电视机前，观看了儿子的这场决赛。 通过这场比赛，他才终于知道，儿子的训练有多不容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儿子这是付出了多少的辛苦，才能争得这次决赛的机会。 当儿子最终被裁判举起了手臂，宣布他以点数险胜的时候，林副市长才发现自已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手心里也是汗津津，紧张到不行。 坐在另一边的林妈妈，更是心疼得掉下眼泪来，她和丈夫工作都很忙，管儿子的时候少之又少，都不如自家小姑子管得多。 儿子曾经跟她开玩笑说，“妈，不如你把我过继给姑姑吧，反正你和我爸也没时间照顾我，我姑姑又缺儿子。” 现在看到儿子得了冠军，再想想他这么些年付出的努力和辛苦，她真是觉得自已这个妈妈当得忒不合格了。 “哎哟，儿子得了冠军，你哭个什么劲儿呀，该高兴才是，等儿子这次回来，好好的做一桌子菜，给儿子庆祝庆祝。” 第一百九十五章 QH大学的保送生 看到自家媳妇儿越哭越来劲儿，林副市长叹息了一声，挪了挪位置，伸手轻轻抱住了媳妇儿的肩膀，低声地哄劝她。 丈夫这样温柔的举动，不仅使林妈妈的脸颊一红，赶紧抹了一把眼泪，不好意思地伸手把丈夫给推开了。 起身去浴室洗脸，边走边跟丈夫解释着，“我这不是哭，我这是高兴呢，真没想到我儿子这么出息。” 到了此时，两口子还没有想到，自家儿子的出息还在后头呢，林大鹏得了本级别的冠军后不久，家里就收到了一封信，是QH大学寄来的。 这就是秦小悠心心念念想要考上的那所著名大学，而这次QH大学的来信，是希望林大鹏能接受他们学校的邀请，成为一名保送生。 保送生，顾名思义，就是不必参加高考，可以直升入学，这可不只是天上掉馅饼的幸运事，它代表着一份无上的荣誉。 能被这所著名大学点名保送的学生，必定是相当优秀的，全国也没有几个呀，所以这份殊荣甚至是高过了凭实力考取。 何况一般的保送生，那都是需要学校推荐，然后到大学审查面试的，而他是QH大学点名录取的，意义又自是不同了。 不用说，林大鹏这次参加的奥林匹克竞赛，和首都跆拳道冠军赛，两项赛事分别取得的好成绩，为他争取了这次保送的契机。 之后跟QH大学的沟通，也证明了一家人的猜测，本来他的奥林匹克成绩就已经给他加分不少了，而跆拳道的冠军，更是让大学下了决心录取他。 要知道，QH大学不止在学术上名列各大院校的前茅，在每一届的大学生运动会上，QH大学的成绩也都是相当不错的。 也就是说，他们学校不止要文化课上的尖子生，也需要很多的体育特长生，来为学校争取到更多的荣誉。 林大鹏之所以难得，是因为他这两项都占了，不止体育上拔尖，文化课上也不惶多让，自然是让QH大学的领导们刮目相看了。 这样的好苗子不早早的攥在手心里，难道还等着被别的学校给抢去吗？从这件事情上，也能看出QH大学对学生自身能力的重视。 得到确切结果的林大鹏一家，高兴之余，也是有着一些担忧的，毕竟林大鹏此时才刚刚高一呀。 虽然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但他眼下也还只是个高一的学生，而一般的保送，可都是在高三下学期才能决定下来的。 可见QH大学对他寄予的期望值有多高了，甚至不惜提前两年把他给定下来，就为了不让别的学校再有机会接受他。 那接下来的两年里，他的成绩一定要保持在相当优异才行，不然这份提前送达的信件，也只能以作废做为结尾了。 “爸，妈，你们就放心吧，我不会因为QH大学要保送我，我就自以为自已了不得，而荒废了学业了。” “它只能做为鞭策，会让我更加努力，你们就看着吧，等到了毕业的时候，我会比现在更优秀。” 如此坚定而自信的儿子，真是让林副市长两口子无比的骄傲和自豪，这可是自家的孩子，他们再不用羡慕别人家的。 林妈妈更是感叹到，在自已没留神的时候，儿子竟然已经长大了，成为了一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而有了林大鹏这个实例在前，秦小悠、富安阳他们几个在学习上更是刻苦，高二分班的时候，他们四个齐齐地选择了理科，誓要与林大鹏进入同一所学校。 可选择是容易的，现实却不尽如人意，秦小悠和富安阳他们两个还罢了，对于孟琳琳和赵安琪来说，理科还是比较让她们俩为难。 本来大多数的女孩子，因为思维的问题，就多偏于文科，她们两个虽然成绩一直不错，偏科得不明显，但理科上的学习，还是感觉比文科要困难些。 好在她们俩的身边有秦小悠、富安阳、林大鹏，在三个人的帮扶和努力之下，总算是扯着拽着的没有落下太远。 而在这宝贵的两年时间里，秦小悠和富安阳还都给自已加了额外的课业，时间简直精贵得要以秒来计算了。 因为课业太紧的原因，秦小悠分不出更多的时间，所以她名下的那间《悠闲家电小铺》，也已经慢慢地过度到了弟弟秦小闲的手里，她一身轻地全身而退了。 好在其它的产业都被管理得很好，不用她操什么心，秦爸爸经过开业的这一年，已经完全被锻炼出来了，林美晶更是个中高手。 不管是秦小悠家罐头厂生产的水果罐头，还是秦小悠和林美晶合作的双肩背包制造厂生产的书包，都已经冲出了H省，走向了全国，前景一片大好。 秦家和富家的那片山坡地，也在孔树清的精心管理，和富宝库的配合监管之下，结下了累累的硕果，足够支撑起罐头厂大部分的水果供应了。 高考的日期越来越近，在距离还有两个多月的时候，学校收到了QH的回信，对他们提交的几名保送生，做出了回复。 秦小悠和富安阳无疑都是优秀的，特别是高中这三年的履历，各项省内乃至全国性质的竞赛，都能取得好名次。 而且在综合素质上，也是相当有看头的，两人任了三年的班级干部，带领班级成为全校遥遥领先的知名班集体。 这样的好苗子，保送肯定是没问题的，只是在高考之前，还要经过QH大学的一次统一审查，包括文化课考核和面试。 毕竟很多学校都有想要保送的学生，大学也是要进行一下筛选的，通过筛选，确定一下学生的水平是否真如学校报上来的那么优秀。 所以审核程序不可避免，QH大学的回复上，清楚地写明了哪一天去他们学校参加审核，上午笔试，下午面试。 达盛市一中沸腾了，虽然它是达盛市最好的一所中学，但这么多年，他们学校可还没有出现任何一名QH大学的保送生。 第一百九十六章 及时雨林大鹏 这一次，如果秦小悠和富安阳能够顺利通过审核，那他们就是达盛市一中第一次，且唯二的两名保送进QH的学生。 当然，林大鹏同学是除外的，毕竟他是人家QH大学主动点名招收的学生，跟达盛市一中自已上报学苗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达盛市一中递交林大鹏的名额，只是附带着走个过场，只要他在审核中不是考得太烂，就肯定能被QH大学接受入学。 一年同时能出现两个保送生，全校的老师都兴奋起来，大家各显神通，从各处帮忙寻找与审核相关的试题。 甚至有些老师，不知道从哪里走了门路，寻到了往期去QH大学保送生审核通过的学生。 私下里向他们了解面试的过程，以及通过面试的经验，就希望能帮到他们两个，让他们两个能够顺利过关。 秦大路和柳梦荷知道了女儿要去首都参加考试，两人登时有点慌得不知所措，那可是首都啊，路途遥远啊。 “小悠，要不让你爸陪你去吧？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妈妈不放心啊，要是路上遇着点什么事儿可咋办？” 不只是柳梦荷不放心，就算是秦大路也一样的不放心，闺女可是他的心肝宝贝，半点差错也不能出。 “悠儿，就听你妈的，爸陪你去首都，爸爸也顺便旅游了，活了这么大的岁数，爸还没去过BJ城呢。” 秦小悠无奈地叹了口气，“爸，你去BJ旅游我没意见，只是眼下罐头厂刚在全国铺开市场，占有率真还稳定，你能撒手不管吗？” “我妈虽然能去替你管厂子，但她到底对罐头厂的业务不熟悉，万一哪里出了问题，到时候找谁解决去？” 秦大路挠了挠头，他也知道这事儿不好办，罐头厂今年才开始面向全国供销，若是出了岔头，那损失可就大了。 罐头厂现在关系的可不只是他们自已一家，还关系着达盛市整体的经济排名，还有工厂里一众工人的生活保障。 秦大路不是不负责任的人，反而他是相当有责任心的，不然也不可能把罐头厂搞的这么有声有色的了。 这几年他确实是费了心思的，不只是在工厂的管理上更有手段，跟市里各部门的沟通也是越发的娴熟，跟工人们也是相处融洽。 所以听到女儿说到这些，他一时之间真是去留两难，罐头厂短时期内确实还离不开他。 虽然各个分部门都有人在管理，但统筹现在只有他一个，机器的整修也是非他不可，他在工厂里的地位，几乎是无可取代的。 但跟金钱比起来，女儿当然还是更重要的，若是不陪着女儿去考试，他怕自已这辈子都留下遗憾。 即使首都是全国的中心，治安相对好一些，但也正因为是中心，人流量相对也大，那万一碰上了坏人可怎么办呢？ 让女儿独自一个人去首都，他确确实实放不下心，思虑了良久，秦大路最终还是想要陪着女儿，啥也没有自已闺女重要。 柳梦荷当然也支持丈夫的决定，如果不是怕自已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迷路，她都想亲自陪着闺女去首都了。 秦小悠却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爸，妈，我知道你们是不放心我一个人，但我并不是一个人呀。” “还有富安阳和林大鹏他们俩呢，是我们三个人一去BJ，有这俩大小伙子在，一个学跆拳道，一个学散打，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秦大路却是猛摇头，“他们俩跟着去也不行，孩子再多也是孩子，没个大人陪着，爸爸绝对不放心。” “而且你跟他们俩又不一样，他们俩是小子，你是个丫头，路上不方便的时候肯定是有的，还是爸爸跟着要方便很多。” 正当一家人争论得难分难解，连秦小闲都恨不得插嘴要陪姐姐去首都了，屋门突然被人敲响。 秦大路正烦着呢，听到敲门声，忍不住朝着门口高声问了句‘谁’，甚至都想回一句，这个时候来添什么乱，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大路，是我，林大鹏爸爸林永进。”门外的男人声音低沉，穿透力却强，声音清晰的让屋里人听清楚了来人是谁。 “哎哟，是林副市长来了？”柳梦荷第一个反应了过来，秦大路这才反应过来林永进是谁。 “林副市长，您稍等，就来开门了。”秦大路心里憋着的那点火头瞬间就没了，小跑着去开了房门。 “您怎么有空来我们家了？”侧过身把林永进林副市长让了进来，林永进的身后跟着林家妈妈、林家姑姑和林大鹏。 因为以前大家一起请老师吃过饭，之后也时有联系，所以对于林永进夫妇俩，秦大路两口子都是熟悉的。 柳梦荷赶紧迎上前来，热情地招呼着，“嫂子也来了，赶紧进屋吧，美晶，大鹏，你们也赶紧进来坐。” 秦小悠和弟弟跟客人礼貌地问过好，就手脚麻利地摆好了椅子，并沏好了茶端上来，然后偷偷给林大鹏使了个眼色，几个孩子进了里屋。 “喂，你们全家出动来干嘛？这阵势未免也太大了些，有点吓人啊。”一进了里间，秦小悠就立刻向林大鹏发难了。 “还不是因为咱们过几天去QH大学应试的事情，我爸妈不放心我一个人去，你说我一个大小伙子有什么可担心的。” “结果说着说着我爸就想起来，你家里人肯定也不放心你，那你爸如果跟着去了，你家的罐头厂咋办，就风风火火的来了。” 秦小悠没想到林家爸爸来的原因，竟然是因为罐头厂，没想到自家的罐头厂，在市里的地位已经是这么重要了。 “你爸真是因为罐头厂来的？那可太好了，我也说我爸不应该撇下罐头厂不管，他就是不听，我正没辙呢。” 听秦小悠这么说，林大鹏就嘿嘿地笑了起来，“哎哟，真是没想到，我今天竟然还是及时雨呢，那你赶快谢谢我来的及时吧。” 第一百九十七章 希望他们更好 看到 林大鹏得瑟，秦小悠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什么就你来的及时呀，要说及时雨，那也是林伯伯，哪儿就轮着你了。” 林大鹏撇撇嘴，“如果不是我在家里跟我爸据理力争，我爸不放心我一个人，能想起来你爸也有可能陪你赶考么，自然是我的功劳最大。” 这话说得秦小悠‘噗嗤’一乐，“还陪你赶考，你当是古代考秀才么，真当自已是瓣蒜了。” 三个小的就‘咯咯咯咯’地笑成了一团，心里的那点郁闷，随着这一阵笑声，也所剩无几了。 “唉，小悠，你说我爸这么急着赶过来，为了把你爸留下，是不是想要把你给打包带走啊，那我可真甩不开他和我妈了。” 在林大鹏的心里，自已已经是个能够独立的大小伙子了，何况还是个跆拳道黑道三段的高手呢，让家长陪着去BJ应试，想想都丢人。 秦小悠却是摇了摇头，“伯伯和阿姨虽然担心你，但他们两人的工作都很忙，想来是抽不出时间陪你去首都的。” 林大鹏弯了弯唇，嘴上没说，却在心里反驳到，‘你这是没看到我爸妈的坚持，他们完全就不会同意我自已一个人去考试好嘛。’ 秦小闲看到刚开心了一下的姐姐、哥哥，又重新有些郁闷起来，赶紧扯了扯两人的袖子，小声道—— “咱们不如偷偷去听听大人们说什么，不就知道结果了么，也省得你们两个在这里白担心。” 秦小悠和林大鹏同时点了点头，三个人挪出里屋，轻抬着脚步到了客厅的门口，自从秦家的小食杂店兑给了别人，这间前屋就改成了客厅。 “小悠妈妈，我和大鹏他爸的工作忙，请一天两天的假还成，时间长了肯定不行，他们几个这次去BJ，来回路上加考试，没一个星期时间肯定是下不来的。” 秦小悠偷偷地点头赞同，八十年代中后期，出行还只有那种绿皮的火车呢，车速那叫一个慢，一来一回，路上大概就得耽搁四、五天，一个星期都往少说了。 “所以我和大鹏他爸是这么打算的，想让他爸的秘书陪着大鹏去北京，秘书跟着他爸去北京开过两次会，对北京的环境比较熟悉，有他跟着也能放心些。” “我们这次过来，就是想到了小悠，她一个女孩子，你和大路两口子肯定更不放心，不如就跟着我们大鹏一起走，路上有秘书照顾着，想来不会出问题的。” 林永进听完媳妇儿的话，跟着点了点头，“是啊，他们这次做为保送生去BJ，市里也很重视，毕竟这也是咱们市里第一批有可能保送进QH的学生呢。” “这不只是他们学校的荣誉，也是咱们达盛市的荣誉，所以早在市一中往上面报名的时候，市里就决定要出人陪同一起去BJ了。” “原本我和他妈商量着，两个人轮出一个来陪着他，这孩子是百般的不愿意，而我们两个自身也有困难，谁请出一个星期的假来都不容易。” “想来你们两口子也是，工厂离不开大路，弟妹得照顾家里的馅饼铺子，还得照顾上学的弟弟，想来弟妹是不能陪着小悠去考试的了。” “而大路守着工厂，想要脱开身更是不现实，别说是你们自已家了，就是市里的各位领导都心里打鼓，怕大路不在家，工厂出了什么问题可咋办。” “你们家的罐头厂，现在可是咱们市大中企业的领头羊，半点问题也是不能出的，所以我们两口子才火烧火燎的赶过来，想看看你们俩是个啥想法。” 林永进话是这么说，但他已经猜出了秦家的想法，恐怕秦大路为了女儿，是舍得下工厂的，所以他先拿话把秦大路给堵了。 秦小悠竖起大拇指，朝林大鹏举了举，意思是，‘还是你爸牛，这么轻易的就做了个套，要把我爸套住了。’ 林大鹏却是摇了摇头，凑近了秦小悠的耳边，“不是我爸牛，而是你牛，我爸知道你是你爸的心头宝，为了你啥都舍得下，才会忙三火四地赶过来的。” 这话让秦小悠傲骄地扬了扬头，这话她太爱听，上辈子她舍了家人，换来一辈子的后悔，这辈子，她要牢牢地抓住这一份亲情，当然也希望家人能够更重视她。 “林副市长……”虽然两家因为孩子的关系，相处得还不错，但在称呼上，秦大路两口子一直放不开。 毕竟对方的身份摆在那儿呢，和赵家夫妇俩又自不同，赵家两口子和秦家人的相交，算是不打不相识的，也就没了身份地位的那种顾忌。 林永进却是朝秦大路摆了摆手，“说孩子的事儿呢，你怎么还跟我这么客气，这称呼也太生分了，你跟老赵可不是这么叫的。” 对于秦大路跟赵裴浩的亲近，林永进其实是有些嫉妒的，他跟赵裴浩一样清楚，自家孩子的进步，秦小悠这个小姑娘是居功至伟。 在这一点上，自家妹妹看得比自已要清楚，所以打从儿子初中的时候，妹妹就寻了机会，让大鹏跟秦小悠多接触了。 能跟他们家亲近，对自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虽然现如今孩子长大了，马上就要上大学了，为人处事也更严谨了些，但离家也远了啊，有事自已也照顾不到了。 如今正好有机会能继续跟秦小悠一个学校，林家是只有放心的，秦小悠这孩子沉稳、大气，办事面面俱到，就更想让她多照自家孩子一些。 虽然林大鹏也是个省心的，但因为家庭的优渥，没真的吃过什么苦，在很多事情的应对上，比起秦小悠来就差了。 “既然林副……林大哥这么说，那我就逾矩了，斗胆叫您一声大哥，有孩子的情分在，以后咱们两家还要常来常往，多亲多近呢。” 林永进点点头，“那是当然的，孩子们能从初中一直同学到大学，也是缘分，咱们这些当家长的，自然是希望他们更好。” 第一百九十八章 路费全报销 对于林副市长希望几个孩子能更好的心愿，秦大路自然是赞成的，“就是，就是，我们肯定是希望孩子们能够更好。” “林大哥和嫂子这次专程过来安排我们家小悠的事，我们夫妻俩也是感激不尽，你们这是拿小悠当自家孩子疼呢。” “只是吧……小悠是个女孩儿，即便有林大哥的秘书跟着，也还是有太多的不方便，所以我还是想陪着她一起去。” 听秦大路强调了小悠是女孩儿，林永进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他家林大鹏是男生，而女孩儿在路上会有些什么不方便，他也不是十分了解。 柳梦荷这时候说话了，“大路，你也别坚持着要送女儿了，林大哥和小悠说得对，咱们家的工厂离不开你。” “既然林大哥说有秘书陪同着，想来路上的一些打理，就用不着我多费心了，那不如就由我陪孩子们去考试吧。” “我之前没敢要求自已陪着小悠去BJ城，实在是怕自已不常出门，万一迷了路，反倒是扯了孩子们的后腿。” “但现在有人安排行程，安排食宿这些，我也就没什么压力了，在生活上，我还是能照顾几个孩子的，做为女人，总比男人要细心些。” 看林家嫂子想要插话，柳梦荷赶紧抢着说到，“嫂子不必担心我家饼店的事情，饼店的员工都是信得过的，帐本也记得清清楚楚。” “何况家里还有孩子他爸呢，他抽空照顾着这边就行了，我离开一个星期没关系的，小闲也大了，不用我多操心。” 躲在客厅后门的秦小闲立刻大声地保证到，“我都已经初三了，学校又离得近，不用妈妈特别照看，回家有现成的饭菜，我自已能照顾自已。” 小家伙大声的回答，把屋子里的几个大人都给逗笑了，林妈妈朝着他的方向直招手，“小闲真乖，过来让阿姨看看。” 秦小闲刚才也是一时冲动才回的话，这时候被林家妈妈招呼着，他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但扭捏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 他受到的教养，告诉他要懂礼貌，别说这只是一个长辈对自已的热情，就算是让他有些尴尬的场合，他也会坚持着出现的。 “小闲都读初三了啊？还真是一晃眼呢，小孩子长得真快，我记得跟你爸、你妈吃饭那回，你妈顺嘴提了句孩子小，好像是小学刚毕业呢。” 秦小闲抿了抿嘴，看向跟着自已出来的姐姐和大鹏哥，他们那时候也才将将要上高一，自已当然是还没念初中了。 林妈妈看到小孩子，心里高兴，拽过身边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到了秦小闲的面前。 “呐，阿姨给你的礼物，听你大鹏哥说，你的学习成绩也相当好啊，那就再接再厉，更上一层楼，也考上你姐姐他们的大学，以后比他们还有出息。” 秦小闲想要拒绝，林妈妈却是把小盒子直接塞进了他的手里，他不由得朝父母的方向看了一眼。 林妈妈就扯了他一下，“阿姨给的礼物，你不用怕你爸妈不同意，只管收着就好，阿姨又不是外人。” 看到林妈妈的态度很坚决，秦大路就赶紧开口，担心儿子万一倔起来，怎么也不肯收礼物，那就显得尴尬了。 “小闲，既然是你阿姨给你的，那就收下吧，以后好好学习，别辜负了阿姨对你的期望就是。” 秦小闲这才开口朝林妈妈点头道了谢，把礼物捏在了自已手里，秦小悠已经看出来，礼物是一只钢笔。 跟美晶姑姑送给自已的那只钢笔是一个牌子的，盒子上的标志太显眼，想忽略都不能。 爸妈虽然不认识这个牌子，但她认识呀，弟弟也是认得的，所以弟弟刚才的犹豫，应该是知道它的价格昂贵，才不敢轻易接受。 想到这个，秦小悠朝美晶姑姑看过去，怎么就那么巧呢，美晶姑姑送了自已一只钢笔，林妈妈也送了弟弟一只。 林美晶接收到她的目光，就笑着解释到，“你别看我啊，我嫂子送小闲钢笔，可跟我没关系，我那只确实是朋友送的，我自已用不着，才转送给你的。” 林妈妈听到自家小姑子这么说，知道小悠也收过到一只钢笔做礼物，不由得笑了起来，“看来还真是巧了。” 说着伸手揉了下秦小闲的发顶，“阿姨这只钢笔也是朋友送的，阿姨用不上，这才转给了你，你是学生，好钢笔有助于你的发挥，要加油噢。” 秦小闲赶紧点头，又再谢了林妈妈一次，才捏着钢笔站到了一边儿去，手指攥得很紧，感觉都有些出汗了。 他很羡慕姐姐有一只派克金笔，曾经用那只钢笔写过字，相当的顺滑流畅，就梦想着自已也能拥有一只同样的。 小家伙很懂事儿，自然不会向姐姐索要，他知道这是姐姐收到的礼物，没想到，自已今天也能收到一只。 心里暗暗下着决心，钢笔可不能白收，他确实得向姐姐看齐，学习上再不能有丝毫的放松。 像现在这样成绩忽上忽下的，老被第二名给撵上，坐了次席才又想起该抓紧追赶，真是连姐姐的一半自觉也比不上。 他要争取年年考第一，争取在奥林匹克竞赛上拿到好成绩，争取也能保送进姐姐的大学，才不辜负这一只优秀的钢笔，为了钢笔，他也想要做一个优秀的自已。 礼物的风波就这么过去了，小少年因为一只小小的钢笔许下的誓言，只在他自已的心里刻下了印迹，并没有他人知晓。 而这边，几个大人商量之后，陪孩子去BJ的人选也定了下来，林副市长的秘书代表市里陪同前往的，秦家则是柳梦荷跟着。 最后由林永进拍了板，“就这么定了，弟妹做为咱俩家的代表陪孩子们去，路费市里会给承担的。” “所以别为了省钱买硬坐，旅程很长，会很辛苦，我让秘书一起给大家定卧铺票吧，到时候统一走，也方便些。”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不让小悠受委屈 自家孩子念书的事儿，怎么能让公家给掏钱，秦大路两口子最是憨直纯朴，哪能受得起这个，急忙着就要回绝。 林永进朝他们两人摆了摆手，“你们两口子先别忙着拒绝我，这不是我自已的一个人的决定。” “凭着咱们私下里的交情，真有类似的决定，我也得避嫌不参与呀，你们看我像是假公济私的人么？” 这话问的，秦大路两口子哪敢回答，就听到林永进继续说到，“这是市里领导班子统一决定的，国家的经费，可不是某一个人能做主说了算的。” “不只是你们家，过后再问问安阳同学，他家里父母谁会陪着去，市里统一报销来回路费。” “毕竟是全市的大喜事么，这几个孩子可是给全市争了光，希望市里的决定能解决各家的后顾之忧，让他们能顺顺利利地通过审核考试。” 原来市里面还有这样的想法，秦大路略微明白了些林副市长的意思，这时候穷困的人家多，去趟BJ城的费用可着实不算低。 照着这几个孩子家里的情况来看，想来市里做这个决定的最主要的原因，怕是想要照顾富安阳的。 其实富安阳的家虽然在农村，可大田换的山坡地，今年就能结果子了，进项方面是不用愁的。 只是前两年还在栽种、养护、培植的阶段，到目前为止，确实是只出不进的，想来市里是考虑到了这个因素。 所以才想到了给他报销路费这个救助方法，以防止他因为家里的经济状况，从而放弃这个大好的应试机会。 要真是这个原因，那自家和林家倒是借了富家的光了，通过这件事也看得出，政府方面对保送这件事情的重视。 只是，他们是不是没有想过要调查一下富安阳本人，虽然家里的收入有限制，可他自已是有个工厂的。 而且最近因为工厂又开发了一项新的产品，收益是一天一个样儿，打着翻的往上滚，前景一片光明灿烂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林永进的话刚落，秦大路心里正翻来覆去地琢磨呢，富安阳就伸手推开了房门。 看到满屋子的人，他一下子就愣住了，秦家人一直都很忙，所以家里很少会有人过来串门闲聊天。 就算偶尔有邻居的大娘、大婶过来，也是直接去饼店，陪着秦婶在店里聊，而不会到秦家这个客厅来，能来这里的，都是非常正式的客人。 不过他也只是愣了一下，就马上开口打了招呼，“林伯伯、林大娘好，美晶姑姑好，你们今天有时间过来串门啦？” 跟林大鹏交好了这么多年，彼此都到对方的家里去过，接受过对方父母的招待，所以对对方的父母都很熟悉。 即便林永进是副市长，但这并不妨碍孩子们之间的感情交流，所以富安阳对他们的态度也很亲近，并不因为两家地位的悬殊而显得疏离。 “哎哟，安阳回来了，赶紧过来坐吧，正有事情想问你呢，回来的早不如回来的巧，真是刚刚好呢。” 对于儿子的这几位要好的同学，林永进的态度也是相当的平易近人，当领导的架势收得半点也不见。 而一看到富安阳进了门，秦大路也是心急地立马迎上前来，关心地问到，“安阳，你回来了？见过你爸妈了？他们俩谁打算陪你去BJ啊？” 原来富安阳刚刚一直没在，并不是因为秦家人商量出行的事情躲出去了，而是回小岭村见自家父母了。 他并不是很想回村子去的，觉得走这一趟完全没有必要，一是根本不想让父母陪着，二是钱财上可以自行做主，跟父母说不说真没什么要紧的。 他想着不如等审核考试回来，带着确定的好消息再通知父母，也省得两位长辈在家里挂念着，吃睡不安稳。 哪想到秦大路却把他给撵回了家，说这次去QH大学考试，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必须要跟父母做个交待才行。 为了安秦叔的心，没办法之下，富安阳才回了一趟小岭村，路上他也想明白了，这件事对于父母来说，确实是一件大事儿，也该跟他们打一声招呼的。 “见过我爸妈了，也把要去QH大学参加审核考试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他们两老很开心，但不会去送我，只是祝我一路顺风，让我凯旋而归呢。” 秦大路轻叹了一口气，就知道宝库大哥拿他这个儿子没有办法，儿子第一次出远门，想来宝库大哥肯定也想去送一送的。 富安阳像是看出了秦叔的想法，“秦叔，你别叹气呀，真不是我拒绝的我爸，是我爸自已提出来不送我的。” “我爸说了，小悠事事都能自已做主，比个男孩子还能干，我得多跟小悠学着点，这次远行，也算是给自已一个锻炼的机会。” “反正我是男孩子，路上就算是遇着点什么事儿，顶天是吃点皮肉之苦，想来是吃不着什么大亏的。” “不过我爸也反复地嘱咐过我了，一定要保证小悠的安全，小悠再能干，也是女孩子。” “如果对上讨嫌的外人，女孩子肯定是要吃亏的，让我做为男人，务必保护好她，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秦大路这会儿可是完全听明白了，闹了半天，宝库大哥是以为，自家女儿向来独立，是肯定不会让父母送的。 那他们若是去送了安阳，怕安阳一个大小伙子会没面子，所以就主动做出了高姿态，不讨儿子的嫌了。 不过事已至此，他总不好再找回小岭村，硬要富家出个人跟着，毕竟还有报销路费这个事儿呢，能少去一个人，也算是替国家节约了。 “既然你爸妈不打算陪着你，那不陪就不陪吧，反正市里出了一位领路的，再有你秦婶跟着照顾，想来一路上也不会再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了。” 听说秦婶会跟着去，富安阳一下高兴了，“秦婶，你能跟我们出门啊？太好了，到时候我领你好好逛逛BJ城。” 第二百章 北京的房子 富安阳一直拿秦家两口子当自家爸妈一样看待，现在有机会领着秦婶去BJ那样的大都市，自然不会错过孝敬秦婶的机会。 富安阳的心里立刻就有了打算，这次要好好的陪陪秦婶，不能让秦婶为了照顾他们，就只围着他们几个人打转。 秦家自从搬出了小岭村，就一直忙着各种生意，秦婶为了改变家里的生活状况，这些年就没怎么休息。 先是食杂店，接着是饼店，几乎是连个休息日都没有，想要上街里转一趟，都必须得等儿女放假，把她替换出来。 说心里话，富安阳是很心疼她的，所以他暗自决定了，一定得带着秦婶在大都市好好开开眼界，让她好好散散心。 柳梦荷听了他这话，也立马高兴起来，“还是安阳最疼我了，中，等到了首都，你就领着我这个土老帽好好逛逛。” 林妈妈看到柳梦荷高兴的样子，就下意识地朝自家儿子看了一眼，同样是跟小悠一起长大的，儿子怎么就这么没眼力见呢，都不知道哄秦妈妈高兴。 林美晶看到自家嫂子的眼神，赶紧偷偷的掐了侄子一把，林大鹏疼得一咧嘴，转眼又咧开嘴笑起来。 “是啊，秦婶，等我们几个参加过了QH大学的考试，就好好领你逛逛BJ城，看看大都市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那么多人都抢着去。” “到时候我可得牵好你，别再挤丢了，听说BJ城人山人海的，街上走路都得侧着肩膀才行，不然就会撞来撞去。” “还有那个BJ百货，相当的有名啊，就在王府井那条大街上，听说有好几层楼高呢，吃喝穿戴都有，可全了。” “到时候我领你去逛百货，给你买两件最时髦的衣服，打扮得美美的，回来让别人羡慕死。” 孩子们懂事儿，自然是把柳梦荷美得合不拢嘴，“好，好，到时候婶子就听你们的，咱们好好逛逛，吃点首都的特产，再买最好看的衣服。” 她当然不是想给自已买，而是想着孩子们好不容易去了趟BJ城，得给孩子们置办点像样的东西。 林家夫妻哪能听不出柳梦荷话里的意思，等一家人回到自已家，林妈妈立马拿出存折来。 “永进，明天得多取点钱出来，让咱家儿子带上，等到去逛王府井的时候，真得给弟妹买两年好衣裳才行。” 说着又回头叮嘱儿子，“大鹏，你自已说过的话得算数，既然说了给你婶子买衣裳，到时候可不能小气。” 林美晶则是直接从挎包里拿出两打钱来，“来，大鹏，这里是两千块，带在身上，逛BJ的时候，要抢着花钱，知道嘛，咱是爷们。” 林大鹏毫不推辞地把姑姑给的钱接了过来，他自已不像秦小悠、富安阳他们有产业，所以接受家人的心意，他也没什么愧疚的。 不过他也一早就想好了，自已不可能让家人供养一辈子，就算姑姑心疼自已，挣的钱愿意给自已花，他也没脸做一辈子米虫。 等上了大学，他就要自已想办法赚钱了，起码大学那几年，他能养得起自已才行，至于家人，慢慢报答吧，只要自已不浪费光阴，机会有的是。 而此时的秦小悠，也正愁着带钱的事情呢，现在还没有百元面额的钞票，都是十元面额的。 她想要多带些，简直是超级不方便，而这个年头，存折在异地是取不了钱的，大钱都要随身带着。 好在这时候小偷也并不是很多，只要小心些，多带钱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毕竟大家都是如此的。 她之所以想要多带一些钱，是因为这次去北京，她有一个天大的任务，只是这个任务暂时还需要保密，她瞒住了任何人。 秦小悠影影绰绰的记得，在上辈子，首都BJ为了扩大发展，在一段时间之内出台了一个极其优惠的政策，可以给在BJ购房的人免费落户口。 只是她不太记得这个优惠政策的确切时间，是在哪年到哪年了，只记得发生的时间挺早的，应该就在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这个时间段。 因为知道这个优惠政策给出的时间很短，也就是一、两年的时间，秦小悠怕自已错过了，所以才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万一正好是这个时间呢。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总要试一下才不后悔，反正能赶上优惠的政策最好，赶不上也没什么关系。 按照她的记忆，如果优惠的政策不是此时，那就只能是在自已上了大学之后，自已行动起来反倒更方便了。 毕竟那个时候自已已经住在了BJ城里，想来消息得到的会更准确，必定是不会错过这样千载难遇的一次好机会。 只是因为时间上的不确定，虽然设想得挺好，却也不能随便把这事儿说出来，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了，秦小悠不想看到父母失望。 何况还不知道爸妈能不能同意自已买房呢，那毕竟是好大的一笔数目，老一辈的人不知道能不能想得开。 还有一个可能更尴尬，若是好不容易把爸妈的工作做通了，结果根本没有这个优惠政策，那不是闹了个大乌龙么，所以还是稳着点儿的好。 不过就算没赶上落户的这个政策，秦小悠也想给自已在北京买一户房子，留着给自已落脚也好啊，毕竟这时候的房价，还是相当实惠的。 她有在北京买房的意向，并不是因为她嫌弃自已家乡落魄，只是觉得有了BJ的户口，会方便她做很多事。 毕竟在秦小悠的心里，还揣着远大的抱负和理想，她想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家乡的环境局限了她。 她只有走出去，才能看到更广阔的世界，才能拥有更灿烂的未来，才能更好地实现她怀揣的梦想。 好在现在北京的房价也还算便宜，即便不跟家里筹钱，她自已店铺里的收入也足够她在北京买上几套房子了，当然，她所说的房子是指最普通的平房。 第二百零一章 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个时候的北京四合院，价格也不算很便宜了，稍微好一点儿的地段，院子再像样一点儿，也能卖到二、三十万。 现在可是八十年代中后期，随随便便能拿出二、三十万的人家，全国都是凤毛麟角，万元户都会被捧得老高。 以秦家此时的状况，倒也勉强能拿出这个数儿，但秦小悠却不想把自家的钱都压在不动产上。 货币只有流通了，才能显出它的价值，钱生钱才能变出更多的钱来，秦小悠也有信心让自家的钱，在几年之内有一个飞跃的涨幅。 四合院是可以增值，秦小悠对这个没有质疑，但增值的时间还得等上一些年头，而在这些年里，压上的这笔钱，可就是半点价值也无了。 那她不如在它增值之前，抓紧时间让自家的钱多翻上几番，等自家手里的钱宽绰了，刨除足够的流动资金，用额外的闲钱再买四合院也不迟啊。 她前世在网上看到，八十年代中期价值三十万的四合院，到最后能涨到八千万，听说卖的人很后悔。 这事儿不论是谁听说，都不会不动心的，但这个增值所间隔的时间也太长了些，细算并不划算。 秦小悠在买房的事情上细致的考虑过，如果她能利用得好，三十万变成八千万，也许用不上等待房子增值那么些年。 很快的，秦小悠就验证了她的这个判断是正确的，只不过，这还真是一个意外的机遇，咱们暂且不提。 几个孩子各家筹备各家的，没几天，秦小悠他们就踏上了去首都的旅程，这个时候能享受到卧铺，也算是顶级待遇了。 不是说家里买不起卧铺，而是因为这个年代大家对钱的看重，出门如果有坐票，没人会舍得多花钱去买卧铺票的。 林永进的秘书颇为尽职尽责，一路上把吃喝住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让大家除了看风景，再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柳梦荷都觉得自已来这趟，是不是有点多余了，国家给自已出了旅费，自已却是一点作用也没起到。 钱秘书隐约听到柳梦荷对女儿说到这个，就有意无意的在安排吃食的时候，多跟柳梦荷商量。 不得不说，钱秘书是个很细心周到人，秦小悠看着他做的这些事，对他是相当的感激，有事没事的也愿意多跟这位叔叔聊天。 柳梦荷只以为钱秘书是真的不太知道孩子们的口味，才跟她打商量的，自然是乐呵呵的接受了这份心意。 而且以她对孩子们的了解，饭食上的安排也确实更合了孩子们的胃口，算是皆大欢喜了。 倒了一趟火车，再出了BJ站，已经是两天以后了，大家脸上多多少少地带上了些疲惫。 只是当他们看到QH大学有接站的汽车时，不由得都兴奋起来，秦小悠也很意外，没想到这个年代就有接站车了，QH不愧是高等学府，想得可真周到。 汽车上已经接到几位学生和家长了，又等了一会儿，再接到了两个学生后，车子就启动了，一路疾驰。 这个时候车子相对较少，即便是首都BJ，车子的速度也能很快，没多大工夫就把他们送到了离QH大学不远的一个招待所。 招待所里也安排了QH大学的老师候着，把这些学生和家长都安排好，当然，食宿费用是要自理的，大学没有这一块的经费。 别的学生明显都是自费的，钱秘书却是把大家的费用一起付了，说这些都包括在此行的差旅费里。 柳梦荷一听更是感激了，对比着别的学生，她感觉自已所在的城市真是太亲切了。 即使只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小城，却有着真真正正的家的感觉，即便行走了万八千里，可家的惦念依旧让人暖心暖肺。 “小悠，不管你以后是不是出息了，都要记着你是从达盛市走出来的，但凡有机会，你都要尽自已所能的帮助咱们的城市。” 这是住进了房间之后，柳梦荷对自已女儿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她在这么些年里，第一次如此严肃的交待自已的女儿。 秦小悠赶紧连连点头，把妈妈的话就下，“妈，我记住了，不管我以后走到哪儿，我都会把自已的故乡放在心尖上的。” 柳梦荷也知道自家女儿最乖最懂事，其实这些事根本不用自已多嘱咐，女儿心里恐怕比自已还更有打算。 不说别的，就说自家的罐头厂吧，当初政府想要介入的时候，女儿可是半点没有阻拦，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 说真话，柳梦荷当初都是多少有些想法的，她真怕政府方面把手伸得太长，这个厂子最后的归属就会有问题了。 自家的工厂就算不用政府帮忙，应该也张罗得起来的，大不了费的时间长些呗，但女儿却劝了自已，说这是两厢得益的事儿。 现在看来，还是女儿比自已看得长远，虽然自已不至于鼠目寸光，但在某些事情上，女儿比自已更有远见，更看得开。 母女俩又亲热地说了些话，把带着的行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听到门口响起了敲门声，“秦婶，小悠，我是安阳。” 秦小悠赶紧过去把打开，“你们俩不在屋里收拾东西，这么急着跑过来干嘛，明天就要考试了，今天好好休息吧。” 富安阳和林大鹏挤进门，“我们俩没什么好收拾的，你也说明天就要考试了，不如咱们现在去学校转转吧，熟悉熟悉学校的情况？” 他们两个跟钱秘书要的是一个三人间，就是俗称的家人房，一张双人床，一张单人床。 两人惦记着要去QH大学的校园转转，进了房间，把行李扔下就想要过来，要不是钱秘书拦着，他们连这一会儿都不想等。 而秦小悠听他们俩说，想去学校熟悉一下情况，倒也觉得是正事，熟悉一下校园，对他们明天的考试肯定是有好处的，遂点头同意了。 仨人也不用大人跟着，秦小悠领着两人拐了几个弯，很快就找到了学校，只是一进校门，她就看到了一个熟悉身影。 第二百零二章 一瞬间的恍惚 富安阳和林大鹏正诧异着，秦小悠是怎么能这么顺利地找到学校里来的，这里是首都BJ，她可是从没来过。 正想要扭头问她怎么做到的，却看到她盯着迎面走过来的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发愣。 “小悠？”富安阳伸手扯了下秦小悠的袖子边，有点担心地问她，“那个人是谁，你认识的？” 被富安阳这么一扯，秦小悠立马清醒了过来，赶紧上前一步，然后背转身，面向两个男生，笑呵呵地道—— “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会有认识的人，QH大学的校园可真大，我是被惊着了，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林大鹏听到秦小悠这么说，也跟着道，“可不是么，我也有点被惊着了，QH比咱们去省里考试的那所学校，还大了不知多少。” 富安阳看秦小悠附和地跟着点头，他拧了拧眉，林大鹏看不出秦小悠刚才的状态有什么不妥，他却是看得出的。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着那个人发愣，但那个人跟秦小悠之间，肯定是有着什么联系的，起码不会是不认不识。 只是他左思右想，对这个人也没有丝毫的印象，要知道，他可是在秦家住了差不多整六年，秦小悠身边的人，他几乎没有不认识的。 三个人正各揣着心思呢，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很亲热的招呼，“嗨，你们好，是来参加审核考试的学弟学妹吗？” 听到这句问话，秦小悠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脸上明明想要露出个笑容，却没想到唇角完全弯不起来，只有颊边的肌肉轻颤了两下，算是完成了笑的动作。 如果秦小悠这样的表现，富安阳还看不出异样，那他这些年跟秦小悠的交情，就算是白处了。 所以他想也没想，就上前一步，挡在了秦小悠的背后，对来人说到，“你好，我们确实是明天要来应试的学生。” 富安阳回答的语调很平淡，没有丝毫的起伏，脸上也没见有半点的开心，完全没有因为见到帅帅的学长，露出任何的激动和热情来。 对面这个小少年对自已所表露出的冷淡态度，着实是让关绍猛有点意外，他抬手摸了下自已的脸。 自已这张成熟、善良、热情，走到哪里都大受欢迎的俊颜，难道今天失去效用了？不应该呀？ 对面这两个俊朗、英挺的少年人，虽然也是帅得可以，但跟自已的帅气不是一个类型的，毕竟他们的帅还是有些稚嫩的。 各帅各的，也不可能因为他们本人的帅，就忽视掉自已这张帅气的面孔啊！又或者，他们是嫉妒自已的帅气逼人？ 关绍猛正暗自琢磨着，就看到另一个少年咧开了嘴，朝自已露出了一口白牙，摆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 “学长好，因为明天就要考试了，我们想趁着今天还有点时间，先来参观一下学校，若是学长不急，能帮我们简单介绍一下学校吗？” 说完，林大鹏又觉得自已的请求有些唐突了，他对自已面前的这位帅气的学长很有好感，怕人家误会自已没眼色，连忙又出声解释着—— “校园太大，我们怕一会儿逛得迷路了，所以想让学长帮我们介绍几个重要的去处，我们就不必胡乱闯了。” “不过学长如果有事要忙，那就不必麻烦学长了，我们自已也可以慢慢逛的，也可以再跟其他的学长问问路。” 少年人的坦诚率直，很得关绍猛的喜欢，他们学生会今天派人出来，就是想要迎接这些先到的小学弟、学妹们，领着他们参观校园的。 但他还是有些意外，另一位少年对自已的态度，怎么会那么的冷淡？自已见过他吗？很明显，没见过。 还有那个一直没有转过身来的少女，会是因为长相普通或者是丑陋，不愿意见人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想归想，从关绍猛的表情却看不到更多，他很懂得控制自已的情绪，不然也不会坐稳学生会长的位置，在学校混得风声水起了。 所以林大鹏的话一落，他已经态度温和地迎上前来，“当然可以，我现在没什么要忙的，能给几位学弟学妹当向导，荣幸之至。” 听到关绍猛竟然答应了林大鹏的请求，要给自已几个人当向导，秦小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转过身来，绕到富安阳身前。 她没想到自已跨进QH大学校门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景色怡人的校园，绿树成荫的阡陌小路，以及活泼可爱的同学…… 却是这个无论几辈子，自已都再也不想见到的人，哪怕上辈子他没有直接虐待自已，但十年如一日的视而不见，比实质的虐打更让人寒彻心扉。 这样的相遇还真是巧到不能再巧了，是不是连老天爷也看不得自已过得太舒心，才把此人送到了自已眼前，就为了给自已添堵？ “大鹏，你还真是没有礼貌，明天才考试呢，你怎么好意思今天就喊学长，万一考得不好，不就太尴尬了吗？” 秦小悠说得语调平和，林大鹏却很奇怪她的态度，照常理说，明天就要考试了，小悠绝不是个会胡乱说丧气话的人，她只能尽可能地给自已鼓励。 可现在这个态度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林大鹏虽然说反应比富安阳迟了一步，却不是真的没眼色。 他立刻就不易察觉地退后了一步，与关绍猛拉开了距离，只是他这一退，反倒把秦小悠留在了最前面，跟关绍猛正对着。 秦小悠也没再逃避，她本就不是遇事爱躲的人，有什么想说的想做的，她都是迎难而上，不然也不会有上辈子的糟心事儿了。 所以她很坚定地转过头来，正脸对上了关绍猛，可即便秦小悠做好了心理建设，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这张脸依旧那么英俊，这个人的身姿依然那么挺拔，这就是自已曾经爱得一塌糊涂，义无反顾地爱了十年的那个男人。 第二百零三章 叫您一声关大哥 这个男人，还是像上辈子一样，走到哪里都是闪着光的，一如既往地那么招惹女孩子喜欢。 就说话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有好几个女学生在路过的时候，偷偷地用暧昧的眼神看他了。 想当初的自已，不也是被他的外表迷住了么，继而知道了他的身世、身家、身价，就更是舍不开放不下了。 而此时面对着他，除了偶遇的那点尴尬，竟然没有了那份爱而不得的心碎感觉，秦小悠如释重负。 真好，她还是走出来了，走出了错付的廉价青春，走出了让人不齿的假意真情，走出了不值得付出的纯真爱恋。 真心，原该握在自已手里，傻子才会送出去任由别人践踏，而那个傻子，就是上辈子的自已。 只是，十年生活在同一座屋檐之下，她对他还是太过熟悉了，除了他看起来出乎意料的年轻，让秦小悠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奇怪感觉。 感觉时间倒流回了……不对，应该是时间穿梭到了几年之后，也不对……总之这个时间点就是有问题。 明明自已现在也才十八、九岁，上辈子的这个时候，自已还没有遇到他，没见过他学生时期的模样，那哪来的几年之后。 秦小悠用力地甩了下头，算了，管它是之前还是之后，这个人跟自已都再也没有关系了，自已又何必为难自已。 曾经的关家，曾经的梦魇，都再也不属于自已了，自已只要把他当成一个初见的陌生人，当成一个普通的QH学子就好了。 果然，一想到不再爱了，那些心底的纠结，立刻就烟消云散，再也寻不着一丝痕迹了。 看吧，想忘了一个人，不是不敢相见，那只是懦弱的逃避，而是见了如同不见，才是真正的忘却。 此时的关绍猛，在秦小悠的眼里，身份终于确定，他只是个在校园里偶尔遇见的陌生人而已。 眨了两下眼睛，摆正了自已的情绪，感到脸上僵硬的肌肉有了松缓的迹象，秦小悠终于露出了一个自然而甜美的笑容。 “您好，感谢您的热情和关心，是我这位同学太过失礼，随便就向您提出这样无礼的请求。” “他实在是不应该自作主张地打扰到您，我们自已随便逛逛就可以了，您还是去忙您自已的事情吧，再次向您表示感谢。” 秦小悠很有礼貌地朝关绍猛微微颔首，想借着这个机会，赶紧开溜走人，即使这个人在自已的心里不再占有任何位置了，但她也不太想跟他有过多的接触。 关绍猛却在看到秦小悠的正脸时，愣了那么一瞬，忍不住轻咳了一声，然后才开了口—— “没关系的，这位学弟并没有失礼，我就是特地来接你们参观学校的，并没有被打扰，这位学妹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呀。” “那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QH大学学生会的主席，我叫关绍猛，今年大四，不过刚刚做过交接，马上就有一位大二的学弟接任我的职务了。”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做学生会的工作，而我们学生会今天的任务，就是分散到学校的各处，看能不能遇上因为审核考试，提前来校的学生。” “不管哪位学生会的成员遇到了新的同学，都有义务带领学弟、学妹们参观我们的学校。” “这不只是为了方便你们，能为新同学介绍本校，也是我们这些QH学子们的荣幸与骄傲。” 关绍猛一下子讲了这么多，并不是他有心显摆自已的口才，才侃侃而谈的，而是他一时有点无措，只好用说话来分散注意力，以达到缓解自已心情的目的。 他没想到小姑娘会这么漂亮，不只是背影看到的身材高挑、挺拔，此时面对着自已的一张笑颜，真是美出祸水的等级了。 光漂亮还不算什么，为什么他看着这个小姑娘，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像是彼此曾经有过很深的接触？ 这个想法让关绍猛的心跳怦然加速，嗓子眼都有点发干，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接触，让他这样沉稳心性的人都着慌了。 关绍猛当然不能让几个少年人看出自已的情绪，所以他才用说话的方式，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也分散自已的，想让自已的心情尽快地平复。 奈何他努力过之后，竟然感觉这番操作全无作用，心跳得越发剧烈，甚至连控制自已的情绪都有点力不从心了。 这种不可掌控的感觉太奇怪了，他有点迷茫地盯紧了眼前的人，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面，疏离的意味是那么的显而易见。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对我……？”关绍猛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一句，如果没有见过，小姑娘为什么会对自已如此防备？ 还有那个对自已表现得很是冷淡的少年，他又是为什么会对自已是那样的一种情绪？世间的爱恨都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没想到小姑娘却是毫不犹豫地回答了他，“很抱歉，我没有见过您，首都我们是第一次来。” 秦小悠的否认，让富安阳紧绷着的心弦一下子松了，看来是自已想多了，小悠能当着对方的面否认，那就是肯定没见过了。 他就说么，秦小悠连省城都只去过那么一、两次，还都是因为学校的竞赛，自已也都是陪同她一起的，她怎么可能会认识生活在首都的人。 哪知道关绍猛的下一句，就又把他吓了一跳，“你可能没来过首都，但你应该去过H省的省会H市吧，我家住在H市。” 秦小悠笑了，“我们还真是从H省来的，不过要是这么说起来，您认识他的机率可能会更大一些，林大鹏，你过来。” 把林大鹏叫到自已跟前，热情地给关绍猛介绍着，“呐，关大哥，他叫林大鹏，既然我们是老乡，那我们就不见外地叫您一声关大哥了。” 关绍猛连忙点头应下了，因着心里对小姑娘那股莫名的熟悉感觉，他是很愿意跟小姑娘亲近的。 第二百零四章 放下了心结 关绍猛听到秦小悠对自已的称呼没什么异议，秦小悠也没觉得自已叫他一声大哥有多难，就清楚俩人之间的那段曾经是彻底地过去了。 也是，那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是新的一次轮回，自已又何必为那些没有发生的事情而耿耿于怀呢。 这么想着，秦小悠的心情更加地轻松起来，所有的紧绷感都完全消失了，语声里带着些调侃，又继续跟关绍猛介绍到—— “关大哥，我们三个在高一的时候，曾经去H市参加过奥林匹克竞赛，他当时可是出尽了风头呢。” “当时吧，他在参加奥林匹克竞赛的同时，还要赶着来首都参加跆拳道的冠军赛，最后竟然还都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绩。” “想来，关大哥应该是在当年的电视直播里看到过我们，所以才会觉得我们几个人眼熟吧。” “就林大鹏这张脸，帅得不说过目不忘吧，那也是少见的英气逼人，想来只要关大哥见过，就肯定会有印象的。” 秦小悠很轻松地就把关绍猛对自已的眼熟，转嫁到了三个人的身上，这样自已刚才的反应就不会太明显了。 这边秦小悠刚说完，关绍猛就猛地拍了下自已的额头，“哎哟，让你这么一提醒，我还真想起来你们几个人了。” “那年的奥林匹克竞赛，你们三个都算是双担吧，大鹏虽然担的是数学和跆拳道，但你们两个分别担的是数学和物理，物理和化学，我说的没错吧？” 看到秦小悠点头了，关绍猛就笑起来，“怪不得我看着你眼熟呢，原来你是那一届竞赛的双担冠军，名字好像是叫……秦小悠对吧？” “关大哥记性可真好。”秦小悠由衷地发出了一声感叹，还伸出了大拇指，加强了一下自已的赞美。 “哪有什么记性好，要是真好，刚才也不会那么糊涂的以为咱们以前见过了，如果我没记错，这位同学是叫富安阳？” 富安阳也赶紧点了点头，叫了声‘关大哥’，既然这人跟秦小悠没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关系，他的态度也紧跟着热络起来。 “哎哟喂，还真是没想到，你们三个竟然就是我们家乡的小骄傲啊，当初的那场直播，在咱们H省可是轰动不小。” “之后我记得你们几个还去参加过一届对吧？成绩也是相当的不错，不过因为没有再双担科目，也就没有造成之前的那种轰动了。” 林大鹏抢着回答到，“是啊，我们高二的时候又参加了一届，特意带了几位同学一起，只是……”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几个人都明白他未竞话里的意思，奥林匹克是个好机会，在这样高规格的比赛里拿到好成绩，好处是不言而喻的。 不只有机会在高考的时候加分的，甚至有机会被学校保送，奈何那几位同学并没有把握住机会。 这个话题说出来，不免有些影响情绪，关绍猛赶紧笑着把话题带走了，“我做为老乡兼大哥，今天带领你们参观的任务，可是义不容辞了。” 秦小悠偷偷地抚了抚额，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最后攀出个老乡来，看来今天还真是躲不过关绍猛的热情了。 她怎么就不知道，在她眼里高冷、傲骄的关绍猛，会有这么热情洋溢的一面，是她对他太不了解了吗？ 偷偷地把目光移向别处，看着远处的一个楼顶，十年……十年的光阴，自已到底经历了什么？连枕边人的性情都不了解，活该被冷落。 幸好现在是一个新的开始，自已的生活跟这个人再不会有交集，秦小悠下定决心，这次和某人的相遇，绝对是最后一次。 她想的是挺好，事情会不会按照她的预想发展，那就不一定了，日后的大学生活，真是让她惊喜，多彩斑斓到她想要把某人一脚踢死。 而这一次的校园游，倒是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的插曲，关绍猛领着他们，拣着大学里几个有重要标志性的地方进行了参观，就撵着他们早点回去休息了。 毕竟这次是来参加保送审核考试的，养足精神才能更好的迎接明天的考验，关绍猛在重要问题上，再一次体现出了他的细心和周到。 只这一次校园游，他就轻易的获得了林大鹏和富安阳的好感，两个人跟他道别的时候，显得有点依依不舍。 不怪他们两个这么快就接受了一个陌生人，实在是关绍猛太有才华了，各种典故和历史，他都是信手拈来的。 而当关绍猛把三个人送出校门时，站在原地看着三个人离开的背影，心里却着实是有点起伏的。 那个身姿挺拔的小女生，几乎吸引住了他全部的目光，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小姑娘为什么一直都对自已表示出了疏离的态度。 虽然在参观的过程中，跟自已也有对话，对话的时候也表现得很平静很正常，但更多的时候，她都是很明显的在躲着自已。 这让关绍猛坚信，两人肯定是见过的，而不是像小姑娘否认的从没遇见，可到底他和她是在什么时候遇见过呢？ 关绍猛真是超级纳闷，他对自已的记忆力一向很有信心，怎么偏偏到了秦小悠这儿，记忆就失常了呢？ 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离开了QH校园的三个人，却完全体会不到关绍猛此时的纠结。 在回程的路上，林大鹏和富安阳依然是满脸的兴奋，两人还在不停地议论着，QH校园有多么的大，各种场馆以及设施有多么的齐全。 甚至聊着聊着，还聊到了学长们是多么的俊逸潇洒，学姐们是多么的知性漂亮，聊到兴奋处，还必须要征得秦小悠的赞同才肯罢休。 秦小悠只能陪着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男生犯二，她整个人却是彻底的放松，跟关绍猛的意外重逢，让她终于放下了心结。 只是等三人回了招待所，气氛就有些不一样了，走廊里还有陆续赶到的处地学生，他们和家长们紧张的表情，给三个人的兴奋迅速地降了温。 第二百零五章 想吃啥吃啥 招待所的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都紧扳着面孔，大人孩子全都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像是立刻就要奔赴战场。 被包围在这样紧张的气氛里，两个男生好像才突然想起来，他们是来参加保送审核考试的，而不是来旅游的。 两人受到了感染，不由得也跟着有些紧张起来，如果由于太过放松，而错失掉了这次机会的话，可就没有下一次了。 脚步下意识地加快了一些，秦小悠对这两人的后知后觉，感到一阵好笑，也不知道刚才是谁那么兴奋的，现在倒是急了。 富安阳和林大鹏回了自已的房间，简单洗漱过了，就都安静地坐到了床上，开始了他们的默读记忆。 这是秦小悠教给他们的复习方法，很有效果，因为平时的基础都很扎实，所以在考前只要集中精力，默读一遍考试要点就是最好的复习。 把几个要考的科目都捋顺了一遍，感觉没有什么卡壳的地方了，两人终于是松了口气，不再那么紧张了。 他们自然是不担心秦小悠的，那丫头脑子灵得简直非人类，什么题好像都难不倒她，所以他们只担心自已过不了关。 钱秘书看了下手表，也就一个半小时的样子，两人这么快就复习完了？他不禁有点好奇。 “你们两个连书也不看，这就算是复习完功课了？靠念力吗？心里一想，答案就在脑子里出现了？” 他这话把富安阳和林大鹏都给逗乐了，林大鹏乐得在床上直蹬腿儿，“还念力？钱叔，你以为我们在练功夫吗？” 说着坐起身，‘嘿嘿哈哈’地用拳头打了两下空气，然后摆了一个超酷的造型，做出一副武学高人的样子。 不过由于他本身是练跆拳道的，这两下出拳还真是有模有样，起码在气势上像了八、九分。 钱秘书也被林大鹏的调皮给逗笑了，“我就是没见过像你们这样复习的，这不才好奇地问了一句吗？” “主要是我家孩子吧，成绩一向不怎么样，临考试之前，都是捧着本书，唠唠叨叨个没完，才能勉强背下一段来，你们怎么就能这么轻松呢？” 林副市长家的儿子学习好，整个政府的人都知道，他一直是羡慕的，也让媳妇儿尽量督促自家孩子学习。 奈何自家孩子笨得跟猪八戒似的，除了吃的能记住，对别的就再没有上心的，成绩自然也是一直提不上不去，他是真心烦。 “钱叔叔，学习这事儿吧，还得看平时的基本功，只凭着临阵磨枪肯定是不行的，得在平时把基础打好，才能百战不殆。” “就像是我们两个刚才，并不是闭着眼睛养神呢，是在捋顺日常学习的知识点，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卡点，那就说明记得不扎实。” “一旦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就得赶紧查书看笔记了，也就预示着这次的考试有点危险，知识点出现了漏洞。” “不过通常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如果基础打得坚实，知识点差不多都会一遍过的，这样做还有一个大好处。” “因为离书默读的这个过程，也是一个心理暗示的过程，它告诉自已知识点没有遗漏，会让自已对考试更有自信。” 钱秘书点了点头，“嗯，你说得不错，平时的基础才是关键，如果平时不用功，临考试之前再努力也是白费。” 如果临阵磨枪都能考出好成绩，那对平时用功的同学就太不公平了，自家孩子成绩不好，真怨不得别人。 三个人又闲聊了几句天，就去叫秦小悠母女二人吃饭了，招待所里就有食堂，好歹先对付一顿吧。 柳梦荷拣着清淡不油腻的菜点了几个，这样的菜品出不了错，防止孩子们出现拉肚子的情况。 点完菜还安慰着他们三个小的，“今天先将就着吃，等明天考完了试，我带你们是去吃好的，咱们下馆子，想吃啥就吃啥。” 两个大男生立刻欢呼了一声，男孩子么，就喜欢吃重口味的，香的辣的重油的，大鱼大肉啊之类的。 “瞧把你们美的，好像下馆子有多好吃一样，我觉得谁也赶不上我妈的手艺，我妈做的饭菜最香了。” 秦小悠撇了撇嘴，自家老妈很有做菜的天分，已经深得了自已的真传，现在做出来的饭菜，手艺真不是盖的。 看两个小子也是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钱秘书很好奇，这位秦妈妈做饭的手艺到底有多好。 当林大鹏说出了自已学校门外，秦家饼店的时候，钱秘书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一直看着柳梦荷眼熟呢。 “感情您就是秦家饼店的老板娘啊，我去您家的铺子吃过好几次馅饼呢，味道真不错，真想不到饼店是您开的。” 柳梦荷也没想到，钱秘书竟然去自家饼店吃过东西，突然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像是慢待了人家一样。 “家里现在雇足了人，我也不太帮客人摆盘了，倒是没认出钱秘书您是店里的客人，真是抱歉。” “不过有了这次同行，咱们也算是熟人了，以后您再想吃馅饼，尽管来店里，免费招待您。” 有这句话钱秘书就很高兴了，哪还能真去免费吃喝，“秦家嫂子，您家的馅饼是真好吃，所以饼店我是一定会再去的。” “不过免费就算了，您开铺子是用来挣钱的，我哪能去白吃白喝，何况铺面、吃食都是有本钱的。” “您可千万别再说这种话了，否则我真的不敢再去您店了，可馅饼的滋味我又总是惦记，那还不馋死我了。” 钱秘书这话，把一桌人都逗得哈哈笑，秦小悠忙道，“钱叔叔，您尽管来吃吧，我们给您打折，不让您白吃，给您优惠。” “那还差不多，也不用优惠太多，只多送两碟子小菜就成，你们家的炝拌菜，怎么就那么有滋味呢，别处可吃不到。” 唠起吃食来，无形中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原本对钱秘书还有些拘谨生疏的柳梦荷，这时候也能跟他很自然地聊天了。 第二百零六章 我跟它有缘分 服务员很快把饭菜端了上来，几个人边吃边聊，倒也轻松愉快，跟别桌那种紧张压抑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晚饭过后，秦小悠回到房间，稍微醒了醒食，就直接睡下了，对于女儿考前不复习，柳梦荷可是半点意见也没有。 她自已本身识字就不多，而女儿在学习上更是没让她操过半点心，所以即便明天的考试很关键，她也完全没有任何的焦虑。 因为一宿好眠，转天起了个大早，秦小悠把自已收拾利索，就去招待所外面转了转，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不得不说，八十年代的BJ城，清晨的空气还是非常不错的，也不知道再过个二、三十年，空气怎么就变得那么恶劣了。 散了一圈步回来，招待所里待考的孩子都起了床，走廊里立刻就得热闹起来，不过这种热闹也就是人看着多了些，各个都几乎是寂静无声的，像是怕惊着谁。 秦小悠在心里低叹了一声，看来大家还是太看重这次选送的审核考试了，压力过大，以至于情绪压抑，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想到情绪压抑会影响发挥，秦小悠没回自已的房间，而是去敲了富安阳他们仨的房门，想看看两个男生的情况，林大鹏来开的门。 一看到林大鹏那张脸，秦小悠就知道自已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大男孩脸上的笑容，正如窗外的阳光一样灿烂，没有半点的压抑和紧绷。 “小悠，秦婶已经来喊过我们了，怎么你又来，我们马上就好。”他还以为秦小悠是来叫他们吃早餐的。 “行，那你们快着点，大男人比我们女人还墨迹。”秦小悠怼了他一句，返身走回了自已的房间。 “回来了，再不回我就要去找你了，赶紧的，去吃早饭吧，早点去学校，不是说得现找考场什么的么，去早总比迟到好。” 这是柳梦荷一向的行动准则，她可以提早到等着别人，却绝不允许自已迟到，让别人等自已，她觉得那是超级不礼貌的一种表现。 而在正经事上迟到，甚至会毁了一辈子，就像女儿的这次考试，如果迟到了，就会被取消资格的，那真是一辈子的后悔药也换不回来的。 “我知道了，妈，咱们这就去食堂吧。”秦小悠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带上准考证、两只笔、两张草稿纸就算齐活儿了。 “你现在就把东西带上啊？吃完早饭再上楼取呗？”柳梦荷想让女儿安安心心的吃完这顿早饭，怕她带着纸笔吃不踏实。 “妈，你别担心我，我不紧张的，别说只是看着草稿纸了，就算是坐上考场，我也不会紧张的，因为我对自已有信心。” 秦小悠知道妈妈的担心，向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柳梦荷就伸手抱住了女儿，“嗯，妈妈也相信你，我闺女最棒了，一定会考出好成绩。” 说是有信心，吃早饭的时候，三个人却是从没有过的安静，也不知道是终于紧张了，还是被食堂里的气氛给拐带的。 吃过早餐，三个人直接就去了学校，昨晚说好了的，柳梦荷又再检查了他们的学生证、准考证等东西，才把三个孩子放走了。 看柳梦荷一副放不下心的模样，钱秘书劝到，“秦家嫂子，他们自已都很有信心，您就别跟着担心了，以他们三个平时的成绩，肯定没问题的。” 柳梦荷抚了下额头，“我知道他们仨都是好孩子，可这次考试不一样，太关键了，我怕他们紧张，或者忙中出错。” 钱秘书把人拽回招待所，不让她再站在门口担心，“不会的，他们三个都是见过了大场面的，什么样的考试没经历过呀。” “这次不过是个审核考试，怎么就会紧张了？我向您保证，绝对不会的，就算考试失败了，下面还有高考托着呢，您真不用担心。” 钱秘书的本意是想劝柳梦荷放宽心，可他的话一说完，柳梦荷反倒更担心了，钱秘书拍了下自已的头，“瞧我，真是太不会说话了。” 柳梦荷就笑了，“你这也是跟着他们紧张了，得了，咱们再紧张也没用，他们又不让我们陪着，等着他们胜利归来吧。” 也没心思去逛街，两个大人回了各自的房间休息不提，只说三个孩子出了招待所，直奔了QH大学的校园。 因为昨天已经来过了，所以今天更是轻车熟路，只是这一走，倒让两个小子想起昨天想问没来得及问的一个问题了。 “小悠，你昨天是怎么带我们找到学校的，这也不是直道，拐了三、四道弯呢，你连半点犹豫都没有，感觉就像是来过似的。” 秦小悠当然是来过的，在她发现了自已的错误，却已经没有机会改正的时候，她特别后悔自已当初没有好好学习。 之后的补习根本就是混文凭，而那样的文凭，完全不足以改变她的命运，所以她特意来参观过一次QH大学和BJ大学，看看自已到底错过了什么。 这也是为什么这辈子她会如此的执着，一定要考上这两所大学中的其中一所，以证明自已是可以的。 但这个缘由她不能说，有些后悔，是永远也没有机会再弥补的，而她有幸，得到了重生的机会。 “也许是女人的直觉吧，我只是觉得那样走就能到达学校，然后就那样走了，没想到竟然还真就走到了，也许这就是我跟它的缘分。” 富安阳听得‘噗嗤’一乐，“还女人的直觉，你充其量算是个少女，连个女青年都不挨边，装什么大人呢。” 林大鹏也附和着点头，“可不是么，敢问这位双十年华的少女，你怎么今天这么感性啊？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秦小悠也跟着他俩笑起来，抹了一把眼睛，然后用晶晶亮的眼神看着QH大学的校门。 “不管怎么样，我跟它有缘分，所以，考试必过！你们俩可得给我加油啦，谁要是灰溜溜地回去，再不是朋友。” 第二百零七章 妈都给你买 虽然秦小悠只是开玩笑的口吻，但富安阳和林大鹏也是不敢稍有懈怠，考试的时候更是集中了百分之一百二的注意力，力求不能有丝毫闪失。 不说自已有多想考进QH大学，只说如果秦小悠自已考上了，他们两个马失前蹄，那有多丢人不说，跟秦小悠做不成校友，也绝不是两个人愿意的。 下午的面试，三个人的考号是挨着的，所以也是前后脚进行了面试，这倒好，不用互相等着了。 因为考号比较靠彰，没多大的工夫，就轮到他们了，一个挨着一个进去，又一个挨着一个出来，很快，三个人就齐齐地出了QH校门。 “感觉自已今天的笔试考得怎么样？题不算太难，你们没问题吧？”直到出了校门，秦小悠才开口问两个男生。 因为怕他们两个紧张，影响到面试的成绩，所以之前秦小悠强忍着，才没有因为担心他们而询问，这一出了校门就憋不住了。 “没问题，除了那两道时事题稍有犹豫，其它文化课方面都能保证正确率，没有几道出纲的。” 富安阳这次没有腼腆地等在林大鹏，而是抢在他的头里回答了，可见他对自已的笔试是真的很有信心。 而出纲就是超出了书本的范围，确实是有几道这样的题目，但对于他们三个人来说，并不算超纲。 林大鹏也紧跟着点头，“我也是时事那两道题不太确定，其它的还都好，那几道超纲的题也不难，应该是考虑到了考生的平均接受能力。” “不过昨晚钱叔叔给我们讲了讲最近的时事，我觉得还是有帮助的，起码能把咱们市里的政策，把大方向套一套。” 富安阳忙道，“嗯，钱叔叔讲的时事跟考题确实有些关联，虽然不是命中，但却足以做为参考，回去可得好好谢谢钱叔叔。” 对于昨晚的闲聊，还是秦小悠提醒的他们两个，说有可能考到时事这一块儿，让他们跟钱叔叔多少聊一会儿，没想到还真就帮上忙了。 “哎，小悠，你是不是事先知道学校得考时事题啊，不然怎么能想到提醒我们俩的？”林大鹏好奇地问。 “我怎么可能知道，不过是想着QH大学一向注重学生的全面发展，时事政治自然也该是让学生们关注的重点，就想起来嘱咐了你们一句。” “哪想到就正中了呢，也是咱们的好运气，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好了好了，既然考过了，现在还早，咱们不如去逛街吧？” 秦小悠做样子抬腕看了眼手表，赶紧换了个话题，不想让这两人就这个问题再纠缠下去了。 难道她能跟他们说，她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上辈子自已不甘心，所以特意查过这几所重点大学的各种招生标准吗？ 听小悠提议去逛街，富安阳忙点头，“好啊，好啊，去逛街好啊，那咱们别磨蹭了，赶紧回招待所吧。” 说着忍不住往前颠了两步，开心都不用嘴说，直接表现在了行动上，“回去把秦婶和钱叔叔叫上，咱们去逛逛BJ城。” 面试的结果虽然不知道如何，但笔试的结果还是挺有把握的，富安阳此时一身轻松，比平时倒是显得活泼了很多。 一向爱玩爱闹的林大鹏，更是不可能被他落在后边，此时听秦小悠说要去逛街，立刻就来了兴致。 ‘嗷嗷’两声尖叫，两个小子撒丫子就冲了出去，秦小悠甚至都感到有一股风被他们带了起来。 她虽然没像他们这么撒欢，但脚下的步子却也明显加快了很多，三个人很快就回到了招待所。 柳梦荷听到走廊上响起的脚步声，‘嗖’的一下，人就到了门边，那速度，若是秦小悠看到了，准定得吓一跳。 再听到脚步声停在了自已的门口，不等秦小悠敲门，柳梦荷就一把把门给拉开了，见到是女儿就往门里扯。 秦小悠一边随着老妈的手劲儿往门里走，一边担心地道，“妈，你也太不小心了吧，如果来的是坏人怎么办？你总得问一声是谁再给开门吧？” “行了行了，妈还不知道有人敲门得问一声么，这不是等你等得着急么，快跟妈说说，今天考得怎么样？” 秦小悠自然知道老妈的着急，也不跟她拐弯抹角了，直接了当地就让她放心，“妈，我考得很好，你完全不必担心。” “虽然今天不会当场下分数，但笔试我有把握，没有遇上什么太难的题，至于面试么，只看老师的表情，我就应该是过了，他们的表情都很满意。” 听到女儿这么说，柳梦荷就完全放下心来，女儿只要自已说有把握，这事儿就算是成了，在正事儿上，女儿最是个有谱的，她当然也就不会再跟着瞎担心了。 “你觉得没问题就好，考试多少还是有点紧张吧，要不要去床上歇一会儿，松缓松缓，补个午觉吧。” 柳梦荷指了指床铺，让女儿去歇着，心里琢磨着，晚上弄点什么好吃的，犒劳犒劳这仨孩子。 “不用了，妈，我现在超级兴奋的，根本不睏，咱们去逛BJ城吧，我跟安阳和大鹏都说好了去逛街，他们去找钱叔叔了。” 听说要逛BJ城，柳梦荷心里也有点痒痒的，首都哎，自已终于有机会在首都的街上逛一逛了，想想都兴奋。 “好啊，你要是真不想歇着，那咱们就去逛逛，等妈一会儿啊，妈拿点东西。”柳梦荷说着走到床边，在枕头下拿出自已的随身挎包。 用手小心地拍了拍，“我得把挎包背着，这里带着钱呢，小悠，你今儿看到什么想买的东西，可别跟妈客气，妈都给你买。” 柳梦荷边说边把挎包斜挎在身上，又再小心翼翼地整理了一下，让挎包摆在自已的正腹部，这样就不怕丢东西了。 虽然这里BJ城，是全国有名的大都市，但柳梦荷也一样信不着，自已兜里装着好几千块呢，丢了可没地儿哭去。 第二百零八章 温暖和想念 柳梦荷挎包里的钱，是秦大路在她和女儿走之前，硬给她带在身上的，不带都不行。 她原本说带一千块钱就够了，孩子他爹偏说首都这地儿金贵，说不准东西多贵呢，钱不带够哪行，万一有用处呢。 她知道丈夫是担心自已第一次出远门，兜里钱少没底气，却不知兜里钱揣得多了，她更担心，一路都跟做贼似的。 这么多钱，不压在枕头底下，她都睡不着觉，更别提在来时的火车上，她几乎是没撒手地抱了一路。 秦小悠甚至都想要提醒老妈一句，如果她不把这个挎包当回事，凭她的穿着，没人会注意她。 可她这样一路抱着挎包不撒手，谁都猜得到里头有好东西了，但左想右想，又怕伤了老妈的自尊心，只好由着她了。 反正有自已跟着，多看顾着些便好，来时坐的两趟车又都是卧铺，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惹眼，一路平平安安地抵达了BJ城。 她知道老妈不止是想给自已买东西，老妈更不放心把挎包放在招待所的房间里，秦小悠其实也是一样的不放心，所以老妈愿意背着就背着吧。 “好啊，既然妈你都开口了，有相中的东西我肯定说话，啥贵我买啥，到时候你可不能心疼。” 知道女儿这是在跟自已开玩笑呢，柳梦荷假摸假势地照着女儿的背上拍了下，“就你调皮，敢要贵的看妈不揍你。” 秦小悠‘咯咯’地乐着，去柜子里把自已的背包也拿出来背上了，当然，零七八碎的东西都掏了出来，只把钱剩在了包里。 老妈不知道自已带了那么多钱，秦小悠不敢跟她说，怕吓着她，娘俩就这样各自背着一包钱，走出了招待所的房间。 钱秘书已经带着两个小子等在了门外，看到两人出来，富安阳上前一步挽起了柳梦荷的胳膊。 “秦婶，街上人多，我可得看好您，您别再给挤丢了，兜子沉不沉，用不用我帮您背着？” 看到自已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现在都知道照顾自已了，柳梦荷真是很欣慰，这孩子自已没白疼。 遂嘴里连忙不迭声地应道，“好，好，秦婶就归你管着了，你可得挎牢些，要丢咱们娘俩一起丢。” 说着又拍了拍肚子前边的挎包，“这个包不沉，婶儿自已背着就成，咱们赶紧走吧，别没逛几步人就关门了。” 不说不笑不热闹，几个人说说笑笑出了招待所的门，钱秘书自然是知道路的，一路把他们带到了王府井大街。 八十年代末期，王府井大街还没有后世那么兴旺，最主要的去处也就是BJ百货大楼，全国有名的。 秦小悠不显山不露水的跟在了后面，看着眼前跟后世差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繁华，却无端地升起些温暖和想念。 带着妈妈来逛王府井了，不孝女儿终于还了自已的心愿，牢牢地抓住了亲情，多少弥补了些曾经罔顾的养育之恩。 “走啊，傻愣着干嘛呢。”已经到了百货大楼门口的柳梦荷，回头看了一眼，见女儿没有跟上，赶紧过去扯了她一下。 还以为女儿怕里面的东西太贵，舍不得钱呢，左右看了看，然后迅速地拍了下自已的挎包，“别怕，妈带够钱了。” 就这一句话，秦小悠差点掉下泪来，这就是当妈的心情，再小气，也舍得在儿女身上花钱。 想着上辈子的自已，只顾着自已一个人舒坦，几乎榨干了全家人的血汗，从没有过半点的犹豫和后悔，真是够狠心的。 早早的离世，其实就是老天对自已的报应吧，不过，老天对自已还是偏爱的，让自已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 甩了下脑袋，让自已眼里浮起来的雾气躲一边儿去，然后仰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妈想买啥，我也给你买，女儿也带钱了呢。” 娘俩就挽着胳膊笑开了，而自已胳膊一空的富安阳，却是有些失落，他也带了钱呢，也想给秦婶买点东西孝敬她，还有秦叔。 “走啦，别管小悠说啥，只要秦婶相中了啥东西，咱们俩就一个人拉住小悠，一个人去交款。” 林大鹏看出了富安阳眼里的失落，赶紧把人拽到自已身边，给自已找了个战友，不然他觉得自已表孝心也一样没戏。 有了盟友，富安阳的心情好了很多，一行人进了百货大楼，立刻把眼睛都看花了，东西太多了啊。 虽然自家那边也有百货大楼，但商品的品种和数量，一看就是天差地别的，不说别的，光那一溜儿糖果柜台，就看得人眼花缭乱。 柳梦荷都舍不得走了，“小悠，你看这些奶糖、酥糖，是不是咱们那边都没有？给你弟挑些吧，他爱吃这个。” 秦小悠点了点头，拣着几样让服务员各给称了半斤，都是她曾经吃过的，也不担心会难吃。 之所以每样只称了半斤，不是心疼钱，而是因为这时候天气太热了，秦小悠怕一路揣回家会化掉，少买点尝尝鲜就好。 看着服务员几乎是用手抓几把，直接上秤就准，把柳梦荷惊得不行，“哎哟，您这手可真是太有数了，一抓一个准儿啊。” 被客人夸赞，服务员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就是干这个的么，这是基本功，我们这几个人差不多都成。” 买好了糖果，其它的食品大多就只是看了看，都知道天太热，不好往回带，买了也是浪费钱。 即便看着都挺让人眼馋的，最后也只是挑了两样点心，各买了半斤，留着给眼前几个人解馋的，带不回家去。 糖和点心是柳梦荷付的钱，没人跟她抢这个，但到了服装部，可就不一样了，三个孩子都紧跟着柳梦荷。 只要柳梦荷的眼睛往哪件衣服上多瞟了一眼，立刻就会有人问，“婶儿，您喜欢这件儿？”“妈，这件你穿上试试呗？” 把柳梦荷吓得赶紧摇头，“没，没喜欢，就是看看，就看看。”那衣服上的标价，可真有点把她给吓着了。 第二百零九章 她来过这里 秦小悠也是有点心急了，她原本想着，等妈妈对哪件衣裳有点喜欢的意思，她就悄悄帮她买下来。 奈何身边有两个撬行的，富安阳和林大鹏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家老妈，自已还没确定老妈相没相中呢，他们已经在开口问了。 不得已，秦小悠也只能在自家老妈目光稍微多停留的时候，就抢先开口，一时间，三个人争得有些面红耳赤。 连钱秘书都看出来了，这三个孩子争的是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只好假装自已没看明白。 心里却是感叹，能这么得孩子们的心，可见柳梦荷这个长辈当得有多贴心了，钱秘书其实是有点羡慕的。 争了几轮下来，秦小悠相争的心倒是弱了，既然富安阳和林大鹏想表达一下心意，自已这个做女儿的跟着抢什么呢。 说到孝顺，自已有的是机会，买衣服这件事情，不如就让给富安阳和林大鹏好了，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 秦小悠把这两人拽到一边，明白地跟他们俩说自已退出，让他们也别瞎争，一人买衣裳，一个买裙子或裤子，齐活儿了。 这下问题解决了，很快的，在大家的参谋之下，林大鹏给柳梦荷买了一件的确良的衬衫，柳梦荷拒绝也拒绝不了。 这件衬衫是带腰身的那种，纯白的底色醒浅蓝色的宽窄格，看着就清爽，柳梦荷很是喜欢。 富安阳挑了几条半身裙，都觉得跟这件衬衫不搭，最后直接给柳梦荷挑了一条连衣裙，翠绿底色，裙摆处开着一小片嫩黄色的小花儿。 林大鹏后悔不迭，早知道自已给秦婶买连衣裙多好，还是连衣裙好看，穿在身上转一圈，像开花儿了似的。 “安阳，这条裙子确实漂亮，你都给婶儿买了，不如给你妈也买一条呗，她肯定也会喜欢的。” 女人哪有不爱美的，柳梦荷把裙子试穿了一下，立刻喜欢得不行，可也没忘了提醒富安阳一句，家里还有个妈呢。 富安阳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刚才只顾着跟林大鹏争先后，倒是把自家那位老妈给忘了。 赶紧着又去挑了一条，样式跟秦婶这条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上有差异，蓝色的底儿，裙边是粉色的花儿。 而让富安阳这么一提醒，林大鹏也给自家老妈和姑姑各选了一条，他出门的机会不少，可还没想过给长辈带东西呢。 不说林妈妈和林姑姑之后收到礼物激动到想哭，只说他们这一逛起来，直逛到了人家百货大楼下班，还有点没逛够的意思呢。 “没事儿，想逛明天再来。”钱秘书安慰着大家，他定的是两天后的车票，就是为了给他们匀出逛BJ城的时间。 “走吧，咱们找个地方下馆子去，说说都想吃啥，今天婶子请你们吃顿好的。”柳梦荷很是豪气地说。 两个小子也没客气，一个嚷着吃熘炒，一个嚷着吃特色菜，柳梦荷自然也不知道哪样好，最后还是秦小悠拍了板，去吃北京烤鸭了。 虽然别的城市也有烤鸭，但跟北京烤鸭比起来，就显得不是很正宗了，既然来了北京，自然要尝一尝地道的北京烤鸭。 秦小悠小手一挥，就直奔了烤鸭店的方向，“这回炒菜、特色都有了，你们也不用争来争去了，赶紧的吧，我都饿了。” 剩下的四人连忙跟在了她身后，柳梦荷倒是没多想，钱秘书却在心里嘀咕着，怎么感觉小姑娘对北京这么熟悉呢，不应该呀。 王府井的街上就有一家北京烤鸭老店，跟百货大楼离得不算太远，很快就走到了，也才刚到饭点，没想到里面已经有相当的上座率了。 知道自家老妈和富安阳、林大鹏都没吃过烤鸭，所以秦小悠就自已做主，很是熟练地点了东西。 “钱叔叔，您有什么想吃的没有？我妈他们的我给点了，他们没吃过，随着我吃就行了，您想吃什么您自已点。” 秦小悠这么问，不止是出于礼貌，她是想着钱叔叔来过北京，肯定吃过烤鸭，自然知道什么菜适合他的口味，自已就不好替他做主了。 哪想到钱秘书笑着道，“你连叔叔的一起点了吧，虽然我来过北京两回，但还真没吃过烤鸭呢。” 这东西说贵不是很贵，说便宜也真不算便宜呢，钱秘书真没舍得花钱吃过，看秦小悠点菜点得挺溜的，就让她帮自已一起点了。 秦小悠听钱叔叔这么说，也没跟他客气，照着自已的心意又点了些菜，约摸着够吃了，就让服务员去下单。 “咱先点这些，若是不够吃，咱们一会儿再点，天儿太热，东西留不住，不然就直接多点一些，吃不了带回招待所当夜宵了。” 林大鹏却是凑到秦小悠的身边，“小悠，你咋知道怎么点烤鸭呢？甜面酱是啥？那个荷叶饼又是啥？” “你怎么一下子要了那么多荷叶饼？吃不了咋办？又不能带回去，你不是说天热怕坏吗？” 秦小悠就虚点了他一下，“我就说让你平时多读书多看报，你总是偷懒，现在知道自已短斤少两了吧，这些书上都写着呢。” 听到秦小悠这么说，林大鹏不由得有点脸红，也不好意思再细问下去，挪回自已的位子上坐好了。 富安阳却不太相信秦小悠的话，就算她是看了书和报纸，知道了怎么点烤鸭的，那她又是凭什么问都没问，就直接找到这里的呢？ 虽然秦小悠很聪明，学习上没有半点阻碍，但她有一个很大的障碍，地图看得懂，实际的方向感却很差。 不管是昨天找到QH大学，还是今天找到烤鸭店，都有点超出她正常的辨别方的能力，富安阳有种奇怪的感觉，她来过这里。 “来啦，来啦，烤鸭来啦，哇，真香哎。”林大鹏的大惊小怪，打断了富安阳的猜想。 跟着，富安阳的注意力也被烤鸭给带走了，外皮烤得香酥的鸭子，几乎让两个大男孩儿滴下口水来。 第二百一十章 女人的天性 “赶紧的吧，都别傻看着了，呐，像我这样，拿一片荷叶饼，搁两片烤鸭，抹点甜面酱，再搁几根葱丝，卷着吃就行了。” 秦小悠拿起一片荷叶饼，边往上添着东西边跟几个人讲解着，很快一张烤鸭卷饼做得了，先递给了老妈。 她又看向钱秘书，“钱叔叔，如果不愿意卷着吃，也可以单吃饼，然后拿烤鸭蘸着甜面酱吃，也是一样的。” 之所以跟钱秘书这么解释，是因为自家做卷饼的时候，老爸就不愿意卷着吃，嫌麻烦，秦小悠怕钱秘书也是个嫌麻烦的。 没想到钱秘书却是很有耐心，拿过一个荷叶饼，添了馅料，几下子就卷好了，然后塞进嘴里咬了一口，香得直叹气。 反倒是林大鹏，没有耐心卷饼，听到秦小悠说可以直接蘸着甜面酱吃，抓过两张荷叶饼，筷子夹起两片烤鸭，直接蘸着酱就开吃了。 “我说你点了这么多的荷叶饼呢，原来这么薄这么小一张啊，可不得多要几张么，要不然真不够吃。” 看他大口地嚼着饼，就着蘸了甜面酱的烤鸭，那一副及可耐的劲儿，看得秦小悠直摇头。 嘴里嘲笑着他看到好吃的连卷饼的工夫都等不得了，手上却是帮他卷了一个，看他把两张荷叶饼吃完，直接把卷好的饼递到他手里。 富安阳自已原本卷了一个饼吃了，现在看到秦小悠帮林大鹏卷，不由得有点嫉妒，干脆摆出等待的姿势，眼巴巴地等着秦小悠也帮他卷。 对于这样明显争宠的姿态，秦小悠真是不知道说啥才好了，难得富安阳孩子气一回，她也没多想，只能任劳任怨地也帮他卷了一个。 “好了，好了，一个人卷一个哈，再想吃就自已卷吧，我也饿着呢，得给自已先卷两张吃着。”说着还夸张地咽了下口水。 孩子们之间的互动，让柳梦荷和钱秘书两个大人看着很好笑，不过那是孩子们之间的相处，他们两人都没有插嘴。 一顿北京烤鸭吃得是心满意足，两个男生几乎是捧着肚子出的饭店大门，把秦小悠娘俩和钱秘书笑得不行。 “既然吃撑了，咱们就散散步吧,沿着王府井走一圈再回去，明天咱们去大栅栏看看，离这里也没多远呢，就算是先探探路。” 秦小悠深呼吸了两下，提议到，钱秘书却是摇头否决了她的提议，“咱们还是回去吧，不然公车没了，路挺远的呢。” 柳梦荷自然是听钱秘书的，想着来时坐公车正经坐了很多站，现在一听说公车快没了，立刻就有些急了。 “那咱们还是先去赶公车吧，别真没车了，走远路不说，再找不回去可就麻烦了，毕竟这边咱们不熟。” “要是真想散步，咱们不如去QH校园里散步，让妈也看看，那么著名的学校，到底是个啥样。” 柳梦荷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连钱秘书也跟着忙不迭的点头，说实话，他也没去过QH校园，很是好奇呢。 几个人赶紧奔着公交车站去了，还好，没有错过公车，很快就被公车送到了招待所附近的那一站。 下了车，他们先是回了招待所一趟，各自简单洗漱了一下，天气太热，这一下午逛下来，也不知道出了几茬汗了。 收拾停当，五个人就直奔了QH校园，傍晚的校园里凉风习习，在绿树成荫的小道上缓缓前行，真是说不出的惬意。 虽然不能进到图书馆、教学楼、训练馆里面去，但只从外面看看，也有一种心愿满足的开心。 几个人逛到很晚，直到柳梦荷说有些累了，才依依不舍的回去，这一晚，不知道别人如何，反正秦小悠是脑袋沾到枕头，立刻就睡着了，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要不是老妈叫她起床，她大概还能再睡一会，看来昨天逛得真是有些累了，一向精准的生物钟都失了准头。 反观那两个小子，倒是精神得很，还起大早绕着招待所跑步来着，这不得不让秦小悠羡慕，他们的体质真是太好了。 羡慕归羡慕，今天的行程还是要进行的，他们吃过早饭，再次坐公车去了王府井，逛了大栅栏，这里的价格可真是让柳梦荷超级满意。 “哎哟，没想到首都还有这么便宜的地方，我可得多买些回去，给亲戚朋友们多带些，自已家里也留些。” 听了老妈这话，秦小悠赶紧阻止，“妈，你可别瞎帮着别人买东西，买回去万一人家不喜欢怎么办？” “还有咱们自家的你也别多买，我过两个月就要来这边上学了，啥东西买不着，你就不必费心帮我买了。” “至于弟弟，男孩子长得快，有一两件也就够了，买多了明年就小了，穿不上多可惜，不是白花钱了吗？” “而且咱们是坐火车回家，不说往火车去的这一路上，就是火车还得再倒一趟呢，东西买多了咱也拿不了啊。” 听到女儿这么说，柳梦荷才算是恢复了些理智，但眼神里还是有着太多的不舍，有点可惜不能把相中的东西都搬回家去。 要不说女人就是不能给机会逛街，看到好东西不买就心痒难耐，这大概就是女人的天性吧，买东西是真过瘾。 就连柳梦荷这样顾家惜钱的女人，看到可心的衣服鞋子小挎包，也一样走不动路了。 为了让老妈少买东西，大栅栏只逛了半个上午，只要老妈在某处停留了稍微过长的时间，秦小悠一定是拽上老妈就走。 目的不是怕她逛，是完全不给她机会出手，除非是她特别喜欢的，秦小悠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否则她肯定没机会掏钱。 就这么拦着挡着，柳梦荷还买了十几件衣服呢，装了满满一大包，想要继续逛，只能先把这些衣服鞋子什么的寄存了。 这一天逛下来，柳梦荷确实是累了，转天醒来，感觉腿有些酸痛，再想想自已看到好看的东西收不住手，又开始心疼钱，立马决定这一天就歇在招待所里。 第二百一十一章 出手够大方 钱秘书听说柳妈妈不想出去逛了，他跟着也说自已不想出去了，明天就要返家，不如在招待所里歇一天，路上还有得累呢。 其实他是想着，三个孩子也许想要自已到处逛逛呢，自已陪着反而碍事，孩子们行动会受限制。 当然，各种嘱咐是少不了的，起码在安全方面，钱秘书和柳梦荷就是各种的不放心，两人说着说着，甚至都后悔不跟着了。 好在秦小悠一再地保证，有她在，肯定不让这两个小子胡来，两个大人才算是最终放行了。 这下子三个小的可算是解放了，特别是秦小悠，她有自已必须要做的事情，虽然是瞒着自家老妈的，却不会瞒着富安阳和林大鹏。 她不告诉老妈是因为妈妈会担心，而富安阳和林大鹏则是肯定会替她保守秘密，并帮她出主意想办法的。 “走，我今天有事情要办，你们俩先跟我去趟储蓄所，然后咱们再去趟房管所，事情如果办得顺利，我请你们吃东来顺。” “噢，东来顺，东来顺。”林大鹏小疯子一样欢呼着，三个少年人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柳梦荷别的没听着，林大鹏大喊的两声‘东来顺’她可是听清楚了，“得，离了咱们俩，人家去吃好吃的了。” 钱秘书也乐了，“可不是呗，没有咱们这些讨人嫌的大人，这几个孩子可算是撒欢了，不过他们吃好的咱们也吃。” “咱先回去歇着，等中午饭的时候，我请嫂子吃卤煮火烧、艾窝窝、驴打滚、三鲜烧麦、老北京炸酱面……” 看他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柳梦荷赶紧抬手阻拦，“好了，好了，这么多样儿哪儿吃得完，何况就咱们俩大人，没必要花那么多钱。” 钱秘书却是摆了下手，“都是小吃，花不上多少钱的，咱也别先挑拣什么好吃了，等到了中午，咱们往外逛逛，遇上啥吃啥，吃饱了算数。” “成啊。”柳梦荷也豪爽的一摆手，“那就这么定了，让他们吃好吃的不带咱们，回头咱们也馋馋他们，让他们后悔不带上咱俩。” 两个大人同时笑起来，各自回了房间休息不提，只说秦小悠带着两小子坐车到了市中心，寻了一家银行走了进去。 “阿姨好，能给帮我换一些钱吗？”秦小悠直接奔了柜台，这时候储蓄的人不太多，她倒是方便了。 “小姑娘，你想换什么钱？零钱吗？”柜台里的阿姨很热情，见到有人求助，就很想要帮忙呢，“你想要换多少啊？” 秦小悠道，“谢谢阿姨，我不是换零钱，我是想要换整钱。”她从挎包里掏出一打十块的钱来，“您帮我换成一百的，行吗？” 她是去逛了百货大楼之后，才发现现在已经有一百元面额的人民币在流通了，不禁很是懊恼。 自已竟然记岔了一百元人民币的发行时间，以致于背了一兜子的十块钱进了BJ城，傻不傻啊。 “噢，想要换成一百元的啊，可以啊，你这是多少，阿姨帮你换了。”那位阿姨示意秦小悠报钱数。 “我想把这些都换了。”秦小悠把自已的小挎包放在了柜台上，打开了兜盖，隔着厚厚的玻璃，让阿姨看自已挎包里的钱。 储蓄所的这位工作人员，看到小姑娘装得满满一挎包钱，吓得猛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站起身才发觉自已有些失态了，又怕吓着小姑娘，赶紧整理了一下表情，和颜悦色地对秦小悠道，“你要换的钱多，咱们去办公室说吧。” 秦小悠多聪明啊，哪会放过她刚才的表现，所以很轻易地就发现了她接下来做的小动作，这位阿姨朝对面的同事挤了下眼睛。 秦小悠一想就明白了，这时候人均工资也才三、四十元，谁家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何况自已这么个小姑娘呢。 这位工作人员怕是觉得自已的钱来路不明吧，不过自已没做亏心事，自然也不怕有什么麻烦。 “行，那就谢谢阿姨了。”在柜台边等着工作人员出了柜台侧边的门，把他们三个带进了办公室。 只见里面已经有个中年男人在等着了，“小朋友，你们好，我是这间储蓄所的所长，听说你们要换的钱不少，我亲自来帮你们办吧？” 谁办都一样，秦小悠倒不在乎这个，“行，一打是一千块，您数数吧，这里一共是三万八。” 秦小悠连喯儿（犹豫、停顿的意思）都没打，直接报出了总钱数，然后把挎包里的钱倒在了办公桌上。 她也不清楚在这边买房子，到底需要多少钱，又不想让父母知道自已的打算，所以只能可着自已的小挎包装，装满了算数。 秦小悠是想着，如果买房的时候，自已带的钱不够的话，就打算先交个定金，应该也能成的。 “小姑娘，你能跟我说说，怎么带这么多钱出来吗？”所长嘴里说着他亲自办业务，却明显在跟秦小悠套话，两个跟进来的工作人员在点钱。 “我们几个是要来这边上学的，家里的条件还行，三家父母就凑了些钱，让我们在这边买套房子，住着方便。” “可我们那边是小城，一百元的钱也才刚发行，我们都还不知道有呢，到了这里才看到有人花一百元的钱。” “就想着把钱换成整的，出行带着也方便些，不然背着沉不说，太占地方，拿着也不放心。”秦小悠边说边拍了胸脯，做出有些担心的模样。 看到秦小悠没有半点的心虚，对话流畅，理由也挺充分，富安阳和林大鹏也没有表现出慌张，所长自然相信了她的话。 只是这位所长在心里暗暗嘀咕着，可真是有钱的人家，孩子来这里念，就直接给买套房子，出手真够大方的。 秦小悠看着这位所长的态度挺和蔼，倒是跟着起了心思，试探着问到，“所长叔叔，听说现在在BJ买房，可以给落户口啊，是真的吗？” 第二百一十二章 房产交易所 所长叔叔看到小姑娘一脸兴奋的模样，笑得不行，到底还是孩子呢，想事情总是这么简单、纯粹。 “哪有那样的好事儿，BJ户口哎，户口是说落就能落的么，这里可是Z国的首都，全国有多少人想奔着这儿来呀。” “如果买幢房子就能给落户口，北京怕是得人满为患了，哈哈，小丫头想的可真美。” 他只当秦小悠是道听途说，偏远的那些小城市，经常会有些乱七八糟的传闻，不过是做着不能实现的美梦罢了。 所以也并未把她的话当回事儿，只当是她的家长听到了风声，反正闺女已经到了首都，有这个政策就算是拣着了，没有也得买房不是。 “如果你们要是想买合适的房子，叔叔劝你们还是直接去房管所问一问，那里可能价格稍高一些，但起码不会骗人呀。” “你们几个年纪小，若是随便找个中介，又看不懂人家给的合同，万一受骗了，后头的罗乱可多着呢。” “我有一个亲戚前两年买房，结果被人一顿忽悠，拿了合同去房管所过户才知道，根本过不了户，合同里头钻了空子呢。” “同样花了钱，房子住的却不踏实，总怕人家原房主来找后账，卖又卖不出去，过不了户哇，谁愿意买，真是糟老心了。” 没想到所长叔叔还是个话多的，秦小悠随便那么一问，他就噼哩啪啦地跟她讲了这么多，不过这倒也真给她敲了个警钟。 秦小悠原本打算去房管所问问有没有落户口这回事儿，如果没有这个优惠政策，她就去外面的中介转转，查查中介的房产资料。 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离学校近些的，先买一套放着，不管是家里来人还是学校放假，有个房子住着总要方便些。 现在听了所长叔叔这么说，秦小悠才猛然想起来，这时候可不是后世，八十年代末期，中介机构还不是特别完善。 不完善就代表着漏洞很多，一个搞不好，就很容易上当受骗，当然，它能存在着，也是有其原因的，价格上相对于正规的交易机构，要便宜很多。 所以有经验的人，还是会去政府的正规机构里进行交易，保险系数要高出很多，这也是所长叔叔给出建议的原因。 两人说话的工夫，两个工作人员也点完了钱数，从办公室的后门进到柜台里，把几打百元面额的钞票递给了秦小悠。 “来，小姑姑，这是三万八，你点点数，当面点清啊，出了这个门可就概不负责了。”那位热心阿姨善意地叮嘱着。 “谢谢阿姨，给你们添麻烦了，也谢谢叔叔，那我一会儿就去房管所看看，那里有合适的房子没有。” 说着话，把钱分别递给了富安阳和林大鹏一打，让他俩帮忙点钱，总共就三万八百块，换成了一百元的，也才四打而已，没一会儿就清点完了。 “没错，是三万八，谢谢叔叔、阿姨，那我们这就走啦。”秦小悠把钱装好，很礼貌地微微欠了欠身子。 “走吧，走吧，把钱揣好，走路小心些，别到处乱逛了，去了房管所就早点回学校去。”几位叔叔、阿姨还在不住声地叮嘱着。 三个人再次谢了，才出了银行，手里捏着那位叔叔帮忙写的房管所的地址，倒是不用没头苍蝇似的乱找了。 按地址坐了公车，下了车三人就直奔房管所，进去一打听，确实没有那个买房免费落户的政策，以前也没有实行过，想来是还没有开始呢。 秦小悠对于这件事，她记得是相当清楚，肯定错不了，因为在上辈子，身边有一个朋友，每次见着自已都跟自已炫耀，没花一分就落上了北京户口。 所以BJ的房产政策肯定是搞过这么一次优惠的，应该就是这两年间的事，所以秦小悠的心里打起了小鼓。 在BJ上学的这几年，一定要多关注着些BJ的房市，一旦有了这个政策，就赶紧下手在北京买几套房子。 因为这个政策主要是照顾在BJ工作，或者做生意却居无定所的外地人口，鼓励他们为BJ城的繁荣做出的贡献，所以政策给的是相当优惠。 房价便宜不说，落户口还没有额外的附加条件，几百年可就这么一回，千万不能错过了，绝对的机不可失。 “阿姨，我想再跟您打听一下，想要买房的话，我们应该去哪个部门咨询？”秦小悠问完了政策上的事情，又连忙打听着买现房的事。 “你们想要买房啊？上二楼，往右拐，直走到头，有一个交易大厅，新房子、老房子都有卖，柜台前有吊牌，想买啥样的自已找就行。” 林大鹏连忙嘴甜地道着谢，“谢谢阿姨，那我们就先上楼去了。”三个人出了这间办公室，又再去了二楼。 一进了交易大厅，就发现这里人山人海的，秦小悠没想到这个时候的BJ城，房产交易就已经这么火爆了。 不过场面有点混乱，并没有排好队，而是乱糟糟地都在柜台前挤着，好大的一堆人，完全看不清柜台的模样了，只看到晃来晃去的人脑袋。 看这阵势，谦让地站在外围，是肯定轮不到咨询的了，只能看好了吊牌，然后奋力地挤到了柜台前。 两个有武术底子的男生护驾，秦小悠倒是挺轻松的就靠近了柜台，扒到了柜台上，看到里面坐着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叔叔，请问QH大学附近有没有合适的房子，最好是三屋一厅的，装修好的那种，我们是学生，没有时间做装修。” 柜台里的男人忙得头不抬眼不睁的，唰唰地翻看着手里的资料，秦小悠以为他们没听到自已的问话呢，正打算开口再问一次。 就看到一个男人抬起头来，“QH大学附近有两套三屋一厅一厨的房子要转手，不过都是平房，带着小院子，可以不？” 秦小悠连忙点头，“可以，可以，谢谢叔叔，我们能过去看看房子再决定吗？” 第二百一十三章 关绍猛的在意 没想到工作人员的业务如此熟练，秦小悠才喊了一嗓子，还是在周围吵吵嚷嚷、七嘴八舌闹哄哄的情况下，竟然这么快就帮自已查到房源了。 不过秦小悠并没有因此就莽撞地点头，还是打算去看一眼实物，再决定买或者不买，毕竟房子不是小物件，匆忙不得。 光靠工作人员嘴上一说，房子这好那好的都做不得数，自已没有亲见，怎么也不能放下心来。 起码得过去看一眼，对于房子的格局呀、装修的风格呀、新旧的程度呀……心里有个谱才行。 看到眼前咨询的是个长相漂亮、笑容甜美的小姑娘，柜台里略显疲惫的男人，此时也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当然可以，我帮你们联系一个工作人员，让他带你们去看房，如果可以，跟他直接签合同就成。” “当然，如果有什么不放心的，也可以回到我这里来签，你们放心，从我们所里派出去的人，都是正规的工作人员。” 看来，受骗的群众有很多啊，房管所的人直接就跟秦小悠提到了放心不放心的问题，倒是没什么顾忌。 “行，那就麻烦叔叔了，请找个人先带我们去看看房子，至于怎么签，具体情况具体决定吧。” 男人又再看了秦小悠一眼，小姑娘年纪不大，倒挺沉稳的，若是换了别人听自已这么说，大概立马就先应下了。 不过他太忙，也没有工夫跟小姑娘说太多，还得应对其他的顾客呢，所以直接扭头朝着后面喊人。 后屋里出来两个身材高挑笔直的年轻人，男人一指秦小悠，“大勇，就是这个小姑娘要看房，呐，这是地址，QH大学那边的。” 一个年轻人走上前来接过地址，另一个年轻人则看向秦小悠三个，“咦？怎么是你们几个？要买房子吗？” 秦小悠也是很无语，怎么哪哪都有他呢，自已来看个房子也能碰到这个人，也不知道是凑巧的呢还是倒霉。 心里虽然腹诽着，嘴里却在热情地打着招呼，“关大哥，可真巧。”更在心里提醒着自已，这只是个陌生人，不必太在意。 关绍猛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秦小悠，立马从办公区的边门走出来，挤过人群，秦小悠三个人也从人堆里钻了出来。 “小悠，你们是要买房子吗？想买在QH大学附近？”关绍猛开心地迎上前，语调里都透着兴奋。 他昨天还想着，也不知道秦小悠考得怎么样，现在离没离开BJ城，如果考得不好，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着人了？ 这么一想，关绍猛就觉得有点后悔了，自已前天怎么没想着管她要个联系方式呢，万一这次考试她真失手了可怎么办？ 哪想到今天就见着活人了，关绍猛哪能不兴奋，这次机会可绝对不能再错过了，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小姑娘的家庭住址打听清楚，并留下联络方式。 “关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在这里见到关绍猛，富安阳着实有点意外，“是来这里找人的吗？” 虽然秦小悠没有回答自已刚才的问话，但关绍猛还是很高兴有人给了话题，能让他跟几个少年人继续聊下去。 “我不是来找人的，是有一些学校里的工作需要接洽，咱们学校虽然有宿舍，但是也有一些学生要求外宿。” “这部分学生大多来自外地，对BJ的住房环境并不太了解，所以学生会就会帮忙联系租、买房子的事情。” “我以前在学生会，就兼管着这项工作，这不是马上就要毕业了么，手头上的工作得陆续交接出去，这次来就是跟房管所做交接的。” “哎，大勇哥出来了，咱们边走边说吧，大勇哥，这里。”关绍猛朝着刚才跟他一起出来的另一个年轻人，大声地喊着。 那个年轻人也刚刚从人群里挤出来，头发都有点乱了，听到关绍猛的喊声，赶紧快走了两步，边走边快速地捋顺着自已的头发。 一看就是个注重仪表的，个头跟关绍猛差不多，年纪看着也差不多，长相稍差些，可也算是中上等了。 “我的天，这几天来看房的人也忒多了，感觉房市马上就要来个小高.潮啊，绍猛，这几位是你朋友？” “嗯，我朋友，来参加这次保送审核考试的，秦小悠、富安阳、林大鹏，这位是陆勇，比我高两届，也是咱们校友，现在在房管所上班。” “陆大哥好。”富安阳和林大鹏齐齐地向陆勇问了声好，却发现秦小悠溜号了，富安阳赶紧扯了下她的袖子。 秦小悠这才收回了自已跑飞的神智，赶紧出声跟陆勇打着招呼，“陆大哥好，我叫秦小悠，认识您很高兴。” 她刚才是因为听到陆勇说这几天人多，怕是会迎来房市小高.潮，才跑了神儿了，想着这恐怕就是下发那道优惠政策的先兆吧。 陆勇则挑了挑眉梢，“哎哟，好漂亮的小学妹，我们以后可得常联系，不过你这一心二用的技能着实了得，溜着号呢还能记住我的名字。” “学妹不敢当，还没出成绩呢，不过审可够丢人的，漂亮就更不敢当了，QH好看的小姐姐太多了，至于刚才溜号，我向陆大哥道歉。” 秦小悠并没有解释一心二用这件事，她自身有这个本事，当然不会否认，但也不必拿出来显摆，没什么必要。 倒是关绍猛，上前一步挡了秦小悠半个身子，“小悠一向脑子好使，不然也不会被学校保送了。” 陆勇点了点头，“也是，能进咱们学校的，有几个脑子不够用的，小姑娘，你注定是要成为我的小学妹了哟。” 看秦小悠张嘴要说什么，关绍猛一步迈到了陆勇的身边，“咱们走吧，大勇哥，先领他们几个去看看房子，如果房子合适，就要麻烦勇哥了。” 见关绍猛转移了话题，陆勇弯起了嘴角，抬步朝交易厅的大门走去，看来……这个漂亮小姑娘，关绍猛很在意呢。 第二百一十四章 真打算卖掉么 人大概都是这样，越是别人在意的，越下意识的想要惦记，就像现在，关绍猛表现出了对秦小悠的不一样，陆勇对她就越多了些关注。 小姑娘长得可真漂亮，眉毛纤细修长，翘睫毛大眼睛，一说话忽扇忽扇的，像是落在黑葡萄上的一对蝴蝶。 身形也是相当的好看，比一般的女孩子要高挑些，窄臀细腰大长腿，却并不瘦，总之就是很匀称，很打眼。 虽然衣服穿得很普通，并不是什么高档次的面料，但架不住做工细致，很好地衬托出了她的气质和身段。 也不怪学校里被众多女生追求的关绍猛，也轻易地对她动了心思，既漂亮又聪明，上哪儿再去找这么十全十美的人去。 别说关绍猛了，就连自已不也是……是什么？陆勇突然抬手摸了摸胸口，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怦怦地跳动，按都按不住。 其实他还真有点想当然了，关绍猛此时还摸不准自已的想法呢，只是觉得秦小悠人长得好看，学识也顶尖，心中对她大有好感而已。 若说他对秦小悠上了心，确实是有那么一点，但如果说是爱上了秦小悠，还真没到那个程度。 毕竟关绍猛的家世好，老几辈就经商，家里买卖做得相当大，有钱就有了权，这两辈里又出了几个从政的，别说是在H省，在全国关家也能数得上数。 何况他本人又长得相当帅气，成绩也是出类拔萃的，从小到大都倍受人关注，最不缺人爱慕，也养成了他目下无尘的性子。 所以漂亮姑娘他看得多了，上赶子追他的人都不知凡几，秦小悠虽然说比别人更漂亮些，但也还不至于让他一见就倾心。 真要说起来，秦小悠学业上的拔尖，才是对他更有吸引力的，在关绍猛的世界里，内心的优秀才是更重要的，外表当然也重要，但不是排在第一位。 这大概也是他上辈子自始至终都冷淡秦小悠的原因，觉得秦小悠是个外表金玉，内里糟粕的人渣，完全不值得他付出。 在关绍猛想来，爱慕虚荣，胸大无脑的女人，再漂亮也不在他的选择之列，起码得有智商又高情商的美丽女子，才能配得上他。 到目前为止，秦小悠是唯一一个让他觉得，智商、情商、外表都够水准的女生，最难得的是她聪明得不矫情，美丽却不又尖锐。 小姑娘的性格温和、大方，像是不知道自已的漂亮可以成为武器，轻易就能夺人心魄似的。 这份天真与纯净，让人不自觉的就有些疼惜，想要爱护她保护她，想要看到她永远保持住这份美好。 有了这份疼爱之心，关绍猛希望自已跟她之间，能够更进一步，至于进到哪一步，他还没想那么多。 而有了别样心思的陆勇，却是有意无意地走到秦小悠的身边，笑呵呵地看着她，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小悠，既然绍猛着急了，那咱们抓紧时间去看房子吧，也快中午了，别耽误了你们吃中饭，让你们饿肚子可就不好了。” 他对秦小悠的称呼很是随意自然，却让郑绍猛感到诧异，他很了解陆勇，此人眼眶不是一般的高，一般人轻易入不了他的眼。 因为家里在BJ也是有些势力的，不然也不可能刚一毕业，就被分到房管所这样的单位来上班，香饽饽呢，有门路的人家挖门挖窗户的想把孩子送进来。 而他跟秦小悠这才是第一次见面而已，若说他没动什么心思，不可能称呼得这么亲热，关绍猛不由得警惕起来。 只是见到秦小悠稍稍地挪开了一步，然后礼貌地对陆勇点了点头，并没有其它更多的表示，郑绍猛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心里暗赞了秦小悠一声，倒是个知道轻重的，没有被陆勇的外表所迷惑，知道跟陌生人保持距离。 不是郑绍猛多事，实在是陆勇这个人有点花心，即使他平时跟陆勇只是业务上的往来，也知道陆勇处过好几个女朋友。 在这方面，陆勇挺愿意炫耀的，每次关绍猛来找他谈业务，他都会时不时的显摆一下，简直是拿滥情当浪漫。 所以关绍猛对陆勇的情史很了解，印象里他三两个月就会换一个女朋友，有时候甚至会同时跟两个女孩子交往。 这样的人，绝对配不上秦小悠的，关绍猛偷瞄了秦小悠一眼，想着一会看完房子，可得给秦小悠提个醒，小心点这个人。 大家各怀心思，一时之间都没再说话，气氛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多亏有林大鹏这么个没心没肺、插科打诨的，才没有继续冷场。 几个人随意又聊了几句，就坐着公车回到了QH大学，还别说，那两个院子都离学校挺近的。 一户只要五分钟就能走到，另一户也就多个三两分钟的距离，两个院子都是三屋一室一厅一卫，装修得也都算是可心。 只不过那个距离远一点的院子稍大一些，左边靠墙的位置砌着一个花坛，隔着院子大门，都能看到里面的花开得姹紫嫣红。 秦小悠相当喜欢，伸手指着那个小花坛道，“这个院子不错啊，竟然还有个小花坛，花开得正好呢。” 陆勇笑了笑，抬手敲响了院子的大门，“程伯伯，我是大勇，领人过来看房子的，您辛苦开一下门。” 喊了两声，就见里面的房门打开，走出来一位六十几岁的老人家，身体很健朗，若不是满头银发，根本不会让人觉得他到了这个年纪。 “哟，是小陆啊，这几天真是辛苦你啦，赶紧的，让客人们进来吧。”老人说着话已经到了大门边，利索把大门打开。 “谢谢伯伯。”秦小悠、富安阳、林大鹏赶紧谢过了老人家，几个人一起进了院子，进了院子才发现，比在外面看着还要大上一些。 秦小悠快速地把院子打量了一圈，然后颇为好奇地问到，“程伯伯，您家的院子真的打算卖掉么，会不会有点可惜呀？ 第二百一十五章 关绍猛的小心思 听到小姑娘这么问，程伯伯笑了起来，“你倒时个好心的，自已想买房子，还在为房主担心，可见是个心软的。” 秦小悠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她倒是没想太多，真是为这个院子可惜，以已度人，如果换成她，是绝对舍不得卖掉的。 程伯伯跟着就叹息了一声，“这事说来话长，也是身不由已呀，但凡有选择，也不会卖掉它的，我就长话短说吧。” “我们家少爷在英国留学，之后被一个世界知名的企业聘用了，接下来顺理成章 地结婚生子，自然就在那边定居了。” “因为惦记着家里的长辈，就接了我们家老爷、太太过去一起住，老两口原本还担心不适应，哪想到过去住着还挺习惯的。” “能每天看到儿子、女儿，还能看孙子哄外孙子，尽享天伦之乐，那住在英国和住在国内也没什么区别了，这才想要卖掉老院子的。” “这院子说起来也算是座老宅子了，住了几十年，要不是少爷和小姐都出了国，他们也是不舍得卖掉它的。” “唉，不说了，不说了，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几位小朋友随便看看吧，老头子我看你们几个还挺投缘的，要是你们能买下这院子，我也能少些惦记。” “虽然这院子的年头不算少了，但保养得不错，每年都会请专业的人过来检修，自家的老宅，爱惜着呢。” 这位程伯伯是个很热情的人，但依着他挺拔迫人的气质，完全想不到他竟然只是个类似管家的身份，可见原主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贵了。 这么一想，秦小悠对这个院子就更感兴趣了，家世这么好，房子的维护肯定差不了，这家人又不差钱，佣人都能请到这么高级的呢。 “程伯伯，这个院子我很喜欢，那能不能冒昧地提个请求，我想去屋子里再看一看，会不会不方便？” 把院子参观完，秦小悠就想要再看看房子内里的房间分布如何，如果不是太差，基本就能有个决定了。 “没问题呀，几位小朋友请进吧，咱家的卧室、客厅、厨房都不算小，唯一就是卫生间小了一点，当年老房子的设计都这样，没办法了。” 说着话就把秦小悠他们请进了屋子，“随便参观吧，我就不陪你们啦，年纪大了，老胳膊老腿的撑不住，我去沙发上歇歇，你们渴了也过来喝杯水。” 看得出程伯伯是怕几个孩子不自在，这才不跟着的，秦小悠对于这位老人家就更是敬重了一些。 这观察人、体贴人的本事，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厉害就厉害在它的恰当好处，让人没有半分的不自在，水到渠成的细致体贴，让人不得不佩服。 “谢谢程伯伯，我们还是先看看房子。”几个人道了谢，就去各屋参观了，说是参观，也就是推开门，扒在门口看看，并没有贸然走进去。 毕竟卧室是比较隐私的地方，看个大概齐的结构就行了，主人不跟着，私自进去卧室，未免太不讲究了。 三个卧室看着都不错，两间大的一间小的，小一点的那间感觉也不憋屈，主要是窗子比一般人家的要大，就显得宽敞阔亮些。 厨房和卫生间倒是进去看了，就像程伯伯说的，厨房的格局也不小，卫生间是真的偏小了些，但看得出后来有改造过。 浴缸的样式一看就是这几年才有的最新款，上头还按着一个淋浴头，这时候在家里安装淋浴的可不多，极少数。 马桶也是那种坐冲式的，这就相当前卫了，要不是面积小，显得有些拥挤，简直让人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要知道，这可是平房，平房能有上下水，还能有这种相对比较新潮的设计，已经远远超出秦小悠的想象了。 特别是他家装潢用的是壁纸，这可比马上流行起来的那种软包房要强上太多，看起来就简洁大方，也没什么奇怪的味道。 那种软包的房间，想起来就可怕，简直像是KTV包房，住着别提多别扭了，拿个话筒就能起调的感觉，偏偏还正正经经地流行了好几年呢。 “程伯伯，您家这房子我很喜欢，不过我还得跟我妈再商量一下，下午我领她过来再看一眼，可以吗？” 听孩子说要带家长过来看看，程伯伯哪有不点头的，这买房子可不是小钱，有家长出头才正合理。 陆勇却是没想到，秦小悠这么说只是一个借口，她总感觉此人有点油滑，不是太可靠，自然不想跟他签合同，以免之后还要再接触。 跟程伯伯告了别，又再谢过了陆勇，几个人重新往学校的方向走，直到陆勇的身影看不见了，秦小悠才拉住了富安阳和林大鹏。 “关大哥，既然房子也看过了，我们就先回招待所了，今天真是谢谢您了，还麻烦您陪我们跑一趟。” 关绍猛没想到秦小悠这么快就跟自已说再见了，赶紧挽留到，“中午一起吃个饭吧，附近有家小菜馆不错。” 说完又觉得自已的邀请有些唐突了，怕秦小悠有啥想法，赶紧加了一句，“叫上阿姨一起，跟长辈见个面也是应该的。” “我们毕竟是老乡么，让阿姨认识一下我，以后知道有我在这边帮忙照顾你们，阿姨也能放心些。” 秦小悠听了这话确实是愣了愣，在她的印象里，关绍猛是本科毕业就没有再继续读了的，那他今年就毕业了，哪还有机会说什么照顾呢。 想完又觉得自已管太多了，他读不读的跟自已有什么相干，赶紧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邀请。 “不用了，我妈不太习惯见生人的，没见看房子都没去么，以后有机会咱们再聚吧，谢谢关大哥。” 说着也不等关绍猛再开口，挥手跟他道了再见，就扭头往招待所的方向走去，两个大男生自然是紧紧跟上。 关绍猛在原地站了很久，突然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已的那点小心思，小姑娘应该看出来了吧？ 第二百一十六章 跟您过几招呗 小姑娘那么聪明，肯定是瞧出点什么来了，看她刚才果断地甩掉陆勇的行为就知道，她不是那种天真到对这种事无知无觉的人。 所以她才打算用同样的办法甩开自已，还真是自作自受，和陆勇那样的人认识，被小姑娘误会也是必然的。 虽然有些冤枉，但也不算太委屈，毕竟他们两个人认识是真的，至于交情深不深，人家小姑娘又不清楚。 反而是小姑娘的反应，让关绍猛有些开心，小姑娘善良却不迂腐，聪明中却又带着点圆油。 能连拒绝别人都做得如此自然而随意，不会让你感觉到刻意为之，就知道她不是那种被保护太过，单纯到懵懂无知的人了。 特别是她知道在什么时候拒绝，对什么样的人拒绝，又怎么拒绝，这一点很是让人舒服，这份心机也着实值得表扬一下。 既懂得保护自已，又能够谨守底线，知道洁身自爱，又擅于保持安全距离，这样美好的姑娘，才是关绍猛想要的。 他的家世背景，注定了他不能找个太过普通的姑娘，起码心智上要成熟稳重，为人处事要恰当好处，做事要坚决果断，不拖泥带水。 而这些所有的要求，秦小悠似乎都能够满足，这让关绍猛心里头的那份好感，飞快地就上升到了心动的程度。 只是，小姑娘这次的拒绝也太坚决了些，让他有点措手不及，完全没给他机会挽留，就这么看着她走远了。 到底没有拿到小姑娘的联系方式，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真心希望她能通过这次学校的审核。 只要她能成为自已的学妹，那就还有再见面的机会，不过以她的成绩，就算这次考试没有发挥好，自已也有能力考进来的。 关绍猛不是犹豫不决的人，更不是轻易承认失败的人，虽然又一次的错过了，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就期待下一次的相遇好了。 在看不见三人的身影之后，关绍猛返身回了学样，就要毕业了，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其实并没有多少闲暇的时间。 自家爸、妈催着自已回去接手生意呢，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老爸读书不算多，管理方面已经明显的有些力不从心了。 家族里一直有人虎视眈眈，想把生意拢到他们手里去，爸妈就盼着自已赶紧毕业回去接手，别让那些虎狼亲戚占了便宜。 秦小悠在拐了几个弯，确定了不会再被关绍猛看到之后，就重新领着富安阳和林大鹏回了程伯伯的院子。 “咦？小悠，你怎么又走回来了，不是说下午领着秦婶再过来看的吗？”林大鹏奇怪地问。 跟富安阳相处久了，也跟着他一起管秦妈妈叫秦婶，其实他原本是管柳梦荷叫阿姨的，改了口之后，发现这样叫着更显亲近。 以前陪着爸妈出去应酬，见人就叫叔叔、阿姨，真分不出来谁亲谁远，可叫了婶子就不同了。 富安阳则瞥了他一眼，露出了鄙视的表情“就你这智商，能考进QH真是老天不开眼。” “小悠那么说，只是为了躲开刚才那两个人，如果她想让秦婶知道买房子的事儿，一早就直接领着秦婶出来了，还用等到现在？” 林大鹏哪甘心被富安阳鄙视，立刻扑了过去，“咱们俩干一架吧，你是不是皮子紧了啊，竟然敢嘲笑我？” 富安阳抬胳膊把他挡了回去，他再扑，这回用上了一点技巧，富安阳也不示弱，两人你来我往的，瞬间就拆了几招。 “行了，行了，都歇了吧，别再把人程伯伯给吓着，老人家都那个年纪了，哪见得了你们这些年轻人打打杀杀的。” 秦小悠一边叫门一边制止两个男生的打闹，程伯伯出来得很快，自然看到了两个男孩子的身手。 “哎哟，不错呢，竟然都是练过的，就是路数有点不一样哎，这样打的话，你的招式占优，但他的基本功明显比你扎实。” 程伯伯一张嘴就是对两个人的点评，两人看到程伯伯，也赶紧住了手，林大鹏挺好奇的，没想到会被程伯伯一眼看穿。 “对呀，对呀，我比他多练了好些年呢，基本功若是还不扎实，更得被他嘲死了，程伯伯，您也是练过的？眼神儿可够毒的。” 他也就是随口那么一问，没想到程伯伯还真回答了，“是啊，本伯伯也是练过的，只不过呢，跟你们两个都不是一个路数的。” 听他这么一说，林大鹏来劲儿了，“那咱们俩过过手呗，我小心些，不会弄伤您的。” 程伯伯听他这么说，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忙不迭地点头，“好啊，好啊，我这一身老骨头，可是好久没松快松快了，今天就拿你开开荤。” 说着就是一个直拳过来，林大鹏快速闪开，转身一个立掌下劈，程伯伯立马拳变掌，斜斜地削下来。 两人你来我往地过了十来招，林大鹏就明显地渐落下风，因为程伯伯似乎把他的每一次出招都预估到了。 不管他是出拳还是出腿，往往他才出了半招，程伯伯已经出招把他的招式化解开了，跟着而来的就是下一轮的进攻。 看了一会，连秦小悠这样的门外汉，都看出林大鹏不是对手了，“好了，大鹏，赶紧认输吧，别累着程伯伯。” 富安阳却是还没看过瘾呢，他算是半个内行，毕竟练散打也练了快三年了，自然看得出来，这位程伯伯的招式，是那种最实用型的。 刚开始的两式见招拆招，算是观察敌情，接下来就是全盘控制，完全让林大鹏发挥不出自已的优势，这就是真功夫了。 “不能算他输，小伙子只是训练得太正规了，想来比赛参加得多，多是打套路，反倒限制了他的发挥，跆拳道么，实战更锻炼人。” 程伯伯总结得相当到位，还没等林大鹏表示佩服呢，富安阳就抢上前一步，请求道，“程伯伯，我也跟您过几招呗，成吗？” 第二百一十七章 拿到房产证 有点眼馋这样试手的好机会，散打班里的成手并不多，师傅还忙着教学生呢，没有太多的时间陪自已练习。 今天这样的机会不抓住，可就不是富安阳了，所以秦小悠倒是不意外他的出声，只是有点想知道，那位程伯伯肯不肯接他的招。 “行啊，别怕被我打疼了就行。”程伯伯还真是个爱比试的，立马就应下了，“拳脚无眼啊，失了轻重也是有的。” 随手摆了个李小龙的精典姿势，“来吧，你出手重点，别像他似的，出手跟大姑娘绣花似的，真当我老头子这身骨头锈住了。” 林大鹏这个冤呐，“程伯伯，我是怕伤着您，才不敢下重手的，哪知道，哪知道……” “哪知道人家程伯伯比你厉害是吧？”秦小悠跟了一句，“既然看出来程伯伯比你厉害了，还不赶紧调整作战方法？活该你输，应该输得再惨点儿。” “秦小悠，你跟谁一伙儿的呀。”接连被三个人鄙视、嘲讽，林大鹏不干了，扬着嗓子撒起娇来。 “行了，行了，别卖乖了，我跟你一伙的，行了吧？”秦小悠最看不得大男生撒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安阳，你也先别跟程伯伯比试了，等我跟程伯伯谈完了正事再说，不然时间来不及了，房管所那边中午有午休的。” 富安阳自然是最听秦小悠话的，听到她要办正事，赶紧退后一步，虚扶了程一把，然后朝程伯伯一抱拳。 “程伯伯，那您还是先跟小悠谈正事吧，我过后再向您请教，以后来了这边读书，希望能有更多的机会接受您的指导。” 程伯伯好不容易逮着俩解闷的，哪能轻易放手，“行，那咱们可说好了，等我跟小丫头谈好了正事，咱们再切磋。” 富安阳求之不得呢，赶紧应下，程伯伯这才满意了，把三个人领进了屋，“行了，小丫头，说说为什么去而复返吧？” 秦小悠也没跟程伯伯多解释，只是说自家老妈相信自已的眼光，让自已做主就好，自已又急着把房子订下来，就转身回来了。 不管这理由合不合理，既然小姑娘说有心把房子买下来，程伯伯也是想要卖房子，这生意自然是一谈就成的。 拿好房本，跟着三个孩子一起去了房管所，办公柜台前依旧的熙熙攘攘，人群里看不到的地方，传出工作人员黯哑的嗓音。 秦小悠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快要十一点了，不抓紧点，人家真要午休了，那就只能等到下午了。 可下午再来，很有可能碰上那个自已不太待见的人，一旦被他黏上，就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现在这个时间，那家伙肯定顺着出外办公的道儿就开溜了，正是好机会，还是抓紧点把事情办完的好。 “赶紧的，安阳，帮我挤进去，大鹏，你护着点程伯伯，咱们快点办完快点利索，中午我请你们吃好吃的。” 程伯伯可不服老，“我还用得着你护着，瞧我的。”说着就直接挤进了人堆里，三两下就看不见影了。 还真是老当益壮，秦小悠不服气都不行，“好了，咱们也进去吧，程伯伯自已可办不了事儿。” 富安阳和林大鹏又护着秦小悠进到了柜台前，里面还是上午那两位，“叔叔，我想买您介绍的那个房子，麻烦您帮忙给办一下手续呗？” 那人抬起头，看到是秦小悠，倒是把人认了出来，“哎哟，倒是个急性子，刚去看了房子，现在就定下了？” 秦小悠忙点头，“嗯，这位伯伯是房主，房本也拿来了，您帮忙给办一下吧，别耽误了您吃中午饭。” “行啊，我这就领你们去办手续，这边都是打听事儿的，太乱，咱们去办公室吧。”男人站起身，把他们领到侧边，进了一间办公室。 还好，不是上午陆勇和关绍猛出来的那一间，如果是那一间的话，万一遇上陆勇，就有点尴尬了。 没想到秦小悠正想着，这位工作人员就开口问了，“既然这么急，怎么没让陆勇直接给你们办手续呀？他们出外勤的手里都有公章 和合同的。” 秦小悠赶紧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陆同志很热情，介绍得也挺到位，不过我还想领我妈妈再过去看看，就让陆同志先去忙别的了。” “没想到我妈妈也是一眼看中，倒省了好多麻烦，这不，我就直接跟程伯伯过来办手续了，过后您见了陆同志，可得替我们谢一声。” 男人听了这话就哈哈地笑起来，“成啊，他这个时间肯定去吃饭了，等他下午上班，我就替你谢谢他。” 各种证件都带得挺齐全的，手续办得很顺利，没用上多大的工夫，一本新的房产证就到了秦小悠的手里，比她想象的快多了。 记得后世她陪婆婆去买房子办手续，擎擎折腾了一个礼拜，才把手续办齐全，可见这个时候的公务人员，还是很爱岗敬业的，尽心尽力地为人民服务。 收好房产证，秦小悠就要领三个人去吃好吃的，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吃什么才好，程伯伯干脆把他们领到了一处私人菜馆。 秦小悠上辈子还真来这里吃过饭，关家那位小姑子领她来的，不过领她过来是为了炫耀，可不是为了跟她改善关系。 只是没想到，这间私人菜馆竟然这么有历史，八十年代末期就已经存在了，倒让秦小悠有些意外。 程伯伯明显是个熟客，他刚一进店门，一个小伙子就跑过来招呼，“程先生来啦，四位吗？您这边请。” 想着这个后世超火的私人菜馆，提前一个星期定桌都不一定有，现在竟然能够随到随吃，真是一个新鲜的体验。 “对的，我领三个小朋友，你给找个小桌就成，别耽误了你们正常营业。”程伯伯倒是相当体谅人。 小伙子赶紧做了个请的手势，“好咧，谢谢程先生，您四位请这边坐，正好是个四人桌。” 第二百一十八章 程伯伯的秘密 看着四人落座，小伙子把菜单递了过来，“这是菜单，招牌菜程先生都了解，想吃什么口味，问程先生就妥了。” 小伙子很会说话，几句话就省了自已的事儿，又捧了程伯伯，表示出程先生是熟客，熟到可以介绍菜品的档次，也是相当有水准了。 程伯伯也不负重望，问过几个孩子没有忌口的，就利索地点好了菜，有甜有咸、有冷有热，倒是好搭配。 “看来程伯伯是常来呀。”这样的菜馆子能常来，自然不是普通的身份，秦小悠很是纳闷，程伯伯怎么就成了别人家的仆佣。 “也不算常来，开始是我们家老爷领我来吃了几回，挺顺口的，等他们老两口出了国，我偶尔过来打打牙祭。” 能用这样的菜色打牙祭，他们家老爷可真大方，也不知道一个月给开多少薪水，够程伯伯这么花用的。 虽然秦小悠没再开口继续询问，程伯伯却也看出了她心里的猜想和疑虑，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到底还是小孩子呢，就算外在表现得如何沉稳，也总有绷不住的时候，这么轻易就泄露了小心思。 “我原来是公安口的，老爷对我有救命之恩，退休了之后，我就自愿来老爷的家里帮忙了，其实算不上是雇佣关系。” “老爷对我也是极好的，说他是我老板，不如说他是我大哥更恰当些，这些年一直照顾着我。” “如果他和夫人这次不是出国定居，我都以为我要陪着他们一起终老了，哪想到，世事无绝对，到底还是分开了。” 听到程伯伯这么说，几个孩子的心里都有点不好受，富安阳更是担心地问到，“程伯伯，那我们买了房子，您还有去处吗？” 听程伯伯刚才的话，这些年他一直跟房子主人住在一起，现在房子易了手，也不知道老人家还有没有安居之所。 “哪儿还不能住呢，我在老家也是有一幢房子的，只是好多年没有回去了，等把这边交接利索，我就回老家去。” 一听说好多年没回去了，富安阳下意识地看了秦小悠一眼，这个房子是秦小悠的，他没权利做决定。 “程伯伯，您就一个吗？家里再没有其他人了？”秦小悠哪能看不出富安阳的意思，她也不由得起了心思。 “我就老胳膊腿一个了，父母去世的早，媳妇儿和孩子……”一想到自已的老婆和孩子，他的心里一酸。 如果不是因为自已，他们何至于遭到那样的不幸，自已这辈子对得起任何人，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自已的妻儿。 想到妻儿死时的惨状，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他的脸上就闪过一丝黯然，但转瞬就消失了。 “嗨，跟你们说这些干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没想到你们几个小家伙，倒是心肠好，不过你们不用惦记我。” “老爷出国之前，特意给我留了一笔钱，让我自已再置一间小房子，我是想着反正只有一个人，何必再折腾呢。” “所以就想等房子卖出去，回老家去养老，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值得我惦记的了，还不如回老家清静，想来那些人……” 再一次的欲言又止，让秦小悠联想到了点什么，不过现在这样的场面，她倒不太好开口问了。 从老人家的面上，就看得出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那自已也没有必要扒人伤口，谁还没有点说不出口的秘密呢，就像自已。 “程伯伯，既然家里没什么人了，回不回去又有什么关系，不如您就留下来吧，继续帮我们看房子，可成？” 老人家挑了挑眉，他万万没想到，看着面热心冷的小姑娘，竟然会是个热心肠，会想着挽留自已。 虽然秦小悠掩饰得很好，但他的眼光如何了得，早看出小姑娘表面上对谁都热情，骨子里却防备之心甚重。 看程伯伯半天没有回话，秦小悠就觉得自已莽撞了，既然老人家以前是公安口的，退休后又有人照顾，想来经济上是不欠缺的。 自已的邀请虽然出于好意，可毕竟老人家不是真的无处可处，凭他的性子也必然不想被人可怜，那自已的好心倒有点画蛇添足的意思了，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如果程伯伯真心想要回老家躲清静，倒也挺好的，大城市到底喧嚣，人心也浮躁。” “而且我也付不出太多的工资，想来程伯伯的退休金就有不少，主人家又给您留了足够的花用，我还真有点雇不起您呢。” “你个贼丫头。”程伯伯伸手虚点了一下秦小悠的脑门，“小心思可真多，不过倒是个心软良善的。” “你是怕我老头子面子上过不去吧？我一个孤老头儿，有多少是多呀，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留下来了。” “毕竟一个人回了老家，连个说话的人也不一定有，跟我般大般的，怕是都蹬腿见阎王去喽。” 简直就是大反转，没想到自已不想留人了，人家却又想留下来了，不过老人家确实一直也没说不想留下。 是自已想的太多，自行脑补了老人拒绝的理由，秦小悠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已的情绪才好。 略犹豫了一下，她才重新开口，“程伯伯，您如果真想留下来，我们肯定是欢迎的，只是吧，工钱恐怕给不了太多。” “当然也不能少给了您，只是跟前房主比不了，就比照着现在BJ城的平均工资吧，人家开多少，我就给您开多少，行吗？” 老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小姑娘，盯了好半天，直到眼睛里起了一层薄雾，他才把目光收回来。 “小丫头，你把老头子我弄哭了。”他也不忌讳，直接抬手用手背在眼睛上抹了一把。 “帮我就说帮我的，你还顾念着我的自尊心干嘛，真想比照着我们家老爷的工钱呐，那你可真的比不了。” “只是……我一个孤寡老头子能花几个钱，要那些钱干嘛？你能收留我住在BJ，我已经很开心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程爷爷的实力 老人家哪能不知道，小姑娘这么说是为了体恤自已，一边想帮助自已，一边又想要顾及自已的颜面。 若是连这点事儿都看不出来，他这几十年可就白活了，何况他在心理学研究这一块，可是颇有建树的，书都出了好几本了。 “你一个还在念书的小丫头，上学家里能给你多少钱，难不成都搭到我身上？那我可真是罪过了。” “跟你实话实说吧，我的退休金高着呢，哪还用你给我开工资，不用你养活我，我自已养得活自已。” 秦小悠却把头摇成了波浪鼓，“那可不成，既然您是帮我们看房子，那工资是一定要付的，只您别嫌少就成。” 老人最终还是点了头，“好吧，你说开工资就开工资，你说开多少就开多少，不过家里的杂活，可得归我老头子干。” 秦小悠连忙点头同意，“好的，成交，那咱们就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秦小悠，他叫富安阳，他叫林大鹏。” 老人家乐呵呵地跟三个小家伙握了握手，“我叫程耀阳，以后可要请你们几位小主子多多关照喽。” 两人面上一团和气，其实各怀心思，都在心里打着小算盘，不过这算盘可不是为自已打的，而是为了对方。 老人是想着把工钱暂时收着，找机会再还给几个孩子，小孩子读书不容易，还背井离乡的，他哪能占了孩子们的便宜。 秦小悠却是想着，老人家一把年纪了，哪能真让他把家里的活儿都干了，反正到时候抢着干活就是了，老人家又能如何呢。 “对了，你们的称呼是不是得改一改呀，照我这个年纪，你们叫一声爷爷也不委屈吧，叫伯伯是不是差着点。” 林大鹏第一个抢着表示赞同，“就是，我一直觉得叫伯伯怪别扭的，不过跟着陆大哥去见您，他那么称呼您，我们倒也不好叫别的了。” “是的啊，我跟大鹏还说呢，叫您伯伯似乎不太礼貌，不过陆大哥那么叫，我们改口就有些尴尬了。” 富安阳也出声附和着，他是一早就想改口了，但想着以后也未必还能再见面，倒没必要找这一波麻烦。 没想到现在成了自已人，那改口这事儿就势在必行了，毕竟老人家的年纪摆在这儿呢。 重新叫了爷爷，几个人的话题就随意了很多，而且越扯越远，已经聊到家里种果树的事了，这顿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几个人重新又再回到那个院子，心情跟刚才已经完全不同，它现在可是属于自已家的院子了。 秦小悠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已的小挎包，里面那个硬壳本本，让她很满足，她现在也是在BJ有房子的人了。 “程爷爷，你原来住在哪间屋？”坐在沙发上，喝着程爷爷给倒的茶，秦小悠开口问到。 程耀阳指了指窗户外，“我就住在仓房旁边那个房间，我上午不是告诉你仓房的位置了么。” 秦小悠和富安阳、林大鹏都愣住了，半天才醒过神儿来，“程爷爷，您住在仓房里？” 想着程爷爷说，原房子对他可是极好的，怎么可能让他住在仓房里呢，还是自已听岔了什么。 “你们几个想什么呢，我说我住在仓房旁边的房间，可没说我住在仓房里，年纪轻轻的耳朵有毛病吧？” 对于小家伙们的反应，程耀阳是相当的不满，“这听三不听四的毛病可得改一改，上课要是这么听讲，还不得把你们老师给气死呀。” 林大鹏不服气地道，“明明上午的时候，是您说那边是仓房的，又没说你住在那里，我们只当那两间都是仓房呢。” 秦小悠忙点头，就说么，怎么这家有两间仓房，还都是那么大间，如果她把房子买到手，一定要把其中一间改成客房。 “是不是担心我住的不好啊，走，爷爷领你们去看看我住的地方，到时候可不许眼馋。” 程耀阳放下手里的茶杯，朝几个孩子招招手，三个人赶紧跟着去了，没想到还真让他们开了眼。 一进房间，入眼就是一个小门厅，放着一张两人座的沙发，配着一个小方几，还有两把围椅。 再往前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卧室、厨房、卫生间都有，只不过格局小了点，每一间都不大。 “怎么样，这房子还行吧，你们可别说让我搬到主屋去住，我就还住在这里，习惯了呢。” “而且你们平时不在这里的时候，我自已想吃啥就做点啥，小锅小灶的好捣腾，吃香喝辣的。” 看到这间屋子的环境，秦小悠也不想给程爷爷调换屋子里，这间屋子一个人住还挺好的。 不大不小不显冷清，什么事情都能在屋子里解决，很好的保护了个人的隐私，只要不想，就没人知道你在屋里干嘛。 两个男生有点眼热，自已要是能拥有这么独立的一间屋，会相当满足的，在家里虽然都有自已单独的卧房，却是要跟家人同进同出的。 “安阳，你上午不是想跟我切磋切磋么，咱这也消了食儿了，不如现在比划两下如何？”看出小家伙眼热了，程耀阳赶紧带走话题。 富安阳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小脸激动得有点红，他正愁找不到着人练手呢，程爷爷上午的点评，让他知道自已遇着高手了。 爷俩也不多说，直接出了屋子上手开练，林大鹏在一边帮着喝彩加油，秦小悠倒是看得紧张，就怕哪一拳哪一脚出了差错，再伤到了谁。 好在两人手上都挺有数的，对练了一会儿，已经出了一身薄汗，富安阳先一步喊了停手。 秦小悠很有眼力见儿地给程爷爷递了一条毛巾过去，别看老人家年纪不小了，这身手是真不错。 明显让着富安阳呢，富安阳都应付的手忙脚乱，如果拿出真正的实力来，也不知道富安阳能接住几招？ “程爷爷，以后有时间就教教我呗。”富安阳边擦汗边请求到，程爷爷的实力让他瞬间崇拜。 第二百二十章 富安阳认师 程耀阳已经退休了，原打算就这么陪着老爷、夫人过到老算了，哪想到中间又起了这么个变故。 正茫然着没有方向呢，得了小姑娘收留不说，现在还有富安阳想让自已教他练拳，自然是乐不得的。 总算是能有点事情做了，自已这老胳膊老腿的还算有些用处，既然要教，不如就尽心地教吧。 “行啊，有什么不行的，我除了看宅子也没啥事儿干了，没想到临老临老的，还能收个关门弟子。” 听话听音，老爷子这话里话外就是想要正式收徒的意思了，富安阳平时虽然话不多，却是心里最有数的，哪能连这个都听不出。 立马就给老爷子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师傅愿意收我，等我这次返了家，做些准备，再回BJ来正式拜师。” 虽然是因为自已无事可做，才打算收下这个徒弟的，可看到徒弟是个机灵懂事的，连拜师也不肯马虎，没说胡乱磕个头就拉倒，程耀阳当然只有更高兴的。 “好，好，好，不及在这一时，师傅等你回来。”老爷子高兴地拍了拍富安阳的肩。 小伙子挺好，长得好、学习好、心肠好，最主要他是真的喜欢练功夫，这要说起来，收这么个徒弟，倒是自已赚了呢。 认了师傅，富安阳就想把自已的事情都跟师傅交待清楚，一是方便师傅以后对自已的教导，二也是想跟师傅更亲近些。 “师傅，我以前在老家的武术馆里练散打，但武术馆的主旨是强身健体，主要教的都是些基础入门，也教不了太多了。” “虽然跟师傅的水平还差着些，但主要还是因为我练的年头少，差在了经验上，招数基本已经没什么新鲜的了。” “以后有师傅教导，我一定认真学，不会偷懒的，就是怕自已笨，学得慢，惹师傅烦心，以后可要辛苦师傅了。” 有个机会能跟高手学习，富安阳自然要牢牢抓住，经过这一场对练，他现在是真感谢小悠把师傅给留了下来。 “好啊，反正你们学校离得也近，晨跑的时候就直接跑回家来，咱们练些基础的，晚上自习的时候也回来，我教你拆招。” 林大鹏一听可不干了，“程爷爷，你偏心，我也要学，你怎么光想着教安阳啊，还收他为徒，不行，以后我也要跟他一起回来练拳。” 程耀阳却是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你跟安阳练的不是一个路数，我教他正好，教你却不行。” “你的跆拳道已经练到了这个水平，练歪就可惜了，QH大学里也有专门的跆拳道练习社，教练也挺优秀的，你就别惦记我这个乡下把式了。” “你以后是要参加正规比赛的，不止是为学校争光，练好了也有机会为国争光呢，真说起来，你的底子比安阳扎实，好好练，我很看好你的。” 听到程爷爷这么说，林大鹏心里才算平衡了些，暗暗下着决心，就算安阳被程爷爷收了徒，自已也不能让他比下去。 看着吧，自已一定要更努力些，到时候多拿金牌，总不能比安阳这个半道出家的差了去。 一想到金牌，林大鹏顿时骄傲起来，家里有个专门的柜子，装的都是他的奖杯、奖状、证书，他可是有家底的人。 又再跟程爷爷说了会儿话，秦小悠几个就跟他告辞了，说了明天一早就要离开BJ，等到再回来，就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秦小悠想要给老人家留些钱，怕程爷爷自已在这边吃不好，留点钱也省得自已惦记着。 “程爷爷，这两百块您先收着，想吃啥别舍不得，等过两个月我们回来，给您做好吃的。” 老人连个家都没有，秦小悠心疼呢，听他刚才的话里，妻儿恐怕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她虽然没问，但还是猜出了点意思。 程耀阳怎么肯收小姑娘的钱，立马给她推了回去，“爷爷手里有钱，还能把自已饿着么，赶紧走吧，不要担心我。” 秦小悠却不干，“既然跟您说好了帮我们看房子，我就不能说话不算数，这些钱算是预支的工资，您收好吧。” 说着把钱塞进程爷爷的兜里，转身就跑走了，程耀阳一时没防备她来这一手，不然也不会让秦小悠偷袭成功。 “哎……我说你这丫头，都说了我手里有钱，再说就算是工资，也要不了这么多呀，你等等……” 哪还给他机会等，秦小悠跑得飞快，两小子比她跑得还快，转眼就没影儿了，恐怕连程爷爷的话都没听全。 程耀阳把钱赚进手心里，心里暖暖的，自已还真是好命，以为就这样一个人孤独终老了呢，哪想到刚送走了恩人，又遇上了这几个孩子。 一想到这几个孩子，程耀阳的脸上漾起遮不住的笑意，自已还真是命好，虽说亲人都相继离开了，却总有人陪伴着。 富安阳却是不知道，自已一时冲动认下的师傅，让他的一生都发生了改变，他为自已设想的人生，因此而全盘改写了。 再说秦小悠几人回到招待所，赶紧洗澡换衣服，这一天在柜台前挤来挤去的，每个人都是一身的汗。 抓紧时间把换下来的衣服洗好，明天早上差不多就能晾干了，不然一路湿着装回去，到家怕是要臭了。 等把自已清理完，也到了用晚饭的时候，想着明天一早出发，也就没有出门，在招待所凑合着吃了，省得来回折腾。 把东西都归置好，早早的歇下了，转天天刚亮，秦小悠就被妈妈给叫了起来，又去隔壁敲门，不等吃早饭就出发了。 买的是早班车票，想吃早餐人家餐厅还没开呢，所以就打算到车站附近买点吃的，那边的早餐铺子应该开得早。 结果因为吃早餐，还惹了一肚子的气，买的包子馅都酸了，还死贵的，比别处贵了两、三倍，店家还不给退。 林大鹏真是要怒了，要不是柳梦荷拽着，他直接就要砸了人家的铺子，这也太欺负人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要出大事儿了 林大鹏可是练过跆拳道的人，还是黑带好几段，他若是想要动手，一般人哪拦得住他。 要不是怕伤着秦婶，他早把那个嚣张的店主揪过来，下狠手揍了，但秦婶不让他惹事儿，他也只能干冒火。 “算了算了，出门在外的别惹事儿，赶车要紧，要是闹起来赶不上火车，反倒是咱们的损失呢。” 柳梦荷自然是拦不住他的，但有富安阳搭手帮忙啊，把他拽出了早点铺子，那个店主竟然还在后面叫嚣呢，简直就是得便宜卖乖。 要不是富安阳下死手拦着，林大鹏真会回去揍他的，这人太讨厌了，明明是他做了错事，还那么嚣张。 几个人最后在小卖店买了几个面包，才算是把早饭打发了，只是心里多多少少都憋着气。 “我一直以为火车上的餐盒够骗人的了，哪想到还有更离谱的，酸了的包子也敢卖，还能硬气地不承认，我也真是服了。” “要不是担心赶不上火车，我真跟他们没完没了，他们也就是仗着这一点，知道咱们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才敢这么胡搞乱搞的。” 直到上了火车，林大鹏还是一脸的不忿呢，从小长到大，他就没受过这样的气，店主无赖得让他忍无可忍。 富安阳扯了扯他的袖子，“这是在外边，不比在家里，有些气该忍得忍，咱们过后找补回来就是了。” 他不是莽撞的人，那个人的铺子就开在离火车站不远，来来往往的乘客，不知道坑害了多少呢。 富安阳想得很明白，要是没有后台，他肯定不敢这么嚣张的，早早就得让人给举报了。 铺子能一直开，肯定是有人给撑腰，那明目张胆地跟对方动手，吃亏的肯定是自已呀。 所以有些委屈还是得受着，寻着了机会再以牙还牙，不是他心眼儿小，实在是那个店主确实欠收拾。 秦小悠倒没想着报复的事儿，几个包子钱，能吃多大的亏，虽然受了些委屈，但也确实犯不着跟人较劲儿。 在她想来，正经事都忙不过来呢，谁有时间在这些小事儿上费工夫，何况人家是地头蛇，后面没人是不可能的。 有大家伙劝着，林大鹏很快也消了气，这次再吃餐车里的东西，他也不喊又贵又难吃了，把秦小悠逗得不行。 “还真得这么治治你，瞧瞧，挑三拣四的毛病改了吧，这事儿吧就得有对比，有对比了你才知道自已原来还能再宽容些。” 原本她只是随口教育林大鹏两句的，打小跟这几个小孩儿一起长大，她已经习惯了找着机会就敲打他们几下。 至于听不听的，全看孩子们的心情，几个孩子也不是事事都听她的，就像今天这样的事，按她的想法，林大鹏肯定不会服气的。 哪想到林大鹏竟然很乖巧地应了，“嗯，你和安阳说得都对，强龙难压地头蛇，是我莽撞了。” “今天如果跟他动了手，不管当时场面如何，过后只有我吃亏的，他在BJ是熟路子，咱们却是无依无靠的。” “所以我想明白了，若是能忍，就让自已的心胸宽容些，把这事儿翻篇，若是不能忍，就让自已变强大些，总有让他服软的一天。” 秦小悠看着林大鹏，颇有些意外，“你竟然想到那么长远了，妈，大鹏真是长大了呢，都能理智地分析问题了。” 不管他表达的想法对不对，能理智的分析问题，就是一个长足的进步，不莽撞也是成熟的一个重要标志。 事情似乎就这么揭过去了，秦小悠可没想过在这两个大男孩的心里，事情并没放下，多年以后的报复，让她终于知道，这俩还真是够记仇的。 “我的天，终于到家了。”列车报了站，秦小悠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又拍了拍背着的挎包，里面装着剩下的钱。 买下QH大学附近的那个院子，总共也没花上多少钱，几千块而已，简直便宜得不要不要的。 可带去的钱都剩了回来，对于秦小悠来说，却并是件好事儿，她多少还是有些不太甘心的。 自已的目的没达到啊，跟白去了一趟BJ似的，突然她就有点后悔，就算不给落户口，自已也应该在BJ市里买几套房子的。 现在房子这么便宜，过几年可就要涨到天价了，到时候再想囤房子，就没有意义了，不早下手就等于亏呀。 不过想想自已过不了两个月又要回北京了，两个月总不至于就涨价了吧，秦小悠自我安慰着，回去再买也来得及。 就是这钱背来背去的太不方便了，想着什么时候存折能全国通存通兑就好了，自已再想买点什么也能容易些，起码不用背着现钱这么担惊受怕的。 摸着挎包里的钱，秦小悠的心思有点跑远了，耳边响起别人的闲聊天，倒是把她的注意力给拽了回来。 “我下个月要去趟深圳，听说那边正开发得如火如荼的，机会挺多，我想去那边看看情况，你有没有想要捎的东西，我回来的时候可以帮你带。” “有啊，有啊，听说那边的衣裳最新潮了，我一会儿把尺寸给你，小家电也是便宜到不行，挨着海边呢，有路子进货，价钱低到不敢想。” 接下来人家又说了什么，秦小悠就完全听不到了，她被深圳这两字儿击中，又把思绪给拽跑了。 深圳、深圳……好像自已又忘了点什么事儿，跟深圳有关的，深圳……啊，想起来了，买山，深圳刚开发，在卖山头呢。 秦小悠一下蹦了起来，把身边的人吓了一跳，柳梦荷赶紧把闺女拽住，“还没到呢，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马上就到了，你先坐着，不急，下车的人不少，咱们别跟着挤，等人下得差不多了咱们再下就行，有人接呢。” 秦小悠赶紧点头坐了回去，她也没想到自已的反应会这么大，只是想到了关键处，下意识地激动起来，不怪她激动啊，要出件大事儿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费用得我出 秦小悠想的还真是件大事儿，BJ的房子没买成，深圳的山头能买下来也好啊，希望自已没有错过吧。 仔细地想了又想时间，确定就是今年的事情，这次她敢保证绝对错不了，毕竟被人贴着耳朵嘟囔了不知多少遍呢。 上辈子总跟自已较劲的那个塑料姐妹的姐妹的男人，买了深圳的山头，转过年就赚了几十万。 塑料姐妹像是她自已赚了似的，跟自已显摆了无数次，还讽刺自已一辈子就是穷命，只配窝在农村里种地，土坷垃里拣食儿吃。 要不是被她看低，一时激起了自已的心气儿，也许自已不至于就对关绍猛死追猛打，还使出那么下作的手段。 想自已虚荣是虚荣了些，但还是知道廉耻的，若不是被人拿钱羞辱，挤兑得无路可走，这条黑道她也不会走得那么义无反顾。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苦是自已找的，也怨不得别人，既然作死给别人下了套，就得承担后果。 嗨，还想那些过去的事情干什么呢，反正买山这件事儿是确定了，自已这次可得抓牢机会，天上掉钱的好事儿呀。 “走了，走了，刚才不是急着下车么，这会儿怎么又不着急了。”柳梦荷拍了拍女儿，也不知道她发什么呆呢。 “噢，就来了。”秦小悠赶紧拎起身边一早准备好的包，跟着老妈一起下了车，老妈带的东西太多了，几个人就没有空手的。 出了车站，林美晶正等在出站口呢，老远就看到了他们这一行人，使劲儿地朝他们挥着手，喊着林大鹏的名字。 “我还以为你们没赶上车呢，这乘客都快走没了，也没见你们的影儿，真是把我担心的够呛。” 林美晶接过了柳梦荷手里的大布兜子，“嫂子，我帮你拿包，哎哟，你包里这里装的是啥呀，可真够沉的。” 她这边才哎哟了一声，身后立刻过来一只大手，把她手上的大布兜拎了过去，又伸出另外一只手来，要接秦小悠手上的包。 秦小悠这才发现，富安明富大哥也跟着一起来接站了，他刚才站在林美晶身后，才没被人注意到。 “安明哥，你也来了啊，哪用得着这么多人接，有美晶姑姑开车来，回去也不费劲儿。” 知道美晶姑姑肯定是开车来接的，真没必要多来人，踩几脚油门就到家了，想见面到家再见呗。 富安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却没有开口解释，而是跟秦婶打了声招呼，直接就拎着两个包转身走了。 林美晶的车子就在不远处停着，富安明打开后备箱的门，把两个包塞了进去，又回身来接钱秘书的包。 人和包都挤进了车里，先把钱秘书送回了家，林美晶才开车往秦小悠家的方向过去。 “咱们都先去小悠家，那边一群人等着给你们接风呢，我也趁机吃顿好的，特别是嫂子家的馅饼，怎么吃也不够。” 接风？出门都不到一个星期，有什么风好接的？秦小悠听着这个词儿就笑起来，以为美晶姑姑跟大家开玩笑呢。 哪知道都没进家门，远远的就看到门外站着好多的人，自家老爸、富宝库夫妇、林永进夫妇都在呢，就连赵安琪和孟琳琳都在。 还真是接风的架势，场面搞得有点大吧，车子停下的时候，秦小悠都有点不敢下车了。 “赶紧下来呀，让爸抱抱，想死我闺女了，走了好几天。”秦大路看女儿躲在车里不肯下来，伸手直接把人薅下车，搂进怀里。 自已都多大了，被老爸这么亲热的抱着，秦小悠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等到富安阳和林大鹏也被各自的老妈抱住，她才算是好受了点。 “行了，老爸，你还是抱下我妈吧，我妈这一路为了照顾我们，可是很辛苦的，她是大功臣。” 秦大路这才放开女儿，跟媳妇儿拥抱了一下，周围都是人呢，丈夫这样的举动，把柳梦荷羞得脸都红了。 “赶紧先进屋里歇歇吧，洗洗涮涮，也清爽清爽。”林妈妈先开了口，大家这才往屋里去了。 好几天没见着姐姐了，秦小闲抓着姐姐不肯撒手，要不是自已都长成大伙子了，他也想抱抱姐姐呢。 秦家的房子并不大，好在外间腾了个客厅出来，客人们能在客厅里聊天，柳梦荷带着几个孩子进里面去洗漱了。 秦大路和富安明把大包、小包的搬进了屋，大家就热热闹闹地聊开了，边聊边等着几位主角出场。 “我们来晚了没有？”还没等柳梦荷他们洗漱好呢，周桂珍就大着嗓门进来了，身后跟着赵裴浩和孟琳琳的父母。 “哎哟，今天这人是真全，都这时候了，我还寻思着你们赶不过来了呢，也担心你们有工作，耽误了不好。” “正好我安排了饼店那边不营业，咱们大家伙凑在一起不容易，今天好好聚一聚，也能自在些。” 林永进听了秦大路这话，却是忙不迭地摇头，“怎么还不营业了呢，饼店关一天就是损失呀，不行，聚会是我提议的，今天的费用得我出。” 自家的饼店，秦大路哪能让林副市长掏钱，自然是不肯的，那边赵裴浩和孟爸爸也抢着付起钱来，一时间争得不可开交。 富宝库夫妇看得都懵了，安明回去接他们，只说今天安阳回来，几个孩子的父母要聚聚，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副场面。 他们也不能在一边干擎着呀，正要张嘴说饭钱他们付呢，柳梦荷从里间走了出来，“哎哟，这有什么好争的，既然来了我家，地主之谊不是应该的么。” 就这么被柳梦荷拍了板，弄得林永进很是后悔，直说他不该把地点定在秦家，最后倒秦家破费了。 其实他把地点定在秦家是有原因的，一是为了孩子们回来洗漱方便，到底算是自家人，不外道。 二是为了大家彼此亲近，熟人熟地方不陌生啊，何况他还馋着秦家的馅饼呢，这才定了聚在这里。 第二百二十三章 林妈妈的感动 秦家坚持着要掏这顿饭钱，还为此闭门谢客了，林永进的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这简直跟摆明了要占便宜一样。 林妈妈却是扯了扯他的衣襟，示意他不要再争了，秦家肯定是不会让他掏这个钱的，那不如想个别的办法把这钱给补上。 秦大路看到媳妇儿拾掇好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孩子，就把大手一挥，“都收拾好了就赶紧的走吧。” “我已经让那边把饭菜都摆上了，过去直接开席，别磨蹭了，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孩子们肯定都饿了。” 一行人又呼呼啦啦地去了饼店那边，果然已经摆好桌了，两张桌子并在了一起，其它的桌椅都挪到了墙边。 “你们今天也提前下班吧，我们一会儿自已收拾，辛苦你们啦。”秦大路让自家员工先收了工。 林永进也已经招呼着大伙都坐下了，“今天我提议这个聚会，不是为了别的，孩子们争气，我心里高兴。” 自家孩子是个不省心的，虽然脑子挺聪明，却贪玩不用功，自已和妻子工作又忙，没有时间管他。 要不是妹妹对儿子上心，看出小悠这孩子是个明理懂事的，让儿子跟秦小悠做了朋友，自家儿子现在都不知道会懒散成什么样呢。 还有秦家两口子，拿这几个孩子都当自已家孩子一样照顾，所以他真是挺感激的，感激儿子能遇上秦家人。 林大鹏赶紧举手抗议，“老爸，别呀，还没下通知呢，万一没过咋办？到时候多丢脸啊。” 林永进一巴掌甩过来，林大鹏赶紧躲到了富安阳的身后，探着脑袋看他爸，把林永进都给气乐了。 “你个不争气的，都这时候了说自已不能过才叫丢脸呢，你问问安阳和小悠，看他们会不会说自已过不了。” 没想到躺着也中枪，秦小悠赶紧低头吃菜，不接这个茬儿，富安阳也只是看着林大鹏不说话。 林大鹏当然不会真的问，自已的考试有几分把握，他自已当然心中有数，何况是秦小悠和富安阳了，他们俩是绝对不会失手的。 “爸，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也太不给面子了，配合一下不行么，你儿子的水平你还是要有信心的，好歹也是在高一就被QH定下的人呐。” 这爷俩一唱一和的，林妈妈都看不下去了，“就不够你得瑟的了，还高一就被定下，没有小悠你敢这么说吗？” “老林你也是的，跟儿子起什么哄，有吃的也堵不住你们爷俩的嘴，等会弟妹烙馅饼不带你们爷俩的份儿。” 桌上的人立刻全都笑了起来，到了秦家吃不到馅饼，那可是比缺了什么都难受的，这个威胁还蛮厉害的。 赵裴浩却是没跟着笑，反而有些担忧地道，“大鹏他们三个看样子是没问题了，我现在就担心安琪呢。” “安琪的底子一直比他们几个差些，QH又是那么难考的，她一直想跟小悠考到一起去，也不知道这次高考能不能成。” 旁边坐着的赵安琪伸了下舌头，朝秦小悠看了过去，她是真想能一直跟小悠在一起，就是不知道自已过不过得了高考这一关。 平时她倒不觉得，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后悔自已平时的不刻苦，若是能再努力一点儿，就不会这么担心了。 秦小悠却是朝她鼓励地笑了笑，然后看向赵伯伯，“赵伯伯，你别担心安琪，她现在的成绩在全校也是前十名呢，考上的机会很大。” “这阵子她可是相当用功，原本最差的英语成绩，因为担任了课代表，也已经很拔尖了。” “理科有安阳和大鹏帮着补，现在也跟得上，只要答题的时候用点心，不马虎就丢不了什么分儿，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这还剩下一个多月呢，我再帮她顺顺题，捋捋思路，考上QH也不是多难的事儿，我对安琪还是挺有信心的。” “而且之前我研究过了，QH去年的分数线相当高，今年肯定有一部分人不敢报，分数线必定会降下来，这也是咱们的一个好机会。” 被秦小悠肯定了，赵安琪就觉得自已信心大增，要知道，小悠可是去过QH大学的人，她说的肯定有准。 孟琳琳的妈妈听到秦小悠这么说，也放松了很多，“照小悠这么说，安琪和琳琳也是有希望的了，你们两个可得好好加油啊。” 孟琳琳和赵安琪一起点头，在她们的心里，小悠和富安阳、林大鹏都是肯定能进QH的了。 她们可不愿意被三人甩下，到别处去念大学，好在还有点时间，再下些功夫再努力一点，不管有多难，拼命也一定得考进QH才行。 这场提前到来的庆功宴，一边给秦小悠他们三个庆了功，一边也给赵安琪她们两个鼓了劲儿，让她俩感受了一把榜样的力量。 柳梦荷更是亲自去烙了馅饼，让孩子们好好的吃了一顿，当然，几个大人也吃的心满意足，直夸柳梦荷的手艺真不是盖的。 用过了晚饭，柳梦荷把自已给他们带回来的礼物拿了出来，几个妈妈每人一条真丝围巾，一件的确良上衣。 富安阳和林大鹏，也等不急地把自已给妈妈买的裙子拿了出来，妈妈们兴奋得马上就到里间换上了。 特别是林大鹏的妈妈，家里条件好，儿子出门的机会不少，这却是儿子第一次想起给自已买礼物。 穿好裙子走出来的时候，眼泪都掉下来了，把林大鹏内疚得不行，“妈，你别这样了，大家都看着呢。” “以后我会经常给你买礼物的，以前都是儿子粗心，这回要不是秦婶提醒我，我还想不起来呢，以后不会了。” 林妈妈到底没忍住，把儿子搂进怀里用力地拍了拍，儿子真是懂事儿了，都知道照顾自已的感受了，没白养这么多年。 林永进则凑到秦大路的身边，“大路，这可真得好好谢谢你家弟妹和小悠，没有她们俩帮着教导大鹏，这孩子还不知道啥时候能长大呢。” 第二百二十四章 女儿是对的 看到女人们都收到了礼物，赵裴浩嫉妒得不得了，“怎么礼物只有她们当妈妈的有啊，我们这些当爸爸的也太惨了点吧。” 赵安琪赶紧拽着爸爸的胳膊安抚到，“爸，等我考到BJ去，我也给你买礼物，到时候想要啥你随便挑。” “哼，还是我闺女知道心疼人，爸也不要啥，你带张纸回来爸也高兴。”赵裴浩重重地哼了一声，假装生气的模样。 一屋子的人全都笑起了。周桂珍更是嘲笑着自家丈夫，“又不是就一个人没礼物，瞧把你能的，还挑上理儿了。” 柳梦荷却是很不好意，“都怪我，只想着女人们爱美，就想着给她们带些东西回来，倒是把你们这些大男人给忘了。” 赵裴浩也不是真的挑理，不过是活跃活跃气氛而已，“嗨，我这不是想逗大家伙一乐么，男人要什么礼物。” “赵伯伯，你真不要礼物么，那我可就省下喽。”秦小悠正从里屋出来，手里拿着几个漂亮的男士钱包。 “要，要，要,还是小悠最有心，心里装着赵伯伯呢，你们这俩臭小子，赵伯伯算是白疼了，就是没有闺女贴心。” 赵裴浩这话可不是白说的，虽然他不是有心挑理，主要是逗孩子们玩儿，但他对这几个孩子也真是上心。 平时不管给自家女儿置办什么东西，也不管是学习上的还是生活上的，他都会给其他几个孩子带上一份。 当然，别家的家长也是一样，初中的时候还差着些，彼此间没有那么熟悉，到了高中，他们几家处得几乎就像是自家人一样。 就连富宝库夫妇俩，那么会过日子的人，不管给儿子备了点啥，也少不了其他几个孩子的。 别人对自已的孩子好，他们心里自然也有数，即便自已买的东西未见得有多精致，但总是份心意，好在孩子们也都懂事，不嫌弃。 出力最多的当然是秦家夫妇俩，他们家离得学校最近，孩子们中午都是跑到他家来蹭饭的，给钱他们也不会收。 学校里有什么紧急处理不了的事情，或者需要找家长的，也都是由他们夫妇俩出面解决，过后再跟各家沟通。 以至于学校的老师们都知道，这几个孩子不管谁有了啥事，只要让秦小悠找家长就行，特别是守在店里的柳梦荷，几乎成了几个孩子的全权代表。 好在几个孩子都是乖巧懂事的，很少有事情被叫家长，就算是被叫家长，也大多是好事，例如得奖啊、参赛啊之类的，让柳梦荷特别光荣。 “赵伯伯，这次是我们的不对啦，下次肯定不会，有妈妈们的礼物，肯定就有您的礼物。”林大鹏最是嘴甜。 赵裴浩哪是差这点礼物，不过是哄着几个孩子开心而已，听到林大鹏这么保证，赶紧澄清道—— “可别，你们还是孩子呢，出门主要是学习，可别尽顾着给我们买东西，咱家这边啥东西没有，千万不必费那个心。” 富宝库也紧跟着道，“就是，就是，大老远的捎什么东西，你们有这份心就行了，好好学习才是正理儿。” 说归说，几个爸爸还是欣然收下了秦小悠的礼物，钱包的样式很新潮，夹层很多，自然是受到了几位老爸的青睐。 林永进更是当着秦小悠的面，就把自已的旧钱包给换了下来，还故做嫌弃的把旧钱包扔给了自家媳妇儿，又逗笑了大家。 这也是林永进愿意来秦家的原因，以他的身份地位，到哪儿都得绷着、端着，甚至是在自已家里，都是一副正经的模样。 只有在秦家，他才能感到放松，好像秦家夫妇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人没有缘由的就亲近起来。 笑过也闹过了，送走了几个孩子和他们的家长，秦家才算是安静了下来，连富安阳也跟着富家夫妇回了小岭村，打算住一晚再回来。 把人送走了，锁好了饼店的铺门，一家人进到里屋，秦大路拉着女儿坐下来，安心地跟女儿聊起天。 “小悠，你们这次去BJ，有什么想法儿没有？”BJ那么大，想来对年轻人很有吸引力。 秦大路希望女儿能有更大的发展空间，达盛市太小，不够女儿大展拳脚的，他太知道自家女儿的能力。 只看女儿帮家里开起的罐头厂，就知道她的心思有多大了，如果女儿毕业后还想回达盛市，倒是把她给圈住了。 “有啊，BJ确实很繁华，今后发展的空间肯定会更大，不管是就业还是做生意，我都觉得那里更能展现实力。” “希望咱家以后能在那边落户吧，等弟弟考学的时候，也考到那边去，到时候咱家就去那边生活。” 想到了女儿去过一趟BJ城，肯定就会有些惦念和考虑，却没想到女儿的心思比自已猜想的还要大。 自从家里经营了这个罐头厂，秦大路的眼界也宽了，对于曾经几毛钱都要攥出水来的自已，他感谢女儿把他带出了小岭村。 出了村子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特别是当自家的罐头销到了全国各地的时候，他才发现女儿是对的，只要敢想，只要敢做，没什么是实现不了。 可秦大路并不完全赞成女儿的想法，外面再好，他也不愿意背井离乡，毕竟年纪在这儿摆着呢，不过他倒是支持孩子们去外面发展。 “小悠，爸爸确实想问你毕业后去留的问题，想着你去了BJ，肯定心里会有些想法，大城市的繁华，更会成为你的动力。” “却没想到你竟然已经想到了要落户的问题，看来你是想留在BJ那边工作了，爸爸支持你留在大城市，但爸爸却不想跟着过去。” “首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爸爸、妈妈老了，去了那边也不会有什么更好的发展，又何必背井离乡，千里奔波呢。” 秦小悠就笑了，“爸，我也只是暂时有这么个想法，等我大学毕业还有四年呢，想这些都太早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时间过得真快 秦大路哪能不知道自家女儿的性子，她虽然不是那种提前想好十年八年打算的孩子，但眼巴前的打算总还是有的。 “你如果有什么想法，也别瞒着爸妈，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和你妈总是支持你的，只要不是太离谱就行。” 秦小悠笑了，“爸，等我在那边稳定了，再说去留的问题吧，也得看看我在那边适应不适应啊。” “或许等我念过了大学，却不想留在BJ了呢，到时候再做打算也不迟，现在连BJ都没去呢，等我去了那边再考虑吧。” 听了女儿这话，秦大路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瓜，“我闺女我还不知道，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只要你想做，就没有什么是能难住你。” 老爸说出这样的话，就是给予了女儿最高的评价，秦小悠自然是感动得不行，爸爸真是太相信自已了。 不由得一激动，就把心里惦记的事情说了出来，“爸，BJ的去留先不说，我倒是有一件事情要跟你们商量。” “其实不想这么早说的，只是今天跟你聊到了未来，我就想着先跟你们说了吧，这事也算是跟未来有点关系，等高考过后，我打算去一趟深圳。” “去深圳？千里迢迢的去那里干嘛？”秦大路一时有些怔愣，不知道自家女儿怎么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有点事情要办，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办得成，在办成之前，我想先保密，希望你和我妈能同意，顺道也正好去考察一下小家电的市场情况。” 秦小悠把去深圳的事儿说出来，还真是说话赶到这儿了，老爸跟自已掏心掏肺的，自已再掖着藏着总有些对不起爸妈的愧疚感。 不过她到底还是忍住了，没直接说出自已要去买山头，要是爸妈听到自已去深圳，就是为了买个卖不出去的山头，自已别想出这个家门了。 女儿想要出远门，还是自已一个人，秦大路再相信女儿，心底也还是犹豫了，好半天才道，“你必须去吗？” 秦小悠坚定地点了点头，“嗯，这就是我眼下最需要做的事情，所以我刚才才说，BJ的去留，等以后再说吧。” 其实她十有八、九还是要留在BJ的，毕竟那边的发展前景远远大过小小的达盛市，哪怕是为了争口气，她也想有一个好的发展。 但这确实不是眼前最要紧的，大学还有四年要上呢，四年的时间，留不留在BJ，也是顺其自然的事了。 秦大路跟媳妇儿对视了良久，到底还是一拍炕沿，“中，我闺女想要做的事，总是有道理的。” “不过爸爸有个要求，无论如何你不能一个人去，你得找个伴儿一起，或者我和你妈，或者你的同学、朋友。” 都说了不想让爸妈知道秘密了，当然不可能带着爸妈上路的，那就只剩下同学朋友了，不用想，最好的旅伴就是富安阳了。 “我明天问问安阳，他如果假期没事儿的话，就让他陪我一起去，他如果不行，我再找别人。” 看姐姐和爸爸终于说完了正事，秦小闲扭着身子蹭过来，“姐，别人都收到礼物了，我没有礼物吗？” 小家伙吃醋了，妈妈和姐姐发了一圈礼物，每个人都有，唯独把他给落下了，心里郁闷得不行。 如果不是打小就懂事儿，换成别人家的孩子，恐怕当场就得闹开了，也就是他吧，才忍到了这个时候才开口询问。 秦小悠侧身点了下弟弟的小鼻子，“少了谁的也不能少了你的呀，姐这不是想等着他们都走了，单独给你嘛，怎么，着急啦？” 听到自已有礼物，秦小闲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还以为姐姐把我给忘了呢，知道有礼物，我就不着急了。” 柳梦荷先一步下了地，把自已给儿子的礼物拿过来，“呐，这是妈给你买的，刚才没当着别人的面给你，是怕他们嫉妒。” 虽然柳梦荷这话是开玩笑的口吻，但当秦小闲接过礼物的时候，就知道妈妈给自已的礼物，确实要比给别人的更用心。 从头到脚一整身，连鞋子、帽子都有，样式也是这边没有的，可把秦小闲给高兴坏了，“谢谢妈妈。” 说着就要跑出去试衣服，被秦小悠给拉住了，“这就急了，等看完了姐姐的礼物再走。” 下地拿过自已的包，掏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精致的手表，白纲的表带，米黄色的表盘，表盘上还带着几颗碎钻。 别说是秦小闲了，就是秦大路都被女儿的礼物给惊着了，“小悠，小闲还小呢，你这个礼物是不是太贵重了？” 秦小闲也没有伸手接，“姐，这表是进口的吧？我认得这个牌子。”他伸手指了指表盘上的商标。 秦小悠却是一把拽过弟弟的手腕，把手表戴在了他的手腕上，“一个礼物而已，有什么贵重不贵重的。” “小闲，姐知道你最喜欢手表了，每次去百货大楼的时候，你都会在手表的柜台前看很久。” “姐给你买这块手表，不是为了显摆咱家多有钱，能买得起这么贵的手表了，而是想要告诉你，要珍惜时间。” “展示时间的手表咱们可以花钱买，但真正的时间却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你要懂得珍惜。” “你马上就要考高中了，上了高中，可就是真正的大小伙子了，再戴电子表也不合适，所以姐姐这次才会想到给你买手表的。” “之所以买了一块比较贵的，是因为我希望你能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取达盛一中，这块表既是礼物也是奖励，提前预祝你考试成功。” 秦小闲摸了摸腕上的表，然后郑重地朝姐姐点了点头，“姐，你就放心吧，这次初升高，我肯定是第一名，不会给你丢脸的。” “姐相信你，等你的好消息。”秦小悠看着弟弟的小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长得这么棱角分明了，真有些大人的模样了呢，时光过得真快。 第二百二十六章 后山有矿 没过去多少日子，QH的消息就来了，秦小悠、富安阳、林大鹏三个人都顺利通过了审核考试，这下子可就轻松了。 保送之后虽然也是可以参加高考的，就是不用参加全国统一录取招生了，毕竟已经有了接收的学校，再录取一次也没有必要。 秦小悠也就不打算给自已找这个麻烦，既然QH那边的保送名额已经确定下来了，她不如趁着难得的空闲，做些自已想做的事情。 所以秦小悠除了拿出一些时间，帮孟琳琳和赵安琪做考前的复习，她自已则开始挨着跑家里的铺子、工厂、水果园。 她想趁着自已上大学之前，看看自家的这些产业，还有没有什么地方有不足的，在她离开之前尽可能地改进、修整。 即便家里的这些家产已经经营了几年了，不管是老爸、老妈还是弟弟，都有了足够的经验，秦小悠还是不能彻底地放心，这大概就是关心则乱吧。 这天，秦小悠拉着老爸去了岭西村，就是隔壁村，要去看自家的果园子，这个果园她很少来的，毕竟地点在邻村，稍微有点远。 在被确定保送QH之前，她一直埋头自习，闲暇的时间很少，虽说基础打的好，她也不敢有半点儿的马虎大意。 QH毕竟是全国知名的学府，奔着那儿去的学生不知凡几，万一高考的时候马失前蹄了怎么办？ 现在保送成功，时间也算是富裕出来了，她这才有机会来果园转转，原本是打算跟富安阳一起来的，结果老爸偏要陪着。 说他每天在厂里呆着也腻歪，工厂已经走上了正轨，业务都有下面的负责人管着，也不是事事用他，他也给自已放天假，松缓松缓。 就这么着，爷俩一起出行了，富安阳还挺怨念的，明明都说好了他陪着小悠去的，结果被秦叔截了和。 秦小悠倒是无所谓谁陪自已来，要不是这些男人们不放心，她其实更想自已出来逛逛，多自在。 对于岭西这个果园，秦小悠倒是挺放心，有孔树清孔大伯管着，完全不会担心会出什么纰漏。 孔树清对果园子的喜爱，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要不是有他媳妇儿盯着，他恨不得吃住都在果园子里。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家包下果园子的时候，明明收益不好，成果销不出去，他还坚持着包了好几年果园子的原因。 等秦小悠爷俩到了果园子，果然看到满园子的生机勃勃，可再不是当初他们第一次见到时，那种半死不活的景象了。 这时候的果树也都挂了果，只不过是才刚开始挂果罢了，果子还都只有手指头大小，可看着也挺招人稀罕的，一串串的挂着满树满桠。 孔树清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能给这爷俩介绍园子的情况，自然是事无巨细地向他们报备着，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欣喜和自豪。 秦小悠开头听得还挺认真，翻地、施肥、授粉什么的，她听得挺乐呵的，只不过听了没一会，她就溜号了。 “柱子你听说了吧，咱们村胖婶儿去后山上采蘑菇，竟然拣了个老大个儿的精煤块，乌黑发亮的，听说可好烧了。” “嗯嗯，可不是听说了么，我妈一听说胖婶儿拣着好东西了，自已也立马上山去踅摸，结果啥也没拣着。” “嘿嘿，他们上了年纪的人，听说有这便宜事，可不就立马往上冲么，那一大块精煤，也不少钱呢。” “我爸也去山上了呢，大块儿的精煤是没拣着，倒是拣了几块碎的回来，也够我们家烧几天的了。” 这是孔树清帮忙雇的园子工人在说话，他们是一边工作一边闲聊，倒是让秦小悠听了满耳朵。 一听到西岭村里有人在山上拣到了煤块，她的耳朵立马就竖了起来，立刻想起了上辈子的事儿。 记得自已当时是回家管父母要钱，想要去上补习班混文凭，就是那个时候，知道邻村里发现了煤矿。 也是有村民拣到了煤块，然后大家就都上山去拣煤块，只不过拣到的大块儿精煤并不多，零零散散的倒是拣了不少碎煤。 刚开始没有引起上头的注意，碎煤拣多了，市里就来了人，不许村民们再上山了拣煤了。 说煤矿资源是属于国家的，归公家所有，再有人拣煤就算偷，严重的，算是窃取国家资源，要判刑的。 接着就发了红头文件，希望有人能够把西岭村的后山包下来，公家可以帮忙介绍技术人员，帮助包山之人勘察矿脉。 倒真勘出了山上有煤矿，自然也就有胆大腰粗之人，把后山包了下来，当然，包山的钱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毕竟是要出煤的。 但费了好大的劲儿，家财没少投入，也就挖出了少量的精煤，出的大部分都是煤矸石，赔得相当惨。 可已经投入了那么多，又舍不得放弃，就这么坚持着挖了一年，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才无奈放弃。 市里面不甘心，明明勘出了矿，怎么就没挖出煤来呢，如果这里出了煤，对于市里来说，可是一笔大收入。 几番勘察又几番研究之下，市里最终决定由公家牵头，引进外省资源，合力开发这处矿井。 虽然这样做，如果挖出煤来，收入会被分摊，对市里来说是不小的损失，可万一真挖不出煤，风险也会被分担啊。 外援自已带了技术人员过来，又再勘查了一番，也确定了有矿，但凭着现在的技术，煤矸石也在矿脉之列，毕竟它也是含着煤炭成分的。 所以是风险和机遇并存，不到真正出煤的那一刻，谁也不敢保证结果如何，之前的投入可是真金白银的，真算是一场豪赌了。 矿井开发期间，也是经过了几番挣扎的，因为总是不出煤，好多次都想要放弃，到底没舍得。 公家还是有财力的，坚持到最后终于见了曙光，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的，真的挖出煤来了，这样天上掉馅饼的机会，秦小悠又怎么会错过。 第二百二十七章 家人最重要 想起了煤矿这一茬儿，秦小悠还有什么犹豫的，她自然是当机立断，一定要包下这一片山头的。 毕竟她心里最清楚，这一处的矿脉是真实存在的，只要肯投入，就一定会有产出，那要是错过就成傻子了。 “爸，果园咱们也看完了，你跟我去见见村长呗？”秦大路正跟孔树清聊得来劲儿呢，没想到被女儿给打断了。 自家女儿向来最有眼力见儿，如果不是真有事儿，她是不会打断自已和她孔大伯说话的。 何况两人也没唠闲嗑，说得还是自家园子的事儿，女儿对于正经事儿，更是一向都不会打扰。 “小悠，你有啥事儿想要见村长啊？”秦大路跟孔树清道了声抱歉就告辞了，转身出了园子，他才问了女儿一声。 “爸，有重要的事儿，等过后我再跟你细说，你先领我去见村长吧。”半点也不肯耽搁，秦小悠拉着爸爸就往村里走。 这一次，可不能等着市里先来人了，她得先占了地儿再说，只不过煤矿的投入可不是小钱。 而岭西村的这个矿脉，是需要深挖才行的，煤层太深，听说那时挖了三层矿道才见煤，可见得投入多少钱了。 好在出来的煤质却是相当好的，特别是国内一些制造高端产品的工厂，对锅炉的温度有严格的要求，正需要这种顶级的煤质，煤一挖出来，就供不应求了。 秦小悠捏了捏拳头，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她心里着实是有点紧张，也不知道这事儿最终能不能成。 她现在最需要的是钱，看来深圳的这一趟，已是势在必行，而她最担心的，就是千万别错过这次深圳买山的机会。 如果深圳的山头买不成，西岭村这个后山也就白包了，毕竟让她一下子拿出百八十万来，也是不可能的事，她暂时还做不到。 除非是把自家的那个罐头厂给卖了，再想办法凑一凑，也许能勉强把矿开起来，可罐头厂正是开始赚钱的时候呢，卖了就太可惜了。 即便它比不上开矿赚的多，好歹它也已经是成熟的产业了啊，开矿却是短期内看不到利润的，反而还要往里搭钱。 现在就希望能把西岭村的后山包下来，深圳那边的山头也能买下来，这样等到明年就能换出钱开矿了。 想着一年之后就有可能开发煤矿，秦小悠心里还是很激动的，而且拖上这一年也有好处，就是减少了别人对自家的注意。 等明年开发的时候，只说是无意中发现了山上有煤矿，有这闲置的一年，也没谁会想到自已是有预谋的，简直是完美。 有了这样的想法，秦小悠也就不是特别的着急了，只要深圳买山头的事情能办成，一年等待的时间还是很值得的。 找到村长，秦小悠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跟村长说，自家的果园不够用，想跟村长再包下西岭村的后山，希望村长能行个方便。 西岭村的村长有点意外，“你家的园子还不够用？听说除了我们村的这个果园，你们自家村子的山上还有几十亩呢。” 秦小悠就细心地跟他解释到，“村长伯伯，您应该知道的，我家的罐头厂是市里扶持的企业。” “市里占着工厂的利润呢，所以是不遗余力的帮忙推销，现在已经是出了咱们H省，卖到全国去了。” “您想一想，全国都卖咱家的罐头，那得需要多少水果呀，几十亩的果园子哪够用，我家现在跟外面的果农还定了好多呢。” 这个倒是没骗村长，秦小悠家的罐头厂，确实还在跟别处订购水果，家里的果园子也确实是不够用。 只不过市里占着利润这事儿不是真的，扶持归扶持，市里真没想着占秦家的便宜，确实是无私援助的。 要知道，一个成型的品牌给市里带来的好处，比分成更重要，达盛水果罐头厂让达盛市成为了H省的经济开发重点城市呢。 可秦小悠这么说也不能全算假的，罐头厂每年的税可是不少交的，那应该也算是市里的收入吧。 “就算你家的果园不够用，你们小岭村还有老大的一片山呢，你们爷俩干嘛就盯上我们西岭村的山了啊？我们这后山不长树的。” 村长很是奇怪地又再次问到，真要论起来，小岭村的山更适合种树吧，没见那山上的树长得多茂盛，根本就是个林子么。 而自家村子的后山，只零零星星的长了些不高的灌木，当初建果园子的时候，就去考察过后山，根本不适合种果树。 “村长伯伯，你也知道我们小岭村的山适合种树，所以那座山早就是国家的了，归林业局管着呢。” “我家现在的那一片果园子，还是因为国家要修公路，用家里的大田换的呢，再不会有那样的机会了。” 秦小悠提起换田的事儿，村长才想来还有这么一茬儿呢，确实，那片山不属于小岭村自已，平时有人砍棵树，林业局都要抓人罚款呢。 “也是啊，这也就怪不得你们爷俩为啥要包下我们村儿的后山了，那行吧，你们包山对我们村也是好事儿，等我跟市里知会一声，咱们就办手续。” 村长也没太难为秦家父女俩，毕竟后山就是个秃山，偶尔雨后长点蘑菇、野菜什么的，虽然归着西岭村，却真是闲荒着。 现在有人要包下来，那村里每年就又多了个进项，对村子、村民都有好处，逢年过节的，村里的福利都能好上不少了。 简单跟村长签了个合约，谢过了村长，秦家爷俩就出了西岭村，只是直到上了公车，秦大路的表情都一直很严肃。 “爸，你是不是怪我自作主张了？我心里有数呢。”第一次看到老爸对自已沉着脸，秦小悠心里不觉有些忐忑和担心。 虽然开矿是个大事业，会让秦小悠建立自已商业王国的梦想，提早一步迈进现实，但她却不想因此而跟家人产生疏离。 第二百二十八章 去深圳买个山头 秦小悠想把自已的事业做起来，初衷也是为了家里能有更好的生存环境，如果为此让家人误会，却是本末倒置了。 还有就是包下西岭村后山的目的，自然也不是真的为了种果树，秦小悠在这件事上确实是说了谎。 但她只是不想跟村长说实话而已，却不是不能跟自家老爸说的，煤矿开起来，还得老爸出头管理。 她要去大学读书，肯定没时间照顾的，所以之前想要去深圳买山头的事情，也得趁机交待了，毕竟投入的钱得有出处啊。 “爸，等一会儿回了家，我就把事情都跟你和我妈交待清楚，之前没有跟你们细说去深圳的事情，是怕你们担心。” “我也是想着，等事情有了眉目，或者说是有了结果，再跟你和我妈显摆得有多带劲儿呀。” “没想到出了今天这茬儿，所以呀，爸，你就别生我的气了，我真不是故意瞒着你和我妈的，确实是想要给你们一个惊喜。” “至于想要包下西岭村后山这件事儿，还真是你闺女我的临时起意了，是刚刚才下的决定。” 听到女儿都这么说了，秦大路哪还能再板着脸，女儿长这么大都是被疼着宠着的，真不舍得跟她黑脸。 “是你说的都要交待清楚噢，看你还敢再隐瞒的，那我可真要收拾你了。”虽然心疼女儿，秦大路到底也还是威胁了一句。 “好，好，好，我全部交待，保证没有一点儿隐瞒。”秦小悠一迭声的保证到，这事儿想瞒也瞒不住了呀。 等到包山的合同一下来，她就要想办法跟政府沟通开矿的事情了，那么大的事儿，哪是想瞒就能不透风的。 爷俩一路到了家，秦大路急着忙着的就把媳妇儿喊了过来，拉着女儿进了自已的卧室，一刻也不想耽搁。 “啥事儿呀，瞧把你急的，也不知道先洗把脸，一头一脸的灰就往屋里钻。”柳梦荷边嘟囔丈夫边拧了一条湿毛巾过来。 “呐，赶紧把脸擦擦吧，瞧这脏的，要看不见本色儿了。”嫌弃地看着丈夫把手脸擦干净，拎着脏毛巾就要出去。 “你等一会儿，闺女有话说呢。”秦大路一把拽了媳妇儿回来，把她手上的脏毛巾扔到了桌子上。 “哎，哎，哎，你慢着点儿，别把我摔着了。”柳梦荷踉跄了两步，直接被丈夫按在了床边上。 “到底有啥要紧的话呀，一分钟也等不得了。”对于丈夫的动作，柳梦荷表示了强烈的不满。 “你先别顾着埋怨，小悠有事情跟咱们俩说，你好好听着，别打岔啊。”秦大路很认真地叮嘱了一句。 看到丈夫一脸的严肃认真，柳梦荷也感到事情有点严重了，“小悠，出啥事儿了，赶紧的，跟妈说说。” “不管出啥事儿，你都别怕啊，有你爸和你妈在呢，天大的事儿也有我们帮你顶着，委屈不着你。” 还有啥是比老妈这话更暖心的呢，秦小悠一伸手就把老妈抱住了，“妈，你真好，我不该瞒你的。” “到底啥事儿呀？”女儿的表现，让柳梦荷越发的急了，却还是先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后背以示安慰。 “妈，是这样的。”秦小悠起了身，“我前些日子不是说要去深圳么，我其实是想去那里买一个山头。” 听到女儿说要去深圳买山头，登时把柳梦荷吓了一跳，同时也让秦大路瞪圆了眼睛。 “什么？买山头？去深圳？”秦大路喊得嗓子都有点劈了，秦小悠赶紧给老爸倒了一杯水过来。 却被老妈把水杯给抢了过去，把她拉到自已的身边，“你赶紧跟妈说说，干嘛要去深圳那么远的地方买山头啊？” 虽然说秦小悠这次要跟父母做交待，要跟他们说实话，但有些事情还是不能说出来的，比如说这个消息来自于上辈子。 所以她还是把事情做了些修饰的，比如说买山的消息来源于何处，明年肯定会涨价的信息又是如何获得的。 “爸，妈，这次去BJ，我买了一个院子，原本是想瞒着你们的，当然，这个没什么瞒的必要，是真的想要给你们一个惊喜。” “我想等去了BJ上学，就找着机会把房子好好的收拾一下，你们以后有机会去BJ看我的时候，就可以直接住进去了。” “我会按照你们喜欢的风格，把房子收拾出来，到时候等你们去了BJ，保证让你们大吃一惊。” “哪想到在办理手续的时候，听到了工作人员说起这个消息，听说是政府下的红头文件呢。” “深圳那边的开发正在如火如荼地开展着，当地想要招商引资，还想要吸引人才，就想了卖山包地这么个由头，价格相当的优惠。” “那些工作人员说，只要开发得当，这肯定是一笔好买卖，凭着深圳此时的发展势头，包下来的山头肯定很快增值。” “就算是不能增值，只政府给出的优惠，等把山头买下来，搁个一年半载，再按照市场价卖出去，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这么好的事情，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了，我这么聪明机智的人，哪会错过呢，所以才想着趁暑假，去深圳走一趟。” 柳梦荷立刻就否定了女儿的话，“你不过是听那些工作人员随口一说，怎么就能肯定是真的？”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好赚，他们自已还不直接跑去买山头了，哪还轮得到你拣这个便宜啊？” 没想到老妈的反应还挺快的，连这个缺口都想到了，不过秦小悠自然是有应对之策的。 “妈，他们说了，红头文件上有明示，国家的在职人员不得参与此次的政策优惠，不然就会被开除公职。”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抱怨，这事儿我还听不着呢，但我也不敢肯定，好事儿就真的能落在我手里。” “如果他们回去跟家里人说呢，谁家还没几个亲戚，亲戚还能都是国家的在职人员啊，你们说是不是？” 第二百二十九章 收获真不小 秦小悠是越扯越顺溜，这借口说得自已都快信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说服自家爸妈，让他们支持自已。 “爸，妈，这也是我没提前跟你们说的原因，怕好事儿轮不着咱们家呀，到时候不是让你们失望么。” “所以我就想着得抓紧了，万一他们那些亲戚在我前边把山头买光了怎么办，如果能买成的话，可是会大赚一笔呢。” 没人会赚钱多的，特别是自家开起了罐头厂之后，爸妈对做生意都有了新的概念，生活不是衣食无忧就行了，还得有追求。 而做为生意人，赚钱就是最大的追求，毕竟有了足够的资金，才能发展更大的事业，才会拥有更大的空间。 秦大路夫妻俩更是知道自家女儿，不是个能轻易满足的，她的眼界高着呢，世界大着呢，未来远着呢。 女儿有自已的理想，他们做父母的，自然应该全力支持她，不过该有的担心还是会有的。 “小悠，既然你已经打算去深圳买山头了，今天为什么又要包下西岭村的后山，你可不许骗爸爸，咱家的水果够不够用，你爸我现在比你清楚得多。” 秦小悠就笑了，撒娇地往爸爸身上靠了靠，“爸，包西岭村后山这事儿，确实是我今天的临时决定。” “你当时跟孔大伯唠嗑，所以就没有听到咱家园子里雇工说的话，他们说西岭村的村民，在他们后山上拣到了不少大块的精煤。” “爸，你能明白拣到精煤块的意义吗？”秦小悠收起了笑容，让脸上的表情变得很严肃。 秦大路摇了摇头，没太明白女儿问这话的意思，拣到几块煤有什么了不起的，一块煤又值不了多少钱。 “爸，那我问你，你去咱家向阳坡的果园子看收成的时候，拣到过煤块吗？还是精煤，又黑又亮的那种？” 秦大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女儿的话，“那倒是没有，咱们自家的那个果园子我是经常去的，从来没见过煤块。” “你看吧，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不是哪座山都有煤块的，所以西岭村的山上拣到煤块，明显就不寻常了。” 秦小悠说着话，往老爸身边又再贴了贴，声音不自觉的都压低了，像是怕被谁听到似的。 “爸，我是这样想的，山上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煤块的，既然有煤块出现，还不是一块两块，那说明底下有煤呀。” “所以我才决定把西岭村的后山包下来，你们应该也能知道，如果山上出了煤，会有多赚钱吧？” 夫妻俩下意识地一起点着头，煤矿哪有不赚钱的，秦小悠这才慢悠悠地道，“所以咱们必须先下手为强，不能让别人抢了先。” 柳梦荷感觉自已整个人都是晕的，怎么买个山头就能增值了？怎么包个山就能出煤了？自家女儿真能有这样的好运气？ “小悠，你说的事情表面上看着都有道理，可如果细细地琢磨，却不靠谱，你这明显是在撞大运、碰运气啊。” “谁能保证买山就一定能增值，包山就一定能出煤？你现在还都只是猜测，万一你猜测的是错的又该如何？” “妈。”秦小悠看向自已老妈，表情很认真，“咱们可以换个思维方式思考问题，把眼界放宽一点。” “很多时候，冒险和收益是并存的，何况我的决定也不算冒险，只不过性价比不一定有预估的那么好罢了。” “你看啊，买山就算不增值，可也不会贬值啊，包山不一定能出煤，也还可以用来种树啊，反正咱们是赔不上的不是么。” “可一旦我的猜测中了呢，那将会是一笔多大的进项啊，你想过吗？你觉得这个‘一旦’，值不值得咱们去试试？” 到了最后，秦小悠到底还是把自家爸妈给说服了，并没有多大风险的投入，却有着可能天大的利润，试一试又如何呢。 出了爸妈的屋子，秦小悠一后背的冷汗，她多少有点偷换概念的意思，让爸妈误会就算没有预期的收入，也不会赔钱。 实际情况并不是如此，如果她不是有上辈子的情报，西岭的后山她肯定是不敢贸然包下来的。 要知道，开一个煤矿先期投入的金钱，都不是以万计的，有可能几十万上百万的投入，如果挖不到煤，会赔得倾家荡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秦小悠清楚地知道自已不会赔钱，不管她投入多少金钱，都必定会有回报。 不瞒着爸妈有不瞒着的好处，准备工作进行得更加顺利，老爸老妈甚至帮着她张罗。 把孟琳琳和赵安琪送进了高考的考场，秦小悠就跟富安阳一起去了深圳，她确实是有点心急的。 买山头肯定不会赔钱，只有赚的，可她就怕错过时机呀，如果自已去了那边，人家已经没山可卖了，那才是大损失。 结果两人到了深圳，事情顺利得一塌糊涂，没费半点周折，很快就跟政府方面签好了协议，买下了两处山头。 说来也是巧，下了车两人直接去咨询卖山的地点，没想到就在自已下车所在的这个行政区，很快就找到了办公地点。 卖山头的公告已经发布有些日子了，却并没有人有意愿买它，毕竟在当地人的眼里，这根本就是些没什么用的山头。 被公开标价出售的山头只有五个，秦小悠他们是第一个出钱购买的，不但允许她买了两个，还又给了些优惠。 原本是三千块钱一个山头，可以让购买者任意开发，因为没人出资购买，现在秦小悠有意向，还是两个，领导出面又给她优惠了五百块。 揣好购买协议，秦小悠直接拉起富安阳，就去了周阿姨帮她发货的那家小家电批发部。 果然批发部又有了新的产品，能够亲自拣货验货，秦小悠自然不能进得少了，结果批发部这边因为她的进货量，也给了她蛮大的优惠。 安排好了发货的事宜，离开了批发部，秦小悠很是开心，“这次来深圳，收获可真是不小。” 第二百三十章 警察办案 没有白来深圳一趟，办成了两件正经事，秦小悠确实很高兴，就想着要到哪里去转转玩玩，别白来了深圳这一趟。 毕竟深圳跟自家隔着千里万里呢，来一趟着实不容易，下次再来，最快也得明年了，还不一定带着富安阳。 富安阳却没有跟她一起高兴，反而沉吟了良久，才犹豫着开口问到，“这边的山头根本就没有人想买，你买了它干嘛呢？” 秦小悠这才想起来，她还没跟富安阳说过，山头不是买来用的，而是买来搁着的，也怪不得他一直在为自已担心了。 “安阳，你也看到了，深圳这边在大开发，所以这边的土地只会越来越值钱，说不得到了最后，会寸土寸金呢。” “我现在把闲置的山头买下来，这是眼光，也是投资，或许到了明年，有人想买也买不到了，那我的山头不就值钱了吗？” 富安阳却对秦小悠这样的说辞有疑问，“这边确实在大开发，可还有大片的土地没有开发出来呢，你怎么就肯定这些山会变得值钱？” “何况就算你说的对，这些山以后会变得值钱，你又怎么能肯定它们很快就会变得值钱了？” “如果得搁上几年才能增值的话，你投入的这些钱，换成别的生意，恐怕也能再生出钱来了，还是每年都能看得见的。” 富安阳富安阳自已也是有工厂的人，经营了也有好多年了，对于商场上的一些规律，他自然也看得很明白。 几千块钱搁在别人手里大概不算什么，只能算是小有积蓄，甚至会越搁越贬值，但搁在秦小悠手里就肯定不一样了。 几年时间翻个几十倍，在她来说绝对没有问题，秦小悠在经商方面的理念以及手段，富安阳还是很服气的。 所以他非常的不理解，为什么秦小悠一定要把这钱投在买山上头，这明明就是个不太划算的买卖。 离家太远不好管理不说，想等到它增值，这钱还不一定得搁上几年呢，这么没谱的做法，完全不像秦小悠的风格。 秦小悠又哪能不明白富安阳的担心，只是有些理由，她也没办法说得太明白，不是有意隐瞒，而是出处太惊悚了。 “安阳，你就相信我吧，这次的投资，我是经过了慎重考虑才执行的，期间做了好多的调研。” “参考了近几年的一些案例，也仔细研究了深圳最近的开发涨势，总之这次的决定，是我权衡再三的结果。” “或许结果不尽如人意，但我想借此考验一下自已的战略眼光，如果事情成功了，会最大地刺激我的自信心，让我今后做事更加的一往无前。” 其实秦小悠更想说的是，如果这次的事情成了，以后自已无论再做什么决定，都可以拿眼界开开阔来当借口。 咱脑子灵活，高瞻远瞩不行么，也算是给今后铺了条路，把前世的一些经验和消息搬过来用，也不必畏手畏脚的不敢拿出来了。 秦小悠的话有多少可信度，富安阳正在思考中，结果他还没等想明白呢，就被马路对面突然冲过的人撞了个趔趄。 那人因为是突然横冲出马路的，差点被路上的车子给撞到，好险的躲开了，却因为冲得太猛，没有躲开站在人行道上的富安阳。 由于没有半点的防备，即便现在身体已经相当的结实，富安阳也差点被他这一冲给撞倒。 努力地调整着自已身体的平衡，让自已尽量不要摔倒的情况下，富安阳还下意识地伸手扶了对方一把。 而就着他调整的这个些微停顿，歪斜的身子被秦小悠给勉强扶住了，虽然姿势有那么一点狼狈。 那个人也因为被富安阳扶了这一下，只是晃了两下身子，就继续往前边冲了出去，跑得飞快，根本没有停下来看一眼富安阳的意思。 “这人怎么这样啊，撞了人连句对不起都不说。”秦小悠有点生气地看着那人跑走了。 她也顾不上跟那人找茬儿，急忙回了身，想要询问富安阳，身上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结果她才把身子转过来，余光就看见又有几个人跑过了马路，速度也是相当的快，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带起的风都有些刮脸。 “警察办案，快让开。”领先的那个男人大喊了一声，声音过后，人已经冲出去好几米了。 富安阳听到他喊的这一句，没犹豫地迈起长腿就跟了上去，还没忘了冲秦小悠喊一嗓子，“你站在这儿别动。” 秦小悠能不动么，既然是警察办案，前边的那位就是歹徒啊，再看有的警察手里还握着枪呢，此歹徒肯定是个穷凶极恶的。 她哪敢就这么让富安阳涉险，下意识地就追了上去，此时警察已经跑出去好远了，歹徒还在前边疯狂逃窜。 富安阳身高腿长，身体素质也好，不但没有被警察给落下，竟然渐渐的追了上去，快要跟警察肩并肩了。 秦小悠却是跑得相当吃力，虽然她每天也会晨跑锻炼，但跟富安阳和这些警察比，那可是差出去十万八千里了。 跟着跑了几百米，再拐了两条街，眼前的人就已经没了半点踪影，她用手支着自已的双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滴落的汗水都快把眼睛给糊住了，用袖子猛擦了一把，又不甘心地再次抬起头往前边望去。 歹徒、警察、富安阳，都已经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这才一屁.股瘫坐在了路边的马路牙子上。 喘气像拉风箱一样，嗓子仿佛着了火，心脏跳得犹如擂鼓，秦小悠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如果没有身上的背包做累赘，可能还会好一些，伸手摸了摸包，还好，东西都还在，刚才可是半点也顾不上它。 好不容易把气儿喘匀了，看了看身边的街道，比刚刚那条正街稍微窄了一些，可也还算开阔。 但行人却少得可怜，明显冷清了很多，有那么三三两两的行人路过，正偷偷地对着她指指点点。 第二百三十一章 痛彻心扉 没心情搭理那些指指点点的人，更没有必要解释，这条街道没有半点熟悉的样子，肯定是没来过的。 腿还在发软，秦小悠却努力让自已站起来，她得按着原路返回了，不然富安阳会找不到自已的。 现在可没有手机之类的那些通讯设备，他们两个也还没有找到下榻的招待所，走散了再想找着彼此，真心不太容易。 软着腿走回了分手的那个地点，秦小悠左右踅摸了一圈，最后在一处建材商店门侧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这处的台阶比较高，坐在上面比较显眼，如果富安阳找回来，肯定第一眼就能看到自已。 把背包搂在胸前，秦小悠抱着膝盖，朝着刚才跑走的方向用力张望着，她太担心富安阳的安全了。 真希望下一秒他就能出现在自已的视线里，秦小悠可不希望她把人完好无缺地带出来，却要带着伤回去。 一想到富安阳有可能会受伤，秦小悠的心情就变得相当低落，富安阳受过两次重伤，都是因为自已。 如果这次他再受伤的话，秦小悠都觉得两人是命里相克了，越想越担心，越想越害怕。 秦小悠真怕富安阳满身是血的回来，那时候她该怎么办呢？她就这么自已吓自已吓了很久，直到天都黑下来了。 富安阳还没有回来，秦小悠已经完全不淡定了，她现在甚至希望富安阳哪怕是伤着了呢，只要出现就好。 大不了领着他去医院治呗，可万一他……秦小悠突然猛拍了一下自已的大腿，不让自已再继续往下想。 ‘回不来’这三个字，只在她脑子里闪了一下，就吓得她魂都没有了。 建材商店已经落了锁，旁边的商店也都关了门，街道的行人渐渐减少，秦小悠咬了咬牙，站起了身。 大概是坐得太久了，腿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一个踉跄从台阶上迈下来，绊在了下一个台阶上，整个人都扑了出去。 还好，用手撑住了，没有摔得太惨烈，但手掌火辣辣地疼起来，应该是蹭破皮了，秦小悠撑起身子，半跪在地上，举起双手。 手掌处脏成一团，有血从那一处脏污处流出来，很快就开始往下滴，把脏土都给冲开了，可见伤口挺大的。 就那么瞪着手掌处，秦小悠像是呆住了一样，好半天，眼里终于啪嗒啪嗒地掉下了眼泪。 可哭有什么用？秦小悠的骨子里不是小孩子了，即便她现在特别的委屈，也知道自已该有所行动才对。 但眼泪就是说什么也停不住，鼻子酸酸地不听她的指挥，好像被谁点了穴道，整个身体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秦小悠才收住了眼泪，手掌上的血已经不流了，只是还在往外渗着，跟脏土搅在了一起。 扭了扭身子，就着半跪的姿势，努力让自已站了起来，腿还有些麻，秦小悠尽力地活动着。 哭也哭过了，人也丢过了，秦小悠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打算沿着街往回走，她记得在这条街的尽头，好像有一家酒店。 虽然酒店的价钱有些贵，但她也只奢侈这一回了，她得赶紧把自已打理一下，再想办去找富安阳。 正举着手往前走呢，突然听到了警车的声音，因为是夜晚，警笛声格外的刺耳，秦小悠下意识地往暗影里躲了躲。 她不想再起风波了，如果又有一伙追赶歹徒的，秦小悠只想自已装做没看见，她现在只想找到富安阳。 “小悠，小悠。”警车停在了她身后不远处，正是她刚刚离开的那个地方，富安阳焦急的声音从暗夜里传过来。 秦小悠都以为自已是幻听了，直到富安阳在原地转了两圈，又再要往警车里钻的时候，她才愣愣地从暗影里站了出来。 “哎，小伙子，那里有个小姑娘，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一个站在警车边的年轻警察，看到了秦小悠就拉了富安阳一把。 富安阳猛地回头，就看到举着双手站在路中间的秦小悠，立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过来。 “小悠，还好，你在。”富安阳直接冲到了秦小悠面前，一把就把人抱进了怀里，搂得紧紧的。 刚才没有找到人，真把他给吓死了，心里更是说不出的后悔，抓坏人有警察呢，他充的哪门子英雄好汉，却把小悠一个人扔在这里。 这是个陌生的城市，这是条陌生的街道，一个远来的小姑娘，孤单地等到黑夜，她能不怕么。 “小悠，你是不是吓坏了？对不起，对不起。”一只手紧紧搂着怀里的人，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道歉着。 “富安阳，你先让她上车吧，她肯定又饿又累了，我们送你去住的地方，有什么话等吃饭时再说。” 还是刚才那个年轻的警察，扬声朝两人的方向喊着，富安阳也反应过来，等到这么晚，小悠还饿着呢。 “小悠，走，我领你去吃饭。”说着松开了抱着女孩儿的双手，一只手很自然地去拉秦小悠的手。 立刻，一股黏腻的感觉在富安阳手心里漫延开来，他猛地抓起了秦小悠的手，虽然路灯昏暗，但手掌处的伤却依然清晰可见。 “怎么伤的？谁弄伤的？还有哪里伤着了？”富安阳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大声的吼起来。 秦小悠被他这几句高声吓得一哆嗦，人都忍不住往后缩了一下，就这一个动作，把富安阳心疼的哟。 “小悠，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的，对不起！你别怕，我回来了，我来接你了，没人敢再伤害你。” 男生努力地安慰着秦小悠，语声里除了满满的自责，还带着压抑的哽咽，他心心念念想要保护好的姑娘，竟然受伤了。 看着原本娇娇嫩嫩的手掌，变得一片血肉模糊，富安阳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已，比当初逞强替小悠挡灾伤了鼻梁那次还要恨。 毕竟那次再错，伤的也是自已，而秦小悠的伤，第一次让富安阳知道，什么叫痛彻心扉。 第二百三十二章 疼痛的体验 确定了小悠只是伤了双手，没有再伤到别处，富安阳才小心地托着她的两只手，半扶着腰把她领回了车里。 “怎么伤成这样？”问话的还是那个年轻警察，借着车里的灯光，秦小悠手掌的伤处，比在路灯下看得还要更清楚些。 脏土混在模糊的血肉里，乱成一团，男人受这样的伤倒没什么，可秦小悠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手腕上的皮肤粉粉嫩嫩的，对比着手掌伤处的血肉模糊，视觉上立刻有了一种相当强烈的对比，颇有点触目惊心的感觉。 “先去医院吧，伤口得抓紧处理一下，别再感染了，那可就糟糕了。”年轻警察返身也跟着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 没人再开口说话，司机已经直接把车子开往了医院，秦小悠对这个城市并不熟悉，对车里的人也不熟悉，所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已的情绪才好。 只是看着富安阳越发阴沉的脸色，才轻声地开口安抚着，“安阳，你别这样了，我就是没站稳摔了一跤，破了点皮，不要紧的。” 那样的伤哪是破了点皮儿呀？年轻警察透过后视镜，往小姑娘的脸上瞄了一眼，有点惊异。 小姑娘自打上了车，一直很镇定，没有慌乱也没有委屈，更没有叫过一声疼，明明长得清丽娇柔，这性子却是相当的刚硬了。 现在听到她还能反过来安慰富安阳，就更觉得神奇，换成一般的小姑娘，不是该哭着喊疼，担心留下疤痕之类的么。 “你还疼吗？”富安阳很心疼地帮她的伤处吹着气，秦小悠笑容温和，“早就不疼了，现在就是感觉有点涨有点麻。” 富安阳却没有因为她的回答而感到安慰，反而更加小心翼翼地帮她托着手腕，就怕碰到哪里，会让她的伤势加重。 医院离得不远，车子又开得又快又稳当，很快就到了，挂过号直接进了处置室，富安阳紧张地站在秦小悠的身后。 这样的伤抛大夫看得多了，拉过秦小悠的一只手，用钳子夹着一大块酒精棉，就那么按了上去。 秦小悠立刻疼得一哆嗦，但也只是轻‘嘶’了一声，并没有把那声疼喊出来，大夫瞄了小姑娘一眼，“还挺坚强。” 合着大夫明知道秦小悠会疼，却没有放轻手上的动作，富安阳立刻就怒了，“大夫，您明知道她会疼，不能轻着点吗？” 大夫不高兴了，“谁伤着了不疼呢，如果不好好清理，伤口里留了脏东西，可是要留疤呢，你是希望现在疼一点，还是希望让疤痕跟她一辈子？” “你……”富安阳只感觉胸口堆着的那团郁气，马上就要喷发出来了，却被旁边陪着的年轻警察一把拉住。 把富安阳拽到自已身后，警察上前一步，出示了自已的证件，“大夫，这位小姑娘是因为帮助我们警方破案才受的伤，辛苦您了。” 他并没要求大夫下手轻些，但警官证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大夫虽然没有再说话，但手上明显轻了许多。 尽管这样，秦小悠还是疼得出了一身汗，毕竟用酒精直接杀伤口，还要用棉花用力地擦，不疼是不可能的。 “小姑娘，你看看，这里还有两块黑迹，脏土蹭进肉里了，这么擦是去不掉的，得用镊子直接夹掉，你能忍吗？” “如果你能忍住疼，我就帮你弄掉，以后不会留下疤痕，如果怕疼的话，那就带着好，也不过就是两个黑点点。” 大夫举起秦小悠的手，让她自已看手掌上的伤处，富安阳立刻走到近前，探头看过去，被大夫一胳膊给挡开了。 “你离远点儿，挡着亮了，灯光本来就没有日光明亮，你遮着光小姑娘还怎么能看仔细。” 富安阳强把心里的怒火压下去，若不是担心大夫会因为自已的态度，而针对秦小悠的治疗，他真想好好骂这位大夫几句。 那个年轻警察的表情也不是很好，心里已经把这位大夫的名牌暗暗记了下来，这样的医德不能原谅。 可惜小姑娘的伤跟案子没有直接关系，如果自已下次来办案还能遇到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自已会把他的所作所为报给医院的上层，让医院的领导知道，他们医院的大夫素质有多差。 “夹出来吧，我忍得住。”秦小悠并没有太过犹豫，只是疼这一下，以后都不会留疤，自然是忍一下的好。 起码不会让富安阳为此而内疚，不然日后富安阳每次看到自已手掌处的黑点，肯定都会难受一次的。 哪知道她的选择，在一秒种之后，就让富安阳难受了，只见大夫拿过泡在消毒液里的尖镊子，直接就夹在了秦小悠的肉里。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痛？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体会不到的，伤口里的嫩肉，被一只金属的镊子夹住…… 秦小悠立时就是一声高吭的尖叫，在这样安静的夜晚里，颇为突兀和惨厉，听到的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而大夫手上的镊子，正夹着一小块血肉，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那毕竟是手上的肉，疼痛是忽略不了的。 富安阳的眼睛都红了，要不是年轻的警察死死地抓着他，他肯定会冲上去，把秦小悠给抢回来的。 而趁着秦小悠那声尖叫的间隙，大夫眼疾手快地又是一镊子下去，这次秦小悠没来得及尖叫，处置就已经完成了。 “好了，我帮你上点药，贴一块纱布就行了，记住这几天不要碰水啊，如果离医院不远，最好再来换两次药。” 大夫把重新渗出血来的伤处，又用酒精棉擦了擦，然后上了点不知道什么药水，就用一块黄纱条把伤口盖住了，上面又再敷了几层纱布。 “谢谢大夫！”秦小悠很感谢大夫下手的速度，长痛不如短痛，这位大夫的态度虽然不怎么要，但手法很好。 不过这次疼痛的体验，还真是让秦小悠长见识了，原本她觉得自已经历过更疼的，甚至被人抽得皮开肉绽，竟然都没有这次的感受深刻。 第二百三十三章 程耀阳妻儿的死因 年轻警察也看出大夫的手法熟练了，心里想要找茬儿的念头跟着散了，隔行如隔山，自已应该是误会了大夫。 “小悠，小悠，还疼吗？对下起，对不起！”富安阳可顾不上考虑大夫的手法，他只知道小悠今天受苦了。 捧着秦小悠被包扎好的手，眼泪再也止不住，他内疚得要死，秦小悠伤了手，他却疼在了心上。 他恨自已没有保护好小悠，不该把她一个人抛下，恨自已总是时不时的冲动，做出些令自已后悔的事情来。 他却没有想过，如果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依然还是会冲上去，因为他面对的是歹徒，而他骨子里有着抹不去的英雄情结。 这大概就是很多年轻人的热血吧，也注定了富安阳将走上一条与众不同的路，只是现在的他还没有想到那么多。 年轻警察伸手拍了拍富安阳的背，“别说对不起，这次能把那个歹徒抓住，你可是立了大功呢。” “能帮我们警察抓住歹徒，为百姓除了祸患，你绝对是个英雄，是个好市民，小姑娘不会怪你的。” 秦小悠也赶紧顺着这话安慰他，“是啊，警察叔叔说的对，你帮忙抓歹徒，是个英雄呢。” 年轻警察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警察叔叔，听着我有多老似的，明明我工作也没几年。” “只要穿上了这身警服，你就是警察叔叔，叔叔不是代表年龄，而是代表尊敬，你们是保一方百姓平安的卫士，我敬重你们。” ‘啪’，年轻警察一个敬礼，同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感谢您的理解和支持，我们会为了百姓的平安，更加的勤勉和努力。” 那个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司机警察，这时候突然开了口，“你们两个资质都不错，今年多大了，有没有想过当警察？” 他看中了秦小悠的沉稳和淡定，更看中了富安阳的机灵和身手，这都是一名好警察应该具备的素质。 可这话问得有些突然，秦小悠和富安阳同时愣住了，他们俩都想过以后，但还真是从来没想过要当一名警察。 “怎么？没想过吗？那不要紧的，回去以后想一想，当警察虽然有危险，但同时也是一种光荣。” 这位看着已是人到中年的警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感慨，“小伙子，你身手不错，不当警察可惜了。” 看到富安阳和秦小悠还有点没醒过神儿来的样子，中年警察弯了弯唇，也觉得自已这话说得有点过于突兀了。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但你们不妨考虑考虑，别想着警察赚得少，可他的使命是神圣的，好了，先送你们去休息，走啦。” 把两人送到了公安局招待所，又帮他们去食堂打了饭回来，两名警察才离开，说好了明天早上再过来看他们。 秦小悠的两只手都受了伤，没办法拿筷子，勉强可以用勺子，吃得却相当慢，富安阳也慢慢地陪着她。 要不是怕秦小悠有想法，富安阳都想要喂她吃饭了，但他太了解秦小悠的性格了，就不是个肯服输的。 “安阳，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刚刚警察说是你把歹徒给抓住的？”憋了一晚上的疑问，终于问出口了。 “哪有，警察是说我帮忙抓歹徒，不是说我把歹徒抓住的，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富安阳明显不想多说。 秦小悠也就没再问，只是心里暗暗想着，等明天警察再过来，她就自已悄悄地问清楚，这么不清不楚的憋着太难受。 转天的一大早，还是昨天那两位警察一起过来的，那位中年警察一见了富安阳，就热情地迎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富安阳，没想到你竟然是程处长的徒弟呀，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富安阳被他这个热情的拥抱给弄得有点发懵，倒是一边站着的秦小悠听明白了，这位中年警察竟然认识程爷爷。 “这位警察叔叔，你认识程爷爷吗？以前是同事儿？”没想到在深圳这么远的地方，竟然还能遇上熟人，秦小悠的态度不由得亲近起来。 “何止是认识啊，程处长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说完这句话，中年警察突然抬起手，抹了一把眼睛。 没想到他竟然哭了，秦小悠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这话题是该继续还是该结束了，感觉很是尴尬。 “霍处，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也别难受了，若是被程处长看到，肯定又要骂你是个娘们儿性子了。” 年轻警察掏出一张手绢，边安慰霍处边递了过去，霍处把手绢接过来，在眼睛上按了按。 “时间过去再久，我也不会忘了的，要不是因为我，程处长的妻儿也不至于遭到歹人的毒手，都怪我啊。” 霍处长叹了一声，倒是勾起了两个年轻人的好奇，富安阳抢在秦小悠之前开口道到—— “霍伯伯，我师傅的妻儿是被人害死的吗？被谁害死的？凶手抓住了吗？你怎么说是因为你啊？” 听师傅提到过妻儿，也知道师傅现在是孤身一人，富安阳就知道师傅的妻儿已经不在，却不清楚他们真正的死因。 想到当时师傅的欲言又止，他也猜到事情肯定有曲折，没想到竟然会是被人害了的，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秦小悠却没有他这么意外，当时听程爷爷说自已是从公安口退休的，妻儿的死因却压下了没说，她就猜出跟办案有关了。 果然，听到霍处长颤着声音到，“是啊，程处长的妻儿是被毒贩子给害了的，原因却是因为我。” “这话说起来有些年头了，那时候我还在缉毒处工作，有一次参加缉毒行动，因为我的不小心，导致了埋伏地点提前暴露。” “为了弥补自已的失误，我又冲动地冒头想要将功补过，结果吸引了匪徒们的大批火力，情况危急，程处长为了救我，才暴露了他的卧底身份……” 第二百三十四章 血债血偿 卧底？暴露？富安阳的热血一下子上了头，自已的师傅哎，竟然是这么霸气、英雄的一个人物。 “霍伯伯，您跟我们说说呗，当时是怎么个情况，既然暴露了，师傅当时有危险没有？” “还有……还有师娘和小师哥，他们是怎么……？总之你跟我们讲讲，让我们也受受教育。” 后面的一个问题，富安阳问得犹犹豫豫的，毕竟是多年的伤疤，揭开总会有些痛，可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事实的真相。 现在能从这位霍伯伯的嘴里听到正好，总比让师傅疼一次的好，他想要更了解师傅，能体会老人家悲伤的情绪，方便安抚。 霍处长叹息了一声，“虽然那次行动最后算是成功了，所有的毒品都被缴获，大部分毒贩也或是落网或被击毙。” “但到底因为我的莽撞，导致行动的提前暴露，让毒贩有了准备，逃走了两名毒贩子，还是团伙里挺主要的两个。” “也因此给程处埋下了祸根，程处为了救我，当场击毙了几个毒贩，并冒死替我挡了一枪，自然暴露了他的卧底身份。” “原本处里打算，这次任务结束，就假装程处被逮捕，然后改名换姓，让他离开这份危险的工作，重新开始生活的。” “没想到逃走的那两个毒贩，把恨意全记在了程处的身上，这也是咱们缉毒警察最大的危险，我们硬可伤的是自已，也不愿意是家人。” 霍处长用手捂住了自已的脸，“可即使缉毒处给程处的嘉奖都是偷偷进行的，姓名也做了更换，工作单位也做了处理。” “几年之后，毒贩还是终于找到了程处那时的所住之地，绑走了他的妻子和儿子，然后虐杀了，他们是最无辜的，却遭了老大的罪。” “等我们找到人的时候，连尸体都不是完整的，毒贩却早已经逃这夭夭了，还示威地用他们母子俩的血，在墙上写满了挑衅的话。” 说到此处，霍处的嘴唇都被自已咬出血来，整个人都是抖的，两只手紧紧地攥在一起，眼睛里更是一片血红，血丝像是要爆裂开来。 “我……我自已犯下的大错，却让程处替我挡了灾，我一家三口和乐幸福，他却至今都是凄凄惨惨的一个人。” “爸，你就别说了，总有一天我会逮着他们的。”年轻警察心疼地看着老爸，端着一杯温水，递到了他的手上。 秦小悠本来听得心惊胆战的，后背发凉，却被这一声‘爸’给叫醒了，她还真没看出来，眼前这对竟然是爷俩儿。 脑子没太反应过来，嘴里已经下意识地劝说到，“霍伯伯不要这么说，程爷爷肯定不希望你这么想。” “他当时救您，自然就是希望您一家人和乐幸福的，如果事情重来一次，我想程爷爷依然会选择救你。” “我知道，我知道。”霍长处通红的眼眶里，终于落下泪来，哽着声音道，“所以我才更加地痛恨自已。” “如果我那时候有足够的本事保护自已，也就不会让程处冒着暴露自已的危险出手相救了，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全怪我，总认为自已已经足够优秀，反而疏于了锻炼和学习，关键时刻扯了全队的后腿。” “正因为我自已的疏懒，才让程处付出了这样惨痛的代价，所以我才会时时刻刻地警告霍子铭……” “永远不要骄傲，觉得自已已至巅峰，其实还远远不够，如果你的眼界足够开阔，就会看到更多比你优秀的人。” 这句话并不是什么至理名言，但秦小悠听见了，记住了，并且一记就记了一辈子，再不能忘。 这句话不只是对于一件惨案的总结，也是对人生的一句警示，在接下去的很多年，都时刻提醒着秦小悠。 尽管她已经走上了商界的最高峰，但她还是不满足，不满足不是不知足，而是知道成功没有尽头。 她觉得自已做的还远远不够，还有比她更优秀的人，她还可以更努力，还可以做出更多更大的成绩。 富安阳的关注点却不是这个，他双目瞪得溜圆，“程伯伯，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师娘和小师哥的仇还没有报？这么多年了，凶手到现在还没有被抓住？警察都是干……” 话没说完，被秦小悠死命地给拽住了，她知道他想说什么，‘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老百姓遇着事儿常这么说。 但这能怪警察吗？能怪程伯伯吗？程伯伯也说了，警察也追了许多年了，但就是抓不着人怎么办？ 小霍警官也担心自家老爸太激动了，这事儿就是刻在老爸心头上的一道疤，时不时的被揭开一下，然后痛入骨髓。 不敢让他再说，把他按到一把椅子上坐好，自已替老爸开了口，“是啊，虽然我们都知道是谁下的手，却一直没抓到人。” “那两个毒贩自打做下了那桩恶事，也怕我们警方的报复，就不敢再轻易冒头了，就算是在他们自已的基地，都甚少出行，怕被狙击。” “虽然两人依然还在从事着毒品的买卖，却事事都让别人马前卒，他们几乎从不露面，隐藏得极深。” “所以我们即便几次重创了他们的贩毒团伙，打乱了他们的行动，却一直没有抓到主凶，让他们逍遥法外了这么多年。” 小霍警官攥紧了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不过你们放心，警方不会放弃追查的，我也不会。” “总有一天我会抓到他们，让他们血债血偿，为程奶奶和小叔叔报仇，让他们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富安阳很是郑重地点头附和到，“嗯，必须的，血债血偿，没有人能做了恶事还逍遥法外，绝对没有这样的道理。” 霍处长却是猛地砸下了手中的水杯，杯子在桌面上响起‘咚’地一声，里面的水因为剧烈的震荡，洒了出来，摊在桌面上，衬着深红的底色，憾人心魄。 第二百三十五章 富安阳的险境 看着桌面上仿佛血色一般的水迹，秦小悠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再抬头，就看到原本激愤的霍伯伯，又已是一脸的无奈。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想要给程处报仇的，可不止我们爷俩，队里的战友们都提着神儿呢。” “只是，他们龟缩在境外不肯露面，我们也不可能直接杀到他们基地的毒品种植区去。” “到其他国家去做任务，国际上是有着诸多要求和规定的，不然境外的那些毒品种植区，不是早就被收拾干净了么。” “所以眼看着他们的毒品生意越做越大，我们却是无能为力，只希望什么时候这两人能再露面，不然机会渺茫啊。” 这样的结果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连秦小悠都觉得太不公平了，不是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么，怎么坏人的好日子还不到头呢。 富安阳却是几个人当中，看起来稍显冷静的一个，他没有表示出更多的愤怒，就连先头的激动，也仿佛消散了一样。 这样的富安阳，看得秦小悠有些担心，反应太不正常了，她真怕富安阳受的刺激过大，对他的心理造成不好的影响。 “安阳，你没事儿吧？程爷爷的仇恨，国家记着呢，警察叔叔们也记着呢，早晚有一天能把坏人给抓住的，不会让他们一辈子逍遥。” 富安阳听了这话，看向秦小悠，眼神平和得让人心惊，“小悠，你别担心我了，我没事儿的。” “只是一想到毒贩子做下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竟然还能逍遥十几二十年，难道世间就真的没有公道了吗？” “不会的，有，肯定有，没有人做了坏事能就这么算了，既然别人做不到，那就我来。” 富安阳说的这句‘那就我来’，里面没有半丝的火气，但听在秦小悠的耳朵里，却知道他这是动了真格的。 “安阳……？”秦小悠叫了富安阳一声，却又不知道想要跟他说什么，只是觉得自已的心里很是忐忑不安起来。 “霍伯伯，你昨晚怎么想起来跟我师傅联系的？又是怎么提起我来的？我还没正式拜师呢。” 富安阳像是没有听到秦小悠的问话，反倒是偏过身问起了霍处长，好像前边的事情已经翻篇了。 似乎那些曾经的往事，说过了也就算了，对他没什么影响，他现在很是平心静气地在跟霍伯伯聊天。 秦小悠却知道他肯定是把这事儿记在心上了，他越是表现得冷静，就越是表示出他的重视。 经过了这几年的成长，富安阳是越发的成熟了，轻易不会暴露出自已的情绪，在这一点上，跟林大鹏的性格正好相反。 “还不是因为我家这个小子。”霍处长也被富安阳的问题给带偏了，表情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无奈。 伸手指了指小霍警官，“程处长的身手在全警区都是数一数二的，这小子就一直想让程处长亲自教导他。” “可程处长一直不肯收，因为知道这小子总惦记着给程处长报仇，程处就怕教好了他，会偷跑去跟歹人搏命。” “昨天逮着了那个毒贩子，这小子就又追着我给程处长打电话，我就顺嘴跟程处提了一句，说有个年轻人资质不错……” “这还真是个意料之外，我确实只是随口提的，问程处愿不愿意收个徒弟，小伙子底子不错，性格也机灵，为人热忱、仗义。” “结果程处很是炫耀地说，自已已经收了个好徒弟，暂时不想收其他人了，先把这个教好了再说。” “哪想到我们说的竟然会是同一个人，程处显摆地说出富安阳的名字时，我真是太意外了，当时就拍了大腿。” “都说无巧不成书，我以前认为那都是胡扯蛋的，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真的会有巧合，咱们也是有缘分呐。” “既然是程处的徒弟，想来你们两个也是要回BJ去的，我们这边的任务也完成了，不如咱们一起走吧，相互间也能有个照应。” 霍处长自然是好意，有他们这些警察结伴，两个小的一路平安是足可以保证的，他已经把俩孩子划归成了自已人。 只是没想到富安阳会拒绝，“谢谢霍伯伯了，我们两个确实是要去首都BJ的，但还得再等些日子。” “深圳这边的事情虽然已经办完了，可我们得先回老家去，家里长辈们还等着呢，我们得到大学开学前，才会去BJ。” 霍处长这才知道，两个孩子是要去BJ念大学的，“听程处说收了你当徒弟，我还以为你们俩就是BJ当地的孩子呢。” “原来是要去那里念书啊，真好，大学生呢，那可要好好加油啦，等你们去了BJ，伯伯请你们吃饭，咱们BJ再见。” 说是北京再见，霍开古处长还是跟两个孩子一起离开的招待所，并帮他们买好了回程的车票。 等车的时候，找了一个富安阳跟霍伯伯聊天的机会，秦小悠把霍子铭叫到了一边。 看着富安阳没注意这边，才压着声音问到，“小霍警官，你跟我说说昨天抓歹徒的事儿呗，那人真是毒贩？” 霍子铭点了点头，“那当然，这事儿我还能骗你么，我们可是收到了线报，然后一路跟着毒贩过来的。” “没想到好不容易等他跟下线接上了头，不知道怎么却突然搅了警，撒丫子就开始逃跑，我们才一路狂追的。” “都跟了他一路了，总不能让他再跑掉吧，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敢掏家伙，被追得急了，直接把枪掏了出来。” “多亏安阳能跑，离他近些，在他掏枪要射击的时候，把人给追上了，这才防止了有同事被击伤。” 对于富安阳追击期待时的速度，霍子铭很是羡慕，也很欣赏，所以只这一会儿的工夫，就已经跟富安阳很熟了。 称呼上自然也跟着亲近起来，就差直接称兄道弟了，可这事让秦小悠听到，却是整个后背都潮湿了起来，也知道富安阳为什么不肯跟她说实话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富安阳的保证 毒贩手里拿的可是手枪，不是玩具，富安阳离得最近，当然也就是最危险的，毒贩要是胡乱开枪可咋办？ 子弹不会长眼睛，它可分不出好人坏人，一想到当时的情况，秦小悠能不担心么，慌得整颗心都要从胸腔蹦出来了。 霍子铭正比手划脚地讲到兴奋处，完全没有注意到秦小悠惨白的一张脸，还有额头惊出的冷汗。 “那人身手也不错，以前应该也是个当兵的，安阳虽然有点功夫，可跟他对上却是半斤八两。” “好在安阳先一步磕掉了他的手枪，两人跟着就是近身肉搏，拳拳到肉，这一耽搁，我们也就追上去了。” “人多势众的，自然是一举把毒贩子给拿下了，不过真得感谢安阳，如果没有他先一步磕掉了歹徒的枪，后果不堪设想。” 即便是双方互射，也不敢保证已方没有伤亡啊，何况还是对方抢先一步出手，所以这一次抓捕成功，富安阳真是居功至伟，他可没有夸张。 只是待他把事情讲完，才发觉秦小悠的表情不太对，“哎？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不舒服了吗？” 霍子铭这句话问得挺大声，立马把富安阳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他几步就奔到了秦小悠的身边。 看到秦小悠很上虚弱的模样，把富安阳吓了一大跳，赶紧扶住她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帮秦小悠擦了擦额头的汗。 又拧开水杯让她喝了口水，才开口问到，“你哪里不舒服了，如果严重，咱们不急着走，先去医院吧？” 说完又拉起秦小悠的手，以为是她手掌处的伤口感染了，才让她的身体出现了不适的。 哪知道霍子铭愣眉愣眼地道，“我也不知道小悠这是突然怎么了？我正跟她说你昨天勇擒毒贩的事儿呢，她就突然这样了。” “你个傻子。”富安阳忍不住给了霍子铭一拳，虽然没下什么狠手，可也打得他一个趔趄。 那边富安阳已经开始安慰起秦小悠，“小悠，你别怕，没事儿的，坏人掏枪的时候，我已经追到他的身后了……” “两人几乎是紧挨着，他并没有机会开枪，我也清楚对方有枪会很危险，所以首先就把他的手枪打落了。” “你放心，不管是什么样的危险情况，我也会先顾着自已的，我不会让你再担心了，也不会让自已再轻易的受伤。” 说着忍不住又回头骂了霍子铭一句，“你是个傻子么，抓坏人这事儿干嘛要跟一个小姑娘说啊，不知道会吓着她的么。” 霍子铭完全不知道自已做错了什么，“我也没说什么啊，就是跟她学了咱们昨天擒匪的经过。” “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又没缺胳膊少腿的，有什么可担心的啊。”说着看了秦小悠一眼，觉得女孩子可真是脆弱。 富安阳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怪不得你都这个岁数了还没女朋友呢，半点不懂得怜香惜玉，谁肯跟你这样的二百五。” 慢慢踱步过来的霍开古，听到儿子被骂，幸灾乐祸地道，“就是，我这个当爹的也是白跟着着急，他这情商欠着费呢。” 两人一唱一和的，把霍子铭气得脸色发白，“我不是找不着女朋友，我是轻易看不上她们，等着，回头我就找一个给你们看看。” 说着就愤愤地走到一边去了，把他老爸逗得哈哈笑，“哈哈……这小子就得逼紧点才行。” 说完朝着富安阳一点头，“我们的车比你们早一点，这就要过去候车检票了，你们路上小心些，一路顺风。” “谢谢霍伯伯，等我们去了BJ，一定去看您，再见！”富安阳很有礼貌地跟霍开古道别。 如果不是因为手里扶着秦小悠，他肯定要跟过去送人的，秦小悠的脸色让他很是有点担心。 秦小悠也勉强跟霍开古道了再见，看着人走远了，才在富安阳的搀扶下，走到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她真是有点腿软，一想到富安阳一个人独自面对枪口，心里就慌乱得不行，跟着就是一簇愤怒的火苗，迅速地燃烧起来。 “你可真行啊，那么多手里拿着枪的警察没有追上去，你倒是赤手空拳的就撵上毒贩了，可真英雄。” 这话听着像是夸奖，可秦小悠咬牙切齿的模样，富安阳哪能不知道她这是因为担心自已，才正话反说的。 “小悠，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当时心里只是想着别让他跑了，毕竟中途我还扶了他一把呢。” “他如果跑掉了，我会觉得很内疚的，好像人是被我放跑了一样，所以我追得那么猛，其实是想将功补过。” “不过我现在知道错了，不该那么冲动，不顾自身安全的，好在我现在不是没事儿了么，你别生气了，行吗？” 虽然秦小悠一副气急了想咬人的模样，但富安阳的心里是温软和开心的，秦小悠越是生气，越证明她在乎自已。 虽然她对自已可能还不是那种感情，但只要她一直关注着自已，爱护着自已，自已就有机会。 富安阳不是当年那个中学生了，他已经很能确定自已心里的那份感情，只是他知道自已不能太急。 秦小悠有多优秀，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些年他不敢放松片刻，努力地追赶她的脚步，也才堪堪能够跟她比肩，甚至还要落后一步。 所以他要让自已成长得再快一些，让自已足够优秀到能够站在她的面前，而不是一直追随在她的身后。 “你自已的身体你自已的命，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愿意拿出去拼我没意见，我又不是你什么人。”秦小悠赌气地道。 富安阳犹豫了一下，然后一咬牙，握住了秦小悠的手，突然被人把手握住，秦小悠下意识地就想要挣脱。 哪知道对方比她更用力，她的手被人攥得紧紧的，“小悠，这次真是我错了，绝不会再有下一次，我保证，保证不再让你和家人担心我。” 第二百三十七章 有人忙得像陀螺 抬头看向富安阳，年轻的小伙子双目澄澈，足见他此时的保证，有多么的诚心诚意，秦小悠一时倒忘了再怼他。 “小悠，你放心，如果再有类似的情况，我肯定不会再这么鲁莽了，我一定会先保证自已的安全。” 富安阳也没有想到，自已的保证会一语成谶，在今后的日子里，他经历了太多的枪林弹雨。 但他牢记了自已此时的承诺，永远要把自已武装到最好，永远要保证自已的安全，因为他要完好无损地再见到秦小悠。 而最好的武装，就是让自已的实力得到提升，所以一回到达盛市，富安阳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武馆里，苦练自已的散打技术。 武馆的师傅已经没什么可教给富安阳的了，他就自已苦练基本功，甚至跑去给学员们当陪练，用以锻炼自已的实战经验。 新学员的技术意识差，出手莽撞随意，不按套路出招，这反倒给富安阳提供了很多的新思路，招术是死的，人是活的。 这种独特的训练方法，激起了富安阳前所未有的热情，他觉得自已的散打在这样的锤炼中，有了质的飞跃。 当然，文化课也是不能落下的，除了武馆的训练，他每天剩下的时间就是捧着书本看书了。 工厂已经全权交给了哥哥打理，因为马上就要念大学了，工厂肯定没办法照顾，只能辛苦自家大哥了。 不过富安阳看的并不是金融类的书籍，而是法律类的，这跟他们一开始定下的目标有分歧。 他们几个人之前商量过，如果都能考进QH去，那就和秦小悠一起读金融管理，大家能彼此照顾。 其实秦小悠在重生的最初，是想着以后有机会念大学，一定要读中文，她很喜欢文字，大概是有点少女情结吧。 可上了高中之后，却因为各种原因，最后念了理科，而她的愿望又是想要打造自已的商业王国，所以最后还是决定念金融。 林大鹏是念哪个系都无所谓，他最喜欢的是跆拳道，所以只要最后能拿到QH的学位证就心满意足了。 赵安琪和孟琳琳两个人，最担心的就是自已能不能考上QH，如果能考上，两人就还想跟秦小悠在一起。 而原本打算跟秦小悠一起读金融管理的富安阳，却因为这次的深圳之行，改了主意，他打算就读法律专业。 本来他就对法律有兴趣，这么多年也都在自学法律，这次决定改读法律，也算是给自已一个深造的机会。 自学的知识毕竟是有限的，只能让他对法律有着初步的认识和了解，只有通过系统深入地学习，才有可能让他站在律法最顶尖的殿堂之上。 秦小悠没有对富安阳改系提出异议，她其实也并不想所有人都跟她念一样的科目，她更希望他们能念自已喜欢的学科。 奈何那三个都是只要能进QH就好，根本不在乎读哪一科，只要是秦小悠决定的，那就一定是正确的。 这三个人都有家长在，既然他们家里的长辈没有提出异议，秦小悠自然也没什么好劝的，读金融其实也不错，倒也不必为他们担心。 既然不用操心别人了，在回到达盛市以后，秦小悠立马就忙起了自已的事情，她得在这个假期，想办法把开矿的手续办好。 个人开矿不是小事儿，手续还是比较复杂的，毕竟地下的物资都归国家所有，随便开采就是犯法。 但国家不是不允许个人开采，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不能保证每个矿井都出煤，所以这也是节约国家投入的一个手段。 当然，这也是相对于一些小矿井而言，勘探出大量矿产的大煤矿，还是要掌握在国家手里的。 好在秦小悠因为家里的罐头厂，已经跟市里的各级领导颇有接触，起码她的运作能够受到公正的对待，不会被为难就好。 她又不是想要走后门，只要按照正常的途径，能把手续办下来就行，可就算是这样，她也是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毕竟要开的是煤矿，再小也是矿，所以手续是相当的复杂，各种抵押、认证、资产证明……反正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 跑了一个月，赵安琪和孟琳琳的录取通知书都下来了，她的手续也才跑了不到三分之一，甚至期间还跑了两次省里。 但这一个月也没白跑，最重要的手续都签下来了，接下来的那些手续倒是容易了些，再加上有林永进和赵裴浩的帮忙，进度也还算是顺利。 “小悠，你确定西岭村那个后山能采出煤来么，可不能只凭着村民捡了几个煤块，你就盲目地投入啊，开煤矿太砸钱了。” 这是秦小悠刚开始办手续时，林永进和赵裴浩的担心，附近有两个市倒是出了煤，可他们市里连小煤井都没建一个。 秦小悠也不能说肯定会出煤呀，只能说自已找专人勘探过了，百分之六十的机率会出煤吧。 这个机率已经不算小了，但谁又能保证自已的投入就不是那百分之四十呢，如果没有煤，所有的投入就全打了水漂，一去不回了。 只是两人看秦小悠比较坚持，也就不好劝得太过分，两人能做的，就是尽自已的力量帮秦小悠达成心愿。 毕竟这是秦家自已的决定，一旦真出了煤，那所有的投入，眨眼就能赚回来，也因为利润大，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愿意冒这个风险。 转眼就到了八月末，没几天就该去QH报到了，富安阳终于把自已闲下来，不再早出晚归了，才发现还有个人忙得像陀螺。 “秦婶，小悠这么早干嘛去了？”终于不再赶着早起出门的富安阳，看着饭桌上少了秦小悠，咬着韭菜盒子问柳梦荷。 “她去跑手续了，这都连续跑了快两个月了，这几天应该能全部弄完，就算是弄不完，也就差个尾巴了，你秦叔也能搞定。” 柳梦荷边喝粥边回答了富安阳的问话，富安阳这才发现，自已竟然已经有快两个月，没跟秦小悠好好说话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时间过得真快 这段日子，富安阳和秦小悠两人早上基本是见不着面的，富安阳起大早就跑去武术馆了。 甚至连早餐都是秦婶帮他塞在背包里的，晨练完了抽个空再吃，中午他是不回家的。 一上午的训练很累，中午的时候他就在武馆稍微休息一会儿，大概半个多小时，接着又是下午的训练。 也就晚上的时候才能见着秦小悠的面，可他又有书要看，饭桌上说不了几句话，吃完他马上又钻回自已屋里去了。 想要到达一个既定的高度，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而富安阳的代价，就是舍去了闲暇的时间，为增加自已的实力而争分夺秒。 可时间怎么会过得这么快呢，一个假期竟然就这么溜走了，感觉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而他竟然忙到连秦小悠都给忽略了。 “跑手续，跑什么手续？”富安阳还真不知道秦小悠在忙什么，他还以为只有自已一个人在忙呢。 “开煤矿的手续啊，说煤矿有点大了，也就是个小煤井，小悠在跑开煤井的手续。”柳梦荷嘴里含着粥，说话有点模糊。 咽下了嘴里这口粥，她才继续说到，“你们这不是再开学就要走了么，小悠想抢着在去BJ之前，把手续都办好。” “其实她爸也能办，小悠就是个急性子，又是个不放心的，总怕她爸会出什么疏漏，事事都想亲力亲为，这个假期可是累得不轻，半点没歇着。” 富安阳这才发现，秦叔也没在饭桌上，应该是跟着秦小悠出去办事儿了，可这不吃早饭…… “秦叔和小悠忙得连早饭都没时间吃么，这些日子都是这样的？那身体怎么受得了？” 柳梦荷摇摇头，“就这几天才走得早，前些日子都是正常吃早饭的，这不是离开学没几天了么。” “收尾还需要几个手续，小悠怕时间来不及，这几天才早走，希望能多跑几个部门，把手续办齐全喽。” “听她的意思，手续都齐全了，她也好在BJ那边张罗开矿的设备，不然她也不敢先张罗，万一办不成，那设备不就瞎了么，好多钱呢。” “咱们这边城市小，开矿的设备又很复杂，肯定不会太齐全，或者安全性能不高，小悠说设备可不能将就。” “所以才急着跑手续，不想办得有头没尾的，等她下次回来再接着办手续，然后再去买设备，那就有点太迟了。” 想来确实是到了紧要关头，不然不可能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富安阳狠狠地拍了下自已的脑袋。 净顾着忙自已的事儿，真是晕头了，竟然都不知道小悠在张罗这么重要的事儿，也没给小悠帮上什么忙。 练功和学习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并不急在这一时，到了大学再多用点功也是可以的，怎么能因此就忽略了小悠呢？ 柳梦荷哪能看不出富安阳的内疚，“好了，好了，你忙的也是正事儿，小悠能理解，好在事情也快要办完了” 这样的安慰还不如不说，富安阳不能原谅自已对秦小悠的疏忽，那自已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说，人的感情是在时光的锤炼中，才渐渐成熟长大的，不经过这些悸动和不安，永远不知道自已做错了什么，又错过了什么。 三两口把手里的韭菜盒子吞下肚，又几口喝光了碗里的粥，“秦婶，小悠和秦叔今天都要去哪儿办事？” 柳梦荷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他们爷俩这些日子东跑西颠的，也没个准地方吧。” 想想也是，办手续原本就是最麻烦的一件事，何况还是要办开矿的手续，那就更要麻烦上十倍不止了。 富安阳最终还是放弃了出去找人的想法，而是回到自已的屋里，认真地看起书来，虽然有点心不静。 却不知吃完早饭的秦小闲也跑了，他去了自家的工厂，这些日子老爸和姐姐跑手续，忙得无暇他顾，他就趁着假期多来工厂走走。 一个多月下来，虽然工厂的经营规模很大，他对各个业务流程也已经是相当的熟悉了。 用他的话说，就当是勤工俭学了，去自家工厂学习业务，总比去外边的单位要自在得多，学到手的东西也能更多些。 虽然姐姐让他专心学习，不用他分心管理自家的这些产业，有个小家电的铺子给他玩玩就行了。 他却觉得身为一个男子汉，总是擎现成的就太不合适了，毕竟他也是这个家里的一员，他应该为家里分担的。 对于儿子的这个选择，柳梦荷还是挺支持的，儿子、女儿都比自已能干，让她省了不少的心。 何况儿子在学业上也没耽搁，这次中考是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考进达盛市一中高中部的，足够柳梦荷欣慰的了。 儿子却说，这没什么值得骄傲的，都是姐姐做成了的事，他不过就是踩着姐姐的脚步前进罢了。 这么懂事的儿子，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既然他愿意去工厂帮助，那就随便他吧，有个自家人看顾厂子，她也能放心些。 富安阳是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才知道秦小闲去了工厂的，而他做为工厂的合伙人，除了受伤的那次，却没想过再去工厂看看，还不如小孩子有责任心呢。 吃过了午饭，富安阳没再去看书，而是去了工厂，正赶上工厂进材料，那边又要出货装车，秦小闲正忙着两边跑，一头的汗。 富安阳赶紧过去，接下了监管装车出货的事情，让秦小闲轻松了不少，“安阳哥，你来得可真是时候。” 秦小闲急慌慌地跟富安阳打了声招呼，就去卸材料那边，虽然这些活儿都有专人负责，但还是亲眼过过目更把握。 富安阳看着秦小闲的背影，第一次发觉，小家伙竟然长成大小伙子了，个头已经快赶上自已高了，只不过身形稍显纤瘦。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扎手的胡茬儿让他弯着唇笑了，原来，他们都已经长大了，时间过得真快！ 第二百三十九章 闪光的女子 把工厂的事情忙完，也快到下班的时间了，看着秦小闲熟练地整理手里的进货单和出货单，然后让员工去下帐，富安阳就忍不住再次感叹，时光流水呀！ 而在下班的时候，他陪着秦小闲一起守在大门边，把下班的员工都目送走了，他们才走出了工厂的大门。 “你假期的这些日子，都一直在工厂里忙吗？晚上都要把工人们送走了才回家？”坐在公车上，富安阳问秦小闲。 “是啊，我每天都来的，不过不是每天都像今天这么忙，今儿这是赶巧了，平时都还有时间看书呢。” “至于目送工人们下班，这是我姐嘱咐的，她说只要自家有人来工厂，那晚上就一定要候着员工们下班了再走，这是对员工们的一种尊重。” “姐姐说，工人不是下人，他们是咱们的合作伙伴，只有让他们感到自已是被尊重的，自已也是工厂的主人，他们才能工作得更舒心，也更尽心。” 富安阳点了点头，“是啊，你姐姐不管在什么时候，总是能为别人想得更多，这是她的一个优点，也是缺点，太累了。” 秦小闲立马附和道，“是啊，我也觉得姐姐太累了，所以才想着自已多为家里做点事儿，让姐姐能轻松点儿。” 伸手摸了一把秦小闲的脑袋，富安阳轻叹了一声，那是一个注定会在别人的注目下闪光的女子，想要追上她、超过她，就只有比她更努力、更勤奋。 回到家的时候，富安阳终于见到了秦小悠，她正在客厅里跟秦婶说着什么，整个人看不出半点疲累，反倒精神奕奕的。 富安阳进了门没说话，只是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兴奋的小姑娘，人有点瘦了，也有点黑了，可见这两个月没少辛苦。 他只是没想到，自已会到了这个时候，才注意到秦小悠的变化，好像这两个月没有见到面一样。 明明他们每天都见的，只不过见面的时间很短而已，是自已太过专注于自已的事情吗？还是自已过于忽略对方了？ 不管是哪种情况，富安阳都觉得自已很过分，他暗暗地叮嘱自已，绝不可以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了。 因为这是他挂在心尖上的人，他要时时刻刻关心她的变化，才能不错过她所有的成功与美好。 “咦？你们回来了，怎么不进来呀？”跟老妈说完话，转身要出门的秦小悠，才发现富安阳和弟弟站在门口。 秦小闲伸手一指富安阳，“安阳哥进了门就站在这儿不说话，我也就没敢吱声，怕打扰了你跟妈说事儿。” “嗨，自家人有什么打扰不打扰，我跟咱妈说办手续的事情呢，今天跑得相当顺利，一路绿灯。” “就差最后一个公章 了，如果明天好运气地能找到负责的人，开矿的手续也就全部到手，我下个假期再回来，就可以着手准备开井了。” 看得出秦小悠很激动，漂亮的大眼睛闪着熠熠的光，柔嫩的脸蛋甚至晕起一小片潮红，富安阳心跳快了几拍。 如果没有被晒黑，粉白柔嫩的小脸儿会更好看吧？富安阳下意识地想着，又立马唾了自已一口，想太多了。 “安阳，我听我妈说，你接下来就不去武馆了，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个事儿呢，过几天就要走了，总得好好歇一歇。” “另外上学的东西也得准备了，毕竟要在那边住宿呢，就算是不带行李，有些衣服啊、书啊什么的也得收拾整理了。” 富安阳赶紧收起胡思乱想的心，配合地点了点头，“嗯，我明天就开始收拾，那明天你去办手续，用不用我陪着？” 秦小悠摇头拒绝了富安阳的好意，“不用了，你把自已的东西弄好就行了，我爸会跟我一起的。” 富安阳也没再坚持，错过了一个假期，只陪这一天，也证明不了什么，那不如把自已归置好，少让小丫头操心吧。 果然很有运气，第二天中午不到，秦大路父女俩就回来了，所有的手续都办齐整了，只剩下拿这些手续去办营业执照。 “爸，就剩下营业执照这一步了，你把这些手续保管好，别弄丢了，手续都全了，执照咱就不急着办了。” “为了这些手续，这些日子着实是把咱们累得够呛，接下来咱们好好歇几天，我也好好陪陪你和我妈。” “等把我们送走了，你再去办执照就行，如果有人想要卡你，你就直接去找赵伯伯，我跟赵伯伯说好了的，关键时候他露下面。” 秦大路忙不迭地点头，“嗯，嗯，嗯，我都记下了，这么大的人了，还用你一个小丫头嘱咐，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家长呢。” 这话把一屋子人都逗笑了，特别是柳梦荷，乐得捂着肚子弯了腰，用手虚点着丈夫，好半天才说出话来。 “你说哪有你这样当爸的，跟闺女说话这么没老没尊的，也难怪我闺女信不着你，千叮嘱万嘱咐的，看着也不像靠谱的样儿。” 一家人说完笑完，自然是做了一大桌子菜庆祝，能这么快把开矿井的手续办下来，绝对是值得高兴的事儿。 秦小悠当然知道，虽然她想公事公办来着，但林伯伯和赵伯伯还是给开了不少绿灯的，不然哪会这么顺利。 他们的情分秦小悠自然会记着，只是秦小悠因了这事儿，心里更进一步的认识到，家里还是得出一个上位的领导才是正事。 不求给自家开多少后门，只要以后家里办事儿的时候，不被人为难，没人敢使绊子就好。 接下来，就是给几个孩子准备东西了，家长们商量好，都自家准备自家的，别买什么都给其他的孩子带。 他们是不想弄得孩子们要带上五份的行李，结果到了那天，行李是只准备了自家的，吃食可是全都没少带。 柳梦荷看着每人手里拎着一大袋，忍不住抚额，“我的天，这都是带了多少哇，路上哪能吃得了这么多。” 第二百四十章 再见关绍猛 秦小悠几人看着大大的零食袋子，心里也是很无奈，他们都跟爸妈说了，别带这么多吃的东西，没人听啊。 行李本身就已经够多了，即便是没带被褥，可衣服啊、书啊、洗漱用品啊之类的也没少带。 背上一个大包，手上一个小包，都沉着呢，要不是有秦小悠设计的超大旅行包，他们都不知道要拿上几个包裹了。 额外还要再拎上这么一大口袋零食，他们简直都要逆反了，却到底不忍心忤逆爸妈的心意，只能带着。 家长们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柳梦荷先开了口，“虽然天气渐凉了，可到底也才夏末，吃食搁不了两天的。” 说着有点显摆地扬了扬自已手上的袋子，“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就知道你们都不能少带了路上的饭食。” “呐，我带的都是单包的零食，带包装的，不怕搁，路上吃不了，就带到宿舍里吃，不过，小悠可就要蹭你们的伙食了。” 柳梦荷的话音一落，琳琳妈和安琪妈几乎是同时举了举手上的袋子，“我们带的也是小零食，就怕路上搁不住。” 大鹏妈妈和安阳妈妈互相看了一眼，表情颇有些诡异地从儿子的手上把袋子拎了过来，“以为你们会带吃食呢，所以我们带的也是零食。” 看着五大包都是零食，竟然没有谁是带了主食的，几位家长都没有能憋住笑，这还真是心有灵犀了。 最后还是安琪的妈妈周桂珍把手一挥，“走啦，给孩子们买吃的去，总不能都在火车上买餐盒。” 好在怕在路上耽搁，大家出门比较早，这才有工夫跑了趟小吃街，林美晶开车也方便，给孩子们打包了一些面食、熟食、米饭、小炒。 “米饭和小炒今天就得吃掉，不然搁不住，面食和熟食能搁到明天，但也得抓紧吃，剩下的几餐就在火车上将就吧。” 几个孩子纷纷点头，以为买了主食，家长们会把零食拎回去呢，结果全体原样拎上了火车。 直到火车启动，林大鹏才算是吁出了一口气，指着零食到，“老天，咱们这是去上学么，是去开食品交流会吧？” 赵安琪扯了下他的袖子，“不许这么说，爸妈也是为了让咱们路上别太无聊，谁能想到大家想的都一样啊。” 秦小悠听到这话乐了，“可真是，都想着别人会带路上的正餐，结果所有人都带零食，也真是绝版了。” 她的话再次把大家都逗笑了，好在车票是钱秘书帮忙订的，五个人在一个隔间，剩余一个卧铺没人，才不至于把外人给吓着。 这一路有吃有喝的，倒也算是自在，人多，边聊边吃的，等到了BJ站的时候，五大包零食竟然消灭了三包，也是奇迹了。 到了学校，办好了入学手续，几个人就往宿舍走，富安阳看了看手上的零食，递到了秦小悠的面前。 “这两包零食你们女生拿着吧，算是给室友带的礼物，到时候给室友们分几包，也能增近些感情。” 孟琳琳伸手接了过来，“是个好主意，还是安阳想得周到，希望糖衣炮弹能把新室友拿下。” 赵安琪却是撇了撇嘴，有点不情愿地道，“不知道咱们三个能不能分到一起，如果分开的话，咱们跟人串串寝室行不？” 林大鹏摇了摇头，“应该是不行吧，我听说寝室都是分开男女生，然后抓阄分的，很随机，怎么可能让自已随便挑呢？” 那就是希望很渺茫了？赵安琪不太高兴，她想着跟秦小悠进一个学校，就是想跟她在一起，这分开了住算是怎么回事儿呢？ 看小姑娘一脸的不开心，秦小悠赶紧出声安慰到，“没关系的，也就是大一的时候分开住，等到了大二，咱们就申请走读。” “走读？”孟琳琳可是半点也没想过在BJ走读，“咱们在这里又没有房子，走哪儿去读呀？” 这话说得太有意思了，林大鹏笑得直不起腰来，“还走哪儿去读呀？当然是走到家里去读喽，难道住大街上？” 孟琳琳皱了皱眉头，瞪了林大鹏一眼，“说正经的呢，你别老是开玩笑行不行，想走读总得先有个住的地儿吧？” “肯定会有住的地儿。”富安阳倒是很给面子，没笑得那么厉害，“有小悠在，还怕她安排不好么。” 秦小悠伸手拉了拉孟琳琳，“咱们赶紧去宿舍看看吧，先把东西放好，然后我领你们去个地方。” 两个男生没有先去找自已的宿舍，而是陪着秦小悠她们到了女生宿舍这边，因为是新生入校，好多家长来送，所以宿舍这两天开放，男生也可以进。 到舍管阿姨那儿报了姓名和院系，三个女生就领到了宿舍的房间号码和钥匙，赵安琪一看到孟琳琳的房号就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秦小悠凑过来，“哎哟，你们俩可真好命，还能做伴呢，就把我一个人甩出去了。” 原来赵安琪和孟琳琳的房间号是一个，也就是说，她们两个是同寝，秦小悠则是一个人单住。 “还好，你的寝室离她们俩也就只隔了一间屋，有什么事情找她们俩也方便。”富安阳拎起秦小悠的行李，就去找寝室了。 走了两步，停下来挨近林大鹏，“大鹏，你可得好好欣赏一下女生宿舍，这可是你唯一一次进入女生宿舍的机会，再也没有下次了。” 林大鹏傲骄地‘哼’了一声，“明年等新学妹入学，我还是有理由再来一次的，学妹们肯定躲不过我这张帅脸。” 赵安琪伸脚就踹在他的屁股上，“就你这一脸色相，谁会让你进宿舍啊，眼睛肯定有毛病。” 几个人笑闹着到了四楼，室友们都没还到，床头上贴着床号，也不用挑，简单地打扫了卫生、铺了床，再把衣服码进柜子里，很快就弄好了。 三个女生又跟着两个男生去了男生宿舍，哪知道就那么巧呢，刚一进宿舍的门，就看到了关绍猛。 第二百四十一章 关绍猛的用心 关绍猛身姿挺拔地站在男生宿舍门里，赵安琪撞了一下孟琳琳的肩膀，“琳琳，看到没，帅哥哎。” 孟琳琳立刻就红了脸，压着声音道，“你个小花痴，小声点，让人听到了多不好，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呢。” “嗨，你们好，刚才去校门口和报到处转了两圈，没见到人，我就想着应该在这儿能等到你们。” 关绍猛已经微笑着迎了上来，伸手跟他们打着招呼，“欢迎美女学妹们莅临我们男生宿舍，机会难得呀。” “小悠，你们认识噢！”赵安琪很是惊喜地叫了一声，然后抢先伸出手来，“帅哥，你好！” 关绍猛就笑得更灿烂了些，“你好，我是大四的学生，我叫关绍猛，帅哥不敢当，叫我关学长就好。” 他对自已的外形还是很自信的，所以这话听着谦虚，却是有着那么点不卑不亢的意思在里边。 “上次小悠他们来考保送审核的时候，是我负责接待的，我们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学妹贵姓？” 赵安琪乐呵呵地答到，“我姓赵，叫……”还没等她说出自已叫什么呢，就感觉自已的后衣襟被拽了一下。 不耐烦地把那只手打掉，又扭头冲着身后拽她的林大鹏喊到，“喂，你拽我干嘛？没看到我在跟帅哥说话么。” 喊完又再扭回头，“我叫赵安琪，是这一届的新生，跟小悠一个系，读金融管理，以后还请学长多多照顾。” 林大鹏郁闷地退后了一步，不想再搭理赵安琪了，简直是有点丢人，如果现在有人问，他肯定说不认识她。 就算关绍猛长得确实有点帅，可他和富安阳也不差呀，怎么就像是没见过世面似的，巴巴地自已凑上去。 秦小悠也无奈地把目光往旁边瞟了瞟，得，小姑娘几句话，就把自已的底儿给交待了，她还想瞒一时是一时呢。 “噢，小悠念的是金融专业啊，竟然跟我是一个系的，那以后在学习上遇到什么难题，可以去找我，好歹我比你们多念了四年，咱们互相帮助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遇到了帅哥，太兴奋了，赵安琪完全没听出来，关绍猛只关心秦小悠念的是哪个系。 旁边听着的林大鹏，脸都阴得能滴出墨来了，他虽然平时总是跟赵安琪互怼，但比起其他人来，其实更亲近些。 毕竟两人一起练跆拳道，接触的时间多，女孩子到底比男生细心，平日里在生活上，也多数是被赵安琪照顾着，她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 现在看到她被人当猴耍，自已还不自知，林大鹏这心里真是憋屈得难受，偏偏这个小丫头不知道好歹，自已提醒她，她还完全不领情。 “关学长，这回真得叫您学长了，您不是今年就已经毕业了么，怎么还在学校里？是回学校义务帮忙的吗？” 秦小悠这话问得很直白，简直就是在直接跟他说，您都毕业了，哪凉快您就去哪儿呆着吧，别再缠着我们了。 关绍猛表情丝毫没变，似乎完全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来，小姑娘偶尔耍耍小脾气，他还是能接受的。 说明她对自已没有目的性，并不关心自已的家世，这样的女孩儿才是他想要的，性格独立，思想也独立，人还长得漂亮。 那些追在自已身后，任自已各种嫌弃，还半点脾气没有的女生，他完全不待见，因为她们都是奔着自家的钱来的。 如果不是为了钱，谁肯受委屈呢，女孩子都是家里娇宠的宝贝，各个都是小公主，谁受谁的脾气呀。 所以他对秦小悠的耐心特别多，并不会因为她语气里的强硬就轻言放弃，在关绍猛的眼里，秦小悠是他接下来要攻克的又一道难关，他会全力以赴。 “小悠，我申请读研了，学校保送到孟教授名下，你知道孟教授吧？他是全国都非常著名的金融学研究专家。” “以后在学习上遇到什么难题，真的可以来找我，我不懂的还可以去咨询孟教授，必定会让你有所收获。” “我知道你很聪明，若今后在研究课题上遇到棘手的问题，我也希望有机会能跟你切磋，期待我们共同进步吧。” 说完很是随意地接过富安阳手里的行李，“来，我领你们去宿舍，这是你们宿舍的钥匙。” 伸手递过来两把钥匙，秦小悠看着钥匙，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看来在自已没来之前，关绍猛已经查过富安阳和林大鹏的寝室了。 她看得很明白，关绍猛之所以跟富安阳和林大鹏接近，为的就是有机会接近自已，这真不是她想要的。 她不希望关绍猛介入到自已的生活中来，如果可以，她希望这辈子都不再和他有任何的交集。 富安阳接过钥匙晃了一下，“关学长费心了，都不知道我读哪个系呢，就帮我领好了钥匙，一看就是前辈。” 前辈就是有后门可走，不然新生的寝室哪会让人随便查，还是不确定读哪个系的，查起来肯定费了一番工夫。 赵安琪听不出关绍猛的话是冲着秦小悠来的，富安阳又如何听不出，所以说话若有若无的就带上了刺儿。 听得秦小悠和林大鹏都是一阵解气，关绍猛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让他们俩都不怎么想接受。 而富安阳的话，关绍猛却仿若未闻，只是轻笑了一声，像是容忍小孩子胡闹的大人，并不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你们俩赶紧签字吧，咱们这就上去了。”话里甚至还带着些对小孩子的宠溺，让富安阳瞬间有种自已无理取闹的感觉。 关绍猛跟着又扭头招呼赵安琪和孟琳琳，“安琪学妹，这边走，安阳的房间在三楼，大鹏住五楼。” “咱们快点上去把行李安顿好，学长请你们吃饭，几位学妹有什么想吃的没有？现在就开始想吧，千万别为学长省钱。” “学校周边有很多好吃的，炒菜、砂锅、火锅、烙饼之类的什么都有，想去吃食堂也行，食堂也有专门小炒点菜的窗口。”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大智若愚的赵安琪 面对这样一直温和绅士的关绍猛，秦小悠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成熟和沉稳，隐隐地已经显出了上位者的姿态。 或许富安阳那样隐寓的挑衅，在他眼里确实也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他都不屑于做出反击吧。 把两位学弟送到各自的寝室，帮忙料理好，赵安琪就一步一趋地跟上了关绍猛，大有立马就跟着人去蹭吃蹭喝的架势。 秦小悠伸手就把她给拉了回来，“关学长，辛苦您这么半天，真是感谢，我们还要去见个长辈，就不再麻烦您了，您去忙吧。” 这么明显的拒绝，还是来自秦小悠，让关绍猛的脸色终于变了一下，但转眼就恢复了过来。 他想要追求秦小悠，也只有她的态度的能让他重视，但他也明白，女孩子有些敏感、有些防备的心理都是正常的， 都说女人的直觉不能小看，秦小悠肯定是感觉到了自已的心思，所以才会如此小心地跟自已保持距离。 这么一想，关绍猛反而松了一口气，有防备是好事，自尊自爱，这样的女孩子才是最值得自已珍惜的。 看来自已得好好加油了，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主动追求一个女生呢，自然也是在不断的学习中。 因为家世和长相，以及自已本身的优秀，向来都是女生追在他的后面跑，像这位赵学妹，只搭了一句话，就这么不舍不离的，平白让人瞧不起。 “既然是要去见长辈，可不好耽搁，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还有新同学需要接待，我去忙了，再见！” 不想让秦小悠看低了他，关绍猛走得很潇洒，似乎专门的等待和蓄意的邀约都只是幻觉，他不过是以学长的身份，来帮助新校友的。 “他这就走了？”连林大鹏都有点看不清楚眼前的状况了，秦小悠耸了耸肩，“走了，不然还想怎么样，你还想留他呀？” 林大鹏立刻把脑袋摇成了波浪鼓，“不是，不是，我怎么会想要留他，他明显是有企图的，也就这个傻丫头看不出来。” 用手虚点了一下被秦小悠牵着的赵安琪，林大鹏又是一阵郁闷涌上了心头，平时也没看出来这个丫头花痴呀，还花痴到缺了心眼儿。 “谁是傻丫头？你说谁是傻丫头呢？有人愿意掏钱请吃饭，干嘛不吃呀？他不就是看上小悠了吗？正好让他出出血。” 赵安琪甩开秦小悠的手，气哼哼地来到林大鹏的面前，两手插着腰，用一副你自已白痴，还敢看低别人的嫌弃目光，直瞪着林大鹏。 “赶紧给姐姐道歉，姐姐就原谅你，要不然的话，本姑娘就大刑侍候。”赵安琪把自已的拳头捏得咔咔响。 林大鹏却是瞪圆了眼睛，“你……你竟然看出来他惦记咱们小悠了？那你还一副白痴相，要跟人家去吃饭。” “去吃饭怎么了，我就是要跟去吃，吃它个七碟子八碗的，不吃穷他也吃哭他，谁让他惦记咱们小悠的，小悠是他能看得上的吗？” 赵安琪白了林大鹏一眼，林大鹏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哎哟，原来我们安琪很聪明呀，差点被你骗了。” “哼，本姑娘当然聪明，他竟敢嫌弃本姑娘，真以为那个敷衍的眼神姑娘看不出来呢，得瑟的他。” “都怪你，本姑娘正准备吃穷他报仇呢，结果被你个白痴给搅黄了，你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伸手点了点林大鹏的脑门，赵安琪恨铁不成钢，好好的一顿饭，就这么被傻大个给弄丢了，想想就来气。 林大鹏这次竟然没怼她，“好，好，好，姑奶奶，全是我的错，中午我来请，姑奶奶想吃啥，尽管点，小的舍尽千金不后悔。” “嗯，这个态度还不错，那就来点鲍鱼、龙虾、鱼翅什么的吧，龙虾不用太大，半米长的就行，鲍鱼么，给本姑娘来九个头的，鱼翅……” 不等赵安琪说完，秦小悠和富安阳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真有你的，安琪，我们都被你给骗过去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孟琳琳的，也捂着嘴，似乎是一副笑的模样，眼睛却跟着刚刚离开的那道身影，半天收不回来。 大家笑够了，就一起往学校大门走去，路上遇到菜市场，秦小悠停下了脚步，“咱们进去买点菜吧，出去吃太贵，还不卫生。” 富安阳和林大鹏立刻附和着点头，“嗯，嗯，去买菜，中午陪我师傅（程爷爷）吃口应食的。” 赵安琪和孟琳琳几乎同时出声问到，“谁是你师傅啊？”“谁是程爷爷啊？”到底还有什么是她俩不知道的？ “我师傅就是我师傅，一会儿你们就能见到了，走吧，去菜市场。”富安阳并没多解释，他现在一心急着见师傅呢。 也不知道家里的东西全不全，把食材买完，秦小悠又顺便买了些调料，如果家里有，这些就备用，如果没用，就正好用上了。 拎着大包小裹的食材，没走出多远，就到了一处院子跟前，林大鹏抢先一步拍着门，大声地喊着，“程爷爷，程爷爷，我们来看你了。” 屋门轻响，院子里走出来一个人，伸手打开了院子门，“我就估摸着你们几个这几天该回来了，赶紧的，进来吧。” “你就是程爷爷呀？”赵安琪抬头看着眼前的老人，一头花白的头发，腰身却是笔直，高高的个头，体格明显很壮实，笑容却很和蔼。 “是呀，我就是程爷爷，你是安琪还是琳琳？”老人家轻抚了一下赵安琪的发顶，眼里全是温柔宠溺，就像看着自家的小辈一样。 “我是安琪，原来小悠他们和您提到过我呀，算他们有良心，没把我忘了，爷爷，咱们进屋去聊吧。” 赵安琪抬脚进门，轻挽起程爷爷的手臂，几句话就跟老人家混熟了，很孝顺地把老人扶进了屋。 程耀阳歪了歪头，悄悄地红了眼眶，脸上的笑容却更放大了一些，这些孩子，都是招人疼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 最实用的功夫 看到程耀阳微红的眼眶，秦小悠和富安阳对视了一眼，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清楚地知道程耀阳的心情。 那样的人间惨剧，没人愿意经历一次，可为了祖国和人民的安宁，他们这些人，即便疼得鲜血淋漓，也不后悔自已的付出。 富安阳攥紧了拳头，想要为师傅报仇的渴望，攀升至了顶峰，长到这么大，从没有一刻像此刻一样，让他感到身上背负着使命。 “程爷爷，我们买了菜回来，也不知道您爱吃啥，就多买了些，一会儿您尝尝我的手艺。” 秦小悠拎着菜跟程耀阳喊了一句，就转身去了厨房，富安阳和林大鹏拎着东西跟她一起去了。 孟琳琳则和赵安琪留在了客厅里，两个小姑娘都是会来事儿的，一会就把程爷爷哄得开怀大笑。 又陪着小姑娘聊了几句，程耀阳起了身，“你们俩自已玩儿一会啊，爷爷我去厨房看看，也不知道小悠的手艺行不行？” 赵安琪赶紧伸手要把老爷子拉回来，“小悠做菜可好吃了，您不用担心的，还是坐在这里歇着吧。” 哪知道她的手刚碰上老人的袖子，老人却像是无意识地一翻手腕，就把她抓的方向给让了开来。 赵安琪哪是能轻易放弃的主，但也没想过老人家是故意的，所以直接站起身，目标更明确地抓了上去。 程耀阳再次一翻腕儿，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巧劲，又一次脱离了赵安琪的掌控，这下子，激起了赵安琪的好胜心。 直接伸手去抓程耀阳的衣领，程耀阳并不回身，而是矮下.身向右一躲，却正正地撞在了赵安琪要抓他的那只手上。 没想到小姑娘先一步判断出了他的走向，要不是他反应快，恐怕还真被这个小丫头给抓住了。 而恰当且正确的反应，完全靠的就是他的经验了，一察觉到衣服上有触感，程耀阳就迅速地调整了身体的位置，前倾并继续下移， “咦？”躲开了赵安琪的这一抓，程耀阳忍不住惊咦了一声，“安琪丫头，你竟然也是练过的啊？” 这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了，小姑娘长得太娇气，完全是吃不了苦的样子，完全想不到竟然是个身上有功夫的。 看样子也练了有几年了，跟林大鹏一个路子，出手颇有些功底，不是那些耍着玩儿的，却也没有太刻苦。 赵安琪也是颇觉讶异，没想到程爷爷竟然是一位功夫高手，太带劲儿了，她立马就热情地扑了上去。 “程爷爷，您练的这个是什么功夫呀？我竟然抓不住您，教我呗？我会好好学的，我能吃苦，在女生班里，我是最厉害的。” 程耀阳却摇了摇头，“你跟大鹏练的都是跆拳道，那还是继续练那个的好，听说大鹏拿了不少奖呢，你也要继续加油吧。” 虽然只是切磋了几下，程耀阳已经看出小姑娘跟林大鹏是有差距的，一个是练的时间比林大鹏短，另一个是用功的程度不一样。 能感觉出她练功主要是为了强身健体，而不是像林大鹏那样，是为了自已的喜欢，也是为了获得更多的荣誉。 如果只是强身健体，小姑娘的身手已经足够用了，起码面对三、四个普通的成年男人，应该吃不了亏的。 而程耀阳一直认为，自已练的是野路子，虽然是从散打练过来的，可到了最后，他练得最熟的都是一击致命的手段。 这样的功夫教给一个小姑娘不合适，那就没有必要浪费自已的时间，去调.教一个爱玩儿的小姑娘了。 处里都说自已的身手好，上面领导也多次让自已回去教导年轻一辈，却都被自已拒绝了，就是觉得自已的功夫过于血腥。 自已是经过了枪林弹雨，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功夫自然也是最实用的那一挂，只有真正见过血，才能悟出其中的精髓。 至于收下富安阳，是因为富安阳骨子里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不是一般年轻人具备的，哪怕是公安系统里那些优秀的后辈。 而最让程耀阳欣赏和喜欢的，是他在练功上的灵气，那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默契。 当初不收林大鹏，并不真的是因为他练跆拳道，武术一道，所有的路数都是相通的，并不拘束于哪一家。 但林大鹏的招术太过中规中矩，表演的痕迹太明显，这也就是程耀阳说的路数，并不是武术的分类，而是指它的目的性。 富安阳练功是想要让自已变强，让自已不再受制于人，并不是想练给谁看的，骨子里那种求胜的欲望，在他与人对搏时，会表现得更加明显。 “爷爷，真的不能教我吗？我感觉您的这个更适用呢，跆拳道我可以不练的，我专心跟您练行吗？” 小姑娘言辞恳切，程耀阳却有点惊诧，没想到小姑娘还挺灵的，竟然看出自已的招数是走实用路线的。 可尽管这样，程耀阳还是拒绝了她，赵安琪有点小聪明，也不是不能吃苦，但她的好奇心多过她求学的欲望，她就已经落选了，目标有偏差。 看小姑娘有点失落的模样，程耀阳几乎是逃进了厨房里，对于哄小孩子，特别是女孩子，他真是手段缺乏呀。 “程爷爷，您怎么进来了，是来视察工作的吗？”秦小悠已经准备好了不少的食材，正准备开炒呢。 “嗯，我来看看你都要做些啥，有没有我老头子爱吃的？”说着就凑近案台，看着盘子里洗切好的东西。 “我猜着您老肯定是爱吃肉食，所以就多准备了几道肉菜，当然，素菜也有，菠菜、生菜、小白菜，芋头、洋葱、小土豆，我这儿可是应有尽有。” 秦小悠指着那些盘子，很有些自豪地跟程爷爷显摆，老人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还是我们家小悠最乖了，心疼我这个老人家。” 说着拿过那盘子洗切好的肘子，“不过我的手艺也不错噢，不如把这个最硬的菜交给我吧，让爷爷也给你们露一手。” 第二百四十四章 女孩的心思 看程爷爷并不像是逞强的样子，反而信心十足，秦小悠马上往后退了一步，让开了灶前的位置。 微微皱起自已修长纤细的眉毛，“正愁这个肘子怎么做呢，对这个我可不太在行，买的时候就是一冲动。” “既然程爷爷要露一手，我可就等着程爷爷的手艺啦，想来程爷爷出马，肯定一个顶俩。” 富安阳看着把自已撇得一干二净，仿佛真不会做肘子的秦小悠，他咬了咬牙，强忍着才没出声。 小悠的肘子做得最是入味了，黑红油亮、软烂香嫩，只是想想就流口水呢，他想吃，买菜的时候第一个就拣了肘子。 可偏偏师傅要显手艺，富安阳也只能祈祷师傅的手艺足够完美了，不然这顿肘子肯定会让他很郁闷的。 当然，跟他同样郁闷的还有林大鹏，他也一样馋秦小悠做的肘子，秦婶那么会做菜，红焖肘子都要甘拜下风的。 让了一个灶给程爷爷，秦小悠就在另一个灶上做起了菜，饭已经提前焖上了，此时已经隐隐飘起了些米饭的香味。 富安阳和林大鹏把剩下的两样菜洗好、切好，看看厨房里也没有再用到自已的地方了，守在这里也碍事，就退了出去。 结果两人刚到了客厅，就看到赵安琪委屈地噘着嘴，孟琳琳在一边哄着她，小姑娘的眼圈都可怜巴巴地红了。 “这是咋啦？谁给咱们小公主气受了？”林大鹏一如既往的语带调侃，根本没把她的委屈当回事儿。 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赵家小公主每天不耍上两回，那才让人不适应呢，就她那个脾气，绝对属于没事找事型的。 赵安琪唾了他一口，“有你什么事儿呀，傻大个？哪凉快哪呆着去，别在我眼前晃悠，碍眼。” “哟，哟，哟，脾气还挺大的，让我猜猜，刚刚只有程爷爷跟你们在屋里，是不是让程爷爷给训了？” 林大鹏很是幸灾乐祸，“就你这满身娇滴滴的样儿，程爷爷肯定看不上，以后当着程爷爷的面，你收敛着点，别太大小姐了。”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赵安琪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再也不肯理他了，一把抱住孟琳琳，趴在她肩膀上哭起来。 这下可把林大鹏给吓着了，他也不过是跟赵安琪互怼惯了，小姑娘的抗击打能力一向不错，外表娇嫩，骨子里刚强，哪想到竟然会真哭了呢。 孟琳琳一边轻拍赵安琪的后背安慰着，一边瞪了林大鹏一眼，“安琪正难受呢，你说你惹她干嘛？” 富安阳也最是看不得小姑娘哭，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坐到两人的身边，尽量放柔了声音问到—— “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么，发生什么事儿了，让安琪这么委屈？不会真是让我师傅给训了吧？我师傅不是个找茬儿的人呐？” 孟琳琳赶紧澄清，“程爷爷没训安琪，就是安琪想让程爷爷教她功夫，程爷爷没答应，她就……” 对于赵安琪的委屈，孟琳琳很不理解，一个女孩子，每天练拳脚累得一身汗，何苦的呢，反正她就喜欢安安静静的。 就连秦小悠都评价她，说琳琳越大越淑女了，初中的时候还能在路上跟他们打打闹闹的，现在却是绝对不肯。 “原来是因为这个呀，那你完全哭得没有必要嘛。”林大鹏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程爷爷也没有收我呢。” 赵安琪立刻从孟琳琳的肩膀上抬起头，狠狠地擦了下眼睛，然后一脸嫌弃地道，“不收你就不能收我了？你当你是谁呀？” 一句话把林大鹏给怼得哑口无言，张了几下嘴，最终猛地转过身，大步往门外走去，“随便你吧，爱哭就哭。” 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自已明明是在开解她，不领情不说，还偏要呛自已两句，真当自已没脾气呢。 富安阳赶紧跟着林大鹏到了院子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算了，算了，别跟女孩子计较，咱们是男人。” 林大鹏轻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两人在院子里的花坛边坐下，都沉默了，女孩子的心思，他们总是弄不太明白。 其实富安阳挺为林大鹏抱不平的，几个人里，林大鹏跟赵安琪走得更近一些，大概是因为两人在一起练跆拳道的原因吧。 林大鹏的嘴虽然有点欠，但行动上可是半点不含糊的，平时不管有什么事情，他最护着的就是赵安琪。 可赵安琪却像是完全看到林大鹏对她的好似的，不管林大鹏说什么做什么，她总能挑出毛病，然后毫不留情地明怼暗损，嘴下从不留情。 但他能跟林大鹏说，让他以身躲着点赵安琪，别自找没趣么，显然是不能的，大家都是朋友，有些细节上的处理，还得看他们自已的。 太阳晒得人有些发晕，快到正午了，阳光正猛着呢，即便是没有直视它，眼睛的余光里也冒着一圈圈的光晕。 初秋的天气，秋高气爽，太阳不是特别的热，但也晒得人浑身通透，微微地出了一层薄汗，从里往外都暖洋洋的。 “没想到，这么安静地晒着太阳，还挺舒服的，怪不得那些老大爷、老大妈们，都愿意拎着个凳子坐在家门口呢。” 林大鹏的心情似乎是缓和了一些，没刚才那么别扭了，歪头看向富安阳，只是他这话把富安阳给逗乐了。 “我去，你竟然把自已跟老大爷们比，这境界未免也抬得太高了吧，本小生还是弱冠之年，正青春洋溢，活力无限呢，可不明白你们这些老大爷的心境。” 林大鹏一下子就蹿了起来，“呸，你才老大爷呢，我也就是打个比喻，比喻懂吗？只是表达一下今天阳光正好，你个学渣。” 说着合身扑了上来，动作相当迅速，伸手就去掐富安阳的脖子，富安阳急闪，两人打闹成了一团，直接就打到了院子门口。 “咦，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打起来了？”院门外突然响起一声惊诧的疑问，富安阳和林大鹏的动作静止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陆勇的光临 此时，富安阳正被林大鹏掐着脖子按在门上，而林大鹏的脚被富安阳绊着，一条腿扬在了半空，马上就要摔倒的架势。 富安阳努力地回过头，看向站在门外的人，然后声音含混不清地道，“陆勇哥，你怎么来了？” 秦小悠买房子的时候，是陆勇领着他们来看的，不过房子已经买到手了，按理说这个人不应该再出现的。 “你们……能先放开手吗？看着有点吓人。”陆勇朝院子里的两个男生挥了挥手，脸上却是带着笑容的，明显是知道他们两个没当真。 “噢。”两人这才注意，还跟对方互掐着呢，连忙把手放开，林大鹏打开了院子门，“陆勇哥，今天这么闲，过来有事吗？” “怎么，没有事儿我就不能来了？”陆勇边说边进了院子，语气很是亲近，“这不是想着你们也该回来报到了，就过来看看。” “我们单位的人告诉我，你们把这个院子买下来了，你说你们也真是见外，就不能等着我帮你们办手续么，还说什么谢谢我，这话多见外。” 几句话的工夫，陆勇就已经登堂入室了，看到客厅的沙发里还坐着两位可人的美女，眼睛不由得都亮了几度。 “哎哟，没想到你们家里竟然有客人呐，是新学妹吗？学妹们好，我叫陆勇，也是毕业于QH大学的。” “不过我已经毕业了，家里给走了点门路，现在在房管所上班，你们也知道的，如果不求人，找个正式的工作可太难了。” “不管是论年龄还是论资历，你们都应该叫我学长吧？很高兴认识你们，小悠就够漂亮的了，没想到她的朋友都是美女呢。” 他倒是不认生，径直就奔着赵安琪和孟琳琳过去了，还直接就伸出手去，做起了自我介绍，求认识。 而且话里话外还显摆了一番，现在小姑娘不都喜欢家世好的么，自已能进房管所上班，家里的背景肯定是有的。 再加上陆勇本身长相不错，身高、模样都拿得出手，所以对于讨得女孩子的欢心，他还是极有信心的。 赵安琪已经不哭了，自已也收拾了一下，要不是眼睛还有一点点发红，完全看不出她刚才掉过眼泪。 猛丁看到一个这么自来熟的陌生人，说话还着天不着地的，一顿臭显摆，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个人她不喜欢，感觉骨子里就不是一路人，所以只是看着陆勇，连站都没站来，更不用说伸出手去跟他相握了。 林大鹏也适时地快速迈了两大步，上前挡在了赵安琪的面前，“陆勇大哥，您先坐吧，我给您倒杯水。” “这大中午的，天儿还是太热了，坐着都冒汗呢，别说您走了这一路，可真是够辛苦的。” 他这边才把茶几上的水壶端起来，还没等他倒水呢，余光就看见孟琳琳已经站起了身，把手伸了出去。 “陆勇大哥好，我叫孟琳琳，没想到您也是QH的学长呢，还一毕业就进了政府行政单位，肯定是相当优秀的，以后还请学长多关照。” 林大鹏差点就摔了杯子，他在这边左拦右挡的是为了谁呀，不就是不想让陆勇接近这两个女生么。 即便他自已对感情还有点懵懵懂懂的，但不代表他看不明白别人的用心，这个陆勇，这个时来间串门，明显就是对秦小悠有企图啊。 现在见了眼前的两个美女，心思立马又活了，这样的人不远点敬着他，还留着他过年么。 没想到自已和安阳小心翼翼地阻拦着，已方竟然还有个主动出击的，真是瞎了他们的一番心思了。 连半挡在孟琳琳身前的富安阳，也有些尴尬了，此刻他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假装挠了下头发，讪讪地坐到了一边。 而这时的孟琳琳，似乎也发现自已的行为有些不妥了，脸上立刻浮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羞羞地坐到了一边。 她的这个反应，反而让她看起来更添了一些妩媚、温柔的味道，甚至还有一点小女孩稚嫩的羞涩在里边，看得陆勇蓦然心跳加速。 而看着孟琳琳恢复了她的淑女姿态，再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连眼神儿都没再瞟陆勇一眼，林大鹏心里才算舒服了。 把手里的杯子倒上了茶水，举给陆勇，“坐呀，陆勇哥，没想到您今天会来，也没什么准备，茶也不是什么有档次的，您担待了。” 陆勇一点不见外，伸手把茶杯接过去，轻轻地抿了一小口，放在了茶几上，礼仪、风度倒还是挺周全的。 “说起来今天也是我冒昧了，不过当初绍猛介绍我们认识，又是学弟学妹，我就觉得咱们也算是有缘分的。” “后来听单位里的人说，你们还特意去单位感谢了我，我就有点愧惭，毕竟你们买房子的时候，我其实也没帮上什么特别的忙。” “所以就一直想着过来看看你们，你们刚到BJ，有什么不习惯的，缺的少的都跟哥说，哥肯定帮你弄妥当喽。” 富安阳语声平淡地道，“那就谢谢陆勇哥了，不过我们暂时没什么需要麻烦陆勇哥的，我们要住校，这房子暂时会空着。” 听到富安阳这话，陆勇的眼睛里，闪过一道诧异，他没想到几个人着急买房子，却是不打算住进来的。 “是没跟学校里说妥吗？”陆勇很是关心地问到，在他想来，谁买房子不是为了住啊，不然花那么多钱买来搁着，钱多了烧的么。 “虽然学校规定大一是一定要住校的，大二才可以申请走读，但也有特例，如果你们有困难，我可以想办法帮你们找人通融。” 端坐在一边的孟琳琳，身子突然挺直了一下，似乎陆勇这话让她有些触动，但她并没有更多地表现出来。 富安阳的语声却又再冷淡了些，“真的不用麻烦陆勇哥了，这房子本来就是买好给家里长辈住的，我们是学生，还是应该住在学校里。” 第二百四十六章 有些人招惹不得 别人看不看得出来陆勇的企图不知道，富安阳对秦小悠有着势在必得之心，自然是心细如发的，哪会容得别人钻了空子。 只是这人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惦记小悠也就算了，小悠有底线，富安阳还真不怎么怕他动歪脑筋。 他竟然还挂连着赵安琪和孟琳琳，一进门就对她们两个献殷勤，还搬出自家的背景赚好感，这未免就有点过了。 所以富安阳的拒绝是很坚决的，没有半点缓和的余地，端坐着的孟琳琳，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 陆勇就像是没听出富安阳的拒绝来，只当他是跟自已客气，但也没再继续强迫对方接受自已的帮忙。 “嗨，咱们都是校友，又有绍猛的关系在，自然不算外人，若是你们有难处，一定记得跟哥哥开口。” “别的我不敢说，学校里的事情，哥哥说不上话的还真不多，毕竟哥哥也是混过学生会的人。” “现在的学生会里，还有好多的学弟学妹们当初是跟着哥哥我做事的，所以但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你们开口，我绝对尽心尽力。” 人家都这么说了，到底是客气话，自已也不好再钢着，富安阳也就舒缓了一下自已的情绪。 “那就先谢谢陆勇哥了，如果真是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们一定开口，但目前一切顺利，感谢陆勇哥的关心。” “至于学校里的规定，肯定是为了我们好，我们做为学生，守规矩是应该的，就算是真有事情，也会有辅导员帮忙解决的，就不麻烦陆勇哥了。” 字里行间都透着感激，可如果细想，就会发现富安阳话里的疏离，每一句都在表示着我们不熟，不需要你的照顾。 陆勇的脸色终于有了一点僵硬，像是脸上的那一层虚伪的壳，就快要破掉了，即将露出来的，会是他的本来面目。 可厨房里的一声呼喝救了他，“放桌子吃饭喽！赶紧的，孩子们，大餐出锅啦，动作都麻利点。” 这个粗嗓大门儿的，自然就是程耀阳了，话音将落未落呢，他先就端着自已刚出锅的那一钵红焖肘子出来了。 “哎哟，家里来客人了？我在厨房里竟然没听到，真是怠慢了，大勇，这个时候过来是有啥事儿？吃饭了没？跟着吃点？” 以他的耳力，哪能没听到客厅里的对话，虽然对于富安阳的态度他是赞成的，但他却不想让气氛弄得太僵。 要知道，强龙难压地头蛇，虽然有自已守着这几个孩子呢，但到底做不到时时跟着，若是有人使坏，吃亏的还是自已。 就像是自已的妻儿，自已如果当时在现场，难道会没能力救他们吗？只是等自已找到人的时候，已经晚了。 程耀阳被那一次的惨剧磨光了棱角，让他终于感悟到，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感情用事，不要逞强，更不要冲动。 事情总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也许退一步，对于自已来说，反而会更有利呢，一盘好棋，迂回也是争胜的手段。 “程伯伯，我还真没吃饭呢，巧了，今天您下厨啊，那我可得尝尝您老的手艺，闻着就香，看着就流口水。” 陆勇边说边走到程耀阳的身边，接下了他手中的瓷钵，“程伯伯，咱们在哪里吃饭？是去餐厅对吧？” 他因为帮忙卖房子，所以对这座房子的结构很清楚，知道在客厅的侧边，挨着厨房的位置，有一个专门的小餐厅。 “嗯，在餐厅吃，既然你也没吃呢，那就一起吃吧，我好久没做菜了，也不知道这手艺还中不中？” 老人家没跟进餐厅去，返身回去厨房拿碗筷，只是回身的时候，表情严肃了很多，眉心打了个大大的结。 陆勇的表现，让他更相信，自已这个圆场没有打错，刚刚那个年轻人，很不好对付。 换做一般人，自已刚刚那么问话，肯定是不会留下来的，怕让人误会，毕竟掐着中午这个时间点登门，不是为了蹭饭，就是吃完饭来消食的。 陆勇明显是第一种，就是为了蹭饭而来，他是想找一个让自已留下来的机会，也就更加说明了他的企图心。 而且为了他的这个企图，他甚至是可以不顾脸面的，这种人最可怕，他绝对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角色。 所以程耀阳攥了攥拳头，这餐饭过后，他得叮嘱叮嘱几个小家伙，尽量跟这个人保持距离。 原本好好的一餐午饭，因为陆勇的加入，气氛变得有那么一点诡异，但都是经过场面打磨的，要么家世好，要么有生意，自然没人会在明面上做得太惹眼。 所以一顿饭也算是吃得客客气气，吃过了饭，陆勇也没有了再留下的借口，很是有点舍不得的跟大家告了别。 在他离开以后，大家都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程耀阳更是嘱咐了他们，不要跟陆勇有过多的接触。 富安阳点了点头，“这是肯定的，咱们不过是在买房的时候，让他带着咱们看了看房子，他就能找上门来，要说没什么心思，鬼才相信。” 林大鹏也深有同感，“有心思不怕，只要不是坏心思，咱们也欢迎，只是，他这得陇望蜀的性子有点不太高级。” “以后别再给他开门就是了。”赵安琪更是直接，打这个男人一进屋，她就觉得这个男人的气质不正，不适合深交。 反倒是孟琳琳，迟疑着问到，“我看这位陆大哥挺彬彬有礼的啊，为人也热情豪爽，还跟关学长认识，咱们这么猜测人家不太好吧。” 她这话一出口，其他几个人就同时闭了嘴，看向她的眼光都有点莫名其妙，就连一直没说话的秦小悠，都有意无意的多看了她几眼。 程耀阳却是没工夫跟这些小孩子墨迹，说是小孩子，也都是大学生了，难道还真能抱在怀里护着不成。 “我看人很准的，这样的话我不会重复第二次，有些人招惹不得，有可能一沾上，就会付出你想象不出的代价。” 第二百四十七章 你不救我吗 程耀阳跟孟琳琳不熟，没有义务教导她，也没有义务看顾她，更没有心情哄着她，宠着她，惯着她。 如果不是看在秦小悠他们三人的面子上，他连这些话都不会费心说的，可孟琳琳毕竟是秦小悠带过来的人。 “你们还小，现在都还不算接触社会呢，看不透人心，不懂得规避危险也情有可原，但你们要开始学习了。” “以后形形色色的人都会遇到，危险和机遇也是并存的，你们孤身在外，更要锻炼自已看人的眼光。” “身边现在已经没有了家里长辈们的保护，你们就要学会自已保护自已，起码要懂得听取善意的忠告。” 这话说得就已经有点重了，所有人都听得出来，他这是专门说给孟琳琳听的，也算是他做为长辈，表达的一点心意。 如果是好孩子，他愿意多照顾着，就像是赵安琪，虽然表面看着娇滴滴、粉嫩嫩，但骨子里要强，做事也果断坚决。 如果是不识好歹的，他也没有必要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以他的处事经验，自然看得出孟琳琳对他的抵触。 他是孟琳琳的什么人呐，一个不认不识的孩子，若是路上遇到危险，程耀阳一定会出手相帮的，若让他费心教导，凭什么呢？ 孩子有家长，咋轮也轮不到他做主，所以说呢，做人得聪明，特别是像程耀阳这种，经历过了太多的沧桑世事，就更喜欢聪明人。 看事做事要有主见不假，但却不必太执着，起码要能分清事非好坏，如果连起码的善恶都辨别不清，那也只能让她自已撞南墙了。 孟琳琳明显就是心里有了主意，并不是他三言两语的劝告就能打动的，他又何必自讨没趣。 只不过几句话间，程耀阳钢硬的性格就显现了出来，就算被世俗磨平了棱角，并不代表他就被世俗同化了。 做人要有底线，程耀阳有自已的坚持，值得他守护的，他会竭尽全力，不值得的人或事，他自然不愿意浪费半点的感情和时间。 孟琳琳被老人家说得脸色涨红，浑身不自在，小手捏着扶手紧了又紧，到底没有站起身，拂袖而去。 事情好像就这么翻了篇，学校的生活开始了，几个人都全身心地投入了进去，努力适应着大学生活的节奏。 只是在秦小悠他们再回院子的时候，孟琳琳总是借故不回去，赵安琪劝过她几次，看她坚持，之后也就不再劝了。 人各有志，程爷爷也不是孟琳琳的什么人，不去看就不去看吧，强扭的瓜不甜，孟琳琳不是甘心情愿的，面对面反而会更别扭。 小姑娘生性率直，就很是有点想不明白，程爷爷明明是为了琳琳好，琳琳怎么就不领情呢，看着还有点恨上了的意思。 孟琳琳自打初中开始，就一直是班里的班干部，很懂得照顾人，也最是细心和体贴人。 而她现在的表现，跟她以前的表现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明显就是曲解了程爷爷的好意。 好在孟琳琳对待他们几个人的态度还是一如从前的，不然赵安琪真会觉得，来到了北京之后，孟琳琳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因为在日常的生活中，孟琳琳的变化也是相当大的，她更加的注重生活质量，对于穿衣打扮、吃喝用具，都有了更高一步的追求。 但她既没寻求其他人的帮助和支持，也没给他们几个人添麻烦，赵安琪即便对她的转变有着不理解，可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一天是星期日，秦小悠几人照例要回院子去看程爷爷，富安阳虽然每天早、晚都能见到师傅，但每个休息日也会跟着一起回去的。 毕竟有秦小悠回去的日子，一定会有好吃的，秦小悠的手艺不是盖的，除了秦婶，富安阳最爱吃的就是秦小悠做的饭菜。 当然，有他这样想法的不只他一个人，林大鹏和赵安琪也是同样期待着星期天的休息，另外还要再加上两个人。 说起这两个人，他们的出现还真是有点意料之外，那是在开学第二周的一个休息日，他们俩敲响了秦家院子的大门。 秦小悠正在厨房里忙活呢，富安阳、林大鹏和赵安琪全体窝在厨房里帮她打下手，总不能让大厨一个人从头忙到尾呀。 倚着厨房门看热闹的程耀阳，听到叫门声，转身出去开门了，只是来人让他颇有些意外，“咦？你们怎么来了？” 看到门外站着的两个人，程耀阳并没有开门的打算，他知道他们是为什么来的，不过以前可都是电话联系的，没想到今天竟然直接登门了。 “我们怎么就不能来了，我又没强迫你收我儿子，竟然连电话都懒得接了，怎么，想跟我割袍断义呀，没门儿。” 来人正是霍开古、霍子铭父子俩，数次求收徒未果，又抗不了儿子跟自已软磨硬泡的，霍开古只能带着儿子登堂入室了，难得的是他还能说得如此大义凛然。 “谁跟你割袍断义，我跟你有什么义，赶紧带着你儿子，哪来的回哪去，别烦我了。”程耀阳不耐烦地朝这父子俩挥着手。 “你说你对我有什么义？”霍开古听了这话，到底还是阴沉了面色，他最听不得程耀阳这么说，救命之恩呢，还有什么是比这更重的么。 可程耀阳偏偏最不爱提起的，就是‘救命之恩’这四个字，他觉得自已做的都是自已该做的，没必要被人念念不忘。 当时若换成了是别人，他也一样会救，至于妻儿的死，更怪不到霍开古头上，这点程耀阳很清楚。 毒贩子想要报复，钢不过自已，就寻了妻儿下手，这也是防不胜防的，没有了霍开古这次，也许还有下一次的因由。 不能说妻儿的死，就是因为霍开古导致的，程耀阳还不至于那么没理智，疯狗乱咬人。 所以程耀阳的面色比霍开古还要更阴沉许多，“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件事不要再提了，如果我们两个对调，你不救我吗？” 第二百四十八章 热闹的日常 霍开古被程耀阳问得哑口无言，脸色更加的不好了，程耀阳的面色却是缓了缓，“行了，你带着子铭回去吧。” “我不让你们爷俩进来，不是不欢迎你们爷俩，而是不愿意听你每次都提报恩和报仇这两件事，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算了吧。” 霍子铭却是适时地上前一步，“程伯伯，我跟我爸今天来，不是只看望您的，我们还想来看安阳他们几个。” “今天是休息日，想来安阳和小悠他们也在你这里吧，就凭着他们俩那善良柔软的劲儿，肯定不舍得放您一个人在家孤单着。” “我也是想他们了，趁着他们放假过来看看，不管咋说也是朋友，有些日子没见了，还真是怪想的。” “好歹我和安阳也并肩做战过呢，和他性子也挺投缘的，就想找他聚聚聊会天儿，我爸是怕您寂寞，过来陪您下棋的。” 这话说得就比较敞亮委婉了，年轻人串门子聊天，找个热闹，程耀阳自然没办法再拒绝。 何况现在这个院子，可是姓秦呢，霍子铭是来找秦小悠和富安阳的，他一个借居的人，也没有理由拒绝人家进门。 “哼，你倒是会说话。”程耀阳轻哼了一声，伸手把院子门打开了，就这样，霍家父子正式登堂入室。 说实话，程耀阳相当后悔开这个门，这爷俩简直就是属黏糕的，登了这一次门，就再也撵不出去了。 特别是霍开古，现在进院子是挺胸抬头，用他的话说，“我可是来看小悠，这里是小悠的家，你个帮忙看院子的没有撵人的权利。” 把个程耀阳气得每次都想动武把操，直接把这个死皮赖脸的家伙给扔出去，奈何霍开古也没说错呀。 这院子被秦小悠那丫头买了去，可不就是小悠的家了么，他还确实是个帮忙看家的，小悠给他开着工资呢。 秦小悠听了这话就赶紧过来打圆场，“霍伯伯，您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位是我爷爷，我的家自然就是爷爷的家。” “您好歹是客，既然是来串门的，总得对主人家客气一些，要是哪天我爷爷说不爱见您了，那门开不开，可是我爷爷说了算。” 程耀阳这才高兴了，小姑娘帮自已挣了面子回来，他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也就不再跟霍开古计较了。 “就是，小悠是我孙女，她家就是我家，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这一刻，程耀阳是真把秦小悠当成自已孙女儿了。 而转过了身，秦小悠又帮霍开古夹他爱吃的菜，“霍伯伯，您最爱吃肘子了，呐，给您这块连皮带瘦的。” “这道红焖肘子可是我爷爷亲手做的，您多吃点，我爷爷的手艺可不是谁都能尝到的，您有口福了，今后一顺百顺。” “你这个丫头。”霍开古乐得什么是的，“这张嘴最是会说了，好了，伯伯知道你为的什么，我不会跟这个老家伙计较的。” ‘啪’，程耀阳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你说谁跟你计较，我有什么可跟你计较的，是你上赶子非要扒上来的。” “撵都撵不走，狗皮膏药一样，还占便宜吃我做的肘子，得便宜又卖乖，国家就该把你这样厚脸皮的人，开除出公安队伍，你有什么脸做人民公仆？” 得，两个老的又吵起来了，秦小悠几个年轻人，彼此对望了一眼，都是一脸的无可奈何，干脆不理他们了。 就在这样的吵吵闹闹中，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三个月过去了，已经进入了十二月份，大BJ城，喘口气直接就是一片白雾蒙蒙。 “爷爷，我们回来了。”秦小悠清脆的嗓音在院门外响起，他们几个今天可是起了大早的。 天气越发的寒冷了，秦小悠他们想早点过来陪老人家，不能让老人天寒心也寒，而且他们也想早点过来看看，屋子里的暖气烧得旺不旺？ 家里安装的是土暖气，得自已烧炉火才能加热，秦小悠怕程爷爷舍不得烧煤，再把他给冻着了。 富安阳也不等师傅出来，自已隔着铁栅栏的缝隙，打开了大门的锁，几个年轻人小跑着进了屋。 秦小悠一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人，乐了，“哎哟，霍伯伯，您今天咋来得这么早？是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呀。” “我可是等得有些日子了，您要是再不给我回信儿，我可就要亲自出马了，大冷天的你可别心疼。” “你这丫头。”看着秦小悠两只手上提着东西，霍开古站起身，帮秦小悠把脖子上的围巾解开。 围巾上边泛着一层白霜，他用力地抖了抖，甩掉瞬间化出的水珠，转身搭在衣架上晾好。 “谢谢霍伯伯。”秦小悠并没有拒绝霍开古的帮忙，这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疼爱，她只要享受着就好。 “原来我就是个没人疼的，哎呀，冷死了。”赵安琪在一边跺着脚，却不抬手解围巾，反而抻着脖子，企图不是一般的明显。 “哎哟，还有个会吃醋的，这可了不得了，是打算累死我老头子么。”嘴里这么说着，霍开古还是帮赵安琪解了围巾。 他很喜欢赵安琪，小姑娘看着柔弱，性子却有些泼辣，但不是不讲理的那种，率真里透着坚定，却又随时会摆出娇柔、可爱的姿态，很是招人喜欢。 “谢谢霍伯伯，就知道霍伯伯对我最好了，呐，这是我昨天买的罐头，小悠家里生产的噢，您可得尝尝。” 赵安琪摘下自已的背包，从里面掏出四瓶罐头来，“呐，这两瓶是给您的，这两瓶是给程爷爷的。” 霍开古赶紧接下了递给自已的那两瓶，“我就知道安琪丫头最懂事，心里惦记着伯伯呢，伯伯没白疼你。” 程耀阳却看着剩下的两瓶罐头撇了撇嘴，“丫头，你这是偏心啊，明显偏向这个老赖皮。” 老人家像个孩子少分到一块糖似的，表达着自已的不满，“我这里的罐头他肯定是能蹭着吃的，他的那份我却吃不着，不公平。” 第二百四十九章 霍子铭的落寞 程耀阳嘴上说着，不愿意让霍开古这个老赖皮占自已的便，到了（liao三声）却还是朝着罐头指了指—— “安阳，把罐头拿去厨房吧，中午加个菜，别让某人以为我抠门呢，天天过来蹭饭，还连吃带拿的，也真好意思。” “这可是小悠自家生产的水果罐头，真不该给牛皮糖吃，别吃瞎了，浪费了安琪的一番心意，哎……奈何牛皮糖太黏了啊。” 说完还努力地表达着自已的不情愿，做势在自已身上虚扯了两把，然后做了个往远处扔开的姿势，以表达自已的嫌弃。 见面就互相呛声的两位长辈，让几个年轻人哭笑不得，简直就没有一次见面是安安生生的。 霍子铭已经抢先一步走上前来，“程爷爷，我去吧，安阳刚来，让他歇一会儿，好歹让他把帽子摘了，衣裳脱了啊。” 秦小悠也连忙上前一步，“呐，程爷爷，我给您带了早餐呢，不知道霍伯伯会来，没带他的份儿，您自已吃。” “哈哈……”程耀阳这下子可就高兴了，他最喜欢自已故意落在下风的时候，小悠丫头帮他挣口袋，一看就是亲的。 一边的霍开古自然不开心了，“小悠，你这样可不对啊，怎么这个老家伙能吃我就不能吃了，不行，必须得分我一半。” 秦小悠又赶紧过来安抚他，“霍伯伯，我只说爷爷的那份您不能吃，没说我们的您不能吃呀。” “呐，我们几个的早餐都在这呢，您想吃谁的就吃谁的，谁敢不让您吃，我就替您揍他。” 霍开古立马心花怒放了，“我就说小悠不会忘了霍伯伯的么，真是个孝顺孩子，谁也比不上你有心。” “赶紧的，子铭。”霍开古朝厨房大声喊着，“顺道拿几个碗和盘子过来，装早餐，样数可多呐。” 说完又乐呵呵地对秦小悠说着，“我可得挑几样爱吃的，来得太早，我这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霍子铭在厨房里大声应着自家老爸，翻箱倒柜地去拿盘子碗了，不过他没下过厨房，对里面的东西到底不熟悉。 看他半天没把盘子、碗的拿出来，富安阳脱好了衣裳，就走去厨房帮他找，很快把需要的东西摆上了桌面。 “还好意思自称长辈呢，竟然抢孩子们的东西吃，也不知道咋就长了那么大的一张脸。” 程耀阳一脸嫌弃地瞥了霍开古一眼，嘴里跟着又斥儿了他一句，心里嘀咕着，当初自已怎么就一时心软，把大门打开了，放了这人进来呢。 有好吃的就成，霍开古也没心情再跟他计较，接过秦小悠和赵安琪手里的东西，一一地放进碗、盘子里。 “哎哟，这早餐可真是够丰盛的，看来以后的星期天，我也得早点过来才成，不然好东西都叫老家伙吃光了。” “我以前怎么就没想着要早点来呢，光吃一顿中午饭可不划算，竟然错过了那么多好吃的早餐，亏大发了。” 程耀阳简直看不下去他的嘴脸，“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儿么，占孩子们的便宜，也亏你说得出口。” 霍开古‘哼’了一声，洋洋得意地反呛了回去，“总比有些人吃着人家的，还拿着人家的强吧，听说你可还领着人家的工资呢。” “本人好歹替小悠省了几万块呢，吃点喝点又咋了？小悠，你要的那些设备，伯伯已经替你搞定一半了，全是出厂价，批发价都不行。”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真的么，霍伯伯已经开始帮我定设备了？工厂那边给准信儿了？真是太好了，谢谢霍伯伯。” 这是目前秦小悠最想听到的消息，老爸早已经把执照办好了，就等着自已在这边弄好设备，运回家里安装好，煤井就可以开工了。 当然，这个过程也是需要等待很长时间的，设备预备好，还得等着人家出货，都是大型的设备，可不是一个月两个月能搞定的。 不过好在秦小悠不急，西岭村的那个后山，虽然村民们都知道归在了自家的名下，但暂时还没人知道自家打算开矿井呢。 筹措设备的这些日子，正好让包山的风头散一散，好些村民因为自家包下了后山，他们不能继续拣煤块了，带着些多多少少的怨气。 何况资金也是个大问题，交预定金倒还凑手，可等到提货的时候，大批量的用钱可就有点危险了。 所以拖一拖是好事儿，等到过完年，秦小悠就打算再去一趟深圳，看看那边的形势有没有什么变化，土山能不能变金山。 “这用什么谢呀。”霍开古摆了下手，捧起碗里的豆浆，‘滋溜’喝了一大口，还挺热乎呢，感觉分外满足。 “不过是举手之劳，我有朋友在这家工厂里，正好管着定货这一块，咱自已定点货，又不是不给钱，还有什么麻烦的。” “只不过他们厂里正在出一批别人定好的设备，咱们定的设备只能往后推一推了，反正你也跟我说过，不是特别的着急。” “不过推也有推的好处，如果现在就能出货，咱们也拿不到出厂价了，这也算是工厂因为出货慢，对咱们的补偿。” “听说他们手里的这批货，因为要得急，比平常的批发价还贵了一成呢，要知道，这可是煤矿用的设备，一成那可是好多钱呢。” 秦小悠急忙点头，“嗯，嗯，咱们不急，能省钱才是最重要的，我早就估算好了，手续办下来，一年之后能开矿就是早的。” 大家都已经围坐在了餐桌边，听着秦小悠和霍开古边吃边聊着设备的事儿，他们则就着豆浆和豆腐脑，吃着小油饼、油条、油炸糕、煎饺…… 生活还真是挺简单的，清早能吃上热乎乎的早餐，即便为了保持早餐的温度，他们是一路跑过来的，但此时心里都是满满的温暖和惬意。 “安阳，咱俩吃完了饭去切磋一下呗，我觉得你最近的进步太快了，我都被你越落越远了。”霍子铭的语声里带着几不可察的落寞。 第二百五十章 孟琳琳的躲闪 明明是自已先认识的程爷爷，也是自已先求着要拜程爷爷为师的，偏偏程爷爷就是不肯收下自已，这让霍子铭十分的郁闷。 不过霍子铭也知道，程爷爷之所以不收他，一个是因为怕自已学成了私自去报仇，一个是怕处里知道收了自已，会让程爷爷回去处里教导新人。 程爷爷只想过安静的日子，既然已经退休这么多年了，他也没想过再掺和处里的事，甚至是有意避开的。 在霍子铭想来，与其说程爷爷选择与世无争，不如说他选择离开纷杂的消息，不让那两个仇人的信息有机会入耳。 妻儿之仇不能报，必定是程爷爷心底最深的痛，即便程爷爷嘴上从来不提，但做为一个男人，又怎么可能对于妻儿的惨死不铭心刻骨呢。 他是怕麻烦了处里，如果处里有机会抓到那两个人，自然会不遗余地抓捕，但那两个人明显就在极力地躲藏。 程爷爷不愿意因为自已的事情，让处里为了自已出动大量的人力物力，若是再有了什么伤亡，更是他不希望的了。 但理解归理解，霍子铭终究觉得有些遗憾，所以就尽量找机会跟富安阳切磋，以期在他身上学到东西。 只不过他发现，他尽管在努力地追赶着，却已经被富安阳落得越来越远了，他真怕自已有一天，需要仰望富安阳。 到了那个时候，自已还会有自信心吗？霍子铭甚至有些惶恐、害怕，就怕哪一天，他失去了努力的激情，然后颓废堕落了。 “吃完了就运动不太好，咱们歇一会儿我就陪你练，今天我没事儿，练习的时间可以长一点儿。” 富安阳又如何看不出霍子铭的失落，他多少也能知道一点师傅为什么坚持不收他，主要还是担心他会冲动。 霍伯伯一直把师傅救他的事情放在心上，使得霍子铭也背负上了这份责任，师傅最怕的，是年轻人的不计后果。 失去妻儿的痛，师傅肯定是不希望霍伯伯也同样承受的，也因为此，师傅甚至远离警方的消息，不让自已的仇恨变成所有人的负担。 “嗯，谢谢你啦，安阳，我一来就麻烦你。”霍子铭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富安阳笑笑，表达着自已的歉意。 “谢什么，你不来我不是一样要训练么，你来了我还能有个对手，练着也能更来劲儿些，一个人练着总有些孤单。” 端起碗，富安阳喝下了碗里的最后一口豆腐脑，“你吃完了来我屋里休息吧，咱们聊会儿天，歇一会儿再开练。” 看富安阳没有半点推诿的意思，霍子铭的心情才算是重新好起来，“嗯，我也马上就吃完了，你先去，我马上来。” 一边的林大鹏也赶紧着把最后一块油饼塞进了自已的嘴里，鼓着腮帮子含含糊糊地叫着，“等等我，聊天怎么可以少了我呢。” 他现在是跟富安阳一间屋，秦小悠跟赵安琪一间屋，留出了一间大屋，是预备着哪家的家长来BJ的时候住的。 原本还想着孟琳琳如果过来，就给她先住着，等家长来的时候，她们三个女生就挤一挤。 毕竟平时都住校么，又不是经常回来住，挤个一天两天的也没什么，哪想到孟琳琳会一次也不回院子这边来。 对于孟琳琳的态度，秦小悠从来都不曾评价过，弄得赵安琪心里有点没谱，也不知道秦小悠是不是因为孟琳不来这事儿，对她有想法了，所以才只字不提的。 两人收拾好了桌子，刷好了碗，哄两位老爷子说了一会儿话，就让他们去睡回笼觉了，赵安琪赶紧把秦小悠拽进屋里。 “小悠，你也累了一早上了，赶紧歇歇。”说着话就帮秦小悠摆好了枕头，然后又殷勤地帮秦小悠捏肩捶背。 “喂，喂，喂，有什么事情要求我？”秦小悠往后缩着躲开了赵安琪的手，小姑娘表现得这么殷勤周到，肯定有问题呀。 没想到自已的小算盘，一下子就被秦小悠给识破了，赵安琪皱了皱鼻子，然后做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我哪有事情求你，咱们是好姐妹么，我关心关心你难道不应该吗？没想到你是这么心胸狭小的人，竟然猜忌我。” 小姑娘越是表现得大义凛然，就越是证明她有问题，秦小悠把两只手送到嘴边，轻轻地哈了口气，然后把魔爪伸向了赵安琪。 “看来我如果不大刑侍候，你是不会老实交待了？那好，这可是你自找的，我不会手下留情。” 话没说完，秦小悠就直接把赵安琪扑到了床上，伸手挠她的两肋处，赵安琪的这一处最是怕痒了。 甚至秦小悠才刚刚摸上她的肋骨，她就已经开始笑得停不下来了，没两下就瘫在了床上，笑得浑身没了力。 秦小悠不过瘾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好了，不逗你了，你说你一个练跆拳道的，我只是呵了你的痒，你就没有反抗之力了。” “要是真遇着个强敌可咋整？我还等着你这个高手来保护我呢，结果你自已就是个银样蜡枪头，摆设。” 赵安琪又再笑了一会儿才停下来，“这也就是你，换个人我哪能给他机会靠近我，早一个下劈把人劈地底下去了，还能让他猖狂？你也太小瞧我了。” 秦小悠听了这话就抿嘴乐，半点没有相信她的意思，赵安琪也不再跟她胡扯八扯了，而是把秦小悠拉近到自已身边躺下。 “小悠，我跟你说正事，不开玩笑了，就是吧，你最近有没有发现，孟琳琳有什么不对的？我怎么觉得她最近有点不正常啊？” 秦小悠皱了皱眉头，她因为不跟赵安琪和孟琳琳一个宿舍，所以只是在上课和吃饭的时候才跟她们俩在一起。 倒不是说她想跟她们俩疏远了，而是觉得孟琳琳在无意无意地疏远自已，有好几次在放学后，她特意去她俩的寝室，想找孟琳琳说说话，孟琳琳都躲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孟琳琳的暧昧 虽然孟琳琳躲得不明显，可以秦小悠的聪明，又如何看不出她的躲闪，只是有点不太明白她躲避自已的原因。 秦小悠又再试探了几次孟琳琳的态度，对方完全没有改善的意思，秦小悠也就放弃了。 虽然他们五个人是一起从达盛市走出来的，秦小悠也有着想要一直照顾他们几个的想法，但也要人家愿意才行啊。 “安琪，琳琳已经是大人了，有些事情我们也不要干涉得太多，不管她想要做什么，总有她的道理。” 赵安琪忽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小悠，我知道琳琳最近躲着你，你才不好太管她的事，可我们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 “我这可不是说你无情啊，我知道你有几次去我们寝室，就是为了找她说话，之后不来了，也知道你是有点寒心了，但我是真的有点担心她。” “原先我还以为她只是因为程爷爷的原因，不愿意跟咱们来院子这边呢，可后来我发现，并不全是因为这个。” “小悠，你有没有注意到，每个星期天我们来程爷爷这里，她不跟来，却也没留在寝室，听寝室里的人说，咱们一走她就会离开。” “我以为她是因为心里不舒服，所以出去散心了，直到前几天，我有事要去找你，让她陪我一起，她却跟我说要去图书馆找书。” “结果跟你说完事情，发现她还没回寝室，我担心她，就出了宿舍楼，想去图书馆找她，结果你猜怎么着，她竟然跟关学长在一起。” 赵安琪的语声已经有点明显的尖利了，虽然秦小悠没做过什么表示，但他们几个人都知道，关绍猛在追求秦小悠，而小悠是拒绝的。 他们做为好朋友，自然是该站在秦小悠的立场上，尽量避免接触关绍猛才对，以免彼此尴尬。 但那天她却看到孟琳琳和关绍猛从校外回来，明显孟琳琳就跟自已撒谎了，她并没有去图书馆。 要说偶遇，也不是不可能，但当时孟琳琳和关绍猛之间的互动，明显是有些超出普通同学的暧昧。 这就不可能是偶遇才有的表现了，起码证明之前是有过接触的，或者是在刚刚的校门之外，或者是更早些的时候。 而且赵安琪还看出来，关绍猛表现得并不主动，反而是孟琳琳笑颜如花，甚至姿态上有些刻意讨好的意思。 赵安琪就不明白了，她和小悠不是好朋友么，怎么小悠躲都来不及的人，她却要送上门去呢。 更有甚的，没过两天，赵安琪又看到孟琳琳和那位他们都看不上的陆勇在一起，就是程爷爷嘱咐不让他们几个多接触的那位。 两人当时在学校外边的冷饮店里喝热果汁，天冷了，大家的饮料都换成了热牛奶或者热果汁。 赵安琪当时是想给几个人买几杯热咖啡回去的，她其实更喜欢喝热牛奶，奈何秦小悠说，她买了奶粉，想喝热牛奶，去她屋里冲一杯就好。 赵安琪不好意思总是白吃白喝的，小悠不计较，她可没那个脸儿，所以时不时的就也买点吃的喝的带回去。 哪知道她刚走到离平时总去的那家冷饮店不远处，就看到前边有个熟悉的身影拐进了店门。 她以为孟琳琳也是想给大家伙儿买东西呢，没想到两人想到一块去了，果然是好朋友，心有灵犀啊，赵安琪就紧走了几步，想过去跟她打声招呼。 哪想到孟琳琳竟然在推开的门边停住了，然后等着一个男人走到她身边，两个人一同进了店里。 赵安琪以为是孟琳琳自已偷偷找了男朋友，大家这么亲近，她竟然背着自已找男朋友，这可不行，赵安琪决定要抓个现形。 哪想到她悄悄地靠近窗口，尽量不让自已的影子映在窗子上，然后往里面扫描、打量着的时候，却意外地看到了那个男人的正脸。 陆勇正端起热果汁喝了一口，他的那张脸，赵安琪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因为自打在程爷爷的院子里见过一次，他倒是不去院子了，却经常会来学校找秦小悠。 秦小悠躲他比躲关绍猛躲得还厉害，不单单是因为程爷爷的叮嘱，而是因为他每次来学校，如果找不着秦小悠，就会缠上赵安琪和孟琳琳。 简直是有点谁也不想放过的意思，真当自已是皇帝了，还想呢着左拥右抱，想得真美，赵安琪最讨厌这种用情不专的人了。 比起陆勇来，关绍猛明显就正直得多了，起码在整个QH大学的校园里，关绍猛的风评很好，追他的人不少，他却从来都是直接拒绝，没有过暧昧。 这一点就很是让赵安琪佩服了，即便她上次看到他和孟琳琳在一起，也看得出不是他主动招惹孟琳琳的。 而最让赵安琪不能接受的是，跟她从小长到大的孟琳琳，品格、性情都是有保证的，怎么到了BJ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秦小悠可不知道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赵安琪就想了这么多，她反而出声安抚着小姑娘，让她别忧心。 “你别太担心了，孟琳琳跟谁在一起，是她自已的权力，何况关绍猛人不错，家世也不错，若是他们俩真能走到一起，也不见得是坏事。” 秦小悠的大度，反而使赵安琪更加的不满了，“小悠，关学长明明是在追你，现在被孟琳琳截和了，你就没想法吗？” “还有啊，你也说关学长他人不错了，我看他对你也是蛮有诚意的，那你干嘛不同意呢？反倒给孟琳琳机会插一杠子？” 听出赵安琪是真的在为自已着想，也是真心在为自已鸣不平，秦小悠就笑了，“安琪，谢谢你啊，这么关心我。” “不过你得知道，关绍猛虽然人不错，却不一定就是适合我的那一个，也许他适合琳琳呢，被琳琳追求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时候的秦小悠，终于明白孟琳琳为什么要躲着自已了，合着她看上了关绍猛，看来是不好意思跟自已面对面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富安阳失踪 其实在秦小悠看来，孟琳琳对自已的躲避完全没有必要，自已并没有接受关绍猛的意思，难道还挡着关绍猛不能接受别人么。 何况不管孟琳琳和关绍猛成不成，她们之间还是好朋友啊，毕竟是打小玩到大的，秦小悠对他们几个也是多有爱护。 只是因为一个男人，孟琳琳就选择了和自已疏离，她的做法，确实有些让人寒心，但更多的是看不懂。 “算了，她愿意怎样就怎样吧，就像你说的，她到底是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只要这是她想要的，只要她能幸福，就足够了。” 秦小悠伸手抚了下赵安琪的头发，然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在秦小悠的眼里，赵安琪一直就像个小孩子。 所以她一直照顾她，关心她，没想到小孩子也终于长大了，都知道心疼自已，保护自已了，这让秦小悠很是暖心。 赵安琪趴在自已的手臂上，轻轻地蹭了下眼睛，才重新抬起头来，“我当然希望她能幸福，可我就是害怕她走错路。” 没有人知道孟琳琳跟两个男人同时来往着，赵安琪也不敢跟秦小悠他们说，这毕竟有点背后说人事非的意思。 如果事情不关秦小悠，可能她的犹豫还少点儿，一想到两个男人都在追求小悠，孟琳琳明知道还插了一脚，赵安琪就张不开嘴了。 事情好像就这么过去了，之后两个人再也没有私下里提起孟琳琳，三个人照常在白天一起去上课、吃饭，晚上回寝室，看着跟以前没有差别。 只是回到了寝室以后，赵安琪跟孟琳琳之间的话也不多了，两人好像都在避讳着什么，而秦小悠这个名字，更不会在两人聊天的话题里出现。 每当想起这些事，赵安琪都是相当烦闷的，也不知道他们几个好朋友之间，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当然，富安阳和林大鹏他们还是老样子，毕竟他们是男生，对于这些细微的事情肯定不会太上心。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滑过，马上就要到期末考试了，新生们就要检验这半个学期的学习成果，大家不由得都紧张了起来。 又是一个星期天，秦小悠和赵安琪早读过后，就去找林大鹏、富安阳一起回院子，竟然没有找到富安阳的人。 几个人这才突然发现，这人已经失踪一个星期了，好像上次去看过程爷爷回来，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林大鹏，我们俩不知道安阳不在学校里还情有可原，你怎么能不知道呢？”赵安琪气哼哼地质问到。 “你们俩可都是男生呀，平时不应该常联系的吗？这人都不见一星期了，你竟然都没发现，也太不够朋友了。” 其实他们五个平时经常会抽出时间，凑到一起吃饭、逛街，打小的情谊，几天要是看不见谁，还怪想的呢。 只是现在面临着期末考，这星期大家的注意力都专注在了备考上，不是钻图书馆，就是躲在自习室背题抄笔记。 各自忙着复习，自然也就没时间聚了，但他们两个男生之间总该有联系的吧，怎么林大鹏就能把富安阳给无视了呢。 “怎么能怪我啊！”对于赵安琪的指责，林大鹏委屈得很，“我学的是金融管理，晚上复习的时候不都是陪着你们几个在一起的么。” “安阳学的是法律，跟咱们不是一个系，我当然以为他是找同系的同学一起复习了啊。” “何况他还要早晚回院子去，跟程爷爷练功夫，程爷爷好像还额外教了他好多别的，他忙着呢，几天没见人也正常啊。” 秦小悠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别吵了，咱们赶紧去院子那边吧，或许他先去看程爷爷了呢。” 嘴里这么说着，秦小悠的心里却是有着不太好的预感，觉得富安阳应该不会一个人先回去的。 他们以前可都是一起回的，他从来没有单独行动过，怎么可能这次就自已提前先回去了？ 更何况他寝室的同学说，他已经一个星期没回寝室了，听说是跟学校请了假的，也就是说，他不是今天才不见的。 三个人往院子那边走，秦小悠一路无话，心里很是自责，怎么就这么疏忽大意呢，人都不见一个星期了，自已竟然没发现。 “小悠，你别着急，安阳那么大个人了，肯定丢不了，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急着去办，没听他同寝的人说，他是跟学校请了假的么。” “只要他不是无缘无故地失踪，就肯定没事的，安阳那么聪明，如果真要是遇着危险，他肯定会千方百计给咱们留下线索。” 赵安琪看秦小悠一路沉默，心里也很是不好受，但还是出声安慰着她，心里祈祷着能在院子里看到富安阳。 林大鹏也是自责得不行，虽然他跟富安阳不住在一个寝室，但毕竟是住在一个楼里的啊，怎么就没想着去看看他呢。 女生不方便进男生宿舍，自已又没有这个顾忌，好朋友丢了一个星期自已都不知道，朋友当得也太差劲儿了。 看到他们俩的情绪都不高，秦小悠赶紧又再反过来安慰，“行了，你们两个也别担心了。” “这不马上就到家了么，或许推开门就见着他了呢，如果他真在程爷爷那儿，你们俩不用客气，直接上去帮我揍他一顿。” 秦小悠这么说是想缓和一下气氛，赵安琪和林大鹏却都没有受到感染，虽然点头附和了，但表情依旧是闷闷不乐的。 “哎哟，你们俩差不多行了啊，就算他真不在也没什么的，安琪说得对，如果真是遇着危险，他才不会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 “毕竟跟程爷爷学了这么久，一般人想近他的身都不容易呢，何况安阳没钱没势的，应该也不会有人想要绑架他。” 这个安慰还靠点谱，秦小悠的劝慰总算起了作用，两个人的心情好歹缓了些，拐进自家胡同，林大鹏大步跑过去砸门，“富安阳，你在吗？” 第二百五十三章 富安阳的去向 富安阳没有被砸出来，倒是把程爷爷给砸了出来，“哎哟，这是怎么话说的，自家的门呢，你轻着点儿砸。” 老人家虽说年纪不轻了，但身子骨爽利，眼不花背不驼的，身板笔直地穿过院子，三两下打开了大门里的锁。 “程爷爷，安阳在不？”林大鹏第一个挤进门来，边问边跑向屋子，拉开门探进半个身子，左右地寻找着。 “安阳不在。”程爷爷只说了四个字，就把三个伙伴的希望给掐灭了，林大鹏立马就蔫了下来。 “爷爷，安阳不见了，已经一个星期不见人了，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学校那边说是请了假。” 赵安琪也是挽住了程爷爷的胳膊，边扶着他往屋子里走，边担心地说，秦小悠跟在后边却是拧紧了眉。 也不过走了两三步，秦小悠就猛地撵上前来，挡住了程耀阳，“程爷爷，安阳这个星期回来过没有？” “他早晚不是都要回来跟您训练的么，如果他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您肯定会跟我们联系的，那您是不是知道他去哪儿了？” 这是秦小悠在看到了程爷爷之后，突然的醒悟，几个人里，程耀阳最看重的就是富安阳，绝不会对他的失踪无动于衷。 程耀阳既然对富安阳的不见没什么反应，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他知道富安阳的去向。 “你个鬼丫头，什么也瞒不过你，我就知道你能猜得到，只不过，我可没想到你们竟然过了一个星期才发现人不见了。” 程耀阳似模似样的叹了一口气，“哎……我真是替安阳不值呀，原来他的人缘这么差，根本没人关心他。” 虽然程耀阳这话听起来是埋怨，可听进几个人的耳朵里，却都是一块石头落了地，毕竟这代表着——富安阳有消息了啊。 “程爷爷，不带你这么吓唬人的，我都想要去报警了，大活人丢了哎，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您知道消息竟然还瞒着我们。” 林大鹏把胸口拍得啪啪响，表达着自已的不满，赵安琪也扯着程耀阳的胳膊摇起来，“就是啊，程爷爷，您也太不够意思了，白让我们担心。” 只有秦小悠咬着嘴唇没说话，几个人里，她是最担心的那一个，也就是在刚刚，她才终于知道，自已的担心到底有多少！ 富安阳的突然失踪，让秦小悠蓦然醒悟，这个人对自已有多重要，重要到如果他不见了，她的世界就空了。 富安阳，那个陪着自已前行，陪着自已成长，陪着自已哭过笑过，为了保护自已不惜屡次受伤的小少年。 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霜雨雪，如今已经长成了有担当，有责任，有爱心的大小伙子，一个温润挺拔的男人。 每天不离不弃的陪伴，让秦小悠已经习惯了有他在身边，也因为习惯，才忽略了他对于自已的重要。 直到这一次，当秦小悠回头，发现只要回首他便在的那个人不见了，秦小悠才彻底地慌了。 她心里翻起的巨浪狂涛，快要把她淹没了，从没有一刻让她这么的惊慌失措，让她这么的害怕失去。 在不知不觉间，这个温润挺拔的男人，已经在秦小悠的心里生根发芽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人有一天会不见。 而在发现了他不见之后，她才猛然发现，如果从此失去他，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一件事。 那个小小的少年，在很多年以前，就在她的心里播下了一颗种子，用他安静的陪伴，浇灌着种子长大，如今已经是枝繁叶茂了。 如果就这么将它拔除，伤了的不只是树，还有她的心，那棵长在心尖上的树，已经融进了她的血肉。 “小悠，你怎么了？快松嘴，都出血了。”赵安琪突然的一声喊，把秦小悠的神智给喊了回来。 她这才感觉嘴唇一阵刺痛，下意识地就松了嘴，伤口处有几颗血珠立刻冒了头，顺着唇纹滑下来。 “哎哟，程爷爷不是知道安阳去哪儿了嘛，你还这么担心干嘛呢，赶紧的，先把嘴唇按住，别让它再出血了。” 嘴快手也快的赵安琪，已经掏出一块手帕，按在了秦小悠的嘴唇上，因为太急，没轻没重的，疼得秦小悠‘嘶’了一声。 “你倒是下手轻点呀。”林大鹏走回来，微低下.身子，担心地看着秦小悠，秦小悠赶紧冲他摆手，表示自已没事。 几个人进了屋，秦小悠试着把手帕拿开，然后用舌头舔了舔，虽然还有些刺痛，但是已经不流血了。 她这才扭头看向程耀阳，“程爷爷，您能跟我们说说安阳去哪儿了么，他突然不见了，我们几个很担心。” 秦小悠问得小心翼翼，既然程爷爷是知道去处的，却又没跟他们说，十有八、九会是一个比较秘密的任务。 用到了任务这个词，是因为秦小悠想到了程耀阳的身份，而因为这个身份，秦小悠更加地担心起富安阳的安全来。 如果是普通的任务，公安处那么多的人，根本没必要让富安阳出这个头，他毕竟只是个学生，本身跟公安口也不搭界。 既然用到了他，那就说明这个任务不简单，不是什么人都能完成的，这就让秦小悠想到了一个最关键的词——危险。 看着秦小悠整个人都有点紧绷，身体僵直，程耀阳伸出手拍了拍她拧在一起的手，让她放松些。 “小悠，你别太担心了，只是个小任务，需要一个脸生的、身手不错的年轻人，你霍伯伯就跟处里推荐了安阳。” “我特意去了解了一下这次的行动，确实是一个小任务，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不然我也不会放心让安阳去了。” “原以为三四天就能结束呢，我才没跟你们几个说，没想到出了点意外，拖了几天，不过今天肯定能回来，我保证。” 听到程爷爷的保证，知道富安阳今天肯定能回来，几个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外面的大门却突然被人拍响，林大鹏起身打开屋门，愣住了，“孟琳琳？” 第二百五十四章 胆大妄为的陆勇 打开屋门，看到院子大门外站着的人是孟琳琳，林大鹏简直是没有更惊讶的，所以他下意识地扭过头，对着屋里嘀咕了一声，“孟琳琳？” 秦小悠和赵安琪几乎是同时‘嗖’地一下站起来，然后对视了一眼，“孟琳琳，她来干嘛？” 不是两个人不欢迎她，实在是她从来不过院子这边来，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她的突然到访，所有人都不免有点发懵。 “不会是出什么大事儿了吧？”赵安琪犹犹豫豫地问到，这富安阳刚刚才失踪过一回，若是再有什么大事儿，她可真有点扛不住了。 “不会的，她能有什么大事儿呀。”秦小悠安慰着赵安琪，然后走过去，跟在林大鹏身后出了屋。 林大鹏已经打开了院子的大铁门，“琳琳，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我还以为你忙着复习呢。” 说话的工夫，已经错开了身，让开了进门的路，“赶紧进来吧，屋里暖和，我们几个正聊天呢。” 虽然知道孟琳琳不愿意来这边院子，但大家到底是好朋友，林大鹏对孟琳琳的到来，还是表示出了该有的热情。 孟琳琳刚要抬腿进院子，看到秦小悠跟了出来，抬起的腿就又落了回去，“小悠，我有事情找你。” 秦小悠赶紧快走了两步，迎上前来，“什么事儿进屋说吧，这大冷天儿的，瞧你这围巾都起霜了。” 说着话，秦小悠就转身打算往屋里走，结果被孟琳琳一伸手给拽住了毛衣袖子，“不用进去了，也就几句话。” 秦小悠站住了脚，回头看着孟琳琳，孟琳琳赶忙说到，“学生会突然有事找你，去宿舍那边没找见。” “知道咱们的关系好，就问我知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我看他们好像挺急的，就过来告诉你一声，我知道休息日你肯定在这边的。” 秦小悠自打一入校，就被老师选进了学生会，毕竟她的履历很打眼，老师自然喜欢用这样的学生，自已会轻松很多。 还有富安阳，也是和秦小悠一起入的学生会，林大鹏除了跆拳道，对这些没兴趣，所以只入了个跆拳道社团。 不过因为临近考试，学生会已经暂时停止了一切活动，学生会有事儿？秦小悠努力地回忆了一下，昨天没听说啊！ 学生会的同学都知道，秦小悠星期天是没空的，就算是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她也会赶在休息日前把事情完成。 这突然去宿舍找人，那一定就是相当着急的事情了，秦小悠看着孟琳琳，“他们说了是什么事儿吗？” 孟琳琳愣了一下，紧跟着摇了摇头，“他们没说，只说找你有急事，我一急就跑过来了，也没想起来问。” “噢，那你等我一下，我进去穿了外衣就来。”秦小悠转身就大步往屋里走去，不想让孟琳琳在冷风里等太久。 却听到孟琳琳在身后喊到，“我不等你了，约了同学去逛街，你直接回学校吧，那个同学说在值班室等你。” 学生会有个值班室，每当星期天和节假日，都会留两位学生会干部值日，以防止有同学遇到事情找不到人解决。 所以秦小悠也没多想，应了一声，穿好衣裳就回学校了，赵安琪想要陪她一起回去的，秦小悠拦着没让。 “一个星期才能来陪程爷爷一天，你和大鹏老实呆着吧，我去去就回，想来学校的事情，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 已经很习惯解决学校里的各种问题了，所以秦小悠即便听说事情很急，也没觉得有多大的事儿，想着解决完了就回。 结果走到学生会休息室的门外，轻轻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人应，这让秦小悠感觉挺奇怪的。 不是说着急么，怎么感觉里面像是没人的样子，走廊很安静，自已敲门虽轻，也不会听不到吧。 她抬手又敲了几下，下手略重了些，依然没有回应，下意识地拧了一下门把手，门没锁。 秦小悠出于礼貌，试探着把门缓缓推开了一条缝隙，扬声问到，“有人在吗？”还是没人回答。 门已经半开了，秦小悠这一次确定了屋里没人，“怎么急着找我过来，又不在屋里等呢。” 秦小悠嘟囔了一句，不过想着门没锁，应该是临时出去有事了吧，她也没多想，打算进屋等人。 开门进了屋，结果她回身正要关门呢，门后突然闪出一个人来，把秦小悠吓得往后一躲。 那个人趁着秦小悠躲开的瞬间，用力地把门关上，‘哐哐’两下，利索地把门反锁上了，然后笑嘻嘻地看向秦小悠。 “小悠，想见你一次真不容易，这都半个学期了，也才见了你两次面，你也太不拿我这个哥哥当一回事儿了吧？” 那人边说边往前走了两步，秦小悠不想离他太近，被逼着只能往后退了两步，“陆勇？你怎么在这儿里？” 说着下意识地又往四周瞄了一眼，确定屋里没有其他的人在，“不是说学生会的同学有事找我吗？” 陆勇挑了下眉，“我不也是学生会的一员么，想当初这间休息室，还是我跟学校的领导申请下来的呢。” 他很是带着点得意地敲了敲手边的桌子，“这张桌子，那张沙发，加上茶几、水壶这些，也都是我联系的赞助才买齐的。” 说着往秦小悠面前走了一步，“哎哟，你瞧你紧张的，又不是第一次见着我，来，坐沙发这边来，咱俩说说话。” 到了这时候，要说秦小悠还不知道陆勇想干什么，那她这两辈算是白活了，她只是没想到陆勇的胆子会这么大，这里可是学校。 秦小悠努力让自已保持镇静，今天是星期天，又临近期末考，学生们一般都窝在图书馆或者自习室，办公室这边几乎没什么人。 所以秦小悠很明白，自已即便是大声叫人，恐怕也没谁会听得到，除非有人恰好在这个时候经过，不得不说，陆勇选了一个相当好的时间和地点。 第二百五十五章 陆勇的算计 陆勇既然敢把自已堵在休息室里，肯定是提前把学生会的同学支走了，不然他胆子再大，应该也不敢当着同学的面做什么。 秦小悠的脑子飞快地转着，想着此时自已怎么做，才能让局面有所转变，哪怕是拖拖时间也好，最好是能够等到有人来。 她现在万分的后悔，自已为什么不跟着赵安琪一起去学跆拳道，或者跟富安阳一起练散打，那样就不会有此时的尴尬了。 “陆勇哥当然算是学生会的人了，不过陆勇哥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儿吗？只要我能帮得上的，我肯定尽量帮你。” 秦小悠努力把话题带到了普通聊天的氛围上，希望陆勇能明白，她跟他只是普通校友，不会再有别的了。 希望他能知难而退，不要做出过分的事情来，当然，秦小悠的话说得很委婉，尽量让声音平缓，以免刺激到对方。 陆勇却是歪起右边的嘴角，痞痞地笑了一下，“哎哟，我说小悠妹妹，这时候想起来叫哥了，刚进门的时候，你可是连名带姓叫我的。” 先不说陆勇这人为人如何，长相确实是不错的，虽然不如关绍猛那么俊朗，也不如富安阳英武，但也算是长得很标志了。 所以即便做出了痞气的样子，看起来却还是挺赏心悦目的，若不是他此刻用心不良，秦小悠真想给他鼓下掌了。 “那不是陆勇哥出现得太突然了么，我着实是被吓了一跳，谁让你藏在门后边吓唬人的。” 秦小悠做势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已刚刚确实是因为被吓到了，才慌不择言的，哪想到陆勇看到这一幕，眼睛立刻就冒出了蓝光。 秦小悠只是为了配合自已的话，下意识地做了个动作，只是女孩儿初长成，这一拍之下，颇有点波涛汹涌之势。 “哥哥逗你玩儿呢，哪会真的吓你，换成别人吓也就吓了，搁你这儿哥哥可舍不得，来，过来跟哥哥好好说会儿话。” 陆勇伸手就要拉秦小悠，秦小悠则侧着迈出了一步，拿起茶几上的水壶，借机躲过了陆勇的手。 “陆勇哥，你先坐着，我去烧壶热水，这大冷的天儿，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咱们再好好说话。” 拿着水壶就要往外走，陆勇自然立刻就伸过手来拦，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孟琳琳，让她帮自已把秦小悠骗出来的。 这好不容易才见上面，哪能就这么让她溜了，小姑娘这是聪明大发了，跟自已这使心眼儿呢。 “秦小悠，你别蹬鼻子上脸啊，趁着我现在还能好好说话，你别跟我出幺蛾子，不然我能做什么事儿来，我自已都不知道。” 陆勇的话里透出了点狠劲儿，他之所以敢做得这么明目张胆的，不外乎是觉得秦小悠是个外地姑娘。 她在北京没人没势的，自已就算是怎么着了她，想来她拿自已也没办法，自已用了强又能怎么样呢？ 何况小姑娘都靠哄，等自已把她这个人拿下了，她自然也就服软了，这个岁数的小姑娘，不都是把名声看得比命还重么。 到时候给她个女朋友的名分，自已再给她买点穿的戴的，好好哄上一哄，就不信她还不肯就犯，。 自已以前的那些个女朋友，哪个不是看上了就下手的，不同意就强上了，然后哄着给点吃喝花用，马上就乖了。 就凭秦小悠这模样，自已怎么也能稀罕上一年，等到玩腻了，甩了她就是，到时候她再想告自已用强还是什么的，啥都晚了。 秦小悠听了陆勇的威胁，只是顿了一下，立刻就把水壶放下了，然后很是听话地坐到了沙发的一边。 “陆勇哥你刚刚说过不吓唬我的，转过头又吓唬我，说话就说话，不烧水就不烧水，只要陆勇哥说，我难道还不听么。” “咱们可不只是校友，还是朋友，陆勇哥这么说话也太见外了，感觉我好像是忘恩负义的人似的。” “当初买房子的时候，要是没有陆勇哥领我们过来看，我还买不到这么好的房子呢，这事儿到啥时候我也得感谢陆勇哥。” 看秦小悠的态度明显软了下来，陆勇这才满意了，一屁.股挨着秦小悠就坐了下来，抬手搭在了沙发靠背上。 秦小悠是忍了又忍才没有躲开，这时候自已处在弱势，无论如何不能再做出激怒他的行动了，得尽量想办法跟他周旋。 陆勇也是忍了又忍，才没用自已的胳膊，直接搂上秦小悠的脖子，他也怕自已太过直接，把秦小悠给吓着。 就算是想用强，前边也得有点过度，陆勇的用强向来是半推半就的，他以前的那些女人，都是先骗后上，过程中说点狠话，小姑娘就怂了。 陆勇可不是真的想暴力强.奸，那是犯法的，做为一个大学生，这个他还是懂的，若真是犯了法，就算家里有点势力，也救不了他。 而这种半推半就，就算是有人想告，他也可以说是小姑娘自愿的，只不过最后拿到的好处不满意，这才翻了脸。 “小悠，哥也不跟你说些拐弯抹角的话，哥看上你了，想跟你处对象，你就说同意不同意吧？” “你也知道自已长得漂亮，人也聪明，知道利用自已的资本，之前不搭理哥是想攀高枝儿吧？哥跟你说，哥的条件也不差了。” “你呀，心别太高，只要跟哥点了这个头，以后就跟着哥哥吃香的喝辣的，肯定亏不着你。” 秦小悠差点一口唾沫吐到他脸上去，两只手用力地握了两下，才算是把心口的那口恶气暂时压下了。 “陆勇哥，你能看上我，是我的荣幸，毕竟你家是BJ的，啥样的姑娘找不着，我只是个外地人，论理说配不上陆勇哥呢。” “若真能跟陆勇处了朋友，直接就能落上BJ户口了，对我来说也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儿。” 秦小悠调皮地眨了眨眼，“对了，你今天让琳琳叫我过来，就是想要跟我说这事儿的呀？” 第二百五十六章 孟琳琳的其人 好不容易把话题拐到了孟琳琳的身上，秦小悠努力让自已的表情可爱些，自然些，不让陆勇起疑。 秦小悠攥得手心都疼了，她一定要弄清楚，孟琳琳在这件事里，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还好，秦小悠的努力没有白费，陆勇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明显是被秦小悠的表现给诱惑到了。 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手，下滑了一些，虽然没有搂在秦小悠的脖子上，可也已经搭在她的肩膀上了。 秦小悠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不让陆勇察觉到自已的小动作，利用这一大口氧气，缓解着心头的恶心，以及身体上的僵硬。 “你说那个小浪货呀，还真叫我开眼了……”提起孟琳琳，陆勇一脸的不屑，甚至还带着些鄙夷和嫌恶。 “她倒是想勾搭我，不过就她那个长相，我哪能看得上，把我女朋友从前到后数一数，她连个末尾都排不上。” “前些日子跟她来往多些，还不是因为你，找你找得天昏地暗的，偏偏见不着影儿，哎哟，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一想到秦小悠因为自已吃醋，陆勇立马来劲儿了，完全没看到秦小悠眼睛里的冷厉，只顾着跟秦小悠表功。 “你可千万别，为她不值当的，真的，我真看不上她，每次来找你都见不到人，我这才找上她的。” “我是想着，除了赵安琪，她是跟你关系最好的，赵安琪不怎么搭理我，我就想着多跟她说两句话，也许能利用她跟你见上面。” “哪知道她是变着法儿的想要靠上我呢，每次当我一问起你，她就会说你这不好那不对的，偏偏不肯跟我透露半点你的消息。” “小悠，我可跟你说，这个朋友你可不能交，根本不靠谱，借着你跟我和关绍猛认识，就打着你的旗号跟我们两个套近乎。” 秦小悠这下子是真的惊着了，她听赵安琪说起过孟琳琳在关绍猛身上使劲呢，却不知道她另外还扒着陆勇。 以为自已今天被孟琳琳叫过来，是她被陆勇给利用了，所以才想要探听真相，哪想得到，孟琳琳竟然是碗里锅里一起惦记着。 “你别用你那双大眼睛瞪着我，我这人意志薄弱，可扛不了你这么撩拨，来，让哥先亲一个。” 陆勇看着秦小悠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黝黑的瞳仁像是要把魂魄给吸过去了似的，心跳就‘怦怦’地控制不住了。 腆着脸就凑了过来，想着不管咋着，先占点便宜再说，美色当前，孤男寡女的，他还真不是个能控制得住的。 秦小悠赶紧往后躲，“等会，等会，陆勇哥，我这儿正好奇着呢，到底咋回事儿，你先跟我说清楚。” 被秦小悠这一躲，陆勇明显有点不高兴，但看到眼前的小美人，心里着实是痒痒的，想着哄一哄就有机会抱进怀里，才勉强压下了心头的欲火。 “哎哟，你还真把她当回事儿了呀，就那个浪货，真不值当你惦记，先是看上了关绍猛，借口跟你是朋友，去人宿舍找人借书。” “关绍猛看在你的面子上，借了她两回，她看关绍猛对她的态度还不错，就以为人家看上她了，变着法儿的往人身前凑。” “关绍猛啥眼光啊，追着他后面撵的姑娘海了去了，又漂亮又有钱，他都没有一个能看上的，她孟琳琳一个乡下姑娘，凭啥呀？” 说完又察觉自已说错话了，“哎哟，瞧我这张嘴，说起她来就急，小悠，哥哥可不是说你啊。” “你这么聪明漂亮，大城市的姑娘跟咱也不能比，何况是她这么个破烂的玩意儿了，压根不在一个层面上。” “再说了，我都看出她想攀高枝儿了，关绍猛又是个猴精的，哪能看不出那个小浪货的意思，自然就开始疏远她。” “不管她再找什么借口，关绍猛都一概拒绝，不再给她机会，结果她扒不上关绍猛，就想起了我。” “看我来找过你两次，就又开始跟我套近乎，大概是想着没有了关绍猛，哥哥我的条件也还行。” “奈何哥哥可是身经百战过来的，就她那点小伎俩、小心思，能瞒得过我么，要不是为了利用她找你，我才懒得搭理她呢。” “就这么敷衍了她几次，她倒是贴上来了，想要扒着我不放，我哪能让她得逞啊，要不是怕错过你的消息，真是懒得再理她了。” “她也看出了我跟她若即若离的，对她并不是全心全意，就又转回身去勾搭关绍猛，真当自已做得隐蔽，我不知情呢。” “像她这山望着那山高，妄图脚踩两只船的女人，谁会真拿她当回事儿呀，我不傻，关绍猛更不傻。” “她现在是两头够不着，我看她确实是有点慌了，这才跟她说，只要她能帮我把你约出来，我就答应跟她处处。” 说完也觉得自已把话说太快，嘴秃噜了，陆勇赶忙跟着往回找补，“小悠你可千万别误会啊，我对她可是半点意思也没有。” “我只是想见你，才耍了点小手段而已，是她自已自作多情，真当帮我做了事，我就能遂了她的心愿呢，也太小瞧哥的意志力了。” “小悠，我这也是帮你考验她呢，你们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她也能说出卖就出卖，你是真得防着她点。” “要我说啊，干脆跟她掰了得了，就她这样的人品，你原谅她也捞不着好，弄不好早晚还是要出事儿的。” 不用陆勇做总结，这事听进秦小悠的耳朵里，她整个人都是冷的，从里往外透着一股寒意。 这么多年的友情，无论如何秦小悠也想不到，孟琳琳会因为一个这么不靠谱的男人，就能轻易出卖她。 孟琳琳不傻，她应该很明白，替陆勇把自已叫过来会发生什么事，陆勇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可秦小悠自已就想不明白了，明知道陆勇对自已有企图，孟琳琳还要帮他，自已真要是遂了陆勇的意，还有她什么事儿呀？ 第二百五十七章 陆勇行凶 秦小悠怎么也不肯相信，孟琳琳会是这么狠心的人，他们可是打小玩到大的友谊，胜似亲姐妹的情分。 所以秦小悠到底是不甘心，还是试探着问到，“你跟她一提让她来找我，她就同意了？没劝你对我放手么，或者犹豫、内疚什么的？” 她并不怀疑陆勇的话，陆勇虽然说得有可能夸张了一点，但还不至于撒谎，毕竟这事儿是一戳就穿的。 秦小悠是真的不敢相信，孟琳琳会为这样的一个无耻的男人而义无反顾，做下这样恶心的事情来。 她应该很知道自已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如果自已没遂了陆勇的愿，这事儿到了最后，很可能是一个无法收拾的结局。 到了那个时候，事情肯定会挂连到她的身上，她不算帮凶也该算是从犯了，她又该如何自处，又如何脱身呢？ “实话实说，她倒是劝了我两句，不过不痛不痒的，我稍微那么一坚持，她就点头了，根本没怎么犹豫。” “哎呀……要说这有权势就是好哇，本少爷只是随便答应说跟她处处，她就肯为我做任何事了。” 听陆勇这话，他也知道孟琳琳看上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的家世背景，可也正因为他的家世背景，他又怎么能看上他嘴里的乡下姑娘。 “小悠，该交待的我可是都跟你交待了，半点没隐瞒，你答应我的可得做到，要做我女朋友的，不许反悔。” 陆勇说着就又再凑过来，用手轻捋了下秦小悠的头发，柔着声音道，“你说你咋就长这么好看呢，我第一次见着你，这心就收不回来了。” “刚才看到你进门，哥哥我这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赶紧的，过来，跟哥亲个嘴，让哥哥香香。” 说完整个人都巴了上来，秦小悠赶紧用双手支在他胸前，努力保持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陆勇哥，你等等，你等等，我还有话跟你说呢，你别着急呀。”男人是真有点急了，支得秦小悠的胳膊都有些酸了。 “有什么话，等我亲完了再说，小悠，哥可真是等不得了，你这都抻着哥半个学期了，搁在别人身上，哥可没这个耐心。” 说完就用力打开秦小悠的胳膊，一只手搂上了她的脖子要亲过去，秦小悠这下子也急了，一巴掌就扇在了陆勇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是相当用力，陆勇的头都被打得偏了过去，半边脸都麻麻的，秦小悠则趁势直接蹿了出去，奔向了屋门。 陆勇怎么可能让她跑走呢，都跟她费了这么半天功夫了，哪想到小丫头一点也不领情，看来就是不能心软，还得来直接的。 “你还想跑？合着刚才都是逗哥玩儿呢是吧，真把哥哥当傻子了，秦小悠，我跟你说，你别给脸不要脸。” 陆勇几个大步就追到了秦小悠的身后，哪容她把屋门打开，直接薅住她的头发，就把人给拽了回来。 秦小悠一手护住头发，一手紧紧抓住陆勇的衣裳，她不敢松手，如果摔到地上，头发恐怕要被拽掉一大把了。 到了这个时候，秦小悠也不再想跟这个男人兜圈子了，她只想要把自已站直喽，然后跟这个男人拼命。 奈何她虽然身材算是高挑，但跟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比起来，也只能用娇弱来形容了，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陆勇一个用力，就把秦小悠甩到了沙发前，秦小悠整个人都被摔得跪在了沙发前的地上，膝盖被地砖磕得钻心的疼，更疼的还有手指。 因为她刚刚抓陆勇衣裳抓得太紧，此时被陆勇大力地甩出来，她无名指的指甲被拽得整个掀了起来，血流得跟不要钱似的。 陆勇却是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整张脸都阴沉能滴出墨来，“你个乡下来的臭丫头，竟然也敢跟本少爷耍心眼儿，当我好说话呢是吧？” 再次薅住秦小悠的头发，把人扔到了沙发上，陆勇合着身子就扑了上去，“真以为我不敢用强呢，太小瞧本少爷了。” “我现在就用强了，你又能怎么样呢？等你跟我成了事儿，看你还有没有脸去告我，就算是告我，我也不会怕的。” “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我家的根儿就扎在BJ城，公安局、司法局、检察院就没有本少爷不认识的，还怕你个乡下娘们。” 说着抬手扇了秦小悠一巴掌，“还真是给脸不要脸，越是抬举你越把自已当盘菜了，不过是个婊子，立什么贞洁牌坊？” “当我看不出你对关绍猛欲擒故纵呢，好歹少爷我也是BJ土生土长的，他一个外省的秧子怎么跟我比，你眼睛瞎了吗？” “不过是比我有点钱儿，比我长得帅点儿，那又怎么样？少爷我今儿就上了你，看你还拿啥去贴那位关少爷。” 说完再不废话，一把扯开了秦小悠的衣服，棉服上的扣子都崩飞了好几个，他刚开始真没想着用强，哪想到这个小贱货是个给脸不要的。 那他就用强了又如何，男女朋友嘛，做得激烈点儿了，别人也说不出啥来，大不了过后多给她买点东西，当做补偿呗。 女人还不都是虚荣爱钱的，瞧瞧她身上的穿戴，也都不算是便宜货，想来跟自已之前的那些个女人也没什么差别。 不过就是更矜持了点儿，眼光更高了点儿，只要自已过后多给她点好处，想来她就会乖乖地听自已的话了。 既然已经放开了，陆勇再没了顾虑，整个人压了上来，两只大手同时伸进秦小悠的毛衣里，脸也贴近了秦小悠。 秦小悠努力地把脸别过一边儿去，不让陆勇亲到自已，两只手各抓住陆勇的一只胳膊，不让他的手更深入。 半天没能得逞，陆勇憋不住火了，抽出一只手，又是狠狠地一巴掌，抽在了秦小悠的脸上。 女人有时候不打是真不行，“妈的，真当老子好脾气呢，欠揍的玩意儿，能给好脸儿偏要上赶子找揍。” 第二百五十八章 关学长……救我 被打了一巴掌，秦小悠想也没想，欠起半个身子，一口咬在了陆勇的脖子上，那一处的肉很是松软，秦小悠咬了个满口，瞬间就尝到了血腥味。 “啊——”陆勇一声惨叫，抬腿用膝盖狠狠地砸在了秦小悠的肚子上，秦小悠登时感觉整个内脏都移了位。 ‘噗’，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当然，喷的不是自已的血，是陆勇的，但自已的肚子里会不会内出血，她可是完全不知道。 只感觉整个人都疼得蜷了起来，没了半分力气，陆勇支着靠背站起身，没人挡着，秦小悠顺着沙发，软软地滑到了地上。 “你个臭婊子。”捂着自已的脖子，血从陆勇的指缝里流出来，看着秦小悠滚下了沙发，他一脚就狠踹了上去。 气愤的时候，也顾不上脑袋、屁.股了，陆勇的这一脚，正踹向秦小悠的左肋，秦小悠下意识地伸出左臂搪了一下，然后，她就听到了一声脆响。 不用想，左臂肯定是骨折了，一再地受伤，这反而激起了秦小悠的血气，既然已经是这样的结局了，剩下的就只有一条路，跟他拼了。 秦小悠狠咬了下舌头，让自已忍住疼，让自已冷静，就算今天自已讨不了好去，也绝不能便宜了这个混蛋。 努力睁开有点迷蒙的眼睛，往四周扫过去，她现在需要武器，不管是什么，只要能伤到这个混蛋就好。 结果休息室的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桌子底下，也是空空如也，别说是棍子了，连根牙签都没有。 秦小悠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把自已撑着跪了起来，陆勇一见她起身，就气得又是一脚踹过去，把秦小悠踹得整个人撞在了沙发上。 这一脚踹在了秦小悠的正胸口，秦小悠疼得直吸气，后背倚着沙发，坐在冰凉的地砖上，连喘气都不敢大口的，身上疼得要命。 抬头看向陆勇，那人捂着脖子也在喘气，想来也是疼得狠了，看到秦小悠向自已看过来，忍不住抬腿又来踹。 秦小悠下意识地抓过茶几上的水壶，奋力迎了上去，虽然她坐着用不上力，但陆勇的力气大啊，相当于他自已把腿撞上了水壶。 “啊——”再一次的惨叫，陆勇也摔在了地上，这一水壶正砸在他小腿的迎面骨上，也不知道折没折？ 陆勇打小被家里宠着长大，哪受过这样的待遇，不管是闯了什么样的祸，自有家里帮他收拾，也真没人敢跟他反把呢。 “你今儿就是要跟我过不去了是吧，行啊，那咱俩就看看，到底是你能弄服我，还是我能弄服你。” 说完也不管自已还在流血的脖子，伸出沾满血的手，弯身就去解秦小悠的裤子，更是怕她反抗，用腿把她的腿给压住了。 秦小悠自然也不能就这么让他得逞，只是被男人压住了腿，她又一身的伤，想反抗也没那么容易。 努力让自已的身子弯下来，用脑袋顶住陆勇的一只胳膊，右手则去抓陆勇解自已裤子的手。 陆勇抬手就又是一巴掌，秦小悠被这一巴掌打得栽向了地面，因为腿被压着，身子不能全部侧躺，只有脑袋砸在地上，‘咣’的一声响。 秦小悠感觉自已的腰都要折了，眼前直冒金星，自已今天怕是真的就要死在这儿了，死的可真是太冤了。 大口地吸着气，秦小悠感觉自已喘不上气儿来，可这样一喘气，腹腔就疼得像要痉挛了似的，疼得狠了，她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 结果这一睁眼，就看到屋门底下的缝隙里，似乎有个影子在晃动，秦小悠以为自已眼花了，更加用力地往那处看了看。 她没看错，门缝底下确实是两只脚的影子，是老天爷听到自已祈祷了么，这样的休息日，这边竟然有人来？ 秦小悠悄悄地攒了一口气，然后猛地大喊了一声，“救命啊——”这一声，虽然喊得突然，带着嘶哑，但秦小悠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之前不喊，是怕这边没人在，反倒激起陆勇的逆反，不管不顾地对自已下狠手，之后不喊，是她全心地在跟陆勇对恃，忘了喊。 现在发现有人，秦小悠哪还会再有什么顾虑，这一声救命简直叫得惊天动地，连胸腹的疼痛也完全顾不上了。 下一秒，就听到‘咚咚’两脚踹门声，陆勇顿时就愣住了，这两脚踹门声，像是把他的魂给叫了回来。 低头看着自已满手的血，再看看半边脸肿得不成样子的秦小悠，他猛地站起了身，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像是不知道自已刚刚干了什么。 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屋门被人一脚给踹开了，陆勇下意识地弯身抓起秦小悠，挡在了自已身前。 “小悠，陆勇，你们在干嘛？”来人惊怒地问到，眼前的画面太惨烈，要不是他跟这两人太熟，绝对认不出来的。 秦小悠尽量让自已露出一个笑容来，努力抬起一只手，“关学长……救我……”要不是被陆勇抓着，她早就瘫在地上了。 来人正是关绍猛，看到秦小悠摇摇欲坠的样子，几步抢上前来，把人接到了自已手里，小心地抱住，然后怒瞪向陆勇。 就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可秦小悠说了‘救我’，样子又这么狼狈，那就表示着陆勇对她做了不好的事情。 “陆勇，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关绍猛抱好秦小悠，厉声地朝陆勇喝问到。 陆勇此时已经完全醒过神儿来了，再听到关绍猛如此一问，他抬腿就冲向了门口，打算夺路而逃了。 关绍猛抱着秦小悠，一时倒追不上去，只能大声喊着，“你给我站住，陆勇，别以为你跑了就没事儿了，小悠但凡有一点事儿，我就跟你没完。” 说来也巧了，关绍猛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正好富安阳和林大鹏过来找人，他俩看到有人突然冲出来，本来没想拦着，结果听到了小悠的名字。 第二百五十九章 富安阳的眼泪 两人听见屋里有人叫了小悠的名字，那还能放人么，富安阳只是一伸手，就把冲过自已身边的人给扯了回来。 那人因为富安阳的这一拽，和前冲之力相悖，整个人都是一个踉跄，林大鹏趁势抬脚绊上去。 陆勇哪还能站得稳，直接就趴在了地上，林大鹏伸手把人从地上拎了起来，厉声喝到，“喂，你跑什么呀？” 陆勇听到这声喝问，下意识地一抬头，两人这才看出来是陆勇，他身上的半件衣襟都被血给染红了，不免都吓了一跳，“陆勇哥？” 陆勇这时候哪还敢答应，他是知道这两人身手的，随便其中谁出手，自已今天都讨不了好去。 他们是秦小悠的好朋友，好到不分彼此的那种，就算关绍猛能放过他，这两个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你看着他。”富安阳指了下陆勇对林大鹏道，他刚刚叫出那声‘陆勇哥’，只是因为彼此相识，下意识地就叫出了口 。 可转瞬他又想起刚才屋里传出的话，立马就觉出不对了，让林大鹏看着人，自已两步迈进了休息室。 “小悠——”入眼便是秦小悠的惨状，侧趴在关绍猛的怀里，右脸压在他的肩上，而左脸肿涨成了青紫色。 整个人都是委顿的，漂亮的大眼睛被挤得只剩下一条缝了，没有半点精气神儿，嘴角边还挂着一丝血痕。 富安阳目眦欲裂，两步抢上前，伸手想要把秦小悠接进怀里，可走近看着秦小悠，更是哪哪都是血，富安阳竟然感觉无从下手。 好像他碰了哪里，哪里就会再次伤到似的，猛地抬头看向关绍猛，富安阳红着眼睛，虽颤着声音，却异常坚定地到—— “怎么回事？小悠这是怎么了？是陆勇干的？今天休息日，小悠为什么会来这里，谁叫她来的？” 富安阳一回到院子没看到秦小悠，就急着找人，林大鹏闲着没事，就跟着他一起过来了，两人都没多想，也就没细聊小悠被人叫走的过程。 关绍猛则是被富安阳一连串的询问给问得有点发懵，更是被他血红眼睛里的狠厉给吓着了。 即便他一向镇定、沉稳，此时也真怕富安阳不分青红皂白，直接跟自已动手，所以回答得半点不敢迟疑。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就是路过，听到屋里有人喊救命，踹了门进来，就看到小悠这样了。” 他虽然觉得是陆勇做了什么事儿，但他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不能随便乱说话，不然有可能会出大乱子的。 凭着富安阳和秦小悠之间关系的亲近，若自已肯定了是陆勇做的坏事，富安阳肯定轻饶不了他。 但事实经过并不清楚，关绍猛也不敢随便胡乱地冤枉人，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他的睿智和沉稳。 即便他已经猜出了大半的实情，却没有妄下定论，而他的决定，救了不止陆勇一个人，也救了富安阳。 冲动之下，谁知道富安阳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就算是林大鹏，看到秦小悠此刻的惨状，都有可能对陆勇下死手的。 秦小悠努力地想抬起手来，够向富安阳，奈何她此时半分力气也没有了，只是指尖轻微地动了两下。 富安阳主动把自已的手伸向那只手，那只手上全是血，无名指的指甲已经翻成了一个直角，只有指甲根上还有一点皮肉连着。 而那只左臂，无力地耷拉着，富安阳都不用上去摸，就敢肯定左臂骨折了，他们练散打的，看多了这样的伤。 轻触了一下秦小悠的指尖，根本没敢用力，秦小悠却疼得一抖，富安阳的眼泪瞬间就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他猛地抬手一抹，不让眼泪把自已的眼睛糊住，然后带着泪看向秦小悠，眼里闪着清亮而坚定的光。 这时候他不能软弱，小悠需要他，他要尽快把小悠救下来，“小悠，你都哪里疼，胸肋骨有没有特别疼的地方，我现在接你过来行不行？” 他怕自已随便接人，会对秦小悠造成二次伤害，万一她的肋骨、胸骨有断裂的地方，挪动将会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我……我没事，接……接吧。”秦小悠尽量让自已说出的话能清楚一些，她不想让富安阳太担心。 只不过她虽然努力发出了声音，声音就只有轻微的一点点，似乎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刚才那一句‘救命’上。 “那我这就接你过来，咱们慢一点。”富安阳转到秦小悠的身后，然后小心翼翼地伸手穿过她的腋下。 把人平着架好，这个姿势最是稳妥，不容易碰到任何的伤处，把关绍猛换了下来，关绍猛这才发现，自已整个人都在轻微地抖着。 不管他平时如何的沉稳、淡定，但是遇到这样的事情也还是平生头一遭，没受到惊吓是不可能的。 “小悠，我们……报警吧？”富安阳的这一句问，更是小心翼翼，他此时已经看到了秦小悠破损的外衣和裤子。 女孩子遭遇到这样的事情，十有八、九是不愿意被人知道的，富安阳即便想要立刻报警，也还是想要先征得秦小悠自已的同意。 “报……报警吧！”同样是这三个字，富安阳问得犹犹豫豫，秦小悠却是回得异常坚定，哪怕声音虚弱，却没有半点的迟疑。 “关学长……？”富安阳是想要确定关绍猛在这个事件中，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却又不好问得太明白。 万一关绍猛真是像他自已说的，只是进来救人的，那自已对他有所怀疑，就有点太伤人心了。 可如果情况相反呢，关绍猛若是帮凶或者就是真凶，此时把人放跑了，富安阳会更加的后悔和遗憾。 秦小悠又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连忙接到，“谢谢……谢谢关学长救了我。”这就是把关绍猛给摘出去了。 富安阳马上抬起头，一脸的感激，“谢谢关学长救了小悠，那能不能请关学长再帮我个忙，帮我们报警和叫救护车。” 第二百六十章 秦小悠的脑袋 秦小悠伤成这样，关绍猛其实有点不舍得离开她，他更想在秦小悠最脆弱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 但想到自已跟富安阳比起来，他们明显更亲近，这个时候，让富安阳陪着肯定比自已陪着效果要好，能更让秦小悠安心。 关绍猛做事一向果断，就像刚刚听到有人叫救命，他毫不犹豫地踹门而入，没有先跑去叫人或者报警，才恰恰好阻断了陆勇进一步的实施暴行。 不然陆勇当时正疯狂着呢，如果等他叫了人再回转来，恐怕一切都来不及了，就算能救下秦小悠的命，一切也已经完全不同。 “好，我这就去，你……照顾好她。”又再担心地看了一眼秦小悠，关绍猛转身飞快地跑走了。 他知道秦小悠此时的状况，是很需要医生的，他的动作越快，对秦小悠的康复越有好处，所以他不再犹豫。 林大鹏没想到屋里又冲出一个人来，刚才屋里有说话声，但他听得不是很完全，秦小悠的声音太弱，关绍猛也多多少少地被现场给吓着了。 他立刻就朝屋里喊了一声，“安阳——？”，情况没弄清楚，林大鹏担心跑了任何一个有关联的。 他虽然还不知道秦小悠的情况如何，但只看陆勇脖子上那处狰狞的伤口，以及他红了半片的衣裳，也能猜到情况复杂。 富安阳立刻大声回到，“关学长帮忙去报警了，小悠需要救护车，你把陆勇拎进来吧。” 最后这一句，是带着满满怒气的，没让自已拦着关绍猛，林大鹏立刻就明白，陆勇才是真凶了。 没有半分怜惜地把陆勇拎进了屋子，只是一抬头的工夫，林大鹏立刻就踹了陆勇一脚。 这一脚完全没留力，直接就把陆勇踹得飞撞到另一侧的墙上，‘咚’得一声闷响，听得人牙根都酸了。 不怪林大鹏突然发狠，实在是秦小悠的惨状让他忍无可忍，左半边脸肿得不成样子，嘴角边还在缓缓地往下流着细小的血丝。 富安阳正在试着把秦小悠放在沙发上，他已经问过小悠了，身上并没有骨折的迹象，他这才敢把人放下。 林大鹏刚要往这边过来，富安阳拦住了他，“你把人给我看好，跑了人我跟你没完。” “我……”林大鹏想说自已担心小悠，想过来看看，但只说了个‘我’字，剩下的全都咽了回去。 返身把陆勇拎起来，又是两拳头打上去，他是练家子，自然知道怎么打人能不在明面伤着，还能更疼。 陆勇知道自已是逃不过这顿打了，吓得整个人都缩成一团，但也知道林大鹏是不会放过他的，讨饶也没有用。 只能用双手抱住头，做好了被修理的准备，林大鹏也已经再次扬起了拳头，哪想到却被富安阳喊住了。 “大鹏，你别动手了，把人看住了就成，已经报了警，一会儿警察就来了。”连陆勇都没想到，富安阳竟然会让林大鹏住手。 听到警察就要来了，陆勇简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跟被林大鹏修理一顿比起来，他更欢迎警察的到来。 警察是不会随便打人的，只要自已进了公安局，家里就会接到消息，到那时候，自已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家里人一边出面跟公安局打过招呼，一边利用权势恐吓了受害人及其家属。 最后不过是赔了受害者一点钱，受害人承认双方只是误会，情侣之间闹了脾气，她才一气之下报了警的，结局自然就是不了了之了。 在陆勇的想法了，只要警察介入了，自已也就没事了，心里不由得骂这两个傻子，还不如趁机揍自已一顿解解恨呢，马上可就没机会了。 明知道自家在BJ城里是有些势力的，他们竟然还选择报警，最后也只能是鸡飞蛋打、毫无所获的下场。 林大鹏也没想到富安阳会叫停，只凭秦小悠身上的伤，他不狠揍陆勇一顿解恨，他都不叫男人。 “大鹏，先把他绑起来吧，一会儿自有警察来解决。”富安阳刚把秦小悠平躺着放好，伸手在试着按压她的腹部。 听秦小悠说陆勇用膝盖狠砸了她的腹部，此时疼得有点受不住，富安阳就明白，恐怕秦小悠的这一处才是伤得最重的，所以他现在也真是没工夫惦记陆勇。 林大鹏一时间找不到东西绑人，直接就撕了陆勇里面的一件T恤，用他自已的东西，把他在凳子上绑了个结实。 又再试了试绳结，感觉挣不开，这才急忙着跑到了沙发边上，富安阳已经帮秦小悠擦过嘴角了，却还有血丝流出来。 掏出手帕，林大鹏轻得不能再轻地按住秦小悠的嘴角，眼里升起朦胧的雾气，他们捧在手心里小姑娘，竟然被人伤成这样。 秦小悠努力露出一个笑容来，虽然因为肿起老高的半边脸，笑得完全不好看，但那也是一个笑容。 “大鹏……我……没事儿的。”秦小悠努力地说着，林大鹏立刻出声道，“你别说话，我看得到。” 秦小悠又再笑了笑，这次笑得有点大，扯着了左脸的伤，眉头都跟着轻颤了一下，她却依旧坚持着把话说完了，“我……真没事儿，只是……咬了舌头。” 听到秦小悠这么说，连富安阳都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秦小悠是内出血，那情况可就严重了。 哪知道秦小悠刚说完自已没事，却是一阵干呕，接着就吐了两口东西出来，扯着了身上的伤势，疼得整个人都抖成了将落的叶子。 怕秦小悠被呕吐物给呛到或是噎到，富安阳赶紧小心地抱起她的上半身，帮她侧了侧，让她能把东西吐出来。 “大鹏，你快点去倒杯水来，给小悠漱漱口。”富安阳还算是镇定，林大鹏却明显已经慌了。 “安阳……安阳……怎么办？小悠这是怎么了？”林大鹏慌张地问，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就护住了秦小悠的脑袋，结果…… 第二百六十一章 警察的偏袒 林大鹏像是受了惊似的，猛地缩回自已护在秦小悠头上的手，身子抖了一下，才强制镇定地伸出右手…… 用食指指了指秦小悠右边的侧头骨处，慌乱地让富安阳看，“安阳，你看看小悠这里……” 富安阳朝秦小悠右边头上看过去，即便有头发盖着，那里也明显有个突起，伸手轻轻地摸了摸，果然，他摸到了一个鸡蛋大的包。 并没有夸张，是真的有一个像鸡蛋那么大的包，这应该就是导致秦小悠呕吐的原因吧。 能撞出这么大的一个包来，可见当时撞得有多狠了，看看屋里的环境，不是撞在了墙上，就是撞在了地上，还是全力的那种。 而呕吐是脑震荡的基本症状，富安阳自已经历过，只不过还没有眼前秦小悠的症状严重呢，他也就更能明白，秦小悠此时的难受。 “你赶紧先倒杯水过来吧，别的等会儿再说。”富安阳咬紧了牙，努力让自已的心平静，不能发火，不能暴力，不能…… 接过林大鹏端过来的水，是凉的，也只能将就了，努力让自已的声音不颤抖，“小悠，喝水漱漱口，多少能舒服一点。” 等把秦小悠收拾干净了，脑袋也用自已的外衣垫好了，富安阳放开秦小悠，直接奔着墙角的方向就过去了。 “你要干嘛？”林大鹏被突然起身的富安阳吓了一跳，那气势汹汹的架势，明显不是好兆头啊。 富安阳根本就没有回答他，林大鹏却已经反应过来，跳起来扑到富安阳的身后，把人给紧紧地抱住了。 “你刚才警告过我的，不能随便动手，我知道你心疼小悠，不过有警察呢，一切等警察来了再说。” 林大鹏好不容易过了刚才冲动的劲儿，没想到富安阳又控制不住情绪了，他只好把人给强扯了回来。 秦小悠此时微侧着身子躺着，这是富安阳比划了半天，才给她找到的能尽量让她舒服些的姿势。 平躺是怕她呕吐的时候会呛到，左侧躺怕她会压了胳膊，令骨折更严重，也怕压着左脸和手指，右侧躺则是怕她压到头，头上那个大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安阳——”她左手根本动不了，只好用右手指了指沙发，富安阳明白她的意思，欠着身子，红着眼圈坐在了她腿边的沙发上。 “你别……冲动，我没事儿的……”秦小悠伸了伸手，富安阳抬起手，把秦小悠没有受伤的右手握在手里。 “你没事儿，真好。”秦小悠一直在担心着富安阳的任务能否安全完成，现在看到他安然无恙，她才算是放了心。 “你别顾着我，我好着呢，倒是你，我才离开几天呐，你就把自已弄成这样了，真是让人不放心。” 富安阳虽然没有再落泪，声音里却带着哽咽，他真是后悔自已接了这个任务，可也知道这是迁怒，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不过他还是想着，如果他没有出任务，而是留在了家里，那今天秦小悠来学校，做为同是学生会的自已，肯定会跟着来的，陆勇也就没机会了。 “我也……好着呢。”秦小悠努力地弯了弯唇，想安抚富安阳，让自已尽量露出个笑容来，很勉强，但成功了。 可这个笑容看在富安阳的眼里，却是倔强得犹如九月里盛开的灿金色的野菊花，活泼、热烈，却也让人心酸她的坚强。 “我知道，你好着呢，咱们都好好的。”富安阳不敢把手握得太紧，却半分也不愿意松开，就那么擎在半空里，用拇指轻轻摩挲着秦小悠的手背。 “你……”他还想再跟秦小悠说几句什么，却听到外面响起了警笛声，林大鹏看了看两人，起身走到门口。 没一会儿的工夫，关绍猛带着警察进来了，看到被简单收拾过的秦小悠，没有刚才那么狼狈了，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轻松了一点。 警察进门先大致看了一眼屋里的情况，然后就直奔了秦小悠，看了看她的伤势，表面看着还真是挺严重的。 “你就是受害者么？叫什么名字？”富安阳心疼秦小悠说话困难，就赶紧替她答了，“她叫秦小悠，是当事人。” 警察立刻就很是不满意地横了他一眼，“我问她话呢，你是当事人还是她是当事人？没看到我正在做重要的笔录么？” 说着还用笔在本子上用力地敲了敲，表达着自已的不满，“我警告你啊，你别随便插言，再插嘴我就告你妨碍公务。” 说着还往墙角的方向瞄了一眼，又迅速地把目光收了回来，然后继续面对秦小悠，“你叫什么名字？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吗？遭遇了什么事情？” 富安阳自然是看到了他瞄的那一眼，那个方向正是陆勇被捆绑的地方，此时的陆勇，眼里明显是如释重负的喜悦。 “等一下。”富安阳伸手做出了阻拦的姿势，“这位警官，我虽然不是当事人，但我是当事人的家属，我现在有权替她拒绝你的询问。” 警察立刻就怒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警察办案你也敢拦着，有能耐你别报警啊，既然报了警，就是我们警察说了算。” 秦小悠听到警察这么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她没想到警察会是这样的态度，简直就是不分轻红皂白地在打压富安阳了。 又或者说，警察是在打压自已，这是在给自已施压？聪明的秦小悠，脑子随便转一转，就明白这个警察的意图了。 自已明明是受害者，警察这么做，偏袒的意思未免太明显了一点儿，换个聪明的，就算是要偏袒，也肯定会做得更隐蔽些。 又或者，这位警察压根就没把自已放在眼里，他大概是想着，一个平民老百姓，告个官家真是自不量力。 这么一想，秦小悠不由得心口发堵，自已还是太天真了，以为事情交给警察，就会得到一个公正的结果，结果却是完全出乎了自已的预料。 第二百六十二章 我们是警察 看到警察办案的态度，秦小悠已经开始后悔了，早知道结局会是这样，自已干嘛要坚持报警呢？ 刚才还不如趁机狠狠地揍陆勇一顿呢，起码自已解恨了，让陆勇也受受皮肉之苦，让他知道做坏事也是会遭到报应的。 可如果就这样让他逍遥法外了，秦小悠还真是不甘心，自已这次运气，逃脱了他的魔爪，那接下来的受害者呢？ 现在想来，陆勇之所以会有恃无恐，就是因为他家里有背景，知道自已就算是做了什么，也不会受到多重的惩罚，这还真是老百姓的悲哀。 秦小悠因为偏身躺着，所以看不到陆勇的表情，但她相信，陆勇一定已经在偷笑着他的胜利了。 有了这样办案的警察，他所做出来的笔录，起码能让陆勇的罪行减轻百分之五十，甚至赔点钱就能不了了之。 还真让秦小悠给猜中了，此时的陆勇，几乎藏不住他的洋洋得意，正在做询问的那位警察，他太熟悉了。 自已上次被报警，就是经他手做的笔录，因为自家塞钱塞得及时，笔录做得对自已是相当的有利。 没想到再次被报警，还能碰上熟人，何况他还听到了警察刚刚对富安阳说的那些话，陆勇对自已能够平安脱罪，已经没有半点怀疑了。 他甚至希望警察的态度能更恶劣一点，能让富安阳立刻翻脸就好了，如果富安阳现在跟警察杠上了，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更没他们的好果子吃了。 富安阳却没能如他的愿，表现得出奇的平静，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警察爆粗口的影响，甚至连先前的忧心和焦虑都消失不见。 目光正视着眼前的这位警察，“我能看看您的警官证么？”看到警察立马就要翻脸的模样，富安阳轻弯了下唇。 “我做为公民，在接受警方调查的时候，有义务配合警方工作，可我们也有责任在配合之前，确认您的身份。” “你——”警察有点怒了，可对方说得不卑不亢，也在情在理，他没有理由拒绝，办案前没有出示证件，本身就是他做的有错。 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掏出了自已的证件，打开，几乎是怼到了富安阳的面前，“你看吧，看吧，看个清楚。” 富安阳依然没有跟他起急，而是伸手稳稳地把他的证件接了过来，仔细地看过，并认真地记住了他的名字。 “谢谢您的配合，不过您还得稍等一下，在我们的律师没有到来之前，我们暂时不接受您的询问。” 说着扭头看向窝在墙角的陆勇，此时的陆勇已经被另外两名警察给解绑了，正一左一右地守在他身边。 “哈……”富安阳冷笑了一声，“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警察在给受害人做笔录的时候，是不用避讳嫌疑人的。” “这是打算让当事人不敢随便乱说话，不然嫌疑人就没有直接报复的把柄了是吗？真是让我这位守法公民大开了眼界。” 这话说得没留丝毫余地，那两个守着陆勇的警察脸都红了，可他们都是新到派出所没多久的，行动上还是得听自家组长的安排。 富安阳说完也没再看他们，至于那位听到这句话，差点暴跳如雷的警官，他更是一眼都懒得再瞅他。 “大鹏，你去旁边的办公室，随便找一间有电话的，给我的老师打个电话，就说我现在需要一位律师，麻烦老师来一趟。” “还有，再给霍伯伯打个电话，跟他说说眼下的情形，如果方便，让他派个懂行的人过来帮咱们一下。” “毕竟在办案的程序上，咱们并不是很明白，配合办案咱们义不容辞，却不能被人当猴给耍了。” 这么偏心的警察，明显跟陆勇就是有勾连，富安阳可信不着他，可他更不信自已拿这样的警察没办法。 虽然对于公安队伍里有这样的人，他是相当的气愤，但富安阳还是很理智的，非常明白一个蛀虫不能代表一个集体的素质。 想要让小悠吃亏，做梦呢，自已偏就不让他们得逞，富安阳倒要看看，最终的结局会站在正义和邪恶的哪一边。 林大鹏转头就跑了出去，关绍猛也连忙跟上他，“我导师那屋就有电话，我有办公室的钥匙。” 他刚刚就是在导师的办公室里报的警，两人前脚刚跑出屋门，外面就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 “呐，就是这间办公室，这是钥匙，你自已打电话吧，我去接医生过来。”关绍猛把钥匙递给林大鹏，转身又跑出了办公楼。 很快，急救医生和护士就抬着担架进了门，“你们先让一让，我们看看伤者，哎哟，这伤得还挺严重的。” 那名警察虽然还想抢时间，想趁着受害者慌恐不安的时候先做笔录，这样就有可能被自已的话题带着走，做出对陆勇有利的证词。 可被医生这么一打岔，也不得不让开了身，富安阳则一边让医生们注意别碰到一些证据、证物，一边担心地看着他们为秦小悠清理包扎。 “她怎么样了？没有生命危险吧？内脏没出问题吧？脑袋里会不会有淤血？左臂应该是骨折了。” 富安阳是关心则乱，不停地询问着秦小悠的情况，医生烦得直皱眉，却听他突然一声，“哎哟，大夫，您轻着点。” 医生正在处理秦小悠受伤的无名指，秦小悠疼到抽搐，富安阳差点跪了下去，如果可以，他愿意用自已再重一倍的伤，换秦小悠的健康平安。 因为秦小悠伤处太多，医生、护士着实忙活了好一会儿，还没等他们把伤者处理完呢，门外就冲进来四个体格彪悍的男人。 一个直接扑到陆勇的身边，一个反手把他的胳膊拧到了背后，‘咔嚓’就给上了手铐。 一个则举起了相机，把秦小悠的伤情以及屋里的各项证据、证物都给照了下来。 剩下另外两个男人，则站到了先前几个警察的身边，拿出了自已的证件，“我们是警察。” 第二百六十三章 王队PK郑警官 突然闯进门的四个男人，让屋里的所有人都懵了片刻，先反应过来的是富安阳，“霍伯伯的人？”来人点点头。 第二个反应过来的是那个领头的警察，“你们是哪个部门的人，我们是受命办理此案的警察。” 他不是没看清对方的证件，他只是有点不敢相信，只是个强奸的案子，明显还是个未遂的，上头怎么就会派了特警过来。 收好证件的那位便衣警察道，“我姓王，王宏盛，您可以叫我王队，您的证件能否出示一下？” 这已经是这个警察今天第二次被人索要证件了，他虽然不情愿，可也只能配合，心里还多少有了点不安和忐忑。 他没想到富安阳一个电话，就真的能叫了人来，看着来头似乎还不小，他甚至是庆幸的，庆幸自已还没有做出太错的事来。 “噢，是郑警官，请您收好证件，伤者先送医吧，笔录可以去医院做，毕竟伤者为大。” “另外，听说这件案子在处置上有些不当之处，上级特派我们几个过来协查此案，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虽然他说的是协查，但这位郑警官哪能不明白，接下来的自已，只有小心谨慎地按规矩办案，才有可能保自已平安。 不管错了哪一步，都有可以是自已的万劫不复，没听这位王队说么，‘听说这件案子在处置上有些不当之处’。 案子还没开始查呢，或者说只是刚刚才开始查，何来的不当之处，还不是自已之前的所做所为引起上头注意了么。 他这边慌着不说，那边被戴了手铐的陆勇也已经完全懵了，这阵势也未免太吓人了吧。 怎么突然就闯进来这么四个大男人，并没穿警服，郑警官对他们是一副言听计从的架势，而且他们又明显跟自已不是一伙的。 给自已戴手铐的人，根本就没有半点怜惜，手铐铐到了最里面的一格，他都要被疼死了，感觉手腕要折了。 “郑警官，郑警官，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呀，不是你负责我的案子吗？这些人是来搅局的吗？你赶紧给我爸、给我叔他们打电话。” 陆勇这么扯脖子一喊不要紧，那位王警官立刻皱紧了眉头，“怎么，郑警官认识嫌疑人么，那您应该申请回避呀？” 这时候的郑警官，哪敢承认自已跟陆勇是认识的，“回王队的话，我是认识嫌疑人，却并不是生活当中的认识。” “是上次嫌疑人被报案，就是由我负责接的警，所以跟嫌疑人打过交道，却不是生活中的认识。” 这时候不把自已摘干净了，那他就是傻子，这位王队明显是来者不善，那点受贿的钱，还不够自已冒险的。 “噢？这么说可有意思了，这位嫌疑人原来不是第一次犯案了，那咱们可得好好查查，说不得有惊喜呢。” 王宏盛大队长似乎对陆勇的案子很感兴趣，这话却是让郑警官心惊肉跳，要知道，如果往深了查，自已可是拿过陆家钱的。 想到自已收过贿赂，郑警官就有点慌起来，心里暗暗嘀咕着，怎么才能通知陆家人一声，让他们赶紧出头想办法。 事情越快解决越好，也能早点把自已给摘出去，不然万一被查出实情来，可就不止是丢工作那么简单了，说不得还会遭牢狱之灾。 郑警官这边慌得六神无主，那边陆勇还在没眼色的继续叫喊着，“郑警官，你可不能不管我呀，赶紧去通知我爸，让我爸来救我。” 看着王宏盛一脸看热闹的模样，郑警官只能在心里狠狠地骂陆勇，真是个缺心眼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陆勇，你犯下了这样的案子，自然是要通知你家里的，你也不必着急，很快你就能见到你的家人了。” 郑警官这是在暗示着陆勇，让他别急，等到他家里接到公安局的通知，自然就会有人想办法救他了。 可陆勇这时候已经慌成了个二缺，哪还能想到那么远，“那你还不赶紧通知，还磨蹭什么呢。” 这一出出的，把王宏盛给乐得不行，“行了，行了，你们两个都不用着急，案子还没清楚呢，说啥都为时过早。” “陆勇还只是个嫌犯，您做为一位警务人员，可不能说他‘犯下了这样的案子’，这不严谨。” “郑警官，咱们是为百姓服务的，咱们说出来的话就要负责，不能委屈了好公民，也不能任真正的犯人逍遥法外。” “何况，如果这件案子真跟陆勇有关，他的家属想要见他可就不容易了，刑事案件，没有判决之前，是不能随便接见的。” “所以说——郑警官刚才说的话，简直是漏洞百出，我可给郑警官提个警，您这么办案子，让人有点不放心呐。” 郑警官抿了抿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已无从辩解，赶紧让自已尽快镇定下来，得稳着点，不能再出错了，接下来要事事慎行。 那边有人叫着王宏盛，“王队，伤者已经送上救护车了，咱们也赶紧走吧，您是跟车到医院，还是跟我们回局里？” “我去医院，局里你们三个照顾着吧，一切行动听这位郑警官的，有什么不妥当的再通知我。” 王宏盛也没跟郑警官再多说，只是在出了办公楼的时候，跟富安阳打了声招呼，“安阳，我跟你一起。” 富安阳连忙感激地谢了他一声，让林大鹏和关绍猛上了王队的车，自已则上了救护车，他要陪着秦小悠。 又是警车又是救护车的，虽然今天是休息日，办公楼外也聚了不少的人，大家都有点懵头懵脑的，不知道发生什么大案了。 有个学生看到陆勇，忍不住喊了他一声，“陆学长，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不是借了我们休息室吗？现在这是……？” 听到这位同学的话，立刻有一位便衣站了出来，“同学，你说你今天借了休息室给这位陆学长？他还跟你说什么了？提到为什么要借休息室吗？” 第二百六十四章 目标富安阳 在被便衣询问的时候，这位同学才看到，陆勇背着的手上是戴着手铐的，虽然被一件衣服挡着，还是露出了一角。 他立刻吓得有点结巴起来，“是……是……是的，是陆学长……那个……要……要……要借……” 没见过这样阵势，同学一时之间话都说不周全了，便衣警察也不再跟他废话，直接掏出自已的证件来。 “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证件，麻烦这位同学跟我们回一趟局里吧，我们需要你配合做一份笔录。” 看这位同学还有点犹豫，警察边揣回证件边道，“相信你身为一名大学生，应该知道配合警察办案是公民的义务吧？” 比王宏盛先一步到来的富安阳主课老师林力涛，看到这名学生有点被吓着了，赶紧上前一步，出声安慰到—— “只是去做个笔录，实话实说就好，没事儿的，知道的就说知道，不知道也别凭空猜测就行了，老师相信你没问题的。” 看到是自已学校的老师，这位同学才稍微镇定了些，然后朝着问话的便衣点了点头，同意跟他一起回局里。 林力涛看这位同学跟着便衣上了车，略微松了口气，重新转过头来时，看向王宏盛，伸出了右手。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机会跟这位王队做自我介绍，之前他刚到现场，几位便衣跟着脚就到了。 便衣们进了门直接就开始了介入，他因为没来得及跟富安阳沟通，具体案情尚不清楚，当时也就没有插话。 刚才趁着抬秦小悠上救护车的时间，他赶紧着跟富安阳了解了大致的情况，也清楚了富安阳请他过来的目的。 做为富安阳的老师，更是做为一名律师，听到的事实是让他相当愤怒的，这么明目张胆的执法犯法，让他简直不能容忍。 林力涛没想到自已的学校会出现陆勇这样的败类，更想不到还会有郑警官那样的警察，让律法蒙羞，让司法受到玷污。 所以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帮助富安阳和秦小悠，要将坏人绳之以法，还法律以清白。 跟王队表明了自已的身份后，林力涛就一直紧跟着富安阳和秦小悠，势必要把这两个人看好。 就防着中途再被谁摆上一道，要知道，在办案的过程中，说话必须严谨精细，有些话说出去可就收不回来了。 做为一名优秀的律师，他有职责提醒自已的当事人，什么时候接受询问，如何接受询问，哪些问题是可以询问的。 还好，有那位王队跟着，郑警官一路上都挺老实的，没有趁机到救护车上来，强行要求做笔录。 而当救护车开到了医院，秦小悠直接就被推进了急救室，郑警官从车里下来，小跑着跟上，也只能望着急救室的门兴叹了。 回头看到富安阳三个人，郑警官计上心来，跟王宏盛申请到，“王队，既然受害人现在急救，不能接受询问，那咱们不如先询问这几位报案人吧？” 不等王宏盛开口，郑警官又赶紧解释了几句，“案情还是越快捋顺越好，毕竟弄清楚了事情经过，咱们也好去比对现场。” 经常办案的人都清楚，现场是越早核对越好，时间越长，很多遗留的痕迹就容易消失，拍留的照片总不如现场痕迹清晰。 不管郑警官的目的如何，起码郑警官这话说得是对的，王宏盛没有理由反驳他，也没想着要反驳。 “行啊，那郑警官就先给他们几个做笔录，这些事情您不需征询我的意见，我只是协助办案，主理办案的还是郑警官。” 王宏盛这话说得不软不硬，郑警官本就有点发虚的心，更加的忐忑不安了，就怕被王队看穿了自已的心思。 他当然不是真的想要整理清楚案情，还秦小悠一个清白，他是急着想把眼下的笔录做完，趁着这边慌乱，看看能不能有机会单独先回现场去。 有些证据是需要清理的，现场已经封存了，短时间内，应该也没谁有机会再进去现场，这就是郑警官的机会了。 郑警官当然也不是有多好心地想要帮助陆勇，他跟陆勇除了金钱上的交易，就再也没什么其它的交情了。 可偏偏这金钱上的交易就有可能毁了他的前途，甚至一切，他也只能想办法帮陆勇脱罪，以期王队他们没有机会深查下去。 如果他事情办得妥当，甚至有可能在自已安全脱身的情况下，还能再得到陆家一笔感谢金也说不定呢。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贪欲和侥幸使人疯狂，他就不想想，眼前这位王宏盛不只是特警，还是特警大队长。 他真要耍手段，又怎么可能玩得过人家特警队的大队长呢，就他那点小心思，王宏盛如何看不穿。 王宏盛还真就不怕他出手，怕的反而是他不出手呢，只要他搞了小动作，就不愁抓不到他的把柄。 看王宏盛不拦着，郑警官却以为自已的计谋得逞了，心里不由得开始有点不得意，这个辖区是自已的地盘，动点手脚应该很容易吧。 “既然王队没意见，那我就跟医院暂时申请一间屋子，您是跟我一起去做笔录呢，还是在这里等受害人？” 王宏盛朝郑警官摆了下手，“笔录你带人去做就行了，我在这里守着，安阳，你别担心这边，有我呢。” 他在来之前，已经知道急救室里的那个小丫头有多重要了，不只是对富安阳重要，对自家霍处来说也很重要。 霍处听说受伤的是秦小悠，立刻就炸了，要不是他们几个全力按着，霍处就要亲自过来处理此事了，敢对他的人下手，活腻歪了。 可霍处再激动，也不能让他出马呀，有他们在呢，哪敢劳动处长大驾，要是让其他处的人知道，还真当他们处没人了呢。 就算是王宏盛过来，都算是杀猪用了宰牛刀，不过他是心甘情愿来协办此案的，为的就是富安阳，他得争取把这个年轻人拿下。 第二百六十五章 陆勇定罪 虽然富安阳不认识这位王队长，王宏盛却是认识富安阳的，刚刚结束的那个任务，配合富安阳行动的就是他手下的人。 富安阳在行动中的表现，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沉着、冷静、睿智，行动的每个点都掌握得相当精准，身手更是超出想象的强势。 这个年轻人不仅聪明，还能事事做得恰当好处，实在是太出色了，奈何他并不是预备警察，甚至是一个连新人都算不上的路人甲。 但一个能得到自已众多属下交口称赞的人，王宏盛绝对不想错过，他相信自已这些兄弟们的眼光。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宁缺勿滥型的，对手下人的素质要求是相当的严格，如果不是富安阳太过优秀，自然也就没人会当他的面念叨了。 所以王宏盛是想着，自已这次要好好地表现表现，尽量让富安阳对自已留下个好印象，争取把这人留在自已队里。 当然，他也想要趁着这次的接触，观察了解一下这个年轻人，如果他不合乎自已的要求，也只能遗憾放弃了。 富安阳还不知道自已已经被人惦记上了，他现在一颗心全系在秦小悠的身上，别的都不在他眼里。 不过王宏盛是霍伯伯派过来的人，虽然秦小悠这边他很是挂心，但有王队长守着，他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那就辛苦王队了，我跟郑警官去去就回。”富安阳可不怕郑警官再摆他一道，身边有自已老师跟着呢。 林力涛是有正经证书的律师，虽然主业是大学老师，但在他当老师之前，还是QH大学的一名律法研究生时，就已经拿到律师资格证书了。 在他任教的这些年里，由于他对专业知识的强势掌控，在律师界有‘律法活典’的美誉，可想而知他对法律是如何的精通，运用得如何娴熟了。 曾多次被司法单位请聘协助办案，成绩斐然，业界的口碑也是相当的好，有他在，富安阳心里不慌。 不是说富安阳不懂法，不算大学这半年里学习到的知识，只他自已自学也差不多有六年的时间了，所以他的专业课在全系也是最拔尖的。 面对秦小悠这件不算严重，也不算曲折的案子，他所掌握的知识足够他拿来应用了，奈何他没有执法的证明。 因为没有律师资格证，更不是有职权的执法者，所以在很多事情上，他即使知道如何应对，可因为没有话语权，就连拒绝配合，都有可能给自已带来麻烦。 就像面对郑警官无理要求的时候，他除了选择沉默应对，等待援助，就再无办法了，因为他懂法，所以更不能胡来。 果然，被郑警官带到一间暂借的办公室里，郑警官就开始了他的为所欲为，想要利用自已提问的便利，让几个人给出他想要的答案和结果。 奈何有林力涛在旁边守着，虽然富安阳、林大鹏和关绍猛是被分开询问的，郑警官仍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结果。 看着一直端坐在旁边的林力涛，郑警官几乎有点咬牙切齿了，他万万没想到，富安阳找来的老师，竟然是一位律师。 第一步的计谋没有得逞，郑警官就想着赶紧走下一步，拿着做好的笔录去找王宏盛，说他要立刻回现场去一趟，核对一些证据。 王宏盛自然是半点犹豫都没有，就放他走了，郑警官走出了医院大门，心里一阵轻松，看来接下来的事情会很顺利。 平时跟在自已身边寸步不离的两个小警察，此时也跟着那几个便衣回局里了，他的行动简直是太自由了有没有？ 事实证明，想象再美好，也没有现实的迎头一击更让人崩溃的，当他来到现场的时候，发现王宏盛已经派人在那里守着了。 别说事先已经拍照留证了，动手本就不是很容易的事，现在又被人一直陪着检验现场，他是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机会挪动。 看着那些散乱在地上的钮扣，摔在一边的水壶，撕成条状的T恤，散落的血迹，甚至是肮脏的呕吐物，他只剩下一种状态，就是无能为力。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打电话回局里，让手下的两个小警察，尽快通知陆家的人，希望陆家能借助人脉，想到恰当的对策吧。 把最后一块宝压在了陆家人的身上，当心思重重的郑警官重新回到医院的时候，秦小悠已经检查完了，并做好了处置，被送进了病房。 此时的秦小悠很清醒，因为只是检查和处置，所以她并没有打过麻醉剂，也已经接受过了王宏盛的问询。 郑警官接过王宏盛做的笔录，条条块块都很清晰，不只有当事人的手印，还有律师的签名和手印，他无话可说。 起码秦小悠的伤情是有医院认定的，左上臂骨折、左手无名指指甲掉落、胸腹大面积的青紫淤伤、左半边脸颊肿涨淤血、右边颅骨外撞击伤、中度脑震荡，更有多处表皮擦蹭伤。 郑警官不禁有点庆幸，虽然伤者看着表面很吓人，但经过医生的鉴定，倒还不算是太严重的伤害。 事实清楚，接下来的事情就相当顺利了，陆勇被判强奸未遂、暴力伤害等罪，数罪并罚，判了六年有期徒刑。 陆家的人是没管陆勇吗？肯定不是，他们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立刻展开了行动，奈何此次案件有特警的介入，所有的动作皆是枉然。 首先陆家用了一贯的手段，联系直接办案的警察，希望能够在笔录上做文章 ，笔录的轻重对于之后的判决至关重要。 再就是联络办案所在辖区派出所的主管，想着像以前那样，以赞助的名义送些金钱，然后利用所长或者队长给受害者施压。 这套程序他们已经做得轻车熟路了，毕竟陆勇犯案不是一回两回，奈何陆勇这次的案件被转到了局里直接查办，此路走不通了。 陆家虽然有些能耐，可此案虽然不大，却由公安局的领导直接牵头办理，更有特警的介入，已经不是他家的势力能够左右的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孟琳琳的人品 跟派出所这边的所有沟通都试过无效之后，陆家拿出了最后一招，那就是直接上门找受害人。 有那么多次的前车之鉴，陆家人很是清楚，让受害人自动撤销报案是最直接而有效的方法。 陆家之前之所以先找派出所沟通，甚至愿意为此而多花些金钱，是因为他们姿态摆得太高，在陆家人的眼里，这些受害的女性都太不够看了。 他们觉得自家的权势摆在那儿呢，这些女生之所以跟陆勇有勾连，并不能全怪陆勇，是这些女生看上了陆家的权势地位，想要攀附、巴结。 只是陆勇还太年轻，还不能够很好地处理别人的算计，这才受到了美色的诱惑，接二连三地发生这样的事情。 事情爆发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对方拿不到自已想要的，或者拿到的跟自已所求的相去甚远，自然就会不计后果地反咬一口了。 所以陆家人只想让公家出面，打压和威吓受害人及其家属，才能显示出自家的权力与高贵，他们根本不屑于跟受害人直接对话。 前几件案子，也都是派出所方面拿到了好处，然后出面调停的，陆家只是拿了钱出来，跟受害人及家属连个照面都没打。 不过这一次，在陆家人看来，对方显然是所求更多，陆家人可不想让对方轻易地得逞，那就太没面子了。 遂施了点儿小手段，也不过就是拿了点儿钱出来，暗中再跟郑警官联络，自然是很快就拿到了秦小悠所住医院的地址和号牌。 陆家人也没再拐弯抹角，带着人直接就闯进了病房，陆家想用强权加金钱的攻势，让秦小悠改口。 他们还真是太想当然了，有富安阳和林大鹏陪着，还有程爷爷来探视，想吓唬秦小悠，秦小悠理都懒得理他们。 不管是从武力值，还是从权势威严，甚至是金钱方面，秦小悠就没有怕的，她现在可是一样都不缺。 病房里这三位男士的武力值都超群，陆家带的人都是花架子，根本不值一提，刚一进到病房，就直接让他们仨给扔了出去。 权势上面，有程爷爷在呢，他后面又有霍伯伯，绝不可能让秦小悠吃亏的，陆家只好派代表出来谈判，搬出了自家的后台，程爷爷根本不屑一顾。 至于金钱，秦小悠都是要开矿的人了，陆家拿多少钱能堵上她的嘴呀，更何况，她是在乎钱的人么？ 结果陆家行贿未果不说，还被医院方面报了警，被霍开古派人拿了个正着，直接被警方查办了。 滥用职权、行贿受贿、妨碍公务等几项罪名直接压下来，使得陆家最有实权的两位当权者，也因此事受到了牵连。 纪检委介入调查，这两位直接被停职反省，请进纪检委喝茶去了，而陆家的这一行为，也更坐实了陆勇犯罪的事实。 如果陆勇没有犯罪，你们犯得着全家出动，到处软硬兼施地为他活动吗？拔出萝卜带出泥，陆勇之前的几桩案子，也被翻了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强奸未遂的案子，受害人的检验伤也并不算特别严重，嫌疑人还能够被判六年的原因。 不过那几起案子的当事人，都不想再把案子翻出来，毕竟已经风平浪静了，没人愿意再起波澜。 所以他们都没有更改口供，只是承认接受了对方的财物补偿，再深入调查，也只是查到陆家给派出所的领导以及办案人员送了钱物。 也就是说，前几起案子，只抓到个陆家行贿受贿，并没有受害人愿意重新出庭作证，不然陆勇可能会被判得更重。 能把陆勇绳之以法，这已经足够让秦小悠及富安阳几人欣慰的了，坏人没有逃脱法律的制裁，自已受到的伤害和惊吓算是得到了补偿。 至于郑警官以及他所在派出所的几位领导，在霍开古和程耀阳的监督之下，更是被公安局严查严办了。 所有接触到陆勇案件的公职人员，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处理，该撤职的、该降级的、该入狱的……警方没有丝毫的手软。 当然，孟琳琳也没有逃脱掉该负的责任，不过她只是帮陆勇跑了趟腿，并没有参与到案件之中。 鉴于她没有预测到案件的后果，虽然秦小悠受到了伤害，她的最终判罚也只是被刑事拘留了十五天。 “我呸，什么叫没有预测到案件的后果，不过就是拿不出证据来罢了，真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真是瞎了眼了，当初还对她那么好，她竟然明知道有危险，还任由小悠去赴约，真是个狼心狗肺的。” 赵安琪一边给秦小悠喂饭，一边不住嘴地骂着，她看到秦小悠所受的伤，知道了秦小悠所经历的那些事儿，真是恨死孟琳琳了。 他们五个可是从小长到大的伙伴，你想攀高枝尽管攀你的好了，再怎么也不该对昔日的好朋友下这么重的手啊，良心呢？ 别的不说，单说秦小悠对他们几个人的照顾，若是没有秦小悠，他们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起码想要考进QH校园，就绝对是妄想。 “行了，安琪，别再生气了，孟琳琳确实是不会想到陆勇敢这么干的，那里可是学校，谁能想到陆勇的胆子会这么大呢？” 秦小悠反过来安慰着赵安琪，说实在的，她并没有多恨孟琳琳，孟琳琳也许真是想着攀高枝儿，但肯定也不是真的想要害她。 当初在学生会的那间休息室里，秦小悠也阴谋论来着，想着孟琳琳是不是因为嫉妒，就想要借着陆勇的手，给自已一个打击。 但在医院躺了几天之后，她却是想清楚了，不至于的，就算是孟琳琳嫉妒关绍猛和陆勇都追求自已，也不至于想要让自已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害。 毕竟大家相处了这么多年，对于孟琳琳的人品，秦小悠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她坏不到这个程度。 事后也证明了秦小悠的判断，王宏盛帮富安阳拿到了孟琳琳的供词，结果却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 第二百六十七章 奢望的玫瑰 真相有点出人意外，孟琳琳家最近的一次投资失败了，导致家里的生意破产，所有的生意全盘崩塌。 孟父把家里所有的生意出售变现，这时候只能是贱卖，根本不够填这个窟窿的，最终还是欠下了一笔很大的债务。 家里因此乱成了一团，孟母遭逢突变，承受不住，选择了割腕自杀，好在自杀未遂，被出门借债早归的孟父发现，救了下来。 这事说了也没人帮得上，毕竟谁家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来那么大的一笔钱，孟琳琳就把这事儿瞒了下来。 她不想让小伙伴们担心，所以没有把家里的事情说出来，而她之所以想要搭上关绍猛和陆勇，目的就很简单了。 就是想着这两人的家世背景好，或许能够帮助自家从泥潭里拔出来，她不再来秦小悠的院子，跟她减少接触，也是因为心底的愧疚，并不是因为恨程爷爷。 而这次帮助陆勇叫人，自然是因为陆勇的承诺，如果能把秦小悠叫到学校里来见他一面，他就答应孟琳琳跟她处对象。 孟琳琳又不傻，她知道陆勇对秦小悠有企图，但却也没想到陆勇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在学校里就对秦小悠图谋不轨。 她知道陆勇渣，只是没想到他会渣到这个程度，她太不了解陆勇了，面对着她的时候，陆勇到底还是做了些伪装的。 她只想着陆勇把人叫过来，是想有个机会跟秦小悠好好谈一次，毕竟陆勇来了学校好多次，秦小悠都没给他见面的机会。 想着以秦小悠的执着和倔强，自然不会被陆勇轻易说服，那两人谈过之后，就是自已的机会了。 说实话，她也看不上陆勇，如果可以选择，她更希望关绍猛能给她机会，奈何关绍猛很坚定，根本没分给她半分眼色。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赵安琪也是长时间地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她不知道是该同情，还是该愤怒。 就连想在笔录里查找漏洞的富安阳，也没了一开始的心思，他查笔录是嫌孟琳琳处罚得太轻了，毕竟小悠受到了那么大的伤害。 可这份笔录让他放开了所有的心思，孟琳琳确实是可怜的，家里遭逢大难，母亲又差一点跟她阴阳两隔，她想拯救家里的那份心思，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但同时她也是可恨的，因为她不计后果的自私，差一点让秦小悠失去所有，所以在同情孟琳琳的同时，富安阳却不打算原谅她。 倒是关绍猛，算是秦小悠的救命恩人了，借着这次机会，彻底地登堂入室，每天都会来医院看望秦小悠。 富安阳就算是再不愿意，也不好公然地撵人了，要不是关绍猛那天碰巧去导师的办公室拿资料，听到呼救又毅然决然地踹开了休息室的门，秦小悠的结局还真就不好说了。 “小悠，今天好些了没有？”关绍猛捧着一束裹得严严实实的鲜花儿，又再拎着一大兜的水果进了病房。 富安阳咬得牙根直疼，还是笑着接过了他手里的水果袋子，关绍猛则自已拆开了鲜花儿的外包装。 是一束火红的玫瑰花，“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儿，昨天那束百合你好像不太喜欢，是不是太香了？” “今天看到花店有新到的玫瑰，觉得火红的玫瑰还挺喜庆的，就买了这个，衬得医院的白色也能鲜活些，希望你能早点儿康复。” 说着还从富安阳刚放下的水果袋子里，掏出一个花瓶来，富安阳鼻子都要气歪了，这还真是有备而来呢。 昨天的百合花没有带花瓶，所以只能躺着放在床头柜上，今天就已经蔫得差不多了，关绍猛明显是有经验了啊。 “嗨，怎么又买花呀，这大冬天的，一束花得卖多贵，不值当的，关学长，我领的情了，您以后可千万别再花这个钱了。” 看到这么一大捧的玫瑰，秦小悠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曾经自已多么渴望能够收到这么一束玫瑰呀。 不，哪怕只有一枝，也会让她满足，但那不过是她的奢望，是她只有在梦里才会见到的情景。 哪知道到了这辈子，她已经彻底放弃了眼前的这个人，自已曾经的奢望却这么轻易的就实现了。 现实真是一出最讽刺的滑稽剧，让自已这个跳梁的小丑，无论如何也躲不过悲伤的结局。 是的，即便不想有这种情绪，这束玫瑰还是让秦小悠感觉到悲伤了，那些她自认为已经忘却的过往，因为这束玫瑰，泛滥汹涌。 “小悠，你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间这么苍白，是哪里不舒服吗？”关绍猛插好玫瑰，对上秦小悠，吓了一跳。 被关绍猛挡着的富安阳，一伸手就把关绍猛给扯开了，飞快地扑到秦小悠的床前，伸手去探她的额头，一边急忙让林大鹏去叫人。 林大鹏转身迅速地跑了出去，赵安琪则转到了病床的另一边，先是帮她拉好了被子，又再握住她的右手，轻轻地揉搓着。 关绍猛呆呆地站在富安阳的身后，在这一刻，他强烈地感觉到，自已是这间屋里多余的人，仿佛跟这间屋子格格不入。 但也正因为这个氛围，关绍猛暗自下定了决心，他一定要走进秦小悠的心里，让自已成为她至关重要的人，而不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他一向都是强势的，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他的字典里就没有退缩二字，父亲打小就教他，想要得到什么，就要竭尽全力去争取。 秦小悠这时候也从刚刚那种几乎窒息的情绪里回转来，很是抱歉地看向富安阳，“对不起，吓着你了，我没事。” “什么没事儿？你没看到自已的脸，白得没了一丝血色，肯定是哪里不舒服了，别逞强。”富安阳并没有轻易被她安慰。 秦小悠眨了下眼睛，“我真没事，就是刚才突然一下子恍惚了，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跑了神，现在没事了，真的。” 第二百六十八章 各人有各人的心思 富安阳自然是不相信秦小悠说的没事，可也知道秦小悠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想让身边的人为她担心。 他当然也不想让秦小悠担心，就暂时假装相信了她，反正马上医生就会过来，医生检查过的结果才是最终结果。 好在医生给秦小悠检查过后，并没有发现什么新的伤情，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小姑娘身体的底子不错。 脑震荡的症状已经完全没有了，胸腹的淤伤也已经快要恢复如初，脸颊上的肿胀已经全消，只剩下了青紫将消的微黄色。 除了左臂的骨折还得再吊些日子，无名指的指甲也得等它再重新长出来，别的都还好，这两处的伤都是急不来的。 不得不说，人的生命力是相当顽强的，又再经过了一段日子的休养，秦小悠的伤势都好得差不多了。 她是个闲不住的，既然没有大碍了，吊着一只胳膊就回学校上课去了，马上就要期末考了，就算有伤，她也不想明年补考。 只是放学的时候，她们班级的门口可就热闹了，富安阳和关绍猛都在门口守着，惹人眼的两位帅哥成了门神，也成了一道特殊的风景。 再加上赵安琪和林大鹏对自已无微不至的照顾，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很怕秦小悠磕了碰了的，真是让秦小悠尴尬不已。 但她也知道，这是小伙伴对自已的关心，这份心意是价值千金的，所以即便有些尴尬，她也是接受了。 只是她会小心地提醒着两人，“安琪、大鹏，我只是胳膊伤了，腿没毛病，你们俩差不多就行了，让人看到还以为我要瘫痪了呢。” 换来两人一阵‘呸’声，“大吉大利，大吉大利，我说秦小悠，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都不知道说话要忌口的嘛。” 赵安琪简直连眉毛都要竖起来了，哪有人自已咒自已的，也就只有秦小悠这么荤素不忌吧。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是我说错话，不过我自已真的能走。”她不过是吊了个胳膊而已。 赵安琪立刻瞪回去，“不行，外面下着雪呢，万一滑倒了再摔一下，你这胳膊还想不想要了，听话，也没多远的路，怎么扶一下就不行了。” 对于趁着自已受伤，彻底对自已实行管制的赵安琪，秦小悠也只能随她去了，感觉自已再被扶几天，真能变成瘸子。 一行人回到秦小悠的那个院子，程耀阳老早就等在了大门口，秦小悠的受伤，让老人家自责不已。 总觉得当时他要是多问一句就好了，如果知道秦小悠是去赴陆勇的约，他当时肯定就会阻止她。 过后听林大鹏说约会的地点是学校，即便邀约的人是陆勇，程耀阳也放松了警惕，这才酿成了大祸。 让人伤在自已身边，程耀阳是相当的不甘心，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能做的也就是对秦小悠照顾得更仔细些，以弥补自已的过失。 “程爷爷，我都跟您说过好几次了，不用您在这里等着，这大冷天儿的，再把您冻着可就糟糕了。” “您看看我这身边，四五个人跟着呢，绝对出不了问题，您就多顾着您自已个儿吧，可别冻病了，反倒让我担心。” 程耀阳嘴里忙不迭的应着，却是小步地跟在富安阳的身边，陪着秦小悠一起进了屋，要不是富安阳拦着，他甚至要帮秦小悠解围巾。 “师傅，真不用您，我们这好几个年轻人呢，哪用得着您照顾她，您赶紧去歇着，大鹏，给我师傅换杯热茶。” 林大鹏赶紧扶着老爷子坐下，又麻溜地替他换了新茶，看着秦小悠也脱好外衣了，程耀阳才端起茶杯，惬意地喝了一口。 关绍猛自始至终都未曾开口说话，也没有任何的行动，这几天他已经习惯了，自已像个外人一样，硬是介入了这个不属于自已的圈子。 不是他不想插手，而是他插不上手，这几个人之间的气氛太融洽，不管有什么事情需要做，都会有人立刻随意自然的弄好，彼此间太默契。 关绍猛除了紧紧跟着秦小悠，再做不了别的，也根本用不上他，不过能每天看到她，并眼见着她逐渐康复，他已经很满足了。 再幸好，他还有份做饭的手艺，这时候倒是用得上，看着秦小悠进了自已的房间，他就挂好外衣、围巾什么的，径自去了厨房。 富安阳也紧跟了关绍猛进去，这些日子一直是他和关绍猛给大家做饭，他不想被关绍猛比下去，却没想到关绍猛的手艺这么好。 原本想着他一个富人家的孩子，肯定是被宠溺得不像话，哪知道他倒是个事事都能拿得起来的人。 经过这几天近距离的接触，也知道他是打小就被家里培养着的，稍大些就自已出门求学，家教相当严格，他也是独立惯了。 对于这样的培养方法，富安阳挺有感触的，通过关绍猛，他是彻底改变了对有钱人的看法，富人家对孩子的教育，其实更值得普通家庭学习。 看着两人先后进了厨房，程耀阳边喝茶边摇了摇头，他哪能看不出两个大男生都在追求秦小悠，正较着劲儿呢。 老爷子其实挺想趁着秦小悠休养的这段时间，露一露自已的手艺，总不能回回都只做那个红焖肘子吧。 奈何两个小的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他也只能叹息一声，怎么自已想要露一手就这么难呢。 而进了屋的秦小悠，也是深感无可奈何，富安阳的心意她已经很清楚了，接受他并不难，她也想着给他这个机会。 毕竟在出事那天，因为富安阳的失踪，让秦小悠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已的心意，她本就不是逃避之人，既然看清了自已的心，她的选择当然就是坦然接受。 让她犯难的，是天天像个尾巴似的跟进跟出的关绍猛，真让她有点头痛，他也不直接说明自已的意图，让她想拒绝都没有办法，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呢？ 第二百六十九章 关绍猛的心思 面对每天接送自已上下学的关绍猛，秦小悠能做的只有装傻充愣，总不能借口自已身边有人陪着，拒绝他这位学长的关心吧。 那样做就有点太伤人了，毕竟这次事件中，关绍猛确实是救了自已，对于那天危险之中的秦小悠，他就是从天而降的骑士。 “哎……我这手也不快点好，它要是能早点好，我就能回宿舍去，省得每天被人跟进跟出了。” 秦小悠小小的叹了一口气，她这么说是有点忘恩负义的嫌疑，可她更怕纠缠不清之后带来的麻烦。 要不是她的左手还需要将养，在宿舍养伤着实是不方便，她也不必回院子这边住，从而给了关绍猛接近的机会，真想马上就回到宿舍去。 “你呀，也别生在福中不知福，我看关绍猛那人挺好的，虽然家里有钱又有权，却跟陆勇那个人渣完全不一样。” “为人不急不躁，处事不急不徐，性格沉着冷静，人长得又高又帅，对你又是全心全意，还没有富家子弟三心二意的坏习惯，你说你怎么就看不上人家呢？” 赵安琪自然清楚秦小悠为什么叹气，她性子虽然大咧咧的，却并不傻，自然清楚关绍猛贴在秦小悠身边的用意。 只是有一点，她偏偏没有看出来，那就是富安阳对秦小悠的特别，她还只当富安阳对秦小悠，也跟自已和林大鹏一样。 几个人是从小长大的情分，体贴照顾都是应该的，何况富安阳还一直住在秦小悠的家里，两人才更亲近一些罢了。 这话秦小悠也没法儿解释，在自已和富安阳没有正式确定关系之前，秦小悠自然也是不想随便把这种没头没尾的事情拿出来说。 “关绍猛这人确实很好，只不过我对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这大概就是俗话说的没有缘分吧。” “感情最是不能强求，我总不能因为他各方面条件都好，就随便答应他吧，条件好的人不只他一个，我难道要全部答应下来？” 赵安琪听到这话撇了撇嘴，“你这根本就是抬杠，就算是还有好的，人家又没追求你，你凭什么点头答应啊。” 跟着又再点了点头，“不过你说得也是，若真是对他没感觉，还真就不能总这么牵扯着，对彼此都没好处。” 这个道理两人都懂，问题是怎么能让关绍猛明白，他和秦小悠两人之间是不可能的呢，对方不说，秦小悠就不能主动提起。 两个女生有点丧气地不再说话，正沉默着，就听到房门被敲响，富安阳的声音传进来，“吃饭了，小悠，我把饭帮你拿进去吧？” 秦小悠赶紧回到，“不用，不用，我出去吃就行，正好能跟大家伙说说话，一个人在屋里也怪闷的。” 大家对她都太小心了，她其实并不太想那样，骨折的是左手，掉了指甲的也是左手，只要不碰着左手臂，真不耽误她干嘛。 现在想一想，秦小悠都有点想笑，除了右边的脑袋被撞了下狠的，其它的伤大多都在左边，连巴掌都是扇在左脸上，右半边几乎没怎么伤到。 她是不是该感谢陆勇呢，自已的右手右脚都完好无损，没耽误她什么事儿，不管是写字、吃饭、走路，都是半点不耽搁。 被赵安琪扶着去了餐厅，饭菜都已经摆好了，当然缺不了清炖猪蹄，秦小悠无奈地抬了抬自已的左手。 “我骨折的是手臂呀，各位大哥，又不是伤到了手指头，没必要让我每天都吃炖猪蹄吧？” 还是清炖的这种，两天就把秦小悠给吃腻了，要是换成红烧或者香辣的，或许她还能多坚持几天。 “怎么没有必要，你左手难道没伤吗？”富安阳和关绍猛异口同声地道，然后两人对视了一眼，笑了。 富安阳跟着又补了一句“胳膊算是带着一起补了，反正猪蹄也有骨头的，多少挨着点边儿。” 说完又指了指关绍猛，“小悠，猪蹄可是关学长特意为你炖的，中午就过来院子，小火给炖上了，你要不好好吃，就浪费了关学长的一片心意。” 关绍猛也劝慰到，“今天就先吃这个，明天我去买排骨回来，给你炖排骨汤喝，要不就买鸡翅，骨头补骨头，总算是对路吧？” 得，为了秦小悠的伤，两人还站到一条阵线上了，秦小悠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喝了半碗猪脚汤，啃了一个猪蹄。 不得不说，关绍猛的手艺是真不错，虽然秦小悠多有嫌弃，但剩下的炖猪蹄，连汤带肉的，全被其他人给消灭光了，一滴不剩。 一顿饭吃得相当和乐融融，最高兴的要属关绍猛，他觉得自已正在一点点的被大家所接受，就连富安阳都不像刚开始那么排斥他。 关绍猛知道富安阳为什么排斥他，大男生的那点小心思，哪里藏得住呢，只看他看秦小悠的眼神，心思就已经完全暴露了。 可在关绍猛的心里，自已是经过敲打和磨练的，只有自已才是最配秦小悠的那个人，而富安阳的经历得少，还是太过幼稚和年轻了，并不成熟。 更别提自家还有那样的的家世背景，在整个H省，自家都是最拔尖的，甚至在全国能能排得上号。 也只有这样的自已，才能给予秦小悠最轻松、自在的生活，他差就差在出现得时间有点晚了。 他没有赶上跟秦小悠青梅竹马，没有机会陪她一起长大，但他不会认输，只有他才能拿出最好的日子，捧到秦小悠的面前来，让她衣食无忧，让她舒心快乐。 虽然关绍猛有着足够的自信，但当他看到秦小悠对富安阳的信任，以及两人之间那种若有若无的亲近，还是让他感觉到了危机，他等不及的要有所行动了。 饭后，趁着赵安琪扶秦小悠回房，他快一步跟上去，扶在了秦小悠的另一边，利用这个机会进到了秦小悠的房间。 富安阳看着关绍猛太过明显的动作，几乎有种立马跟过去的冲动，却听到自家师傅轻咳了一声。 第二百七十章 反常的秦小悠 已经抬起的脚，又轻轻的落下了，富安阳转身开始收拾餐桌上的碗筷，程耀阳暗自点了点头，自已这个徒弟，还是很能沉得住气的。 待他把餐桌收拾干净，赵安琪去厨房洗碗时，程耀阳对坐在沙发上陪自已喝茶的徒弟说到—— “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若注定了不是你的，你每天盯着也是白搭，小悠不比别人，那丫头心里有数着呢。” 富安阳当然知道秦小悠不比别人，他不相信秦小悠看不到自已的真心，只是，关绍猛的条件太强势了，让一向自信的他，也不由得有些慌乱起来。 抬头看向秦小悠半开的房门，终于还是听了师傅的话，没有走过去，但脑子里却在不停地想象着屋里的画面。 而此时的屋子里，关绍猛搬了个‘北京凳’坐在秦小悠的床边，帮秦小悠垫好了靠背的枕头，又看着她把药吃了，才开口说话。 “小悠，这些天看着你渐渐好起来，我真是很开心的，谁也想不到能发生这样的意外，使你受到这样的伤害。” 秦小悠微微笑了笑，“你也说了是个意外，那就翻过去好了，我也没有受到什么不可疗愈的伤，学长不用太担心。” 关绍猛也跟着弯起了唇，“你总是这么想得开，我就喜欢你这种开朗坚韧的性格，自已掌控命运，永远不向命运低头。” 不向命运低头么，秦小悠心里刺痛了一下，她不过是在经历了深深的无望和痛苦之后，才学会了一切都要靠自已罢了。 “小悠，你这么聪明，相信能明白我的心意，我对你好不是无缘无故的，我想跟你在一起。” “小悠，我想保护你、照顾你、疼爱你，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你——愿意跟我携手走完人生剩下的路吗？” “我保证会对你忠心，不会为任何的诱惑而动摇，你好好念完大学，以后你是想陪我一起接管生意，还是想在家里享福，都随你的心意。” 瞬间，秦小悠感觉心里有什么碎掉了，不是碎成了碎块，而是碎成了齑粉，再也拼不成原来的样子。 曾几何时，她盼着这样的承诺盼得心尖滴血，可她努力了十年，都没有得到回应，这辈子她只想远离过去的一切，却这么轻易地就得到了承诺。 她再也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自已的曾经就是一场天大的笑话，失去的永远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小悠，你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看到秦小悠瞬间白了脸色，跟着就是带着嘲讽的嗤笑，关绍猛很是不解。 是自已唐突了么？就算是唐突了，依着秦小悠的性格，她也不该是这样的态度，她一向都是优雅、从容的。 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已，让嘲讽和嗤笑这类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特别是面对着自已这个外人。 如果秦小悠的变脸不是针对自已的，屋里此时又没有外人，那就只能是针对她自已了，可自已说了什么，会让秦小悠对她自已嘲讽和嗤笑呢？ 关绍猛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还想再跟秦小悠求证一下，结果听到秦小悠低着声音道—— “您没说错什么，不关您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您就不要再问了，关学长，我有点累了，就不送您了。” 这么直接的撵人，绝对不是秦小悠的风格，关绍猛一时间很是慌张，他知道问题出在自己刚才的那些话上，却不知道最哪一句话出了错。 可看着面色苍白，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的秦小悠，到了嘴边的话又问不出来了，站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帮秦小悠掩了掩被子，转身出了屋。 听到屋门被关上，秦小悠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抬起手，摸上了自己的左胸口，那里像被利刃划过，疼得难以忍受，额上已经冒出汗来。 关绍猛出了秦小悠的屋子，也没有像往常那样，过去陪着程老爷子说话，而是直接就跟外屋的几个人道了别。 看着他快速地穿好外衣戴上帽子，然后带着点仓惶地离去，富安阳颇感奇怪，看看客厅里的其他人，大家的表情都很是莫名其妙。 认识关绍猛的日子也不算短了，这还是富安阳第一次从他的背影上，看出了一丝狼狈。 一想到狼狈这个词，富安阳就把目光挪向了秦小悠的屋子，接着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几步迈到了秦小悠的房门口。 伸手轻轻地敲了两下，小心翼翼地问到，“小悠，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喝点热水，我帮你拿进去？” 停顿了片刻，屋里传出秦小悠闷闷的声音，“不用了，我现在不渴，刚才吃药的时候喝了好多水，我想睡一会儿。” 富安阳把手支在门框上，半天没有动，他最了解秦小悠，也就更能感觉到秦小悠此刻的不正常。 刚才屋里一定有事情发生，他只是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竟然能引起秦小悠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秦小悠一向最有主意，看着柔软，却心如磐石，她是最不容易被语言感染的人，却因为关绍猛不安了。 富安阳急得直搓手，很想当面去跟秦小悠问个明白，却到底还是没有推开秦小悠的屋门。 而此时走出秦小悠家院子的关绍猛，比富安阳还要纳闷呢，自己只是跟小悠表白了一下，秦小悠的表现也太反常了些。 直到他走回自己的研究生宿舍，也没想明白其中的关节，关绍猛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情商太低了，不够应付女孩子善变的情绪。 可他是真的喜欢秦小悠，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她的睿智机灵，喜欢她的沉着冷静，喜欢她的从容优雅，更喜欢她花一样的容貌。 一想到喜欢，关绍猛的胸口突然就是一阵刺痛，痛得太厉害，他甚至一下子就苍白了脸色，几乎瘫在了自己宿舍门口。 扶着墙壁，按着胸口缓了缓，感觉疼痛缓解一些了，关绍猛赶紧掏出钥匙打开门，直接就扑到了自己的床上。 第二百七十一章 相同的梦境 也不知道自己是累了，是乏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扑到了床上的关绍猛，只几个眨眼的工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不知道，此时的秦小悠也睡着了，梦里，他们重新走过了上辈子，走过了两个人都不想再看到的人生。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关绍猛看见床上的自己睁开眼睛，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女人，一个激凌就蹦了起来。 蹦起来才发觉自己没有穿衣服，他只好又重新躺了回去，慌张地拽过被子，把自己盖好。 那个女人侧转过身来，很是妩媚的笑了，满是风情，“关大哥，你不记得了么，昨天给你接风的宴席上，你有点喝多了，说要休息，是我扶你上来的。” “哪想到……我扶着你进了房间，你就不撒手了，说什么也不让我回去，这才……这才……” 女人说到这里，不只红了脸颊，还红了眼圈，眼里泪盈盈地闪着光，那泫然欲滴的小模样，还真是让人心疼。 可当关绍猛看清了女人模样，却被吓了一跳，他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是秦小悠，只是年纪上看着要大上几岁，就好像是未来的秦小悠一样。 其实也不见得就真的是大上了几岁，只不过她现在的打扮，太显年龄了，梳着大波浪的披肩长发，脸上也化着不算淡的妆容。 即便这样，关绍猛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会认错人的，而且就算他有可能认错人，也万万不会认错了秦小悠。 看到床上一脸震惊的关绍猛，女人最终还是掉下泪来，“看来，关大哥是把昨天晚上的事情都忘记了吧？” 抬手抹了下眼睛，女人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对不起，我该更强硬些拒绝的，哪怕是关大哥不撒手，我也不该……不该……。” 她接下去话里的意思，就算是没有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关绍猛也听懂，‘就算关大哥不撒手，我也不该因为关大哥的强硬，而承了一时之欢。’ 女人忍不住抽泣了两声，才又重新开口道，“关大哥，你不用为难的，我不会因为这个就赖上你，就算我……算我命苦吧。” 说着话，女人就边掉眼泪边开始穿衣服，而床上的男人，咬得后槽牙都要崩了，脖子上爆起了青筋，眼睛赤红。 但他因为自身的教养，还是尽全力压下了心头的怒火，长长地吐了两口气，这才出了声，“你不必拿话堵我，我自己做下的事，我自然会负责。” “不管我是不是被下了套，结果已经摆在这里了，是我自己的意志力不够，活该被人算计，这个亏我吃。” 说着也不管愣在当场的女人，猛地掀开了被子，也不管自己还赤身裸.体着，直接下了床，抓过床边扔得散乱的衣服，快速地穿上。 在他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的时候，没有看到床上那个女人得逞的笑容，果然，好男人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 关绍猛确实是个好男人，即便非常不齿女人的行为，甚至是痛恨的、愤怒的、恶心的，他还是把女人娶进了家门。 关家的父母恨秦小悠恨到不行，自然是全力地反对着，坚决不让儿子把这样一个虚荣、无耻的女人娶进关家，但关绍猛还是娶了。 他对父母说，秦小悠毕竟是个女孩子，不管她的初始目的如何，她毕竟失身于自己，自己做为一个男人，无论如何也是该对她负责的。 最后关家的父母妥协，但私下里找到了秦小悠，让她签字画押立下保证书，如果秦小悠在十年内不能为关家留下继承人，那她就要自动跟关绍猛离婚。 秦小悠半点都没犹豫的就点了头，她是真心喜欢关绍猛的，在同样的家世、背景衬托下，关绍猛是她的首选。 婚礼只请了自家的近亲，甚至连秦家的父母都没请，办得悄无声息的，这让一心奔着富贵去的秦小悠有些失望。 但能进了关家的门，她还是很开心的，只要身份上她成了关家的少夫人，那就已经足够了。 新婚之夜，原本该享受温馨幸福的秦小悠，打从宴席散了就没闲着，不是她不想闲着，而是自家婆婆给她安排了任务。 一回到家里，就直接安排她去做晚饭了，说这是秦家传下来的规矩，媳妇儿就是要照顾全家人的。 关绍猛就看着秦小悠进了厨房，扎起围裙开始做饭，虽然委屈地掉了眼泪，毕竟是新婚之夜啊，但还是没有丝毫怠慢地做了一大桌子菜。 只看她做菜的手法，就知道她是经常下厨的，手艺应该不会太差，但还是被关家人品评了个一无是处，哪怕是饭菜眼见着下去了一大半。 而那个娶了新娘的关绍猛，则连面都没露一下，更别提上桌吃饭了，直接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里，看起合同、文件来。 接下来的日子，关绍猛看着自己每天早出晚归，一心扑在事业上，几乎跟秦小悠碰不上面。 就算是回了家，也不会宿在秦小悠的房里，哪怕是秦小悠刻意地堵在他的必经之路上，他也完全视而不见。 可见这个关绍猛，是有多恨秦小悠了，完全把她当成了一个隐形人，对她不闻不问，不听不看。 所以他完全不知道，生活在关家的秦小悠，过的是怎么样的一种日子，那是怎样的一种煎熬啊？ 关绍猛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看着关家严禁了秦小悠出去工作，还严厉地警告她，不许跟娘家的人来往，因为娘家的背景太丢人，根本配不上关家的身份。 再接着，关家辞退了一个又一个下人，关绍猛看着秦小悠接下了一个又一个工作，每天从早忙到晚。 打扫整栋别墅的卫生，一天三顿饭加夜宵，整理关家的大花园，打理家里的几只宠物，反正几乎没什么时间是可以歇着的。 可就算是这样，关家人依然是不满意的，总是借着机会就毒打她一番，虐待她几乎成了关家人的一种乐趣和消遣。 第二百七十二章 心黑手狠的恶魔 关绍猛从来不知道，他一向认为深沉稳重的老爸，端庄贤淑的老妈，温柔可爱的妹妹，竟然都是心黑手狠的恶魔。 被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妹妹，因为她的乖巧温婉，自己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的，可以说是娇宠着从小长到大。 可她不止经常的挑拨父母对嫂子不满，让父母对嫂子动手，她自己竟然也会亲自动手打人，下手不是一般的黑，仇人一样。 老妈更是下手不容情，且手法阴狠，打哪里最疼她就专挑哪里打，还会挑不容易被人看到痕迹的地方打，在外人面前，她对自家媳妇儿可是万般宠爱的。 至于老爸，更是让关绍猛失望到不行，再如何，他也想不到一个大男人会对女人动手，还是一个逆来爱顺，完全不知道还手的女人。 他们嫌秦小悠做的饭菜不好吃，样式没什么变化，不是咸了淡了，就是今天菜做多了浪费，明天做少了不尽心，总之就是各种不对。 还逼着她去学各式各样的菜式、点心，当秦小悠带着满手的割伤和烫伤回来，他们竟然是开心的，终于能看见光明正大的伤了。 但他们会对外说，是媳妇儿太孝顺了，为了让他们一家人吃得更顺口，这么上心的去学厨艺。 媳妇儿的孝心真是拦都拦不住，看着她手上的伤口，简直是心疼得不行，太让一家人感动了，也让外人感动于关家人的温馨幸福。 可回到家里呢，日子还是一样的过，并没有半分改变，饭菜依然会被嫌弃不可口，花园的整理，关家人也同样是看不上眼儿的挑三拣四。 不是嫌花被剪掉得多了，就是嫌枝杈剪得太短了，要不就是水浇多了，说她是蓄意想把关家的谁给滑倒了之类的。 屋里的卫生当然是能挑出更多的毛病来，哪里没擦干净啊，哪里留下了擦拭的水印痕迹啦，诸如此类的，既然有毛病，自然就又是一顿修理。 随手能拿得起来的东西，都可以成为施虐的工具，最趁手的当然是鸡毛禅子，打人又疼又狠，还不容易留下痕迹，起码明面上不会留下伤痕。 是的，关家还要留着秦小悠的这张脸，出去替关家应酬呢，每次出门之前，关母都会亲自给秦小悠挑衣服。 当然都是最时尚、最漂亮的，秦小悠穿得小心翼翼，但应酬一天回来，也免不了会脏了、皱了，这又成了她挨打的理由。 关绍猛从来不知道秦小悠过的是这样的日子，她连一件自己的衣裳也没有，在家里穿的都是自己结婚以前的旧衣服，出门的衣服关母帮忙打理，回来立马上交。 而为了表现关家的富庶和美，需要她时不时的上街刷脸，她拿着卡刷的也都是家里其他人需要的东西，她自己没有任何权力动用卡里的一分钱。 就算是买卫生用品，也得跟身后的保姆申请，保姆是要把账报回家里的，秦小悠多花在自己身上一分，都是被虐打的理由。 看着秦小悠活得这么不自由，甚至连个保姆都不如，关绍猛真是心疼得无以复加，几次冲出去想为她讨个公道，奈何他只是个旁观者。 可这些还不是最让他心疼的，最心疼的是，每一次秦小悠陪着那个自己去应酬，即便回来会被虐打，也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应酬回来，进了家门被那个关绍猛毫不留情地甩开，还了衣裳后被婆婆、小姑讽刺毒打一顿，又再帮家里弄好夜宵，秦小悠才能回到自己的屋里。 进了屋，拧几块热毛巾敷一下身上的伤，秦小悠就会坐到书桌前，拿起笔写日记，即便这几张写了日记的纸，转身就要被烧掉，她还是乐此不疲。 “绍猛，今天又陪你去应酬了，真好，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肯多看我几眼，才能对我温柔，而不是视而不见。” “我多希望你能看到我的努力，看到我为了得到你的一次注视，一次回眸，一次体贴，一次问候，忍受着你们一家人的嫌弃和虐待。” “绍猛，我知道曾经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算计你，不该设局骗你，但我那是因为喜欢你啊。” “虽然我也喜欢你家的财力、权势、背景，可我更喜欢的是你，你怎么就看不到我为你做的这些付出呢？” “就算是一块冰，捂了这么多年，也该捂化了吧，可你还真是铁石心肠，几年如一日地拿我当透明人。” “绍猛，你知不知道，婆婆说如果十年之内我不能给你生个儿子，我就得主动提出离婚，我不想离婚，我舍不得你。” “可是……没有你，我又哪来的儿子呢，十年，原本以为很漫长的一段岁月，时间总会让我的努力被你看见。” “可眼见着期限已经过去一半多了，你却离我越来越远了，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我是做错了事，可我也还了这么多年的债啊！” “难道当初欠你的，我一辈子都还不清了吗？也对，如果没有我的当初，你现在也许已经娶了个自己喜欢的妻子，生了可爱的孩子。” ……下面还有好多的话，好多的倾诉，秦小悠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快速的书写着。 当她发泄够了，就拿着这篇日记长久长久地看着，然后叹息一声，拿出一个打火机，把撕下来的这几张纸拿去卫生间烧掉，纸灰便顺着水冲走了。 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仿佛关绍猛刚才看到的一幕，才是梦里的，梦醒了，除了记忆，片痕不留。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熬着，眼见着十年的期限就快要到了，秦小悠眼里的希冀和期盼，慢慢的变成了灰色，直到有一天…… 自己的妹妹关绍青，那个在关绍猛的眼里，无比乖巧可爱温柔的妹妹，成了秦小悠的终结者。 因为刚刚擦过的地，让她滑了一下，她竟然不顾自己有孕的身子，直接扑向了秦小悠，一定要狠狠地修理她一顿。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一生的代价 关绍猛看到自家老妈担心女儿的身子，怕她打人伤到自己，自然是义无反顾地把女儿替了下来。 关妈妈毫不手软地拿着鸡毛禅子，凶狠地抽向秦小悠，倒还记着不打她的脸，却专找肋骨，腿根儿这些最疼的地方抽打。 被换下来的关绍青却还是不解恨，依然在旁边跳着脚谩骂，甚至吵嚷着让老妈下手再重些，不然这个不知廉耻，不知羞耻的骚狐狸，根本得不到教训。 终于，秦小悠倒下了，再也没能站起来，关绍猛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她，奈何秦小悠的身体穿透他的掌心，摔在了地上。 关绍猛怎么也想不到，秦小悠就这么走到了人生的尽头，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正是女人全力绽放的最美时刻。 而她替关家做牛做马做泄愤的工具，做了差不多整整十年，十年的美好青春，就这样埋葬在了关家。 可即便这样，整个关家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她已经是身患重病的，算上自己这个做人家丈夫的。 是真的没有察觉吗？可笑，日日的朝夕相处，怎么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秦小悠身子虚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其实根本就是关家人没有在乎过秦小悠，她就算是有些什么不妥当的症状，关家人也只会认为她是在装可怜，又怎么可能当真呢。 而被送到医院抢救的秦小悠，只有她的家人和朋友去看她了，关家人竟然只是替她叫了辆救护车。 要不是怕秦小悠死在家里，恐怕连救护车都懒得叫吧，关绍猛突然觉得，自家人冷血到了让他惊恐的程度。 看着救护车过来把人拉走，自家人没一个出面相陪的不说，老妈甚至在稍微有点清醒的秦小悠耳边，叮嘱她不要把挨打的事情说出去，否则有她好看。 此情此景，关绍猛心口疼得难以言说，这个女人经历过的这一切，让他看到了人性最丑陋的一面。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关绍猛才终于知道，秦小悠就算是受着残酷的虐待，也要一直留在自己家里的原因。 原来她之所以留下来，不只是因为她对自己的不舍得，还因为她对娘家的愧疚，这真是让关绍猛更加的出乎意料了。 探知到这个内幕，是在秦小悠住进医院刚刚醒来的时候，她的身边没人照顾，秦小悠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忏悔。 她哭着忏悔自己曾经为了虚荣和贪婪，榨干了乡下父母的血汗，斩断了年幼弟弟的前程，她祈求着家人的原谅。 同时诅咒着自己，就是个害人精，这样的她还有什么脸去寻求家人的庇护，所以即便她在关家受尽了折磨，她也不曾有过半点回家的念头。 她认为自己所有受过的罪，都是对自己曾经做错事的惩罚，受再多的苦，她都认了。 哭得再次昏过去的秦小悠，却在重新醒来的时候，却得到了父母兄弟最尽心的关爱，他们没有嫌弃她，更没有抛弃她，带着爱陪她走完了最后一程。 这个渴望自由，又不敢奢望自由的美丽女子，竟然连十年都没有熬过去，直到死，还是把自己的身份留在了关家。 将死的秦小悠，终于后悔了，她想继续活下去，她想要孝顺父母，想要照顾弟弟，想要感谢没有忘记她的朋友们。 奈何十年的虐待掏空了她的身体，她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她后悔自己没能坚持过那十年，赎清自己的罪，然后健康地回到秦家。 关绍猛被自己的抽噎给憋醒了，猛地抬起头，看到自己的枕头被子，才确定刚刚只是一个梦境。 但这个梦也太过真实了啊，让他觉得这就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并不能因为自己说它是个梦，就能让自己不后悔，不遗憾了。 感觉脸上有些凉，关绍猛抬手摸上去，竟然已经是泪流满面，低下头，床单也被打湿了一大片。 如果梦里的事确实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秦小悠看着自己的眼神，是那样复杂了，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对待，也才能够说得通。 几乎是跑着下了床，关绍猛又跑着奔向了秦小悠家的院子，他要立刻去证实，梦里的一切到底是真还是假。 如果是，他愿意倾尽这一生来弥补，如果不是，他保证这一切绝对不可能发生在现实。 秦小悠，注定将成为他心尖尖上的那一滴心头血，让他疼着爱着，宠着惯着，让她得到她想要拥有的一切。 ‘啪啪啪……’关绍猛用力地拍着院子的大铁门，林大鹏几乎是冲着跑出来的，看到是他，很是吃惊。 一边给他开门一边问到，“关学长，你怎么又回来了？”跟着又自言自语了一句，“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谁都不对劲儿呢？” 听到这话，关绍猛更是直接就冲进了屋，片刻也没在客厅里停留，甚至没跟程爷爷打招呼，而是直接进了秦小悠的屋门。 守在门口的程耀阳，没想到有人会突然闯进去，即便他身手敏捷，伸手就抓到了关绍猛的衣服，可还是被他硬冲了进去。 进了屋的关绍猛，第一眼就看见半跪在床边的富安阳，正伸手轻轻地拍着秦小悠的脸，“小悠，小悠，醒醒，醒醒。” 看秦小悠没反应，富安阳更是直接伸手把人半抱了起来，自己侧身坐过去，让秦小悠半躺在他的身上。 他用手臂轻轻地把人搂住，还细心地帮秦小悠调整了姿势，让她能躺得更舒服些。 “小悠，你醒醒，是哪里不舒服了吗？还是做恶梦了？我是安阳，我在呢，不舒服了就告诉我，做恶梦了也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富安阳温柔地帮秦小悠擦着脸上的泪痕，语气更是柔软到让关绍猛的胸口一酸，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反应是嫉妒还是安心。 他很高兴秦小悠身边有个这样的人陪伴着，但很遗憾这个人不是自己，可他真心希望自己能够成为这个人，哪怕，代价是一生的努力…… 第二百七十四章 你也回来了？ 在富安阳轻柔的召唤里，秦小悠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的富安阳，她眼神迷茫，一时好像没有反应过来。 就那么愣愣地看着富安阳好几秒，才眨了眨眼睛，然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你在呢，真好！” 有富安阳在，就证明刚刚只是梦境，梦里那些让她疼到无以复加的过往，都已经成为了曾经，还好，只是梦境！ “我在呢，在呢。”富安阳帮她把最后一点眼泪擦干，然后像哄小孩子一样，用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臂，让她安心。 这样的互动，让关绍猛心窝刺痛，他突然扑到床前，把秦小悠吓了一跳，眼前的人，让她恍惚自己还在梦里。 关绍猛却是顾不是她的感受了，刚刚富安阳对秦小悠的关心，秦小悠对富安阳的信任，都让他痛到心如刀割。 “小悠，你刚才也做了梦是吧？梦到了我家，还有我的家人，对不对？”他几乎是吼叫着问出了声，他等不及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了。 秦小悠原本就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听到他如此一问，更是被吓得不轻，他知道了吗？他怎么会知道的？ 看到秦小悠呆呆地瞪着自己，嘴巴张合了几下，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来，关绍猛心里存着的那最后一丝希望，也犹如肥皂泡般破灭了。 “原来……原来……那一切都是真的，原来你一直经历着。”秦小悠害怕恐惧的模样，已经给了关绍猛答案。 关绍猛几乎是瘫在了床边，整个人都感觉不清醒了，这样的转折太突然，让他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什么是真的？小悠经历过什么了？”富安阳被眼前这两人的状态，给弄得完全懵掉了。 用自己最后一点理智，把秦小悠轻轻地放下，以免伤到她，然后飞快地蹦下床，揪住关绍猛的领口，“说，小悠经历了什么？你把小悠怎么了？” 这一问，关绍猛瞬间就泪如雨下，他多希望在自己刚刚问到秦小悠自己家的时候，她的回答是否定的。 这辈子的秦小悠，跟自己家还没有半点交集，无论自己说到家或者家人，都不该给她那样的冲击，不该得到她那样的反应。 “小悠，对不起，对不起！”关绍猛边哭边对秦小悠说着道歉的话，他想替家人赎罪，可他更恨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对秦小悠不管不顾的态度，想来家人也不至于对秦小悠非打即骂，秦小悠所遭遇的一切，自己才是罪魁祸首，都是自己纵容的结果。 他不能拿自己不知道她的遭遇当借口，差不多十年的夫妻，他对她忽略太多了，她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他却当她是空气，是透明的。 “小悠……”关绍猛抬起袖子，完全顾不上礼仪什么的了，用力地抹了下眼泪，泪眼朦胧地看向秦小悠。 他想要跟她说，他要好好地保护她，他要给她幸福，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自己曾经的过失。 “关学长，请您稍等。”秦小悠似乎看出了他想要说什么，急忙出声阻止了他，打断了他将要说出口的话。 她不知道关绍猛怎么突然就知道了那些过往，但这些事情，是绝对不该在富安阳的面前提起的，也不应该在任何人的面前提起。 毕竟那些不堪回首的曾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是不会在这辈子再次发生的，秦小悠可以保证，自己绝不会重蹈覆辙。 “安阳，你能出去一下吗？我想跟关学长单独谈谈。”秦小悠带着点恳求的意味，晃了晃富安阳的袖子。 又是单独谈谈？富安阳感觉胸口被什么划了一下，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扒开的长长伤处——鲜血淋漓，甚至露出里面蹦跳着的心脏。 他一直想要尽全力守护着的女孩儿，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跟别的男人发生了曾经，还是不能对自己坦诚的曾经。 这一刻，富安阳终于体会了一次什么叫痛彻心扉，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他才强忍着说出一个字来，“好。” 慢慢的松开关绍猛的衣领，像是松开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那些舍不得，就在一点点松开的指间，融在自己的心痛里。 “你们慢慢谈，我出去了。”说这话的时候，富安阳没再回头看秦小悠，只是盯着关绍猛。 在看到关绍猛点头之后，富安阳眼睛里的光亮渐渐地黯淡了下来，努力地留下一个大度的笑容，满怀心事地走了出去。 门一被关上，秦小悠立刻就扑到床边，眼神惊慌地看向关绍猛，“你知道了？怎么知道的？你也回来了？” 她从来不曾想过，有人会知道那些曾经，以至于关绍猛问她话的时候，她竟然忽略了关绍猛问的是她是不是在梦里梦见，以为他也是重生而来。 “回来……？你是重新回来的？那是你的上辈子？”关绍猛的心猛然一颤，心口跟着一阵窒息。 他以为秦小悠只是做梦，像自己一样，梦到了那样残忍不堪的一幕，只不过她可能是被反复地困扰着，但不管梦里如何真实，梦境也不过只是想象而已。 只要自己全心全意地对她好，总有机会让她转变对自己的感观，那些梦里先入为主的坏印象，终有一日会被他的用心抹去。 但现在明显不是了，秦小悠竟然是重新活了一回，那自己梦里看到的那些，就都是她亲身经历过的？ 这也太离谱了吧？关绍猛一直接受着最高端的教育，他自然是无神论者，相信梦境，已经是因为他对秦小悠的用情至深，而降低的底线了。 没想到还有更离谱的，秦小悠竟然是……竟然是……他忍不住伸手抓住了秦小悠的手，就算是冲动，他也没有忘了，错开秦小悠受伤的左手。 柔软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虽然有一点汗湿，却是温暖滑嫩的，这种触感上的真实，让关绍猛凌乱不堪的心，终于有了一个着落点。 第二百七十五章 叫我关大哥吧 缓缓的垂下头，关绍猛把脸贴上秦小悠的手背，轻轻的蹭了几下，然后有泪滑下来，“小悠，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秦小悠轻颤了一下，犹豫地伸出手，在他的头上略做停顿，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发顶，“都过去了，你也不必太自责。” 关绍猛抬起头，瞪着模糊的泪眼，用力的摇着头，“对不起，小悠，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秦小悠抽回了自己的手，拿过一条毛巾递到他眼前，“你先把脸擦擦吧，等你稍微平静了咱们再谈。” 关绍猛接过毛巾，胡乱地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两把，“好了，小悠，你想说什么，说吧，我听着呢。” 秦小悠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说不上是酸涩还是欣慰，她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这个男人竟然会为自己掉眼泪。 不过这眼泪到底还是来得迟了些，对于秦小悠来说，它已经没有了实指上的意义了，那些曾经的期盼和渴望，早已经烟消云散。 “我其实也没什么想要说的，那些过往说不上谁对谁错，我有错在先，受到惩罚也无可厚非。” “不，不，不，没有，不是你的错。”关绍猛听到秦小悠这么说，更是忙不迭的一再摇头。 秦小悠伸手捏了下他的肩膀，“是不是我的错我自己清楚，犯了错逃避并不是办法，你去椅子上坐好，听我说。” 关绍猛听话地起身去了椅子上坐好，秦小悠穿上鞋子也坐了过去，还顺手帮关绍猛倒了一杯温水。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如果不是我自己爱慕虚荣，也就不会千方百计地设计你了，也就没有了接下来发生的那些事。” “所以说不关你的事，你做为一个男人，为了责任接纳了我，已经表现得足够好了，我该感谢你最初的宽容。” “至于说之后在你家里的那些遭遇，你不必道歉，毕竟你并不知道你家里人是如何对我的。” “我现在只是很意外，你又是怎么回来的？我病了，没得救了，可你不是一直很健康吗？即便是工作很辛苦，也没听说你有什么不适呀？” 关绍猛双手捧住水杯，大力地揉搓了几下，才开口道，“小悠，我没有回来，我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梦？”秦小悠反应了一下，才记起关绍猛闯进自己屋里的时候，是问了一句自己是不是也做了梦之类的话。 她一下子就后悔了，自己真是太着慌了，一听他提起他的家庭、家人，就把自己代入了进去。 误以为他也是重新活回来的，不然怎么可能清楚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这可是她埋藏在心底，从未提起的秘密。 这下子真是弄巧成拙了，她急忙应下来想要堵住他的嘴，以防被富安阳听到不该听的，却没想到误打误撞地承认了自己重生的事实。 本不该让关绍猛知道，自己是重生回来的，那样的话，自己就太被动了，可现在又要怎么办？ 秦小悠轻咳了一声，然后故做轻松地道，“噢，原来你只是做了一个梦啊，真是巧了，我刚才也做了个梦。” “既然知道是梦，那你就更没必要愧疚了，毕竟梦境都是假像，并不是真实的，你又何必难受呢。” “其实吧，我在你们家里过得还不错，衣食无忧的，你事业有成，我做为关家的少奶奶，也是被人捧着奉承，丈夫能干，我与有荣焉啊。” 她努力地想把话头往回拽，可是为时已晚，关绍猛已经确定了秦小悠重生回来的事实，这让他揪心不已。 “小悠，别为我开脱了，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对你不闻不问，我的家人就不敢那么对你。” “他们是以为我恨你、怨你，才敢对你打骂虐待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没有把你放在心上，这才是关键。” “所以，给我个机会吧，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给我个机会照顾你，补偿你，小悠，这辈子我会让你幸福的，再不受半点委屈，可好？” 听到关绍猛如此的保证，秦小悠终于明白，自己就算是再不承认，这一关也是过不去了，她皱了皱鼻子，端正了自己的面色。 “既然你确定知道了全部，那我也就跟你直说，经历过了那一切，我最想的，就是跟你再也不见。” “并不是因为我恨你，是因为我一见到你，就想起自己那些不堪的过往，我错得太离谱，伤了自己，伤了亲人，也伤了你们一家子。” “这辈子，就让我们谁也别遇见谁，才是最好的结果，没想到，我们竟然阴差阳错的又见面了。” “不只见了面，你竟然还梦到了那些曾经，这实在是出乎了我的预料，我刚才也是一时慌了，才解释得语无伦次。” “我现在郑重地对你说，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彼此成为了对方心尖上的一道疤，而不是一道风景。” “关学长，希望我还有机会这样称呼你，所以，现在请你转身吧，以后，你是学长，我是学妹，再没有其它。” 关绍猛被秦小悠的这一番话，刺激得胸口剧痛，可他无力反驳，以他的聪明，哪能不知道秦小悠心中所想。 确实，无论是谁遭遇到了那些，恐怕都不想再有机会提起吧！就算她曾经爱自己爱到死去活来，可那非人的十年也早已经把爱磨光了。 “小悠，我也郑重地跟你说——对不起，我希望你能幸福，如果别人能给，我祝福你，如果别人不能，那请你回头，我会一直等在原地。” 这话说得秦小悠几乎哭出来，当然，也只是感触而已，毕竟有了那些过往，他们再也回不到最初了。 “谢谢你，关学长，我也希望你能幸福，所以，不必守候，会让我愧疚的，不如我们奔向两头，各自安好吧。” 这话真的是太扎心了，关绍猛忍不住抚了抚胸口，却还是坚定地抬起头，“秦小悠，无论如何，我要看到你幸福，你叫我关大哥吧，我会像哥哥一样的守住你。” 第二百七十六章 被人惦记的富安阳 秦小悠不想让关绍猛过多的介入自己的生活，但看关绍猛的意思，似乎不肯轻易放手，不过好歹算是暂时把人给安抚住了。 把人送了出去，再回来，就看到一脸担忧的程爷爷、林大鹏、赵安琪，秦小悠忍不住抚额，这简直就是没事儿找事儿么。 也不知道关绍猛怎么就突然做了这个梦，一醒来竟然就跑到自己家里，让自己既尴尬又为难。 “程爷爷，大鹏，安琪，我没事儿的，他……”秦小悠指了指门外，“我也不知道抽什么疯，不过现在没事儿了。” 她真是没办法解释清楚，难道能跟眼前的几个人说，关绍猛是跟自己做了同样的梦，然后来质问自己吗？ 她要是敢这么说，那才是真说不清楚了呢，富安阳肯定更得吃味，对了，富安阳呢，“程爷爷，安阳呢，怎么不在？” 程耀阳也不知道他们三个小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秦小悠不是敌人，不能拿监视敌人那套对付她，自然也就没有听到屋子里的对话了。 “我也不知道他上哪儿了，刚才从你屋子里出来，看着就有些不对劲儿，没呆上一分钟呢，穿上衣服就走了。” 听到程爷爷这么说，秦小悠真是头疼到不行，仔细想想刚刚发生的事，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富安阳解释了。 而此时的富安阳，正跟人拳拳到肉的发泄呢，被秦小悠支出房间，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堵得都快缺氧了。 看着那间屋门，他实在是呆不下去了，穿了衣裳就跑到了特警部队的练武场，在上次接任务的时候，他到这边来过。 一进练武场的门，正好被王宏盛迎了个正着，“哎哟，这是哪位少爷来了，稀客呀，赶紧的，这是想来练练？” 富安阳也不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王宏盛哪能看不出他心情不好，“成，我直接给你安排几个人陪你练练。” “彬阳、柱子、豪放，你们三个过来，陪安阳练一会儿，小心着点儿啊，他心情不好，别受伤了。” 三个小伙子高声应着就过来了，“安阳，早就想跟你练练手了，总听子铭说你身手如何好，过过招呗。” 富安阳虽然是带着情绪来的，但怎么也不可能没礼貌地转移到无关的人身上，这点自控能力他还是有的。 听到对方热情的招呼，他自然是立马露了个笑容迎过去，“几位哥哥好，今儿过来就是想找人练手的，谢谢哥哥们了。” 王宏盛也不走开，直接就站到场地边当起了裁判，看着自己的几个手下跟富安阳过招，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地观察一下小家伙的武力值。 先是你来我往地几下热身，很快就进入到正式的过招了，富安阳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招式越来越凶猛、强悍。 从自己被击中第一下开始，身体的疼痛就勾起了富安阳心底委屈的情绪，不知不觉地就把这种委屈和不满发泄在了拳脚上。 富安阳的全力出击，确实有点让人难以招架，毕竟他是有专人调.教的，跟队里这些教官整体教出来的相比，还是技高一筹。 队员换了一个又一个，下来的都忍不住揉着自己的胳膊腿，笑吧着小家伙出手不知轻重，王宏盛的笑容却是越来越灿烂。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心里想着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的教育一下自己这些手下，都太懒散了。 现在被一个没出校门的小家伙给收拾了，看他们还有脸得瑟，这段黑历史，够他记在小本本上，羞辱他们好几年的。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王宏盛最想做的，是把富安阳这个人才留下来，不是留在公安局，而是直接留在自己的队里。 他之前在秦小悠那个案件审理的过程中，不遗余力地奔忙着，就是要让富安阳看到自已为他做出的所有努力。 而他之所以事事亲力亲为，甚至都不让自己的属下插手，就是因为在这个案件审理的过程中，富安阳继上一次的任务之后，再一次地表现出了他的优秀。 即便不是由他来审理此案，但案件所有的大小细节，全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甚至可以说，这个案件直到尘埃落定，都是在按照他的思路和导向在走。 从他最开始给霍处打电话开始，就已经在推动案情的走向了，再到他请了自已的老师参与办案…… 之后又利用特警大队长协同办案的威势，逼着郑警官与嫌犯家属多次的私下交易，准确地分析和掌握了嫌犯家属的各种心理活动…… 使得警方有机会拿到更多的证据，让案件一直捋着正确的方向前进，这简直是王宏盛办得最顺利的一件案子之一了。 富安阳自已出面的机会并不多，但他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却是不可忽视的，所以王宏盛心甘情愿的做了一次富安阳手中的枪。 当这把枪在富安阳的手里展现出不同以往的威力时，也就是王宏盛再不愿舍弃富安阳的时候。 这样优秀的年轻人，不敢说百年一遇，十年之内是肯定遇不上的，所以不管过程有多难，王宏盛是一定要把他拐到自已队里的。 案件结束之后，他就开始琢磨了，想着要勾富安阳去自已队里，让自已的手下做他的陪练，让他多些机会练手。 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个是趁机增进他跟队员们彼此的感情，一个也是让他跟自己的手下有更多的接触，男人间的友谊是最好的催化剂。 王宏盛希望在这样的氛围里，让富安阳体会到荣誉的使命感，让他感受到国家的正义和人民的利益。 没想到他还没有开始行动呢，富安阳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这样的机会他又怎么会不牢牢抓住，自然是全力地配合。 终于打累了的富安阳，被柱子和豪放拽到一边的练功垫上歇着去了，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知道，王宏盛并不是普通的特警，而是跟霍伯伯一样的缉毒警察。 第二百七十七章 招揽富安阳 坐下休息的富安阳，看到其它几个练习场地里的警察，才发现有之前跟他一起做任务的。 此时看到他坐下休息了，除了正在跟人对练的，都友好地朝他挥手打着招呼，虽然只是一起出了一次任务，但那种亲近是没有丝毫伪装的。 原来这里的队员，都是缉毒警，这倒是让富安阳有些意外，他还记得王宏盛他们之前出警，出示的可是特警证件。 现在他才反应过来，王队长他们之所以出示的是特警证件，是因为不能暴露自已的缉毒警身份。 不过说他们是特警也不算蒙骗人，因为他们在进入缉毒处之前，全部都是特警部队的战士。 也就是说，这些警察都是从特警部队选拔上来的最精英，被集中在了缉毒处，缉毒处是个最危险，也最英勇的部门。 富安阳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向霍伯伯求助，霍伯伯竟然会直接派自已的手下过来，说实话，有些受宠若惊了。 不过能跟这些特警的精英队员们交手、切磋，富安阳是相当愿意的，师傅毕竟年纪大了，他不敢下太重的手，就怕伤到了师傅哪里。 偏偏程耀阳还是个不服老的，富安阳不尽全力他就生气，下手会更重，富安阳往往是遍身青紫，打的却还不怎么过瘾。 “安阳，我的兵怎么样？还成吗？”王宏盛拿着两瓶水走过来，一瓶塞进富安阳手里，一瓶自己拧开喝了。 “都很强啊，除了我师傅，这些哥哥们是我目前能接触到的最强的对手了。”拧开瓶盖，富安阳也满满地灌了一大口进肚。 “以前武术馆的那些陪练，技术是有的，说实话，教得真不错，就是实战经验要差太多了，跟咱们这种拳拳到肉的对练根本比不了。” 王宏盛把几大口就喝干了的空水瓶，直接远距离扔进了垃圾桶，然后目光炯炯地看向富安阳，“小伙子，有没有胆量进来试试？” 他这话问的其实相当忐忑，虽然只是一句问话，却是他想了又想的，琢磨了又琢磨了，还用上了激将法。 “进来？这里？”富安阳没想到王队长会邀请他，他知道这里是哪里，但还是觉得自己的资格不够。 “嗯，这里，有没有兴趣？”王宏盛再次邀请，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小家伙，头脑清醒，行为理智，身手敏捷，最主要是处事果断。 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就是他的机智和果断，使得行动圆满成功，几个队员都说，当初只是想借他的生脸一用，结果却靠着他更快地完成了任务。 这样的好苗子，多少年难遇一棵，王宏盛真是不想错过，所以他现在揪着心，就怕被小家伙拒绝。 “我觉得我的资格还不够来这里吧，我知道这里很强，不只是武力值，这里也得够等级才行。”富安阳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师傅虽然一直在教导我，但我学得还不够完全，还有很多的知识和技能有待积累，所以，我觉得自己目前还不够资格加入你们。” 富安阳说的都是真心话，并不是推脱，他越是跟师傅学习得更多，越觉得自己跟师傅的差距越远。 缉毒警不同于其他的警察，如果自己不够强，那连累的不止是任务完不成，还有可能是战友的生命，他丝毫不敢托大。 而听到富安阳这么说的王宏盛，还是不能死心，无论如何，他都想把这个小家伙收到自己的麾下，只是，小家伙刚才说的那些，却又确实在理儿。 “知识和技能是永远学不完的，我其实更希望你能在实践中学习，不过你想要更进一步地充实自己的想法也是很正确的。” “不管怎么说，我希望你能考虑加入到我们的队伍里来，安阳，我很看好你，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能够成为战友。” 看着王宏盛伸过来的大手，富安阳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了上去，他从没想过自己要当一名警察，但在这一刻，他突然就有那么一点想了。 他之所以要读律师，就是想要为师傅报仇，希望有一天坏人被抓住的时候，他能站出来为师娘和师兄辩护。 但此时此刻，他突然发现，其实为师傅报仇，他可以提前一步的，比如说，亲手去把坏人抓住。 这个想法，让他有点热血沸腾，只是，他一向冷静、理智，自然知道自己跟缉毒处的这些哥哥、姐姐、叔叔、伯伯们还差得太多。 报仇不是冒险，更不是游戏，是真刀真枪的实战，他必须具有足够的知识和技能，才能保证行动的成功和圆满。 王宏盛却不知道富安阳已经动心了，被这样有理有据地拒绝，让他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富安阳是真的觉得自己太嫩，还是只是找了一个逃避的借口。 犹豫了又犹豫，王宏盛还是决定要再试一试，富安阳这样的年轻力量，失去真是一种遗憾。 所以在富安阳走了之后，他直接就去跟霍处申请了，希望霍处能做做富安阳的工作，在不耽误他学业的情况下，让他做自已的预备队员。 霍处表示自已早有了这个想法，只是有程耀阳这位前缉毒处处长拦着，他说的话根本不好使啊。 王宏盛就又再去磨程处，他跟程耀阳并不是特别熟悉，两个人的年纪相差有点大，他进入缉毒处的时候，程队已经退休了。 程耀阳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他现在不只教富安阳散打，还教他其它的技能，就是想要全面地培养富安阳。 但这些都要在富安阳自己想要成为一个警察的前提他，程耀阳不想因为自己是他的师傅，就左右他的人生。 他能遇到富安阳，绝对是生命里的一个意外，他收下这个弟子，其实是当成儿子一样养的。 如果富安阳想要好好读大学，然后毕业找个稳定的工作，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他也是支持的，毕竟那样的选择很安全。 是的，安全，富安阳虽然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是块好料，但当警察就会有风险，特别是缉毒警，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第二百七十八章 仅此而已 对王宏盛的请求，程耀阳是真犹豫，他确实希望富安阳能继承自己的衣钵，却又着实不想他步自己的后尘。 这样的矛盾，让他不敢轻易给王宏盛承诺，他还是想趁着富安阳年轻，多教他些实用的知识和技能。 等着富安阳一切都成熟了，不论是在思想上还是在技能上，都成熟到可以为自己做决定了，到时候再看富安阳自己的意思。 “程队，我也不是让安阳现在就进队里，只是想让他做个后备队员，有些不是特别危险的案子，让他先跟队员熟悉着。” 虽然碰了两个很强硬的壁，王宏盛还是不想放弃，实在是富安阳这样的好苗子，太让他舍不下，放不开手了。 “我向您保证，一定会保证他的安全，我想您应该也有让他参警的意愿，不然也不会教他这么多的东西了。” 王宏盛跟富安阳有过交流，知道程队教了他很多，日后在办案中能用到的特别实用的技能和知识。 程耀阳叹了口气，“就像你说的，安阳是棵好苗子，身手矫健、头脑灵活、遇事冷静、不愚忠不伪善，这个我再清楚不过。” “这样的好孩子，我是真恨不得把我这一身的技艺都传授给他，让他成为一名合格的人民警察，为保家为国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但我同时也清楚，当一名警察会有多危险，如果他自己的愿望就是当一名警察，我当然会全力地支持他。” “可他现在正在读律师，同样是一份可以除暴安良，为百姓排忧解难的职业，又是他自己相当喜欢的一个专业。” “跟警察那种需要直接面对匪徒的工种比起来，却要安全得多了，所以我真是左右为难啊。” 王宏盛自然也是听说过程处的经历，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可失去这样一棵好苗子，绝对是警界的一大损失。 “程处，我不是说了么，也不是就非要让他马上加入，先让他做个预备队员，跟着咱们队员没事儿遛一遛。” “万一他要是爱上这一行了呢，他那么好的身手，不当警察真是可惜了，年轻人热血，说不得他就喜欢上了。” 程耀阳还是下不了决心，妻儿的死，是他一辈子的隐痛，他总担心安阳一旦入了警籍，也经历这么一遭，那他真成千古罪人了。 当警察做的就是为民除害的工作，需要的就是勇敢，没有谁是害怕自身受到伤害的，警察最怕的，是连累家人，那才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 “宏盛，让我再想想啊，找个机会我会跟安阳好好谈谈，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想尊重他自己的意思。” 话都说到这儿了，王宏盛也不好再追着程处要结果，只能跟程处恳求着，希望他能尽量劝说富安阳。 走出秦家院子的时候，王宏盛甚至在心里给自己拿了个主意，若是程处舍不得富安阳，他就继续借用富安阳，让霍处多请他出几次任务。 好歹让他跟队员混个脸熟，跟任务混个手熟，自己再和队员们多怂恿着些，说不得这事儿就成了呢。 再说富安阳那天从特警队的训练基地回来，原以为秦小悠能跟自己交待当天的事儿呢，毕竟秦小悠很少有事情瞒着他。 哪想到秦小悠却像是没事发生一样，日子一晃就过去了一个星期，富安阳的期待变得一片渺茫。 他终于知道，秦小悠压根就没想过跟他提那天的事情，或者说是刻意不想跟他提起那一天。 看着关绍猛每天至少跑到秦小悠身边献一次殷勤，秦小悠也不像以前那样强硬的拒绝了，富安阳的心口就像针扎一样难受。 以前秦小悠对关绍猛的态度，一向都是爱搭不理的，只在表面上敷衍几句，可现在两人见面，已经能够谈笑自如了。 他知道秦小悠聪明，不可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那她现在的表现，十有八九就是做给自己看的了。 “小悠，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这一天，回到秦家的院子，富安阳找了一个机会，把秦小悠堵在了她自己的屋里。 他必须要跟她好好谈，虽然没想这么早跟她捅破这层窗户纸，但时不我待，他怕再拖下去，没等自己表白，就已经出局了。 那样的结果可不是他想要的，打从初中开始，秦小悠就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了，只是那时他还不懂什么是爱情。 升入高中以后，他的心智日渐成熟，就已经很明白自己的心意了，从那时起，秦小悠更是成了他疼着爱着捧着护着的心尖尖。 他已经把秦小悠圈进了自己的岭地，认定了她是自己的人了，又怎么可能让她轻易地被别人圈走呢。 “我有什么该跟你说的吗？”秦小悠这样的反问，却让富安阳的心里凉了半截，气势一下子就散了一半。 但他的性格一向坚忍，又岂是随便就能放手的，即便是心里再难受，他也要求个结果，所以干脆直接坦白地问了。 “小悠，那天你跟关绍猛都说了些什么？怎么你们谈过了之后，你对他的态度就变了，这中间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秦小悠就知道他想要问这个，可这事儿还真不是能够对他说明的，其实不止是对他，就算是对父母，秦小悠也是打算要隐瞒一辈子的。 如果不是那天自己精神有些恍惚，忽略了关绍猛说的是梦境，她自然是连关绍猛也要瞒着的。 不过既然关绍猛已经知道了，秦小悠再见他时的态度反而放轻松了，一个知道她最大秘密的人，无形中就让她有了更多的信任。 何况她已经跟关绍猛说清楚了，他们两个人是不可能的，坚定的拒绝过了，秦小悠也就能很平静地面对他了。 “安阳，那天我们俩真没说什么，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关学长突然有事需要我帮忙解答，我也确实能帮上他，并没有其它了。” 没有其它了？那天的事情富安阳可是依旧历历在目呢！ 第二百七十九章 五个人的友谊 富安阳清楚地记得那一天，关绍猛哭着对小悠说对不起，说不该让小悠经历那些事之类的话，这些会无关紧要么？ 他暗暗地攥了攥拳头，“我看关绍猛那天的样子很是有些狼狈，这可跟他一惯帅气清朗的风格不符。” “我多嘴问一句，他需要你帮忙解答的，是感情上的问题吗？他可是在感情上受到什么挫折了？” 没想到富安阳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秦小悠脑子稍微转了转，也就明白富安阳为什么会这么问了。 学术上的事情，她一个刚读了半年的大一学生，肯定是不及关绍猛那个已经读了研的高材生，也就不怪富安阳会联想到是感情上的问题了。 她于是顺着富安阳的话头答到，“是啊，关学长在感情上受了些挫折，情绪上不免有些激动。” “他又不想让自己的同学看笑话，一时间自然是找不到人倾诉，就想到了我，仅此而已，你别多想。” 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富安阳笑了，不想让同学看笑话，就愿意让学妹看笑话么？这话无论如何也是说不通的。 何况两个人自那天谈论过感情之后，小悠对他的态度就有了很大的转变，却没有什么要对自己解释的。 富安阳捶了两下胸口，让胸口的刺痛减轻一些，顺便让自己的笑容更灿烂，“仅此而已？我知道了，打扰你，你……幸福喜乐吧。” 幸福喜乐？不年不节的，富安阳突然来这么一句祝福，着实让秦小悠有点懵，不过她也没多想，被富安阳逼问着还要隐瞒，她比富安阳更心虚。 富安阳直接出了院子，说是找霍子铭练功去了，秦小悠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一关可算是躲过去了。 秦小悠却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的隐瞒，深深地伤到了富安阳的心，让富安阳误会了她的心意，从而做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选择。 这不怪秦小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觉得自己随便找个借口就能瞒天过海，实在是她对感情的接收和表达都有些迟钝。 不然在上辈子，她也不会想着只要爬上了关绍猛的床，有了夫妻之实，关绍猛就会对自己用心用情了，简直是太天真。 到了这辈子，秦小悠虽然知道了上辈子自己的做法不对，可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正确地表达以及接受一份感情。 毕竟两辈子她也没有真正地谈过一场恋爱，在秦小悠的心里，只要自己坦坦荡荡的就行了，上辈子那种龌龊事，她是绝对不会再做的。 却没想到她还是错了，谁也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即便有苦衷，隐瞒也不是最好的办法，她没有把话说明白，就不怪富安阳会误会，会胡思乱想。 借着找人练功逃走的富安阳，自然是又跑到特警训练基地去找人切磋了，他现在急需要发泄。 不管是别人疼还是自己疼，总之让他把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发泄出来就好，心头憋着一股火呢，至于接下来要如何，之后再想吧。 看出了富安阳心情不好，王宏盛亲自上场陪他过招了，大队长的身手自然比队员们又要高出一截，他这种没经过大风大浪的菜鸟，免不了被收拾了一顿。 富安阳虽然输了，身上多了不少的青青紫紫，但心情却敞亮多了，男人么，不管有多难受，拿拳头说话是真痛快。 打累了的两个人，跑到角落里的训练垫子上躺尸去了，队员们都在训练，没人听到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期末考试脚跟脚地来了，秦小悠虽然伤了一只胳膊，却并没有妨碍她的发挥，依然是自信满满地走出了考场。 “小悠，考得怎么样？”赵安琪没有跟她一个考场，最后一科结束，她小跑着去秦小悠那边的考场接人了。 “必须好啊，我还等拿奖学金呢，考得不好怎么成。”秦小悠洋洋得意地显摆，伸手顺了顺赵安琪脸侧掉下来的几根头发。 看到这么得瑟的秦小悠，赵安琪只有皱鼻子瞪眼嫉妒的份，她有自知之明，奖学金是甭想了，这里可是QH，好学生多得像天上的星星。 “小悠、安琪，这里。”林大鹏扬手招呼着两个女生，他们都是金融系的，考场自然离得比较近。 “大鹏，你跟安阳说好了没有？咱们是在这里等他，还是过去找他？”赵安琪唧唧喳喳地问着，考完试了，她现在一身轻松。 “他过来找咱们，咱们这边离东门近，等他过来，咱们就直接出门觅食去，安阳说了，今天考完试，他请客庆祝。” 听到林大鹏这么说，赵安琪兴奋得直蹦，“哟哟哟，安阳请客啊，那我可得吃点好的，想想啊，最近胃溃肉，我……” 赵安琪话还没说完呢，林大鹏就一迭声地把她给拦住了，“得得得，就您还胃溃肉呐，可拉倒吧，你说哪顿少了你肉吃了，也不看看自己那身形。” “每回回院子那边，程爷爷的红焖肘子你一个人就得吃去三分之一，偏偏还干吃没够，我可警告你，再这么吃你可就要往横向发展了。” “林大鹏你个嘴欠的。”赵安琪抬腿就向他踹过去，林大鹏灵巧地躲过，撒腿往远处跑，惹得路过的学生哈哈大笑。 他们系的学生都知道他们几个是从一个地方来的，关系特别好，所以尽管赵安琪跟林大鹏动手动脚，也没谁往多了想。 “大鹏，你别总是欺负安琪，她到底是女生，你老惹她干嘛啊，咱们可是男人，挨两下打又怎么了。” 走过来的富安阳，直接就抓住林大鹏，送到了赵安琪的眼前，一副任她发落的架势。 “安阳最好了，男人就该有君子风度，哪像你，像个欠蹬似的。”抓住林大鹏，赵安琪踹了他两脚才解恨。 “行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咱们五个去吃饭吧，我饿……”秦小悠话说了一半，突然就刹了车，富安阳三个也跟着沉默了。 第二百八十章 想要祝你幸福 ‘我饿了’三个字，只说出了两个字，剩下一个‘了’字就噎在了秦小悠的喉咙里，哽得她难受。 赵安琪红着眼睛愣了几秒钟，才伸手把秦小悠抱住，“小悠，没事了，是她自己做错事，跟你没关系。” “何况她已经被放出来了，只不过比我们提前回家了而已，你要是担心她，等我们放假回去了就去看她。” 虽然没有说出这个‘她’是谁，但四个人哪有心里不明白的，心里同时都跟着难受起来。 孟琳琳的所作所为自然让人愤怒，毕竟她为了一已之私，差一点害得秦小悠身败名裂，并身受重伤。 但这到底不是她的本意，之后知道了她家里的情况，多年的友谊还是战胜了愤怒，回归了理智，剩下的就只有惋惜和同情了。 秦小悠不禁很是自责，本来考完了期末考，是该高兴的一件事，没想到因为自己无意的一句话，就把气氛弄成这样了。 “哎呀，我没事的，不是说好了去外面吃饭的嘛，安阳，听说你要请客，今天我们可要吃点贵的，你不许心疼啊！” 富安阳赶紧点头，“没问题呀，半年才吃这么一回，咋也吃不穷我，你们尽管点，不撑着不许回家呀。” “对，对，对，必须吃撑，安阳，我要吃龙虾、哎呀，龙虾太贵了，有点不地道哈，还是算了，就给我来碗鲍鱼粥吧。” 林大鹏话音还没落呢，富安阳就是一脚踹了过来，“美的你，还鲍鱼粥，我看直接把你当粥喝了得了。” 富安阳出脚虽然快，到底不是真心想要伤他，林大鹏灵活地躲了过去，“打不着，气老鹞，吃鸡蛋，长白毛。” 秦小悠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幼稚，这是幼儿园小朋友才念的儿歌，林大鹏，你能不装嫩么，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说着还做势掸了掸手臂，赵安琪立马配合着，“可不是，胡子都一大把了，装什么天真无邪呀，装嫩也没人给糖吃。” 几个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气氛总算是重新热络了，富安阳朝着林大鹏，悄悄地比了个大拇指。 绕几步路去接了程爷爷，找了间看着略高档的饭店，是真没人客气，狠狠地宰了富安阳一顿。 揉着肚子回到了家，远远地就看到关绍猛等在门外，富安阳愉快的心情，瞬间就被打落谷底。 看着关绍猛快步迎上来，凑到秦小悠的身边，不知聊到了什么，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院子，富安阳沉默了。 心里一直还在犹豫的决定，在此时有了肯定的答案，富安阳直接把秦小悠身边的位置让给了关绍猛。 “你们几个先聊着哈，我们系的同学，晚上自己组织了一个班会小结，我是班干部，不回参加不太好。” 给自己则找了借口，富安阳就跑了出去，他当然不是真的回学校了，而是去了特警的训练基地。 他现在已经很习惯了，在自己有心事或者有烦恼的时候，来这里发泄一下，特警哥哥们的武力值都不错，他喜欢这种男人间的绝对碰撞。 几个人虽然不想等到发了成绩再回家，但还是订了两天后的车票，打算利用这两天的时间，给家人买点首都的特产。 秦小悠还趁着这两天的工夫，缠着程爷爷做他的思想工作，希望他能跟着自己回老家，跟家人一起过年。 谁知道老人家很坚持，说在这边呆惯了，怕到了别处不适应，还是留在这边过年的好，独惯了的人，不怕一个人呆着。 听到程爷爷这么说，秦小悠心里很是有些不好受，程奶奶和程家伯伯的去世，可都算是为国捐躯呢，让老人自己单着，怎么也不落忍。 最后还是富安阳出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师傅说的，老人终于同意跟他们一起回达盛市了。 这两天里，关绍猛也陪着他们里外的忙活，打着自己也要给家人买东西的借口，带着他们去踅摸了很多特产。 对于首都，关绍猛到底是多呆了几年，比秦小悠他们几个人要熟悉很多，还真是领着他们弄了不少新鲜东西。 检查过屋子里的煤水电，众人大包小裹的踏上了归程，除了程耀阳，谁的身上都是至少三个包，真可谓满载而归了。 关绍猛一定要跟他们蹭一趟车回来，中途还要倒一趟回省城的车，赵安琪和林大鹏都笑他瞎折腾。 毕竟自己家住的是小城市，地理位置比较偏僻，从首都回去要倒一趟车还情有可原，关绍猛的家却是在H省的省城，是有直达车的。 他现在跟大家一起定票，一起转车，确实是折腾了一回，算是走冤枉路了，可也没人多说他什么，毕竟他追秦小悠追得那么明显。 临到要分手的时候，关绍猛表现出了恋恋不舍，秦小悠有意无意地瞄向富安阳，看到的是他遥望天空的背影。 不知怎么的，秦小悠就是觉得富安阳情绪上有些不对，可几次想要探他的话吧，却又发现他一切正常。 秦小悠打算回到家之后，抽个时间跟他好好谈一谈，既然她有心接受富安阳的感情，两人之间拧着疙瘩总是不太好。 她却不知道，在关绍猛说过那样的话后，两人之间突然变得比之前亲近，已经让富安阳误会了。 相比得到秦小悠这个人，富安阳更希望她能得到幸福，哪怕自己心里满满的只装着这一个人。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自私，绊住了秦小悠，跟关绍猛起来，他不论是家世、背景，都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以前关绍猛想要走近秦小悠，他拦着挡着，是因为秦小悠本身对关绍猛没想法，可现在很明显的，秦小悠对那个人上心了。 曾经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就有机会让自己跟秦小悠肩并肩，眼前却成了一场笑话，富安疼得撕心裂肺，却还是后退了半步。 跟让秦小悠幸福比起来，他的疼不算什么，他更愿意看到她一辈子的笑容，而不是留在自己身边的委屈。 第二百八十一章 再一次的错过 秦小悠虽然对感情不敏感，但她还不至于连情绪的不对头都看不出来，富安阳的异样在她看来，还是挺明显的。 富安阳虽然极力地维持着平日里彼此交流的状态，到底还是跟往常不一样，这样的状态骗不了秦小悠。 两人好歹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好几年的时间呢，要论了解，秦小悠敢说，她比富安阳的父母更了解他的一些脾气和习性。 所以，就算她不知道富安阳是因为误会了自己而保持的疏离，却还是看得出富安阳的状态不正常。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打算拖几天回到家里，再找机会好好地跟富安阳谈一次的想法，最后竟然就没有成行。 这还真不怪富安阳，是刚刚到了家的秦小悠，就接到了一通电话，“喂，是秦小悠同志吗？” 电话是柳梦荷接的，一听说找自家闺女，赶紧问到，“请问您是哪位？找秦小悠有什么事？我是她妈妈。” 对方答到，“我这里是深圳，找秦小悠同志，是想要询问一下有关于包山的问题，能帮我叫她一下吗？” 虽然心疼刚刚歇下的女儿，却也知道买山是大事儿，柳梦荷只好扬声喊了女儿出来，“小悠，出来接一下电话，深圳打过来的。” 电话来的真是巧，秦小悠刚刚回到家里还不到半天的时间，它就打了过来，如果早上半天，秦小悠还在火车上呢。 电话的内容很简单，深圳那边有人想要买秦小悠手里的山包，打电话过来的是当初卖山的办事处，他们帮买主牵了个线。 有人要买山，正是秦小悠一直等待的机会，她又怎么可能错过，矿井的设备都联系好了大半，正等着这笔款子应急呢。 半点没犹豫地就应了下来，并答应马上坐车去深圳，对方听到秦小悠这样的答复，也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当初包下山头的人，都已经在做开发了，有两家动作快的，甚至已经开始经营项目了。 只有秦小悠买下的这两座山头，一直都没有动静，太影响整个开发的进程了，像是四条腿的凳子瘸了一条腿。 政府是打算在这里建设出一个有规模的工业园区的，就因为秦小悠的不作为，空出了一个缺口，着实是有碍观瞻。 现在有人想要买山，秦小悠又吐口想卖，真是没有再好的了，办事处方面自然愿意全力配合，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买卖做成喽。 秦小悠虽然不知道政府方面对这两个山包的重视，但既然她买下来就是为了出手的，也就不再耽搁。 立刻托人帮忙买了去深圳的车票，只是陪同的人换成了林大鹏，上次把林大鹏扔下，他就很不高兴，说秦小悠和富安阳不够哥们，有好事儿不想着他。 这次又有了机会，他脑袋削个尖的想要跟着，秦小悠也没多想，反正多买一个人的车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结果富安阳听说了林大鹏想陪着，就说借口自己的工厂正好有些问题亟待解决，他这次就不跟过去了。 秦小悠没往多了想，她很清楚，如果没有林大鹏跟着，富安阳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会陪着自己一同前往的，他只是放心林大鹏罢了。 自然也就不会埋怨他，反而很是大度地安慰富安阳，让他别为没陪着自己而感到抱歉，并贴心地叮嘱他好好的解决厂里的问题。 把秦小悠和林大鹏送上火车，富安阳呆立在站台上，久久没有离去，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不对，没有人会比他更担心秦小悠，但他既然不能陪她一辈子，总该放手让她去走自己的路。 可看着她真的走了，富安阳才知道自己的心里有多痛，像是有人拿刀在心脏上刻字，刻得鲜血淋漓，留下的却只是些无用的闲言碎语。 不能陪着秦小悠的日子，让富安阳变得像只没头的苍蝇，不只是担心秦小悠的行程和事情结果，他更担心秦小悠的安危。 总怕她再遭遇上一次的事件，不仅后悔自己的懦弱，即便秦小悠选择了别人，难道自己就不是她的朋友了吗？ 这么多年的感情，又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他其实只是不甘心自己的努力没有结果罢了，说白了他就是不甘心。 留在家里的富安阳，他的焦急和忧心没人知道，奔赴深圳的秦小悠，却已经和买家顺利地谈妥了购山的价格。 以每座山包八十万的价格，秦小悠把手里的两座山包卖了出去，当她拿到转帐支票的时候，心情的愉悦是无法言表的。 这钱来得也太快了，什么样的生意也不会让几千块钱，在短短的半年多时间里，就翻成了百倍的利润。 秦小悠心里高呼着万幸，真该感谢上辈子想尽办法污辱自己的人，要是没有那样的塑料姐妹情，她这辈子又怎么能得到这样大的一个机遇。 去银行里用支票转帐了一百万给霍伯伯，让他帮忙买机器，剩下的钱，直接再帮自己买几辆运煤的那种大型的翻斗车。 还剩下六十万，秦小悠转帐到了自己的帐户上，这笔钱要留出一部分用来修路，不然就算矿井产了煤，也没办法运出来。 再剩下的一部分，就留着做流动资金，做生意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意外，谁知道什么时候就需要拿钱来添窟窿了呢。 把钱转好了，秦小悠就带着林大鹏回了BJ城，虽然霍伯伯帮她联系好了设备，几十万的交易，她总要亲自去看看才行。 两人这一番忙下来，假期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半，等他俩再次回到达盛市，已经是大年二十八了，把秦大路和柳梦荷夫妇俩心疼得不行。 看着秦小悠顺利地回来了，富安阳提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是落了地，更欣慰的是，离了自己，秦小悠依旧还是那么的优秀和耀眼。 带着心底的那份失落，富安阳回到小岭村，陪自家老爸老妈过年去了，两人再次错过了谈话的机会。 第二百八十二章 咱们是好朋友 这一年是千禧年，也就是说，过了这个年，就迈进二十一世纪了，时间进入了一个崭新的纪元，是一个大好的年头。 可这个本该红红火火的新年，富安阳却是过得索然无味，心里总是不安稳，像是少了什么。 虽然他在初二的一大早，就赶到了达盛市，来给秦叔和秦婶拜年，奈何依然没有和小悠单独相处的机会。 因为这一天秦家也要出去拜年，林大鹏和赵安琪两家，是必须要去的，这是一家人在年前就商量好的。 不说林副市长和赵主任照顾了自家多少，就说周阿姨吧，如果没有她当初的帮助，自家就不可能过上如今的日子。 自家赚到的真正的第一桶金，就是借了周桂珍的力，所以于情于理，都该去走动的，还得是越早越好。 富安阳自然也跟着一起去了，代表了自家的父母，最后三家人都聚到了林大鹏家，凑在一起吃了个团圆饭。 饭是中午吃的，这样不耽误大家下午各自的行程，秦大路很明白，林副市长和赵主任，也有需要越早拜访越好的人。 不只是大人们有要拜访的人家，孩子们也有要走动的去处，吃过了午饭，秦小悠和富安阳、林大鹏、赵安琪三个人就搭伴走了。 他们要去老师家，达成一中的老师们，对他们几个照顾颇多，拿上些小礼物去拜访，表达一下做学生的心意，是正应该的。 从最后一位老师家走出来，秦小悠征询了一下其他人的意见，她想去看看孟琳琳，经过这次的打击，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不只是秦小悠挂念孟琳琳，剩下的三个人也是一样，自然没人有意见，就算是赵安琪心疼秦小悠受到的伤害，可孟琳琳的遭遇，她也一样同情。 别看赵安琪表面上大大咧咧，嫉恶如仇的，其实最是心软，不然也不可能在自己做错了事情后，忍受着所有同学的恶言甚至仇视，也要跟秦小悠做朋友了。 现在知道了孟琳琳也有着那么多的迫不得已，她就半点也恨不起来了，她的担心也一点不比其他几个伙伴少。 趁着天还不是太晚，四个人到了孟琳琳的家，却发现她家竟然已经搬走了，原来住的那栋房子，已经换了主人。 跟附近的待坊打听到了她家的新住址，几个人赶紧着寻了过去，气压有些低，大家此时的心情，跟来之前又已经大大地不同了。 按着地址，他们找到了一处相当破旧的老城区，一片的低矮平房，狭窄的土路上，垃圾、污水随处可见。 孟琳琳一直生活得像个小公主，因为家庭条件好，学校里的很多女生，都很羡慕她的穿着打扮，干净、洋气、时髦、清爽。 自打秦小悠认识她以来，她就属于那种衣食无忧，零花钱管够的小女生，比起当初穷得负债累累的秦小悠，不知强了多少。 而眼前见到的这个脏、乱、差的环境，很是让秦小悠担心起来，也不知道孟琳琳能不能够适应这样低质量的生活。 想想自己收到的消息，说孟琳琳的妈妈自杀未遂，就知道这样巨大的生活落差，对于一个享受惯了的人来说，是个多大的打击。 胡同东拐西拐的，拿着地址也找了好半天，才总算在一个低矮的门户前停了下来，林大鹏伸手敲门，陈旧的木门发出腐朽的呻吟声。 “谁啊？”林大鹏敲了好半天，才听到里面传来应答，声音太熟悉了，几个人同时听出来是孟琳琳。 “琳琳，快开门，我们来给叔叔、阿姨拜年了。”秦小悠声音愉快的道，门里的孟琳琳，自然没有看到秦小悠此时很是有些担忧的脸色。 “小悠？”有点不敢相信秦小悠还能来看自己，可叫出了这一声，她奔过来的脚步也跟着停住了。 发生了那样的事，她还有什么脸再见小悠，这么一想，脚步就再也挪不动了，眼泪跟着掉了下来。 孟琳琳是真没想到会出现那么严重的后果，也是，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哪能想到陆勇的胆子会那么大，在校园里竟然就敢为所欲为。 “琳琳，怎么了？给我们开门呐，我们四个都在呢，有什么话，咱们见了面说，好不好？” 脚步声的突然中断，秦小悠多少猜出些里面的情况了，语声不由得更加的柔软，像是怕吓着了门里的人。 “小悠，对不起！你们……你们走吧，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孟琳琳使劲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想让门外的人听出自己的哽咽。 “琳琳，咱们是好朋友，是相处了快十年的朋友，你就这么拒绝我们了，会不会舍不得，我们可是舍不得你呢。” 眼下的情况，秦小悠也只能多打感情牌，果然，里面的人到底没忍住，门里响起了压抑的哭泣声。 秦小悠心疼得不行，孟琳琳的遭遇，搁在谁身上都是难以忍受的，她能在得到消息之后，想着找一个靠山，帮家里缓解困难，已经是足够理智和坚强的了。 “琳琳，听话，开门让我们进去，咱们这样隔着门说话，让外人看见了不好，你说是不是？你要是不开门，我们就一直敲下去。” 富安阳也靠近到门前，重重地敲了几下门，话里带着些许的威胁，可身边的几个人，都明白他话里更多的是怜惜。 孟琳琳也真害怕自己家的情况，被左右的新邻居知道，虽然不是十分的情愿，到底还是把门打开了。 门一打开，赵安琪竟然第一个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孟琳琳，瞬间就哭得稀里哗啦的，哭得比孟琳琳还要凄惨。 赵安琪的突然暴发，把秦小悠给吓了一跳，赶紧把两个人往门里推了推，并一迭声地让林大鹏赶紧关上大门，别真把邻居们给招来。 好在这时候是冬天，除了去串门子的，剩下的都窝在屋子里，门窗关得严实，这边的动静传出去的很有限。 第二百八十三章 最暖心的救赎 看两个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的，秦小悠真怕这大冷的天儿，再把两个小姑娘的脸给冻坏喽，娇滴滴的小脸蛋儿，冻坏了可是大罪过。 半开玩笑的掐了赵安琪一把，“咱们是来看望琳琳的，你说你倒哭成了这样，我现在是安慰你呢还是安慰她？” 赵安琪这才松开孟琳琳，抹了一把眼泪，“当然是安慰琳琳啦，我这不是……不是太激动了，一时有点忘形么。” 心疼人家还不肯承认，真是嘴硬，秦小悠伸手揉了一把赵安琪的头发，都说头发丝软的人心也很软，小姑娘是绝对的刀子嘴豆腐心。 “行了，行了，赶紧把眼泪擦一擦，咱们去给孟叔、孟婶拜年，你别哭得跟个红眼耗子似的，叔婶还以为我们欺负你了呢。” 几句玩笑话，把气氛缓和了不少，孟琳琳有些不好意思地挽住了秦小悠的胳膊，“小悠，谢谢你能来！” 她是真的感谢秦小悠踏进自己的家门，能得到秦小悠的谅解，卡在她心头的枷锁，才能真正的被解开。 这是一次最暖心的救赎，不然小姑娘被这样的过失压制着，恐怕一辈子都要活在愧疚的阴影里了。 “爸，妈，小悠、安琪、大鹏和安阳来给你们拜年了。”刚一进屋，孟琳琳就扬声对着正对门的一间屋喊起来。 屋里的孟爸爸和孟妈妈听到了动静，赶紧整了整衣服迎了出来，虽然两个人的面色还有些憔悴，但看着整体的精神还算不错。 “孟叔、孟婶，过年好！”几个年轻人异口同声地给两位长辈拜了年，又分别拿出了各自的礼物。 都是很实用的年货，可见大家事先都是有准备的，没想到这几个人竟然跟自已想到一块去了，秦小悠的心里不仅很是欣慰。 人一辈子最值得珍惜的，就是纯粹的感情，那是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一块净土，是隐藏在浮华背后的真诚。 “瞧瞧你们，都是孩子呢，到家来还带什么礼物呀。”话是这么说，孟妈妈看到礼物都是年货，眼睛不由得就湿润了。 自打家里的生意破产，遭受到的都是各种白眼，各种嘲讽，各种不屑，不然她也不会因为一时的义气，就想到自杀了。 现在看到几个孩子带来的问候，她哪有不感动的，忍不住痛恨自己一时的软弱，害得女儿也跟着一起受苦。 秦小悠特意悄悄地观察了一下孟婶的状态，看她确实精神不错，才真正地放下心来，她就怕孟婶心里还是打着结，仍然想不开。 孟婶要是出了事，那才真是伤了孟琳琳呢，在大难来临之际，一家人的团结才是最珍贵的。 “孟婶，你就别跟我们几个客气了，又不是外人，我们到您家里来，可是又吃又喝又拿的，从来没客气过。” 林大鹏边说边自顾自地走到厅里的桌边，拿杯子倒了水，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惹得孟家夫妇抿嘴笑起来。 看到爸妈终于露了笑容，孟琳琳对几个朋友的感激之情，更是完全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也许，这一天就是自己的幸运日吧，希望从这一天开始，家事能出现转机，人生里能照进阳光。 别说，还真是幸运日，因为秦小悠给她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琳琳，霍伯伯帮忙把你的案底消了……” “虽然说这样做算是走了后门，但你毕竟是遭了人哄骗和利用，并不是真正有目的地的帮凶，所以派出所那边也很是同情你的遭遇。” “现在消了案底，你就能继续参加高考了，就算是不再往首都那边考，你也得考上一间大学才行。” “无论如何，大学毕业证还是要拿到手的，咱们都还年轻，谁也不知道以后走上哪条路。” “一个好的学历，有可能会让你拥有一份好的前程，所以我希望，不管怎样你也不要放弃，好不好？” 秦小悠最怕孟琳琳心灰意冷，而听到秦小悠带来的这个消息，孟爸爸和孟妈妈两人感激得不行。 一迭声地给秦小悠道着谢，“谢谢你啦，小悠，真是太感谢了！能把琳琳的案底消了，我们家琳琳就还是清清白白的人。” “我们都听琳琳说了，她当初害得你差点……”孟妈妈心虚地顿了一下，女儿做的事情到底是太过分了。 缓了一下她才接着说道，“你不但没有埋怨琳琳，竟然还能这么帮她，我和你叔叔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了。” 若是搁在以前，她必然会买上一份值钱的礼物，还上秦小悠的这份人情，也还上自己的这份感激。 但现在，他家穷得就剩下债了，吃喝穿戴都紧巴紧的，根本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可把事情换过来说，也正因为家里现在的境况，秦小悠所做的这些，才更能显出难能可贵了，她是真拿自家女儿当姐妹的。 “孟婶，您可千万别谢我，要说谢呀，这次凭的可是安阳的关系，霍伯伯跟他师傅的关系特好，事情都是安阳出面办的。” 孟家夫妇又赶紧回头来谢富安阳，孟琳琳却是紧紧地抓着秦小悠的手，她自然知道富安阳唯秦小悠的马首是瞻。 如果秦小悠没有帮自己的意思，富安阳即便想要帮忙，也不可能动用关系的，所以孟琳琳最感谢的人还是秦小悠。 “小悠，让你为我费心了，档案里少了那一笔，对我的未来有着天大的好处，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 “不过我不想再接着考大学了……你先别急着劝我，听我把话说完，我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 阻止了秦小悠开口，孟琳琳把头靠在了秦小悠的肩膀上，“小悠，你也看到我们家现在的情况了……” “我不是矫情，只是就眼下的情况来说，考大学并不是我最好的选择，要是继续考学，对家里就是极大的负担。” “反正我现在已经被劝退了，不如就直接找一份工作吧，既能赚钱养家，也能攒钱还债。” 第二百八十四章 安朋友的心 孟琳琳的话音没落尽，孟妈妈就急了，女儿竟然有这样的想法，简直是拿着刀子在戳她的心呢。 “不行，小悠说的对，你还是得继续考大学才是正道理，别因为家里的原因，阻碍了你的未来。” “小悠都帮你把路铺好了，你要是不往前走，让爸妈情何以堪啊！虽然爸妈没用，让家里落魄了，但我们会努力的。” 孟妈妈不顾女儿的拦阻，一径地往下说到，“琳琳，当初是妈妈不对，妈妈太懦弱了，没担当，吓到你了。” “可正因为经过了那一次，妈妈终于明白了，活着才是弥足珍贵的，一想到要永远离开你和你爸爸，那是比死都难受的事。” “所以你放心吧，妈妈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至于家里的债务，有爸爸妈妈在呢，半点不用你操心。” “当初咱家也是白手起家的，你爸十五岁就出来闯天下了，苦过累过才有了好日子，大不了重新再来一次呗。” 这话说得容易，做起来就太难了，白手起家是从无到有，现在家里可是欠着债呢，情况已然不同。 虽然说把生意都卖掉以后，还上了一部分的欠债，可剩下的那一部分，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孟琳琳虽然不是太精通商务，但也清楚自家现在的状况，但妈妈殷殷的期盼，让她不免有些左右为难。 秦小悠伸手搂住孟琳琳的腰，亲昵的晃了晃，“琳琳，你别把事情想的那么糟糕，好歹还有我们这些朋友在呢。” “我们今天过来就是要帮你的，不过先说好，我们的帮助你可不能拒绝，因为我们是朋友。” 孟琳琳倏地抬起头，盯向秦小悠，“你们不是已经帮过了么，能帮我消掉案底，已经是这辈子都还不清的情分了。” “而且今天你们能来，更是让我感激不尽，真的，我本不想说感谢的话，那样有点看低你们的付出了。” “但你们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成为你们的累赘，接下来，看我的吧，我一定会靠着自己的努力，让我的家回到从前的样子。” 秦小悠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这才是我们的孟琳琳嘛，遇事不急不慌，总有自己的一套解决办法，更能勇敢面对。” “我们相信你，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不过呢，我现在要说的帮忙，你一定要接受，这是朋友之间的信任。” 说着话，秦小悠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存折来，目光朝向孟爸爸，“孟叔叔，您家现在有多少外债？” 说完觉得自己问得唐突了，赶紧解释道，“我们几个凑了点钱，看看够不够帮您还上的，并不是有意打探您家的隐私。” 说着把存折往前举了举，孟爸爸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眼前这几个还只是跟女儿一般般大的小孩子，怎么能收他们的钱呢。 “不用，不用，你们自己还都在吃家里喝家里的呢，叔叔可不能用你们的钱，你们的心意叔叔领了。” “做生意欠债是正常的，叔叔一定会东山再起，你们几个小家伙就别跟着操心了，瞧好吧，好日子在后头呢。” 听到孟爸爸这么自信的话，秦小悠笑得越发灿烂了，“叔叔这话我爱听，有您做榜样，琳琳肯定也差不了。” “不过这个存折您还是看一下吧，我是这么想的，与其让您欠着外人的钱，那不如欠我的。” “外面的债主会看不起咱们，咱们自家人就不会了，所以欠了我的钱，起码不用被外人看低了。” “何况，这钱是借给您的，又不是白给您的，当一次债主也不容易，叔叔就让我也享受一回做债主的滋味吧。” 在秦小悠的想法里，孟爸爸之所以拒绝，大概是因为在他的眼里，自己几个小孩子，再凑也凑不出多少钱来。 孟爸爸还真不是这个想法，他真没考虑这个折子里有多少钱，他是不想给孩子们添麻烦，给几个家庭添麻烦。 秦小悠虽然说是他们几个凑的钱，但孟爸爸的理解里，这钱应该是几家大人给凑出来的，他如果接下来，会感觉烫手。 “小悠，真的不用了，谁家赚钱都不容易，你们能这么为我们担心，叔叔和你们婶子真的很窝心。” “你已经给了琳琳最大的帮助，金钱上的帮助就免了吧，叔叔会很努力很努力地赚钱的，会尽快把这笔债还上。” “苦日子是要过几天，但绝不会苦一辈子，我还有个贴心的小棉袄呢，再苦也不能苦了我闺女。” 秦小悠却是执着地把折子又往他面前递了递，“孟叔叔，我也正是因为琳琳，才想要你接受这笔钱的。” “同样是还钱，还别人跟还我有什么区别，但债主换成了我，您就不会有那么大的负担了呀，琳琳也不用再烦恼了。” “她总觉得家里有债务，做为家里的一分子，她就不能逃避责任，也就不能安安心心地上学。” “现在有了这笔钱，不止是帮您还了外债，还能帮琳琳圆一个大学梦，让她能够安心，她又不是真的不想上大学，那么好的成绩，不考学真是浪费了。” 听到秦小悠这么说，孟爸爸终于有点心动了，他自己怎么苦都行，可若要因此毁了女儿的前程，却不是他想要的。 看到孟爸爸的犹豫，秦小悠赶紧把存折塞进了他的手里，“拿着吧，这是我们几个人的心意，可不是白借的，叔叔得打个欠条。” 富安阳、林大鹏和赵安琪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三个什么时候给秦小悠凑钱了？秦小悠这是什么操作呀？ 孟爸爸纵横商海也有些年头了，眼光自然也不是一般的锐利，又如何看不出三个孩子眼里的疑惑。 “小悠，既然你都把话说成这样了，叔叔再不接受的话，就有些不识好人心了，叔叔先谢谢你。” 说着翻开了存折，“我现在外面还欠着二十多万的债，多少还上一些，剩下的就……咦，这是多少？” 第二百八十五章 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举着手里的存折，孟爸爸惊得眼睛都瞪得溜溜圆的，他想到了秦小悠的存折里，钱肯定不能少了，但也没想到会有这个数。 他以为按着这几家的条件，了不起帮自己凑个十万块，应该就是他们的极限了，那已经是天大的情谊。 哪想到，自己想象中的那个1，竟然变成了4，整整四十万呐，自己的生意铺排得那么大，也不过三、四十万的底子。 虽然已经到了千禧年，老百姓的生活条件好转了不少，万元户已经不少见了，能一下子拿出十万块，已经是一般人家做不到的了，绝对的大手笔。 可现在自己手里的存折上，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着四十万，这出手未免也太阔绰了些，大大地出乎了孟爸爸的意料。 他拿着存折的手都有些抖了，家里之前所有的产业，归整归整也就卖了二十万而已，可想而知这是一笔多大的款子了。 “小悠，你怎么拿出这么多钱来？”孟爸爸到了此刻才知道，秦家的财力竟然如此雄厚，竟是自己难以项背的。 曾经以为在这五个家庭里，自家应该算是最具财力的，林家和赵家则是有着权势背景，算是遮阴的大树。 至于秦家，不过是倚靠了林、赵两家，才有了如今的发展，比自家起步不知晚了多少年，资产自然是不能相比的。 富家就更不用说了，现在还在农村里猫着呢，在五户人家里完全就排不上号，多亏他们家的儿子出息。 现在他才明白，是自己的眼光太过短浅了，自己挣的那几个钱，在别人眼里可能都是不值一提的，偏偏自己就飘飘然，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如果能像秦家这样，事事低调，连自己这样亲近的人家，也没能完全了解他的真实实力，也许就不会遭到别人的暗算了。 “孟叔叔，您就先别管是怎么拿出的这些钱了，您看看需要多少，除了欠下的债务，您也可以酌情再留一些翻本的钱。” 秦小悠还是比较相信孟叔叔的能力的，毕竟白手起家创下了那么大的家业，整个家族都能跟着受益，着实不简单。 要知道，孟叔叔起家的时候，还是八十年代最初期，那时候私人经商的极少，可见孟叔叔多有魄力，多有眼光了。 这次的破产事件，不过是一时没有防备，被人暗算了而已，也不过是树大招了风，有人眼红了。 所以秦小悠还是很愿意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帮孟家这个忙的，雪中送炭总好过锦上添花。 当然，她的帮忙不止是看在孟琳琳的面子上，也因为这么多年里，孟家夫妇对他们这些孩子的好。 感情是相互的，自己受过别人的照顾，秦小悠自己愿意在对方落难的时候伸一把手，前提是她相信对方的人品。 “这可不成，我现在还欠着别人二十万，你只借给叔叔二十万就可以了，有了这二十万，已经能让我们全家轻松不少。” “至于翻本的钱，叔叔自己想办法，总不能什么都靠着你们家帮忙，人不能贪得无厌，不然有了惰情，就会事事都想着靠别人。” 听到孟叔叔话里的坚定，秦小悠也就没再坚持，“那好，我就听叔叔的，不过这个时间是取不出来钱了，等明天一早吧，我过来陪着叔叔去提钱。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孟爸爸和孟妈妈感谢之余，一再地挽留几个孩子，让他们晚上就在家里吃，自然是遭到了异口同声的拒绝。 以孟家现在的条件，房子都卖给别人了，家又是新搬的，屋里还能有什么剩下的？他们哪能不懂事，给这一家人添麻烦。 “饭就不吃了，家里都等着呢，我们出了这个门，也就各回各家了，孟叔、孟婶再见！”四个孩子齐刷刷地站起了身。 孟琳琳把他们几个送出了大门，又要跟着往胡同口送，秦小悠赶紧拦着，“琳琳，你就别送了，这天都黑了，不安全，路也不好走，你就别折腾了。” 在几个人强硬的阻拦下，孟琳琳才算是站在了自家门口，没跟着他们往胡同口的方向走。 她却也没有转身回屋，而是一直站在那里，目送着他们走远，直到看不见背影了，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孟爸爸就站在女儿的身后，久等也不见女儿回头，忍不住暗自叹息了一声，才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肩，“琳琳，回屋吧。” 孟琳琳却是一转身，直接就扑进了爸爸的怀里，嚎啕大哭，似乎要把这些日子以来的压抑和委屈，全部倾吐出来。 孟爸爸被女儿哭得也是湿了眼眶，自打女儿被学校劝退回家，她从没掉过一滴眼泪，这样的隐忍，让他和妻子担心得不行。 想着一直娇养着长大的女儿，二十年来都在自己的羽翼下保护着，不管多大的风雨也没能淋湿她半点。 却能在自己折了翅膀受了重伤的时候，勇敢地站出来，想办法用自己微弱的力量保护家人，他真是既自豪又心疼。 不管女儿用的方法对不对，她能有那样坚强的心，没有在听到消息的时候直接倒下，已经足够孟爸爸欣慰的了。 见到女儿终于发泄出来，他反而少了担心，半抱半扶地把女儿弄进了屋里，孟妈妈自然是陪着女儿好好地大哭了一场。 一家人哭够了，孟爸爸给母女俩拧了温热的毛巾，“来，把脸擦擦，哭也哭过了，悔也悔过了，让沮丧就此翻篇吧。” “从现在开始，日子就是全新的了，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重新出发，没有翻不过去的火焰山。” 母女俩同时猛点头，不管怎么说，阴霾的天空总算是见了亮，有人帮忙拨开了乌云，剩下的，就是自己沐浴着阳光，努力前行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小悠就在富安阳的陪伴下，来到了孟家，孟爸爸有些兴奋地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储蓄所。 孟妈妈和孟琳琳也一定要跟着，这样具有历史意义的时刻，她们不想错过。 第二百八十六章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兴冲冲的一行人到了储蓄所门口，才发现人家根本就没营业，卷帘门关得严严的，大红的对联和福字贴在卷帘门上。 孟爸爸不由得重重地拍了一下脑门，“嗨，瞧我这记性，光顾着高兴去了，都忘了银行要初五才开业。” “还有啊，想要一下子取出二十万的现金，必须得提前跟银行打招呼，不然提款的最高额度，不能超过两万块。” “行了，咱们回去吧，都回家过个好年，想来那些债主们再心急，过年这几天也不会来家里逼债的。” 事情没办成，秦小悠原本打算和富安阳直接就回家去了，富安阳也想趁着今天这个机会，跟秦小悠好好聊聊。 有些话不问明白，他到底还是不甘心的，只有秦小悠亲口承认她接受了那个人的追求，富安阳才有可能撤得心甘情愿。 奈何孟家三口人极力地挽留，孟琳琳更是拉着他们两个不放手，一定要让他们回家里坐坐才肯罢休。 想着大过年的，家里除了串门也没什么急事，不管需要到哪个部门办事，起码都要等过了初五才行。 就当是放松放松吧，两人耐不住孟家三口的挽留，点头跟着转回了孟家，打算坐一会聊聊天再走。 能跟孟琳琳重新找回友情，这本是高兴的事儿，可事实却让人高兴不起来，因为刚刚拐进孟家所在的胡同，就听到胡同里的砸门声。 砰砰的砸门声伴着大声的叫嚣和吵嚷，孟爸爸当时就黑了脸，不用问，肯定是那些要债的上门了。 曾经的商业伙伴，见面称兄道弟的朋友，现在却是步步紧逼，让他连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 如果不是他们逼得太紧，自家媳妇又怎么可能选择自杀，想着差点就救不回来的妻子，孟爸爸紧攥的拳头，泛起片片青白。 自己明明已经承诺过了一定会还钱的，只是让他们宽限些时间，他们竟然都没有半分的心软。 随便拎出一个来都算是有钱人，又不急着用这钱过年，可就算自己求过了，却仍然不肯退让半分，大过年的还要逼上门来。 曾经的那些嘴头子上的友谊，如今才知道全都喂了狗了，孟爸爸的眼底一片血红，心底一片悲凉，遇难才知人心呐。 “哎哟，这不是孟老弟嘛，我说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呢，原来是没在家啊，我就说孟老弟不是那种欠债不还的人么。” 一个矮胖的中年人，偶尔回头间，发现了走过来的孟家三口，嘴里就开始不阴不阳起来，明是奉承，实是贬损。 “他们还偏说老弟你是想赖账才不肯开门的，根本不了解你嘛，咱们可是做过几笔生意的，你的人品我还信得着，孟老弟，你是不是出去筹钱了？” 话说到最后，已经是明着打脸了，看着被敲出来的左邻右舍，孟家三口真想有个地缝，立马钻进去。 这才搬过来三天不到，就被这些人逼着丢人现眼到了如此地步，新邻居们看自家的眼神，除了厌恶就是鄙视。 谁也不愿意跟欠债不还的人做邻居呀，人性也太次了些，说不得穷到了极致，还会有些下三滥的手段呢，太不安全了。 煽动了周围的邻居，那些人还是不依不饶的，没有半点放过孟家人的意思，一群人都回过头，你一句我一句的嘲讽起来。 什么搬迁逃债就以为真能逃得掉啊，做什么美梦呢；什么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天涯海角也能把你薅出来之类的，反正什么难听就说什么。 孟爸爸几次张嘴想要反驳，奈何确实是欠了这些人的钱，他也只能忍受着对方的污辱，只是，妻女陪着一起受辱，让他有了发疯的冲动。 正当他觉得自己忍无可忍之时，突然的砸门声把他吓了一跳，只见富安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孟家的大门前。 此时正拿着一根方木棍，狠狠地砸了几下大门，砸门的声音很突然，可作用却是显而易见的。 门口的吵闹和喧嚣声一下子全部消失了，难得地安静了片刻，趁着这片刻的安静时间，富安阳举起了手里的存折。 “你们这么吵来吵去的有意思么，能吵出钱来吗？真金白银还是最实惠的，骂人能骂出钱来？那你们继续骂吧。” 本来愣了片刻的讨债人们，还想要继续追逼吵闹，却被富安阳的这一声质问，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当然，让他们没有继续叫嚷的最主要原因，是富安阳手里的那本存折，眼下，只有钱才能让他们闭上嘴。 “怎么，不吵了？那好，既然不吵了你们就听我说几句。”富安阳把存折捏进手里，悠哉地放下了高举着的胳膊，气势盖过了全场。 “我真是有点奇怪，我叔儿说过不还你们钱吗？你们至于急得火燎腚似的大过年的来追债吗？” 听到他这么说，人群里有人不干了，“怎么说话呢？什么叫火燎腚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要回自己的钱还有错了？站着说话不腰疼。” 富安阳‘嗖’地一下就蹿进了人群，一把把那个说话的人给拽了出来，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以至那人都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揪到了大门前。 “叔儿，这人也是您的债主吗？”孟爸爸看了看这个人，“他不是我的债主，大概是被请来帮忙要债的。” 听到孟叔叔这么说，富安阳一把人按到了大门上，“我叔儿又没欠你的钱，你算是哪根葱啊，跑到这儿来蹿火。” 年轻小伙子有些急了，奈何他看着身强体壮，却完全不是富安阳的对手，被人按在门上，半分也挣脱不得。 好在嘴没被堵上，只能大声地喊到，“我是被人请过来帮忙的，自家亲戚要讨债，我来帮忙不是正应该。” “噢，来帮亲戚的忙啊，好啊，谁请你来的？你指给我看看。”富安阳侧了半边身子。 把手里的男子露出来，让他能够看到面前的众人，所有人都糊涂着，不知道富安阳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不速之客 年轻小伙子也有点发懵，不知道富安阳为什么要给自己这样的一个机会，但还是伸手指了指人群里的那个矮胖子。 “呐，就是那位，看着最福相的那位就是我二伯，老孟欠了我二伯的钱，我当侄子的过来帮忙讨债，有什么不可以的。” 看到了自家的人，小伙子胆气也壮了，富安阳却笑了，“噢，过来帮忙讨债的啊，那自然没什么不行，可嘴欠就是你的不对了。” “他们是讨债人，要债自然有他们跟我叔儿说话，你说你咬的什么尖儿啊，怎么就显着你了。” “不过这样挺好的，我看你很顺眼，你这个忙帮的好，帮得非常好，你二伯这回可是借着你的光了。” 所有人都听得出富安阳说地是反话，围了一圈的邻居们更是泛起了熊熊的八卦之心，这事情明显有转机呀。 果然，只见富安阳把另一只手里捏着的存折抖开，在年轻小伙子的眼前，很是得瑟地晃了晃。 “看到没，这东西叫存折，折子里有钱，我们家最不差的就是钱，不过呢……我会把别人的钱先还完，至于你二叔，让他慢慢等着吧。” 矮胖子听到富安阳这么说，立马就急了，“凭什么还别人不还我呀，老孟欠我的可是最多呢。” 富安阳摆了摆头，“这位福相的二伯，您没听说过欠钱的是大爷嘛，你们既然是来讨债的，就该敬着大爷点，不然，大爷有钱也不还，你能怎么着？” 富安阳说得理直气壮，矮胖子一时语塞，被噎得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整张脸都被憋得通红。 秦小悠却是差点乐出声来，这恶人还真是只有恶人磨，富安阳此时一副不讲理的模样，真是让她开眼了，也真是让她解恨了。 她不反对欠债还钱，那个年轻人有句话说得对，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讨债不是这么个讨法。 既然孟叔叔保证了会还钱，他之前跟这些人也是有信誉的，他们再急也不至于大过年的堵在人家的大门口吧。 这不是堵人，是堵心呢，明摆着就是想让你过不好这个年，这样的坏心眼儿，活该他们被富安阳折腾。 “你——”富安阳把手里的人拎到门边，“老实地给我在一边儿罚站，也许我一会心情好了，就愿意还你二伯的钱了也说一定。” 年轻小伙子还有点不服气，刚想要还嘴，就看到二伯用着恶狠狠地眼神，向他瞪过来，他立马吓得怂了，背靠着土坯墙，站得溜溜直。 看到小伙子老实了，眼前的这群人也不闹腾了，富安阳这才把存折好好地展示在了大家伙的面前。 “看到了吧，这存折上确实有钱，我没有骗你们，不过呢……你们大过年的堵了我叔儿的大门口，我这个当侄子的可是不太满意。” “我叔儿早早的给家里打了电话，就是想要尽快还你们钱的，我今天过来的本意，自然也是为了帮我叔儿还钱的。” “可你们这么逼迫人，大过年的也不让人消停，可就有点欺人太甚了，我叔儿的脾气好，我的脾气可是不怎么样。” 说着话，就把存折揣进了自己的兜里，“各位都跟钱没仇吧？那今天就先散了吧，等我心里舒坦了，立马就给大家伙分钱。” “不过我丑话说在头里，有谁还想继续不给我叔儿面子的，大可以继续留在这里纠缠着，也许堵门就能堵出钱来呢？哈哈……” 大笑了几声之后，富安阳走到孟叔叔的面前，“叔儿，您老逛了一大圈，也累了，走，咱们屋里歇着去。” 说着恭恭敬敬地扶上孟爸爸的左手臂，微躬着腰，扶着人径直往里走，孟琳琳很有眼色地上前几步，抢在他们之前把大门开了锁。 一行人就这么进了大门，竟然没有遭受到半点的阻拦，也不知道他们是被富安阳的气势给震住了，还是被他的胡说八道给蒙住了。 孟家夫妇直到坐下了，还有点没醒过味儿来呢，怎么事情就突然变成这样了，欠债的人还真成大爷了？ “孟叔叔，您别多想了，他们都不是傻子，闯荡商场这么多年了，自然知道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呀，他们能信了五成就不错，不过他们没有拦着咱们，那就说明他们肯定看明白了，咱们确实是想要还钱的，这就足够了。” “何况你若是真的手里没钱，他们就算是砸破了您家的大门，拆了您家的房子，也一样是分文得不到。” “那还不如暂时就相信我说的，折子里有钱，而我愿意替您还债，他们只要顺了我的意，多等上几天，说不得就能拿到这笔钱了。” 孟爸爸点了点头，不过就是让一步而已，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大家都懂，只是能坦然做到的没有几个。 看到了伸手可得的利益，有几个人能够做到退一步呢，也就是今天富安阳把他们给震住了，不然自己一家讨不了好去。 “安阳，不管怎么样，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不是有你在，还不知道最后闹到什么不堪的境地呢，我一个大男人倒不怕啥，就怕你婶和琳琳受委屈。” 孟琳琳听了这话，倔强地挺了挺脊背，“爸，我也不怕，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富安阳也笑了笑道，“就是，咱们用不着怕他们，他们现在拿不到钱，又知道咱们手里有钱，正该他们巴着咱们呢。” 还真让富安阳说中了，这些人着实消停了两天，甚至有几个人还再次来了孟家，当然不是追着要债的，而是给孟家送年货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等到过了初五，储蓄所上了班，孟家立马还清了债务，把这一笔恼人的欠债给两清了。 咱们只说帮孟家挡过一劫的富安阳，跟秦小悠一起返回了秦家，打算找个恰当的时机跟秦小悠谈一谈，却在推开屋门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第二百八十八章 心口疼痛难忍 富安阳眼里的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关绍猛，富安阳和秦小悠进门的时候，关绍猛正跟秦家两位长辈拜年呢。 看着他脚边堆得满满当当的东西，富安阳的目光沉了沉，再抬头看向关绍猛本人，一身崭新的米色冬衣，端得是风雅倜傥。 富安阳也不得不承认，关绍猛确实优秀，风姿挺拔、容颜俊朗且不用说，家世背景更是自已白马也比不上的。 他并不是妄自菲薄之人，也没有半点看低自已的想法，就像当初他下决心追求秦小悠，就想着拼尽全力，也要做到跟秦小悠比肩，甚至比她更优秀。 但关绍猛的出挑，也是他不得不承认的，在他正在努力的时候，关绍猛各方面的条件，着实是已经落下他太多太多了。 即便知道秦小悠不是虚荣浮夸之人，但人往高处走，婚姻是一辈了的事，秦小悠想要选一个比自已优秀的人，也是无可厚非的。 “关学长？你怎么来了？竟然还找到我家了？”在富安阳脑子里浮想联翩的时候，秦小悠已经带着满心的惊讶，跟关绍猛打招呼了。 听了秦小悠的问话，关绍猛不免有点小得意，凭着家里在H 省的势力，他想要找到秦小悠家的确切地址，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嘴里却是谦虚地回应道，“也没什么难找的，你不是跟我说过你家住达盛市么，只要有心，怎么也能找得到的。” 秦大路和柳梦荷原本还以为关绍猛走错门了呢，现在看到女儿跟他确实是认识的，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小悠，这是你学长啊？还不赶紧请人坐下，沏点热茶过来，小伙子一进来就拜年，我和你妈还以为他找错门了呢。” 看到小伙子精精神神的，秦家夫妇本来就很有好感，又见他带了这么多的礼物过来，明显是很重视自家的，心里的好感度自然更胜了些。 不过好感归好感，夫妻两人还是指着关绍猛脚边的礼物道，“拜年就拜年，这些礼物我们可不能收。” “不说礼物多少，你还是学生呢，家里有条件也不能这么花费，能在过年时候想着来我家给我们拜个年，我和你婶儿已经很高兴了。” “咱家不兴这个，你走时得把东西拿上，赶紧的，先坐下喝点热茶暖暖，让你婶子去做饭，中午就在这儿吃了。” 关绍猛先是点了点头，感谢秦叔叔的挽留，又紧跟着摇了摇头，“秦叔，这些礼物都是我自已赚钱买的，是我的一点儿心意，您和婶子可得收下。” 听到关绍猛这么说，秦大路对这个年轻人的好感再次上升，在他的心里，只有她闺女有这样的能耐。 心里不由得嘀咕着，是不是现在的年轻人都这能干了？还是自已眼界太浅，都跟不上年轻人的脚步了？ “噢，你自已赚的钱？小悠叫你学长，你不是还在上学么，哪有时间做生意赚钱啊？”秦大路下意识地就打开了话匣子。 柳梦荷则跟关绍猛打了声招呼，“小关是吧？你跟你叔还有安阳他们先聊着，婶子给你做好吃的去。” 关绍猛赶紧介绍自已，“婶子，我叫关绍猛，你叫我小关或者绍猛都行，刚刚不好意思，都没来得及自我介绍。” 富安阳在心里暗暗地撇了撇嘴，这客套话说的，长辈肯定爱听啊，还叫小关和绍猛都行，这样的选择，搁谁都会挑那个显得近些的称呼叫啊。 果然，“这可不怪你，是我和你叔刚才心太急了，没容你的空，绍猛，快坐吧，到家了就别客气了，小悠，给绍猛拿瓜子、糖果，好好照顾着。” 说着话，人已经麻溜地掀了门帘子出去了，只留了一道尾音，走得还真急，都不知道听没听到女儿的回答。 秦小悠这边也已经把热茶给关绍猛倒上了，又再要转身去拿瓜子、糖果，被关绍猛拦了下来。 “小悠你别忙活了，坐下吧，我又不是客人，就是想着过年了，过来给长辈们见个礼，算是做小辈的礼貌。” 这一句不是客人，让富安阳的心口蓦地疼了一下，像针扎一样，他都不知道自已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秦小悠却是没有坐下，“来的都是客，怎么也得满招待呀，要不我爸妈肯定会批评我招待不周的。” 富安阳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袖，“你坐下陪关学长说说话吧，我去拿瓜子和糖果。”不容秦小悠反驳，他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秦家的日子越来越富裕了，所以瓜子、糖果都没少买，还有一些其它的年货，全搁在富安阳和秦小闲曾经住的那间屋子里呢。 现在只有秦小闲一个人住，屋子倒是显得宽绰了不少，所以家里有些临时用的东西，就搁在了这屋。 东西是堆了一些，倒也不耽误富安阳过来住个一晚两晚的，只不过原本面积就不太大的地上，走路更得小心着些了。 进了饭店的这个后隔间，把门轻轻地关上，富安阳倚在门板上，摸着胸口，疼得有点难受。 像是哪里破了，要滴出血来，可那里明明好好的，可就是疼，疼得富安阳几乎痉挛起来，浑身都没了力气。 “啪啪……”几下拍门的声音，把富安阳惊醒了，就听到门外传进来柳梦荷担心的询问声，“安阳，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知道富安阳这时候过来，肯定是来拿瓜子、糖果的，可眼见着他进去了好半天都没出来，不由得有点担心。 对于富安阳，柳梦荷是真拿他当自已儿子来疼的，毕竟在自家住了这么多年，管衣管饭的，自家儿子也不过如此了。 “噢，我没事儿，让婶子担心了，就是刚刚走得有点累了，我坐下一歇就不想动了。”富安阳边说话边打开了房门。 “我就是一时犯懒，您忙您的吧，我装好果盆就过去，别说，您过年买的这两个大果盆还真漂亮。”富安阳两句就把话岔开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离开的富安阳 看着富安阳手里拿着的两个彩色果盆，柳梦荷也是喜滋滋的，还真就被富安阳把话题给带跑了。 “可不是漂亮么，当时去逛街，一眼就看上了，小闲也觉得好看，要不是这个花色没有了，我还想再买两个呢。” 透明的塑料材质，上面是浮雕着的大朵的金边牡丹，寓意着富贵吉祥，颜色别提多鲜亮了。 富安阳赶紧抱着果盆夸奖到，“就说婶子有眼光么，要是让我去买，肯定是瓜果梨桃的样式，忒俗气了。” 明知道富安阳是在逗自已开心，柳梦荷还是跟着笑了，看他确实不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柳梦荷也算是彻底放了心。 不过临了还是没忘了再叮嘱一句，“安阳，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可千万记得跟婶子说啊？” 富安阳赶紧点头，拿着塑料果盆朝秦婶扬了扬，柳梦荷这才转身走了，富安阳也不再耽搁，麻利地用果盆分装好瓜子、花生和各色糖果。 等他进了屋，秦小悠忍不住用奇怪的眼神瞟了瞟他，只是去拿个瓜子、糖果，怎么就耽搁了这么老半天。 富安阳只当没看见，把果盆端到关绍猛和秦叔中间的小茶几上放好，还热情地拿了一块奶糖，递给关绍猛。 “关学长，先吃块糖吧，大过年的甜甜嘴，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天寒地冻的，也真是辛苦了。” 关绍猛接过糖，有点不满地道，“咱们临放假的时候，你们不是都改口叫我关大哥了么，怎么一回家，这称呼又改回去了？” 富安阳瞥了秦小悠一眼，这话他真没法儿接，要是允许的话，他还想叫得更生分一点呢，只是，他现在选择跟着秦小悠叫。 秦小悠倒是觉得叫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两人的关系也就这样了，“噢，关大哥你可别挑理，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叫顺口了而已。” 听到这声‘我们’，富安阳的心里‘怦’地重重跳了一下，他真喜欢听秦小悠说‘我们’，只是……有些时候，‘我们’也不代表着最亲近。 轻甩了下头，富安阳很快恢复了日常的状态，笑着跟关绍猛聊了起来，甚至比平时更亲近了些。 秦小悠有点意外富安阳的表现，平时他对关绍猛可都是爱搭不理的，今天表现得似乎太过热情了。 不过她也没多想，这两个人能和平相处，也是她乐意见到的，只要关绍猛不再提追求她的事情，她并不介意跟他继续做朋友。 毕竟他是自已重生这辈子，唯一知道自已秘密的人，而且说实话，上辈子的事情，真说不上两人谁对谁错。 关绍猛虽然对自已无视了十年，但他也并没有直接对自已有过什么伤害，家里人对自已的虐待，都是瞒着他的。 而且上辈子已经过去了，这辈子的关绍猛，并没有做出上辈的事，给他定罪也确实是有些无辜。 何况他还救了自已的命，还了自已一个平安，不管从哪方面说，自已也没有冷落他的道理。 所以对于秦小悠来说，既然心里已经有了想要托付终身的人，那自已跟关绍猛友好的相处，也并不什么为难的事了。 她哪知道富安阳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啊？更不知道在富安阳决心跟她摊牌，想求个答案的时候，关绍猛把一切都给打乱了。 大年很快就过去了，孟琳琳家把债务的事情处理清楚，又给秦小悠打了张借条，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接下来的秦小悠，开始跟老爸忙起矿井的事情，设备已经交款了很大一部分，但要运过来还得些日子。 趁着这段时间，他们要忙着雇佣一些下井的工人，一要身强力壮的，二要愿意吃苦下坑的。 要知道，挖煤虽然说赚钱多，到底还是有着一定风险的，并不是谁都会见钱眼开，所以招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把工人招上来，还得集中做一些培训，尤其是井下的一些安全知识，一定要普及到位，确保工人的人身安全。 另外还要雇佣一些专业人员，比如说是财会呀，管理呀，技术呀这些人员，一个矿井想要建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还有从矿井往外通行的路，也得马上雇人修整，得宽点结实点，就算是土路，也得夯得像石板一样硬硬实实的。 不然往里运设备，往外运煤都是件困难事，原先的路太窄了，地质也有些软，大车走两趟就得把路压废了。 她这一忙起来，可就是每天忙到大天黑，别说是富安阳了，就连柳梦荷都觉得自已这个当妈的，一个寒假没怎么见着女儿的面。 直到快要开学的前几天，累得黑瘦的秦小悠，才算是把手上的工作全部交到了老爸的手里，把自已脱离开了。 还一再地叮嘱着老爸，煤矿现在只是先期筹备阶段，不要忙着开矿，需要准备的事情太多，缺了哪一样都不得了，所以不急，要慢慢来。 秦大路跟闺女忙了这一个多月，自然知道一个煤矿开起来不容易，方方面面都得照顾到，忙不迭地一连声应着。 “知道了，知道了，咱们不是说好了么，等你放暑假回来的时候，看情况再说开不开井么？” “爸都知道了，只这些准备的工作，到你假期的时候都不一定能够做得完，哪还能着急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爸还是懂的。” 秦小悠还真担心自家老爸，看着一个劲儿的往矿里投钱，却看不到回头钱，一时心急会乱来，听到他的保证才算是放心了。 父女俩把事情交接完毕，柳梦荷赶忙帮着闺女收拾要回学校的物件，秦小悠在那边有院子，倒不用带太多东西。 主要也就是些路上吃的，等闺女临走的时候现给她做就成了，也不用提前备着，至于小食品之类的，秦小悠是坚决不带。 等着收拾好了东西，跟林大鹏他们联系时，秦小悠才蓦然发现，富安阳早已经离开达盛市，返回学校去了。 第二百九十章 彻底地消失 富安阳的独自离开，让秦小悠很是意外，她知道自已这段时间过于忙碌了，以至于疏忽了这个人。 但以她对富安阳的了解，他是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就跟自已耍脾气，像小孩子一样不告而别的，他不是这样义气用事的人。 “怎么？安阳没跟你说吗？不应该呀，他不管有什么事，不都是第一个先告诉你的么，怎么会一个人偷偷跑了？” 赵安琪咋咋呼呼地说道，在她的认知里，富安阳最听秦小悠的话，一个人走掉的事情简直是有些匪夷所思。 “我还以为他早早就跟你打过招呼了，临走那天你没去送，我寻思着是你太忙了，安阳心疼你，特意叮嘱了你别过来送他呢。” 赵安琪说得欢，倒是没注意到秦小悠的脸色，林大鹏却看出秦小悠的脸色不大好了，赶紧伸手拽了拽赵安琪的衣襟，让她闭嘴。 秦小悠揉了下额角，自已这是忙懵了吧，富安阳离开已经快一个月了，自已竟然都没有发现。 他是不是真的生自已的气了？自已一忙起来就顾不上理他了，可按理说不应该呀，富安阳不是那样矫情、小气的人。 特别是对自已，富安阳一向是包容且忍耐的，想到这里，秦小悠才蓦然发现，富安阳的生活，一直是以自已为中心的。 就算是他做了厂子，也是听自已说了些想法，却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做，他才去把工厂做起来的，甚至做的时候想要立在自已名下，是自已坚持着没要。 之后的换向阳坡地种果林，报考QH大学等等，也都是自已拿了主意，他全力地支持，从来都是顺着自已，没有和自已别着来过。 不得不说，富安阳这些年，几乎都是在围着自已打转，仔细想想，他几乎是没什么自已的生活，就连假期，也是呆在自家的时间多。 秦小悠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一直站在自已身边的人，突然有一天，会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 她已经习惯了富安阳陪伴在自已身边，一直以来，她都觉得不管自已什么时候回头，他一定会在。 可现在他突然不在了，自已再回过头去，没有了那个时时陪伴在身侧的人，秦小悠整个人都空落落的，像遗失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心都空了一大块。 “我们提前一天走吧，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只是返校的话，他犯不着提前走那么早的。” 秦小悠有点等不及了，不管她现在所说的话是不是借口，她想要早一点见到他的心情，是真的有些迫不及待。 林大鹏和赵安琪倒是无所谓早一天晚一天，既然秦小悠说要提前一天走，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意见。 在临走之前，三个人一起又去看望了孟琳琳一次，看到她在认真地复习高三的课程，才算是放了心。 知道女儿要提前走，柳梦荷有点舍不得，但想着女儿一向有主意，提前走肯定有提前走的道理，即便舍不得，却也没拦着。 只是在临走之前，柳梦荷做了满满一兜子的吃食，自已酱的牛肉、红烧的鸡翅膀、干炸的里脊肉段、牙签肉等等，当然也少不了现烙的馅饼。 “妈，你这是给我带了多少肉啊，不过两天的火车，这老多的东西哪吃得完，留下一些给弟弟吃吧？” 柳梦荷看见闺女往外掏东西，赶紧把她的小手给按住了，“别往外拿，你弟弟想吃我给现做热乎的，哪用得着你给留。” “这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就是样数多了点，再说还有大鹏和安琪呢，三个人吃这点儿东西，肯定吃得完。” “就算吃不完也没关系，现在大冬天的，能多搁些日子，回到学校慢慢吃也中，再说了，安阳还没吃着呢，就算是给他带的。” 听到老妈这么说，秦小悠才不坚持了，她还真想把妈妈做的这些好吃的，带给富安阳，让他尝尝家里的味道。 “呐，这一兜是妈妈腌的各种小咸菜和炝拌菜，你们几个平时吃饭都爱就这个，妈就给你多带了些，回去给他们几个都分一分。” 听说是带给大家吃的，秦小悠自然也不好拒绝了，何况老妈腌的各种小咸菜又香又鲜，是真的开胃又下饭。 “好，好，好，我都带走，你就心疼他们几个，完全不心疼你自已闺女。”秦小悠得了便宜还卖乖。 柳梦荷哪能不知道女儿在跟自已撒娇，不舍地揉了女儿两把，“也就是路上拎着累点，回学校有得吃，你就知道妈疼你了。” 秦小悠连忙点头，赖在老妈身上半天都不肯挪开，没办法，秦大路只好动手把女儿拉起来。 “行了，别跟你妈撒娇了，不是跟大鹏和安琪约好了早点去车站的么，别让人家等久了，走吧，爸送你。” 秦小悠这才恋恋不舍地跟老妈道别，柳梦荷立刻就红了眼睛，秦小闲懂事地抱住老妈。 “妈，我姐放假就回来了，也没多少日子，家里有我呢，你平时多做点好吃的，我吃了就等于我姐吃了。” 柳梦荷被儿子给逗笑了，伸手拍了他一巴掌，“就你嘴馋，还打着你姐的旗号，妈啥时候少了你的吃食。” 说是这么说，也知道儿子这是在哄自已开心，一边往远处看着上了公车的女儿，一边伸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 秦小悠三个人回到了学校，和赵安琪把东西往宿舍里一搁，都没来得及整理，直接就跑去男生宿舍楼了。 林大鹏正好从楼里跑出来，他也是一进了自已宿舍，放下东西就去找富安阳了，结果…… “怎么就你自已呀，安阳呢？没在宿舍里？”秦小悠看着一个人跑出门的林大鹏，心里的不安更强烈了。 “小悠……”林大鹏脸色有点不太好，“我去了安阳的宿舍，他班同学说他办了转学，不在QH念了。” 秦小悠的脑袋嗡的一下，再怎么样，她也没想着富安阳会消失得这么彻底，连学校里都没了他的踪影。 第二百九十一章 富安阳没在这 赵安琪和林大鹏从来没见过秦小悠为了什么事情会惊慌失措的，就算是那次被陆勇算计了，被救出来的时候伤成那样，也没有太过失态。 可此时此刻的秦小悠，脸色一片苍白，眼神茫然，目光完全没有焦距，整个人都失了神采，像是丢了魂儿一样。 “小悠，小悠……”即便赵安琪是个胆大的，这时候也被吓得不行，急忙拉着秦小悠喊起来。 她这一喊，招来了不少学生的目光，虽然他们提前一天回了学校，校园里的学生没有正常时候多，可还是有不少跟他们一样提前返校的。 “你别喊了，一会把同学们招过来，更不好办了。”林大鹏制止住了赵安琪，自已则上前一步，挡在了秦小悠的面前。 伸手握住秦小悠的两个上臂，没敢太用力地晃了晃，“小悠，小悠，你清醒一点，就算安阳真的转学了，我们去找就是。” 看秦小悠还是呆呆的没有反应，林大鹏不由得加大了些力道，“小悠，秦小悠，你给我醒一醒。” 也不知道是他的力气用到了，还是秦小悠自已清醒了过来，只见她转了转眼珠，目光渐渐恢复了焦距。 “小悠，你清醒啦。”赵安琪直接上前一步，一把把秦小悠抱住，然后带着点哭腔道，“小悠，别吓我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秦小悠眨了眨眼睛，好像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自已在哪儿，当目光扫到男生宿舍的大门时，整个人一下子绷直了。 “对了，我们在找安阳？安阳……安阳转学了？大鹏，你说安阳转学了？转哪儿去了？”秦小悠一下子抓住了林大鹏的衣袖。 林大鹏赶紧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小悠，你别急，我就是随便问了一个同学，他是这么跟我说的，也许是在跟我开玩笑呢。” “你和安琪在这儿等着，我再找其他人去问问，QH这么好的学校，安阳没理由转学的，也许他是去自习室看书了，也许去了图书馆。” 说完又再拍了拍秦小悠的手背，以示安慰，再悄悄用眼神跟赵安琪对了对，让她看好秦小悠。 赵安琪倒是领会了，“小悠，我看咱们不如先回宿舍吧，等大鹏这边有了消息，让他去宿舍找我们。” 林大鹏赶紧点头附和，“对，对，对，你们两个先回宿舍歇着去，我去找人，你们放心吧，我肯定把人找到。” 秦小悠却是摇了摇头，“你找不到的，他同学没有必要骗你，富安阳可能真的转学了，或者只是说给同学听的一个借口。” 越说越觉得自已的思路是对的，秦小悠咬了咬牙，“反正他肯定是有事瞒着咱们，不然干嘛要提前一个月返校？” 这话把林大鹏和赵安琪给问住了，两人吭哧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好理由来解释，心里不由得十分懊恼。 “小悠，对不起，当时我们送富安阳返校的时候，应该问个明白的，不应该轻易就相信了他的话。” 赵安琪抱着秦小悠的手紧了紧，看到秦小悠刚刚失神的样子，她有点生富安阳的气了，生气他为什么要偷偷地溜掉，害得小悠伤心。 秦小悠抿了抿唇，刚才是急懵了，才一时恍惚，现在清醒了，自然也就想明白了，富安阳决不会无缘无故地离开。 他不是个不负责的人，不说一句话就离开，这不是富安阳的风格，也许他返校的时候，确实没有想着要离开QH，所以应该不算是欺瞒。 那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他的离开呢？对了，去找程爷爷，程爷爷虽然跟着自已回了达盛市，却只呆到过年，然后就返回BJ城了。 既然富安阳提前返校，不可能不去看望程爷爷，所以程爷爷肯定知道他的去向，这么一想，秦小悠一秒钟都呆不住了。 “我们去院子那边。”秦小悠转身就朝校门跑去，林大鹏和赵安琪同时一拍脑袋，他们怎么就忘了程爷爷呢。 两人不敢耽搁，自然赶紧着跟了上去，三个人很快就跑回到秦小悠的小院，秦小悠更是迫不及待地伸手拍门。 冬天戴着手套，拍门的声音有些沉闷，并不响亮，林大鹏拉住了秦小悠，在地上拣了一块小石子。 石子轻轻地敲在门上，这下声音清脆了，很快的，隔着院子的铁栅栏门，看到房门被打开。 “程爷爷，程爷爷，我们回来了，快开门呐，富安阳在不在屋里，他是不是在这里陪您呢？”赵安琪一如既往地性急。 程耀阳快步走到院门前，三两下把院门的插销打开了，“瞧瞧把你们几个给冻的，赶紧进来吧，屋里烧得可暖和呢。” 林大鹏这边刚推开了院子门，两个小姑娘等不及地就钻进了门里，一左一右地挽住了程爷爷。 “程爷爷，安阳怎么没出来开门啊，他是不是病了？”赵安琪问得急切，程耀阳却是摇了摇头，“安阳没在这儿。” “啊？富安阳没在？那他是在学校呢？我们没见到他啊？还是说……他真的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赵安琪这下子真的急，啊的那一声都破了音，把程耀阳给吓了一跳，“你这丫头，干嘛一惊一乍的，有话咱们进去慢慢说。” “这大冷的天，什么话不能等进了屋的，非要站在外面挨冻，是都想感冒吗？爷爷我白教你们了。” “不管遇着多大的事儿，都要沉着冷静，慌里慌张的能解决啥问题？放个假把定力都放没有了？” 被程爷爷训了几句，赵安琪不敢再吱声了，只好委委屈屈地看着秦小悠，秦小悠朝她使了个眼色，让她稍安勿躁，两人挽着程爷爷进了屋。 林大鹏也同样心急，快速地锁好院子大门，也紧跟着进了屋，没等两个小姑娘开口呢，他就急着先开口问了。 “程爷爷，对不起，我们确实慌张了，只是我们返回学校，结果找不着人了，又听安阳他班同学说他转学了，也不知真假，这才一时急了的。” 第二百九十二章 成为与众不同的人 程耀阳听到林大鹏这么说，感觉很暖心，他拿富安阳这个徒弟当儿子一样待的，看到有人这么惦记他，自然是开心的。 林大鹏却因为心里惦记着富安阳，一时间没有注意到程爷爷愉悦的表情，还在急急地解释着—— “程爷爷，您一直在BJ城，应该知道安阳的去向吧？也是我们疏忽了，他提前返校的时候，我们也没想着问清楚，现在着实是有点担心他。” 程耀阳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到底是好朋友，一回来就忙着找他，安阳要是知道你们这么担心他，肯定是相当开心的。” “这事儿其实怪我，安阳确实是转学了，不过是刚刚决定下来的，并不是故意瞒着你们，实在是事出突然，是我帮他做的决定，你们可不许生他的气。” 听到程爷爷知道富安阳的去向，秦小悠几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只要这人没丢就好，也顾不上生他的气了。 “程爷爷，那你赶紧告诉我们，安阳去哪儿了？”赵安琪乖巧地倒了杯热茶递到程爷爷面前，语气都是相当的急切。 程耀抿了一口茶，示意几个孩子都坐下，这才开口道，“安阳这次提前返校，是我把他叫回来的。” “你们霍伯伯看中了安阳是棵好苗子，想着就算是不能归到他队伍里去，也别耽误了他，能多学些东西总是好的。” “所以就趁着假期的时候，让我把他叫回BJ来，让他跟着特警部队一起训练，想看看他能不能适应，也想看看他有没有心做这一行。” “还真别说，这一个月学下来，比跟着我学的时候要丰富更多，毕竟是在特警的队伍里，好多技战术的应用，这些孩子们都青出于蓝了。” “特别是一些专业技能和专业理论知识，例如追踪、预审、心理、侦查、通信应用、逻辑、法医、射击、驾驶等等这些，都能接触到。” “而就在前几天，有一个案子是老熟人做案，需要脸生一点的人配合，安阳正好在队里跟着练习，王队就点名让他参与了。” “安阳自然是相当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原本只是让他走个过场，引诱嫌疑人出现就算完成任务，结果他直接拿到了做案证据，把嫌疑人一举擒获。” “王大队长实在是爱才心切，再次邀请安阳加入公安队伍，希望他能成为一名保护百姓安全、保卫国家财产的优秀警察。” “安阳这个假期一直跟王队手下的队员们在一起，每天听人跟他讲着各式各样的离奇案子，男孩子么，都有一颗想成为英雄的心。” “安阳自然也不例外，即便他比同龄的孩子成熟稳重，满腔热血还是有的，所以并不排斥成为王队手下的一员干将。” “但安阳到底还算理智，没有自已做主，回来跟我商量了，希望我能帮他拿个主意。” “我虽然觉得警察这个职业有点危险，但仍然觉得能成为一句保卫人民的警察是光荣的，也是神圣的。” “所以我还是鼓励了他，他也就决定了要跟着王队，哪知道王队爱才心切，一听到安阳说同意，立刻就动用了你霍伯伯的关系，把人转到了公安大学。” “这不，他昨天才从我这里离开，被王队拎着去公安大学报到了，我想着你们也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所以就没给你们去电话，想等你们回了学校再说。” 程耀阳把事情交待清楚了，才眼巴巴地看着眼前这三个孩子，到底是自已做主把富安阳送到那样危险的一个岗位上去，忐忑总是有的。 “程爷爷，安阳是自愿去当警察的吗？没有人强迫他吧？”秦小悠虽然担心着富安阳，但最想知道的，还是这个决定是不是他自已下的。 “当然，如果安阳不是自已愿意当警察，我怎么可能会逼迫他，没有人比我更知道，这个行业有多危险。” 说到危险这两个字，屋里的四个人脸色都白了白，不用问，大家同时都想起了程爷爷的夫人和孩子。 程耀阳突然就后悔了，狠狠地拍了下自已的大腿，“我其实不该鼓励他了，我应该劝着他些，让他别当这个警察。” 说完，抬头看向秦小悠，“小悠，对不起，这事怨我，是我和你霍伯伯都舍不得安阳这个好苗子，这才动了心思。” 他早就知道王大队长想把安阳归到他手下去，当时自已不同意，就是担心安阳步自已的后尘。 不论是他本人出危险，还是家属出危险，都是他不想看到的，但这次任务富安阳完成得太出色了。 从一个辅助性角色成为一个闪耀着光环的主力，让捕猎的过程大大的缩短，同时无限地缩小了行动的危险性。 这个意义实在太重大了，缩小危险，就代表着提高了安全系数，富安阳一个人出色的行动力，就使得整个行动队的安全都得到了保障。 程耀阳这才一个激动，鼓励了富安阳，希望他能进入公安队伍，成为公安队伍里的一个中坚力量。 “小悠，我知道安阳对你有心思，他这一走，恐怕……”剩下的话没说完，秦小悠也明白程爷爷要说的是什么。 有程家奶奶和程叔叔的例子在先，富安阳不可能置自已于险地，他的这次转校，恐怕就是抱着不再回头的心意了。 从此，他们应该只能做朋友了，可这不是秦小悠想要的，她不会因为富安阳去做了自已想做的事情，自已害怕危险，就选择让他一个人独行。 “程爷爷，这事儿不是你错，安阳自然也没错，男人的肩膀就是要挑起责任的，只要是他自已的选择，我都会支持。” “至于您担心的这个，完全没有必要，我是和富安阳一起长大的秦小悠，我喜欢他，所以，我会等他回来。” “我会让他知道，他的选择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就像当初他选择去学法律，我并没有阻拦，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成为与众不同的人。” 第二百九十三章 秦小悠的担心 虽然听到富安阳去当了警察，少不了替他担心着，但秦小悠同时也骄傲着的，她看中的人，果然不是安于平凡的。 保家卫国才是大勇敢，即便他的所做所为默默无闻，却仍然值得所有人尊重，包括她自已。 “你真的不恨我把安阳送去当警察？”面对着秦小悠，程耀阳多少还是有些不安的，富安阳走时的义无反顾，让他觉察到了些什么，但并不肯定。 他其实是有些担心的，如果安阳和小悠真因为他的决定而各奔了东西，他真怕自已日后会后悔，毕竟这两个都是他相当看好的孩子。 “程爷爷，这有什么恨不恨的，就算是您帮他做了决定，但肯定是他自已想当警察，不然谁还能逼他不成？” “所以您老放心，我绝不会因为这个记恨您的，我反倒要感谢您，让他能下决心去从事自已喜欢的职业，虽然这个职业有些危险。” “但它却是一份崇高的职业，我为他的决定感到骄傲，不是谁都愿意冒这份危险的，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保护国家和人民的英雄。”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该做的，秦小悠在这一刻已经想好了，她要为他守好大后方，等着他归来的那一天。 他的离开绝不是结束，而是开始，秦小悠原本还没想要急着承认接受富安阳，却因为他的这次选择，让她下了决心。 “程爷爷，安阳又不是一去不回了，您不是说他转去了公安大学么，只要是大学总要有休息日的吧，放假了他总要回来看看。” 秦小悠想得挺好，等到富安阳的学校放假了，他总要回这边看看师傅和伙伴们，到时候她就捅破这层窗户纸，让富安阳退无可退。 哪知道她想得挺好，可富安阳的这一次离开，时间却远远的超过了她的预估，直到两年之后，她才因为一次意外见到他。 富安阳也没想到自已只是转个学，怎么就再也回不去了呢，他即便觉得秦小悠选择了关绍猛，可还是知道她会担心自已。 盼着开学后的第一个星期天，赶紧回到小悠买下的那个院子，他急着回去看师傅，向他汇报这几天的成果，也急着见秦小悠，让她不要为自已担心着急。 哪想到在学校里才上了四天课，还没等到法定休息日呢，就被王大队给借调走了，任务有点急，而且需要保密，接了任务就不许对外联络了。 “王队，您总这么借调我不好吧，队里还有那么多师哥师姐呢，我又不是队里的正式队员，您总这样我都不好意思面对他们了。” 王宏盛重重地哼了一声，“你小子别得便宜卖乖啊，上次任务完成的好，虽然你没正式在编，可也立了三等功，得到了嘉奖呢。” “这次要不是处里案子多，队里一时派不出人来，还真轮不着你小子拣这个便宜，我可告诉你，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把任务给我完成好了是正经的。” 富安阳撇了下嘴，想做个鬼脸的，还是忍住了，啪的一个敬礼，“是，队长，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王大队就像是有特异功能一样，你要是在他背后做点小动作，一准被他给逮着，到时候可没自已好果子吃。 “你个臭小子，刚跟那帮熊崽子混几天呐，就混得不着四六了，我警告你啊，别跟他们学那些污七八糟的。” “到时候你师傅可饶不了我，肯定得说是我把你给带坏了，富安阳，这个黑锅我坚决不背，到时候你自已兜着。” 没想到王队也有怕的人，富安阳贼贼地笑起来，看来以后他再用队长的头衔压人，自已可以抬出师傅对付他了。 只是，这一次的任务，没有富安阳想的那么顺利，手上拿到的线索跟实际行动时有出入，两名师哥受了重伤。 这是富安阳执行几次任务以来，第一次看到有人受伤，还是这种穿透性的枪伤，一位师兄差点就因为失血过多丢了性命。 这让富安阳相当的自责，接下来的学习和训练，几乎是拼了命地在学，不肯再给自已一点空闲，让王宏盛都有点被吓着了。 他看到过对自已狠的，可没见过这么狠的，除了吃饭和睡觉的时间，其余的时间都用来训练专业技能和上文化课了，不肯浪费一分一秒。 “安阳，你别这么拼，贯通伤已经是好结果了，如果子弹在身体里炸裂，后果才更可怕，所以你别太过于自责了，责任不在你。” “是我们掌握的材料不详尽，行动时又过于轻敌了，低估对手才是这次行动失败的最大原因。” “你年纪还小呢，别给自已那么大的压力，要学会留点时间给自已，安排些自已的事情，知识是永远学不完的，活到老学到老，不急在这一时。” 富安阳却不能接受这份坦然，师哥的受伤，在他的心里扎进了一根刺，如果自已的能力再强一点，或许师哥们就不会遇险了。 “王队，知识是学不完，但多学一点是一点，不管是专业知识还是专业技能，只要我多付出一份努力，就能多学到一分，对安全就多一份保障。” 他一向就是不肯服输的性格，既然下定决心当一名警察，他就一定要当一名合格且优秀的警察，不让国家和百姓失望，更不让自已失望。 对于富安阳的这一份勤奋和努力，王宏盛都心生敬佩，这才是他最想要的队员，律已而无畏，日后必定成为队伍的中流砥柱。 也因为下了更大的决心，富安阳即便是有了假期，也是一直在训练中，他能带给秦小悠的消息，只是假日里的一通电话而已。 秦小悠捏着话筒，听着里面挂断的嘀嘀声，好半天没有动作，心里泛起来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那个人说他一切都好，可他连回来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就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只是他不肯说而已，这让秦小悠分外地担心。 第二百九十四章 忙成陀螺的秦小悠 不管秦小悠怎么担心，她在两人数得过来的几次通话里，能听到的都是富安阳说自已现在很好，学习很紧张很充实，让她别担心。 转过头去问程爷爷，得到的消息也差不多，说富安阳现在一切都好，之所以没时间回来，是学业太紧张了，要学的东西太多，确实没有富裕的时间。 秦小悠再怎么担心，见不着人也只能做罢，而眼下能为富安阳做的，也只是准备一些她能想到的东西，让程爷爷帮忙找人给他带过去。 她想得倒没有多复杂，以为富安阳不能回来，是因为有什么保密之类的条例阻碍着呢，她倒是能理解。 秦小悠记得上辈子的时候，关绍猛家里有一个表弟考上了某个军事院校，就是一两年才能回家一次，想来公安学校也差不多吧？ 军校可是连电话都不能随便打呢，想来公安学校比军校还宽松些，倒是让秦小悠的惦记没有开始时候那么紧绷了。 她当然不会以为这爷俩是在骗她，只当程爷爷和富安阳都是迫不得已，为了规定而不敢跟她透露消息。 而且以她对富安阳的了解，接触到新的知识和技能，抓紧一切时间学习也确实是他会做的事，专心学习是好事，她当然不会阻拦。 只是秦小悠不知道，富安阳开始的时候是真的因为想加把劲儿多学东西，才空不出时间回来，后面却是不敢回来了。 他不敢回来是因为害怕，两人分开有一段时间了，在自已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原本就对秦小悠紧追不舍的关绍猛，肯定已经被秦小悠接受了。 那么好的一个优质青年，如果自已不是站在竞争对手的角度上，对他自然也是赞许和欣赏的，富安阳相信自已的眼光，更相信秦小悠的品味。 所以到了后来，富安阳是压根就不敢想回来的事儿了，他不知道当自已看到小悠和关绍猛走到一起时，自已会不会因为嫉妒而爆炸。 秦小悠暂时放下了想见富安阳一面的事，既然富安阳在为了他的事业而努力，自已可不能被他落下了。 秦小悠打小就不是甘于落后的人，何况对方是富安阳呢，她要在他回来的时候，让他看到自已的事业也是更上一层楼，有了崭新的面貌。 放下了心里的这一份纠结，秦小悠一边认真的学好自已的专业课，一边开始跑自家矿井所需设备的那家工厂。 已经生产出来的设备，秦小悠抓紧着让厂家安排运输，还搬出了霍伯伯，利用霍伯伯的面子，让工厂派出了工程师，去现场指导安装。 还差着的几样设备，秦小悠也赶紧着催工厂出货，上次转给霍伯伯的一百万，还有得剩呢，秦小悠直接把所有的尾款都付清了。 工厂收到了全额的款项，自然是贪黑熬夜的把设备紧赶慢赶地制作了出来，加上先头的设备，总共分成三批运往了达盛市岭西村。 秦小悠这些天跟老爸没白没黑的打电话，要交待的事情太多了，电话费是没少花，只是这时候没有功夫心疼钱了。 “爸，现在最主要的是路，路修得咋样了？我这边可是已经让生产设备的厂家发货了啊，到时候没路可是运不上去。” “路不止要加宽，还得夯结实了才成，不然拉土石的车子压过几回，就又坑包不平了，白花了钱不说，耽误事儿啊。” 秦小悠这边担心着家里准备得不充分，一颗心吊在了嗓子眼儿，秦大路有拿不准的事情，也得跟闺女商量着。 所以就算闺女不打电话回来，他也会趁着休息日或者晚上的时间，给闺女打过去，汇报一天里的工作。 秦小悠现在没住宿舍，而是住在自家的院子里，就是为了方便跟家里联系，毕竟投资煤井是个大项，上百万的资金呢，半点也马虎不得。 这还是因为现在这个年代，要是再往后挪个几年，投资煤井可就不是上百万的事儿了，再翻几番都有可能。 到了九几年的时候，各种物价都是飞涨啊，不管是房屋、地皮，还是衣料、日用品，就没有不涨价的东西，还都是几倍、十几倍的涨幅。 “小悠，路修得差不多了，乡亲们帮了不少忙，也多亏了你先弄回来的那几辆大翻斗车，不过车子还是不够啊，用不用我再去租几辆回来？” 修路就是来来回回的运土石方子，可不就是全靠着大车运来送往么，想要早点完工，村里的人工有的是，这运土石的大车倒是关键。 “不用出去租了，爸，我已经让汽车厂家又配了几辆大翻斗过去，应该够用了，你就别去麻烦赵伯伯和林伯伯他们了。” 秦小悠知道自家开煤井是大动作，只要老爸有什么事情，势必会引起市里面的注意，赵伯伯和林伯伯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果然，“不是爸爸想要麻烦你两位伯伯，咱家这边一开工，他们俩就过来帮忙了，真是帮了爸爸好多呢，爸爸有想不到的，都是你两位伯伯帮忙提点着。” “爸，我这次跟着汽车一起配回去的，还有不少礼物，你到时候给几位伯伯家里送过去吧，别忘了孟伯伯家和安阳家里。” 秦大路赶紧应着，“不会忘的，不会忘的，爸怎么会把他们两家给忘了呢，礼物肯定都送到，你那边学习也忙，家这边别惦记，有爸爸、妈妈在呢。” 诸如此类的电话，几乎每天都要响上几通，有时候刚把电话撂下，又想起哪里不周到的，就又重新拨过去。 程耀阳看到秦小悠每天忙成了陀螺，人明显的瘦了，心疼得不行，却又帮不上忙，只能换着花样儿的给她做好吃的补身子。 终于有机会显露自已的手艺了，程耀阳每天的菜肴几乎是不重样的，就怕秦小悠吃腻了，吃少了。 可惜秦小悠的心思不在这上头，每天吃饭只是为了维持体力，完全就是心不在焉的，连程爷爷的良苦用心都给忽略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富安明追妻 程耀阳不止是心疼秦小悠，还有着弥补的心思，他自清楚自已把徒弟送到那样高危的一个行业，其实是有私心的。 富安阳不论是脑力还是体力，不管身手还是反应，都太适合当一名警察了，程耀阳是真舍不下这棵好苗子。 他如果能成为一名警察，绝对是一各优秀的好警察，那将是百姓的福气，是国家的荣耀。 只不过，有了自已这个先例在，富安阳为了秦小悠的安全，极有可能因此断了和她的姻缘，程耀阳心底里确实是很愧疚的。 所以他想要照顾好秦小悠，不管是替自家徒弟，还是为了自已，总之是不想让秦小悠受半点委屈。 只是暂时还看不出自已能帮上秦小悠什么，专业课跟他半点不挨着，买设备有霍开古呢，达盛市那边的煤井离着首都十万八千里，更是帮不上半点。 程耀阳现在能帮得上的，除了每天拉着秦小悠练一会儿散打，让她强身健体，也就是做多点好吃的给她了。 最近的秦小悠是各种的操劳，程耀阳是想着，尽可能地保证小姑娘身体的营养，以保证她的健康。 自打接受了富安阳想要当警察这个事实，小姑娘就拼命地学习和做事，不让自已有半点空闲。 程耀阳自然知道秦小悠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说不心疼是假的，心疼得要死呢，恨不得自已能替换她，而事实上，他能做的，也只是为她准备可口的饭菜。 奈何秦小悠现在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吃饭上头，每天甚至都想不起来饿，要不是赵安琪拽着她一天三顿，她都快忘了还有吃饭这件事了。 所以程耀阳每天调着花样做出的吃食，完全没有受到秦小悠的关注，每天都是被拉到饭桌前就吃，根本不管吃的是什么。 甚至连自已吃了多少都不在意，不管赵安琪给她盛了多少饭，都是吃净一碗饭就完事，继续去忙自已的，赵安琪后来干脆直接给她换了个大点的碗。 好在还有林大鹏和赵安琪捧场，程耀阳的心思到底也算没有白费，秦小悠的身子是没养胖，这两个倒是胖了好几斤。 转眼就到了暑假，秦小悠考完了试，片刻没耽误，直接就登上了回家的火车，车票是提前了好几天，就让林大鹏买好的。 经过了路上两天多的折腾，三个人带着一身的黏腻汗湿，站在了达盛市火车站的站台上，才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终于回家了。 此时的秦小悠，真是超级超级想念后世的空调车，这种整节车只有几个小电风扇的车厢，简直能闷死个人。 “小悠、安琪、大鹏，这里，这儿呢。”三个人一出站口，就听到有人在大声的喊着他们，即便人声嘈杂，也能听得清楚。 “是琳琳和安明大哥。”就算是还没有见着人，声音却是熟悉的，到底是朝夕相处过的伙伴。 三个人往声音的来处找过去，果然就看到孟琳琳、富安明、林美晶站在左侧的检票口旁边，赶紧往那边挤，“哎，来啦，来啦。” 接到人，看看三个人手上都没什么行李，富安阳伸手拉过林美晶，直接往停车的地方去了。 赵安琪看到两人手拉手，刚想张嘴说什么，就被秦小悠扯了袖子，示意她别胡乱开口，等事后问清楚了再说了。 秦小悠不让赵安琪鲁莽的开口，是为了避免林美晶尴尬，在这一群人里，毕竟只有她的身份是长辈。 万一事情跟她的想象不符，那两人只是私下里走得近些，这样的询问，很可能会让美晶姑姑下不来台。 其实秦小悠是多虑了，如果两人没有得到家里的认可，林美晶不可能当着他们这些小辈，让富安明牵自已的手。 富安明追了她也有几年了，开始的时候并不是十分坚决，两家的背景和底蕴到底是有着太大的差距，他有点害怕自已的追求，被别人看成是高攀。 只是越跟林美晶接触就越是放不下，女孩儿对生活的执着和坚忍，以及在事业上的成功，让他越发的挪不开眼，除了欣赏还有钦佩。 最后到底是一头扎了进来，再不犹豫，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追妻之路，哪怕中间遭遇了家里的反对和林家的阻拦。 为了追求林美晶，富安阳着实是下了太多功夫的，生活上照顾得对方无微不至，事业上也开始大刀阔斧，不想被心爱的女人落下太远。 要说林美晶没有被感动到，那是不可能的，富安明除了年纪小，各方面的条件都算是很不错的。 人长得高大结实，样貌也算得上帅气，事业上的经营也越来越有气势，最主要是对自已好，只这一个好字，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奈何林美晶的年纪比他大，又有着那样的一段过去，所以才迟迟没有答应，富安明倒是不急不躁，拿出了铁杵磨成针的架势。 他很清楚，家世背景上他是没办法跟林家比了，那他就只能在自已身上做文章 ，让自已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所以在他拿到了函大的毕业证之后，又接着考取了国家会计资格证，以及英语四级的证书。 目前正在准备着考六级，只是这对于他来说有点难度，毕竟才学了两年多的英语，特别是口语和听力这一块，是他的软肋。 但他没有半点想要放弃的意思，越是困难越要逆风而上，在追妻的道路上，富安明看到了自已的潜力，一次次地打破自已的极限。 他终于明白，自已可以做到更好，自已可以成为自已想要成为的人，自已可以通过努力，做到跟心爱的女人比肩。 人心都是肉长的，看到他这么努力，林美晶哪有不打动的道理，学习上给了他很多帮助不说，事业上也是给出了不少的建议。 有了林美晶的助力，富安明越发的能够放开手脚，工厂又再增加了一间，研发了不少新产品不说，还开了两间直营店，销售也是节节攀升。 第二百九十六章 小看了他的真心 几年时间过去，两家看着两个年轻人的不懈和努力，自然也看到了他们的诚意，到底被他们彼此的真心付出感动了。 做为大家长的林副市长……噢，现在要叫林市长了，终于下了决心，私下里去见了富安明的父母。 他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想要说服富家同意这门亲事，自家妹妹的年纪渐大了，又摆出了一副终身不嫁的姿态，真要说起来，他比谁都着急。 家里长辈走得早，他对这个妹妹更是疼爱得不行，何况在年纪上，他大着妹妹十几岁呢，说是当女儿看顾着也不为过。 所以林市长是真舍不得妹妹受委屈，之前不吐口，是怕富安明看上了自已的家世地位，是想攀高枝走捷径。 不然有哪个年轻人，会追求一个大自已十岁的女友呢，哪怕妹妹保养得再好，看起来再年轻，那也是十年的差距啊。 可这几年看过来，小伙子对自家妹妹是真心实意的追求，他为此做出的那些努力，瞎子也看得出真心了。 但光有富安明的真心还不够，男方家长的态度，也不是好过的一关，林永进就想着先把对方父母搞定，再给妹妹报喜。 哪想到富家夫妇心疼儿子，老早就已经想要点头了，只是怕林家门第太高，看不上自家小子，这才拖着没有上门提亲的。 “我还怕你们嫌美晶年纪大呢，倒是我把哥哥、嫂子想得小气了，不对，我是不是得改口叫你们叔叔、婶子啊？” 林永进这话把富安夫妇说得很是窘迫，赶紧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这可不敢当，咱们各论各的，您还是叫我们哥哥、嫂子吧。” 先不说林永进市长这个身份，就是单从年龄上来看，双方也没差着几岁，这叔叔、婶子的，对方就算诚心想叫，他们又怎么好应啊。 林永进却觉得既然认了亲，那就得照着规矩来，两家从今往后就是姻亲的，称呼上肯定不能乱。 “那可不成，美晶要是成了你们家的儿媳妇，我们这做哥哥、嫂子的自然得随着她叫，不然也太没礼貌了。” 富宝库夫妇俩一时不知道该拒绝还是该点头了，林永进赶紧趁热打铁，“既然你们两位也同意这门亲事，那咱们就抓紧把亲事订下来吧。” 就这么着，富家找人上门提亲，送了豪华的聘礼，两家就把亲事定了下来，闹得两个年轻人还有点懵呢。 最不自在的是林美晶，拖了这么多年都没答应富安明的追求，哪想到对方家长直接上门提亲了，哥哥竟然还就答应了。 “哥，我这还没点头呢，你怎么就答应了啊，我大着安明十岁呢，都快成老太婆了，根本不般配，安明也就是年轻人冲动。” “外面年轻貌美的姑娘有的是，安明的事业也是越做越大，追他的人都排着队呢，等他遇着了更合适的，也就能把我们这事给忘了。” 林永进哪舍得自家妹妹这么说自已，妹妹这些年为富安明所做的，他都看在眼里，要说妹妹对富安明没感情，鬼才信呢。 “美晶，你想得也太悲观了，也太小瞧自已，你有多优秀，哥哥我可是最清楚呢，长得好，人又聪明，事业有成，年纪稍大那么一点算什么不般配。” “何况富安明如果真是冲动，就应该只是一时心热，又怎么可能坚持五、六年不变呢？是你自已想得太多了，也太小看了他的真心。” “我相信安明的为人，不说别的，只看他这份上进心，我就不怀疑他的坚定，他之所以这么努力，就是为了能配得上你的优秀。” 哥哥的鼓励和安慰，让林美晶哭了很久，但她到底还是担心两人因为年龄的差距，会留下某些遗憾。 她不想让富安明后悔，所以跟富安明商量了，彼此的关系算是过了明路，但要以恋人的关系再相处一、两年，中间如果不起波折，再谈结婚的事。 富安明很明白林美晶担心的是什么，也明白再拖个一、两年，对自已来说没什么，对林美晶来说却是太不公平。 她都已经三十多了，不说年少的青春已逝，着实已经是不太等得起的年纪了，她这么决定，全然是为了自已着想。 可也正因为此，富安明的心思更加的坚定了，他点头同意了爱人的建议，他要让她看到，就算等一辈，他爱的也只有眼前这一个人而已。 两人虽然达成了协议，没有马上举行婚礼，定亲宴却是已经吃过了的，现在达盛市稍微有点头面的人都知道，林家和富家是姻亲。 富安明对于这份感情，没有半点藏着遮着的心思，甚至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追到了自已心爱的女人。 直接把林美晶送到了副驾驶，富安阳自已却是坐到了驾驶的位置上，这些年事业发展得很快，生意有时候也要争分夺秒的，时间就是金钱的道理他深有体会。 虽然弟弟已经把工厂全权交给了自已，他还是跟自家弟弟商量了一下，买了一辆车代步，就是现在手里的这一辆。 “你们四个人坐后边有点挤是吧？今天没开你们美晶姑姑的大车来，将就一会儿，马上就到了。” 车子是直接开到了秦小悠家里，知道她最近忙着开煤井的事，心急着呢，所以打算先把秦小悠放下，再去送其他人。 孟琳琳扒着车门冲她喊到，“小悠，你抓紧歇着，好好睡一觉，我明天就来看你，有话跟你说呢。” 秦小悠冲她挥挥手，“知道了，你也赶紧回吧，别让叔叔和阿姨等着急了，明天你跟家里请好假，我让我妈给咱们做好吃的。” 听到秦小悠说让秦妈妈给做好吃的，赵安琪赶紧也挤过来，“小悠，明天我也来，让秦婶多做点儿，带我的份儿。” 听到这话，把柳梦荷笑得不行，“行，行，行，你们明天都来，婶子多做几样好吃的，保证你们管够吃。” 第二百九十七章 年轻的友谊和成长 听到小悠妈妈说明天多做好吃的，让他们管够吃，赵安琪这才满意地缩回到了一边儿去，把位置给孟琳琳让了出来。 林大鹏却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瓜，“就你嘴馋，又不是小孩子，还管长辈要上东西了，哪回你来秦婶少了你东西吃了？” 赵安琪伸了下舌头，却没有跟林大鹏互怼，而是老老实实地坐在了位置上，看着孟琳琳又跟秦小悠说了最后几句话。 坐在副驾驶的林美晶，有点儿诧异地朝着后座上的两个孩子多看了好几眼，被林大鹏训了，赵安琪却没有回怼，简直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不说依着赵安琪的性格，老实受着不回怼让她惊异无比，就是自家侄子，能说出那样的话来，也着实让她有点吃惊。 没人比她更清楚，林大鹏打小家里是怎么宠着惯着的，不说事事依着他也差不多了，自然是养成了很少为他人着想的坏毛病。 按常理说，林大鹏管秦妈妈要吃的才更合理些，可听他刚才的话，倒是觉得赵安琪管秦妈妈要东西吃没礼貌，善意地提醒呢。 还真是出息了，这大学一年可真是没白念，林美晶自然不知道，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 少年人终于在这些现实的打击中成熟了，当没有人再替自已遮风挡雨时，一个人的成长绝对超乎想象。 富安阳不在，他更是学会了承担起男人的责任，知道了做为一个男人，他要照顾好身边的两个女孩子。 何况还有秦小悠这个榜样摆在眼前呢，秦小悠一直优秀，他却也不想甘居在一个女孩子之后。 学业上他自然是紧追不舍的，再看秦小悠忙事业忙得不亦乐乎，他也是拼命地练习着自已的跆拳道。 对于他而言，跆拳道就是他的事业，在这半年时间里，除了国内的比赛，林大鹏甚至还拿到了一个国际级比赛的大奖。 虽然不是金牌、银牌，但铜牌对于中国选手来说，也已经是一个了不得的突破了，为国家和学校都带来了很大的荣誉。 其它的小奖更是还有好多，但凡是有比赛，林大鹏都尽量不错过，这一份对于事业，或者说是对于梦想的追逐，让这个大男孩成熟了许多。 他需要用成绩来证明自已，他成长了，特别是在知道富安阳以学生的身份，就已经因为成绩的优异，被招进了特警队伍之后，更是有了一个坚定的目标。 他不会被伙伴们的优秀落下太多的，富安阳的选择，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责任，而富安阳不在，让他有机会扛起了这份责任，挺直了男人的脊梁。 林大鹏自然不知道自已只是随便说的一句话，就惹得姑姑想东想西的，他现在在想着，自已回了家乡，是不是也该为家乡做点什么。 秦家开了罐头厂，又种下了好大的一片果树林，现在又开起了煤矿，都是市里的朝阳产业。 达盛水果罐头厂，更是成为了达盛市的地标产业，为家乡的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他其实是有些羡慕的。 所以，懂得了什么叫责任的年轻小伙子，也想做些成绩出来，一是让父母为自已骄傲，二也是想在这片土地上，留下点值得纪念的东西。 只是暂时他还没有想好要做什么，经营商铺之类的不是他的强项，他只会跆拳道，而市里已经有跆拳道馆了，他还是从那儿学出来的呢。 林大鹏一时有点恍惚，有什么是自已能做的呢？最好是跟自已的本行比较贴近，又是能对家乡人民有益的事情。 “大鹏，你明天来不来小悠家呀，秦婶可是邀请咱们了呢，想着能吃到秦婶亲自烙的馅饼，我这口水都要出来了。” 林大鹏正想得神游天外呢，就被赵安琪扯了扯袖子，小姑娘仰着小脸问他，眼里满满的期待。 这半年都是他们三个人在一起，有事情的时候，她已经习惯了跟林大鹏和秦小悠商量，想有人做伴的时候，自然也少不了他们。 “你呀，总吵着要减肥，却是少吃一口都难受，这才刚回来，你就惦记着好吃的，等返校的时候，不知道又要胖几斤了。” 这话简直太扎心了，“你怎么这样啊，这不是太久没尝到秦婶的手艺了么，哼，我就不信你不想。” 赵安琪被林大鹏气得狠狠地捶了他一拳，不想再搭理他了，怎么这人越长越回去了呢，半点都不知道让着自已。 见赵安琪像是真生气了，林大鹏赶紧换了语气哄她，“哎呀，瞧你，我这不是关心你么，是你自已说要减肥，说体重升得太快了的。” “我是怕你再长秤，又要为了减肥不吃早饭、晚饭了，饿得没了精神头练习，到时候还不是我和小悠心疼你。” 一边儿坐着的孟琳琳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涩，想当初她也像安琪一样，被小悠他们三个宠着疼着的，现在呢…… 想到自已当初做的那些个决心，堵得心口像压了块大石头一样，还是小悠说得对，有事情就该跟朋友商量。 当初要是把自已家的困难跟小悠直接地坦白了说，而不是瞒着他们，想要靠自已的能力搞定，也不会出后面那些令人难堪的事情了。 想着这些，一声叹息就滑出了口，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只是有些错已经犯了，再后悔也收不回来了，就像她被学校劝退了一样，再也回不去了。 赵安琪听到了孟琳琳的这声叹息，哪还顾得上跟林大鹏斗嘴，一把抓住了孟琳琳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冰冷。 “琳琳，你别想那么多，高考的成绩不是还不错么，等明天去了小悠家，我们好好帮你参谋参谋报哪个学校。” “就算不比BJ城，咱们省里也还是有几所不错的大学的，小悠说了，只要专业选对了，上哪所学校都无所谓。” “只要咱们自已的成绩优秀，能够真正学到东西，毕业之后自然不愁工作的事，而且你也不过就是比我们晚毕业一年呗，没多大差别。” 第二百九十八章 当年的一步好棋 接收到好朋友的鼓励，孟琳琳心里一暖，她很开心，也很庆幸，在自已做过了那样的事情后，朋友们没有抛弃她，反而对她更贴心了。 “嗯，我也在犹豫要报哪个学校，你们回来的正好，还有两天就截止报名了，我自已还没拿定主意呢。” 孟琳琳自已要报的志愿有点忐忑不安，赵安琪对她倒是相当的有信心，在一起这么多年，自然了解她的实力。 “你的成绩摆在那儿呢，上次高考的时候，分数比我还高呢，这次也绝对差不了，想报哪儿还不是随自已的心意么。” 孟琳琳却有些红了脸，带着点儿心虚地回到，“我这次考得还行，成绩上不怎么担心，我就是有点担心家里，不太想去太远的地方读书了。” 经过家里的这次大起大落，孟琳琳那颗向来清高的心，也经历了一次惨烈的蜕变，现在她对自已的要求，跟当初比起来，可要朴实得多了。 赵安琪也想到了孟妈妈自杀，差一点没抢救回来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已该如何劝慰孟琳琳了。 有些事情，只有自已亲身经历过了，才知道有多可怕，那可不是一句两句宽慰就能让人把心放下的。 就像自已的当初，如果没有秦小悠对自已的宽容和大度，同学们的唾沫就有可能把自已给淹死了，还谈什么将来。 “琳琳，咱俩也别在这儿纠结了，还是等明天见了小悠，问问她的意见吧，她比咱们两个有主意，听她的准没错。” 赵安琪已经习惯了，一旦有什么需要伤脑筋的事情，她就直接丢给秦小悠，秦小悠的主意肯定错不了。 两个小姑娘的对话，林美晶自然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心里也不由得喟叹了一声世事无常啊。 孟琳琳家做生意算是起步比较早的，细算起来，比她还要早些，虽然开头的时候吃了些苦，但也算是一直顺风顺水了。 谁能料到最后竟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呢，不管是不是被别人算计了，总之是落在自已身上的一道难关，命里的一道大坎儿。 能不能迈过去，还真得看造化了，听说秦小悠借了一笔钱给孟家，帮孟家还了债，林美晶也真得赞一声秦小悠的人品。 孟琳琳能交到秦小悠这个朋友，是她一辈子的福气，如果没有秦小悠，他们家绝对是垮了，想要翻身，背着一身债谈何容易啊。 想到了秦小悠，林美晶的心思不由得又转回到自家大侄子身上，想当初她刻意安排着侄子跟秦小悠走得亲近些，真是一步好棋。 看看现在，不就看到成果了么，林大鹏的成长是显而易见的，她这个当姑姑的也与有荣焉。 她比谁都清楚，这跟秦小悠的看顾是分不开的，秦小悠不但自已上进，是个难得的好榜样，也会尽心尽力的督促和帮助身边的人。 林美晶看得很明白，秦小悠不是个随便就能跟别人交心的人，她的防备意识很强，但一旦她认准了谁，就会死心塌地地对人好，下死力地看护着。 把两个小姑娘送回了家，林美晶就把大侄子拽到了房间里，“大鹏，跟姑姑说说你在学校里的事儿呗。” 惦记了儿子半学期，想要跟儿子多说几句话的林妈妈，刚跟儿子打了个招呼，就眼看着儿子被扯进了房间。 心里痒痒的，却也只能眼巴巴地盯着房门，自家小姑子对儿子照顾得比自已都上心，她自然是不能拦着姑侄俩亲热。 可现在看到儿子对姑姑比对自已这个当妈的都亲近，心里还是有着一丝丝的羡慕并嫉妒的，那明明是自已身上掉下来的肉。 林永进扯着媳妇儿的手，把人拉到沙发上坐下，“孩子她姑一会儿就走了，就让他们姑侄俩多唠一会儿吧。” “大鹏跟她姑年纪差得少，美晶又疼他，他打小就跟她姑亲，半年没见着了，肯定有些体已话要说。” “我知道你也想儿子，美晶不住家里，就让美晶先跟儿子亲近一会儿，等她走了，你夜里想跟儿子唠到多晚都没人拦着。” 听到丈夫这么说，林妈妈不由得嗔了他一眼，“我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么，用得着你这么劝我？我大度着呢，哼，我去给他们娘俩做好吃的去。” 看着自家媳妇儿带着点傲娇地去了厨房，林永进弯起唇角笑了，他工作忙，能照顾到家里的时候不多，儿子更是管得少，媳妇确实受累了。 好在儿子是个争气的，妹妹也是又懂事又能干，不说从不占家里的便宜，更是时不时要往家里搭上不少。 家里能有这样和睦的氛围，林永进是相当满意的，后院不扯自已的后腿，自已工作起来也有干劲，再有两年，说不得还能动一动呢。 看着儿子紧闭的房门，他可没有半点儿的不高兴，反而很开心儿子能跟姑姑处得像好朋友一样。 孩子大了，不免有些不想为外人知道的心思，妹妹总能先一步得到儿子的各类讯息，让自已和孩子他妈安心了不少。 此时门里的林大鹏，正在跟姑姑讲述这半年里发生的事情，不说事无巨细吧，比较大些的事件还是没有瞒着，都跟姑姑说了。 林美晶也是听得心潮起伏，富安阳的入职让她惊讶，林大鹏的奖杯让她欢喜，秦小悠一如既往的优秀让她感慨，赵安琪的进步也让她欣慰。 孩子们都长大了，有了自已的主见和追求，他们这些做长辈的，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支持他们，让他们变得更强更好。 “大鹏，你真的长大了，姑姑很高兴，不过你在首都读大学，姑姑和你爸妈不在身边，到底是有很多地方照顾不到的。” “姑姑叮嘱你一句，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哪怕你觉得自已能解决的，也要先跟小悠商量一下。” “不是姑姑小看你，而是小悠看问题真的很全面也很长远，别的不说，琳琳家的事情如果提前告诉小悠，绝不会是那样的结果。” 第二百九十九章 林美晶的自豪 林大鹏从小到大最信任的人，就是自已的姑姑了，甚至超过了对自已的父母，所以听到姑姑叮嘱的话，自然是赶紧着点头，让姑姑放心。 “姑姑，我知道您担心我，但这个不用您嘱咐，我心里清楚着呢，小悠虽然年纪跟我们一样大，心思却比我们周全得多。” “不管是之前琳琳的事情，还是之后安阳的事情，对我都是个提醒，现在就连每次要参加的比赛，我都会跟小悠汇报。” “倒不是我自已没主意，就像您说的，小悠心智上比我们成熟，看问题很少有漏洞，有她帮我把关，我心里更稳当些，也更有信心。” 这话说得林美晶很是欣慰，伸手揉了一把大侄子的头发，“宝贝儿真是长大了，都用不着姑姑跟你操心了呢。” 林大鹏被揉得脸上一红，又不好意思躲，“姑姑，我现在是大小伙子了，您千万别再叫我宝贝儿了，让别人听了会笑话的。” 林美晶笑着给了侄子一巴掌，“我是你姑姑，你长到多大都是我侄子，我看看谁敢笑话我。” 林大鹏皱了皱鼻子，“姑姑，不是笑话你，是笑话我，您叫一声是舒坦了，别人还以为我这么大了都没断奶呢。” “呸！”即便知道大侄子只是一句调侃的话，可这话也未免太粗俗了些，林美晶忍不住呸了他一声。 “还大学生呢，一边说自已个儿长大了，一边嘴上却没个把门儿的，这话要是让你妈听见了，看你妈不削你的，到时候你可别求饶。” 林大鹏赶紧扯住姑姑的袖子，带着点撒娇地道，“我这不是只当着您的面儿说么，咱娘俩多亲近，有啥不能说的。” “要是当着我妈的面，打死我也不敢这么说话呀，那不是找抽呢么，我妈下手可黑着呢，屁.股都能给打开花喽。” 明明是个大小伙子了，却还能跟自已这么亲近腻歪，亲妈都没有这份待遇，林美晶的心情好到不得了。 “就你嘴甜，得了，你也别在这儿给姑姑说好听的了，好好念书，好好做事，等你毕业了，姑姑给你买辆车当礼物。” “真的？”林大鹏一下子蹦了起来，今天回来的路上，看着安明哥开车，他可是羡慕了好久呢，男人对车总是有着一种特别的情节。 “当然，姑姑啥时候骗过你，等你拿到学士证的那天，保证车钥匙交到你手里，上学这几年如果有空闲，你可以先考个驾驶证下来。” “不过呢……咱们可说好了，这中间你不能出什么差错，要是惹了什么麻烦，背了什么处分，车子你就不用想了，你妈的一顿抽也是跑不了的。” “但反过来说，如果你能多拿到几块奖牌，多捧几个奖杯给咱家争脸，车子的等级也会跟着提高的哟，反正就是看你的表现了。” 林美晶的保证让林大鹏猛点头，“姑姑你放心，学校里有小悠和安琪看着我呢，我哪敢惹什么祸呀，她们俩就饶不了我。” “至于奖杯、奖牌什么的，您就瞧好吧，拿奖牌可是我的强项，离着毕业还有三年呢，我肯定把我爸给我装奖杯的那个柜子装满。” 林美晶点了一下大侄子的脑瓜门，“先别把话说得太满，要是装不满一柜子，看我怎么收拾你，我打人也是不会手软的。” 林大鹏就嘿嘿地笑起来，低声道，“姑姑最疼我了，您可舍不得打我，再说了，您要是打我，我就去告诉安明大哥，让安明大哥批评你。” “嘿，你这孩子，胆子是真肥了啊，敢告你姑姑的状了。”林美晶一巴掌就拍在林大鹏的胳膊上。 这一巴掌可没省劲儿，打得她自已的手都麻了，主要还是她自已害羞了，用伸手打人遮掩自已的尴尬呢。 看到姑姑红了脸，林大鹏就又凑近了些，“姑姑，说正经的，你和安明大哥的事儿，过了明路没有？家里若是不知道，需不需要我帮你们保密？” 被自家侄子调侃，林美晶的脸更红了，“保什么密保密，我们两个处朋友可是名正言顺的，前两个月都摆过定亲宴了。” 这下子轮到林大鹏不干了，“姑姑，这事可是您办得不对呀，定亲这么大的事儿怎么都不通知我一声呢，就算我在上学，也不应该瞒着我吧。” 听到侄子不但不排斥，还想着要替自已遮掩，林美晶的心头不禁软了软，到底是自已一直心疼着的孩子，全心全意地为自已着想呢。 “只是定亲宴，又不是结婚宴，告诉你个小孩子有什么用，就是怕你偷跑回来，所以才没有通知你的。” 林大鹏却带着点脾气地噘起了嘴，“什么只是定亲宴呀，能定亲就说明事情八、九不离十了，您一辈子的大事，我哪有不参加的道理。” 看大侄子真生气了，林美晶赶紧又劝又哄的，她也知道这事儿自已理亏，但孩子读书是大事儿，当时跟哥哥嫂子商量了好久，才决定不通知他的。 又不知道许了多少的好处，才算是把侄子给安抚下来了，真是不容易，孩子越大越不容易哄了啊。 “姑姑，你许的这些好处我都可以不要，我现在最想的，是自已能不能也为咱们家，为咱们这座城市做点什么。” “小悠家里又是建罐头厂，又是建煤井的，都是市里数一数二的产业，给咱们市的评估加了不少分。” “既为城市建设做了贡献，又让自家得到了实际的好处，我爸可是市长，做为他的儿子，我也想做点成绩出来。” “可我没有经商开铺子的头脑，除了跆拳道，我也不会别的了，姑姑给我出个主意呗，您说我干点啥好？” 林美晶心里涌起一阵自豪来，自家侄子真是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一心只知道玩耍的贪吃鬼了，都知道给自已设定目标了，这可是大好事。 既然侄子想要正经的做点什么，林美晶马上帮忙给拿主意，“要干当然还是干自已熟悉的最好，做生不如做熟。” 第三百章 我真的想试试 经商这么多年，林美晶最是知道，怎么做生意才能让自已更顺手，大侄子想做事是好事，但他是生手，第一次做事自然要谨慎。 “像你自已说的，跆拳道是你的强项，经商开铺子却是短板，那就多往体育这方面靠一靠，做你熟悉的。” 林大鹏自已也知道做事最好做自已拿手的，可自已拿手的是跆拳道，现在却是最拿不出手的啊。 “姑姑，咱们市已经有跆拳道馆了，我还是从那里学出来的，再怎么样，我也不好跟师傅打擂台呀。” 别说师傅把自已是领着自已上道的人，就凭着林大鹏自已的性子，他也不可能做这样忘恩负义的事，做人得仗义。 “谁说让你跟师傅打擂了，我只是说你如果想做事，尽量往体育的方面靠拢，具体做什么……？你容姑姑好好想想。” “对了，你明天不是去小悠家吗？既然你心里有了想法，不妨跟小悠说说，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那丫头小脑瓜儿最灵了，说不得就有好点子呢，我回去也好好琢磨琢磨，看看做点啥能适合你。” 还真让林美晶给说着了，林大鹏转天去了秦小悠家，秦小悠还真就给了他一个惊喜，让他一下子就有了目标。 “小悠……”“琳琳……”“安琪……”“小闲……”“大鹏哥……”几个人一见面，秦小悠家门外顿时乱成一团。 隔了这么久才重新聚到一起，大家自然是高兴得不行，混乱地打着招呼，就连秦小闲也跟着他们一起闹了好半天。 接下来自然就是美美地享用了一顿秦婶给做的大餐，秦婶的手艺依旧那么让人回味，撑得肚皮溜圆，还有点欲罢不能。 柳梦荷开心得很，自已做的饭菜能让孩子们这么喜欢，简直就是最好的褒奖，好吃好喝的更是不停地端上来，“还缺啥，跟婶子说。” 看得秦小悠笑弯了眉眼，“妈，你可别再往桌上拿东西了，你看他们一个个的，撑得都快坐不住了，再吃怕是要撑破肚皮喽。” 柳梦荷点了下闺女的脑门，“就你话多，年轻人消化得快，吃撑了也没什么的，一会儿出去散散步，不等回家就又饿了。” 这话说得大家哄笑起来，却也都放下了筷子，知道不能再吃了，不过夸赞的话是一波连着一波，大家比着来，把柳梦荷哄得眉开眼笑的。 “就你们几个会说话，这小嘴都是抹了蜜了过来的吧，放心，不说好听的婶子也做给你们吃。” 柳梦荷乐呵呵地把桌子捡下去了，孩子们要动手帮忙，让她挨个给按住了，都跟自已家孩子似的，好久没见了，哪舍得让他们动手。 “你们聊你们的，跟琳琳也有日子没见了，肯定有好些话说，琳琳可是常来看我呢，都是好孩子。” 孟琳琳让秦婶子说得有点脸红，秦小悠伸手抱了抱她，没说感谢的话，但行动上感谢了她对自已父母的关心。 为了图清静，几个人这餐是在秦家的客厅里吃的，所以等桌子清理了过后，聊天倒是能够不被打扰。 就着秦小闲给沏的茶水，备上的糖果点心，几个人餐后闲聊，林大鹏就把自已的想法拿到了桌面上。 “小悠，看着你把家里的事业做得有声有色的，我也不想闲呆着，就是一时半会儿的吧，也想不到做什么适合我，你帮我拿个主意呗。” 秦小悠还没等说话呢，赵安琪抢先怼了他一句，“哎哟，你这位大少爷还想要开铺子做买卖呢，就你那木鱼脑子，还不得赔死。” 两人日常互怼惯了，虽然正经事上赵安琪已经能听得进林大鹏的话，但这种相处模式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改不了。 说完自已也觉得怼得太快太顺溜了，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林大鹏看了小丫头一眼，被她的鬼脸给逗笑了，倒没跟她继续呛着。 “我这回是真想做点事情，不是开玩笑的，昨天跟我小姑姑商量了一下，她觉得我既然想做，还是尽量做些自已顺手的。” “可我自已知道，自已不是块做生意的材料，所以就有点为难了，也不知道自已做点啥能行。” “从小到大，都是家里人一直照顾着我，我也想为家人做点什么，更想做出点成绩来，让家里人也能为我骄傲一次。” 这话说得太过一本正经，赵安琪都不好意思再调侃他了，反而跟他道了歉，“对不起啊，大鹏，刚才是我话说得不对。” 其实她看着秦小悠做那么多事，说不羡慕是假的，自已也想做点什么呢，只是被家里宠溺惯了，没有那么大的自觉性。 想着自已还在念书呢，就算是想要做什么，总要等到毕业以后，现在听到林大鹏想要正经做事，她不由得有些暗自羞愧。 看到赵安琪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跟自已说着道歉的话，林大鹏又怎么可能真跟她计较。 小丫头打从开始学跆拳道就跟在自已身边，表面看着又娇气又闹腾，其实很能吃苦呢，还是个嘴硬心软的，日常照顾自已颇多。 现在听她跟自已说对不起，林大鹏的心尖都软了一大块儿，莫名地感觉有点心疼，想要伸手顺顺她那一头软毛。 到底还是捏了捏拳头，控制住了自已的动作，“你跟我说话有什么对不对的，忒生分了，说实在的，我自已都有点不太相信自已呢，不过我想试试。” 林大鹏的话，秦小悠并没有半分敷衍，而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才跟他说出了自已的想法。 “大鹏，你要是真想要做点什么，我倒是支持你的，姑姑说得对，你对做生意这一块不是特别熟悉，那就不如做自已熟悉的行当。” 听到秦小悠也说支持自已，林大鹏的笑绷都绷不住了，他最信任秦小悠，有她的保证，肯定错不了。 “小悠，你也觉得我可以吗？我是真的想试试，你帮我看看，我做什么能成呢？” 第三百零一章 朋友的力量 秦小悠被林大鹏心急的表情给逗得不行，不过他既然有这样的要求，秦小悠还是愿意全力帮助他的。 重活一世，秦小悠再不是上辈子那个自私、虚荣、狭隘的人了，她已经学会了照顾别人，也学会了接受别人的关心。 “你呀，还真是个心急的，要笑就好好笑，憋着多难受，明明是个帅哥，愣让你憋成搞笑漫画了。” 开过了玩笑，秦小悠回归正题，“大鹏，我是这么考虑的，既然你有了想法，那咱们就要认真做。” “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事儿也不能太着急，咱们尽量把事情想得周全些，你看哈，既然要做自已熟悉的，那就跑不了跟体育挨边儿。” “咱们市的体育发展并不是特别好，主要还是环境上受限制，没有一个能让群众尽情挥洒汗水、锻炼体质的氛围和条件。” “大家都没有机会接触到体育，又怎么可能爱上体育呢？所以我想着吧，你要不要开个健身房？” “虽然健身器材的投入，将会是一笔很大的消耗，但一旦建起来，很有可能会吸引大众去体验，毕竟是咱们市目前的缺项，前景应该会很不错。” “如果经营得好，能够带动广大群众都爱上体育，爱上锻炼身体，那对于达盛市以后体育事业的发展，也会是一个非常好的助力。” 林大鹏听得忙点头，这才是他最想要的结果，既能为自已建立起一份值得骄傲的事业，又能为自已的家乡做些有意义的贡献，两全其美么。 “再有啊，它不像是一般的生意，只要打好前站，投入几乎就是一次性的，没有之后进货、囤货、销售、议价等等这些琐碎事情的烦恼。” “你只要先期做些投资，然后请个可靠的人帮忙管理就好，应该适合你这样不太会经商的人来做。” “何况以你现在的名气，也不怕没人来捧场，你的那些奖杯呀奖牌呀什么的，不妨都拿到场馆里来轮换着摆一摆。” “你别笑啊，跟你说正经的呢，这些奖杯、奖牌可不单单只是一份荣耀，它们也是最好的宣传，有你这块活招牌，真是连广告费都省了。” 林大鹏被秦小悠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可害羞的同时，这些话对他也是一份不小的鼓励。 “我现在的这点成绩，哪好意思摆出来，以后还有得拼呢，我还得继续努力，勤奋练习，希望以后能拿到更多的奖项。” 这话赵安琪就不爱听了，林大鹏为了跆拳道付出多少，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流了多少血多少汗，才有机会站上领奖台啊。 “怎么就不好意思摆出来了？那可都是你实打实用汗水换来的，前两个月那个国际级的比赛，你可是破了咱们国家没拿过奖牌的记录呢。” 秦小悠也跟着点头，“可不是么，大鹏，你的优秀是我们大家都看得见的，完全没必要妄自菲薄。” “该谦虚的时候咱们不狂妄，可该自信的时候，咱们也得拿出气势来，你的健身房，那就是你的地盘，你就是王者。” 林大鹏被她们俩说得脊梁骨都挺得笔直了，接收到朋友们的肯定，心里不免有些热血沸腾，原来，自已的努力是能够被大家看见的。 “小悠，大鹏都要开健身房了，那我也应该干点什么呀，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学业、事业两不误，我可不想被你们给落下。” 商量妥了林大鹏的主攻方向，赵安琪又拉着秦小悠的袖子摇晃起来，她之前是没有过这类的想法，但现在却不甘心落在林大鹏的后面了。 秦小悠哪能不知道赵安琪想什么，大小姐当惯了，事事都不愿意自已动脑子，就她这样的惰性，干啥买卖都长久不了。 “安琪，这可不是我说你要干点什么的事情，得是你自已想要干点什么，被别人拿鞭子赶，可做不成大事。” “大鹏让我帮忙拿主意，他是事先有了大致的方向，他想做自已热爱的，自已熟悉的。” “他认得清楚自已的能力，虽然他学的是金融和管理这一块，但他明白自已本身不是经商的料，那你呢，你对自已有什么要求和想法？” “我？”赵安琪伸手指了一下自已的鼻子，她还真不知道自已适不适合经商，她又没亲自试过。 “我也不知道自已能干些什么，原本打算等着毕业的时候再做打算，可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急着展示自已，让我有点等不得了。” 秦小悠轻柔地拍了两下她的手背，“要我说吧，既然你还没有什么好的想法，那就暂且不要急，离毕业还有几年呢，够你认真琢磨的了。” 赵安琪也只能叹了口气，“我怎么觉得自已就是个没用的呢，好像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说完马上又用力地甩了甩头，“不行，我得加把劲儿了，你们都这么努力，这么上进，我可不能被你们落下。” 一直认真听着没说话的孟琳琳，听了她这话笑了，“谁说你不优秀了，跟你比起来，我才是什么事都做不好呢，给你们添了好大的麻烦。” “没有，没有，你只是一时没想明白罢了。”赵安琪赶紧伸手把孟琳琳抱住，没想到自已一时的抱怨，倒是勾起了孟琳琳的自责。 小姑娘努力学着安慰人，“琳琳，你可千万别有那样的想法，从小到大，你做事从没让人操过心，比我可强多了。” “上次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不过也是一个教训，你要记得，再有事情发生，一定要跟我们商量，我们是朋友嘛，人多力量大，也省得走弯路。” ‘啪啪’，秦小悠用力地给赵安琪鼓了两下掌，“看吧，谁说我们安琪做不好事儿的，瞧瞧这话说得多带劲，这就是成长啊！” “琳琳，你也别总是把那件事放在心上，毕竟没有造成特别严重的后果，已是万幸，安琪刚刚那话说得特别对，最重要的是吸取教训。” 第三百零二章 需要你帮忙 秦小悠的话，原本就是最让孟琳琳信任的，再经过了那样的一次风波，孟琳琳更是信赖她，自然是忙不迭地点头。 她确实需要接受教训，遇到事情没有跟朋友们求助，没有相信朋友的力量，一意孤行是她最大的败笔。 就像自已的妈妈，如果在选择自杀之前，能够跟家人好好的沟通，能够从家人身上获取力量，而不是率性地选择放弃生命，很多事也就不同了。 起码孟琳琳就不会选择牺牲自已，不惜抛下自尊地孤注一掷，当时母亲选择自杀，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也因此让她一错再错。 “我记住了，小悠，以后不论再有什么为难的问题，我都会向你们求救的，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该对你们更加的信任。” 秦小悠听了孟琳琳这话，露也了暖心的笑容，“这才对么，咱们是朋友，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特别是遇到困难的时候，我更希望咱们几个人能够抱成团，彼此帮忙，让彼此成为依靠，那就没什么是不能战胜的了。” 话说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有很多事情，还要当事人自已想清楚，秦小悠能做的，就是尽自已的努力，帮助身边的伙伴们。 “琳琳，你家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秦小悠原本是想再帮孟家出些本钱，让孟爸爸把生意重新做起来的，但孟爸爸拒绝了。 “还成，我爸去给一个朋友帮忙管厂子了，我妈去了一家百货商店站柜台，现在家里的基本消费是够的。” “我爸说等我上了大学，家里的生活稳定了，就辞了厂子里的差事，想办法再做点生意。” “先从小买卖做起来，我爸有信心东山再起，之前他也是白手起家的，就当是把日子重新过一回。” 秦小悠很是钦佩地赞了一声，“孟叔叔能这么快的恢复信心，选择从头再来，真是让人佩服，足见孟叔叔的意志坚定，必成大事。” 听到秦小悠对自家父亲的赞扬，孟琳琳心里更是愧疚，她几乎为家里蒙羞，多亏了秦小悠对她的不计较，不然她这一生恐怕都毁了。 “小悠，我也不跟你说感谢的话了，看我的行动吧，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会很认真很努力地过接来的日子。” “所以，我不打算去外地读书了，咱们市里也有大学，就像你说的，只要专业报得好，去哪里念书都一样。” “就近读书我还能照顾家里，最主要的，是我不想靠着大学文凭找工作，等念完了大学，我就跟着我爸一起做生意。” 孟琳琳的决定让赵安琪有些发愣，明明昨天两人还商量来着，想看看选省城的哪所学校，或者是其它城市的高校，今天怎么就变成本市的了？ “琳琳，就算你毕业以后不想靠大学文凭找工作，但有一个高等院校的毕业证，总好过普通院校吧，万一以后需要用呢？” 达盛市的这所大学，只是一所最普通的本科院校，就连本科都是这两年才升级的呢，原先只是一所专科学院，名头实在算不上太好。 以孟琳琳的成绩，说实话，上这样的学校实在是有些委屈了，要知道，当初她可是考上了QH的学苗呢。 孟琳琳知道赵安琪是关心自已，只是，她昨天又考虑了一整夜，觉得自已还是守在妈妈身边的好。 “安琪，谢谢你，以前我太自以为是，给你们添了不少的麻烦，现在还让你们跟着我费心，实在是有些惭愧。” “不过就像小悠说的，只要专业选对了，在哪里上学都没太大的差别，何况我也不想转科，还是像从前一样，跟你们选一样的专业。” “这样就算是学校的师资力量不太够，不还有你们帮我补习么，有什么不懂的不会的，我会多跟你们请教。” 眼见着孟琳琳已经是拿定了主意，赵安琪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了，只是觉得以她的成绩，念书家乡的院校实在是太可惜了。 所以她眼巴巴地看向秦小悠，希望小悠能劝服孟琳琳，几个人里，秦小悠最具威信，她的话说出来也最有力度。 哪想到秦小悠却没有劝说孟琳琳，而是给予了她支持，“琳琳，既然你想留下来，那就留下来，我支持你。” 从孟琳琳的话里，秦小悠已经听出了她的担忧和不放心，既然舍不下家里，那勉强出去读书，她也是安不下心，未见得就是好事。 “不过我希望你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以后不要后悔才好，我不想你在将来有遗憾，你要对自已的选择负责。” 孟琳琳坚定地点了点头，“小悠，我已经想好了，不会后悔的，毕业以后我要帮着我爸管理生意，选择的专业也对口，挺好。” 以前她还有些好高骛远，现实给了她沉重的一击，让她认清了自已，也看清了脚下的路，她想要一步一步踩得更踏实。 “那成，你想好了就好，正好你比我们低一届，我们学完的课本和笔记你正用得着，一会儿我就把我上学期的书本拿给你。” “有什么缺的少的，你也记得跟我们言语一声，别不好意思说，到最后学不到真东西，吃亏的可是你自已。” “你要记住，只有你学好了，跟我们比肩了，以后在我们遇到困难的时候，才会有能力帮助到我们。” “你心里不是一直想要报答我们么，那就先把自已武装好吧，不只是我们帮助你，你也要准备好随时做我们的坚强后盾。” 就算知道秦小悠这话安慰多过鼓励，孟琳琳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会的，小悠、安琪、大鹏，你们看着，我会活得更好。” 像是有根火柴，点燃了她胸中的那团不肯屈服的熊熊烈火，把过去的一切不堪都烧个干干净净，把前路照得通亮，鼓励着她奋不顾身地勇往直前。 削瘦了不少的孟琳，让秦小悠很是心疼，更想为她做点什么，“琳琳，你能留在市里读书正好，我刚好有事情需要你帮忙呢。” 第三百零三章 孟琳琳的努力 听到秦小悠说有事情用到自已，孟琳琳自然是一百个应的，她早就想着要帮秦小悠做点什么了，一直没找着机会。 “琳琳，是这样的，家里不是正在建煤井么，我爸短时间应该忙得分不出身来了，你能不能帮我家照看着罐头厂？” “也不用全程照看，我爸抽空也会过去的，你还是要以学业为主，上课之余过去瞅瞅就行。” “主要是过来帮忙监督一下卫生、出勤、进出货的情况，半个月和整月的月末，帮忙看看帐，别让厂子太乱，让某些人钻了没人管理的空子就成。” “我会和我爸以及厂子里的管事们打好招呼的，这几天我也会先领你过去熟悉情况，趁着假期，你时间充裕，就多过去厂子里帮帮忙吧。” 秦小悠家的罐头厂，已经开起来好几年了，管理上各守一摊，早已经成型，就算是秦爸爸忙得顾不上那边，也不应该会出什么差错的。 孟琳琳不是个傻的，自然明白秦小悠说出这样的话，完全是为了照顾自已，给自已一个提前接触管理层的机会。 自已刚才说了，以后想要跟着家里做生意，小悠这是让自已为将来做准备呢，却还找着借口，怕自已心里有负担。 这份情意，孟琳琳真是连拒绝都是不忍心的，她心里第一百次一千次的庆幸着，这辈子能交下秦小悠这样的朋友。 “谢谢！”她只说了谢谢两个字，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接受秦小悠对自已的心意，也相信秦小悠能明白自已说不出口的感激。 “谢什么呀，我家里是真的忙，明、后两天我抽空带你去厂子里转转，接下来可就顾不上你了，你自已要照顾好自已。” 还真是，孟琳琳被秦小悠带去厂子里熟悉了两天，秦小悠就忙得再也见不到影子了，而孟琳琳的整个假期，都是风雨无阻地守在了罐头厂。 当然，开始的时候并不顺利，工厂里管事的，都是已经工作了几年的老员工了，突然一个不认不识的小年轻，空降来监督他们工作，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的。 哪怕是工作上没出现疏漏，不怕别人监督，也还是不愿意被一个小年轻的压上一头，不免在很多事情上不配合，甚至会让她受些委屈。 但这些事情，孟琳琳从来没跟秦小悠抱怨过，她知道这才是一次对自已真正的锻炼，不只是监管工厂的能力，如何与人相处，也是对自已的一个考验。 她拿出了自已全部的真诚和实力，首先是做好自已最基本的工作，那就是业务能力要突出，正牌大学的学习可不是看着玩儿的。 虽然她只正经上过半年的专业课，却也让她学到了不少的真知识，起码在和秦小悠的各项管理条例的实行上，两人是绝对的目标一致。 再加上手里有秦小悠给的课本和笔记，孟琳琳每天如饥似渴地学习，然后把这些知识融会贯通，再运用到实际的管理和营销上。 很快的，孟琳琳就让大家认可了她的能力，这就使得一部分人对她的印象发生了改观，在工作上愿意配合她了。 但这只是她的第一步，在证明了自已的工作能力之后，她就开始争取在人格上得到大家的认可。 首先是关心员工们的日常生活，她不会把自已摆在很高的位置，而是会找机会跟员工们聊天谈心，工作上的，生活上的，孟琳琳都争取了解得更多。 为了避免私聊会引起员工们的猜忌，孟琳琳就找午休、间休的机会，跟大家伙一块谈天说地，说说衣服的穿搭，聊聊老人和孩子。 看着只是些日常的闲聊，孟琳琳却通过这样的方式，了解了员工们更多的家庭情况，但凡家里有困难的，她都会想办法帮忙解决。 像是赵姐家的孩子，因为地区的问题上不了就近的幼儿园，孟琳琳一个同学的表姐正好是园里的老师，以亲戚的名义拿到了一个编外名额。 像是孙大哥的父亲车祸，复健的费用过高，让孙大哥一家人陷入绝望，孟琳琳发动厂子里的员工以及社会上捐款，一人有难大家帮，孙爸爸的身体日渐好转。 等等的这些，只要是家里真的有困难，孟琳琳都会尽量伸出援助之手，虽然有些事情需要孟琳琳去求人。 她还是会在了解事情的难度之后，尽自已最大的能力，替员工们解除后顾之忧，让他们可以安心工作。 在孟琳琳眼里，只要她能帮助解决的，就不算什么大事，毕竟她的能力是有限的，家里又没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 有些实在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她确实是想帮也帮不了的，也会想办法介绍一些渠道，让员工们去争取。 她没觉得自已的这些付出有什么，做为一个管理者，她觉得自已为员工们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可在员工们的眼里，孟琳琳却已经像是家人一样的存在了，只要有她在，员工们就像是有了主心骨，心里不慌。 等秦小悠忙过了这个火热的假期，煤井的外部基建已经到了尾声，就要开始按照她之前的策划，准备深挖井底隧道了…… 她才发现罐头厂在孟琳琳的监管下，比之前更团结，更有凝聚力了，特别是孟琳琳的号召力，几乎达到了一呼百应。 “行啊，琳琳，没想到你管起厂子来，比我可是强得多呢，简直就是得心应手，看来我得多跟你学习学习了。” 孟琳琳被她调侃得脸都红了，“哪就比你强了，你只是没有太多的时间管理，分心的事情太多了。” “我现在只管着这一间厂子，学校也没有开学，没有分神的地方，全力以赴之下，要是还没有成绩，那才叫没脸见人呢。” 秦小悠被她给说乐了，“你也别太过谦虚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厂子里所有的员工都服你，这就是一种能力。” “原本我只是想让你适应一下工厂的工作环境和氛围，现在看来，厂子交给你我还真能放心了。” 第三百零四章 你过得还好吗 秦小悠说到做到，跟秦爸爸商量了之后，也不管孟琳琳的拒绝，硬是分给了孟琳琳罐头厂百分之二的干股。 孟琳自然是拒绝的，却拒绝不过秦小悠的坚持，“你拒绝也没用，赶紧把字签了，你要是不签，就是不愿意帮我管厂子。” “别以为你这是占便宜了，我跟你说，你管厂子可是没工资可拿的，只有把工厂管理好了，才能拿到分红，不然你就只能是做白工。” “这可是体现你价值的时候了，你不会想要错过这个机会吧，还是你对自已的能力有怀疑，不敢接下这个担子？” 秦小悠软硬兼施，又是强迫又是威胁的，好歹是让孟琳琳把接受转让的字签了，也把达盛水果罐头厂完全交到了孟琳琳的手里。 虽然孟琳琳管工厂的时间也只有两个月，时间有些短，但秦小悠还是看到了她的潜力，把厂子交给她很放心。 可这百分之二的股份，却沉甸甸地压在孟琳琳的心头，罐头厂的效益如何，她可是相当清楚的，小悠这是送了自已一份多大的人情呀。 也正是因为接下了这份人情，孟琳琳的课余时间全都扑在了工厂上，她憋着劲儿要做出成绩来，起码得替秦小悠赚回给自已的那一份分红。 暑假就这么忙过去了，秦小悠他们几个人背上背包要返校了，虽然她一心惦记着已经开始深挖矿道的煤井，但课业还是不能落下的。 秦小悠走得很有些恋恋不舍，秦大路看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小悠，你这是不相信爸的能力呀，就不信爸能把这一摊守好吗？” 秦小悠赶紧摇头否认，“没有，没有，爸你这是说哪儿的话呀，我最相信你了，你的能力可是有目共睹的，谁要敢说你守不好我就跟谁急。” 闺女的卖乖把秦大路逗得不行，伸手把闺女搂进怀里拍了拍，“你只管好好读书，这边有爸在呢，保证不出半分差错。” 为了自已能更好地管理煤井，让女儿放心，秦大路现在是白天紧跟着现场，晚上捧着专业书本学到深夜。 这阵子书看得多，他这个半文盲已经彻底扫盲了，别的不说，家里那本儿子淘汰下来的字典，已经被翻得快要烂得掉页了。 儿子、女儿都这么优秀，秦大路可不愿意自已扯了儿女的后腿，起码他得当好儿女的后盾，让他们一路前行的同时，后顾无忧才行。 秦小悠也知道老爸有多用功，她的担心并不是真觉得老爸不行，只是习惯性的就想要操心，这是她重生之后添的毛病。 “姐，你就放心去上学吧，这边有我呢。”秦小闲扯了扯姐姐的袖子，跟姐姐下了保证，让姐姐放心。 这个夏天，他也是一直跟着姐姐跑前跑后的，帮了不少忙，也学到了不少真东西，怪不得先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他用事实证明，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煤矿的一些测量和检测，用到了很多专业的知识。 他边学边用，可比课堂上学的要扎实得多，这虽然不是自已的专业，可也让自已受益匪浅。 看着已经上了高二的秦小闲，个子比自已都要高上一块了，只是脸上还留着一丝没长开的稚气。 等他再长大一些，妥妥的帅哥一枚呀，面对这样的弟弟，秦小悠很是自豪，更让她自豪的，是自家弟弟的不娇气，做事踏实认真。 “嗯，姐姐相信你，那爸妈可就交给你照看了，有事情记得给姐姐打电话，啥事也别瞒着我，知道吧？” 秦小闲忙点头，推着姐姐进了检票口，“知道啦，你都嘱咐一万遍了，放心吧，有事肯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不让你担心。” 一步一回头的上了火车，当火车启动之后，秦小悠不由得笑了，自已还真是担心太过了。 经过这几年的经营，老爸可不是当初那个啥也不懂的庄稼汉了，自已也是因为开煤矿是个大事儿，这才控制不住自已的担心。 “大鹏，你那个健身房筹备得怎么样了？我还以为一个假期能搞定呢，咱们这都返校了，怎么还没开业呀，我连要随的份子钱都准备好了。” 听到赵安琪问起林大鹏开健身房的事，秦小悠不由得竖起了耳朵，她真是忙懵了，一个假期都没说关心一下林大鹏。 “哪就那么容易了，做策划、选地址、申请执照、购买器材、场地的装潢、员工的招收和培训……事情多了去了。” “我就说自已不是个做生意的材料吧，以为开间健身房有多简单呢，投些钱就行了，哪想到一操办起来，还是太复杂了。” “要不是有安明哥和我小姑一直帮我，我都不知道自已能不能坚持下来，简直有了半途而废的心。” 说着长出了一口气，“现在返校反倒成了一种解脱，事情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由我小姑和安明哥张罗吧，我可算是轻松了。” 这话赵安琪都听不下去了，抬手给了他一拳，“这可是你自已想要操持的事业，竟然偷懒，自已的事儿还想做撒手掌柜的，哪有你这样的。” 林大鹏也不恼，“我也不算偷懒吧，这前期的准备工作我可是都在参与，只剩下最后的一点收尾工作了，要不是上学，我也会坚持做完的。” “我刚才不过是表达了一下自已渴望轻松的心态，哪就像你想的那样了，我没想过偷懒，更没想过逃避。” 这些话听进秦小悠的耳朵里，她的心情也放松了起来，林大鹏都能肩挑重担了，自已又何必担心老爸和小闲。 任何一份事业都是循序渐进的，只要想做，只要用心，又有什么做不好的，自已也该放开手，让家人去展现自已的能力了。 这么想着，眼前不由得就浮现出一个身影来，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假期他也没回来，好在每星期能够保证一通电话，不然还真以为他失联了呢。 第三百零五章 富安阳来电 新学期的课程还是挺紧张的，但三个人的基础都不错，所以倒也没像别人那样，显得特别吃力，大考小考的都还算是顺风顺水。 特别是秦小悠，她可是立志要拿满四年奖学金的，学业上自然是不能有半点落后，额外还给自已加了码，选修了几科自已感兴趣的外院专业。 在开学两个星期的时候，林大鹏的那间健身房终于开业了，可惜他这位大老板，却因为距离和学业的关系，没办法亲自到场。 林爸爸倒是去现场给儿子撑场面了，当然，他的出现不只因为老板是自已的儿子，还因为这是全市第一家提供给百姓健身的场所。 不得不说，林大鹏成立的这间健身房，真给达盛市增了脸面，也给他这位达盛市市长增添了一份政绩。 国家正在开展全民体育运动，大力提倡全民健身，达盛市就出现了一间健身房，比省城都提前了一步，绝对的响应国家号召啊。 爷俩都挺高兴的，还真是把事业做到了点子上，不过两个人都以为只是碰巧了，半点也没有往秦小悠的身上联系。 其实秦小悠在给林大鹏建议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个，她记得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国家正积极参与国际上的各项体育赛事，对于体育运动掀起了一波新的高.潮。 这也是她当时考虑了片刻，才给了林大鹏回复的原因，能做好一份事业，又能匹配上国家的号召，这才算是一举两得呢。 “你真的不回去吗？虽然时间上有点紧，不过跟老师请两天假，再加上休息日，来回也够了，回去露个脸儿也好啊。” 赵安琪对于自已没能参加上这样的热闹，那是相当的失望，所以怂恿着林大鹏回家去，好歹露个脸儿呀。 林大鹏却是摇了摇头，“我姑姑帮我找了个经理，听说能力不错，开业的一切部置都是他在张罗，我就不回去添乱了。” 赵安琪不服气了，“怎么能是添乱呢，你可是大BOSS啊，这么关键的时刻，你不露面哪行，不然等你放假回去，都没人认识你这个正牌的大老板了。” 看林大鹏被赵安琪缠得不行，秦小悠笑着拍了拍赵安琪，“行啦，你就别跟着添乱了，大鹏不回去是对的，他现在还是学生，还是应该以学业为主。” “家里的那一摊，有林伯伯和美晶姑姑盯着呢，出不了纰漏，有林伯伯的身份在，没人会不知道这家店是大鹏经手的，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现世报，她刚说了林大鹏回去不是添乱，秦小悠就说她是在添乱，赵安琪想要反驳，到底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别人的话可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秦小悠的话她还是很放在心上的，在赵安琪的心里，秦小悠就是她的指路明灯。 “行了，你也别郁闷了，大鹏都没觉得不回去可惜呢，你说你在这可惜个什么劲儿，今天下午没课，咱们去逛街吧，顺便散散心。” 她和林大鹏一个假期都没闲着，确实挺忙的，开学又加了课程，经过这些日子的磨合，也算是适应了，她是真想去放松一下。 “好啊，这可是你提议的，不许反悔噢，咱们赶紧回家去换衣服吧，我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逛街。”赵安琪最喜欢逛街了。 因为开学就大二了，可以申请走读，三个人就没再住学校的宿舍，而是搬到了秦小悠的院子里。 小院距离QH校园特别近，出了校门不过几分钟的路程，比住校还要方便得多，从教学楼走到宿舍，十分钟都不止呢。 几个人中午也不在食堂吃，程爷爷会给他们做好热乎的饭菜，比食堂的可口多了，赶上老爷子高兴，还能点菜呢。 “程爷爷，给我做干炸里脊了吗？”赵安琪一回到院子，外衣都没来得及脱，就直接冲进了厨房。 “做了，做了，你早上点的菜，爷爷还能差了你的么，不过先别急着吃，去做五十个深蹲，一百个蛙跳，再加两百下跳绳，就可以吃饭了。” 看着赵安琪灰溜溜地回到院子，已经开始运动的两个人，丝毫没有同情心的笑起来，林大鹏更是伸手虚点了她一下，“该——” 每天回来的第一件事，必定要在院子里做完老爷子布置的功课才能进屋，这是规矩，赵安琪不守规矩，被撵出来可不是活该么。 “哼——”赵安琪重重地白了林大鹏一眼，才开始做程爷爷留的功课，临出来之前，她已经换好了运动服。 “哎……林大鹏，这蛙跳你怎么只做了一百个呀，程爷爷给我和小悠布置的也是一百个呢，赶紧的，不许偷懒啊，不然我去跟程爷爷告状。” 按照往日里的规矩，林大鹏的功课会是两个女生的一倍，不管秦小悠和赵安琪的功课是多少，林大鹏都要翻倍完成才行。 “你还有功夫监督我呢？还是没累着你，而且我的蛙跳就是一百个呀，不信你看看这里。” 林大鹏指着挂在木桩上的作业纸条，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五十个深蹲，五十个蛙跳，跳绳两百下。 看清楚纸条上的作业，赵安琪不干了，“我去找程爷爷，不公平，这明明留了五十个蛙跳，凭什么让我做一百个呀？” 她这边刚一扭回身，就被秦小悠一把给拽住了，“赶紧的，老老实实地把作业做完，你要是敢现在进去，我保证深蹲也会变成一百个。” 一想到老爷子的脾气，赵安琪立马就怂了，也明白了这是在惩罚自已的不自觉，在没完成功课之前，就惦记着吃东西，老爷子最看不上了。 虽然心里有点委屈，但也不敢再讨公道了，闷着头把剩下的科目都规规矩矩地做完，还给自已加了十圈慢跑。 院子里的面积有限，十圈也不费多大功夫，难得赵安琪这么自觉，程爷爷给她加了个鸡腿。 “这才听话么，气儿也缓过来了，吃点儿温水，赶紧吃饭吧，对了，小悠，安阳临中午的时候来了个电话……” 第三百零六章 扛打的秦小悠 正把一筷子青菜递到嘴边的秦小悠，听到富安阳来了电话，整个人都定格了，足足有一秒钟，她定在那里没有动。 实在是有日子没联系上这个人了，说不担心是假的，如果是秦小悠接的电话，她肯定会发几句脾气的，太让人担心了。 不过也就定格了那么一秒钟，秦小悠就把青菜塞进了嘴里，只不过原本很是美味的上汤菠菜，此时完全吃不出滋味了。 把菜嚼好咽了下去，秦小悠放下筷子，才扭过头开口问到，“程爷爷，安阳电话里说什么了？” 对于秦小悠不慌不忙的表现，程耀阳暗自点了点头，不愧是自已徒弟相中的人，果然够沉着。 他倒不会以为秦小悠这样的表现是对富安阳不重视，跟这些孩子相处不是一天两天了，秦小悠对富安阳的感情，他还是有着足够了解的。 而富安阳对秦小悠，那更是没得说，即便富安阳从来没亲口跟他说过，有多想跟秦小悠成为一对儿，但他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程耀阳现在只是担心，自家徒弟会不会一根筋，因为自已入了警察这个行业，就真的再也不愿意给自已接触秦小悠的机会。 虽然做为警察的家属，会有一定的危险性，特别是特警，危险性就更大，而做为特警里的缉毒警察，危险就更是再上层楼了。 但这也不过是极少数的，大部分的警察家属还是安全的，毕竟国家在这一块的防护措施做得还是相当的到位，自已的遭遇，不过是个例。 “小悠，他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要去出一趟远道的任务，短时间内大概不能跟咱们联系了，他问了你和大家的近况，特意叮嘱你一声，让你照顾好自已。” 饭桌上一时没人说话，气氛有些沉重，不只是担心富安阳的安危，也有点担心秦小悠的情绪。 经过这一年的时间，看着秦小悠推拒了所有男孩子的追求，就连关绍猛的关心，她也是能拒就拒，连赵安琪都看出点意思了。 固定的每个星期的通话，秦小悠都是早早就等在电话旁边，总是在电话铃响的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接起来。 如果富安阳因为临时出任务，少打了哪一通电话，秦小悠就会有些心神上的恍惚，直到再次接到电话里报来平安，她才会变得正常。 要是说秦小悠对富安阳没有特别的心思，赵安琪都不相信，她是有点大大咧咧，却不是没心没肺没思量。 为此她还私下里偷偷问过林大鹏，秦小悠跟富安阳是不是彼此有意，气得林大鹏拿手狠狠地点了她的额头，“只有傻子才看不出吧，你还真是个傻的。” 后来听林大鹏说，这个暑假里大家都忙，富安阳似乎也很忙，都没打过几次电话来，赵安琪还为此担心了很久。 她心里坚定地认为，秦小悠一个暑假都忙得不能分神，跟大家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肯定是因为担心富安阳，是在用忙碌分散自已的担心呢。 “好了，都别看着我了，赶紧吃饭吧，不是说好了下午去逛街的么，你们要是不抓紧点，我可一个人去了。” 秦小悠用筷子点了点盘子边，其他人赶紧低下头吃饭，就连程耀阳都闷着头干吃不说话了，就怕自已吃慢了让某人不开心。 “程爷爷，你也跟我们一起去逛街吧，我想给您买两件新衬衫，您身上这件有点旧了，再洗两水我都怕坏了您没得换。” 老爷子节俭惯了，虽然自已的退休金不少，自已又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却还是不愿意乱花钱，特别是在穿着上。 衣服不穿到实在穿不了，他是轻易不会换的，不过今天因为担心秦小悠的情绪，他倒是一口就应了下来，“好，咱们去买新衣服。” 他是想着出去转转，可以借机让秦小悠散散心，再一个，他也想给小姑娘买件衣裳、裙子啥的，算是替自家徒弟尽个心。 他手里有退休金，秦小悠还会定期给他存工资，只赚不花，已经是个挺大的数目了，他就自已一个人，留这么多钱也确实没什么大用。 好在他现在收了个徒弟，就想着等自已老了那一天，把钱都给徒弟留着，他不担心自已的养老，富安阳是个孝顺的。 四个人都是扛打牌的，意志力普通人比不了，倒没谁因此影响了食欲，赵安琪更是吃到一半的时候，就把前边的小心翼翼全丢没了。 “林大鹏，我没吃够干炸里脊，剩下的几块你留给我行不行啊？你嘴那么大，一口一块的，都让你给吃没了。” 听到赵安琪的抱怨，林大鹏看着自已筷子上的那块干炸里脊，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到了赵安琪面前的盘子里。 赵安琪这下开心了，赶紧把那块干炸里脊放进了嘴里，看她吃得香，林大鹏的唇角弯了弯，低下头继续吃自已的。 吃饱了饭，女孩儿收拾了桌子碗筷，四个人就打算出门了，赵安琪却突然喊着让大家等她一下，转身蹿进了屋里。 “这是咋的了？”程耀阳没明白小姑娘这又是闹得哪一出，林大鹏一脸无奈地道，“臭美去了呗。” 赵安琪的速度倒是快，没一会儿的工夫，就换了一条鲜艳的连衣裙出来，扯着裙摆旋转了一圈，“怎么样，漂亮吗？” “漂亮，漂亮，我说小祖宗，赶紧的吧，再磨蹭一会儿，太阳都下山了。”秦小悠敷衍地夸了两句，推着人就往外走。 赵安琪在她前边挣扎着，不服气地道，“我哪儿磨蹭了，不过就是去换了件裙子，再说了，刚刚吃过了中饭，怎么就太阳下山了。” 一老一小两个男人看着笑得不行，林大鹏更是感慨地道，“也就是小悠能收拾她，我拿她可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说着还朝赵安琪扬声喊着，“你也就跟我有能耐，看着我好欺负是吧？怎么对着小悠你就熊了，有能耐你也嚣张一个给我看看呀？” 第三百零七章 意外的消息 秦小悠知道自已的心思有点藏不住了，每当富安阳错过了通电话的时间，她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 现在林大鹏对赵安琪无故的挑衅，多半也是做给自已看的，不过是想让自已从不安的情绪里抽离。 对于朋友们的这种变相安慰，秦小悠是领情的，身边有这些好朋友，日子都变得简单了许多。 只是，跟那个人太长的时间没见了，她的心情一时之间还真调适得不太好，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儿矫情了。 赵安琪自然也是极其配合的，回身冲林大鹏做了一个鬼脸，“我偏不，你让我嚣张就嚣张，当我那么好说话呢。” “我偏不听你的，小悠对我多好啊，你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都赶不上小悠对我的一半。”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互怼着，气氛倒是很快就热闹起来，就连程耀阳看着他俩都弯起了唇角，很是慈祥的笑了。 对于买新衣服，程耀阳其实没什么概念，在他的想法里，衣服能合身能蔽体，干干净净的就足够了。 “那可不成。”赵安琪拉着程爷爷，到了试衣间的门口，硬是连衣服带人的给推了进去。 站在门口还没忘了朝里喊着，“程爷爷，您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帅，若是有个年度最帅爷爷评选，您一定拿头奖。” “如果换上了这件衣服，您就会更帅，起码能再年轻十岁，一会儿出来的时候，请您报一下姓名，不然我肯定认不出了。” 小姑娘的调侃和活泼，把服装店里的人都给逗笑了，看到程耀阳从试衣间里出来，还有人朝他夸奖—— “您这孙女可真孝顺，太可爱了，有她在身边，您一定长命百岁，老哥哥，您真是有福气呢。” 程耀阳听了这话，也跟着笑起来，“这三个都是我的孙子孙女，个个孝顺呢，我可不就得长命百岁么，好多享几年福。” 秦小悠走上前来，帮程耀阳抻了抻衣角，“爷爷，这件衣服有点大，不是特别合身啊，您再试小一码的吧？” 程耀阳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叹息，“还是老喽，人都缩回去了，明明这是我一直穿的码数。” “才不是呢。”赵安琪听了这话不干了，“您可不老，跟我爸站在一起，肯定会被别人误会是哥俩的。” 程耀阳伸手捏了下赵安琪的肩膀，“就你嘴甜，可也不能瞎说八道的，瞧瞧爷爷这一头白发，年纪可骗不了人喽。” 话是这么说，到底还是不忍心违背孩子们的心意，“我再去试一件小码的，如果行就这件了。” 虽然程耀扬确实有些年纪了，但他身体底子好，又一直坚持锻炼，身材还是有的。 “爷爷，我就说嘛，您也太谦虚了些，看看这衣服穿在您身上，多合体，多帅气呀，简直就是量身定做。” 赵安琪一向嘴甜话多，把程耀阳哄得眉开眼笑的，秦小悠趁机给他买下了三件同款的衬衫。 白的，灰的，湛蓝的各一件，反正老爷子也不愿意多试，三个颜色就让他换着穿吧，短时间也够了。 看到服务员打包的时候，程耀阳有些急了，“用不了这么多，一件就够我穿了，那件灰色的就行。” 秦小优却不理会他的拒绝，直接把三件衣服包好，递给林大鹏拿着，程耀阳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明明是给他买衣服吧？怎么感觉他倒像是个局外人，完全没有做主的余地呀，没办法，这份心意他只能领了。 买好了自己的衣服，程耀阳就急慌慌地奔着女装去了，他想赶紧帮秦小优挑一件裙子，多少还些心意。 “程爷爷，你慢着点。”看程爷爷走得急，赵安琪赶紧上前一步，挽住了成爷爷的胳膊，又回头去看秦小悠。 程耀阳这时候才发现，秦小悠正站在原地，侧着头听附近的两个人说话，表情很是有些严肃。 “你说的是真的呀，那我可得赶紧跟我弟妹说一声，这个户口的事儿，她可真是急死了。” “孩子马上就要念书了，要是再落不上户口，上学就要交赞助费，那可是好大一笔钱呢。” 程耀阳都不用听，只用看的就能读懂这两人在说啥，这个是唇语，老处长的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 就看另一个人说道，“可不是呗！听说赞助费很贵呢，两口人拼命打一年工，也就只够供孩子上学的。” “趁着这次的机会，赶紧让他们去买个房，借钱也得买，买到手就是自己的，总比交赞助费划算，多好的机会呀。” 秦小悠听得心脏怦怦跳，自己没听错吧？从重生开始就一直盼着的机会，这是来了？ “小悠，你还愣着干嘛呢？赶紧走吧，我还着急去买裙子呢，听说那边柜台到了新款式。” 林大鹏用手抻了一下她脸颊边的碎头发，“你别捣乱，小悠有正事儿呢，你耐心等一会儿啊，很快的。” 虽然因为距离的原因，连大鹏听不清那两个人在说什么，但是他看的明白。秦小悠在很认真的听那两个人说话。 以秦小悠的性子，绝不是个随便听人墙角的人，事情反常，必有原因，果然，秦小悠很快就大步走了过来。 “我要去一趟房产局，有点儿重要的事情，不如你们两个陪程爷爷逛吧，我办完事情就直接回家了，咱们回家碰头。” 赵安琪快速地摇了摇头，“我不，我要跟着你，咱们一起去吧，裙子可以下次再来买。” 秦小悠笑了，她知道赵安琪这一次不是任性，她只是放心不下自己，自己不安的情绪，到底还是让朋友们担心了。 “不用你们陪，你去买裙子吧，顺便再帮程爷爷挑一条合身的裤子，爷爷的裤料都太厚了，热。” 最后还没忘了安慰小丫头，“安琪，别担心我，我很快就回，今天也就是先去看看情况。” “不管我想怎么做，我都会回家跟你们商量之后再做决定的，乖啦！”秦小悠回头，走的义无反顾。 第三百零八章 秦小悠的迫不得已 秦小悠是真的半点儿没耽误，直接就奔了BJ房产局房管所，这是自打她重生以来，就心心念念的一件事。 去年她就来打听过了，结果让她很失望，没想到今天随便逛个街，竟然意外地听到了好消息。 秦小悠怎么可能再犹豫，进了房管所，她的心就开始砰砰的跳个不停，根本平静不下来。 要知道，越往后办户口的迁移就越难了，特别是从小城市往大城市迁，不是拿钱就可以解决的。 上辈子，关家虽然住在省城，可他家在首都有好几栋房子，全家人更是把户口都签到了这边。 那是她嫁进关家两年之后的事情，这件事关家根本就没背着她，孤零零地把她一个人的户口留在了省城，就想看她没脸儿呢。 记得当时关绍猛还提出了疑义，觉得既然把人娶进了家里来，也不能太慢待了，面子上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结果被关妈妈一句话给怼了回去，“她跟你又过不长，说不准哪天又相中别的男人了，这种女人，你管她那么多干嘛？” 想到秦小悠嫁进自家的方式，关绍猛到底还是闭了嘴，最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关家人大部分时间还是住在省城的，只是偶尔才上这边休闲着住上几天，除了关绍猛。 因为工作的原因，两人结婚的后几年，关绍猛几乎都待在首都，秦小悠见他一面都很难。 也正是这几年，关家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事业的突飞猛进，让关绍猛更是忽略了那个留在家里的人。 那时候，秦小悠真是盼着，关家的人都能搬到这边来住，那样的话，自己也就不至于每天都要受到虐待了。 当然，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秦小悠想在首都BJ落户口，倒不只是为了争这一口气。 那些过往她真的早已经不放在心上，别说这辈子没发生，就算再发生一次，她的人生也绝对不会相同。 想要把户口迁到首都，一个是为了家里生意能有个更好的发展，另一个，是为了补偿弟弟上辈子的辛苦。 上辈子的秦小闲，因为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姐姐，早早地辍了学，直到自己去世，还在工地上出着苦力，勉强维持着温饱。 这辈子，秦小悠想给他最好的，别说出苦力了，就算是经营家里的产业，秦小悠也不想让弟弟插手。 她希望弟弟能站在更高处，而她，会做弟弟坚实的依靠，让他一辈子都能够轻松前行。 所以她要抓住这个机会，争取让家里有个大变化，记得在九零年之后，BJ的经济飞速发展，快得像坐了火箭。 关家就是在这之后的十几年间，把家族企业的规模翻了几十番，成了全国都知名的豪富之家。 虽然这十几年间，整个国家的变化都是翻天覆地的，但毫无疑问，BJ起到了带头的作用，走在了领先的地位。 所有的新政策，都是围绕着BJ最先展开的，当然还有一些特殊的政策，针对了沿海。 “打扰了，我想请问您一下，最近是不是有文件，在北京买一户房，就可以落一个人的户口？” 秦小悠问得小心翼翼，就怕自己在服装店里听的那一耳朵消息并不确实，搞得自己白高兴了一场。 柜台里的工作人员都在忙着，不过业务水平真是过硬，一如既往地可以分心二用。 就听柜台后的一个中年男人，头也不抬地回话道，“政策是有的，刚下来没两天，不过，对买房子的人有严格的要求。” 只要事情是真的就好，秦小悠并不怕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凭她现有的条件，应该没什么要求满足不了。 就算是需要当地政.府出具证明，秦小悠也不是办不到的，有林伯伯和赵叔叔在呢，有底气。 “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拿一份材料呀？我想自己回家研究看看，如果条件合格，我再来麻烦你。” 听到秦小悠这么说，柜台里的中年男人才把头抬了起来，结果看到了秦小悠，他愣了一下。 刚刚耳朵里听到的声音很年轻，没想到抬头看见人，竟然更年轻，所以他才有些意外。 要知道，虽然文件上写明了，买一户BJ新建的楼房，就给落一个户口，但后面还是有很多附加条件的。 特别强调的一点是，买房者必须对这个城市有所贡献，不可能谁来买房都给落户口。 那样的话，BJ盖再多的楼也不够卖的，谁不想能住到祖国的心脏来，不说别的，只为了人多热闹也划算呀。 “小姑娘，你是替家里的人来问啊，还是你自己想问啊？”虽然柜台很忙，工作人员倒是很热情，并没有因为秦小悠的年轻而冷落她。 “我是自己来问的，无意中得到了这个消息，我就想来试一试，反正毕业后想留下来，如果能抓住这个机会就最好了。” 中年男人笑了，“倒是个闯实的小姑娘，不过你今年也就上高中吧，年纪还太小呀。” “文件细则上标注的要求，你应该达不到，所以很抱歉，你想要落户应该有困难。” 他拒绝得很委婉，秦小悠自然听得明白，但期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她又怎么能够随便放弃。 凭着她的能力，以后想要把自己和家人的户口换成北京的，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儿，只不过时间就要延后几年了，秦小悠不想等。 “叔叔，我是QH大学的在读学生，今年大二了，现任学生会主席，成绩优秀，保证每年都能拿到奖学金。” 秦小悠这么说不是为了炫耀，她清楚现在这个年代，大学的学历是一个可以拿出来展示的资本。 这时候能考上大学，绝对是智慧加能力的体现。何况她念的还是QH呢，全国都知名的学府。 她亮出了这个底牌，才有和对方平等说话的权利，所以说她真不是显摆，实在是迫不得已。 果然，这位中年大叔看她的目光立马就不同了。 第三百零九章 被拦住的秦小 房产局的这位工作人员，是真没看出来，面相这么娇嫩的一个小姑娘，竟然已经是个大学生了。 “哎哟，恕我眼拙哈，看着你年纪挺小的，真的已经是大学生了？那你今年几岁啊？” 柜台里挨着近的另外几个工作人员，听到了这边儿谈话，也饶有兴趣地抬起头来看热闹。 被这么多人盯视着，秦小悠倒也没有不好意思，打小她就出色，早就被人盯习惯了。 “叔叔，我今年已经20岁了。”秦小悠把自己的小身板儿挺了挺，努力作出故作成熟的模样来。 她这个小动作，倒真是把中年大叔给逗得不行，小姑娘未免太可爱了点，真看不出来有20岁。 旁边来办事的阿姨，也忍不住地插了句话，“难怪看着这么显小呢，天生脸嫩啊，真是嫉妒死人了。” 柜台边儿的一众人，听了这话都跟着笑了起来，另一位阿姨看着秦小悠挺愿意说话的，也跟着搭了茬儿。 “问题是人家小姑娘长得漂亮不说，学习还这么好，我是连嫉妒的心都没了，家里孩子根本没法比呀。” 那位中年大叔点了点头，深有同感，也忍不住夸了一句，“成绩又好，能力又强，确实是个好孩子，不过呢……” 中年大叔有点儿遗憾的道，“虽然你自身的条件不错，但到底年龄还小，限制了你的发展。” “引进人才虽然也是这次政策的一个主旨，但文件上写的很清楚，已经毕业的本科生或研究生才有被引进的资格。” “小姑娘，恐怕你的条件还是不够啊，你现在还在上学，属于不可能被马上利用起来的资源，真的很遗憾。” 秦小悠当然知道，自己只有一年的大学学历，确实拿不出手，即便QH是个最高等的学府，肯定也是不够格的。 她刚才详细地介绍自己，只不过是想让别人相信自己的能力，能够好好听她说话罢了。 “我明白的，叔叔，我只是向您证明一下我的身份是可信的，这样您才能相信我下面说的话。” “我家里开了一间水果罐头厂，经营有几年了，现在已经销售到了全国的范围，效益还算不错，口碑也不错。” “我之所以想在BJ买房子，就是想在这边再开一家分厂，如果有机会的话，看看能不能把咱们国产的罐头，销到外国去。” “咱们国家物产丰富，地大物博，从南到北的果蔬，没有1000种也有几百种了。” “我希望能把这些果蔬制作成罐头，推广给那些外国人，让他们见识到我们国家果蔬的多种多样，也让他们尝到中国的美味食品。” “所以我还是希望叔叔能拿一份资料给我，我回去好好斟酌，对比一下，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想留下来。” 秦小悠这话，把这位工作人员听得眼睛都亮了，小姑娘年纪不大，雄心可不小。 此时国家正迈开改革开放的步伐，大步的前进着，有引进来的，自然就应该有销出去的。 虽然还不知道秦小悠说话的真假，但只是听着她描述的这件事，就已经让人热血沸腾了。 要知道，国家还比较落后，国人大多还是崇拜着外国的产品，总觉得洋玩意儿是最好的。 如果能把我国的产品输出出去，让外国人见识到更多更好的，他们没有见过的中国制造，那才叫骄傲。 “成，成，成，小姑娘的理想还挺远大的，叔叔支持你啊，呐，这份材料你拿着，回去好好琢磨琢磨。” “也跟家里的大人好好商量一下，如果产品确实好的话，国家是有政策的，肯定会支持啊。” “到时候啊，说不定不用你花钱买房子，公家就主动给你落户口了，甚至给你分个房也不是不可能的。” “现在不管是学术界的人才，还是商界的人才，都是抢手货呢。”说完还不忘调侃了一句，“小姑娘，祝你马到成功啊！” 把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资料拿在手里，秦小悠真诚地道了一声感谢，“谢谢叔叔，我回去会好好看的。” 事情跟他想象的差不多，看来没出现太大的误差，当年关家来BJ落户和买房，就是因为资产引进，以及项目扩张。 虽然时间上比现在晚了几年，但政策没差多少，现在只是刚起步，过几年的政策会更加成熟。 那个时候就有了一个很新鲜的词儿——招商引资，也因为这个词，掀起了私有资产流动的又一个新高.潮。 每个城市都在忙着招商引资，商人的地位一下子提高了很多，当然，其中也有不少滥竽充数的，但毕竟是少数。 又再跟房产局的叔叔阿姨道了再见，秦小悠就拿着资料打算回家了，她着急想看看，资料上到底都有哪些硬性的要求？ “小姑娘，你等一下。”刚走出去没几步的秦小悠，被一位阿姨给叫住了，正是那位说自己连嫉妒的心都没有了的阿姨。 “小姑娘，刚刚听你说起了罐头，我就想起个事儿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家的罐头叫什么牌子？”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秦小悠立马脆生生地回答道，“达盛罐头厂生产的达盛牌水果罐头。” 那位阿姨兴奋地一拍巴掌，“我就说嘛，经营了好几年，还能销售到全国各地的，也没几个牌子能做得到了。” 她的一句感慨，引起了周围更多人的惊叹，“可不是嘛，我家孩子就最喜欢吃这个牌子的水果罐头。” “就是就是，水果给的分量很足，味道还特别好，价钱也实惠，别说是孩子了，我们家老人也爱吃啊！” “还有那个青刀豆罐头，和酸黄瓜罐头，我孙子可爱吃了，超级下饭，断了一顿儿都不好好吃饭。” 这两种罐头，是厂里出的新产品，从出厂到销售，总共也没有多少日子，这位绝对是达盛罐头的真爱粉了。 不过有人喜爱也不是没道理的，它们都是秦小悠上辈子最爱吃的蔬菜类罐头。 第三百零一十章 意外的生意 青刀豆罐头带着一股子特别的清香，酸黄瓜则是鲜香微酸的口感，只要尝过过了一次就不会忘记。 可惜在上一世，亮相没几年就退出了市场，也不知道是因为体制的原因，管理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 反正他们就那么突然的消失了，消失得毫无预兆，也因此让秦小悠心底里产生了一份执念。 有了重生的机会，秦小悠自然想让它们重新回到自己的生命里，这才让工厂的技术人员研制出了这两个产品。 都是她的最爱，对于味道的偏执，也使得她在这两样产品上，下了很大的功夫，实验了成千上百遍，才终于做出了她记忆中的味道。 本以为这只是她一个人的执着，没想到在离家千里万里的地方，竟然能听到顾客给予它这么高的评价，值了。 那些在研制过程中所经历的辛苦，面对消费者们的喜爱，简直就不值一提，顾客爱吃，就是对自家工厂最高的赞美。 听到有这么多人喜欢达盛罐头，哪位最先叫住秦小悠的阿姨，整个人明显更兴奋了。 这证明自己把小姑娘拦下来的决定没有错，看到大家都围着秦晓又说话，阿姨伸出手，把秦小悠往自己的身边拉近些。 “小姑娘，阿姨跟你打听个事儿，就是想问问你，你们家生产的罐头，只在公家的商店里卖吗？” 听到阿姨这么问自己，秦小悠的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她终于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疏忽掉的是什么了。 最近这半年多，厂子里的业绩几乎停滞不前，好在营业额并没有下滑，还保持着以往的销量。 秦小悠口头上提了几次这个事情，希望工厂的几位负责人，能够拿出解决的方案来，但都没能引起他们足够的重视。 倒不是几位负责人怠慢，他们也去做了详细的市场调查，在同类型的产品中，达盛罐头已经是卖得最好的了。 销量上比别家的罐头要好上许多倍，在不少专家的眼里，达盛罐头已经是行业里的标杆儿了。 所以在他们想来，应该是市场的饱和度，影响了销售的持续性增长，也就是说——生产力和购买力持平了。 秦小悠当然不会这么想，中国地大物博，自家这么一个小小的罐头厂，怎么可能满足全国的购买力。 这样的说法简直就是笑话，未免也太小瞧中国消费者的实力了，哪怕再建十个达盛罐头厂，市场也不会饱和的。 奈何她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家里建煤矿的事，实在是分不开身，罐头的事情也就只能先放下了。 秦小悠原本打算着，等到建煤矿的事情告一段落，她就要好好的整理一下罐头厂了，原因出在哪里，肯定要深挖一下。 万万没想到，还没等她出手呢，已经有人把答案送到她眼前了，秦小悠笑得十分灿烂。 这还真应了那句老话儿，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位阿姨的问话，让秦小悠茅塞顿开。 还真是她的疏忽，改革开放的推行，更大程度地提倡和促进了私人企业的经营和发展。 商场的公有制，也被更多私人的店铺所代替，而私人商铺的无处不在，无疑给老百姓的生活，提供了更多的便利。 借着改革的东风，此时的私人商铺，犹如雨后春笋般开遍了全国各地，让街头巷尾更加的欣欣向荣了。 而自家的罐头厂，因为一直被政府扶持着，销售渠道也是走的公家，势必限制了罐头的销售范围。 要知道，老百姓日常生活用品的消费和损耗，街头巷尾的那些小型百货铺子，因为地理上的方便，已经成了主力军。 既然这些小商铺，能够满足大部分人的日常需求，谁还愿意为了一瓶不是必需品的罐头，而多走好多的路呢。 这也是在不久之后，隶属于公家的百货商场，从大众的视线里消失的原因，不管是管理还是服务。他们都有着太多的限制，影响了企业的发展。 过不了两年，就是全国大面积的下岗再就业，能维持住国家体制的单位，已经少之又少了。 所以，这位阿姨的问话，让秦小悠起了兴致，“阿姨，您为什么这么问呀？是买不着我们家的罐头吗？” 这位阿姨摇了摇头，“不是，我就是想问问你，如果是个体私营的企业，能不能从你家的厂子直接进货呢？” 也不知道这个小姑娘了不了解自家工厂的情况，还只是个正在念书的学生呢，不清楚生意上的情况也不奇怪。 自家儿子开了一个小型的食品批发商场，赚取南北方商品因为地域的原因，造成的差价。 达盛罐头的口碑很好，有不少来进货的商家都会询问，儿子试着找了找渠道，发现都是公家的买卖。 因为觉得可惜，免不了在妈妈跟前叨咕了几回，阿姨倒是把这事给记住了，虽然没觉着自己能帮上忙，但还是放在了心上。 哪想到天上下红雨了，竟然让她遇到了一个生产厂家的人，还是个直系的，阿姨又怎么肯错过这样的机会。 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她问出了自己想要问的问题，不管成不成，碰一碰运气再说，也许就有好运降临了呢。 接下来，她听到的就是天籁之音了，“能啊，咱家生产罐头，自然是拿来卖的，卖给公家和卖给个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小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没骗我吗？”阿姨简直有点不敢相信，如果这次能帮到儿子，那就太好了。 儿子的批发商场开的时间不长，还没有什么特别打眼的货，都是些日常的油盐酱醋，眼下的业绩勉强维持着周转。 如果达盛罐头能进驻儿子的批发市场，应该会给市场带来一个不错的商机，说不准借着这个转机，就生意兴隆了呢。 在看到小姑娘用力的点头时，阿姨笑得都合不拢嘴了，急火火地道，“小姑娘，这事儿我需要找谁谈？” 第三百一十一章 奇妙的感应 对于这份主动送上门来的生意，秦小悠自然是不会推脱的，只是她需要多了解一些情况。 只有把对方的情况了解清楚了，她才能做进一步的决定，合作并不是简单的你买我卖。 举个例子，罐头有出厂价有批货价，具体给到顾客什么价位，就得根据顾客的购买力来评估了。 肯定是购货的数量越大，价格上越优惠，如果能类似首都百货那样的接活量，出厂价之外，运费钱包。 “阿姨……”正当秦小悠想问得再详细些，却被更多围上来的旁观者给挤开了，两人越分越远。 其实这些人都是来凑热闹的，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目的，后来的那些人，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姑娘，真是你家生产的达盛罐头啊？那你家一定很有钱，是不是天天都吃肉哇？” “丫头，丫头……”靠后面有个大嗓门喊着，听声音是位老大爷，中气还挺足的，隔着人群都能听得清。 “你家的罐头确实好吃，要是买的多，能不能给优惠点儿啊？我家孙子可爱吃呢，就是零着买有点贵。” 这话听得秦小悠哭笑不得，她是厂家，又不是柜上，到哪儿做主给他便宜些去。 这位老大爷的要求也忒离谱了些，不过也挺可爱的，要优惠要的这么理直气壮，半点不心虚。 “小姑娘，你们家厂子大吗？有多少工人呐？每个月能卖多少罐头，能赚多少钱啊？” 听听，还有想要打听收入的，也听不出这人是羡慕还是嫉妒，但是在大庭广众下，问出这样的话还是显得太无礼了。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呐？是谁在管工厂啊？家里是不是有小汽车啊？住的是小别墅吧？”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以后去买罐头的时候，提你的名字会不会有赠送啊？好歹是罐头厂的小公主呢。” 诸如此类的无聊问题，层出不穷的向秦小悠抛过来，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团熊熊的八卦之火在燃烧啊。 秦小悠虽然无奈，但态度依然保持良好，她很清楚，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只不过是好奇心作祟罢了。 不过，这些问题回答起来也没什么实际意义，所以秦小悠装作人太多太吵，听不清楚，只是用微笑面对众人。 想等着这些人问烦了，她再趁机溜出去，哪想到人越围越多，人挨人，人挤人的，根本没有机会让她溜走。 最后还是那位中年大叔出手帮了她，利用工作人员的便利，把她拉进了柜台里，送进后面儿的办公室。 这里是办公的地方，自然没有那么多的人围观了，那位大叔叮嘱她别乱走，说等看热闹的人散了，再把她送出去。 在大叔离开后，秦小悠前后左右地打量着办公室，莫名其妙的就觉得全身有些发冷。 也不知道自己待的这间办公室，是不是陆勇曾经呆过的？想到陆勇，秦小悠就被带进了一种非常糟糕的情绪中。 明明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她自己都以为已经完全忘掉了，哪想到记忆还藏在最深处，只是没机会跑出来。 无奈的摇了摇头，秦小悠深吸了两口气，让自己的脑子里有足够的氧气，好帮助自己把情绪镇定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环境的关系，以往能够很好地调节自己情绪的办法，这一次竟然不管用了。 秦小悠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把视线转向了窗外，想着让目光看得远些，也许能忽略掉眼前的糟糕。 结果眼睛盯着窗子，思绪却跑出了十万八千里去，眼神儿都放空了，透过窗子，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 思维发散，人难免有点恍惚，视线没有目的地盯着每某一处，模糊间，她似乎看到了一个挺拔的身影。 那人正在一片茂密的山林间，极速地奔跑着，横七竖八的枝丫挡在身前，却并没有影响他。 他总是能灵活地躲开这些阻拦，偶尔有两只没能躲开的枝条，抽在了他的脸上，也没能让他有半分的停顿。 身影太过熟悉了，想要忽略都不行，秦小悠立刻坐直了身体，想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些。 因为刚才模模糊糊之间，她好像看到，那个背影的衣服上，有些暗湿的痕迹，有点像血。 但因为视线的模糊，看到了一切都不清晰，秦小悠也不能肯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血？ 努力地调整自己的焦距，结果视线是清楚了，那个背影却消失了，她的眼前只剩下了大大的一扇窗子。 心口莫名的有些发堵，总感觉刚刚看到的那个场景，太过于真实，而那个人的消失不见，让秦小悠的心，乱得一塌糊涂。 越想看清他，反而越是看不清楚，秦小悠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而在距离这里十万八千里的丛林里，富安阳如猎豹一般，快速地奔跑着，好歹是把身后的追兵甩开了一段距离。 但他不敢有任何的停留，反而让自己的速度越来越快，就这样又奔跑了大概有两个小时，他才终于停下脚步。 仔细地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再检查过身后的各种痕迹，确定没人跟上来，他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安全了。 即便这样，富安阳还是小心地寻了一处低洼地带，此处像一个小小的断层，虽然不能把他完全藏起来，但好歹可以把他的身影遮挡一二。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被人盯视的感觉，可这种感觉，偏偏又不像是在身后追踪他的人。 这道目光似乎并没有恶意，好像还带着一点关心，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依着富安阳的经验，被人盯视他没可能发现不了。 靠在此处一动不动，呼吸都延缓了，就这么安静的坐了十分钟，确定了没有危险，富安阳才又重新动了起来。 脱下身上的衣服，灰蓝色的布料，从左肩膀处往下，有一块很大的湿迹，是鲜血洇了下来，几乎湿到了腰部。 第三百一十二章 可爱的黄阿姨 富安阳麻利地扯下了一只衣服袖子，把袖子翻到里面，背过手按压在左肩膀的伤处。 伤口有点儿疼，但他却连眉毛都没皱一下，这样的时候，他没有时间心疼自己。 按压了一会儿，感觉流血的速度慢下来了，他快速地从腰带的夹层里，抽出一块医用止血胶带。 大概是受伤的事情遇得多了，男人的手法很熟练，撕开胶带的保护层，尽量捏合住伤口，直接把胶带摁了上去。 晃着肩膀动了几下，感觉没问题了，他又换了另外一只袖子，照样把袖子撕开翻到里面。 即使条件有限，他也希望能尽量卫生一些，总比过后感染发烧了强，只要自己一病就会有人发现，伤口就藏不住了。 这样天大的把柄送到人手里，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处理不好，自己就可能再也回不去。 想着那个生活在远方的人，富安阳坚硬的心，立时柔软起来，凌厉嗜血的目光都柔和了。 不分开还不觉得，这一次的分开，他才发现，自己会更加的想念，想念也变得更加贪婪。 如果这次自己能够顺利地完成任务，他再也不会犹豫，不会犹犹豫豫地顾及别人的想法。 他会全力以赴，不管用多少手段，也必须让她成为自己的，她的幸福，只有自己能给。 曾经的谦卑和退让，简直就是傻的，爱情也是战争，只有勇往直前，胜利才会属于自己。 想到了她，富安阳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起来，自己一定要活着完成任务，他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失败这个词。 用手里的袖子，把身上其它地方的血迹都擦干净了，然后大略检查了一下，还挺满意的。 除了肩部的伤口有点大，其他位置都是小伤，擦擦碰碰的，对身体完全没有影响。 就着枯叶，烧了那两只染血的袖子，用脚踩着灰烬，让它们和脚下的泥土融合，再分不清你我。 拎起染血的衣服，猎豹一般的男人躬起身，重新融入了茂密的丛林中，快速前行。 根据自己的丛林知识和训练经验，他很快找到了一处小水潭，把衣服浸到水里，搓洗掉了血迹。 用力的把水拧干，衣服拿在手上抖了抖，再快速的甩了几圈，就直接穿在了身上。 他没有时间等衣服自己晾干，只能把衣服穿在身上，希望在快速的运动中，体温加上和暖的阳光，能够把身上的衣服烤干。 临走之前，富安阳还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考虑是不是需要在这个地方藏套衣服，方便自己在遇到危险时更换。 这件丢了两个袖子的衣服，回去也不知道好不好交代，看来自己的准备工作，做得还是有些不足。 再次钻进丛林，伸手挡开碍事儿的枝丫，富安阳眨眼间就消失了踪影，丛林回归了静谧，仿佛根本就没人来过。 秦小悠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做完了一天工作的中年大叔，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等着急了吧？” “我也没想到那些人会那么有耐心，竟然赖在大厅里不肯走，真是闲的没事儿做了，我也就没敢把你放出去。” 知道这位大叔是好心，秦小悠自然不能怪他，她也确实没有什么太着急的事儿，不然完全可以自己走出办公室的。 “谢谢大叔，让您费心了。”秦小悠很有礼貌地朝大叔微微欠了下身体，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嗨，这有什么可谢的，举手之劳嘛，又不费什么劲儿，走吧，我送你从后门出去。” 换下了制服的中年大叔，领着秦小悠去了后门儿，在秦小悠跟大叔说再见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咦？阿姨，您怎么在这里？”自己可是在办公室里待了半下午呢，没想到阿姨竟然还在等着。 这份耐心真是让秦小悠有些钦佩的，同时，她的心里也浮上来一些兴奋，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激动了。 如果自己的猜测不错，阿姨这么坚定的想要找到自己，甚至还费心地找到了房产局的后门，这笔生意应该不会太小。 阿姨等到了秦小悠，也很是高兴，一把就把秦小悠拽到了自己身边，力气有点儿大，秦小悠差点被拽了个趔趄。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阿姨慌忙地给秦小悠道歉，“有没有哪儿疼？阿姨给你看看。” 秦小悠赶紧摇头，“没有，没有，阿姨，我挺好的，对了，我记得那边有个冷饮店，我们去那边说说话吧。” 把阿姨领到冷饮店，要了两杯鲜榨果汁，阿姨却抢着付了钱，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小姑娘，我姓黄，叫黄敏书，你叫我黄阿姨吧。”阿姨很热情的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秦小悠，悠然自得的悠，黄阿姨您叫我小悠就好啦。”秦小悠也赶紧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黄阿姨。 看见小姑娘这么懂事儿，这么伶俐，黄阿姨的笑容，就越发的灿烂了，看向秦小悠的目光，又是欢喜又是疼爱。 “小悠，我就怕跟你走差了，下午一直在大厅里等你，结果直到房产局下了班，我也没看见你出来。” “我就猜着你为了躲开那些人，可能是要从后门出来的，就赶紧跟人去打听了后门在哪儿，看看，我猜的还是很准的吧？” 黄阿姨这话说得很得意，像是为自己的聪明小小的骄傲着，也为自己能堵到秦小悠而开心着。 秦小悠喝了一口果汁，“黄阿姨，那您跟我说一说吧，具体想要跟我聊些什么呢？” 听到秦小悠直入主题，黄阿姨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让自己显得严肃正经一些。 “小悠，是这样的，我儿子开了一个小食品批发市场，大概经营了能有一年的时间。” “他回家来，偶尔也会跟我和孩子他爸提起批发市场的事情，但他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 “我们也去市场里转过，看着客人还挺多的，就以为生意真的不错，哪想到，我们只是看到了表面。” 第三百一十三章 请给他机会 说到了儿子批发市场的经营状况，黄阿姨的神情明显低落了很多，眉头都有点儿皱起来了。 “批发市场主要经营一些油盐酱醋，小食品，糖果什么的，具体经营的如何？他不说，我和他爸也不太清楚。” “不过最近两个月，总是听他提到你们家的罐头，这可是以前没有的事儿，明显是遇着难事儿了。” “我跟他爸这才有点儿急了，问他他还不说，藏着掖着的，这孩子总是这样，什么时候都怕我们老两口担心。” “其实他不知道，正因为他什么也不说，我和他爸才更担心，最后他爸发了脾气，他才跟我们交了实底儿。” “原来市场的经营并不是很顺利，由于经营的都是些老百姓日常用的东西，品牌自然也很大众。” “我儿子说，这是他当初给批发市场做的定位，就是想让商品大众化，满足大家伙日常生活的需求。” “可因为太大众了，这些商品在哪家都有得卖，对于顾客来说，也就没有了特别的吸引力。” “只能靠着优质的服务和低廉的价位来招揽顾客，顾客是留住了一些，但是利润确是越来越薄，生意只能说是一般般，不好不坏。” “我儿子这才发现，当初给市场的定位有问题，市场虽然面向大众，但还是应该有几样口碑特别强悍的商品。” “如果市场里没有高口碑的商品，那就吸引不到顾客，那市场的生意就只能勉强维持。” “正在他琢磨着想选哪个品牌的时候，就发现总有顾客询问达盛罐头，我儿子就去摸了摸底。” “发现大家吃罐头，大多是选这个牌子的，在整个市面上销售的水果罐头里，它的排名绝对是第一位的。” “就连我们自己家平时想吃罐头，第一个想到的也是达盛罐头，水果的数量够足，味道也确实不错。” “这个发现让我儿子很兴奋，商品普及面这么好，应该算是口碑产品了吧？就想着邀请这个牌子，加盟到他的批发市场里。” “可我儿子调查后发现，你们只走公家不走个人，BJ城里所有的达盛罐头，都摆在公家百货的柜台上。” “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顾客在别人家的市场里也一样买不到达盛罐头，我儿子看到了商机，却无从下手。” “小悠，我儿子打小就懂事儿，他爸的身体一直不好，所以孩子初中一毕业，就早早的出来工作，成了我们家的顶梁柱。” “而且是个万事不说的性子，不论遇到多大的难事儿，也不会回家跟我和他爸诉苦，怕我们跟着担心。” 说到这儿，黄阿姨已经红了眼圈，端起果汁喝了一口，藏起了自己的狼狈。不想让秦小悠看到。 等掩藏好了这一波情绪，黄阿姨才重新开口，“看着儿子犯难，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他，完全插不上手。” “这么些年，外面的大事小情都是儿子在张罗，我只负责照顾他爸，照顾家里，外头的事情很少接触了。” “所以我是干着急也使不上力，万幸今天遇到了你，小悠，咱们娘俩也算是有缘分，你看能不能帮帮我们家儿子？” “我也知道这么要求你有些为难，毕竟咱们无亲无故的，凭什么要求你说帮就帮呢？” “可你刚才也说了，你们家的罐头是可以卖给个人的，对吧？那我的请求是不是也不算太过分？” 虽然儿子做调查的时候，已经查明了达盛罐头是不对私人销售的，但眼前这位可是罐头厂的小主子，说话不会不靠谱吧？ 黄阿姨也知道，秦小悠只是个学生，能不能做家里的主还是两说，但儿子的生意处在临界点，她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管它有用没用呢，先试了再说吧，就算小姑娘做不了家里的主，但让她帮自家儿子说两句好话总行的。 黄阿姨对自家儿子的能力很有信心，只要帮儿子打开一条小小的口子，儿子十有八.九就能把事情办成。 这么些年，儿子就没让自己失望过，只要是他想做的事，他就会全力以赴，做成了才算数。 安静地听着黄阿姨把事情说完，秦小悠对黄阿姨的儿子，起了很大的好奇心，因为在他的身上，秦小悠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重生这一次，她也是把家里的担子，担在了自己的肩上，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黄阿姨，我既然说了能卖，自然就是可以的，但我还要具体的了解一下，比如说市场的规模呀，每个月的营业额呀这些。” “我这么说不是为难你，罐头的包装都是玻璃，运输中间肯定有耗损，如果只是像那种普通小杂货店的需求量，进一次罐头的代价就太高了。” “这样的店铺就算主动想要合作，厂里也不会轻易松口的，因为这样的合作，结局肯定不会太好，工厂也是为顾客着想。” “我家当初走公家的途径，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公家的需求量会很大，这样就均摊了风险。” “所以，我答应和你儿子合作是没问题的，但您对自家的市场得有个合理的评估，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也就是说，您得清楚自家的实力，能否承担大批量的进货，这个才是合作的关键。” 听到秦小悠说到了细节，黄阿姨就有点蒙了，她的出发点很简单，就是因为想要帮儿子，才牢牢抓着秦小悠的。 真正谈到了生意上的事情，她就不敢做主了，毕竟这些年，她从来没有插手过儿子的生意，儿子也从来没让他担过心。 可即便有点儿怯了，黄阿姨也不想错过这次帮助儿子的机会，用力地攥了攥拳头，让自己冷静。 “小悠，我能不能跟你提个请求？你跟我儿子见一面吧，好吗？请你给他这次机会。” “不论你有什么合作上的要求，都可以面对面地跟我儿子磋商，他一定会给你满意的答案，求你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程耀阳的担心 黄阿姨特别想争取到这次机会，帮到自家儿子，听秦小悠提到她不太懂的有关细节，声音不免有些急燥起来。 语速也加快了不少，“小悠，我儿子很能干的，不是我夸自己的儿子，只要你给他这个机会，他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你就答应了阿姨吧，好吗？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跟你面对面地谈谈，他肯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看着放在果汁杯两边的双拳，因为紧张还有些轻微的颤抖，秦小悠忍不住笑了。 真是个可爱的阿姨，也是个超级好的妈妈，她可能不太懂生意上的事情，但她很爱她的儿子。 仅凭这一点，秦小悠就想给她机会，有这样的母亲，儿子的性格肯定差不了，生意场上，有时候诚信比能力更重要。 “我可以跟他见个面的，这不只是给他机会，也是给我自己机会，双方得利的事，我为什么要拒绝您？” 黄阿姨长出了一口气，笑了，“小悠，谢谢你，我知道这是你照顾给我的机会，我会让我儿子好好地把握。” 两人留了彼此的联络方式，黄阿姨把纸条小心翼翼地揣好，这才心满意足的跟秦小悠道了别。 等秦小悠回到家里，就看到家里的三个人，都站在院子门口，门神似的排成一排。 看到她回来，程爷爷第一个迎了上去，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都非常的严肃。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不是说去去就回么，你看看这都几点了？” 老爷子把手腕伸得长长的，把腕上的手表举到了秦小悠的面前，让她看看表上的时间。 这个举动把秦小悠弄得哭笑不得，虽然知道家里这几位担心自己，可是担心成这样也有点儿过头了吧。 “程爷爷，我自己有手表，不用看您的。”秦小悠把程爷爷的手臂推回去，伸手虚挽住了他的胳膊。 “我们先回屋吧，回屋我再跟你们说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等老爷子再说什么，就被秦小悠挽着进了屋。 “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程爷爷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赵安琪和林大鹏也配合着绷起了脸。 “好、好、好，我交代，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这么晚回来，让你们担心了。” “我也没想到会晚回来，不过我接受教训，以后就算不得已回来得晚了，也想办法给你们打个电话，省的你们惦记。” 秦小悠举手投降，这老的老小的小，还真是难缠，她算是服了，不过也确实是自己让他们担心了。 “知道错就好，那你就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不能正点回家。”程耀阳绷着的脸，依然没有放松。 他不怕自己走夜路，不怕自己遇上坏人，却真的担心照顾不好秦小悠，怕她伤了哪怕是一根头发。 他本身就很喜欢秦小悠，又因为自家徒弟，不免更加的爱屋及乌，希望自家徒弟回来那天，能把秦小悠完好无损的交回到他手上。 “我下午去了趟房产局，是去打听买房子优惠落户口的事儿，这事儿大鹏知道的。” 总得想法拽上一个才安心，秦小悠指了指林大鹏，林大鹏打了个冷战，感觉自己像是共犯一样。 “小悠，有事儿交代事儿，你别拖我下水啊。”林大鹏连忙把自己摘出来，就怕被粘连上。 现在可是严刑拷问呢，自己还是小心点儿好，就算他心没那么细，也知道老爷子现在的心情不好。 “叛徒，胆小鬼。”秦小悠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也就不再理他，回过身继续跟程爷爷解释。 “程爷爷，我买现在这间院子的时候，就打听过这件事，不过那个时候还没开始实行这项优惠政策。” 林大鹏点了点头，这事儿他确实是知道的，是上次跟富安阳陪秦小悠买院子的时候，听秦小悠说起过的。 “你又知道了。”秦小悠白了他一眼，需要他帮忙的时候就吓跑了，现在来帮忙有什么用？才不领情呢。 “结果我把自己的事情问完，却被那些办事儿的老百姓给围住了，我想逃都逃不出来。” “你被围住了？”程耀阳拧紧了眉毛，“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人家为什么围你？你详细跟我们说一说。” 现在可是和谐社会，无缘无故的被人围住，必定是有原因的，他还上下左右地打量了秦小悠一圈儿，就怕她受了伤。 看到程爷爷打量的目光，秦小悠就知道他担心什么，“程爷爷，我没事儿，您看，好着呢。” 伸展开胳膊转了一圈，没看到哪儿不对的，程耀阳才放了心，“那你赶紧的，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儿？” “其实就是个意外，我办完了事情，遇到了几个爱说话的阿姨，无意间聊起了他们家里人爱吃达盛生产的罐头。” “我也是没防备的应了一句，结果知道了我家就是开达盛罐头厂的，立刻就炸了锅。” “有事儿没事儿的都过来聊上几句，办事大厅都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我想出也出不来呀。” “没办法，就被堵在房产局待了一下午，要不是有一位大叔帮忙，把我送进了后面的办公室，他们局一下午大概都不能办公了。” 程耀阳看了看手表，又皱了下眉，“就算你等到了房产局下班，这个时间也过了吧？” 程爷爷的明察秋毫，让秦小悠不能有半点隐瞒，她也没想着要隐瞒，只不过事情没定下来，她没想这么早说而已。 “我是被那位大叔从房产局的后门送出来的，结果后门有一位阿姨在等着我，说要跟我谈进货的事。” “我就领着这位阿姨去了冷饮店，原来她儿子开了一家食品批发市场，生意勉强维持。” “了解到咱们家的罐头口碑很好，就想要跟我打听渠道，打算进一些，起个品牌效应，调剂一下市场。” 程耀阳听了这话摇了摇头，“我看不行，就算是要跟私人的商铺合作，那也得找效益好的呀。” 第三百一十五章 合作愉快 虽然程耀阳自己不经商，但他从事的职业特殊，各个行业都会有所涉猎，所以对于经商，他也不是特别陌生。 “小悠，像这种勉强维持的商家，合作不是不行，但是风险太大，搞不好会影响自家产品的口碑。” “所以我的建议，最好还是不要找这样的商家合作，不是说私人的企业都不好，而是说你要有选择。” “现在改革开放正是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跟私人合作肯定是大趋势，我并不反对，但我希望你能开一个好头。” 没想到老爷子还能考虑到这么多，秦小悠笑了，“程爷爷，行啊，还挺有商业头脑的么。” 程耀阳伸手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跟你说正经的事儿呢，别说这些没用的，赶紧说说最后怎么决定的吧。” “没怎么决定啊，我说等见了他儿子再说，总得先了解一下他那个批发市场的情况吧？” “同情归同情，生意归生意，在不了解具体情况的时候，我是不会随便做决定的。” “工厂不属于我一个人，我要对全体员工负责，更要对这个品牌负责，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工厂的利益高于一切。” 程耀阳这回满意了，“这还差不多，我就觉得你不会莽撞么，跟人家说好了什么时候见面没有？我陪你去。” “不用，不用。”秦小悠赶紧拒绝，“还没有约定具体时间呢，她也得先跟他儿子通通气儿，我们留了联络的电话和地址。” “不过就算约也是约在公共场合，我不会再给别人莫名其妙的机会，程爷爷您就放心吧。” “我会小心行事的，所以不用人陪，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怕出什么意外，我自己能行。” 有过前车之鉴，秦小悠自然是会谨慎从事，但她是小心，却不是怕事，所以拒绝得干脆利落。 程耀阳却不可能给她这个机会，今天她回来得晚，超出了预计的时间，就已经很让人担心了，他又怎么可能再让秦小悠单独行动？ “行什么行？你不是还得到人家的市场里去看看吗？那可是别人的地盘，没人陪你去，我哪能放心得下。” 林大鹏赶紧举手，“程爷爷，我陪小悠去吧，反正我们学的是一个专业，她休息的时候我也闲着，时间正好。” “而且以我的武力值，我陪着小悠您应该可以放心了吧？十个八个的不敢说，三个五个肯定不在话下。” 程耀阳瞪了他一眼，“你个没出息的，十个八个怎么就不敢说了，你可是拿过国际奖牌的人。” 林大鹏马上正色到，“是，程爷爷教训的很对，我向您保证，不管来多少人，我都会护好小悠的。” 程耀阳这才满意，“嗯，这才对嘛，堂堂一个武者，没出手就先怯场了可不行，忒丢人了。” “古往今来，以弱胜强的例子不胜枚举，你只要有足够的信心和气势，以一挡百都不是不可能的。” 就着这个话题，程耀阳深入地展开了面对敌人时，个人的自身气势以及自信心，如何合理搭配武力值的重要性。 林大鹏悄悄背过手去，朝着秦小悠做了个OK的手势，秦小悠则朝他伸出了一个大拇指，再抱了下拳，然后悄悄溜走了。 在林大鹏的配合下，秦小悠安全脱身，不过她也没闲着，回到自己的房间，直接趴到书桌上，写了一份策划书。 不管这个合作成不成功，她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机会会留给有准备的人，秦小悠坚信这一点。 “小悠，吃饭了，你还在忙什么呢？饭菜都凉了。”策划书写了一多半的时候，秦小悠就听到了程爷爷的大嗓门儿。 她好笑的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笔，把策划书收件了抽屉里，“哎，就来了，我换个衣服就出来。” 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跟着数落了一句，“这么大的人了，吃饭都不知道抓紧，赶紧的，别让大家等你。” 明明就是程爷爷自己说到兴奋处，忘了吃晚饭这回事，现在竟然又埋怨上了自己，真是个老小孩。 无奈归无奈，秦小悠还是快速的打理好自己，“来了，来了，咱们晚上吃什么好吃的呀？” “都是你爱吃的，赶紧的吧，程爷爷准备了很久呢，等你等的都凉了，我又重新热了一遍。” 赵安琪把最后一盘菜摆上，看大家都坐下了，就夹了一筷子的红烧鱼，递到了程爷爷的碗里，“爷爷，您吃。” 程耀阳立马笑得眉眼弯弯，“哎哟，我们安琪越来越乖了，爷爷这就吃，好吃，真香。” 一顿饭吃得和乐融融，虽然程耀阳又嘱咐了秦小悠半天，到底没再坚持着要跟她一起去。 转过天，秦小悠就接到了黄阿姨的电话，两人照顾了彼此的时间，约定了第三天下午见面。 秦小悠领着林大鹏去赴的约，黄阿姨当然也是陪着儿子一起出现的，这还是她第一次陪儿子谈生意，有点儿紧张。 好在跟秦小悠是熟的，双方见了面，秦小悠先跟黄阿姨拉了几句家常，很好地缓解了黄阿姨紧张的情绪。 对于秦小悠的体贴，黄阿姨的儿子很感激，双方谈起了合作，自然是诚意满满。 黄阿姨的儿子叫刘瑞杰，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长得憨厚老实，可谈起生意经，跟外表却截然不同。 这人太机灵了，你说上半句他就能接上下半句，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怪不得还是改革开放初期，他就有能力和勇气开起一家批发市场。 再去他的市场里看了一看，秦小悠就更满意了，很大的一个食品批发市场，却处处看得出井井有条。 刘瑞杰拿出了百分百的诚意，秦小悠自然也没含糊，在对方同意大批量进货的情况下，秦小悠包下了他全部的运输。 合作协议初步达成，双方又分析整合了一些细节，没有分歧了，当场便拟定了合同。 “合作愉快！”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刘瑞杰终于松了一口气，微笑着向秦小悠伸出了手。 第三百一十六章 迅速成长的孟琳琳 跟刘瑞杰签好了合同，秦小悠就赶紧跟自家工厂联系， 好让工厂尽早备货，刘瑞杰这边着急着呢。 “琳琳，这阵子厂子怎么样呀？你又上学又要管厂子，是不是很辛苦？可千万别累着自己。” 接通了电话，秦小悠还是先关心了一下孟琳琳，她还真有点儿担心孟琳琳现在的状态。 为了就近照顾家里，孟琳琳那么优异的成绩，却放弃了选择更好一点儿的学校，只念了达盛市的大学，多少都会有点儿不甘心吧。 这样的选择，会不会对她的心理有影响？毕竟落差有点儿大，QH大学和达盛大学，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根本没法比。 这也是秦小悠当初往他身上压了个担子，让她管理工厂的原因，有了责任，就没有时间想东想西的了。 这小丫头外表看着柔弱，骨子里强硬着呢，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自己扛着，现在又做出这样的选择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们学校的课几乎都是排在上午的，就算是下午有课，最多也就一、两节，时间挺充裕的。” 这大概就是普通大学的好处了，课程没有重点大学那么紧，学生自己的时间相对要自由些。 “我现在上午上课，下午过去工厂，时间虽然安排的有点儿满，但是过的很充实，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听到孟琳琳是这样的情况，秦晓悠放心了，看来她把自己的心情调适的很好，起码家里的困难和过去的事情，对她没有太多的影响了。 “你不觉得辛苦就好，我这边可是又给你联系了一单大业务呢，现在厂子的出货量怎么样？能不能帮我多备些货？” 孟琳琳赶紧点头，也不管秦小悠能不能看见，接单是大好事儿啊，就算厂子里的任务紧一些，有单也必须得接着呀。 “能、能、能，你想要备多少货？说个数吧。”即便是隔着话筒，秦小悠也能听出对面的人，语调里的自信和兴奋。 “第一批先照着BJ百货的数量来吧，接下来还需要备多少，就得看看他这边的销售数量再决定了。” 虽然刘瑞杰手里的是批发市场，供需量肯定要大于寻常的小百货商店，但它到底能经营得如何？秦小悠也不敢打包票。 不过根据她自己去现场做的考察，刘瑞杰的批发市场管理得还是不错的，秦小悠的期待程度比较高。 “行，你那边大概什么时候要货？我抓紧备上，还有，供销合同要怎么办？是你在那边签好，还是我派人过去签？” 孟琳琳接手厂子的时间虽然还不算特别长，但是她办事这份嘁哩咔嚓的劲儿，倒是让秦小悠相当满意。 可见这阵子真刀真枪的锻炼，对孟琳琳业务水平的提升，有着不小的好处，成长的速度远远超过了秦小悠的期待。 “不用派人过来，我已经跟对方把合同签好了，明天我就把合同给你邮寄回去，记着接好收档。” 对面的人又是一迭声的应着，“好的，我记住了，不过厂里眼下的单子有点儿紧，我看看安排一下加班吧。” “如果不是特别着急的话，只是一批货的数量，加一组班应该就差不多了，备好货大概需要十天。” 秦小悠打断了她的话，“加两组吧，要不然再加上运输，半个月也到不了我这里，对方急得不行呢。” 听到秦小悠这么说，孟琳琳在电话里犹豫了一下，“小悠，要不咱们先挪一批货给他？我手里现在有两份单子不是特别急。” 秦小悠立马拒绝了，“那倒不用，他再急也明白得有个先来后到，不然以后他再下订单，难道咱们还能次次都给他加塞儿吗？” “对了，我忘了跟你说，这次的单子是私人订货，我看着需要的数量还行，就跟他定了。” “以后跟私人的企业合作，应该是一个必然的趋势走向，你看看工厂那边儿，是不是也开始着手准备接洽私人的业务？” “当然，我指的私人业务也是有要求的，小商小铺那种小批量的进货，咱们肯定是不能接的，太麻烦也太折腾。” “但是全国各地的一些食品批发市场，如果有供需要求，我们倒是可以考虑跟他们接洽。” “我觉得这些私人成立的批发市场，只要做得好，供求量不会少于那些公家的百货商店，说不得以后能成为工厂购货的主力军呢。” 没人比秦小悠更清楚，再有两三年的时间，这些公家的百货商店，不是承包给了个人，就是解体黄铺了。 “琳琳，咱们暂时先有这个意向，你也可以做些适当的调研和考察，为扩大厂子的业务做准备。” “如果这条路真的能行，厂子的出货量肯定就有难度了，到时候还要考虑再增加一条或两条生产线。” “这些都是需要我们提前做准备的，所以我希望你现在就开始有计划，但是不要忙乱，要把脚步走的踏实些。” 孟琳琳认真地听着秦小悠的这些叮嘱，强压着心里的激动，把这些话牢牢的记在了脑子里。 秦小悠信任自己，把工厂交给了自己管理，孟玲玲一直想做出点儿成绩来，不辜负秦小优的信任。 而此时秦小悠的这些构想，就是她的一个机会，只要自己能好好地把握住，也许达盛罐头厂，就将在自己的手里，进入另一个辉煌时期。 所以她不可能不激动，“好的，小悠，我会做好一切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也会认真地做一份计划书，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放下了话筒，孟琳琳兴奋地跳起来，正好有人敲门，她赶紧按住了自己心口的狂跳。 努力让内心安静，然后坐下来，沉着声音道，“请进。”她要以沉稳的心态，不急不迫地走好每一步。 不管孟琳琳那边怎么准备，秦小悠这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学校就有邮局的寄件窗口，没等到第二天，秦晓悠当天就把合同寄了出去。 第三百一十七章 秦爸爸的成长 把刘瑞杰的订单安排好，秦小悠又再给老爸去了电话，这一次，她是想跟老爸商量，在首都这边办分厂的事情。 既然决定要展开跟私人企业的合作，那就要多做些准备了，别的先不说，工厂的出货量肯定要有一个大幅度的提升才行。 因为随着私人企业的兴起和介入，便民商铺将会急剧增加，市场的需求量，也将会有一个巨大的增幅。 就算工厂再添加一、两条生产线，也肯定是供不应求的，改革的巨浪，将会在九十年代初到中期，掀起一个史无前例的大高潮。 经历过上辈子，秦小悠也算是开了金手指，这么好的机会，又怎么可能错过，自然想要牢牢抓住。 而她此时要做的，就是抢先一步占据市场，让自家的企业，能够站在潮头浪尖儿上。 风险是一定会有的，但同样，机遇也会相伴左右，风险和机遇并存，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当然，事情不是光有想法就行，大胆的行动，是成功开始的第一步，首先，这么大的事儿，她要得到老爸的支持。 “你是说想要在首都开分厂吗？”秦大路刚安排完一拨工人下井挖矿道，就接到女儿电话，跟自己商量这么大的事儿。 “是啊，我想在首都这边开个罐头分厂，分担一下家里出货量的紧张情况。”秦小悠的回话毫不犹豫，明显是已经做好了决定。 一直很支持女儿的秦大路，这次却是提出了疑问，“小悠，咱们厂里现在的订单，跟出货量还是很匹配的吧？” “爸爸知道你一向大胆决策，但这次希望你能考虑清楚，我不赞成你盲目的建分厂。” “还是慎重地研究一下供需配比再做决定吧，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是供货量比需求量稍微紧一些，也是合理的现象？” “总比生产过盛，卖不出去要强吧，如果库房堆满了货，却没有新的销路，那才该着急呢，罐头是食品，是有保质期的。” 不得不说，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锻炼，秦大路对于经商一途，已经有了很多自己独到的见解，以及犀利的判断。 这样的老爸，让秦小悠无比的自豪，比起窝窝囊囊活着的上辈子，秦大路已然判若两人。 所以秦小悠很愿意给老爸做更透彻的分析，让他了解更多，时代在不断的进步，希望老爸也能不断地进步。 “爸，如果照着之前的订单，您的想法是对的，但是咱们不能停滞不前呀！您没发现么，工厂已经有大半年没有业绩的提升了？” 秦小悠说的这个情况，秦大路当然是知道的，他也抽空回厂子检查过工作，知道手下几位主管出去做过调研。 “这个我知道，小赵他们几个调查过市场了，调查的结果是——市场的供需几乎已经饱和。” “这也是我不赞成你盲目扩建分厂的原因，新建的工厂，肯定不能比咱们家原先的这个规模小。” “咱们就按照现在工厂的出货数量，那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你打算把生产出来的这些罐头如何处置呢？” 听到老爸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做出了这样指向明确的分析，秦小悠感到非常的欣慰。 要知道，老爸可是没什么文化的，全凭着这些年的摸爬滚打，即便分析的不够到位，也足够秦小悠骄傲了。 “爸，你听我说……”把自己跟孟琳琳说过的话，又跟老爸复述了一遍，重点强调了私营企业的即将兴盛。 “你是说……公家的企业将会不景气吗？”没想到秦大路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这原本是秦小悠最不想提前透露的。 “嗯……据我的判断，大趋势应该是这样的。”秦小悠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 对面是自己的老爸，她倒不怕有什么不利的传言传出去，怕只怕自己事事都说的太准，会引起老爸的恐慌。 就算自己学业有成，脑瓜聪明，也不至于未卜先知，什么事情都被自己说中吧？ 别的不提，就说自家开的那个煤井，当初是自己很坚持的要建设，老爸听了自己的分析，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可在筹备的过程中，请了十分专业的技术人员进行鉴定，都不能确定下面百分之百有煤层，即便有，也可能是浅层。 老爸有些动摇了，自己却还是非常坚定地要把这个煤矿开出来，已经被老爸质疑过好几次了。 这不怪老爸，要知道，如果自己判断失误，这一次矿井的投入，将会让所有的投资血本无归。 可秦小悠又不能直说，自己上辈子是亲眼看到这里挖出煤来的，不说这话荒不荒唐，说出来也不可能有人信啊。 她只能跟老爸说，自己有强烈的直觉，自己的分析是对的，地下有煤，让老爸相信自己。 好在老爸最终无条件的相信自己了，但秦小悠还是看得出，老爸的无条件相信，是背负了多大的压力。 所以秦小悠这一次想要解释清楚，起码让自家老爸放心，自己不是无的放矢，是有证据的。 庆幸改革开放给予了民众很大的自由度，很多政策都是有迹可循的，秦小悠这一次的分析，做到了有理有据。 秦大路到底还是相信女儿的眼光和判断，这么些年，如果没有女儿帮家里出谋划策，自家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行，既然你分析得这么清楚，爸爸相信你已经考虑周全，那就放手去做吧，爸爸全力支持你。”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给爸爸来电话，实在不行，爸爸过去帮你几天也可以的。” “煤井这边的建设已经很规律了，你帮着找的那几个管理人员都很有能力，事事面面俱到，所以我操心的地方并不多。” “而且现在的工程进度，是全力以赴挖矿道，我守在这边也帮不上什么，离开些日子应该没有大关系。” “你就说吧，什么时候需要爸爸，爸爸立马就到，毕竟你现在还要上学，也不能太分心，爸爸过去帮忙正合适。” 第三百一十八章 拿下两户房子 秦大路说的那几个管理人员，是霍伯伯帮忙介绍的，工作能力肯定是差不了，人品上自然也不用担心。 所以老爸说能抽身过来，秦小悠倒是没什么异议，煤井经过了最艰难的筹备期，建设已经步上正轨。 而罐头厂的基建，老爸是熟手，由他来监管，建厂的速度肯定能加快很多，比自己分心照顾要方便多了。 “您能过来帮忙就太好了，那咱们就说定了，我先在这边办手续，如果首都这边有了合作意向，我就马上通知您。” 听见女儿答应得痛快，明显是真心想让自己过去帮忙的，秦大路很开心，一迭声地应下来—— “好的好的，我等你消息，也把这边的事情交代一下，有什么需要我亲自出马的，我都提前解决好。” “那行，先这样吧，我这几天就去跟政.府方面做沟通，希望一切顺利，能尽快得到官方的首肯。” 话虽然留了余地，但因为买房子落户口优惠的事情，秦小悠知道首都这边是有招商政策的，所以对自家能建成分厂，有着十足的信心。 刚想撂了电话，又想起来还有事要嘱咐，“爸，你和我妈也多注意点身体，别累着了。” “钱是赚不完的，不管咱家生意做得多大，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别总想着省钱，多雇些人，把自己解放出来。” “就算这次的合作谈不下来，你跟我妈也来京城逛一圈儿吧，权当旅游了，您还没来看过我们学校呢。” 听到女儿提到了钱，秦大路突然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不仅有些紧张起来。 “小悠，你手里还有钱吗？建厂可是需要一大笔资金的，咱家的钱是不是都投到煤井这边儿了？” “爸，钱的事儿您别担心，我手里目前还有余富，不够的话，也可以继续申请贷款。” 其实秦小悠手里的钱是有些紧的，上次卖了深圳的山头得了一些钱，买了设备，买了大车，又借给了孟爸爸一些，确实剩得不多了。 原本达盛市的工厂那边，陆续的会进一些收入，但想着还要添加几条生产线，也就没有余钱给自己拨款了。 秦小悠不肯跟老爸明说资金上的紧张，主要是不想让他着急，他只要专心建设工厂就行了。 资金的事情，秦小悠会自己想办法，对于在首都这边儿起步的艰难，秦小悠是有准备的。 毕竟这边不是自己的家乡，人脉都用不上，绝对算是白手起家，这第一步的开拓是最难的。 其实跟在达盛市创业初期比起来，条件已经要好上许多了，起码自己的手里还有着一笔资金。 那时候，家里不仅分文皆无，还欠着外债呢，想想百八十块钱就把自己家难成那样，秦小悠不仅摇头失笑。 转天，秦小悠趁着下午自习课的时间，一路打听着去了BJ招商引资办公室，受到了热情的接待。 听说秦小悠还是在校的大学生，办公室的负责人，对她所说的话也不敢尽信，毕竟她的年纪太轻了。 然而秦小悠是有备而来的，在来之前，她就想到了这个，所以事先跟林伯伯通了个电话。 此时，招商引资办公室的负责人，希望秦小悠拿出有资格投资的证明，她就让他直接给达盛市的市长去了电话。 之所以不是秦小悠打给林伯伯，是怕办公室的人以为自己事先做好了扣，不如让他们自己直接打稳妥些。 果然，负责人直接把电话打到了达盛市政府市长办公室，电话被接起来的同时，他就已经相信了秦小悠的话是可信的。 而达盛市方面，自然是全力支持秦家到首都发展的，能在首都建厂，足以证明达盛市企业家的能力，也代表着达盛市的骄傲。 撂下了电话，办公室的负责人笑了，“看来你家的企业做得不错，达盛市政.府是很认可的。” “你也不错，小小年纪就帮家里分担，林市长特意嘱咐了，让我们多关照你呢，可见你在市里也是挂了名的。” 秦小悠赶紧谦虚着，“弟弟的年纪小，我爸爸一个人又忙不过来，所以家里的事情我也就帮着做了一些。” 趁热打铁地递上自己的策划书，“这是建分厂的策划书，还请您过目，有什么不合理或者不确定的地方，我们可以再协商。” 看着办公室的领导把策划书接了过去，秦小悠的心立马稳当了，只要对方肯看计划书，事情就已经成了十之八、九。 第二天，提前让家里邮过来的各种证明材料也到了，秦小悠整理了一下，很齐全，直接送到了招商引资办公室。 回家等消息的那两天，秦小悠也没怎么着急，自己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不被合作的几率太小了。 果然在两天之后，政.府方面给她下了一纸公文，确定了秦家有能力进J办厂，同意合作。 并通知让她准备一下，定个时间去招商引资办公室，双方就合作项目，做一下详谈。 秦小悠没有急着过去，她先是通知了父母来首都，然后跟招商引资办公室商议，把见面的时间定在了第四天下午。 接着，秦小悠就去了房产局，这一次，她拿着那张合作的公文，顺利地拿下了两户楼房的产权。 看着手里的收据，秦小悠感觉自己的心在怦怦狂跳，这简直就等于是捡了两颗钻石，还是大克拉的。 先不说两个BJ户口带给自己的好处，只说两户房子日后的增值潜力，就已经远远超过自己那两座山头了。 由于是一次性付清房款，再次得了一些优惠，每户房子只用了8万多，不到九万块，说实话，跟白捡的差不多了。 BJ的房价会在九五、九六年有一次增长，大概每户能长到三、四十万的样子。 而到了零五、零六年，房价将会有一次让人瞠目结舌的飞跃，每户房子至少值到500万，从此房价持续居高不下。 捏着两户房产，秦小悠不仅等来了父母，还等来了弟弟秦小闲。 第三百一十九章 家人团聚首都。 秦小闲第一次到首都来，看着哪儿哪儿的都新鲜，特别是姐姐在这边买下的那个小院子。 “姐，这是咱们家的房子吗？这是咱们自己家的，不是租的？”小少年好奇地问。 得到了姐姐肯定的回答，他既开心又担心，“咱们家在BJ也有房子了？很贵的吧？是不是花了很多钱？” 打小就节省惯了的秦小闲，虽然特别喜欢这个院子，但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钱。 他知道家里赚钱不容易，特别是这个夏天，爸爸和姐姐忙着建煤矿忙得不见人影，他也跑前跑后的去帮忙。 一个夏天忙下来，腿都跑细了， 他也就更知道了赚钱的艰难，比他管理那个小家电铺子，可要辛苦多了。 秦小悠最不愿意的，就是让弟弟为了钱的事情操心，她希望弟弟能像别人家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长大。 这是秦小悠的心结，上辈子弟弟为了她，小小年纪就辍了学，仗着长得还算结实，谎报年龄，打工养家。 这辈子，她一定要还给弟弟一个无忧无虑的学生时光，让他健健康康地成长。 何况弟弟打小就是个懂事儿的，不用担心他会长歪，变成乱花钱的纨绔少爷，秦小悠对弟弟的品格是相当的放心。 赚钱有她和爸爸呢，弟弟只管安心读书就好，没有必要操这么多的心，她要让家成为弟弟最温暖的港湾。 “没花多少钱，虽然说是首都，房价也就比咱们家那边贵了一倍多点儿，还是挺便宜的。” 这也就是现在，等着再过几年，自家那边儿的房子虽然也涨价了，但跟首都这边根本不能比。 首都的房价涨了不止十几倍、几十倍，位置好一些的，甚至都有过百倍的，这还不包括四合院。 到那时候，首都一套房子的价位，能在自己家那个小城市，买上十套八套的房子。 这都是后话了，秦小悠自然不能说给弟弟听，反倒是借着这个话题教导他。 “小闲，人得学会赚钱，才能不怕花钱，赚钱就是用来花的，用来让家人享受生活的，不然堆在那儿干嘛？看着玩儿么？” “钱只有花出去了才是钱，搁着只能叫纸，没有意义，顶天就算个数目字罢了。” “而且呀，男人得大气，攒钱能攒下来多少？勒着肚皮攒钱不算本事，有的赚，有的花才叫过日子。” 这边儿秦小闲听得直点头，那边儿柳梦荷怒了，“有你这么教弟弟的吗？居然教他花钱，看再把你弟弟教坏了。” 妈妈这话，秦小悠却完全没进心，“才不会呢，我弟弟这么好，哪是一教就能教坏的，是吧，小闲？” 秦小闲忙配合着姐姐，“当然了，好歹我也念了这么多年书，还是班里的尖子生，怎么可能连好赖话都听不出。” “姐姐的话是教导我努力工作，而不是只守着一点儿家业，勒紧肚皮过日子，只守业不创业是没出息的表现。” 这话把秦大路给说乐了，“还别说，我儿子就是聪明，他姐随便说两句，他就能听出重点来。” “就凭这眼力见儿，以后肯定是个有出息的，我可不用担心了，就等着我儿子给我争脸了。” “行行行，你们都是有文化的，都是干大事的人，就我一个文盲，听不明白你们说什么，行了吧？” 柳梦荷有点儿愤愤的，虽然自己也守着一个饼店，但跟家里其他人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 就连儿子那间小家电铺子，因为又扩出了一间店面，生意不知道比自己的饼店好了多少。 这让她总有一种感觉，自己是家里最没用的人，不过看到儿子女儿这么优秀，她还是很开心的。 秦小悠自然不会让妈妈受委屈，贴上来搂住妈妈的胳膊，跟她腻歪着撒娇。 “妈，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咱们家你最重要了，没有你坚守着大后方，我们哪敢在前面乱扑腾。” 柳梦荷点了一下女儿的小脑门儿，“知道知道，就你这小嘴儿最甜了，妈还能真跟你们计较不成？” “赶紧的，告诉妈妈住哪间房？我好抓紧整理东西，这一身一脸的灰还没洗呢，脏死了。” 秦小悠把妈妈领到了一扇屋门前，伸手推开，“妈，你和我爸就住这间吧？你看行吗？” 这间原本就是留出来，打算给过来探亲的长辈们住的，东西都准备得很齐全。 想着那个时候，还惦记着让孟琳琳偶尔来住一住，结果那时候情况特殊，孟琳琳一次也没过来。 柳梦荷伸头往里看了看，“行，怎么不行，这么大一间屋子，难道还不够我跟你爸住的？” 程耀阳赶紧接到，“那快进去看看，有没有哪不舒服的，或者缺什么少什么的？” “缺东西就让小悠和大鹏他们去帮你们准备，这边小商店挺全的，路也不远，我帮你们把行李拎进去吧？” 程耀阳正愁自己帮不上忙呢，正好看见秦大路放在沙发上的几个行李包，抓起来就要往屋里拎。 “这怎么话说的，哪用您老伸手啊，我自己来。”秦大路赶紧把行李包接在自己手上，不让老爷子受累。 过年的时候，程耀阳跟着几个孩子一起回去的，就住在秦小悠的家里，秦大路自然对他很熟悉，也很尊敬他。 程耀阳拍了拍手，“嗨，几个提包而已，你不是真当我老的不能动了吧，说真格的，两、三个你都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秦大路忙点头，“那是那是，您老那是真功夫呢，我哪能跟您比，都不够你一指头戳的。”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秦晓闲扯了扯姐姐的衣角，“姐，我住哪里啊？”他着急想看看自己的房间呢。 “你就跟你大鹏哥住一间，出门，正对着那间屋的就是了，你先自己过去看看吧。” “别乱动东西，你大鹏哥马上就要放学了，等他回来，你再收拾自己的行李。” 说着话，秦小悠往对面屋看了一眼，那屋以前是富安阳跟林大鹏合住的，只不过那个人已经消失了很久。 第三百二十章 你值得骄傲 听说自己跟大鹏哥住一屋，秦小闲干脆把行李先放在了爸妈屋里，自己只过去看了一眼。 趁着妈妈整理行李的功夫，秦小悠把弟弟拽到了自己的身边，压低着声音问他。 “小闲，你怎么也跟着爸妈来了，学校里的功课不紧张吗？高二分班了，应该忙起来了吧？” 听见姐姐的询问，秦小闲有点儿得意，“我这次来首都是参加比赛的，可不是逃学出来玩儿的。” “噢？参加比赛？什么比赛？爸妈打电话的时候怎么没跟我说呀？”秦小悠有点儿意外。 “高中的奥林匹克竞赛，总共四项，我报了英语和物理，学校还有两名同学要参加，有老师领着，晚两天会到。” 没想到弟弟是过来参赛的，秦小悠放心了，她就说嘛，弟弟不是个贪玩儿分不清轻重的。 “准备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把握考出好成绩？既然选择了参加，那就要考好，可不能应付噢，需不需要再帮你再巩固巩固。” 一说到学习，秦小悠就认真起来，表情都严肃了几分，秦小闲也赶紧认真回答—— “都准备好了，不用姐姐帮忙，我能行，都是高中的知识，应该没什么太难的。” 当年姐姐出去参加各种考试，可没用家人帮过忙，小少年也有着自己的骄傲。 秦小悠也不坚持，每个人学习都有自己的方法，她会给弟弟提建议，却不会把自己的经验强加在弟弟身上。 “那行，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记住别紧张，放平心态，我等着听你的好消息。” 姐弟俩说话的功夫，柳梦荷也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该叠的叠，该挂的挂，只不过东西有些少，衣柜里显得空荡荡的。 “妈，我领你去浴室，一路上辛苦了，简单冲个澡吧，不用拿衣服，我帮你备了家居服。” “这边还有浴室啊？可真是没想到，装备还挺齐全的，人家这也是平房，怎么跟咱家的平房就差了这么多。” 听说有浴室，柳梦荷可开心了，忍不住就感叹了一句，自己家就没有这么方便，洗澡得去公共浴室，可麻烦呢。 “妈，什么人家咱家的，这也是咱们家的房子，你要是高兴，想在这边住多久都行。” 柳梦荷笑了，“可不是嘛，这里也是咱家，我这是高兴得糊涂了，还分什么别人的，自己的。” 把老妈领到了浴室门口，柳梦荷推开浴室的门，有点儿惊讶地喊了一声，“哎呦，还挺大一间呢，真宽敞。” “妈，换洗的衣服就在这个蒙着花布的小筐里，换下来的脏衣服放在这个大点的筐里就行，晚上一起洗。” “这个是淋浴头的开关，往左是热水，往右是凉水，您自己调着些，别烫着，也别冻着。” “洗完澡这里有拖布，简单地擦一下地上的水，小心别把自己滑倒了，出来的时候走慢点儿。” 被女儿一路叮嘱下来，柳梦荷心里温暖的不得了，女儿真是长大了，不但能照顾自己，也能照顾妈妈了。 “好的，我都知道了，你出去歇会儿吧，等妈洗完了澡，给你做顿好吃的。” 看看确实没有什么要叮嘱的了，秦小悠才出了洗浴间，直接就去了厨房，程耀阳正在里面忙活呢。 “程爷爷，您歇会儿吧，剩下的我来。”看着已经洗好切好的菜，秦小悠赶紧把程爷爷换了下来。 这些日子他们三个忙着上学，程耀阳都快成厨房总管了，着实是有些辛苦。 被换下来的程耀阳，去客厅里陪着秦大路喝茶了，秦小闲要进来帮忙，也被秦小悠撵了出去。 菜炒到一半儿，柳梦荷洗完澡出来了，林大鹏和赵安琪也正好放学，俩人喊着叫着就冲进了门。 “秦婶儿，我可想死你了。”赵安琪直接就冲进了厨房，伸手把柳梦荷一把抱住。 柳梦荷也回抱住了她，“你这丫头，我们才分开几天呐，怎么就想死了？是想婶子做的好吃的吧？” “才不是呢。”赵安琪使劲的摇摇头，“我就是想婶子了，婶子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这话一说出口，差点儿没把秦小悠笑喷了，伸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下手还挺重。 “还能不能行了？赵安琪，你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吧？这话能这么用吗？数学老师听了都得掐死你。” 赵安琪搂着秦婶儿搂的更紧了，“秦婶儿，您看呀，小悠欺负我，嫉妒您跟我这么好呢。” 秦小悠又是一脚踹过来，柳梦荷赶紧抱着赵安琪躲了，“好了好了，这都多大了？还这么闹，赶紧做饭，别耽误了下午上课。” “妈，你赶紧带着她出去吧，让她在厨房，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帮忙也是帮倒忙。” 说完冲赵安琪眨了眨眼睛，赵安琪心领神会，搂着秦婶儿不肯撒手，把人从厨房带出去了。 林大鹏则坐在沙发上，陪着秦叔叔和程爷爷聊起天来，老少三辈儿聊的还挺带劲儿的。 秦小闲没急着收拾行李，也陪着坐在另一边儿的沙发上，听着三个人唠嗑。 听到爸爸说起大鹏哥开的那个健身房，他才插了几句话，虽然他自己没去过，可是同学有去过的。 听说里面儿的装修特豪华，摆了好多大鹏哥的奖状、奖杯，年轻人去健身，多半儿是奔着这些奖杯、奖状去的。 “大鹏哥，你都不知道，你现在就是达盛市年轻人的榜样，我同学听说我认识你，都想让我介绍呢。” 林大鹏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成了达盛市的名人了，“我一个学生，有什么好介绍的。” “你可不只是学生呢，你还是国家级金牌获得者，国际级奖牌获得者，这样的成绩，还不值得自豪吗？” 秦小闲的夸奖，让林大鹏的脸都红了，“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成绩，赛事的级别不是特别高，我还差得远呢，还需要再接再厉。” 程耀阳和秦大路几乎异口同声地回到，“作为一个学生，已经很不错了，当然，我们也期待你能更上一层楼。” 第三百二十一章 参观新房子 被期待的林大鹏，微红着脸颊郑重地点头，眼神儿里带着一点小骄傲，更多的是被期待的羞涩。 性格一向耿直爽快的林大鹏，很少有机会能看到他脸红，大概也是因为长辈的夸奖太直接了。 多亏赵安琪这个时候，还在厨房里跟秦婶子腻歪呢，不然要是让她看见，不知道要怎么嘲笑呢。 好在秦大路也看出了他的不自在，转了话题又聊起了富安阳，很久没看到富安阳了，秦大路也挺惦记的。 听到安阳哥入职了特警，现在都能跟着执行任务了，秦小闲羡慕的不得了。 程耀阳却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小家伙，这个你可别羡慕，听着挺威风的，工作性质却太危险了。” “要不是安阳各方面的条件都太出色，警队那边也一直有人惦记着，我也舍不得他去呢。” “他这一走啊，我们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就算安阳再出色，毕竟也是血肉之躯，面对的又多是大奸大恶之徒。” “最主要的是，孩子年纪还轻，经验少，我就怕他有个万一，夜里睡觉都提着心，睡不安稳。” 这还是程耀阳第一次，这么直接的说出自己的担心，看到老人家皱起了眉头，秦大路赶紧出声安慰。 “程叔，您别想这么多，安阳福大命大，小时候也遇着几回事儿，最后都安然无恙了。” “他就是个有福气的孩子，遇事总能逢凶化吉，这次也肯定没事儿的，您老就别担心了。” 看到气氛有点凝重，林大鹏赶紧左看右看，想说点别的，分散一下程爷爷的注意力。 正巧，赵安琪搂着秦婶儿从厨房里出来了，林大鹏两步就迎了上去，“秦婶儿，我可想死你了。” “噗……”他这声喊的挺大，连厨房里的秦小悠都听到了，直接笑喷，这俩中二青年还真是般配。 “我也想你，这一个两个的，嘴都跟抹了蜜似的，乖得不得了。”柳梦荷乐呵呵地接受了大小伙子的拥抱。 “哎呦，这是不是又长高了呀？”仰头看了看眼前的人，可不是嘛，自己现在也就到他的下巴。 “嘿嘿，也没长多高，三公分，我现在一米八七了。”话说得好像很谦虚，却怎么听都像是在显摆。 赵安琪撇了撇嘴，“光长个傻大个有什么用？竹竿子倒是高，什么也不会干。” “你不怼我难受是吧？竹竿子跟我能比吗？它会喘气儿吗？会拿金牌吗？会开健身房吗？” 林大鹏傲气地反怼回去，还摇头晃脑袋做出挑衅状，把屋里的几个大人都逗笑了。 听着屋里笑声的此起彼伏，秦小悠的心反倒静了下来，生活就该是这样的，家长里短，热热闹闹。 只是，这样的和暖安逸，却是有人流血流汗、辛苦付出换来的，也许他们此时正面对着枪林弹雨，才有了家里的温馨和睦。 眼前突然闪过一片茂密的山林，某个人正弓着腰背，极速地穿梭着，衣裳的某一处，渗出暗湿的痕迹。 “滋啦……”加热的油锅里，不知道怎么溅进去了一滴水，受热后炸开来，秦小悠匆忙拿起手边的一盘菜，倒进了油锅。 油花飞溅，秦小悠的手背一疼，低头看过去，红了好几处，她赶紧翻炒了几下，然后把手伸到了水龙头下面。 打开冷水冲了一会儿，感觉没那么疼了，才把手抽回来，一离开了冷水，还疼，只是比刚才轻了些。 也顾不上再看手怎么样了，秦小悠快速的把剩下的几个菜都炒出来，这次很专心，不再让自己东想西想。 “菜炒好了，放桌子吃饭吧。”秦小悠朝客厅喊着，赵安琪立刻像花蝴蝶一样，飞到厨房来帮忙了。 林大鹏和秦小闲也过去帮忙端菜，一大家子围坐在桌边，也算是团圆饭了，虽然还少一个人。 吃过饭，秦小悠让爸妈去小睡了一会儿，等俩人醒了，她就领着爸妈和弟弟，去看了刚到手的那两套房子。 房子的地点很好，就在市区里，二环以内吧，搁到后世，别说这个价钱入手了，根本就是有价无市，有钱也买不着。 “爸，妈，你们看看房子怎么样？我买了对门儿的两户，这样方便照顾，还挑了东西朝向的，有阳光。” 秦小悠用钥匙打开了房门，把家人带进去参观，这时候交工的房子，不像后世都是毛坯房。 屋子是有窗户有门的，窗户还是钢窗的，代替了木制的窗框，墙面都刷好了大白，水泥地面也平整光滑。 “很好啊，擦擦蹭蹭打扫一下，再简单添置些东西，直接就能住人了，房间也挺大的。” 柳梦荷看着宽敞的客厅，很是满意，等到把对面两间房都看过了，柳梦荷更是开心得不行。 “没想到还都是三屋一厨一厅呢，不到9万的价格，太值了，小悠，这到底是给咱优惠了多少呀？” 就算是不给落户口，花这个价钱买这么大的房子，柳梦荷两口子也觉得很划算。 家里那边买个这样的，也差不多得要四、五万左右呢，这里可是首都，听说一般人想买都买不到呢。 “确实给的优惠挺有力度，现在这边招商引资，为了吸引有能力的商户来首都办场开铺，政.府是给了大政策的。” “咱们家也是运气好，赶上了好时候，这样的政策大概也就是今年吧，我要是晚上一两年上学，就错过了。” 秦小悠当然不会说，自己一直在盯着这个政策，就算没有考到BJ来，错过的几率也不会很大。 “好了，房子咱们也参观完了，剩下的事情咱们回家商量吧，明天还要去招商引资办公室，谈开厂合作的事呢。” 秦小悠不想在这边耽搁的时间太长，她还想快点儿回家，跟老爸商量一下明天的细节。 拿着钥匙，把爸妈和弟弟送出门，她留在最后把门锁好，顺着楼梯追下去，正赶上楼下一户门被打开，“嗨，这么巧。” 第三百二十二章 蒙尘的珍珠 锁好了门，正急着往楼下跑的秦小悠，被突如其来的一声招呼给吓了一跳，抬头看到人，更是真被吓了一跳。 “怎么是你？你这是……”秦小悠指了指他身后的房门，“难道你也在这里买房子了？也太巧了吧？” 打招呼的不是别人，是关绍猛，他眼里原本也是带着些诧异的，渐渐浮上了一抹笑意，“是啊，就是这么巧。” 真的这么巧？秦小悠用力地回想着，关家上辈子的房子是不是买在这里？奈何她没有半点儿印象。 那家人本来就不待见她，更没想过要把她带到京城里来，又怎么会告诉她京城住房的地址呢？ 瞒还来不及呢，在关家母女的眼里，秦小悠就是个厚颜无耻之人，知道了地址，万一自己找过来怎么办？ 想着防自己跟防贼似的关家母女，秦小悠甩了甩头，又想这些干嘛？她们跟自己已经没关系了。 “小悠，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也在这里买房子了？”关绍猛面露惊喜，眼带期盼的反问着。 秦小悠也没瞒着他，楼上楼下的邻居，早晚也得遇见，“是啊，我在楼上买了两间房。” 关绍猛几乎开心得笑出声来，伸手指了下对门儿，“那还真是太巧了，我在这一层也买了两间房。” 三屋一厨一厅一卫的结构，这样的面积，每层楼也就两间房，好嘛，这两层楼让关绍猛和秦小悠给包了。 “小悠，你打算要装成什么风格的？不如咱们一起找施工队吧，四间房算是大工程了，一起做价格还能便宜些。” 关绍猛自然是不在乎这点装修费的，但他知道秦小悠很节俭，所以才问出这样的话来，希望能借此机会，跟秦小悠走的近些。 自从秦小悠跟自己说开了，两个人之前没有了秘密，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少。 每一次去见秦小悠，关绍猛都绞尽了脑汁，想尽了借口，不是秦小悠不理他，而是他看得出秦小悠热情里带出的疏离。 关绍猛是聪明人，自然知道秦小悠只是拿自己当普通朋友，他也就留出适当的距离，不让秦小悠厌烦。 但这样的距离，让关绍猛很心焦，秦小悠是安心了，他却安不下心来，他怕跟这个人越走越远。 “大白挺好，我家不想再装修了，我妈的意思，买两个好看的顶灯做装饰，就可以直接搬家了。” 没想到秦小悠压根儿就没想过要装修家里，关邵猛有些失望，刚刚想好的计划，转眼就落空了。 他还要再说什么，面前的秦小悠突然变了脸色，目光似乎落在了自己身后的什么地方，他猛的一回头。 这回轮到他变脸色了，关妈妈好巧不巧地从屋里走出来，看见儿子站在门口，立刻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我还寻思你倒个垃圾倒这么久，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呢？有点儿担心，就出来看看，原来是遇上熟人了啊！” 说着话，目光炯炯的看向秦小悠，暗赞了一声，好漂亮的小姑娘，心思不由得的一动。 扯了一把儿子的衣襟，朝着秦小悠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怎么，不给妈妈介绍介绍？这位是……？” 关绍猛下意识地就横了一步，挡在了妈妈的身前，遮住了她看向秦小悠的目光。 关妈妈楞了一下，跟着，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儿子这是害羞了呀，这个动做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从儿子身后探出头来，透过他的肩膀看秦小悠，小姑娘脸蛋儿微红，俩人明显就是有情况么。 她可不知道，小姑娘脸红是因为刚从楼上跑下来，跟她刚才相比，秦小悠的脸色比之前白了不少呢。 “小姑娘，你是我们家绍猛的朋友啊，也是来看房的？那可真是巧了，绍猛在这里刚买了两套房，要不要进来看看？” 说着就朝秦小悠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在她想来，小女孩儿但凡懂点礼貌，也不会拒绝自己的。 秦小悠却半点儿没犹豫，很有礼貌的婉拒了她，“对不起，阿姨，我还有事，等下次吧，有时间我再来拜访。” 说完也不等关妈妈再说什么，直接朝这母子俩挥了挥手“阿姨再见！关大哥再见！” 转身就朝楼下跑去，没跑几步呢，就听见楼下有人喊，“小悠，怎么还没下来呀？用不用爸爸上去接你？” 秦小悠连忙回道，“不用不用，我这就下来了。”跟着就是一路小跑，瞬间就远离了关绍猛的视线。 看到儿子眼里满满的失落，关妈妈伸手推了儿子一下，“瞧你，就这么点出息？喜欢了就去追嘛！妈妈支持你。” 听到这句话，关绍猛猛地一回头，在他的梦境里，妈妈可是不喜欢秦小悠的，甚至拿她当仇人一样。 朝着秦小悠消失的方向指去，关绍猛不敢相信地问道，“妈，你喜欢她？喜欢秦小悠？” “她叫秦小悠？名字还蛮好听的，人长得也漂亮，看着也机灵，是你的同学吗？” 关绍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关妈妈就更满意了，漂亮不说，学历也能配得上儿子。 再加上还能在这里看房子，家境应该也不错，那还有什么挑的，喜欢就追呗。 儿子已经读研了，也开始接手家里的产业，关妈妈还真想儿子找个能帮得上他的人。 谁知儿子别的方面都很优秀，偏偏在感情上不开窍，自己有意无意的安排了很多次相亲，小姑娘都喜欢得什么似的，偏偏儿子却一个也没相中。 看见刚才这一个，关妈妈才明白过来，儿子不是没开窍，是那些小姑娘没入了儿子的眼。 “儿子，加油吧，喜欢了就别错过，这一看就是好人家的闺女，有什么需要妈妈帮忙的？妈妈全力以赴。” 关绍猛看着妈妈，眼神却有些茫然，那份曾经唾手可得的感情，全家人视如草芥。 现在呢？它已经远得遥不可及，才发现它有多珍贵，即使自己全力以赴，也未必能再次抓进手里。 第三百二十三章 全家要齐心 也许正应了那句话，轻易得到的，永远都不会在意，失去了才知道它有多宝贵，多难得。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傻楞着了，人都走没影儿了，你再看她也回不来，以后多加油吧。” “不过小姑娘挺有性格，看着不太像那些贪家世爱虚荣的女孩子，怕是不太好追吧？” 关妈妈心疼儿子的同时，还没忘了嘲笑儿子一把，谁让儿子总是眼高于顶，谁也瞧不上的。 看儿子还愣着，关妈妈伸手拍了他一巴掌，“赶紧的，去把垃圾扔了，回来商量装潢的事儿。” “早点儿把房子装潢的事情弄好，也省的你为这些闲事操心，正事儿都干不过来呢。” 虽然儿子的年纪还很轻，但因为性子沉稳，遇事果断，家里的很多事情都由儿子拿主意了。 关绍猛提着垃圾下了楼，出了楼道口，还特意左右看了看，自然是没有看到秦小悠的影子。 眼里带着些失望回了新居，进门就看到爸爸和妹妹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关绍猛不由得脸上一红。 知道一定是妈妈没管住嘴，把秦小悠的事说给家人听了，可他是真不想让家人问起秦小悠。 “我看房子刮大白就挺好，两套房不如只装一套吧，你们喜欢装什么风格就装什么风格，剩下的一套不装了。” 关绍猛直接就说起了房子的装修，不给他们提问的机会，况且他也真想留出一套房来，配合秦小悠的风格。 就算日后不喜欢这么简单的了，大不了再重装就是，收拾房子也不是多困难的事情。 自从儿子开始接手家族的企业，人是更能干了，性子却是越发的清冷，总给人一种不容辩驳的威压气势。 所以他的提议，也没人提出反对意见，反正有一套房是他的，他不喜欢装就不装呗，自己那套装成喜欢的就好。 关爸爸拉着媳妇儿和女儿，去对面研究房子到底该装成啥样的风格了，关绍猛一个人站在客厅的大窗户前，往外看着风景。 说是看风景，心思早已经不知道飞哪儿去了，满心满眼的都是秦小悠，年轻的小伙儿，为追而不得烦恼着。 而已经回到院子的秦家人，却正在热热闹闹地展开大讨论，秦大路作为家长，自然是最先发言。 “小悠，正好是两户房子，你和你弟弟一人一户，等你弟考上这边的学校，也上这边念书了，正好有个房子住。” “毕竟这是个稳定的房产，不必牵扯到外人，比租房子更靠谱，我和你妈也能放心些。” “你想的也很周到，选了对门的两套房子，这样彼此还能有个照应，不然小闲自己住，我们还是有些担心的。” 秦小贤却是立刻摇头拒绝了，“爸，不用给我准备房子，我就住在这个院子不是挺好么，离学校还近。” 他早就想好了，考大学的时候也要考QH，她要跟姐姐念一个学校，姐姐能考上，他也一定能考上。 至于买房子，他想等自己有能力了，自己买给自己，如果条件再好一些，他也要给家里人买更多的东西。 姐姐给予自己的东西已经不少了，他不能靠姐姐一辈子，他也想要努力，为家里做些贡献。 柳梦荷多少明白些儿子的意思，就出声安慰道，“你姐姐也不是特意给你买的，这不是因为有个好机会嘛。” “再说了，都是自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等你长大了，工作了，有能力了，难道还能不管家里吗？” 秦大路很赞成媳妇儿的话，“就是，自家人没必要在这些小事上计较，以后互相扶持才是最重要的。” 秦小悠把爸爸的话接过来，“嗯，爸说的很对，所以我是想着吧，把咱们一家的户口都迁过来。” “这两户房一户要落我爸的名字，毕竟首都这边建罐头厂，还得让我爸去跟政.府交涉，我和我妈迁进来就行了。” “另一户就落给小闲，男孩子嘛，以后成家立业，自己有套房子，做什么也方便些。” 柳梦荷刚要张嘴说话，秦大路抢在她前面，反驳了女儿，“那你呢？你就不给自己留套房子？” 这边儿院子就已经记在了儿子名下了，如果那边的房子再不留一套，闺女手里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柳梦荷跟丈夫是一样的想法，“小悠，这可不行，咱家可不兴重男轻女那一套。” “你跟小闲一样是妈心尖上的肉，不能多了他的少了你的，他已经有了这个院子，那套房子就归在你手里。” “院子是我的？”秦小闲不敢相信地反问道，从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个院子是买给他的？ “是啊，你姐在买院子的时候，就直接落了你的名下，说男孩子不能太亏了，手里得有点儿实在的东西。” 听了爸爸的话，秦小闲张了张嘴，开合了几次，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他明白，那是姐姐的心意。 既然是心意，那就没必要拒绝，不过他心里想好了，自己要比从前更努力，要成为更优秀的自己，来报答姐姐。 秦小闲很清楚，跟物质上的回报比起来，姐姐更希望自己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 “好了，大家也别争来争去的了，就这么决定了，等我和爸爸跟政.府方面谈好合作的事，就去办房产手续。” 秦小悠一锤定音了，她还有正事儿要办，没必要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只要生意做得好，还怕没房子么。 “爸，咱俩明天去招商引资办公室，我跟那边约好时间了，这是家里给我邮过来的资料，还有我自己做的策划书。” 秦小悠把材料递到爸爸手里，“您先看看，有哪里不妥当的，咱俩再仔细商量。” “只有咱们自己先统一好口径，明天到了那边才好说话，有些优惠政策，咱们还是要自己多争取的。” 秦大路忙点头，“我明白的，我这就仔细看。”女儿为家里争取了一个这样好的机会，可千万不能在他的手里出岔子。 第三百二十四章 程爷爷出马 知道丈夫和女儿要商量正事了，柳梦荷冲了两杯热茶，摆在了桌子上，然后悄悄退了出去。 在妈妈带好门之前，秦小闲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爸爸在专心致志地查看资料，眉头轻拧。 秦小闲攥了攥拳头，自己还是太弱了，还不足以担起这个家，但这样的状况只能是暂时的。 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儿，挺起这个家是他的责任，他绝不会让爸爸、妈妈和姐姐失望的。 想要顶天立地，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强，攥紧了拳头回了自己屋，秦小闲认真地做起了考前的复习。 原本觉得这次比赛十拿九稳，考前不必再临阵磨枪了，这才提前两天来了首都，打算在考前合理的放松。 现在他完全改变了主意，多一分耕耘，就会多一分收获，姐姐曾经是这么教的。 秦小悠可不知道几句话的功夫，弟弟就受到这么大的感触，她现在忙着跟老爸理顺手里的资料。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只有做好准备，才能在明天的约谈中，得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结果。 秦小悠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这一开工不要紧，爷俩一直忙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柳梦荷把饭菜都摆好了，看两个人还没出来，只好敲门进来叫他们爷俩，“小悠，还没弄完呢？” “知道你们爷俩是干正事儿呢，可也不能没时没晌的呀，先歇一会儿吧，吃完了晚饭再弄。” 柳梦荷心疼女儿，虽然舍不得她挨累，可更舍不得深说，毕竟女儿也是为了这个家呢。 “姐，水都给你接好了，去洗洗手，赶紧来吃饭吧。”秦小闲也趴在门口，跟姐姐献着殷勤。 已经走到了门口的秦大路，抬手在儿子的头上拍了一巴掌，“你个臭小子，没大没小的，没看着你爹也在屋呢吗？” 当爹的这是吃醋了，柳梦荷和秦小悠两人听得直笑，柳梦荷伸手推了丈夫一下，“瞧你，跟孩子一般见识。” 说完还伸手揉了一下儿子的脑袋，像是怕被拍疼了一样，秦大路这个憋屈呀。 “那是我亲儿子，我还真能下狠手似的，偏心的又不只是他一个，哼！”秦大路傲娇地走出了屋。 这是连媳妇儿的理也一起挑了，柳梦荷指了指丈夫的后背，哭笑不得，“跟孩子一样的，真是越活越回去。” 秦小悠知道爸爸是在逗趣呢，但还是拉着爸爸去了洗手间，让他先洗了手，省得他吃味。 吃饭的时候也忙着给爸爸夹菜，尽挑他爱吃的，一会儿就把老爸给哄得乐呵呵的。 饭吃得差不多了，秦大路突然想起了资料里有一个条款没有写清楚，抬头问了女儿一声。 “怎么？你们家要在这边开分厂吗？地址选好啦？跟这边儿的合作也谈好了？” 程耀阳出声问道，他以为秦小悠把家里人接来，只是为了买房落户口的事情呢，并不知道要开分厂。 现在听到秦大路的问话，忍不住开口问了，他知道秦小悠这一阵很忙，却不知道在忙这么大的事儿。 秦大路点头，“是啊，买房子不算难，落户口有点儿难，需要人才引进或者招商引资，才能得到这次的优惠政策。” “小悠就打算在这边开个分厂，算是配合政.府招商引资了，我也是赞同的，反正分厂迟早要开，现在能开在首都，挺好的。” “小悠说得对，生意不能局限在达盛市，城市太小，以后的发展会受到限制，那不如早点儿走出来。” 对于女儿的建议，秦大路一向是非常重视的，女儿的每一次设想，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也都证明了她是正确。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虽然秦大路开始时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觉得女儿考虑得全面，遂全力支持。 程耀阳看向秦小悠，有点埋怨地说了一句，“你这孩子，这么大事儿也不知道跟爷爷商量一声。” 之后又把目光转向秦大路，“大路，咱们之间不是外人，我也不跟你客套，政.府方面我有认识的人，应该能帮上忙。” “你先别忙着拒绝，官家的事情，我比你明白些，虽然咱们家走的是正路子，但有熟人会有很多便利。” “比如说一些比较特殊的优惠政策，政.府原本是有批示的，属于可给可不给的范围内。” “如果洽谈的时候没有深入到那个程度，政.府也乐得少付出些，这也算是政.府内部，心照不宣的秘密吧。” “既然知道有这个好处，自然得把它落到实处，好歹是自家的生意呢，该有的优惠我们总不能舍了去，这不违规。” 秦大路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看来自己还是经验不够啊，要学的东西太多了，立刻凑近了些，跟程大伯讨教起来。 程耀阳却是先伸指头点了点秦小悠，小小的发泄了一下自己的不满，“小悠，说到这儿我先批评批评你。” “当初你买设备的时候，可是让你霍伯伯帮忙了的，怎么就想不起来跟你程爷爷开口呀？” “上次也就算了，小事一桩，我也懒得跟你霍伯伯争，这次你霍伯伯不在，你还是没想起我来，爷爷真有点不开心了。” 秦小悠赶紧一溜的道歉，他可不是故意要瞒着程爷爷的，是真没想到程爷爷能帮上忙。 之所以没说这事儿，一个是她觉得心里有谱，一个是她怕自己开了口，反倒让程爷爷跟着担心。 看到秦小悠认错态度挺好，程爷爷也就不跟他计较了，转过头，认真的指点起秦大路来。 两个人的谈话，桌边儿的几个孩子也认真的听着，虽然没有插言，可却着实学到了不少有用的。 听程爷爷条条框框分析得这么明白，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好很多，秦小悠干脆把任务交给了程爷爷。 “程爷爷，您明天陪着我爸去吧，有您亲自出马，比我们拿什么条子都好使，我陪着去明显也没什么作用。” 程耀阳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他正愁着没什么能帮上秦小悠的呢，机会简直就是从天而降。 第三百二十五章 收获的季节 晚饭后，秦小悠陪着程爷爷和老爸又再整理了一遍资料，确认无误后，她一身轻松。 第二天起早，秦小悠跟赵安琪和林大鹏一起去上学了，原本请了三天的假，也跟老师把假消了。 既然开厂子的事情有程爷爷帮忙，她也不必就再继续请假，耽误自己的学业了。 能这么放宽心，全赖于秦小悠对程爷爷的信任，如果是没有把握的事，程爷爷是绝对不会许下承诺的。 果然，都没等到晚上，午饭的时候，秦小悠就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甚至还附加了一个好消息。 政.府方面竟然挪出了一块地，以白菜价租给了秦家十年，做出了一个足够的姿态。 这就是一个风向，在向所有人昭告，秦家是政.府想要扶持的企业，以后在J城行事，肯定会一帆风顺。 就算有人想要使绊子，也得瞻前顾后的多想想，有政.府在后面撑腰，不是谁都有胆量得罪的。 当然，能得到现在这样的结果，程爷爷功不可没，他手里的那些人际关系，简直让秦大路瞠目结舌。 “小悠，你是不知道，你程爷爷去找他认识的两个人过来帮忙，结果听到信儿，呼啦啦的来了八.九个。” “就连市长都亲自过来陪同了，还是全程不离岗，阵仗可真够大的，我都有点儿不敢说话了。” 他虽然听女儿大致说过程大伯的情况，知道他这个人不简单，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关系网会如此强大。 “这次事情能办得这么顺利，政策给的这么多，全是你程爷爷的面子，经过这一回，咱家的工厂算是站住了。” “小悠，跟爸交个实底儿，你程爷爷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跟首都的实权人物有那么大的交情？” 可如果他真是大人物，又怎么会跑来给闺女看房子？秦大路真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系。 “爸，能帮上忙不就好了么，你管那么多干嘛呀？反正程爷爷是不会害咱们的。” 对于程耀扬的身份，秦小悠还是有些忌讳的，很怕他以前的工作经历，会给他带来未知的危险。 秦小悠是觉得，少一个人知道程爷爷曾经是缉毒警，程爷爷就能多一分安全。 何况他还有个缉毒处处长的身份，万一被谁无意中泄露出他的身份住址，恐怕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 秦大路虽然好奇，但看到女儿把嘴管的这么严，就知道其中必定有缘故，忍住好奇，也没再继续追问。 哪想到程耀阳自己并没有把这个当回事，他孤家寡人一个，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对方是秦大路，他就算不相信别人，也不会不相信秦大路的人品，他是小悠的爸爸，那就是一家人了。 程耀阳三言两语的就把自己的老底儿都交代了，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让秦大路格外感动。 同时也被彻底惊着了，没想到程大伯是缉毒警，是保护人民生命财产的大英雄，还是国家缉毒处的老处长。 怪不得富安阳走上了这条路呢！原来是有他这个领路人，这条路虽然难走，却是不得不让人心生敬佩。 特别是对于他失去的两位家人，秦大路也是肃然起敬，生命只有一次，程大伯的付出是这么彻底。 晚上悄悄地跟媳妇儿说起了这事儿，叮嘱媳妇儿要好好的孝敬程大伯，结果媳妇儿哭了个稀里哗啦。 不说秦家两口子怎么孝敬程耀阳的？只说秦小闲到了比赛的日子，全家人都想要陪他去现场。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行，当初姐姐和安阳哥他们去比赛，可没人陪着呢。” 感觉自己已经是大小伙子了，秦小闲又怎么可能让家人这么护着，再说让同学看到了也不好看呀。 秦小悠很理解弟弟的坚持，帮他说服了爸妈和程爷爷，自己心里却是有些遗憾的。 比赛的日期定在了休息日，秦小悠是真想去感受一下现场，顺便为弟弟加油的。 “好吧，那就听弟弟的，小闲，你要加油噢，妈妈在家给你做好吃的，好好犒劳你。” 坐在电视机前看直播，气氛自然不如现场热烈，但对选手的情况却更加的一目了然。 “也不知道弟弟比的怎么样？”看着屏幕里的儿子，柳梦荷不安地搓着手，小声地询问着。 “妈，弟弟没问题的，你别担心。”秦小悠握住妈妈的手，轻拍两下安慰着。 “是真的，我没骗你，前四轮出的题，小闲全答对了，当然，还有别人人答对的，输赢还得看接下来的表现。” 不说一家人如果紧张地看直播，两天的比赛很快就出了结果，秦小闲拿了一个第一，一个第二。 小家伙郁闷了，当年姐姐参加考试，拿的可都是第一名呢，自己竟然还考了个第二，丢人。 这还包括了自己临阵磨枪的努力，不然成绩可能会更糟，前几天自己还好意思信心满满地跟姐姐说没问题。 “姐，对不起，是我过于骄傲自满，准备不足，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秦小闲认真的向姐姐保证着。 “姐姐相信你，我们家小闲最棒了，一次输赢不代表永远，你还年轻，机会多着呢。” 小孩子是需要鼓励的，秦小悠没有吝啬自己的赞美，当然，适当的鞭策也少不了。 把媳妇儿和儿子送走，秦大路片刻不停地投入到了分厂的筹建中，他不让女儿耽误功课，程大伯就成了他最好的帮手。 分厂的建设很顺利，几乎是一路绿灯，没有受到什么阻碍，政府给的那块地皮位置很好，近郊啊，四环内。 秦小悠知道家里再次捡到宝了，惦记着把这块地买下来，搁上几年，它的价值会让人惊掉下巴。 而经过了这一次，秦小闲也快速的成长了起来，老爸在京城忙着建分场，他就担起了煤矿监督的任务。 当分厂建成的时候，后山上的煤矿也已经开始出煤了，秦家终于迈过了投资的坎儿，进入到了收获的季节。 第三百二十六章 再建分厂 时间如清溪过林，转眼就是两年，秦家收获的头一年，收益主要以还款为主，秦小悠家的贷款是个大头儿。 好在矿井建设之初，秦小悠就强调了要深挖，结果证明秦小悠的决定是正确的，浅层都是浮煤。 只此一项，就节省了秦家很大的一笔资金，不然挖了一层又一层，恐怕一年的收益都会被浪费光了。 而且如果没有秦小悠，矿井挖到了一定程度，还见不到煤的话，多大款也熬不住啊，肯定就要放弃了。 先期的投资那么大，放弃的损失自然就不是一星半点儿，所有的投入都将血本无归，哭都没地方哭去。 现在因为矿道挖得深，煤的出产量不错，大概也是煤层深的原因，煤质相当的好，慕名而来的求购者络绎不绝。 再看罐头厂的出产，也是一直很稳定，虽然达盛市这边新增加了两条生产线，产量照原来翻了一番，依旧没有增加库存的机会。 首都分厂比达盛市总厂要大上一倍，产量自然也要多上一倍，可随着私营企业的壮大，销售当然也不是问题。 根据罐头的出产量和市场的需求量，供需关系应该算是达到了一个稳定的平衡。 只不过因为特殊的原因，达盛罐头在国内的需求量，依然供不应求，这个特殊状况来自于BJ政.府方面。 鉴于达盛罐头的高口碑，政.府方面帮忙搭了一个桥梁，把达盛罐头销到了国外。 这样一来，首都的达盛罐头分厂，大部分的出产都销到了海外，只有极少数的罐头内销了，自然是供不应求。 但第一年因为还贷款，秦家虽然收入不菲，却并没有见到多少回头钱，第二年的时候，秦家才真正看到了收益。 秦大路庆幸家里有个目光如炬的女儿，事事看得通透，家里才会越过越兴旺。 只不过秦小悠还不满足，虽然家里的收益不错，但是只有她清楚，自家的煤井最多还能有一年多点的出产量。 再过一年，煤矿储备就会被挖掘得差不多了，就算还有产出，也是零零星星的小产量，收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她又有了新的打算，“爸，我打算在广州那边再开一家罐头分厂，今年的收入正好够把厂子建起来。” 短短两年的时间，能够不用贷款，仅凭一己之力就能再建一座分厂，足够秦家自豪的了。 但秦大路也有一些自己的考量，他不想太过急功近利，想把脚步走的稳当点。 “小悠，咱家的产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进项也还不错，但也就是这一年赚了些钱。” “我想着吧，是不是应该稳着些，好歹再多攒两年钱，等家里有了存项，再增加产业也不迟。” 秦小悠不知道怎么才能跟老爸解释得清楚，那些她心中明明白白的事，却是无法轻易宣之于口的。 “爸，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别看现在的生意还不错，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意外。” “我们要做好应急的准备，把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里，我仔细分析过，咱家最稳当的产业，就是罐头厂。” 秦小悠以为自己说的很隐晦，但秦大路这些年可不是白练的，一下子就听出了女儿话里面的关键。 “小悠，是不是咱家的煤井有什么事情？”他并不是很肯定地问着，但除了煤井，家里就没有什么大头了。 柳梦荷的饼店还开着，但对于秦家来说，饼店的收入不过是小打小闹的生意，维持个基本温饱而已。 秦小闲管着的小家电商场，收入虽然也不错，不过打从开店伊始，收益就留给孩子自己零花，秦家没拿过。 今年秦小闲就要上大学了，刚把这家小家电商场交给了妈妈接管，收益要从今年才能算起。 而且就算小家电商场的收益归了家里，收入也就是能比饼店高上一倍多点，并不能作为秦家的主业。 再剩下也就是那块山坡地了，坡地上的水果林，所有的出产都是直接交到罐头厂，它的收益要跟罐头厂算在一起。 既然女儿刨除了罐头厂，秦大路想来想去，能让女儿担心的也就是邻村后山的煤井了。 秦小悠没想到老爸竟然如此精明，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担忧的地方，她犹豫了一下，决定跟老爸透露一些。 “爸，确实是煤井让我有点担心，我查了很多资料，不管多大的煤矿，煤的储藏量也是有限的。” “而咱家的煤井，不算大矿，甚至连中型矿都算不上，也就是比那些小打小闹的煤井稍大一点。” “您也很清楚，后山的面积就那么大，就算整座山都是煤，也有挖空的时候。” “何况开矿的时候您就知道，这个矿需要深挖，才能挖到矿产，也就是说——它的储藏量并不如何丰富。” “所以我觉得，咱们应该做两手准备，一旦煤矿不出煤了，咱们不能现开发其它的市场。” “趁着现在国内市场上，罐头的需求量还有着一定的份额，我们要在别人抢占这块市场以前，先把它占住。” “时间不等人，机会也不等人，如果等到煤矿的出产告罄，咱们才着手开始建厂，您觉得还来得及吗？” 秦小悠把问题分析得很清楚，虽然没有直接说煤井快要绝产了，但跟直接说了也没什么两样。 何况她对于罐头市场的分析，绝对是有理有据的，更别说秦大路对于国内市场的需求量，还十分清楚了。 这两年征战在商场上，秦大路也已经被磨炼得相当出色，女儿的话一说出口，他就知道，此事势在必行！ “好，听你的，只是吧……？一想到刚刚存下点儿钱，又要花得一干二净，我还真有点儿舍不得。” 秦大路边说边摇了摇头，“闺，你说咱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怎么就见不着钱呢？真是奇了怪了。” 老爸这话把秦小悠说得直乐，“爸，您也说咱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了，不断的发展，自然要不断的投入，这是定理。” 第三百二十七章 我要出趟远门 其实秦小悠很清楚，老爸经过这几年的锻炼，已经很能适应市场了，只是观念上还有些老旧。 在他的心里，贷款也是借钱的一种，过去曾经吃过欠债的苦，所以对于借钱，老爸有着一种自然而然的本能抗拒。 “爸，其实您只要仔细研究一下市场上的大型企业，就会发现，越大越著名的企业，它的贷款也就越多。” “能贷到款也体现了企业的发展潜力，你想啊，银行是确定了你有偿还的能力，才会借贷给你，也变相代表了一种企业的成功。” “您没听现在百姓们流行的一句话吗？想知道企业做得有多大，那就看它贷了多少钱！欠的越多，产业越大。” 这回换秦大路笑了，“竟然还有这种说法吗？我还真没听过呢，不过你刚才说的这些，似乎听着挺有道理。” 秦小悠得意地反驳着老爸，“岂止是挺有道理，是非常的有道理，绝不接受反驳。” 秦大路伸手捏了下女儿的鼻子，“就你话多，来吧，咱们谈谈开分厂的事情，广州地处沿海，我也同意在那里建分厂。” 秦小悠皱了皱鼻子，“爸，我都是大人了，不要再捏我的鼻子了，万一鼻子被你捏扁了，变丑可就没人要了。” 秦大路哈哈地笑起来，“没人要正好，爸正舍不得把你嫁出去呢，留在家里，老爸养你。” 秦小悠哼了一声，“我能嫁到别人家去吃穿，干嘛要浪费咱们自己家的，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我还想着嫁出去吃大户呢。” 爷俩又笑了一小会儿，秦小悠就把话题转到了正事儿上，“爸，分厂我是打算建在广州的，不过也得看实际情况。” “首先还得看当地的政.府支持不支持我们的投资，能不能像BJ这样，给我们最实际的优惠和帮助，像是匀出一块位置不错的地皮之类的。” “咱家现在的收益很稳定，分厂并不急着开，所以可以慢慢选，如果和广州方面的接洽不顺利，那也可以往深圳方面看看。” 深圳这几年发现的也相当不错，势头迅猛，可也正因为过于迅猛了，秦小悠反倒不愿意去凑那个热闹。 太多的新兴产业，政.府给的优惠也就不可能更多，没办法面面俱到，那干脆大家都一视同仁，谁也别特殊了，这样的待遇不是秦小悠想要的。 就像当初她明明买下了深圳的两个山头，但还是出手转卖掉了，并没有想要留在那里发展的意向。 两人不断地提出各自的建议，秦小悠把条条款款都记在了本子上，打算按着这些预想，做出一份策划书来。 把建分厂的事情谈出了眉目，秦小悠又再跟老爸说起了自己的另外一个打算，她想趁着这个暑假出趟门。 “爸，咱家现在的收入，应该够建分厂的，但建起了分厂，短时间内也就没什么余钱了，这很危险。” “企业没有流动资金是很可怕的，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的状况，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拿什么翻身呢？” “当然，我这也是做了最坏的打算，看眼下咱家的产业，一切都在正轨上，出现意外状况的机率并不大。” “不过还是多一手准备的好，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我打算出趟门，这次走远点，我打算去趟新疆。” 秦小悠知道在九二、九三年的时候，各种原石、玉器甚至翡翠、玛瑙的身价，都猛然增值翻了无数倍，真正成为了有收藏价值的宝贝。 而在这之前，它们的价格低廉，就算是卖得比白菜价都便宜，也没什么市场，正是收购的好时机。 在秦小悠的认知里，新疆的玉石是很有名的，质量也算是相当拔尖的，特别是和田玉和羊脂玉。 这两种玉石到了后世，可谓有价无市，多少钱也难买到真品，是上层社会和收藏爱好者争相抢夺的至爱之物。 现在已经是九二年年中了，秦小悠更是不敢耽搁，她必须抓紧这最后的时间，想法收购到一定数量的玉石，倒也不局限于和田玉和羊脂玉。 她只怪自己把这个信息给忽略了，想起来的有点晚，要不是因为家里煤井资源即将告罄，她还想不起来玉石这回事儿呢。 “小悠，你要去新疆啊？太远了吧，虽然深圳也远，到底是开发中的城市，听说新疆的发展还很滞后，民风也有些彪悍。” 秦大路知道女儿一经开口跟自己商量，就是已经拿定了主意，他不能拒绝女儿，也只能跟她说些自己的担心。 “爸，你放心吧，大鹏说陪我过去，他的健身房这两年又开了两家分店，达盛市的市场已经饱和了。” “想要往外扩展扩展，却不急在一时，所以他今年正闲着，听说我想去新疆，就嚷着要跟我一起，也算出去散散心了。” 听到有林大鹏陪着一起，秦大路的心倒是放下了一半，小伙子功夫没得说，不是遭遇到团伙做战，保护女儿应该绰绰有余。 “既然你已经有了安排，爸也不阻止你了，不过你能不能跟爸说说，你去新疆是想要做什么？” 秦小悠跟老爸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把自己要去新疆的目的说了，但理由是有所改动的，只说收到了一些内部的消息，玉石可能要涨价。 而她此行的目的，就是打算趁着价钱涨起来之前，去收购一些，反正就算消息不准确，玉石也是保值的东西，原价出手总是不难的。 经过这两年的并肩作战，父女俩已经很有些默契了，秦大路会尽全力支持女儿的决定，也会在女儿初步实施的阶段严守秘密。 “那你路上多小心些，毕竟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别太逞强了，遇着危险服个软，钱没了没关系，人得保证安全。” 不管女儿多能干，走过了多少地方，经过了多少风雨，当爸妈的总是不放心孩子的每一次远行，心里的惦记，就化成了无数的叮咛和嘱咐。 第三百二十八章 赚钱的小生意 这两年也走了不少地方的秦小悠，自然不害怕又一次的远行，她只是不想因为自己，让父母担心罢了。 “爸，您就放心吧，有大鹏陪着我，我们不欺负别人就算好的了，还怕被别人欺负了去吗？” “就是您要受累了，一个人去广州建分厂，这次又没人帮您，肯定要辛苦些的。” 秦小悠的担心不无道理，第一次建达盛总厂有自己在呢，第二次建分厂有程爷爷帮忙。 而这次去广州建厂，自己不能陪伴同行，一切都要靠老爸自己了，希望老爸能扛得住吧。 秦大路自己倒是完全不担心，反而有些摩拳擦掌，“你不在正好，这次也让你看看老爸的能力。” “以前建的那些工厂啊煤井啊什么的，都是你把前期的工作布置好了，我去擎现成的。” “监督啊、检验啊这些工作，都太轻松了，我可是觉得不过瘾呢，就想着干场大的。” “这次好不容易可以让爸爸大展身手了，闺女，你就放心吧，爸爸肯定会全力以赴。” “你这次去新疆，肯定也会很辛苦，咱们爷俩就比赛一次，看谁能够做得更好，更出色。” 秦小悠倒不怕老爸做不好，已经有前两次的经验了，再加上自己那份详细的策划书，建起个分厂来，应该没什么困难的。 比起分厂建设的成败，她更担心老爸辛苦，所以一再的叮嘱老爸抻悠着来，别太心急。 家里不等着这间分厂吃穿，那不如把事情做得更踏实些，认真走好每一步，也是为之后打一个坚实的基础。 跟老爸谈过了公事，秦小悠就回自己屋里去做策划书了，这次的策划，务必要做得详尽些，让老爸更省力。 只是，脑子老是跑神，精力完全不能集中，秦小悠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笔。 两年没有见过那个人了，这两年的联络也非常少，只有几个月才可能接到一次的电话，和偶尔梦里的梦见。 不是秦小悠不想梦见那个人，而是她不愿意让他入梦，因为每次梦见他，都会梦到他满身鲜血。 明知道只是梦境，秦小悠却还是担心得不行，总觉得那副画面，是富安阳在逃命。 她相信人是有心电感应的，不然不可能每次都梦到一样的情景，肯定是富安阳在逃命的时候想到了自己，自己才接收到了这个信号。 不怪秦小悠有这样唯心的想法，虽然她是一名优秀的大学生，但她本人的重生，也是科学无法解释的。 所以，这次的新疆之行，秦小悠的目的并不单纯，收购玉石自然是她此行的目的，她却还有一项更重要的任务，就是寻找富安阳。 秦小悠认真的分析过，梦里出现的那片茂密森林，根据它的地形分布以及天气情况，她推测是在新疆附近。 秦小悠是个行动派，说走就开始做准备，不必多带，只收拾好必要的行李，随时准备着出发。 临走之前，秦小悠把几个朋友家都走了一遍，希望他们能在自己离开家之后，帮忙照顾家里。 因为家里只剩下了老妈一个人，秦小悠很是不放心，这么多年，老妈一个人留守还是第一次。 爸爸要去广州开分厂，弟弟则要提前进J城，替自己照顾首都的分厂，家里的产业都留给了老妈，担子有些重了。 再一个原因，秦小悠也有许多事情要叮嘱朋友及其家人，不把事情都交代好，秦小悠就算走了，也不能放下心来。 “小悠，你想做什么就去吧，有我们在，家里不会有事儿的。”第一个下保证的是孟爸爸。 “是啊，是啊，小悠你就放心吧，有我和你叔叔在，肯定会好好照顾你妈妈的，不会让别人欺负她。” 两年时间下来，孟爸爸的小生意已经开始有了起色，孟妈妈也不再去给别人打工，而是专心帮助孟爸爸打理生意。 事业上顺了心，孟妈妈的精神状态也是格外的好，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颓废，说话的语气都变得相当干脆。 “有孟叔叔和阿姨帮忙照看我妈妈，我肯定是放心的，不过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想要跟阿姨商量。” 听见秦小悠这么说，孟妈妈赶紧应着，“小悠，有什么事要跟我商量，你说吧，我听着呢。” 自从秦小悠出钱帮自家迈过了难关，又安排女儿帮她经管罐头厂，孟妈妈对秦小悠就是全心全意的信任着。 知道她不论说什么，肯定都是为了自家好，而且小悠聪明，听她的准没错。 “是这样的，阿姨，您还记得当年我卖的那个手工编织的小饰品吧？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秦小悠提起了这事儿，孟妈妈立刻就来了兴致，“有兴趣有兴趣，我记得你当初弄的那个小饰品，很是赚钱的呀。” 秦小悠点了点头，“嗯，如果原料进的好，工艺上也能有保证，利润是相当大的。” “我听说周阿姨，噢，就是安琪妈妈，您知道的吧？这几天又要去江浙一带进货，看看能不能让她帮您带些原材料回来。” “您可以张罗起一个小作坊，雇几个信得过的人，把生意做大一点，别像我那么小打小闹的，当成正经生意来做。” “这类小饰品看着东西不大，却属于不好轻易判断价格的产品，能卖出什么样的价格，取决于它成品之后的工艺。” “只要工艺出彩，利润方面将会是很惊人的，您如果想做的话，我就去帮您联系周阿姨。” “当然，也不好让周阿姨跟着白辛苦，咱们可以让周阿姨入点股份，这样一来，跟周阿姨就成了合作关系。” “买卖成了自己的，周阿姨对进货的事情也就能更用心，更积极了，也更敢于做决定，毕竟进货的时候，她才是拍板做主的人。” “等周阿姨的原材料回来了，您就去跟我妈学手工，回来再交给你手底下的员工，您看如何？” 听着秦小悠为自己想的这么周到，孟妈妈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这样的机会可不是随时都有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能有个这么好的机会，孟妈妈自然是再不犹豫，忙不迭地点头，应下了秦小悠的建议。 “行，当然行，太行了，那就麻烦你帮我联系周阿姨吧，让她多费点儿心，这次要辛苦她了。” “还有你，小悠，你也不能跟着白忙活，生意也得占一份，不然我不安心，先说好，不许拒绝啊。” 秦小悠怎么可能不拒绝，摇了摇手道，“不用了，阿姨，我也没做什么，不过就是帮你们牵个线罢了。” “两好嘎一好的事儿，您跟周阿姨都进点收入，我看着也高兴，何乐而不为呢？” “咱们可都是自家人，自家人哪用得着这么生分，不过是帮点小忙，占股份什么的就算了吧。” 孟妈妈却坚决不同意，“不行，你要是不占一份儿的话，这个生意我就不做了。” “先不说你跟着操心费力的张罗，单说你妈妈那边还要跟着一起受累呢，本来她活就多，我还跟着搅乱，哪儿过意得去。” 秦小悠耐心的跟她解释着，“阿姨，真不用，您也知道我家的情况，全家上阵现在都忙不过来，不差这一份。” “您家不一样，毕竟肩上还扛着担子呢，虽说小饰品也不是多大的生意，但多了这一份，总能轻松点。” “我跟琳琳是好朋友，您和叔叔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拿我当自家孩子一样，我自然希望你们能过得更好。” “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毕业，很多事情都有限制，大忙也帮不上，也就能帮您这些小来无趣的，您可千万别跟我客气。” 孟家夫妻听到秦小悠这么说，感动得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孟妈妈更是声音都颤了。 伸手拍了拍秦小悠的手背，“还说没帮我们什么呢，没有你，我们一家还圈在小胡同里，看别人的眼色呢。” “小悠，以后可千万再也别说这样的话了，阿姨心里难受呢，你为我们家做的，我们心里都有数。” “说实话，这么大的恩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现在你又为我们一家谋出路，真是……” 看见孟妈妈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下来，秦小悠赶紧打断妈妈的话，“阿姨，您也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我们是一家人啊！我和琳琳是打小的情分，您和叔叔要是还跟我这么客气，我以后都不敢登门了。” 秦小悠做的这些，只是自己想做，没想过被人感激，毕竟她亲身体验过，绝望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当初她坠落深渊，茫然无助的时候，要是有人能拉她一把，结果可能就会大不同了。 所以，在别人有困难的时候，只要能帮，秦小悠肯定会伸手帮一把的，这甚至无关乎她心底的善良，根本就是一份执念。 “好了好了，阿姨，咱们也别在这件事上纠结了，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去找周阿姨商量。” 刚站起身来，又想到一件事，赶忙回身叮嘱着，“阿姨，还有件事你要注意，就是要管好手里的原材料。” “如果事情谈妥了，周阿姨帮忙进了材料，您千万要把原材料保管好，更不要跟别人说它的来处。” “再信任的人，利益面前也有可能心生贪念，说不准就偷学了手艺，之后想要单干呢，谁也不会嫌赚的钱多。” “咱们不必阻人财路，不过，也不可能大方到把自己的生意拱手让人，咱们自己也得吃饭不是。” “只要您守好原材料，他就算手艺再精巧，工艺学了个十成十，没有原材料也是白搭。” 对于周阿姨进来的原材料，秦小悠是相当有信心的，普通的塑料珠子，玻璃水钻，完全比不了。 这不只是周阿姨的眼光好，舍得下本钱，这么多年的工作干下来，她的人脉和路子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所以她能拿到的货，并不是谁都能拿到的，而且今后要货的数量应该越来越大，她也得让周阿姨守好这条路。 孟妈妈一个劲儿地点头，“嗯嗯，我记住了，等我收到了货，就一个人收管好，连你孟叔叔也不告诉。” 秦小悠被孟阿姨逗得咯咯笑，也不反驳她，笑着挥手说了再见，就打算离开了。 结果这边刚打开门，就跟急匆匆赶回来的孟琳琳撞在了一起，小姑娘赶得急，满头满脸的汗。 “你这是咋了？出啥事儿了？”秦小悠连忙掏出手绢，要帮忙孟琳琳擦拭额头上的汗。 却被孟琳琳一把抓住了手，“我爸给我打电话说你来了，我这不是有事要跟你说么，怕堵不着你。” 秦小悠挑了挑眉，“有什么事不能等我去厂子的时候再跟我说呀，虽然我要出门，但临走肯定是要去厂子一趟的。” 这时候孟妈妈也拿了一条毛巾过来，抬手给女儿擦着汗，“就是，多着慌的事儿啊，非得现在赶回来。” 这大热天儿的，女儿热得小脸儿通红，当妈的哪能不心疼，“就算真有急事儿，你打个电话回来不是一样么。” 孟琳琳直摇头，“妈，您不懂，有些话在工厂里不方便说，电话里又说不明白，哎呀，您别管了，我自己跟小悠说。” 说着抓过妈妈手里的毛巾，胡乱地擦了两把脸，把毛巾往椅子上一扔，抓起秦小悠就往自己的屋里去。 秦小悠也没跟孟琳琳犟着，顺着她的力道进了屋，“琳琳，你别急，天大的事还有我在呢。” 看孟琳琳这么急慌慌的，秦小悠也觉得应该是厂里出了什么大事，神情不由得都严肃了起来。 “我要跟你说的不是坏事儿，工厂里一切都顺利，小悠你别担心。”听出秦小悠是误会了，孟琳琳赶紧解释着。 “我这次急着过来找你，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扩展项目的事情。”拉着秦小悠坐到了床边。 “小悠，虽然咱们罐头厂的效益一直不错，但也不能一直局限在原有的项目上啊。” “停滞不前就是退步，你说是不是？而且你也说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第三百三十章 孟琳琳的新设想 见秦小悠对自己说的话听得很仔细，孟琳琳内心的惴惴不安，也跟着平稳了不少。 年轻的心，有着澎湃的热血，看向秦小悠的目光，期盼里饱含着认真和执着。 “小悠，虽然罐头厂目前看着还好，甚至生产出来的产品供不应求，但谁也不能担保它就能一直好下去。” “市场上的竞争越来越激烈，罐头厂也新增了很多家，谁又能保证我们会一直立于不败之地呢？” “我就想着，咱们必须要再增加些新的项目，让咱们的罐头厂更具有竞争力。” “只有制造出新鲜的血液，脉搏才能跳动得更有力，人才能更健康。” “工厂也是一样，不断的增加新产品，添加新创意，在今后的发展中，才能走得更稳。” 秦小悠笑了，“你能有这个想法很好，不过瞧你这一头汗，先喝口水吧，咱们慢慢说。” 给孟琳琳倒了一杯凉白开，看着她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了下去，“现在说吧，你想到了什么好点子？” 孟琳琳刚要开口，秦小悠又追问了一句，“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有什么不能在厂子里说的？” 孟琳琳抓着她的手摇了摇，“哎呀，小悠，你是不知道，咱们工厂里的几位负责人太教条了。” “我跟他们提了我的想法，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赞同的，更别说支持我了，还批评我，说我瞎胡闹。” “说现在厂子里的效益很好，生产罐头都忙不过来呢，何必再增加什么新项目，给自己找麻烦。” “我觉得他们的想法太滞后了，不敢苟同，社会在不停地发展进步，工厂也是一定要向前发展的。” “不时刻做好准备，谋划新的出路，一味的墨守成规，被淘汰将是必然的结果，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我们总不能等到事情发生了，才想办法应对，那时候恐怕只能坐以待毙，再想补救，一切都晚了。” 孟琳琳的思维竟然能这么超前，很是出乎了秦小悠的意料，不过倒是跟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这也是秦小悠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只不过目前还有更急的事要做，暂时也就没把想法提出来。 她是打算等老爸建好了广州的分厂，再跟老爸商量工厂增加新项目的课题。 没想到孟琳琳抢先了一步，把想法拿到了台面上，有这样一心为工厂着想的领导者，秦小悠也是很欣慰的。 “琳琳，真不错，在形势大好的时候，你能提前想到这个，我得要好好的表扬你了。” “有备才能无患，居安思危才能让我们走的更远，厂子里，就需要你这样高瞻远瞩的人，工厂才能不断进步。” 秦小悠的夸奖，让孟琳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还没做什么呢，不过是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 秦小悠立马出声鼓励到，“能有想法就很好啊，事情总是要先有了设想，才有机会更进一步的实践。” “跟我说说吧，你想扩展的项目是什么？我们来商量商量，看看是不是适合咱们罐头厂。” 孟琳琳调整了一下坐姿，整个人都紧绷起来，让自己的注意力更加的集中。 她有这个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觉得能行，希望借着这次机会，能够说服秦小悠。 “小悠，是这样的，咱们两年前扩厂，为了原材料能够及时供应，不是新增了很多水果供应商吗？” “为了多一手准备，水果供应商所能提供的水果数量，是要高出我们现有的生产数量的。” “为了合理的利用这一块的资源，有几个水果供应商，我们是轮流着收购他们水果的。” “这也是你当时提出的，为了预防某一处水果产地发生意外，或天灾和人祸，导致水果供应不上。” “不然原料上的缺失，必定会使我们的工厂陷入困境，遭受损失，你的决定也算是两手准备吧。” “但在风调雨顺的年头里，我们这么做，确实是浪费了一部分水果资源的，厂子不收，果农零卖也有限，我觉得挺可惜。” “那不如就把它们利用上，既解决了工厂可能遇到的事业危机，又能帮助果农解决一部分果品的销售。” 秦小悠点头，表示赞成她的这个想法，并鼓励她继续说下去，没被批评，反而被鼓励，孟琳琳的情绪又再兴奋了一点。 “小悠，我是这么考虑的，咱们可不可以增加一条制作饮料的生产线，就是那种果汁饮料。” “这样就能把果农手里所有的水果都收上来，既能减少果农们的损失，又能增加我们工厂的效益，一举两得。” 竖了个大拇指，对于孟琳琳的想法，秦小悠给予了肯定。 “琳琳，你这两年的书真是没白读，想问题很全面，也很切合实际。” “原材料同样是水果，自然就是很适合罐头厂增加的项目，看来你是有认真做过功课的。” 孟琳琳不只是认真做过功课，她还是翻来覆去的考虑呢，自然也清楚这个设想，其实是有利有弊的。 “小悠，我现在也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咱们还得进一步研究，不说别的，首先它的成本就是一个大问题。” “别人家生产的饮料都是勾兑的，也就是用水勾兑香精，滋味没差上多少，生产成本却是完全没得比。” “我们用的是新鲜的水果原料，成本自然要高出不知多少倍，不知道这样的价格能不能被顾客接收。” “但那些香精对人的身体没好处，就算因为成本的原因，我们做不成饮料项目，我也不希望工厂生产出来的产品是害人的。” 听到孟琳琳能这么说，秦小悠就更放心了，她需要的就是这样有原则的管理者。 “琳琳，我们不怕成本高，我们只怕生产的产品不好，所以价格不是问题，产品质量才是关键。” “我相信顾客的眼睛是雪亮的，高成本高工艺生产出来的好产品，自然也应该是高价位，接受起来应该没有多困难。” 第三百三十一章 让自己轻身上阵 看着孟琳琳认真地听自己说话，认真地点头，秦小悠突然觉得，自己对于工作是不是太过执拗了。 什么事都想着亲力亲为，哪怕是老爸和弟弟，都不能让自己放心半点，自己只有一个人，又能分出多少的精力？ 嘴上说把工作交出去，却还是会不放心地跟上很久，直到工作上了正轨才敢放手。 或许，这次孟琳琳的出头，就是个难得的机遇，该到自己放手的时候了。 现在自己手底下的这些员工，不敢说是何等的精兵强将，但也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像是罐头厂的琳琳和那几个管事的，还有煤井那边的几个主管，甚至是管着果园的孔大伯，哪一个单拎出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如果把权力下放，自己是不是就可以轻松一点了呢？总不能让自己一直拧着发条，绷紧着那根神经吧。 自己终归还是需要有些私人空间的，也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去做，就像这次的出行，目的就没有那么简单。 不管能不能找到富安阳，秦小悠都想要去试一试，尽管新疆的地界很大，谁又能说就不会出现奇迹呢？ 这么想着，秦小悠立刻就下了决心，不如就让自己试一次吧，把手头的事情全部抛开，轻身上阵。 “琳琳，原本我是打算着，等广州那边的分厂建成了，再研究增加产品项目的事情。” “既然你已经提出来了，想法也挺全面的，那我也就不等了，不如就由你来做吧。” “我？我来做？”孟琳琳一脸的不敢置信，这可是开发新项目，不像新增添一种水果罐头单品那么简单。” 秦小悠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就是你，怎么，敢耍嘴皮子，却不敢亲自上阵了吗？” 乐呵呵地调侃了小姑娘一句，果然，激将法是好用的，孟琳琳马上坚定地扬起了小脸儿。 “你都不怕担责任，敢放手让我去做，我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全力以赴把它做好就是了。” “这才对么。”秦小悠笑了，“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闯劲十足呢，那我就等着听你的好消息了。” 秦小悠完全没有发现，她现在对待孟琳琳的态度，就像是一个阿姨对待初出茅庐的小孩子，根本不像是同龄的人。 “琳琳，趁着现在假期，你正好有时间，马上就开始着手干吧，别有什么负担，工程既然交给了你，你就有决定权。” “真有什么决定不下来的，你就去找我妈，我会嘱咐她帮你的，实在不行，给我打电话也可以。” “我到了新疆，会把住宿地的电话留给你们，不过因为要经常外出，我不一定能随时接到。” 其实秦小悠是想着，自己尽量不跟这边联系，让他们没有了依靠，才能看清他们的能力，清楚他们到底行不行。 当然，今晚回家就得赶紧做出一份策划书来，捏在老妈的手里，以备不时之需，别真耽误事了。 若是孟琳琳实在拿不定主意了，或者遇到了解不开的难题，老妈就可以按照策划书来指导她。 可想的挺好的，到底还是不放心，秦小悠又紧跟着叮嘱了好多细节，第一次放手，忐忑的不只是孟琳琳一个人。 “……人员方面也随你调配，只要不影响工厂的正常运转，想抽调谁都可以，额外加班的，薪资上不要小气。” “至于资金方面，也全权由你调度，我会给工厂的财务室下个通知，让他们尽全力配合你。” “不过，老爸要建新厂，只靠着罐头厂的收入，资金上可能不那么富裕，你只能自己想办法，是拖是贷，就看你的能力了。” 听到自己拥有这么大的权力，孟琳琳激动地攥紧了拳头，“小悠，你就放心吧，我一准不让你失望。” 孟琳琳还年轻，秦小悠尽量给予她更多的鼓励，第一次挑大梁，任务重，担子沉，不希望她有太多的压力。 “我当然信你了，不然也不会把这副担子交到你手里，琳琳，你也要相信自己，尽管放手去做吧。” “我也享一回福，擎一回现成的，看看咱们生产的果乐园饮料，什么时候能够推向市场。” “琳琳，我可是期待着，咱们厂生产出的饮料，能够掀起一波市场上新的购买热潮。” “果乐园饮料？是饮料的名字吗？叫果乐园？很好听啊！不对……小悠，你这是早就想好了？” 孟琳琳瞪大了眼睛，不相信秦小悠竟然已经把名字想好了，接跟着就有点失落。 “原来，想做饮料的事情你早就想过了啊？我还以为这次我想到你前面了呢。” 秦小悠太聪明，太能干，孟琳琳觉得自己紧快慢赶也赶不上她，不由得有些挫败。 “早想晚想有什么关系？真正行动起来的人是你，要着手干的人也是你，这就已经足够了。” 秦小悠这句话，给了孟琳琳莫大的鼓励，是啊，自己认真干好好干，干出成绩来，才是对自己最大的肯定。 “小悠，我懂了，再也不会说这样没用的话，你看我的行动吧！我会用结果证明我自己。” “这才对嘛，我们有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已经是最开心的了，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干嘛。” 曾经的自己，被禁锢在那个小家里面，别说做事了，想要堂堂正正的走出去都是奢望。 也正是因为经历过那些，秦小悠才知道自由自在是多么的可贵，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有多么幸福。 她轻轻拍了一下孟琳琳的肩膀，“你能想明白就好，加油吧！我虽然不在你身边，但我会用意念支持你的。” 孟琳琳被她逗得笑个不停，看小姑娘挺轻松，秦小悠这才笑着离开了孟家，直接奔着赵安琪家去了。 到了赵家的时候，已经是午饭时间了，结果除了赵安琪，两位长辈都没在，可见工作有多么紧张。 “你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我妈的呀？”秦小悠来了就要走，赵安琪是相当的不满。 第三百三十二章 秦小悠的聪明 见赵安琪是真急了，秦小悠赶紧安慰了两句，“两个都看，两个都看，我这不是已经看过你了嘛，我再去看看周阿姨。” 也不等赵安琪再说什么，秦小悠转身就出了门，她现在是真有事呢，没时间哄这个小丫头。 “你等等，小悠，你等等我呀，话还没说完呢，你这么急着干嘛去？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 赵安琪随手拽了一件外套，就紧追着秦小悠的脚步跑了出来，她倒要看看，秦小悠这么忙三火四的是为了啥？ “我找周阿姨有正事儿呢，你就别跟着添乱了，行不？等有空我再来找你玩哈。” 秦小悠没再停留，大步地跑下楼去，希望能在周阿姨下午上班之前，把人给堵着。 紧跑慢跑也没赶上最近一趟公车，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它开走了，秦小悠不甘心地跺了一下脚。 “我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儿啊，跑的这么急？”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询问，还伴着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秦小悠扭过头，就看见赵安琪用手拄着双膝，边大口的喘着粗气，边仰头问着自己。 小脸儿跑的红扑扑的，倒让秦小悠觉得内疚起来，自己一边儿喘着，一边儿伸手帮她揉后背，让她能舒服些。 嘴里也很认真的回答了她的问话，“是要跟周阿姨商量一下进原料的事，不知道周阿姨这次有没有行程。” “这有什么可急的呀？吃完了饭再去见她不是一样么？”只看秦小悠来的时间，赵安琪就知道她肯定没吃午饭。 “总耽误周阿姨上班不太好，我是想着在她下午上班之前，能有机会跟她商量这件事。” 赵安琪有点无奈，“你总是这么面面俱到的，累不累呀？你不累我看着都替你累。” “我妈平时也有很多人找她谈业务，进进出出的都是人，多你一个少你一个又有什么关系的？” 秦小悠笑了，“我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尽量不给别人添麻烦，谁都有不方便的时候。” 万一自己去的时机不对，被领导或者有心人看到，给周阿姨添了麻烦，那可不是秦小悠想要的。 “我要不是急着出门，其实更愿意在周阿姨休息的时候去见她，到底还是在自己家里谈事方便些。” “急着出门？出什么门？你要去哪里？”赵安琪完全忽略了重点，她更在意秦小悠的去处。 “去新疆呀，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哦，对了，当时说了一半儿，你就去练拳了，后半截没听到。” 秦小悠刚回家的时候，被赵安琪缠着，特意陪着他们俩去了一趟跆拳道馆，看他们俩训练。 话赶话聊起出门这事儿，刚起了个头，赵安琪就被教练叫上了场，去给小师妹做陪练，所以事情没有听全。 “我要去新疆一趟，想采购一些玉石回来，大鹏这个假期闲着，会陪我一起去。” 怕赵安琪担心自己一个人，秦小悠特意把林大鹏要陪自己同去的事情也说了。 她的本意是让赵安琪放心，结果赵安琪一听就急了，“怎么让他陪不让我陪呀，不行，我要陪着你去。” “胡闹，你一个小姑娘，没事跑那么远做什么？”秦小悠想也没想就训了她一句。 赵安琪委屈了，哑着声音道，“你不也是小姑娘么，为什么你就能跑那么远，我就不行。” 秦小悠还真是从来没把自己当过小姑娘，被赵安琪这么一说，好半天没有答上话来。 赵安琪得了理就不让人，“你看吧，我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吧，所以你得让我陪着，我这个假期也没事。” 秦小悠那敢让她陪着呀，她自己清楚，去新疆可不单单只为了采购玉石，她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做。 而这个事情，还不知道有没有危险，秦小悠自然不能让赵安琪陪着自己冒险，万一出了事，自己可没法交代。 “我不管，反正我是要陪你去的，怎么？林大鹏能陪着我就不能陪着呀，小悠，你偏心。” 赵安琪的死缠烂打，真是让秦小悠有点儿头疼了，可同时也开心着，小丫头能这么关心自己。 她很清楚，赵安琪也是担心自己，才非要跟着一起去的，秦小悠一时间也说不出重话来。 只能轻声劝着，“安琪，你听话，等我回来给你带漂亮的玉石，或者你喜欢翡翠、玛瑙也可以。” 赵安琪已经不理她了，心里暗暗盘算着，等一会儿就去找林大鹏，跟他要了行程也是一样的。 秦小悠哪能不知道她打的什么鬼主意，“安琪，你乖点，我有大鹏陪着就行了，人多了也不方便。” 小姑娘这时候完全听不进去她半句解释，只是抬手指了一下左边，“车来了，我们上车吧。” 跟周阿姨商量的事情很顺利，听说要帮孟妈妈做起个生意来，周阿姨是很愿意帮忙的。 “没问题，虽然我们这次出去的行程有些紧，但上货的地点我比较熟悉，这点时间我还是能抽出来的。” 秦小悠赶紧谢过了周阿姨，又跟她说起了合作的事，并没提起这是自己的主意，只说是孟阿姨想要分股份给她。” 周阿姨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那可不成，她家现在有困难，我们帮一把是应该的，哪能占她的便宜呢？” 秦小悠就耐心的跟她解释起来，“周阿姨，改革开放走到这一步，私营企业已经是大趋势。” “我是想着吧……既然孟阿姨有这个心，您不如就接着，好歹也给自己多备一条路。” 不敢把话说的太明白，但九三年就要掀起一次下岗大潮，商业是最先被波及到的一块。 秦小悠跟孟阿姨提出让周阿姨入伙，也是为了避免周阿姨受到下岗的冲击，有一份收入的保障，总能坦然些。 秦小悠话说得委婉，周桂珍却是突然有些警醒，想起了丈夫之前做过的一些推测，“小悠，你是不是担心我的工作？” 一直知道秦小悠是聪明的，但这次连政.府方面都没有确切的消息，小姑娘却能想到这些，周桂珍真是有点儿惊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长不大的赵安琪 秦小悠当然不能承认自己想的那么远，她要是敢说出明年会出现大规模下岗，可能会被人当成疯子抓起来吧。 “周阿姨，您是吃公家饭的，我有什么可担心？旱涝保收呢，多少人想羡慕都羡慕不来。” “您的工作吃喝肯定是没问题的，我就是想着吧，家里能多有一份收入，万一有个啥应急的事儿，咱也不必手忙脚乱不是？” 听到秦小悠这么说，周桂珍反倒松了一口气，她就说么，丈夫都没有琢磨准的政策，她一个小丫头又怎么能清楚了？ 不过知道秦小悠也是为了自己着想，周桂珍当然领她这份情，也就没再继续跟她坚持。 心里打算着，等自己上货回来，直接跟孟妈妈把话说明白就行了，先帮着孟家渡过难关再说。 “那行，我过后再跟你孟阿姨商量，你就别跟着操心了，打算哪天走，阿姨去送你。” 秦小悠谢过周阿姨，“不用辛苦您了，我妈我爸都没用他们送，有大鹏跟着呢，也不带什么东西。” 周桂珍就点了头，“那行，你一路多小心，听说新疆那面也是有点乱的，记得保护好自己。” 看见秦小悠乖巧的点头应了，周桂珍才把人送了出去，两个小姑娘牵着手走了，自家闺女还蹦跶了两下。 看得周桂珍直摇头，明明两个孩子是同岁，怎么小悠就那么知理端庄，自家闺女就像是一直长不大似的。 她要是知道在不久以后，女儿竟然偷偷的跟着秦小悠跑了，让她跟丈夫着了个大急，更要恨闺女不懂事，让爹妈揪心了。 这边赵安琪也不再提非要跟着秦小悠一起去新疆了，反而拉着她去吃了一顿馆子。 “走走走，我都饿了，在怎么办正事，也不能饿着肚子呀，人是铁饭是钢呢。” 见赵安琪又恢复了平常吃喝不管愁的模样，秦小悠以为她把那事儿忘了呢。 两人吃过了饭，秦小悠就让赵安琪先回家，说自己要去林大鹏家一趟，有点儿事要跟大鹏商量。 “带我去呗，我下午也没事儿，现在饭也吃完了，我就更闲了，不如就跟你散散步消消食。” 看着赵安琪是一定要赖上自己了，秦小悠也只好把她带上，反正也没什么要瞒着她的事。 到了林家，林大鹏倒是老实，一个人窝在家里看书呢，这倒是让赵安琪大开了眼界。 “哎哟，认识你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你竟然这么用功呢！赶紧给我看看，看什么有营养的书呢？” 没想到她会直接上手，林大鹏躲的慢了，就被赵安琪把书抢在了手里，还啧啧了两声—— “啧啧，林大鹏，你可真有文化，寓言故事啊，没想到你连这个都能看得懂。” 被赵安琪嘲笑了，林大鹏脸颊有些泛红，劈手把书夺了过来，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你懂什么？书上说了，多看这类书，会让人思想纯净，我想做个内心干净，心思简单的人，有错吗？” 说完眸光暗了暗，刚刚那点争强好胜的火气，也跟着烟消云散了，视线望向窗外，眼神变得迷茫起来。 明明是自己心情不好，又何必迁怒于别人呢，男子汉大丈夫，未免太小气了些，遂叹了一口气…… “我不喜欢勾心斗角，可人为什么要长大呢？长大了，就要做很多自己不喜欢，或者不情愿做的事。” 说完扬了扬手中的书，“如果能一直像书中写的这样，永远无忧无虑的该多好。” 头一次看到伤春悲秋的林大鹏，赵安琪都不敢再招惹他了，小心地往秦小悠的身后躲了一步。 秦小悠倒是迈上前来，“大鹏，出什么事了？能跟我说说吗？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林大鹏缓慢的扭过头来，看着秦小悠，却半天没说话，他不是不想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秦小悠拉着他坐到沙发上，“是不是林伯伯跟你说了毕业后走向的问题，让你困扰了？” “咦，你怎么知道的？”林大鹏惊异地反问，老爸昨晚才跟自己谈的话，消息再快也不可能今天就传到秦小悠的耳朵里吧。 “这还用猜嘛，我又不傻，还剩一年时间就毕业了，家长为我们分析出路很正常呀。” “不管林伯伯和林阿姨跟你说了什么，其实你都不必太烦恼，又不是板上钉钉一定要听从他们的。” “家长虽然是希望我们好，但也只是给出建议，我们可以跟他们说出自己的想法，为自己的未来争取呀。” 秦小悠并没有问林大鹏的父母对他说了什么？不过家长的心思，也不是特别难猜。 林家一直从政，从林爷爷到林伯伯，再到林妈妈，都是政.府的工作人员，推荐的方向根本就不必猜。 奈何林大鹏本人就是个单纯的性子，别说他自己不喜欢官场的复杂，就是秦小悠看着，他也真不是当官的材料。 他又是一直走的体育方向的路子，真要说起来，秦小悠还挺希望，他能做跟体育沾边儿的工作。 听到秦小悠的一通分析解释，林大鹏的眼睛亮了又亮，眼里的迷茫和脸上的阴霾，一点点的消散殆尽。 “小悠，你就是我的指路明灯啊，只要有你在，我就没有想不通的事，是我自己钻牛角尖儿了。” “我爸确实没说过，我一定要按着他指的方向走，我只是不想反驳他，让他伤心而已。” “但是一旦选择了，我又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一辈子的事呢，我可不就有些烦恼了么。” “现在听你这么一说，简直就是豁然开朗啊，被你提醒了，才发觉自己有多傻。” “你说得对，我可以跟我爸好好谈谈的，做自己想做的事，老爸会支持我也说不定呢。” 赵安琪听着两个人的谈话，原本还想继续笑话林大鹏的她，此时面上的表情却也凝重起来。 是啊，还有一年就毕业了，秦小悠、富安阳、孟琳琳都已经有了就业的方向，林大鹏也开始考虑了，那自己呢？ 第三百三十四章 跟林伯伯谈工作 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赵安琪终于发现，自己才是活得最没心没肺的那一个，有什么资格嘲笑林大鹏？ 窝在父母的避风港里太久，完全忘了外面还有风浪，也许，自己也该学着长大，学会正视自己了。 那边秦小悠还在跟林大鹏聊着，林大鹏对秦小悠一直是相当信任的，此时自然想要多听听她的意见。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心里也有数了，今晚我再跟我爸好好谈谈，希望别谈崩才好吧。” 秦小悠倒是没有这个担心，“林伯伯和林阿姨都不是那样固执的人，你就放心好了，就算他们不同意你的想法，也不至于谈崩。” “不过你的态度也要好点儿，一次谈不明白，那就多谈几次，父母总是为孩子着想，孩子也不能辜负了父母的心意。” 跟着秦小悠的时间久了，这些说教式的话，别人说可能不太爱听，但从秦小悠的嘴里说出来，林大鹏却是怎么听着都是对的。 说完了林大鹏自己的事，秦小悠就跟他商量起新疆行，两个人都需要做哪些准备，毕竟选购玉石不是简单的事。 “竟然还需要这么多的工具呀？”林大鹏也没想到会这么复杂，上次陪秦小悠去深圳，他可是轻身出行的。 “也不是所有的装备都要备齐全，我们只带最基本的，以备不时之需，到了新疆，如果有条件，咱们再购买全套的工具。” 此次去新疆，秦小悠可是想着多多益善的，可不能白折腾了这一趟，收购少了不够本。 听说那边还有赌石的，赶在九三年之前，或者是九二年年底之前，赌石还都是白菜价呢。 听说一块成吨重的石头，也不过才叫价几千块，品相稍有不好的，几十几百块的也有。 就算是赌错了，也不过损失些小钱，可一旦赌中了，就有可能价值连城呢，当然，这个价值连城也得到了九三年后再说。 但不管怎么说吧，自己要打有准备之仗，像是在学校放假之前，秦小悠想起了玉石增值之事，立刻就去相关院系恶补玉石知识了。 “我明白了，你就说你需要什么吧？只要是咱们这边能买得到的，我都帮你准备齐，你就不用操心了。” 林大鹏知道秦小悠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自己能替她多分担些，她就能少辛苦些，时间上也能宽裕些。 “那就谢谢你了，我这阵子是真的太忙了，有好多事情要安排，呐，这是我写好的工具单子，你照着采购就行了。” 秦小悠从随身背着的挎包里，掏出了一份购买清单，虽然她说只备些基本的，可也列了满满一页纸呢。 “行，有明细就行，你就放心交给我吧，一准帮你办利索。”林大鹏倒是没嫌东西多麻烦。 工具的事情交待完，秦小悠看了看时间，离下班的时间还早，她有些等不急了，这么浪费时间不是她的风格。 “大鹏，你知道林伯伯下午有什么特别的工作没有？像是开会呀、听报告呀、或者下地区去检查之类的？” 林大鹏摇了摇头，“没听我爸说过，昨晚跟我谈了一盘，他就回去睡了，早上我起的晚，根本没见着他的面，怎么了？” “没什么，如果林伯伯要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工作，我想去他单位找他一下，有些事情想要跟林伯伯说说。” 林大鹏听秦小悠这么说，也连忙看了一下时间，“这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呢，要不我给我爸打个电话吧？” 秦小悠想想也行，就算林伯伯在开会，电话是打到他办公室的，最多是秘书帮他接听，也不会妨碍到他的正事。 正要点头同意林大鹏的提议，就听到林大鹏家里的电话响了，林大鹏赶紧跑过去接，“喂，您好，哪位？” “大鹏，是我，我今天提前回家，有一份文件需要整理，我放在家里了，明天开会要用到。” “你妈早上的时候说你想要吃湖虾，我就是问你一声，要是想吃我就顺道买回去，要是不想，那就想吃了再买。” 简单跟儿子解释了一句，就问他想不想吃虾，到底还是惦记儿子的，只不过虾跟别的东西不一样，他才多问了一声。 要是吃别的东西，林永进就直接买回去了，吃不吃都没关系，湖虾不一样，如果今天不想吃，搁一天就不新鲜了。 “爸？我正想给您打电话呢，您这电话就来了，还真是巧了，小悠和安琪在咱们家呢，小悠有事儿找你。” 林永进听到是秦小悠找自己，倒是半点不怠慢，“那正好，你跟小悠说一声，我这就回去，虾我也直接买了，两个丫头都爱吃呢。” 撂了电话，林大鹏摊了摊手，“得，没提你们俩，我爸还问我爱不爱吃虾，一听说你们两个在这儿，直接就说你们爱吃，不管我了。” 秦小悠和赵安琪同时乐起来，赵安琪还落井下石地道，“一看你平时就不听话，不招林伯伯待见，瞧你这人缘混的。” 三个人笑闹了一会儿，就听到房门口的钥匙声，林大鹏跑过去开门，“爸，您回来的倒挺快。” 林永进扬了扬手里的口袋，“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正好路过海鲜市场呢，不绕路可不就快么。” 林大鹏把口袋接了过去，秦小悠就过来帮林伯伯接外套，挂到门边的衣帽架上，赵安琪也帮忙摆好了拖鞋。 “这女孩儿就是不一样，可比我们家那个臭小子有眼力见儿多了。”林永进乐呵呵地享受了一把小辈儿的服务。 换好了拖鞋也没忘了正事，“小悠，我先去洗把脸，有什么事情等我出来咱们聊，别着急哈。” 简单地洗了手脸，林永进坐到沙发上，秦小悠已经把茶叶帮他沏好了，“林伯伯，我想跟您说说您工作上的事情。” “我的工作？”林永进有点意外，他本身就是市长，不管是国家的条文还是省里的指示，都会直接下发到他的手里，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工作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秦小悠的提点 对于跟林伯伯谈工作，秦小悠其实还是有些犹豫的，毕竟以她的年纪，涉及这些还显得有点稚嫩。 何况她要说的还是没有发生的事情，说得信誓旦旦似乎不太好，会让林伯伯觉得她太自负了，年轻人不稳重。 若是说得不确定，飘飘忽忽的似乎也不好，显得自己没底气，那说还不如不说，根本就不能让人信服。 虽然秦小悠很是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把想说的话照直说了，她不希望在今年这个关键时刻，林伯伯工作上出什么意外。 记得上一世的时候，因为裁员下岗这些原因，各级领导很是产生了一些分歧，有支持的，自然也就有反对的。 反对的那些干部，其实也并不是反对上级领导的指示，而是心疼那些干了多年革命工作的普通工人。 他们为党为国家辛苦了这么多年，最后有可能落得连衣食都没有保障，有人坚持着走原来的老路，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这些干部到底是在改革中拖了后腿，在今后的工作中必然会吃很大的亏，秦小悠不想林伯伯走这个弯路。 “是，就是您的工作，我也是得到了一点特别的消息，想跟您先递个话，事情是这样的……” 秦小悠很是谨慎地把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说了，其中针对于改革的必行部分，她特别做了强调。 林永进从政这么多年，秦小悠的话里有话他哪能听不明白，只是没想到提点他的，会是这么一个小姑娘。 “小悠，你是从哪听到的消息？消息可靠吗？”这是要定下未来工作的基调，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秦小悠这回是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对于这件事实现的可能性，她比任何人都有把握。 “可靠，林伯伯，这么大的事儿我哪敢胡说呢，自然是听到了确实的消息，才敢告诉您的，请您相信我。” “我提前跟您透话，就是想您能提前做好应对的准备，接下来要怎么在这次的改革大潮中，安抚好下属以及基层人员。” “很多人会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可能会有一些激进的举动，还请林伯伯能正确地引导，带领大家渡过这次关口。” 林永进自然知道这样的文件一下达，在老百姓中间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又有多少城市会措手不及。 现在有了秦小悠的提醒，如果事件是真实的，而达盛市能提前做好应对的准备，对未来工作的开展将有着莫大的好处。 “谢谢你，小悠，不管这件事情最后确切如何，我们起码有时间做好两手准备，已经是一件幸事了。” 秦小悠摆了摆手，“您不用谢我，跟我比起来，您才是最希望百姓们能过得好的人，我关心的只有您，您却是关心着千家万户。” “其实吧，我倒觉得这次改革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只不过很多人习惯了早九晚五的工作，一下子没有了依靠，他们会恐慌。” “但细想下来，挣工资虽然稳定，却只是有数的钱，而一旦离开了工作岗位，只要勤快些，聪明些，不愁家里过不上更好的日子。” 秦小悠没把话说得太直白，林永进却是听得很明白，眼前这个小姑娘就是例子，企业私有化，会让很多人先一步富裕起来。 不过就像小姑娘说的，有些人有胆量有些人没有，有些人有脑子有些人没有，有些人勤奋肯干有些人没有。 所以最后富不富，全要看个人的努力，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公有制是不是有很多人在吃大锅饭？ 不然为什么同样离岗，有人能活得如鱼得水，有些人就吓得寸步难行，林永进突然就想到了互帮互带的模式。 就算是有些人不适应，他也不能让自己的百姓饿着，林永进希望自己管辖的城市，所有人都能丰衣足食。 市长先生一拍茶几，“小悠，你刚刚说的这些，可是帮了我大忙了，我突然有了些想法，你先坐啊，我要去理理思路。” 说着话林永进就起了身，他现在有太多的想法冒出来，需要一条条的整理归纳，至于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还有待商榷。 “你和安琪别走啊，就留在家里吃饭，一会儿你阿姨回来，让她给你们做河虾吃，我还买了牛肉、排骨，咱们吃顿好的。” 几句话的功夫，他人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还没忘了又回头叮嘱儿子一声，“大鹏，帮我照顾好小悠和安琪。” 林大鹏在老爸和小悠谈话的时候，就躲到一边儿去了，跟赵安琪扯了一会儿闲篇儿。 这会听到老爸喊话，才赶紧应声过来，就看到老爸正回身关上书房的门，秦小悠则坐在沙发上没动。 “哎，小悠，你跟我老爸说什么了，怎么看他的样子像是很激动啊？”林大鹏很是好奇地开口问到。 在家里，老爸很少谈到工作上的事，说是很多工作需要保密，不适合在家里谈，没想到秦小悠倒是能跟老爸谈到一起去。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插言。”秦小悠一句就把林大鹏给怼了回去，林大鹏颇有些不满，自己怎么就是小孩子了？ 赵安琪又要跟着起哄架秧子，被秦小悠给拦住了，平时打打闹闹就算了，现在林伯伯在工作，吵到他就不好了。 “林伯伯说让我和安琪留下吃饭，咱们去做些准备工作吧，洗洗切切的先弄好，等阿姨回来直接做就行了。” 其实秦小悠做菜的手艺就不错，甚至可以说非常不错，只不过现在是在别人家里，她也不好自作主张地动手。 反倒是林大鹏嚷嚷开了，“小悠，既然咱们三个做准备，那不如你就直接做得了，我妈做菜都赶不上你一半好吃。” 赵安琪也跟着配合，“就是，就是，小悠，还是你来做吧，我给你打下手，等阿姨回来就能吃现成的，不是更好么。” 这两个馋嘴的，把秦小悠给逗得不行，“说什么让阿姨吃现成的，明明是你们想吃我做的菜吧？” 第三百三十六章 心虚的赵安琪 秦小悠明察秋毫，一下子就察觉了两个人的小心思，赵安琪只能吐了下舌头，也不分辩。 反正有好吃的就行了，她可不管那么多，好久没吃到小悠的手艺了，还真是有点想念。 秦小悠当然也不会真的跟她计较，直接去了厨房，三个人一直忙到林妈妈下班回家。 煮的、炖的、炒的、蒸的品种齐全，摆了满满一大桌子，三个人正在做着最后的清洁工作。 “哎哟，这个香的哟！”林妈妈一进门，就被香味给吸引住了，看到厅里摆了一大桌子菜，美得整个人都笑眯眯的。 “老林，今天是你下厨吗？咋这么勤快呢，有啥喜事儿啊？瞧这菜做的，有模有样，手艺有进步了啊。” 林永进听到媳妇儿的说话声，才知道时候不早了，终于从文件里抬起头，打书房里走了出来。 “哪儿啊，我在里面忙工作呢，是这几个孩子在弄，小悠和安琪来了，我说等你回来再做，他们这是怕你累着，心疼你呢。” 孩子们孝顺，食材又足兴，秦小悠更是下了功夫，一顿晚饭自然也是弄得琳琅满目，林家夫妻俩喜的眉开眼笑。 两个大人都吃得有点多了，更别说林大鹏和赵安琪两个了，更是直接吃到撑。 倒是数秦小悠吃得最少，好像负责炒菜的人总是缺点胃口，也不知道是不是油烟熏的。 饭后林妈妈坚决不肯让小姑娘们再善后了，厨房已经被擦得铮亮，这点儿碗碟哪还用得着孩子们洗。 “都赶紧家去吧，时候也不早了，虽然跟家里打了电话，太晚了家里也会惦记的。” 林妈妈撵着两人赶紧回家去，林永进还拎了两个礼盒出来，给两个丫头一人一个。 “拿着，也不是啥好东西，一点西北特产。”也不管两个丫头的拒绝，楞给塞到了手里。 林妈妈又扬声叮嘱儿子，“大鹏，你送小悠和安琪回家，记得一定要送到家啊，看着进门。” 林大鹏一迭声地应着，拽着两个小姑娘出了门，“赶紧走吧，不然我妈还得唠叨个没完。” 林妈妈气得要打他，林大鹏趿着鞋就跑了出去，林妈妈扑了一个空，“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 林大鹏身高腿长，早跑了个没影，连自己老妈的威胁都没听到，秦小悠和赵安琪跟两位长辈笑着道了别。 临跟赵安琪分开之前，秦小悠叮嘱了又叮嘱，让她回家跟赵叔叔说，工作上要多看林伯伯的。 她不知道文件下来的具体日期，也许就是近几天，也许还要再晚上几个月。 可不管具体哪一天来，提前做足准备，总好过事发时的仓促混乱，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转天秦小悠又去了富安阳家，对富家夫妇俩，她倒是没有什么要安排的，富家的生意都有人顾着呢。 果园这边有孔大伯，照顾自家果园的时候，顺便也就把富家的果园一起照顾了。 富家的工厂那边，就更不用秦小悠担心了，富大哥富安明已经成了林家的女婿。 美晶姑姑的经商手段，那是连秦小悠都羡慕的，工厂有她照看着，只有更好的。 没见秦小悠和姑姑美晶合作的背包厂，分厂增加了好几个，秦小悠却已经完全不跟着参与，只等着分红了么。 实在是美晶姑姑把厂子经营得太好，用不着秦小悠操半点儿心，她都怕自己参与多了反而扯后腿。 见到富家两位长辈，秦小悠只叮嘱两人多注意身体，吃喝上别亏着，有事情就去找自家老妈帮忙。 安排完外面的事，剩下的两三天，秦小悠就把心思完全放在了自己家的几项生意上。 不管是煤井、工厂、还是果园，甚至是好久没去的小家电商场，她都仔仔细细地转了一遍。 察觉到需要整顿的地方，她会立刻指出来，并让相应的主管人员，快速的给出整改方案。 趁着她还在，有问题尽快解决，同时也借此机会，观察一下主管人员的工作能力。 总体来说，秦小悠还是很满意的，都是跟着自家多年的老人了，工作上没有懈怠，很好。 跟着先一步送走了老爸和弟弟，负责建分厂的老爸担子不轻，头一次参与管理的弟弟也不会很轻松。 不过这些担心都没有关系，看着孟琳琳这几天忙的风风火火，秦小悠对自己家这两位还是很有信心的。 “妈，我走了就剩下您你一个人了，您自己一切小心，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您就去找林伯伯和赵叔叔。” 柳梦荷摸了下女儿的小脑瓜，“小悠，我不用你操心，这可是咱家的根据地，守家待业的还能出什么事儿。” “反倒是你，出门在外，又是去那么远的地方，务必一切小心，钱赚的再多，也没有平安重要。” 老妈的嘱咐，秦小悠没口子的应承下来，出门在外，还是别让长辈担心的好。 她跟林大鹏是下午的车，林大鹏上午就过来了，两人在秦家吃完午饭，直接从秦家出发。 没用老妈送自己，柳梦荷就站在家门口，目送着女儿坐的公车看不见影儿了，才转身回去。 去新疆需要再倒一趟车，两趟行程，秦小悠买的都是卧铺，好歹能让旅程轻松些。 本来一切都计划的很好，只是在换乘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儿小意外，他们在站台上看到了赵安琪。 “你……你……你怎么在这儿？”林大鹏吓得都结巴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见到她。 “我什么我？就兴你们出门儿，我就不行了吗？不好意思，暑假闲着没事儿，本姑娘打算去新疆转一圈。” 赵安琪一副很是嘚瑟的模样，气得秦小悠上手掐了她一把，“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偷跑出来的？” 对于这个小丫头，秦小悠是真的不放心，她要是不折腾出点事儿来，那才叫出乎意料呢。 “我没……那个……哎呀，赶紧上车吧，一会儿车都开了。”赵安琪心虚地把话题扯走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父母的担心 车厢门口正在验票上车，都没剩下几名旅客了，秦小悠也不能真的因为审问赵安琪就不上车了。 何况这半途上，她也不放心把赵安琪一个人扔下，恨恨地虚点了赵安琪两下，“要不是两边都够不着，真想把你扔在这儿。” 尽管赵安琪没承认她是偷着跑出来的，但看她刚刚顾左右而言它的模样，秦小悠就已经能确定，她的离开没有得到家人的同意。 不然的话，赵叔叔和周阿姨不可能不叮嘱自己看着她，这么个疯丫头放出来，没人会放心。 结果验票的时候又出了个插曲，赵安琪虽然拿的也是卧铺票，却是其它车厢的，可她偏要跟着秦小悠一起。 “您的票是八车的，只能从八车上，还请您遵守秩序。”列车员很是礼貌地拒绝了赵安琪。 “我跟他们俩是一起的呀，我不想一个人，我就坐在卧铺前边的小桌上就成，我保证绝不捣乱。” 她的保证有什么用，规定就是规定，好在这时候还没有实名制购票什么的，林大鹏无奈地把她手里的票接了过去。 “你跟小悠上车吧，我去你车厢。”临走还有点不放心，又再嘱咐了一句，“上了车听点话，别再给小悠添乱了，知道吧？” 赵安琪这才开心了，忙不迭地点头应着，美滋滋地拿着林大鹏的票，跟在秦小悠的身后上了车。 找到了两个人的铺位，赵安琪勤快地帮忙收拾行李，虽然行李不多，小丫头讨好的意图很明显。 人都来了，秦小悠也不能真把她怎么样，只是气还没消，爬上自己的中铺，躺下来不肯理她。 心里却是想着，等到站下了车，第一件事就是给赵叔叔家里去个电话，报个平安，家里这时候不知道咋乱呢。 还真让秦小悠给说中了，此时赵裴浩的家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女儿一整天不见踪影，亲戚朋友家都找遍了。 “你说这孩子能去哪儿呢？”周桂珍抬手抹着眼泪，心里急得不行，又不敢哭得太放肆，怕丈夫担心。 “还能去哪儿？”赵裴浩恨恨地说，“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就一定是追着小悠和大鹏走了。” “前两天我无意中听她叨咕着，说什么白天热晚上冷，要多备几件衣服什么的，当时也没当回事。” “现在想来，新疆那边的气温可不就是这样的么，这丫头十有八、九是追着他们两个去了。” “安阳去了特警队，琳琳则每天忙着小悠家罐头厂的事，现在小悠和大鹏又走了，你那个闺女还能闲得住？” 周桂珍听到丈夫说的这些话，登时放下了一半心，“先别埋怨了，确定了孩子没事儿再说吧。” 赵裴浩跺了一下脚，“都是让你惯的，看看小悠身边的这几个孩子，有哪一个像安琪这么让人操心的。” 说完气哼哼地去了公安局，因为找不着女儿，已经报了警，当时是慌神了，现在猜出了女儿的去处，他还得赶紧跟那边报备一下。 女儿要真是不告而别，离家出走，可是够丢人的，但丢人归丢人，总比真出了事情好，赵裴浩祈祷着这次自己能猜中。 留在家里的周桂珍，想着丈夫的猜测，又进了女儿的屋子搜了一遍，果然，在她的褥子底下，找出一封信来，藏得真够隐蔽的。 信的大致内容，自然是她去追秦小悠了，让爸妈不要为自己担心，她会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的。 要是女儿还在眼前，周桂珍肯定一巴扇上去，哪有这么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呢，太任性了，可知道让父母多着急。 “老赵，我找着孩子留的信了，确实是去追小悠和大鹏了，哎，你跟公安局那边说一声，谢谢他们了啊！给他们添麻烦了。” 电话辗转打到了公安局，要不是赵裴浩在达盛市还有些身份，他肯定是接不着这通电话的。 跟公安局的同志道了谢，又致了歉，赵裴浩才灰头土脸地回了家，又给柳梦荷去了电话，确定了一下秦小悠抵达目的地的时间。 夫妻俩知道秦小悠是个靠谱的，如果半路上遇到自家女儿，肯定会在到站的第一时间，给他们打个电话过来。 两人一边盯着电话熬时间，一边少不得又埋怨女儿几句，你说留信你倒是留在大面上啊，谁知道你会藏在褥子底下呀。 “叮铃铃……”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把两人吓得一激凌，赵裴浩条件反射地就把话筒抓了起来。 “喂，哪位？”拿起了话筒，人也跟着紧张了，问出来的话音都有些发颤，就担心电话那边不是秦小悠。 “赵叔叔，是我，秦小悠。”秦小悠这边自报了家门，赵裴浩的一颗心算是终于落了地。 “见着安琪了？”赵裴浩沉着声音问，话筒里应着，“嗯，半路上看到的，在我身边站着呢，您要不要跟她说几句话？” 两人都没提小姑娘背着大人离家出走的事，但这话里话外都明显是那么个意思，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不用，我没话跟她说，要是你不嫌疼，替我揍她一顿，你和大鹏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我挂了。” 得到了女儿准确的消息，赵裴浩‘啪’地挂断了电话，气得媳妇儿伸手掐了他一下。 “你倒是跟安琪说两句呀，她一个人跑那么远，你这个当爸的也不知道叮嘱叮嘱，万一出了事可咋办？” 赵裴浩瞪了媳妇儿一眼，“我跟她说什么？气都要被她气死了，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知道轻重。” “不知道她这一走，我们两个得多担心，多着急吗？这时候害怕出事儿了，怕出事倒是别偷着跑啊。” 周桂珍被丈夫说得哑口无言，也只能讪讪地住了嘴，只是盯着电话的眼睛，一时半会儿的也转不到别处去。 “别盯着了，这个点刚下火车，肯定是用公共电话打过来的，你拨回去他们也接不着，也就是有小悠在，就你那个宝贝闺女，可想不起来这事儿。” 第三百三十八章 团宠赵安琪 见丈夫还在生气，周桂珍赶紧起身去给丈夫倒了杯茶，让他消消气，清楚丈夫还是担心着女儿的。 要是不担心，也就不会这么生气了，不过是嘴硬心软罢了，男人大概都这样，藏着心思不会说。 坐到丈夫身边，周桂珍心思就有点飘了，暗自琢磨着，什么时候有机会，想办法偷偷跟女儿联系吧。 赵裴浩又哪能不知道媳妇儿的担心，喝了一口茶，才出声安慰到，“桂珍，你就别惦记了，有小悠跟着呢。” 小悠那孩子有多踏实、稳重，他们两口子最清楚，只要有小悠在，肯定能照看好自家那个惹祸精。 周桂珍自然也知道有秦小悠在，女儿肯定出不了什么事，要不然，她早就直接买上车票，奔了新疆了。 这边秦小悠可没心软，听到赵叔叔撂了电话，直接就是两巴掌拍到赵安琪的背上，让父母担心，这熊孩子就是欠揍。 “小悠，你干嘛打我呀，我又没做错事。”赵安琪委屈地往后缩了两步，她这一路都很乖的好不好？ 秦小悠气得瞪了她一眼，“你还没做错事？偷着从家里跑出来，不知道跟父母知会一声，知不知道父母会有多担心？” “小孩子出门都知道让父母知道去向，你一个堂堂的大学生，竟然连个小孩儿都不如，还敢跟我在这儿抱屈。” 想着赵叔叔和周阿姨不知道急成啥样呢，只看赵叔叔都不跟女儿说话，直接就把电话撂了，可见是气狠了。 秦小悠也是越想越气，忍不住抬腿踹了她一脚，不轻不重的，“赵叔叔让我替他揍你，你也真是欠收拾。” 林大鹏见状，赶紧上前一步，把赵安琪护在了身后，“好了，好了，小悠，安琪肯定知道错了。” “你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别再生气了，又不是刚认识她，她要是不隔三岔五的惹点祸出来，那就不是赵安琪了。” 说完拽了身后的赵安琪一把，“安琪，赶紧的，跟小悠承认个错误，说你下次不会这样了，会改的。” 没等赵安琪开口，秦小悠先被气笑了，“还想有下一次，这一次就折腾得全家鸡犬不宁了。” “我告诉你啊林大鹏，你就这么惯着她吧，安琪能这么任性胡来，都是你平时惯的。” 林大鹏揉了下鼻子，“安琪年纪小，又爱玩儿，也算挺懂事儿的，这些年也没做过什么太出格的事儿来。” “再大一大就好了，这不还上学呢么，等到毕业工作了，接触了社会，自然就知道收敛了。” 还有这么惯孩子的么？秦小悠真是服了，“哎，我说林大鹏，我们俩跟她同岁哎，也都还是学生呢。” “就算你宠惯着她，也没有这么个惯法儿的吧，要说这丫头变成现在这样，你得负主要责任。” 林大鹏忙点头，“行，行，行，我负责，这次我一定把她看好，不让她出什么乱子，你就放心做自己的事儿吧。” “你……”秦小悠真是被林大鹏给打败了，伸手点了他两下，半天没有再说出什么话来。 “赶紧的，帮小悠拿包，咱们走了。”林大鹏推了赵安琪一把，她这回倒是乖巧，伸手就把秦小悠的包接了。 秦小悠实在拿这两个人没办法，一个愿意宠着，一个愿意接着，“成，你自己都不嫌麻烦，我管那么多干嘛。” 不想再理这两人了，秦小悠傲骄地扬着头走了，林大鹏和赵安琪赶紧跟在她身后。 又从赵安琪手里接了一个兜子拎着，林大鹏才小声地开口，“安琪，这次你做得确实有点过了啊。” “不是我说你，这离家出走确实该揍，都几岁了，做事还这么没轻没重的，让大人跟着担心，绝对没下回了啊。” “这几天你消停些，若是再惹了小悠，保不齐就把你送回去了，到时候我也保不了你。” 小姑娘连忙点头，“知道了，我都听你的，大鹏，这次谢谢你了，让你为了我挨训。” “我们是好朋友么，陪你挨训算什么，只是你得吸取教训，小打小闹的淘气一下就算了，离家出走真是有点过了。” 两人在后边小声地嘀咕着，秦小悠在前边听了个清清楚楚，唇角渐渐翘起，笑容忍也忍不住。 她其实还是很喜欢赵安琪这样不藏不遮的性子的，不然也不会在被她欺负了之后，还跟她成了好朋友。 只不过吧，性子再跳脱，好歹也得有个度，起码不能让家里人担心和为难，这就太不懂事了。 赵安琪就是被惯得太厉害了，身边就没一个不宠她的，不说别人，自己不也是一直护着她么。 但凡她出了什么错，马上想到的就是替她遮掩和善后，所以也真不能只怪别人宠着她。 另一方面，秦小悠也是很羡慕赵安琪的，能同时被这么多人宝贝着，保持着无邪和天真，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三个人到了事先就定好的招待所，招待所不算很大，毕竟是地处新疆稍偏的一个小城市，不过附近有很多的玉石交易地。 对着只有一张床，一张桌的房间，秦小悠出声安抚着，“先委屈一下吧，这段日子恐怕得辛苦些了。” “好在时间不会太长，等这次任务完成，回去我再好好犒劳犒劳你们俩，到时候想吃什么喝什么，保证管够。” 赵安琪蹦跳着过去，把包扔到了床上，“没事，没事，有吃有住就行了，我不挑剔。” 秦小悠被她给气乐了，“还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这么会儿的功夫，就把刚才的事全忘了。” 赵安琪吐了下舌头，“小悠，我知道自己这回做错了，但我会改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就原谅我吧。” 秦小悠伸手点了下她的鼻子，“好，就冲着你能用对成语，这次就原谅你了，接下来你可得好好地表现。” 赵安琪‘啪’地来了个敬礼，“是，长官，您但有吩咐，小的保证全力以赴，完成您交待的任务。” 第三百三十九章 我有些天赋 接下来的日子，还真就忙碌起来，先是去探了几处玉石交易场所，发现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不是有专门的人做介绍，就只能在交易的外围打转，根本拿不到好资源，秦小悠只能开始四处找寻门路。 正当她有些一筹莫展的时候，没想到林大鹏立了功，也是巧了，他出去采购有关玉石的设备，结果遇到了一个熟人。 他把人带到秦小悠的面前，“明同，这位是秦小悠，我的好朋友，还请你多多关照。” 又给小悠介绍，“小悠，这位是章 明同，我参赛时候的一位强劲对手，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原本我们也就是闲聊了几句，没想到会聊出惊喜，他家就有一处玉石交易铺子，咱们可以去他家的铺子里看看。” 原来，这个章 明同也是个跆拳道高手，跟林大鹏在赛场上几次相遇，最近的一次国内比赛，林大鹏获得第一名，章 明同第三。 他是土著的新疆人，借着天时地利，家里经营玉石铺子也有些年头了，还算是有些规模。 “小悠，你好，见到你很高兴，说起来也是缘分，当初比赛的时候，我几次邀请大鹏过来做客，他都拒绝了。” “没想到这次倒是不请自来，做为地主，我可得好好招待，吃的玩的都包我身上了，希望你和大鹏能赏光。” 章 明同能这么热情，可见是真的很欣赏林大鹏，比赛场上的对手，生活里也是惺惺相惜了。 但人家说的客气话，秦小悠又哪能当真，赶紧跟着客气到，“是我们打搅了，可不敢耽误你的时间。” “你肯定也有很多工作，能在你不太忙的时候，领我们去你们家的铺子转一转，我们就感激不尽了。” 说完又跟着解释了两句，“大鹏应该跟你说了吧，我们这次来，是想收购一些玉石、翡翠的原石。” 她说的原石，不止是没有开采出来的那些矿石，也包括开采出来之后，没有雕琢过的原料石。 章 明同算是半个行家，自然听得明白，忙点头到，“说了，说了，路上就跟我交待清楚了。” “咱们家自己就是干这个的，我随时都可以带你们过去，这点小事儿，还哪有什么忙不忙的。” 得到了章 明同准确的答复，秦小悠也没推托，立刻跟他约好了第二天上午的时间，让他带自己去铺子里参观体验。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本地人，还是内行人，秦小悠怎么舍得错过这个机会，说不得就能借此入门呢，自然不会跟他客气的。 转天，秦小悠一行三人，跟着章 明同去了他们家的铺子，他家铺子在这个小城里，算是中档的，不大不小。 一进了铺子，章 明同就给三个人小声地介绍着，“外面的这些，是给普通的顾客看的，里间才是好东西。” 这间铺子就已经十分的宽敞明亮了，大小的摆件、首饰都有，看着也是琳琅满目，相当的气派。 可推开了通往后院的一道门，秦小悠三个人就看到了一个新天地，一个更加阔敞的大院子出现在眼前。 比前边的铺面要大上五、六倍不止，地上堆了好几堆的原石，个头有大有小，看着有点凌乱。 可当你仔细地看过去，却发现它们是有秩序的，从前边铺子往院子里延伸，越靠里的石头越贵。 每堆石头上都插着一块牌子，从最便宜的三十块钱开始，一直到最高的两万块钱不等。 两万块的标签处，只放着一块石头，体积却有小水缸那么大，周围正被十几个人围着，指指点点地聊得热火朝天。 秦小悠快步走了过去，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自己到底是外行，多听多看多想，才有机会拿到真东西。 结果她才往前迈了两步，就被章 明同给拽住了，凑近她耳边低声到，“别急，先跟我去屋里瞧瞧。” 说着抬步直接进了院子深处的堂屋，别人家的地盘，秦小悠自然不好自作主张，赶紧跟了上去，还叮嘱着身边的两个人别掉队。 等进了堂屋，秦小悠立刻被满目的青翠、乳白、浅紫给迷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打哪儿看起。 屋里都是已经被开采出来的玉石原料，等级比外边铺子里摆的，不知道好上多少，晃得人眼睛都有点不够使，简直是让人着迷。 “你们先看看这里的，玉、钻、翡乃至玛瑙都有，不过它们都是分等级的，你们想要采购，首先要对它们有个了解。” 章 明同把三人领到玻璃柜台前，开始给他们介绍玉石的品相、价格以及基本的鉴别方法。 林大鹏和赵安琪是看得一脸懵，对于这些，他们是完全不懂啊，只知道如果是真正的好玉石，价值连城呢。 但秦小悠对这些玉、钻、翡却是相当的熟悉，质地的好坏，甚至不用从玻璃柜子里拿出来，她就已经能分辨出个差不多了。 这让章 明同有些意外，林大鹏明明跟他说，他们三个都是外行，这次来采购，纯粹是摸着石头过河。 哪想到这个外表看上去娇滴滴的漂亮小姑娘，竟然是个中高手，对玉石品阶的分辨，照他都没差啥了。 “大鹏，你这就不实在了吧？我可是拿你当朋友呢，结果你拿个高手来试探我，不仗义。” 看到秦小悠的表现，林大鹏还吃惊呢，自然是急慌慌地解释到，“没有，没有，我真没忽悠你。” 说完又看向秦小悠，“小悠，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呀，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手段？啥时候学的？” 秦小悠就乐了，“明同，大鹏真没骗你，我们三个都是门外汉，我也是在决定了要做玉石生意后，才苦学了半年。” “半年？”这话章 明同还是不怎么相信，“我从小学到大，都不敢说自己没看走眼过，瞧你这架势，可不像是只学了半年的。” “是真的，我在学校的时候，找了专家老师恶补玉石知识，老师也说我有些天赋，倒是让你见笑了。” 第三百四十章 秦小悠的着急 秦小悠这谦虚的话，自然是不能尽信的，学校的老师又能教多少呢，她不过是拿老师出来当借口罢了。 她的这些玉石知识，都是上辈子积攒的，虽然她在关家不受待见，甚至是遭受欺凌的，但关家的背景强悍啊。 有着那样坚实的财力做基础，关家最不缺的，就是各种玉翡首饰、金石雕件、玛瑙器物等等这些彰显身份的东西。 这些高品级的玉石物件，每天在眼前晃来晃去，秦小悠的见识自然是不会少的，何况她还有直接触摸的机会。 每天给别墅打扫卫生，这些物件她没有摸过上万遍，几千遍也是有的了，夸张点说，闭着眼睛都能摸出个一二三来。 越是多接触品相好的玉石翡翠，就越容易分辨出它们的品级，这就像是分辨假钱币一样。 有一位银行的职员曾经说过，想要练习分辨假钱，那你千万不要把真假钱掺合在一起练习。 你只要每天都接触真钱，摸的看的都是真的，只要有一张假钱掺在真钱里，你很轻易地就能把它挑出来。 甚至都不用眼睛看的，只凭手感的触摸，就能分辨出它的不同来，瞬间就能让假币暴露。 所以就算秦小悠每次出门，都会被关妈妈各种限制，但只要能戴上身的首饰，就必定是高品相的，给儿媳妇戴次货，关家丢不起那个人。 时日久了，每天接触的都是这些高品阶的真品，别说是假货的，就是品质稍差一点的，秦小悠都能一眼看出来，伸手摸出来。 这也是上辈子关妈妈愿意带她出去撑场面的原因，儿媳妇虽然不受自己待见，却是相当的聪明。 说学什么会什么有点夸张，但只要她接触过的东西，都能说出个子午寅卯来，显得相当有学识，自然是倍儿有面子的。 从金玉珠宝、到雕刻字画、再到服装衣饰、家装美食等等，好像就没有什么是她说不上话的。 这自然要归功于秦小悠的认学，为了自己的内疚，也为了引起关绍猛的注意，她真是下足了功夫的。 关家能够遵守十年之约，没有提前想办法把秦小悠驱逐出门，她的优秀也为她加了分，赢得了留下的机会。 “你真的只学了半年？”章 明同见秦小悠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得不相信真的有人是有天赋的。 “是啊，我真的只学了半年。”秦小悠这么回答也不算撒谎，上辈子已经过去了，这辈子，她真的只学了半年……不到。 “哎哟，我真是要嫉妒了，二叔，这里……”话说到一半，章 明同看到一个中年出现，赶紧打了声招呼。 “是明同啊，咱爷俩可是有日子没见了，你爸安排你的手工做完了？”中年男人声音很慈和，一看就是个和蔼的人。 “做完了，不过爸爸不满意，二叔，还得求您再帮我掌掌眼，看看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够好，我自己找不出毛病来啊。” 二叔伸手点了他的胸口，“你呀，最主要是不用心，做那样的手工，必须得全神贯注，用心用情。” “你呢，手里握着玉石，心都不知道跑哪儿野去了，雕出来的图案是你爸要求的，却一看就是个死物，没半点灵气。” “这回我也帮不了你了，你爸下了最后通牒，让你好自为之，我们谁也不许伸手帮你，上次帮你改了几刀，害得连我一直受了罚。” “这次你要是不能独立地把这件作品完成好，或者只是应付着做好，那就哪凉快滚哪去，再也不管你了。” “我声明啊，这句话可不是我说的啊，是你爸说的，不信你去你三叔和几个表哥，他们可都听见了。” 二叔说得是乐呵呵的，章 明同的脸色却是越来黑，听到最后，整个人都跟霜打了茄子似的。 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二叔，你起码帮我说说好话，让我爸宽限我几天啊，我以前整天练拳，练雕刻的时间少，得容我慢慢学么。” 秦小悠却是听出门道来了，这个章 明同，看样子是在练习玉雕手艺呢，这门手艺可着实难练。 玉石珍贵，很多人就算是想学，也没有那么多的玉石练手，所以很多玉雕师，都是家里就做玉石生意的。 但就算手里有练手的玉石，能学成的人也是极少数，但若是练成了，就是一门极其受人尊敬的手艺。 毕竟现在能找到一个好的玉雕师太不容易了，有钱人家不愿意受这份辛苦，穷人家又学不起。 二叔往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快速地跟侄子说到，“赶紧的，把你的作品拿出来给我看看。” “我都不知道你爸让你雕的啥，我怎么帮你说好话啊，赶紧让我瞅一眼，我也好把难度说高点儿。” 这还真是个心疼侄儿的，秦小悠看着却有点乐了，就这么疼着宠着，章 明同真能学出来就怪了。 章 明同跟做贼似的又往四周看了一圈，见确实没人注意到自己这边，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袋来。 “呐，就是这个了，二叔你帮我看看，也不用跟我爸说什么有难度，毕竟大家都是这么学出来的。” “你就帮我看看，我到底是差在哪儿了，明明雕得跟图样是一致的，可就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他也知道老爸说的没错，雕好的成品没灵气，可他又不知道，自己怎么雕才能让这个玉雕件鲜活起来。 二叔已经把锦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玉雕件，只见是个最常见的图样——蟠桃贺寿。 从一边看到成品的秦小悠，都不得不叹息了一声，真是白瞎这么一块好玉料了，雕得完全没有灵魂。 她下意识地都跟着着急起来，“这桃子不能直着雕啊，你看哪个桃子长出来是对称的？” “还有这树干，你也不能雕得太直，枝桠也不能太分明，要有弯曲、有层次，才能体现寿这个字。” “还有……”秦小悠还想要继续说，却发现周围没了声音，这才发现大家都在齐刷刷地看着她。 第三百四十一章 章 二叔的挽留 秦小悠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太多了，这个时候，怎么轮也不该轮到自己出头，怎么就大意了呢。 太鲁莽了，对周围情况不清楚的情况下，没有分辨出来人好坏的时候，自己不该意气用事的。 “噢，那个……那个什么……我刚刚胡说的，你们别当真啊，我也就是顺嘴这么一说。” “我一外行人，这嘴也没个把门的，当着你们这些行家里手，真是班门弄斧了，见笑，见笑。” 秦小悠匆忙地解释着，要把自己摘出去，哪想到那位二叔的眼睛却是闪闪发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 “等等，小姑娘，你把你刚才说的那些再说一遍，还有你要说的还有，还有什么？一起说出来。” 秦小悠哪还敢再开口，她太清楚自己是个门外汉了，玉石的鉴别她都没弄明白呢，不过是靠着点经历撑场面。 更别说玉雕了，更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行业，要说有接触，也不过就是在擦擦蹭蹭的时候，摸得多了，理论是半点没有。 “我刚才真是胡说的，二叔，我这也是因为跟明同认识，就有些不见外，看着好玩就多说了两句。” “这事儿换成任何人，我都是绝对不敢乱说话的，这不是朋友之间不生分，才没管住嘴么。” 二叔却是摆了摆手，“你别谦虚，我就是要听你刚才想说的那些，你是外行我不是，你说，我听着。” 二叔一改刚才的温润，面色虽然没变，但语声明显冷硬了一些，让秦小悠一时之间，摸不清他的态度。 不知道二叔一定让自己开口，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算了，人在屋檐下，总得听主人家的。 “既然二叔想听，那我就大着胆子说了，有哪里说得不到的地方，还请二叔多担待。” 说着话，秦小悠转向了章 明同，下面的话，她以小辈的姿态说给同辈人听，总能减少些冒犯。 “明同，我是觉得吧，你不能把图样雕得太过死板，就像这寿桃，生活当中，你能看到这么齐整的吗？” “我觉得要是想把它雕得活络一点，应该要更贴近生活才行，不要这么对称，该歪就得歪着，该倒就得倒着。” “像是这树干，你也得雕得该弯的弯，该曲的曲，这样才能看出层次，看出生活来。” 说到这儿，秦小悠偷偷地看了二叔一眼，见他并没有打断自己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还有就是……你在细节上的处理，我觉得还应该更上心一些，就像是这里，还有这里……”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的，秦小悠也就豁出去了，话说半截更难受，莫不如一气儿说完，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这个树桠跟树干连接的位置，你可以更深入一点，如果不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就去看看真的树。” “树桠从树身上长出来，必然是有角度的，但它虽然有着自己的棱角，可跟这棵树本身，却又有着顺其自然的和谐。” “还有这几片树叶，它们离得很近，可你雕出来的薄厚都不一样，这就让人很出戏。” “树叶的形状可以有不同，大小可以有分别，但是薄厚却不该相差太多，视觉上会很奇怪。” “你太注重纹路，雕得倒是惟妙惟肖，却忽略了最该不该忽略的，让人看到叶片时，已经没心思去看它的纹路了。” “还有这底座，树和桃子原本就该状态随意，你雕得却太过周正了，而这盆底最该齐整，你用刀却又偏偏太过随意了。” “可能你是觉得，既然是寿桃的雕件，大家自然是只注重桃子，下面的底座有什么要紧。” “其实在我看来，这样的想法是大错特错了，基座如果雕得有气势，桃子和树就算是随意一点，大家也只会以为它就该长成那个样子。” 说了这么多，秦小悠是过瘾了，却不知道二叔又该怎么评价，小心翼翼地把目光转过去，“二叔，您说呢？” 二叔看着秦小悠，半天没动作，看得林大鹏和赵安琪都紧张了，他才开了口，“小姑娘，你既然想做玉石生意，留在我这里可好？” 这邀请未免太突然了，把强做镇定的秦小悠吓了一跳，那点镇定一下全没了，整个人都战战兢兢起来。 “那个……那个，二叔……二叔，谢谢您的邀请，不过吧……我……那个……是这样的。” 秦小悠突然有点结巴起来，但结巴了几句，她的情绪也缓和了，一句好心的邀请，她没必要吓成这样。 对方的挽留应该是出于好意，毕竟话里并没有强留的意思，是自己草木皆兵，心慌意乱了。 秦小悠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放平了心态，“二叔，不好意思，我大概不能接受您的邀请了。” “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要看一看，有没有机会采购到品相好点的玉石原料，之后我还要回家呢。” “我家离这里太远了，要说留下来，有点不现实，毕竟家里还有父母，父母在，不远游。” 看见眼前这个小姑娘，这么快就恢复了冷静，二叔不由得打心底里又道了声赞，真是棵好苗子。 从事玉石行业，不管是鉴别、赌石、玉雕等等，都需要这样冷静、理智的心态，小姑娘年岁不大，气质相当难得。 “你叫什么名字？”二叔这么开口一问，章 明同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给他们互相做介绍呢。 “二叔，这几位都是我朋友，他叫林大鹏，是我跆拳道比赛时的对手，很厉害的，我从来没赢过。” 因为跟林大鹏最先相识，所以章 明同先介绍了他，二叔也是满眼的惊奇，“你们是对手？没赢过？那是真的厉害了。” 章 明同在新疆这边，在他的同级别里，可是一向没有对手的，能一直被林大鹏压着，可见是真的高手了。 “不敢当，不敢当，不过是学得早，再加上一些运气吧，明同也不错，以后肯定还有机会呢。” 第三百四十二章 章 二叔的谢礼 林大鹏回答得客气，二叔却是不以为然，“就是有你们这些人，明同才会不思进取，不愿意进步，说话也太客气了些。” 秦小悠‘噗嗤’一声乐了，这位二叔还说别人呢，明明是他护章 明同护得最厉害，现在还好意思说别人。 被秦小悠这么一乐，二叔也想起了自己刚刚做的事，不好意地揉了两下鼻子，“来，来，来，再给我介绍介绍这两个小姑娘。” “二叔，这位是秦小悠，是大鹏的好朋友，人家可是QH大学的学霸哟，成绩好得不得了。” “她跟我说，学玉石知识只学了半年时间，结果刚才鉴宝，跟我不相上下，简直就是天赋异禀。” “对了，忘了跟您说了，二叔，他们三个都在QH大学念书，而且都是尖子生，只不过秦小悠的成绩更拔尖一点。” 章 明同可还记得，林大鹏跟他介绍秦小悠的时候，话里话外的骄傲，那些评价绝对都是真的。 因为在章 明同的记忆里，林大鹏已经是足够骄傲的了，连他都看好的人，还能差得了吗？ 二叔听到侄子这番介绍，对这三个人更有兴趣了，真不知道这样的三个孩子，是怎么想到来新疆探险的。 “最后这位妹妹叫赵安琪，她是陪着来玩的。”最后，章 明同还是把赵安琪也做了介绍，不过评语一般。 虽然评价语不咋样，不过在章 明同的心里，更喜欢赵安琪一点，性格耿直爽朗，一看就不会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赵安琪自己却是有点不乐意，凭什么秦小悠和林大鹏就得被捧得像朵花似的，她就那么不求上进，非得被贬成草啊。 虽然她出来之前，确实没什么明确的目标，但自从联络上了秦小悠，她就想要跟着小悠好好干了呀。 起码等自己回家去的时候，也得给自家老妈搞几块玉石翡翠什么的，让老妈高兴高兴，这可是她闺女千里迢迢给她淘回去的。 所以赵安琪有点不服气，只是刚想出声回怼，就对上了秦小悠的眼神，到底是把话咽了回去。 但还是不服气地瞪了章 明同一眼，从现在开始，她要跟这个人划清界限，她跟这样的人就不是一路的。 二叔看着小姑娘很是好笑，性子也忒直了些，半点心思也藏不住，这回侄子怕是有得磨了。 “小悠，你心思沉稳，眼光够利，看问题能看到点子上，是个难得一见的好苗子，我是真想留你的。” “不过好像时机不对，你还在读书，学校是放不下的，家里看样子也放不下，真是有点可惜了。” “不过，如果以后你还想继续做玉石的买卖，不管多久以后，都可以来找我，我都会尽全力帮助你的。” 得到了这样的承诺，秦小悠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二叔才好，有种被馅饼砸中了的晕眩感觉。 “二叔，您为什么想要帮我啊？”她跟章 二叔今天也才第一次见面，彼此根本就不了解。 甚至在刚刚那个时刻，她都没敢判定这人是坏人还是好人，心里一直在防备着他要坑害自己。 二叔笑呵呵地道，“也没什么理由，不过就是合了眼缘罢了，能看到你这么投缘的小辈，也是不容易了。” “呐，你这次来，是想买几个什么样的玉石呀，跟二叔说，二叔总能帮你淘换着，算是二叔的谢礼。” 秦小悠挑了挑眉梢，有点诧异地问，“二叔，我也没做什么，这谢礼二字从何说起？” “怎么没做什么，你刚刚指点明同的那一番话，值得他铭记一辈子，学习一辈子，钻研一辈子。” “即便是我们这些长辈教，也教不出你那样的效果，要知道，你虽然是外行，却以外行的眼光，指出了他的最根本。” “我们教的都是理论，是刻板的东西，而你教的是生活，是意境，千金难求啊，我就算这次帮了你，也是我们章 家占了便宜呢。” “不说明同了，就算是我听了，也是受益匪浅，我从来没有从那样的角度，来看过玉雕这件事。” 章 二叔说得很真诚，秦小悠也就信了，反正有位长辈给予了承诺，现在不用更待何时。 “二叔，那可真要谢谢您了，不过我不是想买几个玉石，或几块玉石，我是想要采购一批玉石。” “我们初来乍到，对这里并不是很熟悉，还请二叔能够多指点，让我们找到采购的门路。” 那些铺面里的货色，价钱高不说，品级也太差，根本不适合采购，所以秦小悠急需要一个让自己走进玉石圈子的门路。 原本让章 明同带着来他家的铺子，秦小悠也只是想着碰碰运气，哪想到就碰着二叔这位有缘人了。 “一批？你？”章 二叔听到秦小悠这么说，还真就有点不敢相信，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眼前这个小姑娘，不是说还在念书吗？这么大的手笔？都没有家长跟着，章 二叔真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是的，就是我，二叔，我想采购一批玉石，品级越高越好，和田玉、羊脂玉、金丝玉、暖玉、黄玉等等我都想要。” “各种的翡翠冰种、老种、飘花、玉带什么的我也有兴趣，还有那些鸡血石呀、玛瑙呀之类的，有好的我也不想错过。” 章 二叔眨了眨眼睛，“你真的是来新疆采购玉石的，不是来这边耍着玩儿，顺便买几样玉石回去的？” 小姑娘说得还算专业，口气也不像是胡闹，章 二叔想不当真都不行了，不过还是有点怀疑，一个小姑娘能不能做这么大的主。 秦小悠点了点头，“当然，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自然是有所图，如果只是为了玩耍，也不会来到这个边缘小城了。” 这倒是，新疆好玩儿的地方多了，他们这座小城，如果不是奔着玉石，谁能想到来这里呢。 “成，既然你是真想采购玉石，那我就领你进门，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领你去看一样东西。” 第三百四十三章 奇怪的石头 章 二叔边说着要领秦小悠几个人去看东西，边朝自家侄子摆了摆手，把人叫过来，向他吩咐道—— “明同，你看着这里，我陪他们到后面去看一看，你爸爸不在，你小心照看着些，有事儿就让人去叫我。” 章 明同一看二叔的架势，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自然也愿意让自己的朋友去涨涨见识。 当然，也有显摆的意思在里边，到底是自家的生意，做得有声有色，自己脸上也有光彩。 “好的，二叔，你们去吧，我守着这里，不会有事情的，你看好他们几个，别让他们乱走。” 秦小悠还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章 二叔要领自己去看什么？章 明同还这么小心地叮嘱着。 不过隐隐地，秦小悠就是有那么一点兴奋，也不知道这兴奋的感觉是打哪儿跑出来的。 结果还真的有惊喜，章 二叔带秦小悠他们几个去看的，竟然是赌石，就在章 家更深一间的屋子里。 章 明同叮嘱他们几个不要乱跑，是怕碰掉了哪位客人的石头，万一摔坏了，里面还有货，那可就摊上大事儿了。 几个人穿过堂屋，又过了一个堆满石头的院子，就是章 家的最后一幢大屋了，屋子里挤满了人。 人虽然多，却并没有多嘈杂，甚至是有些安静的，只有偶尔传来的，浅浅的几声耳语。 秦小悠认真看了，屋子里的人分成了四堆，几个人选了一处人比较多的方向去了，到了近前，秦小悠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安静。 只见人堆里的师傅，正在小心翼翼地给石头开窗，桌上切了两片石片，应该是没有出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没人说话，他们自然也跟着屏住了呼吸，却在秦小悠看到师傅又再下去一刀之时，旁边的人堆响起了惊喜的叫喊声。 应该是有人开出东西来了吧？立刻，另外三堆的客人也一齐涌了过去，人太多，秦小悠没跟着去挤。 她安安静静地把眼前这一拨看完，并没有开出东西，赌石的人很沮丧，不过很快调整好，又去外面挑石头了。 赌石用的石头，就是顾客去院子里自己挑选的石头，如果有相中的，拿进来，现场请师傅给开，输赢就看命了。 秦小悠特意去看了那些石头，卖相看着真心不错，但价格就要比外面院子的那些石头要贵上好多。 同样也是有大有小，但两万元是起价，最贵的一块竟然要六十六万，在这个年代，这样的石头，几乎就是天价了。 当然，如果你喜欢外面院子里的石头，也可以选了进来当场开，运气这事儿还真是谁也说不准。 就在秦小悠他们几个看热闹看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真就有一个选了一百块石头的人，要当然开石。 他是旅行途中听说了这边有赌石，想着来见见世面，就找了熟人介绍，进了内院来看。 结果看到别人赌得那么精彩，自己都已经过来了，不赌一块总觉得不太甘心，就选了一块便宜的试试运气。 哪想到他还真是中了大奖，这块价值一百块钱的石头，也就比拳头大了那么一点，结果竟然开出了一块鸡蛋大的翡翠。 即便不是什么老玻璃种啊、冰花啊之类的，可好歹也是翡翠呀，这人喜得什么似的，立刻又跑出去选了两块。 毕竟，刚刚那个开出了冰层绿，让大家充满期待的石头，最后却让大家大失所望，只有薄薄的一层，还不规则，完全就是废的。 所以这个只花了一百块，就开出了大块翡翠的人，运气已经算是好到爆了，别说他想继续，其他人也都想跟着试试手气呢。 只是他这回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一块三百的，一块五百的，都没有开出东西来。 可他依然喜滋滋的，很满足地捧着那块鸡蛋大的翡翠走了，这是意外之喜，已经足够让他炫耀了。 后院里的赌石，也因为这个人被带入了一个小高.潮，连林大鹏和赵安琪都有些跃跃欲试。 章 二叔看着几个孩子就笑，“怎么，耐不住了，想要上手试一试？那可得想好了，他那样的运气真少有。” 仨孩子都点头说知道，章 二叔这才让他们去了，“那就去挑两块便宜的试试手，开不出东西也不会多可惜。” “我带你们几个过来，就是想让你们体验一下赌石的氛围，看看对赌石感不感兴趣，有没有心尝试。” “说实话，如果对这个有兴趣，又有眼光和运气，说不得真有一夜暴富的可能，‘赌’本身，就是运气占了很大的比重。” “但我得提醒你们一句，赌也是个无底洞，运气有好就有坏，你们要记住适可而止，也要牢记好自为之。” 林大鹏和赵安琪一边点头说记下了，一边很是激动地就跑了出去，挑拣了好半天，最后各拿了一块价值五百的石头回来。 “你们两个还挺贪心，第一次试手，干嘛不拿便宜，也许这个贵的，跟便宜的开出来也没什么不同。” 章 二叔这是在提醒他们，假如赌石失败，那即便是花几十万买下的石头，跟三十块买的也没什么差别。 结果就照章 二叔说的话来了，两人的石头都没开出东西来，哪怕外表是透着一点绿纹的。 秦小悠听了章 二叔的那番话，还是打算去试试手，就当是锻炼锻炼自己的胆量了。 毕竟她过来这里，就是要买到合格的玉石原石，当然，几万块的石头她是不想考虑的，忒奢侈了点。 现在的玉石都是白菜价，上万的好玉都少见，几千块都能买一块不错不错的极品，真犯不着赌那么大的。 结果当她去了前院，想要选石头的时候，却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老有一种被谁召唤的感觉。 秦小悠不唯心，她是唯物主义者，但她自己是重生的，对于一些奇异的感应，并不排斥，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敬畏的。 犹豫了再三，到底还是顺着那个感觉过去了，结果就发现了一块让她挪不开视线的石头。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一片浅色的绿 秦小悠发现的这块石头，大概也就是巴掌大小，比刚才那人开出翡翠的拳头大的那块石头，还要稍大了一点。 价格倒是一样的，同样都是一百块的标价，让人没负担，可似乎也看不到什么希望。 因为这块石头的外表灰扑扑的，坑洼不平，还没有半点的花纹，更别提什么绿窗花、透水纹之类的了。 但那种强烈的心灵感应，实在让秦小悠放不开，她没有半点纠结，直接就把这块石头拿了起来。 她相信自己内心的指引，就算是感应错了也没什么关系，反正自己也只是想要试试手么。 有就有，没有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反正也只是一百块，就凭着她和这块石头之间的感应，拿着它就不亏。 结果石头一接触到手掌，秦小悠就感觉到有一股说不出的温热，传达到了自己的掌心。 这时候是夏天，有太阳照晒着，石头有点温热也是正常的，但手里这块石头的温热，绝对跟那种照晒的不同。 它像是一种体温，比正常的体温偏高一点，摸着很舒服，手上的触感也是柔柔的，肉肉的。 就像是摸到了婴儿的皮肤一样，手掌之下，仿佛触摸到了某种昂扬的生命力。 一块石头，迸发着勃勃生机？太玄妙了吧？这根本不可能啊，可这种感觉就是这么真实地存在着。 秦小悠盯着手里的石头，它看上去明明就是粗糙冰冷的，哪来的温热和柔软呢？ 秦小悠把石头递到了左手，感觉跟右手是一样的，她略微想了想，就又再去拿起一块其它的石头来。 结果这块石头握进手里，刚才的感觉却是完全没有了，就跟摸一个普通的石头没两样。 即便它也被太阳照晒着，温度却只是存留在石头表面，内里冰冷，完全没有生命力，手感也相当的粗糙。 又再试了几块，结果一样，秦小悠终于确定，手里这块石头是不同的，赶紧珍而重之地把它收好。 石头收好了，秦小悠也没着急回去，又接着去其它的石头堆边转了转，她没想贪心，只是想再看看运气。 结果还真是好运，在三十的石头堆和二百的石头堆里，又各自捡到了一块触感柔软的生命石。 这是秦小悠给它们取的名字，因为抚摸它们，会感受到内里的生机盎然，故而叫它们生命石。 只不过这两块石头上的触感，比起那块标价一百的要差上好多，最贵的那块反而是感受最轻的。 还怕自己的感觉有误差，秦小悠拿着这三块石头，还让赵安琪挨个摸了一遍。 小姑娘完全没有感受到它们的不同，看着它们的表面，都是灰扑扑的那种，还劝秦小悠换两块试试。 这下子，秦小悠完全确定了，自己对这些石头是有感应的，而且是别人感受不到的。 当然，这个还有待考试，她得去后院把石头开了，看到最终的结果，才能证明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 不过就算这三块石头里面没有玉石，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它们对于秦小悠来说，已经是不同的了。 这大概跟自己的重生有关吧，体质跟别人不一样，说不准这几块石头，跟自己就有什么不一样的契机。 所以不管结果如何，秦小悠都打算把它们好好珍藏起来，就像是对自己的一种证明。 “二叔，我想开这块石头，您帮我弄一下呗。”秦小悠先把那块标价二百的石头递给了章 二叔。 章 二叔把石头接进手里，先是掂了掂，又再仔细地打量了好一会儿，想看出点什么来。 不知道怎么的，对于秦小悠的选择，章 二叔总觉得会有惊喜，可他看来看去也没看出这块石头有什么不一样。 这个结果也是必然的，毕竟这些石头都是经过他们的手先挑拣过了，标价自然有说道。 “好，那我就帮你开这个看看，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到底是我们都筛选过一遍的。” 虽然不敢说他们挑拣过的石头，跟预期的结果就十拿九稳了，但他们多年的经验摆在那儿，错的几率很低。 可同时必须要说，这个几率也不是百分之百，总有漏网之鱼，而这个漏网，就是赌石的魅力所在，不然谁还来赌？ 章 二叔把石头放在开石机上，又随口问了一句，“你挑这么半天，就只挑了这一块吗？” 秦小悠摇了摇头，“我挑了三块，选了最贵的一块让您开，不管开不开得出，那两块我都先不开了，想留做纪念。” 又把另两块石头拿给章 二叔看，“呐，您看，一块标价三十的，一块标价一百的。” “好在个头都不大，带着也不算太重，我打算背回去，给我爸妈也看个新鲜。” 章 二叔点了点头，小姑娘是个有大主意的，还不是个贪心的，知道适可而止，很好。 他也就没再劝，喜欢就带着，留个念想也好，百十块钱的石头，开出来也不见得有什么结果。 不过他还是又叮嘱了两句，“那我可就开了啊，你做好心理准备，开不出东西来，也不能太丧气。” “赌石赌石么，赌的就是运气，还有强大的心理，开出来不过是一次幸运，开不出才是理所当然。” 秦小悠应声，“我知道，麻烦二叔了，您开吧，有没有东西都不要紧，您也说了，凭的是运气。” “不过您能尽量开得完整一点儿吗？我是说保持石头的完整，如果没能开出东西来，我想把它也带回去。” 章 二叔笑了，“你这丫头倒是个念旧的，不过是一块石头，还这么舍不得。” 话是这么说，章 二叔还是仔细地给开了，他没报什么希望，小心翼翼地在石头边，薄薄地切下了一小片。 结果这一刀下去，章 二叔就愣住了，在石头的窗口处，他看到了一片浅浅的绿。 “这……这是？怎么可能？”凭他的经验，这块石头的外观上，没有一丁点儿飘绿的迹象。 秦小悠倒是比他镇定，“二叔，能看出这是什么绿么？是玉料还是翡翠？” 第三百四十五章 这块玉料买吗 章 二叔偏过头，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秦小悠，他就说小姑娘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气质么，竟然真的给了他惊喜。 只是刚刚这块石头，章 二叔是怎么也没看出来它会飘绿的，凭他多年鉴别的经验，几乎是半点可能都没有。 走眼竟然走的这么彻底，章 二叔简直是有点不服气，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服。 “小悠，你是怎么找到这块石头的？哪里看出了它的不同？”如果说是碰上的，也未免太神奇了吧。 结果还真是，秦小悠笑着道，“二叔，我哪会看这些呀？不过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运气好罢了。” “何况您现在还没开呢？也许这块石头整个开出来，跟刚刚那位一样，是块废绿也说不定。” 章 二叔却摇了摇头，不管是小姑娘的运气也好，还是小姑娘的特别也好，他都不相信这块石头会开出废绿。 不再跟秦小悠说话，章 二叔把自己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块石头上，开石机旁边已经围上了一圈人。 林大鹏和赵安琪两人，贴在秦小悠的身后，紧紧地护着她，眼睛却是巴巴的看着开石机上的那块石头。 到了这个时候，连他们两个都不得不相信秦小悠的运气了，就算开出来的是块废绿，也已经很了不得了。 刚刚他们去挑石头，可是严格按照章 二叔教的，选择带了明显特征的，结果都是一无所获呢。 再看秦小悠选的，就像是随便捡了几块石头，灰扑扑的半点儿也不起眼儿，这会儿却飘了绿。 围的人不少，却相当安静，好像都在屏着呼吸，只有章 二叔手上的开石机，发出切割石头的轻响。 章 二叔按照自己在石头上划出的几条线，熟练地下着刀，贴着石头切出了薄薄的一层皮。 薄皮剥落下，绿意盎然，差点没闪瞎眼睛，这么大块儿的绿，已经好久不见了呀！ “哦吼吼……”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好像现在切开的，是他们自己买的石头一样。 石头的四周都已经被切割下来了，绝对不可能是废绿，围观的人才会这么兴奋。 认真工作的章 二叔，此时完全不受人群喧闹的影响，又把石头的顶盖和底部去掉了。 一块水瓢那么大的浅绿玉石，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个头着实有点儿惊人，太少见。 玉质不是什么高档的料，只是很常见的青白玉，奈何它的体积大呀，这么一大块整玉，再普通也算极品了。 “我的天！去了石皮，竟然是一整块，比我们家水瓢都大了，这得值多少钱呀？” 人群里有人发出不敢相信的惊叹，更多的人是羡慕秦小悠的运气，还有心里隐隐的不甘。 小姑娘随便捡了一块二百块钱的料子，就开出了这么大的一块玉石来，看来张家的石料很有货啊。 “走走走，咱们再去院子里转转，说不准下一个运气好的，就轮到我们了呢。” “就是就是，到时候也让章 老板给咱们开，他的手艺还是不错的，看见刚才没有？一点儿都没浪费。 看热闹的一哄而散，都跑出去选料子了，更有甚者，悄悄拿了秦小悠切下来的石头皮，照着它的样子找。 也不是所有人都走了，还有几个人留了下来，这几个人让章 二叔有点警惕。 他们家不是第一次开出玉料来了，如果总是开不出玉石来，谁还会来这里赌石？ 而在这样的赌石现场，总会有些中间人等着，想方设法买下新开出来的玉料，这也是行里的规矩。 有很多参加赌石的人，并不是赌石老手，或者靠这行吃饭，赌石也不过是为了看看运气，感受一下刺激。 这些人对于玉料的价值，并不是十分清楚，很容易就会被有心人占了便宜。 再加上只是玉料，还没有经过打磨雕刻，价钱上肯定是要比成品玉雕件低得多。 就算是懂点行情的人，也不能准确的估出它的价格来，后天的雕刻的技艺，会让变成成品的它，价格上出现天上地下的差异。 “小姑娘，你这块玉料卖吗？”果然，一个中年男人抢先一步开口了，“我会给你一个很合适的价格。” 另外一个年纪还要稍长一些的，看着这块玉料，眼里都要发出光来，那种势在必得的渴望，根本没法遮掩。 “小姑娘，你把它卖给我吧，搁在你的手里，它并没太大的价值，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玉料。” “可到了我的手里就不一样了，我会找人把它雕刻成一个精美的玉件，这样才能体现出它的价值。” “当然，我是不会让你吃亏的，出的价肯定超过普通行市，还希望你能割爱，给它一个成材的机会。” 不得不说，这个年长些的，倒是挺会煽情，感染气氛，剩下的一个年轻人可是不肯认输。 他也是迫不及待的说出了，自己诚心想要购买这块玉料的理由，并许诺不会亏待了秦小悠。 秦小悠还没等说话呢，三个人就几乎吵了起来，这么大的一块玉料，太难得了，谁也不想错过。 站在旁边的章 二叔，急得不得了，不管秦小悠想把玉料卖给谁，都势必是亏大了。 他们说得不错，这么大块的玉料虽然值钱，但也没有雕成玉件值钱，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可问题在于，秦小悠自己虽然不会雕玉件，她却是可以找玉雕师帮忙的呀。 聘请玉雕师的价格才能有多少？跟玉雕件的成品价格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甚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块大的一块青白玉，如果被雕成了玉件，价值不知道要在玉料的基础上，翻上多少番了。 可身为玉石铺子的主人，章 二叔这时候不能说话，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他这时候开口，就是坏了行规。 一个坏了行规的铺子，想要再继续经营下去，恐怕就很难了，会成为行业里所有人针对的对象。 所以他看着秦小悠，即便是急得直搓手，却是一句话也不能说，额头的汗都出来。 第三百四十六章 期待落空了？ 秦小悠此时却是相当的冷静，这些煽情和许诺，对她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她可是有备而来的。 对于这些赌石时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她先一步了解过，既然也是早有应对。 “不好意思啊，各位，我们家老太太就是想要买一块玉石原料搁着，显得大气嘛。” “我们家不缺玉摆件，就缺这种大块的原料玉石，老太太把底座都买好了，就等着我把东西带回去呢。” “也是巧了，原本打算花钱买一块回去的，没想到赌石切出来了，也算是运气吧。” 秦小悠这一番话，把几个人的脸色都给说绿了，可不是运气么，天大的运气呢。 只不过秦小悠的决定，却让他们的运气没了，三个人都及其失望，有点灰溜溜的，眼瞅着丢了一桩大买卖呀。 这么大的便宜没捡着，心口窝都堵得慌，小姑娘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这个理由也是没谁了。 章 二叔可就开心了，想着小悠这孩子就是稳当，简直就没有让人操心的时候。 “原来是家里老太太想要呀，那还真就是巧了，既然是给长辈的东西，我帮你拿个盒子装好吧，小心磕着碰着的。” 章 二叔立刻就去取了一个盒子过来，帮秦小悠把玉料装起来，那速度，好像深怕她反悔了似的。 事已至此，那三个人也没有什么办法了，简直是一步一回头，满眼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看人走远了，章 二叔才重新开口，“小悠，二叔问你一声，那两块石头你真不打算开了？” 说完用手朝里面一个角落指了指，那里有一扇不怎么起眼儿的门，“我可以带你们到里间去开。” 当初留在外面开石头，是没想到秦小悠的石头真能开出东西来，倒是让章 二叔有点儿措手不及。 毕竟是他爱护的小辈，哪怕因为秦小悠开出了青白玉的关系，让自家的赌石一下子兴旺起来，也不想她受到太多关注。 章 二叔还是不希望秦小悠太惹眼，到底是年轻人，万一被谁忽悠了，或者是出现了什么预料之外的情况，他都会内疚的。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什么用，章 二叔只能尽量想办法弥补，起码不会再让秦小悠暴露在大家面前。 “还有里间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开呀，必须开！有二叔您这位高手帮我，我干嘛不开？” 此时的秦小悠，就算再沉着，也是有点兴奋的，没想到自己真的有一天能一夜暴富，天上下红雨了呀。 既然证明了这些石头能开出玉石来，秦小悠自然是希望把石头都打开，拿到完整的玉料。 就算不想暴露自己的运气，可让章 二叔帮忙开，总好过自己回家以后，再去找别的人去帮忙。 不认识的人，会不会暗中动手脚还不好说呢，章 二叔好歹是专家，又是自己信得着的人。 “那好，我领你们去里间。”里间是专门给自家人用的，保密性能好不说，机器也是最好的。 三个人跟着章 二叔进了里间，林大鹏随手关上了屋门，外面的喧嚣立刻被屋门给隔开了。 秦小悠朝门外的方向看了一眼，“二叔，您这么进来，外面没人照应着，可以吗？” 毕竟都是些玉石翡翠呢，再说白菜价，那也是相对比较着来说的，到底还是价格不菲。 “没事儿，我儿子在外面呢。”听到章 二叔这么说，秦小悠愣了一下，恍然到，“就是刚才那台机器上的年轻人？” 章 二叔给自己切割原石的时候，就是用了一个年轻人的机器，之后发生的一系列情况，年轻人也都没有走开。 当时没太在意，现在想想，如果不是很亲近的人，章 二叔最后的几句话，就应该背着人说了。 自己还是太不小心，这么大的漏洞都忽略了，好在这人确实不是外人，而是章 二叔的亲儿子。 章 二叔也笑了，“是啊，就是他，太年轻，正磨炼着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练出火候。” 听着章 二叔话是说得谦虚，可那种隐隐的骄傲，实实在在地透了出来，可见二叔的儿子是很优秀的。 “二叔，您谦虚了啊，有您这位严师在，你家儿子肯定是很出色的，怕是您舍不得让他早点儿出师吧？” 章 二叔的笑容更灿烂了些，却没有继续回答秦小悠的话，只是向她伸出手来。 “咱们干正事儿吧，把那两块石头拿出来，看你的好运气还能不能再继续，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章 二叔是真有些期待奇迹的出现，好像有秦小悠的地方，出现奇迹也不是多么神奇的事。 似乎发生在她身上的神奇，就变得那么的顺理成章 ，让人生不出半丝疑惑来。 若不是带着这样的想法，他也不会把三个孩子带到这里来，如果真有奇迹发生，他怕吓到别人，也怕别人吓到秦小悠。 秦小悠先拿出了那块价值三十的石头，很随意的递到章 二叔的面前，章 二叔却是小心翼翼地接了。 这块石头不大，婴儿拳头大小，章 二叔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仔细看了，才拿出笔，在上面画了几道。 接着就是开机器切割，这次身边没有观众，林大鹏和赵安琪不用再顾着秦小悠，自然是不错眼珠的盯着切割台。 章 二叔深吸了两口气，集中自己的精神，出手，机器开动，章 二叔的手还是那么稳。 第一块石片落下，窗口没有飘绿，接着就是第二刀，还是石头原有的土灰色，章 二叔的心都揪起来了。 接下去的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竟然刀刀落空，这可是真的出乎了章 二叔的预料。 虽然因为刚才开出那块石头的原因，章 二叔把石头的切片放得更薄了，但一点儿不见绿，也是他没想到的。 这块石头原本就不大，又被去掉了一圈，即便切得薄，现在也只剩下鸡蛋那么大了。 “小悠，我要往深一点儿切了。”石头已经被切掉了一整圈，章 二叔征求了一下秦小悠的意见。 第三百四十七章 老玻璃种翡翠和羊脂玉 秦小悠知道章 二叔征求自己的意见，只是出于礼貌，自己对开石这个行当并不如何懂，提什么建议都是没意义的。 “二叔，您是专家，您看着来就行，我一个外行，能提出什么有用的建议来？全看您的了。” 秦小悠也够实在的，立马把责任甩了个干干净净，这话把紧张的章 二叔都给逗乐了。 “你个小丫头，还真是没负担，半点不见心急，万一里面真有玉料，下刀深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有您这位行家里手在，我怕啥？若是真出了您都料想不到的后果，也只能怪我的运气不够好了。”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更是让章 二叔赞叹不已，小姑娘虽然年纪不大，却心性豁达。 单单凭这份难得的心性，已经是常人比不了的了，难怪她会有这么好的运气，老天眷顾呢。 重新给石头画好了线，章 二叔出手更谨慎了，机器一开动，又是一块石片落了下来。 立刻，翠绿的光彩在灯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这样浓重通透的绿，终于让章 二叔也不再淡定了。 捧着石头，声音有些颤抖地道，“老玻璃种？竟然是老玻璃种！你们快看，竟然是老玻璃种呢。” 把石头牢牢的握在掌心，目光半分也错不开，“你们瞧瞧，你们瞧瞧，还是这么好的水头。” 林大鹏和赵安琪并不是特别懂玉石，但也是听说过老玻璃种的，是品级很高的翡翠呢。 结果这还不算完，章 二叔一脸兴奋地继续讲解着，表达着心中的惊叹和不可思议。 “不只是老玻璃种，竟然还是不杂色，整块深绿的老玻璃种，这水头，也太难得了吧。” “简直让人不敢相信，极品啊！不对，是极品中的极品，不信你们看看这里面的玉絮，多均匀，多飘逸。” 听到章 二叔这么说，林大鹏和赵安琪激动得都快要蹦起来了，握紧拳头，不知道该如果表达自己的欣喜才好。 两人把脑袋凑近那块石头，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仿佛只要错一下眼珠，石头就会跑丢了似的。 秦小悠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冷静，“章 二叔，您先别忙着高兴，等把它全切出来再说吧。” 石头才切出了一个小窗，看到的还很有限，不把整个石头切出来，秦小悠还是不能放心。 不过这块石头虽然标价只有三十块钱，但它带给秦小悠的感应，比那个二百块的要强烈很多。 所以能开出好一点的玉料，秦小悠也是早有思想准备的，哪怕是块极品翡翠，她也没有多吃惊。 毕竟，剩下的那一块石头，才是她感应最强烈的，把它开出来，应该比这一块更惊喜。 听到秦小悠这么说，章 二叔赶紧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确实兴奋得有点儿过了。 不过这也真不能怪他，实在是好久没有见到这么极品的翡翠了，让人不得不激动。 心里有了底，章 二叔的手速也快了起来，沿着画好的线，没一会儿就把石头切了出来。 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待，确实是一块老玻璃种的极品翡翠，整块都是通透的深绿，没有丝毫杂色。 即便没有对着灯光照射，翡翠也透出熠熠的光泽，仿佛翠身自带光亮，可见它的品质有多高了。 “小悠，你这运气真是没话说了，三十块钱开出了这个，根本就是捡了个倾城的宝贝。” 秦小悠却是谦虚地笑了一下，没有接话说自己的运气如何，反而夸了章 二叔一句。 “二叔不愧是玉中高手，还没等完全开出来呢，就已经知道它的品质有多好了，真羡慕您的眼光。” “术业有专攻，您的专业素养，可真是我们几个拍马不及的，看来我们要想更了解玉石，还得继续多加练习才行。” 这回是章 二叔不接话了，这种客套的话，说来说去也没什么意思，反倒生分了。 不再询问秦小悠的意见，章 二叔直接去旁边的格架上，拿了一个不大却精致的盒子。 “还是赶紧好好的收起来吧，别看它的体积不大，价值比刚刚那块青白玉，不知又贵了多少！” 把翡翠装好，盒子递还给秦小悠，目光还有点恋恋不舍的离不开，看她只是把盒子随意放在桌子角上，不禁有些诧异。 这可是人见人惦记的宝贝，秦小悠对待它的态度，似乎有些太随意，太不珍惜了。 直到秦小悠把最后一块石头拿出来，章 二叔才醒过神儿，对了，秦小悠手里还有一个未知的宝藏呢。 这块石头有巴掌大，可章 二叔把它接过来，却感觉重逾千斤，看向秦小悠，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好。 “章 二叔，您尽管开吧，别担心，我运气一向不错。”秦小悠依然是没有半点紧张的情绪，心态相当的云淡风轻。 她这是给章 二叔打了个预防针，提前告知他，就算连着开出三块玉石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架不住本人运气好么。 章 二叔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来，沉下心思，凝神在石头上画出线来，跟着动手切割。 这一套做下来行云流水，再没有半丝的犹豫，很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愧是大家。 可即便有了心理准备，在开出的窗口露出一片散着雾气的乳白时，章 二叔还是呆住了。 羊脂玉，整块的羊脂玉，如遗落在世间的绝世美人，透着冷凝且高贵的气质，睥睨众生。 羊脂玉，如此柔润细腻的羊脂玉，就连秦小悠都愣了半晌，知道会开出好东西来，没想到会是这么好的。 “小悠……”章 二叔叫了秦小悠一声，却不知道喊了她要干嘛？只是开石机却再也切不下去了。 屋里几个人正愣着，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突然，耳边响起了一阵悦耳的门铃声。 章 二叔赶紧走到门边，打开了门上的一个小窗口，看清来人，立刻麻利地把屋门打开了。 秦小悠这才发现，怪不得这扇门的隔音这么好，竟然是由加厚的金属材料做成的。 第三百四十八章 章 二叔怂了 屋子设计成这样，根本就是一间密室，让秦小悠感觉自己这是走进了武侠小说里。 不过这也太小心了些吧？有什么秘密是需要这么被保护的？秦小悠忍不住左右踅摸了一圈。 最显眼的，就是墙边的一排格子架了，大大小小不规则的格子里，摆着大大小小不规则的盒子。 她刚刚亲眼看见，章 二叔从架子上拿过来一个盒子，给自己装了老玻璃种翡翠，那应该都是些空盒子吧？ 可如果是空盒子，用得着这么保密吗？秦小悠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却又说不上来。 “小悠，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明同的爸爸，我大哥，章 哲浩，你叫他章 叔叔就好。” “大哥，她叫秦小悠，明同的朋友，这次来是想要采购一些玉石原料，明同就把人带过来了。” 屋里有三个年轻人，弟弟却偏偏着重介绍了这一个，章 哲浩不免对这个小姑娘多看了一眼。 弟弟做事向来是个靠谱的，即便是明同领来的人，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也不可能有例外。 但现在能被他带进这间屋子里来，肯定是有着什么特别的原因，章 哲浩倒是有些好奇了。 “你好，我是章 哲浩。”男人自报了家门，并伸出手跟秦小悠握了一下，平级的社交礼遇，表达出了尊重。 秦小悠赶紧微躬了身子，“您好，我是明同的朋友，我叫秦小悠，这次是来学习的，还请章 叔叔多加指点。” 起身的时候，秦小悠快速地观察了一下这个男人，跟章 二叔差不多的年纪，个头还要稍高一点。 面容也要更刚毅，有着少有的雕刻般的棱角，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更沉稳些，眼神也更犀利。 他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就仿佛由骨子里散发出一种迫人的气势。 跟这位老爸比起来，章 明同简直是弱到爆，气质差太多了，就是章 二叔，跟他这位大哥也不能比。 与此同时，章 哲浩也在打量着秦小悠，小姑娘长得不是一般的漂亮，而是非常的漂亮，五官精致得超乎想象。 身材虽纤瘦，却相当的高挑、匀称，与人对视不躲不闪，明显有着极强的自信心，以及从容的心态。 即便是面对着自己这个长辈，小姑娘也是不卑不亢的，沉稳得超出了她的年龄，章 哲浩对她的印象又再提升了一些。 听着弟弟又再介绍了剩下的那俩小孩，没想到竟然都是QH大学的高材生，能跟儿子成为朋友，明显是儿子高攀了呢。 又听说林大鹏也是练跆拳道的，儿子是他长年的手下败将，在他手底下就从来没赢过。 就连赵安琪这个看着娇滴滴的小姑娘，竟然也是国家级女子跆拳道的优秀选手，得奖无数。 两人还都参加过国际级的比赛，虽然赵安琪的成绩没有林大鹏好，可能在国际上得到排名，也是相当不错了。 特别是林大鹏现在事业有成，自己开了健身房，分店都扩了两个，跟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比起来，强得可不是一点半点。 章 哲浩立马给这几个孩子重新定位，重新审视了起来，现在的年轻人都已经这么强了么，冲劲十足啊。 跟三个孩子又再聊了几句，表达了他的热情欢迎，这才向弟弟问到，“你把几个孩子带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被哥哥一提醒，章 二叔立马想起了正事儿，赶紧抬手指向操作台，“大哥，你快过来，你来看看这个……” 听出弟弟语气里的急迫，章 哲浩几步迈到操作台前，目光立刻被台子上的那块被开出一个小窗的石头给吸引住了。 “这是……这是……”饶是他素来冷静自持，可这么好品相的羊脂玉，也是他好多年没有见过的了。 “如此极品的羊脂玉，你哪得的啊？”章 哲浩眸光灿然，惊喜地问着弟弟，这样的品相，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章 二叔赶紧回道，“大哥，这是小悠赌石赌出来的，她还切出了一块鸡蛋大小的老玻璃种翡翠，和一块水瓢大小的青白玉。” 章 哲浩猛地扭回头来，满脸的不相信，“你说什么，切出了三块？都是她赌出来的？” 章 二叔忙不迭地点头，“是啊，小悠选了三块石头，结果全出玉了，而且一块比一块好，真是不可思议。” “你是说……她只选了三块石头，结果全切出玉料来了？怎么可能，就咱家院子里那些石头，怎么可能？” 要知道，赌石本来就是全凭运气，即便是经验丰富的老玉匠，也不可能百分之百命中。 如果真有人能够做到十拿九稳，那也没必要赌石了，找到好原石直接开就行了，谁还来赌呀。 何况院子里那些石头都是自家筛选过的，就算是留了些有明显特征的，开出来的机率也不会这么大啊。 像那些自家挑选后留出来的石头，开出来，也不过几十中一，品质还是参差不齐的。 章 二叔看着台子上的羊脂玉，眼睛透着热切的光，“我也是觉得很神奇啊，但小悠的运气就是这么好。”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拿一个中一个的，让人不服也不行，偏偏今儿就遇上了，哎哟，大哥，咱先别说那些了。” “你快看看台上的这块玉该怎么切吧，我有点手软，不敢下手了，多整的玉呀，哪怕是切掉一丝儿，我都会心疼的。” 好久没看见弟弟这么怂了，章 哲浩笑骂了一句，“出息，真是见不得好东西了，瞧让孩子们笑话你。” 章 二叔有点不服气，“大哥不服大哥来呀，我是真有点手软了，连白色都没有深浅差异的羊脂玉，弟弟我着实是头回见。” 章 哲浩骂过笑过，已经站在了操作台前，先是缓了口气，让自己沉下心思，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石头，接着就动手了。 只见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点的犹豫不决，秦小悠看清了他的下刀，全部都沿着章 二叔刚才画线的最外沿。 第三百四十九章 章 哲浩的松鹤延年 切刀贴着画线，稳稳地切下来，却又没有压在线上，而切下来的石皮，没有带上一丝丝的白，就那么刚刚好。 再看那块羊脂玉，已经被切剥得干干净净，玉面上同样也没有留下哪怕一丝丝的土灰色石皮。 这手艺简直是巧夺天工了，秦小悠绝对想不到，有人能把玉石外面的石皮，切得这么不沾不连的。 “章 叔叔，您这是有透视眼吗？下刀的时候能看到里面的玉吧？还是你手里有什么特殊的工具？” 秦小悠一脸惊奇地问道，而这句问话，简直就等同于最高的褒奖，让人心生敬畏。 因为大家都看着呢，章 哲浩绝对没有用到什么特殊的工具，出手却是干脆利落，比章 二叔不知道快了多少。 所以这个场景真的让人不敢相信，就算眼睛是透视的，真能看到里面的玉，换个人出手也不可能这么精准啊。 章 哲浩却只是笑了笑，“嗨，让你一问，像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似的，其实没什么可炫耀的，不过是熟成生巧而已。” 只这一句话，就让秦小悠对章 叔叔肃然起敬了，而听了这话的章 二叔，却有点红了脸。 都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所以更多的时候，我们只能感叹别人的成功。 因为能让人坚持下来的理由，不只是坚韧不拔的毅力，还要有超过寻常的耐心和热情。 只有下过了苦功夫，并热爱这项技艺的人，才可能有着这么高超的手艺，以及这样波澜不惊的心态。 章 二叔几乎是跟哥哥同时学的技艺，也就晚了那么一年多，技艺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可就是这一点，把俩人拉开成了大师和工匠的级别，名气上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章 二叔很服气，不说两人的天赋如何，当年哥哥下的苦功夫，他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自己在外人的眼里，已经算是很用功了，可跟哥哥比较起来，却是自愧不如的。 记得学艺的时候，自己还有时间偷懒玩耍，哥哥却是不管走路、吃饭、睡觉，手里都会拿着一块玉料，揣摩鉴别。 更别说窝在小黑屋里练雕刻的时候了，哥哥是可以一个人在里面连续练上十几个小时，不吃不喝的。 这也是为什么，章 二叔会那么严厉地教导自己的儿子，甚至在他手艺学成之后，也不敢让他轻易的出师了。 又为什么会如此溺爱自己的侄子，实在是看不得哥哥的严厉，侄子是边练跆拳道边学雕刻的，比家里其他孩子辛苦双倍。 不过玉不雕不成器，他虽然有点儿娇惯侄子，偷偷摸摸地会帮他一些，但在大方向上，他还是站在哥哥一边的。 章 二叔心里想的这些，秦小悠自然不知道，此刻她正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询问着章 哲浩。 “章 叔叔，您的手是真稳，应该是精通玉雕吧？我听说玉雕师最要求手稳了。” 章 哲浩点了点头，“嗯，玉石本就是家传的生意，打小就摆弄这个，很喜欢，所以就跟师傅学了。” “不过你刚才的话，我需要纠正一下，玉雕师不只要求手稳，刚需要稳的是心境。” 秦小悠忙点头，很赞同章 哲浩的说法，玉雕不是个简单的工作，只有心手合一，才能雕出好的作品。 确认了章 叔叔是雕刻师，她心里先是松泛了一下，跟着又有点紧张。看着桌上的羊脂玉，朝章 哲浩微躬了一下身。 “侄女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章 叔叔能够答应，您能在不忙的时候，帮我雕几样东西吗？” “哦，雕什么？”章 哲浩挑了挑眉，目光从桌面上扫过，眼神瞬间就亮了亮。 而桌子上摆的，就是秦小悠的一块羊脂玉，和一块老玻璃种翡翠，这两块东西足够让人眼热的。 秦小悠配合似的伸手指了指桌面，“就是这几块玉，能不能麻烦章 叔叔帮我雕成玉件。” 没等张哲浩回答呢，章 二叔就抢着答道，“能啊，当然能，我哥的手艺可是没话说的。” 从秦小悠开出第一块玉来，章 二叔就想动这个心思了，不过玉料的品级越来越高，他反倒把心思压了下去。 换了谁都知道，这么好品级的玉石，交到不同的雕刻师手中，雕出来的成品，结果可能会是天上地下的差距。 自家跟秦小悠还没熟到那个程度，小姑娘这么古灵精怪的，说不准有自己的门路，他就没敢乱说话。 现在听她自己提出请求来，章 二叔自然是迫不及待的就应了，应完才想起，这时候得哥哥做主。 他又马上眼神亮晶晶的看向哥哥，这么好的玉料，要是由自家手里雕刻出来，怕是能让自家的声望再上一层楼了。 章 哲浩却没急着开口，而是考虑了一下，才反问秦小悠，“你对我的手艺又不熟，怎么就敢把它们交到我手里。” 秦小悠笑着道，“我跟其他的雕刻师傅也不熟，我为什么不能把它们交到你手里呢？” 这样的回答真够直率的，换句话说，也可以叫草率，不过章 哲浩听进去。 “成，就凭你这句话，这个活儿我接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希望你能看一看我的作品。” 这样的要求，秦小悠哪有不应的，她坚信，自己不会走眼，如果看过了章 哲浩的作品，她对自己的决定就会更有信心。 屋里很安静，几个人看着章 哲浩走向了靠墙的搁架，他从搁架上面拿了两个盒子下来。 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样，秦小悠就知道是好东西了，看来，这应该就是这间房被好好保护起来的原因吧。 果然，章 哲浩打开其中一个盒子的同时，秦小悠几个人的目光就再也转不开了。 不说玉雕件的玉料价值几何？就只说这个雕刻工艺，已经让人稀罕得挪不开眼。 “这个雕的是仙鹤吗？松鹤延年？纯手工的？”赵安琪抢先指着盒子里的物件问道。 章 哲浩点了点头，“当然是手工雕刻的了，机器能雕出这么好的东西来吗？想什么呢！” 第三百五十章 章 家兄弟的神仙手艺 看赵安琪被自己说得有点发愣，章 哲浩也知道自己有点儿心急了，小姑娘不懂行，问问又有什么关系。 就耐下心跟她又解释道，“用机器雕出来的都是死物，手法再高，也没什么灵气，手工才会赋予它们灵魂。” “别说后期的雕刻，是需要一刀一刀的雕出来，就连最开始的打磨和框架，我用的也都是纯手工。” 赵安琪规规矩矩地听完了章 叔叔的讲解，然后很有礼貌地道了感谢，把章 哲浩看的直点头，暗赞了一声有教养。 他要是看过赵安琪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样子，恐怕会觉得自己精分了，肯定会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真是不咋样。 秦小悠把盒子又往灯光下挪了挪，方便自己看得更仔细些，而看得越仔细，她就越是心生惊叹。 这简直就是神仙手艺，仙鹤的每一片羽毛，都被雕刻得栩栩如生，连颈部的细小绒毛，都没有半分的敷衍。 再看那棵松树，每一根松针都被雕刻得细致入微，错落有致，仿佛颤巍巍的，风一吹，它们就要动了。 最神奇的是，雕刻师在雕刻的过程中，很巧妙的利用了玉石原本的色彩基调。 松树就雕刻在深绿色的玉料部分，而在另一侧，颜色泛着乳白的玉料部分，就被雕上了那两只仙鹤。 这样的心思，简直是巧夺天工，可见雕刻师不只需要手艺好，还需要一个充满想象力的脑子。 再打开另一只盒子，里面的景色又截然不同了，雕的是一个不大的宅院，用料是一块暖黄的玉。 玉料的暖黄颜色，和所雕的房屋宅院，一砖一瓦，一门一窗，都搭配得天衣无缝。 景色在深浅不一的黄色中蔓延开来，简直像是夕阳西下时，你做了一个温暖的梦。 这又是什么神仙设计？仿佛这块玉在被开出来的时候，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不禁让人心里生出一种奇幻的想法，若是换了一个雕刻师，换了一种雕刻手法，这个玉雕都是失败的。 它不管被雕刻成任何的样子，都是辱没了它，它——就应该是这一处宅院，一处暖阳下的平和。 “怎么样？小悠姑娘，这两件作品还过得去吗？那边还有其它的，你也可以再看一看。” 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去搁架上拿出了一个盒子，章 二叔看见了，赶紧伸手去拦。 章 哲浩把他推到一边，“别跟着捣乱，要是连给人看的勇气都没有，以后就别雕了。” 章 二叔不服气了，撇了撇嘴道，“这不是刚看完你的么，要是换了别人的，我才不怕呢。” 秦小悠这下子明白了，这个盒子里装的，应该是章 二叔的作品了，看他急慌慌的样子，倒是勾起了秦小悠的好奇。 忍不住跟着调侃了一句，“章 二叔，您雕的什么呀？这么怕别人看，您越是拦着，我倒是越想看呢。” 这话激起了章 二叔的胜负欲，“当然雕的是好东西，这方圆几百里，论起玉雕来，除了我哥，我还没怕过谁呢。” 底气很足的章 二叔，自己主动打开了盒子，赵安琪看到里面的物件，忍不住就惊呼了一声。 秦小悠和林大鹏也是被惊艳到了，只见盒子里是一块彩玉，雕的是几朵粉中带白的荷花。 荷花有大有小，有盛然绽放的，有含苞待放的，还有才露了尖尖角的，形态各异，却都同样的妖娆多姿。 荷花被墨绿的荷叶，和浅绿的池水映衬着，美得让人的心尖都跟着颤起来，根本挪不开视线。 最先清醒过来的还是秦小悠，抬头看向章 二叔，一脸的不敢相信，“这是您雕的？也太美了吧！” 听他之前说的那些话，手艺跟他大哥比，仿佛差了十万八千里，让人根本没抱什么希望。 可眼前的事实是，在她这个外行人看来，兄弟俩根本分不出什么强弱来，各有优势。 章 哲浩却适时地开口了，“你别听他自己说的谦虚，真要说起来，我觉得他比我强。” 他边说边用手指了荷花玉雕上的一处，“你们看这里，能不能看出什么不同来？” 赵安琪和林大鹏把眼睛瞪得溜圆，瞪得都要流眼泪了，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异样。 秦小悠却只是很安静地看着，很快的，她就像是入定了一样，脑子里像听到了什么呼唤，眼神也变得亮晶晶的。 闪着光的眼眸，像是被赋予了某种特殊的功能，就那么把玉雕的细节给放大了。 当然，不会是真的放大，而是在秦小悠认真注视的时候，她的眼睛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更细微的东西。 “这里……是接了一块玉？荷叶和池水跟荷花竟然不是一块玉？二叔，你怎么做到的？” 越看越是惊奇，最后，秦小悠忍不住惊叹起来，看向章 二叔的眼神，满是钦佩。 粉色和绿色原本就是根本不搭的两个色调，这样的两块玉，结合得太过奇妙，浑然天成，竟然没有半分的违和感。 章 二叔有点儿脸色微红，居然是被秦小悠闹得有点害羞了，“嗨，也没什么的，不过一时的突发奇想。” “有个客人想要一个荷花样式的摆件，彩玉是有的，可哪有像他要求的又要整块，又要多彩这么刚刚好的。” “再说了，别说是彩玉，就算是整块的玉，也是不多见的呀，我家每天开石头，超过鸽子蛋的都不多。” “间或开出个鸡蛋大小的，客人都能兴奋上好几天，更别说拳头大、巴掌大，水瓢大的了。” 秦小悠挠了挠头，她怎么觉得章 二叔这话是冲着她来的呀？她今天可不就开出了一块拳头大的，一块水瓢大的。 看着俩人大眼儿瞪小眼儿，章 哲浩都乐了，怼了弟弟一下，“差不多行了啊，嫉妒一个小姑娘算什么能耐，出息。” 又转过头安慰秦小悠，“别跟你二叔一样，羡慕你开出来了好玉呢，别说是他，我也羡慕，可遇而不可求的好运气。” 第三百五十一章 买下荷花拼雕 桌子上的那块羊脂玉，即使只是刚开出来的玉料，还没有被加工雕琢过，却依然身姿卓然。 章 哲浩即使见多识广，接触过太多样的玉石，可看着这块羊脂玉，眼睛里也还是升腾起了艳羡的渴望。 对于他们这样的玉石经营者来说，这样品级的玉石原料，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很多的时候，就是花钱也买不到。 现在，秦小悠却说，可以由他来雕刻琢磨，他几乎是心生感激的，这是对自己多大的信任啊。 可也正因为整块玉石的难得，章 哲浩才会更欣赏弟弟不同于自己的才华，简直就是化腐朽为神奇。 “话说回来，因为整玉不好求，我才更要夸一句你们二叔的手艺，这种碎玉的拼接雕刻，我是不如他的。” “他能非常巧妙地，把两块毫不相干的玉石彼此镶嵌拼接融合，让它们成为不可分割的整体，这才叫本事。” 章 二叔听到自家哥哥这么说，赶紧想要谦虚几句，秦小悠倒是说了一句极为公平的话。 “二叔您就别谦虚了，我虽然不懂玉雕，但玉雕一途想来也是有着各种派别和手法的，您和章 叔叔的雕工各有千秋。” “章 叔叔是物尽其用，您是化零为整，再加上技法上的加持，都是难得的好手艺，所以……” “我还想跟您也求一句，如果我弄到合适的玉料，块头又不算大，您能不能也帮我雕成类似这样的啊?” “当然，咱们因材而异,不只雕花哈，什么山水风景、花草树木、人物动物的都成。” 秦小悠的话把章 家兄弟俩给说乐了，章 二叔自然也应了她，“你倒是不挑，这样的客人我喜欢。” 像是玩笑一样，三个人就把雕刻的事情说定了，章 叔叔从隔架上又取来一个空盒子，把那块羊脂玉小心装好。 “呐，这是那块老玻璃种翡翠。”把桌角的盒子往章 叔叔面前推了推，又掏出包里的那个，“这是那块青白玉。” 三块玉料都拿到了手里，章 哲浩手都有点发颤了，“你可以留个人在这里的，每天到这里陪我雕刻。” 话说得委婉，其实是在避嫌，好多送玉料过来雕刻的客人，因为害怕玉料会有闪失，都会留人的。 毕竟同样都是玉，玉和玉的品质可就差得天上地下了，举例说明，同样是绿色杂白的玉，有可能是青白玉，也有可能是飘花呢。 所以客人还是有着担心的，万一玉雕师不讲信誉，偷换了玉料，那损失真是可大可小了。 秦小悠自然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别说跟章 明同是熟悉的，就只看章 哲浩的手艺，她就信得着他的人品。 “咱们之间还说这些干嘛，章 叔叔尽管雕就是了，图样我也没什么要求，您肯定比我更在行。” 看到小姑娘能够如此地相信自己，章 叔叔也一再地保证，一定不会辜负秦小悠的信任，会把玉雕件认真做好。 “不过话说在头里，我不可能每天只忙着雕玉，还会有其它的事情，所以时间上你不能太过要求。” 这个当然，慢工出细活么，何况秦小悠又不急，“您慢慢雕，哪怕是我要离开了，您没雕完也没关系，我过后再来取。” 不过秦小悠却是趁机得寸进尺了，跟章 二叔提出了一个相当不合理的要求，“二叔，您能把这个玉雕摆件转给我吗？” 章 二叔挑了挑眉，如果论雕刻工艺的精细程度，必然是哥哥的那两个玉雕雕得更好些，小姑娘为什么偏偏选了自己这个呢？ 秦小悠也没墨迹，直接给了他答案，“您刚才不是说了么，是因为有人要求做个这种的款式，您才突发奇想的。” “所以我想吧，您应该是还没有答应那位顾客，只是自己先动手做了，后续还有待商量。” “而章 叔叔的那两个就不一样了，不管是松鹤延年，还是厅宅小院，玉质都相当的不错，又都是整玉雕工。” “如果是店里自己的玉，在没有顾客定制之前，你们应该更多以原料本身的面貌出现。” “如果是客人自己提供的玉，不管是原料还是成品，都没必要被无关的人看到，甚至是保密的。” “所以我猜想，应该是顾客定制的物件，我们几个也是因缘际会，才得以见识到这么精致、优雅的玉雕制品。” “说白了，我们就是借了羊脂玉的光，如果我说的对，二叔，这个荷花玉雕就归了我呗？” 这拍又捧的，把两位叔叔夸得不行，章 二叔更是看向哥哥，征求着哥哥的意见，明显他是动心了的。 “既然你想要，那就归你了，价钱可以算便宜一点，但是不能便宜太多，行里有行里的规矩，价钱太低别家就没法卖了。” 秦小悠连忙点头，能把这件玉雕买下来，她就已经很知足的，贵一点贱一点倒是没什么关系。 要知道，就算现在听着再贵的玉雕件，到了明年之后，甚至就在今年的年底，价格也会一飞冲天的，会涨到让你瞠目结舌。 简直就没有比这个更能保赚的机会了，如果不是特别急着用钱，也可以存上几年再出手。 因为接下来的几年，虽然玉器价格的增长没有今明两年这么飞跃式的，但也一直是缓步增长着，绝对只赚不赔的。 看着秦小悠点头如啄米，不问价就同意了，章 哲浩不禁叹了口气，“你这丫头，怎么就不留个心眼儿呀，万一我和你二叔宰你呢？” 秦小悠却是自信满满地道，“不会的，我看人最准了，绝对相信您和二叔的人品。” “再者说了，如果你们铺子不讲信用，也开不了这么多年，那些龌龊事，你们肯定是不屑做的。” 看这丫头装傻充愣的，章 哲浩拿她还真没办法，“在我这里也就算了，出去可得长个心眼，别谁的话你都信。” “那些看着面相憨实的人，可不证明人品就是合格的，坏人不会在脸上刻字，记住了没？小丫头。” 第三百五十二章 小悠烙的蛋饼 章 叔叔指点的当然都是好话，秦小悠又不是不懂事，乖巧地连连点头，心里也很是感激。 “我知道了章 叔叔，谢谢您的教导，不过我能不能再提个要求啊，明天让二叔领我们去别家转转呗？” 她总不能把章 家有料的石头都挑拣出来呀，那章 家的生意就不用做了，而且那样也太显眼了些。 就算她信任章 家两位叔叔，也不会让自己把所有的石头都摸出来的，那样未免太恐怕，会吓死人的。 而且她也想去别家试试，看看自己那个特殊的感应，是不是会一直灵验，还是只是一时的神来之笔。 顺便她也去别人家里捞捞金，不过因为这一行的特殊性，进到别人家的内院，是需要介绍人的。 秦小悠选了章 二叔领她进门，一个是章 二叔是自己人，有他领着牢靠，再一个，他是行内人，更有底气些。 “行，就让你章 二叔带着你去别家的铺子看看，等你参与了一、两家的赌石，也就算是入门了。” 这个秦小悠是明白的，章 二叔就相当于一封介绍信，把自己领进这个玉石圈子，接下来就没他的事儿了。 毕竟他自己家也经管着一间玉石铺子呢，挨家铺子串也不太好，而他领人过去看一眼，却有介绍客人的意思在，倒是心意了。 转天，秦小悠领着林大鹏和赵安琪，早早地就来到了章 家的玉石铺子，倒是一身轻松。 章 二叔看到他们三个也笑了，特别指了指秦小悠，“你这个小丫头，可真是贼的可以。” 秦小悠噘了噘嘴，“我怎么贼了？二叔这么说可不公平，明明我也没做什么呀。” “还没做什么？”章 二叔用下巴朝后院扬了扬，“你把那三个物件搁在我们这儿，自己倒是轻松了。” “这要是换个人，肯定得是自己搂着，半步也不敢离开，还能像你们几个现在这样，满哪儿乱逛吗？” 秦小悠皱了皱鼻子，半开玩笑地把话还了回去，“这不是赶巧了么，您和章 叔叔的手艺那么好，我难道还能放着不用去找别人？” “既然看中了两位叔叔的能力，那我的东西放在这边也是理所应当的了，二叔您酸个什么劲儿？” 章 二叔被她给气笑了，“好，好，好，都是你有理，是二叔挑事儿行了吧，走吧，领你们去逛铺子。” 他抬步就要往铺子外面走，结果被秦小悠给拦住了，“二叔，您吃早点了没有，我帮您预备了点。” 小姑娘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袋子来，“呐，新烙的鸡蛋饼，有甜的有咸的，您尝尝。” “甜的加了蜂蜜和葡萄干，咸的加了火腿和杏仁，您要是喜欢吃的话，明天我再给您烙。” 已经接过口袋打算吃的章 二叔，听天秦小悠这么说，嘴张了一半又合上了，拎着袋子抖了抖。 “这不会是你烙的吧？亲手烙的？特意烙给我吃的？”章 二叔实在是感觉有点受宠若惊了。 他们家里的女孩，可是没有一个会做饭的呢，都娇贵得跟古代那些娇小姐似的，真真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呀。 赵安琪笑咪咪地应着，“当然是给您烙的啦，您今天可是要陪我们逛一天呢，吃饱了才有力气嘛。” “我们家小悠的手艺可好了，就是住宿的地方条件不行，好不容易才跟他们借了一个炉灶。” “要是有家里的条件，我们小悠能给您整一桌席面出来，让您好好尝尝我们大东北的特色。” 被赵安琪这么一说，章 二叔哪还沉得住气，赶紧打开口袋，拎出一张鸡蛋饼，也不管甜的咸的，大口的吃起来。 只是刚咬了一口呢，章 明同正好进门，“二叔，吃什么呢，早上不是吃过饭了吗？没吃饱？” 章 二叔看到大侄子，赶紧几口就把这张蛋饼吃光了，他太了解侄子的性子了，怕自己再慢一慢，就没自己的份了。 果然，走近了的章 明同，皱起鼻子闻了闻味儿，“我天，怎么这么香啊，到底是什么好吃的？” 说着直接伸手把章 二叔手里的袋子抢走，咬了一口鸡蛋饼，都要香哭了，嘴里大喊起来，“快来呀，这儿有好吃的。” 屋里瞬间蹿出来好几个棒小伙儿，就连章 叔叔都跟着出来了，章 明同手里的袋子立马就没了。 好歹嘴里的鸡蛋饼吃了一半，不然一口都捞不着，因为剩下的半张也被人扯走了。 急得章 明同嗷嗷直叫，明显没吃够啊，这些人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是他好心叫他们出来的。 章 二叔在一旁幸灾乐祸地道，“该，谁让你半点也存不住货的，有吃的就偷偷吃呗，吃也堵不住你嘴。” “偏要忙三火四的喊人，这回好了，看你还吃啥，嘿嘿，反正我吃了一整张呢，小悠，大鹏，安琪，咱们走。” 几个人连半步都没走出去，被章 明同给拦的死死的，“大鹏，这蛋饼是你带过来给二叔的吧，说，在哪买的？” 他在这个小城生活了二十多年，还不知道哪里有这么好吃的蛋饼呢，怎么林大鹏就找到了？ 林大鹏看到院子里这帮如狼似虎的年轻人，一时倒是不太想说了，奈何章 明同押着他不撒手。 “好了，好了，我说，你放开手，不然我还手了啊，丢了你的面子可别怪我。”林大鹏抖了抖肩。 章 明同赶紧把手松开了，满院子自家兄弟，都知道自己跆拳道练得不错，要是今儿被大鹏被摔了，他的不败金身可就要破了啊。 “是小悠烙的，不然你们上哪儿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去，要是还想再吃，那可得看我们家小悠的心情了。” 说完推着赵安琪，拉上秦小悠，悠哉游哉地出了铺子门，跟着一起出门的章 二叔，却是起了别样的心思。 心想着怎么能把秦小悠忽悠到自己家里来，要是在她离开新疆之前，都能住在自己家里就好了。 不只自己有口福，自家那位挑食的大哥，也好歹能多吃点东西，让他少担些心。 第三百五十三章 先去瞧瞧运气 章 二叔刚才可是看到了，大哥被人塞了半张蛋饼，虽然眉头皱得有点紧，可竟然全吃了呢。 “小悠，听安琪刚才说，你们住宿的那边条件不太好，也不方便自己做饭吃，想不想搬过来住？” “我们家那边客房很多，厨房也很大，主要住的都是自家人，来来去去的怎么也方便些。” “就算偶尔有客人住进来，也都是知根知底的，到底是自己家的地盘，闲杂人是不会被安排到自家院子里的。” 章 二叔说完，就竖着耳朵听秦小悠的回答，多少有点紧张，到底心虚，目的不那么纯粹。 秦小悠听了却是挺感兴趣的，她心里自然有她的小算盘，“二叔，你们家里是不是有专门训练的地方呀？” 章 二叔愣了愣神，感觉有点跑题，但还是答了，“当然有，家里孩子多，都来铺子训练也不方便。” “噢。”秦小悠点点头，“那如果我们搬过去住，我们能不能也跟着听听课，跟着涨涨见识。” “行啊，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家里课堂上教的都是基础，你们想听就去听，没限制的。” 这就是有心想住进去了，章 二叔连忙点头，回得相当爽快，根本没有丝毫犹豫、踌躇的意思。 弄得秦小悠反倒是不好意思了，感觉自己是在占章 家的便宜，还是得寸进尺，不容易满意的那种人。 可到底还是按捺不住心里对某些事情的渴望，与其自己瞎琢磨，不如就赖上章 二叔得了。 “二叔，那如果有机会，可不可以也教我们一些入门的手法呀，毕竟玉石这东西，多接触才能多了解。” “不会有什么不方便吧，我也就是想学学基础知识，让自己能对玉石多了解一些，没想学太深的。” “如果课堂上有什么不方便的，您可以让人提前跟我们说，我们就不会过去打扰了。” 小姑娘总是这么知道轻重，最主要是喜欢玉石，对玉石又有着极高的天赋，脑子还极其灵活，章 二叔对她真是越来越喜欢， 当然，她那一手好厨艺更是为她加了不少分，自己现在还没忘了鸡蛋饼萱软、馨香的口感呢。 这要是自家的后辈就好了，在秦小悠的身上，他真是看到了‘出得厅堂，下得厨房’这句俗语的真谛。 这样的小辈，太拿得出手了，让章 二叔越接触，越想跟她亲近，也越能发现她更多的闪光点。 自家这一辈的人里，也就自家儿子算是学成了，可也并没有那么突出，明同算是有点小聪明。 但因为他自小学习跆拳道，学习玉石的时间就比同辈的几个孩子少了一半还多，现在还看不出个大概来。 “你想得还真多，我自然点头了，自然就没那么多的限制，你只要愿意住进来就好。” “咱家是有分寸的，只要是能在课堂上讲的，那就是最普通的知识，不然院子里也就不会招待其他的客人了。” “客人有兴致的时候，也是要过去听课的，所以你别担心，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 “若是真有需要隐藏或者不外传的手艺，都有单独的师傅教呢，自然不会拿到那种大课上来讲，你就放心吧。” 听到章 二叔这么说，秦小悠才算是彻底放心了，心底更是有点跃跃欲试的小激动，翻腾着小打算。 两人就这么把事情约了下来，章 二叔要领他们去的那家铺子也到了，离章 二叔他们家并不远。 “先去这家看看吧，算是老熟人，带你们去不尴尬，他家也经常帮我们介绍客人，算是关系户。” 四个人来得早，铺子里还没什么客人，推开店门，也就只有一个年轻人守在铺子里。 “哎哟，二叔，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有些日子没见，不会又躲起来雕什么大件呢吧？” 听着这打招呼的熟稔劲儿，像自家的小辈儿似的，秦小悠立刻就信了章 二叔的话，两家的关系肯定不错。 “嗨，哪有什么大件可雕，现在来的正经客人这么少，大多都是来赌石寻刺激的。” “我倒是想着能接个什么正经的玉雕单子呢，好歹雕几件像样东西的出来，别让手生了。” “起码让自己别这么闲着呀，没见这都闲得来串门了么？可见你二叔闲成什么样了。” 年轻人听着章 二叔的抱怨，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热情地把一行人请了进来，“二叔您请喝茶，这几位是？” 如果说章 二叔是帮着自家领客人，这年纪上看着却是有点轻了，所以试探着问了一句。 “噢，亲戚家里的小辈儿，想出来见见市面，就领他们来了，没事儿，就当普通客人待着好了。” 年轻人心里有底了，这几位还真是客人，而且还是不用特别照顾的，立刻就来了精神头儿。 “您几位，今儿到店里来，都想看看什么呀？是想给家里人选些零碎的小件配饰，还是大点的摆件？” “或者有什么专门的想法？定制玉雕件也可以的，不过，有章 二叔陪你们过来，想来你们应该不是奔着这个来的吧？” 年轻人心里清楚得很，章 二叔和他们家主事的那位，雕工的手艺在这个圈子里可是相当有名气的。 客人先经了他的手，这事儿应该是轮也轮不到自家了，但话得说得漂亮点，万一撞上了运气也说不定呢。 “又或者，几位是想碰碰运气，讨个好彩头，这个倒是能满足你们，几位有运气，来得巧了，昨儿刚到一批新货。” 一般到铺子里来的客人，不过就是这么几个目的，年轻人一顺水的全说了，也好让秦小悠他们方便选择。 秦小悠倒也是利索地开口了，“我们就是想来碰碰运气的，这半路捡宝的滋味，谁不想尝一尝呢！” 年轻人听她这么说，笑容就又大了几分，“那成，我这就领你们过去，不过铺子的玉器也有新上的，不先瞧一瞧？” 秦小悠赶紧客气了一句，“先不了，昨天去二叔那边，镯子、链子的也选了几件，先去瞧瞧我运气如何吧？” 第三百五十四章 这块就有戏 铺面上摆放的这些玉器，都是些什么货色，秦小悠清楚得很，自然是不怎么感兴趣的，她急着去后院呢。 章 二叔听了她的话，也跟着笑了，“你还别说，小丫头还真是个有运气的，说不得能给你们铺子带来兴旺呢。” “那几位就跟我来吧，这边请。”年轻人也不墨迹，直接就带着他们去了自家后院。 章 二叔领来的人，自然是信得着的，赌石算是半明半暗的产业，玉石铺子都做这个，但也不完全公开。 特别是弄到一批过得去眼儿的好原石的时候，那就更得藏着掖着了，折腾得好，正经能发一笔大的呢。 只是没想到，章 二叔竟然跟着进来了，这倒是出乎了年轻人的意料，照一般来说，如果单纯介绍客人，领进了铺子就算完了。 “章 二叔……？”倒不是怕章 二叔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都是干这一行的，知道什么事该避讳，年轻人反倒是怕自己冲撞了什么。 章 二叔摆了下手，“噢，没事儿的，你领他们逛吧，自家小辈，我陪着也放心些，不过主意他们自己拿。” 有章 二叔这句话在，年轻人才算稳了心，只要自家正经待客不胡来，想来章 二叔是不会说话的。 出了铺子后门，就到了第一进院子，跟秦小悠他们想象的差不多，和章 家大同小异，一个硕大的院子，堆了大大小小的好多石头。 看石头的数量，比章 家是要多上一些的，所以年轻人说家里新进了货，应该不是诳人的。 “这个院子里是标价两万以下的原石，你们如果有兴趣的话，就在这里转转看看，有人接待你们的。” “再里面的那间铺子，玉料玉件都有，成色上也要比外面的铺子好上一些，你们自己逛逛吧，我就不陪着了。” 年轻人有礼貌地微躬了下身，重新回去看铺子了，看来，人员是各有分工，倒是挺有秩序的。 “几位，您是去铺面上看啊，还是在这里转转？”秦小悠几个人正打量院子的时候，就有人迎了上来。 这回迎过来的，是一位年纪稍长些的，大概三十来岁，比章 二叔倒是小着不少，看见章 二叔也尊敬。 “二叔，您也过来了，自家人？”章 二叔点了点头，“亲戚家的小辈，头一次来这边，看啥都新鲜，我陪着转转。” “你不用管我，他们想干嘛听他们自己的，也让孩子撒一回欢儿，我就是陪着，看着他们不惹祸就好。” 这话里的意思不用说明白，都是行里人，一听就准了，年纪稍长的这位也就没了顾虑。 “几位小客人，想看现成的玉料、玉器，就跟我进铺子里来，想选原石，就先在院子里转转，我在铺子里等几位。” 秦小悠赶紧谢过了，请他先回铺子里歇着，打算带着林大鹏和赵安琪先在这原石堆里逛逛再说。 她急着想要测试一下，自己的那种超出正常范畴的感应，在这里是不是也同样好使。 男人想请章 二叔进去喝茶，章 二叔婉拒了，他也是想看看，秦小悠是怎么把有料的石头挑出来的。 四个人在院子里转了不一会儿，就走得分散开了，林大鹏和赵安琪各自去寻自己看着面相好的石料。 章 二叔却是一直跟在秦小悠的身边，秦小悠也没有甩开他的意思，反正那种感应不是肉眼能看得到的，不怕跟。 不得不说，这家的原石面相着实不错，好多石头表面上就透着隐约的青绿，让人心痒痒得不行。 秦小悠集中了一下自己的精神，不再随便闲逛了，立刻，那种似有若无的召唤就来了。 秦小悠这才有些明白，为什么昨天在自己刚进到章 家的院子里时，并不有什么特别的感受，过后了才有。 就像刚才一样，看着石头也没什么特别的感应，原来，自己想要跟原石有感应，是需要集中注意力的。 再次让自己专注，感应更强烈了些，但秦小悠也察觉到，跟昨天那种感应比起来，弱得太多了。 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秦小悠闲散地走到反应相对强烈的一堆石头前，认真的感应了一下，把那块石头拣了出来。 石头个头不小，捧进了手里，马上就感觉到了柔软和温度，不过温度要低好多，柔软中也夹杂着一些粗糙。 很明显，这块石头里应该是有料的，但肯定不是什么好料，倒是难为它外面透出的一小片青花了。 一看标价，五千块，这都够普通人家生活好几年的了，不得不说，价格有点高了。 秦小悠把石头又放了回去，这个价钱不值得，不是说它不出料，而是出了料也不见得能抵回五千块，十有八、九会亏钱的。 又去了另外几处看看，还是不满意，感应度太差了，跟昨天那块青白玉都差了好多，不是秦小悠想要的。 章 二叔在一边看得瞠目结舌，怎么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刚刚那几块石头都透着些微的绿呢，他都有点动心了。 “小悠，你这就算是看完了？”是不是有点草率呀，这院子里的石头，着实有点勾人。 秦小悠笑着道，“二叔，您别光看我呀，您也上手摸摸，或者凭经验感觉一下这些石头。” “不是我挑剔，面相看着是不错，芯里却不见得有什么好料子，您的经验比我丰富，想来也能看出一、二。” 章 二叔听了她的话，又重新走近秦小悠第一个捧起来的那块石头，在他看来，那块石头看着就不错。 秦小悠不禁暗自点头，自己刚才选石头的时候，为了迷惑章 二叔，当然是有感应没感应掺杂着挑的。 没想到章 二叔这么坚定地就选了这一块，可见他的经验不是白说的，手上有准儿呢。 秦小悠自然是清楚的，这一块石头的感应，跟其它的比起来，算是最强烈的一块了。 “小悠，我觉得这块就有戏，你不过来看看吗？”章 二叔认真地摆弄了一会儿石头，才转头问向秦小悠。 第三百五十五章 一块钱的彩头 章 二叔自己就是做这个的，自然不能到别人家的院子里来赌石，那根本就是打人脸么。 不过他是真觉得这块石头不错，出料的机会很大，所以特别想把它推荐给秦小悠。 这块石头是秦小悠之前看过的，她看的时候他可没说话，现在给两句建议，倒是不算犯规。 “我也觉得有戏。”秦小悠倒是没反驳，反而肯定了章 二叔的判断，石头是有料的。 “那你为什么不选它？”得到秦小悠如此肯定的答复，章 二叔反而更疑惑了。 小姑娘这是跟钱有仇吗？明知道有料的石头还不选，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却见秦小悠伸出手指，指向了石头上的标价，“虽然石头是有戏，不过我觉得吧，标上这个价就没戏了。” 光顾着看秦小悠挑拣石头了，章 二叔倒是忘了看标价，让秦小悠一提醒，马上醒悟过来。 他赶紧去看标价签，上面清清楚楚地标着五千元，让他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就算这块石头里有料，开出来也不一定能值上五千块，除非是开出了了不得的玉料，不然势必是要赔钱了。 章 二叔一拍脑袋，脸上有点火辣辣的，“我去，阴沟里翻船了啊，太急功近利了。” 秦小悠就笑了，“章 二叔可别这么说，您是怕我错过好东西呢，我领二叔的情。” “何况这样的错误您也犯不了，不是没去交钱么，店家收钱的时候，您肯定能回过味来。” 章 二叔自己清楚，他其实是跟秦小悠较劲呢，她昨天三块石头全中，激起了自己的胜负欲。 觉得凭自己几十年的经验，总不会输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不然自己这些年不是白混了嘛。 事实证明，得失心太重，失去的会更多，这是大哥曾经提醒过自己的话，一路的顺风顺水，自己早把这话忘了。 而此时，小姑娘不仅给自己提了醒，更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摆明了比自己更大度。 “小悠，是二叔莽撞了，惭愧。”章 二叔冲秦小悠一抱拳，接下来的行程，他只看着，再也没有开口。 这家看似不错的原石，其实并没有什么价值，也不是没有料，只是标价有些高了。 这样比起来，性价比甚至比章 家那些挑剩的石头还要差一些，所以秦小悠在他家并没有选到可心的。 林大鹏和赵安琪本来已经各自选好了一块石头，转头看见秦小悠两手空空，他们毫不犹豫地就放弃了。 章 二叔带着他们仨又转去了下一家，这家倒也是新进的原石，不过卖相上比上一家就差了好多。 不是灰扑扑的就是褐黄色的，跟普通的石头看不出来两样，只偶尔有那么几块，带出点深深浅浅的绿。 秦小悠依然只在外层院子转了转，不是深层院子里的石头她买不起，而是觉得不值得。 先是大致看了看，凭着自己已经掌握的基本知识，选了几块看起来顺眼的，才开始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秦小悠是想看看，如果自己不利用那种奇特的感应，能否靠着掌握的玉石知识，选出好的原石来。 实践证明——不行，那几块自己选好的石头，半点反应也没有，让秦小悠很是有些失望。 好在院子里有两处是有感应的，让她的心情好了些，秦小悠分别到这两处去看了看。 第一块石头特别小，看着不怎么起眼儿，外表长着一层小雀斑，跟她的拳头差不多大。 但感应却是相当强烈，快赶上昨天那块老玻璃种翡翠了，标价却是很便宜，五十块。 另一块就要大很多，两个足球那么大，感应只能算中等，在秦小悠想来，品质应该跟那款青白玉差不多。 秦小悠也没再耽误时间，毫不犹豫把这两块石头挑了出来，然后直接叫了店家。 “就这两块吗？一共两百五十。”说完几个人同时都乐了，这数可是够吉利的。 “我还是再去挑一块吧，这二百五未免太不好听了，感觉有点儿缺心眼儿。” 秦小悠转身就往门外走，可还没走上两步呢，她就站住了脚，眼睛瞄向了门槛处。 “掩门的这块石头蛮好看啊，滴溜圆的，挺招人喜欢，不如就把它卖给我吧。” 秦小悠蹲下.身来，看着用来掩门的那块石头，个头只有乒乓球大小，外表很光滑。 它确实滴溜圆，圆得像打磨过了一，表面带着两圈儿浅褐色的水波纹，看着着实可爱。 秦小悠仿佛只是不经意发现了它，却没人看得到，此时秦小悠心底里的激动。 她甚至不敢回头，怕被谁看穿了自己的假装镇定，好半晌，她才小心翼翼的把石头拿起来。 握进掌心里那一刻，就像是握住了一团被太阳晒过的丝绒，暖洋洋的，说不出的柔软细腻。 这种感觉让秦小悠的心都跟着颤了起来，强忍着不让自己发抖，感应太强烈了。 她甚至有点儿头晕，半天都没有站起身来，而店家只以为，是小姑娘爱漂亮呢。 不过是一块掩门的石头，小姑娘随手捡了就说要买，店家又怎么好意思，这可是章 二叔领来的人呢。 “不过是怕门被风吹得关上，随便塞进去挡门的一块石头而已，哪好意思收钱呢。” “这样的碎石头满院子都是，姑娘喜欢就拿去吧，不要你钱，若是喜欢，多拿两块也成。” 秦小悠缓缓站起身，呼出了一口长气，才回过头来，“不行，要付钱的，我可不想只掏二百五。” 她这话把屋里的人都逗乐了，店家看她坚持，就道，“那行，就加一块钱吧，算是个彩头。” 秦小悠这回没犹豫，利索地交了二百五十一块，店家边收钱边问道，“两块石头都开了吗？” 秦小悠摇了摇头，“只开那块大的吧，那个小的不用开，我就是喜欢，捡着玩儿的。” 店家笑了，“这位姑娘还真是喜欢石头呢，买石头竟然不是为了开，而是为了收藏，倒是少见。”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一块石头两块玉 店家没当一回事，章 二叔却是盯着秦小悠看了一眼，心里转了好几个念头。 小姑娘性子成熟，可不像是惦记着拿石头玩儿的小孩子，这里面肯定有事情。 可心里再好奇，这时候也不是问话的好时机，毕竟是在外面呢，章 二叔把疑问先压下了。 店家领着几人去了开石的房间，里面人还不少，闹哄哄的，每台机器前面都有人。 “不好意思，只能请几位稍等一下了。”店家首先抱歉了一声，秦小悠就下意识地往屋角扫了扫。 果然，这里的屋角也是有暗门的，看来玉石铺子的构造都差不多，那个房间应该也是自家用的。 不过发现归发现，秦小悠自然不会强求，这里不是章 家，那样隐蔽的房间，可不是自己一个外人随便能进的。 正当她胡想乱想着，突然身边一处人群爆发出了轰然的惋惜声，把她吓得一哆嗦。 刚才心思溜号了，没有防备，着实是有点儿被吓着了，应该是没开出好料来，围观的群众在起哄。 “几位跟我过去吧。”店家把他们领到了那处开石机前，把手里捧着的那块石头，小心地摆在了台子上。 人群立刻安静了很多，却也不是鸦雀无声，只是大家的声音都降了几度而已。 就听到有人小声地嘀咕着，“这块石头倒是不小，是今天以来最大的吧？” 立刻有人接口道，“才不是呢，刚有人选了一块半人高的石头，暂时还没切，等会儿可得瞧瞧。” 听他这么说，好多围观群众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了，纷纷打听是谁挑了那块石头。 更有好奇心重的，已经让人领着去看那块石头了，开石机旁边，瞬间少了一半儿的人。 开石机当然还是要正常工作的，只是开石的师傅看到了章 二叔，立马出声邀请道，“要不您来开吧？” 章 二叔乐了，“我就是过来看热闹的，你赶紧上手吧，别跟我在这瞎客气了。” 开石的师傅这才动手了，看他划线、切割、分离……动作一气呵成，也是个手上有功夫的。 只是才切了三片外皮下来，石头就露了绿，这么大的石头，这样的情况很少见。 人群响起一片小小的惊讶声，转瞬间就安静了，这回可真是鸦雀无声了，都屏住呼吸盯着看呢。 开石的师傅也更加慎重起来，手上的动作慢了好多，看着相当的小心谨慎。 石头的外皮整圈切了下来，里面竟然是一半儿绿一半白，两种颜色之间，被石头分隔着。 师傅切割得越发仔细，终于，两块差不多大的玉石被切了出来，分别有普通椰子那么大。 一块以绿为主，绿中飘着白，如烟如絮，婀娜飘逸，一块以白为主，白中带着绿，如林中雾霭，仙气十足。 围观的人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感叹声，这得是什么运气呀？一块石头，开出两块这么大的玉料来。 刚才那些跑出去看大石头的人，此时悔的肠子都青了，没想到一时好奇心，竟然错过了这么一出好戏。 没有亲眼看到一刀一刀切出这么好的玉来，真是太遗憾了，当然也少不了他们心里的蠢蠢欲动。 “我们也去挑挑石头吧，看来金家的这批原石质量不错，里面有好料呢，可别错过了机会。” “可不是么，都说玉石成堆，这块石头能出玉，说不准附近就还有别的玉料，都是一批进来的呢。” “那还等什么呀？赶紧去吧，别一会儿好石头都被人挑走了，咱们啥也没捞着。” 有性急的人，已经出去挑石头了，眼见着院子里挑石头的人越来越多，店家的人纷纷露出了笑容。 赌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开出一块玉料来，就会激发起更多人赌石的欲望。 何况秦小悠开出来的这两块玉，玉质比较纯净，体积又大，着实是让很多人眼热。 当然，在章 二叔和秦小悠看来，这两块玉料的玉质，只能算是一般，品级不是特别的高，毕竟看过了更好的。 不过它们就像昨天的那块青白玉一样，胜在了体积大，玉料齐整，这么大块的整玉并不多见。 “小姑娘，你这两块玉料是打算自己留着还是打算出手呢？我可以给你一个很合理的价格。” 玉料才刚刚开出来，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购买了，跟着又有两三个人出声询问。 没等秦小悠开口，章 二叔就笑嘻嘻地跟几位抱了下拳，“不好意思哈，自家亲戚。” 有章 二叔这位行内人发话，玉料自然是有了处理的方法，拼缝的几位中间人，也只能恋恋不舍地走了。 店家对秦小悠也是相当的感激，拿出了两个很精致的雕花盒子，免费送给她装玉料。 虽然看着玉石被她切出来，心里也有点儿眼热的，但到底是她带动了今天赌石的一个小高潮。 更何况还有章 二叔在，店家这也算是卖个交情，以后常来常往的，说起话来也方便。 出了金家的铺子，章 二叔问秦小悠，还去不去其他的铺子逛了，秦小悠摇头婉拒了。 她可不想太过引人注目，本来想开个品级不太高的，别让人注意到自己，哪想到一开还开出俩来。 多亏林大鹏和赵安琪给自己打了掩护，他俩挑的石头都没开出东西来，不然就更不好说话了。 回到章 家的铺子，秦小悠直接把这两块玉料交给了章 叔叔，让他看着帮自己弄。 章 哲浩看着这两块玉料，又再看了看秦小悠，眼里是满满的不可思议，要说这只是运气，他都不相信了。 但他到底没说什么，摆弄玉石这么多年，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行里忌讳着呢。 章 二叔却是有点儿憋不住了，即使知道这些话自己不该问，他到底还是没忍住。 “小悠，二叔只问你一句，你没让开的那块原石，并不是想要拿来玩的，是吧？” 他问得已是极为隐晦，其实他更想问，‘那块石头里有好东西吧？’，到底知道那样问太过不礼貌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章 家的园子 章 二叔对秦小悠那块买了又不肯开的石头，真是好奇得不行，到底还是开口问了。 但又怕秦小悠多想，问得认真却小心，秦小悠则是笑着否认了，“二叔，这次您可真是想多了。” “我买下那块石头，确实是留着玩儿的，我想要留着装饰盆景，我爸特别喜欢这种有特色的石头。” “您看，它上面的这些小雀斑多可爱呀，我一见着就喜欢上了，我爸也肯定会喜欢的。” 秦小悠很是随意地把那块石头拿了出来，直接递到了章 二叔的面前，让他能够看仔细。 “我爸这个人吧，也没啥别的爱好，闲下来就喜欢摆弄个盆景啊，归整归整这些小石头啊。” “我也是看这块石头挺可爱的，又不需要多少钱，三十、五十的让长辈高兴一下呗。” 她的态度甚是随意，章 二叔反而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哪有人赌石真的能百发百中呢，那还不早就发家了。 “原来你爸爸喜欢石头啊，我说你这又是买又是拣的呢，害得我以为你藏起了好东西。” “哪能呢，要是找到了好东西，瞒谁也不能瞒着章 二叔啊。”秦小悠嘴里说得正义凛然，心里虚得不得了。 章 二叔把秦小悠的手推了回去，“行了，既然是买了孝顺长辈的，你就收好吧。” 说完又指了指自家院子，“咱们家别的没有，就石头多，像这种小块的碎石头，你随便拣着玩儿吧。” 秦小悠把手收了回来，小心地把石头揣进背兜里收好，心里的那块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不用了，谢谢二叔，这事儿也讲究个缘分，不能刻意找，偶尔碰到了，又合心意，最好。” 章 叔叔在一边听着，心里蓦然一动，捧起了那块绿色的玉，看了好半天，又再换成那块白色的。 他没说话，秦小悠却看出他应该是有什么福至心灵的想头了，立刻息了声，不敢打扰。 章 叔叔这么左看右看了好一会儿，就坐到操作台前，开始写写画画的，章 二叔就挥了挥手。 把几个孩子带出了内室，章 二叔又回头看看了那扇不起眼的角门，才像是松了一口气。 “小悠，我领你去我们家院子看看吧？这时候有花有草的，我家院子还挺好看。” “离这边也不太远，要是觉得还行，你们就搬过来住，到底是自己家里，方便些。” “当然，不喜欢也别勉强，二叔也就随口一说，正好你去看看课堂，就算不想搬，听课也欢迎。” 秦小悠被章 二叔这几话给感动了，心里有点后悔自己骗了章 二叔，可有些事，她不想也不敢太张扬。 “谢谢章 二叔，那我们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您前边带路。”秦小悠错后半步，做出了恭敬的姿态。 “你个小丫头，还调皮上了，跟二叔有什么客气的，走啦，走啦。”章 二叔自然也不客气，前边带路了。 一行人走到半路，秦小悠左右打量了一下，开口问章 二叔，“二叔，家里有老人吧，喜欢吃水果吗？” 原来，她是踅摸着了一个水果铺子，想买点水果去章 家，不然第一次上门，显得太没礼貌。 这跟去章 家的铺子可不一样，去铺子是做生意，彼此有利，买卖上见真章 就行了。 而来章 家的院子，那可就是亲近的意思更多些，秦小悠他们几个，更多的是小辈儿的身份。 虽然知道小悠这丫头是个机灵了，却没想到她还能照顾到老人家，这让章 二叔对她就更喜欢了。 “你还真问着了，我家老太太特别爱吃水果，特别是葡萄和葡萄干，百吃不厌，哈密瓜也喜欢。” 他嘴上听着是没客气，其实说的都是新疆最普通的水果，自然是不想让秦小悠多花费。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章 二叔对秦小悠真是越看越满意，整个章 家的小辈，就没有一个能比她出彩的。 要不是小姑娘说自己留不住，还要回去上学，章 二叔真想把她留下来给儿子当媳妇儿。 秦小悠拐进店里去买水果，到底没有光听章 二叔的，还是多买了两样南方出产的。 “都说了，不让你买这些的。”南方的水果远到这边来，价格高得离谱，却也知道是小姑娘的心意。 “也没多花几个钱，章 二叔就别跟我客气了，不管咋说，咱们是去见老人家，也不好太寒酸不是？这是尊重。” 让林大鹏把水果拎上，再没走上多远，就看到一个双开的墨黑色大门，粉墙青瓦，很有气派。 “到了，这就是咱们家的院子了，怎么样，还不错吧？”章 二叔指着院门，乐呵呵地道。 秦小悠几个忙点头，“嗯，确实不错，只看外墙就很气派了，里面想来更是有看头。” 轻扣了几下大门，大门立刻就被打开了，竟然还有专人守门，秦小悠对章 家在此处的地位，略有改观。 “咱家的客人，我领过来看看院子，你去通知奶奶一声。”开门的年轻人听完，一溜烟地跑走了。 章 二叔偏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进来吧，我先领你们去我家老太太那儿，顺路逛逛。” 秦小悠几人赶紧应了，一路跟在章 二叔身后看过去，听他做着简单的介绍，简直有点目不暇接。 “二叔，您家这园子怎么越瞅越像我们东北的啊？西北的院子也都是弄成这样的吗？” 这花草亭台的，不说品种，只说布局，根本就是东北那些高门大户里的花园子。 “小悠，啥也逃不过你的眼睛，我家早年间是从北京过来的，老太太想家，院子就照着那边布置了。” 秦小悠这才恍然，她就说么，听说新疆这边人家的院子，除了葡萄架，还是葡萄架，没这种种花种草建亭台的风格。 “看见前边那间院子没？那就是我家老太太的住处了，赶紧快走几步吧，人越老心越急。” 章 二叔的脚步加快了些，几个人连忙跟上，才走到门边，门就开了，应该是早有人候着了，还真是心急。 第三百五十八章 明珠和明惠 “妈，我带客人来看您了。”一进了院子，章 二叔就扬声喊起来，并小跑着进了屋。 屋里配合着传出一个温和的妇人声，“那还不赶快让人进来，若是慢待了客人，瞧我收拾你。” 倒是个性子温和直爽的老人家，即使还没有见面，秦小悠已经对老太太心生好感。 “章 奶奶，那我们进来啦。”秦小悠也学着章 二叔，扬声打着招呼，自己伸手撩开帘子。 “哎哟，倒是个乖巧的，赶紧过来让奶奶看看。”老太太一身团花的绸衣，坐在一把高背官帽椅上。 看到秦小悠他们几个进来，乐呵呵地朝秦小悠摆着手，脸上仿佛笑出了一朵灿烂的牡丹花来。 “老.二说来客人了，没想到是两个这么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长得可真好看，这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了。” “小伙子也不错，瞧瞧这大个儿，还长得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大城市里的孩子，乖着呢。” 老太太两句话的工夫，就把三个小孩儿都夸了一遍，三个人也赶紧上前跟老太太见礼。 “哎哎哎，这声奶奶我爱听，赶紧的，把红包帮我拿过来，这声奶奶可不能白叫。” 立刻有个小姑娘从隔间里出来，手上拿着三个红包，递到了章 奶奶的手里，老人笑得眉眼弯弯的。 “来，来，来，这是小悠的，是叫小悠吧，奶奶老喽，记性不太好，叫错了你言语一声啊。” 秦小悠赶紧接过红包，“谢谢奶奶，您没叫错，奶奶这记性好着呢，老当益壮的，多精神啊，谁敢说奶奶老了。” 老太太的笑容更灿烂了些，“哎哟，这小嘴甜的，话是听进了耳朵里，却一直甜到心尖尖上去了，真是个招人疼的。” “安琪，来，这是你的，大鹏，这是你的，也没多少，奶奶的心意，就是图个乐呵，买糖吃吧。” 三个人一起谢过了老人家，就围在老人身边坐下了，一句我一句地陪老太太聊着天。 看得出，老太太挺高兴，并不厌烦人多了吵闹，但秦小悠还是悄悄地看了下手表，适可而止了。 上了岁数的人，聊一会儿就得歇着，不然会熬精神的，到底年纪在那儿呢，不比年轻人。 “奶奶，您喝点温水润润喉，就进里屋休息去吧，我们唧唧喳喳的，可不好一直吵着您。” 老太太点了点头，“是个心细的丫头，我还真有点累了，那你们年轻人去玩儿吧，我去歇会儿。” “老.二，好好领着几个小的玩儿啊，让他们都别走，晚上就在家里吃饭，热闹热闹。” “哎。”章 二叔满口子答应了下来，毕竟他是想留秦小悠住家里呢，借个机会联络一下感情最好了。 “妈，您进屋歇着吧，我领小悠他们几个去见见明签、明珠、明惠他们几个，同龄人，能玩儿到一块去。” 章 老太太也觉得儿子安排得好，扬手让他领着人出去了，自己也转身进了里屋，歇下不提。 秦小悠三个人，则被章 二叔直接领到了另一进院子，“明惠、明珠，我给你们领了朋友来。” 随着章 二叔的话落，从院子里面跑出两个小姑娘来，看年纪应该也是大学生的模样。 “二叔，您带了什么人来，哟，这么漂亮的两个小妹妹呀？又是谁家的亲戚来串门啦？” 小姑娘们挺热情，半点也不陌生，看来是经常帮家里接待客人，也是见过世面的。 “什么小妹妹呀，我问过了，比你们俩还大一岁呢，不过长得可比你们显小多了。” “要我说，你们没事也别总把自己穿成老气横秋的，看看小悠和安琪，穿得水水灵灵的多好。” 秦小悠和赵安琪同时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不过是两套颜色稍微艳了些的运动服而已。 章 二叔这是打哪儿看出来的水水灵灵呀，她们两个这么穿，也不过是为了行动起来方便些。 对面两个小姑娘听了这话，自然是不干了，“二叔，哪有你这么说自家侄女儿的。” “我们俩怎么就老气横秋了，这一身可是今年最流行的蕾丝修身套裙，瞧瞧上面这些花呀朵呀，哪老了呀？” 本来章 二叔想说，就是这什么蕾丝修身的才显老，可看到两个侄女儿不甘心的表情，他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章 二叔举起手来，跟两个咄咄逼人的侄女儿告饶，“哎哟，是二叔错了，二叔不该那么说你们的，你们最漂亮了。” 小姑娘们这才罢了休，指着一直站在后面的林大鹏道，“二叔，这位也是客人吗？怎么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章 二叔故意皱了下眉头，“这不还没来得及么，就被你们两个小丫头给抢白了一顿，我这个二叔可真是不好当啊。” 两个小姑娘就捂着嘴乐，章 二叔也不再装委屈了，开口介绍道，“他叫林大鹏，也是咱们家的客人。” “你俩先陪他们三个玩儿会吧，我去叫明签他们几个，年轻人聚一聚，热闹，都是自家孩子，也没外人。” 最后一句是冲着秦小悠他们几个说的，秦小悠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出口。 等章 二叔一出了院子，明珠和明惠两个小姑娘，就一人拉起一个，把秦小悠和赵安琪拉进了院子。 两人也没冷落了林大鹏，回头喊他，“大鹏哥，你也进来吧，别拘束，我哥他们马上就过来了。” 都是女孩子，林在鹏确实有些不自在，但是听到两个女生的话，倒是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 何况有小悠在呢，她也不会让自己太过尴尬的，如果气氛不够好，她肯定第一时间就会想办法离开。 几个人进屋坐下，各自做了自我介绍，没聊上几句就熟络了，毕竟年纪相仿，有好多共同语言。 像是外面流行的衣服首饰呀，明珠和明惠也能聊得来，原来两个人都在外面读大学。 像是这边的玉石翡翠呀这些，小悠和安琪也能陪着说上几句，咋说也是在这边混了好几天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安……啊……蝴蝶 没一会儿，小伙子们也过来了，院子一下子就由热闹变成了嘈杂，人多话题自然也多。 大家叽叽喳喳的吵作一团，秦小悠倒是有机会躲到一边儿了，自己想着事情，偶尔听上一两句聊天。 年轻人也闲不住，在屋子里呆了没多大会儿，就想着要出屋去玩儿，一群人呼呼啦啦地又直奔了后园子。 “小悠，安琪，我家后院可好看了，有花有草有小桥，整座城里你们也再见不到这样的景了。” “就是市长接待远来的客人，有时候也会来我们家呢，你们今天可有眼福喽。” 明珠明显对自己的家很骄傲，明惠却是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袖子，让她低调些，别太张扬。 赵安琪倒是机灵了一回，“我们来时的路上，已经见识过一些了，确实漂亮，等会儿我得好好欣赏欣赏。 秦小悠刚想也接着夸赞一句，余光却看见有道人影，从一扇门前快速地闪了过去。 她下意识地追了两步，“安……”只是刚喊出了一个‘安’字的开口音，秦小悠就立马闭严了嘴。 不管是不是自己眼了花，这个名字都是绝对不能喊出来的，她刚刚实在是太莽撞了。 富安阳是出来执行任务的，不管是明侦还是暗察，叫出他的名字都非常不妥，甚至是危险的。 何况秦小悠清楚地分析过，这么久没回家，还几乎断了音讯，那么最大的一种可能——他是卧底。 如果他真是卧底警察的身份，那自己叫出他的名字，无疑会给他带来天大的灾难。 秦小悠自然不会干这种愚蠢至极的事，刚才不过是一时情急了，好在及时地反应了过来。 脚步跟着也停下了，一脸的不好意思，明珠好奇地问，“你看到谁了？跑的这么急？” 秦小悠摇了摇头，有点儿害羞地道，“啊……蝴蝶呀，刚才有一只漂亮的蓝色蝴蝶飞过去，你们没看到吗？” 说着还做出了一脸可惜的模样，“好漂亮的蝴蝶呀，可惜飞的太快了，追了两步就不见了。” “蝴蝶？在哪儿呢？”明珠一听到有蝴蝶，立刻来了精神，他们家这边儿，蝴蝶可不多见。 其他的人听到蝴蝶，也都开始寻找起来，却哪里还有蝴蝶的影子，就算真有，这时候也飞不见了。 “哎呀，真是可惜，小悠，你下次见了蝴蝶，别急着追，先通知我们大家一声，人多力量大么。” 秦小悠忙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正好明鉴喊明珠去看一朵新品种的花，明珠转眼就把蝴蝶的事丢到一边儿了。 这就是年轻的好处吧，好奇心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倒是让秦小悠松下一口气来。 打量了一下周围，没人注意自己，秦小悠悄悄地又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除了那扇门，再没有别的了。 后园子逛得很愉快，起码林大鹏和赵安琪玩儿的挺开心的，已经跟章 家兄妹混成了好朋友。 没人注意到秦小悠的满腹心事，当然，她也不可能让别人看出来，心思隐藏得很好，毕竟不是真的二十几岁。 一群孩子还没玩过瘾呢，就听到有人喊他们回去，秦小悠看了看天，又再看了一下手表，没到晚饭时间。 跟着章 家兄妹走出了后花园，才听明白外面喊什么，原来是叫他们回去上课。 秦小悠挑了挑眉，章 二叔不在，她倒是不知道自己是跟过去好，还是另外找个地儿待着。 虽然对章 家的课堂很好奇，到底不好乱闯，就叫过了林大鹏和赵安琪，打算领着他俩在园外的竹椅上歇着。 看时间，晚饭之前也就再能上一堂课，天气很暖，这点儿时间也不算多难熬。 “小悠、大鹏、安琪，怎么在这儿坐着呀？不是说想去听听课吗？跟去听啊。”是章 二叔。 秦小悠眨了眨眼，“我们就这么跟过去好吗？就算是可以让我们听，也得有人领着我们过去吧。” 章 二叔忍不住笑了，“你这丫头，就是小心，我都跟课堂那边的人说好了，你们直接过去就行。” 秦小悠这才算放了心，她可不想再做出什么莽撞的事，毕竟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 “那就谢谢二叔了，我领他们两个过去。”看二叔点了头，秦小悠赶紧带着林大鹏和赵安琪，朝章 家兄妹几个离开的方向追去。 紧跟着章 家兄妹到了教室，确实没人拦着，明珠和眀惠看到他们三个也来听课，还表示出了极大的热情。 “没想到你们对玉石这么感兴趣呢，还肯过来听课，真不多见，以前的客人一听上课就跑了。” “小悠、安琪，来坐我们旁边，大鹏哥，你去和鉴哥哥他们一起坐，老师马上就来了。” 随着明珠的话音一落，一位年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也不啰嗦，直接讲课。 一堂课听下来，秦小悠受益匪浅，到底是有针对性的授课，老师讲的专业性很强，却又深入浅出，融会贯通。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她脑子里还在转着上课的内容，后悔身边没有带着纸笔，把重要的部分记下来。 所以饭后章 二叔一提搬过来的事，秦小悠喯儿都没打一个就答应了，还特意跟章 二叔打听了上课的时间。 章 二叔也知道秦小悠是个好学的，早就惦记着过来听课呢，有这个理由摆在这儿，他也就没提做饭的事儿了。 反正只要人能住过来，再给她特意空出个灶，总有机会吃到她做的饭，章 二叔都计划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课的诱惑，秦小悠三个人当晚就搬进了章 家院子，住进了明珠院子旁边儿的客院。 秦小悠似乎对章 家的园子很感兴趣，不上课也不出去采购玉石的时间，她都用来逛园子了。 不管是后园子，还是前面的那些花花草草，她都跟看不够似的，拿回来雕刻的玉料却是越来越少了。 不过章 二叔终于吃到了秦小悠的手艺，自家老妈和大哥也都能多吃些东西，这让章 二叔很满足。 第三百六十章 跟你透个实底儿 章 二叔对自己之前的安排是满意得不得了，给秦小悠单独留了锅灶，厨房的食材随她取用，不过让她每餐做多些。 秦小悠第一顿做出来的食物虽然只是早餐，章 二叔还是拿走了一半，端去给老娘和大哥吃了。 结果章 家老太太对那个鸡蛋饼喜欢得不行，又萱又软，特别合老人家的口味，半点不废牙口。 特别是那个甜口的鸡蛋饼，有着香甜的滋味却又不腻口，再配上一碗红枣莲子小米粥，别提多美了。 章 家大哥却是更喜欢秦小悠做的那个黄金饼，其实也就是玉米饼子，却做得跟传统的玉米饼子完全不一样。 也不知道秦小悠用了什么独特的手法，是往里多加了东西，还是在发的过程中有什么特别的。 做出来都快赶上鸡蛋饼的萱软了，半点不剌嗓子，却又全是玉米面原有的米香味。 一面烙得平整金黄，一面自然篷起，连饼里的蜂窝眼，大小都均匀得很，这手艺真是一般人学也学不来的。 看着老娘和大哥都比平日都吃了些，章 二叔高兴得不得了，觉得自己把秦小悠劝进家来真是劝对了。 不到半天的工夫，整个章 家都知道秦小悠单独开火了，做出来的东西非常的美味好吃。 中午的时候，长辈不好意思来，小辈的几个就全跑去看秦小悠做饭了，还跟她预定了餐食。 结果最后变成，秦小悠做了差不多二十个人的饭食，除了留下自己吃的，其余的全部分了出去，听说还没分够。 就这样，专门给秦小悠留出来的那个灶台，就成了章 家最受欢迎的，有她在，厨师都轻松了。 同样的食材，她总能做出不同与其他厨师的口味，重要的中她还有很多自创的菜式。 那些他们见也没见过的菜，做出来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也令他们大开眼界。 章 家的孩子也领她的情，再到上课的时候，他们会把最好的位置给秦小悠让出来，方便她听讲。 不过上课和做饭，都不耽误秦小悠出去收购原石，她现在不止赌石，有相中的玉石原料，价钱只要合适，她也会买下来。 不过这类的玉料她不会买太大的，这样就不必花费太奢侈的价格，却往往能淘到一些好东西。 毕竟有章 二叔在呢，原料的大小已经不在秦小悠的考虑之列，她反而更注重花纹和颜色的搭配。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秦小悠在章 家已经住了十天，她交给章 家兄弟雕刻的玉件，虽然一天比一天少，可也已经达到了二十个之多。 章 家的日子平静如水，秦小悠却有点焦躁了，如果那天真是她眼花，那她住在章 家还有什么意义？ 章 二叔只以为秦小悠是为了听课才住进自己家的，而秦小悠的真实目的，却是所有人都不清楚的。 “章 二叔，我来这边也有些日子了，给您添了不少麻烦，这两天我们就打算告辞了，再去别处转转，谢谢您这些日子的款待。” 章 二叔也想到秦小悠大概是要离开了，毕竟她来的日子已经不短，要雕的玉件都有二十件了呢。 玉石翡翠到底不是便宜东西，一般的客人能雕一个大件就不错了，秦小悠能预定这么多，可见真如她说的，是想屯货的。 但就算是屯货，二十件玉雕件也不少了，这还是指整件设计来说的，不包括交到他手里的散料。 如果把这些散料分开来算，三十块玉石也不止，小姑娘来这边一趟，也是下了血本。 可明白归明白，现在听到她说要离开，章 二叔是真心舍不得，小姑娘着实是惹人喜欢。 脑袋瓜伶俐，不管啥事儿一点就透，学习上更是有一手，一学就会，只听了这么几天课，再说起玉石来，已经头头是道，感觉大不同了。 更别提饭也做得好吃了，老娘和大哥之前食欲都很差，甚至有时候饭吃得不好还会吐。 这些日子每天吃秦小悠的手艺，明显就比之前要强上好多，大哥的脸上都见肉了，老娘的面色也红润了不少。 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借口再留人，应该是想到要走了，秦小悠提前就把自己做的一些面食、菜谱都写了出来。 她不禁把这些食谱交给了厨师，还指点了两天，口味上虽然还差着些，但大样是有了的。 正当章 二叔又想留人，又觉得留不住人，犹豫不觉的时候，章 家大哥迎面走了过来。 “这是干嘛呢？大热天的杵在这太阳地儿里，有啥话不能进屋说，赶紧找间屋坐着去，小姑娘脸嫩，别晒着了。” 章 二叔赶紧跟大哥解释了一句，“小悠他们几个打算这两天就走了，我这不是想再留他们多住几天么。” 边说边走的章 哲浩，立时停下了脚步，扭回身来，“怎么，这就要回去啦？不再多住些时候？” 秦小悠赶紧上前一步，跟章 哲浩见了礼，“章 叔叔，加上之前在外面住的日子，我们来这里也有半个月了……” 章 哲浩接了句话，“可你的玉雕件还没弄好呢，起码等我雕好了一个，你也算没白来呀？” 秦小悠笑了，“章 叔叔，东西搁在你手里我还不放心么，等我之后抽时间再来取也是一样的。” “你和二叔也知道的，我还是学生，开学了还要回去上课的，趁着还有时间，我想再去别的城市逛逛。” “这边的铺子我差不多都逛完了，而这附近，还有几座比较有名的玉石城镇，所以再在这里停留的意义不大。” 章 哲浩听秦小悠这么说，拧了拧眉，确实，想要采购玉石的人，来了新疆，都会多走几座城市的，但是…… “小悠姑娘，我跟你二叔是真挺喜欢你们几个的，自然有心留你，所以叔儿也给你透个实底。” “其实多转几座城市，跟呆在这里的收获也差不上太多，你就算再出去转，家家的原石也就是这些原石，而大家赌石的来处……也都差不多。” 第三百六十一章 各有玄机 见秦小悠的大眼睛眨巴了两下，脸上的表情却是没什么变化，章 哲浩就知道她这是听得不甚明白。 “叔儿就跟你直说了，你的目的若只是收购玉料和玉雕的话，出去继续转和留在我们这里，没有太大的差别。” “我的意思是，你们不如留下，该收购原石还继续去收，不过让你二叔亲自陪着，想来收获会比你们自己转要好些。” “等过几天，叔儿领你们去一个地方，那里什么好东西都有，就看你们的运气如何了。” “不过凭小悠这手气，应该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所以，想不想继续留下来？叔叔可没骗你们，真的有好东西。” 秦小悠被章 哲浩说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没表出态来，章 叔叔的话听着还是让人有点发蒙。 秦小悠实在不明白，既然去别的城市都没什么价值，那留下来怎么就能有收获了？ 章 哲浩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小悠，也别急着答复，你自己再考虑一下，到底还得你自己拿主意。” “要是你就想出去走走，叔儿也不拦着你，帮你推荐两个比较稳妥的城市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如果有心留下来，叔儿也跟你保证，带你去的那个地方，也许真会给你很大的惊喜。” 说完，章 哲浩就转身走人了，直到秦小悠几人再出看不见他的身影，他才回头看了一眼。 确定没人跟着他，在秦小悠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章 哲浩拐进了一个院子，“小姑娘要离开了。” 进屋说的第一句，就是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但屋里的几个人都听明白了，正位的那个人还不满地‘哼’了一声。 旁边站着的一个人赶紧问了章 哲浩一句，“怎么？小姑娘说走就走，你们也没想办法留一留？” 章 哲浩微抬了下头，看向正位的那个人，“我留了，不过小姑娘似乎还要再考虑考虑。” 正位上坐的是一个温文儒雅的男人，年纪已经不轻了，怎么也得有五十的模样，气质却是相当的好。 “我们也再呆不了多少日子，你把小姑娘留下来，等我们走了，她爱去哪儿去哪儿。” “老大这回病的不轻，本来一张嘴就挑剔得不行，吃不惯你家厨师的饭，逮着了小姑娘，是不会放她走的。” “我话搁在前头，你能把人留下来，小姑娘就平平安安的，若是不能，后果我也不敢保证。” 章 哲浩微垂下头，尽量不让上座的人看到自己的表情，“明白了，我再去做做她的工作。” 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其它的吩咐，“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下去了，最近手上的活儿比较多。” 上座的人再次冷哼了一声，“是不愿意跟我多聊吧，自打你进了这间屋子，脚都不肯多挪一下。” “我就搞不明白了，跟着我混，得到的利益比你们家倒腾这些破石头好赚多了，怎么就一直想不开呢。” “要是没有我领着你，你们家能有现在的好日子过么，就靠着那些破石头，恐怕早就破产，吃不上饭了。” “算了，我也不多说了，反正一年也就来这么一趟两趟的，其它时间随便你，只要你不弄出幺蛾子来就行。” 章 哲浩听这人把话说完，并没回嘴，只是退了一步，微躬了躬身，出去了，合上门的一刹那，他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有太多的身不由已，但凡有选择，他也不想走上这条路，奈何被人刀架在脖子上，想退也难了。 一想到秦小悠，章 哲浩赶紧加快了脚步，那人发话了，他就一定要把小姑娘留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章 哲浩怎么也没想到，二弟会在这个时候把秦小悠劝进家里来住，简直是硬生生地撞到了枪口上。 可二弟对自己的事情并不知情，章 哲浩连埋怨都没有理由，而且阴差阳错到了这一步，说啥也晚了。 他最是没想到，秦小悠做的饭食，怎么就对了那两个人的胃口，这也算是冤孽吧！命定的劫数。 用手捋了捋额头，章 哲浩不再乱想，只盼着能把事情完美的解决，把这伙灾星快点送走。 “小悠，大鹏，你们在吗？”走到了秦小悠他们几个住的院子外，章 哲浩扣了扣门，扬声询问着。 没听到应答，章 哲浩心里一沉，赶紧又再问了一声，还是没人应，想着八成是又出去了。 再找二弟，想问问他知不知道几个孩子去哪儿了，结果二弟也没在院子里，章 哲浩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既然找不到人，着急也没用，章 哲浩返身出了章 家院子，回了铺面，他想给小悠的那块玉雕赶赶工，同时也静静心。 只有在做玉雕的时候，章 哲浩才能静下心来，不想其它的，否则，给他机会想到自己所做的事，他就会恶心，会吃不下饭。 章 哲浩百寻不着的秦小悠，此时正跟林大鹏和赵安琪一起，去了一家昨天就看好的玉石铺子，有两块石头她惦记着。 昨天就发现这家的赌石不错，可一下子买太多有点明显，她就先买了两块，今天打算买剩下的那两块。 进了院子的时候，秦小悠还挺紧张的，就怕看中的石头被人给买走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结果还好，进到了二进的院子里，那两块石头都还在，秦小悠就让林大鹏和赵安琪一人买了一块，她自己则买了一块没料的。 让人把这块没料的开了，三个人做出很惋惜的模样，赵安琪和林大鹏各自捧着自己的那块，就不愿意开了。 说既然开不出料，还不如拿着玩儿呢，店家自然也不会强求，只要交了钱，石头就是人家的了。 既然是人家自己的，那愿意开就开，愿意抱走也没人拦着，三个人如愿地出了这间铺子。 走了没多大一会儿，秦小悠左右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点了点头，示意没人跟着他们。 三个人突然加快了脚步，快速地钻进一条胡同里，进了胡同又是一通左拐右拐，很快就没影儿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奇怪的纸团 要是有人跟得上秦小悠他们的脚步，就会发现他们进了一间当地的民房，很普通的一间房。 关上门，在外面看不出半点异样来，可要是跟着秦小悠进去，就会发现里面大不同了。 这间房门窗紧闭，却没住人，房间里面堆放着好多石头，大大小小的都有，今天买的这两块也被放在了石头堆上。 秦小悠看着又增加的数量，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里可是她的藏宝库，这些石头自然不会是普通的石头。 林大鹏走到秦小悠的身边，用肩膀轻轻地撞了她一下，压着声音到，“小悠，都放在这里，能安全吗？” 秦小悠耸了耸肩，“我也不想放这里的，不是没办法么，咱们人生地不熟的，放在哪里都不安全。” “既然放在哪儿都不安全，那不如就放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在这个城市，这样的民房到处都是。” “普普通通的泥房瓦盖，没有半点的防护措施，想来没人会猜到，有人会把好东西放在这里。” 是的，只是放，不是藏，因为不够格叫做藏，也没有能藏得起来的地方，只是堆放在这里。 这是秦小悠在来到这座城市的第二天，就租下来的一间房子，而她赌石的大部分成果，都在这里了。 她交给章 家兄弟的只是一小部分，因为她不能把自己赌出来的石头，都交到章 家兄弟手里。 再信任他们，也得有所防备，毕竟自己这百分之百的准确率，被谁看着都是大患。 重利当前，真要有人对自己下手，秦小悠是完全能够理解的，所以……谁又能相信着谁呢。 若是被人看破，自己有些不可言说的特殊能力，那最后能有什么结果，谁也不敢想象。 “行了，咱们走吧，再担心也没什么其它的好办法了，好在咱们也不可能呆在这儿太久，回家的时候，全都要带走的。” 虽然有秦小悠的安慰，林大鹏和赵安琪还是紧张，即使这些石头没有开过，他们也知道肯定是不一样的。 只要是秦小悠想做的事情，就从来没出过差错，如果这些石头是无关紧要的，她不可能收起来。 可知道了它们是要紧的，就不可能不跟着紧张，不过就算再紧张，他们俩也会全力配合小悠的行动，因为他们是朋友。 锁好门，三个人换了条路走出了胡同，确定没人跟踪，重新又走回了玉石铺子那条路，再去了另一家逛了逛，才回了章 家。 回家的路上，三个人边走边商量着，到底要不要留下来，章 叔叔说的话，似乎不是骗人的。 不过这些玉石铺子他们都已经混熟了，差不多算是来去自如，还有什么地方是能让他们惊喜的？ “我觉得吧，章 叔叔没有必要为了留下我们，说什么不着边际的谎话，犯不着啊。” 林大鹏先表了态，赵安琪也跟着点头，“是啊，我也觉得没这个必要，也许真的会有惊喜呢？” 秦小悠认真地琢磨了一会儿，也想不出章 哲浩骗他们的理由，她连食谱都交出去了，留他们的意义并不大。 “那我们要不要留下来呢？我也觉得章 叔叔应该不会骗我们，就是不知道，他说的那个惊喜和留下来，哪个更值当。” 林大鹏抿了抿唇，“小悠，你仔细想想章 叔叔说的话，如果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我们就留下来。” “就像章 叔叔说的，假如我们去了其它的城市，结果玉石铺子跟这边差不多，那所能收购到的玉料，也确实没什么差别了。” “若真能淘着好的，那也只能凭运气，并不能说明那边的玉料就比这边的好，你说是不是？” 秦小悠点了点头，“是的，如果只是凭运气，在这里运气和在别处运气，也确实没差。” 三个人边说边走进了自己暂住的那间院子，结果回身关院门的瞬间，一个东西顺着门缝被弹了进来。 把正在关门的林大鹏吓了一跳，好在秦小悠事先提醒过他，在章 家不要大惊小怪的，不管遇着什么事儿都要沉住气。 硬生生的把一声尖叫咽回了肚子，尽量用平时说话的语气，“小悠，你过来一下。” 已经跟赵安琪往房间走的秦小悠，听到林大鹏叫自己过去，有点意外，有什么事不能关上了门再说。 回头看见林大鹏僵在那儿，她立刻看出了不对，拍了赵安琪一下，让她别动，自己则快步走到了林大鹏的身边。 “怎么了？”秦小悠凑近林大鹏的身边，做出想帮他关门的样子，声音低到只有林大鹏能听得见，“出什么事儿了？” “有人扔了个东西进来，我没看清，也没敢捡，你看看是什么？”林大鹏维持着自己的动作。 秦小悠却是伸手帮着把门关上了，“哪卡了，没卡住啊，你是不是逛了了下午，饿了，没力气了呀。” 说着话，示意林大鹏守着门，以防有人突然进来，她则回身在地上寻找，没费劲就看见了地上的一个小纸团。 略微犹豫了一下，秦小悠伸手把纸团捡了起来，捏了捏，好像没什么异常的，这才展开。 结果这一展开，她就不淡定了，疯了一样的跑到门边，伸手把门打开，整个人探出了门外。 林大鹏吓了一跳，伸手把她又给拽了回来，“你要干嘛？出去就出去，进来就进来。” 这样探头探脑的，要是让章 家人看见，以为他们三个搞什么不好的事情呢，多让人误会。 秦小悠马上急急地跑出了门外，往左右看了又看，最后失望地走回了院子，关上了门。 林大鹏看她突然这么神思不定的样子，肯定是有问题啊，遂把院子的大门插上了。 他们平时白天在家的时候，都不插门的，不只是表示光明磊落，也代表着对章 家的尊重。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秦小悠的表现太反常了，还是先把门插好，如果没事再打开就行了。 结果他这边刚一插好门，秦小悠就扯着他的胳膊把人拽进了屋。 第三百六十三章 富安阳的字 赵安琪还懵懵然地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只能连忙跟了两人进来，在门槛上还绊了一下。 她真是整个人都紧张到不行，不过是出去转了一圈，怎么一回来，就像进入了谍战片？ 秦小悠这时也顾不上她了，先是把屋里仔细打量了一圈，没看到有什么监视类的东西。 当然，若是真有什么监视的设备，她也未必能找得出来，不过是让自己安心而已。 各处都检查过了，秦小悠这才把手里的纸团递给了林大鹏，自己则紧张且急迫地等待着结果。 把纸条展开，林大鹏只看了一眼，眼睛就瞪成了铜铃，猛地抬头，“这是……怎么可能？” 赵安琪跟着探头过来看，立刻发出了小声地惊呼，“啊……这是……这是什么？” 秦小悠瞪了两人一眼，“赶紧给我收声，现在不是吃惊的时候，想想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纸条上并没写什么特别的话，只有几个字——别走，留下！只不过留下字迹的人，让他们吃惊了。 三个人不可能都认错，字条上虽然只有四个字，他们却都认出来了，富安阳的字。 “小悠，怎么可能，安阳不是做任务去了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还是……章 家有什么问题？” 林大鹏把声音压到低得不能再低了，才敢开口说话，赵安琪却是捂着嘴，一句也没敢问。 “我怎么知道，不过从现在开始，不要再提起他的名字，不管什么情况下，面对面也不许。” 秦小悠的话说得认真，林大鹏和赵安琪跟着同时点了头，他们自然也是知道轻重的。 “他……既然给我们传了消息，那章 家恐怕就是真的有问题，我们得小心再小心。” “但眼前的关键是，他让我们留下，是希望能得到我们帮助，还是别的什么？我们该怎么回应他？” “又或者说，我们要不要听他的？如果决定留下来，对我们或者对他来说，会不会有危险？” 嘴里问着要不要听，秦小悠却是已经下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留在这儿，直到确认富安阳是安全的。 “谁骗我们他也不会骗我们的，所以我觉得咱们应该留下来，至于帮不帮得到他，还轮不到我们想。” 林大鹏努力地分析着眼下的情况，“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肯定不能乱来的。” “而且就凭他留下的这张字条，还说明了一个问题，就算我们想走，应该也不会那么容易。” 林大鹏越想越觉得事情严重，自己这脑容量明显有点不够用啊，他怎么也想象不出到底哪儿危险。 怎么就突然不能让他们离开了呢？离开到底会有什么危险？而留下又有什么意义？ 但他还是选择相信富安阳，从小长大的情分，让林大鹏相当地信任对方，他的忠告肯定是有原因的。 秦小悠附议，“我也是这么想的，离开肯定是有危险的，不然他不可能冒险通知我们，让我们留下来。” “可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危险呢？章 家又有什么问题？我们接下来又要怎么做呢？” 她的话问了也是白问，对面两个跟她一样，同样是一头雾水，除了相信富安阳，他们什么也不能做，也不敢做。 压着嗓子说话，秦小悠的喉咙有些发痒，低低地咳了一声，两只手举在胸着揉搓着。 到了此时此刻，秦小悠其实也是有些紧张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可她对对方毫不知情。 下意识地来回踱起步来，她需要考虑清楚，自己现在所处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环境，危险系数到底有多高？ 屋里静得像是能听到风吹过的声音，赵安琪感觉自己有点腿软，站都站不住了，轻轻地摇晃了一下。 林大鹏连忙把她扶到一边坐好，担心地问她怎么样，她紧紧地抓着林大鹏的衣袖不肯撒手。 “大鹏，你说这是怎么了？咱们也没干什么呀，怎么一说要走，气氛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不光章 叔叔和章 二叔想要留我们，安……也突然来了字条，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呀？” “又或者，是不是咱们藏石头的地方被他们发现了？可就算是藏了东西，那也是咱们自己买的呀，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林大鹏看她紧咬着唇，整个人极力控制着情绪，还是有点抖，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心疼。 一直是被家里保护得好好的，他们几个人也宠惯着，突然遇到这样的大事，难得还能努力保持冷静。 挨着赵安琪坐下来，伸出一只手把人抱住，让她能半靠在自己怀里，“别害怕，有我呢。” “不管出了多大的事，我都会一直守着你的，从现在开始，直到安全，我都不会和你分开。” 赵安琪没再说话，但抓着他衣袖的手却没有松开，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僵硬地坐在椅子上。 林大鹏刚想再劝她几句，让她放松，就听到秦小悠说话了，“大鹏，安琪，我想明白了！” 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林大鹏和赵安琪都吓了一跳，就看到她快速走到面前来，压着声音继续说道—— “他们想要留下的，应该是我，你们想啊，不管是猜石头，还是听章 家的课，亦或是留宿做饭，拿主意的都是我，动手的也都是我。” “虽然不知道他们想要留下我们的原因，但肯定是这其中的一个，也就是说，我们有一件事或者几件事，让他们上心了。” “可不管是哪件事，都是我做的，你们两个只是配合我，所以，我觉得你们俩离开应该没危险。” 这就是秦小悠认真地考虑了十分钟的结果，她是必须要留下来的，但林大鹏和赵安琪却未必。 林大鹏立刻黑了脸，他怎么能把秦小悠一个人留在这里，不止不仗义，他也不可能放心啊。 “小悠，你别胡思乱想，咱们仨是一体的，就算你是正主，他们应该也不会放我们两个离开的。”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三人分头行动 知道林大鹏这么说，是因为担心自己，虽然话里有一部分是实情，但更多的还是不想看到自己一个人涉险。 秦小悠摇了摇手指，“大鹏你先别急，听我说完，我希望你们能离开，自然是有原因的。” “你想啊，如果你们俩能安全地出去，就能在外面接应我们了，否则我们只能等在这里，让人一窝端。” “而你们出去了，走得稍远些，比如说相邻的城市，想来他们也不可能一直监视你们。” “到了那时候，你们就算是自由了，那你们也就有办法跟程爷爷他们联系了对不对？” 林大鹏的眸光闪了闪，若有所思，赵安琪却是点了点头，抓着林大鹏袖子的手，又再紧了紧，让自己镇定。 “小悠说的对，我们都呆在这里，反而被动，因为我们的行动肯定是被人监视着的。” “大家都窝在这里，谁也救不了谁，只有出去，才能想到更多的办法，只不过还有个问题。” “就算我和大鹏想出去，也未见得就出得去呀，字条上说了的，‘别走，留下’，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如果字条确实是……他写的，就说明留下是安全的，或者说是暂时安全的，没人保证我们俩出去就没危险了。” 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小姑娘怕得整个人都有些抖了，还能够如此冷静地分析问题。 赵安琪能做到这个程度，连秦小悠都有些意外了，半蹲下了身子，在赵安琪的腰上搂了搂，以示鼓励。 起身怜惜地捋了两下她的头发，才躬着身子平视着她，“安琪，真不错，你很坚强，超出了我的想象。” 这句夸奖话，竟然让赵安琪的心安定下来不少，小姑娘脸上闪过一丝微笑，虽然一瞬即逝，但身子终于松缓了一些。 秦小悠继续说道，“你刚刚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想要证明有没有危险，其实测试的方法很简单。” 简单？林大鹏眨了眨眼，他们连富安阳的影子都没见到，问也没地儿问去，怎么就简单了？ “我们只要再问一次章 二叔就可以了，他如果还劝着你们留下，那就说明出去不安全，如果没有，那就成了。” 林大鹏不赞同，“小悠，既然章 家有问题，那章 二叔也是章 家人，保不齐也有问题，问他有什么意义？” 秦小悠却坚持自己的意见，“不管章 二叔有没有问题，我们想要的，是他们允不允许我们出去。” “只要他们点头，那就说明可以离开，如果章 家不想我们离开的话，直接就会拒绝我们的，根本没必要费这么大周折，放我们出去了，再使什么手段。” 这话说得倒也没毛病，如果章 家真想对他们几个怎么样，也不用留不留的，直接下手就好了。 林大鹏点头，“既然这样，那咱们赶紧先仔细商量一下，如果他们同意了，我们要怎么办？如果不同意，我们又该怎么应对。” 三个人围成一圈，低声地商量起来，时间紧迫，他们也没敢太墨迹，没一会，小圈子就散开了。 林大鹏走出院子，打开了院子门的插销，以免令人生疑，结果他刚要转身，就听到了拍门声，心里不由得一凛。 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打开插销之前，有没有人试探地推过门，万一有，那可就糟糕了。 “谁呀？”林大鹏踮着脚往回走了几步，又再转回身，加重了脚步走回来，装成刚从屋里出来的样子。 他的经验到底是不足的，半路响起的脚步声，其实更令人生疑，好在他穿的是运动鞋，声音没有多明显。 “是我，大鹏，你章 叔叔。”敲门的竟然是章 叔叔，而不是章 二叔，林大鹏心里立马开始掂量。 平时都是章 二叔跟他们联系，不管是生活上的，还是买卖上的，都是章 二叔帮他们做安排。 现在来的竟然不是章 二叔，反而是这个不怎么管生活琐事的章 叔叔，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其它的道道？ 林大鹏的心里着实没底，却也不敢有片刻的耽搁，“来啦，来啦。”伸手打开大门，“是章 叔叔啊，您快请进。” 满脸热情地把人迎进来，并没有关门，却下意识地往门外扫了一眼，确定了章 叔叔身后没有跟着人。 “章 叔叔来了，有什么事儿吗？有事儿叫我们一声就好，哪用您亲自过来。”秦小悠和赵安琪也从屋里迎了出来。 两人牵着手，秦小悠感觉自己的手指都要被赵安琪给掐断了，小姑娘紧张到不行。 也是，刚刚商量完事，气氛还没散就有人登门了，哪有这么巧的？要说只是巧合，傻子才会信吧。 “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就是出了铺子，顺道先过来看看你们几个。”章 哲浩背着手进了屋。 秦小悠麻利地倒了一杯温水递过来，“我们三个也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来得及泡茶呢，章 叔叔将就着喝水吧。” 章 哲浩就笑了，“怎么听着我像是去别人家串门似的，你们几个也太客气了吧，我这是在自己家呢。” 说着就把水杯端了起来，很面子地啜了一口，才放下杯子道，“我是顺道想来问你们一声，可想好了，留下还是不留？” 三个人对视一眼，看吧，说来就来了，这留不留的，还真是个关键题，章 家当家的都亲自来过问了。 “章 叔叔，我们几个下午逛铺子的时候，还真商量这事儿来着，我是想着吧，能不能我自己留下，让他们两个离开？” 听说三个人要分头行动，章 哲浩挑了挑眉，心里琢磨着，那边只说要把会做饭的留下，走两个应该是可以的吧？ 秦小悠看到章 哲浩的表情，却以为他是不太愿意，赶紧跟着解释到，“我这不是惦记着您说的惊喜嘛。” “章 叔叔既然说有惊喜，还是大惊喜，我这心里就一直惦记着了，您说的话肯定有谱啊！” “只是吧，来了新疆一趟，要是不去周边的城市走一走，这心里总有些不安心，逛过了才踏实么。” 第三百六十五章 好运气用光了 秦小悠这么一解释，章 哲浩算是明白了，小姑娘这是两头都不想耽误呢，真是个小财迷。 果然，就听到秦小悠继续说着，“所以我打算听章 叔叔的，留下来，等着您带给我的惊喜。” “至于去其它的玉石城，任务就交给他们两个了，也算是给他们两个单独锻炼的机会。” “我总是这么领着，啥时候能出师呀，可我到底不放心，这回也算是个契机，不撒手也得撒手了。” “好在您也说了，附近城市的玉料、赌石都差不上太多，这些日子他们在这边也学到了不少。” “这次出去见世面，说不得还能捡个漏啥的呢，如果我在这边也能有所收获，真是再好也没有的了。” 小姑娘一脸期待的小模样，把章 哲浩稀罕得不行，模样好不说，还一身的灵气，学啥像啥，运气又好。 如果可以，他是真不愿意让小姑娘掺和进来，现在却身不由已，也只能说小姑娘把好运气都用光了。 “你要是这么安排也行，两边都不耽误，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放心，章 叔叔这边绝对不会让你后悔的。” 章 哲浩得到了秦小悠肯定会留下来的答复，目的算是达成了，又闲聊了几句，也就走了。 秦小悠却是在回到屋里后，朝着另外两人眨了眨眼睛，看吧，让她说着了，并不需要全部留下。 可赵安琪却更紧张了，紧挨在秦小悠的身边，把声音压到低得不能再低，还小心地四处张望着。 “小悠，他们想要把你单独留下来，我就更不放心了，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呀，还不能直说的？” “会不会……会不会……？”赵安琪越想越害怕，想着会不会是杀人越货什么的，真是吓得都抖了。 “不会的，这青天白日的，谅他们也没这个胆子，而且杀我也没什么好处呀，我身上又没有舍利子。” 难得秦小悠还能开出玩笑来，赵安琪却是已经快要哭了，哽咽着声音道，“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秦小悠见她真是吓得不轻，连忙也板正了颜色，“安琪，正经的就是，我会很安全很安全。” 说着搂住了赵安琪，安慰似的拍了拍，“你想啊，如果他们真想把我怎么样，又怎么会放你们两个出去呢？” “你们就算暂时不会起疑，但如果我真的一直不见人，你们难道会善罢甘休吗？肯定不会的呀。” “既然他们放了你们走，那就说明没想把我怎么样，虽然我也不知道留下我的动机。” “但想来只是有些不能言说的事情需要我帮忙吧，暂时又不方便做，所以才拖延着。” 听到秦小悠这么一番解释，赵安琪总算是冷静了下来，觉得小悠分析得也是有道理的。 林大鹏也跟着点头，“嗯，也是，既然能放走我们两个，那小悠就应该是没有危险的。” “不过，小悠你一个人在这儿，还是得小心些，既然是不能明说的理由，说不定还是可能有危险的。” “计划没有变化快，现在没想把你怎么样，不代表之后也不想，万一事情有变故，结果谁也无法预料。” “所以你千万千万要小心，别莽撞行事，一定要等着我们回来，我和安琪一出去，就想办法……” 他往四周看了看，又再贴近了秦小悠一些，几乎靠在了秦小悠身上，贴着她的耳朵道—— “……我们就立刻想办法跟程爷爷和霍伯伯他们联系，你放心，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边呆太久的。” 秦小悠赶紧按住他，“大鹏，千万别，你们可千万别一出去就跟家里联系，万一有人盯着你们就坏了。” “你们一定得做出个样子来，好好的逛上几天，让他们觉得你们两个确实是出去买玉料了才行。” “等到肯定没人监视你们了，再想办法联系我们的人，不然大家都会有危险，不只你们两个，还有我和……他。” 林大鹏身子一紧，憋住了一口气，好半天才吐了出来，“我明白了，我们会小心的。” 晚饭，秦小悠照例做了二、三十人的饭，当然不是做大锅饭，是那种七个碟子八个碗的。 所以一顿饭做下来，她也是相当的累，不过在章 家得到了太多的好处，她虽然累些，也就当做是报答了吧。 可就算是再累，晚饭后的课程她也是绝对不肯落下的，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能学多少就尽量学多少。 等她回了学校，就算去报了专业课程，也未必能学到这么专业的玉石知识，毕竟章 家是家传的。 “小悠，你学得可真快，手感也好，我大伯都肯让你开石料了，我学了八、九年了，还是只能拿废石练呢。” 章 明珠看着秦小悠开了一块卖相很好的原石，虽然没有开出东西来，但出手果断，切口匀称，她也不得不服气。 “你这是谦虚了，我跟你可比不了，你是家学渊源，我却是半路出家，这底蕴差出十万八千里了。” “章 叔叔不让你下手，其实是希望你能学得更扎实些，而我属于短期培训，现在不下手，以后就没机会了。” 章 明珠点点头，“可也是，等你离开这里，就没人再教你了，那好吧，我不嫉妒你了。” 小姑娘虽然性子跳脱些，却是个爽直侃快的，跟其他章 家的孩子比起来，秦小悠更喜欢这一个。 “小悠，我听说大鹏哥也帮你买了这些检测、切割的工具，你用着还顺手吗？别买了次品。” “要是用着不顺手的话，就让我哥带你去重新买，我家有专门供货的厂家，出货的质量可好呢。” 秦小悠赶紧道了谢，说自己那些工具用着还成，就不麻烦她和她哥了，小姑娘这才拉着明惠先走了一步。 秦小悠他们三个是最后离开教室的，今天老师讲了一些更深入的开石技巧，她忙着实践，得把黑板上的笔记补上。 他们刚迈出院子，就遇上了章 二叔，“小悠，你这是刚放学呀，可真是用功，我都要嫉妒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深夜出行 秦小悠他们没想到出门会遇上章 二叔，又听到章 二叔这么说，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 章 二叔明显也没想让他们接，只是看着秦小悠他们三个人，着实是让他有些郁闷。 别说秦小悠天资过人，学什么都是一蹴而就，就连林大鹏和赵安琪，学东西也不是一般的快。 刚来的时候，他们两个明显对玉石还是丝毫不懂呢，现在说起理论知识来，已经头头是道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学到的知识，他们都吃进脑子里了，还结合了实践，把知识变成了自己的。 要不说人家三个是高等学府的学霸呢，这份学习的劲头和能力，真不是一般孩子能比的。 “我们家那几个不长进的，要是能有你们一半用功，章 家也就不愁后继无人了，可惜呀……” 这话秦小悠不能再假装听不见了，“章 二叔，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明珠他们几个都聪慧过人，学什么都快着呢。” “其实你们只是不舍得撒手，就像我不放心他们两个一样，总想拢在身边带着，反倒耽误了他们的成长。” “二叔不如试试，有机会的话把他们撒出去，让他们自己去经历几次，想来很快就能出师了。” 秦小悠这句话还真是有感而发，如果她不是打小就开始为生计奔波，也不会在生意场上这么得心应手。 即便她上辈子在豪富之家生活了近十年，但还真没有自己做过生意，只不过是见得多罢了。 能把生意做到现在这个样子，全靠她这辈子的磨练，所以她才说，要自己去历练，实践是最好的老师。 章 二叔似乎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低头琢磨起来，连秦小悠他们三个跟他告辞，他都没有反应。 三个人回到自己住的院子，秦小悠就抓紧整理行李，打算明天一大早就把他们送离章 家。 哪怕只是早一分钟离开这里，秦小悠也就能早一分钟放心，她有种预感，章 家要起大波澜了。 赵安琪虽然很是舍不得秦小悠，但大事当前，她还是分得清轻重的，小悠没危险还好，如果有，她的离开，就是救助小悠的唯一机会。 三个人都知道富安阳在章 家，但他一直没有露面，那就不能把他当成安全阀，说不得他的处境更加艰难呢。 转天起大早送人的时候，秦小悠直到把人送上了车，一颗心才算是彻底地落下了。 只要没离开章 家，秦小悠就怕章 家人反悔，现在证明了章 家想留的人就是自己，她是真不愿意因为自己连累了大鹏和安琪。 再回到章 家，似乎一切照旧，跟之前没什么两样，赌石、上课、做饭，秦小悠重复着这样即单调又刺激的生活。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在她发现有好石头，而石头的个头又偏大的时候，没了林大鹏的帮忙，她不太好把石头运回去。 毕竟一个姑娘家，搬着个石头在大街上走，看起来太过显眼了，哪怕这是在赌石成疯的玉石城。 所以就算是碰到了有料的大型原石，哪怕心里再舍不得，秦小悠也都选择了放弃，只捡点随身能背走的小石头。 她不敢再往章 家送石头了，她现在猜测，章 家之所以把她留下来，百有之八、九十是因为她的手气。 秦小悠暗忖自己之前太不谨慎了，明明已经想到了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却还是太轻心了。 不过这样悠闲的日子也就过了三、四天，这天晚上放学的时候，章 哲浩去了她的院子。 “小悠，我答应你的事情要成行了啊，明天晚上，我带你出去，你准备一下，要穿方便些的衣服和鞋子。” 秦小悠愣了愣，章 叔叔能带自己去看的，应该也就只有赌石了，怎么出去看个石头，对穿着还有要求的？还非得是晚上？ 章 哲浩没打算细说，秦小悠也不好追问，人家都说是惊喜了，那自己就等着惊喜出现吧。 第二天秦小悠便没有再出门去逛玉石铺子，认真的做了一日三餐，课程倒是没落下，都去上了。 晚饭一过，章 叔叔就带着章 二叔、章 明同还有章 明昭过来找她了，章 明昭是章 二叔的儿子。 “小悠，准备好了么，咱们要出发了。”章 明同一进了院子，就扬声喊着秦小悠。 秦小悠自然是早早地就把自己准备停当了，就等着人来呢，听到章 明同叫自己，赶紧答应着。 出来看到章 明同一脸的兴奋，她不免有些好奇，到底晚上要去什么地方，章 明同跟打了兴奋剂似的。 “小悠，别磨蹭了，咱们得快着点，别去晚了好东西都被人弄走了，看都没得看了。” 章 哲浩拍了儿子一巴掌，“什么时候你才能有个成熟的样儿啊，这跟个跳马猴子似的，真是不像话。” 章 明同吐了下舌头，赶紧收了声，抬手揉着自己的后脑勺，看来章 哲浩下手还不轻。 一行五个人出了院子，门外停着一辆车，很普通的面包车，半新不旧的，完全不显眼。 这一看就是伪装身份用的，秦小悠坐进了车里，整个人都全神戒备起来，多大的危险都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未知。 秦小悠不知道知道要被带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这种完全无法掌控的状态，让她有点心慌。 尽量轻地做了两次深呼吸，但还是被章 哲浩察觉到了，“怎么，紧张了？别担心，是好事儿。” 再一次被保证是好事儿，秦小悠却还是放不下心来，是什么好事儿，非要到荒效野外来呢，还不能说？ 是的，面包车开到了城郊，上了一条小路，连盏路灯都没有，除了车子自己打出的灯光，周围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爸，是不是很快就到了？”原本寂静无声的车里，突然响起了这么一声，把秦小悠吓了一跳。 章 哲浩直接一脚踢了过去，“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到了自然会叫你的，这一惊一乍的，再把小悠给吓着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地下玉石交易所 秦小悠倒是没有被吓着那个程度，但也是更紧张了，这么个漆黑如墨的夜里，行驶在无人的荒效野外，没人会不紧张。 秦小悠后背贴着椅背，做好了随时能防卫的姿势，正紧张着，侧边一束灯光打了过来。 车里被照得一亮，但光亮也只是一晃而过，很快的，这辆车子就跟章 家的车子并肩了。 感觉了一下它出现的位置，应该是从另一条小路上拐过来的，而能跟章 家的车子并肩，应该是相熟的吧？ 秦小悠正猜测着，就听到那边有声音传过来，“章 老板，今天这是掐着点儿来的？比平时早了些。” 章 哲浩就笑了笑，“李老板有心了，我儿子心急，等不得，就想着早一点过来，也省得他念叨。” 对面车里的人也跟着笑了，“原来令公子也跟着来了呀，小孩子么，都一样，沉不住气。” 两辆子开得都不算快，就这么齐头并肩的开着，副驾那边开着窗，章 哲浩跟旁边车里的人闲聊着，有一搭无一搭的。 秦小悠这才反应过来，这条路变宽了，竟然能够两辆车子并行，刚上来的时候，明明是很窄的一条小路。 “到了，章 老板，你先进吧。”对面车子里的人边说边把车速慢了下来，跟在了章 家的车后面。 “承让了。”章 家的车子前边带路，越往前开越亮堂，等秦小悠下了车，才发现这是一处停车场。 但并不是正规的那种，似乎像是挨着山挖出来的一块平地，四周架上了几处栏杆，上面挂着简易的白炽灯。 而停在停车场里的车子，几乎是清一色的面包车，数量还真不少，少说也有几十辆了。 这么一眼望过去，挺整齐，还真分不出个高低贵贱来，再看旁边停下的那辆车，同样是一辆不太起眼的面包车。 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过来，跟章 哲浩握了下手，两人并肩往里去了，章 二叔则跟那辆车上的另外一个人搭上了话。 章 明同和章 明昭把秦小悠夹在了中间，随在了一众人的后面，虽然这个动作没有多显眼，秦小悠却是心里一暖。 很明显的，章 家兄弟不放心她的安全呢，这才把她紧紧地护起来，免得被外人冲撞了。 出了停车场，路变得有些难走，秦小悠这才明白，为什么章 哲浩让自己穿方便一点的衣服和鞋子了。 这里根本就是山脚，虽然路是平整过了，但也只是平了个大概，路上依然有着不少的坑坑洼洼，甚至是七零八落的小石头。 一直走到山脚，又顺着路再往右拐，大约也就二、三十米的距离，秦小悠的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头上悬着两个户外晚会用的那种大灯，照得四周一片通亮，而眼前，则是一片相当齐整的空地。 跟刚刚路上那种凌乱完全不同，这片场地是真的齐整，地面夯得相当结实，没有任何的坑包，更不用说零碎的石头了。 在靠近山脚的方向，像是被什么东西切割过，山脚的坡度没有了，直接就是高约十几米的山壁。 在这个山壁上，敞开着一对大门，是那种金属质地的大门，在大灯的照耀下，闪着特有的暗金色光泽。 大门两边各站着四个人，每个要进入的人，都会受到盘查，秦小悠有些紧张，紧紧地跟在章 二叔的身后。 五个人走到门口，章 二叔拿出了几张请柬样的东西，秦小悠还没看清楚是什么呢，就被人收走了。 跟着就是搜身，搜得挺仔细的，跟飞机场过安检似的，好在大家都挺守秩序，没有违禁的东西，很顺利地就通过了。 而进了这两扇大门，立刻就是一片纸醉金迷的场面，门边就是两排自助食物，一边是点心、小吃，一边是酒水、饮料。 侍者来回穿梭，来宾则端杯致意，浅笑慢谈，跟刚刚外面那种冷寂萧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要不是宾客们穿着的都是比较方便的衣裳，秦小悠甚至会以为自己是进了后世的那种高档会所了。 “小悠，这边走，别落下了，要是在这里走丢了，别想再走出去了。”章 明同抓紧了秦小悠的手。 这个动作把秦小悠吓了一跳，原本想要把手抽出来的，可当她看到年轻人严肃的侧颜，就放弃了挣扎。 她看得出章 明同的紧张，这种紧张不是能假装出来的，整个人都绷紧了，像一只即将扑食的小豹子。 看来，她看到的这些虚假繁荣，也应该是一种伪装的假像了，或者说，不过是某些遮掩真相的障眼法。 再不左右四顾，秦小悠被章 明同拉着，紧紧地跟在两位长辈的身后，跟章 哲浩说话的人，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五个人穿过这一片类似晚宴的场地，进了一道门，场景再次转换，这一次，不是纸醉金迷，而是潋滟水光。 不是真的水，而是在蓝金色的灯光照射下，各色的玉石、翡翠、玛瑙、钻石等等，折射出来如水波般流动的光泽。 秦小悠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她从来没看过这么美丽的景色，简直让她不知道从哪儿看起了。 “明同，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些玉石、玛瑙都是谁的？摆在这里干什么？是用来欣赏的还是用来卖的？” 秦小悠一连串地问出好多问题，章 明同有点得意地回答道，“这里是地下玉石交易所，怎么样，震撼吧？” 地下玉石交易所？秦小悠的精神一振，她可是听说过，地下交易所会有真正的好东西，当然，价格自然也是不菲的。 她只是没想到，自己也能有机会见识到，看来，章 哲浩说的那个超大惊喜，确实不是骗她的。 “明同，你看那个八仙过海，简直雕得是惟妙惟肖，活灵活现的，我们过去看看吧？” 章 明昭拽着章 明同就往一处玉雕过去了，秦小悠则被章 明同拽着，被动地一起跟了过去。 到了近前，秦小悠也被吸引住了，确实好看，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师的手艺，连毛驴身上的毛，都纤毫毕现。 第三百六十八章 我要它 仔细地看了又看，这块八仙过海的雕工，真是让人惊叹，秦小悠完全被它的雕工给吸引住了。 把自己尽量靠得近些，仔细地感受了一下这块玉雕的原料，其实也并没有多高级，品质也就是跟自己的那块青白玉差不上下。 虽然不能上手摸，但根据玉料跟自己之间产生的感应，秦小悠还是能大概判断出来玉料的质量。 但它现在的价值，却远远地超出了它本身原有的身价，自然是胜在了雕工上。 果然，经过一双巧手雕刻出来的玉雕，就算原料没有多珍贵，却能让它的价值翻高了不知多少倍。 秦小悠不禁想起自己的那些玉石原料，不知道经过章 叔叔的手，能否达到这样的成品水准。 “小悠，小悠，你来看看这块鸡血石，我的天，真的像鲜血一样，好像还在流动着。” 章 明同也不等秦小悠同意，又把她拽到了另一块玉石前，这是一块没有经过雕刻的鸡血石，原来，这里也卖玉料的。 这块料石也真是让秦小悠开了眼界，就算她上辈子见识过很多的鸡血石，但这块的品质确实超出了她所有看过的。 秦小悠整个人都快要趴上去了，心里遗憾得不行，要是让摸一摸就好了，能有个更直观的感受。 她还没看够呢，章 明同却已经又拽着她去看别的了，就这么一顺水的看下来，秦小悠的震撼无以复加。 虽然听说过地下交易所很多宝贝，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还是让她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多的精品同时出现。 换句话说，这里就没有普通的东西，好像只要能够摆在这里展览的，就是特别甄选过的。 要不是有章 明同拽着她，一路看过来，她觉得只是某一块玉石或雕件，就能让她如醉如痴，流连忘返了。 “小悠，你有看上的东西吗？我看上了好几个，不过都太贵了，哎，也只能看看，过过眼瘾。” 章 明同挨着秦小悠，小声地说，秦小悠这才从陶醉的境界里清醒过来，对啊，这里的东西是可以购买的。 她心情复杂地回头看去，就发现展品正在逐渐减少，展览台上空出了不少的地方。 不时有人戴着洁白的手套，把展品装进精美的雕花小盒子或者小箱子里，封好拿走。 “他们这是在干嘛？”她还没看够呢，怎么就收起来了？秦小悠急得拉住章 明同，慌忙地问。 章 明同看她着急的样子，笑得不行，“被人买走了呗，你是不是傻啦，这里是交易所，摆出来的东西就是用来买卖的。” 说完又叹了口气，“我急着过来就是因为这个，来晚了好东西就会被买走了，可能连欣赏的机会都没有了。” 秦小悠愣了愣，有点不太敢相信，“收起来的都是被人买走的？卖得这么快啊？” 这些可都是价格昂贵的精品，就比如她眼前的这尊弥勒佛，高一尺半余，却是一块整玉。 玉色清亮透明，半点杂质不见，雕刻栩栩如生，眉眼仿佛都是活的，看一眼，似乎都能听得到他畅快的笑声。 而它底座上的标签，却是清清楚楚地标注着——一百二十万，这个年代的一百二十万，我的老天！ 可就是这样的价格，秦小悠眼睁睁地看到有工作人员过来打包装箱，就在自己的眼前把它收走了。 秦小悠羡慕的同时，也清楚得很，被买走的这尊佛像，只要握在手里半年，甚至不超过半年，价格乘以十都可以稳当出手。 只是可惜，她现在手里没有那么多的现金，家里建分厂，出新品，都等着用钱呢。 所以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尽量把这些好东西都浏览一遍，让自己长长见识，好歹也没白来一趟。 “小悠，赶紧的，这里看完了，我们到下一处，里面还有好东西呢，比这里更高级。” 章 明同和秦小悠已经差不多逛到了展览厅的最里头，他突然拉起秦小悠，快步走到尽头的另一扇门。 穿过这扇门，赫然又是另一番景色，这里的展品，玉料和成品各占一半，被收走的空档明显比外面小。 秦小悠走到一块巴掌大的羊脂玉料前，只见洁白盈润的羊脂玉标价，二十万，即便好，也是天价了。 再看下一个展品，整块的寿山石，也是未经雕刻的，纹路很清晰，却也很特别。 如果仔细看，它自身的纹路仿佛已经开出花来，如果手里有一把刻刀，秦小悠都有刻上几笔的冲动。 所以它的面前，吸引了不少人，章 哲浩也正站在那里，看得目不转睛，好半天都没有移动脚步。 想来这样的原料石，对于玉雕师，或者说是玉石从业者，会更有吸引力一些，因为它的潜在价值会更高。 秦小悠发现，自己今晚叹息了太多次，很心疼自己与这些精品失之交臂，却也无可奈何。 她这回带过来的钱是有数的，前些日子买石头也花得差不多了，毕竟石头的价格偏低，切出来后，价值翻番的比例更高。 所以尽管她稀罕这些东西稀罕得不得了，如果不是特别特别吸引她的成料，她是不会出手的，性价比跟原石没法比。 可人被打脸就是这么快，秦小悠正觉得自己定性十足，今天只能是个看客了，能忍住不对这里的东西动心。 转眼就看到了一样让她再也挪不动脚的，她似乎都听到了打脸的啪啪声，可也完全顾不上了。 那是一块颜色深浅掺杂的暖玉，橘色和褐黄色掺杂着，橘色呈半透明，艳丽灼人，褐黄则深沉端方，大气稳重。 两种颜色冲突得让人炫目，却又那么和谐地出现在一块玉料上，秦小悠立时就被它把目光给吸引住了。 “看什么呢，赶紧看下一个吧，不然被人买走了，咱们又没得看了。”章 明同拽了拽她。 秦小悠却是半步也不肯挪，就那么盯盯地看着那块暖玉，像是连呼吸都忘了，然后抬起手指，“我要它。” 第三百六十九章 别人眼里的鸡肋 秦小悠确实是被这块杂糅双色暖玉给吸引住了，不为别的，只因为她见过后世的成品。 她对这块暖玉的印象太深刻了，深到隔了一辈子，隔了十几二十年，她仍然忘不了它。 记得当时看到它的第一眼，秦小悠就被震撼到了，她完全没有想到，一块没有生命的玉，竟然能让她感受到磅礴和伟大。 那是一个山河雕，利用半透明的灵跳橘色，配合褐黄的深重沉稳，雕出的一尊黄河奔腾玉摆件。 河水泛着黄浊，带着半显不显的透明，让河水看起来很是灵动，真像水里搀着泥沙，由远及近，汹涌而至。 河边裸露的岩石，以及岸边的广袤平原，却是比河水深重得多的颜色，却又因为颜色的深浅不一，加重了地貌的层次感。 经过了岁月洗礼的深深浅浅的褐黄色岩层和土地，映衬着即便是流淌了千年，却依旧生机勃勃的黄河水。 河水像是有生命一样，激荡而起，拍击在岩石上，又渗进黄土地里，黄沙和尘土承载着几千年的沧桑和轮回。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秦小悠爱上了玉雕件，喜欢上了这种能从一块石头里，看到生命碰撞的澎湃激情。 “你说什么？你想要它？”章 明同指着眼前的这一块黄巴啦叽的玉石，满眼的不敢相信。 虽然说它是一块暖玉，但颜色太不好看了，如果想要用它来雕东西，恐怕不会有什么升值的空间。 如果一块玉料的价值，注定只能是这块玉石的本身，不会因为雕刻而发生变化，那就是没价值的。 对于玩玉的行家来说，这样的玉料就等同于废料，眼前的这块暖玉玉料，只适合当成原石来收藏。 按理说，秦小悠也摆弄过不少玉石原料了，这个道理，她应该很清楚的，章 明同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就冲动起来。 “我要它。”秦小悠再次坚定地说，上辈子没有机会把那个传奇的玉雕件拿到手里，这一次她绝不能再错过。 “小悠，你冷静冷静，先看看价格，一块没有雕刻价值的玉石，卖到十八万，你也要买吗？” 章 明同指着那块暖玉的价格签，让秦小悠看清楚，“小悠，你可千万别冲动啊，这可不是几百几千。” “这是十八万呢，虽然这块玉石的本身，就已经值得这个价格了，毕竟暖玉不多见，还是这种大体积的。” “但它到底没有什么升值的空间，这块玉料本身的颜色，根本不适合做玉雕件，松柏、山水、庭院、人物就没一样能契合的。” “要我说吧，这块玉料最多只能略修一修，当成山石盆景摆着，买下来着实不划算的。” 虽然章 明同自己的玉雕手艺学得不够好，但家里到底是做这一行的，他从小看到大，里面的门道也清着呢。 哪想到他劝了这么半天还是白劝，秦小悠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只问他购买的流程如何。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章 明鉴，这时候也忍不住出了声，他跟秦小悠不太熟，称呼起来都有点别扭。 “小……悠，那个……我觉得明同说得没错，这块玉料的增值空间确实不高，顶天是它本身的原料增值。” “你想啊，只是原料增值的话，那买它还有什么意义呢，倒不如换块好看的玉石，也有机会原料增值的，而且还有机会做成玉雕。” “一旦雕成了玉雕件，价值就可能翻出几倍去，比这块暖玉划算多了，明同没说错，雕刻对它的帮助不大。” 秦小悠当然知道这两人的好意，连这个一心钻研玉石知识，两耳少闻窗外事的章 明鉴都出声劝了，可见有多担心她。 但她领情归领情，却是绝对不会听的，别人眼里的鸡肋，于她却是宝贝，因为当初那个黄河玉雕，在看到的时候，就已经价值几千万了。 听说后来转了几手，价值更是过了亿，就这样还有不少人惦记着呢，错过了才是傻子，眼下也只能让别人把自己当傻子了。 见秦小悠还是初衷不改，章 明同甚至觉得，小姑娘有点不识好歹了，但到底还是不放心她。 “我去叫我爸过来，他刚才走的时候，告诉了我去哪边，如果他也不同意你买，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小伙子说做就做，抬腿就跑远了，章 明鉴却是紧紧地跟在秦小悠的身后，不敢离开半步。 地下交易所不是寻常地方，后台的背景硬着呢，如果秦小悠找不到人乱走，闯进什么禁忌之处，分分钟都会消失。 在这里消失，没人敢追问个为什么，既然来了这里，自然就是遵守这里的规矩。 所以章 明鉴是真不放心这个倔强的小姑娘，主意太正了，好像就没有什么是她会怕的。 对于章 家的这对年轻的小兄弟，秦小悠心里的感激不是一点半点，自己是真的让他们担心了。 章 哲浩很快地跟着章 明同回来了，站到那块暖玉之前，仔细地观察了半天，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他觉得秦小悠这么坚持，肯定是有她的道理，小姑娘在玉石方面的天赋，是自家儿子和侄子比不了的。 章 二叔也跟着一起回来了，看到大哥没说话，他也没开口，但跟章 哲浩一样，前后左右，很是认真仔细地察看着那块玉料。 哥俩最后对视一眼，确实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来，比如说这块玉料原本就像个什么图样，顺着雕出来，就大放异彩了之类的。 “小悠，能跟章 叔叔说说理由吗？”章 哲浩并没劝秦小悠不买，而是先问了她想把东西买下来的原因。 秦小悠想了一想，自己认识的玉雕师都在这个城市里，而这个城市里，手艺最好的玉雕师，就是眼前这位了。 也就是说，买下了这块玉料，十有八、九还是得交到章 哲浩的手里，所以先跟他说一下想法也没什么不行的。 “章 叔叔，是这样的，我一看见这块玉料，这颜色就扎进我心里去了，我立马就有了一个特别的构思。” 第三百七十章 失踪的身影 听到构思这两个字，章 哲浩的表情立刻严正了不少，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这边，他才开口。 “你说吧，简单说一下你的想法，这里不是太方便，你只大概跟我说个意思就行了。” 能进到这间展厅的，大多数都是高级的玉石玩家，或雕刻，或经营，或两者兼有，像是章 家这种的。 若真有好的构思，肯定是要避着外人的，眼尖耳灵的人多的是，一旦想法好，保不齐就被别人抢了先。 “我觉得可以这样……”秦小悠指着暖玉上的颜色，大概说了一下心里的构图，重点点出了水岸交接之处。 章 哲浩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几乎都要闪出光来了，“行了，行了，我明白了，先这样吧。” 不等秦小悠把话说完整，章 哲浩就出声打断了她，“先把东西买回去，回家咱们再细说。” 就算这块玉料是小姑娘想买的，自己最多能接下加工雕刻这个活儿，章 哲浩也已经很满足了。 虽然秦小悠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她的构思，但结合着暖玉的颜色，加上他自己多年的经验，知道必是个了不得的东西。 如果能在自己手里出成品，哪怕东西不是属于自己的，也足够让他的名气再上一个台阶。 所以，章 哲浩绝对不希望这物件脱了，分秒不耽搁，转头直接吩咐着章 二叔去联系。 “二弟，你去把这块暖玉拍下来，速度快点，中间别溜号，小心着被谁套了话，再让人捷足先登了。” 章 二叔急忙转身去了，他才又想起什么来，重新看向秦小悠，“小悠，你身上还有钱吗？够这个数吗？” 这可是十八万，不是几千几百，他很清楚，秦小悠前些日子可是赌了不少石头，自然花销不少。 秦小悠听章 哲浩提到钱，也才想起来这个事情，不免有点担心，“钱倒是还有些，不过没有带在身上。” “这里是要交现金吗？我之前也不知道要来这里，所以并没有带钱过来，现在怎么办？” 就算回家取，秦小悠也一样没有那么多现金的，她不可能千里迢迢一人在外，还随身带着现金，太危险了。 她每次用钱，都是拿着存折让家里给转账的，这时候还不兴银行卡，全国的通存通兑也还没有实行起来呢。 看着眼前这块玉料，秦小悠不禁担心起来，若是因为钱不够而没搞定，她可真要悔死了。 “没事，没事，我就是问问你，这里不用交现金的，把东西定下来，他们会送货上门，然后一手钱一手货。” “我是担心你没有那么多钱，如果人家送货上门，你交不出钱来，后果比不买还严重。” 货到没钱收，那就属于违约了，这个地下交易所，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章 哲浩的担心不无道理。 “如果你没有那么多钱，我可以先帮你付了，等你家里给你转了钱，你再还回来就是了。” “不过这么多钱，我也得让人提前准备着，所以才问你有没有，别到了眼前再被动。” 即便章 哲浩说这话是客气，毕竟自己还有那么多的玉石搁在他手里呢，钱是黄不了的。 但他能把这样的话说在前边，总是一番心意，可谓是替自己想得十分周到了，秦小悠自然感激。 “谢谢章 叔叔，我明天一早就让家里转钱，中午差不多就能到账了，应该不耽误他们送货。” 章 哲浩这才放心了，“你心里有数就好，这里确实有好东西，可东西也不是好拿的，咱们还是小心着些，别惹到不该惹的人。” 两人说着话，章 哲浩就看见二弟回来了，“你二叔回来了，咱们再往前看看，闭所的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秦小悠顺着章 哲浩的目光看过去，章 二叔正往这边快步走过来，秦小悠的目光却定在了他后面的一个身影上。 没等章 二叔走到他们跟前呢，秦小悠突然撒腿就跑了出去，方向直奔刚刚章 二叔的来处。 “小悠，小悠，你干嘛去？”章 哲浩略微压了些声音，焦急地喊着，这里可是地下交易所的展厅，哪容得这丫头乱跑。 秦小悠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在已经稀少了一些的人群里穿梭，明明看到了的，怎么就没了呢？ 又挤过了一簇人群，仍然没看到那个身影，秦小悠急得左右四顾，人很多，偏偏没了那一个。 “小悠，你怎么了？”章 明同和章 明鉴此时已经追了上来，一左一右地把秦小悠夹在中间，就怕她再跑了。 秦小悠眨了眨眼，让眼睛里的失望淡去，“没……没什么，我刚才看到这边有个东西闪着贼亮的光。” “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好宝贝呢，就急忙跑过来，结果又找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刚才看花眼了。” 章 明同就撇了撇嘴，“你还以为自己就这么好运气，入手了一件宝贝，跟着又能拣着一件？” 秦小悠知道是自己刚才的鲁莽让他着急了，自然不会跟他一般计较，反而赶紧道歉。 “对不起了，明同，是我的不对，就算真有好东西，我也不该乱跑，让你们担心的，是我莽撞了。” 看秦小悠一迭声的道歉，章 明同又不好意思起来，揉了揉鼻子，“算了，人没事儿就好，下次可不能这么乱来了。” 三个人并肩走了回来，章 哲浩看了看秦小悠，眸光闪了又闪，到底没有说什么。 又把展厅剩余的部分转完，确定了没什么必须要买的东西，一行五人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回程的路上，章 明同一再地缠着老爸询问着，那块暖玉到底有什么好的，他也听见了秦小悠的构思，没听出什么特别的好来呀。 “你懂什么，小悠最大化地利用了暖玉本身的色调，她这样的想法才是最高级的。” “像是用绿色的玉，雕出一颗本该是粉色的桃子来，那有什么稀奇的，小悠奇就要奇在色彩和构图的相辅相成。” 章 明同被老爸说得满脸通红，他可不就刚雕完一件绿色的桃子玉雕么，老爸这是故意的吧？ 第三百七十一章 安子的媳妇儿 虽然是夜路，但司机明显对这条路相当的熟悉，车子很快就开进了城里，没一会儿就到了章 家。 进了大门，章 明同还在兴奋地连比划带说，夜色里，显得他的嗓门特别的大，章 哲浩忍不住又训了儿子几句。 章 二叔劝了大哥两声，又再把秦小悠送到她的院门外，就转身离开了，秦小悠走到院门前，刚要伸手推门，整个人就定住了。 像是突然被什么给诱惑了一样，秦小悠心尖一悸，目光倏地就向某个方向盯射过去。 若是换成了别人，这么黑的夜色，又是那么远的距离，一定不会看到那里有人的。 偏偏秦小悠眼尖耳利，五感超乎常人的灵敏，把那个即将消失的背影看得清清楚楚。 想都没想，半秒钟都没犹豫，她拔腿就追了上去，正好看到几个人推门进了院子，那个人走在最后。 秦小悠憋着心头的一股劲儿，飞快地冲到了那扇门前，伸手推门，迈步而入，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只是她一条腿才迈了进去，另外一条腿还在门外呢，秦小悠的第六感就又帮了她一回。 快速地闪身，朝旁边躲去，跟着一阵暗沉的风声砸在门上，门板登时就被踢裂了。 摇晃了几下，‘啪哒’一声，碎裂的门面砸在地面上，在寂静的夜里，响起了很大的回声。 袭击却没有因为门坏而停止，又是一拳打过来，秦小悠本来就已经躲得很狼狈了，这时候哪儿躲得开。 她根本没办法再起身，不得不就地一滚，勉强让开了这一拳，“等等，等等，我是章 家的客人……” 也不知道这样的解释管不管用，秦小悠只能用手护住头脸，急慌慌地朝这些人喊着。 她也是一时情急，看到人就追了过来，完全忘了自己事先分析过的，有富安阳的地方，肯定会有危险。 这个危险还是双方面的，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富安阳都存在，彼此根本就不应该见面。 果然，对面的人没有半点收手的意思，紧跟着又是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向了秦小悠的心口。 秦小悠躺在地上，被砸坏的门就在她的身后，这一脚，她想躲也没地方躲了，只能用双手尽量护住。 然后，她就看到几乎就要踹到自己心口上的那只脚，被另一只脚给踢到了边，人也被瞬间拉了起来。 “我不是让你老实等我回去吗？怎么找到这里来了？”男人语气里是满满的不耐烦，手却把人搂得紧紧的。 那群人里不知道是谁，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就有人走上前来，“安子，不给我们介绍介绍，这位漂亮的小姐是哪位呀？” 来人是个温文儒雅的中年人，面相看着很是温和，秦小悠却不知为何，心里蓦然一悸，身子忍不住抖了一抖。 “我女朋友，家里嫌我穷，一直不同意我们的事，我这才……”下一句没说出来，但大家却都听得明白，所以才来了这里。 又是一声怪叫，“哎哟，怪不得我们找妞你从来不跟着，家里的也看不上，原来早就有主儿了。” 中年男人扭头看过去，那个声音瞬间就消失了，像正在打鸣的公鸡，被人掐住了脖子。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大呼小叫的是要干嘛？有什么话咱们进去再说。”说着扭身就走。 那个嘴欠的指了指地上的门板，想说什么，到底没有说出来，跟着众人的身后进了院子里的一个房间。 他们前脚刚进门，后脚就有人敲响了房门，“隋哥，是我，我过来看看，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小悠听到这个声音，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暗骂自己怎么就冒冒失失地追过来了。 而门外的声音是章 哲浩，秦小悠绝对不会听错，只是此时此刻，她有点不知道，自己是希望他出现，还是他最好别进来。 那个中年男人并没急着回答，而是在正中的高帽椅上坐稳了，这才扬声道，“章 老弟，进来说话吧。” 房门很轻很轻地‘咯吱’了一声，要不是在暗夜里，这一声根本是不应该被听到的。 结果秦小悠不禁听到了，还听得身上汗毛直竖，她现在紧张得不行，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局面。 章 哲浩会怎么指认自己呢？如果跟富安阳的回复有冲突了怎么办？秦小悠的脑子飞速地转动着。 她没有一个时候，比现在更恨自己的冲动，是太久没见面了吗？怎么就这么莽撞呢，脑子呢？ 她正努力地想对策呢，章 哲浩已经走了进来，对着上座的中年男子一抱拳，“隋哥，出什么事儿了？” 原来这个男人姓隋，瞧他坐的地方，应该是这些人的头儿了，不过看他的面相，不像是特别难缠的人。 只是再一看他的手下，秦小悠又迅速地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他手下的这些人，每一个身上都透着血腥气，显然没一个是善茬儿。 能把这些人管理得服服帖帖的，要说那位是个良善的，秦小悠只能说自己眼睛瞎了。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有只野猫无缘无故地闯了进来，我想问问章 老弟，这丫头是哪位呀？” 章 哲浩打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被富安阳搂在怀里的秦小悠，心里真是恨得直痒痒。 小姑娘聪明是聪明，就是太不安分了，怎么就不知道老老实实地呆着呢，让你到处乱跑，这回惹事儿了吧？ 生气归生气，他到底不忍心秦小悠在自己家里出事儿，“小姑娘是我家的客人，来做玉石生意的。” “不知道怎么冒犯着隋哥了，我替她跟隋哥说声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我回去教训她。” 说着伸出手来，做出想要接秦小悠回去的意思，他以为秦小悠是被富安阳挟持了呢。 富安阳却是正眼也没给他一个，保持着原样没动，做出了只听隋哥一人命令的姿态。 隋哥就笑了，眼里一抹深思转瞬即逝，“那可是巧了，我们家安子说这是他媳妇儿呢，章 老弟怎么说？” 第三百七十二章 是个狠角儿 隋哥的话，让章 哲浩立时就懵了，秦小悠什么时候成了安子的媳妇儿了，安子又是哪位呀？ 突然心思一动，他看向了搂着秦小悠一直没动的富安阳，应该就是这位吧，现在再看，这姿势更像是保护。 章 哲浩就有点搞不明白了，院子里的大门都被踹碎了，可见秦小悠的闯入是不被欢迎的。 那现在说她被人看上，隋哥的用意又是如何呢？难道真是因为她长得好看，隋哥就允许有人一见倾心了？ 不应该啊，眼前这位隋哥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不可能手下相中了谁，他就点头同意了，还是一个无故闯进了他禁忌区域的陌生人。 如果他真是这么好说话的，自己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了，怕就怕他对秦小悠有什么企图。 想着之前隋哥一定要把小姑娘留下，说是大哥病着，为了大哥挑剔的胃口，必须把人留下来。 隋哥态度的反常，让哲浩觉得事情是不是没有这么简单呢？他突然就想到了秦小悠的好运气。 章 哲浩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突，秦小悠虽然是赌石界的新人，可她的命中率却高到不可思议。 这样的人，当初他都曾经有心想把人留下了，如果被别人发现了她的这个能力，动些心思也是必然的，只是，这个人不应该是隋哥。 “隋哥，小姑娘是我的客人，不止是来串门的客人，还是章 家生意上的客人，希望隋哥能给我个面子。” 隋哥笑了，食指轻点着椅子扶手，“给你面子？你的面子值多少银子？脸还真大，真拿自己当根葱了。” 章 哲浩被他损得脸色涨红，又瞬间苍白，他知道自己在这个人的眼里没什么地位，可被这么污辱，还是让他难以忍受。 但他还是忍了，章 家的院子里，住的不只他自己，还有章 家上上下下几十口子人，他冲动不得。 攥紧了拳头，告诫自己要忍耐，他就算豁得出自己，也不能看着一家老小出事儿。 对面隋哥哪会管他的感受，伸出手指了指富安阳，“安子，你跟他说说，这位真是你媳妇儿吧？别以为我骗他呢。” 富安阳搂着秦小悠没撒手，也没说话，只是顺着隋哥的话音，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安子虽然话少，却向来一言九鼎，他说是他媳妇儿自然就是，所以小姑娘要留在这边了。” “安子，咱们虽然赚钱不容易，可还没穷到养不起媳妇儿的地步，对了，你媳妇叫个啥？” 富安阳搂着秦小悠的手一紧，脸上却看不出异样来，沉着声回到，“她叫秦小悠，老家跟我一样，达盛市的。” 隋哥听完笑了，重新看向章 哲浩，“看吧，我真没骗你，这位漂亮姑娘真是我们安子的媳妇儿，有名有姓的。” “不过你说是来跟你做生意的，看来家里的条件不错，玉石生意也不算小买卖，怎么家里大人没来？” 这个问题章 哲浩却是回答不上来，只能如实回了隋哥，“她是顾客，家里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 “噢？”隋哥扬了下眉毛，“你不是说……她是你们家的客人么，怎么可能不知道顾客家里的情况？” 章 哲浩被连续追问，后背都渗出汗来了，却是半点不敢放松，就怕自己说错了哪一句，连累了秦小悠。 “她是第一次跟我们家做买卖，来的时候就是她和两个同学，她又是个能做主的，所以我就没问过她家里具体的情况，只知道有父母和弟弟。” 听到章 哲浩这么说，这位隋哥来了兴趣，“这么说起来，小姑娘倒是个闯实能干的，这个年纪就能顶门立户了？” 这话章 哲浩没法接，他确实不了解秦小悠家里的情况，小姑娘脑子灵活，为人义气，出手大方。 知道她是个能做主的，只要双方合作愉快，年纪小自然不是什么大问题，章 哲浩也就没想过再追问更多了。 秦小悠却是扬了扬头，“我为什么不能顶门立户？家里穷，父母都是乡下种地的农民，打小家里就是我做主。” 说完有点费力地转过头，看了富安阳一眼，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姿势，实在是有些别扭。 “不信你问他，我们家里是不是一直我做主？我爸我妈都听我的，跟章 叔叔做生意有什么好奇怪。” “哎哟，还是个带刺儿的，怪不得胆子那么大，直愣愣地就敢闯进来呢？我就喜欢这样的，对胃口。” 经过了刚才那一幕，小姑娘不但没有被吓瘫，还敢站出来替章 哲浩解围，这份胆识真是有点出乎隋哥的意料了。 “安子……”隋哥叫了富安阳一声，他的手指一紧，抓得秦小悠的胳膊有点疼，可见他是真有点紧张了。 抬头看向隋哥，富安阳的表情依然冷厉淡漠，即便知道他是听隋哥吩咐的，可也看得出，他本身也是个冷酷不羁的角色。 “别说，这姑娘还真配得上你，就这能呛死人的性子，跟个小辣椒似的，就不是一般的小姑娘，是个狠角儿呀。” 不知道隋哥这是夸赞还是嘲讽，秦小悠目光直直地看过去，摆足了气场，半点不怯。 突然就感觉到富安阳的胸口一塌，虽然他没发出声音，却明显是长出了一口气，秦小悠的心跟着也松了下来。 要说她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可过了最开始的那个突发状况，她已经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她也知道富安阳为什么松这一口气，刚刚那些藏着玄机的对话，应该是对富安阳的试探，还真是个多疑的。 现在说了这么一句，应该是认可了自己的身份，起码表面上是认可了的，接下来，就要看自己如何表现了。 她却不知道，富安阳听到隋哥的那句‘对胃口’，他有多害怕，如果隋哥看中了秦小悠，他的任务怕是完成不了了。 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看着秦小悠在自己眼前出事，哪怕他肩上扛着重如泰山的责任。 第三百七十三章 彼此完全不信任 几个人各自有着心里的活动，也各自有着心里的打算，只不过，这间屋子里，只有一个人有做主的权利。 “章 老弟，你也听到了，这两人还真就是一对，你也就别再替她担心了，跟着我们，亏不了她的。” “不过从现在开始，她暂时就要跟着我们了，总不好让小情侣刚见了面就立马分开不是。” 章 哲浩感觉眼皮猛地跳了几跳，心脏像被谁攥住了又松开，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了。 没人比他更清楚，小姑娘留在这里，就算是掉进这个深不见底的泥潭了，再想拔出去，难如登天。 可他能为秦小悠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再下面，他已经无能为力，结果如何，只能看小姑娘自己的造化了。 “是，隋哥，我知道了，如果没有其它事的话，我就回去了，我会派人来把院门修好。” 隋哥扬了扬手，让他退出去，可扬到了一半，他又停了下来，想起还有件事情没有嘱咐到。 “对了，小姑娘的事情，你自己找个理由，别让人起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马上就要完活了，别惹麻烦。” “还有明天的饭，多做一份送过来，不为难吧，小悠姑娘在外面的时候，应该也是在家里吃饭的。” 听起来，这位隋哥好像是多好说话似的，章 哲浩看了看秦小悠，缓了半天，才艰难地开口。 “隋哥，按理说是不难的，不过……小悠就是那个做饭好吃的姑娘，她来了这里，就不能去厨房了。” 既然隋哥吩咐，给秦小悠的离开找个借口，那她也就不能再回厨房里做饭了，以后的饭怎么做，得看隋哥的安排。 隋哥这回是真的愣住了，他只知道章 家最近来了个做饭好吃的小姑娘，还真没想过去查查是哪一位？ 到底是个无关紧要的，等他们离开，管他做饭的是谁呢，哪想到事情就这么凑巧呢。 静了好半天，隋哥突然大笑起来，他伸手指了指富安阳，“安子，你真是找个了宝贝。” 章 哲浩也跟着看过去，看到依然被人紧搂着的秦小悠，心里的担心半分没少，甚至更浓了些。 “小悠，趁着天黑，你跟我过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吧，不然我也不好跟别人说你离开了。” 让秦小悠收拾东西是一方面，另外，章 哲浩希望能趁着这个机会，跟她多说两句话，哪怕是叮嘱也好。 “六子，你陪着安子一起去，安子到底要陪着小悠姑娘，你就受点累，干点体力活儿。” “哎，好嘞，隋哥放心，我和安子是哥们，这点小事儿自然给他办得妥妥当当的。” 一个精瘦的年轻人站了出来，秦小悠一听就知道是刚刚在院子门口，嘴碎得不要不要的那个，也是出手攻击自己的那个人。 “章 老弟，既然你说小悠姑娘就是做饭好吃的那个，直接给这个院子弄点食材、佐料过来吧，我们自己开火。” 见隋哥再没有别的吩咐了，章 哲浩赶紧躬身一礼，退了出去，六子紧跟着他出了门。 富安阳微施一礼，“谢谢隋哥。”隋哥扬了扬手，让他也赶紧去吧，他才搂着秦小悠出了房间。 一直到走出了这个院子，秦小悠才算是真的松缓了，这一松缓不要紧，整个人都抖了起来，根本控制不住。 富安阳一把把秦小悠搂在胸前，心疼地紧紧抱着，在她耳边不住地重复低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秦小悠拼命地摇头，她知道这不怪富安阳，是自己的冲动和鲁莽，才造成了现如今这个局面。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她，是她的莽撞，才使得富安阳左右为难，甚至有可能破坏了他的整个计划。 “哎哟，还真是恩爱啊，我说安子，想腻歪等回去的呗，哥们这还等着呢，隋哥那边应该也等着听信儿呢。” 富安阳松开了秦小悠，却并没有答理六子，直接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奔了秦小悠的院子。 六子在后边不大不小的骂了一句，到底没有多说什么，气哼哼地跟在了他们俩身后。 章 哲浩已经等在院子外了，看着走近的三个人，知道想跟秦小悠单独说话的机会是没有了。 四个人进了院子，秦小悠很快就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了，随身行李倒是不多，只有一大一小两个背包。 不过有关玉石的设备倒是不少，六子一看那堆设备，不免有点傻眼，别说他自己了，再加上富安阳，两个人也未必能折腾回去。 “这要怎么办？”六子指了指那一堆也不知道是金属还是木头的玩意儿，脸色有点不好看。 “章 叔叔，这些工具我就不拿了，您帮我找个地方收好吧，等安琪和大鹏回来，你让他们俩把工具拿走就行了。” “你就跟他们说，我有急事先走一步了，后续的事情，让他们俩看着处理，也让他们借这个机会锻炼锻炼，别事事都指着我。” 章 哲浩连忙应下，“我知道了，东西我会帮你收好，等到他们回来，我会把你的话转达给他们。” 虽然秦小悠的话不多，章 哲浩已经接收到了她所表达的信息，如果林大鹏和赵安琪回来，让他们速速离开，别惦记秦小悠。 他看了一眼富安阳，富安阳也正朝他看过来，两人同时转开了目光，都知道对方的身份，彼此完全不信任。 听说不用搬这些破烂设备了，六子这才高兴了，“走了，走了。”伸手就要去拿那两个背包。 富安阳抢先一步把两个包拿在了手上，大的背在了背上，小的拎在手里，用空着的那只手把秦小悠牵住。 “还真是一刻也不能分开了。”六子撇了撇嘴，“安子，要不是你救过我，我真当你跟我有仇呢。” “你这闷葫芦的性子，真得改改，咱们是兄弟，自然不会跟你计较，若是遇到了外人可咋办？” 富安阳白了他一眼，像看白痴一样，“兄弟自然不会计较，不是兄弟我理他干嘛？” 第三百七十四章 被监视了 六子被富安阳噎得差点打了个嗝，可又说不出他的话哪里不对，最后无奈地伸手虚点了他好几下，转身走了。 章 哲浩赶紧抢上前一步，有些担心地看向秦小悠，“小悠，你万事小心，遇事别冲动。” 有富安阳在身边，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哪怕这个安子真是以前就跟秦小悠认识的，可他到底是隋哥的人。 别人他不知道，隋哥的心狠手辣他可是最清楚的，当初的自己可是没少领教，没少吃苦。 “我会的，章 叔叔，这些日子以来，多谢您的照顾了，替我跟章 奶奶和章 二叔道别。” 章 哲浩被秦小悠这么一说，眼里忍不住涌上一层薄薄的雾气来，心里难受得不行。 他不知道小姑娘这次离开，两人还能不能有全须全尾见面的一天，他担保不了自己，也担保不了秦小悠。 “小悠，对不起！”哪怕心里再不忍，章 哲浩也不敢说更多了，怕自己的情绪暴露太多，反倒给秦小悠惹麻烦。 如果不是二弟硬要把人带回自己家，硬要把人留下，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可这又能怪谁呢。 事情已经发生了，到了这一步，没有办法再挽回，章 哲浩的千言万语，只能化成这一句对不起。 秦小悠再次跟富安阳回到了那个院子，破碎的院门已经不见了，但门还没有修好，只剩下了孤零零的半扇。 六子正等在门里，并没有先走，富安阳捏了捏秦小悠的手心，让她安心，别怕。 “就这么点东西呀？还真是个爽利的。”隋哥看了看秦小悠的两个包，倒是没让她打开。 “行了，都散了吧，今天出去逛了一趟，也都累了，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都把精神给我攒足喽。” “是——”一屋子手下齐声应到，即便全都压低了嗓门，在这样的暗夜里，也还是颇有气势的。 富安阳也没再停留，领着秦小悠去了自己住的房间，正好看到六子拎着东西从屋子里走出来。 “安子，你可有福啦，兄弟我还得再熬几天。”六子语声暧昧，伸手想要拍拍富安阳的肩膀，被他躲了。 “你呀，这个犟脾气到啥时候才能改，我能让着你，别人能让吗？都不容易，谁哄着谁呀！” 说完想起他身边的秦小悠，“小嫂子，今天是我不对，下手有点重了，弟弟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 别人不知道他踹没踹中秦小悠，他自己是知道的，虽然被富安阳把那脚挡开了，脚尖到底还是刮着了人。 “没事，没事，你又不是故意的，都是我太莽撞了，胡乱地闯进来认人，给你添麻烦了。” 六子原本只是借机调侃一句，要说想道歉，可真是没有半分的诚意，没想到小姑娘倒是个豁达的。 “哎哟……还真让隋哥说着了，是个爽利的，安子，这回我是真羡慕了，怎么没让我碰上啊。” 富安阳听他这么说，立刻把人往自己的怀里拉了一把，然后‘哼’了一声，拽着秦小悠就进了屋。 “你个狗脾气。”六子眼睁睁地看着门在眼前被踹上，忍不住骂了一句，哼哼唧唧地走了。 富安阳把两个背包往椅子上一扔，话都没说，直接压着秦小悠扑到了床上，把秦小悠吓了一跳。 她意识地就伸手想把人推开，富安阳却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两只手都举到了头顶。 “小悠，继续挣扎，用点力气。”富安阳把嘴贴在秦小悠的耳垂上，轻轻地说了一句。 这话根本就是贴在耳朵上说的，热气扑进耳朵，秦小悠脸颊蹿起一阵电流，半边身子都麻了。 但两人这么近的距离，她还是把富安阳的话听得个一清二楚，手抽不出来，就抬起脚往富安阳的身上踹过去。 富安阳抬腿抵着她的腿，很容易地就躲过她了攻击，再用双腿把她的腿牢牢夹住，然后抱着她在床上滚了一圈。 下一刻，耳垂就被含住了，秦小悠浑身一颤，登时忘了挣扎，就听到一个声音清晰地传进了耳朵。 “刚刚滚动的时候，有没有感觉身下有什么硌人的东西？”这句问话，让秦小悠一下子清醒了。 她现在没工夫去想，富安阳是怎么在含着自己耳垂的情况下，还能把话问清楚的，她竭尽全力地回想着刚刚的感觉。 可她完全想不起来了，刚才只顾着挣扎，根本没有想到要观察四周，脑子混沌成了一团浆糊。 秦小悠这一停顿，富安阳就明白了她没什么发现，“骂我吧，骂我是个骗子，扔下你就跑了之类的，大点声。” 知道小悠聪明，提醒一下她肯定就能明白，富安阳对于小悠的反应，还真是不怎么担心的。 果然，秦小悠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就骂开了，富安阳半句没回，只把人压得更实了。 挣扎不开，手脚都被固定着，秦小悠就骂得更起劲儿了，富安阳用一只手把秦小悠的两只手同时攥住，空出一只手来，在她身上摸索着。 两人从来没有过这么亲密，秦小悠一时连骂人都忘了，却不知道她的这个反应刚刚好。 恋人久别重逢，好久没亲热了，她还正生着气呢，突然被抚摸，肯定要有一瞬间的卡壳。 另外的一间屋里，隋哥和一个看起来比他要大上十几岁的男人，正看得津津有味。 “还真是只小野猫，听你说长得挺漂亮？要不是安子是个能干的，帮得上咱们大忙，这个丫头我就收了。” 那个年长些的男人道，此人颊上一道明显的刀疤，疤痕隆起，当时应该伤得很重。 他整个人都因为这道伤疤，显得格外冷酷，可他嘴里冒出来的话，却跟他的冷酷半点不相符。 明显就是个色欲熏心的角色，还是个没什么道义的，此时他的脸上，也是尽露出了心底那点淫邪心思。 “可惜了，只是个红外线的视频，这臭小子美女在怀，也不知道把灯打开，让老子看个清楚。” 第三百七十五章 真做的假戏 隋哥看着身边的人，有点无奈地道，“大哥，你这病还没好利索呢，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赶紧把病养好是真格的。” “咱们马上就要行动了，这两天是关键时刻，半点出不得差错，你千万别精虫上脑，再误了大事儿。” “等这一票干完，回到咱们自己的地盘，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还用得着惦记一个马仔的马子吗？” 老男人不耐烦地点头，“知道啦，知道啦，真是啰嗦，我是不分轻重的人么，不过是快活快活嘴儿罢了。” 而另一个屋的秦小悠，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看了个清清楚楚，“安……”只冒出了一个字，就被富安阳把嘴给堵上了。 秦小悠彻底发不出声音来了，整个人僵得仿佛被冰给冻住，因为堵住自己嘴的，是富安阳的唇。 秦小悠的脑子已经成了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思考，好半天，才把自己的魂魄收回来。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富安阳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的，不然他绝不会做出这种亵渎自己的事情。 一旦冷静下来，秦小悠的感观就变得格外灵敏，这才发现那只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其实更多的时候，是在自己的身周摸索。 回想到刚才富安阳问自己，有没有被什么东西硌着，她的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担心被监视了吧？ 明白了富安阳的意图，秦小悠的配合就默契起来，在他把这一片搜索完后，两人又滚到了另一处。 战况变得格外激烈，当然现在不是富安阳的一厢情愿了，而是一对小情侣的干柴烈火。 把大床滚了个遍，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富安阳只能借着亲吻，再次把唇送到秦小悠的耳边。 “小悠，床上没查到东西，看来他们是把东西装在别处了，可咱们不能查，动作太明显，会起疑的。” “你还要记住，别喊我名字，叫我安哥，我名字没用假的，但打小出来混，没人会那么文质彬彬地叫我。” 秦小悠的手已经恢复了自由，此时正搂在他的颈间，就用手捏了捏他的后颈，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紧跟着，富安阳就又轻声地说了句‘对不起’，秦小悠还没弄明白他为什么道歉呢，富安阳就又亲上了她的双唇。 因为不知道摄像头的方位，以及监听装置的方位，富安阳不敢做半点假，亲吻是实打实的。 当富安阳的舌头顶进了自己的唇缝，秦小悠就知道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了，他是觉得冒犯了自己。 秦小悠又怎么会生他的气，在这种情况之下，即便不清楚富安阳做的到底是什么任务，也知道是相当危险的。 而接下来的秦小悠，完全顾不上东想西想了，整个人都烧成了一团火，因为富安阳的手，已经伸到了她的胸前。 扣子一粒粒地被解开，大夏天的，秦小悠只穿了一件半袖的衬衫，里面直接就是内衣了。 尽管此时已经是黑夜，但浅淡的月光还是有的，秦小悠白皙娇嫩的皮肤，更是被月光染上了一层银白。 看着眼前仿若带了一层光晕的肌肤，富安阳一时也怔愣住，几乎忘了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秦小悠哪敢让富安阳继续看下去，伸手把人抱住，紧紧贴住自己，做势去咬他的脖子，遮住了灼灼的目光。 富安阳也终于醒过神儿来，一把扯过被子，把两人整个盖在了里面，紧接着，衣服一件一件地飞了出来。 “这大热的天儿，盖得哪门子被么，真是扫兴。”监视器前的老男人，终于感到了一丝无趣。 但他还是舍不得离开，眼睛直直地盯着监视器，就盼着那两人再激烈点，把被子蹬掉就好了。 隋哥也不再管他了，大哥好色了几十年，也不是几句话就能让他改了的，随他去吧。 “我可是困了啊，大哥你要是还能坚持就继续，我要去睡了，你也尽量早点睡，别熬太晚了。” 老男人头也不回地对他摆了摆手，隋哥无奈地摇了下头，自己一个人回到床上去休息了。 做戏做全套，被子底下的程序自然少不了，富安阳他们俩都努力屏蔽自己的感官，把这当成一项任务。 另外一间屋里，却有人瞪大了眼睛，不肯错过哪怕一眼，直到被子里偃旗息鼓，他才失望地离开了监视器。 转天一早，秦小悠正睡得迷迷糊糊呢，就被‘哐哐’的砸门声给惊醒了，蓦然想起自己身在何处，倏地一下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富安阳一张放大的俊脸，他的眼睛正在缓缓地睁开，然后看着秦小悠，笑了。 这个久违的笑容，差点让秦小悠哭出来，这样的富安阳，才是她记忆中那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儿。 可是下一刻，富安阳的笑容就收了起来，懒散地朝外面吼了一声，“谁啊，这一大清早的？” 秦小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身处在贼窝里呢，赶紧起身要下床，刚一坐起身，又嗖地一下躺了回去。 她还裸着呢，身上片缕没着，连自己的那件小内内，此时也躺尸在地上，下面是富安阳的深色T恤，格外的显眼。 “你别动，我去给你拿衣服。”富安阳把被子给她往上拉了拉，自己掀开被子下了地，就那么光裸着。 他不怕自己被人看，却怕秦小悠被人看到，而此时，秦小悠的眼睛已经不知该往哪儿看才好了。 虽然昨晚他们并没有真的怎么样，但脱光了窝在一个被子里，还要假装做出羞人的事，两人难免会肌肤相接。 “衣服是在这个大包里吧？我帮你拿还是你自己拿？”富安阳指着那个大背包，扭头问秦小悠。 结果就见秦小悠把自己整个缩进了被子里，富安阳心尖顿时痒痒的，返身就扑了回来，连着被子把人抱住。 一点一点地把秦小悠从被子里扒出来，就那么盯盯的看着，直到秦小悠红透了双颊，他才在那张漂亮的小脸儿上，落下轻轻一吻。 第三百七十六章 各有心机 这才是富安阳想要的亲吻，哪怕只是吻在脸颊上，他还是特别的满意，有点意犹未尽。 因为这不是做戏，是自己的真心真意，眼前是他喜欢了很多年的姑娘，是自己念念不忘的相思。 伸手拍了拍秦小悠的小脸，虽然脸上没有笑，但声音轻柔，“我去给你拿背包，你自己拿衣服吧。” 说着就起了身，还顺便把地上乱扔的衣服捡了起来，大腿上的肌肉随着动作，变幻着不同的形状。 看得秦小悠又想躲起来了，好在富安阳先去柜子里掏了条内裤出来，套在了自己身上。 又是两下‘哐哐’的砸门声，接着就是六子略显尖利的声音传进来，“安子，磨蹭什么呢？” 跟着还踹了两脚，表达着他的不满，“这一大清早的，折腾谁呢？赶紧的，隋哥找你媳妇儿，我话可是传到了啊。” 富安阳的回答，也是一脚踹在了门上，“知道了，赶紧滚吧，知道大清早的还来讨人嫌。” 半点也没惯着他，直接把人给骂走了，随着踢哩踏啦走远的脚步声，是六子的骂骂咧咧。 秦小悠这才想起来去看时间，竟然才清晨五点半，比她平时起床做早餐的时间早了那么一点点。 怪不得没有自然醒呢，她平时再过一小会儿，差不多也就起了，不过今天却是有点乏。 昨晚毕竟折腾了小半夜，尽管过程真真假假，总归是一通折腾，身体上还有精神上，多少还是有些疲惫的。 “这么早叫我们过去干嘛呀？”秦小悠接过富安阳递过来的背包，一边翻找东西，一边有点忐忑地问着。 看着秦小悠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条白嫩嫩的胳膊，富安阳忍不住又坐回了床边看着她。 好在他把短裤穿上了，两人又是从小长到大的，倒是少了些尴尬，对话也朝着正常的方向走了。 “我也不知道叫咱们过去干嘛，不过应该不会是坏事，你初来乍到，不可能有什么不好的。” “说不得初次见面，给你包个大红包呢，我们老板不抠门，对我们底下人大方着呢。” 说完伸手捏了捏秦小悠的脸，打从起床他就想这么做了，小丫头害羞的时候还真可爱，小脸儿成了粉红色。 “你别担心，有我在呢，不会有事的，赶紧穿衣服吧，老板叫人，我们拖拖拉拉的可不好。” 另一间屋的监视器前，隋哥和那个老男人同时点了点头，对看到的画面和听到的声音很满意。 只不过一个人说的是，“有了女人却不贪恋，还知道守咱们的规矩，能这么听话，是个可用的。” 另一个说的却是，“还真让你说对了，确实是个漂亮的，这小脸儿嫩的，哎哟，亲上去得是个什么滋味？” 两人看的画面是一个，理解的东西却不在一条线上，隋哥有点无奈地道，“大哥，您能有点正事儿不？” 老男人就笑了，“我啥时候没正事儿了，老子误过事儿没有？不过是放松一下，你紧张个啥劲儿。” 隋哥被大哥说得没了话，确实，虽然大哥骨子里比较色，但睿智冷静，心狠手辣，还真没因为女人误过事儿。 “行，行，行，算我说错话了，您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我去外面等着，小两口要过来了。” 隋哥不再跟大哥计较，起身出了屋门，屋外是他们的卧室，再出一个门，就是个议事大厅。 秦小悠跟富安阳走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这间屋子，正是她昨晚进来的那一间，白天看着，更敞亮了些。 “小悠姑娘，听说你做饭的手艺特别好，咱们这院子里有厨房，这几天就要辛苦你了。” 秦小悠赶紧应着，“不辛苦，不辛苦，我挺喜欢做饭的，您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没有？只要有食材，我差不多都能做。” 隋哥听到这话，哈哈地笑了起来，忍不住调侃了一句，“我想吃满汉全席，你能做得出来不？” 秦小悠挑了挑眉，“您只要有足够的食材，满汉全席不是问题，又不是多难的菜式。” “哎哟，安子，你这媳妇儿可真是了得啊！”隋哥没想到秦小悠能这么答他，又让他吃惊了一回。 “那是当然，我这么好的媳妇儿，他上哪儿找去，还敢说跑就跑，要不是这回撞着了，看我还要不要你？” 秦小悠侧头瞪了富安阳一眼，很是有些不甘心的模样，富安阳却是一如既往地不苟言笑，没给她回应。 “哎哟，我说你还来劲了，有大哥在这儿给你撑腰，你就没怕的了是吧？”秦小悠抬腿就踩了富安阳一脚。 把个隋哥给乐得哟，“安子，你这回可真是遇着对手了，没想到你这么冷的一个人，会有个这么香辣的小媳妇儿。” “行了，行了，也别在这闹我了，看得我都想找个人回来了，赶紧去给我们做饭吧，缺啥少啥的，让六子去找人要。” 富安阳一抱拳，就要领着秦小悠去厨房，隋哥在身后又喊了一句，“你刚才说错了，我可不是大哥啊，大哥一会儿就见着了。” 秦小悠脚步顿了顿，以为隋哥逗她呢，气得一跺脚，气哼哼地出去了，隋哥笑得乐不可支。 她前脚刚走，老男人就从里面推了门出来，“还真是个小辣椒，不过，你还是得叫人去查查，怎么就这么巧呢。” 隋哥自然知道大哥让自己查啥，这里可是新疆，还是个很偏远的城市，怎么就这么巧，小姑娘就找上门来了。 这边两位大佬做出的安排，秦小悠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被领到了厨房，一看，好家伙，东西预备得可真够齐全的。 “安……子，这么多东西都做吗？院子里一共多少人呐？”秦小悠指了指一厨房的蔬菜和鱼肉。 “不用都做，十六个人，做够吃就行了。”富安阳答得漫不经心，秦小悠心里却是有数了。 扯过了挂在墙上的围裙道，“那成，我就看着做了，对了，刚才隋哥也没说，他到底爱吃啥？” 第三百七十七章 命比什么都重要 秦小悠做饭是真麻利，有富安阳打下手，尽管是十六个人的伙食，也没费她多大的工夫。 主要这顿是早饭，先熬上一大锅的皮蛋瘦肉粥，都是壮实的男人，普通的米粥肯定是不当饱的。 又搅了一盆面糊，摊了几十个鸡蛋饼，依然是有甜有咸，另外还烙了二十张大个的葱油饼，切着装满了一小盆。 至于菜嘛，大清早的就别炒了，油腻腻的，想来也吃不下，秦小悠就挑了几样适合呛拌的青菜，不重样地拌了几大盆。 她觉得自己只是糊弄着做了一顿早餐，结果这群汉子像是没见过饭似的，没一会儿就给抢光了。 “这是……吃饱没吃饱啊？”秦小悠捏着自己手里的一张蜂蜜鸡蛋饼，有点目瞪口呆，她这才啃了不到一半呢。 “饱了，饱了，嫂子做饭是真好吃。”六子自认跟安子算是比较熟了，第一个开口接了秦小悠的话。 跟着后边又有几个人附和，“嗯，嗯，饱了，单给咱们做就是不一样，比从院子外面端进来好吃多了。” “那是啊，好东西就得趁热乎吃，平时他们都是各屋分好了再端过来，哪还有这么好的味道了。” 他们却是不知道，秦小悠在外面的时候，虽然要做二十几人份的，但架不住章 家自己就十几口子呢。 所以秦小悠做的饭，端过来的不过是一半的量，大部分都是其他厨师又补做的，跟着一起送到这边。 这些汉子们不清楚细节，以为东西有好吃不好吃的，是因为端过来早晚的问题呢。 大家正七嘴八舌地乱嚷嚷，六子就被人照着脑袋拍了一下，“你们是没见过饭吧，抢成这样？我饿着你们了？” 大家这才注意到，大哥、隋哥和安子都没怎么吃，这几位都是吃东西比较斯文的。 “大哥，隋哥，对不起，这不是太好吃了嘛。”六子揉着脑袋，有点委屈地解释着。 平时吃饭都管饱，只有剩的没有光的，所以也没人顾忌着，都是吃饱了拉倒，谁也不管谁。 哪想到这次秦小悠是按照富安阳的食量做标准，然后乘以了十六，做得太有数了。 再加上都是她亲手做的，确实是比平时的饭菜要好吃些，结果这顿饭就有点超纲，不够量了。 看到大哥和隋哥阴沉的脸，底下这些人都不敢吭声了，他们光顾着吃，没想到会抢了两位大哥的饭食。 秦小悠左看看，右看看，这一个个的怂样，让她有点想笑，心里却又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还真是些打手，年轻力壮的，几十张鸡蛋饼，再加上二十张葱油饼，竟然会没够吃？ 好吧，饭是自己做的，怎么也算是自己的失误，秦小悠把自己手上的半张鸡蛋饼放进了碟子里。 “都怪我，做饭心里也没点数，下次不会了，我再去做点，还有谁没吃饱的，报个数，我去下点面条吧？” 秦小悠边起身边问到，立马有几个人揉了揉肚子，他们还想吃，可惜，再好吃也得有肚子装啊。 刚才吃到撑，现在肚子真是半点余富也没有了，看得隋哥伸手挨个点了点，“瞧瞧你们这点出息。” 恨恨地说完才转向秦小悠，“给我跟大哥再来碗面吧，要大碗的，口儿稍微重一点。” 富安阳也紧跟着报了数，“我要两碗面，口味正常。”小悠知道他爱吃啥样儿的，不用特别嘱咐。 又有一个稍微瘦点的兄弟，报了想吃一碗面，秦小悠就去了厨房，先是和了面，醒面的时候又炸了一小盆茄丝肉酱。 口儿轻口儿重的，有了这一小盆酱，让他们自己个儿找补去吧，混汤的面容易糊，她才不费那个劲呢。 面条用兑好的温水过了两遍，端上桌，清清亮亮的，不黏、不凉，根根水灵，只看着就有食欲。 再把一小盆茄丝肉酱端上来，酱香味飘得门里门外的，那些说吃饱的也都凑上前，琢磨着咋也得尝两口。 被隋哥一嗓子给骂走了，“一个个吃得都快走不动了，还惦记着锅里的呢，也没啥大出息了，赶紧滚吧，碍着我和大哥吃饭。” 一大盆的手擀面，擀得筋筋叨叨的，四个人每人两碗，呼噜噜地就都下了肚，半点没剩。 秦小悠悄悄松了一口气，幸亏多做了些，不然还得再去一趟厨房，一大早不够她折腾的了，赶紧三两口把自己的蛋饼吃光了。 用过了早饭，那位大哥直接就跟秦小悠点了中午要吃的菜，有两样厨房里没有的食材，喊着人去准备了。 秦小悠也不急着做，还有一上午的时间呢，这才七点多钟，她得回去补个眠，拉着富安阳就回了屋。 富安阳把她送了回来，嘱咐她自己插好门，不是自己叫门千万别开，这才又要转身出门。 他们要去隋哥那边商量明天的事情，最后一哆嗦了，万不能出差错，不错管是隋哥还是富安阳，都是这么想的。 秦小悠也知道他做的是要紧事，可见不到也还罢了，现在见着人了，又知道有危险，真是一百个不放心。 但在这个看似严密，其实全在人监视之下的房间，秦小悠即使担心，也不敢真的表现出来。 只能拉着他的手，腻腻歪歪地道，“你就不能陪我睡一会儿再出去嘛，我一个人会害怕的。” 拉扯的工夫，用手指在富安阳的手心里写到，“千万千万注意安全，命比什么都重要。” 另一个屋的监视器前，老男人手捂在下腹，“真是个骚娘们，长得好，还会勾搭人，难怪连这个死冰块都会惦记了。” 隋哥却是顾不上跟他扯闲篇，“大哥，前些日子你病着，事情也才刚开头，有些事我就自己做主了。” “这回到了关键时候，你可不能再躲在后面偷懒了，你也知道的，这一票比以往的都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我知道，我知道，你赶紧出去吧，我来一发就出去。”老男人不耐烦地把人撵出了房间。 第三百七十八章 行动之前 隋哥才一迈出门去，就听到门里加重的喘息声，不用想也知道，大哥在里面干什么呢。 他只能摇摇头离开了，都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这点爱好看来是敢不了了，随他去吧，总比好赌强。 当然，隋哥也没忘了把门关好，去到最外间的会客厅，手下的人都已经过来了，没有缺席的。 这让隋哥很满意，好歹都知道拧着这股劲儿呢，现在抓得挺严，干一票这么大的不容易。 先是跟大家伙顺了顺大方向，又跟安子、六子这几个骨干，着重琢磨了一下明天需要注意到的细节。 必须得把细节捋顺了，才能避免出现不该有的疏漏，以防明天的交易搞砸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手下的兄弟都是由他们几个分头带着呢，跟他们这几个骨干把事情交待清楚了，兄弟们自然也就清楚了。 商量到一半的时候，大哥带着一脸餍足的表情走了出来，听着他们正在谈到细节，忍不住挥了挥手。 “大方向不是已经有了么，细节上没啥好商量的，都做熟了的，还照着往常的程序走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 说完抬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横切了一下，“只要记住，万一发生了意外，下手要够狠，别犹豫就行。” 手下的弟兄早就领教过大哥做事的狠辣，最近几次交易，也有翻车的时候，大哥可是半点不手软。 也正因为有大哥做榜样，他们才更加的肆无忌惮，所以对大哥的这番话，也没谁感到意外，反倒齐齐地点头应了。 隋哥有点无奈地道，“大哥，我这不是希望尽量不动用武力么，如果能悄无声息地把交易做成，对咱们只有好处。” 大哥没说话，隋哥就继续跟六子、安子他们几个把事情细化好，又安排妥当，然后让他们跟手下的兄弟沟通去了。 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大哥，“大哥，你怎么年纪越大越沉不住气了呢，记得当年可都是你劝我要冷静点，现在倒换成了我劝你。” 大哥听了这话笑了，“谁知道呢，越老越不愿意委屈自己了，就想活得畅快些‘肆意些。” “我要是个愿意享受安逸的，也不会离了咱们的大本营，亲自出来跑买卖了，我是真想趁着老到折腾不动之前，赶紧折腾几年。” 隋哥听他这么说，没再接话，做为男人，谁不想做自己心中的那个英雄呢，躲起来当个胆小鬼，哪个男人都接受不了。 当初自己的一时冲动，害得大哥和他共同涉险，之后两人怕受到报复，只能窝在大本营里不敢出来了。 时过境迁，一晃快十几年过去了，他们觉得追查的人肯定已经松懈了，这才决定重新出山，窝在营地里太憋屈了。 两人都想起了从前的事，倒是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厅里分成三堆，各自讨论着自己这一队明天的行动。 安子这一队是要跟着隋哥去交易现场的，六子那一队随着大哥做暗桩，负责保驾护航，瘦子那一队做接应，守好车子和武器，以防万一。 哥俩各自摊在高背椅上，听着兄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做着补充，让行动细节变得更加完善。 “大哥，咱俩一起做这行买卖也有年头了，我觉得吧，再干两票就收手吧，钱有多少是多呢？” “只要不被那些臭警察抓住，利利索索地脱身，然后全须全尾地安享晚年，也算是咱俩的造化了。” 两人都没有子嗣，虽然睡过的女人都没个数了，却没有一个给他们生下孩子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遭了天谴。 “收手？”大哥反问了一句，颇有些不甘心，“我感觉重新出山以后，我对跑买卖还上瘾了呢。” “再干两票就收手，是不是太早了点？我觉得就咱俩这身体，再干上十年都没问题，你说呢？” 隋哥就乐了，大哥自打重新出山，确实是越来越凶悍，越来越狠辣，半点从前的小心翼翼都没有了。 简直就是跟当初的自己调了个个儿，自己倒是从莽撞变得谨慎了，他现在算是理解了大哥当年担心自己的心情。 “算了，我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干到啥前儿算啥前儿吧，就算咱们想一直干下去，也总有干不动的那一天。” 大哥刚要接他的话，继续表达点什么，就听到秦小悠老远地喊着，“吃饭了，吃饭了，大家都到饭厅去吧。” 他们这个院子虽然在章 家的边角，比秦小悠他们的客房还要偏出去一些呢，但这么吵吵嚷嚷地可真不太合适。 他朝着富安阳一抬手，富安阳就小跑着出了会客厅的门，然后秦小悠就像被捏住了脖子，半点声音也没有了。 隋哥却是笑了笑，“章 哲浩明白事儿，肯定事先嘱咐过家里人，尽量少往这边来，这边都是贵客。” “想来小悠姑娘喊的几声，也没谁听得到，就算听到了，也只会当是贵客们偶尔弄出来的声响。” “真要说起来，昨晚上的动静也挺大的呢，你看章 家可有半个人出来瞧了？守规矩着呢。” 对于这一点，大哥是持赞同意见的，如果不是章 家的规矩严，能兜住事儿，他们也不能就非选了章 家，绑着人家入伙不可。 中午的一顿饭，自然还是吃了个盆光碗净，不过这顿有了经验，先把大哥、二哥的饭菜单独盛好放着了。 午饭一过，富安阳他们倒是散了伙，陪着秦小悠回屋，想踏踏实实地睡个午觉，难得的轻闲。 哪想到秦小悠铺被子的时候，被富安阳眼尖地发现了胳膊上的伤，只见右手手肘往下，整个都是青紫的。 他狠狠地拍了自己脑袋一下，这得多大意，才会错过小悠身上这么大的伤，真是够 秦小悠赶紧拉住他的手，让他别这样，心里埋怨着自己，明知道他会担心，都小心地藏了一上午了，这时候倒是给忘了。 捧着秦小悠的胳膊，富安阳心疼得不行，那一大块的肿胀青紫，疼得他快要把牙给咬碎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秦小悠的危机 富安阳以为当时自己挡得够快，六子那一脚并没有伤到小悠，没想到不仅伤了，还伤得挺重。 富安阳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伤了小悠的人，他绝对不能放过，这可是他捧在手心里都怕吓着的姑娘。 反倒是秦小悠安慰他，“你别这样了，六子兄弟又不是有意的，当时是个误会嘛，是我莽撞了。” 压了几压，总算是把心头的那点火藏好，不敢让人发现，“你胳膊伤成这样怎么不说，还做这么多人的伙食？” 秦小悠挥动了几下胳膊，做了几个出拳的动作，“只是外伤，看着吓人，没伤到骨头，你看，没事儿的，你别担心。” 想着屋里的监视、监听设备，富安阳到底没有再说什么，把秦小悠按到床上，帮涂了药油，疼得秦小悠哼唧了老半天。 富安阳已经暗中检查过了，顶灯和床头柜的装饰摆件里，分别安有摄像头和窃听器，熟手做的，安得相当隐蔽。 之前他就怀疑了屋里安了东西，不过那时候他跟六子一起住，也没什么可怕人监视的。 现在却不行，有小悠在呢，他总要小心再小心，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要比之前更谨慎。 他跟这伙人混了小两年了，自然比谁都清楚他们的手段，一个不经意，就可能拖累得小悠遭到杀身之祸。 午觉过后，整个下午，两人却只能闷在房间里，章 家的院子他们是不能逛的，少跟人打照面，就少了几分暴露的机会。 好在两人有日子没见了，倒也不无聊，闲话也唠得挺有意思，偶尔话里藏着没人了解的过往，两人便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晚饭被要求做得清淡些，菜式却增加了不少，这个量绝对超纲了，就算是再能吃再好吃，也肯定得有剩余。 这明显就有着犒劳的意思，看来隋哥说明天买卖，并不是随口说着玩的，秦小悠在没人注意的地方，皱了皱眉。 果然，晚饭后，富安阳再次叮嘱她插好门，他自己则去跟手下的兄弟们汇合了，明显在做着什么准备。 这次回来得倒是不晚，也就九点多钟，天还亮着呢，不过他带回来了一份早餐的菜单。 接过菜单，秦小悠一看，全是干货，没有稀粥，荤菜也少，大部分是呛拌和小炒，持续着清淡的节奏。 秦小悠心里打了个突，两人洗漱上.床后，她就用手指在富安阳的手心里慢慢地写字，询问起他们的行动计划。 富安阳自然不会瞒着她，只是叮嘱她不要轻举妄动，就把所有的行动都全盘告诉给她了。 两个人在被子里用手聊了很久，偶尔颈项相交，低声交谈几句，外人看着，就是小情侣在亲热。 可秦小悠却是越聊越担心，同样，富安阳也是放心不下她的，到底还是对她重新做了安排。 转天，用过了早餐，隋哥和大哥就带着院子里的人离开了，秦小悠里外转了好几圈，确定了隋哥没留人，全都带走了。 她再不犹豫，拿上自己的东西，悄悄地出了章 家，直奔了她藏匿赌石的那间出租屋。 这就是富安阳对她做的新安排，原本想着让她在章 家等着他回来就好，可再一想，不行，还是太危险了。 如果这次行动顺利，证据确凿之下，就有可能直接抓了这帮悍匪，那万一有侥幸逃跑的怎么办？ 虽然逃走的匪徒回到章 家的机率不到百分之一，富安阳还是不敢冒这个险，觉得秦小悠还是躲到外面更安全。 把自己的背包放到了出租屋的炕上，租的时候也没打算住人，所以炕上只有炕席，不说被褥什么的是肯定没有，还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从包里掏出块帕子，简单地把炕席擦出了一块，秦小悠就倒了上去，她现在太乏了，不是身体，是精神。 打从昨天晚上知道了富安阳今天要行动，她就紧绷着全部的神经，心里慌得不行，有种特别不安的恐慌。 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休息，她希望自己能保持最好的状态，真要出了事，好歹自己能有精力想办法。 可这眼睛一闭上，她就看到浑身血淋淋的富安阳，在枪林弹雨中被人追逐奔跑，血洒了一路，快要流光了。 猛地从炕上坐起身，秦小悠攥紧了拳头，不行，她不能在富安阳拼洒热血的时候，自己独善其身。 而且，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更重要的假设，如果今天任务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上头没有下令抓人，那隋哥回去见不到自己，富安阳将会是什么处境？ 一想到有可能被隋哥和大哥发现富安阳卧底的身份，秦小悠第一次恐惧得全身发抖。 她想到了程爷爷家人的遭遇，如果富安阳也被人像程奶奶和程伯伯那样对待，她该怎么面对？ 不行，绝对不行，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要回章 家去等着，哪怕遭遇那百分之一。 说走就走，秦小悠重新背上背包，小跑着穿街过巷，重新回到了章 家，她的心才算是落了底儿。 等待更是让人心慌，到了中午的时候，秦小悠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一碗面，让自己尽量保持最佳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秦小悠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要不是还剩下最后一丝理智，她甚至都想出去打听看看，章 叔叔回没回家？ 她看到过章 哲浩跟隋哥打交道，自然就认为他们是一伙的，不过她还是看得出，章 哲浩本质里良善的那一面。 正当她把自己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院子门被‘砰’地一声撞开了，明显不是平时开门时的力度。 秦小悠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突然就灵光一闪，从自己的屋里跑了出去，直奔了那间大会客厅。 穿过会客厅，里面是一间卧室，还有一扇门，她毫不犹豫地把门打开，一屋子的监视器呈现在眼前。 她没时间看监视器上的画面，直接就钻进了桌后小床的床底下去了，跟着就听到有人叫喊着，“把那个死丫头给我抓过来。” 第三百八十章 去报警，别回来 这间屋里的床，明显不是用来过夜的，应该只是小憩用的，所以很是窄小，要不是有床单遮着，秦小悠根本藏不住。 紧跟着，她就听到会客厅传来脚步声，很轻，声音并不嘈杂，以秦小悠的耳力，竟然听不出到底有多少人回到了这间屋里，好像只有几个人。 好在没人想到进里间来搜查，秦小悠大气都不敢出，只能保持着紧贴墙的姿势，没一会就麻了半边身子。 “大哥，屋里没有找到人，那个死娘们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要不我去章 家的大院子里找找？” 是六子的声音，秦小悠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事发了，也不知道富安阳现在是安全了还是怎么样？ 六子既然说去章 家的大院找人，就说明刚刚只在这个小院子里找了，而这个小院里，女性只有自己一个。 这些男人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就要抓自己，抓自己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富安阳暴露了。 秦小悠紧张到不行，手指甲抠进肉里都不知道，她恨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干呆着。 “妈.的，平时不蔫声不蔫语儿的，没想到竟然是个狠茬儿，敢到老子的窝里做卧底，看老子怎么收拾他。” “敢跟老子叫板的，就没一个得了好的，富安阳，你给老子等着，等老子把你给揪出来的。” “你个狗杂.种，老子要把你的骨头一根根敲断，掰了你的牙，剪了你的耳朵，挖了你的眼珠，抽了你一身的筋。” 大哥的骂声很是激愤，也越来越恶毒，恨不得立时把富安阳揪到眼前，扒皮拆骨，这让秦小悠忍不住浑身战栗起来。 她不由得想起程奶奶和程家伯伯的遭遇，虽然当初霍伯伯没有细说，秦小悠也能想象出现场的惨烈。 “老.二，你等着，大哥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九泉之下，大哥早晚会去陪你的，那个杂.种也会陪你。” 没想到隋哥已经死了，这不但没让秦小悠放宽心，反倒更加的担心起来，如果不是匪徒的反抗太过激烈，警方不可能不留下活口的。 而反抗的激烈，直接证明了抓捕的困难，不可能只有敌人有伤亡，那富安阳现在可还好？ 这一刻，秦小悠再次后悔自己的决定了，她就应该听富安阳的话，就应该老老实实地躲在外面。 现在可好，想知道富安阳此时好不好？却身不由已，只能窝窝囊囊地躲在床底下，半点也动弹不得。 “大哥，咱们现在要怎么办？那个死丫头不见了，上哪再找个那么有份量的人质去？” “个死丫头，别让我逮着喽，不然肯定活刮了你，还有那个狗逼安子，敢出卖兄弟，等着下地狱吧。” 六子大声地叫嚣着，语声里满是戾气，可见对秦小悠和富安阳有多么的恨之入骨，生吞活剥的心都有了。 大哥重重地哼了一声，“人质还不好找，章 家有的是，走，平了章 家去，说不得这里头还有章 家的事儿呢。” 秦小悠心里又是一紧，怎么听这位大哥话里的意思，章 哲浩不像是自己想的那样啊？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章 家真是受了无妄之灾，这一大家子人，若是真落到他们的手上，还能讨了什么好去？ 只是，章 哲浩如果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又怎么会对隋哥那么毕恭毕敬的，挨了骂都不敢还口，哎呀，这关系怎么这么乱啊！ “六子，你带着地鼠去小辈那边，逮着几个算几个，我带着老八和酱虫去后院找老太太。” “都给我小心着，就剩下咱们几个了，千万别再出事，外边肯定不会想到我们会杀回章 家来，咱们得动作快点。” “是……”齐齐地应了一声，几个人就出了屋，秦小悠却没敢直接出去，又再稍等了一下，才从床底下钻出来。 结果这一钻出来，正对面一桌子监视器的影像扑面而来，各个房间的都有，现在还有画面呢。 原来，被怀疑的不只是富安阳，这两人根本是谁都不信，还真是阴险狡诈，也难怪富安阳会那么小心了。 也就是在这一刻，秦小悠才发现自己的决定有多么愚蠢，跑出去了再回来，会被监视器记录下全过程的。 到时候就算上级没有行动，富安阳也会因为自己的鲁莽而受到怀疑，甚至是直接就被处理了。 秦小悠简直不知道现在是幸运还是不幸了，可眼下也容不得她想太多，没有时间了。 她想去救章 家的人，哪怕能救出一个来，也算是自己的功德，自己也没白回来一场。 趴在门上仔细听，确定了外面没人，秦小悠才推门出去，还好，大哥确实带人离开了，不是发现了异常，欺骗自己的。 刚要跑出门，又折回了隋哥的卧室，飞快的拉开了柜子，没有她想要的东西，紧接着又拉开了下面的抽屉。 找到了，几把亮闪闪的匕首和短刀正躺在那儿，秦小悠快速地拿起两把匕首，又再返身跑出了院子。 出了院门，左右窥探了一圈，没有人，秦小悠紧贴着墙根，往自己之前住的院子方向跑过去。 她是想着，如果要抓人质，六子他们肯定得先去抓男生，不然万一闹出动静来，男生比女生更具有反抗的能力。 秦小悠这是在赌，万幸，她赌对了，推开了院子门，章 明珠和章 明惠正躲在屋里练习穿珠子。 “小悠？你怎么来了？不是刚走了吗？我……”章 明珠听到声音抬头，看到是秦小悠，立马喊了起来。 秦小悠疾步上前，把她的嘴给堵上了，“闭嘴，别说话，明惠，你也别出声，听我说。” 她三两句话就把眼前的局势说清楚了，“马上跟我走，别发出任何声音，这是救你们自己，也是救你们的亲人。” 两个小姑娘都有点被吓懵了，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听从秦小悠的安排，“那就走吧，别担心，有我呢。” 观察了外面没人，三个人出了小院子，秦小悠赶紧把她们两个带到了大门口，“赶紧跑，去报警，别回来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秦小悠的暗号 一听说秦小悠不跟自己走，章 明珠吓坏了，她一是真担心秦小悠，二她现在可是拿秦小悠当主心骨呢。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和小惠又不清楚细节，一颗心自然全都靠在了秦小悠的身上，希望她能随时给自己拿主意。 “小悠，你呢？你不跟我们走吗？”章 明珠抓住了秦小悠的手，被秦小悠一把甩开，直接推出了门外。 “你俩赶紧去报警，别管我了，我要去看看奶奶。”其实秦小悠心里明白，这时候的章 奶奶肯定是凶多吉少。 毕竟大哥的目标就是她，自己救下明珠姐俩的工夫，章 奶奶十有八、九已经被他抓住了。 可她如果不说去救奶奶，又怕两个小姑娘不肯走，这个节骨眼儿上，时间就是生命。 能早一分钟把这里的情况通知到外面去，就可能早一分钟让家人得到救援，这个道理她们应该懂的，所以分秒必争。 要不是担心章 家的人，秦小悠刚才就选择自己出外报警了，但她很清楚，知道事情真相的只有自己。 只有她留在章 家的院子里，才有可能在不防备的情况下，救出更多的人，这也是她决定留下来的原因。 她是想着，尽量看情况，争取多救一个算一个，两个小姑娘倒也没再墨迹，知道硬要留下来的话，可能反而添乱。 因为秦小悠直接说了，以她们两个本身的能力，留下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有可能拖了秦小悠的后腿。 那还不如做点力所能及的，如果她们能够尽快地报警，章 家就有可能躲过全员屠戮的命运，那她留下来才有意义。 对于秦小悠的这番话，两个小姑娘都没有怀疑，毕竟自从她进了自己家，就展示了非凡的才智。 看两人跑远了，安全了，秦小悠才又重新回了章 家的院子，这一次，她去了小伙子们住的地方。 章 家男孩儿多，分在两个院子住，秦小悠是想赌一赌，六子他们速度没有这么快，她或许能救出其中一个小院子的人。 可惜让她失望了，当她往那边摸过去的时候，刚走了一半，就听到了乱糟糟的声音传过来。 秦小悠赶紧就近钻进了一处花丛里，章 家院子大，有树有花的，倒是把她藏了个严严实实。 秦小悠伸出手，轻轻拨出一个小小的缝隙来，结果就看到六子和那个叫地鼠的，一人手里攥着一把枪。 枪口的前边，拴着一排的人，大概有七、八个吧，连那两个厨子都没落下，得，两个院子的人都在呢。 走在最后面的是章 明同，明显地脚步有些踉跄，还不时地被跟在身后的六子踹上两脚。 章 明鉴和章 明昭虽然也被绑着，却尽量扭转身体，一左一右地护着他，眼睛里全是担心。 按理说章 明同的身体素质最好，这走路踉跄未免有些说不过去，秦小悠赶紧又再认真地观察了一下。 这才发现，章 明同应该是中了枪了，他的衣服颜色有些深，愣不丁看过去，看不出什么痕迹。 可若是仔细地看，就能看出有一块衣服比别处的颜色深，正中间还有一个不是特别显眼的破孔。 而更能说明问题的，是他走几步就会滴下来一滴血，溅在地上并不明显，直接就渗进土里了。 可秦小悠看得仔细，自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想来是衣服被鲜血浸透了，吸不住血了，才滴落下来的。 秦小悠的心里不由得一紧，也大概猜出原因了，肯定是章 明同因为自己会跆拳道，所以反应比其他的人激烈，这才被人开枪伤了。 六子现在还抬脚踹他，很可能是刚才在章 明同的手上吃了亏，所以就算此时章 明同被打伤了，他也还是不解气。 这样的场面，让秦小悠很是焦急，可她就算是冲出去，面对着枪口，也救不下人来，还很有可能搭上自己。 秦小悠自然不会那么鲁莽，可看着章 明同不断流出来的鲜血，她又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不做。 最后，她决定还是冒一下险，在一行人就快要走到眼前的时候，她微微噘起唇来，学了几声鸟叫。 因为在最近的草丛里，她没敢叫得太大声，就怕被六子两人听出不对来，让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 正担心章 明同听不出来这个暗号呢，就看见章 明同朝这么转了转脑袋，又跟着眨了三下眼睛。 秦小悠立刻会意地又再叫了三声，章 明同唇角微挑了一下，把脑袋重新转了回去，不再注意这边了。 秦小悠却放下了心，很明显的，章 明同知道了自己就在附近，说起来，这还是他们俩之间无意的一个玩笑。 章 明同被老爸批得体无完肤，说他啥也不行，玉雕的手艺没学成，跆拳道也不是最厉害的，简直是浪费了二十多年的光阴。 他怎么甘心，趁老爸不在的时候，就跟秦小悠他们三个显摆，说自己的口技相当厉害，特别是学鸟叫，最像了，也算是有一技之长。 结果他学鸟叫也学了个四不象，遭到了秦小悠他们三个的群嘲，章 明同很是不服气，秦小悠就给他学了一个。 鸟鸣声简直可以以假乱真，听得章 明同立马就放下了矜持，不跟他们较劲了，“小悠，这是什么鸟啊，叫声真好听。” 秦小悠就给他科普了一回，“这是朱顶雀，我们东北特有的一种鸟，体型大概这么大。” “我家有一块山坡地的果园，果园的四周都是林子，能听见各种鸟叫，你有机会的话，可以亲自去感受一下，很热闹的。” 而秦小悠刚才学的那几声鸟叫，就是朱顶雀的叫声，章 明同还算有记性，立马就想到了秦小悠。 等六子两人绑着几个小伙子拐去了后院，秦小悠赶紧钻出了花丛，悄悄地跟了上去。 她想着万一能抓到六子他们的疏漏，就可以趁机把人给救下来，当然，想得简单，实施起来肯定有难度，但她一定要试试。 第三百八十二章 没一回听话的 跟了半天的结果，是六子他们去了后院，很快跟大哥三人汇合了，秦小悠却连章 老太太的院子都没进去。 趴在院子外，只能听到院子里面的声音，却看不到人，她急得不行，章 明同伤得不轻，拖得越久越危险。 何况看不到院子里的情况，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人受伤，秦小悠不希望自己的留下，换不来任何的结果。 正当她急得不行时，有一只小猫从墙边溜了过去，奔了院子侧边的一条小道，秦小悠立刻计上心来。 转身小跑着跟上了小猫，她认得的，这是章 家老太太养的，也许跟着它，能有别的方法进到院子里呢。 还真让秦小悠赌着了，小猫顺着这条狭窄的胡同，跑到大约三分之二的时候，跳上了一面墙，再一跃就进到了院子。 秦小悠看着这面墙，明显比其它的墙都要矮上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给这个小猫设计，方便它进出的。 不过小猫虽然上得利落，秦小悠却还是有点难度的，她不是难在上不去，而是难在要悄无声息。 小猫的肉爪子加上身体的灵活，能让它爬墙没声音，秦小悠却没那个功能，就算是脱了鞋子光着脚，她也不敢保证在爬墙的时候半点声音不出。 最后她决定，不跟小猫走一条道，直接跳进院子，小猫是没事儿，她这么大个人，却是太容易被发现了。 她又往前绕了绕，打算爬上胡同对面的墙，跳到老太太房后去，从房后进入，应该不会引起注意。 可当秦小悠好不容易爬上了墙头，才发现翻进去以后是后花园，她不禁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怎么就忘了老太太的院子靠着后花园呢，要是早想到，自己直接从花园进去多轻便，何必翻墙这么辛苦。 不过后花园里有没有能进入老太太屋的窗子，秦小悠还真就没太注意过，毕竟之前去后花园，都是为了看花，谁会注意围墙啊。 围墙很平滑，秦小悠费了些力气才翻了过去，这个时候，她真恨不得自己是只猫了。 进了后花园，秦小悠捋着墙根往章 奶奶的院子那边走，别说，墙上还真有两扇被树荫遮挡的木格窗子，老天保佑啊。 秦小悠挨扇窗户轻推着试了一遍，期待能有一扇是开着的，结果让她很失望，没有。 她又不敢砸玻璃，声音太脆，十有八、九会惊着院子里的人，她只能另想它法。 可试了几种办法，都没能如愿，看来只能靠蛮力把窗子里的插销硬别开了，她用了全身的力气，又得悠着不能用力过猛，以防弄出声音来。 好半天也没个进展，秦小悠真是急到不行，照着自己这个速度，恐怕院子里的事儿了了，她也未见得能进到屋里去。 秦小悠又急又气，出了一身的汗，却是徒劳无功，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弱小。 面对着眼前的情况，她简直就是无能为力了，好吧，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孤注一掷吧！ 再不犹豫，秦小悠举起匕首，朝着窗玻璃就砸了下去，不管了，反正都是个死，碰碰运气吧，万一前边听不到声音呢？ 结果她胳膊挥到了一半，突然被人攥住了手腕，她太用力，此时被人半道截住，也感觉胳膊都要折了。 可秦小悠顾不上疼，她整个人都被吓得蹦了起来，明明只有她一个人的后花园，怎么就多了个人出来？ 这也太惊悚了吧，秦小悠惊魂未定之下，甚至来不及分辨是敌是友，只是下意识地拼命往后一挣。 “你要干嘛？”一声询问在耳边响起，秦小悠瞬间放弃了挣扎，眼里浮上了一片水雾，所以的害怕和委屈都涌了上来。 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我……我打不开窗子，就……就想赌一下，万一他们听不到我砸玻璃的声音，就有机会救人了。” “傻瓜。”富安阳慢慢把她的手放下来，“这么大的动静，哪有个听不到的，到时候救不了人，只能再搭进去一个。” 秦小悠强忍着没伸手把人抱住，她现在太需要安慰了，虽然坚持留下来，想要救章 家的人脱困，但没人知道她有多害怕。 她一不是专业的，二没有趁手的武器，想要救人有多难，不用想都知道，她的决定不过就是不忍心罢了。 “你等在这边，别动。”安抚地拍抚了两下秦小悠的背，富安阳把她挪到了身后，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安慰人。 伸手从腰包里掏出一件工具，没用两下就把窗户给撬开了，声息皆无，把秦小悠羡慕得不行。 “哪儿也别去，等我回来。”富安阳说完就钻进了窗子，跟着又有三名身穿便服的警察跟了进去。 秦小悠等他们都进了屋，自己也紧跟着爬了进去，她可不想在外面等，她也想参加救人呢。 富安阳已经带人出了里屋，往外面摸过去，并没有看到秦小悠跟在了自己的身后。 四个人小心翼翼地从里间屋挪到了外间，然后隐蔽在外间的窗子旁边，寻找着一击必杀的机会。 这么近的距离，院子里的情况倒是看得一清二楚，那个大哥很狡猾，把人质围在他身周一圈，还不停地晃动着身体，想要一击即中，有点难度。 秦小悠这时候也到了富安阳的身边，富安阳气得瞪了她一眼，这丫头就没有一回是听话的。 让她出去躲着，她偏留在了章 家，让她守在后花园别过来，她又跟着溜进了屋，现在想撵人也没辙了，弄出声音来更糟糕。 秦小悠抱歉地冲他一笑，跟着偷偷探出一点头，往外观察了一下，章 家奶奶果然被抓了，被抓的还有章 二叔，章 哲浩倒是没在人质里。 她也就看了这两眼，就被富安阳给抓到了身后，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警告她，“别露头，危险，呆在我身后别动。” 院子里，大哥正在威胁章 家奶奶，“老太太，说了这么多，你还是赶紧把家里藏的值钱物件都拿出来吧，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第三百八十三章 章 明同的机智 大哥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枪，然后一个个点过章 家小一辈儿的额头，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就你们家这些小弱鸡，我两根手指头就能给收拾喽，何况我还有这个呢，你们别想耍花样。” “老太太，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哥儿几个犯了事儿，现在要跑路，少了盘缠可怎么行？” “劳动劳动您老人家，有多少出多少呗，钱总比命重要，您老可别想不开，让这一院儿的孩子给钱陪葬。” 不等章 家老太太开口，章 二叔就抢着回了话，“这位大哥，我家值钱的也就是些玉石，都在铺子里的密室搁着呢，哪会放在家里……” 没等他说第二句话，大哥举起手里的枪，用枪把狠狠地砸向了他的脑袋，砸得‘砰’的一声巨响，秦小悠的心都跟着颤了。 嘶吼地声音里带着一丝气急败坏，“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只要钱，其它的不管，要想让这些兔崽子们活命，拿钱来换。” 一道鲜血，已经顺着章 二叔的前额流了下来，章 二叔连疼都没来得及叫一声，眼睛就被血给糊住了。 章 明同疯了一样挣上前来，胳膊被绑着，他就用腿，朝着大哥狠踹了过去，因为行动受限，他这一脚使不出全力。 大哥同时抬腿踹向了他的前腿骨，他不亏是专业级别的选手，倒是还懂得保护自己。 险险地把腿偏了偏，擦着大哥的那一脚躲了开去，不然这一脚就能让他直接骨折喽。 自己一脚没有踹中人，章 明同干脆整个人撞了出去，带得跟他绑在一起的几个兄弟都踉跄着一起倒了下来。 人群顿时乱了，大哥抬枪就击中了面前的人，尖叫和呼喊声瞬间消失，枪声的威吓，让人群回归了之前的安静。 听到枪声的秦小悠，顾不上富安阳的警告，奋力挤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情况，只见章 明同倒在地上，章 明昭正用手按着他的肩膀。 秦小悠眼瞅着鲜血从章 明昭的指缝处冒了出来，心口揪得一疼，真想大骂章 明同一声，混小子，太冒失了。 虽然知道他是因为章 二叔受伤才反击的，可对方手里有枪，他现在的反击就是给人开枪的机会，白做了靶子。 这小子也太鲁莽了，万一惹怒了这帮悍匪，章 家还有没有人能活着出去，就是个未知数了。 秦小悠正担心着呢，就见章 明同还要挣扎着起身，满心的不甘都写在了脸上，那是年轻人的倔强和不屈服。 秦小悠下意识地就学了一声鸟鸣，挣扎到一半的年轻小伙子，瞬间就消停了，扑腾了两下，重新砸回了地面。 大哥气他敢还手，上去又是两脚，有章 明昭和章 明鉴护着，好歹这两脚没有踹得太实，可也把章 明同疼得蜷起了身。 秦小悠又是两声鸟叫，章 明同利用躺着的姿势，掩饰了自己的目光，朝窗子的方向偷瞄过来。 看到大哥暴怒，又在踹其他人泄愤，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秦小悠赶紧伸手一只手，朝章 明同比了个OK的手势。 她希望章 明同能看到她，从而燃起逃生的希望，能不再莽撞，最好能配合她的行动。 富安阳看到秦小悠和章 明同的互动却是一喜，压着声音问到，“他能知道你在这里？你们之间有暗语吗？” 刚才章 明同跌倒，还拽倒了两个人，他以为找到阻击的机会了呢，哪想到狡猾的大哥立刻拽着人把这个缺口补上了。 现在知道秦小悠能够跟院子里的人互动，那可真是再好没有了，只要给他一两秒钟的机会，他们四个人，就能保证各自阻掉一个。 虽然手里拿的是手枪，不是阻击枪，但这么近的距离，只要有机会，以他们的能力，阻掉一个人是没问题的。 “没有暗号，只是我之前跟他学过这种鸟鸣，也告诉过他，这种鸟独属于我们东北，所以他才会察觉到是我。” 富安阳点点头，没有暗语也没关系，只要能让人注意到这边就行，剩下的事情他来做。 “你再叫一声，让他往这边看。”富安阳这次主动把秦小悠拉到身前，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院子，做出了随时保护的姿态。 秦小悠知道他这么说，就是心里有了算计，赶紧朝着院子又学了两声鸟叫。 章 明同听到声音，费力地跪起身，做出想要爬起来的姿势，眼睛顺势朝窗子这边看了过来。 富安阳按下秦小悠，自己露了头，一边关注着大哥他们几个，别让他发现了自己的存在，一边用动作给章 明同下了命令。 他先是用手比划了一个圆，又做了用力撕开的动作，然后再做回一个圆，只是这回露出了一道缝隙。 富安阳不知道章 明同能不能看懂自己的意思，他在比赛的时候，教练不能上场指导，就总是在场边用动作指挥。 这个时候无法用语言传达消息，他就想到了用这个方法，希望章 明同能明白自己的意图。 富安阳是让他想办法，帮忙把掩体的包围圈撕开一个口子，以便于他们实施阻击。 剩下的三个便衣警察，已经各自找好了有利位置，只要章 明同配合，他们就能射中目标。 连续把自己的手势做了三遍，富安阳抿紧了唇，有点紧张地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 秦小悠伸手在富安阳的拳头上握了一下，“他能懂的，他学过跆拳道，跟大鹏打过比赛。” 富安阳的眼睛刷一下就亮了，如果是参加过比赛的选手，自己这样简单的手势，他应该能看懂的，一定能看懂的。 紧张地看着章 明同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还没等他站稳呢，章 家老太太挣扎着上前了一步，把他挡在了身后。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别伤害我家孩子，我屋里还有些财物，不算多，但也能换些钱出来。” 章 明同反应也算是够快的，状似不稳地抱住了奶奶，脚下还一个趔趄，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奶奶……” 第三百八十四章 谁也别想好 喊出这一声的同时，章 明同因为抱着一个人，脚底下就更没根儿了，抱着奶奶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要不是时机不对，秦小悠真想赞一声小伙子的演技，这轻轻松松就能拿奥斯卡的节奏啊！ 因为章 明同的这个动作，人质做成的包围圈，立马出现了一道一人宽的缝隙，大哥和六子反应相当快，伸手就拽人补漏。 这次哪还来得急，有了准备，空隙一出，立刻就是一声枪响，半秒钟都没耽搁，子弹就出了膛。 是的，四个人同时开的枪，竟然只听到了一声枪响，而枪响的同时，富安阳就带着人冲了出去。 他们有四个人呢，一人击毙一个，剩下一个匪徒不足为惧，哪想到还是失算了，也不知道是忙中出错，还是大哥的反应太快。 “行啊，安子，有胆量。”富安阳冲到院子里时，就见大哥勒着章 明昭的脖子，手枪顶在小伙子的头上。 人群呼啦一下就散开了，还有几个腿软的，蹲在了地上挪不动，秦小悠赶紧指挥着他们赶紧躲到一边儿去。 趁着大哥倒不出手来，躲远一个安全一个，不然一会儿打起来，刀枪无眼，还不知道得伤及多少无辜呢。 可被抓的人是章 明昭，小伙子虽然咬着牙，可还是吓得有些发抖，他的家人也不愿意轻易抛下他。 不管是章 家奶奶还是章 二叔、章 明鉴几个，都想冲过来救他，大哥一抬手，把秦小悠的心都给吓得停跳了。 大哥要是失去了理智，选择胡乱开枪，章 家人可就要倒霉了，院子里能剩下的恐怕没几个。 可别说他手里的枪，子弹是有数的，旁边还有六子和地鼠他们的枪呢，随便哪把枪，里面都不会缺了子弹。 秦小悠大声喊着，“你们赶紧散开，过去也帮不了忙，若是帮了倒忙，人家买一个搭一个，不够你们后悔的。” 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秦小悠说话也没了半分客气，一个个弱不禁风，两手空空的，能帮什么忙？不够碍事儿的。 自己要说的话被小悠说了，富安阳朝她点了下头，眼下确实是人越少越有利于行动。 章 奶奶愣了一下，还是带头往一边躲了开去，却不肯躲进屋里，伸手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哭得撕心裂肺。 “真是造孽哟，要不是我跟哲浩把人弄进家门，你们又何必遭这份罪，都是我的错啊！” 老太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让我换了我孙儿吧，我都这把岁数了，是死是活都没关系，可孩子还小呢。” “妈，这事儿不怪你，要怪就怪我。”章 哲浩突然推门进来，把个秦小悠气得半死，这人是傻子吗？ 这时候应该有多远躲多远才对，面对着刀枪，自然有警察来解决问题，这一个个的冲出来送死，还有没有点理智了？ 或者出去报警也好啊，有他这个熟悉院子的人领着，警察的行动也能更快更便捷不是？救出人的机率也能更高。 秦小悠完全忘了，她是傻子中的一员，原本可以选择自己出去报警的，却非要选择留下来。 章 老太太自然也看出儿子来的时机不对，连忙伸手朝他比划着，“你赶紧出去，别进来。” 大哥抬脚踢飞一颗石子，直奔了老太太的面门，亏得守在她身边的是章 明同，即使伤了，也比别人的反应快。 用手臂替奶奶挡了石子，结果痛呼了一声，可见大哥这一脚的力气不小，若真打到老太太脸上，后果可想而知。 章 哲浩一路跑到老娘跟前，吓得声音都颤了，“妈，你怎么样，伤着哪儿了没有？” “你个老梆子还知道自己死活无所谓啊，那我凭什么拿你来换这个小子啊，你脑子里糊的是屎吧？” 大哥说着抬起下颏，朝富安阳的方向点了点，“要换我也换他呀，哪怕跟他同归于尽呢，也比你们死一院子值得。” 说完挑了挑眉，眉眼间尽是戾气，“你们家之所以遭殃，全是这小子害的，要不是他，我们也不会被端，我也不会到你们家来找晦气了。” “说来说去，这小子才是罪魁祸首，你们要恨就恨他吧，是他们把你们一家人拉进了地狱。” “不过嘛，要是你们肯把他绑了交给我，我就把这小子还给你们，算是交换，我保证不食言。” 说完，拿枪托砸了一下章 明昭，手法跟砸章 二叔的时候一样，并没有因为手里的是个无辜小伙，下手就轻些。 没想到出了血的章 明昭，倒是镇定了下来，秦小悠看得明白，他整个人都站得比刚才直了，身子也不抖了。 此时，他眼睛直直地看向秦小悠，眼神分外专注，眼睛里满是探询，或者说是期待。 他大概是想明白，这个时候，自家人手无寸铁，明显指望不上，反而秦小悠才是最靠谱的，她认识这些拿枪的人。 秦小悠自然也想救人，可眼下有比她更适合救人的，人命关天，她知道自己不能逞这个强。 伸手揉了下眼睛，食指指向富安阳，告诉章 明昭，现在这人才是硬茬儿，听他的指挥吧。 章 明昭竟然看懂了，眼神儿立刻向富安阳看过去，富安阳也没犹豫，向他做了个歪头的动作，就抬腿朝这两人走过去。 ‘啪’的一声枪响，富安阳的脚步停了，脚前的地面上冒起了一股白烟，“你把自己绑了再过来。” “这么过来我可不敢接着，你要是再敢往前一步，下一枪就不是地面了，就是这小子的脑袋。” 说完又磕了章 明昭一下，这次的手劲不大，但还是砸出血来，顺着章 明昭的后脖子淌进了衣服里，吓得周围又再一次尖叫。 “都给我闭嘴。”大哥被这一院子的人吵得不行，“谁再敢出一声，我就一枪崩了他，谁也别想好了。” 又回头看向富安阳，“你，把枪扔了，然后让你那个小姘头把你绑了送过来，我保证换人，否则……我血溅了章 家。” 第三百八十五章 大哥死翘翘了 大哥想得明白，虽然富安阳难对付些，但这个人杀了他二弟，这个仇无论如何都是要报的。 这次放过了他，下次想要再逮着，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而且，他也很清楚，不抓住富安阳，自己逃出去的机率也不大。 富安阳明显是警方领头儿的，也许绑了他还有一线生机，剩下这些平头老百姓，绑了也没多大的用。 说不得为了抓自己，警方随时都有可能被放弃他们，那自己绑来有什么用，不如拿来威胁富安阳。 对面的富安阳，此时已经慢慢蹲下身来，像是要放下手枪的样子，突然，他做了个歪头的动作，枪口迅速上扬。 章 明昭在富安阳歪头的同时，顺着他的方向，把自己的头歪向了同一边，枪响。 富安阳并不能肯定章 明昭是不是看懂了自己的暗示，但他有信心，如果章 明昭没有反应，他会及时停止自己的动作。 这算是一次冒险，幸好章 明昭没有辜负富安阳的期望，他动了，动作还挺大，希望能把大哥的脑袋完全暴露出来。 可大哥不愧是久经沙场之人，反应确实够快，在章 明昭歪头的瞬间，他跟着就一起歪了头。 即便富安阳的动作够迅速，子弹也只是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流血了，不过是皮外伤。 而他的子弹几乎同时出膛，距离太近，富安阳不可能躲得开，抬起手臂，硬接了这一枪，护住了要害。 跟着他一个前翻，人已经滚到了章 明昭的面前，一脚贴地踹向了大哥的脚踝，一手拽住了章 明昭的衣襟，用力把人扯向自己的身后。 秦小悠下意识地就想去接人，结果一个便衣警察比她动作快得多，一晃眼就到了章 明昭的身边，抓住人就往安全地带退。 结果大哥一枪就扫了过来，警察跟着就是一个踉跄，却手上用劲，把章 明昭直直地推了出去。 章 明昭被一名警察接住，没再被伤着，而那个救他的警察，却被子弹打中了小腿。 另一名警察端着枪把人护住，回到安全地带，迅速地给他做紧急处理，子弹卡在了骨头里，只能简单地做了外包扎。 那边大哥被富安阳纠缠住，已经空不出手来再开枪了，秦小悠赶紧组织着外边的人，先都躲进了房子的最里间。 一名警察陪着章 家人进了屋，同时照顾几名伤者，秦小悠则跟着另外那名警察，依然守在院子里。 警察手里拿着枪，随时做好击钉的准备，奈何大哥和富安阳拳来脚往，打得不亦乐乎，他一直也没抓着合适的机会。 秦小悠更是急得不行，富安阳被子弹击中了小臂，跟大哥的对打，明显有些吃亏。 大哥虽然年纪六十有余，却是个没短了锻炼的，对上富安阳这个小年轻，借着他一只左臂吃力，竟然打了个平手。 富安阳那只受伤的手臂，是大哥的主要攻击目标，三番两次地击打在同一处，小臂的伤处，血几乎是喷溅出来。 余下的这名警察，看到富安阳伤重，也急了，抬腿就要加入战圈，二对一胜率总能大些。 结果大哥又是一枪射过来，竟然为此硬挨了富安阳一拳，看来他是非要单打富安阳不可了。 拼着挨下这一拳，也不放人过来，不过这名警察的动作，到底是给富安阳争取了时间。 因为大哥硬挨了这一拳，整个身体有些失衡，富安阳趁机脚下横扫，把人给绊倒了。 大哥就算是倒下，也没忘了富安阳，一只手牢牢地拽住富安阳的衣襟不放手，富安阳一时间竟然挣脱不过，直接往大哥的身上倒了下去。 秦小悠突然尖叫了一声，她看到平躺下的大哥，拿枪的那只手，枪口朝上，正对着富安阳，富安阳简直就是自己撞到枪口上去了。 她的叫声没能把富安阳拉住，富安阳扑到大哥身上的同时，一声枪响，富安阳的左腰处，爆出一团血花。 “安阳——”秦小悠大喊了一声扑过去，这时候她已经完全顾不上还有没有危险了。 那名警察紧跟上来，一脚踢开大哥手里的枪，自己的枪直指向大哥的头部，正要开枪，却发现这人眼睛大睁，面目狰狞。 他小心地蹲下身，伸手过去想试试大哥的鼻息，却发现他的额角一个大洞，正潺潺地流出血来。 因为富安阳正趴在大哥的这一侧，遮挡住了一部分视线，警察才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大哥的伤势。 到了这时他才看清楚，富安阳一只手握着枪，正顶在大哥的脑袋旁边，竟然是一枪换一枪。 “安阳，安阳……”秦小悠没看到上边到底怎么了，只盯着富安阳腰间的伤，却又不敢随便下手。 “您……”警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您先让一让，我扶他起来，穿透伤，应该不会很严重。” 秦小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会耽搁富安阳的救治，赶紧把自己的位置让开来。 却又想起下面还躺着大哥呢，赶紧握住手里的匕首，盯住大哥，打算他再敢动一下，就不要命地刺下去。 结果富安阳被扶起来，她却看到大哥的脑袋旁边，已经流了好大的一滩血，人已经没了呼吸。 秦小悠想不明白他是怎么被一枪爆头的，可现在根本顾不上想这些，她担心着富安阳的伤呢。 看到大哥已经死翘翘了，她连害怕的心思都没有，立马就跑到富安阳身边，盯着那位警察给他做紧急处理。 拿出急救包，用药棉简单地擦拭了一下伤口，就用纱布压在伤口上，以控制伤口的出血量。 这边刚缠好止血绷带，那边门外就闯进两个人来，“小悠，原来你在这里，院子里怎么没人呀，让我们好找，你……” 说话……不，喊话的人是赵安琪，大咧咧惯了，一看见秦小悠，老远的就喊上了，结果喊到一半，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 “呕……”转身都没来得及跑到墙边，就哇哇地吐了起来。 第三百八十六章 迟来的复仇 赵安琪跑到一边去吐了，林大鹏也没好到哪里去，同样是脸色煞白，却忍着心里的不舒服，去帮赵安琪顺着后背。 两个人都不敢回头，地上躺着的那个人，鬓边的那一大滩鲜血，让他们两个心理严重不适。 秦小悠现在顾不上安慰他们俩，看着富安阳惨白的脸，急得不行，“这边的事情也解决完了，赶紧送人去医院吧？” 那名便衣警察点了点头，“嗯，我先给我们头儿发个消息，咱们随后就送他去医院，这里的事情总得安排人过来解决呀。” 他们并不是隶属于北京的特警，而是新疆这边的土著警察，这次是为了配合富安阳他们做任务，现调配过来的。 对于富安阳，敬重他做卧底是条汉子，在现场翻底的时候，上头把他们几个派给了富安阳，他们也是义无反顾的。 但他们彼此确实却并不是特别的熟悉，在确定了富安阳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还是决定先跟领导取得联系。 也因为两人之间是临时搭配的关系，在富安阳跟大哥纠缠决斗的时候，他才选择了理智且正确的行动，侍机击杀。 换句话来说，如果他是跟富安阳一起练出来的队员，那时候拼了命也会扑上去帮忙，哪会让富安阳一个人涉险。 但不能因此就说他草菅人命了，他当时的应对是很正确的，大哥的手里有枪，胡乱冲上去帮忙才是不理智的，更容易伤及无辜。 可感情跟理智没法相提并论，秦小悠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升起了一团愤怒的火焰。 “成，你跟领导汇报吧，我送他去医院。”说完，就弯下腰打算背起富安阳，可看到他腰间的伤，动作又停了下来。 也不顾富安阳安慰她别急，“林大鹏，你吐完了没有，安阳伤了，你赶紧过来，咱们抬他去医院。” 秦小悠看着富安阳腰间又再渗出来的血迹，免不了有些迁怒了，她不是故意的，却压不住心里的火。 富安阳是为了保证百姓的安危才受的伤，在秦小悠的眼里，没有什么比马上救治他更重要的了。 那个便衣警察让她弄得脸色通红，“我不是不送他去医院，我只是想先跟我们领导汇报一下，马上就走。” 秦小悠却不等他，冲进了章 老太太屋里，端了把藤椅出来，“大鹏，你抬前边，我抬后边，安琪，你扶着些。” 说着就弯身抱住富安阳的腋下，咬牙使力，想把富安阳抱起来，坐到藤椅上去，把林大鹏吓得魂都要没了。 赶紧着跑过来，直接抱着富安阳的腰和膝窝，把人抱坐在了藤椅上，林大鹏虽然小心，可因为挪动，还是多少牵动了些伤势。 看着刚才只是红了一丝的雪白纱布，此时已经又红了一片，秦小悠的眼泪到底没忍住，成串地掉下来。 这下子，把院子里的四个人都吓住了，特别是那个警察，一个劲儿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先去医院，先去医院。” 秦小悠还不愿意用他了呢，边哭边命令到，“安琪，别傻站着了，我跟大鹏抬他，你去到路边拦个车。” 赵安琪还没回话呢，就听到章 哲浩的声音，“家里有车，我把车开到大门口，你们把人抬出来吧。” 秦小悠也不跟他客气，“谢谢章 叔叔了，那我们赶紧的吧。”说着就弯下腰，抓住藤椅的两个后腿，要把藤椅抬起来。 “小悠，小悠，你别急呀，我们俩不是自己回来的，程爷爷他们来了，怕贸然进来暴露目标，等在院子外面呢。” 赵安琪抓着秦小悠，到底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了，说完就一路快跑着出了院门，“我去叫程爷爷进来。” 脚下飞快，赵安琪拼了全力，速度地跑出了章 家的大门，朝着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车子喊人。 看到是赵安琪，程耀阳立刻从车上跑了下来，忙不迭地问着，“怎么样？里面什么情况？小悠还安全吗？” 看赵安琪跑得这么急，程耀阳心里升起些不好的预感来，如果秦小悠安全，安琪不至于这么着急的。 “程爷爷，不是小悠，是安阳，安阳受伤了，伤了好几处呢，流了好多血，您赶紧救人呐。” 听到赵安琪这么说，程耀阳朝车里一挥手，冲下来四、五个人，他带人快速地冲进了门里。 倒不怕遇着埋伏，赵安琪能这么冲出来，能这么坦然的喊人，里面的情况很显然已经被控制住了，他是担心富安阳的伤势。 现在急着救人，跟程耀阳下车的人手里，拿着一副折叠担架，准备应急用的，没想到刚到新疆，就派上了用场。 赵安琪在前边带路，几个人很快地跑回了章 老太太的院子，结果一进到院子里，程耀阳就愣住了。 那个躺在地上的人，虽然已经十几年不见了，可就算是被烧成灰，他也是认得的，他就是虐杀了自己妻子和儿子的凶手。 再看不到别人了，程耀阳刷地抽出腰间的短刃，满脸铁青却步履坚定地走到大哥的身边。 仇恨让他有点失去理智，到了近前，他才看清楚，那个他想要千刀万刮的人，此刻已经声息全无，半点呼吸的征兆也没有了。 跟着就是富安阳略显微弱的声音，“师傅，我替师娘和师兄报了仇，两个一个也没跑了。” 程耀阳的眼泪扑簌簌地就落了下来，他有多少年没哭过了，自打接到妻儿的死讯，他就再没掉过一滴眼泪。 可做为一名人民警察，他不能为了一已私怨，就冲到别人的地头上去搏命，因为那两人的老巢，并不在中国的土地上。 如果他冲动地去了那边，那就不是两三个人的恩怨了，而是会造成国家之间的纷争。 他肩上的责任不允许他做那么愚蠢的事，可妻儿的死，却是他心头永远无法愈合的疤，鲜血淋漓地提醒着他，做为一个丈夫或父亲的怯懦。 终于，恨之入骨的仇人死了，死在了自己徒弟的手上，虽然这是晚了十几年的复仇，但妻儿终究可以瞑目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 程处和霍处 做为一名人民警察，程耀阳自然不会是软弱的人，他只允许自己软弱了那么三五分钟，转身抹了一把眼睛。 再睁开眼，双目已经重新炯炯有神，对着担架一挥手，“走了，先送安阳去医院，别耽误了救治。” 又回身一指那名便衣警察，“你通知上头，然后守在这里，不管是死人还是屋里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警察被程耀阳的气势给震慑住了，都不用程耀阳报上警衔、职位什么的，一看这气势就是领导，还得是大领导。 “是，首长，保证完成任务。”警察‘啪’地一个敬礼，程耀阳回了一礼，转身就去追担架了。 他是接到赵安琪和林大鹏给他传的消息，直接坐了警用的直升飞机就来了，不然哪能到得这么快。 而他来的目的，就是要确保富安阳和秦小悠的安全，只不过原打算先探探章 家的情况，再跟缉毒处那边联系的。 结果让大鹏他们俩进章 家打探，才发现行动已经结束了，所以这个院子里的事不归他管，富安阳的安危却是他必须保证的。 “等等，等等，屋里还有几个伤者，麻烦这位首长，一起送去医院吧？”警察敬完了礼才反过劲儿来，朝程耀阳的背影喊着。 他看到程耀阳带了人，让他帮忙送伤者，比他送人要保险的多，这边现在只剩下三个警察，还有一个伤的，根本安排不开。 又不能真的让章 哲浩开车送伤员，现在章 哲浩是敌是友还不清楚呢，让他送人，警察可不敢担这个责。 何况伤员里还有一名自己的战友呢，不出事便好，只要出事，那就是战友的性命，警察自然不敢冒这个险。 “还有伤员啊？”程耀阳迅疾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看向章 哲浩，“请问这位兄弟，能征用你的车吗？” 章 哲浩连忙点头答应，“能的，能的，我领你们去侧门的车库，车子就停在车库里。” 程耀阳快速地下着命令，“小武，大力，你们两个留下，跟他去取车，然后送伤员去医院。” 小武、大力赶紧回头，章 哲浩跑步跟上来，“跟我来，出了院子左边就是车库。” 院子里的警察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边安排着人把伤者扶出来，一边跟自家领导取得了联系，汇报了眼下的情况。 却不知道，北京来的霍处长，此时正站在自家领导的身边，听着自己的汇报呢。 为了接应富安阳的行动，北京自然也派了人来，霍开古亲自带队，刚才为了追捕逃走的匪徒，才跟富安阳分开的。 有了程耀阳之前的那件事，他们尽量想要做到不让一个匪徒逃出去，以免再发生伤害警员家属的事件。 而且按正理分析，这些匪徒不管是往哪里逃，逃回章 家的机率都是最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毕竟富安阳已经当场反水了，全体的出警人员，都知道了章 家是他们暂居的大本营，傻子才会逃回来吧。 所以在富安阳请求回章 家看看的时候，霍开古还以为把最安全的一处给了富安阳，他卧底两年了，也该让他轻松一下。 哪想到他们都以为安全的地方，却是最危险的地方，富安阳还因此受了伤，这让霍开古的心里很不好受。 一把抢过那位领导手里的卫星调配对讲机，“说清楚，富安阳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危险？” 院子里的警察赶紧扬声汇报，“报告首长，没有生命危险，已经被一位姓程的高级警官给接走，送去了医院。” 他一边汇报一边抹了把头上的汗，心说今天怎么来了这么多的大领导啊，脾气还一个比一个火爆。 “哪家医院？”霍开古追问了一句，警察却接不上话来了，“我……我不知道，只说送人去了医院。” 霍开古气得骂了一句‘笨蛋’，‘啪’地按了通讯设备，回头跟这位领导下了命令，“你去处理章 家的事吧，我去医院。” “您又不知道是哪家医院，我先帮您问一下吧。”新疆的领导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恭敬地请示着霍开古。 霍开古是从北京缉毒处来的，两人的职位听着是同级，都是处长，可警衔却是差了好大一截。 这位脾气火爆的霍处长，绝对是他的上级呢，所以这位领导想帮他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再走。 “不用，我知道谁送安阳去的医院，能跟他联系上，你们赶紧去处理章 家的事情吧。” 霍开古一边吩咐着这位新疆缉毒处处长，一边拿出自己的通讯设备，这是北京那边给他们特别配制的，程耀阳手里也有一台。 因为这时候还是九二年，这样的设备研制出来也没多久，造价是相当的高，因为它要连接卫星，还需要地面传送。 所以即便是中央警区的领导，能配上的也不多，更别说已经退休的人员了，想都不用想，绝对没这个待遇。 可程耀阳却不一样，之所以他的手里能有一台设备，实在是因为他在缉毒处的地位太特殊，做出的贡献太大。 就算是现在，他在警队也有着很高的威信，每年都会抽出些时间，回警队去帮助培训新人。 队里是想要反聘他的，提出了很多次邀请，都被他给拒绝了，理由是嫌烦，嫌新人太弱。 可他嘴里是这么说，实际上却时不时地会义务地跑过去帮忙训练，也不过是不肯收返聘的薪酬罢了。 更别说在遇上大案要案的时候，案子若真是棘手，案件停滞不前，处里一定会找到程耀阳那边，让他帮忙。 “喂，程处？”霍开古一直还管程耀阳叫程处，即便他已经退下来十几年了，却还是改不了口。 “开古？你怎么知道我来了？”程耀阳有点意外，自己这次过来没有通知任何人。 不过他是知道霍开古来新疆的，富安阳的这个卧底方案，当初还是他帮着策划完成的呢。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霍开古没提有人说来了位姓程的高级警官，“你往哪个医院去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倔强的霍子铭 听霍开古神神秘秘的，不肯跟自己说实话，程耀阳也没逼着问，两人相熟，太了解霍开古的性格，多少能猜到是有人跟霍开古透了口风。 “还能去哪儿，第一人民医院呗，怎么，你那边的追捕也结束了？嫌犯都抓回来了？有漏网的没有？” 霍开古很是自豪地答到，“有我亲自带队，怎么可能让嫌犯跑了，一逮一个准，连做接应的都一个没跑了。” 听他这么说，程耀阳松了一口气，他跟霍开古是同样的想法，不想再出现当初那样的惨剧了。 他们希望所有的战士和家属们都能平平安安的，缉毒是一项持久的战争，注定有无数战士要为它舍生忘死。 “既然任务完成了，那你就过来吧，安阳虽然受了伤，我看精神还好，应该能汇报些有用的东西。” 接到霍开古的通讯，程耀阳以为他是急着想要富安阳卧底取得的资料呢，霍开古气得‘呸’了一声。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没有人情味吗？你赶紧去医院，先把那臭小子的伤治了再说，我听说有两处枪伤呢。” 听到霍开古中气十足，程耀阳算是放了心，但还是犹豫了一下，才压低了声音问道，“子铭怎么样了？没什么事儿吧？” 这次卧底的行动，出动的并不只富安阳一个人，霍子铭也参加了，他一直想要为程伯伯报仇呢，怎么肯错过这个机会。 当初程耀阳是坚决反对派出霍子铭的，已经派富安阳去了，他不希望他和霍开古的家里，一个孩子也剩不下。 不是他悲观，而是身为卧底，就要做好牺牲的准备，谁也不敢保证，出任务就能活着回来。 奈何霍子铭坚持，富安阳能为了给程伯伯报仇，用了小两年的时间，做了很多的工作，让总局确定下了这次卧底行动，他又怎么能后退。 霍子铭不愿意当懦夫，不愿意看着好兄弟一个人去冒险，所以在争取不得的情况下，甚至递出了一份报告。 他要求在队内做一次测试，以能力强弱决定参不参加这次行动，而不单单凭上级的指派。 结果被霍开古骂了个狗血淋头，都说了是卧底任务，难道要拿着大喇叭到处宣传，要队内选拔了？ “就你这智商，这莽撞劲儿，去了也是扯安阳后腿，还是老实在家给我呆着更保险。” 霍子铭当然不服气，“我又没说选拔的由头是为了去做卧底，就当做是一次队内的普通比赛么。” 爷俩犟归犟，转身背着儿子，霍开古还是去替他争取了，不能因为他是自己的孩子，就舍不得放出去。 等到命令下来，决定了这次卧底行动派出富安阳和霍子铭做配合，霍开古一晚上都没睡好觉。 谁都知道做卧底有多危险，何况这还是自己儿子呢，要说没有担心，纯属是扯淡，他担心得要死，却不能拦着。 “他没事儿，那两兄弟安排他做了接应，在战场的外围，倒是完好无损，毫发无伤，活蹦乱跳着呢。” 说完又有点郁闷，孩子平安了，又觉得他做得不够好，不由得跟老首长泄愤了一句。 “你说这个完蛋玩意儿，来了这边，连个先锋都混不上，只能做个接应，真够丢人的。” “你看安阳，两人同时卧进去的，安阳就直接参加行动了，可见不管是在技术层面，还是处事方面，他都是有差距的。” 程耀阳笑了，“你别不知足啊，整个警队能够格做这个任务的可没几个，你以为是因为你推荐了，上级就同意子铭去的吗？” “那是因为他有那个能力和实力，是得到了上级领导的信任，怎么到你这儿就嫌子铭丢人了呢，立场有问题啊。” “你其实很清楚，接应的队伍因为不在战场的中心区域，所以最容易出现逃走的状况。” “我想如果没有子铭在那边，你也不可能顺利地把人全部逮捕吧？你还想让孩子怎么优秀？” 那边的霍开古不吭声了，确实，要不是接应的队伍里有儿子在，能不能跑掉几个还真挺难说呢，关键时刻，儿子确实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行了，行了，现在消灭了敌人，又保全自己，已经很好了，你别给我吹毛求疵啊，我只求他们平安无事。” 程耀阳‘啪’地挂断了通讯，心里嘀咕着，这个霍开古，老顽固一个，真是不知足。 这种时候还想着争个一二，脑子里也不知道装了些啥，对儿子要求严格没错，可也不该是这么个严格法。 可嘀咕归嘀咕，程耀阳的嘴角却是翘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他太开心了，从没有过的开心。 开心于两个孩子的安然无恙，虽然安阳伤了，但两处都不是致命伤，养几个月又是一条硬汉。 开心于他们都是那么的优秀，任务完成得漂亮，帮自己报了刻骨铭心的血海深仇。 更开心于他们的孝顺，虽然说特警所有的任务，都是以报效祖国、保卫人民为前提，但同时，他们也是想要替自己完成心愿。 这份心意，程耀阳会牢记一辈子，妻儿的大仇得报，是两个小辈豁出了性命，付出了血汗换回来的。 “程处，到了。”随着话音，车子‘嘎’的一声停了下来，两个同志迅速打开后备箱盖，把富安阳抬了出来。 医生和护士已经在院门口等着了，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市里不可能不知道，接到命令，自然是全力配合。 医生先给富安阳快速地检查了一下，打算做些紧急处理，却发现两处枪伤、三处伤口都处理得相当不错。 对于这样的现场急救，医生很满意，让护士给富安阳挂了氧，直接推进了手术室。 说是伤势不重，其实是比照着死亡的危险来说的，手术的时间太长了，超出了秦小悠的预估，这让她坐立不安。 小臂一处枪伤，子弹没有取出，侧腹部一处枪伤，贯通，没有子弹，但伤到了内脏，这样的伤势，真的没危险吗？ 第三百八十九章 嫌犯所为何来 秦小悠慌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手术室门前来来回回地晃着，还不时地趴到镶着毛玻璃的门上去瞅。 她当然是什么也看不见的，门里也只是个接待患者的大厅，手术室还要再往里面走。 “小悠，你坐下歇会儿吧，也累了一天了，别一会安阳出来，你自己反倒累得没了力气。” 赵安琪伸出手，把人拽到手术室对面的长椅上坐好，刚才晃来晃去的秦小悠，让她脑仁疼。 “我知道你着急，我们也着急，可咱们着急不管用，得医生着急才行，你试着做几个深呼吸，让自己轻松一点。” 赵安琪像是做示范一样，自己先来了一个深呼吸，说实话，她不比秦小悠轻松多少，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都说安阳没有生命危险，可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人已经半昏迷了，手术又进行了好几个小时，到现在还没出来。 她真害怕，怕医生们想给家属一些安慰，才那么说的，而晃来晃去的秦小悠，让她更加的不安起来。 不得已，她才把人拽着坐下了，可秦小悠是坐下了，还有个林大鹏在不停地晃悠。 霍开古早就带着霍子铭来了，他们爷俩跑得一身汗，看到门上手术室三个红红的大字，愣是半句话也没敢张嘴问。 虽然程耀阳跟他说了安阳没事儿，伤口看着挺严重的，但不会危及到生命，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可他到底没有亲眼看到，这话是不是安慰，他也不敢保证，再看几个孩子坐立难安的，难免更是焦急。 特别在看到后送过来的章 二叔、章 明同、章 明昭和特警四个人，那么快速的就处置完毕了，让他们更加的心里没底。 章 二叔和章 明昭的伤，在处置室就解决了，章 明同和特警虽然进了手术室，不到两个小时就手术成功，送回了病房。 “程爷爷，安阳会没事的吧？”赵安琪到底是沉不住气了，拽住程耀阳的一只胳膊，小心翼翼地问着。 一边的秦小悠，嗖地一下就把目光看了过来，眼睛里全是期盼，好像程爷爷的一句，就能定了富安阳的生死似的。 程耀阳当然也知道两个小姑娘心里慌了，赶紧出声安慰道，“肯定会没事儿的，相信爷爷。” 两人同时长出了一口气，秦小悠更是站起身，隔着椅子，用手撑着墙壁，用力地蹬了两下腿，发泄着自己不安的情绪。 “小悠，跟我说说你在章 家的事吧，听这边的特警汇报，章 家好像跟那两兄弟有些牵扯，你知不知道点什么？” 反正大家都担心，都着急，那不知趁着这个时间，拉着秦小悠说说案子上的事，也能让大家分散分散注意力。 秦小悠看了一眼手术室，她想专心等富安阳出来，可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对。 “成。”虽然停顿了一下，秦小悠还是爽快地应了霍伯伯，霍开古让小姑娘坐到了自己和程处中间。 秦小悠就把自己从到新疆开始，所有的事情都跟两位长辈复述了一遍，连那间堆满了石头的出租房都没落下。 唯一让她一嘴带过的，就是跟富安阳进了他的房间后，两人为了防止被监视监听，所做的那些让人脸红的互动了。 霍子铭听得一惊一乍的，没想到秦小悠的经历会这么跌宕起伏，简直比他做卧底还要精彩。 程耀阳和霍开古则是对视了一眼，程耀阳开口问到，“小悠，在你看来，那个章 哲浩为人如何，像是有秘密的人吗？” 秦小悠点了点头，“应该是有秘密的人，我头一次跟他接触，就觉得这人有心思，好像总有什么事情，沉甸甸地压着他。” “开始我以为是他身为一家家主，担子太重了，每天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导致了他性格沉郁。” “可接触之后，却又发现他是个很热心，也很坦诚的人，这跟他之前表现出来的性格完全不同。” “而且，我能住到章 家院子里去，就是因为章 叔叔吃饭极少，很多时候还会吃完就吐。” “我觉得吧，应该是真的有事情在困扰着他，还是他自己不好解决，家人又帮不了的，他吃不下饭，有可能是压力太大了。” “我觉得章 二叔的性格就开朗多了，虽然是章 二叔勾搭着我去章 家住的，但章 二叔的出发点，确实是为了他家大哥。” “对了，还有章 家奶奶，好像章 奶奶也有类似的症状，不过比章 大哥轻好多，两人都吃得极少，但章 奶奶极少呕吐。” 两人再次对视，这里头有多少猫腻，他们有点心照不宣，吃饭少，甚至经常性呕吐，也是吸毒者的一种反应态。 这回换了霍开古问话，“小悠，你说在章 明昭被控制的时候，章 家老太太为了救孩子，向嫌犯喊话来着？” “你跟我详细地说一说，她到底是怎么喊的？是说全怪她害了孩子们，还是说怪她和章 哲浩？” 秦小悠没有半点犹豫，当时她听得很清楚，“章 奶奶说都怪她和章 叔叔，才让孩子们跟着受了苦。” “之后章 叔叔直接闯进院子，说这事不怪章 奶奶，也说明了章 叔叔肯定是参与了某些事的，但到底参与到什么程度，我就不清楚了。” 霍开古点点头，“那也就是说，章 家老太太即便没有直接参与，她也肯定是个知情者，我这么分析对吗？” 程耀阳表示赞同，“章 老太太肯定是知情的，这个没有疑问，不然她说不出那样的一番话来，但她到底知道多少呢？” “还有章 哲浩，他到底是参与了这对兄弟俩的团伙，还是也是受害者？这些就只能等安阳醒过来了。” 霍开古看了看手术室的门，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件他一直没想明白的事情来，转头看向程耀阳。 “程处，按理来说，嫌犯在已经知道富安阳反水的情况，是不该回到暂居处的，很容易暴露。” “可他偏偏就回去了，要说真是为了章 老太太的那点盘缠，我不信。” 第三百九十章 我想嫁给你 古往今来，啥时候不是命比钱重要，真说有哪个舍命不舍财的，必定是贫穷之人。 嫌犯的家财可以数以亿计了，就算这批损失了，也不至于让他孤注一掷，铤而走险到如此地步。 他们那个大本营里，不用说现金、珠宝了，就是地里长着的罂粟苗，恐怕都不止几千万的价钱吧？ 像他们这样的营生，别的不敢说，来钱快是肯定的，想要翻身，容易至极，分分钟的事儿，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甘愿以身涉险了。 “若说他是为了几个钱回来的，我想绝对不至于，有刀有枪有人，走到哪儿还抢不到那点路费钱，为什么非要盯着章 老太太？” “最主要他回了章 家，竟然还没急着走，直到安阳过去了，就列架子非要跟安阳拼个你死我活。” “这也太不符合他的风格了，所以我就很纳闷，他为什么要这么选择呢，这不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吗？” 被霍开古一提醒，程耀阳也想起这个问题来，他没直接参与围捕，有些事情就没有最直观的感受。 现在听霍开古这么一说，程耀阳蓦然想起，这是漏过了多大的破绽啊，遂皱起了眉，“你可能说到点子上了。” “嫌犯为什么一定要回去暂居处，又为什么肯定能等到安阳，这里头必定有原由，让我想想啊……” 程耀阳揉了两下额角，好半天，才慢慢抬起头来，用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的表情，犹豫地道，“我猜——大概是因为我。” “不会吧？”霍子铭头一个否定了，“安阳现场反水，大哥……噢，嫌犯不可能提前预知，那他肯定不会知道安阳和您的关系呀？” 以霍子铭的猜测，如果大哥不知道富安阳和程伯伯的关系，他是不可能特意冒险去等富安阳的。 但这也同时说明了，这个理由是唯一合理的，也是唯一特别的，所以……十有八.九，是被程耀阳说中了。 “我觉得，他一定是知道了我和安阳之间的关系，他又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冒险想要逮住安阳死拼，也不是不可能的。” 霍开古赶紧安慰他，“程处，咱们也别乱猜了，等着安阳手术完成吧，这个问题，大概也只有他自己能回答了。” 富安阳腹部的伤势很麻烦，主要是伤到了两处内脏，还有腔内积血，缝合起来很是耽搁时间。 等他被推出手术室，已经是七、八个小时之后了，天都已经黑了下来，长椅上堆着几个饭盒。 大家中午饭就都没吃，傍晚的时候，霍子铭去买了晚饭回来，可没人吃得下去，饭盒都凉了，也没人动筷子。 此时手术室的门一响，霍子铭带头冲了过去，其他人也紧紧地跟上前去，只有秦小悠缩在长椅上没动。 这扇门开合了好多次，可哪一次也不是富安阳，一次次的失望，让她都不敢起身去看了，怕再一次的失望。 直到听赵安琪一声呼喊，“安阳，安阳，你怎么样了？”支着耳朵的秦小悠，简直犹如瞬移一般，嗖的就站到了病床前。 “他麻醉剂的药效还没过，大概还得三、四个小时才能醒来，醒过来也不能喂他吃饭啊，粥也不行，水都不能喝。” 那边护士已经推着富安阳往病房的方向去了，这边医生还在跟围在身边的病人家属叮嘱着。 他们刚刚做的是枪伤手术，自然知道这位患者是个英雄，所以对于患者家属的各种追问，倒都耐心地给予了解释。 秦小悠没等在这边听结果，而是跟着富安阳的病床走了，直到看见是一间高档的单间病房，她的心才终于算是落下了。 是病房就好，富安阳依旧在昏迷着，她真害怕进的是ICU，如果手术过后还要进ICU的话，那就说明病人的的伤势是相当的严重了。 能进到普通的病房里，就说明手术相当成功，病人接下来只是需要恢复，人身安全是绝对没有问题了。 帮护士把富安阳挪到病房里的病床上，护士帮他连接监护机的时候，秦小悠伸手小心地给富安阳掖了掖被子。 护士把要注意的事项，又再跟秦小悠叮嘱了一遍，秦小悠认真的听着，很怕漏过一句半句的。 赵安琪一步不落地陪着秦小悠，林大鹏就一直守着她们俩，护士走了，三个人围站在病床前，好半天都没说话。 这个人离开他们的视线，有快三年的时间了，再一次的见面，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 “小悠，你坐过来歇歇吧，护士不是说了，安阳还得几个小时才能醒呢。”林大鹏扶秦小悠去陪护病床上躺了。 秦小悠没有拒绝，她现在浑身都是软的，也不知道是因为确定了富安阳没事，一下子放松了，还是因为累了一天，体力到了极限。 可不管怎么说，她确实需要恢复一些体力，不然等富安阳醒过来的时候，会没有精力照顾他。 她以为自己只是躺一会儿，哪想到一躺到床上，立马就睡着了，只不过睡得不安稳，前世今生，在她的梦里来回地穿梭。 直到再次梦见富安阳满身鲜血地奔逃在丛林里，秦小悠一身大汗的惊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一双熠熠闪亮的眼眸。 她来不及穿鞋，直接翻身下了床，扑到对面的床边，“安阳，你醒了？还疼不疼？有没有哪里难受的？” 富安阳有些费力地想把手挪出被子，想抬手摸一下她的脸上，可只是被子轻微地动了动。 麻醉剂的药效还没有彻底散去，他的行动很是不便，秦小悠却看得真切，帮他把手拿出来，抚在了自己脸上。 富安阳轻却了下拇指，笑了，“我没事，我很好，能在醒来的第一时间看到你，我很开心。” 秦小悠跟着他笑了，“我也很开心，能在醒来的第一时间看到你，欢迎回来。” 说完，偏过头，在富安阳的掌心里亲了一下，“富安阳，我是秦小悠，能跟你求个婚吗？我想嫁给你。” 第三百九十一章 天生的一对 秦小悠突如其来的求婚，把屋里的所有人都给惊着了，包括刚刚恢复意识的富安阳。 可他没有半点的停顿，不能点头，他就快速地眨了两下眼睛，“我接受，秦小悠同学，言出必践，出言就不能反悔噢。” 秦小悠仰起头，把眼睛里涌上的那些晶莹透亮都隐去，然后用漂亮的大眼睛盯着富安阳，“此言一出，此生不悔。” 刚刚在梦里，秦小悠几乎是把自己的人生重新走了一遍，上辈子遭遇的，这辈子经历的，都没落下。 上辈子已经不能更改了，这辈子，秦小悠走得小心翼翼，而在这不长不短的十年里，是眼前这个人不离不弃的陪伴。 梦里，秦小悠第一天回来，就是富安阳送她回的家，然后就是纠纠缠缠的这十年。 富安阳为了护着她，受过两次很严重的伤，为了跟上她，从她卖冰棍开始，所有的事业里，都有富安阳的勤劳和汗水。 哪怕是不喜欢经商，因为秦小悠喜欢，为了跟她匹配，富安阳还是开了一间工厂，还弄得风生水起。 就算是过年，富安阳也坚持要留在秦家，只在三十儿的时候回家呆上一两天，就为了能多陪在秦小悠的身边，不愿意跟她分开太久。 那时候的小少年，还懵懵懂懂，并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关心，但他乐此不疲，倾其所有。 直到了关绍猛出现的那一年，富安阳才在过年的时候，第一次失踪了，他没想到在确定了自己心意之后，会有人插足进来，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梦境里的再现，才让秦小悠明白，富安阳不是不想陪她，而是不敢陪，他给了她空间和时间，让她做出选择。 之后，富安阳就淡出了她的生活，她以为他是为了追寻自己喜爱的工作，却不知，他是在用分离，给予她尊重。 秦小悠突然打开了病床边的柜子，拽出富安阳的裤子，把富安阳和林大鹏、赵安琪都吓了一跳。 “小悠，你干吗？”赵安琪过来按住秦小悠，她以为小悠要帮安阳洗衣服呢，这时候哪还顾得上这个。 秦小悠却是躲过了赵安琪的手，飞快的翻开了裤腰，只见在裤腰处，用同色的线绣着几个小字——“小悠，吾爱。” 这是在梦里梦见的情景，秦小悠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可她当亲眼看到这几个字，顷刻泪如雨下。 梦里的富安阳说，这份感情，不必让秦小悠看到，这样才能让秦小悠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过她不悔的一生。 当然，他也不是想要放弃，如果秦小悠没有选择关绍猛，那他会用自己的整个人生，护好秦小悠，让她成为自己的公主。 而自己若是发生意外，就让这几个字陪自己一起消失吧，不让小悠知道，也许就会少了很多的伤心。 秦小悠，会是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一直爱着的人，他想把她放在心槛上疼着，放在手心里捧着，放在记忆里生生世世。 “你是傻瓜吗？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关绍猛了？你如果真的喜欢我，就不应该逃开，起码要找我问清楚，给我一个表达的机会。” 埋怨归埋怨，秦小悠却知道，富安阳因为爱得太多，不忍心让她受半点委屈，才做出了那样的决定，他比自己还要痛苦。 “小悠……”富安阳抵抗着麻药带来的麻痹感，尽量控制着，用自己的手，反握住了秦小悠的手。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绣着字的？”这几个字是在基地的时候绣的，这个秘密没告诉过任何人。 他绣了不止这一条裤子，每条裤子上绣的字迹，都是跟裤子同色系的线，就是为了不让人察觉。 可现在，秦小悠知道他绣了字，还知道他绣在了哪里，让他相当的震惊，甚至想要确定，这是不是小悠跟他的心有灵犀？ 富安阳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是个无神论者，可秦小悠刚才的表现，让他几乎相信，神迹无处不在。 “我做了梦，就在刚才，我梦到你了。”秦小悠用拇指在富安阳的手背上，轻轻地摩挲了两下。 “我不只梦见你在隐蔽处绣了字，还知道你在丛林里逃过命，当时你受了伤，鲜血让深色的衣服都露出了痕迹。” “你逃了很远，根本不敢停下来，然后你回头了，你当时是看见我了吗？是不是看到我在一扇超大的玻璃窗里？” 富安阳眼里的震惊再也遮掩不住，他当时虽然没看到小悠站在窗子里，可他是有感应到的。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小悠是怎么看到当时情景的，竟然分毫不差，连自己的感应她都有感受。 “你看吧，这就叫心有灵犀，在你受苦的时候，我是能够感受到的，所以，我们注定了是天生的一对。” 富安阳收起震惊的表情，再次笑了，是啊，何必纠结那些呢，开心就好，他更喜欢这份天生注定。 两人对视里的纠缠，让林大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虽然小悠说的事，听起来玄之又玄，他却没有真的当回事。 在林大鹏心里，不过是两人都想要贴近彼此，从而会往对方的想法上靠，才让事情像是真的发生了一样，顶大天算是心意相通吧。 “好了，好了，话也说得差不多了，心迹也表白了，秦小悠同学，你喝些粥可好？还温着呢。” 听到林大鹏提起粥的事，赵安琪赶紧把一个保温桶拎了过来，“小悠，程爷爷让人给你送过来的，让你醒了马上吃。” 被两人这么一提醒，秦小悠的肚子立马配合地‘咕咕’叫了两声，还真是饿了，算起来，差不多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你们两个吃了吗？”接过保温桶，秦小悠关心地反问了一句，赵安琪忙点头，“吃了，吃了，霍子铭买了大餐。” 秦小悠笑了，医院里能吃什么大餐，撑死多叫几盒盒饭罢，把保温桶放在手边柜子上，“安阳，我先帮你润润唇吧……” 第三百九十二章 真实版的农夫和蛇 秦小悠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把林大鹏和赵安琪吓得不轻，这里是医院，是公共场所。 何况病房里还有他们俩在，总是有些不方便吧？小悠什么时候这么彪悍了，心意表达得这么直白。 还真怕秦小悠一时冲动，赵安琪一把抓住秦小悠，把她拽到自己的跟前来，“不是，那个，小悠，咱先吃饭成吗？” 说完又抓过那个保温桶，塞进了秦小悠的手里，“你那个什么润唇之类的，等回去了再进行。” 秦小悠抱着保温桶，没明白赵安琪这闹的又是哪一出。“我又没说不吃饭，我就是想先帮着安阳……” 没让她说完，林大鹏也赶紧凑上前来，“不是不让你帮，等回家了再帮，现在赶紧吃饭，不然都凉了。” 病床上的富安阳‘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他这个旁观者可是看明白这闹的是哪一出儿了。 结果嘴唇太干，挣裂了，渗出一滴小血珠来，口子还不小，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溢出。 “你看，我就说先帮他润润唇吧，你们两个偏拦着，现在可好，出血了。”秦小悠心疼地跺了下脚，去找杯子倒水了。 林大鹏和赵安琪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润唇啊，我们还以为……还以为……” 两人还以为秦小悠要做点儿童不宜的呢，原来竟是一场误会，这可就有点尴尬了。 富安阳看着他们两个，笑得更欢了，“不然呢？你们两个以为什么，小悠是那么没轻没重的人吗？” “好了，好了，你先别笑了，一会儿嘴唇裂得更严重，小悠还不得骂死我们，都怪我把事情想歪了。” 赵安琪捶了下自己的脑袋，脸都有点红了，赶紧制止富安阳，不让他再笑，可他现在哪还忍得住，太开心了。 一想到这两个人想歪的事，他的心都跟着痒起来，笑容更加地止不住，记忆里柔软的唇，有着香甜的味道。 “傻笑什么呢，都出血了还笑，不疼是不是？”秦小悠去护士办要了棉签回来，看富安阳笑得合不拢嘴，忍不住嗔了他一句。 “我高兴啊，这点疼算什么。”说完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尝到了微涩的血腥味。 秦小悠气得拿棉签沾足了水，用力地点在他的唇上，嘴里嘀咕着，“看疼不死你。” 富安阳被刺激得微微一皱眉，她又立刻放轻了手上的力道，“很疼吗？都裂口子了，干得起了硬皮。” 林大鹏看秦小悠一副下不去手的样子，叹着气接过了她手里的棉签，“你去吃饭吧，我给他润唇。” 他这边话音一落，另外三个人同时笑起来，林大鹏自己也没忍住，手上一抖，点歪了，水珠顺着侧腮流到了耳后。 保温桶里有粥有菜，倒是备得挺齐全，秦小悠几口就把饭吃完了，重新坐到床边跟富安阳说话。 因为麻药的原因，富安阳说了这么会儿的话，精神又有点不够用了，在秦小悠的浅声软语中，握着她的手睡着了。 不得不说，训练过的身体真是超级强悍，第二天醒过来，富安阳就试着下地走路了，不让人陪，自己去的卫生间。 中午喝了一点萝卜汤，排了气，下午就喝了一大碗的红枣粥，怕他不好消化，红枣都是专门去了皮去了核的。 粥里还搁了红糖，吃得富安阳满嘴甜腻腻的，吵着要吃点咸菜之类的，让秦小悠给武力镇压了。 当然，打他醒过来，霍开古和处里的人就过来了，案件有很多细节需要富安阳提供第一手资料。 到了这时候才弄明白，章 家跟这伙贩毒集团虽然有交集，却是被逼迫的，这事儿说起来，也算是章 哲浩倒霉。 在一次购买原石的时候，他无意间救了受伤的隋二哥，隋二哥在养伤的过程中，就发现他在这个城市有着一定的地位和能力。 他们正愁在此地没个落脚之处呢，就暗中给章 哲浩下了药，让他染上了毒瘾，想以此控制他。 结果章 哲浩却是个硬茬子，听说他们贩毒，死活不跟他们合作，甚至以命相挟，死也不帮他们。 隋二哥因为被他救过，再不讲道义，也没脸把他怎么样，人在做天在看，他真怕老天爷报应。 可章 哲浩知晓了自己贩毒，又不肯跟自己合作，想活命基本是没可能了，一时间让他左右为难。 这时候大哥出手了，直接抓了章 家老太太，他向来就是心狠手辣的人，在他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心软这个词儿。 把章 家老太太扔到章 哲浩的面前，“成啊，你不是不怕死么，那就让你们章 家满门给你陪葬吧。” “先处置了这个老太太，明天再去逮你儿子，后天……让我想想，是抓你媳妇儿呢，还是抓你二弟？” “哎哟，你们家人还真是够多的，这一天一个的也差不多够我折腾小一个月了，要不然，咱们挨天翻倍，明天逮俩，后天逮四个，怎么样？” 他像是被自己逗乐了，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够了，还让人当着章 哲浩的面，给章 老太太打了一针毒品。 章 哲浩挣也挣不过，眼看着老母亲的遭遇，只剩下一片心凉，他不怕自己死，却不能因此害了全家人。 要说章 哲浩一辈子最后悔的是什么事，就是救了隋二哥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真实版的农夫和蛇。 万不得已，章 哲浩答应把自己家做了贩毒团伙的暂居地，但请求他们不要跟自家的其他人接触，也尽量少出院子。 这个倒是可以答应的，毕竟这兄弟俩比章 哲浩还愿意清静，越少人见过他们，也就越安全。 章 哲浩这位家主在章 家有着绝对的权威性，他说了这个院子里住着贵客，喜静，也就没人上门打扰。 章 老太太多少猜出了些内情，毕竟她被抓走过，还时不时的会犯点毒瘾，老人硬气，无论多难受，愣是再没碰过那玩意。 章 哲浩却是逃不掉，为了更好的控制他，这兄弟俩总会逼着他沾些毒品，以至他吃饭都会想吐。 第三百九十三章 富大律师 事情捋顺清楚了，跟章 哲浩的所做所为也就对上了，不过人情是人情，法律是法律，协从贩毒不是小罪。 大哥和隋二这哥俩倒是一死了之了，章 家却无辜受累，这让秦小悠都觉得世道有点不公平。 “我真希望章 叔叔最后能够无罪释放，他其实是个好人。”秦小悠一边给富安阳削苹果，一边感叹着。 “可我也知道，法律是公正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即便是被迫的，到底还是协从犯罪了。” 秦小悠初中的时候就自学过法律方面的知识，只不过没有富安阳那么钻，一学就是十几年罢了。 但对律法最表面的认知，她还是比普通民众的意识要强一些，所以这时候她的感情是矛盾的。 “没事。”富安阳接了一小块苹果，含糊不清地说到，“虽然协从犯罪了，但他有被逼迫的事实。” “毕竟全家人的性命不是闹着玩儿的，所以如果帮他找个好的律师辩护，想来判罚上能轻得多。” 听到富安阳这么说，秦小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可不是呗，我怎么忘了能帮章 叔叔请律师呢。” 她一拍自己的脑袋，相当的懊丧，三两下把苹果削好，装在小盘子里，递给富安阳。 “呐，你自己吃吧，我去找霍伯伯，问问怎么能见到章 叔叔，怎么能帮他聘请个律师。” 说完又觉得自己把富安阳一个人扔在这里不好，林大鹏和赵安琪去章 家收拾那些玉石设备了，程爷爷则帮着霍伯伯在处理案情。 医院里现在只有秦小悠自己陪床，她这一走，就剩下富安阳自己一个人了，就算是委托护士帮忙照顾着，也显得太无情。 咬咬牙又坐了回来，拿出牙签袋子，抓出一小把牙签，把苹果一个个都插上，方便富安阳吃。 富安阳乐了，“怎么不走了？刚才不是挺急的嘛，跟火燎了屁.股似的，怎么又改主意了？” 虽然知道富安阳是调侃自己，秦小悠还是瞪了他一眼，“受伤了也没个正形儿，我这不是怕你没人陪嘛。” “我有什么好陪的，手伤了又不是脚伤了，只要能下地，我啥也不耽误。”富安阳继续逗她。 这句话一说，秦小悠反倒更不敢走了，“停吧，你这个逞强的性子，万一再把自己伤着，程爷爷还不得骂死我啊！” “是怕我师傅骂你，还是你自己心疼啊？小悠，你就说一句心疼我，舍不得我，有那么难吗？” 秦小悠‘啐’了他一声，做势要起身离开，不管他了，被富安阳伸胳膊拽了回来，嘴里叫了一声‘疼’。 回头，看他还真是用伤了的那只胳膊拽的自己，秦小悠气到不行，这人真是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她哪放心得下。 看秦小悠左右为难的模样，富安阳又舍不得了，“哎哟，我开玩笑的，不疼，真的，要是真疼，我就不用它了。” 说完，还甩了甩自己的那只胳膊，把秦小悠吓得赶紧把他按住，“你就消停会儿吧，一天不整点事儿你就不老实。” 以前那个百依百顺、温顺听话的富安阳哪儿去了，要不说就算身为警察，也最好别当卧底，平白无故就多了些匪气。 看秦小悠真有点被气着了的样子，富安阳不闹了，正了正脸色，“小悠，你是不是把最优秀的律师给忘了？” 秦小悠愣了愣，“优秀的律师？忘了？我啥时候认识律师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在她的记忆里，自己还真不认识律师，要说算认识的，也就是富安阳当时的那位大学里的导师了。 不过她跟那位导师只是打过几回照面，要说认识是真谈不上的，更别说现在相隔十万八千里，她可不好意思去骚扰人家。 富安阳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你老公我是最优秀的律师，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你——”秦小悠以为他又在调侃，也顾不上他占自己便宜了，“跟你说正经事儿，你别胡诌八扯的好不好，等着救命呢。” 她知道富安阳的法律知识很强悍，在QH学的也是法律专业，但他只念了半学期就转校了啊。 富安阳拉过秦小悠的手，握进自己的手里，“我喜欢法律，转到公安大学，我也没放下这个专业。” “因为我是特调的，算是精英人才，所以学校允许我两个专业同时在修，我的法律专业，比警察专业更娴熟。” “在我来做任务之前，已经拿到了律师资格证书，所以，我可以帮章 叔叔辩护的。” “何况我亲自参加了这一次的行动，在辩护的过程中，我有更有力的辩护方向，比起其他律师来，更适合他。” 秦小悠看着富安阳，有心疼也有骄傲，小小年纪从农村里走出来，他比别人更努力更勤奋，甚至超过了自己对他的期待。 “行，我去跟章 伯伯说，让他聘你当律师，这样还能替他省下一笔钱呢，想来经过这事儿，章 家会遭受很大的损失。” 富安阳听小悠这么说，就更乐了，“小悠，我记得你以前也学过一段时间的法律吧？怎么说起话来这么没学问呢。” “刑事案件，没有正式判决之前，除了律师，家属是没有办法见到当事人的，就算是律师，也得经过好多的手续。” 被训了，秦小悠皱了皱小鼻子，她自然不会连这么普通的知识点都不记得，不过是心太急，忽略了而已。 “好，好，好，你说得对，那就拜托你了，富大律师，一定要帮章 叔叔争取到最合理的判罚。” 晚上霍开古和程耀阳来看富安阳的时候，富安阳就跟霍开古主动申请，让他帮忙走程序，给章 哲浩辩护。 “你现在还伤着呢，能行吗？律师需要准备的事情很多，接见当事人啦，取证啦这些，很累人的，我帮他再聘一个吧？” 富安阳摇了摇头，“不用，就用我吧，小悠对章 叔叔很有好感，我想为她完成心愿，还请霍伯伯能帮我这个忙。” 第三百九十四章 悍匪变身英雄警察 霍开古虽然很担心富安阳的身体，可富安阳很坚持，他考虑再三，还是支持了富安阳的决定。 因为富安阳来这边做任务的，像律师证这些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自然是不会带在身上的。 还是霍开古帮忙开了证明，解释了他一些不得已的原因，让富安阳的新身份有了用武之地。 好在案情还在归拢当中，富安阳还有几天时间可以休息的，可他却没有闲下来，一边养伤一边加紧着准备材料。 既然答应了要帮人辩护，他就希望自己能做到自己所能做的最好，富安阳从来不是机会主义，他是实干家。 秦小悠哪能看着他带伤忙这些，所以富安阳需要什么跑外的材料，都是秦小悠或者霍子铭帮他跑腿弄回来。 实在必须他亲自出马去取证的，秦小悠还得负责去跟医生沟通，毕竟他的伤势不轻，还没拆线呢，这么跑出去，是对双方的不负责任。 秦小悠比谁都心疼他，但既然接下了这桩案子，在不影响富安阳身体的情况下，还是希望他能辩护成功。 所以秦小悠又变身成了贴身护士，只要富安阳外出，她就一步不落地精心照顾着，把他护得细致周全。 一忙起来，时间好像根本就不够用，这边虽然忙得脚打后脑勺，那边已经到了快要开庭的日子。 富安阳又赶紧拿到了相关手续，去看守所见章 哲浩了，还有很多的细节需要跟当事人沟通。 章 哲浩知道有人愿意替自己辩护的时候，他是很意外的，不知道有什么人愿意帮助自己这个毒贩脱罪的。 是的，在老百姓的眼里，这些被抓起来的人就是毒贩，他们可不知道什么逼迫不逼迫，反正跟坏人一起被关起来的就不是好人。 等他看到自己的辩护律师，竟然是富安阳时，那种震惊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感觉世界都是不真实的。 “您……您不是跟着隋哥……”章 哲浩说到半截就停住了，他不知道富安阳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这时候揭老底合不合适。 富安阳拿出自己的警官证，这是霍开古一直带在身上的，就等着案件水落石出的这一天，好亲自交到富安阳的手上。 “我是一句特警，隶属中国公安部缉毒处，这是我的警官证，我是这次缉毒行动的卧底。” 他现在是律师身份，实在是不合适穿警服，不然他真的想穿一身警服来，直接就把章 哲浩给震住。 不过，就算是一身西装，章 哲浩也已经被震住了，眼里浮现出深深的敬佩，“您……您竟然是卧底？” 接过警官证，章 哲浩仔细地看了又看，他不是不相信富安阳，能进到这里来，已经证明了富安阳的身份。 章 哲浩是不相信这样的事情能在自己的身边发生，简直像是小说里的情节，他的身边竟然一直隐藏着这样一位大英雄。 谁都知道，做卧底有多危险，特别是做贩毒集团的卧底，能成功破案的只占极少数，大多数的卧底都是献身给了缉毒事业。 而这次的整个案件，章 哲浩都是有亲身参与的，也在隋哥的身边见过这个人好多次，竟是半分破绽也没有看出来。 那时这人一身的戾气，阴沉得吓人，让人都不敢多看一眼，跟眼前这个一身正气的年轻人，简直是判若两人。 因此，章 哲浩对于自己的怯懦，更增加了一层厌恶，贩毒是他最憎恨的一项愿罪恶，奈何他自己却成了帮凶。 “这不怪你，我曾经听隋哥说过你的事，听说你被收拾得挺惨的，遭受了些手段，可也没从了他的意思。” “要不是最后他们抓了章 家老夫人，你也不能点这个头，这也是我今天来到这里的原因，爱护家人不是错，你也是受害者。” “小悠听说了你的事，一定要我来帮你，我再向你介绍我的另一个身份，我是一名律师，有国家颁发的律师资格证。” “小悠希望我能用我的专业知识，给你做一次完美的辩护，让你得到一次公平公正的判罚。” “不过，我因为卧底任务，这些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是不允许带在身上的，但政.府方面给我开了证明，你尽可以放心。” 没想到，最后帮到自己的人，竟然是秦小悠，那个机灵古怪、运气好到不可思议的小姑娘。 章 哲浩当初还怪她太鲁莽了，现在他才明白，秦小悠当时是故意闯到那个院子里去的。 她应该是发现了富安阳的行踪，判断出了富安阳的身份，才决定要去助英雄一臂之力的。 “富警官……噢，不，富律师，能冒昧地问您一句，小悠姑娘和您很熟吗？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富安阳笑了，“小悠是我的未婚妻，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初中、高中、大学都是一起念的，我一直住在她家里。” 怪不得呢，章 哲浩点了点头，秦小悠能那么奋不顾身地闯进龙潭虎穴，已经说了两人关系的不一般。 “小悠是个好姑娘，聪明、能干长得又漂亮，能娶到她真是好福气，您可是好好珍惜，当然，您也是相当优秀的。” “真要说起来，能遇到小悠姑娘，同样也是我们章 家的福气，只不过，她比我更有勇气面对恶毒和肮脏，并愿意与之抗争。” 跟秦小悠比起来，自己的逃避更让章 哲浩羞愧了几分，但他实在是有太多的不得已。 “你别想那么多了，家里还有亲人在等着你呢，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跟我好好地配合，争取把判罚降到最底。” “我做为你的辩护律师，比任何人都要合适，因为我了解贩毒团伙的所有手段，你的遭遇不是个例，我会为你争取到最大的权益。” 章 哲浩用力地点点头，然后又再摩挲了几下富安阳的警官证，才恋恋不舍地还了回去。 有如此正义的一方站在自己这边，知道他的苦楚，明白他的委屈，了解他的不利己，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有什么不敢说的！ 第三百九十五章 案情新进展 原本被关进看守所，沮丧无比，就等着被宣判的章 哲浩，终于恢复了底气，法律终于还是有情的。 “富律师，您说吧，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会有半点马虎。” 章 哲浩的感情牌打完，效果不错，所以立马就进入了正题，他需要章 哲浩配合他，把一些证据落到实处。 可让他意外又意外的是，章 哲浩竟然还知道贩毒团伙的另一处落脚点，而那里藏匿着隋哥手下的另一批毒贩。 都在老巢呆过，毒贩不一定是富安阳不认识的，关键是这个落脚点，却是连富安阳都不知道的。 俗话说狡兔三窟，贩毒分子的狡猾，真是出乎了富安阳的预料，他就算是亲身参与了这次行动，看到的竟然还不是全貌。 如果当初大哥逃到那一处落脚点去，他们想要再把人揪出来，应该是相当困难的吧？ 要不是当初大哥听到了自己在击杀隋哥的时候，说了一句‘报师恩之仇’，恐怕他真的就会跑掉躲藏起来。 因为他猜出了自己是师傅的传人，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才决定回去章 家，想灭了自己，再给师傅一次重重的打击。 这个发现，让富安阳有些坐不住了，立马起身告辞，“章 哲浩，今天就先说到这里吧，你再想想有什么疏漏的，明天我再过来。” 章 哲浩欲言又止，有些话到了嘴边，想问到底没有问出口，怕自己逾矩了，会让富律师为难。 倒是富安阳走出去两步停住了脚，回头跟他又说了几句话，这会不是以律师的身份，而是以小辈的姿态。 “章 叔叔，小悠让我问您好！让您不必担心家里，家里一切都好，章 二叔和明昭、明同的伤都在恢复中。” “奶奶的身体也很好，已经去医院检查过了，奶奶性子刚硬，靠自己的毅力，已经把毒瘾戒掉了。” “剩下的那点后遗症，再养些日子也就差不多，只要不复吸，奶奶的身子就会一直康健。” 章 哲浩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这正是他刚刚想要问的话，也是他最想要听到的消息，就是家人的安好。 “谢谢，谢谢小悠一直记着我，本来只是萍水相逢，没想到却受了她这么大的恩惠。” “自打她来了我们家，我们家就一顺百顺的，先是她在铺子里赌出了好玉料，使得我家的生意好了很多。” “跟着又用她做饭的好手艺，让我们全家都享了口福，我和老娘有日子没正经吃饭了，身体虚得很，全仗了小悠的照顾。” “最后就是这次贩毒团伙被歼灭，使得我们章 家能够重新恢复平和宁静，你们俩真是我们章 家的大福星。” 富安阳摇了摇手，“嗨，章 叔叔客气了，有什么恩惠不恩惠的，我们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能做的，这是我们的责任，您保重。” 话落，年轻人几大步就迈出了门外，狱警关门肯定是有时间差的，在缓缓合拢的门缝里，章 哲浩看到富安阳笔直挺拔的背影。 他是知道富安阳受了伤的，当时他从铺子回来，发现自家里的情况不对劲，找到根源处，直接就闯进了老娘的院子。 富安阳是如何救下他们章 家人的，他都看得一清二楚，他当时还以为富安阳反把了，想要在最后关头将功补过呢。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这位竟然是打入贩毒团伙内部的警察卧底，堂堂正正的大英雄。 而今天跟他见了一面，聊了这么半天，根本就没有看出他有半点受伤的样子，果然让人敬佩，是条汉子。 被押回监舍的章 哲浩暂且不提，只说接到了新消息的富安阳，一出了看守所，就赶紧坐上车，直接奔了缉毒处。 霍开古和师傅都在那边帮助处理案件后续呢，毕竟出了几条人命，即使案件最终要带回北京，也得把这边的事情交接清楚了。 还有些案卷需要带走的，这边需要抄录备份的，都不是一两天能够弄得完的，再加上嫌犯的判决这些一系列的事情，正经还得忙些日子。 “哎，安阳，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看到富安阳跑进来，程耀阳放下了手里的活儿。 他知道富安阳今天去看守所见章 哲浩，程耀阳很纳闷他怎么会回来得这么快，第一次见当事人，事情需要从头捋顺，肯定是最耗费时间的。 “是不是不顺利呀？章 哲浩不配合？”猜测章 哲浩在隋二的身边看到过富安阳，所以不信任他，倒也是情有可原的。 拎着西服跑进来的富安阳，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湿透了，衬衫湿漉漉的贴在背上，前面还稍微好一点，也不过一点而已。 他的腹部有伤，还是穿透伤，前后都有疮口的，他这么出汗，必定会腌到伤口，把秦小悠担心得不行。 刚才是跟着富安阳一起去的看守所，只不过因为纪律的原因，秦小悠等在了外面车里。 这会儿跟着他一路跑进来，赶紧命令他先脱了衬衫，好用干毛巾把汗擦一擦，想要帮他换了药再说事儿。 秦小悠不是看不出富安阳的急切来，不急也不能一路用跑的，要不是富安阳的伤势太重，秦小悠也不想耽误他汇报工作。 但明天就要拆线的伤处，今天如果出现异常，明天还得重新处理，又得是一通折腾，这些天不是白养了么，反而更耽误工作。 程耀阳也让富安阳听秦小悠的，先把自己的伤处理好了再说，再要紧也不差这几分钟了。 富安阳是真差这几分钟啊，他经常执行任务，当然知道分秒必争的道理，也许你晚了一秒钟，嫌犯就脱逃了。 “霍处，师傅，我有重要的消息汇报，伤口先等一会。”他朝两人敬了个礼，这就是要公事公办了。 秦小悠无奈地退后了两步，把场子给让了出来，眉头却是拧成了一个大疙瘩，也不知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几分钟也等不得了？莫名心慌。 第三百九十六章 毒贩的狗头军师 当富安阳汇报完情况，屋里的所有人都惊着了，案子眼瞅着就快落实了，只等着嫌犯们的判决出来了，没想到还会出现这样的隐情？ 霍安阳直接就开始打电话调集人手，分秒必争地把任务安排了下去，并亲直带队，奔向了那处落脚点。 任务已经完成好几天了，也不知道那伙匪徒还在不在，这可真是行动的一大疏忽，没想以毒贩们还留了后手。 一路上风驰电掣的，必须得尽快赶过去，万一留守的毒贩们想要等到平静之后离开呢？那就是自己的机会。 富安阳自然也要跟着去，秦小悠这次是强硬地阻拦了，就他这脾气，真要遇上毒贩，不可能不动手。 好不容易才长好的伤口，百分百就得撕裂，所有的痛苦又得重新再来一遍，秦小悠不允许。 他如果是健康的，秦小悠不会拦着他，但现在他不是，所以……秦小悠第一次心疼到了骨头缝里。 在他以往的任务中，不知有多少次是忍着伤痛在继续做任务的，一想到这个，秦小悠就心疼到无以复加。 “小悠，所有的人里，只有我对贩毒集团的人员最清楚，因为我接触的多，就算是霍子铭都不行。” “所以我必须去，这个时候，不是我该退缩的时候，我答应你，把这次的事情解决了，我就安下心来养伤，好不好？” 能有什么好不好的？男人为的是家国天下，自己却只是想要他的平安，秦小悠不由得涌上了一阵委屈。 但她没再反驳，而是快速地帮他把身上的伤口处理好，然后陪他上了车子，要跟他一起过去。 富安阳哪舍得让小丫头冒这个险，“小悠，你留在这里，我很快就回来，我向你保证，不上第一线，就帮他们认认人头。” 秦小悠只是不说话，富安阳等不及再拖了，只能让司机开车，带着秦小悠一起去了章 哲浩给的那处地址。 他们到的时候，激烈的对战几乎已经结束了，按着时间上来看，也不过就是几分钟的事儿。 应该是给了毒贩们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警方会杀了个回马枪，把他们连根拔了。 霍开古正带着手下，押着院子里的人出来，看到富安阳的车，示意他别下来，毕竟是他相识的，多一个人认出他，他就多一份危险。 看着手底的人把嫌犯都押上了车，霍开古才钻进富安阳的这辆车里，“真是好悬，正准备逃跑呢。” “案发后这几天查的太严，他们不好出去，看今天警戒终于松一点儿了，才打算行动，就被咱们给端了老窝。” 听了这话，富安阳很是庆幸，自己接到的线报时间刚好，若是再晚一天，或者哪怕再晚上几个小时呢，这边都很可能已经人去屋空了。 “万幸，还来得及。”富安阳感叹了一声，抬起眼睛朝毒犯暂住点的大门看过去，结果…… 富安阳刷地一下拉开了车门，朝着一个身穿警服，帽檐却拉得很低的人走过去，伸手要去拍他的肩。 一边伸手一边嘴里打着招呼，“同志，院子里还有人吗？头儿让我过来清场点数呢。” 结果在富安阳的手即将落在那人肩膀上的时候，那人迅速地矮身躲了开去，“噢，没人了，都押出来了。” 这位警察答得很顺溜，没有半点犹豫、磕绊，要不是他躲闪得太麻利，根本不会让人起疑。 “既然没人了，那我就不去费那个劲儿查验了，咱们上车吧。”富安阳说着，便伸手去拉人。 那人再次想要躲开，富安阳怎么可能让他连着躲开两次，手上一个寸进，依然是抓住了他的手臂。 “走吧，前边的车都满了，咱们俩上这辆。”富安阳抓住这人就往车边走，那人用一只手搭上富安阳的手。 “上头既然让你去查点人数，我看你最好再去好好查查，我刚才就是顺嘴一说，也没有仔细查过。” “毕竟不是分给我的任务，我也就是出来的时候，顺便扫了一眼，万一有落下的可就出大事儿了，这个责任我可不担啊。” 话说得挺轻松，还带着些调侃，手上却没闲着，已经去掰富安阳的手了，两人立刻纠缠起来。 富安阳的不依不饶，让那人明显急了，几次挣脱未果的情况下，他刷地抬起头来，盯向富安阳的脸。 这一看之下，他的眼里迅速冒出了两道狠厉的光，“原来是你？我说怎么行动失败了，竟然有内鬼。” 富安阳点了点头，笑了，手上更用力地把人抓住，“是啊，是我，你万万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 “出来行动的时候，我还琢磨呢，怎么两位老大的行动，会少了你这位狗头军师呢，原来在这儿猫着呢。” 对方明显受了刺激，一脚便踹了过来，这回是下了死力，直奔了富安阳的腰窝，打着一击便让富安阳失去战斗力的主意。 他现在没时间纠缠，他要做的，是尽快脱离开这个地方，本来已经成功了一半，没想到会遇上富安阳。 边踹边恶狠狠地骂到，“你这个叛徒，敢背叛老大，老大不会饶了你的，你就等着受死吧，凌迟都是轻的。” 富安阳身上有伤，就算他想逞强，也有些使不上力，所以没心思跟他再说这些有的没的。 他现在需要集中全部精神，趁着这人还有所顾忌，把人一举拿下，越拖下去对自己越不利，狗急跳墙，怕是会拼命的。 车里的霍开古已经看出门道来了，嘴里叮嘱秦小悠老实在车上呆着，自己则打开车门冲了过去。 局面迅速变成了二打一，那人想要不引起别人注意的逃走是不可能的，倒也是个果断的狠角色，立马掏出了腰间的手枪。 富安阳哪能让他得逞，手脚齐上，把人给纠缠住，霍开古则是一脚踢向对方的下颌，把人踢得向后仰过去。 秦小悠坐在车里，门在霍伯伯下车的时候，被用力甩上了，所以她没有听到那人下颌骨碎裂的声音。 第三百九十七章 最难过的告别 虽然秦小悠没听到那人骨头断裂的声音，但她却看到了霍伯伯的帅气，心里暗自地嘀咕着—— ‘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霍伯伯到了这样的年纪，竟然还能有这么利落的身手，真让人佩服。’ 那边对战仍在继续，霍开古在踢中了对方下颌的同时，偏身近前，从被富安阳控制住的那只手上，夺下了凶器。 枪已经开栓，真的是万分危险，匪人明显已经拿出要拼命的架势了，枪被抢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把全身的力气集中在了手肘上，狠狠地向后砸去，同时腿上配合着，重重地后踢向富安阳的迎面骨。 不说人的迎面骨是最脆弱的地方，这么近距离地踹过去，不骨折的机率简直可以小到不计。 只说富安阳的腰窝，那也不是什么坚实的地方，他现在腰侧受着伤，还没有拆线呢，根本就是比迎面骨还要更脆弱。 看着他砸过去的方向，正是富安阳受伤的侧腹部，秦小悠在车子里看得真真切切，吓得她一声尖叫。 即便有车厢的阻隔，秦小悠的尖叫声还是传了出来，富安阳却是顾不上分心了，双手用力，迅速推出。 他是打算把人推离自己身前，让对方的这次进攻成为无用功，奈何对方已经预先判断了富安阳的应对。 只见他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把富安阳的手臂勾得紧紧的，砸向身后的手肘，半点也没有停顿。 霍开古先一步把手臂伸进了那人和富安阳之间，用自己的手臂，替富安阳扛下了这一次攻击，但脚下却有点够不着了。 不过有了霍处的帮衬，富安阳不必分心他顾，自己把危机给化解了，只见他右腿后甩，抬高，然后再狠狠地踹回来。 他的鞋底正好踹在对方的后脚跟上，对方一声惨叫，那条腿立马就软了，也不知道伤成了啥样。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番对战也不过就是眨眼的工夫，但也足够战友们反应了，在对方想要重新开始进攻时，已经被跑过来帮忙的战友拿下。 霍开古阴沉着脸，“子铭，带人去院子里查查，看看是不是……”他看了一眼那人身上的警服，脸上一阵懊恼。 上次抓捕那两名贩毒头目，自己手下的兵最多也不过就是受伤，还没出现过死亡纪录呢，这一次…… 霍子铭迅速带人冲进了院子，屋前屋后地搜查了一遍，最后在某个房间的衣柜里，把人搜了出来。 霍子铭看到人，眼泪刷地一下就出来了，咬着牙把人抱出衣柜，身后的战友传出了哽咽声。 被扒了警服的战友，让人拧断了肚子，此时已经声息全无，头歪成了一个不可想象的角度，像一个被遗弃了的破布娃娃。 伸手帮战友合上不甘的眼睛，霍子铭迅速地返回到车上，拿了一副临时担架出来，三两下组装好。 再出院子，就是抬着战友出来的，所有的人，眼里都泛起了泪光，那两名抓着狗头军师的警察，更是狠狠地踹了他两脚。 军师却是阴测测地笑了，笑容里甚至带着得意，带着猖狂，没有半点的懊恼或是忏悔。 一个警察的生命，就这么陨灭了，那些被他保护在羽翼下的百姓们，也许根本没有人会记得他。 警车里外的所有警察，全部脱帽致敬，对手边的这些人渣，更是恨之入骨，如果没有纪律约束着，他们甚至想把这些渣滓碎尸万断。 “走了。”霍开古阴沉着表情，朝着自己的手下一挥手，烈士被抬上了一辆车，车里的嫌犯们被押了下来。 秦小悠赶紧把自己坐的那辆车让了出来，人太多，车子不够用，她可以用别的方法回去。 看着车子一辆辆地开走了，富安阳这才回到秦小悠的身边，看到她哭得满脸泪痕，心里也是疼得不行。 又一名战友牺牲了，在保护祖国和人民的道路上，他们任重面道远，却无怨无悔。 也是在这一刻，秦小悠真正地懂了富安阳，理解了他之前的所做所为，明白了他心里的一些想法。 有很多的付出，其实不是看自己因此获得的利益值不值得，而是要看它到底能为祖国和人民承受多少。 富安阳抬手抹去小丫头脸上的泪，伸手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这一刻，他也明白了自己的残忍。 如果小丫头刚才看到的是自己的……尸体，那会怎么样呢？自己的事业是自己的骄傲，也是小丫头最大的难过和担心。 “小悠，对不起！”可他只能说对不起，保护祖国和人民的安宁，是他做为一名人民警察，不可推卸的责任。 “没有对不起，以后，总是有我陪着你的。”不管你要经历什么，我都会不离不弃地陪伴在你的左右。 叹息不是勇敢者的行为，选择了就不能后悔，富安阳侧头亲吻了秦小悠的额头，然后搂着她，踏上了回程的路。 富安阳没有跟回缉毒处，而是跟秦小悠回了医院，案子有霍处和师傅跟着呢，他回不回去没什么大作用。 他现在要做的，是让小丫头安心，秦小悠一路上都是拧着眉头，表情严肃，这让富安阳很是不安。 他想要坚守在警察这个职业上，当初只是一心为了帮师傅报仇，但现在他已经爱上了这个职业。 可看到小丫头如此担心、担忧的神情，富安阳又觉得自己的选择太自私了，完全没有顾及小悠的感受。 但他放不下呀，“小悠，对不起！”一路上，他对小丫头说了无数次对不起，秦小悠只是摇头。 为祖国和人民献身是荣耀，没有什么可对不起的，只是，她真的能承受得了那样的付出和代价吗？ 秦小悠的反应，让富安阳左右为难，一边是工作，一边是爱人，他哪一样也不想舍弃，更不想辜负。 结果……在第二天拆线后的复查中，医生帮富安阳做出了决定，他的两处伤，恢复得不错，但都不会恢复到最健康的程度，特警这一行，他该告别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我可以换一份工作 没有什么是比做不了特警，更让富安阳痛心的了，他全心全意地热爱着这个职业。 没想到，最终的结果，却是因为自己对这个职业的全心投入，而更早地离开了它。 到了这个时候，富安阳才明白小悠说的那些话，逞强斗狠，并不是表现英勇的唯一方式。 自己太过努力，做任务向来只求成功，不计成本，奋不顾身、孤注一掷是常态，从没考虑过身体的承受极限。 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让自己早早地退出自己最钟爱的事业，退出了特警这个特种行业的舞台。 听到结果的那一瞬间，富安阳是颓丧的、懊悔的，甚至是痛恨自己的，痛恨自己的不小心。 “你不用太难过，只是不能做重大任务的出勤了，又不是不能做警察了。”程耀阳安慰着自己的徒弟。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别说富安阳接受不了，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 今天过来医院，陪着富安阳做检查，一是关心徒弟拆线的情况，二就是想确定徒弟身体的健康。 哪成想竟然听到了这样的噩耗，手臂上的枪伤，因为伤到了骨头，会影响到手臂整体的灵活性。 普通的生活当然是没有问题的，但作为一名特警，还是缉毒战线的排头兵，这个伤对他的影响，就超乎想象了。 因为要经常性地参加一些特殊的任务，进行一些比较高强度的身体对抗，这个伤对他的影响难以预估。 不论是手臂的灵活性，还是手臂的抗击打能力，都远远弱于常人，这对于一名特警来说，是致命的。 “安阳，你也别太灰心了，想要为祖国和人民服务，有很多种渠道和方法，不能战斗在第一线，咱们还可以做后勤么。” 程耀阳的安慰，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富安阳留恋的并不只是这一身警服，他喜欢的是那种出警的热血和拼搏的刺激。 秦小悠一直没有说话，因为太知道富安阳心里的难受，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 接到了消息的霍开古，扔下了手头上所有的工作，跑到了医院来，他太担心富安阳的状态了。 “霍处，你不用担心我，我挺好的，不过就是手臂没有当初那么灵活了，能吃能喝的，没什么大事儿。” 富安阳这么说，让霍开古的心里更难受，带干不干的，富安阳跟在他身边也已经快四年了。 两人的相处，更多时候是工作上的关系，清楚富安阳付出了多少辛苦，他甚至比程耀阳更心疼这小子。 “安阳，我早就想帮你再申请升一级了，正好，等这次咱们回处里，我就递交申请报告。” “把你的职位再提一级，你就可以领导行动小组了，组长主抓任务的执行，不用亲自上到第一线。” “你的经验和能力，足够你承担这样的职位，我希望你能在新的岗位，做出新的贡献。” 霍开古的承诺，让程耀阳和秦小悠都亮起了眼睛，同时看向富安阳，希望他能接受霍开古的好意。 富安阳喜欢当警察，热爱特警这份职业，霍开古的许诺，已经是能为他做出的最好安排了。 “谢谢霍伯伯，不过……”富安阳自从入了警籍，都是叫霍处的，霍开古虽然听到了谢谢两个字，心里却生出不好的预感。 果然，富安阳继续说道，“不过……如果不能工作在第一线，那我宁愿不做警察了。” 霍开古一听这话就火了，啪的一拍床头柜，柜子‘吱嘎’一声响，秦小悠打了个颤，觉得这个柜子快要散架了。 “你还是不是个警察？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又不是半死不活，缺胳膊少腿的，耍这样的脾气给谁看呢？” “我告诉你富安阳，跟那些牺牲的战友们比起来，我们已经无比幸运了，能不能上第一线，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随便拎出咱们处的一个警察，看看有没有没受过伤的？你只不过是比他们稍微不幸一点儿，伤得严重了些。” “那又怎么样呢？咱们处的老郭，断了一条腿，不是还继续留在处里，做着后勤的工作呢么。” “你只是不能上第一线，却还能带队做任务，跟老郭他们比，又幸运了多少呢？做人不能不知足。” “安阳，你要清醒一点，不要自暴自弃，你是英勇的人民警察，这点小挫折算得了什么？” 富安阳乐了，“霍伯伯，你别太担心我了，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你能这么骂我，就是因为太心疼我了，我懂。” 富安阳当然懂，跟着霍开古这几年，虽然被他每天训得像死狗，却也最了解他的真性情。 他平时的话并不是太多，有什么想法和心得，更愿意让年轻人自己体会，反而越是心疼越是着急，他才越是会滔滔不绝。 “霍伯伯，虽然我说了没那么脆弱，但一点儿小委屈还是有的，毕竟有点儿不甘心。” “不过现在被你骂了一通，我心里的那点儿小憋屈，已经全都想通了，除却生死无大事，是我着相了。” “不过我刚刚说的话，也绝对不是气话，如果不能战斗在缉毒第一线，我宁愿不再穿这身警服。” 霍开古一巴掌就拍了过来，打得富安阳一个趔趄，把秦小悠心疼的哟，却半声也没敢吭。 “还敢说自己不脆弱不委屈，我都这么劝你了，你还一心撂挑子，真不是个爷们所为。” 富安阳看老爷子真发火了，赶紧给老爷子解释，“霍伯伯，我不是撩挑子，也不是耍熊冲动，我是真这么想的。” “干警察这一行，转眼也有几年了，我是真喜欢这份工作，却不是非他不可，这其实并不矛盾。” “如果我还能战斗在第一线，我会继续当警察的，这份热爱，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 “但现在做不了一线特警，可我还想要战斗在第一线，那怎么办呢？我想，我可以换一份工作，做律师！” 第三百九十九章 未见得不是好事 听说富安阳要换工作，想要做律师，几个人都是半天没有说话，心里各自不同的滋味。 他们都知道富安阳喜欢律法，对做律师这行一直很向往，但因为一些原因，他改变了自己的初衷。 他现在能这么想，起码证明了他没有自暴自弃，还是想要拥有一份自己喜欢的事业。 但他做了警察这么多年，现在有多喜欢警察这个职业，大家也是很清楚的，更清楚他为了做一名好警察，曾经的那些奋不顾身。 程耀阳伸手拍了一下徒弟的肩，“安阳，只要是做你喜欢的，我们大家都支持，不过你能听师傅说两句吗？” 师傅要说话，富安阳当然是要听的，立马磕了下脚跟，点了点头，把脊背挺得更直了，“师傅您说，我听着呢。” 程耀阳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安阳，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不好受，觉得自己既然做不了特警，上不了第一线了，那还不如一了白了。” “我却不是这么看的，以你这些年的经验和经历，师傅觉得你还是做警察更适合。” “就算先不提你的经验，处里那些和你并肩作战的战友们，你也是会舍不得的吧？他们也同样会舍不得你。” “话再说回来，缉毒处也需要像你这样能力出众的小队长，你曾经还是个菜鸟的时候，出任务就已经熠熠发光了，我和霍伯伯才会断定你是个棵苗子。” “何况你现在的经验这么足，能有你带头，相信会是任何一个任务小队的荣幸，你必定也不会让我和你霍伯伯失望的，更不会让组织和人民失望。” 这算是给富安阳扣了个大帽子，希望这顶帽子能压压他，让他心浮气躁的心平和下来。 富安阳恭恭敬敬地给师傅鞠了一躬，他知道因为自己的决定，让师傅担心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更需要理解和肯定。 “师傅，你知道我的性格，就算是伤势不可逆转，也不足够让我心慌意乱，从而失了冷静。” “我刚才说的那些话，绝对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我曾经最高的愿望，是我心心念念的理想。” “我之所以最后成为了一名警察，有着很多阴差阳错的原因，我在这里就不一一的跟大家解释了。” 即便富安阳不说，秦小悠也知道他嘴里的原因是什么，第一个主因，就是因为自己，因为那个阴魂不散的关绍猛。 虽然这辈子和关绍猛算是冰释前嫌了，秦小悠没心思也没意愿再揪着上辈子的恩怨不放。 但如果因为关绍猛的存在，而阻挡了秦小悠这辈子的幸福，秦小悠还是不能原谅他的。 而第二个原因，秦小悠更能理解了，就是程爷爷的大仇未报，一直是富安阳心头上的一道血疤。 只要有可能，必将会寻找机会，帮师傅报了这个血海深仇，进入缉毒大队，会是他最好最快的途径，他又怎么能错过呢。 最后一个原因，就是在他入警籍之前，曾经受邀参加过好几次任务，跟嫌犯面对面的对抗，是个男儿就必定会热血沸腾。 本就有了想穿上警服，为民除暴安良心思的富安阳，加上关绍猛拱的那把火，他不去当警察才怪呢。 “我既然当上了警察，就必然要担起这份义务和责任，这期间的辛苦和不易就不说了，因为所有战友跟我都是同样的经历。” “正因为我太清楚这些了，我才更想要转行，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喜欢，就霸占着国家的资源不放。” “处里健康的战友很多，比我有经验的也有不少，他们同样适合小队长的位置，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又何必抢了他们的。” 富安阳话听着很大气，却让懂他的人很心酸，他的潜台词大家都能听明白，他一个身体不健康的人，占着资源会让自己惭愧。 但他说得又全都在理，没人还能再反驳他，霍开古用力在他胸口砸了一拳，“好样的，是条汉子。” 富安阳就笑了，“我们战友哪个不是条汉子，我总不能丢了他们的脸，当然，我也不会认输的。” “这一次给章 哲浩做辩护，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争取到一个最好的结果，等回了北京，我会继续深造，然后继续我的律师事业。” “这样的结果挺好的，你们真不必为我担心，这是我打小就梦寐以求的职业，我能有机会再次为它奋斗，我很开心。” 更开心的是秦小悠，因为富安阳当初熟读法律，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再被人欺负，他要站在律法的制高点上，为自己争取权益。 赵安琪似乎也想到了当初的那次事件，表情有些不自然，人也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当初为了些不值得的小事，找人报复秦小悠，让秦小悠和富安阳受了伤，是赵安琪一辈子都抹不掉的悔恨。 “都过去了，你不必放在心上，小悠和安阳都没有怪你，也不会怪你的。”林大鹏握住赵安琪的手，小姑娘的指尖冰凉。 “我们现在是好朋友，过去的事他们不会放在心里，如果他们是斤斤计较的人，我们也不会在一起这么多年了。” 道理是明白的，但不提的时候可以装不知道，一旦话茬儿里有牵扯，赵安琪心里还是会有些受不住。 林大鹏看一时劝不住她，干脆一伸手，把小姑娘搂在怀侧，让她安心，顾不上再劝，现在主要还是解决富安阳的事情。 “霍伯伯，程爷爷，既然安阳是这么想的，那我们就支持他吧。”秦小悠第一个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受伤也未见得不是好事儿，正好借着这次的机会，回去把学上完，正正当当的拿个学位证，不然同学还会以为你的证书是走后门拿的呢。” 秦小悠这话把大家都给逗乐了，屋里的气氛瞬间好了不少，人生中有很多经历，一旦想开了，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儿。 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了，对于富安阳来说，确实是个好机会。 第四百章 恨铁不成钢 可以好好地坐在课堂上念书，跟大家一起考试，再以正规学生的身份，拿到他的毕业证书，这也是富安阳梦寐以求的。 他虽然提前考到了律师资格证，却还没有拿到律师学位证书，还有刑事警察学院的学位证书，也得考下来才行。 虽然处里能帮富安阳出手续，证明他不在学校学习有特殊的原因，甚至可以用他的荣誉勋章 为他的成绩加分。 但考试还是得参加的，由于他经常出任务，学校的小考忽略不计，就算是期中期末考试，他也几乎没有赶上过。 都是处里跟学校沟通，在他做完了任务的空档期，会特意去学校参加补考，考得不好，一样拿不到成绩。 所以对于自己能够重归学校，像个普通学生一样的念书听课，在富安阳来说，真是一种奢侈的愿望。 他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实现了呢，毕竟还有半年的时候就要毕业了，而以他的工作性质，想要继续读研几乎是不可能的。 现在这个愿望就不是难题了，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伏所倚，人生的起起落落，都要分成两个角度来看。 霍开古点头表示赞同，“这个是必须的，学校的学位证书是一定要拿到手的，至于离职还是调职，咱们回去再说吧。” 霍伯伯的心里明显已经有了考量，秦小悠也肯定他不会让富安阳吃亏，也就不跟着瞎操心了。 好男儿志在四方，自己只要支持他就好，对于干事业，秦小悠比任何人都理解，也会更支持。 毕竟她自己的事业，就是靠着韧劲和拼搏，盯紧着目标，一路闯过来的，她相信富安阳就算是重新起步，也一样可以奔个好前程。 这可是她认准的男人，这个男人的优秀，她比谁都更看得更清楚，更明白，对富安阳，她只有更放心的。 “霍伯伯，我有些玉石原料还放在章 家呢，当初是请了章 叔叔帮我做成玉雕，现在章 叔叔被羁押了，我要怎么办？” 听秦小悠问起这个，霍开古才猛然想起来还有事没问这个丫头呢，“对了，小悠，你们几个是怎么来这边儿的？” 霍开古这么一问，别说富安阳竖起了耳朵，就连程耀阳都凑了过来，他都不知道秦小悠他们几个要来新疆呢。 “就是的，你们几个赶紧给我老实交待，怎么想到要来新疆的，放暑假的时候，你们可没说要远足。” 几个小崽子，跑这么远来竟然敢瞒着他，当初接到林大鹏和赵安琪的电话，说是被富安阳联系了，可是把程耀阳给吓坏了。 “我可是破了处里的规矩，硬让人给我派了架直升机过来的，就是为了你们几个猴崽子，不说实话看我不狠削你们的。” 这回别说是赵安琪了，连林大鹏都一起往后缩了，躲到了秦小悠的身后，他们俩只是陪衬好不好，这事跟他们没关系。 看到自己的战友瞬间就怂了，秦小悠做势啐了他们一口，“两个胆小鬼，真是不仗义。” 说完还指了指赵安琪，“特别是你，不是当初要跟着我来，偷偷地跑上车的时候了，真熊。” 赵安琪吐了下舌头，同时被两位长辈责问，她才不冒这个头呢，反正有事自然是秦小悠担着。 骂完了两个伙伴不仗义，秦小悠自己也乐了，“程爷爷，霍伯伯，这事儿说来真是凑巧了。” 她接着把自己要来新疆购买些原石玉料的事情，原原本本地交待了，反正只是做生意，没什么不能说的。 “只是没想到这么巧，竟然在这里遇上安阳了，我们虽然不知道安阳做的是什么任务，但他的身份我们是知道的。” “所以在接到他字条的那天，我就立马安排了大鹏和安琪离开，出去想办法联系外援。” 程耀阳有些生气，“既然他们两个能走，你为什么不跟着一起离开，知不知道留在那里有多危险？” 秦小悠摊了摊手，很是无奈的道，“我当然知道留下有危险，我也想离开呀，问题是我离不开。” 富安阳连忙帮她解释，“小悠当时确实是不能离开的，如果她硬要离开，他们三个都会有危险。” “我给他们传的字条，就是让他们不要离开，否则会有危险，理由说起来好笑，大哥病了，隋二哥相中了小悠做饭的手艺。” 竟然是这么个理由，程耀阳和霍开古对视一眼，简直就是天降横祸，这样的原由谁能想得到呢？ “该，谁让你走到哪儿都显摆的，别人要是没吃过你做的饭，怎么可能会动心思留下你。” 程耀阳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秦小悠一眼，这是没出事儿，要是出点什么事儿，可怎么是好。 秦小悠更委屈，她也就是给自己做饭的时候，想着给章 二叔带几个饼子过去，毕竟章 二叔帮了自己很多。 哪想到最后会闹到那样啊？不过她可是半点不后悔，如果没有早餐这回事儿，她十有八.九是见不着富安阳了。 霍开古也知道程处是因为担心这几个孩子，才不分青红皂白的瞎埋怨一通，这事说起来，还真是凑巧了，能怪谁呢？ 所以赶紧做了和事佬，“好了，好了，孩子们现在都平安，不是挺好的吗？当时的情况紧急，能有那样的处理，已经很不错了。” “咱们应该夸夸他们，好歹临危不乱呢，不过我也得给你们几个提个醒，下次遇到这样的危险，都给我躲远点，别往前凑。” “要是破案都需要你们这样的跟着掺和，还要我们这些警察干嘛？你们保护好自己，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 前半句是劝程耀阳的，后半句自然是教育几个不知轻重的孩子，唯一没被牵连上的，就是富安阳了。 结果……“你也别美，又不是第一次出警了，还能把自己给弄伤了，还弄到不能再……真是活该！” 这才是真正的恨铁不成钢，安慰归安慰，失了富安阳这么一棵好苗子，霍开古是真难受啊！ 第四百零一章 去看章 奶奶 富安阳被霍处骂得抬不起头来，事情如果能重来一回，他肯定也会换一种方式处理，怎么都不会让自己再受伤了。 就算是为了更快的完成任务，也绝对不会再用一枪换一枪的笨方法，从而导致自己永远的离开了特警这一行。 当警察的这些年，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富安阳受过不少次的伤，于他，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因为年轻体力好，恢复能力也强，养上几天就差不多好了，所以他从来没把受伤当回事。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因为受伤，离开警察这个岗位，一次惨痛的教训，让他牢牢地记住了一辈子。 类似的错误，从这一天开始，富安阳就再也没有犯过，他不怕流血，但怕流过血之后，结局没办法弥补。 “霍伯伯，我问您玉雕的事情呢，您别转换话题呀？我一多半的身家都押在章 叔叔手里了。” “这边城市的玉器行当里，玉雕手艺最好的，就数章 叔叔了，不说手艺能巧夺天宫，起码也称得上唯美精湛，罕有对手了。” “如果因为章 叔叔入狱，不能继续帮我做玉雕了，真是好大的损失，而且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到更好的人替补啊。” 听见霍伯伯骂富安阳，秦小悠赶紧出声解围，反正她知道，霍伯伯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霍开古伸手虚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个臭丫头，这时候知道心疼了，不好好教育教育他，他不会长记性的，下次再遇着了这事又该咋办？” 秦小悠也被霍伯伯训得没了声儿，她知道霍伯伯是为了他们好，是真的疼他们，怕他们有个三长两短的。 看着一堆孩子都老实了，霍开古才重新把话题转了回来，他也知道玉雕的价值，这事儿还真不能马虎，不然小悠可能真要损失上一大笔了。 “玉雕的事你别急，我想办法跟监狱方面联系，等章 哲浩的判决下来，争取让他在监狱里也能继续做玉雕。” “毕竟这是个特殊的手艺，如果浪费了这样的人才，对咱们国家也是个损失，特殊的人才可以有特殊的待遇。” 听到事情是可以通融的，秦小悠放了心，她的那些玉雕不是不能换人雕，但是太过麻烦，想找一个可心的人不会很容易。 特别是那一大块褐黄的暖玉，章 哲浩能跟她的思路瞬间相通，已经是秦小悠的不二人选，她舍不得换人的。 秦小悠其实挺急的，她想早点去看章 叔叔，并不只是因为自己的玉雕，也想去看看他现在好不好。 不说章 哲浩是被坏人强迫合作的，他本人生性钢直，甚至是百折不弯的，原本就值得同情。 就说自己来到这边，章 家对自己三人照顾有佳，且多有帮助，秦小悠也觉得自己该多关心他。 只不过在判决下来之前，想见到人是根本不可能的，除了富安阳这位律师，任何人都不在探视之列。 既然暂时不能探视章 哲浩，秦小悠就带着林大鹏和赵安琪，去了章 家看望章 奶奶，还有章 二叔他们。 看到紧闭的大门，曾经兴旺鼎盛的章 家，似乎一下子就萧条起来了，这让秦小悠的心里很是不好受。 其实她上次来的时候，也是大门紧闭的，但那时的心境不同，觉得那样才是富豪之家的严谨和气度，可现在的感受已是完全不同。 林大鹏走上前拍门，好半天，大门才打开了一道小缝，看到是他们三个，门里的小伙子连忙把大门打开了。 “是林先生、秦小姐、赵小姐呀，赶紧进来吧，我这就让人去通知二叔。”见到是他们来访，小伙子很热情。 当初秦小悠在的时候，他也是吃过秦小悠手艺的，对他们三个年轻人的印象是相当的好。 现在章 家出事了，别人都避之唯恐不及，他们三个人却能过来探望，这份心意便是别人万万不能及的了。 “不用了，别辛苦二叔跑来门口接人，不够折腾的，我们自己进去拜访就成了，里面院子我们熟，走不丢的。” 林大鹏把要去报信儿的小伙子拦了下来，三个人进了大门，还怕小伙子不放心，又交待了一下自己的去向。 “我们先去章 奶奶的院子，如果有人找我们，就让他去章 奶奶的院子，我们肯定在。” 这就是保证了自己不会乱走，章 家毕竟刚刚出事，三个人虽然只是拜访，也怕章 家人有避讳。 守门的小伙子机灵，听出了话里话外的意思，“三位客气了，尽管去见老太太吧，咱们家没什么说道。” 三个人这才放心地去了章 家奶奶的院子，这里来过无数次了，找过去轻车熟路，很快就到了。 院子门敞开着，院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如果那天他们不在现场，根本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了那样恐怕的事情。 特别是赵安琪，看到院子，就想到了当时的那几具尸体，进了院子门，她头皮都有些发麻，根本就是溜着墙根儿走的。 秦小悠倒是没什么避讳，人死如灯灭，生死轮回，也不过就是过眼云烟，既然无从抵挡，那就学着适应。 林大鹏陪着赵安琪，把她冰凉的小手握在掌心里，帮她暖着，小声地安慰她，让她不要害怕。 这一刻，秦小悠几乎是有点嫉妒的，怎么找到了富安阳，也确定了彼此的关系，自己还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呢？ “章 奶奶，我是小悠，我来看您了。”走到了房门口，秦小悠抬手拍了拍门，向里面扬声打着招呼。 屋里立刻响起‘噼哩扑隆’的一阵乱响，然后就是章 奶奶的声音，“赶紧的，赶紧出去接人。” 秦小悠哪能真等着人来接，赶紧先一步打开门掀了门帘子，“奶奶，我可自己进来了啊。” 说话间，已经进到了门内的客厅，迎面，章 奶奶被章 明珠和章 明惠扶着，章 二叔则紧跟在章 奶奶的身后。 “哎哟，小悠姑娘，救命恩人呐，难得你还能想着回来看我老婆子。”一见了秦小悠，章 奶奶就张开了双手。 第四百零二章 章 二叔的慌张 秦小悠赶紧小跑了几步，上前跟章 奶奶拥抱了一下，老太太登时泪眼模糊，抓着秦小悠的手不肯放。 拽着人坐到了椅子上，用手不停地摩挲着秦小悠的手背，“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多亏你了。” 当天的事情老太太都是看在眼里的，秦小悠和富安阳是怎么拼了命的帮他们，老太太心里明白着呢。 特别是之后回来的章 明珠和章 明惠，小姐俩安然无恙，毫发未损，竟然也是托了秦小悠的福，章 老太太对秦小悠自然就更是感激。 旁边的明珠、明惠姐俩，也是眼里含着泪花，“小悠，真的是谢谢你了，救了我们姐俩不说，还救了我们一大家子人。” 当天她们小姐俩报了警之后，带了警察回来，家里的战事已经结束了，枪战加贩毒，不是普通民警能解决的案子。 不过他们的到来，倒是帮了留下来那位便衣警察的忙，好多善后的事宜需要处理，有了他们的加入，轻松了很多。 秦小悠听了她们的感谢，赶紧摆手，“我哪有那么大的能力救下你们一家子，救你们的是人民警察，是缉毒处的英雄们。” 章 家人忙不迭地点头，“知道，知道，那几位警察也都受了伤呢，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都挺好的，手术很成功，没什么大碍，再养些日子就可以出院了。”秦小悠安慰着章 家的人。 自然没说富安阳因为伤势严重，已经不能继续战斗在缉毒第一线了，她很明白，人民警察的付出都是心甘情愿的，并没想要得到老百姓的感激和回报。 “那就好，那就好，我真怕这些孩子再留下什么后遗症，那可真是我们章 家愧对英雄了。” 章 家老太太着实是惦记着那几位救了自家的警察同志，听说手术很成功，总算是放下心来。 秦小悠看着章 奶奶，却是由衷的敬佩，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太太不但没有自怨自艾地病倒，还能挺起这么大个家，真是有钢性。 “章 二叔，您头上的伤没事吧？”章 二叔的头上还缠着纱布，看他的精神还不错，就是眉间打着结。 “没事，没事，一点皮外伤，不碍的。”章 二叔下意识地摸了一下伤处，对那天发生的事情，至今想起来还是有点心有余悸。 “小悠，那个……我大哥现在怎么样了？”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哥哥的情况，自己这点小伤真不算个啥。 “章 叔叔现在挺好的，上头知道他是被胁迫的，所以帮他找了一名律师，会替他做无罪辩护。” “当然啦，贩毒是重罪，即便是被强迫的，也到底是触犯了法律，要说无罪是不可能的。” “但这名律师很厉害，又精通贩毒这一块儿的律法，应该会尽最大的可能，减免章 叔叔的罪责，取得最轻的判罚。” 听到秦小悠这么说，章 家在场的所有人，都明显地松了口气，他们最担心的，就是章 哲浩在看守所里的情况。 章 老太太有点激动，说话都有点哆嗦了，“小悠，政.府对我们还是很好的，知道我们的委屈，还替我们找了律师，我们很感激。” “犯了法我们认，就像你说的，即便是被胁迫的，到底也是做了违法的事，被判罚也是应该的。” “但老大是为了保住我们章 家的所有人，才自己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我一想起来，这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小悠，我知道这样的请求有点过分了，可我现在找不到合适的人帮我，只能求你了。” “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就算老大被判了刑，能不能用财产抵刑罚，在不违反法律的情况下，我们能用钱抵换老大的刑期不？”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秦小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才好，真说了怕老人家伤心，但撒谎也不是办法，判决下来，这个谎就圆不上了。 “章 奶奶，刑期自然是不能用金钱来抵换的，但我之前不是说了么，律师会尽量帮他减免刑期，争取到最低判罚。” “而且章 叔叔如果狱中表现得好，也还可以再减刑期的，当然，这就要靠他自己了，咱们帮不上忙。” 章 家奶奶无奈的点了点头，“我也就是心急了，怕老大在那种地方受罪，他身子骨不好，怕熬不住啊。” 这回换成秦小悠轻拍着章 奶奶的手背，“章 奶奶，您别担心，章 叔叔身子弱，主要是因为坏人想要控制他，强制他吸毒。” “这次被判刑，对章 叔叔来说，也许是件好事儿呢，监狱方面肯定得帮他戒毒，只要戒了毒，身体自然也就会好起来了。” “所以我觉得，章 叔叔这次入狱不全是坏事，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你们就当他去戒毒了，等他的毒瘾戒掉了，人也就回来了。” 听到秦小悠这么说，章 家人换了一个思路，心情果然好了许多，对秦小悠也就更加地感激了。 “小悠，中午留下来吃饭吧，虽然咱家的饭没有你做的好吃，但跟外边那些小馆子比起来，还是蛮不错的。” 章 奶奶的邀请，秦小悠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这个时候，她也不想让老太太失望。 “章 二叔，现在铺子里谁看着呢？章 叔叔暂时不在，您可是要多辛苦了啊。”秦小悠安抚好了章 奶奶，又随口跟章 二叔聊了一句。 哪想到章 二叔听她如此一问，整个人都显得尴尬起来，好半天才嗫嚅着回到，“那个……铺子暂时还……没开。” 秦小悠挑了挑眉，“怎么没开呀，是怕别人说闲话吗？”她能想到的也就这一个理由了。 章 二叔点了点头，“有这方面的考虑，更多的是没心情，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哪还有心情管铺子啊？” “明昭的伤倒是没什么，但明同的伤很重，还在医院躺着呢，没把孩子照看好，我这心里着实难受。” “大哥又被收押着，也不知道会判几年，我这心里也没个底，真是做什么的心思都没有。” 第四百零三章 年轻人的样子 章 二叔抬手就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一下差点就砸在了伤口上，把秦小悠吓了一跳。 赶紧过去把他的拳头拉住，出言劝到，“二叔，您这是干嘛呀？要我说，您真没必要这么丧气。” “章 叔叔在里边，最不希望看到的，应该就是您现在的状态，若是换了您，您愿意看着一家人垂头丧气的么？” “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我是章 叔叔，肯定希望家里一切如常，井然有序，绝对不愿意因为自己，而影响到一家人的生活。” “事情总是要往好的方面想，日子才能过得更好，忧心忡忡解决不了问题，手忙脚乱也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二叔您看，现在明昭的伤没有大碍，这是万幸，明同的伤势虽说有点重，但也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不是也说了么，年轻人体质好，子弹没有伤到要害，恢复起来不过就是大几天的事，我来之前还去看了他，好着呢。” 秦小悠说这话，没人不信，因为章 明同跟富安阳一样，也是枪伤，只不过是伤在了肩膀处。 所以他跟富安阳住隔壁病房，秦小悠自然每天都会去看他，平时做点什么好吃的，也都要带他一份。 章 二叔去看过自家侄子，虽说是在住院，小日子过得倒真叫个舒坦，秦小悠把他照顾得很好。 富安阳有的，哪样都不会少了他，比章 家自己照顾得还小心、周到、细致，现在住院住得都快要乐不思蜀了。 原因当然不只是秦小悠，章 二叔悄悄地朝赵安琪那边看了一眼，看到小姑娘被林大鹏握在掌心里的手，眉头暗皱。 果然世事不能尽如人意呀，章 二叔心里叹息了一声，侄子这一次怕是要伤心失意了。 他是过来人，自然看得出侄子对人家小姑娘有那么点意思，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心啊！ 看样子，这俩小的才是一对，瞧瞧人两个站在一起多般配，小姑娘对林大鹏的依靠，是那么自自然然的。 两人的相处，毫无半点的刻意和做作，明显就是时日积累下来的默契和信任，这可不是随便谁想插一脚就能成的。 赵安琪不知道章 二叔脑子里想的这些，但章 二叔偷瞄过来的目光，倒是被她察觉到了。 赶紧朝章 二叔的方向看过来，以为章 二叔有啥话要跟自己说呢，章 二叔朝小姑娘笑了笑，摇了摇头。 秦小悠可是把章 二叔的这些小动作，完全看了个清清楚楚，心里大概能明白章 二叔想的啥。 可感情上的事，不是外人能帮得上的，再说了，从亲疏远近上来说，秦小悠当然更偏向于林大鹏。 大鹏到底是自己人，如果他真对安琪有意思，秦小悠也是很支持的，爱好相同、志趣相投，又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挺般配。 而且现在看着，虽然窗户纸没被捅破呢，但两人间若有若无的亲近，还是能感受得到的。 秦小悠不希望章 二叔想太多，这样的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好，爱情就是这样，不是付出了就会有结果。 这得看双方当事人的意思，如果赵安琪喜欢章 明同，她当然也不会拦着，姐妹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秦小悠很清楚，章 明同的机率不大，主要是时机不对，时间也不对，他来得太晚了些。 所以秦小悠赶紧把刚才的话题拣起来，不想在感情的事儿上多做纠缠，就让孩子们自己做主吧。 “二叔，我想章 叔叔最担心的，恐怕还是家里的产业，毕竟一家子都靠这份家业吃饭呢。” “您也不想等章 叔叔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章 家的凋零吧？那样的话，章 叔叔得有多失望啊。” “我跟您保证，章 叔叔现在很好，不只不会被人欺负，还会受到特殊的照顾，因为他是本案最关键的证人，政.府方面很看重他的。” “在整个案件的审理过程中，章 叔叔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细节我不方便说，但他的表现，绝对有利于他之后的判罚。” “我觉得二叔您不如赶紧把铺子开起来，好好的管理经营，让铺子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等章 叔叔出狱的时候，看到的是章 家的欣欣向荣，这才是您给章 叔叔准备的……最好的礼物。” 章 二叔最近确实是焦头烂额，安抚老娘、照顾伤员、看顾后辈，再加上大哥被抓，以及社会上的流言，他感觉自己都快要顶不住了，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正在他慌乱无措的时候，秦小悠来了，她的这番话点醒了他，是啊，他再忙再乱再难过，对这个家也没有丝毫的帮助。 这个家最需要的，是有个人能把它担起来，让章 家上下团结，心往一处使，保住章 家曾经创建的繁荣。 只有章 家这棵大树枝繁叶茂，章 家的所有人，才能大树底下好乘凉，树要枯了萎了，章 家的人就只有风吹雨淋日晒的份了。 小悠姑娘说得对，大哥回来，最想看到的，肯定是依然繁荣鼎盛、树大根深的章 家，而不是各奔前程、七零八落的章 家。 “小悠，谢谢你，是二叔昏了头，想岔了，若是大哥回来，看到这样的章 家，也会骂我不争气的。” “铺子明天就重新开业，我这就去准备，多买点鞭炮震震运气，再买些柚子叶、柳条枝去晦气，还有糖果点心什么的，招待顾客用。” 说完就要往外跑，章 明鉴伸手把二叔拦了下来，“二叔，这事儿您交给我成吗？只是买些现成的东西，不难，我去办吧？” 章 明鉴是章 家分枝的小辈，平时也是住在章 家，跟章 家直系的小辈们一起学习的，很有个哥哥样，知道照顾弟弟、妹妹，但大事上并不怎么出头。 这时候能够站出来，倒是让章 二叔有些意外，章 二叔略微顿了一下，抬手重重地拍上了章 明鉴的肩膀。 “成，那就交给你了，明鉴，你能在这个时候替二叔挑担子，二叔很欣慰啊，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第四百零四章 秦小悠的福运 章 二叔一直就很喜欢秦小悠的聪明、沉稳、有担当，对于章 明鉴的出头，章 二叔是真的打心眼儿里高兴。 他希望自己家里也能出个像秦小悠这样的小辈儿，让自己也能放心把家里的大事小情交给他。 自己儿子也挺聪明的，学东西很用功，能吃苦，雕工算是小辈儿里数一数二的，但是在人情事故上，就差了很多。 不过这次表现不错，在家人遇到危险时，明昭能临危不惧，并能机智应变，也让章 二叔大感欣慰了。 可见孩子们都是不错的，以后要多用些心调.教着，现在知道了，不是孩子们资质差，是长辈们也没有尽到心。 “明鉴，明天开业，你陪着二叔迎接客人，以后这些事情要多锻炼，把自己准备好，一旦机会来了，得能顶得上去才行。” 章 明鉴兴奋得脸都红了，没想到自己的一次挺身而出，二叔就把机会交给了自己，看来机会还是要自己争取的，忙不迭地赶紧点头。 “很好，章 家的兴旺是我们整个家族的责任，不是某一个人两个人的，二叔很高兴你们借由这次的事，能够快速地成长起来。” “遇事不气馁，反而想着要迎难而上，这才是章 家人该有的气节，明鉴，你比二叔强。” “二叔是听了小悠姑娘的话，刚刚才想明白呢，你却知道该担的责任就不能逃避，二叔得向你学习。” 章 二叔话音一落，章 明鉴还没来得及谦虚几句，立刻又有两个小辈上前来，跟章 二叔申请工作，希望能在这个时候，助家里一臂之力。 章 二叔的笑容都快遮掩不住了，出事这几天，他一直都愁眉苦脸的，今天终于卸下了一身的愁苦，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好，好，好，都有活儿。”赶紧着把自己能想到的差事，不管大小，一一地分派了下去，让孩子们有活干，让章 家重新焕起了生机。 章 家奶奶抓住秦小悠的手，“小悠，你就是我们章 家的福星啊，你看，你一来，孩子们的面貌都不一样了。” 老娘的话，让章 二叔有点不自在，关键时刻，自己没有担起责任，只知道自怨自艾，确实是自己的失误。 “小悠，这次是真的感谢你，没有你，我还颓废着呢，不过，二叔还有一件事，没有合适的人了，只能厚着脸皮求你，你千万要答应。” 秦小悠乐了，“二叔，您跟我还有什么客气的呀，有事儿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帮您，可千万别说什么求不求的。” 章 二叔挠了挠脑袋，他还真有点开不了口，自己家的事儿，硬拉上小悠姑娘，确实是有点过分了。 章 老太太看不上二儿子的吞吞吐吐，“老.二，你有话就说，说不出口就是不该说，干脆憋回去，这个吭哧劲儿，看着真烦人。” 让老娘这么一说，章 二叔更觉得这话不好说了，“算了，小悠，是二叔想岔了，这事儿原本就不该求到你身上，我自己想办法吧。” “二叔，都说了您不必客气，这还真跟我客气上了，不就是想让我明天去铺子帮忙吗？这话有什么不好说的。” 秦小悠一猜就知道章 二叔想求的是什么事了，对她而言，不是什么难事，能帮还是尽量帮一把，对自己又没什么坏处。 “不过我先跟您说好哈，虽然我的手气不错，但也不能说百发百中，而且……中太多或是不中，其实都不是好事儿。” 自己还没把请求说出口，秦小悠就已经猜着了，章 二叔更是羡慕加嫉妒，怎么别人家的孩子就这么优秀呢？ “小悠，你明天能去就好，至于手气如何，那也只能凭运气，要是你真的百发百中，还用得着在这个小城里混吗？早成大富翁了。” “我希望你明天能去铺子里捧场，也不过就是求个心安，大哥被抓，市面上流言太多，我也是急病乱投医。” “你手气好，如果明天能赌出两块值回票价的玉料来，那些人哪还有心思再关注章 家的八卦，都惦记着来挑石头了。” “要是手气没有那么好，其实也没关系，你还有福运啊，只要你进了我们家的铺子，总能借到点你的福气。” “或许你在铺子里转上两圈，章 家的霉运就能消掉一半，那些风言风语就随风而散了呢。” 章 二叔现在把秦小悠当成福星，觉得有她在，自家铺子重新开，总能沾上些运气。 其不知，他这一招棋还真就出对了，秦小悠不是有运气，而是太有运气了，满世界瞧瞧，谁还会有重生一次的机会？ 都说赌石不能百发百中，偏偏他眼前的这一个，就是能百发百中的，只不过秦小悠不想靠这个发家罢了。 这毕竟是上天给她的一份运气，偶尔用上这一回，赚点储备金倒还罢了，如果真靠这个过一辈子，她怕老天爷要把这份运气收回去呢。 “成，既然章 二叔开口了，我咋也得去铺子上转两圈，章 二叔就放心吧，本姑娘福运高照。” 章 二叔听了这话，乐得见牙不见眼的，章 老太太更是撸下了腕上的一只玉镯，硬是套在了秦小悠的手腕上。 “人的运气是有数的，你能为我们章 家做到这一步，我老婆子实在是感激，也没什么能回报你的。” “这个镯子不值几个钱，跟你的心意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不过就是我老婆子的一点心意，你要不收可就伤了奶奶的心了。” 老人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秦小悠哪还能有不收的理儿，只好谢了又谢，答应第二天一早就去铺子。 转天一早，秦小悠就带着林大鹏和赵安琪去了章 家的铺子，程耀阳也跟着过去看热闹了。 气氛很热烈，放鞭炮、洒柚子水、柳条枝抽晦气，围观的人不少，进的人却不多，秦小悠带头迈进了门，看到有人进，随大溜的也不少。 秦小悠依然是老规矩，只在二进院子里看价格便宜的石头，没一会儿，挑好了原石，“店家，帮忙看看！” 第四百零五章 意外多彩玉 秦小悠举着一块不太大的原石，标价不过六十块钱，跟闹着玩儿似的，不过这是今天开业的第一块石头，看热闹的人还是围了过来。 章 明鉴几步迎上前来，“这位姑娘，您这么快就选好了，真是有魄力有眼光，是现在就开吗？” 秦小悠点点头，“当然是现在就开，听说你们家重新开张，我可是想着讨个好彩头呢。” 章 明鉴赶紧大声应着，“那当然好，我叫我二叔亲自来帮您开，也讨个彩头，除了我大伯，我二叔的手艺是最好的了。” 说完就麻溜地闭了嘴，眼睛叽哩咕噜地转了好几下，他好像说错话了，这个时候不该提大伯的。 果然，凑过来看热闹的人群，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半步的，像是说到了章 哲浩，他们就沾上了啥似的。 章 明鉴这个后悔呀，都怪自己嘴上没的把门儿的，小悠姑娘在帮自家撑门面呢，自己却是两句话就把事情搞砸了。 心里虽然替大伯叫屈，可更多的是怨怪自己，以前从来不出头，这抢着出头却又太没经验了。 秦小悠自然看出了小伙子的忧心和尴尬，到底是新人，紧张过头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正好趁着这个工夫，她有机会帮章 叔叔解释几句，话说错了没事儿，得看接的人接不接得住了。 “我知道你大伯，章 哲浩么，这附近玉器店最有名的雕工手艺了，有谁不知道啊，我刚来这边的时候，就是奔着你大伯的手艺来的。” 听到小姑娘这么不忌讳的唠起章 哲浩来，散开了一点的人群又围聚了过来，反正只是听着，只听不说就是了。 “后来我见到了你大伯的手艺，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所以我才把赌到的第一块石头交给了你大伯，让他帮我雕成玉摆件。” 旁边有顾客听到这话，忍不住开了口，“那个……章 ……掌柜现在……不在这边了，你的玉摆件怎么办？” 当着章 家小辈儿的面，客人到底没好意思直接说，‘章 哲浩现在蹲着大狱呢，你那个玉雕怕是要废了吧？’ 秦小悠不躲不闪，“什么怎么办？章 掌柜的继续给我雕呗，他又不是故意犯法的，你没听说么，他是被坏人胁迫的。” “政.府眼明心亮，不会冤枉了任何人，章 掌柜既然是被逼迫的，判罚肯定会从轻。” “而且法律上有明文规定，特殊的人才有特殊的待遇，章 掌柜的玉雕手艺那么有名，政.府方面肯定会做安排的。” “我想吧，法律也有人情在，像我们这样之前就请了章 掌柜雕玉的，说不得能按期拿到成品呢？” 围观的人群立刻嘈杂起来，彼此间小声的嘟囔着，谈论着秦小悠的话可不可信。 有一个顾客突然指着秦小悠到，“哎呀，我想起来了，小姑娘，你第一块赌出来的石头，是不是就是章 家的？我记得你。” 秦小悠笑了，“这位叔叔记性真好，可不是么，章 家玉器铺子可是我的福地，所以听说重新开张了，立马过来碰碰运气。” 说完朝章 明鉴摆了摆手，“赶紧的，把这块石头帮我开了，说不得又开出块什么玉来，我跟你们章 家合财呢。” 被秦小悠一顿长篇短述，哪还有人在意提起章 哲浩这事儿，章 明鉴真是敬佩小悠姑娘，好像就没有能难住她的事儿，自然是赶紧配合着。 “好咧，我这就让人去请我二叔来，姑娘您随我进屋，咱们稍等。”微躬身前边引路，后边浩浩荡荡跟了一堆人进去。 章 二叔来得也快，他已经从去找他的人嘴里，听说了这边的事儿，对小悠姑娘更是感激非常。 “哎哟，是小悠姑娘来了，我就羡慕您这手气，眼光真是精准，这回肯定也能开出好东西来。” 他领着小悠去过别家铺子，这时候自然不能装不认识，但秦小悠住到章 家院子的事儿，却是别人不知道的。 “章 二叔，又来麻烦您了，听说您这里重新开张，想来讨个好彩头，您帮着给看看，有料没有？” 章 明鉴赶紧拿过一边的围裙，给章 二叔穿戴好，然后守在一边，没有再出去，他也想看看，小悠姑娘的手气到底如何？ “各位借过，别溅了您身上水啊，都小心着些。”章 二叔客气地朝周围一抱拳，便开始工作了。 先是瞄着石头左右端详了一下，然后拿起笔了，在上面横竖划了几道，章 二叔便开了机器。 秦小悠伸手摸了摸兜里揣着的另一块石头，比这块还要小，但给她的感应相当强烈。 这样的石头，秦小悠反倒不敢拿出来了，太惹眼，她今天虽然是来帮章 家的，可也不能做得太过，不然章 家以后就不好办了。 现在章 二叔手上开的这块，感应算是中等，应该能开出一块不错的玉料来，但又不会是特别的打眼。 只见章 二叔少少地喷了点水，机器便切割了上去，才切出了一点小口子，里面的颜色便露了出来。 章 二叔的眼里瞬间一片惊喜，旁边有眼尖的，更是喊出了声，“哎哟，开窗就见亮了嘿。” 听到他这一嗓子，围观的人群立马激动了起来，嘈杂声四起，但随着章 二叔再淋了些水在石头上，看客们又都安静了下来。 大家屏声静气地看着章 二叔操作，一片下来露了一片莹白，再一片下来，竟然换成了翠绿，再一片浅黄…… 围观的人群里发出惊叹，竟然是块天然的多彩玉，这可是不多见的，就算是玉质没有多出色，可它本身的色彩，也让它身价倍增。 章 二叔的眼睛越来越亮，秦小悠也是暗自惊叹，她是真没想到，竟然能开出这么一块玉来。 她一直想着低调，现在想低调也不成了，这样的一块天然多彩玉，不用雕刻，已经价值不菲了。 不是她的感应有错误，秦小悠的感应只对玉料的品质说话，像这样的多彩玉，实在是超出感知范围了，真是既意外又惊喜。 第四百零六章 不赌才是傻子 看着被完全切割出来的多彩玉，摆在台子上熠熠生辉，秦小悠心生欢喜的同时，也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下这个台阶才好了，实在没办法低调啊！ 这是一块拥有着五种颜色的多彩玉料，白色、黑色、粉色、黄色、绿色，这还不包括渐变的颜色。 如果再分成浅粉、深粉、嫩黄、明黄、淡绿、翠绿，那就是八种颜色了，称它为一件奇宝也不为过。 章 二叔比秦小悠还要激动，“小悠姑娘，就说你的手气好么，简直是好到不可思议呀。” 这样的一块多彩玉，章 二叔真是稀罕得不得了，不说它的价值如何，他更希望这块玉能交以他的手里。 他会拼尽全力，雕出一件旷世佳作来，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工夫，章 二叔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比较完整的雕刻设计图了。 毕竟，章 二叔最擅长的就是彩玉的雕刻，只不过他以前雕刻的，都是拿几块色彩不同的玉，利用特殊的手法，把它们琢磨、镶嵌在一起。 而这一块就不同了，它是天生天养的彩玉，自身的色彩，会让玉雕更自然更润泽更富有生命力。 “小悠姑娘，这块玉您打算怎么办？”章 二叔问话的意思，是想知道秦小悠愿不愿把这块玉留在自己手里。 可旁边等着拼缝的几个投机商人，听到章 二叔这么问，立马就急了，纷纷挤上前来。 “小悠姑娘，您如果打算把这块彩玉转手，那我这里会给你一个相当合理的价格，您看……是您出个数，还是听我的？” 另外一个人马上插进来，“小悠姑娘，我给您出个高价，要转就转给我吧，绝对不会让您吃亏的。” 剩下的两位也紧跟着表决心，但没有一个人真把价钱的数目说出来，把围观的那些客人给急的呀。 他们看热闹为的是啥呀，不就是想知道开出的玉料价值几何吗？这样的多彩玉，几乎没人见过，对它的价值也就更感兴趣了。 章 二叔见几个拼缝的投机商截和来了，真是急得不行，但行里有行里的规矩，秦小悠没表态之前，他反倒不好开口说话了。 秦小悠隔着背包，摸着里面的另一块石头，心里叹息了一声，早知道，还不如把这块石头拿出来呢。 虽然这块石头的品质好很多，但品质好的玉料跟这样的多彩玉比起来，出现的机率还是要大些的。 她是真没想到计划没有变化快，当时感应到这块玉料的品质中等，想着不高不低的拿出来应景正合适。 哪想到还真是讨了个好彩头，出了这么一整块彩玉，她都不知道该咋接着才好了。 原准备帮章 家过了这一关，自己就带着剩下的原石，悄没声的离开新疆呢，没是想到临了临了，又弄出这么大一动静来。 “章 二叔，既然这块多彩玉在您手里开出来了，那就是跟您有缘，还是交在您手里吧，您的手艺我有底，看着给我雕个件就成。” 这话未免太随意了，似乎雕成啥样都无谓，那几个想接手的投机商，一听就更是急得不行。 小姑娘能这么说，肯定就是个外行啊，根本就不知道这样的东西有多值钱，几个人更是心痒痒，不懵这样的懵啥样的啊，不弄到手里绝对不甘心。 “小悠姑娘，这可是多彩玉，雕得不好还不如不雕，就算是只给它加个底座摆着，就值回票价了。” “可不是，姑娘您可想好了，千万别一时冲动，普通的玉料是雕出来比不雕值钱，这彩玉可就不好说了。” 他们几位几嘴八舌地一吵嚷，把个章 二叔给说急眼了，都说行有行规了，这几个倒是当着他的面给他上眼药。 刚才他那么急，可也没想着抢他们的生意，现在顾客都出言把玉料交给自己了，他们还想抢，那就是不道义了。 “我说几位，不说这还是在我们章 家的店里呢，就只说这行里的规矩，几位也得守着吧？” “小悠姑娘没做决定之前，我可是没说话，现在客人开口了，你们再这么抢生意，是不是有点忒不地道了。” 章 二叔这话把那几个人说得脸都红了，也知道自己是坏了规矩，可这块多彩玉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着实是舍不得。 “二掌柜说的是哪儿的话，我们哪敢抢您的生意啊，这不是小姑娘还没下定决心呢吗？我才多说了两句。” “就是，就是，我们也是帮小悠姑娘拿个主意，让她别走偏了，要知道，这样的一块彩玉，得来着实太不容易了。” ‘哼！’，章 二叔重重地哼了一声，这几个人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呢，小悠姑娘说得还能再明白么，人家要交给自己雕个件！ “几位要是这么破坏行规，我也没什么话说了，小悠姑娘，您自己最后拿个主意，是想留在我这儿，还是想转手？” 其实就算是想转手，留在章 家的铺子也没什么不行的，懂行的更愿意留在铺子里算钱，毕竟有铺子在，把握。 这些守在铺子里拼缝的投机商，更多的是占生手的便宜，赚外行的钱，反正也不是常来常往，骗一回就够本。 秦小悠弯了弯唇，“几位叔叔、伯伯，我不是头一回做玉石生意，来这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我跟章 二叔多少有些交情。” 这就算是把话说明白了，不管是雕件还是转手，都是要交到章 家铺子里的，别人就没必要再多动心思了。 几个人很是惋惜，想再多劝两句，看到章 二叔脸色已经有些不好，也只能做罢，不能因为这一次的买卖，伤了以后的合作。 围观的客人见没热闹看了，纷纷一拥而散，出去抢石头了，大家都想着，万一也有小悠姑娘这样的运气呢？ 赌石本来就是投机生意，谁不想着小投入大收益呢！要知道，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能让人甘冒任何风险。 何况赌石算是正当生意，起码不违法，若是能赌到一块那样的彩玉，一辈子的吃喝都有了，不赌才是傻子。 第四百零七章 林大鹏的石头 “赶紧着，人家小姑娘只是挑了个六十块钱的石头，就能开出块彩玉来，我去挑个一百块钱的，说不得能开出钻石来呢。” 一个个头不高的中年人，大声嚷嚷着首先冲到了院子里，只不过他的话把大家伙儿笑得不行。 旁边立马就有人出声怼他了，“你快拉倒吧，人家手气好，你眼馋也白搭，轮到你就未必有那样的好运气了。” 跟着有人搭言溜缝儿，反正看热闹不怕乱子大，“可不是呗，打个牌都是常输的手，还敢跟人家比运气？” 中年男人急了，“怎么就不能比了，怎么就不能比了，你们怎么说话呢，见不得人好是吗？看我开出块好玉来馋死你们。” 另有人做起了和事佬，“行了，都别争了，赶紧去挑石头吧，待会儿好石头都让人给挑走了，嘴快不如手利索。”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纷纷闭了嘴，挑拣起原石来，都觉得自己是能中的那一个，要不怎么有人会赌石赌到倾家荡产呢！ 根源就在这儿，看到别人开出了好玉料，就觉得自己也有那个运气，再开一次，好运气就轮到自己了，其实这跟赌钱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殊途同归了。 有人随口嘟囔了一句，“我也不挑贵的，就在六十块的里边挑，说不得能沾沾小悠姑娘的福气呢。” 结果这话音都没落呢，标价六十块钱的石头，眨眼的工夫就没了，说话那人反倒是慢了一步，看着空地傻了眼。 见客人转眼就都挤到院子里去了，章 二叔才松了一口气，他想留下这块多彩玉，真不是想赚小悠姑娘的钱。 他是太喜欢彩雕了，有了这块天然多彩玉，章 二叔也想知道自己能把这门技艺发挥到什么程度。 他自然不敢说自己的手艺能巧夺天宫，但努努力雕出件精品，万一流芳千石了呢？谁也不敢说就没有这个可能。 只是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见秦小悠从背包里又掏出一块石头来，递到了他的面前来。 “二叔，我这里还挑了块石头，这块不用开了，我相中了花纹，留着回家拿给老爸玩儿。” “您看看价格，一会儿一起结算了吧，这块彩玉就留在您这儿，想雕个什么图形，咱们爷俩一会儿商量商量。” 章 二叔看了那块石头一眼，跟着又看了一眼，总觉得这块石头不会像秦小悠说的那么简单。 对于秦小悠的手气，章 二叔已经有点妖魔化了，总觉得东西经过了小姑娘的手，普通也能变得不普通。 “二叔，二叔……”看章 二叔瞅着石头发愣，秦小悠把手里的石头又往他眼前举了举，特意把价格的那面冲上。 “哎……”章 二叔醒过神儿来，伸手把石头往回推了推，“既然是给你爸拿回去玩儿的，还算什么钱呀？本身这石头也不值几个钱。” 他抬头往院子看了一眼，满院子的人都在挑石头，这还是最里一进，标价较高的原石呢，二进院子里的便宜石头，肯定更是疯抢。 只要赌石头的人多，总能开出那么一个两个，只要有人开出玉料来，那章 家的名声也就会更加兴旺。 这其实就是一个良性的循环，铺子最怕的是没人来，或者是来了光看不赌，只要有人赌，总能开出玉料来的， 毕竟他们铺子里的这些原石，都是从玉矿里开采出来的，不可能全部走空，要是那样的话，也不能叫玉矿了，他们这玉器铺子也不用开了。 “小悠，你帮了我们家这么大的忙，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一块石头你就别跟我较真了啊。” “你章 奶奶早都嘱咐过我了，说今天若是开不出东西来，也不能让你空走一趟，一定让我给你拿点现金，算是酬劳。” “现在你开出这么好的玉料来，二叔就不跟你客气了，劳务费就不给你算了，这块多彩玉，你要是能信着二叔，二叔就免费帮你雕。” 秦小悠哪能受这个礼，她甚至心里是有愧的，没人比她更知道，她手里拿着的这块石头，里头装着什么样的好东西。 “二叔，那可不行，一码归一码，咱家铺子做的就是赌石生意，挑了石头就是有价格的，没有随便送人这一说啊。” “虽然这块原石不是多贵，到底也是有价的，您一定得给我算了，不然我就不要了。” 秦小悠嘴里说着不要了，心里可是极担心呢，就怕二叔把自己这话当了真，她可不会真把这块石头搁回去的。 如果是章 二叔收了这块石头也便罢了，毕竟原本就是他家铺子里的东西，若是让别人拣了便宜，那秦小悠可是不甘心了，便宜还不如让自己拣了呢。 “你这丫头，这么点便宜也不愿意占了二叔的，好吧，二叔就给你算算价钱，两块原石总共一百六，你给我一百五吧，这总行了吧。” 秦小悠赶紧掏了一百五十块钱结了账，她真怕章 二叔不收钱，这好歹是个心意，花了钱，就是正经赌石，也能让她少些内疚。 “小悠，你就快要回去上学了吧？这些玉雕恐怕你是一个也拿不回去了，大哥原本有一个快要雕完了，却没想到出了这样的岔头。” 秦小悠赶紧朝章 二叔摆摆手，“二叔，您就别说这话了，章 叔叔就是个意外，好人总能有好总报的，您瞧着吧。” 小姑娘这话听着就让人舒心，章 二叔心口没有那么憋闷了，“二叔听你的，想开点，不瞎琢磨了。” “不过这块多彩玉，咱们爷俩可得好好琢磨琢磨，把几种颜色都雕出自己的特色来，又要互相映衬，不能违和。” 跟小悠聊起了彩玉的雕刻，章 二叔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我是这么想的……” 没等他说出自己的想法儿呢，就见一堆人涌了进来，手里或举或捧着大小不一的石头，“二掌柜，赶紧帮我开了看看。” 林大鹏仗着身高腿长，第一个挤到了章 二叔的身边，“二叔，先帮我开，看看里面有没有好东西？” 第四百零八章 第三块料石 自打秦小悠进了章 家的铺子，她就让林大鹏和赵安琪自己去玩儿了，那些便宜的石头，可以随便挑一两块来玩玩。 反正也没有多少钱，随他们俩高兴呗，从住处出来之前，秦小悠就给两人准备好了零钱。 两人当然不会要，秦小悠硬给塞到两人兜里了，毕竟两人离开家来到这么远的地方，为的就是自己。 之前又受了那么一番惊吓，眼见着离开的日子不远了，秦小个想让他们俩能玩得尽兴点。 所以林大鹏要开石头，秦小悠也是完全没在意的，赌石头赌的就是运气，一百块都不一定能出一块，哪就那么巧了？ 真要是谁都能看得出有没有料来，那就不叫赌石了，世上毕竟再没有第二个秦小悠了。 哪知道被围在人群里的秦小悠，突然之间，就感觉到了一丝异样，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 赶紧静下心来，仔细地感应了一下，然后愣住了，她没有想到，感应竟然来自于林大鹏手里的这块石头。 秦小悠猛地瞪向林大鹏，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这才是真正的手气吧，不止里面有玉料，品质还不错，中等。 希望不要再开出块多彩玉来，秦小悠心里念叨着，如果连着开出两块彩玉，不说客人们会把章 家的石头抢光，说不得章 家直接关上店门，要挨个开石头了。 “成，就先开你的。”章 二叔拿过石头，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然后很认真地在上面划出了道儿来。 秦小悠看着章 二叔给石头淋上水，然后开始切割，她的心都提了起来，要是开窗就有，今天这彩头可就太劲爆了。 好在第一刀下去，没有，秦小悠松了一口气，她不是不希望林大鹏拿到好东西，只是希望别像自己刚才那么高调。 可既然是中等的玉料，石头的体积又不大，感应到的玉料又是中等，这一块起码也得是飘花玻璃种。 所以就算秦小悠想要不高调，那也是不可能的，第三刀切开的时候，就见了绿，第四刀就看到飘花了。 围观的人群简直都要炸开了，连着开了两块石头，竟然就出了两块好料，章 家的这批原石，也好得有点过分了吧？ “我再到院子里转转去。”只想看热闹不想花钱，没有挑到石头的人，这时候是再也呆不住了，重新奔向了院子。 手里拿着石头的那些人，则挤做了一堆，争抢着让章 二叔帮他们开，这么一大堆人，章 二叔哪忙得过来。 “诸位，只是开石而已，咱们家四台机器呢，哪台都能保证帮客人们开好，所以分散着排一排吧？” 可大家都不肯去别的开石机前排队，毕竟两块玉料都是在这台机器上开出来的，谁不想沾这个喜气儿呢。 章 二叔没办法，只好一个一个的帮着客人们开，秦小悠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一边看热闹。 她已经又再感觉了一下，这一拨里面是没有好运气的了，不知道下一拨里会不会有人中个彩头，秦小悠也挺好奇的。 正琢磨着，那种感觉又来了，正是最开始的那个个子不高的中年人，他是第一个冲出去的，没想到这么半天才转回来。 看到排了好长的队，他有点心急，可拿到原石的人，有谁不心急呢，没办法，急也得等着。 秦小悠凝神感应了一下他手里的那块原石，不是特别的强烈，应该只是普通的玉料，但也足够运气了。 毕竟已经开出了两块来，还能再有，也说明了买的人越多，中标的机率越大，同时也间接地证明了，章 家的原石品质确实不错。 “那位叔叔，您不妨去那个机器上开，运气不可能只在一个机器上出，也许那边就有好运气等着你呢。” 秦小悠略一沉吟，还是开了口，出声提点了那位中年人，中年人一愣，不知道小姑娘为什么隔着这么多人，偏要点到自己。 他其实还是想在章 二叔的手里开石头，但转念想到了秦小悠的手气，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小姑娘突然对自己开口，或许真是有缘人也说不定呢，不然她为什么不要求别人，却单单跟自己示好呢？ 中年大叔跺了一下脚，返身就往另一台机器去了，带着点赌气似的，把石头递给章 明昭，“呐，你帮我开吧。” 反正自己一贯的手气不好，开不出东西也正常，但若是能开出来，那真是借了小姑娘的吉言了。 章 明昭也没想到小悠姑娘一说，这人就真的过来了，不由得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脑袋，那里还有没有脱落的血痂。 他总觉得，既然是小悠姑娘说话了，这块石头就肯定有点什么与众不同的，这让他有点不镇定。 好在摸过了伤处，没有痊愈的伤势让他冷静了下来，接过原石，仔细地打量了好几遍，这才开始下笔画线。 他很小心，根据石头的手感和重量比，原本可以划得宽一些，但在他下笔的时候，还是往外挪了几毫。 机器打开准备切割了，他到底没忍住，往秦小悠这边看了一眼，秦小悠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她让人过来这边开石，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就是觉得章 二叔一个人忙活太辛苦了，帮忙把人分散分散。 可没想到自己的一个举动，不仅让客人紧张了，连章 明昭都跟着紧张起来，她过来这边，更多的是想起个安抚的作用。 哪知道她这一动，好多客人也跟着动了起来，秦小悠这才明白，这些人不止是迷信章 二叔的手艺和他面前的机器，也同样迷信着秦小悠。 好吧，不管怎么样，秦小悠算是达到自己的目的，帮到章 家了，可也觉得自己再留在这里有点添乱。 “你继续。”秦小悠朝章 明昭打了手势，心里盘算着，等章 明昭把这块玉料开出来，自己就回去了。 她哪里想得到，计算没有变化快，人算不如天算，等她想走的时候，却是走不成了。 第四百零九章 摘不掉的吉星高帽 有了小悠姑娘这个主心骨守着，章 明昭开石的手都稳了好多，第一圈石皮切完，手都没抖。 再画线再切，他的信心十足，围观的人群却是觉得有点失望了，前两块石头可都是很快就见料了的。 正有人惋惜着这块原石怕是要走空呢，结果窗口就见了绿，众人顿时又是一片叫好声。 不出秦小悠的所料，她现在也算是圆满地完成了任务，遂扭头跟章 二叔辞行，打算离开了。 “章 二叔，那块料就放在您这儿吧，您先忙着，等什么时候您有空了，咱们再商量细节。” 多彩玉不好得，秦小悠知道章 二叔不会随便下刀的，所以打算先跟章 二叔道别，转天再来跟他商量造型设计。 哪想到不等章 二叔挽留她，转眼她就被客人们给围住了，还围了个水泄不通，把林大鹏吓得赶紧挤到她身边护着。 “小悠姑娘，您再留一会儿呗，等把我们手里这些石头开完了，您再去忙事情，可好？” “就是啊，您既然是来给章 家捧场的，总要有始有终嘛，别忙着走啊，您这么好的客人，二掌柜中午会留饭的吧？” 得，为了把秦小悠留下，这些顾客都替章 二叔做起主来了，意思不外乎是把秦小悠这个福星留下来。 大家可都是亲眼见的，她自己的石头开出了好料不说，有她守着的两块原石，也都开出玉料来了。 这份好运气，客人们哪舍得放她走，万一她这一走，把好运气给带走了怎么办？无论如何也得把她留下。 林大鹏听了这话是放心了，知道这些人对秦小悠没恶意，可秦小悠听了这话却担心起来，她想要早点走，怕的就是这个。 她又不是什么神仙，有个点石成金的手指头，把她留在这里，也不可能把石头变成玉料啊！ “诸位叔叔、伯伯，我知道你们的心情，谁都不想走空，都希望好运气能落在自己头上。” “但我可真没有点石成金的本事，留在这里也不管用的，还得看大家自己的运气。” 客人哪里肯听，“小悠姑娘，您就别跟我们客气了，反正我们就是想沾沾您的光，您看您留下的这么会儿工夫，都开出三块玉料来了。” “可不是，平时十天八天能开出一块都算是好运气了，有时候一个月开不出一块来都是常事儿呢。” 秦小悠一阵头疼，后悔自己看什么热闹啊，应该在自己开出玉料之后，就马上撤退。 “各位叔伯，我也就是偶尔运气好一点，又不是有什么超能力，这开出来的三块玉，可不是我的功劳，也就是赶巧了。” “我说句实在的话，如果我真有这样的能力，还不把章 二叔铺子里有料的石头全挑光啊？” 她还真有能力把章 二叔家有料的石头全挑光，只不过秦小悠是个知足的，不会滥用上天赋予自己的这份感知力。 到目前为止，能拿到这么多块原石，她已经很感恩了，所以之前挑石头，也是每天限定最多挑几块，绝不贪多。 可秦小悠这么想，客人们却不是这么想的，“小悠姑娘，您能赶巧赶上开出这么多玉料来，也证明了您的运气好啊！” “所以您就留下来吧，再忙也不差这一天，我们也就是想借您个福气，心里安稳点。” “至于中不中的，就看我们自己的运气了，好坏都不赖您，真的，我们保证，您守在铺子里就好。” 客人乱糟糟一片地下着保证，看着秦小悠的眼神里充满着期待，秦小悠哪还好意思再说走。 明知道剩下的石头开出来的机率不多，秦小悠也只好留下来，反正这对她也没有坏处。 说不得接下来一块玉料开不出，还能趁机打破她福星的神话，省得所有人都盯着她了。 接下来，就是失望现场，接二连三开出的石头，都没有成品的玉料，偶尔带点绿，也只有薄薄的一层，根本就是废品。 秦小悠偷偷高兴着自己的想法就要实现了，福星的高帽很快就能摘掉，所以完全放松，不再凝神感应。 哪想到她这边倒是放松了，那边却又开出一块玉料来，还是个很大个儿的，足有尺来高。 这下子，秦小悠更走不成了，就这么守在店里直到傍晚，章 二叔他们一家开石开累了，秦小悠陪也陪累了。 “谢谢小悠姑娘！”闭店之前，所有的客人都跟秦小悠打了招呼道了谢，这倒是让秦小悠始料不及的。 “不用谢，不用谢，我也没做什么，能开出玉来，这也是你们自己的运气好。”秦小悠客气着把人送出店外。 一天开出四块玉，最后一块体积还不小，而第一块是少见的多彩玉，这在章 家铺子也是开天辟地的了。 看着自家差不多卖空了的原石，章 二叔感慨到，“小悠，不得不说，你真是个福星。” “不只你自己的运气好，连挨着你的人都跟着好运气了，说实话，要不是你需要回去上学，我都想拦着不让你走了。” 秦小悠听到章 二叔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自己都觉得挺意外，有点不可思议。 除了第一块原石是自己动用了能力挑的，剩下的三块真是客人们自己的手气，难道自己真是福星高照？ “二叔，真是碰巧了，我也没想到今天能开出这么多玉料来，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跟过来掺和了。” 章 二叔急忙摆手，“你可别这么说，今天要不是你过来，可能一块玉料也开不出呢，这运气可不是谁都有的。” “今天你能过来帮忙，二叔真是感激不尽，客人们忙着开玉料，都没人有工夫谈论大哥的事儿了。” “事情能这么快翻篇儿，都是借了你的福气，让你跟着累了一天，连中午饭都没吃好，走，咱们家去，晚上给你们三个做顿好的。” “不用了，二叔，家里人等着我回呢。”既然是帮忙，就不该再给人添麻烦，何况，她也怕富安阳担心，再等急了。 第四百一十章 突如其来的侧滚翻 知道秦小悠不是个贪财的丫头，她喜欢钱，也想多赚钱，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就千里迢迢地跑到大老远的新疆来。 但她赚钱却赚得光明正大，从不会想着占便宜什么的，所以章 二叔才没提出拿钱补偿她，只是邀请三个人留下吃晚饭。 “小悠，咱们又不是外人，一顿饭能费多大的功夫，跟家里说一声呗，不然二叔派人过去帮你请假。” “不用了，二叔，我干爷爷等着我回去陪他吃饭呢，提前说好了的，中午就没回去，晚上再不回去，怕是要急了。” 看章 二叔执意留人，秦小悠只好把程爷爷搬了出来，她跟章 奶奶和章 二叔说过的，干爷爷惦记自己，来接人了。 章 二叔看秦小个确实不是跟自己客气，既然她家里人等着，也就不留她了，亲自把三个孩子送出了铺子门。 直到走在了大街上，秦小悠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帮忙还能把自己帮得这么压抑，也真是没谁了。 “小悠，不是说程爷爷等我们回去吃饭么，还不赶紧走，磨蹭什么呢，出来一整天了，小心程爷爷收拾咱们仨。” 赵安琪心急地拽了秦小悠一把，他们三个今天出来，没跟程爷爷说是来帮章 家的忙，主要是没想到能在这边耽搁了一天。 这个时候程爷爷肯定已经缉毒处那边回来了，要是看不着他们三个，肯定得发一通火。 赵安琪倒不是真怕程爷爷发火，主要是怕程爷爷担心，案子刚破了，嫌犯抓了两拨，也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逃走的，抓没抓干净。 程爷爷是嘱咐了无数遍，让他们这些天老实呆在住处，没事儿别出来乱逛，万一有逃走的毒贩，暗中报复就糟糕了。 林大鹏听到程爷爷这三字，也赶紧跟着加快了脚步，“就是，就是，赶紧回吧，别真让程爷爷等急了，还有安阳，肯定更急。” 这话的尾音还没落尽呢，就见街对面疾步走来一人，身材挺拔，腰背笔直，五官棱角分明，表情凌厉阴冷。 来人竟然是富安阳，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儿的，秦小时一时间有点愣住了，再看他的脸色，心里还泛起了点紧张。 富安阳的步子明明没有迈得多大，却好像几步就迈到了他们三个人面前，连林大鹏都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没敢再动。 还好，虽然表情不怎么好，富安阳却没发为，只是很自然地接过了秦小悠的背包，挂在自己肩上。 一只手牵住秦小悠的手，“怎么这么晚才往回走？师傅都等急了，再不回就要报警了。” 林大鹏撇了撇嘴，家里好几个警察呢，还上哪儿报警去，程爷爷着急是肯定的，不过眼前这个人，恐怕会比程爷爷更着急吧？ 秦小悠看着自己被牵住的手，嘴角一点点地翘起来，被人担心的感觉真好，好像两年多的分离，都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富安阳的表情倒是有点不自在起来，转过身牵着人就往回走，只不过步子明显迈得小了很多。 “赶紧的吧，程爷爷在家里做好吃的呢，子铭他们都过来了，晚了可就只能舔盘子底儿了。” 赵安琪一听说有好吃的，立刻撒开欢的往回跑，林大鹏在后边紧追着，就怕这丫头再惹得什么祸，或者磕了绊了的伤着自己。 秦小悠却是听出富安阳的话外音了，“程爷爷是不是早就回来了？一定是等着急了吧？” 富安阳把手牵得更紧了些，“可不是等急了么，师傅不到两点钟就回来了，结果等你们到这时候还没回来。” “他差点就把子铭他们都派出去找你们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人给拦下了，答应他一个小时之内把你们几个找回去。” “咱们真得快着点了，过了我答应的时间，师傅肯定会把人都派出来的，他一向说到最到，到时候就尴尬了。” 秦小悠听了也不由得着急起来，赶紧往前小跑了几步，富安阳立马迈开大步跟上来。 看着人家一步顶自己两步，秦小悠不由得有些郁闷，偏头瞄了富安阳一眼，皱了皱鼻子。 也不知道这两年多他是怎么长的，都快蹿到一米九了，不都说男孩子是先长个儿的么。 “看我干嘛，是不是觉得我非常帅，错不开眼了？”富安阳突然把脑袋凑过来，轻声在秦小悠的耳边调侃了一句。 “你脸可真大。”秦小悠嘴上怼得迅速，脸蛋却红了，这人刚才明明没有看自己，怎么就知道自己偷看他了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看我？我可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你那点小动作瞒不过我，别死咬着不承认啊。” “你要是敢不承认的话，被我抓到可是要收费的噢，收费标准吗……？我想想啊，这样吧，偷看我一眼就亲我一下好了。” 秦小悠抬腿就踹了富安阳一脚，小脸儿已经红成了熟樱桃，“我怎么才发现，你这么不要脸呢？” 富安阳嘿嘿地笑了两声，“跟我媳妇儿要什么脸啊，能得着福利才是真格的，你要是不好意思亲，换我亲你也行。” 秦小悠气得使劲儿甩胳膊，想把自己的手挣出来，这么厚脸皮的人，她才不想理他了呢。 可她用的那点劲儿，完全没办法撼动富安阳，也没见富安阳怎么用力，秦小悠的手却是纹丝没动啊。 她再加力，就听到富安阳低低地‘啊’了一声，秦小悠这才注意到，富安阳牵着自己的，是他受伤的那只胳膊。 想到富安阳因为这只胳膊的伤，都不能重返特警一线的岗位了，秦小悠立马老实下来，不安地问道，“还疼吗？” 这点疼痛富安阳哪会在乎，他刚才是故意吓唬小悠，结果看到她真被吓着了，却又心疼起来。 “不疼，不疼，我刚才逗你玩儿呢，真不疼了，你看……”说着把手松开，迈离了秦小悠身边，使劲儿地把胳膊抡了一圈。 把秦小悠吓得哟，赶紧跑上前制止，哪知道富安阳一伸手把她给按进了怀里，抱着她就在地上滚了一圈。 第四百一十一章 差点曝尸街头 这还是在大街上呢，秦小悠没想到富安阳会这么猴急，就算是想要跟自己亲近些，也得等回到住处的吧。 何况两人的关系还没发展到随时随地就能亲热的地步，之前有过的亲热行为，是为了执行好任务，之后就没有那样了。 “喂，喂，你干嘛啊？这还在外面呢，你疯了不成？而且，你弄疼我了，赶快放手。” 富安阳的鲁莽，让秦小悠很是不高兴，忍不住用力捶了他一下，低声快速地埋怨着他。 小姑娘脸都有些用红了，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此时的脸色着实是有些不好。 刚才翻滚的时候，地上有两块小石子，硌得秦小悠后背生疼，她现在这个被搂抱的姿势，也是完全别扭着，很不舒服。 以前的富安阳多沉稳啊，进了贼窝几年，怎么就学得这么不知道轻重了呢，秦小悠心里憋屈得不行。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这大街上也……”结果秦小悠埋怨的话还没有说完，富安阳就抱着她又滚了一圈。 然后一只大手抓住她的衣衫，直接把她整个人都拎了起来，压低了身子的重心，快速地跑走了。 完全顾不上秦小悠是不是舒服，富安阳拎着她迅速地跑到一处垃圾箱后面，弯着身躲起来，才把人轻轻放下。 “小悠，你呆在这里别动。”对于秦小悠刚才的不满，富安阳没有回复，反而是轻声却郑重地叮嘱了一句。 说完，就见他从大腿外侧的一处裤兜里，掏出个一掌长的铁器，‘啪’的一抖，随着一声很轻的‘咔哒’声，竟然变成一根尺多长的军刺。 秦小悠这才发现不对了，赶紧回头往刚才自己躺着的地方看了一眼，一只闪着光的子弹壳安静地躺在那里，甚至还在冒着青烟。 她不禁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地伸手拽住了富安阳的衣角，富安阳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给了她安慰。 “别怕，我在呢，你躲在这里不要出去，要听话，知道吗？现在这种环境，你出去帮不了忙，反而会让我分心。” 秦小悠虽然害怕，却还是想要帮忙，但也知道富安阳的嘱咐是对的，这样的场合和环境理，确实不方便她参与。 这里是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太多，虽然有枪响，但没有人受伤，所以很多人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行人们有听到声音，站住脚左寻右顾的，也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继续沿街行走的。 因为需要照顾到行人，富安阳行动就有了很多的不方便，如果秦小悠跟着掺和，他到时候恐怕都不知道该照顾谁了。 所以秦小悠决定，暂时还是先听他的话，若是他支撑不住了，那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要出去支持他的。 见秦小悠点头答应了，富安阳才放心地冲了出去，他清楚小悠的为人，只要是她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他这边才出了遮蔽物，枪声便紧跟着传来，这次秦小悠注意力集中，自然是把枪声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紧张到不行，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攥紧着拳头，从垃圾箱的缝隙中朝外窥视。 她得保护好自己，不能让富安阳分心，不然一定会阻碍到富安阳行动的，只有自己安全了，富安阳才能放开手一搏。 只见富安阳借助着大街上一切可以遮挡的物件，除了人，配合上不定向翻滚，以及疾速躲闪，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了偷袭者。 一个街道的距离，富安阳眨眼间就冲了过去，对方并没有逃开，反而从遮挡物后站了起来，专心地举起枪，朝富安阳射击。 这几乎就是抱着必中的决心，秦小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可是枪，连金属都能射穿的武器。 却见富安阳扬手扔过去一件什么东西，太小了，哪怕秦小悠眼神锐利，也没有看清楚是什么。 正当秦小悠猜测那东西是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对面那人握枪的手，狠狠地抖了一下。 也就是趁着对方手抖的这个瞬间，富安阳迅疾且凶猛地扑了上去，两人瞬间就斗到了一起。 见对方没机会开枪了，秦小悠立刻从垃圾箱后面蹿了出来，左右踅摸了一圈，从临街一间铺子的门口，抓起了一把铁钎，也不知道人家是干嘛用的。 结果她还没有跑到对面街道呢，就见又有一人气势汹汹地出现了，秦小悠眼睛立马瞪得溜圆，来人竟然不止一个。 看见那人举起枪，不断的调整着姿势，大概是富安阳两人不断的换位，影响到他的出手了。 秦小悠再不犹豫，更加快速地奔向了战圈，她不能眼看着富安阳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再受伤。 然而紧跟着，在秦小悠即将到达目标所在地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定住了，只见那个拿枪的人，已经调整了枪口的方向，牢牢地对准了她。 随着那人唇边浮起一个冰冷的微笑，富安阳急得一声嘶吼，差点就被对手击中要害，一时间无暇分心他顾。 秦小悠听到了富安阳这一声，下意识地就扑倒在地，往一侧连续翻滚了不知道几圈。 滚得太急，她甚至没有听到对方有没有开枪，由于身处在大街中央，完全没有能让她遮蔽的物件。 滚了几圈的秦小悠，又再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朝对面看过去，她有点奇怪，自己只是打了几个滚，怎么就没有被击中？ 结果看到刚刚那个拿着枪的人，此时正跟林大鹏缠斗在一起，没想到已经跑没影儿的他，竟然又跑回来了。 秦小悠蓦然软了身体，真是后怕，刚才要不是富安阳喊了一嗓子提醒了她，她要是再滚得慢一点，现在是不是有可能已经曝尸街头了？ 一想到那样的场景，秦小悠觉得浑身冒寒气，手脚都拔凉拔凉的，腿软到迈不开步子。 但当她看到赵安琪也已经跑了回来，并加入了战圈，跟林大鹏并肩对敌的时候，秦小悠心里的勇气战胜了胆怯，她的力气又回来了一多半。 第四百一十二章 秦小悠受伤 返身拎起刚才被自己丢掉的铁钎，秦小悠快步跑到战圈外，摆好防御的姿势，想看看自己能帮到哪一组。 结果两伙人都打得难分难解的，她一时之间还真就插不上手，毕竟不管是跆拳道还是格斗术，都不是她的强项，那三位才是正主。 心急地左右挪着步子，想寻找机会，也不知道哪一步没挪对，就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下脚。 秦小悠下意识地低头快速瞄了一眼，竟然是……手枪？还不是一把枪，而是两把手枪并排躺在地上。 富安阳打掉了一把枪她是看到的，另一把枪是怎么落在地上的，她还真就没看着，应该是在她就地打滚的时候，被林大鹏突袭成功的吧？ 秦小悠想也没想，直接扔了手里的铁钎子，把两把枪都拿在了手里，手枪都实用啊，肯定比铁钎子趁手。 快速地下了一把枪的扳机，以避免它起火，揣进了兜里，另一把的扳机仍旧开着。 秦小悠双手举枪，寻找着恰当的射击机会，她平移重心，随时保持着开枪的姿态，对付坏人，她不会手软的。 刚才她可是被人拿枪指着头呢，要不是林大鹏没跑远，及时地转回了身，对方会放过她吗？显然不会。 程爷爷领他们几个去打过靶，对于普通枪械的使用，秦小悠虽然不算精通，但还是懂得一些皮毛的。 可实际的应用，这还是第一次，秦小悠咬紧牙，几乎屏住了呼吸，让自己保持冷静，胳膊不要颤抖。 两处战圈依然打得相当激烈，表面上看似乎像是势均力敌，打成了平手，不过若是仔细看的话，富安阳这边虽然是一对一，优势反而更明显一点。 秦小悠不敢随便过去帮忙，就怕自己去了帮倒忙更添乱，电影电视上总能看见，不自量力的伙伴扑进战圈帮忙，结果却成了敌人的帮手。 她还曾经骂过那些人是傻子，做事不过脑子，轮到了她自己，她才知道，看着朋友受难，忍住不上前帮忙，是需要多大的控制力。 努力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不错眼珠地等待哪边露出空档，只要有了机会，她就开枪射击。 此时的大街上，除了他们六个人，已经没有别人了，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傻子也知道这里要出大事儿了。 何况还有她这个举着枪的，刀枪无眼啊，子弹射出去，可不管你是好人坏人，所以路上的行人早被吓得跑没了影。 眼见着打斗是越来越激烈，富安阳应付得还算轻松点，林大鹏和赵安琪却是明显越来越吃力了。 对方的功夫原本就是用来拼命的，林大鹏和赵安琪学的却是点到即止的功夫，路数跟对方比不了。 所以他们虽然是两个人，但还是吃了些亏，两人都明显受了伤，当然，对方也没好到哪儿去。 特别是当赵安琪哪受了伤，林大鹏立刻就会在对方身上找补回来，全然不顾自己会不会因此被伤到。 到了最后，林大鹏也已经拿出了拼命的架势，对方出手更加狠辣，赵安琪也不得不跟着拼命了。 两人的伤越来越多，秦小悠急得不行，忍不住又上前两步，想着距离近些，也许能更好地寻找机会。 结果她这两步才靠上前，那人突然就从林大鹏和赵安琪两人中间穿了出来，拼着身上硬挨了两下。 林大鹏和赵安琪都没防备他这一手，倒是让他得了逞，他一出了战圈，便直奔了秦小悠，目标明确。 其实再说得具体一点，他的目标是秦小悠手里的枪，只要能把枪夺回到自己的手里，他们今天就算是赢了。 秦小悠不敢随便开枪，他却是没有这个顾虑的，对方人多，乱开也能中的，何况他的枪法，比秦小悠不知道准上多少倍呢。 秦小悠这回真是被吓了一跳，也就一眨眼的工夫，这人就冲到了她的面前，秦小悠来不及细想，直接就是一个侧滚翻，险险地避了过去。 那人想要侧身再扑，林大鹏和赵安琪已经又缠斗了上来，错失了一次夺枪决胜的好机会，简直不要太丧气了。 没抓住秦小悠，没有夺回手枪，他把怒火都撒在了林大鹏和赵安琪身上，两人更是吃紧。 看着不停地落在两人身上的拳脚，秦小悠真想直接扑上去帮忙，但这个时候，越是焦急越不能莽撞。 她干脆绕着圈地小跑起来，等不到破绽，那就自己找一个出来，她就不信了，自己拿着枪呢，还能找不到爆头的机会？ 只是没等她一圈转完呢，街上传来了脚步声，既轻且快，带着股说不清出的力量感，秦小悠没回头，心里却笃定是自己的救兵来了。 来的果然是霍子铭和他的战友们，从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到他们来到战圈，也就十来秒的时间，速度真是超快的。 那两个人拼了命地想抽身逃走，奈何富安阳和林大鹏两边都缠得紧，眼见着来了援兵，又怎么可能让他们跑了。 有了这些警察战友的加入，三两下就把人给逮着了，赵安琪直接就坐到了地上，她快要累死了，不但累，她还疼。 林大鹏伸手就把坐到地上的赵安琪捞了起来，“别直接坐着，来，跟我走走，缓一缓再歇着。” 长年参加比赛都习惯了，剧烈的赛事过后，要先把身体各处超负荷的机能缓解下来，才能休息，不然心脏等器官都可能会因为超负荷运转，而受到损伤。 赵安琪几乎是半靠在了林大鹏身上，这可比打一场比赛累多了，比赛争的是输赢，刚才争的可是命，想不拼都不行。 他俩顺着街道往前慢慢行去，富安阳则跑过来看秦小悠，当她看到秦小悠一对鲜血淋漓的膝盖时，眼睛都红了。 他知道他抱着秦小悠躲开第一枪的时候，肯定是没有伤着的，他知道怎么保护好怀里的人。 但秦小悠自己躲闪的时候，就完全没有他的那份身手了，何况当时情况紧急，秦小悠也是有些慌张的，受伤在所难免。 第四百一十三章 我……会更心疼 这时候正是暑期，秦小悠虽然穿的是运动服，却不是长袖、长裤，而是中长的那种款。 裤腿齐着膝盖，上衣是短袖，因为直接裸露着，所以在跟地表直接接触过后，受伤是在所难免的。 此时她不只是双膝受了伤，就连手肘也被路面磨破出血了，但比膝盖那里伤得要轻一些。 富安阳从秦小悠手里接过手枪，利索地卸了保险，又掏出她兜里的那一把，直接扔给了来接应的战友。 “上来。”背朝着秦小悠，蹲身在地上，秦小悠赶紧拍了下他的肩膀，“我没事儿，皮外伤，自己能走。” 话音刚落，秦小悠只感觉身上一轻，双脚就离了地，直接被富安阳拎着背到了背上。 都被抓上来了，秦小悠也就没有再挣扎，只是——趴在男人厚实的肩膀上的这一刻，秦小悠才感觉到自己是安全的、踏实的。 原来，从始至终，她都期盼着这一份依靠，努力坚强也是很累的，一个人挑着担子走了太久。 如今有一副坚实的臂膀让自己依靠，秦小悠当然愿意放下自己的倔强，给自己一处休息的避风港。 看富安阳把人背好了，脸上的表情好了一点，霍子铭才靠过来，刚才的一幕他还心有余悸呢。 “多亏你跟程处约好了回来的时间，时间一到，程处是半点没让我们耽搁，我们要是再晚来一会儿儿，怕是要出事儿呢。” 富安阳虽然还能撑得住，甚至是稳占上风的，但林大鹏和赵安琪明显是有些坚持不住了。 要不是因为情况危急，事关性命，两人拿出了以命搏命的狠厉姿态，恐怕早就输了这一场实战。 秦小悠感兴趣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儿，“子铭哥，你是怎么找过来的呀，过来得真快。” 霍子铭瞪了她一眼，好像秦小悠问了什么愚蠢的问题一样，“他怎么找来的，我们就怎么找来的呗。” “我们是警察，是特警，对我们要有个正确的认识好不好？这么大点个小城，你能有几处可去的，找个人有什么难的。” 说完又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就你会惹祸，程处没把你们等回去，差点都要亲自出来找人了呢。” 秦小悠伸了下舌头，她真不是有意让程爷爷着急的，这不是事情都赶到一堆儿去了么。 上午去章 家，也没想到一呆就是一天，晚上出章 家，也没想到会遇上被人袭击这样的事情。 最主要是她没想到自己会被盯上，大概那些人也是不太敢去招惹富安阳他们，觉得自己是个女孩儿，好欺负、好下手。 富安阳用手轻拍了下秦小悠的腿，虽然没说话，秦小悠却明白他的意思，让他别把霍子铭的话放在心上。 一行人走了没多远就分道扬镳了，霍子铭他们要先把两个嫌犯带到缉毒处去，谁能想到一次缉毒行动，会出这么多的岔头啊。 富安阳却背着秦小悠拐去了医院，按理说，他们都是当事人，应该一起跟着先去缉毒处。 毕竟缉毒是大案，警察方面录口供是大事，事有轻重缓急，秦小悠他们这些外皮伤，晚些再处理也没什么的。 不过让富安阳给否了，这样的小伤他是不在乎，但秦小悠和赵安琪都是姑娘家，可拖不得，他也舍不得。 他是想着把三个人送到医院，他再回去缉毒处，这次袭击他是直接参与的，有他一个人回去，也能把经过交待清楚。 四个人到了医院，把医院里的医生都给惊着了，出去的时候是一个伤员，现在回来却直接变成四个伤员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呀，打群架去了？”因为富安阳住院的原因，医生跟秦小悠他们几个也都算熟悉了，说话也没了那些忌讳。 秦小悠看了富安阳一眼，不知道这事儿能不能说，可她也不想撒谎，到底没敢随便开口。 富安阳把人放到了靠墙的检查床上坐着，“回家的路上遇着点突发状况，麻烦医生先帮他们把伤处理了吧？” 边说边把林大鹏和赵安琪拽到了医生的面前，“先给他们俩看看，伤没伤着骨头啊、筋啊什么的。” 虽然心疼秦小悠，但富安阳知道，自己滚的伤，看着再重也只是外伤，林大鹏他们两个就说不准了。 刚才的对打其实就是搏命，每一下出手都恨不得招呼到要害上，所以他更担心他们有隐藏的内伤。 医生没想到会是富安阳开口交待，就知道不可能是普通的打架了，富安阳一般很少主动说话的，平时碎嘴的活都归林大鹏。 可林大鹏今天却一直没说话，那十有八、九就是跟案子有关了，既然跟案子有关，医生也明智地没有再追问下去。 “坐这儿来吧，我先给你们俩检查检查，要是哪里不妥当的，一会儿再去拍个片子。” 医生先把赵安琪安排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好，仔细地上下检查了一遍，除了脸上、手上和身上有几处淤青红肿之外，骨头和筋脉都没问题。 反倒是林大鹏，检查的医生眉头皱得很紧，没检查几下就让他去拍片子了，把几个人担心得不行。 医生通知了加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护着赵安琪的缘故，林大鹏左上臂骨裂，左手食指骨折，右手腕拧了筋，已经肿得有手肘粗了。 秦小悠真没想到林大鹏会伤得这么严重，她一直都在担心赵安琪，女孩子总是娇弱些，哪想到最后伤重的竟然是林大鹏这个大小伙子。 听到诊断结果，赵安琪立马就掉了眼泪，想着自己刚才还靠在林大鹏身上，让他做自己的拐杖来着，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我不知道你受伤了，对不起，我光顾着自己难受了，你都伤了还让你照顾我。”小姑娘的眼泪一对一双的掉。 林大鹏抬起右手，小心地帮她抹去脸上的泪，“我是男人，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嘛，别哭了，一会把眼睛都哭肿了，我会……我们会更心疼的。” 第四百一十四章 富安阳的庆幸 看赵安琪还在哭，林大鹏赶紧又再继续安慰，“我没事儿的，不过是攒了筋，一会让医生帮我捋过来就行。” “多大的事儿呀，瞧你哭得跟山崩地裂了似的，没那么严重，咱们平时训练受的伤还少了么，这才哪到哪，别哭了啊……” 让林大鹏这么一说，赵安琪哭得更伤心了，她和林大鹏都是运动员，自然知道医生给捋筋有多疼。 可如果不把拧在一起的筋络捋顺的话，这只右手恐怕之后会很难使力了，更严重一点，有可能就此断送林大鹏的体育生涯。 想着他还用这只手给自己擦眼泪，赵安琪哪能止住不哭，看着赵安琪哭，林大鹏比自己受伤还难受。 他不想让小姑娘为自己担心，他希望她一直快快乐乐、开开心心地，一辈子都活得没心没肺。 “你别管我了。”赵安琪捧着他红肿的右手腕，不让他再给自己擦眼泪，想忍住不哭，却憋得直打嗝。 赵安琪特别痛恨自己，如果自己的技术能再好些，林大鹏也不至于为了护着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啊，自己根本就是拖了他的后腿。 几个人都在担心着林大鹏的伤，除了富安阳，没人注意到门口有个人来过，来人盯着林大鹏和赵安琪好半天，突然就扭身走了。 没人看到他脸上的落寞和失望，有些时候，心里的惦记是一回事，现实所给予的答案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医生把林大鹏的骨裂和断指都上了夹板，石膏倒是不用打了，没严重到那个程度，打了石膏会有很多不方便。 又再给他捋顺了筋络，看着他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不止赵安琪心疼，秦小悠也心疼得不得了。 轮到给赵安琪上药油，帮她揉开青肿和淤血，她倒是一声也没吭，觉得跟林大鹏比起来，这点伤根本不值一提，更不想让朋友们担心。 最后才轮到秦小悠，她伤得不算严重，但因为血液在伤口上凝固了，为了把伤口处的灰尘和泥土清洗干净，得把这些血痂都处理掉才行。 大块的酒精棉擦过伤处，疼得那叫一个酸爽，不过几下，秦小悠就已经一身的汗了，富安阳眨了眨眼，把自己的心疼藏了起来。 这样的伤若是搁在他身上，他根本不会当成一回事，有时间就处理一下，没时间甚至会随它去。 可这伤搁在秦小悠的身上，却是直接就疼到了富安阳的心上，他甚至中间有一段时间受不住，把视线扭到了一边，不敢看秦小悠的伤处。 医生见得多了，倒是没什么感觉，知道越拖越疼，动作迅速地给秦小悠清理，愣是用镊子夹着酒精棉，几下就把血痂给直接掀掉了。 强忍着不出声，秦小悠疼得指甲抓破了掌心，跟着一只温暖的大手伸过来，把她的手展开，然后牢牢握住。 掌心的血出得不多，几个血珠而已，但两人相握，还是能感觉到血在掌心中漫开，黏腻腻地沾在了两只手上。 “行了，注意点这两天别沾水，也别多走动，虽然伤的不是特别严重，但伤在了关节处，走起来疼不说，也不利于恢复。” 医生的动作非常快，很快就把秦小悠的膝盖处理好了，跟着又出声嘱咐了几句，让她之后几天小心着。 天太热，抹了消毒和消炎的药水，却没有给她上绑带，困为如果裹得太严实，伤口容易发炎，晾着让它风干能好得快些。 “谢谢医生，我们记住了。”富安阳抢在秦小悠开口之前答应下来，秦小悠歪着头看了他一眼，笑了。 “来，手肘伸过来。”医生手快，话说出来的同时，手已经伸过来，把秦小悠的胳膊拉了过去。 “怎么手掌也伤了呀？也太不小心……”想说‘太不小心了’，可一想到他们几个受伤的原因，医生又把自己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对于这些孩子，他是敬佩的，毕竟面对的是凶匪，普通人不狼狈逃跑就是好的了，有几个人胆敢迎上去呢。 “以后还是要小心些，别让自己再受伤了，到底是女孩子呢，落了疤就不好看了。” 虽说伤得不是特别严重，可膝盖和手肘处也都伤到真皮了，落疤是肯定的，只不过根据个人的体质，看疤痕的轻重了。 富安阳看着秦小悠的伤处，眸光闪了又闪了，他心里自责得不行，要不是因为自己，小悠不会受到这些伤害。 先不说小悠之前冒险去找自己，陪着自己深入虎穴，之后又冒着生命危险留在章 家，希望能帮章 家人脱险，报着多救出一人是一人的打算。 只说今天这一次，这两个人的袭击，摆明了是冲着小悠去的，原因很简单，他们认定了小悠是自己的人。 一想到这个，富安阳更是冷汗直冒，他想到了师娘和师兄，如果自己继续做特警这一行，那小悠很可能就会一直处在这样的危险之中。 在这一刻，富安阳甚至是庆幸自己受了伤，而且伤势严重到影响自己今后的行动，替自己做了一个再正确不过的抉择。 他是喜欢特警这份工作，特别喜欢，但他更喜欢秦小悠，如果小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就算拯救了世界又如何？ “安阳，我就剩下手肘的伤需要处理了，你赶紧回去吧，子铭哥那边肯定还等着你呢。” 看富安阳站在自己的身边发愣，秦小悠推了推他，让他赶紧去办正事，自己这边已经没事了。 富安阳没说话，却也没离开，直到医生给秦小悠处理完了，也才蹲下了身子，示意秦小悠上来。 “不用了，不用了，我这不是已经处理过了吗？你赶紧办正事儿去吧，我和大鹏、安琪自己回去就行了。” 富安阳依旧不说话，只是坚持着自己下蹲的姿势，看到医生强忍着笑意，秦小悠羞得脸都红了。 赶紧趴到富安阳背上，两厢僵持着更尴尬，富安阳站直了身体，跟医生道了谢，背着人大步走出了处置室。 第四百一十五章 生死的教训 富安阳背着秦小悠刚出了处置室的门，就听到医生在后边扬声喊着，“富安阳，你自己的伤也还没好呢，小心着些，别再抻着了。” 秦小悠简直羞得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明明自己能走，富安阳却偏要背着，好像自己多娇气似的。 好在富安阳只是把她背到了医院楼外，就直接奔着一辆小面包车就去了，到了车边，富安阳把秦小悠放了下来。 林大鹏和赵安琪挤过来想看看什么情况，富安阳就往后躲了几步，把秦小悠几个人露在了前边。 三个人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车，想着这是哪儿来的车接人呢，车门忽然打开了，看到车里的人，秦小悠瞪圆了眼睛，“程爷爷？” 怎么程爷爷就知道他们在这里了，还开了车来接他们？秦小悠回过头去看富安阳，“你怎么通知的程爷爷？” 要知道，这时候还没有手机呢，富安阳又一直跟在他们身边，根本没有时间去外面打电话。 程耀阳就笑了，“还用他通知干嘛，你程爷爷路子多着呢，想给我报信的人都排成队了。” 其实是霍子铭他们到了缉毒处后，通知了程耀阳，主要是想到他们四个都伤号，还是有个车能方便点。 富安阳跟霍子铭一起做了很多次任务，两人彼此太了解了，所以猜到了他会给师傅递消息，果然，他没猜错。 程耀阳得意完，就伸出手指虚点了他们几下，“赶紧的吧，麻溜上车，菜都凉了，回去罚你们重做，一天天的就知道添乱。” 秦小悠歪着嘴角做了个鬼脸，先上了车，腿这么一打弯，扯着了伤口，还真是有点疼，疼得直呲牙，程耀阳说了一声‘该’。 秦小悠这回是真委屈了，扁了扁嘴，有点不服，她又不是去干坏事了，坏人找上她，又不是她的错。 程耀阳瞪了她一眼，“你还不服气是怎么着？我跟没跟你说过，这些日子不太平，没事儿别出去瞎逛？” 秦小悠赶紧点了点头，这话不止程爷爷说过，霍伯伯和富安阳也说过好几遍，所以程耀阳才会生气。 “既然我们叮嘱过了，你又是怎么做的？是不是觉得我们是多管闲事、多此一举呀？不然也不会偷着跑出去了。” 看秦小悠还敢委屈，程耀阳忍不住开始了对她的批评教育，其实是越心疼才会越后怕。 这也就是把小悠这丫头当成了自己的孙女疼，要是换成自己手下的那些兵，他直接就能上脚去踹了。 “虽然你们不是我的兵，不用听我的命令，做不到令行禁止，但事情轻重总应该能分得清吧？” “我跟你们霍伯伯不止一次的提醒过，既然起出了第二个匪窝，就不能保证没有逃跑的嫌犯。” “毕竟安阳知道他们那一拨行动的有多少人，逃没逃走咱们心里有数，可第二拨藏了多少人，连他也不了解，一切都是未知的，可你们听话了吗？” “就算是真有事情要出门，能不能跟我们事先说一声，就算我们不派人跟踪保护，起码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不至于找不到人吧？” “要是事先知道你们去了章 家的铺子，我们就不必先跑去章 家院子问你们的行踪，然后再转头去章 家的铺子救人。” “你们知不知道，就因为耽搁了这个时间，大鹏和安琪才会受这么重的伤，如果我们反应的速度再慢点，会伤到什么程度根本就是难以预料的？” “我有没有说错你们？又该不该骂你们？都是些不长脑子的，咱们面对的都是些亡命之徒，你们是不是以为过家家酒呢？” “把我们叮嘱的话当成耳旁风，完全不管不顾的，真当自己都是英雄了？如果没有子铭他们及时出现，你们觉得自己还能坐在这里吗？” 程耀阳越说越激动，说到后面简直都要骂人了，都是些不省心的，要不是了解这些孩子，第一时间去了章 家的院子询问，后果真有点不敢想呢。 还想再骂几句，都是些没记性不听话的，揍一顿都不解气，在程耀阳的眼里，这就是一群没事找事的熊孩子。 富安阳哪能看着小悠挨骂，赶紧师傅倒气儿的空，把师傅的话头拦了下来，毕竟他们几个刚受了伤，已经挺惨的了。 “师傅，您训得对，不听话就是他们的错，都骂轻了，但到底是突发状况，他们也都受了点惊吓，先让他们缓缓吧。” “而且小悠他们几个刚跟人打了一架，花了不少体力，肯定都饿了，您也是舍不得的吧？” “先回家吧，等吃完饭攒足了精神，您再接着骂，实在不解恨，打一顿也行，我保证没有一个敢还手的。” 程耀阳让富安阳给气乐了，“你个臭小子，敢拿你师傅开涮了，要打我第一个先打你，人都看不好。” 富安阳立刻耸眉耷拉眼儿了，确实是，自己就守在小悠身边呢，还能把人给伤了，这责任确实在自己。 “师傅，是我的错，我保证没有下回了，要不等回去，您先揍我一顿，让我也长长记性。” 富安阳这话听得秦小悠心口窝一阵泛疼，明明是自己没有听程爷爷的叮嘱，背着他们师徒二人偷跑了出来，哪就能怨了别人呢？ 特别是今天早上，富安阳是起大早就去了看守所的，有重要的案情要约见章 叔叔，临走还特意叮嘱了他们几个别乱走。 所以秦小悠他们出门，富安阳根本就不知情，可她刚想开口替富安阳辩白，程耀阳就摆手制止了。 “你不用替他解释，男人么，做错了事就要担着，没有借口可找，他如果出的是保镖任务，保护目标就算是私自出行，一旦出了意外，责任在不在他？” 秦小悠几个人被程耀阳问得哑口无言，虽然觉得这例子举得不对，他们毕竟不是受保者，更不是富安阳的任务目标。 可一时之间，他们还真是无法反驳，生命只有一次，不允许出现意外，因为没得反悔！ 第四百一十六章 时间过得飞快 看几个孩子都端正了态度，程耀阳借着这个机会，决定好好地教训一下他们几个，以防之后再犯。 “小悠、大鹏、安琪，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做事不能光凭自己高兴，却不管自己的行为会让多少人背锅，这就是一种不负责任。” “我问你们，出去逛得开心吗？好玩儿吗？那你们又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为你们的出行担心吊胆，又有多少为了你们的安危四处奔波？” “不说安阳的伤还没有好，跟嫌犯搏斗，很有可能加重他的伤势，甚至造成伤情的反复。” “只说子铭他们那些战友，你们也知道他们这阵子有多累吧？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几个，他们好不容易得到的休息机会，能就这么毁了吗？” “为了去出一个本来不必出的任务？他们到现在还都饿着肚子呢，你们真的忍心吗？” 看到秦小悠和林大鹏、赵安琪全都蔫了，程耀阳也心疼，可这次如果不点醒他们，再遇到类似的事情，能不能拣回命来就难说了，谁能总是好运气呢。 “不管怎么说，你们几个要记住今天的教训，好日子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是人民警察拿命给你们换来的，你们要珍惜……” 富安阳看师傅又要训得停不下来了，再看那三个人的可怜样儿，赶紧叫了一声，“师傅……” 程耀阳一摆手，“行了，行了，我不说，说得我自己都堵心，也不知道是该心疼你们，还是该揍你们。” “不过你们今天的表现还是值得表扬的，很不错，挺英勇的，没有人当逃兵，正是由于你们的勇敢面对，才给了群众安全撤离的机会。” 秦小悠三个人都红了脸，他们真担不起这个表扬，特别是秦小悠，如果不是她的出现，群众又怎么会有那样的危险！ “好了，真不说了，人老了就是啰嗦，开车吧，先送安阳去缉毒处，咱们绕个道儿再回家。” 因为自己的鲁莽，害得所有人饿肚子，秦小悠现在真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长这么大，她头一次这么认真地反省了自己。 等把富安阳送到了地方，他们几个人也回了家，秦小悠立马规规矩矩地站到了程爷爷的面前，非常郑重地向程爷爷道了歉。 程耀阳哪能真生他们几个孩子的气，实在是因为太担心了，才会骂得那么凶，秦小悠这么一道歉，老人家反倒有点内疚了。 在他的眼里，三个人还都是孩子呢，有些玩心也无可厚非，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好好教他们就是了。 等到富安阳和霍子铭他们回来，说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知道秦小悠他们三个是去帮章 家的忙，程耀阳就更内疚了。 “是爷爷不对，爷爷不该那么武断的批评你们，你们愿意助人为乐，爷爷是为你们骄傲的。” 秦小悠赶紧摇头，“爷爷，就算我们想帮章 二叔的忙，可私自跑出去也是我们的不对。” “我们还是应该跟你们交待一声，让你们担心不说，还为了我们饿着肚子奔波一整晚，确实是我们做错了。” “子铭哥，还有这几位哥哥，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是我们不懂事，请你们原谅。” 霍子铭和几位战友赶紧慌得摆手，“可别，出警是我们的职责，就算不是你们，百姓们出事我们也是要去的。” 秦小悠沙哑着嗓子道，“那不一样，我们这次是没事找事，原本是可以避免的，是我们大意了。” 看到三个孩子后悔得不行的模样，程耀阳又心疼了起来，“好了，好了，你们一直饿着肚子等几位哥哥回来吃饭，这不是补偿了么。” 说完招呼着大家赶紧坐下，敲了敲腕上的手表，“都坐下吃饭吧，再不吃饭就明天了。” 虽然饭菜很丰盛，但热过了几次的饭，已经没有新出锅时候那么好吃了，大家伙照样吃得热火朝天的，很快就盆干碗净。 “哎哟，程处做的饭是真好吃，我们今天偏得了，能让程处给我们下一次厨，回去可以吹半年的。” 一个警察拍着肚子得瑟着，另一个立马接茬儿道，“可不是呗，谁还能有我们这样的待遇，我能吹一年。” 两人的话把大家逗得不行，秦小悠和赵安琪去泡了茶，让他们坐着聊天，两个小姑娘麻利地把桌子碗都收拾干净了。 等她们两个从厨房出来，霍子铭已经带着同事们走了，几个人也都困了，分头睡下不提。 章 哲浩的案子进行得很顺利，证据的采集没有受到半点阻挠，就等着开庭的那一天，把章 哲浩的判罚尽量往轻里争取了。 在这期间，秦小悠征得程爷爷和富安阳的同意，每天去章 二叔的铺子里，跟他学习玉石知识。 这还真不是秦小悠要求的，出了之前的事情，她真是想好好的猫着，直到案子结束，他们好回家。 是章 二叔知道他们短时间内不走，在跟秦小悠商量那块多彩玉石的雕刻设计图时，主动提出来的。 他知道秦小悠是个爱学、肯学、好学的，对玉石也有兴趣，既然还能留些日子，更有好借着这个机会尽心指导她。 不管她能学到多少，自己尽量多教吧，大不了多让她记些笔记，回去再复习，这是眼下自己唯一能回报秦小悠的。 这样的机会秦小悠又怎么肯错过，她可是还有一堆原石要切开呢，设备都买好了，却没有机会好好的学一下。 她甚至都打算好了，等回到BJ的时候，让程爷爷或者霍伯伯帮着介绍一个玉器方面的行家，学费高点也成，好歹得把这些玉料开出来。 哪想到天上掉了馅饼，章 二叔主动要教她，不止是切割原石，还会教她更多的玉石知识。 秦小悠每天都早早的就跑去铺子，帮着人家开店门，晚上陪着人家打烊，学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直到章 哲浩的判罚下来，秦小悠才发觉这日子过得太快了，自己还没有学够哟，就到了返家的时间。 第四百一十七章 死咬着的秘密 秦小悠坐上返程的车，扒着车窗往外看，不管是青黄还是翠绿，竟然都让她有些恋恋不舍。 新疆，短短的一个假期，给她留下了太多的回忆，甚至是刻骨铭心的，即使有着伤痛，但更多的——是经历的快乐。 何况她还在这里找到了自己最想念的人，原以为只是过来撞一次大运，没想到老天还真是垂怜，让自己所有的期待都能化为现实。 “你个臭丫头，我们这可是警车，现在成什么了？竟然还要给你拉那些破石头，真是心疼我的车呀！” 霍开古临上自己的车前，先打开押运车的后车门看了看，原本是要押解犯人的车，现在却被石头堆满了。 要不是因为这批都是重犯，BJ那边最后决定换了专机押送，这些石头还真就没地方搁了。 “霍伯伯，这些可都是上好的原石，不知道能开出多少玉石、翡翠、珍珠、玛瑙呢，您要是这么待见，到时候可没你的份儿。” 霍开古撇了撇嘴，“我才不信呢，这一车石头还能都开出玉石来？那还赌什么石，大家随便买随便开就好了，还不都发家了？” “就你刚刚说的那个什么珍珠哇玛瑙啊，就是石头里能开得出来的，你个小丫头休想骗我。” 秦小悠就乐得不行，“霍伯伯，你只说对了一半，虽然珍珠是不能从石头里开出来的，但玛瑙是真的可以。” “而且你也要相信我的手气嘛，你呆的这几天也知道了，我的手气可是相当好了，说不准这些石头里，都能开出东西来呢。” 看秦小悠那个得瑟样儿，霍开古把手做成枪状，老远的朝她虚开了一枪，小丫头，拿自己当孩子哄呢？ 他可是知道章 家老.二给秦小悠拿了好些石头，说是让她学着切割还是什么的，老早的就让人送来，堆到车里了。 若上石头里面各个有料，人家还能不自己留着，平白的就颠颠送一堆玉石给她？搁谁能信啊！ 不过小悠手气好这事儿他是真的听说了，上次差点在半道上被坏人给收拾了，就是因为去给章 家做吉祥物，帮章 家转运的，听说还转得挺成功。 这么一想，霍开古又觉得小姑娘能说出那样的话，也许并不只是开玩笑，起码这些石头里，怎么也得有几块好东西吧？ 想着之前带人开车去了秦小悠的那个出租屋，屋里薄薄地落了一层灰，明显就一直没人打扫过。 屋里更是除了一铺炕和一张桌子，再没有别的东西了，当然，堆在地中间的那堆石头除外。 也是，给石头租的屋子，谁会来打扫呢，只是，石头堆得整整齐齐，并不是乱丢的那种，堆得也相当稳，可见是用心打理和看护的。 会不会……霍开古都要离开押运车了，却再次扭回头，透过带栏杆的玻璃窗，看着里面的石头。 想着搬运的时候，秦小悠一再叮嘱了要小心些，别摔喽，还在车子里铺了软垫，以防石头乱滚，不会是真的有玉料吧？ 霍开古大步走到驾驶室旁边，伸手敲了下车门，“开车的时候小心点，尽量把太颠儿了，别把石头摔坏了。” 石头？还需要特别保护吗？开车的警察愣了一下，自家领导不会脑子跑偏了吧？要叮嘱也得叮嘱别让石头把车撞坏了呀！ 但这到底是上级的命令，小警察还是很机灵的，赶紧大声地保证到，“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看到霍开古上了他自己的车，秦小悠收回身子，刚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稳了，右手就被人紧紧地握住。 原来霍伯伯刚才的举动，不止让自己想起了出租屋的事，这个人也是又把那天的事想起来了。 那天跟着霍伯伯、程爷爷一起去了出租，原本只要派辆车过去就好，结果两个老的想要凑热闹，反正这边案子已经结了，也没什么事可干了。 打开屋门的时候，在阳光的照射下，甚至能看到灰尘起舞，如果不是要帮着搬石头，那些警察哥哥们大概都不会愿意进屋。 霍开古带着一脸嫌弃，第一个迈进了门，想要看看让秦小悠当成宝贝的石头，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 在大家都围着石头转的时候，只有富安阳一个人走到炕边，朝着一处炕席摸过去。 大家顺着他的动作才发现，这里有一处灰尘的痕迹比别的地方浅，仔细看的话，大约也就是比一个人的身体稍大一圈。 富安阳扭头看向秦小悠，朝着那个地方指了指，秦小悠心虚的没敢回答，把头偏向了一边。 当初是自己违背了富安阳的安排，都已经躲到了出租屋，却又跑了回去，结果差点被抓。 事后她也是后怕不已，如果她被抓了当人质，那可真是扯了富安阳的后腿了，能出现什么后果，她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程耀阳也跟了过来，看到了炕上的痕迹，很明显是有人累了，打扫出了这么一小块，躺上去休息了。 伸手捏在小丫头的后脖颈上，往前怼了她一把，把秦小悠吓了一跳，偏头看到是程爷爷，半句字儿也没敢说。 “你的胆子真是够大的，明明都已经躲到这里来了，怎么就又跑回去了呢，还好没被那帮人抓住。” 秦小悠皱了皱鼻子，她先来了一趟出租屋这事儿，跟谁也没敢说，就怕被人知道了落埋怨。 要是让程爷爷和富安阳得知自己本来已经躲了出来，却又冒险跑了回去，那还不如咬死自己压根就没来过，也省得他们揪心。 哪想炕席上一个清浅的痕迹，就把自己死咬着的秘密给暴露了，这可真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她也只能强做镇定地装傻卖萌了。 “程爷爷，我这么聪明，哪能轻易就被他们逮了去，没见我略施手段，就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了吗？” 程耀阳冷着脸哼了一声，“哼……你少打马虎眼，要不是安阳坚持着要回章 家，你以为你还有多大的机会站在这里？” 第四百一十八章 柳梦荷的消息 一想到秦小悠明明可能把自己安安全全的藏在这里，却回了章 家去冒险，程耀阳真是又心疼又佩服。 可嘴上却是半点没服软，这丫头也得适当的给点教训，腿上的伤还好利索，竟然还敢得瑟。 “是啊，就你聪明，明知道人家会回去抓你，还偏得跑回去，硬可躲到人家床底下，也不愿意在这里安安稳稳地呆着，非得让人担心。” 霍开古看热闹不怕乱子大，听到程耀阳骂秦小悠，也不忘了跟在一边起哄架秧子。 “哎哟，我们小悠可不是聪明么，不只聪明，胆子还大呢，不然也不会明知道安阳执行任务，还敢直接追到人家院子里了。” 因为要做案情总结，秦小悠当初追着富安阳进了隋哥那个院子的事情，自然是瞒不住的，都明明白白地写进卷宗里。 这时候被霍开古拿出来调侃，秦小悠还真是没办法反驳，“霍伯伯，您怎么这样啊？我当初……” 她真说不上来当初为什么就追过去了，明知道是有危险的，却没有管住自己的脚。 是因为太久不见了吗？还是因为太过想念了？或者是有着一颗见义勇为的心，想要为广大人民群众做点什么？ 这时候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合适，富安阳却是一伸手就把人拽进了怀里，不管别人知不知道秦小悠是为了什么，他知道就好。 剩下的人立刻把脑袋转到了各个方向，就是不朝两人的身上看，这个时候撒狗粮秀恩爱，太不仗义了吧。 离家千里万里的，各个都是孤家寡人呐，自然也有不少的特警战士，羡慕着富安阳能有秦小悠这样的红颜知己，千里迢迢地追过来。 霍开古和程耀阳背着手去院子里看风景了，不打算再看这俩精心的孩子，打不得骂不得的，真心憋得难受。 霍子铭却躲不了，领着手下的兄弟们，闷头把屋里的石头全部搬上了车，还得轻拿轻放的，毕竟是小悠再三叮嘱过的。 富安阳则陪着秦小悠去了房东家，还了房东钥匙，也算是跟这一次的行程，做了一个正式的告别。 章 二叔并不知道秦小悠自己还藏了这么些石头，知道秦小悠准备离开了，就赶紧给她拿了好些石头，让她回家练手去。 知道她会搭霍处他们的车走，所以也不担心石头的重量会影响到她的行程，原石跟普通的石头结构不一样，拿这个练，事半功倍。 送完了石头还一个劲儿的叮嘱着，希望来取玉雕件的时候，小悠姑娘能亲自过来。 还真是让他失望了，这是秦小悠最后一次来新疆，富安阳不放心她再独自跑这么远，对这里的治安也没什么信心。 秦小悠留在章 家的玉料不少，需要费一些时间才能够雕刻完成，再加上章 哲浩入狱，工期肯定要拖很久。 对这些归期不定的玉雕件，秦小悠已经不报太大的希望了，想着自己回BJ之后，就赶紧把存储的那些原石开出来。 再等上三、五个月，到了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玉石的价格会有一个飞跃式的涨幅。 光是手里的这些玉料，也能卖出不少的钱了，想着自己用最低的价格，买进了这些不起眼的石头，等它们开出玉料来，就是大笔的进帐，简直跟白拣钱一样。 所以留在章 家等着完成的这些玉雕件，晚些时候再拿回来也没什么关系，秦小悠倒是没那么急着用它们换钱。 但回家呆了没两天，她就要回去BJ上学的时候，却意外地收到了霍伯伯的消息，章 哲浩果然被重点保护了。 政.府为了保护他这份难得的手艺，没让他干重活不说，还特意给他安排了一个单间，让他继续玉雕的工作。 除了每天用三、四个小时帮监狱雕琢一些小物件，剩余的时候就是他自己的，可以继续他之前未完的玉雕，允许家里把玉料送过来。 秦小悠真是太开心了，跟老妈说了自己都有哪些玉雕件留在了新疆，十来个玉雕呢，有大有小，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至于拉回来的那些原石，直接被霍开古带回BJ了，所以柳梦荷并不知道女儿手里不仅有留在新疆的玉雕件，还带回来了好多品质不错的玉料。 现在听她说有不少好品质的玉雕件，就觉得自家闺女可真是好本事，跑了一趟远路，还真捣腾回好东西来了。 “小悠，你既然说都是些好玉，那依妈看，东西拿回来了，咱们也别卖，都好好的收起来，留着给你日后当嫁妆。” “这阵子妈可听到了些风声，说珠宝玉石这些东西都开始涨价了，一个翡翠镯子都翻了几番了呢。” 秦小悠乐了，连老妈都听到消息了，那涨价这事儿就肯定是跑不了了，她还怕自己这只小蝴蝶，把原本的秩序给掀翻了呢。 “妈，你怎么知道这些消息了？”她太明白老妈的性格了，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花钱，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攒钱，珠宝玉石这些东西，她不会想着去了解的。 “安琪妈妈和琳琳告诉我的呀，你不是让他们做珠串挂件生意么，现在做得可好了，雇了好几个工人，还供不应求呢。” “现在生意越做越大，路子越做越宽，有些买不起正经珠宝首饰的，就来买你周阿姨她们的珠串挂件。” “这么一来二去的，她们也就听到了不少的消息，我的消息就是打她们俩那儿听说的。” “消息应该是准的吧？好像听你周阿姨说，他们百货商店里的珠宝首饰，进价也已经开始调整了呢。” “虽然具体能涨到什么程度，妈妈也不知道，但咱家暂时还不缺钱，你就别急着卖了，留着做传家的宝贝也行啊。” “你弟那边经常给妈来电话，说工厂的生意好着呢，赚了钱就贴补到你爸那边去，那边的新工厂也很顺利。” “对了，妈还忘了跟你说，新工厂最后没有开在广州，而是开到深圳去了，好像是广州那边的政策不是特别好？” 第四百一十九章 我是擎现成的 提起了新工厂，柳梦荷也不是一点担忧都没有的，毕竟最后的厂址，是丈夫一个人拍板定下来的。 “小悠，你爸说了，虽然广州这个城市，之前一直比深圳要繁华一些，但眼下，深圳的发展速度明显要比广州快了。” “说是政.府方面给的政策也优惠，反正你爸是这么说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懂，他那时急着签约，没联系上你，就自己定了深圳。” 也知道妈妈担心，秦小悠忙不迭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并安慰她老爸的决定是正确的。 其实秦小悠早就已经知道工厂建到了深圳，老爸当时确实是没联系上自己，但之后两个人还是联系上了，不然她哪能放心。 “你也觉得没问题吧？那就好，我还怕你爸一个人自作主张呢，在工厂没开张之前，我这心总是放不下。” “咱家现在进账最多的就是罐头厂了，煤矿那边头两年还挺风光，现在煤却出得少了很多。” “收入是每况愈下，月底结账的时候，我都快要没心情过去了，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煤矿的事情秦小悠心里最有数，所以她才会支持老爸去建新厂，为的就是抵销掉煤矿这边的减产。 总不能等到煤矿这边停了产，才想起来扩大罐头厂的业务吧，做事情总要往前看一步，有准无患总好过措手不及。 她之前已经去矿上看过了，技术员跟她也交了实底，顶天再能坚持一年，而这一年里的收入，也别想着跟以前比，只能是越来越少。 她也嘱咐过了煤矿的几个管理人员，让他们现在就开始联系设备的出售，别等到煤矿关闭了，剩下一堆设备，未免太浪费了。 秦小悠怕妈妈因为煤矿减产的事情着急，赶紧出声安慰老妈，煤矿的事情是有预见的，从无到有再到无，是个很正常的过程。 “妈，我爸正是预见到了这个，才急着去建新厂，现在家里的主要精力，自然是要放在新厂的建设上。” “只有让咱家的罐头厂发扬光大，煤矿减产的负面效应才能降到最低，地下固有的原生态资源到底是有数的，只有咱们自己创造价值，事业才能长久。” “妈，你就尽管放心吧，爸爸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刚从农村出来的庄稼汉了，经过了这些年商海的闯荡浮沉，那眼界也是杠杠的。” 小悠这话把老妈逗得不行，这个家里，女儿虽然年纪小，但却像是家里的主心骨、顶梁柱，什么事情只有秦小悠点了头，柳梦荷才能放下心来。 “知道了，知道了，只要你觉得你爸做的决定没错，妈就放心了，我就是怕你爸读书少，眼光浅，看得不长远呢。” 娘俩说完话，秦小悠又去了自家的罐头厂，孟琳琳已经把果汁那条生产线搭建起来，只是还没有开始正常运营。 “怎么样，还顺利吗？”跟着孟琳琳来到了新的生产车间，看了那条崭新的生产线，秦小悠也是挺自豪的。 看着从刷洗瓶子到最后装箱，果真是一条龙下来，机器都闪着耀眼的光，秦小悠心里有着隐隐的悸动。 项目越来越丰满，也代表着工厂的经营越来越兴旺，就像是把一个哇哇待哺的婴儿养育成人了，自然满心满眼的骄傲。 唯一一点让她不满意的，就是现在这个年代，还在用玻璃瓶出饮料，而不是后世的塑料瓶。 主要是玻璃瓶不太安全，清洗的时候容易破碎，很容易会割到手，还有就是因为重复刷洗，偶尔可能会有卫生不达标的因素在里面。 塑料瓶就要安全得多了，虽然也有回收再利用的，不过占了极少数，只要瓶子用了合格的材质生产，卫生方面也能更安全一些。 此时生产线上正在培训第一批工人，一个三十八、九岁模样的中年女子在从头到尾地细心教着。 “挺顺利的，这才不到一个多月的时间，整个生产线就安装完了，也都已经调试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这位是设备厂家的工程师，帮助我们安装完生产线之后，特意留出了两天时间，帮我们做员工的培训，教他们如何使用每一道程序的机器。” 孟琳琳一边给秦小悠介绍，一边高声地喊了那位工程师一声，“孙姐，麻烦您过来一下，这位就是我们小秦老板，想要感谢您呢。” 那边讲课的孙工程师，听到孟琳琳的招呼，赶紧走过来，“哎哟，是小秦老板啊，这回可算是见着活的了。” “什么意思？”这话说得秦小悠一愣，她之前也没见过孙姐啊，她说的活的又是个什么意思？ “嗨，瞧我这张嘴，见着您太激动，话都说不清楚了，我的意思是说，总听孟厂长说起您，这回可算是见着真人了。” 秦小悠就笑了，“我有什么好见的，现在厂子都是孟厂长在管着，我不过就是擎现成的。” 孙工程师用力地跟秦小悠握了握手，很兴奋的样子，“小秦老板可真谦虚，不肯自己沾功呢。” “能把厂子管理得这么好，经营得这么兴旺，要说您只是擎现成的，我可是绝对不相信。” 孟琳琳也赶紧接茬儿道，“孙姐，我们老板真是谦虚了，这间厂子可是她一手建起来的呢。” “最开始只是一全空厂，从厂房的改建到设备地安排调试，再到招聘员工，都是我们老板一手操办起来的。” “我是在工厂已经走上正轨之后才参与进这份工作的，真要说起来，是我擎了现成的才对。” “我们老板主要是太忙了，家里生意多，自己还要上学，实在照顾不过来，才有了我展现的机会。” “要不是老板信任我，我再有能耐也没地儿使去呀，所以归根结底，我还是要感谢老板的赏识，以后会更努力认真地工作。” 只要一说起秦小悠，孟琳琳就有些刹不住车，孙工程师更是跟着连连点头附和，眼里是满满的赞赏。 第四百二十章 行云流水的手法 孙工程师主要是搞技术的，所以很喜欢谦虚的人，眼前这两位小姑娘，看着年纪很轻，却都是心里有货，却不张扬的性格，必定能成大事。 “就是的，小秦厂长您用不着谦虚，光看您能找到小孟厂长这么有能力，又精明强干的管理人才，就知道您也不是等闲之辈啊。” “哎……？等等，刚才孟厂长说了什么，您现在还在上学？您是个大学生吗？在哪个学校读大学？” “虽然您看上去年纪很轻，但能经营起这么大一间工厂，不应该是个学生吧？您哪来的时间和精力啊？” 孙工程师后反劲儿地问到，甚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很是有些不相信，一个学生能有这么大的能力，建起一间工厂来。 “是啊，我们现在还都是学生呢，所以才没有太多的时间照料厂子，琳琳到厂子里来，主要也是看面子帮忙呢。” 秦小悠在这件事儿上没有隐瞒的必要，在校生又不是什么耻辱，以她现在取得的成绩，也没谁有资格拿这件事嘲笑她。 “都是学生？都……？”孙工程师把头转向孟琳琳，“孟厂长，您莫不是也是在校的学生吧？” 孟琳琳不好意思地答到，“是啊，我也是学生，开学就读大三了，好在我们学校就在本市，不像小悠的学校在首都那么远，才能帮小悠照顾厂子。” 孙工程师简直要两眼放光了，“我的天，你们两个太让我佩服了，按孟厂长这么说，您这间工厂开起来的时候，您还在上高中吧？” 秦小悠赶紧扬扬手，“好了，好了，您也别在这里吹捧我们两个了，让您一夸，我们都有点愧得慌。” “做事情本来就不该分年纪的，这间工厂也不是我一个人功劳，有我爸帮忙呢，工厂能越发的兴旺，只是我们赶上了好时候罢了。” “咱们说正事儿吧，我让琳琳请您过来，一是感谢您热心地教导我们厂里的员工，这些日子辛苦您了，二是想给您提点小建议。” 孙工程师连忙客气地道，“感谢什么的就不用了，咱们是合作单位，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 “如果教不会你们的员工使用我们出产的设备，倒是我的失职了，至于您有什么好的建议，我洗耳恭听。” 秦小悠伸手指了一下流水线上灌浆和贴商标的那两处，她刚才站在旁边观察了一下，这两处是她能看得出的有待改正。 倒不是她一下子就能看出不妥当来，而是秦小悠在上辈子，曾经代表关家参加过夫人们的慈善聚会，参观过一个民政饮料加工厂。 那应该是2003年的事儿，时间比现在可是要推后十多年，技术手段和一些细节处理，肯定要比此时的九二年先进得多。 起码是经过了多年经验后的改良，秦小悠有点后悔当时没有好好的观察和学习，以至于现在她只能够看到最明显的这两处，是可以改进的。 “孙姐，我刚刚看了灌原浆的筒壁刻度，我建议再增加五毫克，口感可能会更好些，您看看是不是帮忙把设备调试一下？” “再一个就是贴商标那道程序，我想如果把商标先折叠一下，叠成中间层一道屋檐的形状，粘贴起来速度会更快，更有效率吧？” 孙姐回头看了看灌浆机，又再回头看了看秦小悠，一时之间有点拿不准主意，这话是听好还是不听好呢？ 她到底是个很认真的人，没有经过实践的过程，她还是不想轻易妥协，但她也不是个莽撞的性子，略微地斟酌了一下，才反问到—— “小秦厂长，我能问您一声，您都没有尝一下咱们的成品饮料，怎么就敢肯定加料后的口感会更好呢？” 秦小悠直接走到成品装箱的那个车间，拎了一瓶饮料出来，“先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孙姐您可以先试试口感。” 孙工程师听到秦小悠这么说，就知道她是胸有成竹，有所准备的，干脆直接去到罐浆机的那一处，调整好刻度，罐了一批改过的原浆出来。 亲自把这一批六瓶果汁罐了次浆，五瓶压盖，剩下一瓶拿过来，跟刚才的那一瓶比对着品尝了一下。 秦小悠也分别倒了两杯，让孟琳琳品尝，孟琳琳先是喝了开始的那一瓶，再喝了加料的这一瓶。 “嗯……！不一样哎。”孟琳琳兴奋地挑了挑眉，虽然只是加了五毫克原浆进去，口感却是大不同了。 孙工程师也不得不服气地说，“确实，只差五毫克，可这滋味却是完全不一样了，这个口感才像是鲜榨出来的果汁。” 得到了两个人的认同，秦小悠才解释了一句，“我是曾经看这别人家的饮料厂罐浆，记住了别人家的操作程序，算是偷师吧。” “如果是碳酸饮料，加五毫克就不够了，饮料里的气泡会压制住原浆的味道，不过咱们现在暂时用不着考虑这个，等有机会扩大项目的时候再说吧。” 原来加料还不是千篇一律的，孙工程师真觉得自己学到了很了不起的一项技能，这对他们工厂接下来的设备推广，也是有很大好处的。 此时，她对秦小悠已经是相当的佩服了，所以赶紧追问，“小秦老板，您说的折叠商标提高效率是咋回事儿？” “这个其实不用特意跟您说的，不是你们设备的问题，好不好用，需要工人自己领会，我给你们做个示范。” 秦小悠站到了流水线的最末端，贴商标的那个位置上，只见她把一小撂商标中间对折，再把两边平折，像一个倒写的大V。 “帮我装几瓶饮料过来。”她的话一出，已经有机灵的员工跑过去帮忙了，正好借机会练练手。 三、四个员工一起配合，很快传送带上就送过来十几瓶装好的果汁，秦小悠一手抓好商标中间叠好的突起准备着。 瓶子到了眼前，抓住，把商标往前边一划，两翼沾上了浆糊，直接竖起来，迎上瓶身，按住粘牢，简直就是一气呵成，手法行云流水，让人叹为观止。 第四百二十一章 周桂珍的烦恼 秦小悠的动作简直让人眼花缭乱，双手配合默契，极为迅速地就把十几瓶果汁的商标都粘贴好了。 别说是孙工程师和孟琳琳了，就是待培的一众员工都看傻了眼，他们可是都轮流试过流水线上的程序。 这个粘贴商标是最浪费时间的，之前也有员工试过，一撂商标很容易粘连，一个动作没做好，商标就会粘连在一起，影响粘贴。 等甩开粘连的商标贴，流水线已经被饮料瓶堵成一长排，前边的流水线都得暂停等候，很是让人烦恼。 现在看了秦小悠的演示，他们才知道，原来活儿还可以这么干，最主要是找到窍门。 经过秦小悠叠过的商标，就像是被处理过的新钱，新票子很容易粘在一起，把它们折叠一下，之间就有了空隙，捏起来就会方便很多。 最主要经过这样的折叠，像是让商标多出了一对翅膀，捏着滑出去的时候，可以直接粘上前边倒好的浆糊，真是省时省力又省钱。 因为这样的商标贴，只有两边粘了浆糊，中间是空白的，却又能让商标牢牢地沾在玻璃瓶上。 只这一个心机，就足够所有人感叹和钦佩的了，果然这样的人才配当老板，随时随地都能发现纰漏，哪怕只是极微的细节，并为之改进。 秦小悠却是万万不敢领这个赞叹，她确实是看到别人这么做过，知道它的妙处，才照搬过来。 “工作也是一种提升自己的过程，我们虽然要汲取前人的经验，但也要能从其中总结出经验教训，要在不断的实践中，提升自己的工作素养。” 这一刻，没有员工们会认为秦小悠这是说教，她以自身的行动，让员工们眼见为实。 在她离开工厂的时候，已经再次成了工厂的传说，他们不是跟秦小悠不熟，是因为太熟了，却每次还能有惊喜，这才是让他们最佩服的。 还有两天就要回BJ了，那个有可能让她永久居住的首都城市，竟然还有点想念呢。 秦小悠抽空又去看了周阿姨，虽然现在跟琳琳妈妈在合伙做生意，但因为有工作在身，她只负责进货，偶尔才会去一次作坊。 周桂珍见到秦小悠，直接就拽她出了办公室，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跟她说起了自己的工作。 “小悠，还真让你说着了，上面下文件了，很快就要下岗一批职工，你赵叔叔那边已经接到了正式的红头文件。” “你林伯伯和你赵叔叔商量过了，既然上头的文件都下来了，肯定是要按照上头的意思去办的。” “何况你在离开的时候，也叮嘱过他们了，他们也已经做好了一应的安排和准备，咱们市的下岗工作，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波澜。” “现在反倒是我，有点处于两难之地，你也知道我的年纪，没有几年就退休了，如果下岗轮到我，以后的退休工资可怎么办？” “感觉我这么多年都白付出了，为党和国家工作这么多年，说下岗就下岗，有点被抛弃的难受呢。” 秦小悠给周阿姨倒了杯花茶递过去，“周阿姨，我只问您一句，您现在是生意上的进项多，还是单位的工资赚得多？” 自然是外面生意赚得多了，那还用说么，每月的分红都是工资的好几倍，这还只是刚开始，生意眼见着越来越好了。 可是工作干了一辈呀，说扔就扔，周桂珍还是舍不得，这间百货大楼她太熟悉了，像自己的家一样亲切，可很快的，她将不再属于这里了。 “周阿姨，没什么舍不得的，既然外面的进账足以抵销你的工作待遇，甚至还要高出几倍来，您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其实你可以这么劝自己，不过是换了一份工作而已，而且那份工作还要比原来的这一份自由，多好。” “再有，你也要相信上面，国家不会让工人们吃亏的，一定会给予下岗职工们一定的补偿。” “虽然这次的文件没有具体说明，但以后还是会有文件陆续传达下来的，有能力的职工到了哪里都会做出成绩的，就像您，只会更发光。” “至于那些偷奸耍滑的，也让他们知道，没谁能够一辈子浑水摸鱼，我想您的手里也应该有这样的人吧？” “上头之所以制定了下岗的计划，也是顺带着清除这些国家建设的蛀虫，没谁能白拿国家的薪水，做着混吃等死的工作。” 秦小悠很清楚，等到九三年的时候，国家启动了买断机制，会补偿给下岗职工一部分资金。 虽然不多，但做份小生意是足够了，曾经的下海大潮，已经让一部分人先富了起来。 这一次，会是又一次下海的小高潮，也是又一部分人富起来的机遇，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国内出现了极大的贫富分化。 而且有实力的企业，还会给下岗职工交失业金，以及一部分养老金，等到了退休年龄，一样享受退休职工的待遇。 可这话她不能说，林伯伯他们还没看到文件呢，她要是敢把这事儿说出来，得嘞，直接推到研究所插电研究去吧，妖孽呀。 所以她对周桂珍说得含含糊糊，周桂珍却是很相信她的说辞，毕竟秦小悠临走之前，叮嘱的话都应验了。 不管是政策上的，还是生意上，都被秦小悠说中了，周桂珍不知道她是怎么判断出来这个走向的。 只能说小姑娘太聪明了，头脑太过敏锐，总是能最及时的判断出社会大潮流的风向，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周阿姨，像你这样的顾虑，其实也是大多数下岗职工的顾虑，你要把自己的担心说给赵叔叔听，让他跟林伯伯尽快商量出应对的方法来。” 上辈子各省各市因为下岗大潮，闹了不少围堵政.府所在地，或者上京告状的事情，一时间乱得不行。 之后虽然得到了控制，可也有不少省市领导栽了，没有有效地安排好下岗的后续工作，也确实是领导的失职。 第四百二十二章 瞌睡遇上了枕头 好在上访啊、游行啊、集会啊这些活动，只是让各地的秩序有点混乱，并没有闹出不可收拾的大乱子，也算是万幸。 但经历过这些事情的秦小悠，还是觉得有必要给林伯伯、赵叔叔提个醒，她希望自己的故乡，能是一个安定团结、稳步发展的城市，百姓们都能安居乐业。 “千万别让这股风潮闹起来，个体虽小，架不住人多，只要开头没刹住，那将会很难控制，后果很难预料。” “咱们先不说自己为了保住自身的职位，必须要做更多的准备工作，就只当是为百姓们打算，也希望他们能生活的更好吧？” “所以，后续的安置工作一定要做到位，比如说给下岗职工一些政策上的优惠，让他们能自己做些小生意之类的。” “在这方面我不是强项，就是周阿姨都要比我懂得多了，所以我也只是提出建议，具体的实施还要看领导层的手段。” “只要您回去跟赵叔叔说，我想叔叔一定能够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稳定民心，是这次下岗大潮的重中之重。” 周桂珍自然也听明白了秦小悠想要表达的中心思想，连自己都对下岗有抵触呢，何况那些普通的职工了。 “小悠，你放心吧，既然下岗是必行之路，是改变不了的事实，那咱们也只能勇敢面对。” “谢谢你，让我放下了心结，不再害怕离开工作岗位了，也谢谢你帮你赵叔叔指了条明路，不至于走岔了道。” 秦小悠可不敢担这份感谢，“阿姨这话可言重了，我也只敢跟您说这些，赵叔叔和林伯伯他们肯定早就想到了，我也不过是瞎操心罢了。” 她不过是占了重生的便宜，因为经历过，所以有着更切深的体会，也更希望身边的人生活安稳和乐。 “您能想通就好了，那我就不多呆了，正好有时间，我再去作坊那边看看琳琳妈妈。” 林伯伯那边是不用去了，之前自己的交待已经很明白，再有赵叔叔跟着去敲边鼓，秦小悠相信林伯伯能做出最好的决策。 “这就走了啊。”周桂珍有点不太舍得，想留小悠在这边吃午饭，秦小悠婉拒了，时间只剩下两天，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周桂珍直接把秦小悠送到了公交站才算罢休，“小悠，谢谢你！有些话吧，只有听你跟我说了，我才能放下心来。” “你说得对，下不下岗也同样是工作，只不过是从国营企业到了私营企业而已，慌的不是工作，而是我们自己。” “如果确定了要从工作岗位上下来，我其实就有更多的时间跑原材料了，作坊那边也就不会时常断货。” 只要作坊的出产能够保持供应，自己的收入自然也会因此增加，收益的更上层楼，足以抵销掉下岗的落差了。 秦小悠其实很理解周阿姨刚才的心情，给党工作了二十多年，不论是谁要离开工作岗位，都会舍不得的吧？ 坐上车去了琳琳妈的作坊，周桂珍给的地址，还挺好找的，公车直达，下车走个三两分钟就到了。 作坊里很忙碌，成品一件件的在工人们手里制作完成，秦小悠看到大多数是自己留下的图样，但也有很少一部分的创新。 有创新就是有进步，琳琳妈妈果然是个心思活络的，秦小悠这次是真的可以放心了。 参观过了作坊，也知道了作坊现在最大的难题，不是销售，而是原材料有些供应不及时。 毕竟周桂珍有工作在身，只有在她出差给商店进货的时候，才能顺带着给自己的作坊购进原材料。 秦小悠让琳琳妈放心，这种情况很快就会改善，不用到年末，周阿姨那边就应该有确切的消息了。 既然近期解决不了原料的问题，那不如在销售上做文章 ，秦小悠给琳琳妈出了个主意，来批货的人，实行限购政策。 商品的销售向来就是这样，越是紧俏才越是好销，顾客的心里，买不着的才是好东西，那就在这个上面做文章 好了。 秦小悠又跟琳琳妈聊了孟叔叔的情况，知道他现在的生意已经做得很有起色，秦小悠再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原本以为事情到此就都圆满解决了，该关心的也都关心过了，明天可以好好的歇一天了。 想着后天就可以安心地踏上回学校的旅程，秦小悠正惬意着，哪想到就又出了个不大不小的岔头。 好在这次是好事儿，起码在秦小悠的眼里是好事儿，柳梦荷却不是像女儿这么想的，她很是有点担心。 “小悠，小岭村那边让人给带了消息过来，想让咱们家包下果林附近的山地，我觉得用不着了吧？” “咱家现在的果林已经够用了，外面还有那么多的水果供应商呢，都合作了这么多年，断了人家的财路也不好吧。” “也不知道咱们村里咋想的，咱家已经有两处果园了，规模还不小，怎么就非得要让咱们家把山林包下来啊？” “我可是听说了，这个承包意向是面对整个小岭村和附近两个村屯的，听说包林的费用很低，每年只要教几棵成材树木的钱就行。” “甚至没钱交树也行的，就这样都没人愿意承包呢，可倒好，直接就想把这个名额落在咱们家头上了。” “你富大伯急得不行，这才抢着接了村长派人传话这个活儿，过来跟我递了消息，让咱们不要轻易答应呢。” 一听说承包费用竟然这么低，秦小悠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她的看法却是跟老妈不一样的。 老爸正在深圳建新厂，家里以后还会继续扩建新厂的，再加上各个分厂紧跟着就要增加的果汁饮品项目。 水果只能供不应求，绝对不会够用，这村里让承包山林，简直就是瞌睡遇上了枕头啊。 “妈，你别急啊，我这就回村里一趟，跟武伯伯问清楚到底是咋个承包法儿，先把上头的政策弄明白了再说。” 第四百二十三章 再回小岭村 村长武开明一直很照顾自己家，家里的责任田虽然租种出去了，但房子院子也还是开武伯伯在一直帮忙照顾着。 对于武伯伯的人品，秦小悠还是很信任的，绝对不会有意要坑自己家，她还是去面对面的了解一下最好。 柳梦荷自己拿不准主意，自然是同意女儿跑这一趟，实际了解一下情况是最好的。 “小悠，你回去了好好跟你武伯伯说，可别跟人发脾气，就说咱们家现在的林子够用了，再扩大也没那么多人经管。” 秦小悠就笑了，“妈，这是正事儿呢，我哪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您就在家里等我的好消息吧。” 柳梦荷半点没觉得这事儿是好消息，武开明虽然不会故意坑自家，但也有可能是上头压得紧，他万不得已呢。 以前就有过上头往村子里派任务，村长不完成是不行的，村民如果不自愿，那就只有硬性分配了。 现在整个小岭村因为自家产业的快速发展，生活上都跟着改善了不少，除了种地的收入外，也都有了另外的进项。 大部分的村民，不是在自家的果园里打工，就是在自家的矿上打工，但给人打工的收入总是有限的。 就算他们手里攒下了点钱，跟自家比起来也不在一个层次上，村里有什么下派任务，村民们如果不愿意，那派给自家肯定是首选了。 秦小悠下了公交车，刚走到村口，就遇上了等在那里的富大伯，正来回地踱着步，急得直搓手呢。 “哎哟，小悠，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急着回来，真让我给等着了，赶紧的，跟我去武村长家，把这事儿给拒了。” 富宝库夫妇原本就非常喜欢秦小悠，两人都认为，是小悠上学的时候把自家儿子带得那么好，儿子才能考上了那么好的大学。 那可是富家出的第一个大学生，还是全国都有名的一个学校，富宝库觉得这根本就是自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当然，儿子能上大学，秦家是绝对功不可没的，毕竟儿子在秦家一住就是六年呢，他很庆幸儿子能遇上大路兄弟这么好的人家。 再加上换林地和入股罐头厂的事情，当初自己可都是不想参与，甚至是不情愿的，结果事后证明，自家都得到了超乎想象的收益。 就像小儿子说的那样，是秦小悠愿意照顾自家，才愿意让自家跟着掺一脚的，其实算是硬塞给了自家好处。 还有大儿子手里的那间工厂，当初也是小儿子听了秦小悠的建议，才跟头把式地开了起来，甚至差点跟家里闹翻。 现在也是开得有声有生，分厂又开了好几家，生意十分红火，还因为事业有成，娶了那么一位背景厉害的好媳妇儿。 虽然年纪比儿子大了几岁，但确实是精明更干，在事业上帮了儿子很多，最可喜的，是媳妇儿怀上了呀，没多少日子就要生了，自己很快就能抱上孙子了。 所以真是托了小悠的福，这几年下来，家里是越来越富裕了，富宝库夫妇对秦小悠，自然也就更加的感激，也更加的信任和依赖了。 就凭着这些，他们夫妇就愿意把秦小悠当成自家孩子疼，愿意帮秦家多操点心，不愿意让秦家受额外的损失。 何况前些天，他们还收到了个意想不到的消息，让他们对秦小悠就更有了一份亲近感，更想护着她了。 事情是这样的，富安阳虽然跟秦小悠一起从新疆回来了，却因为身体的原因，没跟着她一起回达盛市。 因为公安部帮忙联系了首都最权威的专家帮他复检并定制复健计划，肯定是越早治疗恢复得就会越好，所以他没有理由拒绝。 但他给爸妈写了封信，还是让秦小悠亲自给送过来的，却没跟秦小悠说信里写了什么。 等送走了秦小悠，二老才打开信看了，受秦大路的影响，富安库这些年也跟着认字读书，现在的水平读封信不是什么难事。 结果富安阳在信里跟父母交待，自己和小悠现在是情侣关系，只是还没到见父母的程度，让父母给他保密，替自己好好招待她。 富宝库夫妇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这可是他们求之不得的，小悠这丫头他们可是打小就喜欢呢，没想到自家儿子还真争气，到底是把小悠留在了自家。 既然是准儿媳妇，富宝库更是拿小悠当自己人了，全村人都不肯要的山林，他自然不愿意落到秦家头上。 不能看着秦家这两年富裕了，就什么责任都得扛着，村子又不是秦大路他们家的，想也不想就让秦家背锅，有点太欺负人了。 “小悠，听说别村也有下派的任务，但都是全村人分摊或者自己自愿承包，武村长这次都没村民商量，就想直接把林子派给你们家，这太不合道理了。” 听到富宝库这么说，秦小悠就觉得这其中更是有问题了，按常理，武伯伯不可能不跟村民商量，就把林子直接派给自家。 “富大伯，您别急，容我先跟武伯伯弄清楚情况，既然说是分派，肯定就得有个章 程、有个说法，说不得武伯伯是为了咱们家好呢。” 富宝库‘哼’了一声，他的想法跟柳梦荷一样，都是觉得自家的果园已经足够用了，再包一片林子，占用精力不说，也没那个必要。 但既然小悠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叮嘱了一声，“小悠，你可别心软。” “小岭村是属于全体村民的，不是属于你们一家的，没必要一定替大家伙儿担着，你家为村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 他可是听说了，别的村都没人愿意包这个林子，毕竟不是谁家都像秦家似的，有个需要水果供应的罐头厂。 两人连家也没回，直接就去了武开明武村长的家，富宝库先一步拍了院子门，出来的是村长媳妇儿。 “哎哟，是小悠来啦，来得还真快，这一晃眼都成大姑娘了，我都有点不敢认了呢。” 第四百二十四章 主动不等于被动 武大娘很是热情地招呼着秦小悠，她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孩子们淘气她还能装出生气的样子训上两句，对小悠却是不会。 秦小悠又聪明又能干，学习又好，长得又这么漂亮，武大娘自然是喜欢都来不及呢，哪舍得说那些不着调的话。 何况他们家帮着大部分的村民富了起来，小岭村现在可是远近闻名的富裕村，市里都表彰了呢。 丈夫这个村长当得越发风光，上头的领导都肯定了丈夫的成绩，她自然也跟着感到光荣。 “你武伯伯还说呢，事情虽然不急，却知道你马上就要开学了，不赶紧把事情定下来，怕是就要错过这次机会了。” “你爸不在家，你妈又是个软性子，怕是做不了这个主，这才急慌慌地把你叫了过来。” 武开明这时候也迎了出来，“你这个老婆子，你懂个啥就瞎叨叨，小悠，别听你大娘瞎胡说，赶紧进屋，伯伯有事跟你商量。” 秦小悠赶紧快走了两步迎上前，“哎，我这不是特意来跟武大伯您商量的嘛，还得多谢您想着我们家呢。” 富宝库听了这两人的说话，在心里暗自嘀咕着，这么瞎客气有啥用，说点真格的才是。 几个人进屋坐下，武大娘忙里忙外的沏茶倒水，秦小悠都不好意思了，赶紧拉着武大娘坐下，不让她忙活了。 武开明这才说起了正事，“小悠，我这么急着找你过来，是有件大事要跟你商量，你富大伯都跟你说了吧？” 秦小悠点了点头，“嗯，富大伯说了村里要包林子的事儿，但没说细节，所以我想过来听听武大伯您是怎么说的。” 武开明点了点头，“是这样的，林业局那边好像有什么政策，要精减人员什么的，所以需要把林子包给个人。” 秦小悠一听就恍然，看来下岗大潮已经开始冲击各个企业了，用承包代替自身经营，确实是个好点子，省心又省力。 “当然，所有权还是要归国家的，只不过现在要承包到各人的手里，林业局那边留人统管着，主要是起监察的作用。” “也就是说，就算是把林子承包下来，但林子只能种树，不能挪做它用，这个是硬性规定。” “当然，规定不是不让砍伐树木，是伐了就要重新种上，只要保证山林的覆盖面积就行，至于种什么树倒无所谓，跟你们家当初的果园一样。” 秦小悠点了点头，这个她懂，她也支持，国家的这个政策是对的，一个是为了环保，一个是为了保护树木的成材率。 但大多数的村民不懂这个呀，就连武开明都不是特别明白这个规定的重要性，他也只是照着上面的规定来。 “这也是村民们都不愿意承包的原因，自己花了钱，林子和地还不归自己说了算，他们都觉得不划算。” “咱们村子是第三个接到文件的，之前的两个村子，都没有村民愿意承包，所以我接到了这个任务，直接就让宝库去给你家递消息了。” 富宝库听了这话，再也憋不住心里的不满，“既然村长你也知道村民们都不愿意承包，怎么就直接把这个任务落到秦家头上去了呢？” 武开明愣了愣，“你不知道吗？大路临走的时候跟我说，让我一定帮他留意着，只要有哪儿要承包土地的，一定要帮他们家包下来。” “我是想着，山林也是土地呀，大路既然跟我说想包地，肯定是想扩大他们家的果园。” “毕竟他们家没有闲人种庄稼，自己家剩下的那一小块责任田都包出去了呢，要是想建果园，那山坡林不是正好嘛。” 说完扭头看向秦小悠，“小悠，你爸想要包地的意思，不是要扩建果园？是我领会错了吗？” 没想到老爸在离开之前，竟然就已经想到了这一步，秦小悠不由得暗赞了一声，老爸还真有点企业家的风范了呢，太有前瞻性了。 “武大伯，您没领会错，我爸就是这个意思，只是他应该没想到，机会会来得这么快，倒是让您费心了。” 武开明这才乐了，忙不迭地摆着手，“哪里，哪里，邻里邻居的，这有什么费心不费心的，一句话的事么。” 秦小悠却不这么看，“您直接把林子给我们家留下来，真的谢谢您，但是会不会有什么不妥当啊？万一村里有人有意见怎么办？” 武开明乐了，“不会的，就咱们村里这些人，我还不了解嘛，没人会承包林子里，这林子搁你家手里有用，搁他们手里就是累赘。” 秦小悠还是觉得不妥，“武伯伯，事情不能这么看，他们自己不想承包可以，但您不通知他们却肯定会留后患。” “要我说，您现在就去召集村里人，赶紧把这件事情宣布出去，想来肯定已经有人得到消息了，晚宣布不如早宣布。” “你把政策递到他们面前，是他们自己不愿意接受的，那就跟您没关系了，会断了以后的麻烦，大家都方便。” “而且我的时间也是太紧了点，能早点确定下来村民们不想承包，我就直接跟您办手续，两厢利索。” 不等武开明表态，武大娘就急了，连她都听明白秦小悠的意思了，主动弃权和被动放弃，可绝对不是一回事。 用手捅了捅当家的，武大娘高嗓大门地道，“赶紧的吧，小悠说得对，这事可不能瞒着。” “既然政策是对整个村子下发的，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好了，咱们没必要替他们做这个主。” “你是好心觉得他们包了林子没什么用，可谁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看着小悠家赚钱眼红了呢，最后落得个好心当成驴肝肺，不值当的。” 嫉妒会让人疯狂，有太多的前车之鉴了，让秦小悠和媳妇儿这么一说，武开明也觉得今天这事办得有点不靠谱了。 ‘嗖’地一声就站了起来，“是我想岔了，我现在就去招集村民开会，等他们表了态，我再回来跟你细谈。” 第四百二十五章 男人背后的女人 看着武开明三两步就跑出了门，富宝库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发懵，怎么是大路临走前安排的啊？那是自己想错了吗？ “小悠，咱们家的林子还不够用吗？是不想再用那些水果供应商了？”他有点摸不太准大路兄弟和小悠的想法了。 跟那些水果供应商合作了这么多年，要是突然不再接受他们的供货，想来对那些供应商也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富宝库突然觉得心里有点不落忍，虽然生意是自家的，他也是个精打细算的人，可到底心地纯良，看不得别人遭灾。 “富大伯，咱家现在又新建了分厂，果园子的那些出产，肯定是不够用了啊，扩建果园是势在必行的。” “至于那些供应商，咱们不但得继续用，说不得还得再另外接洽一些，水果的需求量越来越大，后备也要做足了才行啊。” “毕竟水果的供应，有时候也是会受到天灾的影响，所以不但要保留供应商，还得要多预留一些份额。” 听到秦小悠这么一解释，富宝库才算是放心了，心里没了卸磨杀驴的愧疚，感觉才更松快了些。 “要是咱们村的人都不愿意承包山上的林子，那你们家是想要把整个村里的指标都承包下来吗？会不会太多啊？” 秦小悠乐了，“这个暂时还不确定，得看看是多大片林子了，要是把整座山都包给我，咱家指定是包不了的。” 富宝库也乐了，“你想得倒美，附近的几个村子都有承包任务呢，你就算是想全包了，也轮到你手里啊。” 听到富大伯这么说，秦小悠突然一拍炕沿，“对呀，富大伯你可是提醒我了，我正怕给咱们村子的承包林数量不够呢。” “你真是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咱们村子里的量不够，我还可以去邻村帮他们承包啊。” 富宝库赶紧点头，“当然行了，一会听听你武伯伯怎么说，要是真不够数，我就陪你去邻村看看。” 大路兄弟没在家，富宝库觉得自己有责任也有义务陪着小悠把事情处理好，不能让大路兄弟在外边还操着家里的心。 不说两家的关系如何，好歹自家也是罐头厂的小股东呢，罐头厂发展得越好，自家的收益自然也是越好的。 秦小悠当然也乐意赶紧着把事情解决了，她的时间确实有点紧，林大鹏那边已经提前买好后天的车票了。 “嗯，一会儿咱们跟武伯伯签完了这边的合同，咱们就直接去邻村看看，能包下来多少算多少。” “对了，富大伯，您不妨也再包一片林子吧，反正也都是雇人管理，自己只统管着，也累不到哪里去，还能再多一份进项。” “看咱家眼下的发展，水果只有不够用的，绝不会有多的，毕竟这些林子包下来，再改种果树，怎么也得等上个两年三年的才能见效果。” “到时候咱们家说不得又会建新的分厂了，肯定是能用得上的，所以果园子是多多益善啊。” “至于眼目前的缺口，您倒是不用担心，咱们可以从供应商那边下手，抓紧着再多联系一批供应商就行了。” 听到秦小悠在这个时候，还能替自家着想，富宝库心里满是甜丝丝的滋味，到底是自家人，有啥好处也忘不了照顾自家呢。 “中啊，有你这话，大伯心里有底呢，那就别管咱们村有多少林子了，一会直接去邻村，不管有多少，咱们也都承包下来。” 秦小悠用力地点头附和，要知道，这次承包山林给的政策，实在是太优惠了，每年只需要上交几棵成树。 她很清楚随着国内成林的逐渐减少，成材的树木会越来越值钱，但每年只交几棵树，也实在是太划算的买卖了。 这样的机会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不牢牢把握住才是傻子。 一边听着两人说话的武大娘，看两人没说几句话呢，就定下了这么大的买卖，心里不由得就是一动。 当家的光想着替别人搭桥去了，也没想着给自家留点好处，现在听秦家丫头这么说，自己家是不是也能…… “你们俩先坐着，我出去一趟，看看那边的村民会议开得怎么样了，不然我这心里头惦记呢。” 秦小悠自然是连忙起身把人送了出去，回头跟富宝库说到，“富大伯，您看，武大娘也是个有心思的呢。” 富宝库一愣，一时没明白过来，朝着秦小悠的身后看了一眼，然后奇怪地问到，“怎么话说的？” 秦小悠重新坐下来，跟富大伯解释道，“武大娘肯定是跑去跟武伯伯商量包林子的事儿了。” “我刚才说了咱家的水果只缺不多，村里这点儿林子肯定是不够用的，她立刻就动了心思呢。” “你想啊，如果她家也包了林子，有了收成，咱们不可能收别人的不收她家的，种了水果不愁卖，多划算的生意啊。” “她急着去找武伯伯，应该是让武伯伯当场就承包林子，这样既给乡亲们做了表率，给上头留个好印象，又能让乡亲们在以后说不出闲话来。” 富宝库这下子听明白了，如果村民会议上没有当场承包，却在事后再包林子，等到林子有收成之后，保不齐乡亲们会说他私下搞了小动作呢。 人总是这样，就算是自己亲口拒绝的事情，可如果别人在这上头得了便宜，他还是要嫉妒的，甚至会以更恶毒的心思来揣测。 “我天，让你这么一说，你武大娘这脑子可真够好使的啊，咱俩就唠了这么几句话的工夫，她就琢磨了这么多事儿？” 秦小悠点点头，连她对武大娘都有些刮目相看了，“可不是呗，没想到武大娘的脑子能转得这么快呢。” “要不人家说，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会有个了不起的女人，武伯伯能把村长的工作做得这么好，看来武大娘也帮了他很多呢，果然贤内助是不能少的。” 第四百二十六章 武大娘的委屈 富宝库听了秦小悠的话，在心里悄悄嘀咕上了，‘有了小悠这样的女人在背后，看来儿子的前程也是不用自己再担心了’。 秦小悠可不知道自己只是一句话，富大伯的想头就已经跑了十万八千里，拐到儿子身上去了。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倒也没等太长的时间，武开明夫妇俩就前后脚的进了院子，看武大娘的脸色，秦小悠就知道事情成了。 果然，两人一进了屋，都没等武开明说话呢，武大娘就抢先一步拉过秦小悠的手，“小悠，大娘跟你商量个事儿？” “大娘您说吧，咱们娘俩之间有什么不好说的？”秦小悠拉着武大娘坐下，已经差不多猜到她想要跟自己说什么了。 武大娘这时候反倒有点犹豫了，脸上有些不自然，“是这样的，我刚刚听你跟宝库说了包林子种水果的事情……” “我就想着吧，既然你们家的水果不够用，还得从外面进来不少，那如果我们家也包一块林子，种了水果你们家也会收的吧？” 秦小悠忙点头，“当然会收，收谁家水果不是收呢，何况咱们还是老邻居，您和武伯伯可是看着我长大的。” “就算是供应商那边的水果够用了，也不耽误收咱们家的呀，还得先收呢，谁也比不上咱们老邻居的情谊。” 武大娘一拍大腿，“我就说么，小悠肯定是会照顾咱们自家生意的，那咱们可说好了，大娘我包了林子，收成可就归你了。” 她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刚才跑去会场的时候，正好看到村民们正在互相推委，找着各种理由不愿意签承包合同。 果然应了之前的猜测，要不是有秦家顶着，当家的又要做难了，这些村民就只想着他们自己能拿得到的好处，从来没替自家男人想过。 她当即拽着当家的，让他第一个签了合同，给乡亲们做了表率，看谁还敢说自家的闲话。 当家的虽然没明白她突然这么做的用意，却也是赞成她这个决定的，很欣慰婆娘能支持自己的工作。 乡亲们却非常不满村长起的这个头，大家都不愿意承包林子，偏村长要拔这个尖，这简直就是有点威逼、胁迫的意思了。 其实武大娘的心里也是忐忑的，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的，万一村民们看自己签了林子，再跟着签约可咋个是好，那可就坏了秦家丫头的事儿了。 所以她刚才没敢跟小悠先商量，就是怕这边搞不定，更怕乡亲们起疑心，这心里一直吊着呢。 现在看到乡亲们群情激愤的样子，她倒是放下心来了，这可不是她家没有带好头，是这些村民们自己不情愿的。 武开明再三地跟村民们确认，是不是有人愿意签定承包林子的合同，村民的回答是否定的。 他们已经从外村得到了消息，国家不愿意浪费人力再管这些林子里，才下派到个人的手里，明显没得赚，谁签谁才是傻子呢。 最后的结果就是不欢而散了，不过在散会之前，武开明把话给说清楚了，既然现在不愿意承包，那以后也没机会再反把了。 村民们对这个决定没有半点异议，明知道抓进手里会烂的东西，谁还愿意要呢，真烂在手里可咋办？ 他们可是没想到，没过上几年，当初看着没用的林子，就哗哗地变成了摇钱树，只是已经没有他们后悔的余地了。 “小悠，你可别嫌大娘贪心，无缘无故地就起了这份心思，大娘家里实在也是有难处啊。” “你武伯伯是村长，什么好事儿都得先可着村里人，自己能不沾就不沾，不然就会有人说他偏心，说他假公济私。” “你们家开了果园，又开了煤矿，村里人都去打工了，你武伯伯在中间没少给牵线搭桥，可他身为一村之长，自己却是不能参与。” “眼看着村里人都富起来了，日子都好过了，只有我们家还在原地踏步，虽然不至于吃不上，可谁不想过上更好些的日子呢。” “别的村都是村长家里最富有，可看看我和你武伯伯，担着村长的职责，却成了村里最穷困的人家。” “即便上头的领导几次三番的夸奖，肯定了你武伯伯的工作成绩，但大娘我也还是有私心的，表扬终归不能当饭吃。” “这次好歹也要争一次，反正是村民们都不要的，我们家占一次便宜也没什么不对的吧？” 武大娘越说越激动，最后委屈地掉了眼泪，武伯伯看着自家婆娘，心情也有些不好。 刚才听了武大娘跟小悠说的话，他是想要拦着的，毕竟自己事先知道秦家包了林子要干嘛，自己这不是偷着沾光么。 可看到媳妇儿哭了，他一时之间也觉得媳妇儿太委屈，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光看着吃亏了，真没占着什么便宜。 自己说好听点是个村长，说难听点儿，就是个给村民们收拾烂摊子的，好事捞不着，坏事都得自己顶着。 秦小悠伸手搂住武大娘，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娘，你的难受我都懂，武伯伯一心为村民着想是对的，可咱们也不能因此就苦了自己呀。” “林子你承包的对，咱又不是抢了别人手里的配额，别说是他们自愿不要的，你们也只是拿了自己该得的那一份，谁也说不出啥来呀。” “您就放心包、放心种，伐树、开山、买树苗这些事情，不懂没关系，我和富大伯家张罗的时候就把您家带上，您看可行？” 武大娘这才算是开了晴，抹了一把眼泪道，“哎哟，这可怎么话说的，没有再行的了，难为小悠你帮大娘想得这么贴心周到。”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秦小悠把村里剩下的林子都包了下来，数量确实不够，还没有当初换地的时候面积大呢。 听说秦小悠和富宝库要去邻村，武开明连忙起身，要跟着一起去，刚受了秦家这么大的恩惠，他总要做点什么才安心。 第四百二十七章 赵安琪的归宿 有武开明这位村长出面，事情办得没有再顺利的了，把已经下文的那两个村的林子，全都包给了秦小悠。 三个人还特意去了另外一个村子，预留了这个没接到文件的村子所要承包的山林，把部分承包林留给了富宝库。 几个村子是挨着的，任务下达的山林自然也都挨着，这倒是让秦家和富家方便了管理。 “富大伯，我马上就要开学了，等不了之后的签约，只能辛苦您和武伯伯了，等这个村子接收到文件，麻烦您再过来签一趟。” 富宝库忙不迭的摇头，“这有什么辛苦的，你赶着上学要紧，家里的事儿就别操心了，开山种树的活儿都有我呢。” 有了富大伯的保证，秦小悠拿着包山的合同，放心地走了，她也没想到事情能这么顺利，只用了多半天的工夫，就全都解决了。 因为事情办得顺利，秦小悠好歹算是在家里陪了老妈一天，柳梦荷使劲儿地给女儿做好吃的，撑了秦小悠一个肚圆。 第二天一早，林大鹏和赵安琪就找上门来，柳梦荷虽然有万般不舍，还是眼泪汪汪地把女儿送走了。 “大鹏，你这胳膊真的没事儿吗？用不用在家里多养些日子啊？我们俩回学校帮你请假也行的。” 秦小悠还是有点担心林大鹏的伤势，骨头上的伤可不像别处，恢复得不好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不方便，她深有体会，所以更担心。 “没事儿，又不是腿脚不利索走不了路了，手上的伤，注意一点儿就行了，不影响行动。” 看林大鹏的气色确实不错，秦小悠又再叮嘱他多注意别莽撞，也就不再劝他了，只是没敢让他拿半点行李。 到了车站，下了富安明的车，林美晶已经怀了八、九个月了，这时候可不敢出来，所以是富安明富大哥送他们来车站的。 “你也少拿点，把这个包也给我吧，你身上的伤也没全好呢。”秦小悠转头又跟赵安琪抢起行李来。 赵安琪不给她，“你拿的已经够多了，这个也没多沉，赶紧走吧，再耽搁一会儿上不去车了。” 赵安琪的伤势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只是看起来青青紫紫的有点吓人，其实都是些皮外伤，她皮实惯了，自己倒是不怎么在乎。 三个人就这么争争抢抢地上了车，卧铺，一两天的行程也没有多难熬，就是中间需要倒一趟车，行李的搬运又是一番争抢。 行程其实多没远，又都是走惯了的，只是这一路上，让秦小悠多少看出了些端倪来，这两人有点不对劲啊？ 不说赵安琪一路上照顾得林大鹏无微不至，毕竟林大鹏身上有伤，照顾他细致些也是有心可原的。 主要是两个人不互怼了，话里话外还透着那么点不自在，也说不上来是疏离还是客气，可行动上明显比之前又亲近了不少。 三个人回到了学校，刚帮林大鹏安顿好，秦小悠就把赵安琪给揪了出来，“老实交待，你跟大鹏是怎么回事儿？” 赵安琪‘腾’的一下脸就红了，这可把秦小悠稀奇得不行，“哎哟，竟然脸红了，我看看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呀？” 赵安琪红着脸‘呸’了她一口，“咱们还是不是朋友啦，哪有你这么挤兑人的？就算你不逼问，我还能不告诉你嘛。” “那可说不定。”秦小悠摇了摇头，“你要是想说，在家的时候就跟我说了，还能等到这时候？” 赵安琪扯了把秦小悠的袖子，让她小点声，“那不是……那不是我们俩刚说透么，就没好意思跟你说。” “大鹏不是伤了嘛，还是为了救我，我这几天就每天去他们家帮着照顾，结果……结果大鹏就……” 就怎么样，赵安琪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跟小悠再亲，被人亲了又告白这事儿，也还是不太好说的。 “然后呢？”秦小悠差不多猜出结果就怎么样了，跳过这段不问，那然后呢，她总要问问吧？ “然后……然后我就点头了呗，还能怎么样？”赵安琪看秦小悠眼神，就差直接写着你是‘白痴’了。 “我是问之后你怎么没有告诉我，你当我是傻了么，会问大鹏怎么告白的这种傻问题？” “我是问你路上的时候呢？怎么路上也不跟我说？”秦小悠恨铁不成钢地跟赵安琪对视，不过是处个男朋友，智商都跑哪儿去了？ 小姑娘垂着头，脚尖碾着地面，吭吭哧哧地道，“我那不是……我那不是当着他的面不好意思么！” 秦小悠这会可真是开了眼了，跟赵安琪从小处到大，小姑娘就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害羞，这会可算是让她见识着了。 不过看到脸红得都有点发紫的赵安琪，秦小悠也就没再继续调侃她，到底是好姐妹呢，替她开心还来不及。 “好了，好了，我还能真的取笑你不成，咱们俩是啥关系，姐替你开心呢。”秦小悠是真的很开心，自己有了归宿，自然希望小姐妹也能更好。 “安琪，大鹏跟咱们从小长大的，人品我就不多说了，是个好小伙儿，又打小就照顾你，你可要好好把握，别辜负了人家。” 赵安琪抬起头瞪了秦小悠一眼，一脸地不忿，“怎么说话呢？你到底跟我们俩谁是姐妹呀，怎么好像怕我欺负他一样，太偏心了吧？” 这才是赵安琪平时的样子么，刚才那副扭扭捏捏的样子，秦小悠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我偏心不对吗？你怎么好意思把这样的话问出来，难道平时不是你经常欺负大鹏，而人家一直让着你吗？” 赵安琪的脸再次红了，“我……我……我那是磨练他的意志，才不是欺负，何况……男人不该绅士吗？让着女生是应该应份的。” 这回轮到秦小悠‘啐’了她一口，“脸皮可真厚，你看看自己是女生吗？明明就是个假小子。” “何况你什么时候看见林大鹏让着别的女生了？要是他真让了，就该轮到你哭了吧？” 第四百二十八章 绝对不会放手的 被秦小悠刮着鼻尖调侃，要是搁在以前，赵安琪早蹦着高地不干了，这次却是好半天都没说话。 就那么用脚尖碾着地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红着脸很小声地道，“小悠，你说，我们会好好的吧？大鹏不会嫌我不贤惠不淑女吧？” 恋爱中的人果然会智商倒退，秦小悠忍不住抚额，这样的小心翼翼，患得患失，大概是恋爱中少女的通病吧？ 连秦小悠自己都有点晕头晕脑的，所以她很能够理解赵安琪的心情，越是真心越害怕失去。 赵安琪自己没有察觉，可秦小悠做为旁观者，最清楚她和林大鹏之间的相处，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表面上看，都会觉得是林大鹏让着赵安琪，可实际上，因为两人总是在一起练习跆拳道，生活上的细节，却是赵安琪照顾林大鹏更多。 伸手按在赵安琪的肩膀上，秦小悠认真且语重心长地道，“安琪，因为是你，林大鹏才会喜欢，你没有必要不安心，大鹏不是得陇望蜀的人。” 赵安琪最是相信秦小悠，这份担心她不能说给别人听，现在听到小悠如此笃定林大鹏的人品，却是她这些天里最大的安慰了。 “谢谢你，小悠。”秦小悠搭上她的肩，搂住，“谢什么呀，咱们是姐妹么，走啦，回家去。” 秦小悠嘴里的家，自然就是离学校不远的那个小院子了，两人回宿舍，把扔下的行李整理好，重新回去找了林大鹏，三个人一起回了院子。 “程爷爷，我们回来了。”这是几年不变的老梗，每次开学返校，几个回来从不用钥匙，而是直接叫喊着程爷爷来开门。 “来啦，来啦，都是性急的。”程爷爷的声音隔着房门传出来，闷声闷气的，听进耳里却格外的亲切。 结果跑出来开门却不是程爷爷，富安阳穿着一身便装出了房门，挺拔的身姿，立马就晃了秦小悠的眼。 “安阳？你怎么在家呀？没去军区医院治疗吗？”林大鹏比秦小悠先开了口，惊喜的一把推开了院门。 伸手想要把人抱住的时候，被富安阳一根手指点在了他的夹板上，缓缓地把人给推开了。 “停，你个伤病员没资格拥抱我，还不让开。”说完伸开双臂，朝着秦小悠做了个‘赶紧到我怀里来’的姿势。 秦小悠晃悠着走到他的身边，同样一根手指点在了他的手臂上，慢慢地推开，“你个伤病员，没有资格拥抱我。” 真是现世报了，林大鹏乐得哈哈大笑，“小悠，你可真是我亲姐，太过瘾了，这种嘚瑟的人，就应该这么治他。” 赵安琪直接在林大鹏的后腰上捅了一下，“人家小两口打情骂俏，有你什么事儿了，赶紧进屋眯着去。” “哎哎哎……”秦小悠紧跟着不干了，“怎么哪都有你呀，嫉妒我们可以摊在阳光下的感情么，你有能耐也摊一个给我看看呀？” 赵安琪‘嗖’的一下红了脸，富安阳只是一个愣神儿，就明白了小悠这话的出处，谁让他是特警出身呢，这点小猫腻自然是一看一个准儿。 “哎哟哟，分开也不过就这么几天的时间，怎么就有人暗度陈仓了。”说完揪住了林大鹏的脖领。 “林大鹏，赶紧给我老实交待，什么时候开始的，受伤之前还是受伤之后？敢瞒着我，你是要付出代价的。” 院子里顷刻间闹成了一团，也不知道谁是拉架的，谁是动手的，吵得程耀阳都从屋里出来了。 “怎么了这是，回来了不进屋，怎么在院子里就闹上了呀？赶紧先进屋，别把邻居给吵着了。” 四个人赶紧乖乖地进了屋，富安阳两秒钟就把林大鹏和赵安琪给卖了，听得程耀阳也是乐呵呵的。 “真是没想到，你们四个倒是成了两对，青梅竹马的，挺好，也算天意吧，只愿你们别再中途起什么风波。” 听到程爷爷这话，四个人总算是安静了下来，秦小悠上前一步，跟程爷爷保证到，“程爷爷，只要他不放手，我就不会。” 赵安琪也赶紧跟着上前一步，“我也是，程爷爷，林大鹏要是敢变心，我就敲断他的腿。” 原本挺严肃的气氛，被赵安琪这么一搅和，又凭添了一份温馨和喜乐，两个小伙子当然也不甘心被女朋友抢了先。 “师傅，我有多喜欢小悠您还不知道吗？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得来这么不容易，我会牵牢她，一辈子。” 曾经那次差一点放手，让自己以为失去她了，那种痛苦，富安阳再也不想品尝第二次。 “我也一样，这辈子能跟安琪相守，是我的福气，我会好好保护她的，不会让她受丝毫的委屈，会让她快快乐乐过到老。” 程爷爷眼角泛红地点了点头，“知道珍惜就好，别等着失去了再后悔，很多后悔，是再也没有办法挽回的。” 看到程爷爷明显伤感了起来，就知道他又想起了程奶奶和程大伯，秦小悠赶紧转移了话题，不让程爷爷再有机会伤心。 “程爷爷，霍伯伯把我的设备搁哪儿了，还有那些石头呢？”装模作样地四处踅摸，其实她哪有那么心急。 程耀阳也知道小丫头这是不希望自己再沉浸在往事里，徒弟能为自己报了这血海深仇，已经是了了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心事。 “设备都放在你那屋了，石头在仓房里，走，我现在就领你过去看看。”程耀阳先一步往秦小悠的屋里去了。 秦小悠却下意识地往屋外瞅了一眼，心里嘀咕着，‘我的爷爷哎，设备再贵也有数，外面那些石头才金贵呢。’ 可心里想着，嘴里却没敢说出来，只能跟在程爷爷的后面，进了自己的房间，“哎哟，程爷爷，这屋您帮我收拾啦？” 程耀阳笑得一脸暧昧，伸手推了富安阳一把，“哪儿是我收拾的，我老头子可没那个精力，你要是想谢，可得找对了人才行。” 第四百二十九章 友情和爱情的区别 程爷爷力道用得挺大，富安阳没防备，让师傅一推，差点直接就撞在小悠的身上，好在自己下盘扎实。 秦小悠的小脸儿立刻红了个彻底，她一向觉得自己重生了一回，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经历了那么多，脸皮足够厚诚。 结果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还是油糍啦发白——短炼啊，脸皮还是不够厚，被程爷爷这么一调侃，她根本不敢多看富安阳一眼。 赵安琪看得直发笑，却还是给好姐妹解了围，“安阳，这屋真是你给折腾的，别说，这么一重新摆设，倒显得宽敞了不少。” 她一直是跟小悠住在一间屋的，对房里的格局最是了解，此时两人的大床被挪到了另一个角落，使得一进屋的右手边，空出了好大一片地方。 空地上安置了一张长条桌，明显是定制的，现成的书桌不可能有这么细长的，大小尺寸刚刚好，更像是一张条案。 “桌子是你特意去定制吧？出货挺快的呀，你回来这才几天，竟然就做好了呢，质量也不错，摸着挺顺手的。” 赵安琪伸手摸了摸桌子边的棱角，处理得圆润光滑，对于条案的质量，也是相当的满意的。 此时的桌面上，摆放着从新疆带回来的那些有关玉石的设备，大大小小加起来，摆满了一桌子。 富安阳挠了挠头，这时候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也没怎么收拾，就是挪了挪方向。” 说完又转向秦小悠，有点忐忑的问到，“小悠，这么摆放合适吗？这个方向背着阳光，你用着方不方便。” 设备挤成这样，用起来肯定是不方便的啊，但秦小悠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打消他的积极性。 她认真地点了点头，表情看起来很满意，“挺好的，暂时先这么放着吧，反正刚开学，我又没时间马上切，这些还不急着用。” 秦小悠其实早就想好了，对于这些设备，她另有安排，这边的地方小，切割原石肯定又是水又是灰的，搁在卧室里完全就不合适。 还有更关键的原因，就是关于自己带回来的那些原石，她也不打算让更多的人知道详情。 事实太过诡异，完全超出正常人的认知，即使是身边这些亲近的人，她也解释不清楚。 就连一直跟着自己的林大鹏和赵安琪，她也没说自己一猜就中，只说那些被自己攒起来的石头，中奖率会稍高些。 所以面对着程爷爷，秦小悠也没想着要把自己完全摊开，说白了，任谁知道她攒的那些石头全是有料的，也会接受不了。 即使之后被章 二叔给的石头掺合了，可开出玉料的机率也还是太大了，所以秦小悠是不会当着别人的面切割原石的。 所以她的打算是，把这些石头和设备搬到她在市里买的那户房子里去，那边现在只住着弟弟，总归好隐瞒一些。 就算是瞒不住，亲弟弟知道了真相，也好过让其他人知道，起码亲人会更相信自己的解释，即便自己的理由不合理、不可信，也没太大的关系。 房子虽然落在了老爸和弟弟的户头上，但自己先借用一户肯定是没问题的，爸妈暂时不会过来住。 弟弟住在另一户，只要自己跟他交待清楚自己要做的事，不仅不怕弄出动静来，他还能给自己打打掩护。 当然，这些话秦小悠没必要现在说，大家好不容易重新聚在一起，先说些高兴的事吧，其它的稍后再谈。 虽然之前在新疆也重逢了，但那个时候情势所逼，太刺激、太惊险了，没人能安定下来，所以真不算是聚会。 重新回到客厅里，程爷爷一早就烧好了水，秦小悠冲了茶端上来，大家边喝茶边聊天，彼此把分开这些日子的事情，挑有意思的说给大家听。 秦小悠说了家里又承包了山林，依然是要改成果园，富安阳听说她把自己家又带上了，心里很是感激，不过嘴上没说。 知道小悠会担心自己的伤势，富安阳也跟大家说了回来复检的事情，听说复健虽然需要一些时间，但恢复基本机能没有大问题，让秦小悠放心了不少。 程爷爷也跟他们说了案子转移到这边的后续，当然，有很多机密的部分是不能说的，他只拣着能说的说给了几个孩子听。 而大家最后的重点，就落在了林大鹏和赵安琪身上，好奇他们两个怎么突然就走到了一起。 按着程爷爷的说法，他俩之间如果有那个意思，早就该说开了呀，几乎每天都腻在一起，机会太多了。 秦小悠倒是早就看出了点端倪，所以对事情的结果早有预料，倒没参与到刑讯逼供的行列。 但程爷爷和富安阳好奇得不行，在两人不厌其凡的逼问下，甚至动了些小手段，林大鹏才算是老实交待了。 竟然还是借了这次受伤的福，他以前虽然对安琪也很好，但并不确定对她好是出于什么样的感情。 正因为是从小长到大的情分，林大鹏深处自己对她好，都是应该的，就像是照顾妹妹一样，根本也没往其它的地方想。 结果这次受伤以后，赵安琪的担心和心疼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更是没有办法隐藏的。 每天起大早就往他家里跑，因为他伤到的是手，更是恨不得亲手帮他穿衣吃饭，天黑了才肯回去，就怕林大鹏恢复得不好，或者逞强加重伤势。 看到这样的赵安琪，林大鹏心里有根弦断了，有一天她有事晚来了一会儿，他就心慌得胡思乱想。 这么折腾了几天，林大鹏终于弄明白了，对于自己来说，赵安琪是不同于别人的存在。 小悠也去看过他，琳琳也去看过他，但那种感觉跟面对安琪的时候，是绝对不一样的。 他会更依赖安琪，会更想跟她倾诉心事，会更希望她留在自己身边陪伴着，林大鹏终于看清了友情和爱情的区别。 想清楚了，林大鹏就没再犹豫，即使心里有忐忑，有不安，怕自己会被安琪拒绝，他还是直接了当地跟赵安琪表白了。 第四百三十章 哭死也好不了伤 万幸，林大鹏的表白没有落空，安琪对自己的心意，跟自己对她的心意是相同的。 看着安琪红着脸点了头，林大鹏心里吊着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当然，两个人还没有勇气跟双方的父母坦白。 毕竟才刚刚捅破那层窗户纸，两人想再相处一段时间，让感情巩固巩固之后，再跟家里交待。 要不是秦小悠看穿了两人之间的小动作，他们也没打算现在就跟好朋友们交待的，连他们自己都觉得这个结果有点突然呢，正在适应中。 坐了一路的火车，即使是卧铺，林大鹏也有些累了，到底身上有伤，经不起折腾。 跟大家坦白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林大鹏的两只眼睛就乏得有些睁不开了，赵安琪看着自然很是心疼。 这时候也顾不上大家会不会笑话她了，直接扶起林大鹏，把人送进了房间，让他赶紧休息。 秦小悠也想让身边的病号去休息，不方便打扰林大鹏他们两个小鸳鸯，就让他去爸妈过来时住的那个间房。 富安阳却是不肯走，好不容易才跟小悠见了面，哪肯就这么离开呢，坚决要陪着她。 所以等赵安琪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秦小悠已经在弄午饭了，富安阳则倚在厨房的门边陪着她，因为有伤，秦小悠不让他帮忙。 客厅里空无一人，想来程爷爷也去休息了，或者是特意避开厨房里这小两口，给他们留个机会说话。 “你也赶紧歇着去，伤也没好呢，别跟我在这儿忙活，也不是多累的活儿，等饭好了我叫你。” 把想要帮忙的赵安琪推出厨房，撵回屋去了，秦小悠一个人张罗着午饭，她知道几个人都爱吃她做的饭，也清楚大家的口味，做了很丰盛的一大桌。 一顿饭吃得大家别提多满意了，程爷爷最是开心，几个人里，就数他最长时间没有吃到小悠做的饭了。 “上次吃小悠做的饭，还是上学期期末呢，这一转眼，都两个多月了，你们倒好，在新疆的时候，都吃着了。” 听老爷子的话音，怎么听怎么有点委屈，秦小悠赶紧给他夹了他爱吃的菜，出声哄了几句，还真是老小孩儿呢。 哪想到老爷子吃得撂不下筷了，看到程爷爷还想要再去盛饭，秦小悠抢下程爷爷手里的碗，不让他再盛了。 “程爷爷，您别吃那么多，再撑着胃，又该不舒服了，愿意吃我就经常做呗，反正开学了，我又不离开。” 到了年纪，要少食多餐才好，一下子吃太多，胃要积食的，秦小悠可不敢让程爷爷敞开了来。 “您怎么像吃了这顿没下顿似的，想吃什么列个单子，我轮着给您做，保证让您满意。” 秦小悠拉着程爷爷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杯茶水，结果老爷子还眼巴巴地往餐厅那边瞄，把秦小悠逗得不行。 看秦小悠乐得合不拢嘴，程耀阳瞪了她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回没打算回家来住，我怎么会经常吃到你做的饭啊。” 秦小悠愣了愣，“您哪看出我们不打算回来住了？”他们压根就没那么想过好不好？ “还想骗我呐，你们连行李都没拿回来，三个人都空着手呢，肯定是先回学校宿舍了。”老爷子语气里全是不满。 秦小悠‘噗嗤’一声就乐了，“哎哟，程爷爷，您老人家还真是明察秋毫，连我们没拿行李都注意到了。” “那是。”程耀阳很是傲骄地扬了下脑袋，“我干的是哪行啊，你又不是不清楚，这点小伎俩还能逃过我的眼睛？” 秦小悠给老爷子续了半杯茶，然后笑着说，“您老这回可猜错了，我们刚才是先回了宿舍，原因却不是您想的那样。” “是宿舍里的同学跟我们几个商量，让我们帮他们占几个床位，宿费大家均摊，钱都不用我们交呢。” “这不是大四了么，因为毕业去向的问题，同学家里都会经常来人，我们帮忙占了床位，家人来的时候就有地方住了。” “您也知道的，这里是首都，学校又是QH，附近不管是租房子还是住旅店都贵着呢，住学校宿舍总能省下不少钱。”、 “我们也就开学头几天会去住，然后就会搬回来的，程爷爷你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我们肯定回家住。” 听到秦小悠这么说，老爷子才算是开心了，年纪越大，越愿意身边有人陪着，不然就会感觉太孤单。 一下午，大家东扯西拉的聊了个热闹，临着要去做晚饭了，富安阳站起了身，“我得回去了，晚饭我就不在这边吃了。” 三个人都愣了，他们以为在家里见着了富安阳，他是住在这边的呢，哪想到并不是呢。 程耀阳替他解释到，“他知道你们三个今天回来，所以是特意赶回来看你们的。” “医院那边看着紧，复健是关键，一天也不能落下，安阳好不容易才请了一天假回来，说好了晚上必须得回去。” 秦小悠眨了眨眼，心里很不是滋味，上午的时候听说复查的结果挺好，她还放心了呢，现在知道复健看得这么紧，伤势又怎么可能轻得了。 也是，这个伤都能让他离开喜欢的工作岗位，又怎么可能完全没事，是自己想的太天真了。 “小悠，我没事，你别担心。”看到秦小悠的表情，富安阳心里有点揪了起来，伸手揉了两下她的头发，轻声安慰道。 秦小悠却只是站起了身，“我送你。”没有挽留，没有埋怨，只有坚定，她从来就是个拿得起，也放得下的。 担心有什么用？哭死也换不回他的伤，让他尽快恢复健康才是正道理，再心疼，秦小悠也知道自己该怎么抉择。 “我真没事，你相信我，很快就能出院的，大夫也说了，等首轮复健做完，剩下的复健可以回家自己做。” 伸出手，把秦小悠抱进怀里，秦小悠没敢挣扎，怕伤着他的胳膊，“我走了，抽空我也会回来看你们的。” 第四百三十一章 给你看样好东西 送走富安阳，秦小悠表面上看着，情绪很稳定，似乎并没有太大的起伏，赵安琪这个贴身死党却看出她的不同来。 事情照做，课程照上，就连老师安排的各项活动也没有落下的，依然做得样样出色。 也没觉得她话少，但就是觉得比之前沉默了许多，这种感觉很怪异，但又说不上具体怪在哪儿了。 可因为要照顾林大鹏，帮他记课堂笔记，做课后作业，还要看顾他的日常生活，赵安琪眼下实在是分.身乏术。 暂时腾不出身来安慰秦小悠，秦小悠却借着这个别人顾不过来她的时间差，开始勤快地往市里跑。 每次去市里之前，她都要去仓房里摆弄一会儿石头，挑出两三个能背得动的，装进背包带去市里。 程耀阳的眼睛自然更是明察秋毫，秦小悠的反常他看得比谁都清楚，却对秦小悠的行为没加以阻拦。 他是觉得，能有事情分散她的注意力是好事，所以并不想阻着她，对于秦小悠这孩子，程耀阳还是很放心的，他希望小悠能自己调节好。 秦小悠每次到了市里，都是直接奔回家，并不会在外边逗留，她对逛街看景没兴趣，更想尽快把那些玉料开出来。 虽然她现在并不是多急着等用钱，可她最善于打有准备之仗，万一家里啥时候突击用钱，总好过现开现卖，卖不卖得上价钱不说，也会过于匆忙了。 秦小悠最初之所以着急去新疆，是想着用自己购买玉料后赚到的钱，投到工厂新增加的饮料流水线上去。 结果从新疆回来，发现罐头厂自身的收入，完全可以满足饮料加工流水线的周转，倒是让她没那么焦心了。 既然达盛市罐头能做到不用额外投钱，新项目就能自给自足，那BJ城这边也肯定可以的。 要知道，BJ这边的销售可是比达盛市那边还顺利呢，利润也要更高，毕竟大部分产品都做了出口。 但谁会嫌钱多呢？如果能把玉料都备好，就可以不疾不徐地等，等到玉料的价格上扬到一个满意的点时，就可以尽快地抛售了，肯定能赚个好价钱。 上了楼，秦小悠先去敲了弟弟的门，没人在，这在她的意料之中，返身到对面，拿钥匙开了门。 原本以为常回来这边，能烦到弟弟呢，事实却是碰上弟弟的时候并不多，弟弟把自己的课余时间和精力，更多地投放在了罐头厂里。 有弟弟兼管着罐头厂，倒是把秦小悠空了出来，她可以安心地躲在这个寂静的一角，切割自己的石头。 进门换了鞋，秦小悠直接进了最靠里的一个小房间，屋里只有一个很大的操作台，和一把椅子。 操作台上面摆着一溜儿的设备，秦小悠已经把院子那边的设备都挪过来了，不过她也发现了，除了开石切割的那几样设备，别的她都用不上。 不是章 二叔没教她使用，而是像打磨、雕刻这些手艺，不是短时间里就能学会的，要想学会学好，必定得下苦功夫。 这些技艺取不得巧，只能靠时间磨出来，秦小悠既然不想做匠人，那占用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那些石头她也没有带过来，每回背几块正好，不惹眼不招风，也省得无缘无故地沾上什么麻烦。 秦小悠想等着把小块的石头都切割完了，再一次性的雇个车，把大块的石头运过来。 即使运过来，秦小悠也是头疼的，大块的石头上楼肯定是个难题，好在她带回来的石头里，没有特别大的那种。 至于章 二叔给自己的石头，秦小悠并不打算往这边弄了，既然已经知道了结果，就完全没必要再来回地折腾，但心意她是领的。 把背包小心地放在操作台上，拿出里面的两块石头，秦小悠把背包扔到了门边的地上。 又把设备调试了一遍，感觉不错，秦小悠就稳稳地坐到了椅子上，拿起笔，开始了自己的第一项工作。 一工作起来的秦小悠，就完全忘我了，直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秦小悠才蓦然抬起头，原来已经傍晚。 “姐，姐，你在吗？”是秦小闲，他知道最近学校放假的日子姐姐都会过来，就试着来敲这边的门。 “在呢，你等一下，就来了。”秦小悠站起身扭了两下，让腰背松泛松泛，才赶紧走到门边，把门打开了。 “我就想着你在没在这边呢，要是在，就肯定还没吃晚饭，你一工作起来，完全不管不顾的。” 秦小闲边说边进了屋，把手里提的两个袋子放在了茶几上，“呐，我买了晚饭，牛肉炖柿子，水捞拉皮，都是大份儿的，主食是豆包和小米粥。” 也不用姐姐帮忙，秦小闲去厨房拿来了碗和盘子，把菜装进了大碗和盘子，豆包和小米粥也拿碗盘装好。 “赶紧去洗洗手，坐下吃吧，就算有工作没做完，也等吃过了晚饭再做，磨刀不误砍柴工，这道理你懂的吧？” 秦小闲把饭菜把姐姐的面前推了推，真怕姐姐饿着，他甚至有点担心，姐姐会不会连中饭都没吃。 还真让秦小闲猜着了，秦小悠还真就没吃中饭，她开石头是新手，手法肯定要慢很多，再加上精神高度紧张，完全忘了肚子饿这回事。 她好像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弟弟给自己送饭来了，忍不住吸了下鼻子，“嗯……可真香。” 秦小闲推了姐姐一把，“香就赶紧去洗手，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你最爱的牛肉柿子，趁热乎才好吃，我跑着回来的呢。” 秦小悠却一把拉起弟弟，“吃先不急，你跟我来，姐给你看样好东西，保证你看了不会后悔。” 姐姐手劲儿还挺大，就这么被姐姐拉着，秦小闲进了姐姐那个临时的工作间，这屋他还真没来过。 每回过来找姐姐，姐姐工作间的门都关得严严的，他以为姐姐在做什么实验，也就没刨根问底地追究。 第四百三十二章 姐姐期望的未来 对于姐姐的这间工作室，秦小闲还是挺好奇，姐姐能主动拉他进来看东西，他又怎么可能拒绝，进了屋就开始四处踅摸。 “姐，你这屋也太简陋了吧，虽然说屋子小，可也该添个柜子、书橱什么的呀？”秦小闲有点惊讶地看着空荡荡的屋子。 “别看没用的，往桌子上看。”秦小悠把弟弟直接拽到了操作台前，伸手指向台子上的一个物件。 秦小闲一眼看过去，视线就再也挪不开了，傍晚的阳光已经西沉，余晖照进屋里，都是懒洋洋的打不起精神来。 可就在这一片懒洋洋的光照里，一块石头反射着莹白的光，那光不透明，却不知道怎么的，看在眼里，就照进了心里，心尖都跟着颤了两颤。 “姐——”秦小闲不敢相信地看了姐姐一眼，又迅速把目光转了回来，他已经看清楚了，那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块乳白色的玉。 借着余晖，玉里像是飘着白絮，又像是舞着一团云朵，明明是个死物，可怎么看怎么觉得它是活的。 “惊呆了？”秦小悠伸手捅了弟弟一下，“我也有点吓到了呢，没想到开出这么一块玉来。” “这可是我到目前为止，开出来的最大一块羊脂玉了，也是质地最好的一块，真让人开眼。” 秦小闲有点惊奇地看着姐姐，“姐，你这些日子就是在开这些石头吗？我还以为你是在做什么实验呢？” 虽然秦小闲没有跟着去新疆，但赌石这回事他还是听说过的，知道姐姐带回了一些石头，却没想到竟然就是玉料原石。 “是啊，这些天我就是在学着切割原石呢，刚开始学，手法不怎么样，好赖算是没把好东西给切坏喽。” 在章 家的时候，章 哲浩就帮秦小悠开出过一块羊指玉，那块玉就不算小了，质量也相当不错，但跟这块相比，档次还是差了一截。 “姐……这……这东西得值多少钱啊？”即使秦小闲对珠宝玉石不了解，可这样的一块玉，不用识货，也知道它肯定价值不菲。 秦小悠之前没跟弟弟说明自己正在做的事，完全不是因为想要隐瞒，而是她压根就没想把玉料留下。 她想把这些玉料开出来后，都拿出去卖掉，就算是想留，章 家的那些玉雕件，价值也足够了。 哪想到会开出这么一块好玉来呢，秦小悠立刻就舍不得了，这样的好玉，自然是要留在自己家里的，卖了太可惜。 “我也不知道它能值多少钱，不过不管它现价多少，咱们再等上几个月，不用等到年末，我敢肯定，它的价格必定会爆涨。” 究竟能涨到一个什么价位，秦小悠还说不好，不过不管是留着还是卖掉，这块玉只会增值，绝不会掉价的。 听到爆涨这两个字，那肯定就不是几千几万的钱了吧？秦小闲的眼神顿时亮得瘆人。 “姐，既然这么值钱，那你就好好留着吧，咱不卖，家里现在的产业不少，互相流动一下应应急，应该够用了，这块玉能不动还是别动了。” 没想到弟弟的想法竟然跟老妈一样，秦小悠忍不住回问了一句，“既然值很多钱，咱们干嘛不卖呢？” 秦小闲听到姐姐这么问，整了整面色，很认真地回答，“姐，创业不容易，守业更难，谁能保证你的生意会一直红火下去呢。” “既然这块玉很值钱，那你就好好留着它吧，万一生意有个不好，就可以拿它出来渡难关啊。” “反之，如果你的生意越做越好，那就更得把它好好留着了，就当个传家之宝，也让你的后辈们有个念想。” 小小年纪，竟然帮自己想了这么多，还想得这么长远，秦小悠伸手在弟弟的小脸上捏了一把。 “你操心也操得太多了吧，都操心到我的后辈身上去了，那我问你，我的后辈不是你的后辈呀？” “还有我的生意，就不是咱家的生意了？你干嘛分得那么清楚，你可是姐姐看大的，跟姐姐没必要藏着掖着的吧，说说吧，有什么想法？” 秦小闲听了姐姐这话，脸上的表情立刻就有些不自在了，甚至都泛起了薄薄的一层红晕。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地抬起头，“姐，你为了咱们这个家，付出了太多的辛苦，我不能把这些都当成理所当然。” “我现在还没大学毕业，还不能跟你承诺什么，但我可以跟你保证，等我毕业走上了社会，一定把家里的担子挑起来，不再让你吃苦受累。” “家里现在的基业都是你一手创下的，自然都是属于你的，而我的事业，我会用我自己的双手创造，姐，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秦小悠听到弟弟的承诺，也是好半天没说话，想着前世里那个扛砖推瓦的工地小工，跟眼前这个翩翩少年已经完全没办法重合了。 这应该算是这一辈子，对自己努力的最好回报吧，让家庭有了崭新的面貌，让弟弟有了更壮阔美好的未来。 “姐姐相信你，那你就好好加油吧，不过姐姐有一句忠告，希望你能够仔细听，仔细想。” “并不是只有姐姐是你的榜样，而且姐姐做得也并不好，我之所以做生意，是因为没有更好的谋生手段，而你不一样。” “你现在不缺吃不缺穿，有了更多的精力和能力，如果你的理想能够更伟大一点，姐姐会更支持你的。” “姐姐希望你的目光能放得更长远一些，生意做得好，虽然也能帮助到别人，但主要还是造福咱们自己家，眼光过于窄了。” “现在有姐姐做你的后盾，希望你能比姐姐更出息，做出更耀眼的成绩来，能够造福千家万户，姐姐的话你能懂吗？” 秦小闲又不是小孩子，姐姐的话他哪能听不懂，只是……他能走到那么高的位置吗？能站到那样的高处吗？ 他的自我怀疑，却在看到姐姐满眼期待的时候，烟消云散了，只要是姐姐希望的，他又有什么做不到的。 第四百三十三章 灌给弟弟的鸡汤 做生意还真不是秦小闲最喜欢的，但因为有姐姐和老爸辛苦在前，他一直想让自己快点长大，能接下他们肩上的担子。 在秦小闲想来，养家糊口就该是男人的事，不该让姐姐这么辛苦的，至于不想让爸爸辛苦，只能说是当儿子的孝心吧。 现在听姐姐这么说，明显不希望自己因为愧疚才去挑担子，而是希望自己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来，他的心里一下子清明了。 对呀，自己想要出息，不是只有接下生意这一条路，也许，经过自己的努力，会有更好的前程等着自己。 只要自己能够成功，一样会成为姐姐和父母的骄傲，同时还能圆了自己的梦，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而他的梦想很简单，就是能成为一个管理者，经过接手姐姐的小家电铺子，后来帮忙管煤矿，再到现在管理BJ的罐头分厂。 秦小闲发现，他很喜欢也很适合做一名管理者，当然，他心里所想的管理，可不是管理一个企业这么简单。 秦小闲想要攻克更难的，比如管理一个部门，管理一个城市，甚至管理一个省会……就像姐姐说的，以自己的能力造福千家万户。 “姐，我不敢说自己一定会成功，但我会努力，会竭尽全力做到最好，做到你所期望的，也是我心里梦想的。” “你说的对，顾一个小家太容易，能顾到千家万户，才是真本事，或许，经过我的努力，能够实现这个愿望也说不定呢，不试试怎么知道。” 铿锵有力的回答，让秦小悠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来，伸手掐了下弟弟的脸蛋，又把那块羊脂玉拿了起来。 “说得好，那姐姐就看你能走到哪一步了，有决心是好事，但姐姐更愿意看到你脚踏实地，把每一步都走得踏踏实实。” “呐，这块羊脂玉，姐姐送给你，从现在开始，它就是你的护身符了，会保佑你一切顺遂，万事通达。” 秦小悠手里的那块玉，还没有完全切割好，有一小块地方还贴着石皮，切出来的部分，也还沾着石屑。 可表面的邋遢，却完全掩盖不住它自身散发出的璀璨光芒，秦小悠希望自己的弟弟，能拥有如这块玉般的品格。 秦小闲还是想拒绝，这毕竟是姐姐淘涣到的东西，从小到大，姐姐已经给了他太多，吃喝穿戴从没亏了他。 直到他上大学，连学费都是姐姐帮他教的，更别说自己现在住着的这间房子了，姐姐自己都没留，却留给了他。 还有铺子，还有工厂，还有……反正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他现在长大了，不想再让姐姐为他付出了。 结果秦小悠并没有等他回答，随手把羊脂玉放下，他被拉回了客厅坐着，“赶紧的，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这可是你姐我今天的第一顿饭。” 说完就把弟弟按在了沙发上，自己小跑着去洗了手，回来端起汤碗就先喝了几大口，跟着感叹了一声，“简直是人间美味。” 秦小闲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姐，你那是饿的，就算现在让你干噎馒头，你都能吃出仙桃的滋味来。” 他用筷子敲了敲碗边，“就这样的手艺，跟你比差得远呢，要是有时间，我还是更想吃姐姐亲手做的牛肉炖柿子，那才叫一个鲜香美味。” 自己老妈和姐姐的厨艺，可不是一般的小饭馆能比得上的，不然家里的馅饼店也不会有那么好的生意了。 姐弟俩笑闹着吃完了晚饭，秦小悠把羊脂玉剩下的一块硬皮切割好，又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在操作台上铺了一块厚棉布，把羊脂放在上面晾干了，才给它包上了一块红丝绒，郑重地交到了弟弟的手里。 “小闲，你拿好，它的价值几何，就算现在没有一个确定的数目，想来一般的东西也没办法跟它比，留着以备将来的不时之需。” “你先好好念书，好好地充实自己，在以后的日子里，如果你真圆了心愿，站到了自己想站的高度，希望金钱不会迷了你的眼。” “毕竟你已经拥有了贵过它们太多的珍宝，一般的糖衣炮弹，想来都不至于把你击倒，让你退缩。” “又或者，在被坏人设了套，无中生有被定了些莫名罪状时，只要有关于钱的，你就可以把它拿出来。” “到时候让那些人结结实实地打脸，有了它在手里，你还会在乎别人那么一星半点的供奉么，笑话。” “当然，姐姐还是希望，你一辈子也不会用到它，那就证明了你的仕途会一一帆风顺，那样的话，就把它当做你的传家宝吧，秦家大幸。” “过几天姐姐给你弄个漂亮盒子，咱们把它装进去，也把今天咱们姐弟俩的对话装进去，让它成为你前进路上的一盏明灯，帮你躲过陷阱和黑暗。” 不是想给弟弟灌鸡汤，实在是在后世，秦小悠见过了太多的贪官落马，她不想弟弟成为其中的一员，所以提前很多年，对弟弟进行了忠告。 过后，秦小悠还真给这块羊脂玉弄了一个盒子，金丝楠木的，几百年传下来的老物，只这一个盒子，价值就不知几何了。 东西是富安阳帮忙淘涣的，他已经从军区医院回来了，第一轮的复健很成功，剩下的两轮复健，他可以在家里自己做，医院给他带回了一些小巧的设备和工具。 知道富安阳是真的不会残废，只是不能做特警队里那些太极致的动作，秦小悠阴郁的心情彻底开朗了起来。 赵安琪吊在喉咙口的心也放下了，林大鹏的伤势也恢复得七七八八，家里真是一片温馨祥和。 富安阳已经重新返回公安大学继续学业，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胳膊上还是吊着夹板，伤筋动骨一百天，他不在乎，大夫不让他轻忽。 可就算胳膊没有完全康复，也不耽误他替自己小舅子操心啊，听小悠说要给弟弟弄个高级点的木盒子，他立马就上心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 委屈的背包 把身边的战友、同学的询问了一个遍，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富安阳给遇上了。 是公安大学里一个同学的亲戚家，想要出让一个有些年头的盒子，做工很精致，但价钱出得有些偏高，所以至今没有脱手。 这个年代，也才刚刚兴起古董这么一说，还没有多少人对这事儿上心，这家人算是有点见识的。 知道掀起了收藏古玩儿这么一个小风潮，就赶紧着把自家这个老古董拿了出来，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多换些钱，好歹也是家里流传了几代的东西呢。 他家要是知道过上个几年，这样的古物会被卖到有价无市，打死也不会想要取这个巧，倒是便宜了富安阳。 不对，应该说是便宜了秦小闲，毕竟这个盒子最终是到了他的手上，成了那块羊脂玉的外包装。 当他十几年后坐上了高位的时候，不说盒子里的羊脂玉是个什么价儿，单这一个金丝楠木的老盒子，市价就已经值到几千万了。 不得不说，姐姐是真给他留了不少好东西，但他也真是出息了，没有辜负姐姐的期望，成了让姐姐骄傲的弟弟。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此进的秦小悠，看着富安阳捧在手上的盒子，很有点不敢相信，“真没花几个钱？” 别人不认识这个盒子，秦小悠不会不认识呀，不管是金丝楠木本身，还是盒子流传的时间，又或是东西的出处，都不是普通的价格可以衡量的。 富安阳告诉她花了几十块，怎么可能，单单盒子上的那些精雕细刻，就不止这个数了，除非卖盒子这家人都是傻子。 “当然没花几个钱呀？一个木头盒子而已，再贵能值多少？我也就是看着它好看，才追着人家买下来的。” “给小舅子买东西，总不能太糙了，这要是个不精致的，我连十块钱都不给他，这我都觉得给高了呢。” 富安阳说着把盒子递到了秦小悠的手上，看她还是不愿意接，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他在撒谎。 做为一名特警，一个做过卧底的人，被看出撒了谎，富安阳觉得自己真是根相当的失败。 同时也欣慰着，自己媳妇儿怎么就这么优秀呢，对事物的敏锐程度，不亚于一个合格的公安人员。 无奈地咬了咬牙，放弃了最后的挣扎，富安阳老老实实地道，“好吧，好吧，我坦白交待，这盒子确实挺贵的，我花了五百八才买到手。” 这才九十年代初，五百八十块着实不是小数目，秦小悠现在的家业是不在乎这点钱，但搁在普通人家里，也是一个工人小一年的收入了。 “我都说实话了，你还不赶紧接着，已经买到手的东西，想退也退不回去了，人家好不容易才卖掉的呢。” 这回再不管秦小悠什么态度，富安阳硬把东西塞进秦小悠的怀里，看她没再还回来，富安阳才松了口气。 “小悠，虽然花了小六百块，但这个盒子一看就是好东西，咱也不是为了转手卖，既然打算自己留着，贵点就贵点吧，老东西不易得呢。” 实际上当然不止五百八，富安阳到底还是对秦小悠撒了谎，他怕说了真话秦小悠不收，这个盒子花了他一千多块，三个月的工资。 他要是知道这东西日后能飙到那么高的价格，还有人争破头抢着要，当时就不会跟卖家墨迹那么久了。 就为了让对方再让五十块钱，他跟人墨迹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现在想想都丢人，不过能骗过媳妇儿，富安阳还是挺自豪的。 给秦小闲送盒子的时候，富安阳也跟了过来，林大鹏原本也想跟着的，结果被赵安琪揪着耳朵给拎了回去。 “我这不都好了么，你怎么还不放心呀。”知道安琪是想自己完全好利索了再出门，但他确实憋得有点狠了。 “你还是老实在家呆着吧，万一路上被哪个冒失鬼给冲撞了，我可赔不起，安琪还不得找我拼命啊。” 富安阳边调侃林大鹏，边拉着秦小悠出了门，林大鹏瞪着眼睛不服气，明明那个人比自己伤得重，凭什么又可以出门又可以笑话自己呀，真是气死人了。 两人来到了位于市里的房子，秦小悠照样先敲弟弟的房门，在或不在全凭运气，秦小闲大部分课余时间都会在分厂那边。 结果今天倒是巧了，房门应声而开，秦小闲探出头来，“姐，你……安阳哥，你怎么来了？” 太久没有见到富安阳了，秦小闲又是惊喜又是意外，赶紧拉着人就往自己的屋里进。 “行了，我们就不进去了，给，这是你安阳哥帮你淘换的盒子，我看尺寸挺合适的，你拿去装东西吧。” 她没明说，秦小闲也知道她嘴里说的东西是什么，那东西太精贵，他也想赶紧找个物件装起来。 “背兜有点沉，我们就先去爸妈那屋了，你忙完了就过来，姐中午给你做好吃的。”说完指了指富安阳手上拎着的一兜菜。 看到安阳哥一只手上还打着夹板呢，秦小闲赶紧跑进屋，把盒子放到屋里桌上，就又跑出来接富安阳手上的东西。 “你没忘了拿钥匙吧？”看弟弟只穿了一件家居服，秦小悠还真怕他把自己关门外了呢，她可没带备用钥匙过来。 “没带就没带呗，不还有爸妈这屋呢吗？”秦小闲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模样，甚至有点小嘚瑟。 结果被姐姐狠地盯了一眼，他赶紧从家居服里掏出钥匙来，“带了，带了，这儿呢，我还能蠢到把自己关门外吗？” 姐弟俩的互动，把富安阳乐得够呛，看来小舅子还是怕姐姐的，自己以后的日子应该挺好混的。 三个人进了屋，秦小悠让他们俩坐沙发上唠嗑，自己背着包直接进了那间小屋，把石头掏出来，搁在了操作台上，背包照旧被她随手扔在了墙角。 秦小闲朝屋里撇了撇，“瞧瞧我姐，用过了就扔，太不仗义了，我都替那只背包屈得慌。” 第四百三十五章 原石里有秘密 虽然屋里收拾得很干净，地板上几乎可以说纤尘不染的，可秦小悠这样的行为，对那个背包未免太不公平了。 秦小闲当然不知道，能被姐姐带到这里来的所有石头，都是有料的，跟这个背包比起来，石头确实珍贵得多。 所以他也就是开个玩笑，为那只背包打个抱不平，毕竟地面也是很干净的，即使姐姐不是每天来，他也会帮忙打扫卫生。 可听了他的话，富安阳看了看操作台上的石头，又再看了看墙角的背包，几不可见地拧了下眉头。 别人看不出端倪，他做为一个曾经从事过侦察工作的特警人员，立刻就看出了其中的不寻常处。 以秦小悠的性子，她就不是个会区别对待的人，连孟琳琳和赵安琪那样对她做过错事的人，她都不会斤斤计较呢，何况一个背包了。 很明显的，不是小悠不重视这个背包，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两块石头确实金贵，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她肯定是因为照顾石头的时候太过全神贯注了，从面忽略了背包，才会随手扔在一边的。 富安阳跟秦小悠在新疆呆过一段日子，自然知道她去新疆为的是什么，也知道她在出租屋里存了好大的一堆原石。 那些原石都是她赌石赌回来的，刚知道她有存货的时候，富安阳还纳闷呢，怎么赌石不让庄家当场给开呀，明明那样才会有惊喜么。 现在仔细想想，当时，要搬运出租屋里的石头时，小悠可是对战友们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千万别磕了碰了的。 可他还记得，在接受章 二叔赠送的那些石头时，小悠明显就没有那么上心了，随便战友们怎么装车。 曾经的不以为意，因为秦小闲今天的一句话，蓦然连出了一片真相，富安阳挺了挺脊背，或许…… 他又往小屋里的操作台上看了一眼，或许……这些石头里藏着什么不能言说的秘密呢，但他也只是猜测而已。 毕竟，要说谁会在赌石上全部赌中，那简直就是老天爷开了金手指，未免太不现实了，只这么想一想，都觉得是异想天开。 秦小悠就算是再聪明，可在赌石这上头，聪明不聪明的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吧，毕竟赌石这个行业，就没有天赋这一说。 就连玩玉石多少年的老手，赌石也得是在自己的专业之上，再加上运气和手气，十赌也不一定中一呢。 但既然已经有了猜测，富安阳还是想把事情弄清楚，就算刚刚的推断不准确，他也想要弄明白，小悠为什么会对两拨石头的态度那么的不同。 把石头放好的秦小悠，出来把放在茶几上装菜的兜子拎去了厨房，又手脚麻利地开火烧上了水。 “小闲，你看着点水壶，水开了就把茶沏上，别的不用你管，陪你安阳哥唠嗑吧，中午饭我出来做。” 秦小悠边说边进了自己的工作间，随手带上了门，她想着今天自己的手脚要麻利点，尽量在上午的时候，把两块石头都开出来。 要是在上午能完活儿，下午就能空出时间陪着富安阳去街上逛逛了，他应该也有很长时间没有逛过BJ城了。 秦小闲还没来得及答应，富安阳就先一步说话了，因为秦小悠关了屋门，所以他是扬着嗓子回的。 “不用小闲陪着，他今天既然留在家里，肯定是有事情要做，让他回去吧，我这么大个人了，用不着陪。” 说完扭回头，“小闲，你赶紧回去忙你的，别耽误正事，咱哥俩有什么要聊，一会儿吃饭有得是时间。” 秦小闲手头上还真有事儿，老师给他们留了一份特殊的作业，得专心完成才行，要不然他早跑到工厂里去守着了。 “真不用我陪？那行吧，安阳哥你先坐着，我就先回屋写作业去了，你要是乏了累了，可以去那屋睡，那间是给我姐留的屋。” 秦小闲指了指左侧的一间屋门，其实他在自己的房子里也给姐姐留了一间屋，姐姐没给她自己留套房，他这个当弟弟可不能没良心。 “行啦，我知道了，又不是外人，跟我还有啥客气的，你就别惦记这边了，赶紧忙你自己的去吧。” 富安阳把人撵走了，看着秦小闲离开，又等到厨房的水烧开了，他把茶叶沏上，然后端了两杯茶，站到了工作室的门口。 用端杯的手指轻轻地敲了敲屋门，“小悠，我可以进来吗？刚沏好的茶水，要不要喝一点？” 没有听到小悠回答，却听到了屋里传出来的噪音，富安阳就把自己的敲门声又加大了些。 果然，这次听到秦小悠的回应了，“进来吧。”富安阳用屁.股试着拱了一下，门就开了，并没有上锁。 别说反锁了，连随手带门的明锁都没有，而是直接把锁卡死了，门虽然关着，其实对外是敞开的。 现在富安阳明白了，秦小悠之所以关门，并不是防着自己或者小闲，而是怕屋里的噪音影响到外面。 这个小细节，让富安阳的心里顿时一片阳光灿烂，看来小悠并没有什么事情是想要隐瞒着自己的。 “小悠……”进了门，他才叫了一声，秦小悠就抬手做了个撵人的姿势，“别端茶水进来，这屋里全是灰。” 原来因为切割机的声音有些大，秦小悠并没有听到富安阳说端茶的话，虽然切割的过程加了水，会减少粉尘，但还是不可能完全控制的。 富安阳也马上明白了，小悠刚才是没有听到自己说话，才会直接喊进，他赶紧转身把茶水又端了出去，然后空着手回来。 “原来这就是开石呀，我可以留下参观吗？虽然在章 家大院里住了有些时日，却还真没看过他们开石呢。” 问这话的时候，富安阳的心情是有些忐忑的，如果小悠真是有秘密的话，她应该会找借口拒绝自己吧？ 一想到有可能会被小悠排除在她的秘密之外，富安阳就莫名地有些紧张了，怕小悠真的会跟自己生分呢？ 第四百三十六章 秦小悠的暗示 富安阳的担心也不算是多余，毕竟他跟秦小悠分开也得有两年多的时间了，时间是最可怕的，它可以改变一切。 要知道，在上大学之前，他跟秦小悠之间几乎是没有秘密的，不管大事小情，两个人都是商量着来。 哪怕有些事情用不上他帮忙，秦小悠也不会避着他，在正式行动之前，必定会主动告诉他知道。 “看呗，我先跟你透个底啊，这块石头里肯定有东西的，但还说不好是玉还是翡翠，但质地很不错。” 秦小悠没有丝毫犹豫地就同意了富安阳的请求，这让富安阳刚刚的那些不安和忐忑，顷刻便烟消云散了。 只不过，富安阳看得很清楚，秦小悠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语调轻松，但目光却显得很郑重。 在她漂亮的深褐色眼瞳里，似乎还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彩，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她在暗示什么呢？富安阳一时间没能领会，但他不急，只要给他时间，他总能探察明白的。 “那我就搬张凳子过来参观喽，也可以说是学习，切割原石的技术，一直是圈外人叹为观止，又梦寐以求的一项技艺。” 富安阳并没有夸大，他当初虽然没有时间去看章 家人的手艺，可隋二哥看过，跟他们讲了不止一遍呢，那绘声绘色的状态，明显也是羡慕加佩服的。 “去吧！”说完了去吧，秦小悠又伸手把人拽了回来，“算了，我去给你拿吧，你胳膊还伤着呢。” 富安阳赶紧伸手把人按住，“我又不是两只胳膊都伤了，拿个凳子而已，你也太小心了。” 返身去了厨房，富安阳用没伤的那只手，搬了只凳子进来，看他坐稳当了，秦小悠才像是放了心，重新开始了工作。 “会有点烟尘，你要是觉得呛，就出去躲一会儿，或者坐远一点儿看。”秦小悠一边给石头喷上水，一边叮嘱了富安阳一句。 也不等富安阳回答，秦小悠就开始了手上的操作，富安阳自然没有退后，所以他清清楚楚地看到石头上，划着横横竖竖的线条。 石头也就才切了两、三刀而已，秦小悠这时用手拉着机器，小心地沿着划线，开始切割下一刀。 开石的机器和石头接触的同时，吱的一声响起，富安阳的心就跟着提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在了那块石头上。 虽然这不是他选出来的石头，但当他知道这是一块原石，石头里有可能会出玉料时，他就不由自主地跟着屏息静气，全心期待起来。 当秦小悠小心翼翼地又切割了五、六刀，终于，切口处露出一块翠绿的颜色，富安阳不但没有松一口气，反倒把这口气提得更满了。 因为他瞬间想起了小悠之前说的，‘这块石头里肯定有东西’，那是不是说，小悠在切割之前，就已经确定了原石里有玉料了呢？ 富安阳本来就坐得腰背挺直，想到这个问题后，他‘刷’地一下就坐得更直溜了。 他突然想起了小悠在跟自己说‘这块石头里肯定有东西’时，那个奇怪的眼神，莫不是…… 莫不是他之前想的那个不可能，竟然变成了真的？不会吧？小悠难道真的可以在开石之前，就能确定原石里有没有玉料？不可能的啊？ 在个想法把富安阳砸得脑子发懵，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开了金手指了，简直就是点石成金啊。 他张嘴想要说什么，可看到秦小悠全神贯注地在干着手里的活儿，他又赶紧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就这么看着秦小悠一刀一刀地把里面的东西开出来，然后用水冲净，乐呵呵地举到他的面前。 “是一块满绿的岫岩玉，不是翡翠，我刚才没跟你说清楚，翡翠和玉不是两种东西，它只是玉的一种。” “只不过我们平时的首饰用翡翠的时候多，其它的玉种又分不清楚，所以总会有人说这是玉，这是翡翠什么的，其实都是玉。” 把这块岫岩玉放在一块厚棉上晾着，秦小悠又开始跟富安阳普及玉石知识，看出来她的心情很好。 “玉有软玉和硬玉之分，软玉是中国传统的玉料，以新疆和田地区出产的玉质最佳，所以老百姓常把软玉称之为和田玉。” “和田玉其实也不是一个单一的品种，它还分白玉、黄玉、青玉、青白玉、碧玉、墨玉、花玉、糖玉等等，呈不透明或半透明状。” “硬玉一般指的是产于缅甸的翡翠，这也是人们为什么经常会把翡翠和玉分开来说，实际上它们都属于玉石类。” “颜色呈翠绿色的，我们称之为翠，颜色呈红色的，我们称之为翡，这是翡翠名称的由来。” “翡翠是玉石之王，是唯一在国际上认可的宝石级别的玉石，所以说相当珍贵了，这也是另外一种人们把翡翠和玉单独区分开来说的原因。” “不过不管是软玉还是硬玉，它们的质地其实都是非常坚硬的，颜色也十分的璀璨，故被冠以‘石中之王’的美誉。” “玉石的价值本已经不菲，但如果再经过能工巧匠的雕琢，就会变成一件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玉器随着时代的发展，就逐渐形成了玉文化，当然，玉不只翡翠、和田玉两种，还有其它的品种，像是独山玉、蓝田玉、岫岩玉……等等。” 秦小悠说完，用手指了指晾在棉面上那块刚开出来的玉料，“呐，这块玉料就是岫岩玉了，满绿，质地也算是相当的不错。” 说完这些，秦小悠明显带着一些些的满足，好像自己学到的有关玉方面的知识，终于有人分享了似的。 “现在……咱们再来开这块原石，看看这里藏着的是块什么玉料？”秦小悠把另一块石头搬了过来，个头差不多有刚才那个两倍大了。 看小悠捧着石头看了又看，然后拿起笔，想要在上面画线，富安阳伸手把她的手按住了，“你……确定这块里面也有玉料？” 第四百三十七章 脑子有病的富安阳 突然被富安阳按着手问了这么一句，秦小悠的眉头挑了挑，这么快就看出问题了？还真不愧是做过特警的，硬核。 对上富安阳的眼睛，秦小悠没有半分的闪躲，反而很专注地看着他，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回到—— “我确定，这块石头里是有玉料的，还是质地不错的一块玉，凭着它的质地，如果里面是一整块的话，玉料怕是就能值几百万了，甚至更多。” 她是打算跟眼前这个人过一辈子的，很多事情，两个人一起生活，不可能察觉不到，特别是像富安阳这种，习惯了明察秋毫的人。 等他自己察觉了再来询问，就显得自己太小气了，夫妇之间如果没有起码的信任，那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 秦小悠压根就没打算瞒他，有些事情，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隐瞒不是大错，哪怕对父母亲人都可以不必交待，但对枕边人不行。 所以秦小悠今天把人带过来，其实就想要给他透个底，觉得还是让他提前有个了解的好，也算是给他打个预防针吧。 毕竟，自己正在琢磨一个大项的投资，手里突然多出一大笔资金来，总得有个出处吧。 以富安阳的智商，自家两年之内，连着在BJ和深圳各新建了一家工厂，再想要富裕出来的大笔资金，绝对是痴人说梦了。 既然没有一个好的理由，那不如就说实话，可以不必把自己的情况全部交待出去，挑能说的说给他听。 撒谎也不是不行，但一个谎言要用更多的谎言来掩饰，这已经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自己犯不着去冒这个险。 在秦小悠看来，撒谎会比自己实话实说的危险度更高，她自然会选一条对自己最有利的路走。 拆不穿的才会是真相，富安阳肯定比自己更懂这个道理，所以秦小悠对自己的决定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你是怎么知道的？”富安阳并没有放松，而是继续追问着，脸上的表情绷得相当严肃，“你是怎么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的？” 秦小悠用另外一只手把他的手拿开，然后两只手捧着石头，在石头的表面上温柔地抚摸了一圈，才轻叹了一声。 “我对里面有料的原石会有感应，感应还会分出强弱，根据强弱，我能分辨出里面玉料质地的好坏。” 富安阳的眼睛越睁越大，要不是有极限，秦小悠都怕他的眼珠会脱眶而出了，果然，这样的事情还真是不容易被人接受的。 对面这人还是个遇事冷静、睿智、刚硬的警察呢，都不能轻易地接受自己的说法，要是换成父母亲那样的普通人，就更不容易接受了吧？多亏自己没说。 其实秦小悠想错了，父母虽然是普通人，没有富安阳那样的坚韧和执着，他们甚至只是没有什么文化的庄稼汉，但他们有一颗爱护儿女的心。 在父母的心里，只要是儿女的事情，就没有什么是他们不能接受的，没有过养育子女的经验，秦小悠还不能领会做父母的心情。 “是不相信我吗？可这是真的。”秦小悠说完了这一句，就没再说话了，而是拿起了笔，开始在石头上画线。 她很明白，要给富安阳时间，哪怕这个人的承受能力相当强，可遇上这样看似完全不靠谱的事，也得给他时间缓冲。 富安阳还真的是有被惊到，能感受到原石里有没有玉料，那不就是说，赌石在秦小悠来说，一赌一个准儿吗？ “小悠……”富安阳调整的速度很快，再次按住了她的手，把她手里的笔放到了一边。 富安阳把她的手握进了自己的手心里，“你先等会儿再弄这块石头，咱们俩先好好谈谈。” 秦小悠笑了，她没想到富安阳能接受得这么快，既然说要谈，就是接受了自己刚才说的话，相信了这个不容易被相信的事实。 “好，想谈什么？”秦小悠微笑着看向富安阳，笑容和暖，希望这样的笑容，能缓解富安阳心里的惊诧和疑虑。 “你是在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这个功能的？是在到了新疆以后，还是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所以才去的新疆？” 秦小悠的笑容立马扩大了，还真是自己相中的人，也太聪明了吧，一问就问到了点子上。 “当然是去了新疆才发现的，咱们这边又没有原石，我哪会知道自己还有这个能力呀？” “我当时选择去新疆，一个是听说了玉价在浮动，有消息说涨浮还很高，家里的资金有点紧张，我才义无反顾地去了新疆。” 富安阳握着秦小悠的手紧了又紧，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声音，“那你去新疆的第二个理由呢？” 他已经猜到了，小悠去新疆有一大半的原因是为了找自己，是她自己说的，在梦里看到了自己在丛林里奔逃，描述的情景，几乎跟真实情况一模一样。 也许，这个梦境就是她的超能力才能达到的吧，不然谁会把远在千里之外发生的真实事件，入了梦境之中呢。 这么一想，富安阳几乎瞬间就释然了，小悠没有做过有关于别人的梦，而她能梦到自己，除了关心自己以外，他们是真正的心有灵犀吧？ 毕竟，他恍惚间也好像看到了小悠当时的情景呢，可自己肯定是没有超能力的，因为他看到的没有小悠形容得那么详细，看来，只有心有灵犀才解释得通了。 果然，秦小悠的回答没有让他失望，“是啊，我的第二个理由，就是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在那里遇上你。” “结果在去了玉石铺子，参加了他们的赌石后，竟然发现自己会有感应，当时发现的时候，把我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呢。” 听到秦小悠说，她也是后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的，富安阳下意识地松了口气，他就觉得小悠要是早知道，应该不会瞒着他的。 秦小悠要是知道富安阳现在想的是这个，肯定会觉得他脑子有病！ 第四百三十八章 不必要的麻烦 这个时候不是该关注自己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拥有这个神奇能力么，富安阳关注的是啥？老兄，请关注重点啊！ 富安阳是真不在乎秦小悠怎么得到这个能力的，他现在更想要知道，这个能力对秦小悠的身体乃至寿命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他曾经看过些神鬼仙侠类的闲书，上面总会写着，人在得到某种超乎寻常能力的时候，如果不是病弱，那就肯定短寿。 因为老天爷不会随便让一个人白白得到一样好处的，势必得用些拿得出手的东西来交换。 故事里都是这么写的，在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动的舍弃了自己的一部分健康，或者是预支了自己的一段生命。 “小悠，那你知道自己有了这个能力，又开始使用之后，有没有发现自己身体哪里不对劲儿，或者说是不舒服的？” 富安阳问出这话的时候，他相当的紧张，就怕被自己一语中的，小悠的身体已经有了某些征兆。 如果收获这些宝贝真的是要靠折损小悠的健康来换取，那他会直接把这些石头扔出去，毫不犹豫！ 发现富安阳紧张得都有些手抖了，秦小悠的心倒是踏实了，她赌对了，在富安阳的心里，自己比那些神奇鬼怪更重要，所以他才会忽略事情的根由和本质。 “对我的身体完全没影响，真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我反而觉得在用过这种能力之后，身体比之前更结实了呢。” 秦小悠把自己的手用力握了握，让富安阳感受自己手上的力度，当然，对手是富安阳，她做的这个动作完全就是无用功。 “我是想吧……也许这些玉石对我的身体是有好处的，而且是越好的玉对我的作用就越大。” 听到秦小悠这么说，又再仔细地观察了她的面色，富安阳终于相信秦小悠的保证是真的了。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把人抱进怀里，用力地拍了拍，秦小悠也回报了他，握起拳头在他的背上砸了两下，让他别担心。 富安阳抱着怀里的人，浸进鼻端的淡淡清香，让他有些迷醉，但他还是保持着足够的清醒，没有丢掉理智。 低头温柔地在自己眼前白嫩的脖颈上落下一吻，然后在秦小悠耳边轻声问到，“你藏在出租屋里的那些石头，全部都是有料的吧？” 秦小悠被亲了一下，有点脸红，从对方的怀抱里挣了出来，用手轻拍了两下脸，缓解着自己的尴尬。 其不知这样的动作，看在富安阳的眼里，更加地让他转不开眼睛了，漂亮的丫头，粉红着一张小脸儿，纯净中又透出些妩媚来，太勾人了。 那边缓好了情绪的秦小悠，抬头回了富安阳刚才的提问，“是啊，全是有料的，不过不敢都拿去让庄家开，会被人怀疑。” “手气好也不是这么个好法儿，哪有各个都中的，就借口说是老爸喜欢收藏石头，偷偷藏起来了一部分。” 富安阳没有勉强秦小悠，再把她抱回来，但还是抓住了秦小悠的一只手握在掌心里，把那只小手完全包住，握着不肯放。 “我看出租屋里的原石也不是特别多，既然你有这个技能，又在新疆呆了足够长的时间，怎么没多弄些石头回来呀？是铺子里有料的原石就这么多吗？” 秦小悠摇了摇头，很是认真地回答了他，“这样的技能确实够神奇，但我却不想多用，会有违天和的吧？” “可我去新疆，为的就是要采购一些玉料回来，有这个能力要是不用，我又觉得浪费了老天爷白白送给我的这个机会。” “所以我虽然每天都会去玉石铺子，到各家铺子里去赌石，却自我限定了一个数目，每天只能去一家，每次不得选超过三块的石头。” “也就是说，同一天里的同一家，哪怕只有一块好石头，我也不再去别家赌石了，或者说去了别家也不会赌。” “而如果同一天里的同一家有好多块有料的原石，我也最多只选三块，偶尔还要选一块没料的原石来给自己打掩护。” 没想到小悠竟然能想到这么深，这使得富安阳对她越发的放心了，小丫头的脑袋足够清楚，人又机灵，说实在的，她真用不着自己操什么心。 想到这个，富安阳多少有点挫败，一个太聪明的媳妇儿，是不是会显得自己很无能了啊？ 再说心有灵犀，秦小悠也不会想到富安阳的心思已经偏到这个地方去了，把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摇了摇。 “你先放开吧，我把这块石头开出来咱们再聊天，一会儿小闲忙完了，就该过来吃饭了。” 富安阳低头亲了下小悠的手背，才把她的手放开，秦小悠红着脸，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 按理说她两辈加起来，也活了差不多四十个年头了，没想到还会因为一个亲吻就红脸，亲的还只是手背，也真够丢人的。 不过细想也有心可原，毕竟她的上辈子，只爱过关绍猛一个人，可关绍猛对她却没有丝毫的感情，十年的婚姻，等同于无。 这人还真是不抗念叨，秦小悠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关绍猛，也不过就是一个忽闪而过的念头，哪想到没一会儿就遇上了。 这是后话，咱们等会儿再说，秦小悠把原石切割出来，里面竟然不是一整块的玉料，而是两块，这就让玉料的价值大大的下跌了。 这还是秦小悠第一次从一块原石里，开出两块玉来，以前不管石头多大，里面都是一块玉。 “不过也已经挺好的了，是两块蓝田玉，而且是品质比较好的，颜色也好，价钱也不会太低呢。” “你这些玉料开出来，想要怎么处理？是直接卖这些玉料，还是加工成玉雕件再出售？”富安阳好奇地问着秦小悠的打算。 就听到小悠不紧不慢地回答到，“我打算直接卖玉料，手里的玉料太多，还不如直接卖掉省心，也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第四百三十九章 富安阳，好久不见 对于商场上的事情，富安阳并没有特别懂，可他也不算是生手啊，自己好歹也开过厂子呢，从生产到销售，也是有些了解的。 “卖自己手里的东西有什么嫌麻烦的啊？咱们可以多打听打听，看看是从公司下手，还是从个人下手。” “你现在有没有想法儿？只要你定一个方向，我们大家就会全力支持你的，咱们只管全力进攻便好。” 听到小悠刚才的话，富安阳还以为她是对于找下家觉得麻烦呢，赶紧出声支持她，不让她气馁。 虽然觉得这不太像是小悠以往的性格，但或许是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有点反常和担忧也是正常现象吧？ 看到富安阳这么紧张自己，秦小悠心里泛着一股甜甜的滋味，曾经以为自己是养成，表面看着年纪相当，但实际却是老牛吃嫩草。 可现在却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被保护的那一个，曾经那个尽全力对自己做出保护姿态的小男孩，已经真正有能力保护自己了。 “我不是担心找下家有多麻烦，是觉得没必要给自己增加无谓的麻烦，你大概是对玉器这一块还不是特别了解。” “有章 叔叔帮我雕的那些玉雕件，咱们就算是自己做收藏也是足够的了，犯不着再把这些玉料都雕琢了。” “手里压太多金贵的东西，也不是件好事儿，怕有人惦记呢，毕竟咱们的背景也没有多深厚，怀璧其罪的典故你总是知道的吧？” “何况想找到雕工好的玉雕师也不是很容易的，如果找不到手艺高超的玉雕师，那就更不用动这样的心思了。” “因为就算玉料再好，如果雕出来的样式或者工艺不好，雕花了雕垮了，那还不如不雕，会比原料更贬值。” 秦小悠本身并不打算经营玉石这一块，毕竟她只是有点奇遇，而不是真的懂玉石这一行。 所以她觉得还是早早把自己脱离出来的好，圈在自己不熟悉的事业里，很容易翻车的。 何况手里又有这么多来历不明的货，保不齐之后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人得知足，然后才能常乐，秦小悠不贪心。 看着眼前的两块石头，富安阳感叹到，“你还真是开了金手指，这简直就是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 秦小悠笑了，她心里想着，如果富安阳知道，玉石的价格在年底就会有一个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涨幅，想来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金子虽然不便宜，可跟涨完了价的玉石比起来，还是不太够看的，所以说她点石成金，根本就是小看了她的金手指。 “姐，我功课做完了，你这边怎么样了？用不用我帮忙？”秦小悠饭菜做到一半的时候，秦小闲敲门进来了。 “不用你帮忙，安阳都帮我洗好切好了，没看桌子上么，已经炒好了两盘，剩下两盘很快就出锅，你洗洗手等着吃吧。” 听到不用帮忙，秦小闲乐颠颠地跑到饭桌边坐下了，他当然是洗漱好了才过来的，就盼着吃姐姐的这顿手艺呢。 三个人吃完了饭，秦小悠想要去逛街，问弟弟去不去，想来弟弟一个人，又顾工厂又顾学业的，平时应该没什么时间逛街，就想要带上他。 “我还是不去了，这几天课程有点紧，作业留的也多，我都四天没去工厂了，有点惦记，我下午去那边看看。” 看见弟弟能对罐头厂这么上心，管理得也是井井有条，秦小悠又是欣慰又是骄傲。 “那行，你去吧，不过也别太累着自己，适当的时候也得歇歇，别把自己套得太紧了，知道吗？” 秦小闲赶紧应下了，起身跑回了自己屋，秦小悠这边还没洗好碗呢，就听到对门‘啪’的一下好大的关门声。 “这小子，可真是个急性子，都不说等着咱们俩一起走。”秦小悠朝着倚在门边的富安阳，半真半假的抱怨道。 “还不是像你么，干什么都是雷厉风行的，想到就做，小闲一直拿你这个姐姐当榜样呢。” 想帮小悠洗碗来着，奈何因为胳膊的伤，小悠不让他乱动，他也只好站在门边陪着了。 “像我有什么不好的？男孩子么，做事情就得有这股子说干就干的劲儿，不然软塌塌像个丫头似的，还不得招人烦啊。” 这话把富安阳逗得不行，伸手隔着空气虚点了她一下，“嗯，你不像丫头，半点也不软塌塌。” 气得秦小悠‘呸’了他一口，不理他了，手上加快速度，把碗盘刷好，归置到碗橱里，又把手洗干净。 “咱们也走吧，BJ这么大，一下午咱们也逛不了多少地方，得加快点动作了。”秦小悠边说边拽过背包，直接往门口走去。 富安阳又忍不住笑起来，“越说你像个小子你倒是越像了，你真该加入我们特警队，公安战线就喜欢你这样雷厉风行的。” 秦小悠想说‘你现在也不是特警队的了’，只是话到了嘴边，立马觉得不妥当，反应迅速地把话咽了回去。 两人也下了一层楼，楼下的一户门正巧打开，关绍猛从门里走了出来，这情景真是似曾相识。 关绍猛看到走下楼梯的两个人，也愣了一下，“哎哟，真巧了，竟然在这里遇着你们俩。” 说完看向秦小悠，“开学了回BJ，也不说去看看学长，倒要我这个做学长的去看你，还吃了两回闭门羹。” 秦小悠也是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关绍猛，刚才也不过是在心里闪了下念头，没想到就遇到真人了，很惊悚好么。 “我听程爷爷说你去院子那边了，不过我这阵子有点忙，不怎么在家，真是很抱歉。” 听说关绍猛找人没找着，富安阳心里舒服多了，虽然小悠接受了自己的心意，可这个关绍猛对小悠有意思，那可不是假的。 关绍猛当然猜不到富安阳心里的想法，反倒热情地朝他伸过手来，“富安阳，好久不见了。” 第四百四十章 到底是谁的妥协 心理活动再剧烈，富安阳也不是不懂礼貌的人，何况小悠还在呢，即使他十分不想搭理眼前的人，也还是得给小悠做足面子。 所以看到伸过来的手，即便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富安阳还是礼貌地回握了上去，“学长，好久不见。” 这可真是最口是心非的问好了，好在关绍猛对他的问好也不是有多在意，同样的，关绍猛一样清楚富安阳对秦小悠的心意，已经被列入了情敌名单。 “你们俩这是要干嘛去呀？”这句话问的是两个人，目光所及却是只有秦小悠自己。 对于关绍猛这样的眼神，秦小悠还是挺忌讳的，不说富安阳就在身边，只说关绍猛这个人，就不该对她露出这样具有独占欲的情绪。 伸手把富安阳拉到身边，用手挽住，“关学长，我和安阳要去逛街，好不容易学校才放一天假。” 秦小悠这样明确的表示，终于让富安阳心花怒放了，对关绍猛的态度也不再计较了，很是热情地道—— “是啊，我们俩现在不在同一所学校，两人的时间凑在一起不容易，今天都闲下来了，就打算出去逛逛街。” 盯着两人挽在一起的手臂，关绍猛的眼尾泛起了淡淡的红色，这是……确定关系了？ “小悠，你们两个这是……？”关绍猛伸手指了指两人的手臂，话都有点问不下去了。 “关学长，安阳现在是我男朋友，过了明路了，以后还希望学长能多多关照。”秦小悠语气平和地回答了关绍猛。 她知道，自己的声音越是平静没有起伏，就越会让关绍猛失去期望，她还是很了解关绍猛的性格的。 关绍猛猛地抬起头，看向秦小悠的目光直盯盯的，全是不敢相信，“我记得，你在上学期期末放假离校的时候，还没跟富同学在一起吧？” 管富安阳叫了富同学，已经带上了明显的疏离，此时的关绍猛，不是一般的不甘心。 明明他比富安阳多了这两年多的时间，可他跟小悠之间的关系，却没有丝毫的进步，是他没有把握住机会。 早知道一个假期就发生这样的变故，说什么自己也要跟着秦小悠回去呀，他喜欢秦小悠，很喜欢，很喜欢。 不管是外貌还是内存，不管是学业还是为人处事，秦小悠都是他的理想型，真不知道在那个梦里，自己怎么就会不喜欢她呢。 要不是上次自己贸然去小悠家给她的父母拜年，结果被秦小悠警告，让他不要再去她的家里，他真想每个假期都能跟秦小悠在一起。 这辈子，他不仅喜欢秦小悠，更想要补偿她，想让她能把梦里的那些痛苦和不堪都抹去，换成这一生的幸福和美满。 只是，就这么晚了吧？关绍猛着实是不甘心，明明这位富同学都离校了，甚至好久没有了音讯，怎么会又突然地出现了呢？ 可他能说自己不同意秦小悠处男朋友吗？明显是不可能的，他没有那个权力，也没有那个资格。 所以他只能从别的地方表达自己的失望和不满，“小悠，你不是一直管我叫关大哥的吗？怎么又叫起学长来了？” 富安阳抢先一步替小悠答到，“不是关学长让我们这么称呼您的吗？您刚刚还说，开学了，我们没有先去见学长，还真是我们失礼了。” 关绍猛把手攥成了拳头，再松开，再攥紧，反复几次，才好不容易压下心头的不甘和恼火。 小悠还在呢，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失了风度，何况在关绍猛的眼里，富安阳这种说话没分寸的人，秦小悠未见得会一直喜欢，太莽撞了。 所以他一定要保持好自己的态度，不能让秦小悠小瞧了自己，保持一个良好的形象，或许他能等到秦小悠放弃这个小子的那一天。 他是绝不会因为秦小悠先一步处了男朋友，而对她心生嫌恶，他知道自己梦里的梦境，对小悠来说，就是上辈子的事情。 所以现在这样的遭遇，也许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让他不能一帆风顺，他愿意为此做出妥协和退让，最后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噢，倒是我玩笑开过了，咱们处得这么熟了，哪能还让你们一本正经地叫学长呢，多生分，还是叫关大哥吧？” 秦小悠看着眼前的人，很是有些无奈，自己明明已经跟他说得很明确了，他们两个人是肯定不成的。 上辈子发生的事情，对于她来说，是没有办法抹去的，哪怕这辈子遇见的关绍猛，对自己的态度，跟上辈子已经完全不同了。 这两年富安阳不在，关绍猛对她还真就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让她以为他已经放弃了呢，没想到富安阳一出现，他就藏不住了。 但话说回来，在这两年多里，关绍猛对她还有林大鹏和赵安琪，确实是相当的关心。 有个大事小情的，总是主动地跑前跑后，绝对是个好哥哥的样子，这两年多也没有唐突过她，只是像朋友一样地相处着。 甚至在刚刚双方的对话里，也没有半点的挑衅，或是情绪上的不满，很平常地问候，只是目光暴露了他的心思。 面对这样的关绍猛，秦小悠真做不到太绝情，“关大哥，你这也是来看房子的？屋里都装修完了？” 到底还是没忍心，秦小悠在称呼上顺了关绍猛的意，算是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妥协，只是顺便把话题扯开了。 关绍猛只能在心里低叹一声，更是警告自己，要保持住好的姿态，不然，他或许就会真的失去她了。 “你们既然要逛街，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赶紧去吧，一下午的时间，也逛不了多少地方。” 对于BJ这个城市，关绍猛比秦小悠和富安阳了解得多，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也很自然地拿出了哥哥般的关心。 “嗯，那我们就先走了，关大哥再见！”秦小悠跟关绍猛道了再见，转身的瞬间，有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第四百四十一章 各有惦记 明明自己并没有做亏心事，跟关绍猛也是很正常的朋友关系，偏偏此时的见面就别扭得不行。 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有富安阳在身边吧？莫名的就觉得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秦小悠立马检讨了自己，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自己的心态没有摆好，是自己想太多了。 上辈子的牵扯再繁杂，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这辈子，跟关绍猛只是校友，是朋友。再无其它。 这边，关绍猛也已经镇静了下来，那点不甘和慌张完全被他控制住了，“去吧，去吧，好好玩儿，有什么事情的话，记得找我。” “我在BJ呆的时间长，多少比你们熟悉些，对了，我把家里的电话抄给你，遇上什么事，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这时候别说手机了，就是住宅电话都是奢侈品，毕竟家用电话的安装费和通话费都相当的高昂，所以并不普及。 当然，对于关绍猛这样的家庭，这类的消费，肯定是负担得起的，好在秦小悠这辈子也不缺钱，小院里早就安了电话，两人倒是能相互联系。 富安阳张嘴就想要拒绝，可惜关绍猛已经扭身进了屋，没一会儿，就拿着一张纸条出来了。 “呐，拿好啊，我家的电话，万一迷路了，或者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了，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这个号码是这里的，我如果不在这里，那就是在学校，学校的联系方式你是知道的，我就不再重复了。” 说完又嘱咐了一遍，“好了，去玩吧，有事千万记得打电话，号码别弄丢了啊，注意安全。” 关绍猛这样的态度，让秦小悠的心头蓦然泛上一丝心酸来，当然，她只是心里有点小波动，并不会有特别的表示。 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能变成现在这样，被关心着、爱护着，还真是上辈子到死她也想不到的。 秦小悠突然反省，既然这辈子已经是新的开始了，她对关绍猛就该有足够的真诚和信任，这些胡思乱想真是没必要。 她只有表现出自己的坦诚和真挚，才是打开两人关系的钥匙，逃避和闪躲，反而会给对方留下更大的想象空间。 想要表达真挚的友情，同时关闭那扇非分之想的门，就拿出自己的真心来吧，关绍猛不瞎，他还聪明，没理由看不懂。 这么想着，秦小悠就没有了半点的不自在，整个人都坦荡了起来，停住了已经迈下一级台阶的脚步。 “对了，关大哥，你知不知道BJ城有哪里收玉料的，就是那种玉石原材料，可以雕玉件，也可以琢首饰的。” 秦小悠的态度坦坦荡荡，两个男人的心都静了下来，不管是某人的醋意还是某人的不甘，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玉料？你自己的货吗？”关绍猛也只是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立马热情地反问到。 还怕小悠太聪明，看出点啥来呢？现在听到她毫不生分的跟自己打探信息，关绍猛的一颗心算是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是啊，我自己的货，头一次经手这个，不熟悉行情，也搞不太明白方向，所以想跟关大哥打听一下，有没有这方面的路子推荐。” 秦小悠之所以会跟关绍猛打听，是因为她清楚关家的实力，知道他家生意涉及的范围很广。 在她的记忆里，好像还真有珠宝方面的生意，只是不知道现在这时候，关家对珠宝业有没有上手？ “如果是你自己的货，品质也还行的话，我建议你直接去珠宝设计定制公司销货，收购价肯定会比普通珠宝行要高很多。” 秦小悠的打算，是想去商场里的那些珠宝店试试运气的，听关绍猛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的格局太小，眼界也太窄了。 珠宝店已经是珠宝行业的最末一环，属于零售的第一线，那里收购原材料的价格，自然也会是最低的，也只能是最低的。 而在关绍猛的推荐中，最次也得去珠宝行推销啊，如果能联系上一、两家著名的珠宝定制公司，才是最划算的。 “谢谢关大哥了，你可真是提醒了我，我们俩这就去试试，能卖上好价钱的话，我回头请关大哥吃饭。” 说完也不等关绍猛再说什么，噔噔噔地跑下了楼，等在台阶下的富安阳，自然是一路护着她下去了。 看着两个身影转瞬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关绍猛怅然若失，呆站了好半天，才被对面屋里的人喊了进去。 “不是打电话让你快点过来么，怎么这么磨蹭，你妹出去叫你，说喊了你好几声才听见，想什么呢？” 叫关绍猛过去的，自然是关妈妈母女俩了，关绍猛自己的那间房子早就装完了，简单大方，动作自然快。 对门的这间却还在折腾，母女俩是各种的不满意，返工了不知多少回，工人都换过两茬儿了。 两人的要求太多，想要做的装饰也太多，结果装出来又嫌太花哨了，总是挑三拣四的，可不就总也完不了工么。 现在叫儿子过去，是想让他帮忙看看，落地窗前面的那个台子，是再加宽一点儿好，还是直接装成窄的。 关妈妈原本是打算装成窄的，觉得那样会节省空间，显得屋里空间大些，结果装出来一看，又觉得太丑了。 跟闺女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才又把儿子也叫了过来，想让儿子帮自己拿个主意。 关绍猛现在哪有心思给母亲出主意呀，脑子里正在左思右想，自己有哪家关系好的珠宝行或者珠宝设计公司，能够介绍给秦小悠的。 直奔向BJ商业集中地的秦小悠，现在也没工夫想别的，管它是珠宝店还是珠宝行呢，先遇着哪个就问哪个，了解了行情再说下一步。 结果刚看到一家珠宝店要进去，就被富安阳给扯住了，“你别急着跑，咱们先去买几副口罩。” 切割玉料的时候，那么大的灰尘怎么受得了，万一吸进肺里可咋办？ 第四百四十二章 小姑娘太年轻了 想到切割原石的那些粉尘，富安阳就惦记得不行，啥都没有小悠的健康重要，其它的都可以往后排一排。 也不管秦小悠同不同意，他愣是拽着她，先去找了卖小商品的地方，要给她先买好了口罩才行。 秦小悠拧不过他，也只好听话地跟着去了，口罩很快买好，还一买就是好几打，把秦小悠逗得不行。 “我存的石头是有数的，仓房里总共就那么些，还得刨除章 二叔给的那些练习用的，所以我哪儿用得了这么多口罩哇，这不是浪费吗？” 富安阳却说了，口罩得勤换着点儿，不然就算是勤洗，那些个粉尘啊细菌啊也不见得能洗得干净彻底。 让他这么一说，秦小悠倒是有点想念之后问世的一次性医用口罩了，那个才是真的卫生。 可惜现在还没有设计出来，或者已经有了，只是她还没见过，反正她去过的几次医院，医生们还都在捂着这种白纱布的口罩呢。 可秦小悠现在静不下心来想这个，也不管富安阳有啥要求，他说啥答应啥，一心只求快。 秦小悠自然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但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那家珠宝店，去搞清楚收购玉石原料的价格呢。 因为心急，出了小商品铺子，就换成了秦小悠拽着富安阳，就怕他再起什么心思拐到哪儿去，直接拽着人就进了珠宝店的门。 “请问，你们商店的经理在吗？”秦小悠问得有点直，她是因为心急，却弄得服务员以为是经理家的什么亲戚、朋友呢，太理直气壮了些。 好在服务员是个谨慎的，虽然心里有了猜测，但还是没轻易松口，反而追问了一句—— “您是哪位呀？找我们经理有什么事儿？能跟我说简单说一说么，我好给您报进去？” 服务员语声谦和小心，秦小悠自然也不会为难他，“我有笔生意要找下你们的负责人，店里应该是经理管着吧？那就麻烦你帮忙请一下吧？” 服务员下意识地用手拍了拍胸口，暗道，‘多亏自己刚才没莽撞，这位还真不是亲戚、朋友，可刚才的口气也太直了些，只希望别是来找事儿的就好。’ “我们经理正在后面接待一位贵客，不知道现在能不能腾出时间出来，我可以帮您去问问，您稍等一下，好吗？” 服务员挺机灵的，或者是这样的事情遇得多了，所以给自己留了余地，如果经理不愿意见人，他回来也有话说。 毕竟理由都提前准备好了，绝不会得罪人，万一眼前这位是个来路大的，经理得罪得起，自己可得罪不起，把事情做得周全些，最后总不会怪到自己身上。 再还有一个理由，他也是怕秦小悠两个人是真的有生意要谈，这里可是珠宝店，只要是生意，那就不会是小数目，真搞错了他可担待不起。 转身跟身边的另一位服务员交待了一下，他就进了柜台后面的一处角门，想来后面是有办公室的。 既然进了店，秦小悠就不急了，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可以在珠宝店里逛逛，看看摆台商品的质量和价格，大致判断一下这家珠宝店的实力。 手边是金镯子、金项链的柜台，秦小悠暂时对金银提不起兴趣，她现在就想知道翡翠、玛瑙、羊脂玉这些，在这间珠宝店里能值多少钱。 当她找到展示翡翠玉镯的柜台，看到了上面标注的价格后，让她大失所望，和她预计的比起来，相差太多了。 就算是不用手触摸，她也能感觉到这些翡翠的质地，质量算是中上等，但标价却完全属于下等了。 虽然老妈跟自己提过，最近玉器类的风头见涨，秦小悠原本就知道肯定会涨，现在连老妈都听到消息了，那就肯定是真的见涨了。 没想到事实给了她迎着一击，完全没想到初期的涨幅会是这么小，不是说涨得飞快么？ 好在秦小悠不是个钻牛角尖的，想了想就释然了，这才刚开始有涨幅的苗头，消息也不过就是个把月的时间，老百姓都不一定能接收到呢。 至于老妈得到的消息，自然是因为周阿姨了，要不是有周阿姨这位商业老人给她透了消息，她不可能关注到这一块的。 国家这么大，总得允许它有个信息流通以及百姓们反应的过程，不管是买家还是卖家，都在等着对方有所行动，自己才好行动。 如果玉器确实开始涨价钱了，百姓们才有可能开始抢购，这是国民的惯性，有便宜不占就是吃亏。 可在百姓们没有一点行动之前，商定却也不敢随便涨价，万一涨起来又没人买呢，不是白折腾了？ 而且在秦小悠的记忆里，玉石类珠宝、首饰、摆件真正涨起来的时间，也确实是在今年的年末呢，时间尚早，看来是自己有点急了。 “就是这位小姐，她说有生意要找您谈。”秦小悠正在整理思绪呢，就听到柜台里面响起说话声，赶紧抬起了头。 一位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在看着她，两人对上了视线，男子的眼神里明显露出了些许惊诧。 不过这个惊诧的眼神，一闪就不见了，他的表现还是很镇定的，但内心里怎么想的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他其实是觉得，自己会不会被忽悠了，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能做得起珠宝生意吗？ 不是经理小瞧秦小悠，不说BJ城，就是全国经营珠宝原材料的几家大企业，谁家有几位公子、几位小姐，他们这些进货的下家哪个不是门儿清的。 眼前的这位，肯定不属于那几大家里的，既然不属于那几家，就应该是外边小一点的企业了。 可自己任职的这家店，在珠宝界也算是有些声誉的，进的都是大公司的货，小公司接洽得很少。 如果是小公司来店里谈生意，肯定是会派家族里有重量的大人来呀，第一笔生意属于接洽的生意，是双方生意的开端，派个小年轻的来，诚心未免太不足了。 第四百四十三章 心态决定成败 心里想归想，男子的面上却是不露半点端倪，要是连个小丫头都能看出自己的情绪来，他这个经理也不用当了。 他对自己是太过有信心了，却完全想不到，秦小悠的眼神超乎常人的敏锐，换了别人不敢说，他对面站着的是秦小悠，这样的眼神就绝不会被错过。 更别说旁边还站着一个富安阳了，这位可是个相当称职的特警，心理学、微表情等技能都没少了涉猎，男子眼神这么明显，他又怎么会忽略。 不由得替小悠有点抱不平，踏上前一步，跟秦小悠并肩站了，都没开口呢，男子便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 这如果不是上位者的气势，那就是位性格绝对强势的，不管是哪一种，男子都不想招惹。 热情地向秦小悠伸出右手，“您好，我是这件店的经理，我姓白，小姐叫我白经理就好，请问您想跟我谈什么生意呢？” 以前也有过顾客想买首饰，却因为想要折扣，就会打着谈生意的幌子，把白经理骗出来，然后只是买了一两件首饰，却要求经理给优惠的事情。 白经理猜想，这位小姐怕不会也是这个套路吧？所以才没让家长跟着来，年轻人毕竟能拉得下来脸儿。 所以并没有像接待正经谈生意的顾客，把秦小悠两人请进办公室里去，而是先出声试探性地询问着。 这个态度太明显了，富安阳刚才想开口，就被秦小悠给拽住了，这回真是有点控制不住了。 在富安阳的心里，生意谈不谈得拢都不所谓，小瞧了他家小悠却是万万不行的，毕竟小悠是抱着诚意来的，生意谈不谈得成另说，尊重得放在第一位。 结果他这边刚张开了嘴，秦小悠就抬手挽住了他的手臂，在他一愣神儿的工夫，抢在他开口之前说到—— “这里不太方便说话，我们能找个僻静的地方吗？如果办公室里不方便的话，我可以请白经理去外边喝茶。” 秦小悠也不知道服务员之前说的，白经理接待客人这事是真是假，但不管是不是借口，她都不想给对方难堪。 把自己的事情搞定才是正经事，秦小悠并不在乎其它的，可她的这个邀请，却无形中证明了她的身份，绝不是个来讹折扣、占便宜的。 白经理立刻爽快地笑了几声，“小姐既然说是要跟我们谈生意，哪能到了我们的地头上，还让小姐出门去喝茶呢，小姐这边请。” 白经理朝着秦小悠身后的方向指了指，自己则快速地走到柜台出口，从柜台里走了出来。 秦小悠转过身去，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看到铺面大厅的一侧，也有着一扇角门，想来应该是小客厅之类方便谈话的场所。 在白经理走到自己身边时，秦小悠向他伸出了手，“我姓秦，秦小悠，您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白经理赶紧回握过去，秦小悠跟他的握手一触即分，“今天冒昧地过来，打扰白经理了，您先请，咱们慢慢说。” 秦小悠并没急着走过去，而是不进反退，往后撤了半步，把白经理让了出来，充分地表达了对主人家的尊重。 白经理暗自点了点头，‘真是好家教，就这一个动作，就看得出来出身不会低了，自己得小心应付着，保不齐真有大生意呢。’ 而被她挽着的富安阳，几乎是跟她同步行动的，没有阻碍她半点，立马让白经理心生警惕，这么敏捷的反应力，此人也绝不简单。 “秦小姐，一起一起。”白经理客气了一句，就抬步往那扇门走了过去，再尊贵的客人，自己年长，走先一步也不算逾矩。 何况对于未知的空间，自己做为主人，为客人带路也是应该的，这是起码的礼貌。 所以白经理先一步走到门边，伸手把门推开，站在门前，朝两人做了个请的姿势。 面对着打开的门，秦小悠一眼就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还真是一间会客厅，不大，设计的倒是挺温馨。 挽着富安阳走进去后，迎面就是一大套柔软的布艺沙发，并没用真皮的，秦小悠对这间店面立刻有了十足的好感。 很多店铺为了表现自己的品位和实力，总爱弄些真皮或者是实木的沙发，看起来高大上，坐起来可是太不舒服了。 秦小悠总觉得那样的摆设，是在给来访的客人一个下马威，人总是会在不舒服里的环境里，心生一份轻浅的怯意。 布艺沙发却是正好相反，坐上去温软舒适，能让访客察觉到主人家的细心和体贴，也能感觉到主人家心里的那一份尊重。 同时这也是一种智慧的体现，由于布艺沙发太过舒适，人会不知不觉就很放松，很容易会让来访者失去警惕心。 所以在秦小悠看来，这才是真聪明，比那些下马威聪明多了，坐在那样冰凉没有人情味的沙发里，即便真会心生怯意，警惕心反而会更盛一筹。 “两位请坐，已经去备茶了，稍候就来。”白经理十分地客气，等秦小悠两人坐了他才坐下。 跟着就有人敲门进来，送上了现沏的热茶和简单却精致的点心，然后又问了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才躬身退了出去。 这一套做下来，秦小悠就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这家珠宝店做得这么有名气，后世里也是越做越好，会受到那么多顾客的欢迎。 老话说得真没错，态度决定一切，当你以最真诚、真挚的态度面对顾客时，顾客反馈的必然也是同样的真心。 “秦小姐，茶有点烫，您小心着些。”白经理帮秦小悠和富安阳斟好了茶，又叮嘱了一声，才重新开口，“您现在能跟我说说您来的目的了吧？” 秦小悠点了点头，“当然，我来就是想跟您谈一笔生意的，是这样，我手里有一批玉石原料。” “你能明白的吧？就是原始切割出来的玉料，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的，我有心出让，您店里收吗？” 第四百四十四章 还是看走眼了 秦小悠没有半点的转弯抹角，直接说出了自己前来的真实目的，因为对这家店心生好感，所以不想麻烦人家太多。 刚刚她在柜台已经见到成品的价格了，用那个零售价收购秦小悠的玉料，秦小悠都不会答应的，太廉价了，更别说收购价肯定还要低于这个的。 这笔生意注定了谈不成，又何必墨迹，耽误彼此的时间，但如果能得到一个初步的收购价格，对于之后了解玉石价格的涨幅，还是有好处的。 白经理点了点头，“如果有好料，我们自然也愿意收的，但我们店做的是零售，并不主攻原料加工，在价格上，可能不会让您太满意。” 他做珠宝生意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对玉料当然不会陌生，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对面的这个小姑娘，会想要把玉料卖到成品店里来？ 既然是想卖玉料，还找到了店家头上，却没有去找个人收购，那应该就不会是一块两块玉料那么简单。 可这么大笔的生意，不去找那几家大型的设计定制公司，却找到自己这边来，明显是考虑得并不周全呀？ 这么一想，白经理就猜测出了一大半，到底是在商场折腾了半辈子的人精，几句话就已经断定—— 这个小姑娘也许有点身家，手里有货也一定不假，但她对于珠宝买卖这一行，却是个嘎嘎新的新手。 但白经理也没想着要占这位秦小姐的便宜，既然是有身家的，那背景如何就很值得考虑了。 有些便宜并不是好占的，说不得后果会很严重，小姑娘也许不懂行情，但她的家里人，却不一定不懂。 就算不懂，那样的家世，身边也总有懂的人，哪怕自己抢先把生意做成了，人家家里人如果上门找后账，也不是自己一个小经理能担得起的。 所以白经理把话说在了头里，反正该提点的自己已经提点过了，这位小姐如果还坚持做这笔买卖，就跟自己没关系了，没有欺骗，就买卖随心吧。 秦小悠既然对收购价已经失去了信心，对白经理这个答案自然是早有准备的，白经理能够如实相告，不免对他的人品再次高看了一眼。 “嗯，这个我清楚，不过我还是想来碰碰运气，毕竟我手里的玉料不错，只要碰上识货的，我相信在哪里都是能够卖出好价钱的。” 说完就站起了身，“感谢白经理的招待，即使没谈成这笔买卖，也不算可惜，见识了白经理的为人，让我受益匪浅，我们就不打扰了，白经理再见。” 白经理也赶紧跟着起了身，“招待不周，还请两位见谅，我也说句实话，就算是再识货，我们自己本身不是搞定制的，价钱上就肯定拿不出手。” “如果秦小姐想要价格上合适，不如去那些高端的设计定制公司找找门路，他们会需要大量的原材料，材质不怕好，反而是好料难求呢。” 这就是给秦小悠指点迷津了，知道她是新手，就点拨她去找源头上的公司，才能不浪费手里的好资源。 能找设计定制公司做私人定制的，都是财大气粗的客人，只要东西好，价钱从来不是问题，所以越是好料，越该奔着那样的地方才是。 当然，白经理这样做，也不过就是做个顺水人情，如果小姑娘背景真够硬的话，总有人能帮忙提供准确的贩售对象，只不过是时间点的早晚而已。 “如果秦小姐跟这些设计定制公司不熟悉，没有业务往来，起码也要去大点儿的珠宝行碰运气。” “像我们这种珠宝店，已经是珠宝业的最后一环了，直面零售，收购价上自然吃亏。” 明知道双方生意谈不拢，还一再地点拨，给出了最佳收购目标，又再给了第二方建议，绝对地诚意十足了。 秦小悠对白经理的好感度，直线地上升，不由得就有些意动了，很多时候，机会是随时存在的，并不分你我，只看你抓不抓得住。 “白经理，谢谢您的指点，那我多问您一句，如果是成品玉摆件呢？你们店是的收购价格如何？” “我可以保证我所提供的玉摆件，是绝对的佳品，在保证原料材质优良的情况下，还保证工艺是这个……” 秦小悠对白经理伸出了个大拇指，章 家兄弟的手艺，那可是在整个玉雕行业里都是出类拔萃的。 在章 哲浩进入监狱后，为了给他争取特权，让他在服刑期间也不丢掉手艺，富安阳做为律师，做过些深入的调查。 秦小悠也是在那时候才知道，章 哲浩的玉雕手艺可不只是在新疆界内有名声，在全国的玉雕行业里，也是名声着著的。 所以秦小悠对自己的成品相当有信心，白经理听了这话，眼睛瞬间就亮了，没想到这位小姑娘的手里，是真的有好货。 忍不住搓了两下手，又赶紧放下，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大口，掩饰着自己的激动和失态。 放下茶杯，白经理已经管理好了自己的表情，“秦小姐，那感情好啊，有好东西谁会拒绝呢。” “如果是成品玉雕件，您还能保证玉料的质量，那我们珠宝店的收购价，反而会高于前面的任何一个环节。” “毕竟我们是做零售业的，算是零售业的最顶端，做的就是成品销售，直面的就是顾客本身，而不是中间商，价格绝对会让您满意。” 秦小悠笑了，“我相信白经理的诚意会让我满意，不过现在的玉价却不是让我很满意。” “明人不说暗话，白经理坐在这样的位置上，想来也一定是收到消息了，玉价正在持续涨幅中。” “生意我是想做的，但时机可能就需要再等等了，希望到时候，能有机会跟白经理合作。” 看到小姑娘伸过来的手，白经理眸光一凛，赶紧伸手握住，郑重而恭敬。 小小的手掌，白皙柔软，不盈一握，却让白经理不敢有半点的亵渎和轻视，从业多年，还是看走眼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 等一等结果会更好 经过这一番短暂的对话，白经理已经很明白，自己还是小看了对方的实力，看轻了这个小姑娘。 以为对方是个懵懂的新手，但是能得到这样的消息，又言之凿凿，怎么可能对玉石行业一无所知？ 业内所有人都知道玉价正在上调中不假，但没人敢说玉价会持续涨幅，这个‘持续’就很有些说道了。 如果不是‘持续’，那涨幅不过就只是一个小小跳跃性的利润，太过暂时性了，犯不着囤货压资金，太冒险。 这也是各个商家都在守望和等待的最主要原因，囤货会积压过大的资金，一个弄不好，就会导致资金链的断裂，很危险的。 但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却把‘持续’这两个字说得相当笃定，没有半丝犹豫，可见消息的来源是绝对可靠的，白经理的心弦被拨动了。 如果小姑娘真有这个本事，那白经理真要好好地考虑考虑了，是不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让店里多囤些货了。 都不用零售，只要玉价真的起来了，囤多少货，那就是提前囤了多少利润，转手卖给同行都是大赚一笔，这个诱惑不可谓不大。 还有自家旗下的其它分店，也应该建议多补些货囤着，犹豫和等待，可能会让自家公司失去最宝贵的一次投资机会。 这么想着，白经理已经在心里下了决定，等送走秦小姐这位贵人，自己立刻就去给总公司打报告，申请囤货。 虽然说这个决定有风险，但同时也是个机会，如果未来玉石的走向真应了秦小姐的话，那自己的业绩，将是一个质的飞跃。 不说升职加薪指日可待了，对于男人来说，一次成功的市场调配，也代表着自己一次决策性的胜利。 这跟在战场上打了胜仗没什么区别，领兵冲锋陷阵，掌握住最佳时机，打得对手措手不及、狼狈而逃，绝对的荣耀。 “秦小姐，既然咱们双方都有诚意，那您能留下您的联系方式吗？有朝一日涨幅达到了您的预期，我是真想跟秦小姐合作一次。” “一定，一定。”自己不过说了一句期许，白经理就听出了内里的最关键含义，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 遇上了这样的聪明人，秦小悠又怎么会放过，对于跟白经理的合作，秦小悠有了更多的期待。 她想要合作，其实也是想给这位白经理一次机会，刚才白经理的点拨，给予了她很多方便，她是真想回报点什么给对方。 虽然自己之后也能查到这些，关绍猛也已经给她指过了大概的方向，但对方毕竟在没有利益的前提下，毫不吝啬地给自己指了条捷径，这点最让秦小悠感激。 那些可卖可不卖的玉雕件，拿出几件来跟白经理做个生意，让他提升些业绩，是秦小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还上的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双方各自留下了联系方式，秦小悠再次跟白经理道别，“那就不打扰白经理了，告辞，有缘咱们再见吧。” 白经理亲自把人送出了店门，看着两人走出好远，才回头进了店里，直接就奔了自己的办公室。 不知道白经理已经去忙着打申请报告了，秦小悠这边却是得到了一个新的惊喜。 刚才交换联系方式的时候，是富安阳接的纸条，两人走出了几步路，富安阳就要把纸条递给秦小悠，让她自己收好。 只是在传递的过程中，他却发现纸条上的字迹有点多，如果只是一个人名一个号码，只要一行字就够了。 这时候刚过正午，午后的阳光正烈着呢，字条被照射，字迹透得很明显，富安阳的职业病就犯了。 他发现对叠的纸条上，隐隐约约透出好几行字来，这里面就肯定有蹊跷，所以秦小悠就看到，递到一半的纸条又被收了回去。 她很是有些奇怪，富安阳却已经迅速地打开了手上的纸条，查看了纸条上面的内容。 他倒要瞧瞧，那个白经理耍的什么小把戏，有什么话是不能当面说的，非要写在纸条上，再传给小悠看。 结果，富安阳在纸条上看到的，竟然是几个珠宝设计定制公司的地址和联系方式，连主管的姓名都交待得清清楚楚。 这样的示好就已经太明显了，额外大赠送，秦小悠接过纸条，心里不仅一阵感慨。 这位白经理，真是太精明了，一间店面经理的位置，绝对屈才，对于自己刚刚做出想要合作的决定，她更觉得极为正确。 “正好，这家珠宝行离得最近，咱们过去碰碰运气吧？”秦小悠指着纸条上的一个地址，确实，很近，就是同一条街上。 富安阳自然不会反对，反正今天下午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逛街，逛到哪里都是逛，如果边逛街还能办成正事，他当然没有反对意见。 两人就又去了这家珠宝行，果然跟珠宝店只差了一个字，规模上却已经是天差地别了。 但在这里咨询到的消息，也没比在珠宝店里多多少，依旧没有令秦小悠满意，也许，自己是真有点心急了，时间上没到，也就是没到最好的时候。 “走，咱们去燕莎，给你买几套好衣服去，现在不用回公安处上班了，你的便服也得添几套才行。” 出了这家珠宝行，秦小悠就要领着富安阳直奔燕莎，这间后世著名的高端零售业综合商业，是此时全国最高级的零售商场了，此时也才刚刚开业两个多月而已。 “咱们不再去其它的珠宝行看看了？再多走几家吧？”对于买衣服逛商场，富安阳其实是没多少兴趣的，他更倾向于办正事。 “现在的市场价格我不太满意，看了也没什么实际意义，是我有点心急了，再等一等结果会更好。” 家里现在并不急等着用钱，有了达盛市罐头厂的先例，秦小悠已经很清楚，BJ这边的罐头厂，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工厂目前的收益，完全能够维持新增流水线所需要的投入，所以资金上不用再担心了，她现在等得起。 第四百四十六章 秦小悠的真实想法 现在也就是老爸那边分厂的建设，可能还需要些资金周转，但眼下也不是穷到拿不出来。 家里煤矿的进项虽然越来越少，但还是在继续出煤的，要是全部投入到分厂的兴建里，应该也够用了。 就算还差着些，那就动用达盛市罐头厂的销售利润，那边的新增设项目已经建好，在自己到J返校的时候，已经开始运营了，给工厂又添了一份收入。 暂时就先不让那边再增加新的流水线了，全力以赴地帮老爸建新厂，绝对能应付得过来。 要是还不够，临时卖掉一些玉料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可惜，所以对于玉料的出手，秦小悠真没有多急迫。 而听到秦小悠这么说，富安阳也没有再反驳的理由了，只不过，对于给自己添衣服，他是真没什么兴趣。 就算不能再穿警服了，只要有衣服能让他蔽体就成，他对衣服不讲究，不破烂，不脏污，足够了。 何况自己是个男人，没必要像女人那么细致，他不反对小悠打扮自己，女孩子么，打扮越漂亮越好。 但对于他自己来说，一件T恤配条运动裤，齐了，顶大天在深冬的时候，再加个外套。 “要不咱们去大栅栏吧，那边啥衣服都有，就我这身材，穿乞丐服都一样能穿出走秀的效果，没必要浪费钱去买些高档的。” “好衣服是好看，但穿在身上太板人了，走路都得端着，忒不习惯，这次就听我的成不？就去大栅栏随便挑两件。” 当然不成，在秦小悠看来，随便挑两件是绝对不行的，家里现在不缺买衣裳的那点钱，自己的男朋友，长得好身材好，衣裳自然也要配得上才行。 他失踪了几年，就穿了几年警服，要不就是卧底时穿那种浆过的硬硬的迷彩，秦小悠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打扮打扮他，怎么可能放过。 “一样是T恤，好的就是全棉透气的，又吸汗又粘身，比那种十几二十块的衣服不知道要舒服多少。” “那些晴纶、尼龙的不仅容易过敏，不吸汗又粘身，你还是个愿意运动的，这个道理比我明白吧？” “而且价格上也没贵多少，一件好质量的全棉T恤，怎么也抵得上三件便宜的晴纶T恤抗穿了，那干嘛不买好的呢？” 两人争犟了半天，富安阳到底还是没有拧过秦小悠，还是被拽着去了燕莎，一进门的灯壁辉煌，还真让人有点眼花缭乱的意思。 到了这时候他才知道，秦小悠不只想给自己买便服，还想着要给自己买几套好的西服呢。 “我用不着穿这个，冬天冷夏天热的，最不实用了，现在要是穿套西服出去，还不浑身长痱子啊？” 秦小悠被他给气笑了，不过笑了两声又扳起了脸，很是严肃地道，“你是不是跟我说过，想要当个律师？” 富安阳点头，“是啊，既然不能当警察了，那我就安心当个律师吧，除了警察，律师是我最喜欢的职业了。” “那当律师是不是要穿西服打领带啊，你难道要穿着T恤去给代理人打官司吗？还是穿着运动服去跟代理人取证啊？” 听到秦小悠这么说，富安阳挠了挠头，“我是想要当律师，但现在不急啊，我还在念书呢，等毕业了再张罗这些也不迟。” 秦小悠却摇了摇头，“你当年的导师当着大学教授呢，还不是一样帮人打官司，还打得那么出名，所以学业不是你的阻碍。” “你现在已经有了律师证，我希望你能从现在开始就多接触这些，或者帮人做助理，或者自己接手一些官司。” “当初在新疆的时候，章 叔叔的那个官司你就打得很好，收集到了很多有利于他的证据，律法条文也运用得相当娴熟，给了章 叔叔很大的帮助。” “所以我不赞成你一定要熬到大学毕业那一天，才正式踏入律师这个行业，就算你想要等到那时候正式上岗，但提前锻炼对你却是没有坏外的，我这么说总没错吧？” 这话当然没错，富安阳只有点头的份儿，他只是有点不太明白，小悠为什么这么急？是因为自己现在没了工作，不能养活自己吗？ 不能够的啊，小悠就不是那样的人，何况公安处那边还盯着自己不放呢，说让自己回去当教官、当顾问……当什么都行，根本不想放自己离开。 只要自己点头，挣份工资养活自己还是很轻松，不对，自己现在跟小悠确定了关系，自己要养活的可就不止是自己一个人了。 这么一想，富安阳就觉得自己明白了小悠的用意，应该是怕自己之后挣得少了，不能更好的照顾小悠，自尊心受不了，所以早早的就想着替自己铺路了。 不得不说，富安阳真是想多了，秦小悠就不是那么矫情的人，就算之后富安阳为自己的低收入羞愧了，秦小悠也有法儿治他，那点自尊心有什么大不了的。 秦小悠让他早早接触律师行业，最主要就是怕他回公安部去任职，这才是最让秦小悠担心的，特警工作实在是太危险。 依着富安阳的个性，如果有什么大案要案，保不齐他就削尖了脑袋毛遂自荐地想要去出任务呢。 她并不是想要阻拦富安阳的事业，是他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再做警察了，医生既然下了这个结论，自然就是有他的道理。 平时看不出这样的伤对他有什么影响，可在出任务的过程中，身体的所有部件都是需要高度配合的，一个配合不好，就不是大伤小伤的问题，而是性命之忧。 秦小悠查过很多资料，不管是公安特警，还是军队特战队员，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 伤愈后都觉得自己没事了，能跑能跳能走能撂的，结果在行动中牺牲、受伤的不计其数。 而且秦小悠是有过后世经验的人，她知道虽然眼下律师行业还不算太受重视，很多人不明白律师的重要性，但这个现状很快就会改变。 第四百四十七章 富安阳买衣服 秦小悠很清楚，律师行业在这两年就要异军突起了，很快就会被社会的各界人士所接受。 原因是现在的私人企业越来越多，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打起官司来的也是越来越常见，不服输的自然就想找律师帮自己找场子。 这么一来二去的，不只是有了官司才想起找律师，有些眼界高的企业，便知道了未雨绸缪，早早的聘了个律师给自己的企业坐镇。 如果富安阳现在就试着接触这一行，早早的熟悉业内的规则，甚至趁早接案打出知名度去，一、两年后当律师这一行崛起时，他很可以已经成为律师行业的翘楚了。 一个著名的律师，不管是收入还是声誉，都将会站上是一个崭新的高度，留下一个卓越的口碑，这才是秦小悠最想要的。 富安阳不能当警察了，不能再从事自己所喜欢的那份事业了，肯定是特别的失望、特别的懊恼。 秦小悠在心疼他的同时，更希望他能在其它的领域再现辉煌，从而不至于为自己的伤势而悔恨，对自己的命运叹不公。 当他再一次把自己的事业做得风声水起，忙到无暇它顾时，过去的辉煌终将成为历史。 除了继续勇往直前，富安阳不会再有别的选择，他渴望成功，渴望胜利，律师将会是他又一处战场，而成功，就是他一往无前的理由。 毕竟，律师这份职业，让他有机会继续惩恶扬善，继续为善良的好人说话，继续高兴法律的旗帜，他心中的那杆公平秤，没有因为他的转行而丢失。 “当然了，你要是不想做律师，咱们还可以选择别的……”秦小悠原打算以退为进，先拿话堵堵他，结果富安阳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 “成，成，成，就去挑西服，我跟力涛老师联系过了，他也很希望我能重新学法律，干回老本行，知道我律师证都考过了，把我好顿夸呢。” 秦小悠笑了，看吧，自己没看错，这位比自己还更迫不及待呢，竟然早早地就已经跟老师联系上的。 富安阳嘴里的力涛老师，就是当年被他拉去为秦小悠出头，在QH教他法律课程的老师林力涛，在法律界有律法活典之称。 “林老师说没说你接下来要怎么办？是像我说的那样早点接触这行，还是说让你安心学习，等毕业了再说？” 秦小悠有点担心老师没跟自己站在一个节奏上，如果老师说了让富安阳安心读书，想来富安阳还是会听老师的。 “老师说的跟你一样，也说让我趁着现在就多学学，毕竟我已经拿到了律师资格证，跟普通的学生不一样，越早接触对我越有好处。” 秦小悠一颗心算是落了地，看来自己为富安阳做的规划，能够得已实施了，不管怎么说，律师跟特警比起来，还是要安全很多。 帮富安阳选了四套西服，轻薄的夏料，和春秋的中厚料子各两套，这样可以换洗着穿。 还想再选两套加厚料子，留着冬天的时候穿的，结果因为季节的关系，现在没得卖。 “这些已经够穿了，冬天还大老远着呢，咱不忙啊，等天气冷了，咱现买也是一样的，说不得那时又有时新样子了呢。” 富安阳是觉得已经买得够多了，秦小悠却觉得他这么说也对，还有半年时间呢，到时候现买也来得及。 四套西装花了五千多块，夏装一套一千出头，春秋装因为是三件套的，一套奔了差不多一千五，在富安阳看来，这简直就是天价了。 什么衣服这么贵呀，他平时一件T恤加运动裤，也就三、五十块钱，还得是好料子的，不然一套下来也就十几二十块的。 但既然是小悠帮自己选的，富安阳可没想过拒绝，不过钱却是要自己付的，好歹是男人呢。 “小悠，买衣服的钱我自己拿，只是身上没带那么多现金，你先帮我付了，回头我就还你。” 秦小悠没有跟他掰扯，把钱交了，让他自己把衣服拎上，又拽着他去了休闲服装的柜台。 选了两款牛仔裤，又选了两件T恤衫，“你进去试试，看看码数合不合适，我看应该差不多。” 休闲的款式是富安阳喜欢的，他又决定了自己值钱，没有半天压力地拎着衣服去了试衣间。 也就是燕莎这种高档的商场有试衣间，这个年代，很多卖衣服的地方，都只是在墙角扯一块布。 有人要试衣服，把布的另外一边抻起来，挂到对角上挡一下就得，可不管侧边的缝隙会不会让人跑光，反正就这条件。 试了衣服出来的富安阳，迎接他的就是一片赞叹声，要模样有模样，要个头有个头，有胸有臀的，却没有半点多余的肉，简直就是衣服架子。 “小伙子，衣服穿得真帅气，你多高啊，我儿子好像比你矮一点点，我想给我儿子也买一套，会好看吧？” 这叫富安阳怎么回答呀，每个人的身形不一样，他可不敢说自己穿着好看，别人家的孩子穿着就一定好看了。 一想到自己穿着好看，他就忍不住偷瞄了小悠一眼，结果正好对上秦小悠调侃的小眼神，登时就红了脸。 要不是他的皮肤在这个夏天晒得够黑，可真就丢脸了呢，赶紧转回试衣间，又去试另外一套了。 试出来的效果自然没的说，秦小悠把两套衣服都留下了，还连带着帮店里又卖出去了好几套，店家给了两人一个折扣价，希望富安阳以后常来。 两人出了燕莎，秦小悠才很认真地对富安阳说，“我不是一定要帮你掏钱买衣服，但你也不必介意因为谁付钱，就损伤了你大男人的尊严……” “先不说我们是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只说我们从小长到大，你知道我的脾气，对朋友我没吝啬过，我知道你也一样。” “所以你不必纠结着一定要还我钱，我希望你能把钱用在刀刃上，比如，赶紧出师，然后开个律师事务所，这才是你首先要做的正事。” 第四百四十八章 我的就是你的 “律师事务所？”秦小悠说出来的这个名词，对于富安阳来说，还真是挺新鲜、挺陌生的。 林力涛老师虽然在律师界很有些名气，可也没听他跟自己提过‘律师事务所’，好像他对那个也没有接触，只是在国家机构提出邀请时，他才会出庭。 看到富安阳有些吃惊的样子，秦小悠才反应过来，这个年代连手机都没有，电脑虽然已经出现了，但普及率极低，所以信息相对还是比较闭塞的。 律师这个行业本来就还没有被大众所接受，所以有关于它的消息自然也少得可怜。 但在秦小悠的记忆里，律师事务所应该是已经存在了的，因为她记得这个时间段，已经有律师团队出现了。 因为在上辈子，这个年纪的她已经嫁进了关家，关家的生意多而杂，经常会有些不大不小的官司，所以需要用到律师的地方很多。 她记得关家很早就开始跟律师行业有所接触，只是她介入的少，现在也说不清楚，关家只是找些私人的律师，还是有专业的律师事务所为他们家服务。 可她隐约记得，关家有一次被同行构陷，事情闹得好像挺大的，为关家提供帮助的就是一个律师团队，那应该就是出自律师事务所吧？ 消息不是十分确切，秦小悠又不敢完全肯定了，算了，不必纠结这个，反正就在这几年内，律师行业就要飞速发展了。 其实秦小悠眼里飞速发展的这几年，相比于后世来说，还只是小动作，律师行业真正地发展起来，是在2008年以后。 好像打那一年开始，律师事务所就如雨后春笋般，刷刷地冒出头来，律师团队也是越做越大，甚至有了四、五十人的团结协作。 但这样的大规模跃进，秦小悠就完全不知道了，因为此时的秦小悠，已经香消玉殒，只余下关绍猛一个人懊悔悲伤。 他是真的悔恨了，后悔自己当初对妻子的视而不见，让她受了那么多心理上、身体上的伤痛，更恨自己守着一颗珍珠，却当成了鱼目。 他从来不知道秦小悠是真的爱他的，只以为那个女人是为了财势权贵，为了一已的虚荣，才下套爬上了他的床。 直到秦小悠去世，医院的检查报告上她的伤痕累累，床垫下她的日记里满目的深情和原谅，才让他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再不会有一个人，会爱他到那样深的程度，秦小悠受他入骨，以至于完全丢失了自我，爱到义无反顾，爱到奋不顾身，爱到尸骨无存。 她在日记里叮嘱他天凉了要注意加衣，事业再大也要注意身体，某个生意明显不稳妥要小心防备…… 她在日记里记录为了他去学烹饪、学插花、学鉴宝、学手工……学一切能用得着用不着的，只盼着能让他回一次眸，驻一次足。 她也曾记下自己闻到了他身上属于别人的香水味，外加颈边的一抹口红，蹭在了洁白的衬衣领上，刺目得像是染上了一丝残酷的血。 这是她跟自己爱慕的男人最近的距离，看到的却是这样一番残忍的景象，却也不过是在她伤痕累累的心上，多加了一道伤口。 但诸如此类种种，这个女人也只敢在日记里有所倾诉，却从不敢当面给他提醒，哪怕是为他好，为他担心，因为…… 她只要张口，换来的必定是男人的不屑一顾，公公的嗤之以鼻，以及婆婆、小姑的辱骂、责打，甚至各种体罚。 当然，日记的结尾处，写尽了秦小悠的悔悟，她终于觉醒了，乞求和哀怜是换不来真感情的，她的付出，从始至终就是一个笑话。 只不过悔悟得太晚了，失去了脱离樊笼的机会，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她的生命走到了尽头，灵魂已经随而风而去。 秦小悠曾经爱过的、恨过的、伤心过的、失望过的……都随着她的离去，而风轻云淡了。 一辈子能有多长呢？当生活不能给她欢愉，只留给她悲伤和疼痛，让她忍到不能再忍，才发现它长得让人窒息，死亡，是最好的逃离。 从此，那些隐忍和烦恼再也不能成为她的羁绊，却把另一个人缠绕成了一只大茧，牢牢包裹。 让他再也走不出心疼和悔恨编成的网，良心上的折磨成了他的桎梏，同样的，这是他的一辈子。 但这些跟秦小悠有什么关系呢？她已经从那片吞噬过她的沼泽里爬出来了，老天爷垂怜她的苦难，让她有了崭新的一生。 “是啊，律师事务所，你赶紧熟悉业务，让自己能够胜任这份工作，等你毕业了，咱就自己开一家律师事务所。” “所以你手里的钱得好好地攒着、留着，为自己即将展开的事业做好充分的准备，你的事业是否成功，最大的体现就是金钱的收入。” “等你用自己的本事挣到好多钱，我也就可以随便去买自己喜欢的衣服和首饰了，你觉得我会愿意用今天的付出，跟你做等价交换吗？” “我才没有那么傻，这才花了几个钱啊，以后你赚的钱都是我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是不是有意见？” 秦小悠很轻松的就把话题带到了自己想要走的方向，富安阳即使有着很高的职业素养，此时也不再纠结‘律师事务所’这个名称的由来了，更别说计较买衣服的那点小钱了。 “没意见，没意见，我的就是你的，小悠，我会好好努力的，起码不会让你在吃喝穿戴上犯愁。” 秦小悠乐得不行，“瞅你这点小志向，富安阳，我希望你能把事业做强做大，可不只是供着我的吃喝穿戴，我希望你能在整个律师行业里扬名立腕。” “你懂我意思么，要做就做到最好，做到这个行业的最顶尖，让别人提到你，就必须竖起大拇指。” “而且，你别小瞧律师这个行业，以为只是除暴安良，为正义发声，律师这个行业的潜力，是你想不到的。” 第四百四十九章 不放心媳妇儿的秦大路 想要给予富安阳更多的鼓励，也想给予富安阳更多的希望，秦小悠真的想要看到富安阳的成功。 未来，其实没有多远，而你想要走到哪一步，全要凭借自身的努力，富安阳的要强的百折不挠，将会是他成功的最有力保障。 “安阳，你只要好好做，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的全力付出，会得到同等的收获，你努力了多少，得到的回报就有多少。” “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物资上的，你都将得到满足，只要你愿意，你成就事业的同时，事业也将成就你。” 秦小悠没办法说得再明白了，就算她不怕泄露天机，终归是无凭无据的，只能说一半留一半，让这个自己去悟吧。 律师这一行的发展太过迅猛，接下来的几年，随着改革的大潮，私营经济越发繁荣，而私底下的龌龊也将达到一个顶峰。 律师会供不应求，事业上的大丰收，自然也就预示着收入上的大丰收，之后律师行业的收入，会以几何倍数增长着，绝不会比做生意的进账少。 她虽然已经预想到了最好的结果，但她并没有亲眼看到最好的，到了最后，律师几乎是金口玉言，是按字来卖钱的。 不说打官司，只是登门做个咨询，知名的律师就已经是天价的费用，只不过上辈子的她，已经没机会看到那样让人瞠目结舌的繁荣景象了。 这辈子的秦小悠，也只能想象到富安阳会事业有成，然后估算一下，律师行业最后应该会走到张张嘴就来钱的美好景色，那才真是天上下钞票了。 当然了，这种张张嘴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张的，也是需要凭借勇气和能力的，对于富安阳的能力和才智，秦小悠一向有信心。 “那必须的呀，你还不了解我么，我向来就是可以为了一分目标，付出十分努力的人，我可以不做，但做就必定是要做到最好的。” 这不算是富安阳的承诺，秦小悠很清楚，这只是他的一个标准，就是想到就要做到，做到就要做好，他从来就不是个会辜负的人，不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日子仿佛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过着，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目标而努力，没人愿意把自己美好的青春轻易错过，只不过很多人是想抓却没抓住，这就是命运。 在秦小悠把所有的玉料都开出来的时候，富安阳已经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夹着公文包，跟在林老师身后，当上名副其实的助理了。 说实话，富安阳真是很感谢自己这位老师，两人的缘份也不过就是在自己刚念QH的时候，教了自己半年多的时间。 可之后老师对于自己的帮助，真是远远地超过了普通的师生，他很是感谢林老师对自己的抬爱和青眼有加。 真心感谢林老师对自己的细心指导，一路跟着林老师，最大的好处，就是接触的案件都是非同寻常的。 毕竟以林力涛在律法界的身份，普通的案件请不到他的身上来，这样的机遇，真是让富安阳受益匪浅。 每天，富安阳除了完成自己的课业，其余的时间全部交待给了林老师，不肯错过一丝一毫的学习机会。 这也使得跟秦小悠同在一座城市里，见面的机会却肉眼可见地减少，两人都是忙得没时间约会，没时候缠绵。 秦小悠原本就不是个拘泥于小情小爱的人，上辈子她只为情爱活着，已经证明她错到离谱，她不会再错一次。 女人如果没有自己的事业，别说外人了，就连自己的亲人也会看不起，也就是她那么好命，碰上了愿意为她掏心掏费、倾尽所有的父母。 可到了这辈子，她也说不好父母当初的做的是对是错，如果没有他们不遗余力的宠惯，她会不会走到孤注一掷的那一步？以为全世界都会为自己退让？ 当然，她绝不是埋怨父母，反而更爱他们了，只是……父母给予孩子的爱，方式是不尽相同的，也就导致了决然不同的极端后果。 所以她更愿意看到富安阳的这份上进和努力，同时也督促自己要加快步伐，不要让富安阳落下了。 “什么？主厂区已经建好了？这速度还真是蛮快的，爸，我得表扬您一个，但您也不能大意了。” “一定要注意工厂建设的安全质量，速度快是好事，毕竟早建成早产出，但安全质量更重要，出现后果咱们承担不起。” 那头的秦大路跟闺女一迭声地保证着，秦小悠这才笑得眯了眼，老爸真是越来越让人放心了。 “好的，那就这样吧，就知道老爸您最靠谱，您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去工地一定要记得戴安全帽。” 这样的话叮嘱了太多遍，秦大路都有点听烦了，“哎呀，知道了，这话你已经说了几百遍了，安全法则就竖在工地上呢，我是表率。” “好，好，好，我不说了，知道您这是听烦了，等我放寒假的时候，看看有没有时间去新厂区看看。” 那边秦大路却不让闺女忙着到自己这边来，“你放假还是先回去看看你妈吧，她一个人在家我着实有点不放心。” 一家四口人，他在深圳建新厂，女儿和儿子在首都BJ为学业拼搏，老家只剩媳妇儿一个人。 媳妇的性子虽然不是太软弱的，但太善良往往会让她心软，有的时候就分不清是非对错了。 秦大路其实是有点担心的，怕媳妇儿一个人在家会受人欺负，女儿也善良，但在大方向上，女儿绝不会心软，媳妇儿的性子却不敢保准了。 “知道了，爸，放假我先回家去看我妈，前几天给妈打电话，感觉她过得挺好的，语气很欢快，您就放心吧，别惦记着了，把您自己顾好吧。” 秦大路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能不惦记么，他也给媳妇儿打电话了，媳妇儿也是语气欢快，就是因为太欢快的，他才更担心的，觉得欢快得有点不正常了。 第四百五十章 秦小悠的打算和隐瞒 因为惦记媳妇儿，所以秦大路想让女儿回去看看，跟女儿比起来，秦大路更担心媳妇儿。 好在家那边还有林家和赵家、孟家帮忙照应着，秦大路才能忍住担心，继续着工厂的建设。 放下了老爸的电话，秦小悠就开始琢磨，父母这么长期地分居两地终究不是个办法，就算两边都牵挂着，可还是伤感情啊。 得想个办法把两人搁到一块儿，才能让她放心，只是没想好是把老爸调回老家好呢，还是把老妈打发到老爸的身边去？ 这边还没琢磨出个眉目来呢，秦小悠就接到了又一通电话，这回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电话是章 二叔打过来的，章 二叔在电话里说，玉雕件已经全部雕好了，让她过去取货。 这个速度可是有点快了，秦小悠都有点被吓着了，她以为就算两位叔叔的手速再快，起码也得是在下一年年初，才能拿到这些玉雕件呢。 哪想到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全部出货了，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上学期过去了一多半，正好贴在了年根儿下。 眼瞅着没有多少日子，就又是一届期末考试了，这个时间点卡得实在是有点不太巧妙，无论如何，秦小悠也不想错过期末考。 原本她打算在期末考之前，也就是在元旦之前，去把自己的那些玉料脱手呢，这时候的玉石价格已经翻涨了不知道多少倍，甚至已经超过了她的预期。 在她的手里，还捏着两张纸条，一张是当初白经理给她的，一张是之后关绍猛送过来的，都是几家大型设计定制公司的信息。 跟白经理的那张比起来，关绍猛的这一张，信息更详细，去找人接头，想来成功的机率会更大。 而且在这张纸条的最后，关绍猛还申请了一下，如果秦小悠允许，他愿意陪着一同前往。 关家是其中两家公司的老客户了，有关家的太子爷陪着，肯定事半功倍啊，成功率又会大涨。 没想到秦小悠还没开始行动呢，玉雕件完工的好消息竟然先一步来了，确实出乎她的预料。 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程爷爷和富安阳几个人时，大家不由得都开心起来，这可是最近收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所有人都还在为前程、为事业努力着，都没到开花结果的时候，玉雕件的完工，算是目前所有的努力中，第一份看到的果实。 赵安琪扑上来抱住秦小悠，连羡慕带嫉妒地摇晃着，“小悠，这下子可好了，你的好运气来了，不用为钱发愁了。” “你不是想重新再开拓一份事业吗？等这些玉雕件运回来，你卖掉几个，就有第一桶金了。” 这话要是被别人听了去，肯定会恨得牙根直痒痒的，明明秦家的事业就已经做到那么大了，竟然还要重新开拓，还说手里没有第一桶金，逗谁玩儿呢。 还真不是逗人玩儿，秦小悠想把家里现有的那些产业都留给父母和弟弟，家里现在的产业都已经成形了，交给老爸和弟弟经管着，应该会顺风顺水的。 所以秦小悠还真是打算自己另起炉灶，只是具体要做什么，她还在仔细地谋划分析中，她想筹谋个大的。 但绝对不是奔着扔钱去了，投入大也得能赚大钱才行，不然她不是白费心思了么，所以一定要选择个好项目。 之前考虑过做废品回收再利用，这个大家可别笑，在后世，确实有人做废品再生发家的。 当然了，做的不只是生活废品的回收，更多的是做工业废品的回收，这样才有再生循环利用的价值。 要是能把这个做好，利国利民又利家，绝对是件大好事儿，既赚钱又赚名声，一起了念头，想放手都难呢。 但秦小悠左考虑右思量，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计划，她对工业废品这块太陌生，完全不熟悉，一个做不好，那就是把自己重新陷进沼泽里。 现在距离她上辈子去世的时间，还有好几年呢，这几年里发生的事件，以及抓取到的经验，足够她选一份好的经营方向，没必要强咬尖去勉强自己。 一想到自己去世的那个时间，即使还有几年呢，秦小悠也觉得时间不够用，她想要做的事情还有太多，她真怕这辈子，自己还折在那个时间点上。 所以，她是绝不会太拖沓的，已经有了一个差不多的计划，秦小悠想在自己毕业前，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策划、选址、资金等等。 她现在最不趁手的，就是手里没钱，虽然没到身无分文的地步，但想随便支起个小买卖来，那也是难上加难的。 何况她的目标也绝对不是小买卖，家里的事业做到了这种程度，秦小悠又岂会把自己的眼界压低了。 赵安琪他们几个是知道内情的，所以才会有那样的一番话，就算是去赌博，你也得拎着本金去吧？天上真不会有无故掉馅饼的好事儿。 就像是日后富安阳靠着三寸不烂之舌挣大钱，他也要搭起一个律师团的架子来，弄个律师事务所撑场面，也是需要先期投入的。 所以手里没有老本，想做啥大事儿都是妄想，第一桶金是必须要有的，在赵安琪他们眼里，之前的那一通电话，就是秦小悠第一桶金的来源。 她和林大鹏都知道秦小悠弄到了一些有料的原石，但他们只是比其他人知道得更深入一点，知道这些原石有料的机会很大，却并不清楚所有的都会有料。 毕竟秦小悠在赌石的过程中，也会掺杂些没有料的原石去开，以掩人耳目，达到迷惑人的目的。 她迷惑的当然不只是那些对自己有想法有算计的人，同时也迷惑了自己身边的这些人。 她的做法让赵安琪和林大鹏以为，小悠也就是手气太好了，老天爷眷顾着，给了她比常人好的运道。 关系再如何好，秦小悠也不会傻到把自己对玉料有感应这事儿说出去的，她真不想让人把自己当成怪物。 第四百五十一章 谁家的谁护着 除了富安阳，自己能感应到玉料的事情，秦小悠谁也没说，这本就不是对谁都能说的事情。 富安阳是要跟自己过一辈子的人，秦小悠对他必须信任，而且是要比别人千倍百倍信任的。 这也是秦小悠重生这辈子，最大的一次豪赌，不止是赌上了自己的眼光，赌上了自己的感情，甚至是赌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没有谁比秦小悠更希望自己赌赢了，她相信自己这一次没有看错人，经历了那样惨不忍睹的一辈子，奔向阳光是她唯一渴求着不肯放弃的。 这也是为什么无论关绍猛怎么表明态度，如何认错悔改，她都不肯再给予他机会的原因，对于过往，她的心已坚如磐石。 “小悠，玉雕件是很金贵的，又怕磕又怕碰，邮递、托运都是肯定不行的，咱们必须得亲自去取货。” “你一个人去那边我们也不会放心，而且东西你一个人也拿不了，不如这次还是我陪你吧。” “我现在已经好利索了，保护你肯定没问题，所以这次还是咱俩去吧，好歹都是熟门熟路的。” 林大鹏一边下着保证，一边举着胳膊，做着伸展运动，证明体力已恢复，还不忘了转动自己的手指，表示手指也恢复良好，已经很灵活了。 富安阳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撇了撇嘴，这是看自己忙得没时间过来，就想要鸠占鹊巢了吗？ 呸呸呸，这个比喻也太蠢了些，哪来的鸠占，哪来的鹊巢啊？就这样的口才和智商，还想当律师呢，富安阳暗呸了自己几声。 “林大鹏，你是不是当我不存在啊，有我这个正牌男友在此，哪轮得到你护送了，赶紧给我边儿呆着去。” 林大鹏让富安阳说得一愣，顿了一下才出声反驳到，“你不是忙吗？想跟你见个面，不提前预约都见不着，比人家那几位律师还牛呢。” 听林大鹏这么说，秦小悠就忍不住偷笑了，可不是么，人家律师接案，也就是一个一个的接，富安阳可是一托好几个。 哪位律师接案了，他都跟在后边忙活，真是比人家正经律师还要忙，林大鹏半点没说错，不知道的，真以为他比律师还牛，案子多得接不过来呢。 那边林大鹏还在继续叨叨着，“我这是替你分担，你个分不清好赖的，什么时候学得这么不讲理了，真是懒得理你。” 富安阳也知道自己这是没事找事，所以嘿嘿乐起来，“好心也用不着你，我媳妇儿我自己个护着。” 林大鹏扬头吹了一声尖利地口哨，把秦小悠闹了个大红脸，回头瞪了富安阳一眼，有这么乱说话的么。 看富安阳被瞪，林大鹏可算是捡着笑了，“哎哟，没看出来，你个堂堂大律师，心胸竟然这么狭窄，成，你自己护着吧，我看你怎么护。” 几个人都知道富安阳最近忙成了陀螺，不只是跟着林力涛接案子，走庭审，还被林力涛介绍给了几个份相当的律师，让他多些学习的机会。 不管是哪个律师接了活儿，富安阳都像个狗腿子似的跟在人家后面跑，小助理当得是有模有样的，同样也累得跟死狗差不多。 今天能过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抽出来的时间，还就巧了，竟然就在今天接到了章 二叔的电话。 “我有什么不能去的，再重要的事情也没有我媳妇儿的事重要，所以我必须亲自出马，你赶紧给我靠边啊。” 赵安琪一把拉过林大鹏，“不用就不用，你家的你心疼，我们家的我还担心呢，不用正好，大鹏，咱们家里歇着。” 还真是谁家的谁护着，看到自己男朋友被富安阳嫌弃了，赵安琪立马出头替林大鹏出气，可不能惯着富安阳这毛病，以为谁都好欺负呢。 “哎哟，大鹏，你家这是母系氏族吧？还靠媳妇儿撑腰呢，是不是爷们儿呀，得，让媳妇儿护着吧，我更不敢用了。” “你才让媳妇儿护着呢。”林大鹏气得不行，直接就是一掌劈了下来，富安阳躲得快，只让掌尖擦过了自己的衣裳边。 “怎么，这是皮痒了想练练？成啊，给你个机会，咱俩过过招，输了不行哭鼻子啊。” 富安阳边说边一脚踢了过来，阴毒的下三路，当然是闹着玩儿的，经过了这几年的实战，林大鹏这位国际级选手，已经远远不是他的对手了。 虽然他学功夫比林大鹏晚，但他毕竟是经过了生死相搏的战场，跟林大鹏这种选手类的打法，已经不在一个层次和级别上了。 看着这帮小年轻的打闹成一团，程耀阳往后躲了躲，“过招归过招啊，要是谁敢损了屋里任何一个部件，那都算输，还得照两倍价赔偿。” 两个小子立马收了手，他们再有自信，也不敢确保自己不会失手打了屋里的东西，有老爷子坐镇，这俩还真不敢造次。 看他们这边闹够了，秦小悠才开口，“我是想着吧，对于新疆的熟悉程度，安阳确实更适合些，但你确定自己能抽出时间来？” 富安阳点点头，“当然，跑趟新疆也用不了多少时间，抓紧着点，一个星期应该够用了，最多不超过十天。” 慢就慢在路上，不管是火车还是汽车，都是不可控的，人家有人家的运输时间和速度，富安阳再急，也不可能腿着跑去新疆。 秦小悠也明白他给出的这个时间，就是除了路上不得不耽搁的，他就没余富出别的，是打算到了新疆提货就走。 “行，你要是肯定自己能抽出时间来，这一趟你就陪我过去吧，不过咱们还真得抓紧了。” “眼看着就是期末考了，好歹不能耽误了考试，你手边的工作得跟人家重新沟通请假吧？也不知道人家方不方便。” “你也别太强求了，毕竟工作是早就定好的事，影响到人家的正常工作就不好了，行就两相方便，不行就让大鹏陪我过去也是一样的。” 第四百五十二章 章 明同的年少心事 秦小悠的话，富安阳一向是很听的，所以立马附和着点了点头，对于秦小悠表示不能耽误考试这一点，他也真是相当的赞成。 “当然不能耽误了考试，眼瞅着就要毕业了，要是因为缺考毕不了业，可真是太冤了，根本就是得不偿失嘛，补考什么的会影响总分评定。” 他比谁都心急毕业，急着拿到这份毕业证书，好去发展自己的事业了，那是他早已经为自己描绘好的远大前程。 “不过你完全不必担心我请假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呢，肯定能安排明白的，我反而是想跟你提个建议，这次去新疆，你就别跟着过去了。” “不是吧？你是说你想自己去新疆？”秦小悠有点意外富安阳提的建议，可转念一想，也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富安阳自己出行，那肯定是跟出任务似的，处处都是急行军，时间上的衔接肯定也是最好的，秦小悠跟着，反倒是拖累。 “小悠，你刚刚不也说快要考试了么，路上真保不齐会出现什么意外的事情，一个人耽误了总比两个人耽误了好。” “再说，如果是我一个人，我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能在考试前赶回来，带着人我就不敢保证了。” “好在我跟章 二叔也熟，由我过去的话，章 二叔应该不会拒绝我接货的，这才叫两相方便。” 没人会觉得富安阳说得不合理，确实，论到急行军，整个屋里除了程耀阳，没人敢跟他比了。 就算是程耀阳，到了这个年纪，也只能说他经验富足，要说体能和灵巧方面，跟年富力强的富安阳又差了太多，可以说是不可比的了。 何况万一路上出了什么岔头，富安阳可以用非正常手段，达到他正常想要达到的目的，可秦小悠他们几个就肯定不行了。 最后程耀阳拍了板，事情就这么被定了下来，富安阳替秦小悠跑了这一趟，正主则被留在了家里，章 二叔很是有点失望。 更失望的的是章 明同，他在章 二叔打电话的时候，就求他帮忙询问，赵安琪这次能不能跟来，让二叔帮他发个口头请帖，郑重邀约。 结果别说赵安琪了，连秦小悠都没来，他的希望自然是破灭得连渣都没剩，这个懊悔心酸呐。 当初秦小悠他们离开新疆的时候，章 明同是要去送的，还事先演练了好几遍，就想利用送行的机会来个深情表白。 之前其实也有机会见过几面，毕竟赵安琪是来探望过他的，可赵安琪身边一直都有人陪着，有些话他当着其他人的面真是说不出口，也怕被当众拒绝。 直到他们确定了要离开，章 明同才慌了，知道自己再不说，就真的没有机会了，所以鼓足了勇气，无论如何也要把自己的告白说出口。 哪想到计划没有变化快，章 明同都穿戴好了，就打算出了病房直奔秦小悠他们的住处，结果却被专家医生给截了胡。 因为他们是跟悍匪对恃受的伤，自然受到了医院方面的优待，专家来交流会诊，第一拨就是来给他们几个人做复诊。 听说富安阳和林大鹏今天返京了，几位专家还挺遗憾的，他们可想不到最遗憾的人却是章 明同，活生生被拦住了走出医院的脚步，错过了自己最后的告白机会。 跟章 二叔点货的富安阳，看到急慌慌闯进来的章 明同，见他看到只有自己在时，那一脸说不出的懊恼和丧气，也不由得起了恻隐之心。 他听秦小悠提过两句，章 明同八成是看上赵安琪了，只是赵安琪身边一直有林大鹏陪着，两人之间又总是阴差阳错，注定是没戏了。 当时秦小悠也只是有点八卦，才跟富安阳叨咕了两句，毕竟这样的事情，她不可能当着林大鹏和赵安琪的面说。 他俩都没想到之后还会回到新疆这一茬儿，这时候倒是让富安阳心里有了准备，只不过他这个不会安慰人的，给可怜的孩子下了一剂超猛地药。 “对了，章 二叔，我们这次回去的时候，大鹏不是受了伤么，安琪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就亲自照料着……” “哪想到这一来二去的，倒是让两人把那层窗户纸给挑破了，您其实也应该看出来了，那两孩子早就互相有意思，不然也不会走哪儿都形影不离的了。” “就是两人打小一起长大，虽然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却都没往那方面想，没想到这一次受伤，让这两人给抓着机会了。” 富安阳本意是想一下子就断了章 明同的念想，让他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受伤的只能是他自己。 结果说完话偷瞄了一眼章 明同，就看到他惨白着一张小脸儿，要哭不哭的模样，立马吓得富安阳再不敢说话了。 但感情这事儿吧，它就是跟别的事情不一样，真不是一个人努力付出，就一定能得到回报的。 能像自己这样，自己喜欢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同样喜欢着自己，这就是天大的缘分了，简直就是老天爷的恩赐，可遇而不可求的。 这么想着，富安阳就觉得自己简直太幸福了，人这一辈子还求什么呢，事业有成，佳人相伴，幸甚！ 自己现在已得了佳人相伴，再努力一点点，让事业有成，绝对就是了无遗憾的一辈子了。 章 二叔也心疼侄子，伸手摸了一下自家大侄儿的脑袋，胡噜了两下他硬刺儿般的头发，“行了，缘分自有老天安排，你的还没到，急个啥嘛。” 章 明同恨恨的一跺脚，返身跑出去了，章 二叔和富安阳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秦小悠要是知道他们是这样安慰章 明同的，真是要为章 明同抱一声屈了，这是安慰么，明明就是雪上加霜，伤口上洒盐，两个没心没肺的。 两人再说回正事，“这些玉雕我都帮小悠包装好了，路途上普通的颠簸，应该都不会对它们造成损伤，但你还是要多加小心，仔细着些。” 第四百五十三章 风尘仆仆富安阳 章 二叔把秦小悠的这些玉雕件，都纸包纸裹的仔细弄好了，盒子里又是海绵又是碎纸条的，所有的空隙都被填满。 这时候也顾不上好看不好看了，安全最重要，只希望到了目的地，这些玉雕件都是完好无损的，每一件都是心血呢。 “安阳，你别嫌二叔啰嗦，路上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现在玉器的价格翻涨得吓人，随便哪一件拿出来，都是价值不菲呢，可别瞎了。” 富安阳没看热闹，也在一直帮忙收拾着，听到章 二叔的嘱咐，手上不停，麻溜地一个劲儿点头。 “我知道了，二叔，谢谢您了，我会小心的，我也听小悠说了，最近玉价涨得挺厉害，她来新疆收购玉料，真是抓了个好时候。” 章 二叔也是忙不迭地点头，“可不是么，小悠这丫头就是运气好，到啥时候都是占便宜不吃亏的主儿。” 富安阳听了这话就笑了，这辈子能得小悠做自己的女朋友，自己才是运气最好的那一个吧。 接着又有些抱歉地道，“二叔，这次出来时间太紧，马上就要期末考了，我急着回去考试，就不跟您多客气了。” “您帮我给章 叔叔带个话，这次实在是没时间去看他了，让他多保重，争取减刑，早点出狱，这也是小悠的问候。” “还有章 奶奶，让老人家也多保重，学生的时间自己做不了主，等以后要是有空闲了，我们再来看望她老人家。” “如果你们有机会，能去首都逛逛就更好，我们肯定会好吃好喝好招待，让你们乘兴而去，满意而归。” “小悠可是说了，只要到了我们地头，你们尽管吃喝玩东，一切的花销都归她出，章 二叔，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呀。” “那丫头看着像是挺大方的，其实也挺抠门呢，您还不趁机揩她的油，让她好好地出回血，好好地心疼一回？” 明知道富安阳这是一句玩笑话，章 二叔却是笑不起来，小悠没来他挺遗憾的，安阳要走，他也挺难受。 好歹是一起经历过生死劫难的，那种感情跟别人就是不一样，他只是没想到，富安阳竟然也还是个学生呢，想多留他几天都不成。 留下最后一句调侃的话，富安阳肩背手扛地踏上了回程，没有浪费一分一秒，别说误了期末考了，竟然还提前了两天回来。 看着风尘仆仆站在门外的富安阳，秦小悠有一瞬间的热泪盈眶，雾气把眼睛都给遮住了，让她有点看不清眼前的人。 但通过眼前这个影影绰绰的轮廓，还是能看出富安阳身后背着一个大包，左右手还各拎一个，竟然没有一件是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也不知道他这一路是如何照顾自己的，吃的啥喝的啥，身上的衣服有没有换过？脚上有没有因为奔波磨出血泡。 一辈子能有一个人为你长途跋涉，不问缘由地辛苦，你还求啥？秦小悠蓦然觉得，这一辈子就算到此为止，她都值了。 当然，她也就是这么一想，真要让她舍弃这一切，她还是不舍得的，用力拉开大门，伸手去接富安阳手里的提包。 “我来，我来，女孩子靠边。”后一步跟出来的林大鹏，抢上前接过了两个提包，结果又被赵安琪抢去了一个。 她还是心疼林大鹏伤势刚愈，虽然大夫说没问题了，但赵安琪就是不放心，反正能小心着还是尽量小心吧。 “大夫都说没事儿了，就你不放心，期末考完跟着就有一项国际赛事呢，我难道还能躲在家里不参加吗？” 知道安琪是心疼自己，但男人么，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相比之下，就要短了些儿女情长。 “比赛不是还有些日子呢么，正好趁着这点时间好好休养着，对了，安阳期末考完不是要去军区医院复检么，你也跟着一起去呗。” 对于林大鹏的伤，赵安琪确实是不放心的，毕竟他是个从事跆拳道运动的运动员，不像普通人，只要不使力就成了，他不光使力，还要被打呢。 “行，等考完试我来找你，咱们一起去军医院，那儿的大夫权威，做出的鉴定结果也能让安琪放心。” 不等林大鹏拒绝，富安阳就替他做主了，从小长到大的朋友，他能伸手帮的，不可能袖手旁观。 林大鹏其实不愿意麻烦富安阳，毕竟是公安处那边安排富安阳去看诊的，自己一个平头百姓，去占这个便宜不太好意思。 富安阳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你心眼别那么小，想那些有的没的有啥用，你这伤好歹也是为了老百姓留下的呢。” “就算去蹭个专家看诊，那也是应该应分的，咱不亏心，把身体的健康保证了，比啥都强。” “你也别觉得安琪事儿多，我们也担心呢，重复性损伤最要命了，有可以断了你的运动生涯，哪多哪少你自己算吧，我还想看你拿世界冠军呢。” 听到富安阳这话，赵安琪在心里升起一股骄傲的同时，也安心了，如果能被军区医院的专家确了诊，她才能真正放心地让林大鹏去参赛。 “赶紧去洗一洗，这一路赶得太急了吧，瞧把自己个儿造的，都快要成个泥猴子了，馊了吧唧的一股子味儿。” 程耀阳嫌弃地把富安阳撵去洗澡了，却细心地把换洗衣服都摆在浴室门口放好，富安阳悄悄地弯起了嘴角。 秦小悠几个人把三个兜子都打开了，足足有二十几件玉雕件被装在大小不一的盒子里。 最大的盒子有两尺见方，跟个小山盆景似的，最小的盒子也就拳头那么大，里面也许只是一块观音玉牌。 不管是大是小，反正全部摆放出来，也挺壮观的，三个人下午还有课，也来不及欣赏了，只能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院子，都等不及富安阳洗澡出来。 他们三个是特意在家里等富安阳的，也不确定能不能等到这人回来，只知道大概齐这个时间能到，好歹算是见了一面。 第四百五十四章 人与人的差别 富安阳洗澡很快的，只是等他出来时，秦小悠三个人已经上课去了，他有点失望地朝门外张望了一下。 “你下午去上课，还是在家里歇一下午。”旅途奔波肯定是辛苦的，但程耀阳很清楚，这点苦对于特警战士来，都是小意思。 “我回学校，晚上放学再过来，师傅有想吃的东西没有，晚上过来的时候我捎回来？” 对于徒弟的孝顺，程耀阳是相当的舒心，“不用不用，家里啥也不缺，知道你这两天回来，小悠把东西早早的都备好了。” “元旦都没赶上在家里过，小悠嘴里不说，其实心疼着呢，今天起大早去了早市，鱼呀、虾呀、肉呀、蛋呀的买了一大堆回来。” 说完朝富安阳摆摆手，“你赶紧去上课吧，不然赶不上第一节课了，本来下午就没几节课。” “我去睡个午觉，下午闲着的时候把菜备出来，等小悠回来一做就得，你就等着吃吧。” “嘿嘿嘿……”富安阳傻笑了几声出了院子，就知道师傅最了解自己，自己出门在外，最惦记地就是小悠的手艺，想吃她做的饭呢。 晚上几个人都是听到下课铃就往回跑，家里的那些宝贝，一个个都着急巴火地想看呢。 除了富安阳巴望着早点回来，是为了看秦小悠，偏偏他就没按点回来，因为一位律师知道他回来了，直接把他堵在了学校里。 这位律师手里有个案子，眼瞅着这两天就要开庭了，之前一直是富安阳在跟着做助理。 好多杂七杂八的事情，他只要把主线交待给富安阳，根本就不用他再操心了，富安阳都能给他整理得齐齐整整、顺顺当当。 结果这小子一个高儿蹿到新疆去了，说要重要的事情要办，他原本以为证据、证词都掌握得差不多，只剩下不多的几个关键点，富安阳走了也没多大的关系。 哪想到他这一走，才发现有多折手，这人跟人的素质真是太不一样了，同样是林力涛的学生，同样是学法律的，跟富安阳的差距却不是一星半点。 新找的这个学生小助理，简直就是越帮越忙，之前线路清晰的关键点，只要他配合着把证据、证词找齐就行了。 结果多了这么个帮忙的，反倒多出了好多岔头来，他根本就找不到问题的关键，总是去跑那些没多大用处的分枝。 把自己累得够呛，却没忙出个真章 ，甚至根本就是碍手碍脚的，这位律师哭的心都有了。 他可是听林力涛说过，富安阳只在他手底下听了半年多的课，就转学走了，根本就不算真正的律师专业的学生，却是已经拿到了律师资格证。 可眼前这位学了四、五年专业律法的学生，理论知识是有的，实践过程简直就是一塌糊涂，真不知道他们俩，哪个才算是专业的。 今天听林力涛说，富安阳下午大概就能到家，他直接就奔着学校来堵人了，时间太紧，如果开庭他还没弄好材料呢，也忒丢人了。 这也多亏富安阳没打算在家里歇一下午，不然他还真有可能扑个空呢，富安阳这边的朋友，除了霍开古处长，没人知道秦小悠的院子。 听说是为了案子上的事儿，富安阳当然不能怠慢，最后一节自习课，原本想找同学记记笔记、划划重点的，结果都没有补成，跟着人就跑了。 这也就是富安阳有着比其他同学特殊的待遇，公安处早就跟公安大学打过招呼了，学校里对他多有照顾。 要不然的话，这样无组织无纪律的学生，在公安大学这样纪律严明的学校里，都不知道要被记多少次过了。 “安阳没在家吗？去上课了？”回到家的秦小悠三个人，没想到竟然扑了个空，只有程爷爷坐在客厅里喝茶呢。 “是啊，劳动模范你们了解一下，一节课也舍不得落下呢。”程爷爷跟几个小家伙开了句玩笑。 “那咱们等一会儿再做饭吧，省得安阳回来菜都凉了。”秦小悠已经看到程爷爷把菜都洗好备好了，米饭的香味已经顺着厨房飘了出来。 “等啊，就想着给安阳接风呢，哪能不等他回来，吃饭也不差这么一会儿了，反正平时咱们也没有这么早的。” 林大鹏立马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好兄弟自然是要等的，这还有啥说的，其实他更想早点见着富安阳呢，想问问他是怎么这么快往返了京城和新疆的。 富安阳的旅程时间，比他当初跟秦小悠去新疆的时候，快了差不多一倍，他脚程快可以理解，但火车、汽车是按时按点的啊！ 不过这话他问了也是白问，特警队的一些处事方法，是不可能随便泄露的，普通人既不适合听，更不适合做了。 所以林大鹏的这份好奇心，注定了不可能得到满足，赵安琪却不管这些，她是扔下书包，就直奔了屋里堆在桌子上的那些盒子。 “小悠，既然咱们要等安阳，咱们不如先欣赏欣赏这些玉雕吧？我都惦记死了，真想像不到那些玉料原石都变成啥模样了？” 小姑娘对这些玉雕件好奇得紧，既然有了这个时间差，不干点啥就不是她赵安琪了。 “好，好，好，咱们就先看看这些，不过都给我洗手净衣去，这可是宝贝，别玷污了仙气儿。” 秦小悠嘴里开着玩笑，伸手去拿盒子，结果被赵安琪一巴掌给拍掉了，“都说了去洗手，赶紧去洗了再拆盒子。” 没想到赵安琪把她的话当真了，转头一想，之前看别人拿玉雕件的时候，甚至都是戴着手套的，自己净一下手也是应该的吧，也算是对祖国瑰宝的尊重。 “哇，小悠，这个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暖黄玉吧？你还说就是极普通的黄色暖玉，我的天，可真漂亮，怎么可以这么漂亮？！” 面对着眼前的这座玉雕件，赵安琪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如果这也叫普通，那别的玉是不是得叫烂石头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 你倒是想得美 先打开的一个大盒子，里面装的就是秦小悠这次新疆之行，付出最昂贵代价买到的那块暖黄玉，现在已经被雕成了黄河一景。 深深浅浅的大片大片的黄、再配上数量不是很多的褐黄色，非常有层次地雕出了河水、岩石和黄土地，甚至雕出了风沙刮过的沧桑感。 汹涌的河水奔腾直下，裸露苍劲的岩石堆积在岸边，稍远处，泛着干涩的黄土地，仿佛能看到土里的砂粒，磨得你心尖发疼。 这座玉雕的工艺真是没得说，不论是整体的设计还是精湛的手工，都不是言语可以形容得出的。 当你看到它，仿佛真的就看到了壮丽的黄江景观，被一双巧手定格，在你眼前浓缩成抹不去的一道沧桑迤逦。 赵安琪眼睛睁得滴溜圆，把玉雕的每一处都仔细地看过，像是跟着这座玉雕，经历了一次历史的变迁。 能够如此打动人的，必然不是一件凡品，这简直就是一次对心灵的震撼，赵安琪几乎湿了眼眶。 “瞧瞧这山、这水、这石头，都跟真的似的，我都不敢摸，好像一摸就能探进水里，沾一手的黄汤。” “你说当初我怎么就没跟你一起去那个地下交易市场呢？少看了多少宝贝呀！真是的，我真想见见它最原始的样子。” 秦小悠的内心也同样感叹，当初谁也不看好的一块暖玉，几乎就要流拍了，竟然还真的就雕出了这么令人惊艳的黄河风光。 大多数人都觉得，这块暖玉体积够大，颜色也算是不过分繁杂，算是难得的，但标价可不便宜，如果人傻钱多，最多也只能当做收藏就好。 谁又能料得到，经过一双巧手，竟然能雕琢出这样的神奇呢？要不是秦小悠在上辈子曾经见过这个玉雕，她肯定也是不敢贸然出手。 即便这样，她也觉得自己当时是冒险了的，毕竟她在去新疆的时候，身上的钱是有数的，几乎都花在了这块暖玉上头。 这么大的投入，如果没有人能把她记忆中的玉雕样式雕琢出来，那她的一番折腾就算是白费了。 或者说是有人把大概样式雕了出来，却雕不出作品该有的神韵，那雕出来的东西也不过就是个死物，玉雕没有灵性，自然也就没什么增长的价值。 突然，秦小悠心头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上辈子跟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黄河玉雕，莫不是就出自章 叔叔之手吧。 因为眼前的玉雕件，不论是设计风格还是雕刻手法，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对噢……很可能就是同一件。 秦小悠虽然没机会学习玉雕，但对雕刻手法还是有些了解的，章 二叔给她上课的时候，曾经详细地给她讲解过玉雕的各种分派以及手法。 她还认真地做了笔记，什么南派北派，各个分支什么的，还有那些南北大师技法上的差异，雕出来的风格也会是截然不同的。 现在认真地回想，也许真是宿命的缘分，自己能看到这块大体积的黄色暖玉，也许就是因为上辈子自己见过它，这是老天的安排，不让它被埋没。 秦小悠小心仔细地把‘黄河拍岸’收进了盒子，对了，这个景观雕件就叫‘黄河拍岸’是章 哲浩亲自取的名字。 它上辈子有没有名字，秦小悠还真不知道，只是有幸不远不近地一观而已，还是借了关绍猛的光。 要不是跟着他去参加了一次慈善拍卖会，她真的没有机会见到这样的珍品，也许就会错失了两辈子和它邂逅的机会吧？ 真感谢当时因为自己喜欢，恋恋不舍地多看了几眼，记住了它的样子，而这辈子，她要做的就是把它好好收藏，不做议价之选。 又再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座盆景雕，树干墨绿，枝叶翠绿，枝头挂着一串串浅绿的方口钱，哎哟，一棵招财进宝的摇钱树呢。 若是识货的专家就能看出，这棵摇钱树的玉质其实只能算是一般般，顶天算个中等，但从体积上论，它算是一个较大型的玉制盆雕了。 最吸引人眼球的，这是经过一块整玉雕琢出来，并不是拼接，这就非常有收藏价值，所以也称得上是一件值得珍藏的宝物。 “大鹏，呐，这件是你的。”秦小悠直接把这件玉雕交到了林大鹏的手上，沉得林大鹏手上一坠。 当初林大鹏手气也不错，挑中了两块带料的原石呢，这是其中那件大的，秦小悠也交给章 伯伯帮忙雕出来了。 毫无防备地被塞了这么大个玉雕盆景的林大鹏，吓出了一身冷汗，真怕一个没接住，把这盆东西给打了。 栩栩如生的摇钱树，得值好多好多的钱吧？何况它的寓意好啊，又能让他升值不少，但更多的，是林大鹏的不敢相信，“我的？” 那天他可是亲眼看着自己挑中的原石被开出来的，分明不是什么特别好品质的玉，杂色。 他不是特别懂，可也知道绿色一块深一块浅的太繁杂了，入眼斑驳，跟那些满绿、飘绿根本比不了。 更别说跟小悠开出来的那些玉料相比了，他甚至都没觉得不会值什么钱，要知道，那时候玉石的价格还没有上涨呢，真是白菜价。 可眼前这个盆景玉雕件，品质上就明显不对呀，“小悠，你确定这个盆景雕是我的？不对吧？” “你看这个玉雕盆景绿得多匀称呀，树干是墨绿、枝叶是翠绿，方口钱是浅绿，完全就是最佳搭配。” “我的那个玉却是绿得杂乱无章 ，跟个乱飞的无头苍蝇似的，你可别拿自己的好东西哄我。” 秦小悠一听他的这个比喻就乐了，“什么叫乱飞的无头苍蝇啊，你的绿色要是可以乱飞，那还真成仙儿了呢。” “就你这块玉料的质量，要我拿自己的换我可不舍得换呢，你可别净想着好事儿了，这就是你的那一块。” 林大鹏听得出秦小悠这是玩笑话，可是听出来这块玉确实是自己开出来的那一块儿，可这品质怎么看着就差了那么多呢？ 第四百五十六章 美到忘了呼吸 看林大鹏还是有点半信半疑的神色，秦小悠忍不住伸手点了点他，一副恨自家孩子不成器的表情。 “大鹏，要不说上课你不好好听讲呢，白白浪费了那么宝贵的机会，老师课上说的你就没进耳朵。” 林大鹏感觉冤得很，“我听了啊，你不是看过我的笔记么，我记得那么认真的，能是没注意听讲么？” “既然注意听讲了，为什么不记得老师说过的话，就饭吃了吗？”听了没记住，秦小悠更生气，那不是白听了？浪费时间。 在学习上，秦小悠一向盯这几孩子盯得很紧，不然就林大鹏这懒样，也不可能一直保持着这么靠前的成绩了，秦小悠的督促绝对是功不可没的。 “好的玉雕师傅，就是能最大限度地合理利用玉料本身的造型和色彩，设计出最适合它的玉雕件来，才算是好手艺。” “你的这块玉料，虽然品质一般，绿色也有些驳杂，但胜在是块整料，体积也够大，所以在雕刻的过程中，有足够的发挥空间。” “你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努力地想象一下，如果把这些方口钱都安回到玉料上，而不是这样悬浮着的，还是不是你原来的那块玉了？” 林大鹏听了秦小悠这话，又再转回头仔细地看，然后惊异地睁大了眼睛，“小悠，你是说……是说这些方口钱，都是原来玉料上的？” 他以为这些挂在枝头摇曳多姿的方口钱，是用其它的碎玉雕成钱的模样，然后再用什么手法挂上去的呢。 林大鹏是看过章 二叔拼接玉料的，绝对的天衣无缝，他看不出茬口，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所以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些枝丫上硕果累累的方口钱，竟然会是从原本的玉料里，直接立体切割出来的。 也就是说，看着是树上挂满了东西，其实它们还是一个整体，根本就是分不开的，这样的雕刻手法……我去，称得上是巧夺天工了吧？ “我的老天爷，这也太神奇了！”这次惊叹的还是赵安琪，她再一次的被惊艳到了。 完全超出想象，这棵摇钱树会是用一块整玉直接雕琢出来的，并没有用额外的玉料进行拼接，这得是多灵巧的心思，多精妙的手艺。 “怪不得在新疆的时候，总是听人说，一块玉料的好坏，并不能决定这块玉料本身的真正价值。” “如果遇到了一位好的玉雕师傅，经过了他的妙手加工，完工后的作品，价值就会呈几何倍数的增长，我这回可算是亲眼见识到了。” 林大鹏也终于接受了这块玉是自己的，小心翼翼地把玉雕盆景装好，打算等自己放假回家的时候，送给老爸做礼物。 “我爸肯定会很吃惊，绝对想不到我跟着小悠去了一趟新疆，能拿回这么一件好东西来。” 听到林大鹏这么说，赵安琪也有点望眼欲穿地惦记了，她也找到过一块带料的原石呢。 虽然那块玉料不大，跟林大鹏的这块根本没法儿比，可还是盼望着、好奇着，不知道小悠帮着雕成了啥样。 她和林大鹏一样，原本并没想着把自己挑的原石玉料再拿回来，毕竟当时连买石头的本钱都是小悠给掏的。 真要说起来，自己也就算是帮小悠挑了块石头，但当她看到林大鹏的那个玉雕盆景时，她不由得就有些期待了。 不是期待着玉料变成玉雕件能值多少钱，而是对这种散料经过雕琢过后，身价倍增，工艺超出预期，土鸡变凤凰的大变身的期待。 也许这样的比喻不怎么恰当，但赵安琪想不到更好的比喻了，她真是觉得，没经过雕琢的玉料就像是家里养的土鸡，没什么出彩的。 可经过章 叔叔的一双妙手，土鸡就变成了展翅欲飞的凤凰，带着翱翔九天的霸气，让人心生仰慕。 这么多年朋友做下来，秦小悠哪能不知道赵安琪此时的心急火燎，但这么多的盒子，她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属于赵安琪的。 “安琪，你别急哈，反正都是要看的，咱们一个个来，大鹏这个是赶巧了，我从大件的开始开盒，可不就先轮到他了么。” 赵安琪急急地道，“那咱们现在就从小件的开始打开吧，你也说了反正都要看的，先看大的还是先看小的也没什么不同。” 小丫头真是急了，秦小悠当然顺着她，“好吧，听你的，早晚都是开，先开哪个都一样。” 就这么着，一个盒子一个盒子地打开来看，迎来的是一声声的惊叹，就连一向波澜不惊的程耀阳，也被这些精彩绝伦的玉雕给震撼到了。 只是盒子翻开了一大堆，还是没有看到属于赵安琪的那一个，小丫头都有点灰心丧气了。 “小悠，章 叔叔是不是没有把我挑的石头雕出来呀，大概是我挑的那块料子太差了吧，不值得章 叔叔费这番心思。” 秦小悠抬手虚推了她一把，“净瞎说，如果章 叔叔当初不想雕，他就根本不会接，你觉得章 叔叔那样的性子，会是个虚与蛇尾的人么，绝对不会应了不做的。” “一个好的玉雕师，不会挑剔玉料的好坏，能用品质差些的玉料，雕出高品质的玉雕件，那才叫手艺，才能显出玉雕师的功力来。” “章 叔叔就不是怕挑战的人，或许他更想接这些一般的玉料，然后雕出让人出其不意的作品来呢，让世人大吃一惊，才更有成就感。” 嘴里安慰着赵安琪的功夫，秦小悠已经麻利地又打开了一个盒子，一个镂空的双层玉雕香熏球出现在眼前。 只是打开的一瞬间，所有人的眼睛都被吸引了过去，屋里瞬间鸦雀无声，只余下轻重不同的呼吸。 呼吸也像是放轻了，像是怕呼得重一点，就把眼前这如烟似幻的场景给吹走了，再不得见。 静了差不多有两三分钟，秦小悠才悠悠地吐出一口长气来，仿佛被旖旎的景色给震惊了，美到让她差点忘了呼吸。 第四百五十七章 惊掉下巴的技艺 香薰球里外双层的图案是不一样的，仔细地看过去，外层是花繁叶茂的花园景致，而内层雕的则是出行的少女，又是另一番景象。 偏偏两层的意境又是那么的契合，仿佛是内眷的小姐，百无聊赖之时，被丫头搀扶着，去花园解闷散心、观花赏景。 猛然见到这个香薰球，秦小悠确实是下意识地就屏住了呼吸，把呼吸放到了最轻，像是怕惊着了游园的小姐，又像是怕到了花园的静谧。 此时才醒过神来，必发现自己憋得有点难受，赶紧调整了一下呼吸，让呼吸重新变得顺畅。 她这一动，旁边的人也都跟着动了起来，像是被仙女棒点醒了，刚刚都是景色迷得睡着了似的。 赵安琪大大地喘了几口气，几乎立马就趴了过去，整个人都快要趴到那个小盒子上了，却又坚定地保持着一个安全地距离。 “小悠，这就是传说中的香熏球吗？还是双层的？如果会动的话，那可就神奇了，我听说双层的香薰球是会动的。” 赵安琪想要上手去摸一摸，但伸了几次手，又都缩了回来，她真怕自己粗手大脚的再把这物件给碰坏了。 眼前的这个香薰球，做工太过精细了，镂空的雕花都是那种最粗不过一毫米的，有些花瓣、树叶甚至被雕得飞薄，几乎薄到透明，仿佛能随时跟风起舞。 “你很喜欢吗？”秦小悠伸手点了点盒子里的香薰球，赵安琪愣愣地点了点头，她是真喜欢。 “那就是你的了。”秦小悠把盒子往赵安琪的眼前推了推，赵安琪彻底愣住了，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怎么了？不是喜欢吗？怎么又不敢接了？”秦小悠看着赵安琪的呆样子，不免有些好笑。 “不是……我是喜欢，可是……可是不能喜欢就归我了呀，我喜欢的东西多着呢，难道你都给我了不成？” 赵安琪呐呐地说着，眼睛却口是心非地盯着盒子里的香薰球玉雕件，视线挪不开半分。 她是真的太喜欢这个了，应该所有的小女生都会喜欢的吧？一想到这个，赵安琪硬生生的把视线从香薰球上拔出来。 自己这么个粗糙的性子，都能喜欢它喜欢成这样，小悠心思细腻，肯定会更喜欢这样的物件，再怎么样，自己也不能夺人所爱。 “小悠，赶紧把盒子里的东西收起来吧，再看我真要据为已有了，人的定力是有限的，你不能这么考验我。” 说完还用力地拍了拍胸脯，感动于自己的意志坚定，她可不想被这些物资的诱惑动摇了心境。 但是……但是那个玉雕香薰球，真的是太可她的心意了，这么一想，赵安琪忍不住又把目光瞟过去。 秦小悠被她逗得不行，可也感动于她的这份坦诚直率，喜欢就是喜欢，不遮掩，不逃避，但又从不会因为自己的喜欢，就不顾对方的感受，动些乱七八糟的手段。 若是换成了其他人，遇到这样喜欢的物件，跟秦小悠又有着这么多年的交情，保不齐就会想跟秦小悠打个商量，希望她能把东西匀给自己。 赵安琪却是绝不会动这样的心思，她的直爽里带着最真诚，她跟自己一样清楚，能让她这么喜欢的东西，自己也同样会喜欢的。 她如果开了口，做为好朋友，自己就只能忍痛割爱，说是打商量匀东西，跟直接开口要也没什么区别。 秦小悠轻手轻脚地把玉雕香薰球从盒子里拿出来，原本以为看到的足够让人惊叹，哪想到还有未见到的乾坤。 只有乒乓球大小的香薰球，果然不是普通的双层，它是真的能够旋转的，温婉的小姐仿佛是在花园里闲庭漫步。 更让人惊叹的是，能雕成双层镂空旋转的已是不易，哪想到在它的下方，还坠着二十几串碎玉。 每串碎玉只有一寸长短，却串着足有十几颗的碎玉，每颗都只有米粒大小，但磨出了不知道多少个棱面，闪着熠熠耀眼的光彩。仿若二十几道人造的彩虹。 “我的天……这不会是……不会是雕琢的时候切下来的碎玉，然后串成的碎玉流苏吧？” 有了林大鹏那个摇钱树的经验，大家同时想到了这个，赵安琪这一次是真的挪不动眼睛了。 嘴里喃喃地道，“这也太漂亮了吧，像是把满天的星星都摘了下来，然后串在了珠链上，偏偏在大白天的，也能闪出七彩的光。” “这是下了多少功夫啊？真是难为章 叔叔了，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雕出这么多玉件儿来的？” 真要说起来，也算是秦小悠因祸得福，如果章 哲浩没有被关进监狱，家里那么多的事情让他操心，他也不可能静不下心来专心玉雕。 现在的他被专门安排了一间工作室，把家里的工具都搬了过来，每天除了玉雕，也没有其它的事情做。 没有外界俗世的干扰，章 哲浩反倒沉下了心，像是突然开了窍，手起刀落之间，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层次，手法速度已是从前完全没法相比的。 不止是速度快了，手法技艺也更加的娴熟精巧，每一刀下去，不只是留下一笔刻痕，同时像是赋予了玉料灵魂，让玉雕有了勃勃生机。 现在的章 哲浩，不应该再被称为玉雕师了，哪怕是著名的，这个称呼也不配再用在他的身上，他现在应该被称为玉雕大师，或者玉雕泰斗。 世间万事万物都讲究个机缘，入狱这个劫数，应在章 哲浩的身上，却变成了一个天大的机遇。 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说的就是一个人对技艺的了悟，这个不是师傅能教出来的，而是要看一个人自己的境界修为。 此时一心潜修的章 哲浩，终于不再被世俗干扰，让他对玉雕静了心、静了情，才有了这次机缘巧合的了悟，让他的修为踏入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崭新境界。 连程耀阳在内，所有人也都盯着这个意外的惊喜，惊得下巴都快要收不住了！ 第四百五十八章 指路的明灯 如果碎玉流苏坠子上用的，真是雕琢过程中切割下来的本身的玉料碎块，那这手艺绝对是闪瞎人眼睛的神奇了。 要知道，香薰球的镂空间隔是非常小的，按照常理，如果想把雕刻时候的碎屑取出，应该是越小的碎屑越方便，最好是碎末才好。 而流苏上的碎玉，是能通过镂空缝隙之间最大程度的玉块，可见雕琢时的手法和力度有多么的精准了。 秦小悠拿起一串碎玉流苏，试着穿过香薰球，果然，刚刚好能通过，甚至有些要找寻角度，不然因为棱角的关系，就会通过得艰难些。 秦小悠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香薰球竟然还藏着这样大的惊喜，让所有人都又一次的大开了眼界，为章 哲浩的这份心意和功力而打动。 之前这些碎玉流苏坠子，都被埋在了碎纸条里，大概是怕在旅途中颠簸碎了吧，所以才没有在第一时间被大家发现。 这样的工艺，确实让人叹为观止，轻轻地用手拨动一下，或者是拎着香薰球晃动一下，碎玉流苏坠子就会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像是一款精美雅致的风铃。 秦小悠忍不住拎着香薰球往腰间比了一下，这要是搁在古代，应该就是仕女们戴在腰间的绝美配饰了。 奈何这是在现代，它就算是再精美绝伦，也只能被供奉在暗室里收藏，秦小悠不禁在心里暗叹了一声暴殄天物。 手上小心翼翼地把玉雕香薰球重新装回了盒子，用碎纸条把碎玉坠子也好好的裹夹好，正要开口说话，却被林大鹏抢了先。 “小悠……”林大鹏叫了小悠的名字，叫完却又卡了壳，脸上是颇有些为难的神色，但目光在扫过了赵安琪后，表情又瞬间坚定了。 “小悠，我知道这样的要求有点过分了，会让你很为难，但我还是想跟你提个不情之请……” “那个……就是吧……我想跟你买这个香薰球。”终于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接下来的话也就跟着顺溜了。 “你就当我脸皮厚吧，反正我就是想买这个玉雕香薰球，我知道它现在的价值肯定了不得了，但我还是想把它买下来。” 林大鹏说着话，把装着自己摇钱树的那个盒子往秦小悠的面前推了推，“呐，这个摇钱树先给你，算是预付的定金。” 说完又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脸色有点微红，“我的身家你都清楚，还差多少，等我回去捋捋我那两间健身房的收入。” “如果还不够的话，我攒攒再还你，不过……”林大鹏扭捏了一下，“这个香薰球……你可以先给我吗？算我提前赊货了。” 他知道这个香薰球玉雕件，价钱只会比自己的那个摇钱树玉雕盆景贵，绝对不会比那个便宜， 玉料本身它可能值不上多少钱，但这个做工和巧心思，却绝对是天下地下独一份儿的，它贵就贵在了创意和雕工上。 赵安琪被林大鹏这一出给弄傻了，这么珍稀、贵重的玉雕件，张嘴买跟张嘴要有什么区别，就算是出钱买，也太不仗义了。 凭着几个人的关系，小悠是卖还是不卖呢？若是换成其他人，秦小悠保证会一口回绝掉，都不带打喯的。 赵安琪太了解秦小悠了，她就不是个轻易抛洒善心的人，秦小悠做事最有底线，不会轻易因为别人的请求就软了心思。 既然是自己喜欢的东西，还是可遇不可求的，她凭什么要卖掉啊？小悠又不缺钱，她就不是个把钱看得有多重的人。 可张嘴的是林大鹏啊，大鹏若是想要买，小悠又怎么好意思不卖，这不是明摆着让小悠为难呢么。 对于林大鹏这样的表现，赵安琪其实是有点生气的，伸手拽住林大鹏的胳膊，扯过来就想要训他几句。 可当她看到林大鹏自己也是窘迫成一张关公脸的，突然就明白了林大鹏的心思，他不是因为觊觎这件好东西，才想把它买下来的，他是因为自己喜欢。 这一瞬间，赵安琪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明知道林大鹏这事儿办得不对，可她却哑着嗓子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男人的心意，让她感动得快要掉下眼泪了，能为了自己的这份喜欢，如此地为难了他自己，甚至连带着为难了朋友，可见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了。 “哎呀，瞧你俩，这是干嘛呢，安琪你把手松开。”对于面前两个人的心意，秦小悠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 一个是想为女朋友买下她最喜欢的物件，哪怕为此倾家荡产，也再所不惜；一个不想男朋友因为自己难为了好朋友，即便再喜欢，也没有半点据为已有的心。 两个人都是坦荡之人，秦小悠当然不会真的为难他们俩，把盒子的锁扣锁好，递到了赵安琪的手里。 “呐，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你们两个就别在我眼皮子底下秀恩爱了，显摆我没人疼吗？”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有人应到，“谁说我们小悠没人疼的，那是我疼媳妇儿的时候你们没看见。” 随着声音，富安阳从门外迈步进来，一身的风尘仆仆，裹夹着寒风里的冷意，明显是急着赶回来的，声音里还带着些微的喘息，可见有多急。 “没人说你不疼媳妇儿，是你媳妇儿嫉妒我们恩爱，又关我们什么事儿了。”赵安琪嘴快地把富安阳怼了回去，小丫头从来都是得理不让人的。 “哎哟，你们这一个两个的，还有没有个正形了，都给我好好说话。”旁边的程耀阳听不下去了。 还没结婚呢，一个个就媳妇儿长媳妇儿短的乱叫，也太不像话了，程耀阳不会承认自己老古板，泱泱大国，最讲究礼仪规矩，规矩总是要守着的。 “对不起，师父。”“对不起，程爷爷。”富安阳和林大鹏同时开口认错，他们对程耀阳，是真心实意的恭敬。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遇到了程耀阳，几乎改变了富安阳一生的走向，师父就是一盏指路的明灯。 第四百五十九章 感情才是最珍贵的 富安阳对程耀阳的恭敬自是不必说了，林大鹏对程耀阳，也是当成自家长辈敬着爱着的。 不说日常生活上的关心，就是林大鹏的跆拳道，他能一步一步地走向国际赛场，并持续高走，程耀阳的功劳也是要占到第一份的。 论起实战经验来，没谁比程耀阳更厉害了，就算是富安阳，也要甘拜下风，若不是胜在年富力强，绝对是不敢跟师父比较的。 林大鹏在自己跆拳道的基础上，被程耀阳不时地加以点拨，同样的下劈、横切……已经是比其他选手更多出了一份巧妙的力道和气势。 所以程耀阳对于林大鹏来说，即使没有正式拜师，也算是半个挂名弟子了，只要是程耀阳出声批评，他肯定是立马就虚心接受的， 对于两个小子的恭敬，程耀阳还是挺受用，不免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重了些，赶紧放低了身段，出声解释着—— “这用说什么对不起，以后多注意着点就是了，我这可不是挑毛拣刺儿，你们大伙子喊一声是没什么，可对丫头们就有些不尊重了。” “也就是在家里，这要是在外面，让知道内情的人听了去，会以为咱们不拿小悠和安琪当回事儿呢，若是被人嚼了舌头，可是万万不妥当。” 富安阳和林大鹏自然又是赶紧应下了，程耀阳也就不在这个事情上纠结了，小孩子间的玩闹，没什么大事儿。 但他还是不愿意让外人有机会看轻了自己的孩子，在他的眼里，小悠和安琪就是自己的亲孙女，可容得外人说闲话。 “你们刚才说什么呢，我刚进门，听着都挺热闹的。”富安阳也顺着师父的意思，转换了话题。 林大鹏赶紧把盒子锁扣又打开了，指着里面的东西道，“安琪喜欢这个，雕工真是精致到没法儿说。” “不过小悠肯定也喜欢，我在强人所难呢，想把它买下来，小悠，对不起啊，我实在是……” 实在是想圆安琪一个梦想，安琪是个性子比较糙的女孩儿，很少会对什么物件特别上心，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件，林大鹏是真心舍不得让安琪失望。 听林大鹏这么一说，富安阳也没话说了，要是只有赵安琪喜欢，大鹏想买自然没问题，可问题是小悠也喜欢呀。 他在新疆跟章 二叔打包的时候，看过完整的香薰球，确实精致、漂亮，女孩子为它动心是难免的。 只是事情一涉及到小悠，富安阳就拿不定主意了，他知道以小悠的性格，肯定是会同意出手的，可他却是有点替小悠心疼。 秦小悠却是笑呵呵地道，“这原本就是安琪的东西，你们没必要为我难受，不属于我的，我还能硬留下来不成。” 这话题怎么说着说着又转回来了呀，赵安琪把盒盖子又锁了回去，“什么就是我的东西了，你赶紧拿回去，君子不夺人所爱。” 秦小悠又把盒子推了回来，“这真是你的东西，就是你开出来的那块玉料雕的，不是你的难道还是我的吗？” 赵安琪这回是真愣了，愣了半晌，嗖的一下又重新把盒盖打开了，那毛毛愣愣的动作，把林大鹏吓得不轻，“你慢着点，别碰坏了。” “你说这是我的？我开出来的那块玉？”赵安琪哪顾得上林大鹏说什么，她现在的表现，就跟林大鹏之前一模一样。 秦小悠语调平和地道，“是啊，是你的，我不会弄错的，你赶紧收好吧，别真磕了碰了的，那可就心疼死了。” 赵安琪趴在桌上看了盒子好半天，像是要把东西看进眼睛里，记在心上，再也不能忘了。 然后慢慢地盖好盒子，锁好锁扣，这次的动作特别的谨慎和小心，然后把它推到了秦小悠的面前。 “小悠，买原石的钱是你掏的，当时就是为了让我耍着玩，中或不中都不要紧，你是这样说的吧？” “章 叔叔的手工是你付的，单子是你下的，经过了章 叔叔的手艺，才有了这么多美轮美奂的玉雕件，对吧？” “玉雕是安阳千里迢迢从新疆肩背手提回来的，是他付出了千辛万苦，才能让我们看到这么完好无损的玉雕作品，我没说错吧？” “小悠，这件东西根本就不是属于我的，我并没有为它做过些什么，它就是你的东西。” “你不必因为我的喜欢，就帮我想足了借口，让我把归为已有，喜欢不是贪心的理由。” “小悠，谢谢你对我的这份心意，但东西我不能收，底线原则我还是有的，不能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就心安理得的收下它。” 听到赵安琪这么说说，林大鹏把那棵摇钱树也推了过来，跟香薰球摆在了一起，他没说话，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回不等秦小悠开口，富安阳就做主了，“你们两个还是不是朋友啊，既然是你们挑出来的原石，那这东西就是你们的，还说那些有的没的干嘛。” “赶紧的，自己把东西收起来，推过来让过去，好像我们小悠多小气似的，这不还有这么多玉雕呢么，人得知足，知足才会更有福气。” 说完转头看向秦小悠，“小悠，我饿了，刚才放学被邹律师堵在学校里，跟他跑了一晚上材料，有饭没有？” 秦小悠赶紧应着，“有，有，有，爷爷把米饭都焖好了，还特意加了黑米，香着呢，菜也都收拾利索了，我一炒就得，马上开饭啊。” 也不再顾着屋里的人，小跑着就去了厨房，仿佛富安阳肚子饿这件事，比这些价格不菲的玉雕件重要多了。 看着小悠的背影进了厨房，富安阳转回身，表情严肃，没有半点刚才开玩笑的模样了。 “大鹏，安琪，咱们是好朋友，说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光腚娃娃也不为过，小悠的为人你们还不清楚吗？” “她从来就没拿钱财当成一回事，感情在她心里才是最重要的，即使这个东西再珍贵，再独一无二，在她的心里，也没有你们两个重要。” 第四百六十章 又是一年元旦 富安阳伸手拍了拍林大鹏的肩膀，他知道自己现在说的话，林大鹏都会理解，两人从小玩儿到大，这份默契还是有的。 “大鹏，小悠一向是个有原则的人，无故的赠予等同于施舍，你们觉得小悠会是那样的人吗？” “她更愿意做一块垫脚石，帮助你们自己成就一份事业，而不会让你们享受着不劳而获。” “所以，她既然说了东西是属于你们的，那就肯定是属于你们的，你们心安理得的收下，就是对她最好的回报。” “别说什么她付钱让你们找石头玩儿这样幼稚的借口，你们千里迢迢陪着她去了新疆，经历了那么大的一次风险，这份情谊又该怎么算？” “别算得太清楚了，生分！一辈子的情谊才是真的，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也不过是给我们的友谊添了点精彩而已。” “小悠不是贪得无厌的人。”富安阳指着条案上剩下的那些盒子，“有这些已经足够了，小悠最清楚自己要什么。” 程耀阳看着自己的这个爱徒，真是越看越喜欢，有能力，有才干，聪明智慧，还不吝于计较，长得也有模有样的，简直就是十全十美，这样的弟子上哪儿去。 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得意的事情，不是破了多少案子，破案是他的本分，他不必拿这些出来炫耀。 他最得意的事情，是抢先一步把富安阳收在了自己门下，没让霍开古给抢了先去，只剩下了眼馋的份儿。 “来端菜啦，已经炒好了两个，饿的人就先吃，剩下的也马上就好。”秦小悠在厨房里大声地喊着。 赵安琪赶紧小跑了过去，把两盘炒好的菜端上了桌，又拿着碗给所有人盛好了饭，才重新回到了厨房里。 一边看着秦小悠炒菜，一边轻声地跟她说着，“小悠，那个香薰球是属于咱们两个人的，我会好好保管着，一辈子珍藏。” 秦小悠听得明白，赵安琪表面说的是珍藏一个物件，深意说的是珍藏彼此的友谊，一辈子的朋友，一辈子的情谊，比什么都难得。 “行啦，行啦，一个玉雕件而已，还没完没了了，我要是真喜欢，啥时候挑块好料，让章 叔叔再给雕一个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在章 叔叔那有面子呢。” 这句话才真正说到赵安琪心坎里去了，对呀，有章 叔叔呢，那这个香薰球就可以不是唯一的了，那她还计较什么呢。 秦小悠想的却是，只要能让赵安琪安心就好，至于让章 叔叔给重雕一个，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她不会因为一已私欲，就让一件珍品掉了价值。 不过赵安琪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东西再贵重也只是死物，小悠对自己的这份心意，才是这辈子老天赋予自己的最难得最珍贵的礼物。 “谢谢你，小悠。”这么感性的表达，让赵安琪有点不好意思，她很不习惯这样的表达方式，所以害羞了。 端起新出锅的一盘菜，快步地走出了厨房，再想回来，却被富安阳拦住了，换成他去厨房守着。 等到最后一盘菜出锅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鞭炮的响声传来，林大鹏和赵安琪好信儿地跑出去看个究竟。 结果两人很快就回来了，脸蛋被冻得红扑扑的，咧着嘴异常兴奋地对屋里人喊着，“亲爱的朋友们，今天元旦啊，过新年了！” 屋里的三个人面面相觑，所有人都因为惦记着富安阳今天可能回家，还真把元旦这件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 “怪不得呢，放学的时候，听到有同学说，低年级的同学搞联欢，问有没有人想要去跟学弟学妹们联谊的。” “我还想着这不年不节的，怎么突然就搞起联欢活动来了，原来还真是过年了呢，元旦啊，眨眼又是一年了。” 秦小悠感叹着时光飞逝，转眼已经一九九三年了，她重生一次回来，已经是第十个年头。 赵安琪心思简单，没那么些乱七八糟的想头，知道了今天是元旦，立马就想着自家人得热闹一番。 “正好小悠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咱们就当这是年夜饭，也迎接个新年，就是差了一挂鞭，有点遗憾。” 跟里说着遗憾，表情却是半点遗憾也没有，嘴里兴奋地朝程耀阳喊到，“程爷爷，您来点白的不？过年啊！” 程耀阳赶紧点头，“来点，来点，总防着你们这些小家伙偷喝，我也不得不跟着忌口，都快要忘了白酒啥滋味了，今天都喝点儿。” 几个孩子就都跟着一起乐，富安阳跑去厨房的柜橱里，拿了一瓶茅台酒出来，这是霍伯伯特意送来给师父的，一气儿送了五瓶，师父一直没舍得喝。 这边刚把茅台酒打开，院子大门就被拍响了，林大鹏跑出去，把霍家父子俩个迎了进来，霍子铭手里还拎着一挂鞭炮。 赵安琪乐呵呵地接了，“还是子铭哥想得周到，竟然想着给我们带一挂鞭过来，这才像个过年的样子，大鹏，走，咱俩放炮去。” “你们爷俩怎么来了？”程耀阳看见来的是霍家父子俩，赶紧站起身，知道他们又是来陪他过元旦的，已经坚持了好多年了，嘴里却还是问了一句。 “好歹也是辞旧迎新，你们又跑这儿来干嘛，留你媳妇儿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多不好，哪有你们这么当丈夫，当儿子的。” “我这儿有孩子们陪着呢，不用你们爷俩惦记着，赶紧回去吧，以后元旦别往我这儿跑了。” 程耀阳挥着手赶人，霍开古却是两步上前坐到了桌边，“这么硬的菜我哪能回去呢，小悠的手艺吧？” 然后夸张地伸长了脖子，眯着眼猛吸了一口气，“闻味道就是小悠做的，老处长，您不是心疼这口饭菜吧，要走我也得吃完了再走。” 霍子铭也在林大鹏的身边坐了下来，一副黏在凳子上的样子，“就是，小悠的手艺我们可不能错过，有些日子没吃着了，这心里老惦记呢。” 第四百六十一章 学霸担心变学渣 程耀阳看着这父子俩耍起赖的样子，非要陪着自己吃完了饭再走，眼睛控制不住地有点潮湿，浮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他哪能不明白，这父子俩是想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多陪陪自己，免得自己想念逝去的亲人。 “就没见过你们爷俩这样撵都撵不走的，那行吧，你们就留下吃，不过得把弟妹叫过来，不能再让她一个人过新年了。” 霍开古赶紧摆手拒绝，“不用了，不用了，家里给她准备好了饭菜，也丰盛着呢，亏不着她，这些年她也习惯了。” 这一声习惯了，更是让程耀阳心里不好受，为了安慰和陪伴自己，霍开古牺牲了多少个跟家人团聚的机会。 在霍开古的心里，总觉得程处的妻儿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遭遇不幸，可程耀阳清楚，那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了？ 正义和邪恶终有一战，自己的妻儿只是不幸地成为了交锋的牺牲者，没有谁是故意牺牲了谁的。 “老处长，你也别想那么多，一年也不过就这么一天，不打紧的，咱们老哥俩热闹热闹，过个新年有什么不行的。” “三十晚上我就肯定不陪你了，那才是大日子，我得留着和子铭陪着他妈妈一起过，老哥哥，对不住啦。” 这就是提前给程耀阳道了歉，其实每年都是这样的，阳历年和农历年，霍开古一个日子给了老上级、老首长，一个日子给了自己媳妇儿、儿子的妈。 “根本用不着这样，都过去多少年了，还能再刺激着我了？安阳，你去接你霍大娘过来，咱们一起过新年。” 程耀阳清楚得很，霍开古之所以每个元旦过来陪自己，却不带媳妇儿过来，就是怕自己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团圆，想起那些不堪的过往。 他想告诉这爷俩，自己没有那么脆弱，总不能因为自己的缺失，就让别人也跟着不圆满，不幸福。 那他曾经那些年的努力又是为的什么呢？他不就是想制止犯罪，战胜邪恶，让更多的家庭和睦，让更多的亲人团聚么！ 富安阳到底还是去把霍夫人接了过来，这个元旦过得是相当的热闹，程耀阳看着身边的人，他终于觉得没有遗憾了。 徒弟为自己报了仇，让伤害妻儿的凶徒受到了正义的审判，妻儿终于可以含笑九泉了。 霍开古也终于不必再内疚，总是怕自己孤单，怕自己想念，避讳着一家三口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现在能团团圆圆的，真好！这才是该有的生活。 日子又恢复到之前的轻快，两天后的考试，对于秦小悠他们三个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困难的，平时的知识积累足够用了。 反而是富安阳这两天钻进了书本里，他之前落下的课程太多，又要不时的回军区医院做复健，还要跟着律师们跑业务，学习上就显得有点紧张。 好在这位是个认学又聪明的，之前回归的几个月，时间虽然有点紧，还是抽空把落下的课程补得差不多了，他现在主要是临阵磨磨枪。 “都考完了吧？怎么样，都能过不？”四个孩子都考完了期末考，程耀阳才敢问这么一句，之前怕让孩子们紧张，忍着没敢问。 当然，他这话主要是问富安阳的，秦小悠他们几个的成绩，程耀阳其实并不担心，那几个孩子的成绩就没差过，他是怕富安阳考不好。 原本富安阳也是不必他担心的，这小子的成绩一向不错，但这次因为卧底的时间太长，学业大概荒废得差不多了，程耀阳才免不了紧张。 “好着呢，就这样的期末考，对我只能算是毛毛雨啦，我们三个可都是参加各种竞赛的种子选手，这么平常的考试能难住我们么？” 赵安琪的洋洋得意，被林大鹏一肘子给打断了，“问你了么，程爷爷是担心安阳挂科呢？” “安阳现在回到学校上课了，如果考试不过，可没有之前那种特意给他补考的待遇了，是要跟着普通学生一起补考，然后被记在档案里的。” 赵安琪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吐了下舌头，收起了自己的嘚瑟，林大鹏无奈地摇了摇头，能活得这么没心没肺的，也是一种幸福。 “指定没问题呀？落下功课又怎么样，凭我的聪明，随便翻翻书就搞定了，师父不必担心我。” 可富安阳越是做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程耀阳就越是有点担心，宝贝徒弟之所以荒了学业，为的就是替自己报仇。 程耀阳真怕自己拖累了安阳，让他的档案不能耀眼夺目，凭着富安阳自身的聪慧伶俐，如果不是被自己牵累，必然会跟小悠那丫头一样优秀。 “程爷爷，您真不必为安阳担心，好歹已经回学校半年了，就算有其它的事情牵扯精力，以他的脑子，考个期末考也难不倒他。” “如果真考不好，那也只是他自己的问题，跟外人无关，我们小时候替学校四处参赛，也不能好好地上课，落课旷课是常事，不也一样拿好成绩么。” 秦小悠算是劝到点子上了，这就是好学生的优势，不必死学硬背，自有一套方法，能让自己轻松拿到好成绩。 程耀阳多多少少放下了一点心，“人老了，心晨就有点扛不住事儿，其实也明白的，现在惦记再多也没用，等下成绩就知道结果了。” 老人家背着手回了自己屋，四个年轻人面面相觑，老人略微有点寂寥的背影，让他们都有点不好受。 连对自己很放心的富安阳，都跟着有点紧张起来，扭头问着秦小悠，“小悠，我这次不会考不好吧？不会真的挂科了吧？” 这一问可把秦小悠逗得不行，“富安阳，你要是连自己考得好还是不好都没把握，可真不亏程爷爷替你担心了，学霸变学渣，也让我见识一回。” 富安阳伸手点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窝，“你还幸灾乐祸，我这里紧张着呢。” 第四百六十二章 爱跟脚的赵安琪 富安阳真是因为师父的担心才变得紧张起来，他不想让师父失望，如果自己没考好，师父会愧疚、难过吧？ 别人不知道师父为什么担心，甚至紧张到失态，富安阳可是清楚得很，还有谁能比他更了解师父的。 其实师父是多虑了，他执行的是任务，能顺带帮师父报了大仇就更好，算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可师父却总是觉得，自己之所以接了这项任务，就是为了想给师娘和师兄报仇，所以不惜以身犯险。 现在任务完成了，自己全须全尾算是过了最难的一关，可要是因此耽误了学业，误了自己的前程，师父依然还是会心生愧疚的。 所以他明明对自己挺有信心，知道自己就算考得不是特别出色，但要说挂科，还真是不至于的，却因为师父的态度，让他也跟着有点心里没底了。 秦小悠拍掉了他指着心口的手，“程爷爷紧张有他的原因，你就别跟着瞎紧张了，我们都相信你一定没问题的。” “安阳，你要相信自己，好歹也是个保送上了QH的学霸呢，不至于的，别绷着了，明天带你出去放松放松。” “去哪儿去哪儿？”一听秦小悠说出去放松，赵安琪立刻兴致勃勃地凑上前来，出去放风是她最喜欢的事儿了，她就是个闲不住的。 “去哪儿也不带你。”秦小悠逗她，赵安琪就噘了嘴，“别这样么，咱们是好姐妹，你不会这么狠心吧？” 最后当然是全体出门了，程耀阳不想跟他们出去，家里那些玉雕件太贵重了，他不放心家里没人，想留在家里看着。 “程爷爷，咱们就是去逛逛街，也就是半天左右的时间，不会出什么事儿的，又没人知道咱家里有东西，哪儿就那么巧了。” “今年您不打算跟我们回去过年，我们过两天就回家去了，年前想陪您逛街也逛不上了，咱总得添两件新衣服不是，大过年的，咱可不能太寒酸了。” 可无论怎么劝，程耀阳还是不放心，最后没招了，秦小悠一个电话把秦小闲叫了回来，让他回院子这边守着。 领着程爷爷走在BJ的大街上时，秦小悠还在想着，如果程爷爷知道楼房那边也搁着一堆切割好的玉料呢，不知道还会不会让秦小闲回来这边看院子了？ 一想到那些切好的玉料，秦小悠脑子又开始活泛起来，也许，在自己回家之前，应该把这些玉料处理掉。 其实等到过年也不是不行，自己的新策划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年后再拿出来兑钱也完全来得及。 但年前是订购首饰的高锋期呀，这时候出手应该会比较麻利爽快吧，那些订制首饰的公司，应该很需要这些高品质的玉石原料。 秦小悠现在手上的玉料品种可是相当全的，除了没有珍珠、钻石，翡翠、玛瑙、鸡血石、和田玉、羊脂玉什么的可是一应俱全。 心里惦记上事儿了，秦小悠逛起街来就有点心不在焉，当然，她的这个心不在焉并没有多明显，给程爷爷买新衣服、新手表什么的还是很上心的。 “你这孩子，买套新衣服就行了，手表、象棋这些家里都有，还买新的干嘛，这些东西也没个新旧，能用就行呗，不要，不要。” 程耀阳不想让小悠丫头在自己身上乱花钱，他知道小丫头心里憋着干大事儿呢，自己可不能拖了孩子的后腿。 “爷爷，不是多贵的手表，不过就是应个景，戴新手表看时走字儿么，预祝新的一年大吉大利，好运气。” 手表收下了，也不差象棋了，“程爷爷，这个是今年最新款的象棋，棋子儿比家里那个大，下面还带吸铁石的，就算坐在院门边，没桌子摆棋盘，也不怕棋子儿乱跑了，方便。” 跟着又是内衣、鞋子、小半导体什么的，给程爷爷了买了好大一堆，因为给各家长辈也买了好多东西，夹在一起也就没那么显眼了。 等回到家里，程耀阳发现又给自己添置了这么些有用没用的，真是气到要发火了，最后被几个孩子插科打诨地把话儿岔到了天边儿去。 转过天，秦小悠打算自己去那几家珠宝订制公司探探口风，叮嘱着富安阳他们几个留下，把家里好好地打扫打扫，迎接农历新年的到来。 “我跟你去。”富安阳却是说什么也不留下，他昨天就看出秦小悠的心不在焉了，能猜得到小悠想要去干什么。 他担心小悠的安全，万一不知道什么时候露了形迹，被人盯上了，那就不是善了的，怀璧其罪，可马虎不得。 “我也要去，你们去外头玩儿，却把我留在家里当苦力，我才不干呢。”赵安琪揪着秦小悠的袖子开始耍赖。 秦小悠一个人要出门，赵安琪没敢黏着，现在看富安阳要跟着，她立马不干了，觉得富安阳能跟着去，那她也能跟着。 气得林大鹏伸手把她扯了回来，“小悠有正事儿呢，你怎么像个孩子似的，这么大了还跟脚呢，要是逛街，不用你说小悠也会带着你的。” 赵安琪却还有点不服气，伸手指着富安阳道，“安阳都能跟着去呢，我怎么就不行啊？我就要去。” 林大鹏都想要掐她了，真是越惯越不像样儿了，知道大家都疼她，就可着劲儿的撒娇。 “小悠，你就是平时太惯着她了，瞧瞧给惯的，都不知道轻重了，还真当自己是不懂事儿的小孩儿，可以为所欲为了。” 这话说得不太好听，赵安琪要发脾气了，林大鹏赶紧挨近她的耳朵，“如果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我也会不放心的，想要陪着你去。” 赵安琪眨着大眼睛，愣了愣也明白了，小悠这是真有事情要办，富安阳是因为放心不下才要跟着的。 她是心大，不是心眼不够使，平时只是不愿意动脑筋想这些杂七杂八的，只要愿意想，什么事儿都能想明白，麻溜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第四百六十三章 您大概做不了主 性子跳脱的赵安琪，骨子里也是个机灵鬼，明白自己无缘无故地找了茬儿，赶紧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小悠，我想吃糖葫芦，不要红果的，要大红枣或者小黑枣的，成不？你给我买糖葫芦，我在家好好干活儿。” 还带讨价还价的，秦小悠让她给气乐了，也不得不承认，赵安琪真是让自己给惯坏了。 不由得就想起了远在达盛市的孟琳琳，小丫头正脱胎换骨地苦熬着，可也因为受了苦，才走上了一条越发光明的路。 没经历过事儿，永远也长不大，人这一辈子，一帆风顺也不见得就是好事，真正的成长，必定要经历苦痛和磨难。 程耀阳多少能猜出秦小悠想要干嘛去，只是绝对想不到秦小悠的玉料会有那么多，所以做主让富安阳跟着了。 走之前，秦小悠选了一个玉雕件塞进了背包里，这个玉雕件，她是想要拿给白经理看的。 两个人进了市里，先回了一趟楼上，拣了几块玉料带出来，有大有小，分别用棉布巾包好，省得在背包里互相碰撞，万一坏掉可就惨了，都是钱呢。 富安阳抢着把背包背在了自己身上，这样的活儿在他就不叫个事儿，哪能让小悠干。 “就说我得跟着吧，还没拿几件呢，拎着就挺沉实的，你自己一个人背着，一会儿就该走不动了。” 秦小悠自然不会跟他客气，他想背着就随他去了，两个人很快下了楼，直接奔着目的地去了。 不过两个人来的不是时候，白经理并不在，接待他们的还是上次那个导购员，倒是熟脸儿。 “是秦小姐呀！”也是个记性好的，离上次来有些日子了，没想到导购员也能记住他们。 “我们白经理今天去见一个客户，回来大概得中午了，真是不好意思，您是等着呢，还是……？” 秦小悠摇了摇头，“那我就不等了，还有别的事儿要忙呢，等吃过了午饭我再过来吧。” “如果白经理中午回来，麻烦您帮我转告一声，让他下午在店里等我，我再过来找他。” 导购员很热情地应下了，秦小悠跟富安阳俩人就奔了下一站，按照手里的地址，去了一家很著名的珠宝设计定制公司。 两人刚一进公司的大门，就被导购员热情的迎了进去，“两位客人这边请，这边是展示柜台。” 把两人领到柜台前，“请问两位是想要定制什么类型的首饰呀？是给小姐定制还是给这位先生定制？” 秦小悠并没有急着答话，而是停在玉制首饰的柜台前，先观察了一下玉饰的品质，果然，定制的都是高级货，品质没有太差的。 导购员也是有眼力见儿的，一看秦小悠停在了玉制首饰柜台前，就猜测到她是想要定制玉制的首饰。 “小姐是打算定制翡翠首饰吗？我们店里的翡翠都是缅甸过来的，都是上好的名品翡翠。” “小姐可以放心选购样式，我们保证材质，您看这边，这边都是最新的样式。” “这两款是顾客定制的，今天刚刚出货呢，您如果喜欢，也可以根据顾客定的样式稍加改动。” 既然是顾客定下的样式，就算喜欢，自然也不能跟人家做成一模一样的，但可以稍加改动呀，生意总是要做的。 也不理会导购员的误解，秦小悠认真地看清楚了玉饰的质量，对这家公司也有了一些信心，起码这家公司肯定是识货的。 “谢谢您的招待，我想请问一声，公司的负责人在吗？我有些生意要跟你们负责人谈一下。” 听到是谈生意，那就应该不是来定制首饰的了，或者说不是来定制一件、两件首饰的了。 导购员略微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两个人，看着两人极其年轻的面孔，不免有些惊讶。 年轻人来定制首饰的也不少，毕竟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BJ城里有的是，自己来定制首饰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但要说涉及到大宗的买卖，客人就很少有这么年轻的了，这也是导购员略有些迟疑的原因。 但迟疑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专业的素养还是让她马上露出了微笑，“小姐稍等，我马上去帮您请负责人。” 导购员去的很快，不一会儿就领来了一位同样年纪的女子，女子的着装跟导购员一样，只不过胸牌换了一个标志。 秦小悠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看来导购员并不觉得自己真是来谈什么大生意的，找的这位负责人，级别未免有点低了。 “这位是我们的柜长，您有什么生意，可以跟我们柜长谈，不论定什么样的首饰，我们柜长都能做主。” 导购员还是一样的热情，把柜长介绍给了秦小悠，秦小悠只好客气地跟柜长握了握手。 柜长微笑的打着招呼，“小姐您贵姓？来这里是想要定制什么样的首饰？玉石玛瑙，金银钻石，珍珠翡翠我们这里都有。” 听导购员说，来人想要谈笔生意，那肯定会是大买卖了，柜长的态度谦和恭敬，并不因为两个人的年纪轻，就把人看低了。 秦小悠也没跟柜长兜圈子，“我姓秦，刚刚那位导购员可能是误会了，我不是来定制首饰的，我是真的有生意要谈。” “您大概做不了主，能帮我再找一位负责人来吗？起码得是经理级别了，如果没有能管事的人，那我就不麻烦了。” 柜长听了这话，虽然没有立马变脸色，保持住了该有的风度，但还是微微皱起了眉头，毕竟不被人看重，心里还是有点不太舒服的。 可她也听明白了，秦小悠的意思，顾客是一定要找一位能说了算的人，自己这个级别应该是有点儿低了。 “客人您稍等，先在这边坐一坐好吗？我去去就来。”柜长把两人领到休息处，安顿好了才离开。 这次去的时间稍微有点儿长，秦小悠大概等了二十几分钟，那位柜长才领着一个中年男人匆匆走来。 第四百六十四章 何经理的好奇心 中年男人走上前，很有礼貌的微躬了身子，跟秦小悠打着招呼，脸上带着十足的歉意。 “秦小姐是吗？让您久等了，鄙姓何，是明达珠宝定制公司的销售经理，听说您要找负责人，请问我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听说来人是销售经理，秦小悠觉得这个级别应该够了，赶紧迎上前了一步，点头还了礼。 “您好，何经理，我确实有些事，需要找个能做主的人，刚才倒是怠慢这位柜长姐姐，失礼了。” 柜长没想到秦小姐会向自己赔礼，让她很吃惊，也有一点儿暖心，明白这是在领导面前给自己台阶下呢。 刚才还以为秦小姐是个傲慢无礼的，没想到竟然是个知书达理的，自己倒是看错人了。 “秦小姐真是客气了，你是客，我是主，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您可没有怠慢我，倒是我们照顾不周，让您等久了。” 秦小悠朝柜长点了点头，算是把刚才的事儿揭过去了，然后重新看向何经理，“何经理，咱们能坐下谈吗？” “当然，当然！秦小姐，请坐，有什么要求您尽管说？”何经理并不以年长为居，亲手为秦小悠和富安阳斟了茶。 “您太客气了，何经理。”秦小悠双手接过茶杯，以示对长者的尊敬，把茶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表情严肃起来。 “是这样的，何经理，我手里有一些玉石原料，都是顶级的好料，不知道贵公司有没有想要收购的意思？” “玉料？顶级的？”何经理一听立马来了兴致，年前大批量地定制首饰，他们手里现在太缺原料了。 “有啊，太有了，如果秦小姐手里真有顶级的玉料，我们公司肯定愿意收购呀，看来，咱们真有的好谈了。” 何经理表现得相当兴奋，没有了刚才待客的沉稳，秦小悠很明白，这应该是做给自己看的，最大程度地表示他对自己手里的货感兴趣。 “秦小姐，不瞒您说，年前订货量太大，订单的又都赶在了这三两个月，稍微好些的料子都订的差不多了。” “好料偏又不易得，一通定制下来，我们手里的存货也用得所剩无几，正犯愁呢。” “您能在这个时间找上来，应该也清楚我们店里的状况，不止我们家，大多数的定制公司情况都差不多。” “咱们也就不必绕弯子了，不知您带了样品没有，能拿出来给我看一看吗？只要货好，价钱肯定没问题。” 秦小悠听了何经理的话，倒是愣了一下，这跟她之前想的有些出入。 她是想着定制公司现在应该是订货高峰了，却忘了首饰的定制起码需要提前几个月才行，可不是想定就能拿到手的。 这么一想，秦小悠不禁庆幸自己当初找的是章 叔叔，全国大概也找不出几个他和章 二叔那样的快手了。 然后又觉得自己有点好笑，还真不知道自己是来的巧了，还是来得不巧？想差了订货高峰期，但确实又是公司最缺货的时候。 “样品我是带了的，安阳，拿一块玉料出来给何经理看看。”秦小悠朝富安阳呶了一下嘴，示意他拿东西。 富安阳怕把东西碰了，先小心地把放在最上面的那个装玉雕的盒子放在了桌面上，才又伸手掏了一个棉布小包出来。 秦小悠接过棉布小包，三两下把棉布打开，露出里面装着的一块拳头大小的玉料。 “您看看这块儿玉料的成色，还行吗？”秦小悠把棉布垫着的玉料，往何经理面前推了推。 何经理看到棉布上的东西，眼睛立刻大了一圈，瞪得圆溜溜的，瞧着那块玉料都错不开眼珠了。 好半天才喃喃地出声道，“这是玻璃种的老翡翠？还是满绿的，我的天，真是块好料，忒难得了。” 双手就着棉布把玉料捧起来，上下左右的仔细打量，又小心的朝着灯光晃了几下，几乎已经确定了是块老玻璃种。 但肉眼的鉴定还不能当成最后的结果，“秦小姐，咱们能到后边去吗？请您移驾，我们需要到后边，请专家再鉴定一下。” 何经理指的方向是后面的办公室，那里有专人以及专用的机器，对玉料进行测试，以确保万无一失。 秦小悠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她也想看看，专家的测试跟自己的感应，有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好啊，那有什么不行的，公事公办嘛，理解，何经理，请前面带路吧。”秦小悠站起身，却没有急着走。 她看着富安阳把玉料重新包好，装进了背包里，再把那个盒子也小心地装进了背包，两人才伸手示意何经理先请。 何经理却是盯着那个背包，看着富安阳稳稳当当地把背包抱在怀里，他略微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秦小姐，恕我冒昧，能请问您一声，刚才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吗？”何经理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他当然不是无缘无故随口问起的，实在是刚才富安阳在拿盒子的时候，太过小心了。 那个慎重的程度，远远超过了对待那块老玻璃种，要知道，满绿的老玻璃种翡翠，是相当难得的一种玉石。 别说还是男人拳头大小的一块了，就是鸡蛋大小的，都非常难得，搁谁手里都得小心地捧着抱着。 但秦小悠和富安阳两个人，却只是用一块普通棉布随便包着，就塞在了普普通通的一个背包里，明显没把它看得多珍贵。 可是对那个盒子，富安阳却表示出了小心翼翼，可见跟那块老玻璃种比起来，这个盒子里装的东西，才是更珍贵的。 秦小悠楞了一下，她没想到何经理会问这个盒子，毕竟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她并没打算要拿给何经理看。 “哦，这是给一个朋友准备的礼物，刚才过去找人，碰巧他没在家，等一下我还要给他送过去的。” 秦小悠没说盒子里是什么东西，也没有想要打开来给何经理看的意思，却更加勾起了何经理的好奇心。 第四百六十五章 比不了的执着 能走到如今这个位置上，何经理自然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与人相处，自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和手段。 看到富安阳的动作，心下已了然，盒子里的物件，必然是价值不菲的，起码也是寻常不得见的。 当然，这也是富安阳没想瞒着谁，不过是些玉器摆件，又不是什么要紧的绝密文件或证物，不怕给谁看。 要不然的话，凭着他的细心、谨慎以及个人能力，再加上特训过的演技和临场应变，想从他这边看出端倪？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我看小伙子对待它这么金贵小心， 想来应该也是玉石类的东西吧？而且还应该是相当有价值的。” 如果是金银类的，没那么怕磕碰，倒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了，而且金银易得，好玉料却是最难得的。 何经理相信自己的眼光，盒子里绝对是块好料，只是不知道会好的什么程度，能让这一对年轻男女护得这么紧。 所以他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明显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尽显了商人的本质，以及不屈不挠的决心。 “秦小姐，我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唐突了，但说实话，本人着实有点好奇，这心里可不就放不下了么。” “咱们干这一行儿的，可不就是对这点儿东西稀罕的不行么，秦小姐能否给个面子，拿出来给鄙人一观呢？” “能让秦小姐这么轻拿轻放的东西，肯定是个稀罕物件，我就厚着脸皮，求一次秦小姐了。” 毕竟他还是头一次看见，有人把那么珍贵的老玻璃种，随便用一块棉布裹着塞在包里，太随意了。 秦小姐可不是不识货的人，可见在这位秦小姐的眼里，满绿老玻璃种也不过很普通。 那不普通的会是什么呢？何经理简直期待得不行，无论如何，今天他都要想办法见到东西。 说到底，这还真是一个从业者的固执，何经理是家传的玉器商人，只是后来被人设陷，家道中落，才沦落到给别人打工。 骨子里，何经理对翡翠玉器这些东西，有着超乎常人的热爱，更有着别人比不了的执着。 说着话的功夫，何经理已经把秦小悠和富安阳领进了鉴定室，屋子很大，摆了很多机器，不过只有两个人在。 “秦小姐，这位先生，二位请坐，咱们坐下来慢慢谈，事情总是有得商量的，小李上茶。” 一位工作人员放下手里的活，很快端了一壶茶过来，另一位工作人员端过来两盘儿精致的点心。 送完了东西，两个人也不走，就默默地站在何经理的身后，何经理赶紧给秦小悠介绍着—— “这两位就是我们公司的鉴定专家，都是专业的鉴定师，出国留学回来的，有真功夫。” “您带过来的玉料，就由他们做最后的鉴定，我可以向您保证，绝对的实事求是。” 秦小悠就笑了，这个保证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她根本用不着别人来鉴定它的东西。 不识货的客人可以被糊弄，而她是太识货了，有人想糊弄她是不可能的事，她大不了抬腿走人就完事儿了。 不过这个年代，能出国留学绝对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秦小悠对于这样的人还是很尊重的。 能留学的人不只是学识好，更不只是财力的雄厚与否，同时也是权力的角逐，出国不易，身世背景也占了很大的比重。 “两位鉴定师傅好！一会儿就要麻烦两位了。”秦小悠不卑不亢的跟两位鉴定师打着招呼。 何经理却不忙着给秦小悠做鉴定，那些玉料都是好东西，既然秦小姐想要出手，早一点晚一点都没什么关系，生意肯定跑不了的。 他现在一心一意地惦记着那个盒子，“秦小姐，能先让我看看盒子里的东西吗？” “倒也不是不能看……”确实，这不是什么不能看的东西，不过是一件玉雕摆件而已，还不是家里最好的。 但秦小悠手里的玉料足够换钱了，没想过再把玉雕件卖给别人，不想让更多的人知到自己手里有货，额外的增加麻烦。 她包里带着的这一件，是想要报答白经理的，受过人恩惠，补偿一下是应该的，所以完全没有必要再拿出来跟别人显摆，炫耀。 “不过我答应了人家，东西是给他特意准备的，我就怕先露了品相，到时候影响了卖价，可就是我的不对了。” 秦小悠轻飘飘的一句拒绝，更是让何经理心里痒痒的，根本压不住借物一观的好奇心。 更有一方面，秦小悠既然说到会影响了卖价，那就不可能是礼物了，应该也是商品，不过是先学许别人而已。 既然是商品，那就是可买可卖的，卖给谁不是卖呢，何经理立马就动了心思，如果可能，他想把这件东西拿下来。 只凭那块老玻璃种翡翠，他就知道秦小姐手里的东西必定不是凡品，错过了，恐怕有的后悔。 “秦小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整个BJ城，我们这家公司应该算作是最大的定制首饰公司了。” “就算是全国排行，我们公司也是能数得上数的，绝对有实力，所以价格方面，秦小姐完全可以放心。” “我敢保证，别人出得起的价钱，我肯定只有更高的，绝对不会让秦小姐失望，做了亏本的买卖。” 到底是精明的商人，三言两语的，何经理就点出了自家公司的优势，财力和背景是普通小公司没有办法比的。 “秦小姐，跟谁合作都是合作，既然您走到了我们家公司，就说明我们也是有缘分的。” “有了第一次合作，我们又为什么不能有第二次呢？我相信秦小姐的眼光，您绝对是看得出我们公司实力的。” “何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我想要的您能给，您想要的，我们公司应该也能够让您满意。” 何经理越说越镇定，到了最后，明显已经是信心满满，有自家公司做后盾，没什么目的是不能达到的。 第四百六十六章 月下小酌图 既然秦小姐做的是生意，那自然是利益至上，只要公司拿出最大的诚意，给出最高的利润，何经理志在必得。 秦小悠没想到只是一个销售经理，就能做出如此郑重的承诺，而且看他坚定的样子，没有丝毫勉强，明显是真的可以做主。 这让秦小悠不由得心生好感，首先她敬佩何经理的眼光和气势，遇到心仪的东西，绝不撒手。 其次，她敬佩这间公司给予手下员工的信任和肯定，这份大度，可不是一般公司给的起的。 都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可在真正的生活中，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呢？信任其实是一件挺难的事。 如果公司的制度不是给了这位经理权利的最大化，何经理再如何，也绝不敢对自己做出这种程度的保证。 这样气度不凡、眼界宽广，能肯定下属能力的公司，必定能培养出更多的领导层精英。 同样，也会有更多的管理层人员，愿意为它倾尽全力，谁不愿意自己的能力得到认可呢？ 秦小悠喜欢这家公司的用人态度，也让她领悟到了一点管理上的诀窍，所以她愿意为此做出让步。 “好吧，既然何经理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我就把东西给您看看，交易成不成的咱们再另说。” 这样的决定对于秦小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毕竟家里还有那么多的玉雕件可供挑选。 自家的玉雕用的不是好料，就是整块的大料，随便再拿出哪一款来，也足以报答白经理。 而秦小悠此话一出，何经理就笑出了一脸春光灿烂，只要秦小悠松了口，此事就八、九不离十了。 “那可真要多谢秦小姐了，能让何某有机会长一长见识，如果有可能，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我会努力争取这个机会。” 何经理几乎已经确定，秦小姐手里的东西，绝对是值得自己为它作出努力的，他期待着自己的又一份好业绩。 富安阳一直听着两人谈话呢，所以也没用秦小悠吩咐，直接把盒子拿了出来，摆在了秦小悠面前。 何经理此时根本坐不住了，人已经站了起来，两手撑着桌子，眼睛盯着秦小悠面前的盒子，一眨不眨的。 秦小悠伸出手，纤细修长的手指，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看着它灵巧地打开了盒子的锁扣。 盖子打开，盒子里立刻折射出耀人眼的莹白色光芒，雾朝朝的抓了人的眼，让人舍不得移开。 何经理‘刷’的弯下了腰，凑近了盒子，这样的光芒让他以为，盒子里是一块有价无市的羊脂玉。 凑近了看才发现，不是羊脂玉，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块和田玉的玉雕件，也是相当相当珍贵的。 要知道，莹白色的和田玉也是不多见的，即便价值上比不得羊脂玉，但也相差无几了，所以何经理没有半点的失望。 何况只是这一眼，何经理就看出这块玉雕件的雕工相当出众，玉雕师傅的手艺，绝对是在全国都数一数二的。 他现在就盼着这块玉能是一块整玉，不是镶嵌、拼接而成的，如果真如他期盼的那样，那么，这款玉雕，就几乎可以作为公司的镇店之宝了。 到目前为止，公司还没有一件用这么大块的顶级玉料，配合绝顶雕工，雕制出来的玉雕摆件。 现在公司的镇店玉雕，是一头低头扬角奋进的牛，雕工不错，玉料也算大块，只是玉料的品质一般，中上等而已，飘花，但不是老玻璃种。 何经理搓着手，几乎忍不住想要亲自上手，把东西从盒子里拿出来，他真是好不容易才压下了心底的冲动。 如此关键的时刻，他可不能吓着了小姑娘，万一让秦小姐以为，自己店大欺客，那就麻烦了。 秦小悠因为没戴手套，就连着下面的衬布，一起从盒子里拿了出来，把玉雕件捧着，小心翼翼地摆在了桌面上。 这些玉雕件，都是经过章 二叔认真处理过的，细致的雕琢、打磨、抛光，让每一件玉雕都熠熠生辉。 此时，摆在桌子上的这件莹白无杂色的和田玉玉雕，雕的是一副月下小酌图。 莹莹的月光下，婆娑的树影里，两个穿着飘逸白衣的男子，月下对酌，长发、白衣、桂花、酒杯…… 月色下相得益彰，仿佛一幅活的剪影，下一刻就要穿透蔼蔼暮色，站到你的面前，劝你更尽一杯，共赏月色。 何经理完全看呆了，这样的雕工技艺，配合着如此超级的玉料，馋得人几乎要流出口水来。 做了无数遍的心理建设，何经理才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拿起了电话，手还是抖的。 这样的好工好料，注定了身价的无可匹敌，已经是何经理没办法自己做主的了。 “大林，总经理在吗？帮我接总经理，让总经理来鉴定室一趟，立刻，马上。” 那两位鉴定师，此刻也是目露震惊，几乎同时朝话筒的方向喊着，“庞总，您快点过来，马上就来。” 这三个人的过分激动，让秦小悠甚至有点后悔了，自己是见多了好东西，才没拿这个当回事儿，显然别人并不是。 “秦小姐，您喝茶，您喝茶……我们总经理马上就到，您再稍等一会儿，很快的。” 何经理几乎是小心翼翼地对待着秦小悠，像是怕她反悔了一样，热心地帮她换了新茶，又拣了一块点心递过来。 “谢谢何经理，我不急，您也坐。”秦小悠客气的示意何经理坐下，让他别忙了。 中年男人有点太紧张了，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昭示着他对这件事有多看中。 那头的总经理，接了何经理的电话，也明白鉴定室这边儿肯定是得了好东西，几乎是一路跑着就过来了。 推开鉴定室的门，根本没有看清屋里都站着谁，第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的那个和田玉摆件。 总经理直接冲着摆件就过去了，先是前后左右的看了一遍，又返身去找了一个放大镜，拿着放大镜再仔细的看了一遍。 第四百六十七章 拿出你的诚意 庞总经理不错眼珠的盯了半天，像是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最后才声音里打着颤地问道—— “整块的莹白和田玉摆件？我的天，太少见了，鉴定过了没有？出自谁的手？怎么来的？” 话问出了口，才注意到桌子边坐着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岁数都不大，顶大天二十出头。 有点不太敢相信地指着玉雕摆件，再次开口，“玉雕是您二位拿来的？家里长辈知道吗？” 这么贵重的东西，来路肯定不一般，如果不能确定背景，公司也是不敢随意收购的。 “这是我自己的东西，我完全可以做主，总经理尽管放心吧，不会给贵公司带来任何的麻烦。” “不过这件东西我还不是很想卖，主要是预定给别人的，要不是何经理坚持着想要看一看，你们今天不会见到它。” 听了这话，总经理愣住了，没想到竟然不是客人主动要卖，那是不是说……被自家销售经理截胡了？ 总经理慢慢扭过头，看向身边的何经理，有点儿不太敢相信，这会是何经理干出来的事儿？ 两人合作很多年了，庞总相当了解何经理的性子和为人，他最不擅长的就是与人争抢。 能在这行立足，凭的是他对玉器的了解和热爱，家传的技艺，手、眼都很有一套。 只不过平时看着老实巴交，话也不是特别多的何经理，竟然也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霸气得超乎想象了。 何经理也真没示弱，用坚定的目光告诉他，就是自己截的胡，这样的好东西，绝对不能错过了。 过了这个村儿，绝对再没有这个店了，别说这么好的雕工，就只说这一块玉料，已经是轻易不可得的。 不对，应该说连见一眼也是不容易的，这可是莹白无杂色的和田玉，不说百年难遇吧，反正普通人一辈子是难得见上一回。 还担心庞总怠慢了秦小姐呢，何经理偏举着手掌，礼貌且郑重地给自家总经理介绍道—— “庞总，这位是秦小姐，今天来公司是想出售一些玉石原料，她也是这块玉雕摆件的主人。” 庞总经理点了点头，向秦小悠伸出了手，“您好，秦小姐，我是本公司的总经理，我姓庞。” “庞经理好，你们何经理对我这个玉雕摆件很感兴趣，再三要求想要看一看，您有什么想法？” 秦小悠是想着，如果庞总经理有半点的犹豫，她就把这个玉雕件收起来，不会再给对方机会。 毕竟自己奔着这个公司来的时候，并没有想要售卖玉雕件的想法，她还是更倾向于把玉雕连卖给白经理。 对于白经理的那家店来说，这个玉雕件绝对算是非常出彩的一件东西了，也算还了白经理一个人情。 秦小悠只是没想到，她手里的这个玉雕摆件，对于眼下这家公司，同样是件难舍难弃的好东西。 不是秦小悠高估了这家公司的实力，实在是现在这样的大环境，好质量的玉料太难得。 玉价不断地上涨，国家管控也更加的严格，好品质的玉矿哪儿那么容易遇见？越往后好料子就越不容易遇见了。 更别提这么好的雕工手艺了，同样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料子如果遇不上好师傅，那才真是亏大了呢！ 自家公司也养了几位老师傅，在玉雕行业里也颇些名气，却绝对雕不出这样巧夺天工的物件来。 “我的想法自然是跟何经理一样的，同样对这一件玉雕很感兴趣，不知道秦小姐可否有割爱的想法？” 看到这么好的玉雕摆件，如果不想把它留下来，这也就不是一间著名的首饰公司的眼界了。 这样好的料子和工艺，错过了绝对可惜，再想要遇见，都不一定是这辈子的事儿了。 他要是知道秦小悠的家里，还有十几件这样的玉雕，怕是要直接疯掉了。 “说割爱有点儿严重，如果我特别喜欢它，也不可能拿出来做生意了，自己留着多好。” “现在既然拿出来了，那就像何经理说的，卖谁都是卖，但我还是想要看一下贵公司的诚意。” “我之前也说了，这件东西是给别人准备的，我欠了别人一个人情，想要还给他。” “不过还人情也不是非它不可，如果你们能拿出足够的诚意，我就考虑换一件东西去还人情。” 秦小悠这话说的很随意，却让庞总经理和何经理同时紧张起来，两人一个盯着玉雕，一个盯着秦小悠。 富安阳一直没说话，听到这里，直接伸出手来，扯住了玉雕下面的棉布，把玉雕拽到了自己面前。 他办过的案子里，见多了黑吃黑，出尔反尔，空手套白狼……跟秦小悠比起来，他就要谨慎多了。 即便这是一家正经的首饰定制公司，也难保在看到了欲求不得的好东西时，会突然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小心些总是必要的。 庞经理看着离自己远去的玉雕件，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如果玉雕件被重新装进盒子里，他就再也没有得到的可能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位秦小姐刚才的话绝对不是吓唬自己，更没有威胁的意思。 她是真不在乎东西卖不卖得出去，换句话说，这位秦小姐，她就不是一个缺钱的人。 “秦小姐，那您对这个玉雕摆件有没有一个预估价格呢？您可以说出您心里的底价，咱们好商量。” 庞经理说的诚恳，秦小悠却是摇了摇头，可卖可不卖的东西，墨迹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庞经理这么说只是一种试探，给了他自己一个可进可退的机会。 如果秦小悠自己给的价格比较低，公司直接接受就可以了；如果秦小悠给出的价格偏高，他们还有机会可以再跟秦小悠讨价还价。 所以秦小悠直接回了他，“没什么好商量的，庞总经理只要给出个价格，我满意，成交；不满意，收摊，就这么简单，大家没必要位这个扯来扯去的，费劲！” 第四百六十八章 别急着说价格 大家都是明白人，没有必要试探来试探去的，秦小悠虽然年纪看起来不大，做生意可已经是老手了。 对于庞经理的这点儿心思，她看得太明白，但也不屑于计较，谈生意么，动点心思也不算什么不对的。 “只要贵公司给出足够的诚意，我也不是小气的人，买卖成不成，全在庞总的一句话了。” 听秦小悠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庞总也不好再继续试探，只是这么大笔的生意，他还是期待有人能跟自己达成共识。 下意识地朝何经理的方向看了过去，两人瞬间对上了目光，只是这一眼，却让庞总心尖一颤。 何经理的眼神相当坚定，这个物件在他的眼里，就是志在必得的，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希望庞总能拿出最大的真诚，把这个玉雕件留下来，公司如果有了这个玉雕摆件，档次都要更上一层了。 合作多年，庞总哪能看不出何经理的心意，有多少年了，何经理都有没露出过这种渴求和期盼的眼神。 坚定的转回头，庞总经理看向秦小悠，“秦小姐，大家都是识货的人，我也不二价，六百万。” “您是行家，您应该知道我给出的这个价格不低，世面上玉价正在上涨，所以我给出的价格，高出了市场价的10%。” “也就是说，我把后期的上调幅度也给秦小姐加上了，希望秦小姐能看到我们的诚意，真心希望咱们这一次能够合作成功。” 秦小悠笑了，“庞总，您太心急了，这个玉雕还没做过鉴定呢，您就不怕肉眼判断失误啊？那得让两位鉴定专家多寒心。” “还有啊，您刚才提出的问题，我也还没来得及回答，比如说——这个玉雕是出自谁的手？” “所以您不应该直接给出价格来，好歹把价格在心里多揣摩揣摩，等鉴定过了玉料的质地，一切都好说。” 庞总脸上瞬间飞起一片酡红，他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轻易就看出了他心里打的小算盘。 他刚刚给出的价格，虽然不是绝对违心的，但他还是耍了个小聪明，钻的空子就是期待于秦小姐对行（hang）事的不精通。 假如或者万一，她并不清楚玉雕师在玉雕件上所占的比重，那他可就为公司节省下老大的一笔钱了。 可事与愿违，他偏偏就撞在了秦小悠的枪口上，整个玉雕件，秦小悠最看重的就是章 叔叔的手艺。 这也是因为章 哲浩入狱之后，组织上对他做了调查，他竟然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玉雕师，手艺差不多顶头了。 这也是上头放宽了对章 哲浩管理的最主要原因，这样的特殊人才，肯定是要有特殊待遇的。 霍开古怕秦小悠担心章 哲浩在牢里的待遇，才悄悄地给她通了消息，让她不必为章 哲浩担心。 而秦小悠是知道的，手艺超群的工匠，就算随便雕一个玉戒指，价格也要比普通工匠高出好多倍，就好比奢侈品包包和普通包包的区别。 所以在秦小悠的眼里，章 叔叔的手艺是第一位的，其次才是设计创意，玉料本身则排在了最后。 “是我的失误，多亏秦小姐提醒，你们两个还不赶紧鉴定一下玉料，别看热闹了。” 就着秦小悠给的这个台阶，庞总赶紧吩咐那两位鉴定专家去鉴定玉料的质地，自己则开始重新估算价格。 这也真是个难题，给高了吧，其实是有点不甘心的，没有谁从兜里往外掏钱会舒服。 可如果给低了，对面这位秦小姐明显是个心里有数的，买卖做不成的几率十之八、九，庞总不想让自己后悔。 不想付出过高的代价，到底也还没精贵到价值连城的份儿上，给低了又怕亏心错过，真是让他有点左右为难了。 富安阳亲自捧着盒子过去验的，他不放心别人，一定要亲力亲为。 这么好的东西，自然鉴定的也快，肉眼可见的好货，两位专家很快就鉴定出了结果。 秦小悠只是看着庞总，也不急着开口追问他，她心里很清楚，庞总比自己更着急。 如果这件玉雕市值六百万的话，出自张叔叔的手，价格起码要再翻一倍，如果庞总的价格给不到位，秦小悠就决定把玉雕件带走。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玉器的价格会继续上涨，在不缺钱的情况下，留着自家的那些玉雕件，只会越来越值钱。 既然这样，她又何必急着卖呢？所以秦小悠已经决定了，还白经理的人情，改换成玉料了。 家里的那些玉雕，秦小悠都打算留下来，算作家里的一份收藏吧，毕竟都是些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 等再过上几年，这么好工好料的玉摆件，必定有价无市，不管卖多少钱。其实都是可惜的。 话又说回来，秦小悠对眼下的玉器价格并不是十分清楚，庞总给的这个价格，她其实没什么不满意的。 之所以继续讨价还价，是因为秦小悠知道章 叔叔的手艺比玉料本身更值钱，这个蒙不了她。 “庞总，绝对是一块顶级的和田玉，至于雕工方面，您比我们两个更懂，就得您来做决定了。” 两位鉴定专家主管鉴定玉料的质地和品级，这种雕琢完整的玉雕件，并不在他们的鉴定范围之内。 而这最后一步，庞总和何经理才是专家，玉雕师的手艺如何？那是要经过很多年的经验，才有资格判断的。 玉雕师的手艺，可不单单指玉雕件好看，还要看是不是最大化的利用了玉料本身的条件。 玉雕整个的造型和创意，跟这块玉料本身的色彩、形状、大小等方面搭配得是否天衣无缝？这个很关键。 再者，有没有错刀漏刀的位置？打磨是不是精细到了所有角落？抛光是不是抛得恰当好处？…… 鉴定师很有眼力见儿的递过来两副白手套，庞总戴好手套，重新拿起了放大镜，更加认真仔细慎重地观察起来。 第四百六十九章 章 大师的手笔 何经理也跟在庞总后面，利索地戴好了手套，拿好了放大镜，在旁边配合着庞总的工作。 他有很多年没有这么正式地面对一件玉器作品了，家传的技艺不是闹着玩的，他对玉石摆件这些东西相当有准儿。 只凭着一双肉眼和多年的经验，他就能鉴定出玉质的好坏，不敢说火眼金晴，但他的一双眼睛确实好用，所以辅助类的工具他用得很少。 但眼前的这一件玉雕作品，虽然不用费劲就已经看得出是件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了，何经理还是把自己佩戴整齐。 他不想错过这次近距离观摩的机会，如此难得的一个好物件，有生之年，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机会再看到了。 当庞总放下手里的放大镜，也就是他作出最终决定的时刻了，他知道，这次，自己没有机会反悔。 这位秦小姐压根儿就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妥协的人，她不差钱也不差货，跟这样的人谈生意是最难的。 可自己现在就相中了她手里的东西，被人拿捏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庞总很是肉疼，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说句不好听的，软硬不吃。 “秦小姐，麻烦您了，我再问一次刚才的问题，这个玉雕件是出自谁的手？您能跟我交个实底儿吗？” “能啊，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是我的一位比较要好的叔叔，姓章 ，名哲浩，住在新疆某市。” 果然是著名大师的手笔，自己没有看错，即便没有猜出这个具体的人来，但对于这样的顶尖技艺，国内能雕出来的也没有几个。 秦小悠去新疆之前，不知道章 哲浩此人，却不代表别人不知道他的大名，特别是像明达珠宝定制公司这样的大公司。 庞总经理太知道章 哲浩的名头了，那是一位他可望而不可求的技艺超群的玉雕工匠，只是据说现在不轻易出手了，他的作品也就更加的难得一见。 自己公司旗下的一位玉雕师，因为几年前曾经受过章 哲浩的点拨，现在就已经坐上了明达公司玉雕工艺的第一把交椅。 可见这位章 哲浩大师，在玉雕界有着怎样的声誉及技艺，随手点拨都能让人受益匪浅，更别说亲自授徒了，挂个名都让人身价倍增。 再不犹豫，庞总经理咬了咬牙，孤注一掷地道，“这块玉雕摆件我们收了，一千两百万，秦小姐能否出手？” 秦小悠笑了，“成交。”这个价格正是她心里估算的价格，但她以为，庞总经理会先出个一千万，再跟自己拉锯扯锯呢。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庞总确实拿出了百分百的诚意，秦小悠自然也不会再跟着墨迹。 富安阳手脚麻利地把‘月下小酌’收进了盒子里，一双棱角分明的宽大手掌，出人意料的灵活。 看对方收好了盒子，却并没有交货的意思，庞总伸手示意何经意，“你去通知财务室的人，直接给秦小姐开支票。” 秦小悠摆了摆手，“不急，我这里还有几件东西，是特意带过来跟贵公司交易的，庞总先看看，然后一起结账吧。” 富安阳依旧不动声色，只是配合着秦小悠，把背包里用棉布包着的一块块玉料拿了出来。 不等庞总伸手，何经理抢上前一步，把所有的棉布包都小心翼翼地往桌子正中推了推，像是怕东西掉了一样。 这么大的桌子，东西怎么可能掉下去，何经理小心的程度，让庞总的眉尖轻挑了几下。 随便用棉布包裹着的东西，能好到哪里去？庞总有点意外何经理为如此的谨慎小心，是不是有点过了？ 如果真是好东西，那还不老早就装进盒子里收着了？庞总觉得何经理今天的行为很有点反常。 但心念一转，又冒出另一个想法儿来，也许，何经理知道棉布里包的是啥东西？ 他心里的想头还没落呢，那边何经理已经重新戴上白手套，打开了一个棉布包，两个鉴定师比庞总还早一步惊叹出声。 庞总则‘嗖’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亲自把剩下的几个棉布包都打开了，然后气得有点儿心疼、肝颤、呼吸不顺畅。 抖着手指了指这几块玉料，又再调转方向指向了秦小悠，颤着声音道，“秦小姐，您这么做可就有点太过分了。” “即便您家底丰厚，可也不该如此对待这些珍贵稀有的玉料，您知道这样质地的玉料有多难得吗？” “我们公司求都求不来的好料子，花高价都很难买得到，您竟然只拿块棉布包着，磕着碰着了可怎么好？” “何况还是没有经过雕琢的高品质玉料，内里所蕴含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跟它们自身体现出的价值不能等同。” “这些都是国家的瑰宝，是千百年流传的玉文化，如果能雕出像‘月下小酌’那样的精品来，身价更可以上升为珍贵文物，您可真是……” 这是别人家的东西，别人愿意怎么对待是别人家的事，庞总知道自己这么说有点逾矩了，但他实在是没忍住。 眼前这些是多难得的高品质玉料啊，都是些可遇而不可求的珍品，不是拿钱就能买得到的，庞总真心地心疼。 举个不恰当的比喻，秦小姐的行为，就是拿钻石不当宝贝，拿豆包不当干粮，拿汗血宝马当拉犁的牛啊！ 秦小悠让庞总说得有些心虚，她真没有亵渎这些玉料的意思，实在是家里没有现成的器具装它们了。 “不好意思，庞总，章 叔叔突然让人捎过来的原石，家里没有合适的容器，是我的不对，我不够小心了。” 好的玉料，对于玉石从业者或者玉石爱好者来说，珍贵程度应该不亚于荒岛求生者对于淡水的渴求。 所以庞总的心疼和惋惜，秦小悠很能理解，她麻溜地就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不想让庞总认为自己对这些玉料不够尊敬。 “章 大师让人给您捎的原石？是在这边开出来？谁帮您开的？”听说是章 大师亲自选的玉料，庞总的精神不由得一振。 第四百七十章 有眼不识泰山 庞总的问话，秦小悠倒不是不能回答，但有些事情，她也没有完全交待的必要，对方也就是跟自己有着一面之缘的生意伙伴，连朋友都算不上。 所以秦小悠就半真半假地回到，“是啊，是章 叔叔让人捎过的，叔叔知道我最近手头有点紧，要张罗买卖，所以特意支援我的。” “我也知道章 叔叔捎来的肯定是好东西，自然信不过别人，就自己开了，手法一般，让庞总见笑了。” “不过因为章 叔叔搞的是突然袭击，我确实没有准备，所以这些玉料开出来，也就只能裸着了，棉布都是把偷撕了我妈的被里。” 听秦小悠说，棉是偷了妈妈的东西，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往棉布上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圈毛边，忍不住都笑了。 只是笑过以后，庞总的表情又重新严肃起来，他完全没有想到，玉料竟然是这位秦小姐自己开出来的。 他赶紧盯着玉料又再研究了一翻，明显看出开料的手艺不错，就算没到顶尖的程度，也是个不一般的高手。 庞总不由得脸上又泛起一阵红来，刚才还想着这位秦小姐会不会不懂行（hang）市，自己趁机替公司捞一笔呢，结果班门弄斧了，真是有点丢人。 “秦小姐，刚才对不起呀，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个年纪竟然能够有这么好的手艺，章 大师亲自传授的吧？您可真有福气，让人羡慕啊！” 秦小悠赶紧摇头否认了，这事儿万万不能瞎说，章 哲浩章 大师亲传弟子什么的，传出去可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不是的，章 叔叔那么忙，家里外头都一摊子事儿呢，哪有时间教我这个，是章 二叔教我的，手把手教的。” 秦小悠这个没有撒谎，事实确实如此，而且她以为，说是章 二叔教的，肯定没有说章 叔叔亲授的那么张狂。 章 二叔那个人性格很温和、很委婉，起码在秦小悠的认知里，他就不是个很在意名声的人。 做为一个一直都躲在章 哲浩身后的二当家，章 二叔应该没有章 大师那样的声名远播吧？ 而说到开石的手艺，秦小悠还是有点自豪的，她学什么都快，好像老天给她开了作弊通道，五感六识都远超常人。 当初学成了开石手艺的时候，切出来的第一块整玉，连章 明昭这个亲生儿子都嫉妒了呢。 “小悠，你说你这双巧手和脑袋瓜儿是咋长的，明明我跟我爸学了十几年，结果你学了十几天就跟我水平相当了。” “这也显得我太无能了，记得我切出来的第一块玉料，简直惨不忍睹，刀痕横七竖八的，再看看你的，我直接跳楼的心都有了。” 章 二叔抬手就给了儿子一巴掌，“别瞎说，干嘛要跟小悠比呀，她就不是一般人，你嫉妒也是白嫉妒。” 说完又怕儿子灰心，赶紧跟着鼓励了一句，“你跟学玉雕的同龄人比，手艺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了，起码在咱家小辈里头，你算是头一份儿的。” 章 二叔这话就等同于表扬，要知道，整个新疆地界，章 家的手艺是首屈一指的，能在章 家占住头一份，那在新疆地界就是占了先的。 想着那位小师哥得到了父亲的表扬，傻呵呵地笑了好一会儿，完全颠覆了他平时高冷、沉稳的人设，让秦小悠也是好笑得不行。 庞总这时候已经是满脸羡慕的表情，“章 哲瀚么？竟然是二当家的亲传，秦小姐，能得二当家的亲传手艺，也是不错的了。” “我可是听说，章 家二当家的从不收外徒的，只教自家的那些孩子，所以章 家的下一辈，现在也是业内争抢着想要结识的人物呢。” 秦小悠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章 二叔的大名叫章 哲瀚，怎么听庞总的语气，似乎比章 叔叔还要神秘呢？ “这位章 家二当家，很少参与章 家对外的生意，对社交也不感兴趣，只专心管着家里的一摊事儿，再就是专心琢磨他的玉雕手艺。” “全国的彩雕玉件，章 哲瀚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绝对公认的顶尖高手，真想见一见呐。” 庞总的感叹让秦小悠心里又是一震，她是不是错过什么了，那位对什么都不是特别咬尖的章 二叔，竟然是一位隐藏的绝顶高手？ 她知道章 二叔的彩雕手艺很是出众，特别是拼接和镶嵌的技艺，更是罕逢对手，却还是没有想到，章 哲浩都不敢称玉雕界第一人，章 二叔却被认定了。 “原来章 二叔这么有名啊？”秦小悠情不自禁地嘟囔了一句，那副憨憨不知真相的模样，真是把庞总羡慕、嫉妒得要死。 他忍不住扶了下额头，“秦小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您这样的缘份，让我们这些凡人都不知道怎么嫉妒好了。” 这词儿用的——‘凡人’，好像章 家兄弟成仙儿了似的，那自己可真是太荣幸了，竟然去仙界溜了一圈。 “以后秦小姐再有什么好货好料，尽管来明达公司找我，您尽管放心，所有的待遇和价格，我们公司绝对给您最高一级的。” 秦小悠知道自己今天来对地方了，庞总给出的承诺，肯定是最真心的，她没想到抬出章 哲浩兄弟俩，竟然这么好使呢！ 秦小悠甚至有一种错觉，章 家兄弟在国内玉雕界的名头，比在新疆地界大太多了，他们自己恐怕都不自知。 庞总和何经理明显对章 家兄弟俩崇拜到不行，玉雕界的大神级别的人物啊，自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秦小姐，既然这些玉料是章 大师让人特意送过来的，您让大师帮您雕琢好了再出手多好，价格可不止翻倍呢。” 富安阳抬头看了庞总一眼，“您好像没注意听小悠之前的说话，她现在需要一笔钱，等不及章 叔叔帮忙雕玉件了。” 这话一说出来，庞总更是震惊了，他刚才之所以那么说，也是有打探的意思，毕竟所有人都清楚，章 大师轻易不会出手帮人雕东西。 第四百七十一章 突如其来的暧昧 富安阳那一句话说出来，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只是因为秦小悠时间上的紧张，若时间宽裕，章 大师随时愿意帮秦小悠雕玉件。 这关系可就绝对不一般了，几乎可以说是随叫随到的交情，庞总能不震惊么，他当然绝对想不到，富安阳和秦小悠会是章 家的救命恩人。 不过话说回来，在章 家出事之前，章 家两兄弟就很喜欢秦小悠了，这应该算是命定的缘分的吧。 “秦小姐，不多耽误您的时间了，但流程还是要走的，您稍等一下，我让他们马上做鉴定，财务部那边的工作人员也马上到位。” 依旧是富安阳跟着去做的鉴定，鉴定书一张接一张地被盖上了公司的印章 ，确定了玉料的高贵身份。 财务人员来得也很速度，庞总这次没有半点犹豫，更没有取巧的心思了，几块玉料直接给出了三千五百万的价格。 财务室的几个人都有点惊愣了，他们经常参与给顾客转帐这事儿，对这些玉料多少也是有点见识的。 不过就算是再好的料子，公司也没有给出过这么高的价格，越是贵料子，压价压得就会越狠。 现在这样的年代，能一下子掏出几百万几千万的公司不多，找上门来的生意，不压价才是傻子，不然得多掏出多少钱去呀？ “赶紧的，愣着干嘛呢，给秦小姐开那种直接兑现转账的支票，别让秦小姐等着，钱款必须马上到付。” 这样的叮嘱，更让财务人员有点懵了，以往给顾客开支票，都是那种三天甚至五天之后才能到账兑现的，反正就是能拖一时是一时。 不过既然总经理吩咐了，他们也没有理由不执行，只是忍不住多看了这位秦小姐两眼，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来头可不小啊，连总经理都忌惮呢。 要知道，庞总经理占着公司的股份，身家背景也是不容小觑的，能被他这么小心对待着的人，可真没几个。 “秦小姐，支票开好了，您现在就打电话给银行，跟银行确定一下，看看钱款是否到账了。” 庞总经理亲自把银行的电话号码递了过来，富安阳伸手接过，不客气地跟银行通了电话，反正总得有人唱白脸。 他很有技巧地先询问了几句，三、五句就敲定了银行的真实身份，不是公司伪造的托儿，这才出声咨询了钱款到账的情况。 这一番灵巧应对，老到实用，问句里藏着各种陷阱，一个不慎就会被他兜进去，这样的问询技巧，不禁让庞总目露惊诧。 这位一直没怎么说话，看着就像是个小跟班的年轻小伙子，只这几句话，就看出绝对不是普通人。 “看来我真是老了啊，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两位才是真人不露相，庞某佩服。” “秦小姐，还有这位先生，日后有用得着我庞某的地方，两位尽管说话，庞某必当竭尽全力。” 秦小悠赶紧起身，“庞总经理言重了，我们小辈哪敢劳您的大驾，倒是今后有用得着我们两人的，庞总您尽管开口。” 双方谦让了一番，富安阳的电话也收了线，他并没有参与进这番客套里，而是直接回了秦小悠，“钱已经到账了，我们走吧。” “庞总，那我们这就告辞了，有机会再见吧。”秦小悠心里却清楚，她应该没什么机会再来这里了，自身又不是想要做玉石买卖。 庞总和何经理亲自把秦小悠和富安阳送出了公司大门，还坚持着要派公司的车送二人回去，秦小悠自然婉拒了。 她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住在哪里，甚至连大致方向都不想给，怀璧其罪，难保不会有人看到自己的这笔巨额交易，暗中惦记着。 秦小悠倒不怀疑庞总和何经理，她看人极准，这二人目光澄明清澈，除了对玉件玉料和玉雕大师的激动，明显并没有其它见不得人的想法儿。 但交易现场可不只是一个两个人在呢，有四五个人围观着，四千七百万啊，足够让人冒一次险的了。 庞总应该也明白秦小悠的谨慎，“那我们就不送了，秦小姐慢走，先生慢走，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身揣巨款的秦小悠，有富安阳陪着，也没有多害怕，警惕一点是应该的，但完全不必杯弓蛇影。 “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别回家现做了，我请你下馆子，吃完咱们再回家去取东西，答应了白经理，下午要过去跟他见一面的。” 富安阳倒是无所谓，别说兜里只是揣着一张支票，就是揣着一背包现金，他也不怕在BJ的街上行走。 这里是首都，是祖国的心脏，自然也是全国治安最好的城市，何况他还有一副好身手呢，大庭广众之下，他会怕了谁？ 天气寒冷，两人决定去吃羊肉火锅，解湿去寒，大冬天的吃出一身薄汗，别提多过瘾了，所以直接就奔了东来顺。 “不说吃还好，一说就有点饿得受不住了，明明早餐没少吃呢，好在只有两站地，不然如此急切地向往着一种美食，真是对人的一项艰巨考验。” 公车上人不少，没有座位，却也不是十分拥挤，三三两两的站着几拨乘客，秦小悠抓着富安阳的手臂，扬着脸儿跟他开玩笑， 她个子不算矮，净量一米七呢，奈何富安阳更高，眼瞅着就奔了一米九，两人站得距离越近，秦小悠越需要仰起头跟他说话。 富安阳突然低下头来，贴近秦小悠的耳边，动作太突然，秦小悠下意识地就要往后躲，这大庭广众的…… 她不是不习惯富安阳跟自己亲近，偶尔的拥抱和亲吻，也不是没有，毕竟两人是热恋期间么。 只是富安阳向来不会在公共场合跟她这样，甚至比秦小悠还避讳呢，猛然的亲近，让秦小悠有点吓着了，完全没准备啊。 却感觉一只大手把她的腰牢牢抱住，没让她躲开，富安阳的嘴唇擦过她的耳垂，姿势相当的暧昧。 第四百七十二章 他们绝对没机会 “你干嘛啊？车上呢。”从来没被富安阳在公共场合这样过，秦小悠忍不住小声地埋怨着。 耳边却听到富安阳更低的嗓音，嘴唇轻轻擦过耳际，“你别回头啊，我跟你说件事儿，你别害怕……” “在你身后三四米的地方，有个个子不高的男人，从咱俩出了明达公司的门，他就一直跟着了。” “如果咱们俩一会儿下车，他还继续跟着的话，那我的猜测就没错，没谁会这么巧，会跟咱们一直同路。” “我跟你说这事儿，就是怕他万一发难，你再反应不及，到时候更惊吓，还是让你提前有个准备的好。” 秦小悠下意识地就想要回头看人，被富安阳把脑袋按在了怀里，“跟你说了别回头，看窗户。” 说着话，富安阳搂着秦小悠朝窗外一指，模样亲热得不得了，像是跟她说着看到的某个景色。 秦小悠自然做出乖顺的样子，也转着脑袋好奇地看过去，她当然不是真的在看车窗外面的景色。 她是在利用窗户上的镜面反光，通过窗户看向自己身后的那个男人，以便确定他到底只是个路人，还是有心盯梢。 要真是盯梢的话，绝对的细思极恐，要知道，他们也才从明达公司出来，交易刚刚结束，这么快被人盯上，那就绝对不是偶然的。 玻璃到底不是镜子，秦小悠的姿势又不太对，所以她只是影影绰绰地看到一个深色衣服的影子。 “咱们到了，下车吧。”富安阳这句话的声音不算小，秦小悠假装一脸娇羞，被富安阳紧搂着腰下了公车。 到了人行道，富安阳才把手松开，两人你掐我一下，我拧一下，嘻嘻哈哈地往前走着，绝对的一副热恋模样了。 也不知道富安阳说了句什么，秦小悠突然冲出去了几步，返身指着富安阳，笑骂了他一句。 这一个急转身，让秦小悠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后面的人，个子应该跟自己差不多，穿一身黑色的休闲服。 看到秦小悠转身，他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甚至做出了扭头的姿势，只是姿势做到一半，他又停住了。 像是发现了自己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男人暗骂了一声蠢，转而继续跟随着两人的脚步，只是伸手按了按头上戴的帽子，把头垂得更低了。 秦小悠的脸色瞬间严肃，要是这样还看不来那个人有问题，她可真是白痴加弱智了。 “我累了，咱们在这儿歇会儿呗。”秦小悠等着富安阳走到她的身边，拉住他的手，嘴里跟他撒着娇。 富安阳明显感觉到她连手心都是凉的，性格再如何彪悍也是女孩子，到底还是有点吓着了。 富安阳心疼得不行，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惊惧和恐惶是难免的，哪有几个像他这样身经百战的。 “累了？那边有个长椅，咱们坐那儿歇一会吧。”一脸宠溺地把人领到路边的长椅上，还细心地帮小悠在椅子上垫了个手帕。 一只手搂着小悠，一只手帮小悠暖着手，这个可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冰凉的小手，让富安阳又是内疚又是心疼，总觉得自己没有把人保护好。 “小悠，你别害怕，有我在呢，别说他只是一个人，就算再多几个也不是我的对手，你对我的战斗力要有点信心。” “何况他现在应该只是盯梢，不会随便有动作的，想来后续的支援还没有跟上，所以我们目前绝对是安全的。” 秦小悠一向自诩胆子不小，遇事从来不慌，可现在知道了被盯梢，这心里还真是有点发颤。 当初去追富安阳，那是冲动之下的举动，是死是活就那么一眨眼的事儿，速战速决反而没这么熬人。 可此时被人不疼不痒不远不近地盯着，还不如直接真刀真枪的干一场，钝刀子割肉，太难受了。 富安阳一边照顾着小悠的情绪，一边悄悄地观察着那个男人，他正装模作样的左右闲看着，不知道的，会以为了是在等什么人。 这人大概也就是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个子虽矮，又故意低着头，但富安阳还是看得出，这人是有身手的。 一个常年练功的人，就算是想要伪装，他低的也只是头，却弯不下腰来，藏不起自己挺直的脊梁。 想当初自己要去做卧底，霍处特意找人帮自己训练，自己就是死活弯不下腰，最后的卧底角色也只能是身手硬朗的打手。 富安阳承认，跟师傅和霍处比起来，自己的很多技能还不到位，就单论伪装这一项，两位前辈就能把自己落下十万八千里。 他当初可是见过霍处做伪装的，走到大街上，撒出他们这拨新苗子去认人，谁先抓到他，多发一个月的资金。 以为对霍处已经很熟悉了，听到出发的哨音，富安阳信心满满地冲到了大街上，结果他却完全没有认出人来。 记得霍处之后点着他的脑瓜门，气到不行，“你可真够可以的，眼睛长哪儿去了，我在你面前过了三趟，你都没认出我来。” “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们抓人往往靠的只是一张照片，你是不是打算敌人自动站到你面前，你才能把人认出来啊？” 虽然富安阳现在已经成长为一名真正的战士，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和老前辈还是有差距的，奈何已经没有机会弥补了。 离开特警部队，是富安阳此生最大的遗憾，但好在，还有这样的一次机会，能够跟战友们协同做战。 “小悠，咱们得想办法通知处里的人，我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我们还是要做好完全的准备，争取不给对手任何可乘之机。” “一会儿你吵着要吃零食，咱们去找个临街的小卖铺，我找机会给处里打个电话，让霍处派些人手过来。” 说完又伸手搂过身边的人，轻拍了两下她的后背，“丫头，你别怕啊，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也绝对没机会把你怎么样！” 第四百七十三章 演一出好戏 话是这么说，富安阳却很明白做诱饵的危险，诱饵是要站在交锋最前线的，等同于扔给狗的那只肉包子。 在把敌人引上钩之前，后备支援不会有所行动，全靠诱饵自身的应变，这是规矩，除非是遇到了绝对的危险。 不然后援是绝不会自动暴露的，行动也绝对不会半途中止，做为一名合格的警察，不能心软不能迟疑，完成任务才是终极目标。 所以富安阳很清楚，他不能离开小悠半步，一定得把人守好喽，要有耐心等到恶狗扑食，却也要在狗咬到肉包子之前，反应迅速地把恶狗灭喽。 “你干嘛呀，我不就是想喝一瓶娃哈哈钙奶么，能花多少钱，你至于的么，不用你给我买，我自己来。” 秦小悠突然气哼哼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明显是什么要求没达到，来脾气了，富安阳赶紧伸手把人给拽住。 “不是不给你买，我是说快到吃饭的点儿了，你喝了娃哈哈，又该吃不下饭了，你不是胃不好么。” 年轻姑娘一看就是被宠坏了，这时候根本听不进去劝，甩开手就往前跑，周围人就看到小伙子迈开腿追，又返身回来，捞起了椅子上的手帕。 这情景把看热闹的人都笑坏了，还有大妈指着两人道，“看看，这样的闺女咱家可不能要，娶回家得打板供着。” “可不是呗。”旁边的老姐妹也跟着点头附和，“我儿子的对象就这样，想起风就是雨的，我都要愁死了，坚决不同意她进门。”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那边秦小悠都跑出去好远了，富安阳自然也已经把人追上了，把人箍着不让她再跑，秦小悠用力地挣扎着，连踢带踹。 两人撕扯着来到一家小卖铺前，富安阳颇有耐心地哄着，“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不就是娃哈哈么，给你买，给你买。” 说着把人拉进了店里，一手搂着女孩儿不让她跑走，一边掏出钱包，“给我来一连娃哈哈钙奶，对对对，要大瓶的，多少钱？” 看出来小两口闹唧唧（ji四声）呢，店家赶紧递了一连大瓶娃哈哈钙奶过来，富安阳打开一瓶，把吸管插.进去。 “呐，赶紧喝吧，就是嘴急，我不是怕你吃不下午饭么，又不是舍不得钱给你买，怎么就发脾气了呢？” 秦小悠接过瓶子喝了一口，脸色好了些，嘴里还不让份儿，“这么一瓶钙奶，不够两口喝的，怎么就耽误吃饭了？” 富安阳很无奈，“你胃不好，医生说过让你每顿少吃，钙奶是没多少，可架不住你胃小啊。” 柜台里的老板娘听出因由来了，立马热心地帮富安阳劝着，“小姑娘，你对象这是为你好，心疼你呢，你可不兴耍脾气。” “等你年纪大了，再享受不着这个待遇了，才能够体会，这样的关心有多难得，哎……时光一去不复返喽！” 说完，还朝自家男人的方向瞄了一眼，婚姻就是这样，时间让两人磨合成了一体，但也磨平了棱角，磨平了激情，磨平了那些曾经的温馨和感动。 “当小孩子的面，你这是说啥呢，来来来，我也给你开一瓶娃哈哈，省得你委屈。”男人一看就是个好脾气的。 “呸，显着你啦，这是咱家的东西，我啥时候想喝就喝，用不着你卖好。”老板娘白了丈夫一眼，嘴角却翘了起来。 秦小悠看着眼前一幕，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刚刚心里那点郁闷，随着这一笑，全部飘走了。 “一看大哥就是心疼嫂子的，嫂子可不能不知足，我刚才也不是发脾气，就是饿了有点心慌……” 秦小悠一边喝着钙奶，一边跟夫妻俩聊了起来，富安阳看着女朋友傻乐，眼睛却是锐利地扫过四周。 矮个子男人果然是奔着他们两人来的，此时正晃过小卖铺的门口，头依然没抬，眼神却斜着往小卖铺瞟了过来。 富安阳讨好地看着女朋友，“小悠，你喝了娃哈哈，也就不急着吃饭了，缓一会儿咱们去吃东来顺，你还能多吃点儿。” “正好，我给彬子他们几个打电话，叫过来一起吃，上次他们帮我干活，我还欠着人一顿呢，人多也热闹。” 女朋友明显拿这事儿没太当回事儿，继续跟人聊着天，富安阳就拿起了柜台上的公用电话。 “喂，彬子，是彬子吗？我安阳，中午出来吃饭呗，东来顺，把哥几个都叫上，咱们搓顿好的……” 铁哥们嘴碎，富安阳免不了隔着电话又逗了几句，秦小悠不耐烦了，“行了，行了，打个电话还没完没了的。” 富安阳连忙冲着电话又喊了一句，“赶紧着，速度啊，别让我媳妇儿等着急了，王府井的东来顺啊。” 也不知道电话那边又喊了一句啥，富安阳匆匆忙忙地把电话挂了，又看了自家女朋友一眼，耐心地跟她解释着—— “你看你，真是个急性子，跟哥们聊天多聊两句不是正常的么，你急个啥呀，反正咱们也不急着吃。” 秦小悠却挑了挑眉梢，“吃饭是不急，我就是瞧不上你打个电话还磨磨迹迹的劲儿，男人办事不是该嘁哩喀喳么，说完重点就得呗。” 老板娘在旁边笑得不行，这小两口性格还真互补，女孩性格直接爽快，男孩倒是细心温和，挨训了也不反驳，跟大个头的外形正相反。 “大嫂，谢谢您了，我们这就走了啊。”秦小悠把喝完的瓶子捏在手里，没找到扔的地方。 “好咧，有工夫再来啊，出门右转有个垃圾箱。”老板娘热心地指点着，两人转身出了小卖铺。 奔着右边的垃圾箱，瓶子扔进垃圾箱的同时，秦小悠听富安阳说到，“那人急了，大概是怕咱们的人比他们先到。” 秦小悠原地转了个圈，表达着自己此时圆满的心情，就看到那个男人正用冷冷的目光看过来。 两人目光对视，这一眼，像是有把刀子扎进了秦小悠的心口窝。 第四百七十四章 我会护着你 胸口有股子尖锐的疼，她没想到那个男人会跟自己正视，还顺带给了自己一个威胁性十足的眼神。 捂着胸口后退了一步，被富安阳扶住，富安阳关心地问到，“怎么了，哪里又难受了吗？是不是刚才喝的钙奶有点凉？” 秦小悠急忙摇了摇头，伸手朝他的身后指过去，“那个人刚才瞪了我一眼，吓了我一跳。” 既然对方不打算继续躲着了，秦小悠也没什么好怕的，她正盼着跟这人针锋相对呢，早出结果早安心。 富安阳顺着她的手势往后看去，人行道上行人不少，其中当然包括那个矮个子男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返了回去，重新走到了两人的身后，只是他依旧低着头，缓慢地走着，半点看不到刚才的嚣张。 秦小悠有点不服气，伸手指着他，想要跟富安阳解释什么，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呢，就见那个男人再次抬起头来，大步迈向他们俩。 男人的目光也重新变得锐利，嘴角露出个不屑与嘲讽的笑容，右手伸进怀里，目的再明显不过了。 与此同时，富安阳和秦小悠都听到了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富安阳用余光望过去，一辆灰色的面包车紧贴着路边停了下来。 车门瞬间打开，里面迅速跳下几个魁梧的男人，脚下带风地就冲了过来，速度之快，路上行人都没反应过来出事了。 富安阳的反应自然不是这些路人能比的，揽着秦小悠扭身就跑，几步跑回小卖铺，把秦小悠推进了店里，自己守在了店门口。 这是他在最短的时候里，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小悠在门里，自己只要把门拦住，小悠自然就是安全的。 来人也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快，原以为会是两个人傻钱多的傻大款，像之前那些人一样，看到他们就吓傻了，然后直接逮着人，塞进车里，完活儿。 这次明显是遇着对手了，事情有些麻烦，可事已至此，人就在眼前，没有撤退的理由，只盼着能够速战速决就好，别把警察给引来了。 矮个子男人先冲的，却比车上下来的几个男人慢了一步，不是他的行动慢，而是他的距离比较远，之前没跟得那么近。 富安阳跟那拨男人已经动上了手，矮个子男人才冲到了近前，当富安阳身上飞溅出第一滴鲜血的时候，男人灵巧地跳上了窗台。 “小悠……”富安阳以寡敌对，一群人缠斗在一起，他实在分.身不得，只能先向秦小悠报警，希望她能拖延一下，保护好自己。 而在喊出这一嗓子的同时，富安阳后退了一步，退到了门里，右手伸长，打算关上店门，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只是他手快别人也不慢，还没等够到门扇呢，就被一把长刀劈断了他的动作，也阻断了他的意图。 要不是收手快，这一刀就劈在他手腕上了，可见对方半点不留情，拿出来的是势在必得的决心。 富安阳不敢大意，手上的短刃舞得不算快，却往往能正好隔架开对手的攻势，甚至还能抽冷子还击，造成对手受伤。 对方明显也是练家子，即使身手不及富安阳，架不住人多势众，不能立刻伤到富安阳，可也缠得他挺紧，分不出身来。 犀利的眼神扫到一处空挡，富安阳手握短刃毫不犹豫地刺了过去，结果刀至半途，就听到耳边响起一声尖叫。 是老板娘的声音，富安阳半途收刀，返身朝着秦小悠的方向扑了过去，完全顾不上自己身后还有几名悍匪。 匪徒们哪能错过这个好机会，手里的武器或砍或刺，同时朝着富安阳的身上招呼过去。 他们没想到富安阳会这么猛，被几个人围攻，也只是受了几处皮外伤，反倒是他们几个人，有两人被短刃伤得有些严重。 心里带着恨意，手下自然不会留情，富安阳往屋里扑的同时，拽过店里的一把塑料凳子，横着扫向了身后。 短刀、匕首同时招呼在了塑料凳子上，凳子立刻遭遇了粉身碎骨的命运，富安阳再次缩手，只是这次没有了上回的好运气。 一把匕首刺在了塑料凳子的空隙处，原本以为会被凳子缠住手腕，哪想到凳子碎了，匕首勇往直前，直接划在了富安阳的手腕上。 秦小悠此时举着一块货架上的挡板，挡住了矮个子男人砍过来的一把尺长的短刀，刀刃正砍在板子横上端，离秦小悠的头皮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男人来得太快，她来不及选择其它的武器，身边也没什么可让她选择的，也只能临时把货架上的档板抽了出来。 多亏了这时候都是老式的货架，自己家打的木头框架，然后自己刨的木头，搭在框架的突起上就成了档板。 要是再过几年，这类店面里用的都是统一的金属货架，自己想要把挡板拆下来太难不说，举着也挡不住刀剑啊，还不得削了自己的手指头。 架着短刀，眼睛却是焦急地朝着富安阳的方向看了过去，以一敌五，再英勇也难免有顾及不到的。 果然，她就看到一把匕首割在了富安阳手腕上，“啊……”秦小悠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大吼了一声，推着挡板就把身前的矮个男人按在了地上。 握牢挡板，照着那人的小肚子就是狠狠地一脚，矮个男人发出一声惨叫，但同时迅速地抬腿，踢向秦小悠的后背。 秦小悠哪里还顾得上他，在踩中了那一脚之后，整个人飞身扑向富安阳的方向，手里的档板替富安阳挡住了匪徒们的又一轮攻击。 富安阳则错过了秦小悠，扑向了她的身后，他不是不管秦小悠的安全，他是看到了在小悠的身后，那个矮个子男人握着匕首扑了过来。 电光火石，富安阳没机会做选择，扬起手中的短刃，架住对方的匕首，下面则飞起一脚，高抬腿，直接踢中了对方的下巴。 第四百七十五章 真是倒霉催的 只听‘咔嚓’一声，紧跟着又是‘扑通’一声，矮个子男人被踢碎了下巴，人也后仰着摔到了地上。 老板娘看到眼前的情景，忍不住再一次发出了凄厉的惨叫，这人双眼翻白，嘴里不断涌出鲜血的模样，确实挺让人惊悚的，着实把她吓到了。 富安阳没功夫看这人伤成啥样，返身抓住秦小悠后背的衣服，直接把人拽到了自己的身后。 也多亏了富安阳的反应迅速，刚刚秦小悠站的地方，短刀、匕首接连着划过，秦小悠险险地躲过了对方的这一次反扑。 经过了这一番打斗，所有人都已经进到了这间小铺子里，空间变得压抑、逼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匪人步步紧逼，领头的一个男人沉着声音道，“赶紧老实地跟我们上车，不然就是自己找死，可不怪我们下手不留情了。” 富安阳整个人挡在秦小悠的面前，把人牢牢护在身后，他又不傻，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些歹徒的话，逗谁玩儿呢？ 动手是个死，不动手也是个死的情况下，他还能有什么选择，撒开欢地干一场而已，谁怕谁了？ 富安阳不怕有危险，他唯一的担心的，就是护不好秦小悠，这是自己最心爱的姑娘，他舍不得她受哪怕一丁点儿的伤害。 甚至他都没忘了，在被逼着后退的时候，再给地上躺着的人补上一脚，以防他暴起伤到了秦小悠。 几个歹徒面目狰狞，同时举起手里的长刀短刃，其中一个人大声叫嚣着，“赶紧着，手脚麻利点儿，别拖着把警察招来了。” 他们做这样的买卖，自然是提前做过准备的，比如说研究一下警察出警时间什么的。 这里离最近的派出所也有些距离，就算从他们开打时就有人报了警，警察也不会过来得这么快，何况也未见得就有人爱管这样的闲事呢。 只要他们手脚麻利点，别真拖太长的时间，等警察赶过来的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得手，开车挟带人质跑掉了。 没想到他们这边刚亮开了架势，就听到一声大喝传来，“不许动，放下武器，双手抱头，否则格杀勿论！” 转眼间，门口、窗台上都同时出现了几只枪管，黑洞洞的枪口，让这伙身材魁梧的男人定了格。 领头的那位眼珠转了转，他没想到警察会来得这么快，还来得这么悄无声息，不应该呀，难道警察提前预知了？ 绝对没可能，连他们自己都是临时起意呢，意外得知了两只肥羊，现把人叫齐了赶过来的。 可现在的情况太奇怪了，来的还是特警，普通警察可没这样的装备，他们当然想不到，是富安阳提前通知了处里的战友。 当时富安阳跟哥们闲聊的那些磕，可是把地点、方位和大致情况什么的，都及时地通知出去了。 领头大哥试着挪了下脚，想要看看警察的反应力，能不能在他扑过去抓到人质之前，躲过警察的射击，有了人质就好办事儿了。 哪想到他动作才刚刚冒了一点头，窗台上的一枝枪响了，“啊——”脚后跟中枪，这人惨嚎一声摔在了地上。 “再重复一次，不许动，放下武器，双手抱头，否则格杀勿论！给你们五秒钟的时间，五、四、三……”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只喊了三个数出来，歹徒们就纷纷扔下了手里武器，没人愿意就这么被枪突突死，投降好歹还能多活一会儿。 霍子铭带着人冲了进来，迅速地下了这些人的武器，戴好了手铐搜了身，确定没有危险了，才把人挨着个拎了出去。 “你这又是搞的哪儿出呀，怎么就碰上这么一伙人了？接到你的电话，可把我吓了一跳。” “能让你说是硬茬儿的可不多，没想到还真是硬茬儿，霍处说的对，别冒险，带足人手带够枪，咱们也不缺那个。” “真让霍处说着了，茬子挺硬，武器带对了，不然跟这些人硬碰硬，保不齐得伤着几个无辜的百姓。” 霍子铭在外面的时候，一贯称呼老爸霍处，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不会有机会让外人看出他和老爸的关系来。 拎着枪，霍子铭痞了巴唧地走到富安阳两人身边，对他说的那些话，却是压低了声音，没让外人听了去。 毕竟有些内容属于内部机密，即便他和富安阳都懂，却还是不能敞开了说，小心能驶万年船么。 只是说完的工夫，他上下左右地打量了一遍富安阳，看到他身上的血迹，以及衣服的破损，不禁皱起了眉。 “就这么几个家伙你还伤了，身手退步了啊。”原本只是调侃这一句，想活跃一下气氛，可说完霍子铭就后悔了。 队里的人都知道，富安阳因为那次卧底受了伤，由于伤到了根本，不能再归队了，很明显，正是这个原因，影响了他的发挥。 他刚才那么说，简直就是在揭人的伤疤，戳人的短，霍子铭恨得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啥时间智商掉到平均值以下了？ “那个……赶紧着，先上医院吧，把伤看了再说。”霍子铭懊恼地转移了话题，说完还踢了一下地上的两个家伙，完全就是迁怒。 “这两个送医院去，别真出了人命，案子还没查实呢，太便宜他们了，那两个伤的不严重，回处里让队医给包扎一下得了。” 被打中脚后跟的那个也还罢了，那个嘴里吐血的家伙看着有点不好，他得抓紧着把人救过来，审判没下来，可不能让他这么便宜地就死了。 其实小卖铺的夫妇俩才是最倒霉的呢，他们招谁惹谁了，竟然出了这么大个事儿，被吓着了不说，这铺子的生意也完了。 秦小悠和富安阳真没想要连累别人，只是没想到歹徒会来得这么快，小卖铺离得最近，为了小悠的安全，富安阳自然选了这里避难。 两夫妻也真是倒霉催的，虽然没出人命，可这又是刀又是枪的，又流了一地的血，谁还敢来他们家铺子里买东西呀。 第四百七十六章 竟然让他跑了 要不是有警察在，小卖铺的两口子都要抱头痛哭了，可是他们不敢，只能压抑着流眼泪。 “你们俩，跟我们一起回局里吧，配合我们录一下口供，这是公民的责任和义务，辛苦你们了。” 没想到事情还没完，他们竟然还要跟着去公安局，老板娘抖着身子窝在丈夫怀里，咬着牙掉眼泪。 她是真不敢哭出来，拎着机枪的警察跟平时巡街的片警可不一样，平时看到片警敢耍泼的她，以后肯定不敢了。 霍子铭也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谁遇着这事儿都够倒霉的，可也没办法啊，谁让就遇上了呢。 不过对于连累到无辜的百姓，他们到底还是心有不忍，几个特警主动帮忙，收拾干净了地上的血迹。 亲眼目睹了一场激战，这样的血迹，主人家怕是不敢收拾吧？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谁都不容易。 好在除了碎了一个塑料凳子，屋子里还没来得及遭遇到更大的破坏，特警们来得很及时，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把歹徒们都塞进了车里，又等着夫妻俩锁好了店门，一行人兵分两路，一路去了医院，一路回了公安局。 反正持械闹事的歹徒已经抓到了，送回局里就行了，霍子铭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就陪着富安阳他们两个先去了医院。 路上，富安阳轻声地问着霍子铭，“子铭，你还记得这几年发生的那几起绑架勒索案吗？” 霍子铭点头，“记得，局里当成重案要案在查，各个处都有备案，我怎么可能忘了。” “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四起，都是收了赎金又撕票了，一帮无法无天的土匪，只恨到现在也没破案，让他们逍遥……。” 话说到这儿，霍子铭突然整个人都拧了过来，多亏他跟富安阳和秦小悠都是坐在后座上的，只侧身就行了，不然真怕他这一下子会伤到脖子。 “安阳，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这几个人……？”霍子铭颤着手指指向后车。 他这是突然之间太激动了，怎么也想不到，偶然接到安阳的一次报警，竟然有可能抓到这么一条大鱼。 后面跟着的那辆车上，装着那两个受伤的歹徒，意义已经不言自明，要不是在车上，霍子铭都能激动得跳起来。 富安阳身子贴过来，压着声音道，“你先别激动，我也只是猜测，这些歹徒下手这么狠，可不像是临时起意的，明显是有组织有准备的。” “我记得看过当时的卷宗，那几起绑架勒索案的受害人，出事之前也是到过明达公司的。” “只不过他们本身都是富裕人家，来这样的大公司选购首饰，也是很正常很普通的现象，没有迹象表明明达公司跟这几起事件有直接关系。” “所以我们查实以后，在没有发现疑点的情况下，也就都忽略了明达公司在这几起案件中的存在。” “要不是今天跟小悠过去谈事，接着就发现被人跟踪了，我也根本想不到这件案子上来，更想不到会跟明达公司有关系了，是不是太巧了？” 霍子铭表情一凛，他已经听出了富安阳话里的意思了，但还是追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想……？” 富安阳点点头，肯定地道，“案子如果真跟明达公司有关系，那必须得马上采取行动啊，否则我们这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霍子铭再没犹豫，伸手敲了敲车窗，让司机停车，三两步冲到路边的小店，往处里打了个电话。 秦小悠看着霍子铭的背影，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怨气，这个年代的通讯还是太不发达了，如果像后世那样有了手机，随时随地可以联系，得省多少事儿呀？ 她倒不是惦记着手机，她是担心明达公司里有人跟歹徒是一伙儿的，如果不能马上采取措施，很可能人就跑了啊。 可一想到自己这边有了手机，对方手里也同样会有，她的那点怨气又瞬间消散了。 现实是公平的，大家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也就无所谓谁占了便宜，可既然想到了手机这项联络工具，秦小悠心里不由得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儿来。 或许，她能把这项高科技的通讯方式，提前一步带到现实中来，方便大家的生活呢。 只是，这事儿有点复杂，不是她简单地生产出产品就行的，还有方方面面需要沟通和配合的。 比如说移动信号接收啊，全国网络的参与啊等等这些，这都不是她一个人可以解决的，特别是涉及到与国家的合作，明显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 想到有这么多需要落实和准备的事情，秦小悠不得不打了退堂鼓，以她目前的实力和财力，她根本没能力也没资格协调好这些方面。 秦小悠思绪天马行马的当口，霍子铭已经打完电话回来，正跟富安阳小声地汇报着—— “行了，霍处已经派人去明达公司了，没有实打实的口供和证据，大动作虽然还不能做，但刚才跟你们接触的那几个人，会被请回局里喝茶。” 富安阳和秦小悠这才放下心来，可等他们前脚到了医院，后脚霍开古就开车追过来了，同时得到了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 “人跑了？这么快，怎么得到消息的？”富安阳有点吃惊，霍处亲自指挥，竟然没有把人全部抓获。 要知道，出事儿还没多长时间呢，他们几个也才刚刚到了医院，歹徒是怎么得到事情败露的消息的？ 霍开古气得摔了帽子，“我也奇怪呢，人怎么就跑了？抓住的那几个还没送到局里呢，我们就已经派去抓人了，结果还是没抓到，真是够狡猾的。” 听到霍处说了‘狡猾’这两个字儿，富安阳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霍处，也许这人不是因为得信儿才跑了呢？” 霍开古皱了皱，“你什么意思？是想说他并没有收到确切的消息，只是正好有事出去，反而躲过这一劫了？” 第四百七十七章 我觉得这事没完 如果歹徒不是听到风声逃走的，只是凑巧出了门，那应该不会走远的，把人抓住只是迟早的事儿。 没防备和不设防可不是一样的概念，真希望这次还是会被富安阳猜中，霍开古兴奋地一拍桌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好了，咱们留了人在明达公司，这人一旦返回公司，我们的人就会在第一时间把他抓捕归案。” 富安阳摇了摇头，“霍处，我说的还不是这个意思，既然是涉案的人员，哪有跑走了还会自投罗网的啊。” “他要是这么弱智，也不会躲过我们公安部门这么多年的追捕了，他虽然不是逃跑，但也不是凑巧离开的。” “我是这么猜测的，这人一定是个十分谨慎、小心的人，他的离开，不一定是收到消息了，他只是在每次事发之后，有意地躲出去，防着事情败露而已。” 霍开古的手在脸上搓了两把，“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他现在的离开，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等着风平浪静了，自然就会回来，是吗？” 富安阳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所以，立刻撒网出去，他应该还没有急着想逃走，很有可能就在附近转悠呢。” “赶紧趁着这个时间差把人给抓住，不然等这边抓人的消息传出去，咱们再想抓到他可就难了。” “当时街上那么多的人看到事发的混乱，想把消息封锁严实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看咱们的行动是否迅速了，这一轮，谁占了先手谁就赢。” “我有两点能够肯定，他第一不会在家，第二不可能再回公司，这些明明白白能找得到他的地方，他肯定是要避开的……” 下面的话，富安阳就不用再说了，霍处这么有经验，肯定知道下面该怎么做，不必他再班门弄斧了。 霍开古来医院这一趟，原本是打算关心一下富安阳的伤势，结果一句伤势没问，转头又开车跑去查案了。 反正人已经看到，没见有什么太严重的伤，被刀割了几道口子而已，这在队员们的身上太平常了，有时候训练都免不了伤到。 他还是抓紧时间去破案要紧，案子刚发生，时间就是金钱，他快一步，坏人就可能慢一步。 具体霍处怎么办案抓人的，富安阳已经没办法参与了，他被强制性地扣押在了医院里，让医生给处理着几处不大不小的伤口。 “安阳，如果这伙歹徒真是连环绑架案的行凶者，你这次可就立了大功了，能让那些受害人得已昭雪，是我们所有人干警的心愿。” 更是家属们的心愿，只是，连着几年都没破案，家属们对局里多有怨怼，他们也只能拿事实说话，辩解无用，希望这次得偿所愿吧。 给富安阳治过了伤，秦小悠还没忘了自己承诺过的事，借用了医院的电话，给白经理递了个信儿。 今天不能按时赴约，实在是走不开，改日会登门道歉的，希望白经理不要因为自己爽约而生气。 白经理倒是大度得很，谁还没临时有点事儿呢，虽然不知道秦小悠约自己有什么事儿要说，但道歉是大可不必的。 他却不知道，自己这一番态度，让秦小悠更觉愧疚，原本打算换成一块玉料的谢礼，再次重新换成了一块玉雕摆件，让白经理在公司露了一个好脸儿。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很快的，富安阳就收到了好消息，霍处亲自带人搜捕，整个内外城搜了个遍，不怕费事，地毯式搜索，终于把那个人给抓住了。 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秦小悠和富安阳已经回了自家院子休息，富安阳身上那些伤，还不值当住院。 医生让他回家养着，不过特意嘱咐了别沾了水，别过分用力就成，富安阳自然是乐不得能被放回家呢。 赵安琪此时正一边围着两人没完没了地转，一边没完没了地埋怨，对有人再次受伤十分地不满。 “我就说带我去吧，偏不带我，嫌我累赘，结果怎么样，出事了吧？我跟你们说，我就是个福星，可以免灾避祸的。” 嘴里嘟囔着这些有用没用的，手上已经麻利地冲了两杯麦乳精和蜂王浆过来，“呐，你们俩赶紧喝了，补补身体。” 秦小悠甩了甩胳膊、腿，“我又没伤着，你想让我补啥，安阳，安琪的心意，你赶紧喝了吧。” 富安阳看着两大杯东西，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心意是好的，可这也太多了，还都是甜的，他一个人怎么喝得完。 赵安琪却是直接把麦乳精塞到了秦小悠手里，“不是给你补身子的，是给你补脑子的，赶紧喝了。” 说完还用力地瞪了她一眼，“这么聪明，怎么就让人给下套了呢，伶俐的小脑袋瓜怎么就短路了呢？” 这话把屋里几个人给逗笑了，秦小悠边笑边跟她解释，“我没被人下套，歹徒明显也是临时起意的，我不过是倒霉被盯上了而已。” 林大鹏在旁边忍了半天，也实在是忍不住了，小女朋友的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吧？这屋里谁能福得过秦小悠啊！ “安琪，别说得好像你跟着就不会有事情发生了似的，新疆的时候你倒是跟着了，结果怎么样，差点让人家团灭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是拿自己的面子当鞋垫踩呢，林大鹏的话音没落，赵安琪就一脚踢了过去。 “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边儿呆着去，那么大个人了，怎么好赖话都听不出来，我是为了夸我自己么，我是说他们不应该受伤。” 有赵安琪这个活宝在，压抑的气氛转眼就消散得一干二净，只有程耀阳，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 等这边吵完闹完，富安阳主动去找了师父，想跟师父检讨一下，自己今天确实是有点马虎大意了，差点害小悠受伤。 程耀阳把他让进了屋里，“说说吧，今天具体是怎么个情况，我总觉得这事没完。” 第四百七十八章 总算还了人情 富安阳刚才只是简略地说了一下事情发生的大概情况，很多的细节自然是不方便透露的，这时候师父问起，他才事无巨细地全交待了。 程耀阳拧紧了眉头，这个案子不太好办啊，最主要的是证据，如果拿不到确实有利的证据，就不能证明这伙人就是那个勒索绑架地团伙。 “他们要是在被问询以后，只承认对小悠见色起意呢？毕竟他们只是拿了几把短刀、匕首，小混混的做派而已，没露太多地尾巴。” 富安阳听师父这么说，也绷着脸抿紧了嘴唇，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只是眼下没得到准确的消息，不太愿意承认自己的功亏一篑罢了。 “事情不能等到束手无策了再想下一步，你赶紧跟老霍联络一下，让他想办法再从其它的方面下手收集证据，别给坏人毁证灭据的时间。” 师傅的话，富安阳当然听得懂，知道师傅是想让霍处从其他的地方下手，别期待从这些已经被抓获的歹徒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他赶紧跑到客厅里，只是手才摸到电话，电话铃就响了，突然而至的铃声，把一向沉稳的他都吓了一跳。 “……是我，安阳，噢，霍处。”电话正是霍开古打来的，那个逃掉的人抓住了，只是，在他的家里，没有搜出任何有利的证据来。 富安阳心里一紧，还真让师父给说着了，真是一个狡猾的团伙，早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没有足够的证据，想公诉都无从谈起。 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对面的师父，富安阳沉着声音开口道，“霍处，我师父刚才就想到这个关键点了，光抓住人应该没什么用。” “咱们目前要做的，就是尽快搜查到切实的证据，以防对方暗处还有人，证据一旦被销毁，这些案子可就真成了悬案，被害的那些人也就真的没办法昭雪了。” 程耀阳和富安阳能想到的，对面的霍开古自然也想到了，“当然不能让坏人得逞，已经派了大把人去查了，我也知道的，现在搜查证据比审人还重要。” 他们这伙人既然能把事情做到这么周全，彼此间的口供自然也是早就串过了的，想要从他们嘴里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不太容易。 果然，接下来的搜查进行得如火如荼，审讯却是遇上了百年难遇的坎儿，嫌疑人的口径太过一致。 可也正因为太一致了，才是最大的漏洞，也间接地证明了，之前几个人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伙儿嫌疑人早有准备。 如果最后判定只是见色起意，结果还实施未遂，这些人恐怕连拘留十五天，都只能拿随身携带违禁武器做借口了。 破案进展得不顺利，案子的事儿秦小悠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但他们回家的行程却还是被耽搁了下来，四个人暂时驻留在了BJ。 驻留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富安阳参与到了破案的队伍当中，案情大白之前，他是舍不得离开的。 另外一个原因，是担心秦小悠的安全，谁也不敢保证，嫌疑人就只有抓到的这几个，万一暗地里还有呢，万一想要实施报复呢。 毕竟是秦小悠和富安阳坏了他们的好事，还是应该小心为上，路途上最容易遭受伏击，还是暂时窝在家里安全些。 霍开古甚至派了两名特战女警过来，把她们留在院子这边，让她们贴身保护秦小悠的安全。 突然多出了这么一段空白的时间，秦小悠哪儿闲得住啊，她跟霍伯伯提出了申请，自己都有保镖陪着了，在市里转转总是可以的吧。 虽然不太希望小悠露面，但把她当个嫌犯似的软禁在家里，也有点过于残酷了，霍开古最后还是网开一面，允许了她的出行，但只限于市中心。 程耀阳却是第一次变得强硬，不管秦小悠去哪里，他是一定要跟在身边的，自家妻儿的遭遇，给他留下了太大的阴影。 林大鹏和赵安琪当然也不肯留下，赵安琪这几天黏秦小悠黏得紧，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说了，小悠由她来保护。 这话当然只能听一听，她的跆拳道功夫是不错，但也只限于比赛台上，生活里遇上真正的匪徒，那都是拿命拼的，她的功夫就不够看了。 秦小悠倒不在乎多几个人陪着，只要能让自己出去就行，被圈了两天，突然能呼吸到外边的新鲜空气，简直是一种享受。 “小悠姐，我帮你背着包吧？”王鹤想要把秦小悠的背包接过去，她就是两名女特警之一，年纪比秦小悠还小一岁呢。 “不用，不用，包里就一件东西，没多沉，我自己来。”已经麻烦两个小姑娘来保护自己了，秦小悠哪好意思还辛苦让人帮忙背包的。 她第一站就去找了白经理，掏出了一块玉雕摆件摆在了他的面前，那是一个大型的翡翠摆件，自然是瞬间就惊着他了。 正宗的缅甸翡翠，没有羊脂玉、和田玉那么珍贵，但质地也是相当好的，圆润，没有气泡，而且胜在块头大。 章 哲浩用它雕了一个山水图，上有青山壁障，下有水波涟漪，青山绿水，最简洁的构图，却有着最精细的手工。 雕出了山的宏伟，树叶的细致，水的波纹，这样顶级的作品，白经理这样的公司是绝对没有的。 把摆件卖给了他们公司，果然帮白经理赚足了脸面，备受公司领导的的夸奖，秦小悠总算是把人情还到了。 接下来，秦小悠就开始在BJ城内四处踅摸合适的建筑，她要开始实施自己的新一轮创业计划了。 这是她想了好久的项目，就是在BJ这个大都市，建立一个多功能一体化的高档休闲会所，为顶层的商人提供一个集洽谈、沟通、联络、休闲为一体的活动场所。 虽然这样的场所在后世已经不算什么稀奇物了，但在现在这个年代，却绝对是稀罕少见的，物以稀为贵嘛！迎合市场的需求，就是最大的成功。 第四百七十九章 你们在哪呢 此时的歌厅、舞厅也已经出现了不少，但都是那种相对单一的、简陋的，很少有特别高端的消费场所。 时间步入了九十年代，私营企业越来越多，有很大一部分人先了富起来，而这些人，是需要一个高端、正规的场所惬意休闲的。 当然，只是休闲的话，来这样的地方就显得有点过于奢侈了，它更多的功能，是让高端阶层的人，有一个互相沟通、联络感情的商务休闲场所。 空间要私密，设备要齐全，服务要到位，最主要的是档次要高端，要让来到这里消费的人，立显身份价码。 也就是说，这个休闲会所不是普通人随便能进入的，身份地位会是进出的通行证，当然，也得让这些人钱花得物有所值。 这是秦小悠构思良久的，这样的场所后世里不少，但很多都被弄得乌七八糟的，利益驱使，让奢侈的华丽外表，成为了藏污纳诟的幌子。 以至于很多正派一点的商人和政客，都不屑于去那样的地方了，也不敢随便去那样的地方，怕被人抓了把柄，不值当的冒险。 但高档休闲会所其实是一个很好的赚钱手段，只需要一次性的巨大投资，接下来除了一些消耗品的补给，几乎就是无本万利了。 秦小悠不想错过这样好赚钱的机会，当然，赚钱不能不择手段，一定要取之有道。 她想打造一个完美的休闲会所，让权贵富豪们也能有一个真正让他们放松的、安心的、可以三五好友清净聚会的地方。 这其实并不难，只要别被钱财迷了心窍，能做到真正的洁身自好，休闲会所本身赚到的钱，已经是个了不得的数字了，没必要再搞那些污秽、龌龊的。 “我看这个位置就挺好了，商圈的最中心，来往行走都很方便，离大小公司也挺近的，小悠，你看这里怎么样？” 赵安琪知道了秦小悠的打算，时不时地就想要帮她出个主意，觉得自己可不能当摆设。 秦小悠听到她的建议，又看了看环境就笑了，当然不止笑赵安琪，秦小悠也笑她自己。 这两天逛下来，她已经发现自己进了一个误区，她打算在BJ的商圈儿里寻一个好去处，却忘了她要建会所的宗旨，第一个就是要有足够的隐密性。 有很多人交朋好友，是不希望被别人看到的，他们需要私下里谈一些交易，暗中做一些合作。 还有些人是想对自己的朋友圈保密，真正的朋友是不需要对外公开的，或是从小长大的发小，或是交往亲密的同学，或是知音好友之类的。 如果把会所建在商圈里，附近都是各种的公司和写字楼，来来往往之间，必然很容易会被别人看到。 她这时候才想起来，上辈子这类的会所，都是建在郊区甚至更远的地方，反正能来这种地方消费的，都有自己的车子，出行方便。 记得自己曾经陪关绍猛参加过一次和他兄弟的聚会，那时候两人才刚结婚，彼此还留着一点体面。 关绍猛是个要强的，大概也不想让兄弟知道自己的这个婚，结得有多勉强，所以就带秦小悠出席了。 那次的聚会地点，就是比省城郊区还要偏远的一个娱乐休闲会所，光开车就开了四、五个小时。 “我请你们下馆子吧，咱们去吃顿好的，然后回家。”秦小悠没有回答赵安琪，直接领着人去下馆子了。 怕两位保镖姑娘有什么忌讳的，秦小悠就没领着去吃那些稀奇古怪的，直接领着人去吃了溜炒。 当然，饭店必须是高级的，秦小悠手里有钱，自然不愿意亏待了自己的肚子，更不愿意亏待了朋友。 哪知道饭桌上，保镖王鹤同志看着一桌子好吃的菜，眼睛透着蓝汪汪的渴望，却只用筷子去挑那些清淡的菜。 “吃这个回锅肉呗，这家店的招牌菜，做的很地道，要是不愿意吃肥肉的话，可以把肥肉剃掉，光吃瘦的。” 秦小悠就是那种嘴里粘不得肥肉的人，那种柔软滑腻的口感，她实在是享受不了，将心比心，她以为王鹤这样的表现，也是因为不喜欢吃肥肉的呢。 “要不吃这个葱烧肉段也行，我专门嘱咐用的里脊肉，保证是全瘦肉，不会咬一口软软的。” 另一个保镖小姑娘就笑的不行，“小悠，你别管她，她控制饮食呢，吃什么都长肉，根本不敢放开了吃。” 咦？竟然会是这个原因，这可让秦小悠大开了眼，女特警竟然也需要减肥吗？ “不是吧，你们每天训练那么辛苦，怎么还要控制饮食啊，如果营养不够，怎么保持体力？” 王鹤只能苦笑，“没办法，我就是喝凉水也长肉的体质，真羡慕你们这些干吃不胖的人，啊啊啊……看到不能吃，太残忍了。” 小姑娘的表现把大家伙都给逗乐了，秦小悠想到富安阳的食量，觉得他可真是幸福，想吃多少吃多少，想吃什么吃什么，锻炼一下就消化没了。 几个人在王鹤姑娘的眼馋下，吃了一顿好的，又在安琪姑娘的不甘心下，回到了院子。 “我们都出门了，干嘛不好好玩一圈啊，这么快就回来了，真没劲。”赵安琪拄着下巴嘟嘟囔囔着。 秦小悠就陪在旁边乐，“这大冬天的有什么好玩的？娱乐场都关门儿了，动物园的小动物也都猫冬了，你还有什么可玩的？” 赵安琪噘着嘴，意兴阑珊地道，“好不容易出去了，总要逛逛嘛，哪有走一圈就打道回府的道理。” 她也知道为了安全，虽然有保镖跟着，还是尽量少出去，可已经出去了，干嘛不多玩一会儿呢？ 结果她这边脾气还没耍完，家里的电话就响了，是富安阳打过来的，案情有了重大发展。 “小悠，你们在哪儿呢？如果还在外面，尽快回家。”电话里富安阳声音很急切。 “我们已经回家了，霍伯伯只许可让我们在市中心转转，除了商场也没什么好转的，我们就提前回来了，有什么事吗？” 第四百八十章 男人的自尊心 听到秦小悠一行人已经回了院子，富安阳就放下心了，听她又问了句‘有什么事吗’，富安阳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富安阳很清楚，秦小悠不是扛不住事儿的人，有些事，让她了解内情，比瞒着她更有用，她性子沉着、稳妥，会更好地配合。 “小悠，嫌疑人拒不交待罪行，霍处就带着我们深入追查，这两天捋着嫌疑人的社会关系以及他们的金钱往来，发现了一些新线索……” “虽然金钱的往来很隐蔽，但已经有证据证明，他们每个人都有好几笔不明来路的款项收入，且数额巨大，这绝对是个不容错过的关键。” “但同时查到一个坏消息，他们应该还有没被抓到的同伙，往来的帐户上还有人，我们现在正在彻查他们的社会关系。” “怕余下的歹徒万一心有不甘，再下手打击报复，所以你们这几天不要往外跑了，也许会不安全，呆在家里，受到攻击的几率会小很多。” 听到富安阳这么担心，秦小悠的表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我明白了，我们会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的，哪儿也不去，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其他人虽然没有听到具体的对话，但是听到秦小悠的回答，也多少琢磨出点儿滋味来。 赵安琪一张小脸都红透的了，万幸自己没真的给大家惹麻烦，虽然不甘心地嘟囔了好半天，到底没有采取实际行动。 “小悠，安阳打来的？又出什么事了？是案子查清楚了吗？不对啊，要是查清楚了就不会不让我们出去了啊？那就是又有新的发现了？我们又有危险了？” 好奇宝宝赵安琪，也不等秦小悠给自己答案，自己就自问自答地把问题给解决了，大家不免让她弄得哭笑不得。 赵安琪却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毛病，只是说着说着就庆幸起来，多亏自己刚才没有乱来，没有坚持着非要逛街，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中啊。 一想到这里，她不免心里又有些美滋滋起来，“你们看，我就说我是福星吧？有我在，事儿就不叫事儿，轻松逃过一劫。” 林大鹏就抻手在她的小嫩脸上掐了一把，“嗯，要是没你，我们肯定现在还在大街上乱逛呢，多亏你吵着回来。” 被林大鹏说了反话，赵安琪忍不住就是一个下劈，半点没留力，反正知道林大鹏肯定能躲得过的。 有这么欺负女朋友的么，自己就算话说得有点大，他也不至于这么不给面子吧？真是一点幽默感也没有。 林大鹏伸手轻轻地架住女朋友的脚踝，转手握住她的脚腕，轻轻地放下去，“又淘气，小心我哪一下不防备，搪得狠了，再伤着你。” “咦？竟然敢小瞧我，好歹我也得过全国女子组跆拳道的冠军呢，真当我是吃素的，让你尝尝霸王花的厉害。” 赵安琪当然不服输，手脚并用地就扑了上去，两人瞬间打做一团，把两个女保镖都给吓傻了，还带这么玩儿的？ 两人来来回回走了好几个回合，差点撞翻茶几才住手，屋里的人，没一个看不出林大鹏让着赵安琪的。 除了秦小悠，都是个中高手，秦小悠又是从小看到大的，自然很容易就看出其中门道了。 虽然赵安琪功夫不错，但跟林大鹏比起来，确实还是差着些火候，本来男女选手就有差距，林大鹏又比她练的年头多，有差距也是正常的。 王鹤伸却是用手指虚点着赵安琪，一脸惊讶地道，“哎哟，安琪姐，没想到你也是高手呢，全国冠军？来来来，咱俩过过招呗？” 秦小悠忍不住用手抚额，这会点功夫的人是不是都有这毛病啊，看见有身手好的，不过两招就心里痒痒。 还真是让秦小悠说着了，别说两个小保镖兴致盎然，赵安琪也有点跃跃欲试，拉着两人就要往院子里跑。 刚才跟林大鹏在屋子里对练，是知道林大鹏会让着她，就算屋里空间狭小，也不会砸了东西。 可如果放开了手脚就说不准了，她又没像林大鹏和富安阳似的，被程爷爷逼着在屋里对练过，打破了东西就要加倍罚练，可狠了。 “你给我站住，我刚才接了啥电话你不知道啊，还要往外跑？嘴里说着不惹祸，我看你就是想要给我惹麻烦。” 秦小悠把一脸兴奋的赵安琪给叫住，赵安琪这才发现王鹤她们俩都没有跟自己出去的意思，禁不住有点讪讪的。 王鹤就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臂，“我原本只想跟你在屋里过几招玩玩儿的，出去可不行，不安全，院子四外透明，没有遮挡。” 她们俩担的职责就是保住秦小悠的安全，歹徒可能不会找到家里来，但一旦找过来，就是她们俩冲锋陷阵的时候了。 而保护秦小悠，当然也就包括了保护秦小悠家人的安全，如果赵安琪出事，她们也是同样没有尽到责任，当然不敢冒险。 “等以后有机会的，安琪姐，等这件案子完了，你去我们特警队呗，那儿有训练场，咱们敞开了练两把，让我也见识见识全国冠军的威力。” 这话才算是把赵安琪安抚住了，不然她真是太没面子了，好像整个屋子，就她一个是不懂事儿的，她也不过是一时兴奋，没考虑周全么。 只是说到了安全，林大鹏不免有点不放心，“我出去检查一下大门锁得牢不牢，再看看院子里有没有什么不安全的隐患。” 他现在是屋里唯一一个青壮年男人，自然要担起保护大家的责任，总不能靠着程爷爷这位长辈吧？ 可程耀阳又怎么能让他独自去冒险，“我跟你一起去，论经验你没我多，遇着万一说不一定没有这个老头子反应快。” 他是真不放心林大鹏一个人出去，可也知道，如果自己不让他出去，他也肯定会坚持的，男人的自尊心么，那就两个人一起去好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你俩乖乖听话 程耀阳决定了跟林大鹏一起去外面检查并关紧门户，又再回头安慰着秦小悠，当然也是安慰赵安琪—— “小悠，你们也别担心，歹徒就算是有了歹念，也是在街上阻击你的几率更高些，来家里的情况微乎其微。” “现在抓捕归案的嫌疑人都没被查出实据，也没有人主动认罪，自然也就不能定罪。” “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有漏网之鱼，也没有必要铤而走险，冒险不是反而给警方留下证据吗？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安阳打电话来嘱咐我们，主要是以防万一，并不是说这件事肯定会发生，所以你们都不必太过紧张。” 程爷爷说得有道理，但几率不大不代表没有，不然富安阳也没有必要通知家里了。 秦小悠明白程爷爷这是在安慰她，让她放心，她自然是会配合的，但该小心的还是需要小心。 “我没担心，就凭你们几个人的身手，就算来了同等数量的人，也不见得能落着好去，何况也不可能漏网这么多鱼。” “但小心能驶万年船，咱们不能因为他们来的几率不大，就疏忽大意，更何况，咱们也拿不准他们手里有没有趁手的武器呀。” 这个才是秦小悠最担心的，大家也都明白，虽然歹徒们在街上绑架她和富安阳的时候，用的是短刀、匕首，可不证明他们手里就没有枪支。 有可能只是因为环境不允许，也为了被抓时容易脱身，所以故意没带枪支过去。 亦或是没想到点子这么扎手，以为会像之前那样，很容易就把人抓回去了呢，所以轻敌了才没带着枪过去，这个不得不防。 对于秦小悠提到的这一点，程耀阳也是很赞成的，所以在他和林大鹏出去做检查的时候，把有可能方便做狙击的地方，全部设下了一些简单的障碍。 他当然不是想靠着这些简单的障碍阻挡住歹徒，他是希望在歹徒挪走不方便的障碍时，能提前接收到一些信息。 两个人把里里外外都认真的检查了几遍，确认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了，就锁好了几道门。 直到晚上吃过了饭，院子里也没发生什么事情，但大家的紧张情绪都没有消退，天越黑，反倒越紧张了。 过了九点，王鹤就撵着大家去睡觉，“晚上我们两个轮流值夜，你们快去睡吧，有动静会叫你们的。” 赵安琪不想走，也想陪着值夜，她既紧张又好奇，舍不得离开，结果被秦小悠拽着耳朵给拎回屋去了。 “小悠，你拽我干嘛呀？万一外面有事儿，我也好保护你们啊。”赵安琪压低了声音跟秦小悠神神秘秘地说到。 “你快算了吧，有你还不够添乱的呢。”秦小悠伸手虚点了一下赵安琪的小脑门儿，把人塞进了被窝里。 赵安琪不满意地噘了噘嘴，“干嘛这么不相信我呀，我也是很有战斗力的好吗？你们就是小瞧人。” 秦小悠这时候哪有心思跟她墨迹，“好好好，都是我们不好，小瞧了你，若是真来了坏人，我可就等着你大显身手保护我了。” 赵安琪这下才算是高兴的，又兴奋地跟秦小悠闲聊了几句，声音越来越低，没一会儿，秦小悠就听到了她舒缓的呼吸声。 秦小悠忍不住弯了弯唇角，还真是个没心思的，心可真大，前一句还说要跟坏人拼命呢，后一句没说完人就睡着了。 帮她掖了掖被子，秦小悠也闭上了眼睛，两个人只脱了外衣，到底还是有防备的。 因为有心事，一时半会儿的睡不着，秦小悠就支棱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今晚，似乎连风声都特别的大。 以为自己会这样闭着眼睛听一宿呢，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梦里都是呼呼的风声。 “小悠，安琪，起来啦，赶紧起来……快起来，快起来，着火了……”秦小悠迷迷糊糊地被屋外的喊声惊醒。 ‘呼呼’的火苗在窗外摇曳着，晃得屋子里通红一片，秦小悠嗖地一下就坐了起来，人也彻底地清醒了。 原来她梦里呼呼的风声，竟然是现实中‘呼呼’的燃烧声，她都没来得及犹豫，下意识的就伸手把赵安琪薅了起来。 “干嘛啊，我还没睡醒呢。”赵安琪睡得正香，突然被薅了起来，当然是各种不满，眼睛都没睁开，赖着就想要在躺回去。 “别睡了，赶紧起来，着火了。”秦小悠看到火势越来越猛，自己直接跳下地，又把赵安琪薅下地来。 光脚站在地上，冷得赵安琪一抖，这才不情不愿的把眼睛睁开，“干嘛呀？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人家……” 突然就睁大了眼睛，屋子里映照出来的一片火红，把她吓着了，“着……着……着火了，着火了，快跑啊！” 小丫头伸手拽着秦小悠就往外跑，秦小悠弯腰拽过她的鞋，“穿上鞋，不然怎么跑，外面大雪嚎天的。” 赵安琪哪还顾得上认真穿鞋，慌乱地把脚趿拉进鞋里，转身就往外跑，跑到了客厅，又要往外跑，就被人给拽住了。 “先别出去，不是着火了，是有人把烧着的木头扔进了院子里，怕是就要勾着小悠出去，王鹤已经出去了，咱们再等等。” 听说王鹤一个人出去了，秦小悠立马着急起来，“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出去呢？太危险了。” “外面不止他一个人，程爷爷和大鹏哥已经提前出去打埋伏了，谁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我留下来就是为了保护你们两个的安全，所以你们现在乖乖地听话，就是帮我们最大的忙了。” 小女生此时的声音，沉着而冷静，语调里带着不容质疑的坚定，秦小悠不由得一愣，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执行任务的女特警。 真帅！秦小悠刚在心里赞叹了一声，转瞬就被人给扑倒，“小心。”跟着就是玻璃碎裂的声音，伴着赵安琪的一声尖叫…… 第四百八十二章 把伤害减到最小 赵安琪的这声尖叫，确实有点儿太过凄厉了，秦小悠倾身就向她扑了过去，没有半点的犹豫。 只见赵安琪左侧脸上一片鲜血淋漓，期间隐约有几点熠熠的闪光，应该是被碎玻璃给伤着了。 看到她身上没有其它的伤，秦小悠赶紧伸出手，插.进赵安琪两边肋下，把人拖到了墙角安全处。 看见赵安琪抬起手想要去摸自己的脸，秦小悠赶紧伸手把她的手拉住，脸上有碎玻璃，这时候可摸不得。 “安琪，你要坚强些，别害怕，我跟你说，你的脸被玻璃伤到了，千万别用手乱摸……” “听话啊，不然不只有可能会伤到手，还有可能会把玻璃弄得更深，疼不说，万一留疤可就不好了。” “你忍一忍，程爷爷他们很快就能抓到坏人了，我们很快就送你去医院，找个最好的大夫给你看一下，保证不留疤。” 秦小悠没有选择隐瞒实情，但话里的安慰是很明显的，她希望在这个时候，小姑娘能够坚强起来。 外还乱着呢，赵安琪如果现在也跟着乱了，那可真就有点儿乱套了，可秦小悠确实不想跟她撒谎。 以赵安琪的性子，现在不告诉她实情，事后知道自己有可能毁了脸，她肯定会更伤心，更难过，她会宁愿自己英雄一点儿。 “我知道了，小悠，放心吧，我不会添乱的，你自己千万小心点儿。”果然，小姑娘知道了真相，依然很坚强。 “我会小心的，你就在这里待着，哪儿也不要去，听见吗？这里很安全，只要歹徒不闯进来，子弹应该射不到这里。” 两人此时的位置，是在沙发后的墙角处，就算这有子弹射进来，有沙发挡着，应该也伤不到人。 “你要去哪儿？”没等秦小悠起身，赵安琪就伸手把她给拽住了，“你现在要出去吗？太危险了。” 看到赵安琪伤成那样，还担心着自己的安危，秦小悠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但她使劲儿地憋了回去。 这时候可不是哭的时候，秦小悠伸手轻轻地摸了两下赵安琪的头发，帮她把散乱的头发，捋顺得规整一些。 如果可以，秦小悠现在并不想冲出去，她想做的第一件事，是把赵安琪送到医院去，赶快治好她的脸。 一个女孩子，如果毁了容，那才是天要塌下来的大事呢，可现在她办不到，外面有人阻着她的路。 所以她才要出去，她要把坏人抓住，还自己闺蜜一个公道，同时为闺蜜争取更多的时间。 这样的伤势，自然是越早治疗恢复的几率越大，秦小悠可不想看到，安琪因为自己而毁掉漂亮的容貌。 “你对我还不放心吗？我又不是鲁莽的人，肯定会小心再小心的，我就是悄悄地出去看看，外面的战况如何了？” 她刚要起身往门口过去，守着她们俩的女特警战士过来了，把猫着腰挪出去两步的秦小悠，又给拽了回来。 “用不着你出去，有我们在呢，冒险也轮不着你，你老实在这呆着，这里暂时是最安全的地方。” 小姑娘的年纪比秦小悠还要小一点呢，不过这时候的状态，却是相当的霸气，完全不容置喙。 “我刚刚侦查过外面的情况，程处他们应该堵到人了，不然这些着火的木头就不是被扔在院子里，而应该直接砸破窗户。” “真是万幸，木头没有被扔进屋里来，不然房子可就真着了，我们也就没有藏身的地方了。” 堵到人了又能怎么样，也不能证明程爷爷他们就肯定能把人给抓住呀？秦小悠还是想要出去亲自看一眼。 “我就悄悄出去看看情况，不会乱来的，也不会让歹徒发现我，我会好好地躲在暗处，不让我亲自看一眼，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女特警却是坚定地坚持自己的立场，“不行，王鹤和程处既然把你们俩交给我了，我就一定要保证你们两个的安全。” “你手无寸铁，又身无功夫，出去肯定帮不上忙，作用只能是添乱，那你还出去干嘛？既然帮不上手，还有看一眼的必要吗？” 秦小悠被小姑娘的气势给镇住了，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真是个没用的，关键时刻，是真的帮不上忙。 但让她这么干等着也是不可能的，她总要做点什么才能安心，突然，秦小悠躬起身子贴着墙，快速地跑进了自己的屋子。 这反应太过突然了，把剩下的两个人给吓得哟，饶是女特警的反应快，伸出去的手也只是摸到了秦小悠的衣角。 气得她狠狠地一跺脚，压着声音冲秦小悠喊，“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这样的时候，你最该做的就是服从命令。” “歹徒想要伤害的就是你，你还偏要给他们机会，这枪口下跑来跑去，那我们留下来保护你还有什么意义？” “还有安琪，她就是因为你才受的伤，你要是再出点儿什么事儿，那她的血流的还有什么价值？” 说到最后，小姑娘的声音里都带出了一点哭腔，她不怕自己流血流汗，却怕自己保护的人受到伤害。 只是她这边儿话音刚落，秦小悠已经又顺着墙边跑了回来，朝着两个人举起了手里的东西。 “对不起，我不是想给你添麻烦，既然我帮不了外面，可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起码我能帮到安琪。” 两人看到秦小悠的手里，拿的是一个长把的镊子和一瓶酒精棉，另外还有几块纱布。 这是之前预备在家里，防着家里人练功的时候受伤，只是一直没用上，秦小悠也是突然想起来的。 想起了这一茬儿，她就不想让赵安琪再等着了，谁知道眼下的事儿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才能送安琪去医院治疗呢？ 既然有工具，当然就是要帮安琪做处理，所以就算是有危险，秦小悠还是义无反顾地跑进屋去取了。 “不管怎么说，先帮安琪把脸上的玻璃清理一下吧，然后拿酒精棉消消毒，希望能够把伤害减到最小……” 第四百八十三章 一切都结束了 屋外的火光比刚才小了不少，但还是照得屋里一片通亮，想要看清赵安琪的脸伤倒是不难。 秦小悠拿着镊子靠近安琪，手却不由得抖了，止也止不住，跟得了羊癫疯似的。 秦小悠生气地用自己的左手，狠狠地打了右手一下，关键时候怎么能这么不争气呢？ 安琪伤的可是脸，绝不允许手抖，万一手上一抖，让伤害变得更大，那她可就不是救人，而是伤人了。 但是镊子伸过去，右手就忍不住地发抖，这种害怕是秦小悠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的。 越是关心，越怕出错，秦小悠心里正骂着自己懦弱，没出息，女特警就伸手把镊子接了过去。 “我来吧，你帮我盯着点儿窗户外面的动静，别让人趁乱闯进来，那我们可就被动了。” 秦小悠赶紧点头，趴到沙发边，找了一个有利的位置，往窗外看去，院子里的火势明显又小了一些。 想到女特警刚刚说的，着火的木头只是扔在了院子里，现在火势越来越小，应该是木头烧的差不多了吧？ 这么一想，还真是万幸，如果当时木头扔到了房子里，或者是易燃的东西上，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看不到外面有什么动静，秦小悠就支棱起耳朵仔细地听，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传过来。 秦小悠担心着安琪的伤势，暂时没发现有情况，就赶紧偏过头看向身后，想看看后面进行到哪一步了？ 结果她这一回头，却是惊得目瞪口呆，特警小姑娘已经在用纱布帮赵安琪粘贴伤口了。 秦小悠两步就爬了回来，“这么快，玻璃都夹出来了吗？检查过了吗？没有残留的吗？” 她当时把赵安琪拖过来的时候，可是看到她的左脸上，淌着的血里有好几处在反着光，这还只是自己看到的呢，没看到的会不会更多？ “都清干净了，你放心吧，我刚才用酒精棉帮她把整个左脸都消毒了一遍，如果还有残余的玻璃，她会很疼的，不疼就代表没有了。” “这样的伤口很好处理的，我们经常做这个，你别担心，伤得不重，只是浅浅的扎在表皮上，看着出了很多血，其实没有多大伤口。” 两句话的功夫，她已经帮赵安琪把脸上的伤口都用纱布粘贴好了，只看她手法的麻利劲儿，秦小悠就相信了她说的话，确实是做惯了的。 处理好了赵安琪，她就让秦小悠陪着，自己又去窗边观察外面的情况，以防有歹徒闯进院子，自己反应不及时。 她正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呢，就看到院子大门前突然多了黑压压一大片人影，跟着院门儿就被打开了。 不等看清来人，她手里已经有了动作，迅速地把枪架在了窗台上，三点一线，眨眼就完成了自己射击前的准备。 枪也架好了，人也看清了，小姑娘嗖地蹦了起来，打开门就跑了出去，把守着赵安琪的秦小悠吓了一大跳。 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情况，伸手把安琪从地上扶了起来，随时做好迎敌和逃跑的准备。 俩人这边刚站好，就看到房门被推开了，进来了很多人，大概有十几个，客厅一下子就显得拥挤起来。 人是没少进，却是半点声音都没有，充分展现了来人的训练有素，秦小悠甚至以为这群人都没穿鞋。 “安阳……”“小悠……”两个人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富安阳几大步就跑到了秦小悠的身边。 他刚才接到消息的时候，真是吓坏了，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歹徒还真胆大，真就跑到这边来了。 来了不说，还要点火烧房，行动上完全没有半点遮掩，简直是太嚣张了，根本没把国家法纪放在眼里。 富安阳就怕自己带人来迟一步，再让小悠伤到哪里，那可真要悔死了，还好，时间刚刚赶得及。 想要伸手把秦小悠搂在怀里，却看到她身边搂着的赵安琪，才勉强控制住了自己，没有把手伸出去了。 “安琪这是伤着了，严不严重？”看到赵安琪脸上贴着好几块纱布，富安阳也不禁有点儿紧张了。 富安阳问话的工夫，林大鹏也跑了进来，他倒是直接，也没管安琪被小悠揽着，直接把人拽进了怀里。 结果两人同时闻到了对方身上的血腥味，拥抱在一起的瞬间，又同时推开了对方，“你怎么了？伤到哪儿了？” 问完话，林大鹏看到了安琪脸上的纱布，赵安琪也看到了大鹏身上的血迹，两人同时急得不得了。 富安阳则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心爱的姑娘抱在了怀，他担心了一个晚上，还好，小丫头好好的。 秦小悠是四个人里唯一还保持着冷静的人，抬起头问着富安阳，“外面情况怎么样了？人都抓住了吗？” 富安阳伸手捋了一下秦小悠有些凌乱的头发，“嗯，都结束了，人都抓住了，一个也没跑掉。” 秦小悠这才安心了些，但还是急忙着回头，在人堆里搜索着程爷爷和王鹤的身影。 结果只看到了程爷爷，却没有看到王鹤，秦小悠心里一慌，“王鹤呢？王鹤哪儿去了？” 富安阳赶紧伸手拍着小丫头的后背，“别急别急，在外面呢，没伤着，都好好的呢，没伤着。” 虽然听到富安阳这么说，但是自己没有看到人，秦小悠还是很担心，“咱俩出去看看吧？” 富安阳顺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我还能骗你吗？王鹤真的没事，在外面跟战友做交接呢，马上就进来了。” 他这边话音没有落尽，王鹤就推门走了进来，衣裳虽然有些凌乱，但身上确实没有什么血迹，秦小悠算是彻底的放了心。 这时候程耀阳也跟霍开古说完话了，俩人奔着秦小悠的方向走了过来，“小悠，安琪，你们俩没事吧？” 结果就看到了赵安琪脸上的伤，程耀阳立马就黑了脸，“怎么弄的？伤得严不严重？赶紧上医院啊！别磨蹭了。” 第四百八十四章 程耀阳的战前准备 听到程爷爷紧张的询问，再看到程爷爷整张脸都沉得跟浓墨似的，赵安琪赶紧出声解释并安慰着—— “程爷爷，我没事儿的，不严重，真的，就是刚才玻璃碎了，崩了几个碎渣儿在脸上，已经弄干净了，现在都不疼了呢。” 程耀阳立马‘哼’了一声，哪能不知道小丫头在宽慰他，“别不当回事儿，女孩子的脸多重要呀，可绝对耽误不得。” “赶紧着，穿好衣服马上上医院去，让大夫给好好看看，咱们自己处理的不一定妥当，毕竟没有趁手的工具和药物。” “听爷爷的话，这就去医院，早治早好，别再落了疤，到时候后悔都没地儿哭去，外边有车，去医院也方便，没必要拖着。” 虽然一句心疼的话也没说，但字里行间都是心疼，赵安琪的心里顿时像点着了一堆火，暖暖的烧了起来，就知道爷爷最疼她了。 “好的，我听爷爷的，这就跟大鹏去医院，正好他也伤了，顺道也让医生帮忙给他看看。” 林大鹏原本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可是现在看到安琪伤了，哪还有不急的，两人正好一起搭伴儿去医院了。 霍开古拍了拍富安阳的肩膀，“这边没事儿了，不过屋子暂时不能住，你懂得，怎么也是案发现场，等两天你们再搬回来吧？” “我留两个人在这边守着，正好帮你们把玻璃镶好，院子里那些破烂玩意儿也顺便归置归置。” 办案有办案的程序，富安阳又哪有不懂的，“成，我带着师父和小悠，先送大鹏和安琪去医院，然后再去处里做笔录。” 霍开古就留了两名特警战士，让他们守着现场，秦小悠赶紧着帮忙安置，让他们去富安阳和林大鹏的房间休息。 两人异口同声地婉拒了，留下是为了办案，哪能跑到人家床上去舒舒服服地休息，还有没有点工作精神了？ 秦小悠无奈，跑到屋里抱出两床棉被人，就怕晚上把人给冻着，虽然沙发也挺萱软暖和的，可毕竟窗玻璃破了一块呀。 拿完了被子，又急忙去往炉子里架了好几块锃亮的精煤块，就算是烧不满一整晚，也冷不到哪里去了。 两名特警战士一连声地感谢着，虽然跟富安阳很熟，但没想到富安阳的女朋友会这么热情、周到。 两人免不了朝富安阳挤眉弄眼的，富安阳瞪了他们俩一眼，就不再搭理了，等小悠架完炉子出来，挺胸抬头地揽着人就走了。 这么秀恩爱真的好吗？留下的两个兄弟不但没有软玉在怀，还要在这客厅里挨冷受冻，真是没天理了。 秦小悠可不知道他们的眉眼官司，跟着富安阳走出了房门，才看到院子里的一片狼籍。 只见在靠近窗子的位置，七、八根手臂粗长的木棍已经被烧成了炭火，此时正横七竖八地摊在地上，挣扎地闪烁着最后一点亮光。 很显然，木棍上被淋了助燃的东西，不然这么长的木棍，不可能燃烧得这么快，这么一会儿工夫就烧成炭，蔫了。 看了一下木棍和窗户之间的距离，秦小悠一阵后怕，如果投掷的力量再大一点点，就顺着窗户砸进屋子里去了。 屋子里又是沙发又是茶几的，还有衣架、鞋架这些琐碎的东西，一旦这些被加了料的柴火进了屋，不烧起来才怪。 想着特警小姑娘说的，歹人投掷的时候，是被程爷爷和林大鹏给拦住了，这才没有得手，秦小悠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那时候歹徒手里可是正拿着这些淋了助燃材料的木棍呢，一个不好，就有可能导致程爷爷和林大鹏受伤，场面应该是十分惊险的。 只是现在身边都是人，秦小悠强忍住没有立马开口询问，几个人上了霍伯伯给他们专门腾出来的一辆车。 车子瞬间启动，晚上道路空旷无人，车子疾速奔了医院的方向，秦小悠这才犹豫地跟程爷爷问起了当时的情况。 “就知道你们会担心的，所以我和大鹏决定速战速决，哪想到对方还挺难缠的，看来在来之前应该也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程耀阳知道秦小悠她们肯定要担心，可也知道她是个有承受能力的，所以并没打算瞒着她，实话实说就好。 没必要只报喜不报忧，小悠这丫头精着呢，越瞒着越容易被她发现不对，到时候更难往回圆。 反正也没有遇到什么真正的危险，也真就没什么不能说的，过程是有些惊险，但结果是圆满的。 “我和大鹏之前也是做了些准备的，认真地分析了一下歹徒的行动心理和行动时间，然后商量出一个完美的对策。” 林大鹏赶紧跟着解释了一句，“主要是程爷爷分析的，我主要负责听着，然后服从命令，配合行动。” 程耀阳被他一句话给气乐了，伸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老实听着，我这说话呢，谁教你半道插嘴的？” 林大鹏一下就被训老实了，赵安琪就在一边偷笑，结果扯了脸上的伤口，眼泪都疼得要掉下来了。 就这样还不忘了听故事呢，伸手扯了扯程爷爷的袖子，“后来怎么样了，爷爷您快说呀，我还听着呢。” 换成了赵安琪，程耀阳用手轻轻地揉了下她的脑袋，林大鹏撇了撇嘴，这待遇也太不一样了。 自己插嘴就挨打，安琪插嘴就被揉，一个虐待一个哄啊，这差距，天上地下了都，要不是安琪是自己的女朋友，自己也想哄着，真想翻脸！ 想归想，奈何没那个胆儿呀！林大鹏只能暗搓搓地伤心，程耀阳却完全不理睬他那哀怨的小眼神儿。 他还要给小丫头讲故事呢，小丫头都伤着了，自然得好好哄着，不然一会儿疼了可咋办？ “好了，好了，我接着讲，初步的分析结果就是，就算歹徒心存歹念，也不会在半夜十一点前出现。” “这个时候有可能人还没睡实，被反抗的几率太大了，有风险……” 第四百八十五章 悄悄地心疼了 程爷爷的分析自然是有道理的，认真听故事的两个丫头，同时点了点头，然后瞪着大眼睛等着听下文。 “我们俩个商议后决定，在十点半的时候出门埋伏，希望能卡准他们的时间点，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当然，我们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也没想到歹徒真敢冒这个险，毕竟被抓住的那些嫌犯，没有实锤证据证明他们是犯罪团伙，也没有一个人低头认罪的。” “这样的情况下，袭击咱们根本就是一场无畏的冒险，如果被抓住，那就等于直接给了咱们证据。” “一个人但凡没傻透，就不应该做出这样的决定，除非他疯了，哪想到，还真就有人犯傻了。” “我跟大鹏等到十一点半的时候，就听到了胡同口有摸过来的脚步声，午夜时分，脚步放得再轻，也听得清清楚楚。” “按我之前的分析，漏网之鱼顶天也就是两条，可静夜之下，我猫在隐蔽处分辨了一下脚步声，竟然起码有四个人。” “这么多人，我和大鹏不可能一下子全部撂倒他们，那贸然露头的后果就有点危险了，所以只能改变原计划。” “我用暗号通知大鹏不要轻举妄动，大鹏应该也听到来人的数量了，很配合地没有莽撞行动。” 一听说到对方有至少四个人，秦小悠的呼吸都快要停住了，她不知道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院子外面可是只有程爷爷和林大鹏两个人，二对四甚至更多人，情况该有多么危险…… 秦小悠忍不住抓住了程爷爷的手，虽然现在程爷爷和林大鹏都好好的呢，可她就是忍不住担心。 程耀阳哪能不知道秦小悠的担心，握住了小悠的手，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怕，爷爷这不是好好呢么。”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们两个耐心地等到这伙儿人全部出现在了视线里，确实了只有四个人，我们才出手的。” “主要是也不能再耽搁了，他们走到院墙外，就开始点木棍，火呼的一下就烧起来了，明显木棍上淋了油或者酒精。” “怕他们扔棍子砸碎玻璃，我和大鹏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把他们的动作阻了阻。” “他们没想到会有埋伏，一时着慌，只能抢着时间胡乱往院子里扔木棍，这才没有扔到位，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过等他们把木棍扔完，也发现了我们只有两个人，直接就冲过来二打一了，不过么……哼哼，二打一也不是那么好打的。” 程耀阳依旧有着当警察时候的霸气，他可不承认自己老了，打不动了，几个小毛贼，他还没放在眼里。 但来的几个歹徒也都是有练过功夫的，程耀阳再怎么不肯服输，到底年纪在这儿呢，体力跟年轻的时候不能比。 凭着多年的对敌经验，虽然不至于落入下风，但以一敌二，一时半会儿的也不容易胜出，偏偏他还要不时分心地惦记着林大鹏。 也多亏了这些歹徒只是练过的，而不是像在新疆的时候，遇到的是那些长年刀尖上舔血的亡命之徒。 不然林大鹏以一敌二，直接就得被消灭喽，当时他和安琪可是联手以二敌一呢，都差点没被人收拾了，可眼下还能勉强支撑。 好在屋里守着的两名女特警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王鹤出来支援了，分担了林大鹏的一个对手，立时风向逆转，两人都明显占了上风。 但想要马上解决掉对手，还真不是容易的事儿，对方身上的功夫也算很彪悍了，手里还有武器，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相当地嚣张了。 这个过程说时迟，那时快，程耀阳也没跟秦小悠细说，但秦小悠又哪能想象不到当时的凶险。 “安阳他们来得也快，应该是王鹤出来的同时，屋里留的那个小姑娘就把消息递出去了，我们也就跟对方坚持了十来分钟的样子，安阳他们就到了。” “接下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来的歹徒被一窝端，都捆进车里了，这下子现场缉凶，什么证据都有了。” 听程爷爷说得像是十分的轻松和简单，秦小悠和赵安琪却还是听出一身汗来，他们经历过了新疆的事儿，很能体会出这种情况下的凶险。 不过似乎还有个漏洞，赵安琪伸手轻轻地抚了抚左脸，“程爷爷，他们一来就跟你和大鹏打起来了，那是谁开的枪呢？” 如果没人开枪，窗玻璃是不可能碎的，她听得出枪声，那绝对不是石头砸过来的响动，只不过距离太近，她听到声音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了。 而且如果是石头砸的，隔着院子这么远的距离，石头肯定得用大块的，不然重力不够，可屋子里根本就没有石头落地。 听赵安琪这么一问，程耀阳才想起来他确实落下了一段没说，忍不住就朝林大鹏的方向看了一眼。 林大鹏被这一眼看得脸红了，“好了，好了，我自己来说吧，虽然有点丢人，可我也只能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原来在他以一敌二的时候，确实稍显吃力，结果对方借着短刃伤到他，他后退了两步的机会，空出一个人来，隔着院门开了一枪。 好在王鹤出来的及时，这一枪打出去的同时，王鹤正巧出现在院子里，她迅速地回枪射击，伤到了歹徒的手腕，也击落了歹徒手里的枪。 “也多亏没让他们开第二枪，一枪就伤着安琪了，如果再开一枪的话，真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后果？” 林大鹏对于自己的能力，此时抱有了深深的怀疑，他明明是个跆拳道冠军，在国际上都拿过奖的，可两次跟坏人交手，他都落了下风。 富安阳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你技不如人，而是你学的不是杀人的功夫，这样挺好的。” “有人民警察在呢，哪用得着你们搏命了，你看，在关键的时候，自然有警察来保护你。” 这话里的自豪和失落，秦小悠听得清清楚楚，悄悄地心疼了…… 第四百八十六章 想逃也逃不掉了 秦小悠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是真的心疼富安阳，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最后成为情侣，没人比她更清楚富安阳内心的骄傲。 身为一名特警，富安阳是自豪且满足的，可他却再也不能当一名特警了，失落的心难免让人有点没着没落的。 这种无法与外人道的患得患失的心情，秦小悠太懂了，得到了又失去，可望而不可及，绝对是一种让人最难过的感受。 握住富安阳的手，秦小悠用力地摇了摇，“没关系，保卫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不一定非要当警察才做得到，还会有很多途径的……” 比如……当一名律师，虽然秦小悠没有把这话说出口，但是富安阳听懂了，他失落的心情瞬间就消散了个一干二净。 有个这么懂自己的小悠陪在身边，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不能什么好都落在你一个人的身上，老天爷是公平的。 反握住小悠的手，轻轻的揉捏了两下，却什么话也没说，但是，两人心里都明白，他们读懂了彼此的心意。 “我就知道我没听错吧？果然是枪声，哎呦，还好我只是被玻璃渣儿蹦到了，要是被子弹给射中可就坏菜了。” 哪有这么说话的？林大鹏赶紧扯住她右边的耳朵，连着呸了三声，“还会不会说话了，不会说话就闭嘴。” 心里再生气，也还是扯了她没受伤的那半边耳朵，赵安琪赶紧讨好地跟着连呸了三声。 转过头却又巴巴地问起来，“程爷爷，坏人的枪都被我们下了吧？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开枪，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赵安琪一心好奇着经过的细节，没完没了地探问着，完全没有注意到秦小悠和富安阳两人之间的互动。 林大鹏被这个女朋友弄得哭笑不得，“你这口误也太明显了吧，你看看外面的天色，现在能叫光天化日吗？” 赵安琪这才想起来，现在还是半夜时分呢，不好意思地伸了下舌头，“瞧我，太兴奋了，顺嘴胡咧咧，都忘了是这个时候了。” 有了赵安琪的插科打诨，车上压抑的气氛很快就消散得差不多了，车子没有多大会儿就开到了医院。 急救室的医生给赵安琪重新检查了脸上的伤口，很是满意，“处理得很好很及时，伤口也不深，没有什么危险。” “我再帮你重新上点儿药就行了，这两天注意别沾水，也不用包扎，就这么晾着，几天就能长好。” “按我的经验，这种程度的伤应该不会留疤的，对了，你一定要记住啊，别让伤口冻着了，这两天如果要出门的话，一定要裹得严实点儿。” 不等赵安琪答应，秦小悠和林大鹏在旁边儿就一迭声地应下来，“会的，会的，大夫您就放心吧，我们一定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赵安琪立马就囧在哪儿了，至于的么，大夫说连包扎都不用的小伤，这俩人倒是如临大敌一般。 接着检查林大鹏的伤，倒是比赵安琪的要严重一些，毕竟是刀伤么，不过好在也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的地方。 “你这几天尽量少走路，另外几处伤倒还罢了，大腿上这处刀伤有点严重，不过缝不缝针两可。” “如果你能保证少活动的话，我就不给你缝针了，让它自然愈合，比缝针更妥当些，起码不会留疤，后遗症也少。” 大夫没说是什么后遗症，但是家里人这些年一直在练功夫，谁的身上都有几处伤，所以都明白后遗症是什么。 一般伤了骨头或者留了疤痕，在雨雪天或者是阴沉的天气，就会发痒或者疼痛，这是受伤后免不了的后遗症。 既然可以不用缝针，大家当然愿意了，伤口能够自然愈合的话，留下疤痕的可能性就要少很多。 “好的好的，我们近段时间不会让他运动，保证看好他。”屋子里的人几乎异口同声，把大夫乐得够呛。 “哎呦，小伙子，看家里人多疼你，你可要听点话，别自己逞能，留了什么后遗症，再让家里人伤心难过。” 这是个好大夫，管治病不说，还特意拿话劝阻林大鹏，以为这是个淘孩子，肯定平时是不太听话的，不然怎么可能受刀伤呢？ 叮嘱过林大鹏后，大夫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了声音问程耀阳，“孩子受的可是刀伤，要不要报警啊？” 他是看着这一群人里，程耀阳的年纪最大，觉得他应该是家里的大家长，应该是可以拿主意的人。 程耀阳就笑了，伸手点了自己和富安阳，“谢谢大夫，感谢您能对患者这么负责，我们就是警察。” 又再伸手指了下林大鹏，“他也是在跟歹徒搏斗的时候受的伤，我们这不就赶紧把他送到医院来了么。” 程耀阳边说边掏出了自己的证件，递到大夫眼前，大夫并没有伸手接，封皮上那个明晃晃的国徽，他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 “哦，原来都是警察呀，那就好，没让孩子受委屈就好，记得让他连着来换几天药，应该就没事了。” “记住啊，尽量让他少走路，少活动，免得伤口裂开，再想长好就不容易了，最好每次换药的时候开车送他过来。” 说完又再扭头叮嘱着林大鹏，“小伙子，可千万别逞能，裂开以后再缝针，那还不如现在缝呢，遭二茬儿罪，不值当的。” 林大鹏赶紧谢过了这名认真负责的大夫，下楼的时候，富安阳非要背着他，怎么拒绝也不行，把他闹了个大红脸。 最后到底是让富安阳把他背到了车上，先把两个伤病员送回了秦小悠在市里的房子，他们就去了处里做笔录。 如果不是因为彼此熟悉，给了方便，他们这些当事人，应该第一时间就先跟着霍伯伯去处里接受调查的。 笔录做得很顺利，案情也很快就捋顺清楚了，现场抓捕，自然证据确着，再加上霍开古他们之前查到的那些辅助证据，两下一中和，这回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 千里万里的想念 还别说，被抓的这几个人也挺光棍儿的，看到警方亮出了主要证据，他们也没做什么挣扎，直接就承认了。 当问到他们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子？在首都这样治安严谨的城市，就敢随便在大街上实施绑架，并随便拿枪朝人射击时，他们的回答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们之所以在首都做案，当然是因为首都的人都很有钱呀，特别是那些买得起珠宝的，家里不知道趁多少钱呢，所以我们才在珠宝行安插了人。” “在做了几件大案之后，你们警方连我们的半点影子也没摸到，我们的胆子自然就大了，就认为自己无所不能了。” “也因为一直顺利，所以没想到警方这次的动作会这么迅速，按我们想的，就算接到了报警，也不该来得这么快。” “这次输得心服口服，确实是有点儿太张狂了，我们不该顶风作案的，如果今天不去实施报复，你们依然拿我们没办法。” 这是说，因为犯罪犯得太顺利，拿警察不当回事儿了吗？监听室里一屋子的警察，表情都不好了。 秦小悠自然是顾不上这些的，何况这是警察的职责，她就算是想顾也是顾不上的。 坐等收到富安阳的消息，说再没有漏网之鱼了，所有的嫌疑犯都已经全部落网，秦小悠就开始张罗回家的事宜。 富安阳的档案虽然还在处里呢，但他现在已经不用坐班了，自然是要跟小悠他们一起回家的。 收拾妥了东西，又耐心的等了两天，医生说连大鹏的腿可以吃劲儿走路了，一行人就迫不及待地踏上了回程的列车。 已经超过假期快半个月了，就算他们自己不急，家里肯定也等急了，特别是小悠妈妈，她现在一个人在家，就更是怕她担心。 所以这次秦小悠把弟弟也一起带回来了，虽然BJ的分厂需要人照看，但是也有管理人员，脱离开几天也不是不行的。 秦小悠的担心果然不是多余的，姐弟两个坐着富大哥接他们的车子回了家，妈妈老早就在家门口等着了。 “妈，这大冷的天，你怎么在外面等着呀？多冷，就在屋里等呗，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认得家门儿的。” 知道妈妈担心，可又心疼老妈，秦小悠只能用开玩笑的口吻，让妈妈放心自己和弟弟。 车子是先送回秦小悠姐弟俩的，富安阳和林大鹏，赵安琪也都从车上下来了，亲热地跟柳梦荷打着招呼。 “哎，哎……都是好孩子，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别急着走，阿姨给你们准备了烙饼，拿着路上吃，还热乎着呢。” 柳梦荷也顾不上儿子、闺女了，被几个孩子插科打诨，伤感的气氛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她小跑着去旁边的饼店，拎了几个装好的口袋出来，挨个儿地塞进了几个孩子的手里—— “拿着馅饼赶紧走吧，家里肯定都等急了，也没想到你们今年寒假会回来得这么晚，怕你们出事儿呢，都惦记得不行，赶紧回吧。” 把几个孩子，撵回了车上，柳梦荷一左一右拽着一双儿女的手，回了自家温暖的屋子。 起早她就把家里烧得热乎乎的，很怕两个孩子回来的时候冻着，结果屋里热得连绒衣都穿不住了。 “妈，你这是几点就起来烧火了啊？这大冬天的天亮得晚，多睡一会儿多好。”秦小悠很是心疼地道。 “我也没起来多早，何况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晚上睡得早，早上就是想要多睡一会儿，我也睡不着啊。” “你俩赶紧的，换换衣服洗洗手脸，妈妈那边儿准备了好多吃的呢，我这就去炒菜上桌。” 柳梦荷说完就跑到旁边的店里，去给俩孩子炒菜去了，秦小悠看着老妈的背影，不由得鼻子一酸。 家里的买卖越干越大，钱是赚到了，人却是各奔东西，想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都成了一种奢望。 这样的日子真的有意义吗？秦小悠在心里问着自己，她希望家人过得好，但是现在吃穿是不愁了，可千里万里的想念，还是让人很不好受。 “姐，你说要不要把咱妈也领到BJ去？让她一个人待在这里，我还是很不放心，也会很想她。” 秦小悠正满腹心事呢，就听到弟弟在耳边说了这么一句，真是正巧说到秦小悠的心坎上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个寒假处理处理这边的产业，等开学的时候，咱俩就把咱妈带走。” 几乎是一瞬间，秦小悠姐弟俩就下定了决心，不能把妈妈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留在这么远的地方。 “小悠，小闲，你们两个收拾完了没有？赶快过来吃饭，天儿太冷，菜出锅没一会儿就凉了，赶紧过来趁热吃。” “哎，就来。”秦小闲大声的回了妈妈一声，姐俩赶紧洗好手脸，换了衣服，跑过去给老妈捧场了。 俩孩子嘴甜，一顿饭把柳梦荷哄得相当开心，笑得她脸上的肉都有点儿酸了，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妈，我给您带回来一件很漂亮的礼物呢，正好吃完饭了，我拿给你看。”饭后，秦小悠拽着老妈就回了自己的屋。 秦小闲自然也跟了过来，他也想看看姐姐给老妈带了什么礼物？肯定是很珍贵的。 他也准备了礼物，但他毕竟还是个学生，虽然也有自己的铺子，却是姐姐留给自己的，所以他平时很少乱花钱。 就算是给妈妈准备礼物，也是尽量以表达心意为主，并不刻意多贵重，他知道老妈不挑这个。 在秦小闲的心里，更希望在自己的将来，能靠自己的能力，给妈妈一份难忘的礼物。 把老妈按在床边坐下，然后拿过自己的背包，秦小悠掏了好半天，也不知道掏出了什么，背在自己的身后。 看姐姐笑得神神秘秘的，秦小闲以为姐姐会让老妈猜礼物呢，结果就听到姐姐问，“妈，你看看这个，喜欢吗？……” 第四百八十八章 羊脂玉佛像玉牌 递到柳梦荷面前的，是一个羊脂玉的佛像玉牌，柳梦荷没接触过什么正经的玉器，自然不认得，还当像是安琪妈妈他们弄的那些人造琉璃饰品呢。 “哎哟，这个可真漂亮，我喜欢，你这是打哪儿弄的，我看你周阿姨那边可没弄过这么好看的，他们都只是串珠子。” 柳梦荷欢欢喜喜地接过女儿手里的东西，她不在乎这东西是贵是贱，在乎的是被女儿惦记的这份心意。 可秦小闲是认得羊脂玉的，姐姐还送了他好大一块羊脂玉料，说做镇宅之宝呢，不敢说那块玉料价值连城，可也绝对是价值不菲的。 “妈，我姐给您的这块玉牌，可不是那些树脂、玻璃什么的能比的，这块是羊脂玉，真正的好玉，挺值钱的呢。” “您可别不当好东西啊，千万收好喽，别弄丢了，不然不等我姐说，你自己就得心疼死。” 这是什么话，秦小悠伸手拍了弟弟一巴掌，“你别吓唬咱妈，一个物件而已，有什么心疼不心疼的。” “啥，这是羊脂玉？”柳梦荷被惊着了，虽然她不认得玉，可羊脂玉她也是听过的，好像是比玛瑙、翡翠什么的还值钱呢。 “小悠，你这是打哪儿来的？是你上新疆弄来的那些吗？”柳梦荷举着手里的玉牌问女儿。 她知道女儿去新疆带回来一些玉件，这事儿女儿跟自己说过了，但没想到会是这么好的料子，竟然是羊脂玉呢。 “不是，咱们自己的那些玉料，质地可比这个好多了，所以您别听小闲吓唬您，您尽管带着，丢了也不值什么钱。” 秦小闲撇了撇嘴，“姐，你这口气也忒大了吧？虽然你手里有玉料，可羊脂玉到底还是很难得的，就你给咱妈这块，少说这也值这个数吧？” 朝姐姐伸出了五个手指头，把柳梦荷吓了一跳，“啥，值五百，哎哟我的老天，算了吧，你还是自己收着吧。” 老妈的反应把秦小悠乐得不行，“妈，什么就值五百呀，周阿姨他们卖的那些人造饰品，设计得好了也不值五百块呢。” 想当年她设计的那个官运亨通平安扣，虽然只是人造材料的仿品，但因为做工精细，又应和了人心走向，可是卖到了八百块钱一个呢，那个年代，堪称天价了。 “什么，能卖到那么贵？”柳梦荷被闺女这话给惊着了，她还真不知道女儿当初折腾这些手编饰品，到底卖到什么价格，只知道挺赚钱的，万万没想到能赚这么多。 “可不就是那么贵么，还些还只是树脂、玻璃的呢，咱这个可是正经的羊脂玉，虽然质地不是特别好，雕工也一般，但也得值几千块呢。” 秦小闲点了点头，附和着姐姐道，“就是啊，妈，这个可是正经的玉雕佛像牌，您可别一高兴，随手送人了。” 老妈自己过得节俭，对外人却是相当大方，一旦有人相中了她身上的啥东西，总是毫不吝啬的就送出去。 别的不说，就说姐姐给老妈的小半导体收音机，本来是给她散步时候解闷的，结果她因为别人说好看、实用，羡慕她有个好闺女，她就接连着送出去了好几个。 到了最后，她自己都觉得有点败家了，出门再也不带半导体，这才让家里的小半导体不再成为赠品。 秦小悠听了弟弟这话更是乐起来，小姐弟俩笑得挺开心，柳梦荷却是有点心里发毛，她哪戴过这么金贵的东西呀。 “这么贵我可不戴了，要是丢了可咋办？你赶紧拿回去好好收着吧，等你结婚的时候，也算是添一样好嫁妆。” 秦小悠听到老妈这话，笑不出来了，家里现在虽然说是资金有点紧张，但绝不是因为穷，反而是因为富裕了，折腾起了更大的产业，经费才周转得有些紧张。 老妈一个人守在这边，资金她经手的也不多，她最直观看到的，也只是饼店的进项。 那些账册上的数字，老妈总觉得是要交给政.府，或者国家的，所以在老妈的心里，自己家虽然有点余钱，但还是得小心着花用。 这更加坚定了秦小悠想把老妈带出J市的决心，她要带老妈出去见见世面，让她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妈，咱们自己手里的货，比这个要好不知道多少倍，不光是玉料好，雕工也是最顶级的，是全国最有名的玉雕大师帮咱们雕制的。” “等开学的时候，我和小闲带你回BJ去，到时候让您看看咱们自家的宝贝，您就知道差距了，这个真不算什么，您带着玩儿吧。” 柳梦荷这时候听出门道来了，“你这是说，这块玉佛像不是咱们自己家的？那你是打哪儿来的，自家既然有，就肯定不是你买的了。” 没想到老妈反应还挺快的，秦小悠就跟老妈解释着，这是自己帮了别人一个很大的忙，对方觉得欠了自己一个人情，送给自己的礼物。 “什么人情要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啊？”柳梦荷一听说是别人送的，更有点不敢收了，很怕来路上有问题。 “妈，您还信不过我么，我啥时候办过没谱的事儿？肯定是正道来的，不然我也不能让您戴啊。” “您就放心戴着吧，我可是特意带回来给您的呢，就怕您心疼东西，才没给您拿咱们自家的。” 也就是说，自家的东西要比这个别人送的更贵重，柳梦荷这回总算是听明白了，虽然还有些犹豫，但看到女儿期盼的眼神，到底还是把玉牌戴上了。 秦小悠伸手帮老妈把玉牌捋正了，这才点着头道，“嗯，好看，回头我再给您配件相衬的羊绒衫，就更好看了。” “俗话说得好，男戴观音女戴佛，我也是因为这块玉牌是个佛像，这才想着拿回来让您戴的。” “美玉本身养人不说，这块玉牌的寓意还好，玉佛像会保佑您平安顺遂，健康吉祥，万事如意，也算是我和弟弟的心愿和祝福。” 第四百八十九章 柳梦荷的患得患失 听女儿说了这么一长串的祝福，柳梦荷眼里就泛起了些许水光，自己能得这么一双好儿女，真是老天爷的赏赐。 她忍不住喃喃地道，“嗯，我闺女给的呢，妈戴着，好好戴，平平安安的，不给你们姐弟俩添麻烦。” 这话把秦小悠说得心里内疚不已，总觉得没把最好的东西给老妈，像是心里存了私心似的。 她刚才没说谎，这块玉牌确实质地一般，雕工也一般，跟自己手里的那些玉料、玉雕件根本比不了。 是明达珠宝定制公司为了答谢自己帮他们清除了一个害虫，没让他们卷进是非里，送给自己的礼物，做为谢礼算是很重了，毕竟是一块羊脂玉牌呢。 自家的玉料虽然雕的多数都是摆件，因为体积都比较大，雕玉自然要可着玉料的体积来，不然切割了雕成玉牌，可是瞎材料了。 但也有两块偏小的玉料，就被章 叔叔给雕成了玉牌，价值上肯定要比这个玉牌高多了。 之所以让老妈戴这块玉牌，一个是担心老妈不敢戴太贵重的东西，这一块在价格上要便宜一些，老妈戴着能放心。 再一个就是因为这块是玉佛雕像，而自己手里的那两块玉牌，雕的都是云纹如意，寓意虽然也不错，但还是不如这个。 可现在听老妈这么一说，就总觉得好像给老妈的不是最好的东西，所以秦小悠很是有些愧疚。 “妈，您别这么说，您是我妈，对于我们做儿女的来说，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和弟弟只是希望您能生活得更好，要一直开开心心的。” “这个玉牌您暂时戴着，等咱们回了首都BJ，您自己挑一块自己喜欢的料子，我请人帮您重新雕一块好的。” 柳梦荷哪是嫌这块玉牌不好，在她来说，这已经太好了，好得都让她有些心惊胆战的，可不敢再让女儿给自己弄更高级的了。 可也知道现在要是劝闺女，一准不成，那不如把这事儿先放一放，自己越是推拒，女儿反倒越会放在心上。 所以她把话题转到了别处，打算等到了BJ之后，儿女们想不起来这事儿就算了，要是想起来，自己再拒绝也不迟。 “小悠，你刚才说带我去BJ？那咱家这边的产业谁管啊？这又是工厂又是煤矿的，还有街里的铺子，没个人守着哪行？” “你们不用惦记我，有你林伯伯和赵叔叔看顾着呢，安琪妈妈和琳琳妈也经常过来看我，也邀请我过去玩儿，你们真不用挂心。” “再有半年你就毕业了，我就算是跟了你去，到时候还不是得再折腾回来？犯不着的，几个月而已，很快就混过去了。” 秦小悠愣住了，没想到妈妈是这么想的，“妈，外面的世界很大的，发展的机会也多，不然我也不能让我爸跑到那么远去开厂子了。” “还有BJ的房子，咱家买了两户房子，就是为了把户口落到那边去，这番折腾为的啥？就是为了等毕业以后，能在外边发展啊？” “妈，您连首都都没有好好逛过，还不能体会外面的机会有多大，这次我领您回去，您好好地看看大都市的风采。” “虽然我只是在那边上了四年学，但这四年里，首都的变化却是日新月异的，又建了好几个新的商圈，您要是再回去，恐怕都要认不出了。” “这就是大都市的好处，永远能跟上世界的潮流和脚步，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变得更强更好，这是小城市达不到的效果和机遇。” “至于说这边的产业，煤矿已经没什么产出了，我会在这个假期里就把它完全结束掉，其它的产业，有好人看管着，也不用怎么看顾。” 女儿这么长篇大论，把柳梦荷说得一愣一愣的，她一直以为，女儿毕业了就会回来了，所以她才会耐心地等着，哪想到女儿压根就没想着再回到这里来。 “小悠，这里可是咱们的家，是咱们的根儿呀，你和小闲不能因为出去念过书了，就不念着这里是你们的家乡了。” 这话说的，哪跟哪儿呀，秦小悠有种自己变成了陈世美，抛弃了秦香莲的感觉，老妈莫不是包公转世了吧？ 只是这回没等她开口解释，秦小闲就挽住了老妈的胳膊，拉着她坐到了床边，认真地跟她解释起来。 “妈，我们这不是抛弃家乡，我们学会了知识，就要在更广阔的天地里创造更有价值的财富，这才是我们报效祖国的心。” “等我们闯出一番事业来，拿着更丰厚的资产，再来投资咱们的家乡，不是更具有长远的意义吗？” 柳梦荷还是不太懂，儿子这话太大了，但她听懂了儿女不是要抛弃家乡，以后还会为家乡的建设做贡献，这就足够了，做人不能忘本。 她知道女儿一向是个有主意，既然定下了方向，就轻易不会更改，索性不掺和她的决定，只在女儿需要帮助的时候，上手帮忙就好了。 秦小悠哪用得着老妈帮忙了，富安阳回家呆了两天，就跑过来给她当副手了，再加上还有林大鹏和赵安琪，人手足足的。 她把弟弟留在家里陪着老妈，自己则先去了矿上，把事先联系好的买家请过来，检查过各项设备，包括运输用的大车，转手齐齐整整地卖了出去。 事先搭好的线就是好办事儿，没有费什么多余的功夫，两、三天的时间就搞定了。 买家交了钱，自己把设备装车运走，反正是连运输车一起卖的，只要自己带司机就好了，还挺方便的。 新林路贸易街上那间《悠闲家电小铺》，就由店长小水全权打理了，《达盛水果罐头厂》更不用麻烦，直接就托付给了孟琳琳。 果园子还是让孔树清管着，富大爷帮忙照看着些，两家的果园子挨得近，倒也不用怎么多费心思。 秦小悠轻轻松松的就把事情安排妥当了，半点没用老妈受累，柳梦荷反倒有点患得患失，没着没落的了…… 第四百九十章 我给你提个醒 达盛市是自己的家乡，是自己出生、长大、成家、立业的地方，现在女儿把一切都结束了，柳梦荷就觉得自己仿佛要失去什么一样。 可她的这种感觉，不敢跟儿女们说，怕扯了儿女的后退，做为母亲，她自然是希望儿女们能发展得越来越好。 孩子们都说外面儿的天空更广阔，更有发展的空间，她自然是要支持的，再多的不舍，也只能埋在心里。 秦小悠忙着归拢产业，秦小闲担心首都的工厂，还是提前回去了，两人就都忽略了老妈的心情。 事情要一项项地安排妥当，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呢，方方面面的都要顾及到，就怕那里有了疏漏，秦小悠把自己忙成了陀螺。 等到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矿上的车辆和设备，也都已经被拉走了。最后就只剩下封矿这个重中之重了。 矿井的善后工作必须要做好，不然以后万一有人钻进废矿井里，再发生什么危险，就是自家的责任了。 这个活儿可是比卖设备要费事儿好多，要把浅井填满，不留任何入口，还要多立一些警示牌子，总之就是安全第一吧。 好在只要钱给的足，工人还是不缺的，留下封矿的工人，秦小悠都给了双份的工钱，自然是完美谢幕了。 事情虽说处理得都挺顺利，可也让秦小悠几个人忙了小一个月，完事后又再从头捋顺检查了一遍，确定了没有错漏，这才终于没什么担心的了。 当初因为怕妈妈辛苦，饼店很早就已经包出去了，倒是不用多操心，只在固定的时间收一下费用就行了。 房子却是没舍得卖，就算是举家搬走，柳梦荷也想要把房子留着，到底是个念想。 那就留着好了，自家不差卖房子的这点钱，这一处靠道边的房子，过几年可是会有很大增值空间的。 所以留着也好，自家人回来的时候，还能有个落脚的地儿，何况房子是自家翻身的见证，秦小悠其是也是不舍得卖的。 把各项事情整理完毕，假期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再加上他们晚回来了小半个月，离开学也就没剩多少日子了。 领着老妈四处串串门，跟相熟的几家都打了招呼，这次一离开，下次再回来可能就需要很长的时间了。 所以秦小悠特别请求了林伯伯和赵叔叔，请他们在自家离开之后，多帮忙看顾着点厂子。 两个人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不说秦家跟自家一直相处得挺好，单说秦小悠在之前给两个人的提醒，那就是一份天大的人情呢。 临走的前一天，秦小悠跟着富安阳回了一趟富家，带着妈妈一起回去的，也算是把两个人的关系过了明路。 柳梦荷是早就看出来俩孩子情投意合了，倒没有多意外，他也挺喜欢富安阳这个孩子，所以立马就接受了。 富家夫妇俩则是事先得到了儿子通的气，对俩人的关系心里提前有了点谱，更是没有半点儿吃惊。 这回秦小悠娘俩上门来，事情也就算是初步定下来了，自然是高兴得不行，两口子太喜欢秦小悠了。 大鱼大肉的弄了一桌子，可着劲儿的招待，就怕怠慢了，反倒弄得柳梦荷有点儿不好意思，觉得添麻烦了。 富安明两口子自然也回来了，两人抱着小宝宝，小孩儿养的很好，又白又胖的，大眼睛滴溜圆，把秦小悠稀罕得不行。 饭桌上，富安阳也跟父母说了自己毕业以后的打算，说自己想要留在首都工作，只说那里的就业机遇能大一些。 他之前一直没跟家里说自己做了特警，现在特警做不成了，就更没有必要跟家里说了，还省的父母担心。 富家两口子知道了儿子毕业后要留在首都工作，心里其实还是有点舍不得的，但到底还是儿子的前途更重要。 再听说小悠也要留在那边，他们就更没有什么反对意见了，反正有小悠在，就一切放心。 富安阳也跟父母说了，等到他在BJ那边安定了，也想把父母接过去住，被富宝库夫妇给拒绝了。 身边还有大儿子陪在呢，虽然大儿子两口子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经常的也要出门，但根基还是留在这边的。 现在又有了孙子，两个人也算没什么不满意的了，何况家里还有好大一片的果园，两人也是不放心，想留下来自己看着。 所以也就是多叮嘱小儿子在首都那边要好好的，注意身体，别太累着了，赚钱不是最终目的，开开心心，健健康康才是最重要的。 结果说的挺好的，在送儿子走的那天，老两口还是哭的不行，在BJ上学还有个盼头，假期的时候能回来。 可留在了BJ上班，那就不一定几年才能见一次儿子了，真要说能舍得那才怪了呢。 林美晶赶紧抱着自家小宝贝儿过来打岔，小家伙拱着小身子要爷爷抱，才算是把老两口给哄住了。 回了BJ，离开学的日子还有几天，秦小悠是特意提早这几天回来的，她想趁着开学之前，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房子或者地皮。 之前她找房子的时候，富安阳正在忙着破那起绑架案，所以只知道小悠想要重建一个产业，却并不知道她有这么一个心思。 现在知道她打算干嘛了，立马就提出了反对意见，他觉得小悠想做的这个行业，太过冒险了。 “小悠，我不赞成你做这个，这个行业虽然说利润很大，但风险同样很大，甚至要比利润大上几倍，正反两面是相辅相成的。” “我给你提个醒，娱乐行业不是那么好干的，你想要做成干干净净的，也得看大环境允不允许。” “你设想的很好，给权贵富商们一个足够私密的休闲场所，让大家能够有机会放松下来，缓解高压的情绪。” “可你想没想过呢，越是私密的地方越容易藏污纳垢，你无论做得多周全，也不可能监视到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 第四百九十一章 我更看好这两个 富安阳的话，让秦小悠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忍不住把身子往前挪了挪，“安阳，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富安阳握住秦小悠的手，小手冰凉的，握在手里很冰，大概真是给吓着了，可越是这样，有些话越得说清楚。 现在还只是用耳朵听一听呢，就已经吓成这样了，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那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要不说呢，无知者无畏，人都是对自己越不了解的事物越敢下手，因为不知道后果，所以也就不知道害怕。 “小悠，你应该知道的，开建那样的娱乐场所，想要保证自身的安全，就要有足够的证据，用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如果真有事发生了，你拿什么来证明呢？法律上有明文规定，摄像头的安置也是有说法的，并不能随意。” “像是公共区域，自然是可以安置摄像头来监控的，但像顾客房间那样的私密区就不行了，顾客有人权，你无权侵犯，那你又如何照顾到这些细节？” “所以说，即便你舍得花钱，安置了这些高端的监控设备，也保证不了你自己的安全。” “我做特警也做了好几年了，这个方面我比你懂，也有足够的发言权，娱乐场所你想要做到洁身自好，谈何容易？” “你管得了自己，却管不了别人，每个人都会有各种各样的不满足，也就会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和形式来满足自己。” “走私、贩毒、淫乐甚至暗杀，都有可能被别人用来赚钱或享乐，而你所谓的私密场所，正好给他们提供了最合适的空间。” “我真不是吓唬你，上面提到的这几种犯罪，不管被抓到了哪一种，你帮助提供场所都是重罪。” “所以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意见，离这些可能的危险尽量远一点，若是受了无妄之灾，一辈子都毁了，那钱赚的再多又有什么意义？” 秦小悠还真是被吓到了，毕竟她自己没做过这个，所以压根没有想过，还有可能会发生这么严重的后果。 上辈子经常听说，某个娱乐场所被抓赌、被抓嫖、被怎么怎么样了，她只以为是经营者自己愿意，才偏离了正路的。 让富安阳这么一说，她才知道是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原来很多的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安阳，我听你的，放弃这个项目了，都怪我想的不周全，以为把自己做好就没问题了，却忘了很多事情是不可控的。” “当初我想干这个，只是考虑到它的利润很高，回笼也快，投资虽然高一些，却是一次性到位即可，我才下了决心要做的。” 富安阳很高兴小悠能接受自己的建议，他最了解小悠，知道她是一旦做了决定，就是已经想好了，很难再动摇。 没想到这次自己刚提了不同的意见，她马上就改变了主意，很高兴她能在大方向上，摆正自己的心态和位置。 其实富安阳更开心的，是秦小悠能听取自己的意见，这也说明了，自己在小悠这里是有话语权的，足够欣慰了。 “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高利润高回报自然带着高风险，哪来的一本万利的好事儿，天上是不会掉馅儿饼的。” 秦小悠这次还真是受教了，她有点后悔自己的异想天开，上辈子被关在家里，这样的场合也只去过一次，还是陪客。 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物，她本不该抱着那样大的信心，何况安阳说的对，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呢？ “安阳，那你说我做点什么好？之前也想过两个方案，总觉得过程有点太难了，不容易做好，就放下了。” “只有这个是最容易的，结果现在又被你否了，一时半会儿的，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好了。” 富安阳把人搂进怀里，偏过头，在丫头嫩嫩的小脸上轻轻的亲了一口，有点儿心疼小丫头这样停不下脚步的努力。 “咱们离毕业还有半年呢，你可以慢慢想呀，不用这么着急的，就算是毕业的时候还没想好，也没什么关系的。” “你可以继续慢慢的想，别太急了，自己辛苦不说，我也会心疼的，万事有我呢，你得学着依靠我。” “就算你什么也不做，我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小悠，我是男人，你也要给我机会照顾你。” 从来没有一刻，富安阳是这么迫切的想要创下一番事业，想要积攒下一笔财富。 原来，想要保护一个人，不只要给她爱，还要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更要给她富足的生活。 富安阳知道，秦小悠之所以这么努力，就是因为缺少安全感，小时候过得太辛苦了。 “我干嘛要靠着你呀，你的事业是你的，我的事业是我的，我说这话你可别生气，我并不是小看你。” “我的意思是，希望我们两个都能做出一番事业来，谁也不必靠着谁，不用分出强弱，但我们可以并肩前行。” 这话富安阳是爱听的，像小悠这样性格坚强的女孩子，你就别希望她躲在自己身后。 “你不是说你还有两个想法吗？不如你跟我说说吧，让我帮你看看有没有哪样是行得通的。” “其实我觉得吧，你既然说这两样都是不好做的，不容易做的，我反而觉得是可以试一试的。” 既然天上不能掉馅饼，那就脚踏实地好了，付出多少辛苦，得到多少回报，这才是正路子。 秦小悠听到富安阳这么说，就把自己之前的想法跟他讲了，反正说一说也没什么关系。 她讲这些的时候，心里其实也没抱什么希望，毕竟她认真考虑过了，这两个想法确实都是不容易实现的。 哪想到富安阳听了她的讲述后，却觉得很感兴趣，实施起来确实有点儿难度，但却都是实实在在的事业。 “小悠，跟你之前那个什么娱乐休闲会所比起来，我更赞成这两个，虽然付出的辛苦要比那个多得多，可是前景也要好太多了。” 第四百九十二章 这人太无耻了 没想到自己提出来的两个想法，富安阳会表示赞同，连秦小悠自己都觉得实现起来有点困难呢。 两个项目都太大，秦小悠自己都觉得以自己的能力，实施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似乎不太能够胜任。 这种不自信，在秦小悠这辈的人生里，还真是不多见，所以听到富安阳的赞同，秦小悠立刻就来了精神。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有人能够给她支持，让她能把自己的目标坚持下去，而她的目标就是，能做一个大的，有意义的项目。 如果是小打小闹的，她继续开自己的罐头厂就好了，罐头厂的品牌现在已经打出去了，又加了果汁饮料这条线，生意只有更好的。 可她不愿意自己驻足不前，罐头厂的发展，只要有老爸就足够了，流程已经做得很熟了，操作起来并没有多困难。 秦小悠就想着要做一个能够利国利民的大事业，但她没有做大项目的经验，所以才感觉自己有点力不从心。 至于之前那个休闲娱乐会馆，只是秦小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她觉得如果能够做好，能够帮助一部分解压、放松，也算是做了一件利民的好事儿。 哪想到被富安阳一教育，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单纯，多不靠谱，解压和放松这两个词，搁在不同人的身上，就已经有了南辕北辙的理解和意义。 好在自己适时的悬崖勒马了，没给自己犯错的机会，可也因为这事儿的刺激，秦小悠更想要弄出一个高端的项目出来，好用来证明自己的野心和不满足。 “那你能不能给我个意见，看看是那个废旧物品回收可行呢，还是那个设计生产无线通话设备更可行？” 富安阳认真的想了又想，这两样都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行业，但他还真是觉得这两样都挺有发展前途的。 “废旧物品回收这个项目，绝对是利国利民的一个大项目，而且我也听人说过，回收废旧设备什么的，利润空间很大。” “我之前帮导师做助手的时候打过一个官司，被起诉人就是做有关这方面生意的，只不过他做得小，只是几万块生意的来往，可也足够借鉴经验了。” “其中最主要需要考虑的一个问题，就是你需要跟很多的厂家沟通，收购么，自然就是在各个企业和公司间来来往往。” “所以你需要想清楚，这个项目似乎羁绊太多，多是要听命于人，你自己作主的空间不是很大，行动起来怕是要束手束脚。” “至于无线通话么，这可是个全新的领域，目光国内好像还没有类似的相关产业，但我看好它的前景。” “你想啊，如果我们能够脱离住宅电话，不再把联络方式局限在屋子里，在外面也能够自由地联系到彼此，那该有多方便。” “我们处里就有无线通话设备，但距离有局限，并不能尽兴地使用，行动的时候近距离联络还可以，但一旦出了地域界限就信号全无，成了废铁一块。” “所以如果你想要把这项技术应用在民用通话上，首先就要想办法解决这个距离上的问题。” “怎么能让两个通话器，在较远的距离内，也能连接上信号，这个应该也是你觉得有难度，从而想到要放弃的关键症结吧？” 秦小悠忙不迭地点头，可不是么，她如果想要做移动通讯设备的生产，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移动信号的接收问题。 这可不是一个小题目，上辈子移动电话流行起来，着实是经过了很多年不断地探索和发展，可不是单单把手机生产出来那么简单。 没有信号的支持，再高端的手机都是废铁一块，所以想要做无限通讯设备的相关产业，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信号接收，否则一切枉谈，毫无意义。 秦小悠只是没想到，自己是活过一次的人，了解这个过程的最难点不稀奇，可富安阳是怎么一下子就叨准了方向的呢？ 忍不住就多看了富安阳好几眼，这人是不是有点太聪明了，明明之前的学习成绩，就只能跟在自己身后晃荡的。 她却是忘了，自己的成绩可是相当出类拔萃的，即便是QH这样的高等学府，可是不惶多让的，能跟在她身后晃荡，那成绩又能差到哪里去了？ 心里腹诽归腹诽，秦小悠同时有又那么点悄悄的自豪，这可是自己的人，再聪明也不是别人家的。 “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被秦小悠这几眼盯得有点发毛，富安阳赶紧伸手在脸上用力地蹭了几下。 刚说他聪明呢，就弄出这么一副傻模样出来，秦小悠笑得止不住，咯咯咯咯地停不下来，直到真把人给笑毛了，才伸手摸上了对方的脸。 “没有脏东西，我只是突然就想乐了，安阳，我很高兴你能跟我想到一块儿去，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她的笑跟心有灵犀没有半行钱的关系，偏偏被她这么正经地说出来，这概念偷换的，也真是没谁了。 好在富安阳并不知道秦小悠心里的真实想法，被这么温柔地一摸，立马就把毛给捋顺了。 不过心里却还是有点气不过，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然让个小丫头给调戏了，拽过小丫头的手，上嘴就咬了一口。 这一口当然不会用多大的力，不过是警告小丫头一下，敢调戏自己，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 只是咬完之后，他还是怕把人给弄疼了，想也没想，伸出舌尖就在印痕处轻舔了一下，湿湿软软的触感，登时把秦小悠闹了个半红脸。 富安阳的心里就美了，小样儿，还敢调戏我，也不看看咱俩到底谁握着主动权，比起厚脸皮，小丫头这么害羞的体质，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的对手？ 秦小悠确实是害羞了，站起身就要走，感觉没法再面对眼前这个人，太无耻了，两人明明在说正事儿呢，怎么七拐八拐的，气氛就变成这样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 磨人的女朋友 看小丫头是真被羞着了，富安阳连忙收起脸上的笑，把人拽进怀里，一只手搂着人，一只手温柔地拍抚着小悠的后背。 轻声地安抚着怀里的人，“跟你闹着玩儿呢，别生气，因为喜欢你，所以才会想要跟你胡闹，你看我什么时候跟别人这样了？” “我想在你的眼里心里，做最不一样的那个，想要对你表现出对于所有人都不同的我，就像你在我心中，是最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秦小悠的眼睛湿润了，眼前这个成熟的男人，是在自己的注视下一点点长大的，是自己亲眼见证，他从善良的一个男孩儿，成长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可他现在的情话，却又说得那么的直白、幼稚，偏偏自己就听进了心里，并萌发出一股柔软的情绪来。 不想让他担心，想要给他回应，想要告诉他，这样的他是自己喜欢的，秦小悠缓缓地抬起手，把这个人抱住。 男人看着高挑劲瘦的身材，手感下却是结实的肌肉线条，硬梆梆的起伏曲线，很是能够给人安全感。 仰起头，对上了那双真挚且渴望的双眼，秦小悠踮起脚尖，吻在了富安阳的唇角，然后微笑着告诉他，“你是我的人，自然是与众不同的。” 富安阳就笑了，笑得肆意霸道，他太开心了，甚至大着胆子抬手揉乱了小丫头的头发，遭来了一记大大的白眼。 “小悠，我爱你，你住在这里，我的心尖上，永远。”富安阳握着小丫头的手，把她的手印在了自己的胸口。 秦小悠一向不相信承诺，承诺太轻，很多时候不堪现实的重负，可在这一刻，她相信富安阳的承诺是真心的。 “安阳，我……”她想说我也爱你，可话到了唇边，才发现这样的承诺，竟然很不容易说出口，关键的时刻，她卡壳了，她没有眼前的这个男人勇敢。 “小悠，安阳，你们俩干嘛呢，笑得那么瘆人。”门外突然响起两下敲门声，然后就是柳梦荷担忧的询问。 秦小悠的脸腾的一下就红透了，连忙抽出自己的手，这样的姿势被老妈敲门，也太尴尬了。 抬腿踩了富安阳一脚，都是这人惹的祸，谈正事就谈正事，非要跑题，好在老妈是敲门了，不然被看到得有多糗。 “我们俩在说事情呢，说到好玩儿的地方，就没忍不住笑起来了，是不是吓着您了？” 秦小悠报复完了富安阳，飞快地跑过去把门打开，把老妈迎了进来，还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衣服，还好，没见凌乱。 看到女儿小脸通红，柳梦荷还真是给吓了一跳，伸手摸了摸女儿的额头，还好，不烧。 “啥事儿能笑成这样啊？我在隔壁听着都震耳朵。”说完朝富安阳的方向看了一眼，富安阳不好意思地揉了下鼻子。 他刚刚确实有点得意忘形了，还不是小悠第一次正面地给了自己回应，让自己一下子忘了身在何处么。 “妈，我们俩在研究新项目，怎么都有点行不通，有点心烦，安阳就说了个笑话逗我开心，结果就笑炸了，没事儿的，您放心。” 小悠都这么说了，柳梦荷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小孩子间玩闹，没个轻重也是有的。 “那行，你们俩继续研究吧，这些事儿妈妈也不太懂，想帮也帮不上你，我去做晚饭了，想吃什么，允许你点菜。” 在妈妈的眼里，儿女长得再大，也还是小孩子，秦小悠歪头在妈妈肩膀上蹭了蹭，撒娇地要求道，“妈，我想吃您烙的韭菜盒子。” 柳梦荷就笑成了一朵花，能被儿女们依靠着，是当妈最开心的事，“行啊，这有什么不行的，妈这就去买韭菜。” 这个时候还是大冬天呢，虽然有新鲜的韭菜卖，价格却是不低的，难得女儿想吃，柳梦荷这时候可不会嫌韭菜贵了。 “妈，大冷的天儿，哪用您亲自跑出去买菜，给弟弟打个电话，让他回来的时候，捎一捆韭菜就成了。” 柳梦荷一拍脑袋，“可不是呗，你弟弟在外面呢，家里又有电话，多方便呐，我自己住惯了，倒是忘了这一茬儿。” 秦小悠最怕的就是老妈提起这一茬儿了，想想把妈妈一个人扔在老家，孤孤单单的守着个空房子过日子，她心里就很是不好受。 “以后都不会了，妈，咱家今后就在BJ扎根了，我爸眼下不在这边，您就先跟着弟弟住他那屋，总算是有个伴，等我爸回来了，您再搬回这屋来。” 深圳那边的分厂建到关键处，最后收尾的阶段了，老爸过年都没赶回来，是妈妈带着他们姐弟俩在达盛市过的。 之后带着老妈回到BJ，秦小悠就没让老妈回老院子那边，而是让她直接住在了市里楼房这边，这样逛个街买个菜什么的都方便。 反正自己也就只有半个学期的课程了，过不了几个月，她也会搬回到这边来住，也省得老妈跟着自己来回折腾。 “嗨，我住哪儿都成，你不用这么担心我的，就算是住在这屋，你弟弟不过就住在对门，跟住他那边又有什么区别。” “要我说吧，你也不用一直在这边陪着我了，要开学了，也得准备准备，这边有你弟呢。” “明天你就和安阳回去吧，那边还有安琪、大鹏和你程爷爷呢，他们肯定也记挂着你，别让他们……” 柳梦荷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电话铃声给打断了，富安阳跑到客厅去接，电话是林大鹏打过来的。 “安阳，你们在秦婶家呢吧，我们现在过去方不方便，安琪吵着要过去，说这边没有小悠没意思，我快要拦不住啦？” 富安阳听了林大鹏的喊声就乐不可支，有这么个女朋友，可真是够磨人的，难为林大鹏怎么受得了。 不过一想也是，就算两人不是男女朋友，赵安琪一样每天缠磨林大鹏，跟个小尾巴似的，从小到大，两人就是这么过来的。 第四百九十四章 要做一个大事业 听到是赵安琪在家待不住了，富安阳自然是欢迎他们过来的，在首都的这几年，他们本来就是像家人一样一起生活的。 甚至说相依为命都不为过，对于自己失踪的那两年时间，富安阳都经常心生愧疚，觉得忽略了小伙伴，让他们担心了，是自己的错。 所以他才会一边儿嫌弃着赵安琪闹腾，每天不着闲，一边儿还是宠着她，不愿意让她失望。 “你带她过来吧，我和小悠都在这边呢，把我师傅也带过来，秦婶晚上要烙韭菜盒子，好久没吃了，你们今天有口福啦。” 听说晚上有韭菜盒子吃，隔着话筒都听到赵安琪的欢呼声了，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没有个消停的时候，啥时候都是活力满满的。 “你们别光想着吃现成的，也得出点儿力，不劳而获是陋习，所以记得自己带着新鲜的韭菜过来，不然没得吃。” 他这边话音儿都没落呢，立马就听到赵安琪在那边嚷起来，“嘁，让干活就干活呗，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官气儿十足的，冲谁呢？” 林大鹏紧跟着就怼了她一句，“有能耐你跟安阳当面说啊，私下里嘀咕算什么英雄好汉。” 赵安琪还真不敢当面跟富安阳叫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富安阳身上有股子杀伐决断的戾气，反正她轻易不敢招惹他。 其实富安阳真挺惯着她的，团宠么，连秦小悠都宠着她，随她任性，也不差多他一个宠着了，不说事事顺着她也差不多。 可她见了富安阳就是会怯阵，这不得不说，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一物必有一物降，即便富安阳真没对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 不过输人不输阵，赵安琪被林大鹏怼了个正着，嘴上却还是不让人，“我是女的，用得着我当什么英雄，要是女人都成英雄好汉了，还要你们这些男人干什么？” 富安阳握着电话，听着对面小情侣打嘴架，乐得解闷，也不急着挂断，边听边悄悄地乐呵。 林大鹏却是记着电话这头还有人呢，也不忙着跟赵安琪对付了，转过来继续跟富安阳说话，反正他是半点也没觉得这个任务有多为难。 “好的，好的，买韭菜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是不是还需要别的，我正好一起都买了带过去。” “剩下的你看着买吧，大家爱吃什么你不是都清楚吗？”富安阳知道没有热闹瞧了，说完就直接潇洒地挂断了电话。 林大鹏举着话筒好半天，自己愿意当采购是一回事，这么被别人逼上梁山又是另一回事儿了，很憋屈有没有？想吃顿好的容易么！ 这边撂下电话的富安阳乐了，“好了，这回行了，大鹏和安琪他们一会儿要过来，咱们也不用让小闲去买韭菜了，他们会带过来的。” “那正好，妈，你和好面先饧着吧，去看会儿电视，一会儿菜就到家了，拌馅儿的活交给我，包有安阳和大鹏他们呢，您，只负责烙就成。” 孩子大了，自己真是省太多的心，就连干活儿都能轻松不少，柳梦荷乐呵呵的去了厨房，可不能只烙韭菜盒子，还得再多弄几样菜才行。 应付过了老妈，秦小悠又把刚才的话题重新捡了起来，她现在很迫切地想要确定，新项目到底可不可行？ 她当然知道最后的结果是可以的，但她不知道以一己之力，能不能让这件事提前变成现实。 “安阳，咱们继续说刚才的事，你觉得这个无线通话信号接收的问题，在你的想象里，能不能解决得了？” 秦小悠从来没有接触过电子产品这一块，她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怀疑的，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有人给她信心。 看着小悠眼巴巴的瞅着自己，富安阳就知道她对做成这件事有多渴望，既然她想做，又是一件有前途的事，自然是想帮她的。 拉过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里，用拇指轻轻地揉搓着她的手背，安抚着，用自己的触感，坚定她的信心。 “小悠，你不用太紧张的，只要想做，哪有做不成的事，社会只要向前发展，就会有更多的新生事物出现，这种无线技术，是肯定有发展前景的。” “至于具体的技术性问题，你犯不着跟自己较劲，术业有专攻，我们不明白不要紧，交给专业人士就好了么，大学里学电子技术的可也有不少呢。” “当然，现在还有一个关键性的问题，还是无线通话设备的信号接收问题，这个肯定要跟邮电部搭上线。” 富安阳做特警的时候，接触过很多行业，对电话权限归属，也算是稍有了解，“全民使用的通话设备，不管有线无线，线路自然是要通过国家审批的。” “不过这个问题虽然看着有难度，好在比较单一性，只要能跟邮电部沟通明白，利用他们的信息构架，应该就可以了。” “虽然跟隶属于国家的单位沟通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只要对民生有利，就应该能得到支持票，所以也不是不能实现的，我们做起来也能够更自主一点。” “不像废旧物资回收，需要牵线的厂家太多，你得看太多人的脸色，而看国家的脸色，总比看个人的脸色要舒服一点儿。” 这话才真是说到根儿上了，如果能跟国有制单位牵上线，开头即便会艰难，但一成功，那就算是有国家撑腰了，后续被别人使绊子的可能性就几乎是微乎其微的。 “安阳，让你这么一说，我的信心大增，你说的对，术业有专攻，技术上的问题就要有专业型的人才来解决，我只要能想办法跟邮电部合作，事情就算是成一半了。” 事情初步有了方向，秦小悠的脑子就转得停不下来了，没有心思再做别的，转身去了长条书案，开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现在自己要做的可是一个大事业，如果想要做好，必然需要拿出一份详尽的策划书来。 第四百九十五章 真是糗大发了 对于通讯这一行，秦小悠是个生手，所以她需要对它有个长足的了解，这个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越是写画，越能发现自己对于移动通讯这个专业知道的匮乏，看来，她需要准备的事情还有很多。 如果是在已经有了移动网络的时代，她想做无线移动通讯设备，只要生产出机器就好，不用担心网络的问题。 可现在不行，她的想法虽然只是想做手机生产业，但网络不解决，生产出来的手机又要卖给谁？这才是最大且最根本的问题。 她记得最先问世的大哥大，使用的是模拟通信网络，但这个网络是隶属于哪个机构的，秦小悠却是半点不知。 所以眼下她跟富安阳的想法是一样的，既然家用的住宅电话归邮电部门管理，那自己想要建立的无线通讯王国，应该也是从这里开始的。 现在正是寻呼机最流行的年代，汉字显示的寻呼机，也算是代替了半个移动通讯事业，之所以算半个，是因为它虽然无线，却是需要寻呼台转呼的，还没有纯移动通讯那么自由。 秦小悠并不是没钱买个这样的装置，她是嫌这样转来转去的麻烦，反正她是学生，就算在学校里接到什么消息，也是不能逃课的。 如果有事情找自己，电话可以直接打到家里，有程爷爷在家帮忙留消息呢，信息留在反而会更准确，觉得比寻呼机都要方便，她才没有去配一个。 而赵安琪他们几个一直是以秦小悠马首是瞻的，看小悠不喜欢用寻呼机，他们几个也就没人用这个了。 秦小悠趴在长条案上，认真地写出了策划书的前几条，结果写着写着就卡住了，继续不下去了。 到底是自己不熟悉的行业，真要做出一份精细无缺憾的策划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深入了解的内容还需要更多。 秦小悠正头疼自己断了思路呢，就听到外面有敲门声，接着就是赵安琪活泼清脆的声音传进来，“秦婶，我们来蹭饭啦，欢不欢迎啊？” “欢迎，欢迎，你跟秦婶还客气起来了，想当初在达盛市的时候，你可没少上我们家去蹭饭，这时候倒客气上了。” 赵安琪就咯咯地笑起来，清脆的声音传进秦小悠的耳朵里，把她心里的烦闷也消去了一多半，心里笑了自己一声，太心急了。 过日子就该像赵安琪这样，一直保持乐观向上的心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着急有什么用，还不是得一步一个脚印地来？ 想开了，秦小悠也就没有刚才那么急了，把本子收好，出屋来迎人，赵安琪看到她，立马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 偷偷观察她的富安阳，看到她的情绪还不错，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聊到最后，小悠转身就去写策划了，连自己出了屋子都不知道，富安阳很担心她这样拼命的工作状态。 如果她为了做这个项目，把自己的身体给累着了，富安阳会后悔自己给她提了这个建议，帮她确定下了这个项目的可行性。 晚上的饭桌很丰盛，除了外酥里嫩的韭菜盒子，传出让人垂涎的焦咸香气，柳梦荷还做了好多大家喜欢的菜色。 像是秦小悠喜欢的干炸里脊、清炒虾仁，程耀阳喜欢吃的麻婆豆腐，赵安琪喜欢吃的糖醋排骨，林大鹏最爱的可乐鸡翅，富安阳爱吃的栗子红烧肉、秦小闲干吃不够的炸茄盒…… 更有大家都爱的香辣干锅土豆片、红烧茄子、干煸四季豆、青椒炒肉……这些家常小炒，反正柳梦荷的手艺是没得挑，满足大家各种口味，几乎是面面俱到了。 “妈，我想着烙个韭菜盒子，又简单又快，省事又能饱肚子，哪想到您倒是弄出这么一桌子大餐出来，很累吧？” 想着老妈弄这么一大桌子菜，肯定是辛苦了，自己刚刚还说要帮忙拌馅呢，结果因为一心想着策划书，早把干活的事儿丢到脑后去了。 “弄这些也不麻烦，这么多人帮忙呢，安阳拌的馅，他和大鹏两个人擀皮包盒子，手法还挺快的，都没用我帮忙。” “别说，安琪现在也挺能干的，我得重点表扬一下，别说择菜洗菜了，连切菜都有模有样的了，这出来上几年学，可真是锻炼人呢。” 赵安琪平时闹腾，这被柳林荷一夸，反倒不好意思了，“秦婶，您可千万别夸我，他们会笑话的，几个人里，我做家务最是废物一个。” 她这么直白地贬低了自己，把大家都给逗笑了，善意的笑声里没有嘲笑的意思，反而鼓励更多。 程耀阳也适时地也跟着夸了她，“安琪这话太谦虚了，咱不跟别人比，只跟自己以前比，确实是大有进步啊。” 这么中肯的夸奖，赵安琪还是能够接受的，不免又美滋滋起来，还孝顺地给程爷爷夹了好大一块糖醋排骨，这可是她最爱吃的菜了。 一顿晚饭吃得其乐融融，相当的舒心愉快，晚餐结束，柳梦荷就撵着小悠和安阳，让他俩跟程耀阳一起回去，说自己不用人陪，别影响了她为开学做准备。 秦小悠却是坚决地留下了，她不仅仅是为了陪妈妈才留下的，也是想利用开学之前的几天，抓紧时间多了解一些电子通讯方面的业务。 结果她一番研究下来，才发现自己不禁闭门造车，还大错特错了，原来，这个时候，大哥大已经出现了。 只是价格太贵，普通率真不高，用它的人太少，她身边更是没有人在使用，就以为还没有出现呢。 简直是蠢得可以，只要有了大哥大，那就说明国内已经有了无线网络啊！ 而且了解后她还发现，在一九八七年的时候，广东省就建成了模拟蜂窝移动电话系统，并且投入了商用。 她还以为国内这时候没有移动通信呢，简直是白重活了这一回，之前甚至怕富安阳听不懂，一直把移动通信说成是无线通话，真是糗大发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非诚勿扰 简直是又应了那句话，无知者无畏，因为自己的无知，差点犯了大错误，如果自己就这么冒冒失失地摸上邮政部的门，要跟人家谈合作，还不把人家笑死呀。 知道自己错得离谱，秦小悠在这方面自然就更是下足了功夫，把眼下国内的通讯情况了解了个底掉。 既然有了大哥大，那就说明，国家已经开始使用无线网络了，虽然现在还只是模拟通信网络阶段，不是数字网络时代，可已经足够了啊。 只要有了网络，她就可以生产出自己想要的手机样式，只要配合得上现有的网络模式就可以了。 以她现在的能力，自主建设网络形态是不可能的，她只能尽可能地去应和行业的发展潮流。 这已经是个大好的结果了，省去了她找平台合作，新建无线信号网络这个大难关，当初难住她的就是这个坎儿。 现在经过深入的了解，知道了这个坎根本就是不存在的，秦小悠真想仰天长笑一声。 曾经因为这个不确实的因素决定了放弃，此时想想可真是有够讽刺的，可见在关键时刻，自己还是胆怯了，没撑住。 “安阳，是我把咱们国家想得太落后了，越是深入了解，越为祖国的发展和繁荣感到骄傲。” “既然知道已经有了网络，接下来可就容易多了，大哥大的价格是道天堑，普通百姓很难接受，所以想要把它普及使用，根本是不可能的。” “这就给了我们机会，我需要生产出一种体型更小巧些，价格更便宜些的通讯设备，争取让普通的老百姓也能用上移动电话。” 是的，这就是秦小悠一开始的愿望，她经历过通讯畅通的时代，更渴望移动电话能够解决大家出行在外时，彼此间联络困难的问题。 针对这个课题，移动电话的普及，简直是没有更方便的了，只不过现在的网络模式还有些落后，想要一步做到数字机、智能机是不可能的。 因为网络上就没得配合，所以秦小悠只能想办法降低成本，缩小机型，让受众群能够更大一些。 开创一番新的事业，开头必定是很艰难的，既然小悠做好了准备，展开了尽全力搏一次的姿态，富安阳当然也是要全力支持的。 “行，你既然已经有了思路，那就好办了，咱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招聘人才，电子产业目前还算是新兴产业，人才难得呀，好用的就更难得了。” “QH这边有电子专业院系，我们院校那边也有，咱们俩分头找找看，有没有愿意跟着我们一起吃苦创业的人。” 两个人都很清楚，他们现在还处在一无所有的阶段，想有招募合适的人才，没地没屋没器材，无异于空手套白狼，难度是相当大的。 现在虽然已经开启了私营企业的创业模式，也正值高峰期，但这个时代还是有很多人，抛不开旧观念，舍不下老传统，更愿意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而工作想要稳定，自然还是在隶属于国家的企事业单位落脚更可靠，如果能够入职，就意味着可以旱涝保守地活到退休。 只是有些事情，并不像他们想像的那么想当然，没有经历过的人，他们绝对想不到，到了最后，国家的企事业单位也没那么牢靠了。 下岗、自营、承包等等，都是必然的趋势走向，没有多少人能安安稳稳地一辈子呆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但现在说什么也没作用，秦小悠总不能拿自己的重生说事儿，所以他们也没办法勉强那些有能力有态度的好学生，屈尊降贵地来帮自己。 能学习这个专业的人，都是或高瞻远瞩的人，或心有沟壑的人，秦小悠想要建立起一个个人的研究工作室，没有国家和集体撑腰，谈何容易？ 放弃吗？开玩笑，秦小悠就不是知难而退的人，当初如果不是有休闲娱乐会馆那样的选择，她也不会把这个项目轻易放下的。 “安阳，那就辛苦你了，我觉得你们公安大学的电子通讯专业，应该比其它院校的更高端一些，毕竟你们是要应用在国防上的。” “只要是有能力的人，咱们不要吝啬钱财，你也说过的，高投入高风险的同时，也同样有着高回报。” “所以咱们招人就要多付出些，不然谁愿意来呢，片瓦皆无的，搁谁看来，都有逗人家玩儿的嫌疑。” “你就直接给出承诺，工资给到普通单位的两倍，且额外还有奖金，奖金的多少，就根据研究成绩来分配。” 富安阳点点头，他也是差不多同样的心思，想要招聘到出众的人才，拿不出足够的诱饵是不行的。 现在小悠手里没有厂房，没有设备，没有相关手续，几乎就是一片空白，想要招到人，给不出足够好处的话，绝对是想都不要想。 两人又商定了一下粗步的招募政策，便分头行动了，趁着离开学还有几天，正好拿来当做招聘人才的面试时间。 时间有些紧迫，过程也是相当的辛苦，秦小悠带着林大鹏，富安阳带着赵安琪，每天奔波在各自的校园里，深入了解学生们的各项能力，并努力勾搭成绩斐然的好同学。 之所以他们要这样搭配，主要是为了方便面试不同性别的同学，以防遇到什么尴尬的情况，也算是相当的用心了。 秦小悠更是设计出了招聘简章 ，然后在两边院校的电子院系散发了出去，尽量做到人手一张，以防止错过任何一个可能的人才。 简章 上清楚地写明了，诚邀想要开创一番事业的应届学生加入自己的团队，也建议推荐能力出众的学姐学长们。 只要是人才，他们都愿意接受，但也注明了，创业初始，辛苦和艰难是不可避免的，薪资虽然给的优厚，但同时也要付出相应的努力和才干。 所以，有抱着享清福态度的同学，请收起那份不安分的心，非诚勿扰，谢谢！ 第四百九十七章 要担心的事情太多了 招聘的事儿把四个人跑的腿都细了，每天说得口干舌燥，嗓子眼儿直冒烟，可应届的学生想要加入的几乎没有。 毕竟这两所学校都是顶尖儿的学府，能进来读书的学生，就没有几个是善茬儿的，心思自然也大。 人人都觉得自己的能力非凡，幻想着毕业以后，能够加入到国家正式的单位，正为国家正式的一名员工。 反而是已经毕业了的那些学生，给了秦小悠几个人惊喜，他们已经出了校门，走上了社会，才发现了求职的残酷，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容易。 国家的企事业单位是不少，但能空闲下来的职位毕竟有限，不可能每个人都能求而所得，待业在家的自然不免就有些着急了。 接到学弟学妹们的消息，知道有一个新兴的团队需要这方面的人才，工资给的还不错，自然就有闲在家里，却不甘服输的人，想要去试一试，展露一下身手。 秦小悠认真的接待了这些已经走上了社会的学生，发现这些人相比起应届的学生，更沉稳，更耐心，毕竟是经历过坎坷的，知道前途没有什么一帆风顺。 四个人仔细地把应聘的人员研究了好几遍，最终定下了一个六人研究团队，其中只有一位是在校的应届学生，其余五位都是往届的毕业生。 “我之所以先招募研究团队，是因为我对于电子通讯这个行当，算是个门外汉，所以我需要你们给我足够的建议，我才好进行下一步。” “比如说研究室建在哪里更合适，研究设备都需要哪些，研究的大方向我给出来，你们具体要从哪儿开始研究，这都得你们自己说了算。” “你们六个人商量一下，推举出一位做研究组长，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会跟组长沟通，我的意见由他传达给你们，你们的意见，也由他递交给我。” “至于研究经费，这个你们可以打申请报告上来，也是由组长负责交给我，只要财账清楚，我不怕花钱，我只看成果。” “研究助手也由你们自己挑选满意的，只要能给予你们足够的帮助，我不限制人选。” “但还是要把丑话说在前面，我只要结果，如果你们自选的人帮助不了你们，那很抱歉，他们的工资你们自己来付，我这里不要吃闲饭的人。” 把自己的要求讲清楚了，秦小悠看六个人都没有抵触的情绪，就知道自己这次选的人没错，都是有担当有想法的。 既然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大家坐下来，深入地分析了现如今市场的走向，群众的接受度，以及自己要生产出什么样的相关产品，以及配套的各项设施。 事情到了这一步，富安阳就不再跟着参与了，他能帮小悠的也就到此为止，接下来，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他的目标也很明确，要快小悠一步建立起自己的事业，积攒下自己的资金和人气来。 有了这个做保证，在小悠遇到困难的时候，自己就能给她一个坚实的依靠，告诉她有自己在，多大的困难都不是问题。 而林大鹏和赵安琪则一直陪在秦小悠的身边，帮她分担起了兴建研究室的重任，不然她一个人太累了，希望自己的帮助能让小悠轻松些。 研究室的整个研究方向和基调都确定了下来，也就到了开学的时间，找合适的办公地点，购买合适的研究设备，这些秦小悠都只能暂时停止。 好在这个时候，研究团队推荐的组长站了出来，“秦老板，研究室尽量设在安静点的地方，您在近郊的位置找个合适的房子就行了。” “至于研究设备和器材，我在学校的时候，帮助我们导师做过这方面的工作，如果您放心的话，采购设备这个活儿可以交给我们几个。” “毕竟是我们自己需要的东西，我们最清楚什么样的才最合适，而购买途径，我们也要比您清楚些，好歹打过交道的。” 这话让秦小悠猛然醒悟，可不是么，论起这些专业性的东西，还有什么比这些专业人才自己来做更合适的。 “瞧我，倒是把这个茬儿给忘了，只想着不麻烦你们，让你们只专心研究，却忘了你们自己去买更趁手，我们这些门外汉买错东西的机率太大了。” 事情先就这么决定下来了，秦小悠三个人回到院子，都累得快要瘫了，可事情还有那么多没有解决的。 “原本打算开学前几天陪我妈的，结果这一忙起来，每天都是很晚了才结束，我又怕打扰到她休息，反而一天也没回去过。” 对于自己的失言，秦小悠有点内疚，把老妈接到首都来是自己的意思，结果自己却没有足够的时间陪伴她，她每天依旧还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那跟在达盛市有什么区别。 柳梦荷在之后知道了女儿的想法，忍不住出声骂她傻，“你个傻姑娘，就算你再忙，可也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呀，我想见你的时候，总能见得着。” “这跟我在达盛的时候怎么能一样，那个时候就算是再想你，也是隔着千里万里的够不着，只能打电话听听你的声音。” “现在就不一样了，如果想你了，我就去院子那边，给你做顿好吃的，陪你住上一晚，多好，这是我之前求都求不来的事呢，我很开心。” 不管老妈这么说是诚心诚意的表达，还是只为了让自己宽心的想法，总归是让秦小悠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当然，这是之后的事情了，秦小悠现在除了心里内疚一点，更多的心思还是放在了事业的筹备上，她现在忙得分不出心来担心别的。 “大鹏，你说购买研究设备的事情，交给他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学生靠不靠谱啊，虽然那个组长有点经验，到底当初也只是给导师做副手。” “还有研究室的选址，面积上需不需要有要求，私密性是不是也要控制一下，哎呀，要担心的事情太多了，明天再把他们招过来开个会吧？” 第四百九十八章 满足了所有条件 对于秦小悠此时略显出来的焦灼情绪，林大鹏也是深有体会的，跟着小悠忙了这些天，他终于体会到了创业的艰辛和不易。 自己在达盛市开的那两间健身房，跟小悠现在要干的事情比起来，不管是规模上和前景上，简直就是小儿科级别的。 就算这样，他也几乎没出过什么力呢，全是姑姑一手帮自己筹建起来的，现在的日常管理，也是姑姑在做。 经历了这段日子的艰难，他才知道自己这个放手掌柜的当得有多亏心，存折里不断增加的数目，都是亲人的用心和汗水。 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有那么多的亲人和朋友，在默默地帮自己分担着那份不容易，自己才能有今天这样的轻闲。 “我看可以，白天开会的时候，觉得事情都安排明白了，可这一歇下来，就又觉得有太多的事情没有交待清楚。” “所以你的提议很好，我也觉得咱们还真得再开个会，把细节再研究研究，别真的忙了一大圈，再出什么纰漏。” 三个人歪在沙发上，你一句我一句的对明天开会的内容做着补充，没一会，就寂静无声了。 程耀阳拎着几个薄毯子走了出来，孩子们这些日子太辛苦了，这样歪七扭八的姿势也睡得着？ 秦小悠对于形象是最讲究的了，从来不会像赵安琪似的，可以随意地歪瘫在沙发上，不在乎自己丑不丑，这是真的累坏了。 但他帮不上忙，小孩子们自己要创业，自己不太好插手，其实程耀阳心底里也是想帮秦小悠做些什么的。 但孩子们没有张嘴寻求帮助，程耀阳觉得是孩子们想要证明自己，那自己就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只能在日常生活上，尽量多照顾一些。 轻手轻脚地给孩子们把毯子盖上，关紧厨房的门，程耀阳连洗带切的把晚饭的食材准备好了。 以补身子的菜式居多，争取让孩子们保持足够的营养，别事业没创立起来，先把人给累垮了。 等秦小悠他们三个眯过一小觉，程耀阳已经把晚饭做好了，看到人醒了，赶紧把饭挨个给盛上，让他们抓紧时间吃饭，然后回房接着睡。 三个人看到摆了一桌子的菜，着实有点感动，这段时间，程爷爷是想法设法地调样给他们做好吃的，意图实在太明显。 他们让程爷爷担心了，还在放假期间呢，偏偏一个个的都不着家，放着老人家独自守着院子，还要操心他们的吃饭睡觉，真是太不省心了。 “程爷爷，这段时间辛苦您了，我们忙着做事情，帮不上家里不说，还让您跟着我们操心，以后不会了，马上就开学了，我们就不会这么忙了。” 说是这么说，程耀阳又哪里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的，这才刚开个头呢，哪里就会轻松了。 小悠这丫头太好强，一向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这么说不过是在给自己定心丸吃，让自己不要太担心孩子们罢了。 “没事儿的，我也没做什么，几顿饭而已，哪就用你们在意了，以前总是吃你做的饭，我也没把感谢挂在嘴上啊？” 听到程爷爷这么说，秦小悠就乐了，“那怎么能一样呢，程爷爷您是长辈，孝敬您是应该的，辛苦您就是我们的不对了。” 说这话的时候，秦小悠心里想着，以后自己肯定只有更忙的，那用不用在家里雇个保姆呢，照顾一家人的衣食起居，也能让程爷爷轻松点。 在秦小悠他们几个人的眼里，程爷爷已经是自己家里的一员了，把他照顾好也是自己的责任。 晚饭过后，挨个儿跟研究团队的六个人取得了联系，给他们留了这边院子的地址，让他们明天傍中午的时候过来开会。 按照以往的经验，第一天开学报道，事情不会太多的，大约一两个小时就能搞定，应该用不上十点就能回来这边了。 果然，九点半多的时候，三个人已经到了家，秦小悠动手准备午饭，赵安琪帮忙打下手，打算开完了会，留他们几个人用顿便饭。 不到十一点，六个人就来齐了，孙长庚一走进院子，就对这个地方表示出了很深厚的兴趣，对了，孙长庚就是那位被推举出来的研究小组组长。 “秦老板，您这个院子不错啊，地点很好，离市里不远不近的，算是闹中取静之处，院子也挺大的，那边还有仓房，堆放点东西也挺方便。” 秦小悠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这话里有话呀？不过她不急，半点没有接话的意思，静静地等着对方说出真实目的。 孙长庚笑了一下，自家这位老板别看年纪不大，可真是沉稳，自己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她竟然还能沉得住气。 算了，也别等着对方提问了，自己直接把想法说出来吧，不然让老板以为自己故意抻着，反倒弄巧成拙了。 “我是这么想的，您最近不正在找合适的研究室地点么，我觉得眼前这个院子就不错，这是您自己的院吧？” 如果是自家的院子，那一切都简单了，就怕不是自家的，孙长庚不赞成租房子做工作室，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搬来搬去。 不止是因为麻烦，一旦要搬家，自然就会中止正在进行的研究，很可能会打断研究思路，或者在搬家的过程中，损毁一些数据，那损失可真是有点不值当的。 “你……觉得这里适合做工作室？”秦小悠往四周看了看，自家这个院子，还算是比较幽静，起码跟市里比起来，没有那么闹腾。 孙长庚点头，“是啊，搞研究实验虽然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场所，但也不至于跑到渺无人烟的地方去。” “咱们又不是搞导弹的，研究点电子通讯的产品而已，只要周围的环境不是特别吵闹就好。” “这一片都是平房，屋前的道路也算开阔，前后趟房挨得也不近，满足了所有我们建立工作室所需的条件。” 第四百九十九章 我不跟你们搬 孙长庚能说出这番话来，实在是对眼前的环境太满意了，不然不会第一眼看到，就立马有了这个打算。 “老板，最主要是这里离市区不算很远，一时缺了东西少了物件的，想要补齐也方便，比找个老远的偏僻之所要好太多，运送个物资也不方便。” 这倒是句大实话，秦小悠又询问了其他组员的意见，大家都觉得这里还不错，那她还有什么犹豫的，自然是马上就点头应下了。 “成，你们既然说这个地方刚刚好，那就是这儿了，还真省了我的事儿，不必再四处没头苍蝇似的去找房子了。” 听到老板这么说，就知道院子是她自己的，孙长庚一颗石头落了地，这个院子他是真相中了，够大够局势，能铺排开，也够安静。 这样的一处院子，完全符合了自己心里想象的样子，只是自己一句话，就把老板从这里赶走了，似乎有点…… “老板，这里要是做了工作室，那你们住哪儿啊？你们再另外找房子的话，也是不方便吧？” 这么大的一个院子，老板小小年纪就能做主了，看来真是个干大事儿的，可家长真的就能不过问吗？ 一想到从老板招聘人才开始，到现在拍板定下工作室的地点，她的家长至始至终也没露过面，这么大的项目，家长可真是够放心的。 对于孙长庚这样的担忧，秦小悠摆摆手，“这个你们不必担心，我在市里还有别的住处，住在这里，不过是因为离学校近些，方便一点罢了。” 说完领着人进了屋，“你们几个再看看屋子里的格局，可是有哪里不合适的？我看看能不能改一改？” 几个人屋里屋外的转了转，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只要把屋子里的东西清理干净，重新清洁粉刷就行了。 能够不用修整就更好了，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只不过是把人叫过来开个会，倒是解决了工作地址这一项大难题。 接下来几个人就坐在客厅里开了个碰头会，每个人都对头一天的设想、条款等等又做了些补充，尽量让所有的策划和想法做到更周全、更细致、更完美。 程爷爷不打扰几个孩子办正事，悄悄地把茶水沏好端过来，帮忙给孩子们倒上，再悄悄地离开，回去自己的屋子，来去都不会弄出半点声音。 “好了，意见都总结得差不多了，今天的会议就先开到这儿，辛苦各位了，回去再把策划重新做一下，我们争取尽快开工。” 秦小悠宣布今天的会议结束，就出去炒菜做饭了，客厅里的人，各自整理着自己的会议记录，倒是有条不紊。 等秦小悠把菜炒好，大家也都整理得差不多，不过还在交谈着一些细节，并时不时地把有用的地方记在本子上。 这做研究工作的人就是谨慎，看他们一边说话，一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林大鹏和赵安琪真是受教了。 学习上一向不服输的两个人，此时才承认，在学习的态度和认真的程度上，自己还真是需要更加地努力呀。 “开饭了，把东西都收起来吧，上午的工作就到这儿，按点吃饭是必须的，以后你们开始做实验研究了，这一点也必须执行。” 不管怎么说，健康还是最重要的，秦小悠可不希望自己手下的人，为了成功，就拿身体做代价。 秦小悠上辈子年纪轻轻就挂掉了，有再多的留恋、再多的责任都没有办法实现，那才是最痛苦的。 因此，她最是了解健康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没了健康就什么都没了，所以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健康都应该是排在所有事情的第一位。 “来尝尝我的手艺吧，我可是问过你们了，都说没什么忌口的，如果有什么东西不能吃，可怪不得我了。” 不谈工作，大家都放松了下来，聊天也轻松随意了熟的从，到底都是年轻人，一顿饭没吃完呢，就已经闹成一片了。 “小悠，你这做饭的手艺可真不错，以后能不能经常给我们做呀，也让我们饱饱口福，比外面馆子里做的都好吃。” 好吃又健康，谁不想呢，可惜秦小悠也是有学业有事业的人，忙起来她自己都吃不上自己做的饭呢。 “这个要求暂时恐怕满足不了你们，等咱们的工作室开起来，我会给你们雇个保姆，打扫房间兼做饭，争取给你们挑一个做饭好吃的吧。” 孙长庚却是摇了摇头，“不行，这里当了工作室，都是些研究的设备和器皿，不适合开火，做饭的事情是别想了。” 被孙长庚一提，秦小悠才想到这个问题，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题，程爷爷那边还有个小厨房呢，做大餐费点劲，家常的伙食是没问题的。 “不做饭哪能行，越是忙越得吃好喝好，应时应点，这三室一厅一厨我给你们清理出来，是不能开火了，但咱们院子那边还有厢房的。” “厢房的设施同样齐全，卧室、客厅、厨房、洗浴间都有，就是面积小了些，日常使用也足够了。” “到时候就在那边做饭，跟这边不挨着，也就没有什么特别需要顾忌的，程爷爷也跟我们一起搬走，那间卧室正好留着你们休息用。” 程耀阳听到秦小悠的话，却直接摇头拒绝了，“我不跟你们搬，我就住在这边好了，他们需要休息的话，就把那边的客厅加两张床。” 客厅改成休息室也不是不行，毕竟这边做了工作室，也就不会再招待什么客人了，只是秦小悠有点诧异。 “程爷爷，怎么不想跟我们一起搬呢，你一个人留在这边有什么意思，等开了工作室，他们就负责照看房子了。” 程耀阳还是摇头，“我都在这边住惯了，我就不跟着搬了，就我一个人，在这边也占不了多少地方，不碍的。” 他其实是想留在这边帮小悠看顾着些，毕竟小悠他们回了市里住，就不方便时时地来这边守着了，那他就替小悠守着。 第五百章 终究一场镜花水月 程耀阳留下的心相当坚定，秦小悠又哪能听不明白程爷爷的意思，这是想要留下来帮自己看顾着呢。 可程爷爷也一把年纪了，再说每天锻炼，身子骨也比不上年轻人，秦小悠自然也是坚持着让程爷爷跟自己回市里去住，她不想让程爷爷为了自己辛苦。 那边的楼房是崭新的，还是两个三室一厅，大大小小足有六个房间呢，还不加客厅，怎么也缺不了程爷爷住的一间房。 奈何程耀阳下了决心就半点不动摇，无论如何也不想跟着几个孩子走，无奈之下，秦小悠只能同意程爷爷暂时留在这边。 她是想着，自己劝不动，那就等着富安阳回来，让他劝劝程爷爷，在程爷爷的心里，富安阳的地位到底是不同的，他的话会比他们几个都有分量。 其不知在程耀阳的心里，秦小悠的分量跟富安阳是不相上下的，不然他也不会为了秦小悠，坚持要留在院子这边了。 这其实就应了那句话，可怜天下父母心，程爷爷是把秦小悠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疼，自然处处为他们着想，就想为他们做到更周全。 事情定下来，秦小悠的动作是很快的，她向来言出必行，吃过了午饭，稍稍休息了一下，就带着安琪和大鹏整理了一下午，第二天就开始搬家。 原本这一天是新生接待日，他们这些学长都是要去帮忙的，特别是秦小悠和林大鹏，两人都曾经是学生会的主力，现在卸任了，就更不应该偷懒。 无奈秦小悠这边的事情也挺紧急的，只好跟老师请了假，学校里自然也不缺学生帮忙接待，老师也就没有为难秦小悠他们几个。 关绍猛还是一如既往地热心肠，提前两天回了学校，帮忙做新生接待，这个差事他做了好多年，熟得不能再熟了。 当然了，他也是期待在这样的日子里，能跟秦小悠来个偶遇，上半学期，他跟秦小悠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应了那句老话，越是得不到的，越是让人期待，越是让人珍惜，越是让人舍不下。 关绍猛这些日子经常做梦，总是能梦到秦小悠，梦到秦小悠和他的上辈子，梦到那些让他心里滴血的过往。 如果没有秦小悠的那次事件，他也只会当这不过是个梦，可秦小悠有过那样的反应，他不得不相信，人真的会有前世今生，这也让他对小悠更加地舍不下。 接待了半天新生，校园里来回跑了好几个来回，竟然一次也没有遇到秦小悠他们三个，这明显有点不大对呀。 往年开学，陪着新生在校园里穿梭，总能碰上个几回的，关绍猛抻不住了，跑去问秦小悠的班导。 “小悠家里有事，好像挺急的，我就准了她的假，你也知道她的，她一向以学校的公事为主，如果不是家里真有事情，这样的日子她是不会脱岗的。” 家里有事？关绍猛一听就急了，赶紧跟老师道了别，就往秦小悠的院子这边来了，他很担心。 小悠是不是病了不说呢？好像也不对，不可能一病就病仨呀，赵安琪和林大鹏也没在学校里出现。 结果到了院子这边，正好赶上家里的物件都装上了车，车子正要开动呢，关绍猛好歹是赶了个尾巴。 “这怎么说搬家就搬家了呢？也没说给我递个信儿，我要是今天没过来，等我再来的时候，是不是只能问问新主人，旧主人去了哪儿？” 这话说得有些怨气，秦小悠听了就笑得不行，现在跟富安阳正式确立了关系，她对待关绍猛的态度，就平和了很多。 “关大哥，不好意思，我这也是临时决定要搬的，昨天刚定下来，也不知道你回没回学校呢，才没跟你说，想着等在学校遇着你了，再告诉你一声。” 关绍猛伸手虚点了下秦小悠的鼻子，“别跟我来这套，等着在学校遇见我？要是一学期遇不着呢，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了？” 这话说的，秦小悠没法接呀，她没有故意躲着他的心，可也没有要主动保持联络的想法，更多的是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 帮忙搬家的车突然按了喇叭，大概是有点等急了，下午还有一份搬家的活儿，这几个人倒是唠嗑唠得没完没了的。 关绍猛往驾驶座里看了看，双排的座，后面坐了三个搬运工人，只有副驾一个座位空着呢。 “里面只有一个座位，你们怎么跟着去？”虽然不知道秦小悠要搬去哪儿，总归不能跟着车跑吧？ “噢，让大鹏先跟着车回去，我跟安琪去坐公车，这里坐公车也挺方便的，比他们晚点也不晚不了太多。” 关绍猛摇了摇头，“你可真行，有事儿就不能跟我说一声么，好歹你还叫我一声哥呢，真没拿我当自己人。” “你让司机开车走吧，你们俩在院子里等一会，我马上回来接你们。”关绍猛说完也不等秦小悠答应，转身就往外疾步走去。 看着关绍猛拐过大门没了影，赵安琪小大人似的轻叹了一声，“小悠，关大哥对你还是这么锲而不舍，情深义重的，你也真舍得？” 这话能瞎说么，秦小悠重重地点了下她的脑瓜门，“何着你这意思，是让我脚踏两只船啊？还是让我舍了安阳跟了你关大哥呀？” 赵安琪吐了下舌头，“两个意思我都没想，我就是为关大哥有点可惜，那么好的一个人，偏偏就栽你身上了。” 秦小悠看着院子大门，看着搬家的车开走，看着那儿空无一物，一时间，也有点神思恍惚。 这算不算是报应呢，上辈子自己付出了那么多，依然是求而不得，这辈子就换成了他围着自己转，然后一场空欢。 秦小悠笑了，笑容有点苦涩，这大概就是命运吧，两人确实缘分太浅，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差了那么一步，无论怎么努力，终究是一场镜花水月。 第五百零一章 谁的前世今生 秦小悠安静地站在院子里，有冷风抚过，吹动了她的发梢，她却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就这么任凭风吹着。 赵安琪看小悠满怀心思的样子，也不敢出声打扰她，心里担忧着，是不是自己刚才哪句话没说话，让小悠不安了？ 可按理不会呀，小悠的性子最是坚定，就自己这三言两语，要说能左右她，赵安琪自己都不相信。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如果没有飘动的发丝和浮动的衣角，可能会被人误认是一幅画呢。 结果院子外的一声大喊，打破了这片宁静，“等着急了吧？赶紧的，快点上车，咱们尽快赶过去，应该也晚不上太多，说不准半路就能追上了呢。” 秦小悠的眼神这才聚焦了，就看见关绍猛开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大门外，这时候正一只手推开副驾驶的门，招呼着她们两个赶紧上车呢。 “哎哟，关大哥，你刚刚去开车了呀，我还想着你怎么来接我们呢？这是你自己的车？真漂亮！” 赵安琪不是没见过车，她爸单位也给配着公车呢，不过没有自家的私车，所以看了关绍猛的车，还是有点羡慕的。 “嗯，我自己的车，都开了两年多了，可见你们对关大哥有多不关心，连我有车都不知道。” 赵安琪心虚地的笑了两声，他们都清楚关绍猛是来找小悠的，小悠不愿意跟他太亲近，他们自然也只能远着些了。 “你还愣着干嘛呀？赶紧上来，不是着急着赶过去么，大鹏一个人又要看着卸车，又要看着往屋里抬东西，顾不过来的吧？” 秦小悠这才缓步走过来，只不过走得很慢，眼睛里有些别人看不懂的情绪，这让关绍猛有些发慌。 “小悠，怎么了，这车子有什么不对吗？”两年前老爸送的生日礼物，送的自然是新车，应该没什么不对的吧？ 秦小悠摇了摇头，没说话，也没去后座上跟赵安琪挤，而是直接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坐下后，就自然地抬起手，摸了下车门的上框，那里有一道不算太深的划痕，关绍猛的心蓦然一揪。 那道划痕的位置实在不太容易被人发现，毕竟是在头顶的位置，可小悠是第一次坐进自己的车里，她是怎么知道的？ 秦小悠收回了手，轻轻地摩挲了两下指尖，没想到重生了一辈子，这个疤痕竟然还在。 是的，上辈子秦小悠就坐过这辆车，不过也就坐过有限的那么几次，自然是做给别人看的。 这是关老先生送给儿子的生日礼物，因为意义不同，关绍猛很看重，就算是之后有了新车，这辆车也一直开着。 只不过在收到这个礼物的第二天，就因为一次意外，车门副驾的上门框上，被划出了一道痕迹。 那是一次交通事故，一辆客货两用车，车上拉着钢条，大概是为了多赚点运费，钢条装得超重了。 车子大头沉，勉强开到了半路，车子就控制不住，打滑横在了路上，关绍猛倒霉地正开车经过这条路。 意外地被一根钢条插.进了车里，当时幸好车窗没关严，没有飞溅的碎玻璃伤到他，他又及时调整了方向，钢条只进来车厢十几厘米。 一辆新车，就这么被留下了一条痕迹，万幸人完好无损，关绍猛也就没跟客货司机计较，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想到这里，秦小悠苦笑了一下，虽然她根本不想计较，但对于关绍猛能对任何人都态度温柔，唯独对自己冷漠粗暴的事实，还是有些难受的。 “你……见过……？”关绍猛很是忐忑地问了一句，秦小悠就笑了，“见没见过的又如何呢？总归都过去了。” 关绍猛的后背一阵发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想跟小悠说对不起，想请她给自己弥补的机会，但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如果梦里都是真的，那些受过的痛苦和磨难，他拿什么去弥补呢，又有什么资格要求秦小悠的原谅？ 一句对不起和一百句、一千句对不起有什么区别，都不能抹杀秦小悠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暴虐和苦难。 “小悠，这些石头我帮你收拾起来了，一起带走吧，不是还要留着做切割练习的吗？咦，车子开走啦？” 程爷爷出现的太及时了，让车子里压抑的空气缓和了一些，赵安琪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哇噻，您收拾了这么大一袋子呀，小轿车装不下呀？”刚才的气氛太压抑，赵安琪有点喘不上气来了，赶紧趁着这个机会，跟程爷爷搭了个话。 秦小悠紧跟着轻声道，“程爷爷，这些不带着了，你先把它们堆在院子的角落里吧，以后能用上就用，用不上就扔了。” 有些回忆，不带着也好，省得每次想起来，就是锥心刺骨的痛，不如不想，不如不看，不如不知道。 她都有点恨自己手欠了，干嘛非要去摸那一下呀？不是跟自己说好了，不再想上辈子的事情了吗？ 结果自己还是忍不住地想要证明，上辈子是真实的，并不是自己一场虚幻的梦，现在证实了，那又如何？徒增伤痛罢了。 结果她这边话音没落，关绍猛已经跳下车去，“程爷爷，把石头装进后备箱里吧，应该能装得下的。” 去后面打开了后备箱，帮着程爷爷把石头抬了进去，装是装得下，不过石头挺沉，车子明显下沉了一大块。 “是不是有点重啊？不行就别装了。”程耀阳也怕把车子给压坏了，现在的轿车可金贵，不是随便就能拥有的东西。 “又不是什么必须要带的东西，不行就先留下吧？”程耀阳也觉得自己没跟小悠事先商量，有点擅做主张了。 他刚才是想着，既然仓房也要给研究室倒出来，这些石头扔了又有点可惜，毕竟是从新疆带回来的呢，正好就着搬家的货车运走。 哪想到自己出来得晚了一步，搬家的货车已经开走了，自己反倒给绍猛这孩子添了麻烦。 第五百零二章 只为和你偶遇 程耀阳轻轻地拍了拍后备箱的盖子，小悠说得对，也不是什么急用的东西，先搁在院子也没什么的。 “要不就把石头先留下吧，以后我隔两天给小悠送过去两块就行了，愚公移山呗，总搬得完的，来，绍猛，打开盖子。” 关绍猛连忙摆手，“程爷爷，您放心吧，这点重量压不坏的，我心里有数，路上注意点底盘别刮着东西就行了。” 说完又压了压后备箱的门，确定锁严了，才状若无意地随口问了一句，“程爷爷，您不跟我们一起走吗？还是等着下拨的？” 程耀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关绍猛是误会了，“我不走，小悠又没卖房子，就是这个院子换了用途，我还是要留在这边守着。” 关绍猛猛地抬起头，“您是说……是说这院子没卖，也没换新主人，还是小悠的院子？” 程耀阳点了点头，“是啊，还是小悠的院子，这么好的院子，就算是她想卖，我也不舍得呢，无论如何都得留着。” 关绍猛的嘴角慢慢的翘了起来，原来小悠刚才没有骗他，就算在学校遇不上他，他过来找人的时候，也不会找错了人家，她没有故意要甩开他的意思。 “谢谢程爷爷，那我们就先走了，还得去那边卸车折腾东西呢，大鹏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等回头我再来看您。” 直到轿车都开走了，程耀阳还愣在那儿呢，他不明白关绍猛怎么突然就高兴了，明明刚开始跟自己说话的时候，是带着心思的。 生活就是总有这些小的阴差阳错，以为错过了，其实没有，以为拥有了，却发现只是过眼云烟。 不确定的生活，却让生活更加的多姿多彩，有着不希望到来的沮丧，也有着不期而遇的惊喜。 “小悠，进市区了，你给我个确切的地址，省得一会儿遇到了岔路口，我要是开过了，咱们可就只能绕远路了。” 这话问得秦小悠一懵，才想起来自己没告诉关绍猛要往哪儿开，“直接开你家去就行了。” 关绍猛乐了，“你是要搬回那边去呀？是要常住吗？那我也搬回来住好啦，反正有车，以后上下学我可以载你。” 说到上下学，秦小悠又有点懵了，总觉得自己好像是错过了什么，琢磨了好一会儿，猛地醒悟过来—— “关绍猛，研究生三年毕业，你今年不是应该毕业了么，怎么还上学放学的，几个意思呀？” 这个问题比较严肃，秦小悠忍不住叫了关绍猛大名，她记得上辈子的时候，关绍猛只读到本科毕业，就接手家里的企业了。 那这辈子是怎么回事儿，念起来没完没了了？那家里的公司谁管着呢，好像关老先生撒手的很早哎！ 猛不丁地被秦小悠关心了，关绍猛还有点不适应呢，“我这不是……又读了博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读点书总有好处的。”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都读了一年博士了，秦小悠竟然还不知道，不免又有点沮丧。 “你又读了博？那你们家里的生意谁管着呢？”记得上辈子这个时候，关绍猛已经把公司做得风声水起，他本人也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可谓春风得意了。 “我爸管着呀，他其实老早就想退休了，奈何我想读书，不给他撂挑子的机会，不过今年你们就要毕业了，我想我也该去接管家业了。” 别人不提关绍猛自己却清楚，他之所以一直留在学校里，就为了能光明正大地多见上秦小悠几面。 校园偶遇总是合情合理的设定，哪怕这个人并不想见到自己，若是日后各奔了东西，想要理由正当地再见到小悠，怕是难上加难了。 有了关绍猛帮忙，一天的时间都没用到，家就算是搬完了，东西都归置到了楼房这边，老妈搬过去跟儿子一起住了，这屋就倒给了小悠和安琪他们。 这时候关绍猛才知道，东西虽然搬到这边来了，不过在毕业之前，小悠他们几个并不打算搬回来住，有点折腾。 他想要载人的心思又凉了，不过没关系的，既然知道小悠住在了这边，两家楼上楼下，半点不掺假的邻居，也挺好，偶遇起来应该也不是很困难。 搬家的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院子主屋被清了个一干二净，第二天就找来人把屋子粉刷一新，又转过一天，一车车的研究设备就被运了进来。 还别说，程耀阳留在这边真留对了，秦小悠他们现在已经开始上课了，分不出精力照顾这边，程耀阳就成了主力。 研究团队忙着订购设备，整理并安装，设备一批批地运过来，接货和查收的任务就落在了程耀阳的身上。 等到秦小悠晚上过来的时候，研究团队的人就对程耀阳赞不绝口，异口同声的让秦小悠把程爷爷留下来。 “老板，有程爷爷帮我们做后勤，可省了我们老大的事儿了，有程爷爷在，简直就是有了主心骨，我们干活半点不分心。” “程爷爷做事尽职尽责就不说了，没想到做饭也好吃，现在没有保姆，都是程爷爷买菜做饭。” “虽然程爷爷这样是会辛苦一些，我们却是有口福了，说真的，程爷爷的手艺不比老板差多少呢。” 接受到了这么高水准的表扬，程耀阳就开心起来，就说自己宝刀未老么，总归还是有用处的，能帮到小悠，他比什么都开心。 “没什么辛苦的，做饭也是乐趣，我喜欢，也不用想着雇什么保姆了，以后做饭、打扫卫生这些活儿就归我了。” 秦小悠怎么能让程爷爷干这些活儿呢，就想着赶紧找个合适的保姆，奈何这就不是着急的事儿，想找到合适的并不容易。 工期不等人，设备准备就绪，这边的工作室也就正式开工了，孙长庚带着人开始了紧张的研究工作。 合适的保姆还没有找到，秦小悠正烦恼着，富安阳却先一步来找她做思想工作了…… 第五百零三章 内心深处的柔软 这天是新学期开学的第一个休息日，结果富安阳回来院子这边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 他是想早些回来的，有一个多星期没见着小悠了，心里惦记得不行，但事情总是做也做不完。 要不是他毅然决然的把手头的事放下，他怕是连见小悠的时间都没有了，如果舍了小悠，那他事业再成功又怎么样？成功给谁看呢？ 那些离开小悠去卧底的日子，把曾经的铭心刻骨藏起来，一心地想着工作、想着任务，好像也没什么不行。 以为自己是可以忘了她，至少把她锁在心底深处，不用见面，不用想念，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 但自打重新见到小悠，见到小悠奋不顾身冲到自己面前，不顾差点被人杀掉的危险，担心地扯着自己的衣襟，再也不愿松开的样子，才知道之前的都是假象。 他不是不想，是不敢想，他不是不念，是不敢念，就怕这一念，就一发不可收拾，会背离了责任，成了逃兵，逃回到她的面前。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富安阳就再也不能想象，自己没有了小悠的日子该怎么办？日子不过是行尸走肉。 即便自己很热爱这份工作，爱到可以为它牺牲性命，但世界和平不缺自己一个，自己缺了小悠却是不行的，他要守好这个丫头，舍不得她一个人孤孤单单。 就像师父，事业再成功，任务完成得再妥贴，没有一个跟他分享的人，日子便成了煎熬，丝毫没有意义。 知道他还没吃中午饭，秦小悠赶紧去帮他把饭热了，院子的主屋改做了工作室，现在已经没有他们歇脚的地儿了。 他们现在只能窝在程爷爷这边的小客厅里，客厅的沙发已经搬走了，换成了几把椅子，节省下的空间，添置了两张床，留给研究团队的组员们休息用。 两人就着一张茶几吃饭，原本是坐在茶几两边的，富安阳非要秦小悠把椅子搬过来，挨着他坐了才甘心。 程爷爷用过午饭就去歇午觉了，孙长庚他们午觉时间短，只是略微休息了一下，就回去上工了，手里的活儿都急着呢。 赵安琪和林大鹏今天没有过来，昨晚回了楼房那边，现在大概还在睡早觉呢，好不容易歇一天，秦小悠也舍不得他们太辛苦。 这些日子两人跟着秦小悠没少忙活，也着实是累着了，今天可算是没什么一定要做的事情，自然就让他们歇在了家里。 至于柳梦荷，那就更逗了，看过了女儿开出来的那些玉石、翡翠，又看到她从这边搬过去的那些玉雕摆件、挂件，几乎就足不出户了。 按她的话说，得好好的留在家里看着这些东西，都赶上一个工厂贵了，弟弟在外边看工厂，她就留在家里看工厂。 听到老妈这么说，真是让秦小悠哭笑不得，玉件、玉料再如何珍贵，也不过是身外之物，它们是为人服务的。 不管它们有多贵重，人才是最根本，它们的作用是抬高人自身的身价，如果为了它们丧失自由，绑住自己，那这些东西还有什么意义？违背初衷了啊？ 奈何老妈完全听不进去意见，反正如果家里没有人在，她是很少出屋下楼的，根本放不下心。 弄得秦小悠每次回去，都要拽着老妈下楼去散步、逛街，留下赵安琪看家，也不管赵安琪对这样的安排有多反对，多抵触，好在还有林大鹏陪着她。 所以现在的小客厅里，只有秦小悠和富安阳两个人，倒是安静得很，富安阳呼噜噜地喝粥的声音，轻轻的在客厅里回荡着，静谧而详和。 两人并不说话，不是刻意遵守食不言的古训，实在是富安阳吃得太快，秦小悠都没机会跟他说话。 这样的吃饭方式，让秦小悠很担心，感觉他都没怎么咀嚼，囫囵地就吞进了肚子，也不知道他的肠胃能不能受得了。 但也知道这是他在做特警的时候，保留下来的习惯，军人的作风已经刻进了骨子里，轻易不容易改掉。 就像程爷爷，即便脱掉了警服，摘掉了徽章 ，军人的气节也已经刻在了他们的胸口处，雕在了风骨上。 五分钟不到就结束了战斗，秦小悠虽然担心，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她明白，这也就是富安阳自己吃饭，如果是大家一起，他会刻意放慢速度，跟大家保持同一个节奏。 这个男人虽然在公安队伍里走了一遭，骨子更加的坚硬，性格更加的倔强，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是柔软、细腻的，只不过需要人用心感受。 秦小悠起身收拾碗筷，富安阳比她动作还快，把人给按住，让她歇着，自己捧着碗筷出去，没一会儿就刷好碗筷回来了。 “小悠，工作室的筹建很辛苦吧？”富安阳拉过小丫头的手，看到上面一条细长的伤口，忍不住就有点心疼了。 刚洗过的手，有点凉凉的，秦小悠反手回握，赶紧跟他汇报着最近的工作情况，省得他担心。 “也没多辛苦，搬家的时候雇了搬家公司，正巧关大哥过来串门，帮了不少尽快，一天就都搬利索了。” 听到关绍猛的名字，富安阳挑了挑眉，即便知道小丫头跟姓关的不会有什么，但听到他的名字，心里还是会有不舒服的感觉。 秦小悠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她知道富安阳对关绍猛不待见，但她更明白，有些事情，摊开了比躲躲藏藏更能表明立场。 “也就是购置工作室的设备稍微啰嗦了一点，不过也没用我费心，都是孙长庚带着团队的人去联系购买的。” “设备运过来的时候，有一些是怕磕怕碰的，又有程爷爷看着接货，也没出什么意外。” “搬搬抬抬的都雇了工人呢，至于工作室里怎么布置，都是孙长庚他们自己来，我是半点没插手。” “所以你看，我是真没怎么累，也就是事先拿出预案，然后他们执行就好 ，真要说起来，我就是个甩手掌柜的，净看着别人辛苦了，连程爷爷都比我辛苦呢。” 第五百零四章 最不差的就是钱 富安阳又哪能不知道，正是这些筹备的工作才累人，琐碎的东西太多，一样不亲力亲为，都有可能出纰漏。 就小悠这个性子，要说她能放开手，富安阳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但看到她不愿意让自己担心，也就遂了她的心愿，岔过这个话题了。 “小悠，说起师父，我正好跟你说两句，师父跟我说了他的想法，既然他想发挥余热，你也就别太拧着他了。” “师父现在每天没什么事儿做，咱们各忙各的，也顾不上他，人越闲越会瞎想，我看他这些日子有活儿干了，倒是劲头十足呢。” 秦小悠下手掐了一把富安阳腰间的软肉，说是软肉，掐起来也是硬梆梆的，也不知道这人身上哪儿还有软乎的地方。 “是不是程爷爷找你递小话来了？我这不是怕他累着吗？买菜做饭打扫卫生这些，看着没什么，一天两天还行，日子长了，也不是个轻巧的活儿呢。” “我就怕到了时候，程爷爷累了乏了也不肯说，到底是有些年纪的人了，真把人累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富安阳就笑了，“知道你想对师父好，可人越是到了年纪，越是不愿意自己成个废人，他想干就让他干吧。” 说完又揉了两下小悠的头，“别那么担心，咱们让孙长庚他们帮忙看着点儿，要是师父有什么不舒服的，咱们再把人接走也是一样的。”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秦小悠也不好再坚持了，只好想着跟孙长庚他们多叮嘱叮嘱，一定要照顾好老人家。 好在他们三个还有半学期才毕业呢，即使不在院子这边住了，三个人都搬回了寝室，但每天放学都能回来看一趟，倒也方便。 “真要说起来，最辛苦的还是小闲呢，妈妈住在市里楼房那边，他每天放学都要折腾回市里，倒是我们几个里边最累的一个。” 以往秦小闲也是住校的时候多，毕竟他的主业还是个学生呢，除了休息日回市里去监看工厂，上学期间，他也只是每周抽空回去个一两天。 现在却是天天都要回市里的，就怕老妈一个人孤单了，既然接了人回来，可不能不管，他知道姐姐比他更忙。 “小悠，你别总惦记这些有用没用的，男孩子来回多走几步路有什么的，要说心疼，你也该心疼心疼我吧？我这些日子可是累得不轻呢？” 秦小悠以为富安阳在逗她，拿话跟弟弟争宠呢，就撇了撇嘴，“你有什么可累的，我们这边忙着建工作室呢，你有啥忙的？” 她以为富安阳只是回学校上课去了，并不知道他这些日子起早贪黑地找房子，找合伙人，上报审批文件，忙得脚不沾地儿，没黑没白的。 想着他就算是忙，也就是给那几个律师帮忙当助理，这已经是他做熟的工作了，应该也累不到哪里去。 “可见你是不关心我的，那我现在要求保密，等我的事情忙得有着落了，我再给你个惊喜。” 富安阳本意是卖个关子，勾起小悠的好奇心，没想到却印证了秦小悠的猜想，这人就是撒娇争宠呢，真是越长越回去了。 心里有了计较，嘴里就轻哼了一声，只当他是开玩笑，自然也就没想着求个答案，秦小悠现在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暂时分不出心来哄富安阳。 但是马上也觉得自己这样的态度不可取，显得太敷衍了，怕富安阳再有啥想法，觉得自己不重视他，所以还是配合地回了一句，当是安抚了。 “好的，好的，允许你保密，那你就继续忙，可得忙出点成绩来，我就恭候你的好消息了。” 富安阳也不跟小丫头生气，他知道自己的小女朋友多要强，也清楚她现在忙得不可开交，自己还是别拿自己的事烦她了。 她现在相不相信都没关系，自己争取快一点把事情搞定，到时候给她个惊喜就好了，说再多也不如做给她看。 富安阳就把自己的事儿先撂下了，跟小悠聊起了工作室的情况，知道工作室虽然刚开始做研究，但进展得挺顺利，算是开头大吉，他也就放了心。 “对了，安阳，你说咱们要不要买辆车，来回出行也能方便不少。”听到小悠说了咱们，富安阳的心头就有点美滋滋的。 然后就听到小丫头继续说到，“上次搬家的时候，关大哥开了自己的车子过来，可是帮了不少的忙呢。” 再次听到关绍猛的名字，富安阳的眸子暗了暗，好在清楚小悠是在说正事，才极力忍着没有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关大哥先是送了我和安琪过去，帮忙卸了搬家的车，之后又回这边来拉了两趟零碎的东西。” “真是帮了大忙了，这些东西原计划是我和安琪、大鹏有空再慢慢往那边折腾的，如果没有关大哥的车子，我们都不知道要折腾多久呢？” “所以有个车还是挺方便的，咱们没毕业这半年需要两边跑，等到了毕业的时候，都搬回到市里去住，就更得两边跑了。” 富安阳也知道有辆车会很方便，但同时也需要很大的一笔钱啊，这个才是重点好吧？ 他知道小悠为了这个工作室，投入了大量的资金，这还只是先期的，所以就有点担心财务上的周转。 “小悠，工作室这边还要继续投入的吧？现在购进的设备应该只是基本的研究条件，有一些研究用的消耗材料是不是需要不停地反复购买？” 秦小悠点了点头，“那是肯定的呀，做实验研究自然是最费钱的了，消耗材料是基本保障啊，不然研究成果从哪来？” “那你手里的钱还够用吗？”富安阳问得有些小心翼翼，他自己那边现在也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别说支援小悠了，自己都还差着好大的缺口呢。 听到富安阳担心的是这个，秦小悠就笑了，带点得意带点调侃地道，“姐最不差的就是钱儿，只要能研究出东西来，多少钱姐都掏得起。” 第五百零五章 两个人的约会 秦小悠嘚瑟的挺来劲儿，只是她的的话音刚落，就被富安阳伸手点了两下脑袋，眼神里带着些宠溺和无奈。 “你跟谁姐、姐的呢？谁教给你这么没大没小的，这工作室才刚成立，研究也才刚刚呢，你就膨胀了？” 秦小悠做势挺胸抬头，又扭了扭自己的小腰，一脸不服输的得意洋洋，说白了就是欠揍的样儿。 “姐就是膨胀怎么了，等我的研究成功了，姐就是引领通讯新潮流的先驱者，难道不值得骄傲吗？” 富安阳实在是憋不住了，到底还是笑得春暖花开，小悠那一副洋洋自得的小模样，真是可爱到不行，他拿她完全没办法，只能宠着。 “值啊，太值了，那我就翘首以待，等着你成功，到时候好好沾沾你的光，你可得说到做到，别让我失望噢。” 看着小丫头傲娇地猛点头，瞪着漂亮的大眼睛做鬼脸，富安阳仿佛被蛊惑了，心脏跳的砰砰作响。 倾身凑到了小丫头身边，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微低头在她腮边轻轻地落下一吻。 这一吻很轻，轻得如春风拂过柳絮，月白漾过树梢，让人心尖都痒痒的，空气瞬间安静。 两人目光对视，眸光里都泛起了某种旖旎的涟漪，秦小悠红着小脸儿仰起头，想要跟富安阳说句什么，气氛正好着呢，却蓦然听到一声咳嗽…… 秦小悠的脸‘腾’地一下红成了火烧云，富安阳上前一步，把秦小悠挡在了身后，“师傅，您午睡起啦？” “都啥时候了我还不起，再睡跟晚上的觉连在一起了。”程耀阳不满地瞪了徒弟一眼。 真是太没警惕性了，明知道差不多到自己起床的时间了，还不知道收敛点，这可不是自己故意看的，是他自己送上门儿的。 富安阳当然不能说自己的师父不讲理，明知道现在空间小，睡醒出来也不知道先弄出个动静，好歹提个醒啊。 反正师父总是对的，听着就好了，他要是敢解释，保不齐师父拿什么招罚他的呢？几百个蛙跳、下蹲都是小意思。 “师父，您过来坐，我给您倒杯水，刚睡醒肯定口渴。”富安阳很有眼力见儿的给师父倒了一杯温茶水过来。 见徒弟这么上道，程耀阳也就不跟他打口舌官司了，又有一个星期没见了，有好多话要跟他说呢。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吃中午饭了吗？看没看小悠建的工作室，还成吧？我看弄的挺不错，有模有样的。” 富安阳听了师父的问话就点点头，虽然师父问了一长串，他还是耐心地挨个回答了。 “今天学校有点忙，我就过来的晚了一点儿，小悠帮我热过饭了，师父的手艺见长啊，饭菜的味道很不错。” 虽然小悠没说这顿饭是谁做的，但富安阳吃出来不是小悠的手艺，那就只能是师傅做的了。 师父原本做饭的手艺就不错，现在比之前又有了些提高，所以富安阳之前还真没吃出来，这时候想拍师父的马屁，倒是回过味来了。 两人又陪师父聊了一会儿闲嗑，富安阳表示跟小悠提过了，家里暂时不找保姆，师父先辛苦着，程耀阳立马高兴起来。 想陪着师父多聊一会儿的，程耀阳却知道他们两个都忙，了解过了富安阳最近的近况，就撵着两个人去忙自己的事儿了，不让他们浪费时间陪自己。 富安阳拗不过师父，只能叮嘱师父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做事适可而止，别把自己累着了，这才起身跟师父告辞。 秦小悠又去工作室那边儿转了一圈儿，看看暂时没什么需要自己操心的了，就跟富安阳俩人回了市里。 富安阳也想着好不容易歇半天，要去看看秦婶儿呢，只是就这么回了楼房，他跟小悠就又没有两个人的空间了。 怎么想怎么有点儿舍不得，接下来自己只会更忙，更没有跟小悠独处的时间了，晚一点回去看秦婶，应该也是可以的。 “小悠，咱俩去看场电影吧，好多年都没去看过电影了，记得咱俩上次一起看电影，还是初中的时候呢。” 坐公车回了市里，没等坐到家里那一站，富安阳就拉着秦小悠下了车，他记得这一站附近有个电影院。 秦小悠也没推辞，自打两个人确定了恋爱关系，就很少有单独相处的时间，更别说正式的约会了，富安阳的心情她很能够理解。 而且正像富安阳说的，两个人上次一起看电影，还是初中的时候学校包场呢，好像是看了两个记录片什么的，秦小悠有点记不清了。 这样说起来，两个人单独看电影，还真是第一次，秦小悠也不免期待起来，手心都有点儿冒汗了。 平时有点什么活动，都是跟赵安琪、林大鹏在一起，安琪那丫头就是个粘人精，想甩也不太容易甩得开。 终于有了一次两个人的约会，秦小悠能不紧张和期待吗？两辈子加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 这时候电影院还没成为大众消费，虽然才块八毛一张票，但也算是很奢侈的事情了，能和家人朋友看场电影并不常有。 富安阳很开心小悠没有拒绝自己的提议，领着人找到了电影院，快乐地小跑着去买了票，还心细的买了一包瓜子。 看着被塞到手里的瓜子，秦小悠简直有点哭笑不得。拿着这东西进去看电影还能看好吗？ 她有点儿想念后世的电影院了，能买到大桶的爆米花，还有各种可以随意挑选的零食和饮料。 当然不会有嗑瓜子这个选项，不管是嗑瓜子的噪音还是嗑下来的瓜子皮，都是她接受不了的。 “愣着干什么呀？快进去，咱俩来的时间真是刚刚好，还有十分钟开场，都不用等呢。” 检了票进去找到自己的座位，这时候还是那种木头的折叠椅，富安阳抢先一步，把自己的围巾叠好垫在椅子上。 “坐吧，这样就不凉了。” 第五百零六章 欢喜成了一个傻X 看着在座位上铺垫得板板正正的围巾，秦小悠犹豫了那么半秒钟，除了父母，她还是第一次接收到这样细心的、来自异性的宠溺。 “坐呀，这样就不会着凉了。”按着秦小悠坐下，富安阳也赶紧挨着她坐了，听着电影院里的嘈杂声，心里有点小兴奋。 这可是他和小悠的第一次约会，心里自然是即兴奋又带着点紧张的，好像经过了这一关，俩人才能算真正的情侣似的。 “你要不要……也……”秦小悠看着富安阳坐在光秃秃的木头座椅上，抬手摸向自己的围巾。 她是想说，要不要也用围巾垫一下，这样的天气，椅子上肯定很凉，可话到了嘴边，竟有些说不出口，只能用行动表达了。 “不用，不用，我是男生，没那么娇贵，你是女生就不一样了，身子骨弱，多注意些总是好的，赶紧把围巾围好。” 秦小悠突然就感觉眼窝泛上了点点潮湿的感觉，她了解富安阳，他打小对她就很是细致周到，但绝对没有细致到这个程度。 她曾经在书上看到，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如果是真心的，他就会时时刻刻把对方装在心窝里，摆在心尖上。 他会对关于她的所有事都细致入微，会全心全意地对她好，不让她受半点的委屈，更不会忽略她，让她有半点的不舒服。 而如果那个人的心里没有你，即便你把自己的真心、自己的所求摆在他面前，他也会你视而不见。 因为不爱，你的付出在他的眼里就是可笑的，甚至是可悲的，他对你冷若冰霜，甚至弃如薄履，也不会有半点的心疼与后悔。 爱与不爱，其实没有那么难以分辨，根本不必规划出一个定义，它早就已经写在彼此的心里，印在彼此的眼中。 至于看不懂的人，只是因为不愿意承认罢了，就像是曾经的秦小悠，傻成了一只孢子，追随在那人之后，倾尽自己的仰慕和谄媚，最后也不过是成了被捕食的猎物。 而在这一刻，秦小悠庆幸自己做了对的选择，抛开了那些曾经的枷锁，不然哪有机会得到这份新鲜而青涩的真心，这份铭心刻骨的感动。 “你开心吗？”耳边，富安阳有点忐忑地问到，男孩已经变成了男人，声音虽然忐忑，却低沉而有力。 呼出的温热气息，喷在秦小悠的脸颊上，过近的距离，让她脸上的绒毛都齐刷刷地起立了，后脑勺的头皮跟着一阵发麻。 富安阳眼神希翼地看着小悠的侧脸，希望能在小悠滑嫩的小脸上，看到和他同样的心情——会因为两个人的独处而开心。 “开心啊！只从咱们到了BJ，都是各忙各的，好像总有忙不完的事，让咱们停不下来，这还是咱们俩第一次单独出来玩呢，富安阳，我很开心。” 不是敷衍，没有犹豫，秦小悠叫了他的名字，然后很肯定地回答了他，‘我很开心’，随着秦小悠的这一句‘我很开心’，电影院里的灯灭了。 幕布上亮起一片惨淡的白，接着，片头的音乐响起来，秦小悠还没听清楚是什么乐曲，一只手伸过来，把她的手紧紧握住。 男人的手很大，很暖，感觉得出这原本应该是很干燥的一只手掌，此时却有着轻微的薄汗，不黏腻，却温热。 太紧张了？秦小悠唇角微翘，两人不是没有牵过手，只是……在这样光亮暧昧的环境中，感觉真是大不同了。 虽然自己的手比对方小了很多，秦小悠还是用力地回握上去，尽量用自己的小手，把对方的大手包裹住，可惜，最后也只有几个指尖搭在对方的手背上。 但这样的回应已经足够了，富安阳的心‘砰砰砰’剧烈地、欢快地跳动着，如果现在有医生来帮他做检查，肯定会诊断他得了心脏病。 电影结束，片尾的字幕还在播映，电影院里的观众已经开始起身离场了，富安阳却坐着没动，秦小悠就陪着他一起。 直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幕布上亮起了两个明晃晃的大字——再见，秦小悠才扭过头来，看着依然稳如泰山的富安阳。 富安阳被盯得皮肤有点发烧，感觉自己的脸肯定红了，只希望皮肤够黑，不会被小悠看了去才好。 一场电影看下来，两个人明明除了拉手什么也没做，偏偏他什么也没看进去，甚至不知道这是一部枪战片，还是悬疑剧，一颗心都落在了小悠身上。 “走了，你……没有不舒服吧？”看着放映厅里灯光大亮，已经有服务人员进来打扫卫生了，秦小悠不得不拽了富安阳一下，有点担心地问到。 被这一下给拽醒了，富安阳‘嗖’地一下起了身，结果把秦小悠拽了个趔趄，他才发现自己还紧握着小悠的手没有放开。 “是不是拽疼你了？对不起，我……我……”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能说自己完全慌了么？因为欢喜慌成了一个傻X。 “没事，没事，拽一下能怎么样，咱们赶紧走吧，不然影响人家工作了。”秦小悠用手推了富安阳一下，顺势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结果半点没抽动，反倒被富安阳拉着就往外走，“等等，等等，围巾，围巾还没拿呢。” 回过身有点费力地够着，用指尖勾起了座位上的围巾，这才跟上僵硬的富安阳，富安阳连头都没回，只是依旧牢牢地抓着秦小悠，把人带出了电影院。 天已经黑下来了，虽然也才五点钟左右，但毕竟是大冬天的，天黑的早，好在还没完全黑透。 “赶紧的，咱们去赶公车吧，这个点还能赶得上。”秦小悠晃了晃两人一直牵着没有放开的手，不知道一场电影怎么就把富安阳看成了个小傻子。 正等着对方回应自己呢，没想到这人突然拉起她，快步往电影院左手边的方向走去。 那边不是去坐公车的路，秦小悠一时间有点得蒙头转向，这是…… 第五百零七章 看场电影不知啥名 秦小悠不知道这人突然转了方向是要干嘛？正想要开口问呢，就发现自己被富安阳带着转了一个弯。 电影院的左巷，是一条不算特别宽的路，挨着电影院的一侧，栽着一排孤单单不算特别高的小树。 这些树应该没种几年，长得还不算很茁壮，但在这样将黑的夜色里，也还算是很隐蔽。 毕竟这傍晚黑的天色，没事儿谁也不会躲在树后藏猫猫，就算是淘气的小孩子们，也应该被家长拎回家去了。 而此时的秦小悠，恍惚间就被人拉到了一棵树后，跟着腰上就是一紧，面对面地被揽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你……”没等她抢到发言权，后颈上就被一只大手给托住了，然后就是彼此没有缝隙的贴近，从零度到负数。 当富安阳的舌尖侵袭成功的瞬间，秦小悠整个人都当了机，她完全形容不出当下的感受。 这样的吻，她和富安阳曾经也有过，那是在新疆的时候，在别人的监视下，富安阳暴力且毫无顾忌地索取。 那时的她也心悸，也感动，但她更明白，富安阳当下的反应都是做给那些人看的，跟现在的感觉太不一样了。 现在的这种热烈更真实更冲动，像是寒冷的冬日里点燃了一堆篝火，火热的夏日里现炒的一碗水果沙冰，让人欲罢不能。 “小悠，我……”终于不舍地离开了温软的唇舌，富安阳用额头顶着小悠的，声音抖得听不出个数来。 他想说‘我爱你’，他希望自己是最爱秦小悠的那一个，可此时此刻，他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这样的告白。 似乎在掠夺了对方的唇舌之后，他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能把搂在对方腰上和后脑的手，更加用力地按实。 让对方和自己紧紧地贴合在一起，感受彼此的心跳，倾听彼此的呼吸。 如果能就这样把对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富安阳也是愿意的，他想和小悠成为一体，成为不可分割的一家人。 “我爱你！”他卡在嘴里的三个字，突然就在他的耳边出现了，让富安阳有些措手不及。 在听到秦小悠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富安阳完全懵掉了，明明是他想要说出的三个字，却偏偏卡了壳，结果让小丫头抢了先。 心里的郁闷真是难以用言语描述，火热的心情都跟着降了不知道多少度，快要降成冰点了，“我……我也……爱你！” 加上了一个‘也’字，就怎么感觉都不对了，心里像是少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就像是……就像是自己的承诺少了一半，变得可有可无了一样。 也是在这一瞬间，富安阳明白了一个真理，不管你要做什么，不要犹豫，想做就要一往无前、义无反顾、披荆斩棘地去做，别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千万不要迟疑，否则你很可能就会失去先机，再多的后悔和遗憾也弥补不了，最让你难受的是，这样的后悔可能是一辈子的。 这个教训虽然无比惨痛，却也成就了富安阳今后的事业，让他在自己的领域里披荆斩棘、一往无前，再也没有退缩过。 机会稍纵即逝，抓住所有能抓住的机会，成为了他的座佑铭，富安阳在之后的人生里，成为了一个时时刻刻有准备的人。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六点钟了，柳梦荷正撵着儿子下楼去找人，秦小闲也担心姐姐，只是这黑灯下火的，又不知道人去了哪儿，上哪儿找去呀？ 好在他和林大鹏刚穿好衣服，房门就被人给打开了，富安阳和秦小悠披着一身薄薄的雪花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弄的，你们俩走回来的？从院子那边？外面下雪了吗？冷不冷啊？”柳梦荷一边嘴里不停地问着，一边拿过笤帚，帮他们俩掸掉身上的雪。 “坐公车回来的，也没走多远，就是看到下雪了，觉得空气挺好的，提前下来两站走了走，果然舒服多了。” 秦小悠抻了个懒腰，这些日子一直忙个不停，似乎连抻懒腰的工夫都没有了，果然，事业和悠闲只能选其一，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呀。 哪知道紧跟着就被老妈拍了一巴掌，“糊弄谁呢？我老早就给你程爷爷打过电话了，说你们俩早就离开了院子。” 富安阳抿紧唇，一句话没敢说，半道上拐跑了人家闺女，现在被丈母娘质问，着实是有点心虚。 秦小悠瞄了他一眼，乐了，这人，这是被丈母娘吓傻了吗？何着就跟自己有胆子，见着丈母娘就怂了？ “妈，我跟安阳今天回来得早，就顺道去看了场电影。”对自己老妈，秦小悠倒是没有半点怯的。 结果还没等柳梦荷发表意见呢，赵安琪就扑了上来，两只手掐着秦小悠的脖子，前后左右地摇着。 “你们俩竟然去看电影了？竟然不带我？秦小悠，你个重色轻友的，我要跟你绝交，好吃的不给你留，好玩的不带你去。” 话说得咬牙切齿，手上的动作却是轻飘飘的，自然是没有半点说服力，没人拦着她动粗，反倒围在边上笑成了一团。 秦小悠拍了拍赵安琪的手臂，“我没叫你去是为你着想，你也算是逃过了一劫，你知道他买的是哪部电影的票么？” 富安阳还真没注意，当时小悠同意了陪他去看电影，他就乐颠颠地跑去买票了，只说要最近的一场，根本没想到要问电影的名字。 如果是后来的年代，到处都是电影海报，也许他想不注意都不行，偏偏这时候电影院还相对简陋，只在小黑板上写了个电影名字，他是真的忽略了。 之后又因为惦记着身边坐着心爱的姑娘，一场电影根本没过眼睛，他是真不知道电影叫啥名，忍不住再心虚了一回。 “啥名？”听小悠这么一说，赵安琪也起了好奇心，看秦小悠挑着眉不说话，她突然福至心灵。 “噢……莫不是之前咱们学校组织看的那部？那部台湾的……？” 第五百零八章 堆一个你再堆一个我 一想起那部电影，赵安琪就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觉得自己的汗毛都快要竖起来了。 见秦小悠配合地点了点头，她不敢置信的确认到，“真的是《妈妈再爱我一次》？我去，哭死，我拒绝，你们俩怎么想的？” 赵安琪生性活泼爽朗，最不能接受这些哭唧唧的东西，虽然看着很感人，却着实不是她喜欢的那盘菜。 富安阳听着也有点傻眼，他是真没注意电影里演的啥，只是感觉电影院里很安静，还以为只是自己心静的原因呢。 秦小悠心里就偷偷地乐得不行，她看的根本就不是那一部，而是一部题材很正的人物传记电影。 只不过她知道安琪的软肋，对症下药，让小丫头知难而退罢了，没想到效果显著，超出了预期。 只是，身边这位也一脸懵是几个意思？莫不是……秦小悠用手捅了捅富安阳，“你知道咱们今天看的是啥电影吗？” 富安阳猛地回神，然后很认真地答到，“《妈妈再爱我一次》呀，你没看我身边的那位，都哭成啥样了。” 秦小悠瞬间笑喷了，得，这位是真没看进去，不过她肯定是不能揭露他的，不然自己的谎言也就跟着被揭穿了。 就当成是自己的一个小秘密吧，当然，也是一个大把柄，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拿出来好好威胁他一下，看场电影，这心思都用哪儿了？ “怎么了？我没说错吧？”看到秦小悠笑成那样，富安阳懵得更厉害了，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没有，没有，你说的太对了，我就是没想到你看得那么认真，我的笑是鼓励的笑，您请再接再厉。” 秦小悠笑得停不下来，男人的自尊真是来得没有缘由，没心思看就没心思看呗，专心于自己的女朋友，谁还能笑话他不成？竟然死赖着不肯承认。 不过一想到男人的整颗心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秦小悠又有点小得意，虽然他撒了个小谎，但值得表扬。 屋里的人没人知道秦小悠和富安阳都说了谎，各自隐藏了一点小心思，所以一顿晚饭吃得也是开心畅快。 主要是柳梦荷的手艺太好了，菜式也相当丰富，女儿一个星期才回来好好吃这么一顿饭，当然得下点功夫。 饭后的秦小悠，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皮，“哎哟，撑死了，我不能动了，谁来扶哀家一把？” “瞧你那点出息。”柳梦荷夸张地送给女儿一个大白眼，瞪完自己先笑了，“赶紧的，起来把碗筷收拾了，消化消化食儿，不然晚上觉都睡不好。” 放挺的秦小悠，被老妈硬撵着去收拾桌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起了身，只是她才端着碗走了一趟，就被富安阳堵在了厨房里。 “你就在厨房里呆着，我去收拾桌子，碗筷也等我回来刷，你别动啊，水凉。”扭头出去的时候，富安阳再三地嘱咐着。 秦小悠确实是有点吃撑着了，有人帮忙干活，当然愿意躲这个懒，就看着富安阳里里外外地连续走了好几趟，才算是把桌子拾掇干净了。 “小悠，我让你拣碗筷消化食儿呢，你又躲哪儿去了？别欺负安阳，安阳，你出来歇着，别让那丫头躲懒。” 外面传来老妈的喊声，秦小悠也不答话，躲在厨房里偷着乐，间或小声嘟囔一句，“也不知道谁是亲的？我是交话费送的吗？” 这娘俩一个里一个外，把富安阳逗得不行，赶紧出声给小悠解围，“秦婶儿，小悠在厨房刷碗呢，没躲着，马上就洗好了。” 富安阳边说边快速地把泡在水池里的碗筷刷干净，然后又重新泡回池子里，用清水冲洗着…… 男人的身材颀长却结实，洗碗的动作却又那么温软柔和，因为个子高，站在水池前，微躬着腰，灯光把他的身影打在雪白的瓷砖上，有节奏的晃动着。 秦小悠从屋角的小凳子上站起来，走到富安阳的身后，伸开手把人抱住，侧脸贴在了男人的背上。 富安阳的身体僵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就又加快了几分，厨房里安静得只能听到水流声和碗筷轻碰的声音。 直到把碗筷刷完晾好，富安阳洗干净手，又用软布擦干净了，这才轻轻地拍了拍箍在自己身前的白皙手背。 “怎么了这是，不舒服吗？”感觉小丫头的脑袋在自己身后蹭了蹭，应该是在摇头吧，富安阳猜测着。 “既然不舒服，那就早点上床休息吧，下次别吃这么多了，好吃也悠着点儿，又不是吃完这次就没下次了。” 富安阳又拍了两下，才把小悠的两只手分开，转了过身子，双手相握地跟小丫头面对面，就看到小丫头神情恹恹的，应该是真的不舒服了？ “很难受吗？要不咱去医院看看吧？”富安阳有些担心，小丫头一向都是生龙活虎的，突然这么蔫了，他真怕出点啥事儿。 “不去，难道跟大夫说，我吃撑了，现在很难受，需要大夫给治治？丢死人了，我才不要呢。” 秦小悠看着柔弱，骨子里却是强势得很，很少有发嗲撒娇的时候，她现在的这种状态，让富安阳又受用又担心。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呢，突然，富安阳透过窗子，看到外面飘着的雪花，洋洋洒洒的，说不出的好看。 安谧而静寂的夜色里，雪花被各家各户的灯光照得剔透晶莹，仿佛天上下的不是雪，而是小克拉的钻石。 “小悠，咱们出去堆雪人吧？你看外面的雪下得多好，肯定能堆成大大的雪人，咱们堆两个，一个你，一个我，好不好？” 富安阳没有多少玩儿的心思，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小悠的身体，想着出去堆个雪人，也算是运动了，或许能帮助小丫头略微消化一下。 秦小悠反倒是被他说起了兴致，也跟着凑到窗前去，然后兴奋地喊着，“哎哟，这雪还真是越下越大了，走，走，走，咱们堆雪人去？” 第五百零九章 很高兴认识你 原本撑得都懒得动了，结果富安阳这个堆雪人的提议，成功把秦小悠心底里好玩儿的因子给唤醒，跑到客厅去穿衣服了。 “小悠，小悠，你干嘛去？”看到秦小悠穿衣服，赵安琪赶紧凑了上来，就怕小悠又要上哪玩儿，再把自己给扔下了。 “我们要去堆雪人，你去不去？”林大鹏听着这话就乐了，这问的不是废话么，有这样的热闹，自家小女朋友哪有不往上冲的？ 果然，一秒钟都没耽搁，赵安琪已经冲过去穿衣服了，“去啊去啊，这么好玩儿干嘛不去，咱们比赛，看谁堆的雪人又大又好看。” 一屋子的年轻人都动了起来，连秦小闲都跑回对门去穿衣服了，只是他出了门又拐回来，拽住老妈就往外走，“妈，你也来穿衣服，咱们俩一组。” 自从院子那边改成了秦小悠的研究工作室，柳梦荷就把自己的房子倒了出来，给小悠他们几个孩子住，自己则搬去对门跟儿子住了。 所以秦小闲这时候才会拽着老妈，回自己那边的屋子穿衣服，老妈平时都是一个人呆着，这会儿大家都要下楼去玩，他可不想把老妈一个人扔在家里。 柳梦荷没防备儿子会把自己也拽上，她正乐呵呵地看着几个孩子抢占门口的地盘，看谁第一个换好鞋冲出去呢？想着年轻真好。 “我就不去了，你们年轻人出去玩儿吧，我这个年纪了，有什么好玩儿的，你们去吧，我在家里给你们煮糖水。” 已经穿好了鞋子的秦小悠，富安阳正弯腰给她系鞋带呢，听到老妈这么说，又踹掉了鞋子，走回来帮弟弟拽老妈出门。 “妈，你一个人在家有什么意思啊，雪下得这么大，不冷的，走，走，走，跟我们比赛去，省得小闲一个人耍单。” 听到女儿这么说，又看了看儿子，也觉得儿子一个人有点势单力薄了，“那好吧，妈就去帮我儿子堆个大个儿的雪人给你们瞧瞧。” 一大家子笑闹着穿好衣服下了楼，外面的雪下成了片，是真的片，一片片的雪花差不多有小指甲盖大小，秦小悠仰着头接了一脸。 这样的大雪，后世已经不多见了，天气变暖，一冬天也看不到几场雪，偶尔下一场，也就是飘点雪粒子，转眼就化掉了，掺进黑乎乎的泥土里，暴丑。 “小悠，接招。”正在感受雪花的清新，冷不防一团雪落在了秦小悠的脸上，有些还滑进了她的脖子，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谁，谁敢招惹哀家，还不跪过来受死。”秦小悠迅速地用手套掸掉脸上的雪，弯身攥了个雪团，敏捷的身手，半点看不出刚才撑得要躺尸的架势。 “赵安琪，你还敢跑，以下犯下，罪加一等。”边说边追了过后，林大鹏要过来护着，半道被富安阳给劫了，灌了一脖子的雪。 也顾不上自家女朋友了，两个男人先打在了一起，秦小闲第三方加入战斗，三国鼎立，均是以一敌二，战况一团乱。 这边秦小悠也追上了赵安琪，毕竟楼前的面积也是有限的，绕着圈儿跑，很容易就被逮着。 “吃我一记流星蝴蝶拳。”堵在赵安琪的正前方，把手里的手团扔过去，雪团并没有攥得很实，打在脸上，迅速散开，不疼，却分布均匀。 “你是哪个哀家，哀家还有会流星蝴蝶拳的么？”赵安琪不服气地叫嚷着，手里的雪团也同时扔过来还击。 “妈，妈，快过来帮我，有人要打杀你家公主啦……”秦小悠边回击边朝老妈求救，柳梦荷无辜被扯进了战局。 不大一会儿，也分不分谁是谁了，见着人就打，笑声把不少的邻居都引了出来，更多的人加入到了对战中。 没一会儿，秦家这一大家子就一致对外了，战况升级，整个楼前的小广场，一团烟尘雪雾，都快看不清谁是谁了。 也不知道对阵了多久，耳边到处是气喘吁吁的声音，伴着凌乱的脚步声，终于听到一个男人高喊着，“歇战歇战，累了，回家睡觉去了。” 不喊不行啊，稍微往战场外挪一下脚步，就会被一个雪团给打回来，战场上不可以出现逃兵的。 这时候也都玩累了，一个人出声，就有人跟着附和，渐渐的，空中的雪团减少，雪雾消散，露出一个个被白雪覆盖的身体。 你瞅瞅我，我看看你，轰然暴出一阵笑声来，认识不认识的，就在这么一场意外的雪仗中，建立起了坚实的友谊。 “我住三单元二楼二零二室，我姓王，我是一名老师。”最开始消战的那个男人，大声的报出了自己的住址和姓名。 秦小悠就笑着凑到富安阳耳边，“怪不得他那一嗓子穿透力这么强呢，原来是老师啊，跟学生练出来的真功夫。” 富安阳伸手点了下她的鼻尖，把人往自己的身边拽了拽，压着声音道，“别淘气，让人听去了不好。” “我住二单元四楼四零一室，我姓鲁。”一个女人举起右手，声音侃快地大声回了一句。 “我住三单元三楼三零一室，我姓关。”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秦小悠瞪着一双大眼睛看过去，就看到关绍猛拉下围巾，露给她一个大大的微笑。 结果下一秒，腰上就多了一双手，把她紧紧地箍在身边，然后自己就跟某人换了位置，隔在了她和关绍猛中间。 “我姓富，住在三单元四零二室，认识你很高兴。”富安阳的介绍并没有多大声，好像只是报给关绍猛听的。 看着两人的你来我往，秦小悠笑得弯了腰，这样吃醋的富安阳，和笑得一脸包容的关绍猛，让秦小悠无端地身心舒畅起来。 在此起彼伏的报道声里，中间还夹杂着孩子们的笑闹，一个个也抢着报出自己的名号来，很怕自己人小被错过了。 “我是赵小川，我在实验附小上学，念三年五班。” “我叫孟菲菲，我就读于十三中初二年级十班，以后请多关照。” ………… 第五百一十章 再也没有上辈子 也不管会不会被记住，反正只要是下了楼来玩儿的人，就都把自己的信息报了出来，仿佛喊出了自己的住址姓氏，就算是跟大家伙认识了一样。 直到最后一个人喊完话，大家才挥手告别，夜色已经更深了些，可大家都有些意料之外的恋恋不舍…… 搬到这边楼房的，情况大都跟秦小悠他们家差不多，兜里并不差钱，却差了一张北京户口，买房子就为买个心安、买个踏实。 住户来自全国各地，邻里之间自然不会熟悉，彼此间没几个是认识的，除了之前凑巧有过合作的。 能在这样的雪夜里，因为屋外的欢声笑语，有这样一份意外的交集，不免都有些心生喜悦。 秦小悠也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偶然的决定，会让这幢楼的居民亲近起来，成为了远近有名的团结楼，彼此相帮相助，相处得格外融洽，仿若亲人。 “咱们也回楼上去吧，闹了这么半天，都出了汗，别再让风给吹感冒了。”关绍猛看到邻居都往回走了，就善意地提醒了一声。 富安阳自然是乐不得地跟他唱反调，难得他给了自己机会，张嘴就想把人怼回去，结果被小悠扯了一把。 话到嘴边硬是给咽了回去，愣是没敢说出来，不想惹得小悠不高兴，可他就是看这人不顺眼怎么办？ “关大哥，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几个说好了要堆雪人的，结果让这场雪仗给搅了，事情总要有始有终，我们堆好了雪人就上楼。” 秦小悠抻着脖子，隔着富安阳跟关绍猛交待了一声，不是必须的，只是出于礼貌。 “堆雪人啊？”关绍猛抬头看了看天，天上一片墨黑，没有一颗星星，也看不见温柔的月亮，不过雪好像比刚才小了些。 “雪小了，堆了雪人应该也不会被埋掉，那咱们就快点堆吧，堆好了也能早点回去，别耽搁了明天的学习和工作就好。” 富安阳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就这么大脸，自家人要堆雪人，说要带他了么？ “哥，我也跟你们再玩一会儿呗？”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富安阳有点意外，忍不住朝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 就见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姑娘，只露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正扯着关绍猛的袖子，很是期待地看着他。 “行啊，你想堆个多大的，哥帮你堆。”关绍猛轻轻地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声音里的疼宠和溺爱毫不掩饰。 “谢谢哥，我想堆个小公主，我家里有穿小的裙子。”小姑娘得到了哥哥的允许，高兴得蹦了两下，就朝着雪多的地方冲了过去。 秦小悠却看着这个身影发愣，要不是听到她的声音，她几乎都忘了关家除了关绍猛之外，还有父母和妹妹的。 实在是因为彼此之间没有交集，才让秦小悠忘得这么彻底，又或者她在潜意识里，故意地遗忘了对她不友善的关绍猛的家人。 现在，猛然间看到他妹妹出现在自己眼前，秦小悠心里的起伏犹如波涛汹涌，巨浪拍岸，曾经不堪的一幕一幕，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在脑子里重现了。 “怎么了，小悠，咱们也去堆雪人吧，你看大鹏和安琪都已经开始了呢，咱们俩加快点速度，说不得还能帮秦婶儿和小闲收个尾。” 富安阳的声音把秦小悠从思绪中唤醒了，秦小悠用力地甩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甩出身体之外。 她提醒着自己，已经过去了，这个人再也伤害不了自己，只要自己把她当作空气，当作无关紧要的人，看到看不到又能怎么样呢？ 对于自己来说，她完全就是个陌生人，自己现在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她不过是个路人甲而已。 提醒过了自己，秦小悠就弯身攥了个雪团，然后开始在雪地里滚，衣服穿得厚，没人看到她此刻全身都在发抖。 发生过的事情，再想要不当一回事，它也终究是发生过了，上辈子这个女人对她所做的一切，是永远也没办法得到原谅的。 只是，如果她是个成年人还好，自己可以找个借口报复她，让她也尝尝被人欺负、凌虐的滋味，偏偏她现在只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心里憋屈的秦小悠，弯着腰滚得越来越快，看雪球来来回回地沾上层层雪花，看着这个雪团越滚越大。 从一个乒乓球，长大成了一个网球，再长到排球那么大，最后滚成了一个大水桶，雪团在不断地加大着体积和重量，也在不断地变幻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这个循环往复的过程，让秦小悠的心绪渐渐地平静了下来，终于，心里的那点不甘和纠结，湮灭在了无边的暗夜和寂静里。 看着手里已经被拍得坚实的雪人身子，白白胖胖地立在当地，秦小悠突然就豁然开朗了。 有什么好纠结的呢，日子就像这个雪人，是从一片小小的雪花，经过自己的手，最终积攒成这么大个身体的。 这就是因果，上辈子自己走错了路，才导致那家人对自己的敌视，这一次自己做了新的选择，他们不过是被自己抛在另一条岔路上的人，又有何惧？ 终于想明白了的秦小悠，一下子就清明了，这一刻，她彻彻底底地抛开了前世的种种，她是这辈子的秦小悠，再无其它。 “小悠，你竟然堆得比我还快，赶紧的，大鹏他们俩已经在堆脑袋了，咱们得加快速度才行。” 富安阳的雪人就立在秦小悠那个的旁边，秦小悠伸手摸了摸，嘴角翘起了好看的弧度，这辈子有了这个人，还想其它的干嘛？自己真是庸人自扰。 “嗯，快点快点，不能让他们两个先堆好。”秦小悠重新变成了活泼的小姑娘，紧忙着又去滚雪人的小脑袋，她跑得飞快，笑得像个孩子。 等到赵安琪嚷着自己的雪人堆好的时候，秦小悠这边才刚刚把脑袋装上去，还没来得及进行细化眼睛和鼻子…… 第五百一十一章 终究错过了你 看着秦小悠只堆出了个雪人的大框，鼻子眼睛都还没安呢，赵安琪就忍不住嘚瑟起来。 实在是小悠一贯都太出色了，她能赢过小悠的机会太少，好不容易抓住一次机会，可绝对不能放过。 “怎么样？你们没有我们俩堆的快吧，还敢口出狂言跟我叫板，我可是堆雪人界的翘楚，想当年也是呼风唤雨的角色。”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还有这么给自己脸上贴金的？秦小悠强忍着，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想比是吧？那就好好比，你把自己的眼睛睁大点儿，这么大个雪人立在这儿呢，你不会看不见吧？我和安阳堆的可不是一个雪人，而是两个。” “你比我们慢了一个雪人的速度，有什么好嘚瑟的，还敢过来叫板，简直就是自取其辱，来来来，让我看看，脸呢？” 顺着秦小悠手指的方向，赵安琪看到另一个比这个还要高的雪人，两个雪人并肩而立，还头挨着头，紧紧地靠着。 “这个雪人也是你们俩个堆的？”赵安琪不敢相信地反问着，刚才光顾着炫耀了，竟然忽略了这么大个物件，也真是没谁了。 “自然是我们两个堆的，打从一开始我们就是要堆两个雪人的，你看看高度，这个是我，那个是安阳，真人比例，很配吧？” 这回换成了秦小悠嘚瑟，赵安琪则是满心满眼的不服气，“凭什么这样啊？你明明就是耍赖么，开始都不说的，欺负人。” 说完就朝林大鹏跑过去，“大鹏，咱们赶紧再堆一个雪人，这回要跟你一样高的，凭什么小悠和安阳堆了两个呀？” 秦小悠就更笑得不行，“安琪，我们可不是堆了两个，我们是堆了牵着手的两个，哈哈，你认输吧。” 看小悠笑得开心，再看看手牵着手的两个雪人，富安阳也忍不住咧开嘴，笑出一个灿烂来，手上却是不停，忙着给雪人做最后的装饰。 林大鹏却是一边忙哄着自己的小女朋友，一边忙着跑出去团雪球，真是忙得个不亦乐乎。 雪球在雪地里飞速地翻滚起来，很快就涨大了体积，不管如何，林大鹏都不愿意让小丫头失望。 赵安琪也只是一时的郁闷，很快就跟着林大鹏重新玩儿了起来，笑着叫着让秦小悠别得意，马上就给她好看。 秦小悠立刻予以还击，反正自己的雪人已经堆起来了，安阳正在做最后的细节处理，她正好有时间逗逗赵安琪，团了个雪球扔过去，瞬间遭遇反击。 帮妹妹堆雪人的关绍猛，看着眼前这一幕一幕，再看看无知无觉的妹妹，终于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他终于明白，这辈子，自己终究还是错过了这个人，在自己的面前，永远也不会听到秦小悠这样近乎放肆的笑声。 总听人说得到的不珍惜，失去了才后悔，真应到自己的身上，他才知道有多难受，心像是被挖空了块，呼呼地透着风，怎么也没办法暖了自己。 怪谁呢？怪只怪两个人相遇的时间是错的，地点是错的，事件是错的，这一连串的错误加起来，哪还会有幸福，真是一错到底了。 “妈，妈，我来帮你。”最先把雪人堆好的秦小悠，兴致还没有落下去，几步跑到老妈身边帮忙去了。 柳梦荷扭头去看女儿堆的雪人，只见两个雪人肩并肩手拉手地靠在一起，戴了帽子和围脖，鼻子尖尖的，女孩儿还被做了一个蓬蓬裙，真是可爱到让人挪不开眼。 再回过头来看女儿，笑得清脆天真，仿佛回到了童年，也许这就是自己想要看到的样子吧，能让女儿一直保持纯真的人，应该也能让女儿幸福的。 闹够了笑够了，大群人也都累了，秦小悠看着雪人，很可惜自己没有手机，不能把这几个漂亮的雪人给照下来，只能用眼睛扫描，然后存在回忆里了。 “走了，走了，赶紧回吧，时间不早，赶紧收拾收拾好歇着，不然明天可要起不来了。”柳梦荷看了看手表，撵着孩子们回家。 “走喽，回家喽……赵安琪，明天胳膊腿疼可不兴哭啊，是你自己非要跟我比的。”秦小悠有过这样的经验，就拿出来吓唬赵安琪。 赵安琪哪是吓大的，立马就怼了回去，“秦小悠，哭鼻子的只能是你，本姑娘可是长年锻炼的人，消耗这点体力根本不算事儿，明天你千万别让我逮着，把自己藏好喽。” 这话真是扎到秦小悠心尖上了，她怎么就忘了赵安琪也是运动达人，健身高手了呢，恐怕真被安琪说着了，明天只有自己一个人最难过。 突然想起老妈，“妈，您今天没累着吧，一会儿上楼我给您好好捶捶腿揉揉肩，可别起来又酸又疼，那滋味可不好受。” 柳梦荷就笑，“我都没怎么活动，就帮小闲滚了一会儿雪球，哪会累着，倒是你，回去好好泡个热水澡，解解乏，不然可有得受了。” “我果然是最弱的那一个。”秦小悠耷拉着脑袋，简直没有了说话的心情，一副心思沉重的模样。 “你就演吧，不进家门不许罢演啊，我还没看够呢。”赵安琪哪能看不出小悠在演戏逗大家乐呵，这点小打击根本不可能伤到小悠的。 关绍猛就这么一路跟着秦家人上楼，然后站在自家的门口，看着秦小悠再次跟赵安琪闹成一团，甚至没回头看他一眼，根本就是忘了跟他道别。 “哥，你怎么了，小悠姐他们已经回家了，你还看啥呢？咱们也赶紧进屋吧，太冷了，我的手都快要冻木了。” 因为堆雪人，手套外面沾了一层的雪，在外面还不如何，这时候进了楼道，雪化掉了，就渗进了手套里。 “赶紧把手套先摘了呀，你个傻丫头。”关绍猛帮妹妹把手套摘下一来，然后叹息一声，轻轻地揉了下她的头发。 不管妹妹对别人如何，从始至终，她都是最爱自己这个哥哥的。 第五百一十二章 秦大路返家 就算关绍青上辈子那样对了小悠，关绍猛也没法怨恨她，她也是因为恨小悠让自己这个做哥哥的蒙了羞，更捆绑住了哥哥的自由。 小丫头做得再错，她也是一心为了哥哥好，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错到底呢，所以关绍猛是最没有资格怨恨的人，反而只能更爱她。 “妈，我们回来了。”敲开了房门，把手套递给母亲，“妈，绍青的手套湿了，您帮她晾到暖气上去。” “鞋子也要晾一晾，不然穿一天潮湿的鞋子，对身体不好，到底是女孩儿。”关绍猛细心地嘱咐着，就怕漏了哪一处。 “时间有点晚了，我明天还要去学校，就不进去了，你们快点收拾，也早些睡吧，别让绍青耽误了明天上课。” 自从关家在这边买了房子，关妈妈就把女儿转过来念书了，她一直心疼儿子一个人，想要到他身边照顾他，现在有了房子，她才衬了心愿。 不过眼下关妈妈只顾着担心女儿有没有冻着，没能注意到儿子语声里的疲惫，又惦记着让儿子早点休息，头也没抬地挥挥手，让儿子回了对面屋去。 转天阳光正好，雪地被映照得反射出耀眼的光，每家的屋子里都是通亮的，哪怕有窗帘阻隔着，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这样的亮度，让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起迟了呢，秦小悠自然也是不情不原地起了个大早，眯着眼睛穿好衣服，一看手表，秦小悠发出一声惨叫。 赵安琪的惨叫声几乎是跟她同时响起的，转眼房门就被敲响了，“喂，你们两个怎么了，是看到虫子了，还是摔到地上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秦小悠去开了房门，门前站着俩门神，都是一脸的担心和焦急。 “我们没事儿，就是被雪给误导了，天光通亮的以为迟到了呢，明明还可以再睡半小时的，现在折腾精神了，也不敢睡了，怕睡过头。” 她边说话边伸了伸胳膊，本意是想抻一抻懒筋，结果胳膊才刚伸出去，就疼得‘嘶’的一声，赶紧收回手，结果过程一样疼。 “我的妈呀，这一天可让我怎么过呀？”秦小悠看着自己的胳膊，心里升出一股绝望来。 “让你昨天玩儿的忘乎所以，明明提醒过你了，别玩得太过头，你偏不听。”看到秦小悠的惨样，富安阳忍不住数落着。 可数落归数落，看到两人都穿好了衣服，富安阳还是把人拎进了屋，伸手帮她做起了按摩。 先按了两下腿，没听到惨叫，富安阳还挺高兴的，“还好，腿没怎么疼，要是胳膊、腿一起疼的话，这一天可真就有罪受了，你就知足吧。” 一通按摩做下来，秦小悠叫得跟杀猪似的，也太疼了，“你别按了，我硬可疼着，过两天就好了啊，你是不是公报私仇哇……” 秦小悠一通叽哩哇啦地乱叫，把一边看热闹的赵安琪逗得不行不行的，趴在床边看热闹。 “看看，看看，现世报了吧，还说今天我哭鼻子呢，果然还是你哭，这就叫风水轮流转啊，谁还没机会嘚瑟一回呢。” 秦小悠倔强地抬起头，红着眼圈强忍着眼泪，“我没哭，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本姑娘坚强着呢。” 明明声音都有点哑了，还故作坚强，富安阳心疼得不行，手上却没放松，“小悠，你忍着点，我给你把肌肉揉开了，也就疼这一天，明天就好了。” 如果不好好地揉一揉，可能会疼上好几天的，这个道理秦小悠懂，就是眼下疼得让她有点受不了。 厨房里做饭的柳梦荷，听见女儿的惨叫就过来看了，知道是安阳在给她做肌肉按摩，张张嘴想说什么，到底还是咽了回去，转身又回了厨房。 等到秦小悠几个人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柳梦荷已经把饭菜都端上了桌，秦小闲眼巴巴地坐在桌边等着。 “跟你说了不用等我们的，早上的时间紧，你就先吃呗，万一等迟到了怎么办？”秦小悠坐下之前，习惯地揉了下弟弟的脑袋。 “我掐着时间呢，晚不了，等姐姐一起吃，就能跟姐姐一起上学了。”秦小闲乐呵呵地帮姐姐把粥碗往眼前推了推。 “你早点吃了饭，咱们也能一起上学呀，又不耽误，你这脑袋瓜里长的是啥呀，这点事儿也算不开，赶紧吃吧。” 忍不住又拍了弟弟一下，秦小悠才端起粥碗，大大地吸溜了一口，正想夸老妈这粥熬得香呢，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这一大清早的，谁来敲门啊？你吃你的。”柳梦荷按住要去开门的富安阳，自己起身去了，孩子们早上可是要赶时间的。 结果房门一打开，就听到柳梦荷惊呼了一声，富安阳和林大鹏以为秦婶儿出了啥事儿呢，眨眼间就冲到了门口。 秦小闲慢了一步到门边，却是第一个出声的，只听见他兴奋地大声喊着，“爸，您怎么回来了？这么早是哪班车呀？” 给了大家一个惊喜，秦大路也满足了，“我也没管哪班车，那边的事情做完了，我就挑了最近的一班火车回来。” 富安阳和林大鹏已经把他手上的包接过来了，秦小闲帮他卸下背上背着的大包，直接扔进了客厅的地上。 “爸爸爸，你快进来，正好刚吃饭呢，热乎的瘦肉菠菜二米粥和水煎包，还有老妈的独家拌菜，您这可真是回来的早不如回来的巧啊。” 帮爸爸拿了拖鞋，看着老爸换上，秦小闲又赶紧乐颠颠地去帮老爸兑好了温水，等着老爸洗漱。 “你们赶紧吃去，别耽误了上学，晚上回来再看礼物吧，早上是肯定没时间了。”秦大路三两下把自己拾掇干净，坐到了餐桌边。 “赶紧的，粥正温着呢，赶紧喝吧，这一路肯定饿了。”柳梦荷把自己面前晾好的那碗粥，先端给了丈夫。 秦小悠已经又盛好了一碗，摆到了老妈的面前，自己则开始呼噜呼噜地喝粥，再不快点，时间就真的有点赶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 把想念的话说给你听 因为时间的关系，秦小悠忍着老爸归家的喜悦，低头扒着饭，想着快点吃完就上学去，不管是想念还是工作，有什么话都等着放学回来再说。 设定是好的，不过她到底没忍住，米粥喝剩了一个底，手里捏着咬了一半的水煎包，她还是开口问了。 父女俩才刚刚见面，连亲情还没来得及叙一叙呢，就直接问到工作上，实在是有些不合适，但秦小悠太想知道关于建厂的事了。 因为建工厂，老爸一出家门就是多半年的时间，全部的精力都给了新厂，要说不关心是不可能的，这可是家人最长一次的别离。 秦小悠就恨现在没有个手机，来往的通讯特别的不发达，不但不能及时看到想看的照片，就连通话问个进程，都得是用家里的座机呼总机，然后再左转右转的。 在这个年代，打长途电话是相当费时耗力的一件事，等到接通电话，心里想好的词儿都快忘得差不多发，脾气再好的人都忍不住会暴躁。 这也是秦小悠很想提前把手机制造出来的原因，一个便捷的通讯工具，真是会让人类文明迈进一大步。 当然，秦小悠还没有那么伟大，人类文明的改造于她而言太高大尚了，她的目标很小很现实，只是想让家人和朋友有个更方便的联络方式。 “爸，您一路辛苦了，现在赶回来，那边工厂是已经开工了吗？机器安装得还顺利吗？工人用得顺不顺手？” 秦小悠嘴里含着东西，说话也不是很清楚，秦大路却是听明白了，毕竟他跟女儿总是会在电话里，对工厂的事情做些沟通。 “可不是开工了么，不然我哪能放心回来，建好了的厂子放那儿摆着，闲置一天都是钱呐，我可是舍不得的。” “好在现在都弄齐整了，设备的购买都是熟门熟路的，汇了款就有工程师过来帮忙安装，咱家是熟客，工程师都会帮忙带一批工人。” “工人雇的都是当地人，这样就不用再建员工宿舍了，不光是怕费钱，管理上也省心了一大块。” “不然工人们下了工，咱们还得惦记着他们别出事，简直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时的保姆，太糟心了，我也没有那么大的精力。” “第二批工人的培训，是由我亲自上的，虽然有第一批的工人以老带新，但毕竟他们也还是新人，相比较起来，还是我对这一套流程更熟悉。” “对了，你让咱家矿上的那几个管理层都过去了深圳那边，我都给安排在了比较重要的位子上，也跟着盯了几天，都还不错。” “虽然企业管理的内容有了变化，但管理的基本手段是大同小异的，完全可以彼此借鉴，你霍伯伯介绍的人，素质确实过硬。” “我其实应该再晚些时候回来的，应该盯紧工厂的前期情况，再做一些了解和观察，可我实在是太想你们了。” 秦大路这话，让柳梦荷眼里蒙上一层水雾，丈夫这一走，大半年的时间，不只盖好了厂房，还顺利地开工了，她开心，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掉眼泪。 “回来就好，挣钱哪有个头，建了这个厂还有那个厂等着，事情总是做不完的，我更希望你健健康康的。” “眼瞅着也一把年纪了，别还把自己当年轻人使唤，该歇的时候就先歇歇，钱是赚不完的。” “一家人团聚才最重要，咱们还有多少年能好好地陪着孩子们呢？我们总要走在他们前头……” 听着老妈越说越远，话题也渐渐伤感起来，秦小悠赶紧打了个岔，“哎哟，说了不聊天，到底还是没管住嘴，这一聊起天来，时间过得飞快呀。” “老爸，您慢慢吃着，我们几个可得赶紧去学校了，今天学校要开晨会，好像要宣布什么大事儿，不让迟到的，再不走可真要来不及了。” 秦大路就赶紧摆手，“那赶紧的吧，还磨蹭什么呢，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我又不是外人，不过就是分开的时间长了点儿。” “晚上咱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唠嗑，想说什么都行，现在都麻溜的给我出门，看来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你们都散漫了啊。” 几个孩子嘴里嘻嘻哈哈地应付着，手上的动作却都不慢，没一会儿就收拾利索了，一溜齐地站在门口。 “老爸（秦叔），我们走了，您好好歇一天，中午让我妈（秦婶）给您做好吃的，我们晚上再回来闹您。” 这么齐刷刷地打招呼，还真是头回见，把秦大路乐得不行，却偏过头，对着媳妇说到，“这些孩子，整幺蛾子呢。” 在孩子们看不到的地方，柳梦荷看到丈夫红了眼圈，努力地控制着眼泪，心里不由地轻轻叹息了一声，伸手拍了两下丈夫的手背以示安抚。 以前家里穷，一家人却能守在一起，吃喝虽然差了点，却也是和和美美的，现在家里富裕了，却经常要天各一方，也不知道哪一种日子才更该让人珍惜。 直到关门声响起，秦大路才转过头来，呆呆地看着屋门，眼泪到底止不住地掉下来，他太想孩子们了，可是怕耽搁孩子们上学，半点也没敢显露。 “你呀，一辈子要强，到什么时候也改不了这毛病，想孩子们就明说呗，干嘛藏着掖着的？孩子们都大了，不会笑话你的，也都会坦然接受。” 媳妇儿安慰的话，让秦大路笑了起来，扭手握住媳妇儿的手，“比起想孩子，我更想你，我希望把想念的话，先说给你听，可不能便宜了那些猴崽子们。” 柳梦荷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伸手打了一下丈夫的肩膀，“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油嘴滑舌了，都老夫老妻了，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啊。” 结果下一秒，她就被男人坚实的臂膀圈进了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就因为是老夫老妻了，我才会更想你，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 第五百一十四章 还是太心急了 秦大路没跟媳妇儿说‘你辛苦了，谢谢你帮我照顾孩子、照顾家……’这些客套话，他觉得夫妻之间没有这个必要，只有想念是最真实的。 秦小悠几个人坐上了公车，富安阳要提前几站下车，他跟小悠他们几个不是一个学校的，不能直达，需要再换乘。 “小悠，你晚上跟秦叔说一声，我得一个星期之后才能回去，有什么礼物，你就先帮我收着，要是好吃的，你就帮我吃了，等我回来再跟秦叔说谢谢。” 秦小悠自然是一迭声地应下来，想着要一个星期见不到富安阳了，心里还真起了点想他的念头，忍不住抚了下额，这是越活越回去了么。 “安阳，我们学校已经开始实习了，人都走了一大半，你们学校有没有实习这一说？什么时候开始实习？” 已经到了大四后半学期了，同学们为了未来着想，一个个地早早就开始为自己之后的落脚点开始奔波，希望能抢先一步，找到称心如意的工作。 林大鹏和赵安琪、秦小悠因为又选修了不少额外的课程，这才没有离校的，反正他们都有得忙，也不急着找工作。 三个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抓紧剩余的这点时间，尽可能地充实自己，学校是个汲取知识的最佳捷径，以后这样的学习机会可不多了。 可富安阳不一样啊，他们学校是公安大学，学的大多都是比较专业的课程，毕业后的就业方向也基本都是对口，应该不必费心费力的自己奔波。 至于富安阳，他已经做了两年多将近三年的特警，现在就算不做特警了，可也在公安部缉毒处挂着职呢。 但几个人也都清楚，富安阳并不想继续留在公安部，虽然那儿真是个好工作，很多人都是抢破头想要调进去。 富安阳正是因为它好，觉得自己平白地占了人家一个好位置，顶了一个好名额，心里才更加地过意不去。 所以林大鹏才有此一问，如果富安阳真的不想留在公安部，而是想要走律师这条路，自然可以在临毕业之前，去找个可以让自己实践的地方。 既然给自己定下了目标，早一点适应环境还是有必要的，林大鹏他们几个都决定了要从商，就更关心富安阳这棵独苗，能不能心想事成。 “我们学校也有实习的，但因为差不多都有单位接收，除了极少数的特殊情况，没什么提前实习的必要，所以学校的课程一直都没有停。” 林大鹏想说，你不就是极少数的情况么，我现在问的就是你呀？别人好不好的又关我什么事。 可被秦小悠的目光瞟过来，他立马就闭了嘴，富安阳坐在秦小悠一排，她的小动作他哪能看不见，忍不住就乐了。 “你别担心我，大鹏这么问也是关心我，我还能连这点关心都受不住了？还是不是男人啊！” “我之所以没有提前离校去找实习的机会，是因为我不想错过学校的课程，虽然临近收尾的，但那些课程也是有用的。” “何况我不是一直在跟着那几位老师们做助理么，有他们的实际案例给我参考，比什么实习机会都强。” “我听说有几个同学去了法院实习，除了有机会上庭旁听，就是每天端茶倒水，擦桌抹地，根本接触不到实际的案例，还不如我现在跑腿跟班学的多呢。” 说完又看向前排朝后扭着头看自己的林大鹏，“你也别担心我，我对自己的前程有思量，正在努力中，等有了结果，我会第一个告诉你们的。” 他前期的事情已经忙出了点头绪，后面跟着就应该能上正轨了，想来给小伙伴们的惊喜，就在不久之后。 “安阳，不管你有什么决定，别一个人扛着，记着还有我们几个在呢，人多力量大，有些想不通做不好的，我们总能帮上点忙。” “哪怕帮不上什么实际的，听你发发牢骚、骂两句人，总还是可以的，你可不能跟我们见外。” 这话说得真心实意，富安阳感动不已，他知道林大鹏说的不是客套话，年少时建立起来的友谊，最是真挚诚恳，也是一辈子不会离散的。 “我记住了，有事情忙不开，我一定第一时间开口，要是烦大发了，我就去找你喝酒。”富安阳伸手拍了拍兄弟的肩膀，保证即承诺。 林大鹏这才放心了，“那咱们可就说定了，你有了难处不能自己窝着，请你喝顿酒的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自从富安阳受了伤，不能再做特警了，他就一直担心他之后的就业问题，更担心他心理上的负担。 虽然公安部摆明了不放人，富安阳不论是经验值还是武力值，都是值得缉毒处为他留出一席之地的。 但林大鹏很清楚，富安阳不想占这个便宜，他更希望能为战友腾出这个位置来，这也是为什么林大鹏会这么担心富安阳毕业后工作走向的原因。 “我到了，先下车了啊，小悠，别忘了帮我跟叔叔说声对不起，我得一周以后才能去看他了。” 秦小悠赶紧应着，看着富安阳背着包下了公车，背影修长，步履矫健，一时间，秦小悠有点看痴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经意间，那个性格绵软、腼腆害羞的小男孩，已经把自己修炼成了一个性格刚强、身体健壮、能肩担风雨的硬朗男人？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自己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已经快满十年了，而这个世界也在这十年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秦小悠蓦然有种感觉，这十年才是真实的，曾经的上辈子，才应该是一场梦，她现在是真正地醒了。 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秦小悠跑到院子那边，去看孙长庚他们的实验进展了，这么崭新高端的技术，一个星期能有什么成果？ 秦小悠看着进展缓慢的实验研究，知道自己是太心急了，忍不住提议，或者，可以把研究的目标定得低一些…… 第五百一十五章 您的好眼神儿呢 秦小悠的提议不是无的放矢的，毕竟她是经过了那个科技繁荣的时候，所以她比别人见得更多，比如……曾经流行一时的家用无绳电话。 想着前世里，传呼机最兴旺的后期，城市里就已经是小灵通的天下了，但小灵通不是正经的移动网络电话，技术层面相对来说，自然也就要简单很多。 说得直白一点，小灵通不过就是家用机的变种，属于一种技术稍好些的无绳步话机，解决了普通步话机距离上的难题。 但它胜在价格不是特别贵，用起来也算是比较方便，造型小巧，起码比大哥大要精致多了。 除了接受信号偶尔有些差，不能带着它出远门之外，其它都还好，只需要一接一收的电话基本功能，对无线网络的要求也不高。 想来这样的应用技术，对于孙长庚他们这些研究人员来说，比研究出正经的移动电话来，是要简单很多的。 哪怕是后来小灵通多了一项信息留言技术，应该也不是什么太难的题目，要不然……就先生产一批小灵通试试？ 她之前不想研制小灵通，是觉得这个技术有点鸡肋，不过是增大了功率的步话机，限制又太多，设计出来也流行不了几年，就会被新的技术取代。 秦小悠更想一步到位，直接生产出正规的移动电话，像是诺基亚、摩托罗拉这类硬核远程的移动电话，才是秦小悠的目标。 跨过小灵通这一个环节，就可以节约更多的资源，免除了浪费，让研究更有价值。 可眼下看到工作室的研究进程，她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或许太天真了，科研也是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的，一口吃个胖子的想法并不可取。 反倒是孙长庚他们几个接收到秦小悠的提议后，马上开了一个小会，对此事进行了协商，最终，还是把她的这个提案给否定了。 很明显的，既然有了现在正在研究的目标定向，小灵通那个就明显只是一个过度产品了，就算是把它设计出来，收益也不会很大，毕竟后续市场太狭窄。 那还不如继续对自己的项目进行钻研呢，只要尽早研制出移动电话，接下来的发展就是显而易见的，前途将是一片光明。 晚上得到这个决定的结果，秦小悠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她之前已经有了预感，自己的提议会流产。 做为一个科研工作者，既然能够设计出更尖端更实用的设备，他不可能舍得丢弃，反而去研究注定会被历史淘汰的低一级产品。 科学是有尊严的，从事科研工作的人，也都有着自己的坚持和倔强，对于这一点，秦小悠并不强求，反正大家最后的目标一致就可以了。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的工作室放弃了对小灵通的研究，结果没过多久，市面上的小灵通就开了花。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起的头，仿佛一夜之间就从地里冒了出来，花开遍地，到处都能见到拨打小灵通的人。 为了推广这个产品，还有很多交费、充值就赠送一台小灵通这样的优惠，可以说一时间，小灵通风光无两了。 秦小悠为此特意询问了孙长庚他们，有没有后悔当初做下的决定，几个人同时摇头，同时表示出了自己的坚定不移。 “不后悔，因为我们的移动电话马上就要成形了，如果我们当初选择了研究小灵通，这个时候有可能也已经把它研制出来了，但移动电话可就是没影的事儿了。” 听到这几个人说，移动电话的研究已经初见成效，秦小悠是激动的，她经历了漫长的等待，一番辛苦的付出，终于有了结果，能不兴奋么？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而且是很久以后的话，在孙长庚他们不建议研究小灵通的当晚，秦小悠回了家，家里有个出门半年多的爸爸等着她回去呢。 秦小悠几个人刚一进门，秦大路已经拉着媳妇儿等在门口列队欢迎了，“欢迎孩子们回家。” 把柳梦荷搞得相当不自在，“孩子们现在天天回家，你弄这么一出，怎么那么别扭呢，太做作了。” 秦小悠几个人就乐，“妈，没什么别扭的，您是天天见我们，不觉得我们回来有什么稀奇的，可我爸这不是好久不见了么，搞个仪式显得郑重。” 秦大路就忙不迭地点头，“还是我闺女最了解我，最知道老爸心里想的啥，不愧老爸千里迢迢地给你带了礼物。” 说到礼物，几个小的都亢奋起来，尤其是赵安琪，她一向最是乐衷于这些突然而至的惊奇，配合度自然也是相当高的。 “什么礼物，什么礼物？秦叔叔最好了，给我带的礼物是不是也是最好的呀，是不是把他们几个都比下去了？” 小丫头故意夸张着表情，秦大路就被她的争风吃醋给逗得合不拢嘴，“安琪最乖了，总是让我最有成就感，礼物当然也必须得是最好的了。” 秦小闲听着就不乐意了，突然横插了一杠子，“爸，明明最乖的人是我，你这个最乖的标准，跟我们普通人的理解是不是有什么偏差呀？” “安琪姐疯起来根本管不住，大鹏哥都拿她没招，你是怎么看出来她乖的？证据呢？” 这话可是立马就把大伙儿乐得前仰后合，秦小悠更是朝弟弟竖起了大拇指，夸奖他的英勇。 “果然还是我弟弟最刚，你安琪姐的威力我们可都是领教过的，你敢这么直抒胸臆，不怕她的打击报复，我们是相当相当佩服的。” 都没等秦小闲回答姐姐这话呢，打击报复跟着就来了，“秦小闲，你个没眼色的，敢这么编排我，吃我一记老拳，让你长长记性。” 秦小闲一个高儿就蹦到了老妈的身后，“妈，救我，安琪姐又疯起来了，除了您老人家这位隐世高手，没人挡得住啊。” 说完还没忘了补一刀，“爸，请您赶紧睁开您的慧眼看看，这个人哪里看出乖的？您的好眼神儿呢？” 第五百一十六章 我可是您的乖儿子呢 屋里登时笑闹成了一片，想念到要哭的那种尴尬情绪，就这么湮灭在了一群人的大呼小叫中，吵吵嚷嚷里，氤氲着无边无际的温馨和暖。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啊，赶紧吃饭，吃完了饭好看礼物，你们不是都等急了吗？我也好奇着呢，你爸故做神秘，半点信息也不肯透露。” 柳梦荷撵着几个孩子去洗漱了，自己则把饭菜摆上桌，等着几个孩子洗好手脸换了衣服过来吃。 丈夫把带回来的礼物藏得严严实实的，到现在她也没看到真容呢，所以她说好奇这话是真的，对于未知，人都会有一种迫不及待。 “来了，来了，哇，晚餐这么丰盛啊，妈，这样不行啊，再这么吃下去，我就要被吃成一个大胖子了。” 秦小悠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色，怨念地捏了捏自己手臂，真的长了好多肉啊，看到美食，她现在左右为难好不好？ 赵安琪也配合地捏了两下自己的脸蛋，“我最近也长了好多肉，不过老话说的好，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美食故，两者皆可抛。” 说完就迅速出击，夹了一块连皮带肉的酱肘子，巴嗒巴嗒地吃起来，还一边吃一边做起了眯眼晃头的享受状。 秦小悠忍不住给了她一拐子，“你个叛徒，为了几块肉就叛变了革命，那就让让真理判决你，让正义毁灭你吧……” “行了，行了，赶紧吃饭吧，别在这演戏了，一群戏精，这么爱演，怎么不去考电影学院啊？” 柳梦荷笑着调侃两个闺女，秦小悠却是有点震惊的看向老妈，‘戏精’这词儿是这么来的么？老妈，你也太牛了吧，后世的词儿您都给占了先。 “安阳怎么没回来呀？课程很紧吗？”秦大路看着饭桌上缺了一个，就忍不住惦记起来。 在他心里，这几个孩子在自己的身边从小长到大，都跟自己的孩子一样，不分里外，少了哪个都让他担心。 特别是富安阳，打初中开始，就一直住在自己家里，真跟自家儿子一样，后来又去做了特警，工作性质的特殊性，让他对富安阳的担心更多了一层。 “课程倒还可以，就是他们学校规矩多，管理得相对严格，住宿生想要出校门不太容易。” “今天早晨上学的路上，他特意让我跟您说声对不起，得等到这个周末才能回来看您了。” 其实秦小悠是知道的，大四的学生了，学校管得都不严，放学后离校，学校基本不太管，不然富安阳哪有时间去给人做助理？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安老爸的心，老爸第一天才回来，不想让他操心太多。 秦大路赶紧摆手，“学业要紧，看我啥时候不成，短时候我也不会离开首都了，工厂那边有人管着呢，只要定期查查账本、报表这些就行了。” 说到了厂子，自然有好多要问的事情，秦小悠就接茬儿跟老爸聊了起来，一句接一句的，眼见着停不下来了。 桌上的其他人跟着也都安静了，知道这父女俩现在聊的是正事，就连赵安琪都知道谈正事的秦小悠是不能打扰的。 对于老爸和姐姐的谈话内容，秦小闲却是听得非常认真，饭都忘了吃，拄着下巴眼神专注，很怕错过了任何一句。 BJ这边的工厂他也跟了快一年了，收获了很多之前不了解的产业知识，也有了很多的心得。 可现在听着老爸和姐姐说话，对话之间又有很多新的观念和态度，他就恨不得把这些东西都学会，变成自己的知识储备。 现在的秦小闲，还不知道自己此时所学的，在后来自己的工作中，起了多大的帮助，让他在事业上一帆风顺，前途坦荡。 柳梦荷倒是觉得好好吃饭才是正事，“你们爷俩等会再聊，专心吃饭，偶尔说句话还成，这么一个劲儿地说，会消化不好的，别一会儿再胃疼了。” 爷三个赶紧点头应承，秦小悠更是笑着开了句玩笑，“好了，好了，我们不说了，谨遵老佛爷懿旨，赶紧吃饭。” “哎哟，这个茄盒外酥里嫩，真是太好吃了，不知道是何方圣手，做得出如此天下难寻的美味来？” 柳梦荷举起手中的筷子，做势要打她，“你个皮猴，敢拿妈妈开涮了，吃也堵不住你这张嘴，知道好吃就快点吃，别想着别人给你留。” 说完就示意其他几个孩子，“你们赶紧的，看哪个好吃就赶紧吃，不用管这个丫头，反正她对这些吃的也不上心，饿了让她啃工厂去。” 媳妇儿这话把秦大路逗得实在不行，笑到要喷饭了，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就替闺女求饶着—— “哪有你这么说孩子的，认真工作是好事儿，态度决定成败，到你这里倒成了错处了，你这个当妈的应该检讨啊。” 哪想到媳妇儿傲娇了，“我不管，在我眼里健康最大，工作不工作的是你们外头的事儿，回到家里，就得给我老实吃饭、安心睡觉。” 一桌人立马全部臣服于老佛爷的淫威，全部乖乖听话地专心吃起饭来，老佛爷这才满意了。 饭后，坐到沙发上休息的秦大路，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哎哟，还是媳妇儿做的饭最好吃。” “在外头这半年多，不是吃食堂就是下馆子，不然就是自己煮点挂面对付，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秦小闲就挤到老爸的身边，谄媚地说起了好话，“老爸真有文化，这么精典的句子信手拈来，比古人霸气多了。” 秦大路就回手给了儿子一巴掌，当然是轻拿轻放的，重了他可舍不得，“你个臭小子，这是来讨好老子，想着拿礼物了，是吗？” 秦小闲忙不迭地点头，“老爸最知我心了，不管您带回来了什么礼物，最好的那个一定是给我的。” 说完又谄媚地往老爸身边靠了靠，“我可是您的乖儿子呢，要不您把礼物拿出来，先让儿子观赏观赏？” 第五百一十七章 特别值得纪念的 听到秦小闲公然想要拐走秦叔最好的礼物，跟秦小悠一起收拾碗筷的赵安琪不干了，立马跳了过来。 “秦小闲，你不带夹塞的啊，明明我已经排在第一位了，最好的礼物是我的，秦叔儿，您可不能偏心眼儿。” “不偏心，不偏心，叔儿的礼物都是照着你们每个人特意买的，没有第一第二，保证都称心如意。” 瞧着丈夫对自己的眼光这么有信心，柳梦荷撇了撇嘴，她太了解丈夫的审美了，对他的信心想当然地抱持了怀疑态度。 等娘三个收拾妥了厨房，秦大路就拿过自己的一个包，摆在了茶几上，几个孩子赶紧围了过来。 就算对礼物没有什么特别期待的秦小悠，也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秦大路大老远的把礼物带回来，他们当然要表示出足够的兴趣，这是礼貌。 结果礼物被拿出来的瞬间，所以人都屏住了呼吸，然后就是异口同声的惊叹，跟着纷纷伸出爪子，抢走了自己的那一份礼物。 “瞧，根本不用我分，大家都知道哪份礼物是属于自己的，这就是我的英明睿智，媳妇儿，服气了没有？” 柳梦荷此时哪顾得上跟丈夫搭话，捧着手里的礼物，仔细地端详着，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有点甜，有点暖，还有点想掉泪的感觉。 她手里捧着的是一个圆型的水晶球，下面带着一个小小的托架，托架的大小很合适，半点不影响水晶球的美观。 而透明的球体里面，是一个带花园的小房子，房子前边站着相携的两个人，他们头挨着头，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 无论是衣着还是相貌，都让她没有办法忽略，因为这两个人，就是她和秦大路，那是他们还没有从村子里搬出来时，最常穿的两套衣服。 泪蒙蒙地抬起眼睛，“那个时候你还年轻，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现在却已经有了白头发。” 日子是好过了，可人也跟着操心劳力的，丈夫的年纪并不是很大，却已经有了一、两、三、四根突兀的白发。 看到媳妇儿突如其来的感慨，秦大路赶紧出声安慰着，“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时光流转，人哪有不老的？” “我特意去做了这个，就是想要留驻我们生活中的某一段时光，让你能够回想起来，我们也曾有过那样平静安宁的生活。” “人都是不满足的，当时生活艰难，供孩子们上学都需要借钱，我们俩每天起早贪黑、忙里忙外，节衣缩食，就是想多些积蓄，感觉生活就是苦熬着。” “现在生活好了，人也忙得团团转，一年半载的彼此不着面，好像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你是不是也跟我有着一样有同感，发觉曾经的生活是值得怀念的？甚至是有点不舍的，有点留恋的？” “这就是人的不知足，偏安一隅时觉得少了富足的生活环境，生活条件变好了吧，又觉得家人之间少了亲近，多了距离，失了平静。” “所以……”秦大路托了托媳妇儿的手背，把那个水晶球举得高了一些，然后倒了过来，水晶球里瞬间飘荡起一片白茫茫的雪花。 “让过去的生活就淹没在风霜雪雨中吧，留下点美好的记忆就好，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既然回不去了，我们就努力向前。” 秦小悠被老爸的这段话给震撼了，看着水晶球中的自己，觉得人生真是一段变幻莫测的旅行。 那是自己刚升初中的时候，她还是个不太高的小豆丁，可就是在那一年，她重生了，带着前世的记忆，重新回到了一九八三年。 她不甘心重走之前的老路，贫穷、自卑、无助这些情绪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带着家人活出一片天来，所以想尽了各种办法，带着父母、弟弟走出了农村。 重活一次当然要活出个样儿来，再苦再难都已经是过去了，等过、爱过、付出过，已经足够，重新再来，天堂里的笑声就不是传说。 水晶球里的自己穿着一身校服，书包还是斜挎的那一种，梳着两个羊角辫，纯真得都要飞出天际了。 她自己都不太记得当年的模样了，那时候她一扑心地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家里能够大变样，根本顾不上这些。 可现在，老爸把曾经的自己送到了眼前，不管今后的日子如何，现在的自己，都是从过去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她不是没有见过水晶球，虽然水晶球在现在这个时候还是个稀罕玩意儿，可在后世里，已经烂大街了，太过少女系，没人再稀罕。 但秦小悠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东西竟然是可以定制的，可以把自己的青春过往誊写在里面，然后密封，把它永远地留住。 “爸，谢谢您！真是一份好礼物。”上辈子的自己什么也没留下来，但这辈子不会了。 有老爸老妈的陪伴，一家人能够团团圆圆的，所有的回忆就都是值得纪念的，人生不会再失去意义了。 “老爸，这份礼物我也好喜欢啊，看到它就像是回到了过去，生活在某一个最有意义的瞬间定了格，然后成为永恒。” 秦小闲也捧着自己的礼物，更加亲密地蹭在了老爸的身边，家里人都觉得他还小，从来就不让他为家里承担什么。 他也自认没有为家里做出过什么贡献，自己本身也没有什么特别卓越的成绩，似乎没有什么是特别值得纪念的。 结果老爸把姐姐给他买糖的瞬间定格在了水晶球里，享受亲人的温情，也是一笔难得的财富。 那真是一段让人甜掉牙的过往，小男孩儿知道家里贫穷，毅然决然地单方面退了学，想要减轻家里的负担。 可转眼一家人就从村子里搬了出来，家里好像突然就变得有钱了，他可以随便要肉吃，可以随便啃冰棍，只要过年就会有新衣服、有压岁钱…… 就连以前只能看着别人吃的奶糖，姐姐也给自己买了好多种口味的，让自己能随便挑着吃…… 第五百一十八章 人生里最好的礼物 小男孩儿的生活好像一下子就从泥潭里拔了出来，到处都布满了阳光，开满了花儿，好日子让他目不暇接。 可刚开始的时候，他连睡觉都不敢睡太实，就怕一觉睡过去，好日子就不见了，自己再也不能继续读书，甚至要小小年纪去工地搬砖养活家人。 有多少次梦里都被吓醒，再不敢睡，直到姐姐给他买了罐头，买了糖里，买了玩具，让他的生活里到处都充满着甜甜的味道，他才肯定，这一切不是梦。 儿子突如其来的撒娇，秦大路还是很受用的，因为姐姐太能干，小家伙也就总想家里做点什么，小小的年纪就小大人似的，家里什么事都想跟着操心，更别说撒娇了。 用力地搓摸了几下儿子的脑袋，秦大路很是感叹，觉得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儿子就长成大人了，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有了自己的主见，拓展了属于他自己的人生。 现在自己的一只手掌，只能摸摸他的发顶，再不能像当年那样，把他小小的脑袋整个包裹住，在雨天里把手掌当雨伞用。 “秦叔儿，这个礼物我也超级喜欢，您怎么想着把这个场景装进去的，还有我的模样，怎么可以做得这么像呢？” 赵安琪也凑了过来，却没举着自己的礼物，而是牢牢地抱在自己的胸口，眼睛里已经是泪光莹莹。 水晶球里是她高中的时候，第一次拿到英语全国奥林匹克竞赛奖的场景，那次她虽然没有拿到第一，但却是值得纪念的。 因为她无数次的羡慕小悠、安阳和大鹏拿奖，可数理化不是她的强项，他们出去参赛，她只能眼馋地看着，默默地守在家里为他们加油。 终于，有了这么一次机会，让她努力用功学习的英语派上了用场，在英语的竞赛中得了个二等奖，她激动了好长的时间，那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个大奖，国家级的。 秦大路也摸了下小丫头的脑袋，当然是轻轻柔柔的，跟搓揉儿子的力道绝对不一样。 然后很是有些疼惜地说到，“我记得当时你拿了奖，还偷偷的哭了，你爸看到了也没过去哄你，而是悄悄地跟我说了，让我跟小悠说，多些时间陪你。” “你们几个呀，都太要强了，不肯落在别人后面，也因此比其他人过得更辛苦，不过奖励也是显而易见的，成绩代表着你们没有白白的付出。” “我喜欢你们这个劲头，就觉得这个场景应该是你最想要留住的纪念，怎么，你觉得人物很像吗？我是照着这个做的，惊不惊喜？” 赵安琪看着秦叔儿手里像扑克一样散开的几张相片，眼泪彻底地控制不住了，噼哩啪啦地掉了下来。 就连自己的父母，也从来没想过要随身带着自己的照片吧？没想到秦叔叔却这样做了，她能不感动么。 “谢谢秦叔儿。”小丫头也知道自己哭唧唧的模样不好，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不该惹得大家不高兴。 用力地擦了几下眼泪，跟着就笑得花骨朵一样的娇嫩可爱了，“谢谢秦叔儿，这个礼物我会好好留着的，做一辈子的纪念。” 林大鹏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身高接近一米九，跟富安阳只差一厘米，比秦叔儿还要高上一块，自然不会凑上前来闹秦叔儿。 他只是拿着那个水晶球，整个人有点发呆，水晶球里的林大鹏，定格的是他第一次获得跆拳道比赛国际大奖，高举着奖杯的辉煌时刻。 他记得当时有一张媒体照照得特别好，把他照得光辉灿烂的，照片就是现在水晶球里的这个场景，水晶球把图片立体化了，让感观更直接，也更真实。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秦叔叔会把他们几人个的照片随身带着，这带的不只是照顾，还有秦叔叔对自己的关心和惦念。 甩了甩头，不想让自己伤感，收到礼物是开心的事，他把视线看向茶几，那里还剩下最后一个礼物没人拿。 水晶球里，漂亮的葡萄架前，站着一名威风凛凛的警察，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紫葡萄，从翠绿的枝叶里垂下来，生机盎然。 水灵灵的葡萄，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却很好地糅合了警察硬朗的气质，画面的风格跟着变得温馨静谧。 这是富安阳的礼物，葡萄架应该是代表着新疆，警服则代表着他特警的身份，这是给予富安阳最好的纪念。 新疆是一个节点，他在那里立了最大的一个功勋，却也在那里结束了自己的特警生涯。 要说没有遗憾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一身警服，却也提醒着他，为了祖国和人民的利益，他的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 所以新疆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脱下这身警服，他将开始自己新的事业，新的生活。 “这个礼物，安阳一定会喜欢。”耳朵突然传来的一声，让林大鹏猛地抬起头，就看到小悠站在了自己身边。 小姑娘的目光中透着温柔和软，也掺杂着坚定倔强，这样的气质其实有些矛盾，却有种让人怦然心动的震撼。 “我也觉得安阳会喜欢。”林大鹏把礼物递到秦小悠的手上，“你替他收着吧，经历和感悟，会是一辈子最珍贵的记忆，安阳懂的。” 秦小悠拿着两份礼物，去到自己的小工作室，那里新添了一个隔架，装着秦小悠的玉雕摆件，她把礼物跟这此摆件摆在了一起。 也许用金钱来衡量的话，这两个水晶球的价值，跟那些玉雕件根本就不能比，可在秦小悠的心里，它们却有着更重的份量。 这两份礼物，更加激起了秦小悠前进的动力，她要尽自己所能，创下一份事业来，不枉老天爷心软，给了自己一片七彩祥云，让自己重回人间。 简直不能再看，秦小悠眼瞳酸涩，这是她整个人生里收到的最好的礼物，猛地打开隔柜的门，把富安阳的礼物拿了出来，她要给他送过去，让他早一天看到。 第五百一十九章 让自己放声痛哭 当富安阳看到眼前的人，惊得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自己在这个学校里念了四年书，小悠这还是第一次来，太突然了。 就算是自己出去做任务的那段时间，小悠急得到处都找不到人，也没来学校找过自己，怕给自己添麻烦。 所以富安阳从来没想过，她有一天会在这里出现，听到同学说有人找，然后看到站在教室门口的小悠，简直感觉有点玄幻了。 “你怎么来了？”走到小悠身前，富安阳轻声地问了一句，说完还下意识地看了看天，太阳挂的位置也没错，不是打西边出来的。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们学校难不成是龙潭虎穴？还是你有什么猫腻，不想让我看到？” 看到富安阳吃惊的模样，秦小悠忍不住想要说话逗他，然后还故意朝他们班级里瞄了一眼，“我看一看，有没有什么特别好看的美女？” 富安阳一伸手就把她给拉了过来，躲开教室里同学们的目光，从来没发现男同学们这么没操守，各个眼睛都要冒蓝光了，他真是超级不爽。 “有你在这儿，哪还有什么美女，全世界就你最好看。”哎哟，还会说好听话了！秦小悠笑得不行。 下堂是自习课，富安阳原本就请了假的，所以牵着秦小悠的手，把她带出了教学楼，往自己宿舍的方向走去。 “小悠咱先别闹，说真的，你怎么突然来我们学校了，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如果不是有事情，小悠是不会特意跑过来一趟的。 看着公安大学的校园，秦小悠觉得跟自己的学校又是不一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学校名字的原因，她就觉得这所学校给人的感觉很威严，甚至有些沉重。 不信看看校园里来往穿梭的学生们，各个都是肩宽背直、挺胸收腹、表情严肃，弄得秦小悠都跟着严肃了起来，那点玩闹的心思也立马收拾干净了。 “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儿，就是吧……我爸不是给咱们带了礼物么，我觉得这个礼物有点特别，就想着先送过来给你看看，也许……意义是不一样的。” 说着话，秦小悠就从包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把盒子打开，东西拿出来，下午的阳光正盛，富安阳就被闪了一下。 “什么东西？”他闭了下眼睛，再睁开，这回看清楚了，是一个拳头大小的水晶球，他看过这东西。 班上一个女同学生日的时候，被她的追求者送了一个水晶球做礼物，他当时就觉得，这礼物真是太过少女系了。 是一个童话故事里的场景，糕点做的房前，站着一个粉色裙子的漂亮小公主，晃动水晶球，还能不时地下点雪，好看是挺好看的，就是有点太酸了，不是他的菜。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自己今天竟然也收到了一个，只是当他看清楚了水晶球里，站在葡萄架前的自己，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安阳，收礼物啊？女朋友？真漂亮！”突然一个路过身边的同学，看到他发傻，就好笑地调侃了他一句。 也不知道对方是说水晶球漂亮，还是说送水晶球的人漂亮，富安阳立马就把水晶球搂进了怀里，不让别人看见。 “去去去，别捣乱啊，这是长辈给的礼物，瞎想什么呢。”收到礼物的富安阳有点小得意，却又不愿意把这份礼物跟大家分享。 实在是这份礼物太特别了！ 要说他不遗憾告别了特警这个职业，或者说他不后悔在新疆做任务时的不小心受伤，那是不可能，他太遗憾了，也太后悔了。 富安阳时常会想，如果自己能够再谨慎些，如果自己当时不逞强，是不是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就不会离开警察这个行业了？ 可如果就是如果，再后悔也没办法让如果变成现实，也是在这样的时候，他就会想起小悠为自己担惊受怕的样子。 马上又会觉得自己太自私了，总把自己的愿望放在第一位，有什么能比亲人的安心更重要的？ 这实在是一个矛盾的难题，自己的热爱和亲人的担忧，让富安阳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取舍，好在，现实帮他做出了抉择。 他不是弱者，他是有勇气接受现实的，但心里同样有着太多的不甘，他只是藏得很好，表现得很坚强，因为他不想让大家看见。 而眼前的这个礼物，给了他一个想哭的理由，穿着警服，保障国家和人民的利益，脱下警服，给自己一个崭新的开始。 秦叔叔的礼物，像一束阳光，照亮了某个光明的出口，出口之外，是一条阳光大道。 把自己的警装照留在新疆，留在心底，留在水晶球里，然后……走出新疆，走出梦魇，将会是一个全新的富安阳。 “小悠，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宿舍里拿点东西，马上就下来。”富安阳抱着礼物，头也没回地向宿舍的方向跑去。 他不敢让小悠看到自己潮湿的眼睛，虽然眼睛的潮湿不是因为怯懦，而是因为感动，他也不想被别人看到，哪怕是秦小悠。 看着他略显匆忙的背影，秦小悠还是轻叹了一声，失去生命里的热爱，不是谁都能够承受的，这个男人，已经表现得很坚强了。 富安阳的宿舍在三楼，他没歇气儿地一直跑了上去，拿钥匙开门的时候，手抖得不像话，钥匙插.进锁孔，就差不多用去了半分钟。 幸好屋子里没人，把房门反锁，富安阳拽过毛巾把脸蒙上，眼泪终于毫无阻碍地倾泻而下。 是的，眼泪的流淌没有阻碍，因为他挡了毛巾不是为了蒙住眼睛，而是为了捂住声音。 多少年了，这是他第一次放开所有的顾忌，让自己放声痛哭，哭一哭曾经舍不得的过往，再哭一哭即将展开的未来。 富安阳并没有哭个不停，他只给了自己三、两分钟发泄的时间就收了声，拿过自己的脸盆倒了水，人却还有一点愣神…… 第五百二十章 深爱，莫过于此了 暖壶里的水是温的，富安阳愣愣地伸出手，在水里搅了搅，手指在温和地水里，折出了异样的形状。 富安阳看着看着就笑了，还有什么可矫情的，人不应该太贪心，生活已经给了自己最好的。 有了小悠，有了师父，有了霍伯伯，有了秦叔叔，有了林力涛老师，有了特警队的战友，有了那么多帮助自己、陪伴自己的朋友，他还想要什么？ 快速地洗了把脸，伸着脖子到镜子前，只有眼尾处还有一点红，眼睛也没有肿，看不大出来刚才哭过，富安阳这才放心了。 趴到书桌上，盯着那个水晶球看了又看，里面那个帅气的自己，让他又是骄傲又是委屈，不过，从这一刻开始，一切都成为了过去…… 富安阳，你终于可以好好地和过去的自己挥手告别了，不是痛苦的，而是幸福的。 因为你曾经……那么地热爱一份事业，并为了它拼尽全力、义无反顾，你值得为自己骄傲！ 站直了身子，朝着水晶球里的自己敬了一个礼，然后，富安阳小心翼翼地把水晶球捧起来，走到柜子前，打算好好地珍藏。 结果……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犯了个超级傻X的错误，没有把水晶球外面的小盒子包装拿上来。 以为自己走的很潇洒，其实在别人的眼里，算是仓惶而逃吧，想着等在外面的秦小悠，富安阳觉得自己快要没脸见人了，太糗了吧！ 重新下楼来的富安阳，看不出半点异样，依然的挺胸抬头，身姿硬朗，几乎是迈着正步走到秦小悠面前的，“咱们走吧。” 要说这世上最了解富安阳的人，莫过于秦小悠了，就算是他的父母，也没有秦小悠更了解他。 所以看到这样的富安阳，秦小悠忍不住就在心里偷偷地乐开了花，这还真是块卧底的料，演戏演上瘾了呢。 不过秦小悠没想着要当面戳穿他，男人么，总是需要有点自尊的，哪怕眼尾的红痕，挡不住他也会悄悄软弱的事实。 “拿好东西了？你要去哪儿，用不用我陪你去？”秦小悠瞥了一眼富安阳夹在腋下的档案袋，知道他这是要去办正事。 “不用你陪着，我要去找赵律师谈点业务上的事情，先送你回去吧？”富安阳回得云淡风轻。 可在秦小悠看来，他此时的做派太刻意了些，反倒让秦小悠有点不放心，这人明显太紧了，全身都崩着呢，根本没放松。 “我今天没什么特别的事情，闲得很，不如我陪你一起去找赵律师吧，我还没看过律师办案呢，给我个机会，让我开开眼界？” 富安阳愣了，小悠一向都是有分寸的，特别是在公事上，她向来守得住底线，从来没有对自己决定的事情指手划脚过，可以说是对自己相当的信任了。 自己原本不该违背她的信任，只不过今天的事情让他的情绪有点起伏，他又有想要遮掩的事，一时应变不及，才随便找了个借口。 没想到她竟然会顺着自己的借口，提出这样的一个请求来，富安阳一时间有点没回过来神儿。 要知道，他刚才撒谎了，撒谎了啊…………这也是他身体不怎么放松的原因，心虚啊！ 他不想暴露自己正在办理律师事务所手续的事，所以他临时撒了个小谎，说自己去见赵律师谈事情，哪想到小悠就要跟着？ 现在他要怎么圆？是承认自己撒谎，还是坚定地把小悠送回家，把自己的谎言进行到底？ 看着眼前的男人，眼里一点点地泛上慌张，连脸都有点红了，秦小悠就不忍心再逗他了，只是心里在偷笑。 她其实很满足，一个在做任务时，可以把假戏演成真实，完美地迷惑对手的男人，却学不会对自己撒谎，会因为撒谎着慌了，未免也太可爱了点。 这个认知让她很开心，更让她感到庆幸，一个面对你时，只能用真实面孔呈现的人，他说谎一定有理由，就应该给予他足够的信任。 不得不说，在秦小悠的眼里，富安阳是完美的，自信、坚强、硬朗、聪慧、帅气、阳光等等这些美好的词句，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 所以，秦小悠愿意为他做出一切退让，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只愿意看到自己愿意看到的，深爱，莫过于此了。 “行了行了，我逗你的，案子的事情我哪听得懂，就别过去跟你搅乱了，咱们到学校门口就分手吧，你去办你的正事，我坐公车回家。” 秦小悠说完就转过身，没有半点犹豫地朝着学校大门的方向快步走去，脚步迅速而坚定。 富安阳却慌了，急忙伸手拉住小悠的手腕，用力把人给拽了回来，这么大冷的天儿，他的脑门儿上甚至渗出了些许薄汗。 “小悠，小悠，你别急，你听我说，我刚刚是骗你的，我不是要去找赵律师，你别跟我分手，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以为小悠看出自己撒谎了，富安阳急急地把人拉回到自己面前，又怕自己刚刚拽疼了小悠的手腕，连忙用手给她揉着，果然红了一片。 “疼吗？对不起，我刚才有点懵了，我不是故意弄疼你的，也不是故意骗你要去找赵律师的……” “但我确实说谎了，对不起，可我发誓，我真的是要去办正事的，不是胡来，你一定要相信我。” 富安阳一迭声地保证，眼睛都急红了，把秦小悠说得整个颗都软得不行，这还是那个在悍匪面前冲锋陷阵，一往无前的富安阳么？那么刚的男人！ 秦小悠拍了拍富安阳的手背，语声放得格外轻柔，“是不是吓着你了，我刚才只是说我自己坐公车回家，分手也不是你想的那个分手，是分开走的意思。” “我们既然各自有事情做，自然就要各走各的，分开走不是很正常么，是你想多了，我刚刚说的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出了校门，各忙各的，懂了么？” 第五百二十一章 谁说这里不行了 秦小悠解释的话，富安阳却是半句都不敢信，只当她是气急了反而语声平和，只能一个劲儿的反省自己， “我不懂，你根本就是口不对心，你说你听不懂案子的事，纯粹就是骗人的，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么？” “你曾经自学了好几年的法律知识，律法条文知道的比专业的学生也不惶多让，你这么说，一定就是生气我骗你了。” 这话听得秦小悠哭笑不得，大男人竟然也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看来是轻易解释不明白了，她也只能投降。 “那好吧，你既然说我生气了，那你就跟我说实话，你现在是要去干嘛？说实话我就不生气了。” 富安阳赶紧回到，“我是要去跑律师事务所的申办手续，，再去看看房子那边有没有搞定，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原本是想等到事情全部办好，再给小悠一个惊喜的，看今天这阵势，秘密是藏不住了，富安阳只好一掀到底。 “办律师事务所的手续？你自己的事务所吗？哎哟……你动手还蛮快的吗？富安阳，这事儿你竟然还敢瞒着我？我弄工作室的时候可没瞒着你呢！” 秦小悠嘴里抱怨着，身体却表现出了十足的兴奋，眼睛都亮起来了，“赶紧的，赶紧带我一起过去看看。” 她一直就惦记着富安阳能走上律师这条路呢，毕竟这是富安阳除了特警之外，最熟悉的行业了。 只是一直担心富安阳因为伤势的打击，对什么都再提不起兴趣，人不怕输，最怕的是输不起。 看来富安阳并不只是表面表现出对这件事情不在意了，骨子里也已经是想通了的，自己的担心反倒是庸人自扰了。 这叫不叫关心则乱呢？因为富安阳是自己最想要关心的人，就总是怕这怕那地担心起个没完没了。 就像今天，不过是一份礼物，再珍贵再有意义也不急在一时，自己非要跑来这一趟，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必要。 富安阳跟自己是从小长到大的，他的性子自己本该最了解，哪怕是在小时候一副柔弱好欺负的模样时，他的心智就已经相当的强韧了。 不然也不会为了不休学，跟自己念同一个年级，就坚定地选择住在自己家里，也不会在自己受欺负的时候，毫不怯懦地挡在自己身前。 更不会设计欺负自己的坏人，拿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气势，哪怕自己因此脑震荡，也要让坏人逃无可逃…… 眼前这就是一个很刚的男人，不管是处在什么样恶劣的环境下，都能最快最好地调试自己，然后坚定地站在自己面前，为自己遮风挡雨。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以因为失去了一份工作，就从此一蹶不振了？简直就是开玩笑么！自己真是真是一叶障目了。 “成，我这就领你去，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现在没有了。”对于暴露出自己的秘密，富安阳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跟剧本的走向不一样啊。 “哎哟喂，我说你可真是的，我现在已经很惊喜了好吗？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开始行动了，我那边也才刚刚开始呢，你竟然没慢我多少。” “赶紧的，带我去看看，让我嫉妒嫉妒，毕竟你这边一办好就能见成效，我那边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出成果呢，想想就头疼。” 秦小悠的安慰还是很有效果的，富安阳立马就露了笑容，“也不一定办好就能见成效，万一没有人上门来怎么办？” 说完就把手伸出来，拉住了这个能让自己随时变开心的女孩儿，秦小悠却反手拍了他一巴掌，“怎么就没人上门了？到时候肯定门庭若市。” 要是搁在以前，富安阳肯定得一身正气地回她，‘律师行业门庭若市可不是好事，咱们可不能有这样的期待。’这时候却也顾不上了。 “小悠，你真觉得惊喜吗？没有失望？那就好，提前惊喜也是惊喜。”边说还边拉着小丫头的手甩了甩，秦小悠突然一阵牙酸，这还是富安阳吗？ 富安阳却完全没有察觉出自己一副少女样，“好歹没白费了我的心思，走走走，我租了间好大的屋子，房租贵得我都有点肉疼了。” ‘屋子？不是房子？’秦小悠的心里一动，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如果是，这个男人可真算是眼光超前了，秦小悠不由得期待起来…… 出了校门不远处，就有一处公交车站，没等多一会儿，富安阳就拉着秦小悠上了一辆公交车。 公车很快就把两人载到了目的地，中间都没用倒车，下了车的秦小悠，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座挺高的写字楼。 在这个年代，写字楼这种东西，还真是挺稀罕，毕竟人们的眼光没有那么超前，并没有商圈集中的概念，大多数都是各干各的。 而富安阳找的这一处，在现在的BJ，就算是一个比较集中的商圈了，周围的店铺很多，眼前的这幢新建的大楼，也赶潮流地向外招租办公用户了。 “ 你打算把事务所办在这里？”秦小悠实在有点没想到，像富安阳这样思维传统的人，竟然也能跟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里不好吗？”以为小悠不赞成自己租这里呢，富安阳立马改了口风，“我也只是过来看看，你要是觉得这里不行，那咱们再找合适的。” 秦小悠气得打了他一下，也太不坚定了啊，“谁说这里不行了，是太行了，我没想到你会想到租一间写字楼做事务所的。” “写字楼？”这个词儿对富安阳来说还有点陌生，他当初看中这里，只是觉得这里交通方便，商户众多，想着经济案件最好打，才决定租这里的。 “哎呀，别管它叫什么楼了，反正这个地方不错，咱俩赶紧进去里面看看，要是环境不错，咱们就租下来。” 说完拽着富安阳就往里走，嘴里还急惶惶地道，“你倒是快着点呀，别再让人抢了先，就租不到好地方了……” 第五百二十二章 还能更土点么 富安阳没想到小悠会比自己还着急，赶紧顺着她的手劲儿跟了进去，怕自己稍微一挣扎，再把小悠给摔着了。 只不过心里嘀咕着，怎么可能会租不到啊，楼里差不多都空着呢，想租哪间屋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两人进了楼里，果然很安静，因为是新建成的大楼，招租也是不久之前的事情，所以这幢楼到目前为止，还没租出去几家。 不过让秦小悠兴奋的是，这幢楼里竟然安装了电梯，这可真是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这时候安装电梯的楼房真是太稀罕了。 “你选的办公地点是在第几层？”秦小悠兴奋地回头问着，富安阳就赶紧应答，“第二层。” “第二层？干嘛不选高的？”秦小悠一下子站住了脚，富安阳跟得紧，差一点就撞在她背上。 实在是富安阳的回答让秦小悠太意外了，写字楼自然都是越往高处越能显示出公司的实力呀，谁会舍弃高的而选择二层，傻了么？ 富安阳被问得有点发懵，“二层怎么了？谁来办事还愿意往高处爬呀，要不是怕一楼潮，冬天开门关门的可能会太冷，我都想要选一楼了。” 听到富安阳这么一解释，秦小悠才反应过来，自己想错了，思维还停留在后世的高层建筑上呢。 眼下这幢楼，也不过才十几层高，哪能比出强大不强大来呀，高矮的差别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反而是富安阳考虑得对，现在的人还没有构成后世的那种观念，自然是能少爬一层是一层，趁着有机会先出手，谁不想抢着把矮点的屋子租下来呀。 没看见现在租出去的那几户，都是一二三层的么，老百姓的观念摆在这儿呢，去租楼上高层的才是傻子。 “噢，我……我一看到电梯就有点高兴过头了，光想着这是个新鲜玩意儿，老百姓就都爱坐着它往上蹿一蹿呢，嘿嘿……” 傻乐了两声，把尴尬翻了篇，秦小悠才重新开口，“咱们还是去看看你选的那间屋吧，想来你的眼光应该不错。” 说到房间富安阳也开心了，领着小丫头朝自己看好的房间过去，因为是二楼，两人也没坐电梯，而是顺着楼梯走了上去。 出了楼梯左拐，第二间屋就是，对开的两扇门，一看房间的面积就应该挺大，要不然就用不着双开门了。 最让秦小悠觉得好笑的是，屋门竟然是用深褐色皮优做的软包，还用铆钉钉出了大大小小菱形的图案，土到秦小悠无法形容。 富安阳却摸着屋门，得意地问着秦小悠，“怎么样？挺大气的吧？现在就流行这种皮革软包装。” 这话问的，简直让人没法回答，秦小悠直接笑喷了，是挺好的，已经引领了九十年代初的新潮流， “你干嘛笑啊，不喜欢这个门？那咱们就换一个。”富安阳毫不犹豫地就站在了小悠一边儿。 媳妇儿喜欢的就坚决拥挤，媳妇儿不喜的立马撤换，不是有句老话叫‘听老婆话跟党走’么，富安阳是坚决拥护的。 “净瞎说，什么就换一个呀，现在就流行这样的门，这是领导了新潮流呢，等以后不流行了，咱们再换也不迟。” 说着推了推富安阳，怕他再提门的事儿，“行了行了，别管我喜不喜欢了，咱们进屋看看吧。” 富安阳伸手一推，屋门应声而开，秦小悠愣了，“你不用拿钥匙开的，这个门锁不是摆设吧？” 富安阳把人领进去，“怎么可能是摆设，门开着是为了方便我们这些来看房的客人，等到签了合同，人家就会交出钥匙，让你自己锁门了。” “噢，是这样啊，我还以为这些门锁都是摆设，看着玩儿的呢，不过管它好不好使，反正都是要换的。” 既然签了合同，那房间就是自己的了，以后里面也会搁很多重要的资料，经过别人手的锁，自然是要换的，不然别人留了钥匙怎么办？ “干嘛要换锁呀，房东给了我们钥匙，他自己还要留一把的，防着我们哪天忘带锁匙了，他可以替我们把房门打开。” 这个操作就有点先进了，秦小悠记得她即将离世的头两年，好像才开始有这种形式的服务，跟酒店式公寓的管理模式差不多。 这个需要双方彼此的信任，当然，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服务，管理上肯定是有规章 制度的，对于租客的各方面安全，应该会有保障。 毕竟如果出了事，第一个就会找到管理方的头上，为了不给自己增加麻烦，他们的管理也会很严格，起码钥匙会掌握在一个相对可靠的人手里。 “这样挺好的，安全又方便，我还以为像我们租房子似的，租了别人家的房子，就得自己换把锁呢。” 聊完了门锁，秦小悠才开始参观这间屋子，没有自己想象的大，只看眼前的空间，似乎用不着双开门啊？ 屋里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只在斜对面的墙上有一扇门，好在墙面和地都是光滑的，四面墙和棚顶也都刷了大白，没像后世交工的房子那样，到处都坑坑洼洼的。 “屋里要铺个地板吗？还是就这样水泥地面？”秦小悠已经开始琢磨装修的事儿了，律师事务所，当然越简洁大方越好，但也要彰显出气势和档次来。 “我看楼下有间租出去的屋子，租户铺了浅灰花纹的地板革，又便宜又好看，不如咱们也铺地板革吧？” 秦小悠真想直接给他一巴掌，还能更土点么，什么审美呀，真亏他想得出来，办公地点竟然想到要铺地板革。 只不过这话心里想想还行，却不能这么说，对于富安阳，秦小悠还是比较有耐心的。 “地板革铺在家里还成，进屋就换拖鞋，公共场合铺着就不合适了，你想象一下，穿着鞋踩上去，地板革能坚持多久？” “你看咱们家，自家人居住都铺的原木地板，不就是图个既结实又耐用么，当然，同时又能美观好看，我们就达到目的了。” 第五百二十三章 秦小悠看房 装修的事情富安阳还没想，房子都还没定下来呢，想那些未免有点远了，只不过现在小悠提了，他立刻就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确实，他光想着地板革造价低了，那东西也确实不耐用，不说谁的鞋上钉个掌、夹块小石子什么的，就只说皮鞋的硬底踩上几回，那还不立马毛边起皮呀？ 木质地板就不一样了，虽然价格高了不少，但比地板革可要结实耐用多了，而且原木的纹理，看着就更显高端大气，真不是一样的档次。 “小悠，你说得对，咱们就铺木地板，既结实又耐用，档次也上去了，何乐而不为呢？是我短视了。” 能这么快地认识到错误，秦小悠还是挺满意的，毕竟现在不是后世，对于这些利用装修提高企业门面的事情，还没开始兴起。 富安阳的领悟力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自己只要稍微指点一下，他就能想到根子上去，并不一味固执，孺子可教。 “这扇门是干嘛用的，仓库吗？还是休息室？”秦小悠边说边走到刚刚看到的那扇小门前，推开小门，里面竟然又是一间大屋，跟外间差不多大。 她有点不敢相信地扭头又盯了一眼小门，再扭回头来，惊奇地问着富安阳，“这是几个意思，隔出一间这么大的屋来要干嘛？” 富安阳再次被问愣了，只不过看个房，他没想到会被小悠看出这么多问题来，自己当初来看房间的时候，只是相中了这间房的地点，其它的可没想到那么多。 “也没说隔开要干嘛，现在的房间都是设计成这样的，我去别的屋也看过了，哪所是比这间小一点的，也是同样的设计。” “我想应该是外间给普通员工用，里面留给老板用，分隔开只是为了表示地位不同吧，等咱们把屋子租下来，就是咱们自己说了算，想怎么用都行。” 虽然富安阳说的用处是八、九不离十的，不过这样的设计可真是奇葩，用一堵墙隔个隔间出来，得有多憋屈啊！ 是想给老板关小黑屋吗？亏设计的人想得出来，好好的一间大房间给设计成这样，真是让秦小悠有点哭笑不得，白瞎这个面积了。 不过再一想这个年代，秦小悠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了，倒是自己大惊小怪、小题大做了。 这个年代的审美还没有彻底展开，能够想到给老板留出隐蔽的空间，已经算是眼光超前，不错了。 “安阳，我是这么想的，这间屋子这么大，有了这堵墙，外厅的面积立马小了一半，视觉效果的狭窄更是不止一半了。” “别说显出高端大气了，连外面那扇对开的大门都配不上，好好的屋子弄得这么小气，太不好看了。” “我是想着吧，如果可能的话，咱们是不是可以把这面墙敲掉，换成玻璃隔墙，里外通透，格局没变，却能让空间显得大上不少。” “这样啊……换成玻璃是没问题，只是……换成玻璃是会显得空间大了，但做为老板，隐私的空间没有了啊？这是不是有点不方便啊？” 秦小悠就笑了，“当然不是只换成玻璃就完事了，屋子里要架百页窗的啊，如果你不想看到外面，只要放下百页窗，外面就看不到里面了。” “百页窗？是个啥东西？”秦小悠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她还真忘了，这个时候有没有百页窗这个东西？ 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百页窗就是一种能遮阳的塑质窗帘，不过它是一条一条的。” “它能像窗帘似的完全拉起来，也能一条一条地各自掀起来，通过小缝隙看到外面，格条也能全部放下，就与外面了隔绝，隐秘性比较好。” “我也是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的，好像是介绍国外一家办公室产品和装修的，不知道咱们这边有没有，咱们可以试着去找找看。” 找到了一个合适理由，秦小悠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富安阳也没怀疑，“那行，咱们如果租得下这个房子，就去找找你说的那个百页窗。” 说完，富安阳又回身走到墙边，伸手敲了敲墙，仔细地听了听声音，结果也没听出什么来，感觉挺瓷实的，不禁有些皱眉。 “我还得去问问人家房东，一个是问问这面墙是不是承重墙，适合不适合改造，另一个是得征询房东的意见，人家允许改咱们才能改。” 这个当然是要的，秦小悠点点头，“嗯，这个是必须的，那咱们就先去问问吧，如果不能改，我希望你放弃这里，换个屋子租，这个格局不大气。” 对于小悠的眼光，富安阳一向是肯定加信任的，立马做出决定，“好，我现在就去跟房东谈，行就定下来，不行咱们就走人。” 两个都不是墨迹的人，立刻就去找了房东，也就是留在这边的管理人员，跟他说明了自己的意图。 管理人员听说要拆隔墙，一时也做不了主，赶紧着给自家老板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商量了好半来，这才给了两个人答复。 “我们老板说可以拆，那面墙不是承重墙，拆了倒是不碍的，但你们要保证，如果哪天不租了，要把房子复原，重新把这面墙砌起来。” 房东是怕格局改了，以后就没人租了，他可想不到后来大家看过了富安阳改的这间屋子，就都想照着他这样来改。 等到富安阳退租的时候，想把房子改回去，房东反倒给了富安阳改造的钱，让他把玻璃墙给留下了。 这当然是后话了，眼下听到了回复的富安阳，还没来得及表态呢，秦小悠就抢先做了主，“成交，这房子怎么个租法儿，咱们签个协议吧。” 管理人员没想到两人竟然是这么诚心来租房的，马上就把脸笑成了一朵花，这可是关系到自己的业绩呢。 他赶紧着把租房协议拿了出来，一项一项地跟秦小悠和富安阳做着交待，“好，好，好，咱们的租房合同是这样的……” 第五百二十四章 还是你最聪明 对于这些条条款款，富安阳自然是最熟悉不过的，看着里面没有陷阱，双方利益都摆在了明面上，还算是比较公平的，就想要点头。 哪想到秦小悠又一次抢在他前面开口了，伸手指着其中一个条款提出了异议，“我想把这一条改一下，可行？” 管理人员伸着脖子看了看那项条款，“我们的协议都是老板事先拟好的，按理说是不能改的，不知道这位小姐想要怎么改呢？” 既然问了，说明还是有得商量的，秦小悠就毫不犹豫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你这里写着两年一签租约，我想直接签租十年的。” 管理人员立马摇了头，“这可不行，您应该知道的，房价每年都有所不同，我们不可能一直维持房价不动。” “别人家都是一年一签呢，我们这里两年一签，是因为屋子大，并不太好租，而签了约的，就不会随便搬走，这已经是照顾租户了。” “当然，我们也都心知肚明，说得好听点，这样做是为了维护彼此双方的利益，其实更多的是维护房东的利益。” “说是房价涨了我们的房租就得跟着涨，房价跌了你们的房租也跟着降，听着很公平，可明眼人都清楚，现在房价只有涨的，我们这个条款，就是为了保证自己不吃亏。” 没想到这位管理人员还是个实诚的，把话说得干净透明，一时间让秦小悠都有点不好意思跟他玩心眼儿了。 “维护自身的利益是应该的，你们的条款没什么错，只是我也想要维护自己的利益呀，对不对？” “所以我是这么想的，我跟你们签订十年的租约，但是可以注明，房租每年的价格根据市场的浮动做调整，我们不是为了占房租的便宜，只是想保证自己的利益。” “你想啊，我把房间改造好了，一旦两年合同到期，你不打算再租给我们了，那我们不但赔了改房子的钱，还得花钱把房子再给你们改回来，太不划算了。” “做生意么，就是图个你来我往，我们同意了你们的条款，也希望你们能为我们考虑，房子租谁都是租，租给我们时间长点还省心呢，你说是不是？” 管理人员被秦小悠说得心活了，赶紧又再给自家老板去了个电话，富安阳则在一边悄悄地，给小悠竖了个大拇指。 他虽然熟知律法，但对于这些日常的人情世故，就明显没有小悠想得周到了，他就没想到两年到期人家不租了该咋办，改造的钱可就打水漂了。 老板听说他们俩同意房租跟着市价走，也就没有什么不同意的，只是叮嘱留守的管理人员，让他把条款都写清楚就行。 拿到了租房的合同书，交好了定金，富安阳真是长出了一口气，解决了他的一件大事儿啊，有了办公地点，把律师事务所办起来也就是眼前的事儿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办理营业执照、招聘员工、改造装修……一大堆的事儿等着你忙呢。” 看富安阳一副高兴得忘乎所以的样子，秦小悠适时地给了他当头棒喝，让他降降温，别太得意忘形了。 “没事的，我现在最紧张的就是房子，其它的都好办，营业手续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我一会就去看看，今天应该就能下来。” “至于招聘员工，用不我操心的，那几位师傅已经帮我搞定了，他们几位都挂名在了我的事务所，又再介绍了各自出色的学生给我，我不愁没人用。” “装修改造更没什么难的了，只要有玻璃卖，有人工雇，花钱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都不算是什么问题了。” 这话听着真霸气，秦小悠忍不住给了他胸口一拳，又忍不住甩了甩手，这人的肉是石头雕得不成，自己也没使多大的劲儿，就弄得拳头有点疼了。 她一边甩手一边道，“行啊你，这么快就把事情张罗得差不多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背着我搞的不是小动作，是大动作啊。” 富安阳听得出这话里的表扬，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太嘚瑟，所以赶紧摆出一副谦虚的模样来。 一边给小悠揉手一边谦逊地回到，“不敢，不过是笨鸟先飞吧，怕误事，就只能早早地把事情做起来。” “这句‘笨鸟先飞’说得好。”换成秦小悠为他竖大拇指了，只要涉及到工作，富安阳就总是有一股子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执着劲头，让人没法不佩服。 “你能有这个觉悟，知道把事情早早地张罗起来，可见你是个做事有准备的人，那做起事来就会事半功倍，我预祝你成功。” 两人撞拳对了下大拇指，然后就笑了起来，秦小悠把到手的钥匙抛了两抛，才恋恋不舍地还给了富安阳。 “我也得赶紧租一间写字楼了，如果研究室那边实验成功，我就得有个办公地点，总不能在家里谈生意，联络客人吧？何况咱家也装不下呀？” 一听小悠这么说，富安阳马上表态，把自己租的屋子匀给她一半，逗得秦小悠笑个不停。 “净胡说，你自己用这一间屋都不一定够不够呢，再匀给我一半，这间事务所也不用开了。” “你是不是没想过，来寻求法律帮助的人，大多都是需要保证隐私性的，所以外面的大厅起码得设计成那种半开放式的小隔间。” “这样就需要大量的空间面积，让小隔间自成一体，使得坐下来商量案情的当事人，说话的时候能有个隔挡，不必面对着不相干的人说自己的隐私，会很尴尬的。” 富安阳这次对秦小悠的肯定予以了否定，“你说的这事儿我是想过的，只不过还没有想到好的解决办法。” “如果全部隔成小间，就太憋屈了，现在听了你说的这个办法，我觉得挺好的。” “只要看不见脸，大家都忙着倾诉自己的心思，想来不会太注意别的隔间说些什么，是个好办法，还是你最聪明。” 第五百二十五章 舍不得出手而已 当然，半开放式的小隔间，不可能完全把彼此隔开，但要说是能够完全听得清楚，也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就算当事人彼此听到了一些别人的说话，也不会听清全过程，再加上彼此没有碰过面，就不会太过局促和尴尬。 这样的安排已经算是尽可能地保护当事人的隐私了，空间有限，没办法照顾得更周全面了，等以后有条件的吧。 除非有实在需要保护的隐私，像是强奸、行贿这类不足向外人道的案情，那就可以安排到玻璃隔断后面的办公区去。 那里有百页窗，屋子也是全封闭的，说话不会被其它人听到，保密性自然就能更稳妥些。 又或者，可以去找一间隐蔽性好些的茶室、咖啡厅，要一个包间就能解决问题了，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挺好，就照你说的来，外厅弄成半敞开式的小隔间，这样空间也能显得开阔一些，又能尽最大可能地保护当事人的隐私。” “不过既然你也想租一间办公室，那不如就挨着我租一间好了，这样咱们就能一起上下班了，多好。” 秦小悠就伸手拍了他一下，“我就是这么一说，太早租下办公室，那不是浪费钱么。” 跟着神色有些黯然地道，“手机还在研制过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设计出来呢？……且得等了。” 这种科研的东西，两个人都不是内行，自然也判断不出多长时间能把东西设计好，富安阳连安慰也找不出合适的，只能赶紧转移话题。 抬起手看看腕表，“时间还赶趟，咱们俩加快点速度去工商局，看看能不能拿到手续，要是能拿到，就又解决了一块心病了。” “好啊，好啊，那咱们赶紧着，我陪你过去，正好也看看手续是怎么办的，我接下来也该办手续了，研究室那边不走手续的话，也是不合法的。” 两人赶紧再次坐上了公车，路上富安阳问到，“那你现在是想要先办研究室的手续，还是要先办经营公司的手续呀？” 秦小悠就笑着点了点他，“你一个也没猜对，我既不是办研究室的手续，也不是办经营公司的手续，我要先办工厂的手续。” “研究室就直接落在工厂里，工厂里有个研究部门不是很正常么，落在工厂里会少很多麻烦，手续只要在手机被研究出来之前办下来就行，倒不是特别着急。” 富安阳了然，已经明白了小悠的想法，只有设计出了手机，并投入了生产，她的公司才有资格启动，不然准备得再早也是白搭。 “嗯，还是你想的周到，等到工厂正式投入生产，你再把公司立起来，时间上应该是足够的，毕竟生产总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不会浪费财力。” 秦小悠就晃着小脑袋道，“当然啦，我这么聪明，自然想得周到，我现在手里的钱可是很紧张的，每一分都得掰成两半花。” 秦小悠这话还真不是开玩笑的，自打研究室那边开始了项目研究，她的钱就跟流水一样不断地流出去。 原本以为几千万是个大数目，靠着这些钱把手机项目给支撑起来完全没问题，现在看来是自己太天真，想得太简单了。 怪不得关家一谈生意就是上亿呢，原来几千万对于一项大工程来说，还真是杯水车薪。 自己这还只是个小小的研究工作室呢，等到建工厂的时候，各种人员、设备、机器等等都要到位，钱更得像打水漂一样，一去不复返了。 可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就像是眼下的出行，秦小悠因为事情日渐增多，就明显感觉到了出行的不方便。 “安阳，我还是想要买辆车，你觉得啥样的车子更适用些，是买轿车还是客货两用的？” 对于车子，秦小悠不太懂，上辈子虽然在关家呆了快十年，但她出门的机会并不多，大多还都是关家人陪着的，更没有属于自己的车。 不过她虽然不太懂车型，却知道要买就不能买太差的，毕竟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好车的安全系数要相对高出很多。 “我觉得买个轿车就够用了，客货两用的车，不拉货的时候你开着不方便，有些小件的东西，轿车也能运送，要是大件的话，那就雇个车。” 秦小悠也是这样的想法，现在钱不太凑手，就先买一辆自己代步的小轿车，等到手上宽裕了，就专门买一辆汽车，用做运输。 “我想买个好一点儿的牌子，听说好牌子的轿车更安全，虽然价格高点，但功能上也是要强好多的。” 对于车子，富安阳自然要比秦小悠懂太多了，他在缉毒处的时候，啥样车子没上过手啊，飞机都上手开过了。 所以他当然知道性能越好的车子，保险系数就越高了，起码发生万一的时候，好车子要比便宜车子结实很多。 “我也赞成买好一点的车，可别听他们说车子便宜点也没事儿，虽然车子不抗撞，只要自己小心点开就成，架不别人不小心啊！” 对于那些恶性的交通事故，富安阳自然也是比秦小悠更了解，“既然是自己开，贵点就贵点，你要是手头不够，我想办法帮着凑一凑。” 他现在也需要钱，咬着牙没跟父母张嘴，但如果是小悠有需要，富安阳倒是不在乎跟父母求助，或者是求助于哥哥、嫂子，日后再还呗。 “不用不用，我说钱有点紧，不是说手上没有了，我是想着后边建工厂进设备什么的，那还是大以后的事儿呢，现在不急。” “真的？”富安阳怕小悠不跟自己说实话，秦小悠连忙跟他解释，“当然是真的，当初卖那些东西的时候，卖了多少钱你也不是不知道。” “再说我要是真缺钱了，家里能卖钱的东西还有好多呢，我只是不舍得再出手而已。” “尽量能留还是留着吧，都是独一无二的物件，少一样就再也没有了，也怕别人买回去不珍惜，再糟蹋了。” 第五百二十六章 看不起您的态度 秦小悠这话倒说到点上了，当初卖东西的时候，可是富安阳亲自陪着去的，那可是几千万呢，研究室再费钱，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见底儿了。 “那行，我信你，你手里的钱先花着，如果不够用了，你一定要跟我说，咱们再想办法筹措，总不会耽搁了你的项目进展。” 富安阳嘴里这么说，心里暗自琢磨着，自己的事务所要尽量快一点开起来了，不然想帮小悠也没什么好办法，家里那点钱不够折腾几个来回的。 “到地方了，咱们下车吧，你慢着点。”担心小悠摔着，下了车的富安阳，赶紧伸出手回身接人。 抓着他的手下了车，秦小悠忍不住拍了他一下，“我又不是残疾，干嘛下车还用你搀着啊，你也太小心了。” 富安阳是好心，秦小悠总不能不领情，只不过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这么照顾，她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扶你下个车么，有什么小心不小心的，既然我在你身边，就总是要照顾好你的。” 两人边说边进了工商局的门，富安阳带着她直奔了办事的柜台，“洪姐，我来了，手续办得怎么样了？不说今天能下来吗？” 柜台里坐着一位三十出头的妇人，面色挺和蔼的，一看到富安阳，圆圆的脸上就露出笑容来，眼睛都笑眯了。 “小富来了呀，你还真是一天都不肯耽误，这些日子你说你都跑多少趟了，也不怕把腿溜细了。” 富安阳就挠挠头，做出害羞状，“这不是自己第一次经手这些事，心里没底么，以后有经验就好了。” 那位姓洪的大姐就笑起来，“还是年纪轻，经不住事儿呀，啥手续不得走上几天，就你心急，呐，这回不用急了。” 一张类似奖状似的纸被拍在了柜台上，富安阳下意识地伸手去拿，拿住了才想起来问一句，“这张就是营业执照？” 洪姐笑着点头，“你是来办营业执照的，我不给营业执照，难道还给你奖状不成，可惜奖状不归我管呐。” 富安阳没想到自己忙了这些日子，拿到手的就是这么一张纸，虽然这纸的质量不错，可跟他想象的还是有些差距的。 他见过小悠家工厂的营业执照，似乎是可以挂在墙上的，自己只有这么一张纸可怎么挂，裸着也容易坏啊。 正想着呢，洪姐又拿出一个塑封的硬壳板拍在柜台上，“呐，这个是封皮，把执照装进去就成了。” 这才对么，富安阳拿过外壳装上，现在这个执照才有了该有的样子，只那么一张纸，也太敷衍了点。 “洪姐，你刚刚只给我执照没给壳，我还琢磨着上哪儿去配个封皮呢，不带你这么逗人的啊。” 洪姐就继续乐，“我就是故意逗你的，想着你第一次办这个，肯定是没见过，你果然就傻眼了，可真逗。” 这话说得有些过于亲热了，站在旁边的秦小悠就挑了挑眉，这位大姐她还真没听富安阳提起过，这么亲近的朋友，她不应该不知道的。 下一秒她就明白了答案，只听洪姐扬声对富安阳道，“对了，小富，我上次跟你提的事儿怎么样了，我外甥女还等着听信儿呢。” 秦小悠看向富安阳，就看到他的脸都红了，“洪姐，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我有女朋友了，呐，这位就是，秦小悠，我女朋友，小悠，这是洪姐。” 秦小悠就大大方方地跟洪姐打了招呼，“洪姐好，我叫秦小悠，这些日子麻烦您了，谢谢您帮安阳。” 洪姐一时间就愣住了，好半天才醒过神来了，“你不是大学还没毕业么，怎么就交女朋友了？我以为你上次这么说是跟我开玩笑呢。” 富安阳赶紧解释，“洪姐，这样的事我哪能跟您开玩笑，我跟小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去年确定的关系。” 洪姐的脸色就有点不太好了，转过头来看着秦小悠，有点不相信地问，“你也是大学生？跟小富是同学？” 秦小悠摇了摇头，“我也是大学生，不过跟他不是同学，我们俩不是一个学校的，他读公安大学，我读……” 不等她把话说完，洪截了她的话头，把话接了过去，“我就说么，你怎么可能跟小富读一个大学？他读的学校那么好。” “你是在哪个大专念书吧？那些破烂学校就不用提了，我外甥女可是在科技大学读书，和小富一样读的是好学校。” 在洪姐看来，长得这么漂亮的女孩，没有几个是学习好的，这时候的好大学多难考啊，特别是女孩儿，能考上的真不多。 眼前这位小姑娘，要不是脸蛋漂亮，想来富安阳是不会看上她的，小年轻的就是不靠谱，光有好看的脸蛋儿有什么用？ 不知道她是怎么扒着小富，才让小富答应跟她处男女朋友的，不然打小就在一起的两个人，怎么会在去年才确定关系。 不管怎么样，她得给自家外甥女争取争取，富安阳年纪轻轻的，念了好大学不说，还没毕业就开始做事业了，这么优秀的男孩子上哪找去。 自家外甥女虽然模样普通，但胜在学习好啊，当初吊着车尾进了科技大学，一家人都跟着扬眉吐气呢，不管成绩排多少，考进去了就是实力。 听了这位洪姐的话，秦小悠真是哭笑不得，自己怎么就只能读大专了？这张脸就是读大专的脸？ 不过这样无所谓的人，秦小悠也是懒得搭理了，亏得她还以为这位大姐笑眯眯的是个好人呢，却原来惦记着富安阳。 没再废话，秦小悠拉着富安阳就要走，富安阳却站得稳稳当当的没动，把小悠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里。 “洪姐，我郑重地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女朋友——秦小悠，清华大学大四学生，当年以我们省第一名，全国第五名的成绩，保送进的清华大学。” “从小到大，都是她在带着我学习，她一直比我优秀，我不是看不起专科的学生，我是看不起您的态度……” 第五百二十七章 定个试用期 富安阳真是给气着了，自己的人，凭什么别人指手画脚的，这位洪大姐语气里的轻蔑，让他心里特别的不舒服。 所以他怼回去的话，是半点没含糊，小悠可是他捧在心尖上的人，秦叔秦婶都没舍得说一句呢，你算是哪个牌位上的人呐？ “顺便提醒一句，我的女朋友，别人没资格说三道四，您家的那位外甥女，我也消受不起，留着给您家增光添彩吧。” 洪姐没想到，富安阳看着性格挺温和的，竟然会有这么严厉的一面，简直是半点面子没给她留，让她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看着富安阳牵着女朋友的手出了门，她才醒过神儿来，自己是被那臭小子给骂了，亏得自己还觉得他脾气好，好拿捏，我呸！ 再看到周围同事看过来的目光，她真是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看什么看，我脸上长花了吗？” 死小子拽什么拽呀，竟然敢让老娘这么丢脸，要是再让老娘碰上，必定骂上三天三夜。 早知道他是这么个德性，给他办手续的时候就该多抻些日子，本来是想快点办下来讨好他，给他留个好印象的，结果弄巧成拙了。 富安阳却是没管姓洪的女人怎么善后的，敢说小悠坏话的，必然不能给她留脸儿，只是心还是有点憋闷的。 他不过是去办个营业手续，哪想到就被人给盯上了，还因此连累了小悠被骂，真是够倒霉的。 “小悠，我跟这位洪姐不熟，也没见过她那个外甥女，要是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办手续我就换个窗口了，真是无妄之灾。” 看到富安阳还在为这事儿纠结，秦小悠就摇了摇他的手，“多大的事儿呀，不相干的人说两句，不疼不痒的，你别放在心上就行了。” 富安阳摇了摇头，“她说别人我可以不管，说你就是不行，你是我的人，若是连你都护不好，那要我这个男朋友还有什么用？” 这人还真抻心了，秦小悠心里暖融融的，嘴里却是赶紧接着劝，“她不是没说我什么嘛，就是觉得我是个花瓶，这其实也算是好话，变相夸我漂亮呢。” “你倒是好脾气。”富安阳被这句话给逗得微微地弯了下唇角，眉头却还是拧着的，“我女朋友我当然知道漂亮，用得着她夸么，猪脑子。” “就她这样的人品，用着了上赶子巴结，用不着了上脚踩，她那位外甥女也好不到哪儿去，还想介绍给我？想得可真美，连我女朋友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秦小悠听到这个比喻就乐得不行了，“好啦，好啦，知道啦，全世界就数你女朋友最漂亮了，你尽情地自豪吧！富安阳同志。” 终于算是把富安阳哄得阴转晴了，秦小悠这才跟他说回了正事，“安阳，办公地点也有了，执照也拿到手了，接下来就是装修了。” “这个倒是不难，找个好点的装修队，按照咱俩商量好的弄就行了，我现在就是有点担心你招聘的那些律师。” “虽然带你的这几位师傅都不错，人也是他们帮你挑的，但到底不是你了解的，你也知道，面对老师，做学生的多少都会有些伪装。” “所以我希望你能小心些、谨慎些，就算给师傅们面子，暂时不能驳了谁，可一旦发现有谁不妥的，你可千万要站住立场。” “律师不同于别的行业，品行不端的人，绝对不能留，不出事还好，出了事就可能是大事儿。” “我看不如这样，如果收进来就是正式的，肯定撵人的时候会不方便，面子上不好弄，不如你定个试用期。” “半年或者一年的，除了几位带你的师傅，其余的人不管是谁，都要经过试用期，到时候留或不留，主动权就在你手里了。” 富安阳忙不迭地应下来，只要是小悠说的事，他都会放在心上的，哪怕之前他对师傅们介绍的人信心十足，但既然小悠担心了，他还是打算按照小悠说的做。 两人到了公车站，秦小悠不让他送自己，省得他送了自己又得再返回学校去，要折腾好几趟车，天大亮的，完全没这个必要。 坚持不过，富安阳只好陪着小悠等车来，看着她先上了车，他才去等自己的车，坐上了车，脑子里就开始转悠招人的事。 越想越觉得小悠给出的建议是非常正确的，毕竟是师傅介绍过来的人，留出一个观察期，对大家都好，实习期过了，不好用的就好聚好散，不伤感情。 有了这个做前提，富安阳发现自己的工作好安排多了，少了很多的束手束脚，甚至觉得公车开得太慢，他急着回去重新写策划书呢。 秦小悠这时也已经安全到家了，拉着老爸商量买车的事儿，女儿要买车，秦大路倒是支持的。 他在外面边事儿，太知道有车的方便性了，当下就拍胸脯保证，让女儿把挑车这事儿交给自己，她安心上课，好好准备毕业论文，不必为这些杂事操心。 可他到底是没有接触过汽车的，就打算找个懂车的人商量，转天女儿去上学了，他就出了门。 哪想到才走出小区的大门口，正巧就遇着了要开车去上学的关绍猛，在他身后按了两下喇叭，他还以为自己挡着人的路了呢，赶紧往边上躲了躲。 “秦叔儿，你这是要去哪儿？我送您过去吧？”关绍猛看到秦叔叔，赶紧按了两声喇叭，然后把车子小心地停在了他的身边。 “绍猛啊，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是去上学吧？那你赶紧走，别迟到了，我又没什么急事儿，不赶时间，坐公车就行了。” 关绍猛赶紧把车门打开，“秦叔儿先上车吧，小区门口停太久了不好，咱们上车慢慢说。” 秦大路见他坚持，只好上了车，关绍猛发动车子，车子慢慢向前滑了出去，这才跟秦大路解释着—— “秦叔儿，我现在读博呢，课程不是很紧张，时间很随机的……” 第五百二十八章 崭新的进口奥迪 就算关绍猛说了自己的时间很宽裕，秦大路也还是不想耽误他的，到底是还在念书的孩子呢，总不好因为自己，碍着了孩子的正事。 郑绍猛只好继续劝说，“我们现在大多时候都是自己看书做研究，有事儿才去找博导，所以您要去哪儿，我很方便的。” “你都读博士啦？”秦大路很是惊讶，在他的心里，能读到研究生的孩子都算是凤毛麟角了，这孩子竟然读了博士，真是有出息。 自家小悠能读完大学，还是读的QH，他已经是相当的骄傲了，全村头一份呢，别说小悠还是个女孩子，村里女孩能念到初中就不错，读高中的都少之又少。 就算把男孩女孩全算上，村里除了小悠、小闲姐弟俩也再没有别人了，之前有两个读大专的，都算是村子里的高学历了，全村人都跟着自豪呢。 “我以为你还在念研究生，时间过得可真快，还记得你第一次到我家的样子，这一晃就几年时间过去了。” 关绍猛点着头，也有点感慨，“可不是么，说起来我和小悠都认识四年了，怎么算也是老朋友了，秦叔儿您说您还跟我客气啥。” 秦大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说目的地呢，关绍猛只能开着车在附近绕弯子，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开。 “瞧我这脑子，也不知道在想啥，赶紧的，我要去院子那边找你程爷爷，把我送到地方你赶紧去学校。” 关绍猛就乐了，“秦叔儿，院子离我们学校那么近，拐个小弯就到了，也就多开几百米，您说您还跟我客气这么老半天。” “我就是怕你拐弯么，万一上学迟了怎么办。”秦大路说着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本意是不想麻烦人，结果磨蹭了这么半天，反倒是耽误了人家孩子的时间。 车子开上了正街，速度就起来了，“一个小弯，开车都多浪费不了三、五分钟，秦叔儿真是太客气了。” “对了，秦叔儿，您找程爷爷干嘛？是有什么活儿要干么，要是有的话，您可真别跟我客气，我今天真不忙。” 秦大路赶紧摆手，“没什么活，我就是想去跟你程爷爷商量商量，现在什么轿车结实耐用，开起来还比较省劲儿的。” “小悠打算买台车子，家里现在的事儿挺多的，想要出个门，顺路的还能有个公车，不顺路的就得步行，太不方便了。” “街上虽然有出租车，偶尔坐一次还好，如果每天都坐的话，就感觉造价有点高，何况还得走出好远去拦车，依然不是很方便。” “可我对车也不太懂啊，家里也没一个懂的，我就想着去找你程爷爷问，毕竟他开过车，就想去听听他的意见，总比我们要懂行些。” 听说是小悠要买车，关绍猛立马心口‘砰砰’跳，别的忙他帮不上，挑车他肯定行啊，他喜欢车，所以对汽车还是蛮了解、蛮熟悉的。 “小悠要买车啊……？那就应该选适合女孩子开的，车子不必马力太大，不好掌控，也不能买太沉的，但得选个结实点儿的，安全。” 虽然‘不能沉’和‘结实点’有些互相矛盾，但既然是给小悠选车，自然得选最可心的，难选不是问题，考虑周全就行了。 “咦？你懂车啊！对噢，你现在就开着车呢，瞧我，骑驴找驴，身边就有个懂车的，却忘了问你一声。” 秦大路兴奋完，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哎哟，对不起啊绍猛，我刚才打的比方不对，叔儿这嘴一时秃噜了，你可别往心里去。” 关绍猛就嘿嘿地笑得不行，“叔儿，我是那小心眼儿的人么，这事儿您还用得着跟我道歉啊，也太外道了。” 看到他笑，秦大路不禁也跟着笑起来，“是是是，是叔儿太外道了，以后不会了，你们几个都是好孩子，都是又懂事又知理的。” 两人笑够了，关绍猛又把之前的话题拣了起来，“叔儿，秦小悠既然想要买辆好点儿的，普通车就不用考虑了，就选进口的吧。” “我觉得奥迪、宝马、奔驰这些车子都不错，进口车型中，它们的品牌口碑和价格也还算合理，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您不妨跟小悠提一提。” “如果小悠想买的话，我可以帮她联系购买，保证进口原装的，现在国内卖的进口车，原装的少，可千万别买差了。” 关绍猛现在开的这辆劳斯莱斯，就是宝马公司旗下的品牌，质量没得说，样式也很美观大气，就连漆面都跟普通汽车有着很大的差别，又黑又亮，历久弥新。 所以关绍猛对宝马车还是有着比较高的好感度的，只是劳斯莱斯这一系的价格太贵，想来小悠是不可能买的。 那不如就在宝马别的系列里选一个，宝马也有普通款型的，虽然不如劳斯莱斯一系，但性价比跟普通轿车比起来，依然是很高的。 秦大路跟程耀阳商量过后，程耀阳的建议也差不多是这几个品牌，还有更好的但更贵，便宜些的，他也觉得安全性能上不是十分的可靠。 听到老爸传回来的信儿，秦小悠才反应过来，这时候的汽车价格还蛮高的，一般家庭可消费不起，奥拓都要七万多呢，能买套中小城市的楼房了。 既然普通汽车的价格也不低，好点的大众都二十多万呢，她不如就选品牌更好些的，最后决定还是在奥迪、宝马、奔驰里选一个。 挑来挑去，秦小悠决定买辆奥迪，品牌质量可以保证，价格相比较起来，算是比较适中的，只有三十三万多点。 另两个牌子她当然也是满意的，只是价格都在百八十万左右呢，自己现在手里虽然还有点钱，却是不能乱花，正用钱的时候呢，得花在刀刃上。 听说小悠选了奥迪，关绍猛多少有点遗憾，不过他还是马上找人联系车了，没过多久，一辆崭新的全进口奥迪就开进了秦小悠他们家楼区。 第五百二十九章 他就是怕我有危险 虽然这个楼区住着的，都是有企业有公司的新老富商们，但能舍得买这个档位汽车的人还真是不多。 毕竟这时候还只是九十年代初期，人们对于用配套设施来搭配自己身份的想法还没怎么抬头，更多的人讲求的还是实用性。 若是搁在后世，看到别人有辆好车，但凡有条件，那都得立马就去买辆更好的来显示身份，总不能让别人给比了下去。 所以秦小悠的新车回来后，着实是引起了一场小轰动，特别是喜欢车的男士，凡是看到这辆车的，都忍不住停下来多看几眼。 有几个爱说话的，甚至会凑上前来，想要跟车主聊几句，谈谈对汽车的心得，给车主提点建议。 比如说——既然这个价位的车子都买了，干嘛不买再大气一点的呢，这个车型过于灵巧了些，男人开着不…… 只是当他们看到车主的时候，纷纷闭上了嘴，开车的还只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也就二十左右岁，自然是这个车型更适合她，太大了反倒不合拍。 见邻居们看到是自己开车，都有点惊掉下巴的意思，秦小悠的心里就不免有些小得意。 她倒不是多想显摆，只不过这时候别说女孩子开车了，就算是事业有成的女人，自己开车的也很少，实在需要，大不了雇个司机。 只是觉得惊到了别人还挺有意思的，想着关绍猛那天把车子开回来，自己坐上去试车，把他惊得目瞪口呆的模样，真是让秦小悠一辈子也忘不了。 “小悠，小悠，你真的会开车吗？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咱不会开不要紧，可以学啊，等考了证再开好不好？” 关绍猛是真没想到秦小悠会开车，他之所以自己去海关把车子提了回来，就是想到秦小悠不会开车，过去了也就是陪着。 哪想到小丫头会这么猛，见到车就要自己开，这可不是自行车，自行车还得练几天才能熟练呢，也没见谁能马上就上手的啊。 “关大哥放心吧，我有驾照的，十八岁的时候我就拿到手了，只不过这几年没摸过车，有点手生了，你别担心，开几下熟悉熟悉就好了。” 秦小悠在自己满了十八岁的时候，就去考了驾驶执照，因为年代和环境的原因，这事儿她没跟任何人说，怕把身边的人给吓着。 结果还真是有点手生，起车时差点没把车给憋灭火了，看着汽车抖了几下，关绍猛真想上去把人给薅下来。 “小悠，不行我上去陪你吧。”关绍猛用手扒着车窗，他想着有自己在旁边看着，要是小悠有什么搞不定的，他也能及时制止和控制。 这回秦小悠干脆没再理他，直接把车子开了出去，关绍猛只能放手，眼睁睁地看着秦小悠把车开走了。 也就是一开始的时候有些不稳，这时候不是上下班的时间，路上没几个行人，倒是还能安心些。 很快的，秦小悠就上手了，非常溜地在自家楼区的附近转了一圈，“怎么样，关大哥，还成吧？” 看到小悠安全地把车子开了回来，手法看着也还过得去，关绍猛这才算是放下了心，知道小悠没骗他。 只是刚才看小悠起车，真是把他吓得魂都要飞了，即便小悠是真的有驾照，也得练熟了才能上街，不然还是太危险。 “成，成，成，开得还成，不过就算还成，你也还是得再练练，你自己不也说手生么，这几天你要是开车出去，就叫我一起，我陪你练。” 好歹得看着点这丫头，开车最怕这种半生不熟的，觉得自己行了，真有点突发事故，却很容易吓麻爪。 油门当刹车，三档当一档这些事故，在新手里常有发生，反应不及时，吓到脑子一片空白，甚至呆若木鸡的，更是很有可能的，简直就是马路杀手，杀人也杀已，他哪能放心了？ 看到关绍猛这么不放心自己，满脸的担忧，秦小悠就有点心软了，想着就让他陪着吧，自己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会开车的，别人不知道啊！陪几天他就放心了。 就在车子回来的第三天，又是一个周末，富安阳还没走进小区大门呢，就有到一辆车子经过了他的身边，却突然停了下来，司机出声，“帅哥，搭车不？” 大白天还带这么撩闲的？富安阳猛地朝车里瞅去，就看到了秦小悠的脸，他就说么，这声音怎么听上去有点熟儿。 要不是因为是从汽车里传出来的，他一准已经猜到是秦小悠了，原本要笑一下的，结果猛然反应过来她是坐在驾驶位上的。 “怎么是你开车？谁的车？谁让你开车的？”看到秦小悠开车，富安阳吓得脸色都变了，“你赶紧给我下来。” 一边伸手去拽秦小悠，一边心里还嘀咕着，‘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些，真得好好管管了，汽车哪是随便开着玩儿的，多危险啊！’ 结果秦小悠还没被他拉下车呢，他就又看到了坐在副驾驶位子上关绍猛的那张脸，富安阳的怒气全然爆发了。 “关绍猛，我敬你是大哥，平时你就算是跟小悠走得近些，我也不愿意跟你多计较，觉得你做事应该有分寸，可你怎么能这么办事呢？” “就算要讨好小悠，也不能随便让她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啊，小悠以前没学过车，你直接让她上手，万一发生了危险怎么办？” “别想着你坐在副驾看着就没事儿了，这种事情是能侥幸的吗？一旦有突发事件，她踩错了刹车挂错了档，你觉得你能来得及拦住她吗？” 关绍猛被训得脸色有些不自在，但也知道这时候自己没资格说话，当初自己也是这么担心小悠的，何况富安阳这位正牌男朋友了。 秦小悠赶紧下车拉住富安阳，“安阳，你别怪关大哥，是我坚持要练车，关大哥劝过我了，我没听，他就是怕我有危险，才一定要陪着我练习的。” 第五百三十章 竟然已泪流满面 秦小悠的一番解释，声音并不高，可听进富安阳的耳朵里，痛到要把耳膜刺穿，他把目光‘刷’地一下转向秦小悠，脸色铁青。 “你这是在替他说话了？觉得我不该怪他是吗？觉得完全不顾及你的安全，只要你开心就好才是对的，是吗？” 秦小悠赶紧解释，“安阳，关大哥真的是因为担心我，才坚持要陪我练车的，他是好心，我并不是为谁开脱，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要学车，就想着去找关绍猛陪练？有没有想过我也是可以陪你的？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是你男朋友。” 说完又看看眼前的那辆新车，他是看过关绍猛常开的那辆车的，之前以为这是关绍猛的车，现在突然觉出不对了。 前些日子小悠就说要买一辆轿车代步，因为两人都忙，这事儿也就没再提起来，那眼前的这一辆……？ “这辆是你新买的？”秦小悠自然就点头应了富安阳的询问，她也没想着要隐瞒，“是啊，我新买的，漂亮吧？” 富安阳的心揪了一下，“看你开得挺溜的了，想来应该买了有些日子了吧？竟然没有告诉我。” “车子也是他帮你买的吧？这款车子如果你自己买的活，没有这么快拿到手的，这车买的真不错，挺适合你的。” 对于汽车，富安阳还算是有些了解的，毕竟他之前的职业需要掌握这些知识，再看看坐在副驾的关绍猛，富安阳突然觉得自己的出现很多余。 如果自己没有突然回来，想要给小悠一个惊喜的话，这两人学车还学得挺开心的呢，倒像是自己横插了一杠子。 他蓦然就觉得，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滋味，如果换成别人，他可能还没有这么难受，但那个人是关绍猛。 富安阳很清楚，关绍猛一直在追求小悠，从没有放弃过，哪怕是在自己公开和小悠的恋情之后，他也没有半点退出的意思。 心脏像淹进了水里，本已窒息，又被水草给缠住了，越是挣扎缠得越紧，富安阳觉得自己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他不想让俩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他丢不起这个人，无力地挥了下手，“没事儿了，你们……你们继续练吧。” 说完扭头就朝来处走去，步子迈得相当艰难，富安阳却不愿意再回一下头，努力保持着步伐的均匀。 好不容易才把自己走到小区的转角，富安阳快走了两步，拐进了小巷子里，只这两步，走得像是踩在了刀尖上，疼进了心里。 把自己靠在外墙上，像条脱水的鱼，用力地喘息着，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哮喘的毛病，真是太可笑了。 也许只要碰上秦小悠，自己就会成了一个弱不禁风的人，随随便便一个打击，就能把自己伤到体无完肤。 抬起手盖住脸，眸光透过指缝，能看到蓝天和阳光，世界依然静好，只有自己成了被抛弃的那一个。 此时的富安阳，真是说不出的难受，他当然知道小悠不可能背叛他，小悠就不是那样的人，如果她厌了自己，她会直接说的。 可一想到她需要人帮助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自己，反而想到的是那个自己一直小心防备的情敌，他就没有办法好受。 小悠那么聪明，不会看不出自己的防备，更不会不知道关绍猛对她的追求，而她这么做，明显就是给了对方接近的机会。 富安阳顺着墙慢慢滑下去，然后坐在了地上，脑袋后仰顶在墙上，心慌成了一团揪扯不开的乱麻。 脑子已经混成了浆糊，没有办法正确的思考了，他胡乱地想着，是不是自己最近做了什么让小悠不满意的事情，她在用这样的方式惩罚自己？ 最近确实是太忙了，律师事务所马上就要开业了，装修、整理、招聘等等好多事情都需要他去做，他真是分身不暇，完全没有时间陪小悠。 而在他的心里，小悠是最明事理的，既然知道他在忙什么，就应该不会在这些事情上计较。 那小悠还有什么事情误会自己吗？自己在学校几乎没什么机会跟女同学说话的，新同事里也没有女生，如果也不是因为这个，那还能因为什么呢？ 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头疼，富安阳努力地调整自己的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呼吸重新归于平静。 他一向坚强，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的卑微和狼狈，哪怕是陌生人，富安阳也不愿意袒露自己的软弱。 可一想到帮小悠买车的人是关绍猛，教小悠练车的人也是关绍猛，妥妥一个情敌的存在，富安阳就根本平静不下来。 “你就打算这么放弃了吗？看到我和追求我的男人在一起，你就躲了逃了，不要我了吗？” 突然听到秦小悠的声音，富安阳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小悠能找过来，毕竟那边还有车，还有人…… 缓缓地把手放下，就看到秦小悠蹲在自己的身前，双手拄着下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自己。 那种感觉，没来由地让富安阳的心口刮过一道飓风，呼号着从胸口穿透而过，留下一个空洞，带走了血液和温度，独独把躯壳留给了自己。 秦小悠的表情，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这让富安阳觉得，他的担心、他的嫉妒、他的难过……看在别人的眼睛，不过是一场荒唐可笑。 抬手想去摸小悠的脸，想要跟她说对不起，不管这件事错的是不是自己，他都舍不得真的把眼前的人丢下。 他刚刚不过是因为一时喘不上气来，怕在他们两人面前丢丑而已，小悠怎么能这么说他，怎么可以这么说他呢？ 所以他伸出手，想要摸摸小悠的脸，告诉她无论怎样，自己都是舍不下她的，不会逃也不会躲，除非小悠亲口说，她不要他了。 只是，手还没等摸到小悠的脸，他就急忙缩了回来，手上那一片晶莹是什么？重新抬手盖上自己的脸，竟然……已泪流满面。 第五百三十一章 关系有些微妙 富安阳没想到自己竟然哭了，这可真是把他吓了一跳，干嘛要哭呢，自己又没有做错事。 是觉得委屈吗？一个大老爷们儿能有什么可委屈的，遇事儿就说事儿，哭给谁看呢？简直是丢死人了。 拿手悄悄地在脸上按了按，想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又觉得自己有点儿矫情了，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 虽然自己没想哭，可是小悠到底还是看到自己掉了眼泪，反正她也看到了，擦了也是哭过，躲躲藏藏的又有什么意思？ 遂抬起袖子，用力的在脸上擦了擦，男人的脾气一旦回来了，就不免有点简单粗暴，擦起来丝毫不留力。 三月份的天气还是有点冷，虽然富安阳一直认为自己皮糙肉厚的，脸皮还是被擦得有点儿疼。 对面的秦小悠，看着富安阳一副自暴自弃，完全不顾形象的样子，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她这是把富安阳逼到了什么程度，竟然让这个硬朗刚毅的男人掉了眼泪？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呀。 之前她没认为自己有错，关绍猛是大家都相熟的人，自己也已经明确地拒绝过了，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那人家帮忙买个车怎么了？自己又不是不付钱，帮忙教个车又怎么了？两家邻里邻居的，还不行帮个忙么？ 可看到富安阳掉眼泪，秦小悠的心就疼得不行，她是经历过感情创伤的人，自然不愿意在感情上，给对方压力，给对方不公平。 她和富安阳的这份感情，也是她曾经努力争取来的，她不该为了不相关的人，而没原则地把责任扔到富安阳的身上。 知错就改，秦小悠立马换了个角度，重新开始审视这次事件，心就拧着个儿地疼了起来。 她确信自己是太自私了，只想到自己，却没有顾及到富安阳的感受，自己认为的想当然，搁在富安阳的身上就完全不合适。 在富安阳的眼里，关绍猛就是情敌，是有可能抢走他女朋友的人，而不单单只是自己眼中的邻居、学长、大哥哥，向他求助，无异是在向富安阳的身份挑战。 将心比心，如果把自己和富安阳的身份对调，自己能心安理得地面对情敌对自己男朋友的帮助么，男朋友还一副坦然接受的样子，答案只有否定。 “安阳，对不起！今天是我做错了，我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我都第一个跟你商量，第一个向你寻求帮助。” 富安阳却是摆了摆手，“别提这个事儿了，今天是我矫情了，教你练个车而已，多大的事儿，我该相信你的。” “我就是一下子看到了不太想看到的画面，心里没绷住，你别生我的气就好，你们继续练吧，我先上楼去陪秦叔儿、秦婶儿聊会天。” 在爱情面前，人或多或少总会有些卑微，愿意把责任担在自己的身上，让对方轻身前行，是爱得多的那一个。 此时的富安阳，已经完全回到了平时的状态，半点也看不出刚才全然崩溃的情绪，还主动拉起了秦小悠的手，把人带出了小区的外墙拐角。 可秦小悠却又不安了，这算是遂了自己的心愿嘛，男人就该敞亮大度，就该相信自己，就不该在小事小情上斤斤计较？ 面对这样的富安阳，自己的心里怎么就开始不舒服了呢，男朋友这样无条件的信任，真是自己想要的吗？面对情敌不嫉妒是正常的吗？ 他是不是太大度了，是不是没把自己放在心上？不然怎么可以这么放心地去让自己和一个追求者相处，还能坦然处之。 到了这一刻，秦小悠才彻底地承认，她今天这事儿做得有多失败，多不地道，女人果然都是自私、刻薄且善变的。 自己怎么随心所欲都行，对方却是怎么做都不对，他生气自己会怪他小气、没事找事，他大度自己又会怪他不把自己当回事、用情不深。 秦小悠终于慌了，她有种就要失去这个人的感觉，她知道不是失去这个人，富安阳会舍不得，她失去的是两个人犹如呼吸相通般的那种相处的状态。 也正是因为富安阳的这份舍不得，秦小悠无措了，感觉经过了这一次的富安阳，再不会有对自己时时刻刻紧张，时时刻刻惦记的心情了。 当男人的舍不得变成了一种习惯，当女人的爱变成了自己的自私和随心所欲，那爱也就只剩下了表面。 秦小悠的心绪一团混乱，一时半会儿的没办法理清自己，两个人却已经走过长长的围墙，走回到了停在小区门口的汽车旁边。 关绍猛靠在车门上，低垂着头看着鞋尖，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被眼前出现的人影给惊着了，猛地抬起头，他就看到了富安阳笑呵呵的脸。 赶紧站直了身直，“你们回来了，那我就回去了，刚刚没敢离开，怕车子没人看着，再被人不小心刮了碰了就不好了。” 很明显的，两个人这是和好了，不然富安阳不会笑得这么灿烂，关绍猛的心里缠缠绕绕地浮上些心痛来。 努力了这么些年，在看到富安阳转头离开的瞬间，他是有些心跳加速的，被人嫉妒了，说明自己的努力多多少少有了些结果。 在那一刻，关绍猛已经决定关闭的心房，再次燃烧起了丝丝的小火苗，也许，自己还可以再努力一下。 哪想到只是又一个转身的工夫，秦小悠就把人给哄了回来，不用猜，一定是小悠给了他保证和承诺。 看来，自己在小悠的心里，位置还是没有多重要，反而是在情敌的眼里，自己才有些地位，这个关系可就有些微妙了。 也许，自己之前努力的方向是错的，小悠一早就把自己给定了位，自己就算是再努力，想要改变她的想法也是不容易的。 反之，如果自己针对的对象是富安阳，结果应该就大不同了，他拿自己当情敌，就说明在他的眼里，自己对于秦小悠来说是不同的。 第五百三十二章 我有话对你说 关绍猛感觉自己的脑子豁然间就开了窍，那是不是说，只要自己多在富安阳的身上下些功夫，事情反而会事半功倍呢？ 自己也不是蓄意破坏，一家女百家求，自己正当地追求，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如果富安阳误会了自己和小悠的关系，那是他自己的事啊。 当他们两人之间有了矛盾，当小悠失去了男朋友，自己的追求是不是就成功了一半？ 有了这个想法，关绍猛心里的小火苗，像被泼了油一样，再次地熊熊燃烧起来，胸膛热得快要炸开了。 瞬间，他就绽放出了一个最灿烂最阳光的笑容，大大方方地向富安阳伸出手去，表达着自己的坦诚。 他想以退为进，他想说对富安阳说，“今天的事情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和小悠的距离，你千万不要误会小悠，都是我的错，是我担心她出危险，非要教她的。” 自己说的都是事实，如果有人听出别的意思来，那只能是因为听的人立场不同，并不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相信自己话里藏着的天大委屈，小悠自然能听得明白，也多少会有些心疼和不平吧，至于富安阳怎么想，那就是他的事了。 已经做好了准备的关绍猛，完全没有想到，富安阳会不按常理出牌，不止抢在他之前开了口，说的话也不是他想要听到的。 “关大哥，谢谢你帮了小悠，刚才是我小心眼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我们叫你一声大哥，大哥自然会关心照顾我们的，我不该想歪了。” “你继续陪小悠练车吧，辛苦你，我就先上楼了，去帮秦婶儿准备午饭，你们俩小心着点，注意安全，中午关大哥上来吃饭吧。” 明明是自己想要表现得大度一些的，怎么突然换成了富安阳，关绍猛有些懵了，感觉事情的哪里出了错？ 反观富安阳，说完话就转身潇洒的走开了，步履坚定得让关绍猛很是意外，自己明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啊，怎么富安阳就撤退了呢，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秦小悠却是扬声朝着富安阳的背影喊到，“富安阳，你给我回来，我还没说话呢，你走什么走。” 从来没见过秦小悠这么霸气外漏，小丫头确实有主见、有想法，但对人向来都是温温柔柔的，虽然性格强势，她却很少会表现出来。 这又让关绍猛有点懵，只是消失了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怎么这两个人都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秦小悠的话富安阳还是听的，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却没有往回走，只是站在原地等着小悠说话。 他不动，秦小悠也就这么跟他僵持着，半步不让，最后到底还是富安阳无奈地走了回来。 “有什么事儿你倒是说呀，我站在那里也听得到的，怎么倔劲儿上来这么轴呢。”富安阳伸手揉了两下小丫头的头发。 本是随便的这么一揉，结果手掌边缘蹭过秦小悠的脸，发现小丫头的脸蛋冰凉，富安阳赶紧伸手捂了上去。 “脸冻得这么冰，怎么不知道戴个帽子围巾呢。”说着就往车窗里够，想要把秦小悠的围巾拿出来。 秦小悠却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上车。”没容富安阳再反应，秦小悠就把他拽到了副驾驶那边，打开门，把他推了上去。 又回头看向关绍猛，“关大哥，你也上车，我送你回去，以后就不用你陪我练车了，这几天谢谢你，辛苦了。” 这么直接的拒绝，让关绍猛知道，自己在秦小悠这里，依然是被阻隔在有限距离之外的，自己以为的亲近，不过是一种错觉而已。 秦小悠应该是觉得自己够安全，才让自己走近，可经过今天闹的这一出，她觉得自己不够安全了，自己就再一次被驱逐出境了。 ‘哎……’关绍猛一声长叹，自己到底还是想错了，就算把富安阳给迷惑了又能怎么样？把他们两个人搅散了又能怎么样？秦小悠不认可自己，自己做得再多也是无用功。 刚刚的那点兴奋的小心思，在秦小悠无情的拒绝之下，顿时被无情地熄灭了，不是自己的，怎么强求也终究是一场镜花水月。 拉开车门，关绍猛听话地上了车，他知道秦小悠因为今天的事情不开心了，那他就更要顺着些。 他想追求秦小悠，他喜欢她，甚至想要不择手段，可每当小悠出了事，他就知道，为了小悠，他还真就做不出不择手段的事情来。 想得到小悠的心情不假，可他更想要小悠幸福，上辈子，是自己错失了一份被爱的真心，这辈子，总不能让小悠再失去一次。 车子发动，缓缓地驶进小区大门，秦小悠把关绍猛送到自家楼门口，“关大哥，不好意思，我就不陪你上去了，有事再联络。” 关绍猛听得懂，这句话听着挺亲近的，其实它的意思是——没事就不要联络了，以免彼此误会。 “好，我就先上去了，你路上小心点。”关绍猛跟秦小悠挥手活力，然后看向富安阳，“安阳，对不起。” 如果能在富安阳第一声询问自己的时候，自己就开口做出解释，今天的误会可能就不会发生了。 私心让自己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也顺便失去了跟小悠进一步接触的机会，甚至连刚刚拉近的距离，也再次后退了一大截。 做人呢，还是要善良，当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就会发现你会失去更多，都说不争就是争，今天他看到了实证，不争的富安阳，赢了这关键的一局。 “关大哥，你千万别这么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就应该对小悠全心地信任，冲你发火是我的不对，是我莽撞了，对不起！” 还能说什么呢？关绍猛败得心服口服，三个人的关系，关键从不在富安阳，而在于秦小悠。 朝富安阳笑着摆了摆手，转身走向楼门，车子跟着滑了出去，秦小悠还有话要对富安阳说…… 第五百三十三章 他比谁都心疼 刚刚富安阳对关绍猛说的那一句‘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就应该对小悠全心地信任’，戳中了秦小悠的心脏，她疼了，疼到心脏痉挛。 能让一个那么刚强的男人忍辱负重，强颜欢笑，不惜抛开颜面自尊，只为了能让自己开心点儿，自己是有多残忍，才能逼迫到这个人。 秦小悠真是心疼到了极致，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能把富安阳逼迫至此，究竟做了多错的事，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要知道，秦小悠的眼里的富安阳，从没为什么事情折过腰，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硬得像石头一样，绝对不肯低头。 想当年，他还没有能力对抗对手的时候，宁肯自己折了鼻梁，受了脑袋震荡，也绝不愿退让一步，用自己的伤，换得坏人绳之以法了。 还有之前关绍猛千里迢迢去了秦家，富安阳误会秦小悠接受了他，宁肯自己伤心，毅然决然地跑去做危险的任务，也不肯跟秦小悠说一句软话。 而如今为了秦小悠，他宁愿低头，宁愿退让，宁愿委屈，也不愿撒手离开，只因为已经拥有了，就不愿意再次失去。 富安阳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坚持自己的原则，退让出了自己的底线，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叫秦小悠的女孩儿。 秦小悠的心糊成了一团，她知道，今天的事情她必须得跟富安阳说清楚，不然他们两个就完了。 富安阳的退让不是她的得到，而是失去，因为这件事，秦小悠失去了富安阳对她的信任，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既然相爱，彼此的信任就是最重要的一环，秦小悠不敢拿两人的感情做赌注，半点也没为富安阳的让步而沾沾自喜，反而提心吊胆的安不下心。 可有些话她又不能跟富安阳全部说清楚，她不可能跟富安阳说，她上辈子被关绍猛一家人欺负得狠了，所以这辈子他们两个绝对不可能在一起。 这话要是说了，十有八.九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不说，还很有可能会让富安阳对她和关绍猛的关系更加忌讳。 毕竟上辈子她和关绍猛是夫妻的关系，并且还是她主动追求的关绍猛，甚至不择手段地爬上了关绍猛的床，这就说明了她对郑绍猛是有感情的。 很多事情越描越黑的，秦小悠有不能说出口的真相，那她现在能坦白交出来的，也只有自己的一颗真心了。 不论上辈子的感情走向如何，这辈子，她对富安阳的感情都是真的，而真心真意真感情，才是她最有力的砝码。 车子开到停车场，这时候还很少有那种地下的停车场，都是在小区的一边额外留出一块空地，以做停车之用，空间上其实挺浪费的。 可现在秦小悠可操不过来这样的闲心，把车子停好，并锁好了车门，她拧过头来，“安阳，今天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我郑重向你道歉。” 富安阳连忙摇头，“你做错什么了就跟我道歉？今天确实是我太莽撞了，不管我有什么想法，我都应该跟你沟通清楚之后再下结论的。” 说完，富安阳就去开车门，他不想再跟秦小悠谈这个，自己既然做出了让步，这件事就翻篇了，就没有必要再提。 他没想到车门竟然锁了，回头有点意外地看着秦小悠，秦小悠趁机握住富安阳的手，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让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不让他有机会躲闪。 “安阳，今天是我错，我太任性了，不该不顾及你的感受，即便关绍猛是出于好心帮我，我也不应该轻易接受的。” “我明知道他对我有企图，还接受了他的帮助，这就是对你的不尊重，没有考虑过你的难受和委屈，我向你道歉。” “但我可以跟你保证，我真不是故意要让你难堪的，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的关系已经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他完全成为不了我们两个之间的阻碍。” “但经过今天这件事，我还是知道了我的这个想法儿欠妥当的，感情不像买东西，过去了，就真的成为过去，它还存在着死灰复燃的机会。” “虽然我能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但我控制不了对方有什么样的想法，结果却让你难堪了，我承认这件事是我想的太简单。” “安阳，你能原谅我今天的行为，或者说是错误吗？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今后会跟他保持距离，绝对不会走错任何一步。” 看着小悠跟自己认真地做着保证，富安阳的心里其实是不舒服，今天这件事，很明显把小丫头给吓着了，这不是他想要的。 “小悠，你把事情想严重了，我真没想那么多，一开始的时候是有些冲动，可是之后我就想明白了，只要你心里是有我的，别的都不重要。” “不管关绍猛说的再多，做的再多，只要你没点头，只要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他做的就都是无用功。” “反之，如果你的心里没有了我，那我做再多也是没有用的，感情这种事，是所有的事情里最不能强求的，半点勉强不得，并不是努力了就会有结果。” “但是，小悠，我爱你，超过所有喜欢的那种爱，所以我不会轻易放手，可我也不想因此禁锢了你的幸福。” “丫头，跟着你的心走吧，你只选择你想选择的就好，我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直到你亲口对我说，不需要我了，不爱我了，不是没了我不行……” 富安阳的话说得挺溜的，中间没有任何打结，可说完了这一句，他还是有些哽咽了。 因为爱，所以他舍不得，也因为爱，他想让秦小悠更自由，爱不是禁锢，是包容和体贴。 都说爱是自私的，就像他现在，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对秦小悠放手，可一想到小悠会因此被束缚了翅膀，他就比谁都心疼。 伸出手，把眼前的小丫头抱住，几乎用了全力，像是要把人融进自己的身体里，让两人合二为一。 第五百三十四章 暧昧最是要不得 富安阳把怀里的人抱得紧紧的，好像一松开手就会失去一样，这是他曾经求而不得的爱恋，他比谁都珍惜。 “小悠，在这个世上，唯一让我舍不下的人就是你，可是，你的开心和快乐，比我的幸福要重要太多。” “所以……答应我，做你自己想做的，不要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包括我，我的幸福我自己会努力争取。” “即便舍不得你为难，我也不会轻易的放手，不会轻易的认输，不会轻易的让他打败我。” “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你永远在我这里。”富安阳伸出一根手指，点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上，那里自始至终只住着一个人，也只会住着一个人。 “我只希望你记住，它只为你而跳动，不论你在或不在，它都只为你！而我，会为了自己的幸福竭尽全力。” 我尊重你的选择，可我不会轻易放弃，我会竭尽全力，让自己成为一个最优秀的人，让你为我而骄傲，如果这样还不行，那就只能听凭命运的摆布了。 富安阳的所有保证，听进秦小悠的耳朵里，让她的心更疼了，她舍不得这个男人为了自己如此的委屈，自己今天真是错到极致了。 不是说答应关绍猛陪自己练车错了，她知道富安阳没有那么小心眼，是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表明态度，更没有在之前跟富安阳做过交待，这个才是最错的。 当然，她之后也不会再做出类似的事情，她会把一切的不稳定因素都消灭在萌芽中，不再给富安阳误会的机会，她不会在一样的事情上错第二次。 “你个傻瓜，你不用竭尽全力，也不用委曲求全，更不需要打败任何人，我就在这里，在你面前，在你心里。” “富安阳，我们两个之间没有障碍，关绍猛不是，其他的人也不是，我是你的，在你没有点头不要我之前，我一直都在，我的话你听懂了没有？” 富安阳终于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秦小悠，然后眼睛越瞪越大，笑容如向阳花般灿然绽放。 “小悠，你是说……你是说在你的心里，那个男人根本不重要是么，他根本没有侵占你心房的机会是吗？” 看到秦小悠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富安阳一伸头，重重地亲了上去，带着一股子舍我其谁的壮烈气势。 原来，小悠并没有想给别人机会，是自己嫉妒了、小气了、莽撞了，好在自己咬住了牙没松手，不然还不得后悔死呀。 富安阳第一次亲得毫无顾忌，甚至因为太过用力，咬破了秦小悠的嘴唇，秦小悠感觉自己快要被亲得背过气去了。 伸出拳头，狠狠地打了男人两下，才往后挣脱了一点，让自己有了喘息的机会，她大大的喘了两口气，然后骂到—— “你个笨蛋，竟然敢不相信我，差点儿把我拱手让给别人，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容易动摇的？我跟你说，富安阳，今天你完了……” 惹着了秦小悠的后果，就是被秦小悠奴役了一整天，中饭、晚饭都是富安阳一手包办的，别人想插手帮忙也不行。 下午的时候，秦小悠想把自己之前占据的那个小屋，改成一个正规的工作室，老爸、弟弟都可以在里边儿办公。 这个差事自然同样落在了富安阳的头上，看到富安阳忙得满头大汗，柳梦荷可是心疼得不行，丈母娘疼女婿，那是真心疼。 只不过她几次想要插手帮忙，都被秦小悠给撵开了，“妈，他今天犯了错误，就得要惩罚他，你别心疼。” “不让她受点儿累，他不带长记性的，做为一名准律师，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第一件要做的事就该是取证。” “他倒好，看到了就当做是真的，胡乱地就给定了性，这要是给代理人办案子，那还能有个好么？我这是给他个机会让他深刻反省。” 秦小悠之所以会生气，是认为富安阳辜负了自己的信任，他没有全心全意地相信自己，而是单方面的给自己定了罪。 就算自己的行为不妥当，可富安阳要是能对自己完全信任的话，就不会发生之后的事了。 而意外得到了秦小悠表白的富安阳，对于自己受的这点儿累完全不在乎，简直开心得忘乎所以。 根本就是因祸得福嘛！如果今天不是自己表错了情，哪儿有机会听到小丫头的告白，这点累算什么呢？再累也值了。 “秦婶，我不累，这才多点活儿，您去外面歇着去，喝点姜糖红枣茶，我特意给您带的，补气血，对身体有好处。” 一天的闹剧，终于算是在富安阳的举手投降中宣告了结束，起因绝对是秦小悠的不对，结局却是富安阳受苦，这大概就是爱情吧，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安阳，等你下次再休假的时候，来我们家提亲吧。”晚饭过后，下楼消食的时候，秦小悠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富安阳给惊呆了。 “不是……你怎么突然想起提这个了？”他当然想把两个人的事情定下来，可他也知道，两个人的事情都正在起步阶段，短时间内根本顾及不上感情的事。 秦小悠停下脚步，偏过头去看着富安阳，“安阳，我不想你总是因为这些有的没的而患得患失，让你难受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可能不是个小鸟依人型的柔弱女子，对你的依赖也不够，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不愿意咱们中间再有什么变数。” “今天的事情我检讨，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我会拒绝得很坚决，你也要给我足够的信任。” 富安阳看着四周没什么人，伸手搂住秦小悠，把她拉进了怀里，然后往后蹭了几步，躲进了一片不容易被人看到阴影里，抱紧人，轻轻地吻上额头。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绝对容不下第三个人，暧昧是爱情中最要不得的东西，秦小悠终于领教了，至此，她的爱情，变得更坚定！ 第五百三十五章 《明阳律师事务所》 经过了这一次的暧昧事件，秦小悠是真的对爱情这回事有了新的认识，她也终于明白了，自己是个不太懂得如何经营感情的人。 起码在两个人的相处中，她有很多事情处理得并不恰当，而她自己还不自知，就很容易造成两个人之间的误会。 这也是为什么在上辈子，她倾尽了所有，还得了那样的一个悲惨下场，她先是用错了手段，之后又自暴自弃、委屈求全。 该争取的不知道争取，该放弃的又不知道放弃，总之就是从来没摆正过自己的位置，从来没做对过一件事，简直就是错得一塌糊涂。 这辈子她又差点犯了同样的错误，就是不顾及对方的感受，只做自己想做的，这样的行为在感情之中，是极及危险的，也是最容易走岔路的。 让秦小悠万幸的是，这辈子的男主角换成了富安阳，而他爱自己要比自己爱对方还要更多些，这才让自己没有因为这次的错误而失去这份感情。 感恩的同时，秦小悠也牢牢地记住了这一次的教训，学会了重新地审视自己的这一份感情。 既然知道自己是认真的，那就要全情投入，把对方放在首位，想对方所想，不能总是自私地以自我为中心，自己才能少犯错误。 每一段感情都是值得珍惜的，秦小悠希望自己能拥有一份干净、单纯、真挚的感情，那就更要付出自己全部的真心，要全心全意地为对方考虑。 也因为想明白了这一点，她才想着让富安阳早一点去家里提亲，把两个人的关系定下来，她想让富安阳安心些，也让自己再坚定些。 哪知道富安阳却不想用这个来束缚彼此的感情，他是觉得，如果真心相爱，没有任何形势的束缚，两个人也是不会分开的。 如果两个人最后分开了，那就是彼此的感情不够，也许是双方付出的不对等，也许是有一个人已经决定了先退出。 若是走到了那一步，就不是定个准亲事能拴得住的了，所以归根结底，双方感情的默契度才是第一位的，他不要所谓形势，他只要真心。 富安阳能这么想，秦小悠终于是放了心，她不怕时间的考验，她要让时间证明，富安阳的选择是对的。 所以定亲的事也就先放下了，但经过了这一次，两人之间却是更加亲密了，也更加明白得来的不易，更知道要珍惜彼此，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 接下来依然是各自忙碌，但是富安阳每天都要抽时间和秦小悠通一次电话，之前觉得这样有点腻歪，两个人都不是矫情的人，没必要。 可通了几次电话之后却觉得，之前那样的想法有多傻，热恋中的男女，就应该是这样腻歪着才对，两人越聊越发现有得聊，通了电话就不愿意放下。 曾经笑话别人煲电话粥煲个没完没了，津贴都捐给邮政公司了，轮到自己才体会到，跟电话对面的人有聊不完的话，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幸福。 无奈富安阳现在太忙了，正是筹备开业的最忙碌阶段，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的，连打电话的时间都得每天不定时抽出来的。 他又不肯让秦小悠他们插手帮忙，大家都在忙，谁的手里不是一摊子事儿呢？何况富安阳这么急着开张营业，就是想有余力帮小悠一把。 要是让小悠除了忙自己的工作之外，反而再跟着他挨累，他的这些付出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只有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才偶尔会叫林大鹏过去搭把手，其它时候就算是再累，富安阳也只是自己一个人忙成拉磨的驴。 秦小悠看他每天东一头西一头的，跟自己打电话都是一边舍不得放下，一边又不得不放下，离开得满心纠结的，就把新买的车让程爷爷给他送过去了。 林大鹏其实也是会开车的，毕竟家里的条件摆在那儿呢，老爸有公车，姑姑有私车，想练车也方便，只是因为在上学，没有自己的车，就没想过考驾照。 这时候看到送车还得程爷爷亲自出马，气得他跟秦小悠叨咕了好几天，说她太不够意思了，考驾照的时候也不想着叫他一声。 秦小悠当时候哪敢让人知道自己考驾照的事情啊，这时候别说女司机了，男司机都不怎么多，她的做法太超前了，怕吓着人呢。 富安阳那边接着了车，原本是不肯开的，毕竟是小悠新买的车，也是为了代步才买的，结果小悠还没怎么用呢，自己就给霸占了，说不过去。 最后还是被师父劝明白了，小悠之所以不自己过来送车，就是怕他不接受，而他不接受的原因，不过是面子上过不去罢了。 可他和小悠之间，还用顾及面子那一套么，那未免太生分了些，师父只问他，如果有辆车子，是不是能节省他很多时间，帮他不少的忙，富安阳点头。 “那你还别扭个什么劲儿，小悠要是知道你有需要也不肯用，她一定会生气的，你又不是用了车子就不还她了，不过是这几天急用而已。” “现在小悠的工作室也正在研究的紧要关头，小悠每天放了学就陪在工作室里，也没时间用车，大男人，别矫情，该咋着就咋着。” 让师父这么一说，富安阳也不好再推辞了，果然，有了车子办事效率就快了很多，这让富安阳也萌生了买辆车的想法。 只是他现在手里的钱铺排不开，已经从大哥手里借了一些了，总不好因为买车再张口，只能把车子的事儿先放下。 经过富安阳的一番奔忙，《明阳律师事务所》终于筹建完毕，名字用的是他和大哥名字，这也是父母当初的期盼，应光明向阳之意。 开业的那一天，自然是所有人都过来捧场了，秦家夫妇忙前忙后的，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家长。 林力涛跟赵律师他们几位挂名律师，自然也是早早就到了，看着装饰一新的办公室，很是有些激动。 第五百三十六章 生意上门了 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林力涛完全藏不住心里的得意和骄傲，忍不住把人拉到近前来，跟着来给自己捧场的朋友们介绍到—— “这是我的学生富安阳，我只教了他半年的时间，他现在在公安大学在读，正在读大四，再有几个月才毕业呢。” “想不到吧，这么小的年纪，就自己开起了一间律师事务所，还把我们这些老梆子都弄来这里给他架秧子了。” “这孩子聪明能干，但到底年纪还小，大家多帮忙照应着，如果遇到了困难，你们可得要伸手帮忙。” 朋友们都很给面子地一迭声送出夸奖，帮不帮忙的自然是再说，林力涛就更兴奋了，继续很得意地补充着—— “安阳的律师资格证，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考下来了，是我所有的学生里，最快拿到资格证书的。” “之前咱们议论的那桩新疆的胁迫贩毒案，就是他帮助嫌疑人做的辩护，最后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成功地给嫌疑人减了刑。” 听到这里，朋友们齐齐发出一声赞叹，他们大多也都是从事律师行业的，这声赞叹可比之前的夸奖要真诚多了，那个案子办得漂亮，都快要成行业范本了。 他们要是知道，富安阳之所以能够轻松的辩护好那件案子，是因为他本身在那个贩毒集团里卧底了小两年，他们就不会这么惊讶了。 只是，任何一个缉毒警察都是需要保密的，他们注定只能成为无名英雄，再辉煌的历史，于他们而言，都只是藏在保险柜里的一份荣誉证书而已。 看到自己的同行朋友们真正地认可了富安阳，林力涛才收起了显摆的心思，转身看着富安阳，郑重地道—— “安阳，我从事了这么多年的法律工作，主要的精力一直放在教学上，闲暇时间才会去帮忙处理一些棘手的案子。”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拥有一间自己专属的办案用的办公室，而这间办公室是我的学生为我提供的，真是让我又骄傲又意外，更多的是惊喜。” “你还没有大学毕业呢，就凭借自己的能力开起了一间律师事务所，比我这个老师可强多了，目标明确，敢于实践，是个好学生，我得向你学习了。” 这话富安阳可不敢受着，赶紧跟老师一顿谦虚客气，事务所是办起来了，可真要把它撑起来，还是得靠着老师和几位前辈的照应。 赵律师与有荣焉地拍了拍富安阳的肩膀，“是啊，安阳，我们也算你的半个老师，我们跟老林一样，也是很为你自豪的。” “你就放心吧，既然我们答应了过来帮你，那就肯定会用心工作的，不会给你扯后腿，只会给你增光添彩。” 其他几位律师前辈也跟着表了态，“我们以前都跟老林似的，偶尔接个案子帮帮忙，都是个人的名义，以后可就不一样了，我们也是有组织的人了。” 老师和诸位前辈们听了这话，禁不住一起大笑了起来，富安阳一边说着不敢当，一边再次对几位老师和前辈表达了谢意。 无论如何，哪怕他们只是挂名，也已经给足了自己面子，毕竟都是业界知名的前辈，摆在事务所的名单里，那就是镇所之宝啊。 富安阳这边忙着招待老师和前辈们，秦小悠就帮忙招待其他的客人，同时，她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外间那些隔间办公室里的新员工们身上。 对于这些新人，她才是最担心的的，希望这些人里千万别有不安心的，律师行业最需要的是正义，歪门斜道会带坏事务所名誉的。 只是看这些人大面上的行为举止，还都是得当的，看来要想要深入的了解，还得花些时间才行啊。 之前自己提的那个试用期的方案，还真是势在必行，不然都是些不相熟的人，真要做下了见不得光的事，到时候还不好说了呢。 忙碌了一上午，捧场的客人们都被领去吃席了，秦小悠没去，她跟赵安琪留下来整理凌乱的办公室，秦爸、秦妈和林大鹏则跟去饭店帮忙了。 一通收拾下来，虽然只是简单的打扫，奈何屋子面积不小，只是擦地就把两个人累出一身汗来。 “小悠，安阳干嘛弄这么大一间事务所啊，擦地都能累死人。”赵安琪没形象地摊在椅子上，呼呼地喘着气。 “不大不行啊，就这空间还不够用呢，也只是暂时将就着，等到事务所的事业步上了正轨，有了富裕，再换大的。” “至于擦地这点小事有什么可担心的，办公室大可人也多啊，多买几把拖布的事儿，也值当你放在心上。” 两人正闲聊着，就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声音不太大，秦小悠立刻就发现了事务所的一个不算大，却有点致命的缺陷。 那就是应该安个门铃，不然一旦屋里人多，大家都各忙各的，就有可能听不见敲门声，本身就是软包的门，再加上隔音好，真是个美丽的错误。 “您好，请进，请问您是……？”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位着装精致的中年女人，面色略有些憔悴，细致的妆容也遮挡不住。 “这里是律师事务所吧？赵律师是在这里上班吧？我想请赵律师帮我打个官司，离婚官司，朋友介绍的，听说赵律师专打离婚官司。” 女人一边出声询问着，一边打量着办公室的环境，然后暗暗的点了点头，她找过几个律师了，这么正规的律师事务所还是第一家。 秦小悠很有些意外，以为是来晚的客人呢，没想到开业的第一天就有生意上门了，她赶紧把女人让到椅子上坐下，又让赵安琪帮忙泡茶。 她自己则去打电话叫人了，电话打到饭店的前台，又在乱糟糟的人群里把富安阳找出来，颇费了一些工夫。 “安阳，我，小悠，来了一位女士，想要找赵律师帮她打离婚官司，慕名而来的，你和赵律师能先回来一下吗？” 第五百三十七章 忽如一夜春风来 接到小悠的这通电话，富安阳也是很意外的，他自然也没有想到，第一天开业就会有人来求助。 还以为自己的事务所得有一阵子空档期呢，毕竟刚刚才挂上了牌子，不被人熟悉才是正常的。 “好的，好的，我们马上就回去。”到底是事务所的第一桩生意，富安阳肯定是要放在心上，好好办理的。 撂了电话，在人群里把赵律师找到，两个人匆匆忙忙就回了事务所，推开门，就看到了端坐在那儿的女人。 女人很安静，即便有秦小悠和赵安琪陪着，她也明显没什么话，大多时候都是安静的听着。 “您好，我是赵律师，希望我能帮上您的忙，进我办公室详谈吧。”赵律师半点没废话，直接把人领进了内间。 内间里的办公室都是独立的，有着大大的玻璃窗，玻璃窗里侧安着百叶窗，方便办公室的主人自己调节。 大概是为了避嫌，赵律师把人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却并没有把百叶窗放下来。 这样里外的人就能互相看见，只是听不到说话的声音而已，果然，这样通透又安全的环境，让女人放松了下来。 没一会儿，秦小悠就看到女人轻轻的耸着肩膀，大概是说到伤心处，开始忍不住哭泣了。 哭泣的女人应该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悄悄的往窗外看了看，身体也不自觉地往后躲了躲，想来是不想让人看到她的狼狈。 赵律师就起了身，把百叶窗放下来，调到了一个半遮半掩的程度，屋里依然光线充足，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了。 原本抱着看热闹心态的秦小悠，不仅哀叹了一声，自己布置的这个百叶窗，也太好用了吧？ 当初还以为这东西不好买呢，毕竟这个时候还不太流行，去采买之前，秦小悠是满心的忐忑。 结果找到了卖装饰材料的地方，才发现百叶窗并不是稀罕货，几乎家家都有，只是因为大多都是办公用，家庭不常见而已。 买回来之后，富安阳是试了又试，发现果然好用，太方便了，很好的保护了隐私，怪不得小悠向自己极力推荐呢。 没热闹看的秦小悠，就好奇地问富安阳，像是这种离婚官司，事务所要如何收取费用？ 富安阳就把制定的收费项目拿过来给秦小悠过目，看着上面跟后世几乎差不多的收费标准，秦小悠不由得有点儿发怔。 按她的想法，这个时候应该只是赚取雇佣律师的费用吧？没想到在富安阳给出的列表上，基础费用之外，就已经体现经济官司的分成制度了。 真是有点儿大出秦小悠的意料之外，心里不由得涌出了一个让她惊诧的想法，后世律师的收费制度，不会就是打从富安阳这开始的吧？ 当然，这也只是秦小悠的一个胡乱猜测，连她自己都没把这事儿往心里去，只盼着事务所的第一个业务能够圆满成功。 由此又想到刚才找富安阳的时候有多费劲，更是期盼着自己的工作室，能早一点把手机研制出来，好让大家都能方便些。 晚上回了家，秦小悠就一头钻进了新收拾出来的工作室，工作室里安装了电话、传真机、复印机等设备，很有些办工的模样了。 当然，这个办公室主要是给老爸准备的，方便老爸跟深圳那边的工厂联系业务，虽然那边留了自己人，但适当的沟通肯定是要的。 虽然手机暂时还没有研制出来，秦小悠却是已经开始兴致勃勃地写关于手机销售推广的计划书了。 她想要早一点准备起来，富安阳的律师事务所都已经开张营业了，她可不想被富安阳落得太远。 现在市面上的小灵通，已经普及到了一个高峰期，按照上辈子的情况，小灵通正经还得火上几年呢。 可现在有了秦小悠，她是绝对不甘心市场一直被小灵通控制着的，毕竟，小灵通不是真正的手机，使用起来有诸多的限制。 所以秦小悠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尽快把手机这种更实用的通讯设备研制出来，重生一回，怎么也得为国家做出点贡献吧，那就先让科技前进一大步。 孙长庚他们还真就没让秦小悠失望，当秦小悠顺利地从QH大学毕业，拿到毕业证书的当天，工作室就送了她一份超豪华的毕业大礼。 “小悠，赶紧的，你来试试。”孙长庚递过来的，是一只型状灵巧的女式手机，虽然只有少半截屏幕，秦小悠已经很兴奋了。 以现在的科技手段，能直接生产出这样小巧的手机，已经是一个很大的突破了。 没谁能一口吃成个胖子，路总要一步一步走，有她在，已经算是一种投机取巧了，秦小悠知道不能要求更多。 红黑颜色的搭配，是秦小悠提出来的配色，第一只手机，不只要在科技上一鸣惊人，造型上也要抓人眼球。 红色是除了白色最亮的颜色，却是比白色更暖的颜色，配上半截黑色，对比强烈之外，也让红色多了一份庄重。 当然，这只是女款的颜色，男款主推的是蓝黑搭配，用最亮的湖蓝色配上黑色，大气中不失帅气。 摁亮屏幕，出现一片绿莹莹，科技果然还是要有一定顺序的，现在的技术只能做出绿色屏幕。 秦小悠虽然觉得有点儿遗憾，但跟上辈子比起来，时间上已经提前了好多，她知道应该知足。 抢在进口手机侵占国内市场之前，秦小悠迅速地推出了预售广告，并开始大批量的生产。 少了市场调查环节，又为秦小悠节省了大量的时间，毕竟她比谁都知道，这款手机的功能性和应用性，都取得了消费者的喜爱。 工厂是她早就已经预备下的，设备也是近两个月一点点添置的，她的一声令下，手机就开始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真正意义上的移动电话，仿佛一夜之间，就充斥了所有的大街小巷。 第五百三十八章 秦小悠的万般无奈 仿佛一夜之间就在大街小巷里流行起来的手机，自然不是老天爷帮忙才能达到的效果，而是秦小悠努力过后的战功。 在手机大批量生产，并投入市场之前，秦小悠在销售推广上，真是倾尽了无数心血的。 首先是自己做出策划书，大概理出一条营销之路，在筹建工厂的同时，早早地就整合了一只营销团队。 秦小悠汲取了后世的推广经验，让团队早早地就做出了营销策划，当然是在她自己的那份策划书的基础之上。 要知道，秦小悠招聘人才是不计支出的，招进来的自然都是精英，但是整个营销团队都不得不承认，在自家老总面前，他们甘拜下风。 秦小悠给出的策划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自己为了应聘，事先准备好的营销策略，有了自家老总的这份策划书，他们算是站在了一个制高点上。 不敢说所向披靡吧，至少要比他们之前的所经历的所有营销策划，都更具有奇袭性和新鲜性。 这样的策划，不止是对于他们，对于将要购买产品的顾客，也是一次相当新奇的体验，而他们能做的，就是想办法让重新出台的营销策划青出于蓝。 不然面对自家老总，就有点太丢脸了，他们每一位都是拿着高学历被聘进来的，工作做得不好，他们都不好意思卷铺盖回家了，直接死一死好了。 在手机正式面市之前，团队的所有人几乎吃住在公司里，终于设计出了一套前所未有的营销计划。 在先期推出了大型的广告，却没有任何的产品介绍，只是铺天盖地地让人们有所期待，有一份惊喜的礼物在在不久之后出面在大家的眼前。 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跟着，男女各一款主推的手机机型出现在了广告中，但是依然没有特别的介绍，让广大的消费者有点懵圈。 如果这是亲款小灵通的话，即使它们的外观很好看，也没有必要做出这么隆重的广告推介吧？那它们到底是什么呢？ 就在大家都议论纷纷的时候，广告再次改写，这一次，着重推介了这是一款移动手机，并对手机的实用性以及功能性，做了相当详细的介绍。 功能上自然是要比小灵通强上太多，而实用性上，就是网络克服了区域限制，让拥有它的人，能够不分地域地畅聊了。 当然，这个时候的网络还是有很多掣肘的，并不能像后世那样，真正地达到没有区域限制，但这样的移动网络，已经让顾客满心期待了。 只是广告做得铺天盖地的，却半点手机上市的消息也没有，仿佛那么大型的广告，只不过是跟顾客开的一个玩笑。 这使得望眼欲穿的顾客们，纷纷在心里对这款手机虚位以待，没有真正见着面的手机，已经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真是越神秘越期待。 等到工厂大批量地生产出产品后，秦小悠他们依然没有直接开始售卖行动，而是在各个营销点悄悄地铺好货，并进行了严格的保密措施。 再接下来，就是让人惊奇的一幕了，广告再次铺天盖地，大大的汉字标注着，在某一天的清晨，全国各个大型商场正常营业之前的一个小时，统一开门吉售。 虽然秦小悠也是稍微有一点点担心的，毕竟这时候还只是九十年代初，这样的销售模式也不知道能不能被广大市民所接受。 她其实只是利用了消费者的猎奇心理，也借鉴了后世某个品牌手机的营销策略，没办法，这是她重生的福利，别人羡慕不来的。 要知道，手机上市之前的这几个月里，她为了一次性占领市场，可是做了无数充足的准备，可谓呕心沥血，绝对不允许失败。 好在，最后的实践证明，新鲜事物的被接受率，远远地超出了她的想象，实际效果比预期的还要好，挤破门的抢购风潮，让秦小悠的整颗心都松了下来。 当各地的销售情况不停地被传回总部来的时候，公司的员工们沸腾了，真是不枉了他们夜以继日地加班，销售业绩就是他们最好的勋章 。 当然，勋章 不是虚的，能有这么好的一个开头，秦小悠自然会有所表示，奖金是绝对少不了的，物资的鼓励，远比口头的表扬更实际。 接下来的日子，员工们的干劲儿更足了，甚至不等秦小悠提出要求，营销部门的员工们，就主动把自己下放到了各个城市去。 这个时候还没有独立的那种手机售卖商店，都是在各大商场挂靠的柜台，销售人员服务的到不到位，将是手机销售的最直接体现。 营销团队真是有点信不着下面的人，自然就只能亲自奔赴战场，这也使得手机的销售业绩，在整个夏季长盛不衰，几个月都没有出现预计的销售低迷。 当秋天来临的时候，营销部的所有员工重新归队，下面的各个市场也基本成形了，秦小悠首战告捷，为今后的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这时候的秦小悠，回笼的钱已经足够她再次投入产品的研发和生产了，这真是让秦小悠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在手机投放市场之前，秦小悠的资金真是捉襟见肘了，无数次的资金告急，让她有点应接不暇。 首先当然是对研发工作室的投入，秦小悠虽然万般不舍得再动自己手里的那些玉料，但奈何研发工作室花钱如流水，她想不动也没办法。 只是这几次陪她去卖玉料的是自家老爸，富安阳的事务所正忙得如火如荼，接案子接到手软，秦小悠就压根没跟他提这事儿，不想给他添乱。 到底是首都第一家正式挂牌的大型律师事务所，当事人都是奔着它的规模来的，觉得这家看起来相当正规的单位打起官司来，才能让他们放心。 特别是事务所的第一件案子胜得相当漂亮，为当初那位求助的女士争得了不少利益，让弱势的群体看到了希望和曙光…… 第五百三十九章 等着坐收余利 说起那件离婚案子，其实并不难，只不过男方是第一批崛起的个体户，又是个胆大敢干的，所以手里也有了些余钱。 有了钱就有了势，身边狗肉朋友也跟着多了起来，找了个二十出头的小三还挺上心的，糟烂朋友就给他出主意，帮他走门路，让他把钱款尽数转移喽。 转移钱款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他的那位正妻净身出户而已，钱留下来自己挥霍，人性就是在这样的奢靡中，碎成了渣渣。 渣男处处有，生活里常见得很，物资生活稍微提高了一点，太多的男人就收不住心了，这大概也是改革开放带出来的一点点小的弊病。 只是这个时代还有些迂腐，女人们思想保守，大多会选择忍辱负重，只要男人不强硬地提出离婚，女人就选择委屈求全，一为孩子，二为脸面。 而这个来事务所求助的女人，是被逼到了退无可退，这才想起向法律求助，通过朋友的介绍，找到了富安阳这里。 赵律师是个相当有经验的律师，以前就经手过类的案件，知道哪里上需要多上心的，哪里是需要避讳的。 接下了这份代理，赵律师没有直接去与男方对质，而是偷偷地调查了他出轨以及转移财产的所有证据。 当证据全部被抓在了手里，官司哪还有不赢的道理，轻轻松松地就让男人扒了一层皮，女方带着不菲的财产，带着孩子，昂首阔步地开始了新生活。 这场官司不仅给富安阳上了相当精彩的一课，也让事务所赢得了一笔超级豪华的进项，更给事务所赢得了一个超级牛叉的口碑。 上门寻求帮助的顾客多了，全体工作人员自然都忙得脚不沾地的，更别说富安阳这位大老板了，更是忙得恨不得一个人当成八个人使。 忙是好事，秦小悠闲下来的时候，还要跑过去帮忙呢，当然，她也就只能做做接待的工作，或者帮忙端个茶递个水，装一把杂事小助理。 秦小悠是亲眼见着过的，富安阳忙了一天下来，连口水都没捞着喝一口，真的是忙到底朝天了。 所以秦小悠因为手头紧张，去卖玉料的事情，就没跟富安阳提起，只是让老爸陪着一起去了。 反正去的还是之前的那家明达珠宝定制公司，大家彼此熟悉，彼此信任，自然也好办事，没有什么可拖拖拉拉的。 知道是秦小悠送过来的玉料，庞经理都是亲自过来接待的，那次绑匪的事件没有牵连到公司，庞经理对秦小悠是相当感激的。 再加上秦小悠手里的料子确实是好，他们亲自派人去新疆、缅甸，高价都很少能拿到这样的货，当然就更要热情接待了。 秦大路看着女儿轻车熟路地跟对方做着交易，玉料很快被换成一张张的通兑转账支票，脸上是不显，但心里却是有点打着颤的。 他没想到女儿去了一次新疆，竟然折腾回来这么多值钱的东西，之前也知道玉石、翡翠是值钱的东西，却不知道竟然会这么值钱。 换成了谁，如果能得到这么大的收益，也是愿意去新疆冒险一把的吧？秦大路自己都有点眼热了。 只是这事摊在了小悠身上，他这个当爹的想法就完全不一样了，一想到女儿在新疆的经历，就让他心惊胆战。 刚刚知道消息的时候，他有很多个日子夜不成眠，哪怕知道女儿已经安然无恙回到了家里，他的心都还是一直揪着的。 当然，这些经历都是他事后才知道的，秦小悠瞒得牢着呢，压根就不想父母为自己担心。 要不是有一天给老爸打电话的时候，赵安琪在一边跟林大鹏玩闹，有点得意忘形地嘚瑟起新疆的事情，被秦大路在电话里听了去，这事绝对不会露的。 可事情也就到了秦大路这里为止，一直生活在老家的柳梦荷，却是不知道女儿经历了那样的危险，直到她被接到首都至今，大家依然瞒着她。 这也是为什么秦大路会送富安阳那个礼物的缘由，他可是知情者，而且逼着女儿跟自己老实交待，所以知道得相当详细。 但是事情如果可以重新选择，秦大路是绝不会让女儿去新疆的，哪怕明知道会收获颇丰、硕果累累，他也会把女儿拘住，不会让她去。 只是假设都是不存在的，秦小悠不仅从新疆带回了不少玉料，还拿着玉料换到了现金，这就是事实。 秦小悠拿到了钱，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投入到了手机的研发中，对于这项事业，她的投资是半点也不会吝啬的。 投资后剩下的钱，她就开始张罗工厂，原本是想租一间现成的，结果好用的人家都正在用着，不好用的已经废弃得不成样子，少有合适的价格又太过昂贵。 算来算去，秦小悠一咬牙，自己掏钱买了一块地皮，然后在自己的地皮上建起了一座工厂，顺便把自己的办公室也建在了同一处。 这个投入当然是相当大的，但秦小悠的心里有底，虽然损失了一些珍贵的玉料，玉料又是眼见着在升值的，可地皮也会升值呀。 都不用等上十年，只要再过上个七、八年，首都BJ的地价、房价那就像是坐上了窜天猴，将会达到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高度。 所以眼下虽然投入很高，秦小悠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舍不得，当然，也不是一点没有的，毕竟地皮以后还可以再买，这么上好的玉料却是着实难得了。 但是做人做事，总要舍下一头，没有谁会十全十美的，世上就没有这样的好事，让一个人把所有的好处全都占了。 秦小悠的工厂格局很大，反正已经花了钱，那就不如一步到位，这就是秦小悠的想法，不如就疼一次狠的。 要知道，这可是京郊的土地，眨眼间就可能涨到有价无市了。 要不是舍不得手里的那些玉料、玉雕件，手里也没有其它的闲钱，她就应该买下更多的土地，然后等着地产涨价，坐收余利。 第五百四十章 秦小悠的科技王国 秦小悠是真的从头到尾也没有想过要靠房地产发家，不然她的那些玉料和玉雕件，真就很难保全了。 倒不是说她不羡慕房地产的风生水起，而是她太清楚房地产的行情了，毕竟关绍猛曾经也是这个行业里的翘楚，秦小悠没参与，可看的够多。 房地产大享什么的，说起来容易，那身价可是让秦小悠望尘莫及的，就她手里这些玉料什么的，全卖了都不够看的。 比她有钱的人太多了，房地产这个行业如果不深入接触，你永远是一叶障目，里面的水太深了，过亿的资产扔进去，也不见得能听个响。 盲目地投资进去，官方的压制、同行的不正当竞争、明里暗中用各种卑劣手段争抢项目等等，很容易就会让你投个血本无归。 一旦踏进这个坑里去，再想拔腿就难了，只会越陷越深，等你断了资金链，就会被大鱼轻松吃掉，破产的机率，简直就是分分钟的。 毕竟跟那些世家、财阀比起来，秦小悠这样没背景、没靠山的清白身家，投身到地产经济里，完全就是不够看的，也许在偏远的小城里还能混一混。 所以她心意坚决，半点没有被诱惑，还是老老实实地坚持做自己想做的，科技开发项目，是目前国内最新型的产业，也是还不曾被人介入的产业。 这类的空白产业，相比起房地产业竞争力要小太多，而成功的机率却要更大些，何况秦小悠还有着后世的经验，对于这份事业的前景，她充满着足够的信心。 只是手里的钱有数，研发产品是最费钱的，而且是那种打水漂式的投入，钱不断地投进去，短时间内却是完全看不到回报的，秦小悠手里的钱就有些不太够用了。 如果不是胆子够大，没人受得住这样的自杀式投资，不过想要成功，当然是风险和收益并存的，而且胜在秦小悠看过后世的浮华，脚步迈得异常坚定。 秦大路看女儿的投资虽然看得心惊胆战的，但只要女儿不想收手，他自然是要全力支持，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他都相信女儿的眼光。 现在秦家BJ和深圳的分工厂都是赢利的阶段，先期投入过了，正是资金快速回笼的时候，看到女儿手里紧张，秦爸爸就想支援女儿。 哪想到被女儿给婉拒了，秦小悠现在重新起了生意，就想着干脆跟家里原来的生意两不掺和，各做各的，也能更好地各自管理。 所以她建议了老爸，让他在这两个分厂里也引进了果汁加工的流水线设备，毕竟达盛市那边的效益不错，是一项相当值得的投资。 也因为拒绝了老爸的支援，秦小悠只能靠自己了，所以毅然决然地卖了手里的玉料，手里有钱，心里才不慌了。 给研发工作室那边留出了足够的资金，秦小悠就把剩下的钱全部投入到兴建工厂、公司里去了，投入的手笔一样让秦大路心惊肉跳。 厂院阔大得不得了，一进大门就是一条宽阔的大路，四辆轿车并行都不成问题，车辆可以直接开进厂区，然后可以直接进入到地下车库。 这是秦小悠早就设计好的，她的公司一定要拥有一间地下车库，等到公司做大了，不管是自家的员工，还是前来接洽的客户，都会把车库完美地利用起来。 当然，第一个用到地下车库的人，就是《悠闲科技有限公司》的老总秦小悠了，工厂离家的距离不近，她的代步轿车正好用得上。 而地下车库的头顶，也就是那条大路的右边，就是一片姹紫嫣红的小花园，花园外侧，靠着院墙的部分，全都种上了各种桃树杏树柳树。 这时候正值夏季，花园里的花都盛开着，景致美不胜收，小树成长起来却还需要时间，毕竟都是刚刚栽下去的新树苗。 再看大路的左边，是一片绿色的草坪，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把草坪隔开了一块块各式各样的图案，看着就心情愉悦。 而正对着大路的，就是秦小悠的办公大楼了，里面驻扎着《悠闲科技有限公司》的所有部门，包括研发部，孙长庚他们也都搬了过来。 是的，秦小悠的这间公司，也是如同富安阳的律师事务所那样，用了姐弟俩的名字命名的，好记又好听。 对于女儿的这个决定，秦家爸妈那是相当的开心，姐弟齐心，其利断金，家和万事兴么，一家人和和睦睦，才是父母最想看到的。 当然，这个决定还有了个意想不到的收获，达盛市里的那间《悠闲家电小铺》，乘着这股手机的热度，因着同名，竟然再掀了一次销售的新高潮。 虽然现在家电小铺的收入，跟手机的进项完全不能比，但只要生意兴旺，总归是一笔盈利，谁也不会嫌钱赚得多不是？ 当然，这是后话了，手机还没有开始销售呢，达盛市现在的《悠闲家电小铺》，还在平稳地引领着市里小家电的各种新潮流。 秦小悠自己的办公室，就搁在了办公楼的最顶层，后世的总裁办公室都是放在最高层的，清静、尊贵、够局势。 反正楼再高也不用走的，去顶楼也并不辛苦，她在建楼的时候就有了先见之明，事事想在了最前面，楼层盖得够高，里面还安置了升降电梯。 这时候的升降电梯可是稀罕货，价格也是相当高的，因为国内正在使用的电梯大多依靠进口，秦小悠倒是不会吝啬这笔费用。 很快这种升降电梯就会在全国普及起来，她不过是抢先了一步，比别人早用了几年，但也让她的办公楼格调更加的高端大气，让公司直接迈进了顶流的行列。 绕过秦小悠的《悠闲科技有限公司》办公楼，后面接着是一整片绿地，这片绿地大到可以直接打高尔夫了。 绿地两边靠墙的位置，依然种着各种小树苗，等到它们长成，不止工厂园区里会绿树成荫，春天的杏花、桃花灼然盛开，应该也会成为灿烂的一景。 第五百四十一章 富安阳来敲她的门 在办公楼后的这片绿地的后面，就是手机制造厂的厂房了，厂房的阔大就不用说了，占地得有好几亩，不然哪能供得上全国的销售数量。 当然，手机在之后的日常生活中会越来越普通，这一处的厂房再大，也绝对供不应求，目前也只是用来满足眼下的市场需求而已。 在厂房的再后面，就是一个硕大的仓库了，这个仓库里盛装的，就是每天工厂生产出来的手机，和每天批发出厂的手机，所有产品的进出，都就将从这里流通。 仓库的侧边特意设计了一个推拉式的门，门里门外都是宽敞的板油马路，这个设计着实费了些钱。 但这个付出是值得的，所有运输车辆的来往通行都因此会更加的便捷，门大路宽，既敞亮又气派。 不用说了，来取货的各路运输车辆，就是从这个大门进来，再载着满车的成品货，顺着平坦的板油马路，奔向全国的四面八方。 只是来装货的运输车辆越来越多，库房里每天登记进来的成品手机，已经供应不上来取货的这些运输车了，院子外的车辆越积越多，等待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打从一开始收到各地传过来的手机销售业绩报表，秦小悠就料到了会有今天这样的情况，早早地就跟营销部门商定好了应对策略。 就是各地的柜台都要限量销售，根据铺货量，每天限定销售数量，以防止工厂库存的成品售完后，柜台出现无货可卖的现象。 可不敢把这样的现象当成小事，在顾客的心里，如果专卖柜台上断了货，影响将会是极其不好的。 有可能会让顾客以为产品有了问题，不让出售了，也有可能让消费者产生逆反心理，觉得店大欺客，随意断货，失了信誉。 总之，秦小悠是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的，但想象总比实际情况要美好，而实际情况却总是会不尽如人意。 别人不知道自家工厂的出货量有多少，秦小悠自己是最清楚的，所以她联合手下的营销部门，尽量合理地安排各地的柜台存货量。 另一边，秦小悠则开始着手建立分厂，对于她的这个安排，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就眼下的情况看，建立分厂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候，半分也耽误不得。 只是在迅速地弄好了建新厂的策划书后，跟着又有一个难题出现在了面前，想建厂，必然是需要一大笔资金的。 目前的市场销售情况虽然是很好的，资金回笼很快，但是这些钱也不能全拿来建分厂啊。 研发工作室那边还要继续投入，孙长庚已经带领手下的团队开始研发新款型的手机了，科技最怕的就是停滞不前。 由于市场需求，研发团队也在不断地扩大，研发人员从原本六个主研人员十二名助手，发展到现在的十二个主研人员二十四名助手。 对于研发工作室的扩充，秦小悠是全力支持的，因为研发是工厂前进的根本，只有不断的研发出新产品，公司才能一直保持兴旺昌隆。 再有一个需要投入大笔资金的地方，就是手机的各种配件、辅件，生产量越大，这些零配件的储备就越大，不然会从根本上影响到手机的生产速度。 这也是一个比较大的资金占有项，如果有人去秦小悠的仓库参观一下，就能看到每天进出的零配件数量有多少，绝对让你吃惊，储备量大到你不敢想象。 这样一来，回笼的资金就被分流出去很多，想要建分厂，一时之间资金就有些不凑手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光有想法和策划不行，还得有足够的资金支持，才能让这个想法付诸实践，可让秦小悠再去卖玉料，她是真有点舍不得了。 要知道，玉料卖一块少一块，她现在手里除了那些一直没舍得动的玉雕件，玉料几经折腾，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块块都是精品。 秦小闲知道了姐姐的为难，就把姐姐给了自己的那块羊脂玉拿了出来，让姐姐去换成钱，结果被秦小悠给说训了。 告诉他这块玉必须得好好留着，那可是无价之宝，秦小悠想要弟弟以后走官家的路子呢，有了这块玉在手里，被人构陷的机率就要小不少。 毕竟手里有了这样的东西，一般的物件也就不会看在眼里了，行贿受贿这一说，就不容易出现在弟弟的身上，算是给弟弟留的一个护身符吧。 而秦爸爸这时候想帮女儿也帮不了了，罐头厂那边回笼的资金，他都拿去建了新的果汁饮料的流水线。 两个分工厂都建了五条以上，比原本的罐头制作流水线还要多上几条，他这还是听从了女儿的建议，才做出的决定。 别人不知道后世的发展，秦小悠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接下来这种果汁饮料，会在市场上全面开花。 人们不会每天都吃罐头，但是这种果汁饮料因为拿着出行方便，又要比碳酸饮料健康，能解渴，能补充能量以及维生素，每天都喝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当然，这个健康理念是要在推广的时候着重打广告的，用这一点抓住消费者的眼球，生活越好人们就越注重健康。 这时候还是勾兑类的汽水占据市场呢，像是大白梨、荔枝、猕猴桃之类的，果汁饮料一旦横空出世，必将受到消费者的亲睐。 没见达盛市那边的销售情况么，广告的推广还不算怎么到位呢，短短的时间里，赢利份额就已经直逼水果罐头了。 又有营养又有范儿，特别是年轻人，三、两块钱是不会计较的，秦小悠相信，果汁饮料很快就能成为一种时尚。 所以她一力地建议老爸把这个项目做起来，明摆着只赚不赔呀，只是这样一来，老爸是真帮不上她了。 就在秦小悠犹豫着，要不要干脆舍出一个玉雕件，一次卖出个好价钱的时候，富安阳来敲她的门了…… 第五百四十二章 别让我担心你 当秦小悠接过富安阳递过来的那个存折时，心里的感动真不是一点半点的，这算是雪中送炭，还是锦上添花呢？ 秦小悠知道，都不是，这是富安阳对自己的一片心意，即使富安阳没说过他为什么那么着急把律师事务所开起来，秦小悠也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急。 自己这次建立起的这个事业，虽然前景不错，但绝对是一个烧钱的项目，先期的投入大到无法估计，就连她自己也是估计不足的。 富安阳应该是老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这才忙着赚钱想要帮自己填窟窿呢，自己之前的一次因钱为难，他没来得及赶上，应该是相当懊恼了。 这一次，自己再一次有急需，他立马就巴巴地送钱过来了，看他一头大汗，跟从水捞出来似的，当然不可能只是因为天气炎热，更多的是着急。 富安阳肯定是听着信儿就着急忙慌地赶过来了，就怕自己再去卖那些玉料，没人比他更知道自己对这些玉料有多在乎。 上次自己卖掉了好几块玉料，富安阳知道了就很是生气，甚至气得小半个月都没露面，一头扎进自己的事物所里忙得不出来。 他没说为什么会气成那样，当初自己还以为他是生气自己卖玉料的时候，没有把他叫上，他担心过头了呢，毕竟之前曾经出过绑架事件。 但自己现在手里拿着这个存折，却完全想明白了，他不是生气自己卖了玉料，他知道自己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他是气他没有帮上自己的忙。 想到了这一点，秦小悠就觉得手里的这个存折沉甸甸的，虽然早就猜到富安阳急着把事业做起来是为了自己，却没想到他的心理负担会这么重。 “安阳，谢谢你，这些钱我会好好用的。”我不会拒绝，我会把你的心意捧在手心里，好好的用它，让它变成我事业的一部分，让你也融进我的事业里。 看到小悠半点没扭捏地就把钱收下了，富安阳马上咧开嘴笑了，这才有工夫抬起胳膊，抹了一把满脸的汗水。 秦小悠赶紧去拧了一条湿毛巾，亲手帮他把脸擦干净，富安阳想要把毛巾接过去她都没给，到底是亲手把人给弄干净了才算完。 “密码是你的生日，用多少你自己去取吧，不够再跟我说，以后都不许再卖玉料了，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 “我那边眼下的生意还行，进项挺充足的，我最近又新招了几位律师，案子也能铺排得开了，所以你别怕花钱，万事有我呢。” 擦净了手脸的富安阳，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跟小悠说起事情来，精神头也上来了，保证得铿锵有力。 秦小悠没再说话，只是用力地点点头，然后把人拽进了工作室，直接把人按在门上，揪着他的衣襟，就狠狠地亲了上去。 富安阳第一次知道，女孩子亲起人来也能这么凶狠的，他都感觉到唇上刺刺的痛了，当然，男人是不能输的。 只是一个转身，富安阳就反客为主了，一手搂腰，一手托颈，欺身而上，把人整个抱进怀里，难得小悠主动一次，他哪能不痛痛快快地配合一回呢。 两人亲了个酣畅淋漓，年轻男女，干柴烈火，这么激烈的亲近，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富安阳自然就有些蠢蠢欲动了。 吓得他赶紧松开了小丫头的唇，紧紧地闭了闭眼睛，把心里的欲.望往下压了压，手上却是半点没松，仍然紧紧地抱着眼前的人。 秦小悠当然也察觉到了富安阳的反应，不禁脸蛋上一片飞霞，伸手就要把人推开，富安阳却是死死地搂着人不撒手。 “别乱动，让我抱会儿，现在我也出不去屋，让爸妈看到我这样可就惨了，你让我再缓缓。”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进秦小悠的耳朵，让她的心都跟着痒起来，脸也更红了，这人脸皮真是厚，竟然就叫起‘爸妈’来了，但秦小悠也确实不敢挣扎了。 就这么安静地抱了一会儿，富安阳才重新开口，“丫头，我最近有点忙，就不陪你吃午饭了，我得马上回事务所，有个当事人指定了要我接。” “噢……？”秦小悠一愣，跟着就心疼起来，“既然这么忙，你干嘛还亲自跑回来一趟啊，大热的天儿，何必折腾这一趟呢。” “给我打个电话不就行了么，我有车，过去你那儿也方便，你来来回回的还得挤公车，找罪受呢。” 富安阳却摇了摇头，“我这是送心意来的，哪能反倒让你跑一趟，再说我也没有忙到连见你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看了一下手表，“我真得走了，再不走就真来不急了，等我忙完了这件案子再过来看你。” 说完松了手，又忍不住把人拉回来，在小悠的脑门上亲了一口，他真是有点舍不得走，两人最近见面的机会太少了，都忙得有点过分。 “丫头，你自己也悠着点儿，别太辛苦了，照上回看到你的时候又瘦了不少，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最重要，别让我担心你，知道吗？” 秦小悠就捏了他鼻子一下，“你就知道说我，我看是你比较辛苦吧，明明你瘦得比我多，走了，走了，我送你回事务所。” 推着富安阳出了工作室，也不管富安阳的拒绝，直接拉着人就下楼，后面柳梦荷和秦大路异口同声地喊着，“吃了饭再走吧，急的什么呀？” 秦小悠扬声回到，“我一会儿回来，安阳单位那边有预约，赶时间呢，我先把他送过去，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 看着女儿是趿拉着鞋跑出去的，就知道安阳那边是真着急，柳梦荷赶紧跑去厨房装了两张烙饼，塞到丈夫手里，“赶紧的，给安阳带上。” 秦大路又赶紧拎着烙饼跑下楼，还好，在停车场边上把两人堵住了，秦小悠停车伸了头出来，“爸，有事儿呀？有事快说，我们赶时间呢。” 第五百四十三章 我曾经差一点就失去你了 听到女儿的语声有些急，秦大路赶紧把手里的袋子塞进了车窗，秦小悠不知道是什么，赶紧伸手接了，立刻就闻到了一股酥香味。 “你妈让我给安阳送两张烙饼下来，别忙得顾不上吃饭，再把胃给饿坏了，赶紧的，拿着路上趁热吃吧，车里有水吧？” 秦小悠转头把烙饼递给富安阳，又回了老爸一句，“车上有水，您不用挂心了，谢谢爸爸。” 秦大路就揉了女儿的脑袋一把，“还用得着你谢了？你是我闺女，安阳是我女婿呢，都是自家孩子，哪个都舍不得委屈着呢。” 这话让富安阳暖得眼泪都要下来了，没跟小悠确定关系的时候，秦叔也一样拿自己当儿子待，从来都舍不得自己委屈过。 拿起烙饼就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是馅饼，还是纯肉馅的，肉里只加了大葱，外酥里嫩，咬一口喷喷香，果然还是秦婶儿的手艺。 “谢谢爸！好吃。”富安阳嚼着纯肉馅饼，感谢的话顺嘴就溜了出来，秦大路当下就愣住了，然后看到女儿瞬间红了脸，他不由得笑出了声。 “行了，行了，你们俩跟我还客气个啥，有事儿就赶紧走吧，别耽误了正事儿，你妈又该说我不支持你们工作了。” 秦大路说完就往后退了一大步，把路让开，然后跟女儿挥手道别，富安阳隔着秦小悠，努力凑近这边的车窗户——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别担心我，我还得健健康康地娶小悠呢，绝对会好好注意身体的。” 秦小悠抬手就打了他一巴掌，然后一脚油门，就把车子轰了出去，吓得秦大路大喊了一声，“闺女，小心点儿，慢点开。” 话落，车子已经只能看见尾巴了，秦大路无奈地摇了摇头，孩子大了不由已，这一个两个的都有自己的主意了，管不了喽。 那边秦小悠沉了脸，再也不想搭理那个厚脸皮了，跟自己私下里叫声‘爸妈’也就算了，这当着老爸的面，她不要面子的啊。 “小悠，我口干，水在哪儿呢？”知道富安阳这是没话找话呢，秦小悠懒得理他，只安心开自己的车。 看小丫头真有点生气了，富安阳也不敢再惹她了，赶紧自己翻出一瓶水来，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地直接灌下去大半瓶。 “喂，你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别再呛着了。”本来不想管这个人的，可看到他如此牛饮，秦小悠还是没管住嘴。 富安阳就嘿嘿地乐了，“还是我媳妇儿心疼我，我喝慢点。”他当然是故意的，就是想要惹起小悠的注意呢。 “你别装疯卖傻地想混过去，我警告你啊富安阳，你要是再敢当我爸妈的面不分轻重，你看我还理不理你？” 富安阳就赶紧往小悠的身边凑近了一点，“我这不是有感而发嘛，秦叔对我就跟亲儿子似的，我叫一声爸有什么的。” “说实话，在老家的时候，我爸我妈对我都是放养的，我渴了饿了他们都未必能多上心，也就只有秦叔秦婶这么疼我了。” 乡下孩子都是放养长大的，谁家的孩子也没精细过，富安阳这么说当然不是挑爸妈的礼，不过是想表达一下秦叔秦婶对自己的好罢了。 “何况咱们俩的关系又改不了了，秦叔早晚也是我爸爸，我怎么就不能叫了，你没见我叫了那声‘爸’，秦叔儿多开心呢。” 秦小悠忍不住‘呸’了一声，“不要脸，我爸那是被你气的，难道还能当着你的面翻脸不成？” “再说了，谁说咱们俩的关系就改不了了，万一哪天……”没等秦小悠把这话说完呢，就被富安阳把嘴给捂上了。 秦小悠用力地晃了晃头，把自己的嘴解放了出来，“呸呸呸，一手的馅饼味，能不能讲究点儿啊？” “谁让你瞎说话的？”富安阳气哼哼地道，吃剩一半的馅饼都吃不下去，塞进口袋扔在了仪表台上。 “哎哟，我说你……明明是你错在先，你还来脾气了。”富安阳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真有点把秦小悠给气着了。 富安阳却扬了扬脖子，“谁让你胡乱说话来着？我们的关系怎么就得改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心思了？” 没想到富安阳气的是这个，秦小悠一时哭笑不得，她不过是话赶话回了一句而已，这人怎么就当真了？ “富安阳，赌气的话你也当真，我就是顺着你的话那么一说……”秦小悠只说了一半，就被富安阳给打断了。 “我说咱俩的关系改不了，你是顺着我话说的吗？”富安阳真是感到委屈得不行，他一心为着小悠，没想到小悠竟然拿两人的关系开玩笑，太过分了。 看到富安阳是真急了，秦小悠立马反省了自己，在他们两人的感情里，其实秦小悠才是更在乎的那一个。 有了上辈那样飞蛾扑火、求而不得，还遭受鄙视、凌虐的经历，对于这一世的青梅竹马，秦小悠只有更珍惜的。 这么一想，她也知道自己那话说得确实有点过分了，感情是需要两个人用心经营的，有些话不能随便说，有些事不要轻易做。 “对不起，安阳，我不该胡乱说话的，就算是话赶话，我也不该那么说，我向你道歉，绝不会有下一次了，就算我们俩吵架，我也不会再说这样的话。” 鉴于秦小悠立马就认了错，并且认错态度良好，富安阳也不好再僵着了，把馅饼拿回来，泄愤似的狠咬了两口。 这才用含含糊糊的声音委委屈屈地说到，“秦小悠，虽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但能走到一起也不容易，我曾经差一点就失去你了。” “所以……我们都要好好地珍惜这份感情，就算真的生气了，也不要轻易说出分手那样的话，不要赌气好不好？” “你要是气大发了，就打我几下，我保证不还手，只要你能解气就好，但是千万不要再说我们两个不能走到最后了，我……我会很难受。” 第五百四十四章 进行了深刻的反省 这还真是小两口一次意外的吵架，平时不管是谁惹事儿谁占理儿，最后都是富安阳认错，他跟小悠这么较真还真是第一次呢。 秦小悠却并没有因为富安阳的态度而生气，她是过来人，她很是明白富安阳的心情，因为害怕失去，更容易患得患失。 今天这事儿确实是自己做得不对，那句话虽然是话赶话顺嘴说出来的，却足够伤人。 恋人之间，最忌讳的就是这个，动不动就拿分手压人，着实是伤感情，所以秦小悠的道歉很迅速。 她不想让富安阳的心里有疙瘩，一旦在他心里扎了根刺，想拔掉就不容易了，面前这个男人，是秦小悠想要跟他共度余生的。 所以她不允许两人之间产生任何的隔阂，哪怕因此把自己变成透明的，没有半点隐私的，她也愿意，爱人之间，原本就不该有秘密。 “安阳，你说得对，咱们俩走在一起不容易，虽然说是自小长大，但中间也经历了些波折，好在我们彼此足够坚定。” “刚才那句话我真是无心的，但就算是无心，我说出来也是不对的，对不起，我保证类似这样的话，再也不会从我的嘴里说出来，无心的也不行，再有下次，我认罚。” 秦小悠用很端正的态度道歉，富安阳就笑了，他信小悠是无心之失，但他听到的时候也确实很难受，好在小悠认错了，他也就放心了，甚至有点小亢奋。 “你认罚？那怎么罚你才合适呢？”富安阳把最后一口全肉馅的烙饼吃完，擦了嘴，又凑到小悠的跟前去了。 “你想怎么罚都行，这个错本就是不该犯的，是我的疏忽，我们……”一个带着肉香的吻把秦小悠剩下的话给截在了半路。 “唔……唔……”秦小悠奋力地挣扎了两下，余光看着侧边没有车辆，赶紧把车子靠在路边停住了。 车子拐得急，停得也急，富安阳被闪了一下，差点撞在方向盘上，这个吻才被强行结束了。 秦小悠这回才是真的怒了，“富安阳，你不要命了吗？我在开车呢，要是有个好歹的可怎么办……？” 秦小悠用力地拍了拍胸脯，她是真的被刚才的突发事件给吓着了，没想到富安阳会突然来这一手。 这可是大马路上，车来车往的，她本身又因为刚刚吵了嘴，有点心神不宁，这万一出点啥事儿…… 秦小悠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富安阳这是在拿两个人的生命开玩笑，所以她是真的生气了。 上辈子死的早，老天垂怜，让她重生一回，她太知道生命的重要了，人一旦接受死亡，那所有的一切都将失去，家人、事业、希望……全都烟消云散。 富安阳一伸手就把人抱进了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一时冲动了，听到你说任我惩罚，我就大脑一片空白。” “小悠，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要不你打我两下吧，别把自己给气坏了，刚才全是我的不对，我不该不顾咱们俩的安全，任性妄为。” 听到富安阳说他是一时冲动，秦小悠不禁想到自己刚才的口不择言，她真想拿头撞墙，是因为年轻么，冲动两个字这么容易上头？ 她知道富安阳此时的道歉是真心的，这让她不忍心责备，但她却因此发现了一件事，不管是自己还是富安阳，都还不够沉稳。 今天发生的事情，虽然挺让人恼火的，可也让秦小悠突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清明，冲动最有可能坏了大事的，可能是婚姻，可能是事业，也可能是生命！ “富安阳，你不用道歉，毕竟是我有错在先，你只是受了之前的刺激而已，才做出刚才不理智的事情来。” “但我想提醒你，也提醒我自己，今天这事给我们俩都提了醒，我们今后做事一定要三思而行，冲动之下，有可能会做出让我们后悔不及的事情来。” “有些事情是能够弥补的，但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可能就会留下永远的遗憾，当我们没有机会后悔的时候，再想说一声对不起，也已经来不及了。” 富安阳郑重地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失了一贯的沉稳，看来小悠对他的影响还是太大了。 做为一名前特警人员，最重要的就是要沉着和冷静，而他的一时冲动，是有可能造成重大事故的。 到了那时，他失去的就将是小悠说的——永远的遗憾和后悔，这个后果是他不能承受的，这件事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伸手揉了两下小悠的头，又伸手帮她把头发捋顺，“小悠，我会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从现在开始，严以律已，不会再冲动行事了。” 富安阳没有再说对不起，‘对不起’这三个字，只是为自己行为开脱的一个借口，他更希望小悠看到自己之后的表现，身体力行地做到，才是对承诺的最好诠释。 回到事务所，富安阳的工作有了一种全新的姿态，做事更严谨、更沉着、更坚定，他的态度决定了他的工作更上一层楼。 虽然他在律师界还算是新手了，但他接手的第一件案子，就是很有代表性的乾坤大逆转，至今在律师行业里还被人津津乐道着。 之后的工作，他更是谨慎再谨慎，因为他这样的工作态度，更多的当事人愿意向他求助，而只要是他接手的案件，均以全胜战绩告捷。 几位前辈主要是挂名在他的事务所里，手头上还都有其它的工作要做，所以富安阳毫无疑问地，成为了事务所的翘楚和领头羊， 此时依然还年轻的他，虽然还暗藏着那么一点年少轻狂，但在律师界，已经颇有些名头了。 而秦小悠经过了那一次吵架的经历，也是对自己进行了深刻的反省，对自己的要求也更加的严格了，工作上更努力，生活上更精心，感情上更投入。 两个人依旧都很忙，秦小悠在杭州和成都分别又建了两个分厂，但无论她有多忙，百忙之中，她会每天坚持给富安阳去个电话…… 第五百四十五章 这是属于你的荣誉 感情是需要经营的，一次不算十分正规的吵架，让秦小悠对手里握着的这份感情更加的珍视，也更加的投入了。 她渴望得到爱情，但她却又是个不太懂得怎么去经营感情的人，所以她在不断的学习，一次小小的吵架，也同样让她学到了东西。 感情不是一个人的事，她不能总是等着富安阳付出，更不能因为富安阳对自己的喜欢，自己就一直被动地站在原地。 所以她变得比之前主动了，大家都忙，但忙不是借口，在见不到面的时候，她就会每天记得给对方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关心一下对方的日常。 这份细心让富安阳很是受用，要知道，之前可都是他给小悠打电话的，还不一定能不能找得到人。 现在小悠能主动，他是相当开心的，如果正在接待当事人，不方便接电话，也会在工作做完之后，赶紧给她回一个，让她知道自己同样惦记她。 每天保持一通联络，这仿佛成了两个人之间的默契，感情的维护不必每天见面，但一定要让对方知道你的牵挂。 秦小悠希望自己能在事业和感情上兼顾，她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之前对富安阳的感情，太过于保守和隐晦了，当着富安阳的面，总不肯多露出半分。 就连当初去新疆找人，她都是打着去购买玉石的借口，见了富安阳，也只说是意外相遇，不肯表露出自己的担心和焦虑。 可现在她知道了，不管做什么，都要让对方知道，这样对方才能知道你是在乎他的，也才能让对方更珍惜。 很快又是一个新年到了，当年末的政.府总结表彰大会上，富安阳得到了青年杰出代表奖章 的时候，秦小悠的新一款手机刚刚问世，可谓是双喜临门了！ 绿屏换成了蓝屏，搁在后世的技术面前，好像是没什么值得炫耀的，毕竟后世的手机屏幕已经多姿多彩了。 但在这个年代能有这个更新速度，还是远远地超过了秦小悠的期待，她非常的清楚，上辈子这两种屏幕的转换，可不止用了短短的半年时间。 这说明她的研发工作室，不仅有工作效率，科技方面也是领先的，且进步神速，这让秦小悠很有些自豪。 有了这一桩好事，她第一个想要分享的，当然就是那个竭尽全力搞好自己的事业，却是为了竭尽全力支持她的人。 当富安阳走出会场，就被阳光晃了眼睛，三点多钟的太阳，虽然已经开始偏西，但依然璀璨耀眼，加上地上白雪的反光，让这一份光芒更加的耀目。 仿佛一切都被镀上了朦胧的金色，连萧条的树枝都被染上了色彩，像是着配合某人此刻的心情，温暖而荡漾。 富安阳的心里确实是有些激动，他没想过自己还这么年轻，就得到了政.府方面的认可，给了自己这样一份措手不及的荣誉。 政.府的奖励词，是说自己在有限的条件下，给予了平民百姓一个强有力的法律平台，让他们能以一个弱势群体的姿态，得到最正规的法律援助。 这是一个相当高大尚的夸奖，让富安阳在激动的同时，内心也是有些骄傲的，他做到了，即使脱离了公安队伍，却又以另一种姿态，保护了人民群众的利益。 当然，最有功劳的人当属秦小悠，如果不是小悠当初鼓励并支持自己开事务所，他也没有机会得到这份荣耀。 要知道，他当初对于之后的选择，是有着诸多犹豫的，是小悠给了他足够的信心，让他义无反顾地建立起了这份事业。 想到小悠，富安阳就心尖一悸，低头看看自己的左胸口，伸手把奖章 摘了下来，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这一份荣誉，小悠是占了一大半功劳的，所以，他想要马上见到她，想要马上跟她分享这份既激动又荣耀的心情。 心里一急，脚下也跟着急了起来，几乎小跑着往车站的方向奔过去，哪知道刚跑了几步，就听到身后响起了喇叭声。 以为自己挡了谁的道，结果往旁边挪开了一两步，喇叭声依然响个不停，富安阳心下不由一动。 他‘唰’地一下就回过头去，一只手臂从身后的车窗里伸出来，朝自己优雅地挥舞着，果然，是小悠的车子跟在自己的身后。 “怎么想起来接我了？今天公司不忙吗？不忙也不用你过来接的，瞧这天儿多冷，犯不着来来回回的折腾，我又不是找不着回家的路。” 富安阳嘴里说着这样云淡风轻的话，嘴角却是高高扬起，都快要翘到耳根了，脸上绽开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晃得一众少女心思飞扬。 “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就被这些小姑娘给绑架走了？年轻才俊，众星捧月，心里特美吧？” 秦小悠边开着他的玩笑，边递给他一个盒子，“呐，恭喜你获奖的礼物，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富安阳也不跟她客气，直接伸手把礼物接了过来，跟着递过去另外一只手，“呐，谢谢你的礼物，这是回礼。” 摊在富安阳掌心上的，自然是那块杰出青年的奖章 ，此时在闪耀的阳光下，发散着熠熠的光彩。 秦小悠把奖章 接了过来，仔细地看了看了，然后抬手把奖章 又帮富安阳别了回去，“这是属于你的荣誉，你要好好珍惜。” 富安阳笑了，把手上的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款纯黑色的直板手机，外壳闪着暗沉稳重的光，流线型的设计精致美艳，引起路过的姑娘们一片惊呼。 年轻人才是最先一步引领时尚潮流的，别人不知道这只手机款式的新旧，这些年轻姑娘们可是没有几个不识货的。 这款手机市面上还没有见过呀，没想到已经有人拿它当礼物了，有钱人的世界到底不是自己可以想象的。 本想着在附近磨蹭一会儿，好让富安阳对自己加深些印象的姑娘们，这时候看向秦小悠的眼光都不一样了，除了嫉妒还有羡慕…… 第五百四十六章 柳梦荷与有荣焉 在这些姑娘们看来，开车来接人的这位，也明显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不只长得漂亮，明显还很有财力。 不仅自己开车，出手还这么大方，单从这份礼物的精致和大气上，就已经看出落了自己好几条街了，姑娘们黯然散开，心碎一地。 秦小悠在心里头兴奋地喊了一声‘耶’，跟美女们的遭遇战，旗开得胜，并全面击溃，她很是嘚瑟地发动了汽车，把车子开了出去。 “把她们气跑了你就这么高兴？”富安阳重新盖上盒子，看着小丫头笑得一脸春风得意，他就故意逗了一句。 很少能看到小悠露出这种小女儿态的争风吃醋，富安阳还是很受用的，有谁不愿意在自己付出真心的时候，看到对方也以同样的真心回馈自己呢？ “当然高兴啦，又少了一批小美人缠着你了，我可是听说了，找你办案子的当事人，打完了官司还有再三上门的呢。” “我可警告你啊，不管他们是真心感谢，还是别有企图，反正你别仗着自己相貌还行、事业将就就随便地拈花惹草，你要考虑清楚后果。” 秦小悠的威胁没有半点的震慑力，因为不等话说到一半，她自己就憋不住笑了，笑自己的小心眼儿。 为了打击富安阳，把仪表堂堂的相貌说成还行，把业绩凸显的事业说成将就，也真是够违心的了。 其实秦小悠很清楚，富安阳对她的感情绝对是有深度，这种招猫逗狗的事儿，轮到谁身上也轮不上富安阳。 富安阳当然也知道小悠是在跟开玩笑，就听他接口到，“只要你不离心，我就会一直黏着你的，休想甩了我。” 说完又正了脸色，换成一副认真的面孔，“小悠，这样的事情就不会摊在你身上的，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别人都不是你，所以这个警告不成立。” 有了之前那次的经验，只要是小悠开车，富安阳就只有老老实实坐着的份儿，哪怕是像现在这样又激动又兴奋的时刻，他也牢记着自己不要乱动一分。 而他之所以会兴奋，是因为小悠这话明面像是在威胁自己，可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又何曾不是另外一种告白。 这样的告白，比直接说出‘我爱你’更让富安阳感动，只要自己不离不弃，小悠就会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 秦小悠听了这话有点脸红，就吐了吐舌头，顺便做了个鬼脸，缓解了一下车厢里尴尬的气氛。 她心里检讨，自己还真不是个好情人，都不会配合一下男朋友的深情告白，但听到那句‘我只要你一个’，她真是心跳加速了。 “知道啦，知道啦，我这不是逗你玩儿呢么，我还能不相信你？何况有了我这么个绝世美人在前，那些庸脂俗粉还不纷纷退散，未免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自恋自夸还真不是她的菜，脸皮太薄，想学也学不来呢，秦小悠说得自己都快要受不了了，她赶紧换了话题。 “杰出好青年，今晚特别优待你，我老妈可是预备了一大桌子菜准备给你庆祝呢，晚饭想吃什么，可以提前点菜啊，我们可以顺道去再买些食材。” 富安阳瞥了小悠一眼，也不搭理她这个茬儿，秦婶儿做菜他还用点么，自己喜欢吃啥，秦婶儿甚至比自己还清楚呢，小丫头这是害羞了，没话儿找话儿呢。 车厢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但两个人也没觉得别扭，虽然都有些兴奋，一个拿了奖，一个出了产品，但一路上还是说话的时候少，安静的时候多。 富安阳其实是有满肚子话想说的，却担心影响了司机，只能憋着少开口，秦小悠却是真有点羞着了，有点张不开嘴。 回到家里，柳梦荷果然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鸡鸭鱼肉、青菜水果的堆了好几盆，明显都是拾掇干净了的。 “妈，你怎么不等我回来再弄啊，一个人准备这么多东西，多累啊，不是说好了你歇着，我回来准备这些，你只上灶的吗？” 林大鹏和赵安琪现在都在帮秦小悠忙着公司的事儿，不到点下班是回不来的，秦小闲正在期末考试，还没放寒假呢，所以没人在家里帮忙。 看到老妈站在案板前切切剁剁，厨房的料理台上都快要给堆满了，秦小悠就很是心疼老妈，到底也是有些年纪的人了，还时不时的腰疼。 “不累，有你爸帮我收拾呢，那些鸡鸭鱼的都是你爸收拾的，我没干多少，再说不过是准备个饭食，能累到哪儿去？” 老爸干也累呀，老妈的话让秦小悠哭笑不得，好像她只心疼老妈，不把老爸放在心上似的，爸爸管理好几个厂子，每天也是忙得很呢。 “我爸去哪儿了？不是又去办公了吧？”她今天跟老爸说好的，让他休息一天，别老只忙着工作，工厂里有管事们在呢。 柳梦荷朝工作室的方向呶了呶嘴，“他刚去接了个电话，好像是深圳那边儿打过来的，也不知道又有啥事儿？” 听说老爸只是去接个电话，秦小悠才算是放下心来，“妈，你去歇着吧，切菜这活儿交给我，一会儿就得了。” 柳梦荷还不想歇着呢，结果被女儿给推出了厨房，恰好看到富安阳把胸前的奖章 摘下来，正往兜里揣呢，她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哎哟，这就是那个杰出青年的奖章 吗？快点，快点，给秦婶儿看看。”柳梦荷几步跑过去，接过富安阳手里的奖章 。 “看看，看看，还是全国奖章 呢，我们安阳可真出息，事务所才开了半年多，竟然就能得到这样的嘉奖，可见你的工作做得有多出色。” 拿着奖章 翻来覆去地看，柳梦荷脸上的欣喜遮都遮不住，不愧是守着长大的孩子，多优秀啊！ 虽然富安阳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可也是一直当亲儿子养着的，他能得到这么大的荣誉，柳梦荷与有荣焉。 第五百四十七章 柳梦荷的骄傲和嫌弃 看到秦婶儿笑得一脸骄傲，开心得合不拢嘴，富安阳真是从头暖到脚，他很庆幸有这样的长辈护着自己。 如果不是打小就在秦家长大，他还真不一定能得到如今这样的成绩，毕竟家里的父母没什么见识，眼光不长远。 他要是一直跟父母生活在一起，很有可能就一辈子都窝在那个小村子里了，村子里能让孩子念到高中，那父母就已经是很开明的了。 没见自家大哥，当初就是硬出去的吗？农村孩子想要走向城市，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会受到诸多的限制，第一道的关卡就是父母。 父母的眼光决定了孩子的未来，所以他对秦家夫妇俩是道不尽感激，有了秦叔儿当年的收留，才有了他和小悠相处的机会。 富安阳再清楚不过，如果当初不是有小悠摽着自己，带着自己学习，盯着自己考学，自己哪有机会跟着小悠一路闯到首都来。 “婶儿，这也是你和秦叔一直在背后支持我，让我没有了后顾之忧，能安下心来工作，不用为生活的琐事操心。” “当然，也少不了小悠当初的支持和鼓励，没有她给我提出建议，我还真不一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毕竟那时候，做律师不是我唯一的出路。” “反正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如果没有你们的支持，我不可能取得现在的成绩，婶儿，谢谢您和我叔儿，我这里感激着呢。” 富安阳点了点自己的胸口，然后伸手抱了柳梦荷一下，就看到了她鬓边藏着的几根白发，鼻子不禁一酸…… “婶儿，这枚奖章 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里面有我们全家人的辛苦，每个人都有功劳，这是属于我们全家人的荣誉。” 柳梦荷被富安阳说得眼泪汪汪的，她和丈夫待这几个孩子好是发自内心的，从来没想求过回报，可孩子们能知恩图报，也还是令她开心的。 “你这孩子净说傻话，这荣誉是你自己辛苦挣来的，每天起早贪黑，风里雨里的，吃饭都不能按顿来，别人不知道，婶子还能不知道吗？” “虽然婶子希望你们事业成功，可更心疼你们照顾不好自己，没有个好的身体，拿什么迎接胜利的果实。” “虽然你取得的这个荣誉让我很骄傲，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张弛有度，事业成功是好事，身体千万别累垮了。” 说完也觉得自己话多了，现在的孩子都不喜欢大人过多的参与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柳梦荷也就很自觉的把话头儿打住了。 富安阳一直没接上话，自然不是生气秦婶儿管得多了，恰恰相反，秦婶儿说的这些，让他心里暖暖的，感动得有点过，一时没顾得上回话。 柳梦荷拿着奖章 转身往工作室走去，书柜和展示柜都摆在那屋呢，她想去找个精致点的盒子，把这枚奖章 装起来。 富安阳不知道秦婶儿要干嘛，赶紧跟在她身后，俩人走到工作室门口的时候，正好秦大路推门走出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掉金疙瘩了？”看到媳妇儿红着的眼圈，秦大路有点发愣，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呢。 抬头朝富安阳点了点下巴，“不是因为你吧？不是说去参加政.府的表彰大会了吗？难道是到手的奖项飞了？是没拿着还是让别人给抢了啊？” 如果不是因为孩子的事情，一般也没什么事情能把媳妇儿给惹哭了的，可家里的孩子都懂事，哄媳妇儿还来不及呢，没有招惹她的道理呀。 想来想去，也就只剩下安阳今天拿奖的事了，秦大路猜想，肯定是安阳到手的奖没拿着，媳妇儿这是替孩子委屈了。 “安阳哪是惹事儿的孩子，净瞎说。”柳梦荷抬手拍了丈夫一巴掌，“我这是高兴的，你快看看，安阳得的杰出青年奖章 ，多漂亮。” 把奖章 举到丈夫的眼前，让他看个清楚，秦大路赶紧伸手接过来，看着亮闪闪的奖章 ，也笑得合不拢嘴巴了。 “哎哟，还是全国杰出青年奖章 呢，给你爸妈递了好消息回去没有？他们肯定高兴得不行。” 富安阳赶紧回到，“打了，打了，大会一散场我就先给爸妈打了电话，老两口可高兴呢，说是要跟我哥和嫂子一起庆祝庆祝。” 说到父母兄嫂，富安阳也是有点歉疚的，虽然自己在大城市更有发展的空间，可到底是远离了父母家人，想尽孝也只能是多打几通电话，多汇点钱回去。 秦大路却因为正高兴呢，没看出来富安阳的情绪来，也是富安阳掩饰得好，这么高兴的日子，他自然不想扫了大家的兴。 “通知了你爸妈就好，他们一定开心你这个儿子给他们争了光，跟你哥哥、嫂子庆祝一下也是应该的。” 柳梦荷就忙不迭地点头，“就是，就是，富阳这么有出息，咱们俩都兴奋成这样呢，大哥和嫂子能不开心么。” “我就是想去柜子里找个盒子，小悠这样的盒子挺多的，然后把奖章 装起来，摆到书柜里展示，这可是咱们安阳的荣誉呢。” 富安阳这才知道秦婶是过来找盒子的，赶紧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大红色的四方扁盒子出来，“婶儿，奖章 有盒子呢。” “瞧你这孩子，也不早说，害得我瞎忙活一通，小悠要是知道我把她的东西翻乱了，又得跟我急，说找不着了。” 已经在乱翻女儿东西的柳梦荷，听到这话赶紧住了手，把富安阳手里的盒子接过来，把奖章 放了进去。 “瞧瞧，还是原配的最合适，要是盒子里的黄绸衬底儿也换成大红色的就好了，衬托起来会更显眼。” 把盒盖支成一个四十五度角，奖章 就漂漂亮亮地成了一个展示品，柳梦荷还嫌弃黄铜色的奖章 跟黄绸的衬底儿太靠色了。 支好的盒子被柳梦荷小心翼翼地摆进了书柜的一扇门里，这扇门里还有秦小悠、林大鹏、赵安琪他们之前得到的一些奖杯、奖章 、奖状，此时已经略显拥挤。 第五百四十八章 幸运再一次降临 柳梦荷盯着这扇书柜门，连连地摇头，任谁都看出她的不满意了，可明明是高兴的事儿，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不满意了，然后就听她说到—— “书柜还是有点不够用啊，老秦，啥时候有时间，咱们俩再去买一个三门的书柜回来，这里应该还能塞下一个三门的。” “到时候新书柜就专门给他们几个孩子摆奖章 、奖状，过个几十年，也不知道能攒下多少了，你们自己看了也肯定心潮澎湃。” “要不……孩子他爸，咱们俩搬这屋来吧，把咱们那屋倒出来做工作室，还能多装几个柜子，这屋太小了。” 对于孩子们的荣誉，柳梦荷是真放在心上的，现在柜子的空间有限，只能正面摆放些奖章 ，那些奖状都是卷着放的，奖杯更是装在盒子里，撂在最下面两层。 看着秦叔儿跟着就要点头的模样，富安阳赶紧把话头给拦了下来，不然这老两口真有可能搬到这屋里来住呢。 “可不兴这样的，您和叔儿是长辈，哪能住这样小的房间呢，再说你们现在住的是小闲的房子，总不能把这些东西都摆到他屋里去。” “秦婶儿要是真想把这些东西都展示开，那不如就摆到院子那边去吧，那边现在不是空出来了吗？” “不如……单独弄个书房出来，婶子看怎么样？就用那间最大的，能装下好多的柜子呢，装多少奖章 、奖杯和书籍都够了，还不耽误办公和学习，多好。” 秦小悠的公司建成之后，产品研发工作室就搬到公司那边去了，院子重新空了出来，是真的空着呢，家具也没有重新挪回去。 公司虽然也偏郊区，可跟院子却是两头挣，秦小悠和赵安琪、林大鹏他们几个才没有搬回院子去住，依然还住在楼房。 院子现在只剩下程耀阳还独自住着，大家都是希望程耀阳搬过来跟大家一起住的，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多好。 程耀阳却有不搬的理由，一个是舍不得那边的院子，一个是知道这边住的也不算宽敞，所以坚持着不肯回来。 “哎……？别说啊，安阳这么说也行哈，反正那边院子空着呢，不如就专门腾出一间来做书房，工作、学习、展示三不耽误，我看挺好。” 听到媳妇儿这么说，秦大路就憋不住笑了出来，“还展示，你还不如直接说显摆呢，不把孩子们这点荣誉摆出来，我看你是憋得太难受了。” 柳梦荷就跟着乐了，得意洋洋地回道，“我显摆我愿意呀，我们家孩子优秀，我有得显摆，别人想显摆还没这个机会呢。” 这话秦大路是认可的，“也是，这也就是咱们家的孩子，别人家的孩子有几个能赶上咱们家的。” 夫妻俩越说越乐呵起来，柳梦荷甚至拿起块毛巾，把书柜的玻璃又再擦了擦，擦得跟没玻璃似的才罢休。 已经把菜切完备好的秦小悠，站在门边看着老爸和老妈的互动，看着富安阳在两人身后哄着笑着，心里不由软得一塌糊涂。 抹了一把湿润的眼眶，秦小悠悄悄地回到客厅，眼睛往四周望了一圈，房子还是有点小，看样子，得挨在这附近再买一间房了。 就算院子那边弄了大书房，也不能改变程爷爷一个人住在那边的孤单，秦小悠的心里总有点不好受，还是尽早接过来住的好。 也不能让爸妈一直住在弟弟那边，男孩子大了，总要有自己的私密空间，不如就让爸妈和程爷爷住在一起吧。 自己和安琪、大鹏总有工作要商量，睡得比长辈们晚，跟爸妈住在这边也确实是有些不方便的。 有了这样的想法，秦小悠就开始琢磨了，是不是跟附近的邻居们打听打听，有没有没卖出去的空房子，或者有谁家打算卖房子的。 只不过贵州那边又打算要新建一间分厂，已经让人过去寻找合适的地址了，看有什么地方方便建厂盖楼的。 事业是越做越大了，可手里的钱就一直感觉不太够用，安阳最近赚的钱，都贴补给了秦小悠，可她还是捉襟见肘。 富安阳事务所的业务也在不断地增加，面积明显也是不够用了，到底人手是有限的，案子根本接不过来，可如果想再招人的话，明显搁不下了呀。 富安阳还不想开分所，而他事务所现在所在的地点又是写字楼，是没办法像秦小悠的工厂那样扩建的。 如果想把事务所扩大，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换个空间更大些的办公楼办公，另一个就是再挨着旁边租一间。 可不管是哪一个方法，首先是得有钱，富安阳的钱都赞助给了秦小悠，他想发展暂时也发展不了了。 秦小悠当然不希望因为自己，影响到富安阳事业的发展，何况她现在的资金投入太大，富安阳的进账全交给她，也是供应不上的。 她还是得再想办法，只是一时半会儿的，能换钱的除了那些玉料和玉雕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可想。 资金的紧张限制了公司的运营，而公司的运营又压制了资金的周转，简直成了一个恶性的循环了。 这就是事业发展太快的一个通病，如果流动资金的储备不够丰厚，资金链短缺，势必绊住发展的脚步，甚至有脱轨的危险。 算了，今天高兴，先不要想这些烦恼的事了，既然没有好办法，贵州的分厂就暂时先放着不动手。 不过住宅的房子还是应该买一间的，毕竟十几万块钱对于一个新工厂的建设投资来说，实在是没什么大的影响。 想到了买房子，秦小悠就又想着应该给富安阳买一辆车，他的事情太多了，每天挤着公共汽车去办事，效率太低，人也折腾，形象也不好。 手里的钱还够把这两件事儿给办了的，新厂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没钱真是天下间最烦心的事。 而秦小悠的好运气也真是没得说，正愁钱的事情不知道如何解决呢，幸运就再一次的降临了。 第五百四十九章 真有点舍不得卖 事情说来凑巧，因为想要买房子，又不想让家里人抻心，秦小悠就跟谁都没说，打算自己偷偷地把事情给办了。 安排好手里的工作，她抽出了一些时间，打算跟左邻右舍多走动走去，打听一下可靠的消息。 让她没想到的是，只不过是一次很普通的询问，竟然意外地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让她的新工厂有了着落。 世间的事有时候就是这么凑巧，这么的有缘份，心肠百转也搞不定的事情，却峰回路转，豁然开朗了。 秦小悠忍不住就想，也许自己真是得了上天的眷顾，上辈子不顺，这辈子就让自己一顺百顺。 这话还得从打听房源这事儿说起，因为一位邻居给了她消息，说这一户人家有卖房子的迹象，她才过来敲门的。 “哟，这不是秦家的姑娘么，怎么看着你好像长个子了啊？赶紧进来坐吧，真是稀客呢。” 一扇半开的房门里，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看到秦小悠，有点惊喜地跟她打着招呼，又赶紧把房门全部打开，伸手邀着秦小悠进屋。 “您认识我？”秦小悠有点意外，她每天忙来忙去的，跟邻居真是不太熟，主要是没机会认识啊。 要不是跟关绍猛认识，两家又是住楼上楼下的，她可能这辈子连关妈妈和关绍青都没有认识的机会。 眼前这位陌生人却叫出了自己姓什么，可见不止是套近乎，她确实是认得自己的，这可不就让秦小悠意外了么，她对这位阿姨确实没什么印象。 “当然认识啊，你忘了冬天有一日下大雪，你带着头在楼前打雪仗，堆雪人，把咱们楼里的人都号召出去了？你长得这么漂亮，记不住的人可不多。” “咱们这幢楼里的邻居，就是因为有了那次的接触，之后才相处得这么好的，楼下遇到会彼此打招呼，有个大事小情的也能伸手帮忙，都很感激你呢。” “夏天的时候你又买了那辆汽车，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我儿子也很喜欢汽车，女孩子开车的又少，回家提过好几次，对你的印象可不就更加深刻了么。” “不过现在看到你，比冬天的时候似乎长高了些，这大长腿，真真是让人羡慕，女孩子能长到你这么高个的可不容易。” 让妇人这么一说，秦小悠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前两天量的身高，光脚都已经过一米七了，要不是富安阳个子高，一般人跟她还真是不般配。 而说到自己那辆车，就更是有点冤枉了，她买车只是为了代步方便，真不是为了显摆，可实际情况跟她想的明显有出入啊。 妇人哪管秦小悠是怎么想的，很是热情地把秦小悠让进了屋，她却只是轻轻地把门带上，让大门磕在门框边，并没有锁死，这让秦小悠的心里一暖。 能这么为人着想的女子，必定是个心思细腻、待人周到的，豪爽的不过只是外表而已，这样的人，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 “赶紧的，进来坐吧，家里没人，都去上班了，现在就我一个，你别拘束，想喝什么？茶还是饮料？” 说着话，她已经拉着秦小悠到了沙发前面坐下，秦小悠点了白开水，她也没跟秦小悠推荐，直接给她倒了杯温开水。 不管秦小悠是因为客气，还是因为生疏，妇人的不勉强，都显出她的好教养来，个人的习惯不同，有时候随意就是最体贴。 “今天你来得也真是巧了，公司的事情不忙，我又有点头疼，转了一圈就提前回来，不然你可是白敲门了。” 听到妇人说头疼，秦小悠难免有点不安，来的不是时候啊，“对不起，不知道您不舒服，看了医生没有？现在好没好点？” 妇人赶紧说没事，自己这是老毛病了，每年都要犯几次的，家里的药都常备着，没什么好紧张的。 “既然您不舒服，那我改天再过来打扰吧，您好好休息，头疼可不是小事儿，您也别大意了，定期去做做检查，别疏忽了。” 秦小悠边说边起了身，感觉自己今天来的不太寸啊，主人家病着，自己还要留下来打扰，总是过意不去的。 妇人伸手把她拉住，对于秦小悠的来意，她其实是相当好奇的，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把她给放走了。 两家人平时完全没有什么接触，小姑娘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而且就这么把人放走，自己也未免太失礼了。 “都说了我这个头疼是老毛病了，也不是很严重，已经吃过药了，也休息过了，你倒是还跟我客气上了。” “赶紧坐下，来了就是客，你这么来了就走，我心里也不安不是？咱俩也别绕弯子了，不知道你今天来是……” 妇人问得太直，话到嘴边到底还是犹豫了一下，才接着道，“……是想找我还是想找我老公，有什么事情吗？” 妇人说话算是很侃快了，秦小悠也就不跟她墨迹，人家既然挽留，那自己就速战速决，别真的影响到主人家休息。 “找谁都行，您在更方便了，是这样的，我想要在咱们这幢楼里再买户房子，主要是为了离家近。” “刚刚楼下遛弯的一位大娘，就跟我推荐了您家，说是您家要去外地开公司，这边的房子就打算卖了。” “我这才赶紧着上来问问，怕错过这个村，就不好找这个店了，毕竟我想买户离家越近越好的，能在同一幢楼里，最可我心意。” 妇人一听是想买自家房子的，立马就乐了，还真是瞌睡遇着了枕头，自家这才刚想要卖房子，秦小悠就找上门了。 房子也没住几年，还簇新的呢，胡乱卖掉真是有点舍不得，如果能卖给多少熟悉一点的人，对方又是知道爱惜房子的，她当然更满意了。 说实话，要不是这个小区的房子好卖，她又想尽快出手，这户房子她还真有点舍不得卖呢，质量好、环境好、邻居好…… 第五百五十章 不知道水的深浅 这个小区是当初BJ市为了招揽成功人士，增加BJ市的经济持续增长量，才特意建起来的一片楼房。 当时的要求是房户带资买楼给落户口，左右邻居自然都是条件不错的，有钱有权的人相对素质也高一些，大环境上也就更安全。 可惜自家的几套房子里，这套算是面积最小的了，地址也相当不错，最容易出手，这才决定卖这一户的。 虽然跟家里人都已经商量妥了，心里却还是有点舍不得，现在遇上了秦小悠这样的买主，妇人倒是松缓了心情。 “我们家是打算回老家再开一间公司的，但这边的公司也没撂下，反正都经营得有年头了，有专业的人在管着，不用我们亲自守着也没关系。” “因为是回老家，就想着老家还有老辈人在呢，不如全家人都回去呆两年吧，也算在老人的膝下尽尽孝心。” “都说父母在不远游，可当年为了让家里的生活环境好一些，不得不出来打拼，现在不说功成名就了吧，总算是吃喝不愁了。” “这才打算把这边的房子卖掉，回老家去尽几年孝心，也让老人宽宽心，知道儿女们确实过得很好，不是报喜不报忧的。” 这话听起来就让秦小悠感觉有点奇怪了，回老家跟卖房子有什么关系，何况还不是回老家定居。 “阿姨，既然您一家只是想回老家暂住两年，那把房子卖掉干嘛呀，先留着呗，不然等过两年回来的时候，还得再买房子。” “现在的房价虽然涨得不明显，可也看得出是有涨幅的，卖了着实有点可惜，等你们再回来，可不见得就能买到比咱们这楼更好的了。” 妇人就掩着嘴笑起来，又给秦小悠添了半杯水，“你这个小姑娘还真是个实诚的，我这卖房子还没舍不得呢，你倒是先替我舍不得了，你这样还咋买房？” “别人买房哪个不是趁机压价，你却告诉我房价正在涨，是暗示我要把这个房子贵点卖给你吗？” 秦小悠当然没这个意思，谁会愿意坑自己的钱啊，傻了不成？只是一时间她也说不明白自己的心情。 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初想买这么一套房子，过程也是很不容易的，她不过起了相惜之心而已。 “看在你这个小姑娘人这么好的份上，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我爱人就稀罕房子，看到可心的就想买，为这个花多少钱也不知道心疼。” “可我们家里又不是搞房地产的，房子就是用来自己住的，你说买那么多房子干嘛用啊？” “我家在首都这边现在就有四套房子呢，都装得挺好的，租出去舍不得，自家人又住不过来，搁在手里也左右为难。” “好在公司开在BJ，还能不时地去各处住一住，去哪间公司办公，就在离得近的房子住一下，也挺方便的，我也就没撵着他卖房。” “可现在打算回老家了，我们一家四口都要回去，好几套房子一闲就是几年，未免太浪费了。” “我就想着卖出两套去，只留下两套大点的搁置着，够自家人回来的时候住就行了，不然还得经管着，费事。” 原来是这么回事，秦小悠心里算是踏实了，她是知道房价眼见着就要起来了，应该也就是这三、两年的事，到两千年的时候会是一个高峰期。 如果这家人几年后再回来，发现房价已经涨了好几倍，而买下人家房子的是自己，她就有点骗了人家钱财的感觉。 现在知道人家是因为房子太多，经管着嫌麻烦，这才打算出手的，秦小悠可就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了。 “阿姨，既然您是诚心想要卖房子，那咱们就敞开了谈谈，您想卖到什么价位，我看看能不能接受得了？” 妇人就爽朗地笑了起来，“秦家小丫头，你能不逗我笑么，住在咱们这个小区的，有几个人会是差这点买房子钱的？” “我要不是懒得经管这些，这房子也是不会卖的，又压不了多少钱，别的不说，就你手里的那辆车，就够买两户这样的房子了。” 看到对方不藏着掖着的说话方式，秦小悠还蛮喜欢这位阿姨的，跟这样的人说话，比面对那种心思百转的人要轻松多了。 “不瞒阿姨说，我不光想买房子，还想再买一辆车，这可不就需要钱吗？而我公司那边要建新厂，也等着钱用呢。” “这一件事又一件事的，钱就有些周转不开了，所以您别怪我话问得直，我真得考虑考虑房价的问题。” 都是生意人，这么一说妇人就理解了，“那倒是，生意越是发展的快，钱就越是投得跟打水漂的。” “我家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也是做着做着资金就跟不上了，那时候真是急呀，我满足起泡，整宿失眠，吃不香睡不好的。” 一说起当年，妇人就感慨万千，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秦家小丫头，问句不当问的，你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 妇人并不是真的想要探听什么，就是习惯了想把对方的底细打听清楚，但到底是第一次见面，两边又不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所以她问得委婉。 提前说了是不当问的，就是告诉秦小悠，如果不方便回答，她就可以不说，并不是硬要问出个答案来的。 这个问题倒没有什么不能回答的，又不是违法的生意，秦小悠就大大方方地回了。 “我现在做的是手机生意，只不过正是业务扩展的巅峰期，所以手头上才会有些……” “市场上的手机是你们家在做？就是那家制造手机的悠闲科技公司？”妇人一脸不可置信地打断了秦小悠。 手机是新兴产业，现在国内的手机，悠闲科技算是最大的品牌了，其他的都是在手机问世之后，仿制了他们家的，小打小闹不值一提。 自家就曾经和丈夫讨论过，手机制造业的前景是一片大好，只是自家从来没有涉足过科技领域，不知道水的深浅…… 第五百五十一章 总要试过才知道 秦小悠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答了一句，这位阿姨就起了兴致，很明显，她对手机制造业相当的感兴趣。 听到秦小悠说，她家就是现在市场上流行手机的制造者，妇人的问题就跟着滔滔不绝起来。 原来是这位阿姨的丈夫，在手机刚一问世的时候，就察觉到它的前景不可限量，所以时刻关注着。 夫妻俩的意思，当然是想要插一脚的，奈何两人的文化水平都不高，也没有涉足过这个产业，一时间倒是无从下手。 现在听到秦小悠就是正主，妇人能不感兴趣么，自然是把心里一直以来的疑问都尽可能地问了一遍。 当然，妇人问得很小心，尽量避开太敏感的话题，她自己就是做生意的，有些容易涉及到商业机密的问题，她都尽量绕开了。 对方为人很聪明，态度也摆得很正，这样的人，秦小悠是很愿意与之相处的，所以只要不涉及到保密，也就都没瞒着她。 妇人对于秦小悠的知无不尽是相当感激了，可两人聊着聊着，妇人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小悠，你应该还在念书吧？怎么对家里的生意这么了解呀，平时是不是经常参与家里的生意？” “如果你能在家里生意上说得上话，那能不能帮阿姨问问，你家的公司需不需要资金入股，毕竟刚刚听你说，现在是公司的高投期，资金有点……？” 聊了这么半天，彼此自然是已经通过了姓名的，对方知道了秦小悠的名字，秦小悠也知道了对方叫方明芯。 只是秦小悠被方明芯给问得有点愣住了，她明明一开始就说了是自己的生意呀，怎么方阿姨还会这么问呢？ 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自己的年纪在这儿摆着呢，就算是自己提了一句，对方大概也没上心，年纪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方阿姨，我已经大学毕业了，毕业于QH大学经济管理系，今年夏天拿到的毕业证书。” “我一毕业就成立了现在的这家公司，不过在我没毕业的时候，研发实验室就已经先一步成立了，所以产品才会这么快上市。” 方明芯瞪大了眼睛，完全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这简直太超出她的接受能力了，“你说公司是你自己的？不是家里的？” 秦小悠点了点头，“是啊，公司是我自己的，家里有家里自己的生意，我们现在各做各的，互不干涉。” 听到秦小悠这么说，方明芯更是有点咋舌，“小悠，你父母可真大方，敢拿出这么多的钱让你磨炼，我对家里的孩子就不敢太放手。” 说到底，方明芯还是以为秦小悠靠的是家里，秦小悠也懒得再跟她分辨了，毕竟这位方阿姨对于自己来说，也就是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 而且按照她的逻辑，如果自己跟她说，家里的那些产业也是自己置办下的，她恐怕要惊掉下巴了吧？ “方阿姨，你看咱们俩聊得这么好了，是不是可以商量商量这户房子的价格了，如果价格合适，我是想买下来的。” 方阿姨家的这套房子，装修得不错，虽然不完全是自己喜欢的风格，但也算是现在比较流行的。 而且收拾得很干净，一看方阿姨就是个勤快人，如果对方同意卖房的话，直接就可以住进来了。 “是啊，咱们商量一下房子吧。”方阿姨好像是在听说了公司是秦小悠的之后，一下子就没了刚才的精神头儿，这让秦小悠很是有点纳闷。 “方阿姨，您是不是还是有点不太舒服啊？”如果对方不舒服，秦小悠就决定改日再谈，不然没头没脑的也谈不明白。 “没有，没有，我现在挺好的，就是有点遗憾，原本想着公司如果是你们家里的，我就托你回家问问大人，需要不需要资金入股……” “现在听你说公司是你自己的，我这个愿望怕是实现不了了，心情能不低落吗？算了咱们还是说房子的事儿吧。” 方明芯再一次提到了入股，秦小悠就当真了，刚才以为她只是随口说一说呢，现在看她的状态，恐怕这位还真是手里有闲钱，诚心想要做投资的。 “方阿姨，怎么我自己的公司就不能入股了啊？”秦小悠有点奇怪于方明芯的逻辑，忍不住出口询问。 “你年纪这么小，我家如果想要入股的话，看着像是欺负你，要夺走你产业似的，算了，还是别和小孩子打交道了，麻烦。” 得，又是因为年纪，秦小悠真是有点郁闷了，两辈子加起来，她都活了四十几年了好不好，怎么就看着不靠谱了？ “方阿姨，既然您是真的想投资，那咱们不妨谈一谈，你缺项目，我缺资金，或许我们互补一下，就能谈得拢呢？” 方明芯听到这话，眼睛亮了起来，“小悠，你真的可以自己做主吗？只要跟你商量妥当了，我们家就可以入股公司？” 她自己的孩子也开始试着创业了，可她和丈夫很是撒不开手，事事都要管着，更是防着外人插手自家孩子的事业，缺钱少物的只许他们跟家里伸手。 拿自心度人心，方明芯就觉得秦家能拿出这么大笔的钱，来让女儿做事业，肯定在后面看得死紧。 方明芯最怕跟这样的公司合作，掌权人不明确，法人明明就在眼前，却并不能完全做公司的主。 幕后的人总想要帮忙做决定，却又因为不直接管理公司，决定做得都有些想当然，尺度上就难免有失公允。 这就是方明芯最遗憾的地方，手机制造业一直是她和丈夫想插足的项目，她真想抓住这个机会和秦小悠合作。 却偏偏又害怕到了某些关键的决策时刻，秦小悠不能完全做主，被幕后之人随意左右，那自家的投资就完全是做嫁衣裳了。 “我自己的公司我当然能做主啦，不然还叫自己的公司么，方阿姨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咱们可以尽量沟通么，成不成的总要试过才知道。” 第五百五十二章 小姑娘是个人物 看秦小悠说话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方明芯重新升起了希望，又再确定了一次秦小悠的心意，方明芯就有些坐不住了。 她和丈夫都非常看好手机制造业未来的发展前景，如果能成，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一桩美事。 “既然你这么说，阿姨可就信你了啊，我给你姨夫打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一趟，咱们再深入地谈谈，你别急啊，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方明芯边说边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拨了出去，“老吴，你赶紧回家来，悠闲科技公司的创始人就在咱家坐着呢。” 说完忍不住得意地轻笑了两声，“想不到吧？连我自己都想不到，真是没有再巧的了，赶紧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别让人家小姑娘等急了。” 对面的吴大千听到最后一句有点发愣，“什么小姑娘，不是在说悠闲科技公司的老总么，跟小姑娘有什么关系？” “哎哟，你先别管这个了，赶紧回来是正经的。”方明芯说完就撂了电话，把吴大千搞得莫名其妙。 不过一想到媳妇说的是悠闲科技公司的创始人，吴大千的心里不免像是燃起了一团烈火，越烧越旺。 急忙起身穿好衣服，跑着就下楼去了，一出办公楼的大门，冷冽的寒风迎面吹来，吹得吴大千打了个冷战，才把他一身的火热吹得平息了下来。 稳了稳心神，疾步走向停车场，车子开到了自家楼下的时候，抬头往楼上自家窗户地方向看了看，又再深吸了两口气，他这才推开楼门上了楼。 等到打开房门，看到坐在客厅里的秦小悠，这才明白媳妇儿说的小姑娘是个什么意思，还真是个小姑娘，也太年轻了吧？ 不是吴大千小瞧年轻人，手机市场现在正火热着呢，生意开展得铺天盖地，不管是批发还是零售，都是商圈里打破头想要抢到手的买卖。 悠闲科技公司已经是一家步入一流行业的大公司了，不管是科技手段和营销手段，都是相当成熟的。 这样一家炙手可热的大公司，还是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发展起来的，那它的引领者必定是个相当有经验的行家里手，经历过大风大浪的。 可眼前的人竟然会这么年轻，自然是打破了吴大千的臆想，如果说这位就是悠闲科技公司的老总，吴大千是不敢相信的，怎么可能呢？ “这位是……？”吴大千多少是有些懊恼的，以为正主已经等不及离开了，留了个小姑娘等消息。 这不免让他有一盆凉水兜头浇下的感觉，看来事情多半成不了了，留下这样的一个人，明显就是在敷衍啊。 但吴大千还是藏好了自己的心事，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还不至于隐藏不好自己的情绪，依旧热情地跟里面的人打着招呼。 “你赶紧换鞋进屋，这位就是悠闲科技公司的老总——秦小悠，人家原本来家里是有别的事儿，为了等你，多坐了好半天了。” 吴大千盯着眼前自己脱掉的一只鞋，人就愣在了那里，像是突然被按了暂停键，脑子都跟着暂停了。 妻子伸手拽了他一下，他猛地抬起头来，这才意识到，媳妇儿说的小姑娘不是哄自己的。 可这位也太年轻了吧？看着比自家孩子年纪还要小几岁呢，这可真是让吴大千开了眼界，是自己这几年窝在自己的生意上，眼界变小了么？还是这世界变化太快？ 不过想归想，做了这么年的生意，相人无数，这点场面他还是控制得住的，心里翻腾着震惊，面上却是半点不显。 “噢，是秦总啊，您好，让您久等了，我是吴大千。”吴大千三两下换好鞋子，走到秦小悠的面前，礼貌地伸出自己的大手。 “吴伯伯，您好，没等多久，况且我找方阿姨是有其它的事情要聊，说到公司的事情凑巧了，您快请坐，倒是打扰您工作了，半路把您请回来。” 秦小悠一边跟吴大千握了手，一边简单地跟吴大千回了几句话，就这几句回话，已经让吴大千对她刮目相看了。 短短的几句话，就把为何来、有何事交待了个清清楚楚，有理有节，思路清晰，客套有礼，吴大千立刻紧了心神。 面前的小姑娘绝对不简单，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吴大千的热情立马又殷勤了几分，语声的恭敬也更明显。 “哪有打扰，是我打扰了您才是，不管您为什么来，明芯把您留下来，肯定都是耽搁您的时间了，我先跟您抱歉一声。” 不用想就知道是媳妇儿拖着人不让走的，别人不知道自己一直想在手机制造业掺和一脚，媳妇儿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这才会极力把人留下。 “嗨，吴伯伯千万别这么说，机会是相互的，我要是没有合作的心思，也不会就这么留下来，您快先坐下吧。” 秦小悠后退一步，给吴大千留了位置，自己则坐到了另外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吴大千这才赶紧在沙发上坐下了。 方明芯重新给秦小悠换了杯温水，又给丈夫泡了杯茶，这才挨着坐到了丈夫的身边，只是这一坐下，便有些拘束了。 刚开始只以为秦小悠是邻居家里的孩子，说话做事自然是很随意的，还有点长辈的优越感。 可现在丈夫回来了，要跟秦小悠谈正事了，秦小悠的身份立刻就凸显了出来，她之前的随意飞散得半点不剩，手都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哪还有不紧张的。 这回倒是秦小悠先开了口，“吴伯伯，我刚刚听方阿姨说，您和阿姨有意参与手机制造业，不知道您这个参与是想要到达哪个层面的？” 如果只是想要试试水，随便投点钱看热闹，秦小悠肯定就不会跟这夫妻俩深谈了，她的时间那么紧，工期也在拖着，她可没时候哄着人玩儿。 如果对方是真的想在手机制造业上掺一脚，是真的想要付出一些努力和期待的，那对于双方来说，才算是真正的好机会。 第五百五十三章 咱们该咋算咋算 听到秦小悠这么问，吴大千哪能不明白她的想法，遂在心里慎重地考虑了一下，这才缓缓地开口—— “我们当然是想真正的参与进去，不然我们也不会惦记这大半年了，还对市场做了些调查。” “只是我们俩个都没有过科技产品的营销经历，甚至没有沾手过电子产品的经营，虽然看好手机制造业的前景，却是不敢贸然参与的。” “我把做过的市场调查给您看一看，想法肯定是不成熟的，但对于手机的供货需求、市场需求以及未来的开发方向，我还是有着一点自己的想法。” 说完，吴大千就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来，秦小悠在他打开的时候就瞄到了，是手写的，还有着不少勾勾划划的更改痕迹，明显用了心。 吴大千把这份手写的调查文件摊在茶几上，挺厚的一撂，指着文件开始跟秦小悠讲解，他对于手机现今的市场状况，有着如何的分析和理解。 秦小悠听得认真，这是她第一次跟人如此正式地谈论手机的制造和销售，之前都是她自己做决策的。 毕竟是占了先经历过一次的便宜，对于手机市场的需求和营销，她比其他人更有发言权，但她上辈子并不是做这个的，到底还是有很多的不完美。 虽然就像吴大千自己说的，他的见解还有很多的地方不成熟，还有待商榷，可也有着很多明显的可取之处。 他是在这个时代真正成长起来的一批商业精英，他的很多观点和期待，更适合此时消费者的观念，给了秦小悠另外一个观察市场的平台和角度。 她若是永远站在一个制造者和销售者的位置上，站得再高，也会有盲区，而听了吴大千的一番见解，着实是让她受益匪浅。 由此可见，这位吴伯伯也是个真心做事业的，不管怎么样，秦小悠都是非常欣赏这种做事认真，对万事都有准备的人。 “吴伯伯，您真是点醒了我的很多新思路，之前有一些我想不太明白的地方，今天听您这么一解释，简直是豁然开朗。” 两人就着各自对市场的了解和展望，真心实意地交换了不少意见，吴大千的眼神里，是越来越多的敬佩。 “秦总，您真是高瞻远瞩，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还有这一点……？事情原来还可以从这个角度来看……” 吴大千有些懊恼于自己的短视，秦小悠就笑了，“这不是您看得不够远，主要是您没有接触过这个，想像和现实自然是有偏差的。” “您能有这么多的想法和见解，已经很不错了，起码在我看来，您有很多的观点非常有参考价值，是我需要学习的地方，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她很庆幸自己能找到这样一位合作者，弥补了自己对市场的盲区，让自己对市场有了更清楚的认识，也让她认识到一位老生意人的经验有多宝贵。 何况有了吴大千夫妇的加入，还能直接地解决自己资金链短缺的难题，真是没有再好的了。 一番推心置腹的谈话，让一老一少两个人很是有些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意思，合作的事宜自然也是一拍即合。 只是合作不只是两个人口头上的协议，还要有一些正规的手续，所以最后约定了在大后天的下午，吴大千夫妇去秦小悠的公司正式洽谈。 中间空出来的这一天半时间，是让双方做些准备的，毕竟几百万、几千万的合作不是小事，基于双方信任的基础上，还要有些现实的约束才行。 “小悠，就在家里吃午饭吧，菜都是现成的，很快就好。”看到丈夫和秦小悠谈完了正事，方明芯赶紧起身要去厨房。 “不用了，方阿姨，我妈知道我中午要回去吃，肯定已经做好饭了，不好让她白等，没有几步路，我就不留在您这边打扰了。” “不过我还是想要问您一句，如果您和伯伯想要跟我们公司合作，那您家还回老家去吗？这幢房子是留着还是出售？” 即便谈成了一个大的合作意向，秦小悠还是没忘了自己来吴家的初衷，不死心地问了一句，万一吴家还是想要卖房呢？她可不想错过。 “老家还是要回去的，如果能跟你谈成这次合作，就让你吴伯伯先留在这边，我带着孩子们先回去。” “房子也是要卖的，手里的房子太多，既然不想出租，压着钱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卖了省点心，不然还得费心经管着，也是麻烦。” 方明芯这话让秦小悠一下子高兴了，合作还得看之后双方给出的条件，成不成的得另说，如果能把房子的事情先解决了，她今天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思。 “那可太好了，方阿姨您说个价钱吧，如果合适我现在就付钱，家里确实住不开，您别笑话我心急啊。” 方明芯就笑起来，回头跟丈夫把秦小悠想要买房的事情说了，夫妻早就商量过卖房的事情，何况是秦小悠要买，吴大千哪有不点头的。 反正房子卖给谁都是卖，卖给秦小悠是再好不过了，好歹还赚个人情呢，说不得在合作的洽谈上，还能加点印象分。 “原来秦总过来我家是想要买房的啊，这还真是巧了，不然哪有机会认识您，看来我得给楼下那位推荐的大嫂子塞个红包去。” 吴大千的幽默让秦小悠也跟着笑起来，“该的，真应了无巧不成书这话了，谁能想到进了您家的门，会有这样的转机呢。” 吴大千爽快地道，“既然是您想要买房，也没什么好商量的，当初买房的价钱您是知道的，按着当时的价钱转给您就成了。” 秦小悠哪能占吴家这么大个便宜，现在虽然房价涨得不多，可也已经在涨了，吴家不提价，那就摆明了是赔钱卖的。 “那可不成，怎么也得按照现在的房价给您算钱，还有这屋里的装修，也不能让您白花了钱啊，咱们该咋算咋算……” 第五百五十四章 跟爸妈好好谈一谈 方明芯也知道现在要跟秦小悠搞好关系，她再笨也知道该示好的地方就该示好，不能真的计较这几个小钱，何况她原本就是个相当精明的。 两口子虽然念书不多，但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如果没个精明的脑子，早就被淘汰出局了，又怎么可能把生意越做越大。 “装修就不用了，都装了有几年了，早就不时兴了，何况我们喜欢的不见得就是你喜欢的，拆了重装更费钱，装修的钱就千万别跟我们算了。” “至于房子的价钱……”方明芯瞄了丈夫一眼，正要开口，就被秦小悠拦了过去，“就按现在的房价算。” 她明白这夫妻俩是想要跟自己示好，房价的前后差并没有多少，她没必要占这个便宜，何况之后还有合作，更应该明算账才是正理。 “吴伯伯、方阿姨，你们就别再跟我客气了，这房子如果现在不出手，搁上几年还会涨价的，我现在买间房已经算是占便宜了。” 听到秦小悠这么说，两口子倒是不好再说别的了，几万块钱的差价，对于两家人来说，都是不算什么的，秦小悠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再坚持反倒生分。 “那行吧，就照小悠说的来，阿姨也不跟你推让了。”方明芯语气里很是亲热，“小悠，你看啥时候有时间就给我来个电话，咱们去房管局把手续办了。” 当然是越快越好，秦小悠急着想把房子买到手呢，听到方明芯问了，她也就没再跟这夫妻俩客气。 “您下午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吃完了饭过来接您吧，咱们下午就去办手续，您别怪我太着急了，家里还有老人住在外面呢，确实急着买房子。”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么心急，也许会给吴家夫妻添麻烦，毕竟人家夫妻还住在这边呢，就算是想马上搬家，也得均出个时间来不是？ 秦小悠又赶紧跟着解释了一句，“您来不及搬家也不要紧的，先办手续，您啥时候有时间搬家，我们再搬过来也是一样的。” 小姑娘着急忙慌的解释，把方明芯给逗得不行，“你这孩子还真是实诚，总是为了别人着想，做生意虽然讲诚信，可太实诚了却是要吃亏的。” “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嘛，除了这里，我家还有三套房呢，也都是随时可以住人的，屋里东西都齐全，所以我们抬腿就能走人了。” “这房子里的东西我们也不带走了，那边都有现成的，拿过去也没地方放，所以根本就不用搬，你看能用的你就用着，不能用的处理了就是。” 听到方明芯要把屋里的东西都留下，秦小悠当然是乐意的，都不用过去细看，吴家的摆设都是精挑细选的，东西不错，价钱自然也便宜不了。 “方阿姨，如果您家的东西真不想带走，那可是方便我了，不过价钱上还要再加一些，不能真的让你们吃了亏去。” 别的不说，像书柜、餐桌、床、沙发等等这些大件，都是八成新以上，拿去卖二手也能卖出不少钱来，都是全实木雕花的家具呢，越老越值钱。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较真呢，东西是我们没地方收才要留下的，又不是故意要送给你的，你要是不想要，还得替我们善后呢，算什么钱呐，外道。” 说完把秦小悠从沙发上拽了起来，推到屋门口，“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家吃饭去吧，我也不留你了，吃完饭你给我打个电话，我下楼迎你。” 说完朝着自家爱人喊了一嗓子，“老吴，把我的电话号码给小悠抄下来，省得下午让孩子再爬楼了，怪累的。” 吴大千赶紧拿笔把妻子的电话号码写下来，递到了秦小悠的手里，“呐，家里的号码和你阿姨的号码都在这里了，电话我们不迁走，留给你用着了。” 秦小悠赶紧把纸条接过来，小心地揣进衣兜里，“那就谢谢您和阿姨了，我这就回去跟我妈报告好消息去，方阿姨，咱们下午见。” 换好鞋子的秦小悠，脚步轻快地下了楼，她真没想到自己今天勤快了这一下，就解决了两个大难题，不对，是解决了三个。 如果跟吴家夫妇的合作事宜洽谈成功，那自己手里的这点余钱就能自由支配了，她就能给富安阳买辆代步的汽车了。 想到这一举三得的好事，秦小悠简直是开心得不得了，进了家门，脸上的笑容还止不住呢，柳梦荷就知道女儿这是遇上大好事儿了。 “什么事儿把你美成这样啊，赶紧跟妈说说。”柳梦荷帮女儿拿了拖鞋，又伸手要接女儿的衣服。 “妈，不用您，我自己来，你赶紧去沙发那边坐着，我这一身凉气的，别再冻着您了。”秦小悠躲着妈妈的手，自己换了鞋，挂了衣裳。 秦大路听到女儿的声音，从工作室里走了出来，“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也跟我说说，老爸也替你高兴一下。” 秦小悠就拉着爸妈坐到了沙发上，把今天的收获跟老爸老妈细细地说了，没想到两位老人同时皱了眉。 先是柳梦荷开了口，“小悠，咱家的房子还够住呢，干嘛还要再买房啊，院子那边现在都空着呢，房子买那么多干嘛，多压钱啊。” 跟着就是秦大路说话了，“我也是这个想法，你本来钱就不太够使，这时候还买房子干嘛，压着钱，却要接受别人的投资。” “小悠，你可要想清楚了，公司如果被别人参与进来，那就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以后不说钱的分配上会不会有摩擦，就是经营上也会有矛盾的。” 爸妈担心的虽然不是同一件事，但归根结底都是钱的事情，秦小悠想着，不如就着今天的事情，跟爸妈好好地谈一谈。 “爸，妈，咱们的公司以后只能越做越大，跟人合作是必须要走的一条路，只靠咱们一家的力量，是没办法跟上公司发展的脚步的……” 第五百五十五章 竟然只是路过 秦大路的想法还有些保守，不希望有别人参与到自家的公司里来，投了钱自然就有了发言权，就会对自家的公司指手画脚。 他管着工厂他知道，一个事业最忌人多嘴杂，谁都想自己说了算，结果就是谁说了都不算，最终有可能会导致公司的极端不好管理。 秦小悠只能尽量跟父母解释，公司如果想要做大，必然要有新生力量加进来，一家的力量太微弱了。 但她会保证公司的最大股份控制在自己手里，让自己成为那个一锤定音的人，不会让公司因为其他人的加入而乱了套的。 这话她自然不是信马由缰地胡说，她可是过来人，知道股份制是公司做大的必然趋势。 前世里关家的生意做到那么大，最后也是集团控股，凭借一个人的力量，不管是财力上还是权力上，都不是长久之计，时间长了必然捉襟见肘。 秦小悠确实是有先见之明的，不久之后，麻烦就找上门来了，这也再一次的证明了，她的背景过于薄弱，对于一项大事业的发展是相当不利的。 秦大路毕竟是经过事儿的，听过了女儿的解释，再看到女儿的决定如此坚决，就知道她肯定是已经想好了，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想着女儿立了那么多的项目，做过那么多的决定，还没有哪一项失算过呢，她能下定决心，那就应该错不了吧？ 一旦想通了，秦大路也就不纠结了，秦小悠又返回头来劝老妈，她明白老妈只是不想自己瞎花钱，你只要告诉她钱花得值得就行了。 “妈，至于房子多买几间，这个您完全不用担心，首都的房价只会涨不会跌的，买房也算是另一种投资了。” “如果手里有富裕，我还想要在市内再买个四合院呢，之前我可是预算过了，过上个十年八年的，BJ四合院的价值有可能翻一百倍不止。” 柳梦荷被女儿忽悠得大睁了眼睛，一百倍？我的妈呀，那得是多少钱啊，忍不住就掐着指头算起来，太激动了，算了半天也没算明白。 干脆直接抓住女儿的胳膊，“小悠，既然这么划算，你就买个院子下来呗，没人住先租出去也行啊，搁上个十年，等它涨了价，你的公司就不用再跟人合伙了。” 还想着老妈这么算计是财迷心窍了呢，没想到她是在帮自己算计，这一刻，秦小悠才终于理解了什么叫慈母心。 母亲就是恨不得把世间所有的好都捧到子女面前，而她自己的好或坏，却完全不会放在心上。 伸手把老妈抱住，秦小悠用力地晃了两下，“妈，您就放心吧，我会好好做生意，也会好好生活的，不会让您再为我操心了。” 让闺女说得鼻子有点酸，柳梦荷拍了拍女儿的后背，“我知道你懂事，我和你爸之所以劝你，并不是不放心你，我们只是怕你偶有疏忽。” “其实我们俩都知道，你是个能干的，你决定的事情，肯定都经过深思熟虑了，我们不过是给你提些建议，让你能更小心些，更仔细些。” “如果对你有用，你就采纳，如果没用，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就当我们做长辈的胡乱唠叨几句，你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就是了。” 秦小悠猛点头，父母的信任和鼓励，是对她的最大支持，她肯定不会辜负父母对自己的期望，她会努力赚钱，给父母亲更好的生活。 看到这母女俩有着要抱头痛哭的意思了，秦大路赶紧出来打岔，“孩儿他妈，咱们中午吃啥呀，许我点个菜不？” 正情绪上头的柳梦荷，立刻就回头瞪了丈夫一眼，“你点什么菜点菜，我知道小悠回来吃，准备了一大桌子呢，不够你吃的？” “行啊，你敢剩饭试试？看我怎么收拾你，要是你能把饭菜都吃光，你再点十个菜我都给你做。” 要挟完丈夫，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捏了下闺女的脸蛋，“你爸这是争宠呢，咱不理他。” 母女俩统一战线，秦大路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看到媳妇儿满血回槽了，他背着手哼着歌又回了工作室，还有点收尾的工作没做完呢。 秦小悠则去厨房帮老妈做午饭了，一看到老妈烙韭菜盒子，赶紧问准备的够不够数，外面那几个崽子都爱吃呢，老妈的韭菜盒子可是一绝，连她都甘拜下风。 “我就知道你得想着他们，我准备了好多呢，足够他们吃的了，你就放心吧。”柳梦荷拍了拍扣着面团的盆。 秦小悠赶紧给外面那三个挨个打电话，让他们别买午饭，自己一会就给他们送过去，撂了电话就赶紧揉面擀皮。 有闺女帮忙，柳梦荷的动作自然快了好多，一边烙着锅里的韭菜盒子，一边用另一个灶抓紧炒了几个菜。 忙完了的秦大路也出来帮忙了，把饭菜分装成两份，大鹏和安琪一份，安阳那边单独一份。 把三个人的饭盒准备好，秦小悠就先拎着下楼了，柳梦荷关了火，等着女儿送完饭往回来的时候再炒菜烙盒子，省得做早了凉了。 有车就是方便，富安阳这边近，先给他送了饭，好巧路上不堵，十几分钟就到了他的律师事务所。 “秦婶儿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富安阳掐着点儿迎出来，正好看到小悠下车，颠颠地跑过去，接了她手里的东西。 “你出来干嘛，这大冷天的，我直接给你送进去就得呗。”秦小悠摇了下手里的车钥匙。 富安阳就拉着她的手往楼里走，“我这不是想献给殷勤嘛，媳妇儿给我送饭来了，我总得有点表示不是？哪好意思等在屋里吃现成的呢。” 看他一副嘚瑟的样，秦小悠笑着甩开了他的手，拍了他胳膊一下，“既然你出来接了，我就不陪你进去了，还得去给大鹏和安琪送饭呢。” “你不陪我吃啊？”富安阳一脸的失落，小悠好不容易来一回，竟然还只是路过，太伤心了。 第五百五十六章 错过了好姑娘 秦小悠看到富安阳委屈的小模样，就忍不住咯咯地笑开了，她哪能不知道富安阳的小心思，装委屈等人哄呢。 伸手敲了一下富安阳的脑袋，“你想得可真美，我这个大忙人能给你送饭就不容易了，还陪你吃，你做什么梦呢？” 没留住女朋友，富安阳也不嘚瑟了，又返过身来送小悠，把她送到车边，在她开门上了车还没来得及关车门的时候，快速地偷亲了一口。 秦小悠立马就红了脸，不自在地左右看了看，没有见到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不满地瞪了富安阳一眼。 “你也不怕我随手关门，再把你脑袋夹门上，出息。”说完甩手关上车门，一脚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看着小悠的车开得没影儿了，富安阳才回到办公室，结果遭到了办公室里的手下们一顿嘲笑。 “头儿，你也太没力度了，媳妇儿都送饭过来了，你都没把人给留住，有点太掉面儿了吧？一看你在家里就没地位。” 富安阳瞪了他一眼，把手里的饭盒提到眼前，“没地位还能来给我送饭？你让人来给你送一回我看看？” 一位后加入的员工可惜地道，“我还想看过小嫂子的尊容呢，听刘姐他们说长得相当漂亮。” 他身边的一位也跟着附和，“可不是么，真是可惜了，到门口了都没见着，早知道我就陪着老大你去接人了。” 另外一位就立马接了话，“你们真是想得美，小嫂子岂是你们能轻易见的，生意做得比咱们头儿还大，小汽车开得倍儿溜，女中豪杰呀。” 事务所里瞬间又是一片调侃声，富安阳完全没有机会为自己解释，最后还惹了众怒，连饭盒都被人给抢走了。 要不是他手快，在饭盒被人打开的瞬间，抢了一个韭菜盒子在手上，这两个饭盒他是一口也吃不上了。 结果吃过饭盒的姑娘小伙们，一致要求富安阳以后要每天带饭，这么好吃的饭菜，比附近的小饭馆可要强太多了。 富安阳立马傲娇了，“这可是我丈母娘的手艺，你们想吃呀，自己去找个好媳妇儿，搭配一个会做饭的丈母娘啊？” 他还没敢说呢，自家小女朋友的手艺更是让人欲罢不能，不过这是自己的秘密，轻易不能这帮狼崽子们知道，不然家里恐怕不能消停了。 秦小悠当然不知道富安阳这边闹成了这样，从事务所离开，就赶紧着把饭送到了林大鹏和赵安琪的手里。 收到饭盒的赵安琪，还没等开吃呢，就先给柳梦荷打了个电话，嘴甜得像是抹了蜜似的，哄得柳梦荷开心得不行。 “秦婶儿，您烙的这韭菜盒子真是太香了，同事们闻着都不肯吃饭了，抢着要分呢，我是坚决不给，婶做的好吃的，得护严实喽。” “……可不是呢，食堂的伙食不错，菜式也挺多的，但哪敢得上您的手艺呀，过齿留香，弥久不散……” 秦小悠一边往外走，一边听着赵安琪跟老妈胡诌八扯，把老妈的手艺都快吹上天去了，她的嘴角也跟着翘得收也收不住。 这间办公室里只有她跟大鹏两个人，哪有什么其他的员工，可她说的那话让人听着就开心啊。 真要说起来，赵安琪比她更会哄长辈们开心，看着她大大咧咧的，其实心里有数着呢，起码比自己细心、周到。 开车回程之前，先给老妈打了个电话，通知她自己这就往回走了，让老妈有时间把剩下的盒子烙了，自己回去就能吃现成的。 结果她这边电话打过去，是老爸接的，“你妈已经烙上了，家里来客人了，要见你呢，你赶紧回来吧。” 没想到这个时间点家里会来人，秦小悠就琢磨是谁来了，莫不是踩着点儿来家里蹭饭的吧？那肯定是熟人了，老爸偏偏跟自己卖关子。 想归想，秦小悠憋着心里的疑问，一路把车子开回了家，刚把家门打开，就有人迎了上来，“小悠，是我。” “黄阿姨，您怎么有空过来串门了？”秦小悠没想到黄阿姨会过来，黄阿姨就是当年在房管局堵她，然后拿下了罐头厂第一份私人购销合同的那位阿姨。 跟在她身后迎过来的，是她的儿子刘瑞杰，达盛水果罐头就是在他的小食品批发市场销售的。 秦小悠急忙换了鞋，把两人领回到沙发上坐好，“黄阿姨，刘大哥，是不是批发市场有什么事了？我能帮上什么忙？” 自从跟黄阿姨和刘大哥签了购销合同，批发市场的生意就被带动得越来越兴旺，黄阿姨很是感激，经常会跟秦小悠联系。 有着黄阿姨的主动，两家倒是越走越近了，特别黄阿姨是个闲散的，除了在家里陪爱人，偶尔也会过来陪着柳梦荷聊聊天。 不过她以往都是自己来的，以老姐妹的名义跟柳梦荷相处，带刘大哥过来还是第一次，所以秦小悠才会担心批发市场有什么事。 “小悠这孩子就是实心眼儿，我这还没说什么事儿呢，她就担心起来了，真是个好孩子。” 黄阿姨喜欢秦小悠喜欢得不得了，当初还有把儿子送到秦家当女婿的想法呢，后来知道了有个富安阳，这事儿才算是撂下了。 “你也知道的，家里的生意我一向不插手，也弄不明白，是瑞杰有事情找你，我正好今天要过来陪你妈聊天，就直接把他带过来了。” 说完又有点不好意思，“瑞杰一说是生意上的事，我就有点着慌了，也没看时间就赶过来了，倒像是来蹭午饭的。” 黄阿姨的扭捏把秦小悠逗得不行，“看您说的，来蹭顿午饭怎么了，又不是值多少钱的东西，来朋友家里吃顿饭，您得理直气壮的才对。” 黄阿姨也被秦小悠给逗乐了，抓着她的手拍了又拍，这么好一个小姑娘，又懂事儿又能干，要是能当自己家的儿媳妇该多好。 想着这事儿，就忍不住瞪了儿子一眼，这个没本事的，一心只知道做生意，把小悠这么好的姑娘都给错过了。 第五百五十七章 她是越看越喜欢 柳梦荷正好看到了黄大姐瞪她儿子的这一眼，忍不住就有点头疼，别说小悠已经有了男朋友，就是没有，刘瑞杰也不合适呀。 倒不是刘瑞杰有什么毛病，只不过年纪稍微大了点，长相也普普通通，不过事业有成，也算是个不错的人了。 如果小悠是个平凡的女孩子，能找到刘瑞杰这样的丈夫绝对是上佳之选，奈何小悠太出色了，何况刘瑞杰跟自家安阳比起来，也是差了那么一大截。 遂赶紧插话进来，“饭菜都好了，咱们有啥事饭桌上聊吧，黄大姐，你想喝什么饮料？家里备的口味挺齐全的，我记得你爱喝水蜜桃的，对吧？” 她不想让黄大姐又把这个话题提起来，兜兜转转的没完没了，黄大姐人是挺好，只是抓住一件事就会墨迹个没完，让人有点受不住。 柳梦荷以前没防备这个，现在是真不敢跟黄大姐提小悠的婚事，不提还好，只要一提起来，黄大姐就会絮叨好半天，话里话外都后悔得不行。 说什么儿子行动晚了，不然俩孩子多般配呀，他们家孩子又孝顺又能干又知道疼人……诸如此类的。 就算是跟她说了小悠跟安阳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没有晚不晚这一说，可也不耽误黄大姐自说自话。 好在今天有正事，黄大姐嘴是碎了点儿，却不是看不懂眼色的，儿子跟小悠谈起了生意，她就呆在一边老老实实地吃饭。 刘瑞杰看着自己手边的一瓶果汁饮料，心里泛起一丝苦涩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小悠，市面上现在又出现了一种果汁饮料，销得挺火了，我那天还特意去买了一瓶，想看看是谁家的？” 说着把手边的果汁饮料拿过来，在手里转了两下，“我是想着吧，既然是好销的东西，咱就不该错过了，看能不能签进我家的批发市场来，结果一看……” 刘瑞杰苦笑了一声，“我真没想到会是你们家的，我去厂子里批货的时候，也没听厂子里有人跟我说呀，明明占着先机，却是比别人慢了一步。” “也怪我，每次去工厂提货、签单，都不知道跟人多聊两句，这真是我的一个弱点，错过了好多机会，以后在这方面我得多注意了。” 听到刘瑞杰这么说，秦小悠才弄明白了这母子俩今天的来意，原来是奔着家里新上线的果汁饮料来的。 “哎哟，真是对不起，我最近手里有个新项目，正忙得团团转呢，对罐头厂这边的事情留心得就少了。” “呐，这位是我老爸——秦大路，罐头厂的事情一直都是归他管的，之前他不在这边，去深圳开分厂了，我才代劳了一阵子。” “以后再要订什么货，或者有什么要求和建议，你都可以直接跟我爸联系，罐头厂的生意，我爸比我更熟悉。”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秦大路这才开口，“感谢你一直以来照顾我们家的生意，说起来我建完分厂，回到这边来也有大半年了。” “工厂我是常去的，大概因为你们是之前签的合同，合同只要不变更，就用不着再经我手，所以才没机会跟你打照面。” “以后再有事情，你直接跟我说就好，工厂的员工没有跟提起你果汁饮料的事情，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他这么说着的时候，心里已经给销售部门记了一笔，现在国内的私营企业越来越多，国营的单位撤销了不少，工厂大多数的销售走的也都是私营企业了。 虽然小食品批发市场这样的客户不算大，但积少成多啊，何况还是老顾客，这样的疏漏绝对是不应该出现的。 他打算再去工厂就要给工作人员好好的开个会，如果不能以厂为家，不能事事以厂为主，那这份工作不做也罢，工厂不养闲人，也不会养不负责的人。 “没事，没事，我今天过来可不是为了兴师问罪的，咱们两家之前合作得很愉快，我希望咱们以后也能继续合作。” “你们家的产品一向质量好，口碑更是没得说，所以我是很有诚意的，希望以后有什么新产品，能别把我落下了。” “我在通州那边又开了一家新的小食品批发市场，刚刚开张营业，我就是因为一直在忙着那边，才把贵厂的新产品给错过了。” “等那边的市场做起来，若是效果不错，我打算在附近的县市再开两家，到时候还希望您能多多支持的我。” 别说秦大路来了兴致，连秦小悠的眼睛都亮了，刘瑞杰的生意越做越大，那对自己家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呀，购货数量越大自然赚得就越多。 虽然流水线的工作量限制了生产数量的发展，但工厂是可以新建的，也是可以扩建的，流水线也是可以增加的，只要有顾客，产品数量绝对没问题。 “刘大哥，没想到你的批发市场都要开成连锁的了，我们家也得加油了啊，我爸打算去上海或者杭州那边再开一家分厂，看来是迫在眉睫了。” 刘瑞杰听到这个消息，也替秦家开心，“那感情好，你们家的生意又要扩大了，我在这里先祝秦叔叔生意兴隆了。” 说完又略带腼腆地笑了，“小悠姑娘可不要取笑我，我的连锁店不过是小打小闹，走个薄利多销的路子，你们家的连锁工厂可就不一样了。” 话说到这一步，双方都捧得差不多了，秦小悠也不好继续深谈，“赶紧吃饭吧，签合同什么的，等吃完了饭再商量，饭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说完还端起面前的水杯，用温开水敬在座的各位，“不管喝的是什么，咱们碰个杯，祝咱们都能财源广进，万事通达。” 大中午的还能喝什么，一桌子人喝的不是果汁就是温开水，秦小悠还一本正经地敬酒，把黄阿姨逗得不行，这么乖巧的丫头，她是越看越喜欢啊。 第五百五十八章 接程爷爷回家 黄大姐是真心喜欢秦小悠的，即便自家儿子没了能娶到秦小悠的希望，可她对秦小悠的喜欢却是丝毫不减。 “你这个小丫头，总是能找着机会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开心，你妈真是有福气，生了你这么个又精又灵的俏闺女。” 秦小悠赶紧客气了几句，把杯子里的水干了，以示敬意，一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气氛热烈。 饭后，秦大路就跟刘瑞杰去谈新合同的事情了，黄阿姨则留在客厅里跟柳梦荷聊些家长里短。 “黄阿姨，我一会儿还有事，就不陪您了，您跟我妈聊吧，要是下午没事，您就吃过了晚饭再走。” 说完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哎哟，要来不及了，黄阿姨，我跟人约了时间，这就走了啊，有事儿您再给我打电话。” 黄阿姨赶紧挥手示意她快走，“又不是生人，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呀，去办正事儿吧，我跟你妈唠唠徒步健身的事儿。” 秦小悠也就没再多停留，穿好衣服出了家门，边下楼边给方明芯打了个电话，“方阿姨，您现在方便吗？我来接您。” 方明芯当然是立马就应了，“方便，方便，你到楼下了啊，我马上就下来，你稍等我一会儿啊，三两分钟的事儿。” 她前脚下了楼，坐上了秦小悠的车，后脚吴大千就把媳妇儿打好了包的随身衣物装车运走了。 秦小悠当然不知道吴家夫妇行动这么利落，跟方明芯两人去了房管局，只是现在的房产管理比之前要严格了一些。 虽然双方本着自愿的原则，但房管局也只是先把事情记录了下来，把房产证和双方的身份证件记录在案，要等下星期去现场勘测一下房子，才能最后定档。 这个倒是秦小悠和方明芯没想到的，两人手里的房子都是买了好几年的了，当时还真没有这么一说。 方明芯当然是想立刻就把手续办齐全了，既然想示这个好，当然是越迅速越诚心越好，奈何人家房管局有程序，她不配合也没办法呀。 但事情总有自己的处理办法，两人出了房管局，方明芯就直接跟秦小悠说，她已经让丈夫把屋子清理出来的，让秦小悠可以立马带人入住。 秦小悠怎么也没想到，这对夫妻办事这么干净利落，不免对他们的好感度又上了一层。 既然是合伙人，她当然更喜欢这样不拖泥带水的性格，黏黏糊糊拖着拽着是生意场上的大忌，做事能够当机立断，真不错。 把方明芯送回了新家，秦小悠自己却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把车开到了院子那边，去见了程爷爷。 程耀阳听到大门有响动，直接出屋看情况，结果就看到秦小悠穿着棉大衣，系着厚围脖，俏生生地站在院子当中。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今天没去公司吗？赶紧的，先进屋，外面多冷啊，看再冻着了。” 一迭声地把秦小悠让进了屋子，几个孩子里就数秦小悠的身子骨最单薄，那几个都是练功夫的，结实着呢，程耀阳是半点不担心。 “赶紧的，坐下喝杯热水，热乎热乎。”程耀阳小跑着去厨房，给秦小悠倒了一杯热水过来。 秦小悠把棉大衣和围脖挂在了衣架上，这才捧着那杯热水，在小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了。 自从研发工作室搬走，虽然当初用做工作室的正屋那边并没有把家具等一应事物再搬回来，但是程耀阳这边的物件都是恢复了原样的。 改做休息室的小客厅又被改了回来，那两张临时的床挪了出去，沙发被搬了回来，倒是跟从前看着没什么两样了。 “程爷爷，我刚刚在市里又买了一幢房子，我想接您过去住。”看到程爷爷又要摇头，秦小悠赶紧抓住他手，撒娇似地摇了两摇。 “程爷爷，您虽然身体健朗，但到底年纪在这儿呢，不把您放在眼巴前，我们几个这心里总是放不下的。” “与其让我们惦记着，您不如让我们放心可好？去了那边，我爸也能有个人做伴，虽然我妈也能陪着他唠嗑，但男人和女人聊的事情到底是差了一层。” 最后一句话有点打动程耀阳了，他喜静，一个人倒是也能呆得住，热闹点还是平淡点对他来说没有大差别。 但如果能有人跟他每天聊聊天、下下棋、混混日子，他也是愿意有个伴儿的，何况秦大路也是个很好的聊天伙伴，两人在性子上蛮合得来的。 不过这边房子他住了太久，一旦让他离开还真是有点舍不得，不免左顾右盼地瞄来瞄去，想给自己再找个留下来的理由。 他这边正瞄着呢，就听到秦小悠又说到，“等您搬走了，到了开春天暖和的时候，这边的院子也可以重新收拾一下。” “至于做什么，到时候咱们再商量，我妈惦记着做个大点的展示厅，把我们几个的荣誉都展示出来，她老人家要过干瘾呢。” 秦小悠说完就笑了，“她愿意咋折腾就咋折腾吧，总归不能让院子就这么白白地空闲着，咱家可没有浪费资源的道理。” 听到秦小悠说还想把这个院子做别的用途，程耀阳立马就决定跟着搬走，他总不能因为自己的舍不得，就扯了孩子们的后腿吧。 “好，我跟着你回市里，这两天我就收拾东西，哪天你有空了，再拐过来接我一下就好了。” 秦小悠哪还能不知道程爷爷的简朴程度，他也就是收拾一些穿戴的，连棉带单，一两个箱子足够他装的了。 “程爷爷，我今天就是来接您回去的，衣服什么的拿两件贴身的，剩下的过两天再来取，您先过去住些日子，看看习不习惯？” 孩子的一番好意，程耀阳能说自己不习惯吗？难道明知道这里孩子们另有用处，他还继续占着？ 他当初留下来，是为了帮小悠照看院子，可不是给她添乱的，现在孩子们能考虑到他的适应度，已经让他很开心了。 第五百五十九章 住就又是个问题了 虽然自家孩子走得早，但身边有小悠他们几个，程耀阳真没觉得自己孤单，哪怕是一个人住在院子这边，也知道自己是有人惦记的。 既然孩子们有这个心意，他总要领这个情，难得孩子们关心自己，还想得这么周到，能跟秦大路搭个伴儿也不错。 “成，成，成，都听你的，我也有日子没见着你爸了，上次去那边吃饭，差不多也有小一个月了吧？” 人老了说不孤单是假的，程耀阳虽然喜静，可一个人守在这边过日子，也是越来越有点没意思，搬过去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只不过他是没想到，小悠这回来还是个急茬儿，完全等不了的架势，帮他简单地收拾了两身贴身的衣物，就把他拽进车里带回家了。 路上一老一小聊起了闲天，东一句西一句的聊得没头没尾，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想要给富安阳买车上头去了。 “程爷爷，我特别喜欢那种大吉普，男人开起来特别有气势，您看如果给安阳买车的话，是不是大吉普更适合他？” “安阳的个子高，一般的小车还真不容易装下他，他偶尔坐我的车，都感觉让他受了委屈似的，整个人都是蜷着的。” 想起富安阳坐在车里的模样，大长腿得撇着，脑袋得垂着，后背得弯着，秦小悠就笑得不行，别人坐车是享受，富安阳坐车根本就是受罪。 “可不是呗，安阳现在都超过一米九了，谁能想到到这个岁数了，他还能再蹿一蹿的？” “也就是找了你这么个高个子，不然一般人还真没法配他，出了门还不跟领着个小孩子似的，说起来你们俩这还真是天赐的姻缘。” 秦小悠的小脸儿就红了，“程爷爷，跟您说车呢，您怎么又扯到我这里来了，您就说要是给他买辆车的话，适合买个啥样车型的吧？” “商务车型的车空间也够大，但我总觉得还是不够硬朗，安阳的外形特别配越野车，您说呢？” 程耀阳就哈哈大笑起来，“该说的都让你说了，你还让我说什么，你是早就已经就想好了吧？说得好听，来问我的意见。” 秦小悠的脸色就更红了，“我没有一早就想好，就是有了这么个想法，这不是才想着问问您么，您倒是什么事儿都推到我身上了。” 小女孩软软糯糯地跟自己撒娇，程耀阳哪是对手，立马就败下阵来了，“好，好，好，都是爷爷的错，我也觉得越野吉普最配安阳，就是有点费油。” 烧点钱秦小悠倒是不怕的，她最怕的是富安阳不方便，那么个大块头，穿着衣服看着纤细修长，脱了衣裳全是肌肉。 “安阳现在案子接得多，哪儿的都有，上山下乡是常事，费点油不怕，能方便他出行才是最重要的。” 看到小悠能这么为自家徒弟着想，程耀阳自然是很高兴的，小两口恩恩爱爱，互相牵挂着挺好，毕竟是要互相依靠着走完一辈子呢。 “既然你决定了要给安阳买个越野吉普，那就把这事儿交给你霍伯伯，从他那边走，车子回来的快，不管是国产还是进口，质量都有保证。” “车子经了他的手转一圈，没人敢糊弄的，到了手的必定是顶级的配置，材料只会是最好的。” 秦小悠这才明白了，当初富安阳知道自己买车求了关绍猛，他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了，原来他这边的路子比关绍猛的更硬气更便捷。 这么一想，秦小悠就不想自作主张了，“程爷爷，我看买车这事儿还是跟安阳商量一下的好，他决定了买啥样的再买啥样的。” “咱们虽然是一片好心，但万一咱们买了他不可心的，不是白白地操心费力了么，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咱们干嘛要做，你说是吧？” “汽车不是小物件，买回来就要开上十几二十年的，总要让他自己满意了才行，惊不惊喜的倒在其次了。” 听到小悠能这么为安阳着想，程耀阳对这小两口再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这才是过日子该有的态度。 两人虽然性子都极要强，但相处起来还能有商有量的，着实不容易，可见心里是真装着对方的。 “你说得有道理，那就跟安阳直说吧，然后让他自己去找老霍谈就成，他们俩之间办事更方便，也省得咱们再绕弯路。” 秦小悠点点头，富安阳现在在公安处还挂着名呢，不时的还会被请回去给新警员教教课，帮棘手的案子找找线索之类的。 买车的事交给他自己来，确实比自己出头要便利得多，她也就不必跟着瞎操心了。 “那行，就这么定了，咱们俩也别在这里聊得热火朝天，自作主张了，让富安阳自己看着办吧！” 秦大路两口子看到程耀阳跟着小悠回来，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这几年孩子们在首都这边上学，全仗着程耀阳照顾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特别是像程耀阳这样的文武全才、见多识广、又懂得机智急变的老 实在是不多了，秦家夫妇对他尊敬着呢。 “程叔儿，您过来呀，还是小悠这丫头能干，我跟您商量多少回了您都不应，早知道就应该早点让小悠去磨您。” 看到自家闺女拎着的小包袱，夫妻哪能看不出程叔儿这是打算住在这边了，遂一个拿拖鞋，一个接衣服，热情得不行。 秦大路把程耀阳迎进了屋，忙着沏茶倒水儿的，柳梦荷就小声再小声地问了闺女一句，“小悠，你程爷爷来住哪儿呀，去小闲那边？” 两边都是三间房，自己屋这边一间小悠和安琪住着，一间大鹏和安阳住着，还有一间稍小的做了工作室。 儿子那边一间儿子自己住，一间自己和丈夫住着呢，还有一间也是装成了工作间，给儿子工作和学习用。 她是十分欢迎程耀阳住过来了，院子那边太冷静了，老人家一个人住她和丈夫也真是不放心，可把人接过来了，这住就又是个问题了？ 第五百六十章 不能太不给面子 知道老妈是怕被程爷爷听到话音，别看程爷爷年纪不小，但耳力超强的，几乎可以跟秦小悠媲美了。 要知道，秦小悠的五感可是相当的超群出众，就算是那些经过特殊训练的人，都不一定及得她的耳、眼、脑力。 秦小悠把这归结为老天爷让她重生的福利，别的不说，起码在一心二用上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她。 不管是听是看是说，她都能分心二用，所以办起事来极有效率，一个人能顶好几个人用。 这时候她也配合着老妈，把声音压得极低，“妈，程爷爷就跟你和我爸一起住，跟我爸也能有伴儿，你和我爸搬回这屋来。” 柳梦荷一愣，跟着就反应过来，“你是说，房子已经买好了？这也太速度了，我听说现在买房是需要一些手续的，应该很麻烦的吧？” 因为女儿这些日子一直在张罗着买房，柳梦荷也就跟着了解了一些行情，虽然女儿中午的时候说房子有着落了，但应该也不会这么快就把房子拿到手啊？ “手续倒不麻烦，就是房管所那边要现场勘测什么的，有些拖时间，不过跟方阿姨没有这个顾虑。” “那边的房子方阿姨已经给空出来了，咱们该搬该住都不耽误，手续慢慢办着就行，早一天晚一天的也没什么关系。” 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事儿，柳梦荷这下子完全没了担心，“那可真是太好了，孩儿他爸，把程叔儿的包裹放到安阳他们那屋去。” “等等，等等，我住了安阳他们那屋，那孩子们住哪儿？孩子们每天都要上班呢，别因为我影响了孩子们休息。” 程耀阳赶紧出声拦着，他以为自己要去住新买的房子呢，怎么听着像是要把孩子们挤走啊？ 在他的想法里，新房子总是要冷清些的，合着该他过去住，年轻人还是让他们留在住惯了的房子里才好。 “程爷爷，新房子那边事事齐全，连床铺被子都是现成的，人家之前也一直住着人呢，就在同一栋楼里，隔了一个单元，方便着呢。” 听到竟然是在同一栋楼，三个长辈都来了兴致，别说程耀阳了，秦大路和柳梦荷也没想到闺女买的房子会离家这么近。 “小悠，既然只隔着一个单元，那咱们现在过去看看呗，方便不方便？我是想着要是有什么缺的少的，咱们也能赶紧着添置。” 秦小悠一想也是，吴伯伯和方阿姨也不可能真的什么也不带走，万一真缺啥少啥，提早添置总比临场抓瞎要强些。 “行啊，那咱们就过去看看吧，方阿姨把钥匙都交给我了，说另一把钥匙吴伯伯会在离开之前，放在茶几上。” 秦大路和程耀阳同时点了点头，别的先不说，这对夫妻办事看着就挺靠谱的，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两人心里对对方已经有了好感。 一行人下了楼再上楼，还真是挺方便的，特别是吴家的房子在三楼，比秦家的楼层还要低一些，上下楼就更方便了。 在秦小悠拿钥匙开门的时候，柳梦荷就回身看着楼梯道，“这个楼层好，你们下班过去吃了饭，回来休息也不用爬高楼，倒是省事了。” 秦小悠也觉得三楼这个楼层正合适，不用担心楼层太低了返潮，也不用担心楼层太高了爬着累，真的是刚刚好。 “你们先进去里面吧，看看满意不满意，方阿姨说家具不打算搬走，好多常用的物件也不打算带着，倒是方便我们几个直接住进来了。” 话是这么说的，可当房门被全部打开之后，秦小悠整个人都呆住了，这哪是有些东西不搬啊，这是完全没搬好么！ “我怎么看着比咱们家的东西还齐全呢？”柳梦荷站在门口往屋里瞧，目光所及之处，从大件到小件，简直是应有尽有。 秦大路已经换了拖鞋进了屋，用手认真地摸了摸沙发、茶几这些家具，又仔细地分辨了一下纹理，就微微地拧了眉。 “小悠，这些家具都是红木的吧？这么贵重的家具留下来，人情太大了，你得想办法把东西给人还回去。” 秦小悠虽然对珠宝首饰什么的有些了解，对木料这些就有点白痴了，以前还以为刷了红漆的实木就是红木，后来才知道不是，不是一般二般的傻。 现在老爸提起家具的材质来，她是一问三瞪眼，嘛也不知呀，“这是红木吗？我只知道是实木的，啥木料的我就完全不知道了啊？” 如果真是贵重的木料，那她还真得跟吴家夫妇俩再重新商量买房的价钱，这么贵重的家具，钱是一定要给的。 红木家具之前都是老货才有，也就是在这几年，好材质木料的实木家具重新进入了人们的视野，跟着就水涨船高了。 没人比秦小悠更清楚，红木家具的价格，在之后可是涨得不要不要的，当然，高峰期也得是进入了两千年以后了。 “要不现在我就打电话过去问问吧，如果方阿姨他们不肯在价格上抬一抬，那就干脆让他们把家具搬走。” 秦小悠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吴家这是在变相送好处吧？自己也真是够傻的，当时竟然没明白过来。 其实这也怪不得秦小悠，她一直是独自发展事业，跟别人合作投资，这还是第一次，难免想得不周到。 上一次她虽然是豪富人家的媳妇儿，可关家对她着实不好，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让她参与，根本没当她是自家人。 所以很多事情她都没有经验，全靠着自己摸索，能走到如今这一步，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了。 程耀阳却是摇了摇头，“你现在就这么直愣愣地让人家把东西搬回去不好，太不给面子了，毕竟对方这是在向你示好。” “我看不如这样……你给那边去个电话，告诉对方你刚知道了家具是红木的，起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没有白费。” 第五百六十一章 把赵安琪撵了出去 程爷爷说得对，这事儿自己直接拒绝有点太伤屋面，先给对方递个话音儿，再想办法解决是最好的了。 “那接下来呢，这么贵重的物件，就算不让方阿姨把它们搬走，钱我们总是要还给人家的吧？” 程耀阳笑了，“当然，钱是肯定要还的，你出去打听一下红木家具眼下的价格，等到你交房钱的时候，把这笔钱直接补上，让对方没办法拒绝。” 秦小悠忙不迭地点头，“程爷爷，今天多亏了您在这儿，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我跟对方之后是有合作的，人情如果大了，后面的事情就会不好办了，合作的合同还没签呢，这人情真得适可而止。” 程耀阳倒是没想到，卖房子的人家是要跟秦小悠合作生意的，遂绷紧了脸色，这事儿更要处理干净了。 “既然是这样，那在金钱上就更要分算清楚了，可千万别想着这是占便宜，也许等着你的是个大亏呢。” 他本身就是做警察这一行的，很多事情都会比别人更小心更谨慎，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别人没有存了其它的心思。 有些人的暗线铺得很长，他当时可能真没想拿这些东西对你怎么样，但一旦双方的利益有了冲突，这些看着不起眼的东西，就有可能会有大用途了。 他曾经就遇到过类似的案子，对方也是送了重礼，却没对接受方说明白，结果几年之后双方的利益冲撞起来…… 对方就说自己当初给接受方送了礼物，接受方接了礼，答应了会在适当的时候对自己做出让步，接受方真是无缘无故地就吃了个哑巴亏。 可吃了亏也没地方诉苦去，毕竟接受方是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对方送的礼却是明明白白地摆在那儿，大家都看着呢。 “小悠，小打小闹的也就算了，毕竟以你们现在的身家，谁也不在乎几千上万的，就算是有人栽赃你接受贿赂，这点钱也算不到你们的身上来。” 这话大概就跟秦小悠送给弟弟的那块羊脂白玉异曲同工了，自己手里握着更有价值的东西，一般的物件或者小恩小惠自然是看不上眼的，算是给自己的一个间接证明吧。 “可眼下这么一大笔钱，说好听了是馈赠，说得不好听，可就太有玄机了，我的意见还是跟对方算清楚，别给自己挖了坑自己还添土呢。” 不怕世事纷扰，最怕的就是说不清楚，身为一名特警，一名警察高官，程耀阳最是清楚证据的重要性，别栽在自己的善良上，善良必须要有锋芒，才能无往不利。 “我听您的，程爷爷。”不管吴家夫妇有没有这个心，事情能避免还是要尽量避免，自己做到坦荡，就能无愧于心，之后的任何事，都绝不给人落井下石的机会。 秦小悠掏出手机，直接给方明芯拨了过去，电话里自然又是一番客气，但一屋子的红木家具算是定了性，没个几十万是下不来的。 “小悠，我总觉得这事处理得还是不够严谨，要不……你把事情说给安阳听听吧，让他在合同上帮你把把关，总之别给自己留了后患。” 程爷爷这话提醒了秦小悠，自己真是手有利器都不知道如何使用，名牌大律师呀，搁在那边等着长毛的么，不用白不用。 有了决定，秦小悠的心情也跟着松泛了起来，就听到柳梦荷在阳台那边喊自己，她赶紧走了过去。 结果将将走到阳台的门口，就看到阳台上旗帜飘扬的，当然不是真的旗帜，而是晾满了洗好的被套、褥面以及窗帘、桌帘什么的。 “小悠，你这位方阿姨真是个有心的，东西都留给了你不说，还怕你嫌东西是人家用过的不干净，都帮你清洗出来了。” “对了，这边还留了一张纸条呢，夹在被罩上的，你看看，反正我是觉得吧，如果这事儿换了我，绝对做不到她这么细心周到。” 秦小悠就接过了老妈递过来的纸条，只见大概的意思是——听小悠的说话，搬家的心挺急的，东西肯定备不齐全，这些被褥就先将就用着应应急，用不惯再换新的好了。 寥寥数语，关切之情已经表达得相当明显，还顾及了秦小悠的自尊心，这让秦小悠的心里冒起一股小火苗，上下左右地乱蹿。 也许，自己是以小人心度君子之腹了，吴家夫妇压根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思，是自己想多了吧？ 但不管怎么样，感激归感激，秦小悠还是没有失去理智的，她还是决定采纳程爷爷的建议，跟富安阳做一次友好的沟通，寻求他的帮助。 晚上在秦家这边吃了一顿好的，一是给程耀阳接风，二是祝贺秦小悠他们几个孩子的乔迁之禧。 “我们不过就是从这屋搬到那屋，哪用得着什么乔迁祝贺了，咱们还是以给程爷爷接风为主。” “程爷爷，我先敬您一杯，这些日子您一个人守着院子那边，真是辛苦了，您能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我们可算是放心了。” 赵安琪再一次发扬了嘴甜的优势，把程爷爷哄得合不拢嘴，祖孙两个连着碰了好几杯饮料。 林大鹏就有些怨念地看了自家小女朋友一眼，怎么安琪跟谁都是嘴巴抹了蜜似的，只要一跟自己说话，舌头上就带了毒，半点不饶人。 一顿饭吃得开开心心的，饭后歇了一小会儿，就忙着搬东西了，柳梦荷只让他们拿自己贴身换洗的衣物，其它的就先放在这边。 秦小悠也是这样的想法，那边就先当宿舍用着，没必要把东西全都折腾过去，两边离得近，过来取东西也方便得很。 这么一决定，可就没什么好拿的了，每个人拿着自己的背包装了两身衣裳，轻车简行的就挪到了隔壁再隔壁的单元。 柳梦荷非要跟过来安置，看到几个孩子把屋子安排好，她才放心的回去了，秦小悠就赶紧把富安阳拽进了自己屋，把赵安琪撵了出去。 第五百六十二章 不是让你去玩儿了么 今天可是搬进新家的头一天，还没把床坐热乎呢，就被秦小悠给撵出了屋，赵安琪哪能甘心。 小丫头原本就是个安分不下来的，每天跟多动症似的，精力超级旺盛，没事都得找点事儿出来呢，现在心理不平衡，她哪还能闲得住。 想着上学的时候让小悠管着，上班了还让小悠管着，这回家了依然被小悠管着，不报仇不足平民愤啊，自然是立马开始找茬儿挑衅了。 抬手就敲了两下门，“喂，我说秦小悠，你也不用这么猴急吧，小心我去跟秦婶儿那告状，就说你见色起意，安阳奋力反抗无果……” 秦小悠打开门就冲了出去，一张脸红成了大苹果，赵安琪吓得嗷嗷叫，赶紧往后躲，这也太猛了吧？ “小悠，我错了，我真错了，刚才跟你闹着玩呢，我绝对不告状，你随便行事，我绝不干涉。” 真是越抹越黑了，赵安琪明显玩儿大起，这是没完没了的节奏了，秦小悠哪能放过她。 两人闹成一团，富安阳和林大鹏赶紧过来把她们两个人分开，赵安琪就笑嘻嘻地躲到了林大鹏的身后。 她是练过跆拳道的，身手当然不是秦小悠可比的，双方之所以闹个旗鼓相当，不过是她让着小悠罢了，哄着小悠玩呢。 秦小悠当然也知道安琪让着自己，只是太不甘心了，这种打不过对方的委屈，简直是让她怒火中烧。 富安阳连忙做起了和事佬，“行了，行了，小姐妹闹着玩，适可而止吧，屋里摆设多，别再磕着碰着的，伤到哪儿就不好了。” 说完又扬起头跟赵安琪说到，“你想玩儿等明天吧，我跟小悠有正事要商量呢，或者等我们商量完了你再来找小悠玩儿。” 听富安阳的意思，两人确实是有正事儿，赵安琪立马告饶，拽着林大鹏回他那屋付出了。 她虽然爱玩儿，却是分得清轻重的，特别是现在去小悠的公司上班了，经历的事儿也多，更是成熟了不少。 “安阳，你说这事儿到底应该怎么办？我总觉得对方明明是好心，咱们要是搞得太正式了，会伤人心的吧？” 再次回屋关了门，秦小悠就把事情从头到尾地跟富安阳都交待了个清楚，眨巴着大眼睛等着富安阳的回答。 “当然得慎重啊，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谁也不知道谁心里到底想的啥，人心最难测。” “咱们虽然不能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可也不能随随便便地就轻信了别人，要懂得保护自己才行。” “我这么说不是不让你善良，是让你在善良之前，先穿上铠甲，起码要让自己不会受伤才行。” 富安阳这话秦小悠哪能听不懂，“你的意思跟程爷爷是一样的吧，就是务必要在钱款上结算清楚，合同上也得要干干净净，是吧？” 富安阳就点了点头，他办了太多的案子，现实永远比想象残酷，虽然他不希望秦小悠接触这些，但更希望她能保护好自己。 “小悠，你别因为看到人家对你好，就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的，感情不能代替法律，人情也不能保证你的利益不被侵犯。” 看到富安阳小心翼翼地劝说自己，秦小悠就笑了，拉着男人的胳膊晃了晃，“我都懂，你不用担心我的心情，咱们说正事。” 能想得开就好，富安阳看小悠的说话不似做伪，也就放下了心，“你能懂就最好了，那咱们现在就把合同先做出来吧。” 这户房子的户型跟秦家夫妇那边的差不多，都是三室两厅一卫的结构，另外有一间屋子现在没住人。 秦小悠是打算整理出来做工作室用的，现在还没来得及收拾，两个人就直接在屋子里的梳妆台上草似了买房的合同。 人家房管所是不管你两家怎么商量的，他们只要测量完房屋面积，核实过双方的身份，然后帮两家人过户，拿到过户的费用就算完事了。 眼前的这份合同，主要是针对于房子里的其它物件而写的，吴家赠与的东西太多了，秦小悠又没想过占便宜，不在合同上写清楚，很容易在之后造成责任混淆。 两个人把拟好的合同改了又改，在富安阳确定了没有疏漏之后，拿着合同抖了两下，“你们签合同的时候，我要在场。” 这时候的老百姓，就算互相签了购买合同，大多数也是自己签上字，再找两个见证人帮忙签名就算完了。 这样做倒也不是不行，但还是不够严谨，如果有律师出面，就正规多了，合同的效力也会更进一步，更能避免之后有可能发生的纠纷。 只是秦小悠听到富安阳这么说，其实是有些为难的，毕竟在她的心里，吴家夫妇也算是朋友了，请律师出面，总觉得是扫了对方的颜面。 人家把东西留给自己用，初衷是好的，是为了能方便自己直接入住，合同详细地签了也就算了，再带着律师出面，会不会有点过了啊？ 富安阳哪能看不出秦小悠的为难，“你呀，做为一个公司的老总，对法律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真是让我担心。” “以后你签合同的时候还多着呢，不能觉得公事上签合同就是应该的，私事上就没这个必要了，其实非常有必要。” 富安阳免不了又给秦小悠举了几个实例，甚至有些夫妻反目的根源，都是说过了话不算数，感情散了诺言也跟着散了，轻易地反悔承诺，更别说外人了。 “小悠，你的生意以后会越做越大，你要习惯于签各种各样的合同，没人会因为是私事就不给你使绊子。” “做为一名律师，我也不会因为同情你就站在你的立场上，我更注重的是证据，法律无情说的就是这个。” “对，对，对，小悠，法律上的事情，你可得听安阳的，律师在这个上头当然最有发言权了。” 看着推门闯进来的赵安琪，秦小悠伸手点了点她，“不是让你去玩儿了么，怎么又过来偷听？” 第五百六十三章 你不妨就试一试 听到小悠说自己偷听，赵安琪立马不干了，一只小手掐了腰，半点心虚也没有地辩驳道—— “我可没有偷听，我是刚好从门口路过，偏你们俩讲得正大声，我也是正巧听到了而已。” 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一件衣服，“你看，我是去门口的衣架上拿衣服的，大鹏外衣的袖口开线了，我拿过去帮他缝一缝。” 秦小悠也知道安琪虽然有时候看着胡闹，做事却是有分寸的，像偷听自己和安阳说话这事，不是她能做得出来的。 只能说是凑巧了，才让安琪把话听了去，如果她真是有心偷听，又怎么会推门闯进来。 至于秦小悠刚才那么说，也不过是跟她说句玩笑话而已，两人从小长到大，张嘴就掐两句已经成了习惯。 看安琪有点认真了，秦小悠就赶紧解释到，“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开玩笑呢，我还能不知道你么，小气，开句玩笑你还来劲了。” 说完拍了拍身边的床铺，“既然都进来了，那就坐下一块听听吧，把大鹏也叫过来，你们俩现在也是公司的部门领导了，正好给提点意见。” 听了小悠这话，赵安琪有点懵，卖房子也算是公司的事儿吗？但还是听话地去叫了林大鹏，把大鹏那件开了线的外衣也扔到一边去了。 “是这样的，这间房子原来的屋主，想要投资我们公司，你们也知道的，公司现在的资金链有缺口，虽然没断，但也是在勉强支撑着。” “又要建新厂，又要扩大市场的覆盖面，公司想要做大做强，必然要接受外来的投资，不然肯定是独木难支的。” “那问题就来了，现在我们要接受多少外来的投资才合理，又要如何分股，如何确定他们的权力氛围，咱们得好好的商量商量。” 公司做到现在的规模，秦小悠除了自己的两轮投资外，再加上资金回拢的再投入，差不多已经投了两个多亿进去了，但公司的市值绝对不只这个数。 吴大千夫妇想要投入多少，想要占多少比重，她肯定是要慎重考虑的，这涉及到以后自己在公司掌握多少话语权的问题。 富安阳听了并没有插话，他现在是做律师这行的，行事越发的严谨，之前做生意也只是小打小闹，在没搞清楚事情的首尾之前，他习惯了先听，不说话。 小心的收好之前拟好的那份买房合同，知道小悠转换了话题，买房合同的事情就算是通过了。 林大鹏略略地考虑了一下，先开口了，他学的是经济管理，现在主抓着公司的制度和人员管理，但上学的时候，营销和投资也是他们的必修课。 “我觉得不能让他投资太多，哪怕咱们的资金紧张呢，也不能让一个外人占了太大的比重去，风险太高了。” “实在要是缺钱的话，我的建议是，宁可再另外找几个人投次，也不能可着一个人来。” 对于林大鹏的这个建议，赵安琪是完全支持的，公司要想掌握在自己手里，就不能让下面的股东占太大的比重，稍有外心，搜刮点散股，就很容易成事儿。 “我赞成大鹏的话，如果想要融资，那不如就多找几个下家，不止让股份分散一些，也要让权力分散一些，除了你自己，不能再让任何一家做大了。” 他们俩表态过后，富安阳根据事务所最近接手的几件经济案的经验，也提出了一些实质性的建议，总之万事都要谨慎、周全。 而想要谨慎、周全，自然就是要熟悉各项的法律、法规，除了民事、刑事这些法律，工商法、税务法、合同法这些也要做到心中有数。 秦小悠小时候是自学过一段法律，可之后就放下了，现在更是忙得脚打后脑勺，哪还有时间再研究这些。 突然，她‘啪’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呢，真蠢。 上辈她可是知道的，关家的公司早早就聘了法律顾问，帮助公司解决一些法律上的纠纷，不必到有了官司时现抓瞎，既有效率又有效果。 “瞧我笨得真够可以的，有现成的大律师在我怎么就不知道用呢，让我自己熟读这些法律我得学到啥时候去？” 富安阳听了这话就挑了挑眉，“你需要我的话我当然义不容辞，不管你什么时候遇到困难，我都会随叫随到的。” 秦小悠却摇了摇头，“我当然不会拿你当外人，但做事总得有规矩，不然你们事务所其他的人也有样学样，都出去兼职的话，事务所还不乱套了。” “我的意思是跟你签一份合同，让你做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不用在我们公司坐班，但希望你能尽量做到随叫随到。” 法律顾问？富安阳的神思恍惚了一下，“是像林导和赵律师他们几位前辈那样，在我们公司挂个名吗？偶尔接个案子，为事务所壮壮声势。” 秦小悠想了想，“应该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但也不全是，他们是本职挂在你那儿的，偶尔帮帮忙，而你来我们公司是特聘的，有事儿必须得到。” “这可是个好业务，没案子也能来钱的，有了案子还能根据案子的大小再分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你们事务所可以把这项业务赶紧开展起来，一个律师可以身兼数家的，就看他们自身的能力如何，公司愿不愿意聘用他们了。” “但不管是谁跟公司签了合同，事务所都是要抽成的，毕竟你们事务所本身就是个口碑超强的大牌子，这些律师背靠着你们，才有更多的机会签公司。” 事情拐得太快，富安阳都有点发懵了，“说你们公司的事儿呢，怎么突然商量起我们事务所的工作来了？” 秦小悠就伸手点了点他，“这不是说话顺到这儿了么，那我就直接说两句，既然对你们事务所是有好处的，你不妨就试一试，跟我们公司聘你是同理的。” 第五百六十四章 可惜有点太费油了 富安阳惦记着小悠公司的事儿呢，自己公司的安排，不急在这一时一刻，事情总要分出轻重缓急。 “你说的事情我记住了，不过这事暂时先放一放，容后再说，先说说你们公司投资的事情怎么解决吧。” 四个人就头顶头地商量起吴家投资的比重，职责的分配，话语权的多寡，倒也没费多大的工夫，四个人很快就拿出了方案，倒没负了所学专业的名头。 根据公司现在不管是土地、品牌、厂房甚至员工都具有增值价值的情况，公司的价值就暂时估算到六亿。 真不算多，现在如果有个人说要六亿买公司，秦小悠肯定是不卖的，公司还有大大的潜力可挖，再翻一番她都不会出手。 所以大家商量决定，如果吴家的能力足够，就让吴家投资六千六百万，占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 “这个占股还是比较合理的，不影响你本人的控股，他还有把提议摆上公司日程的权力，不算没有话语权，但他也没有最后的决定权。” “而这个数额的投资，正好是可以再建一座新厂，并进行新一轮推广的资金，完全解决了你眼下的燃眉之急了。” 富安阳虽然现在不经商，但他的脑子是够用的，很快就算明白了这笔账，小悠是不吃亏的。 而对于吴家人来说，能让他们占公司的百分之十股份，已经是很照顾他们很给这夫妻俩面子了。 秦小悠已经做出决定，以后就算是再缺钱，也不会让新股东占超过百分之五的股份，免得自己太被动。 “安阳，直接跟我们公司签约吧，你刚才提出的那几条建议，对我们的签约太重要了，减少了不必要的漏洞，我现在太需要你了。” 富安阳就被她给逗乐了，“你什么不需要我啊？那才糟糕了呢，我会坚定地站在你身后，随时随地给你支援。” 说到让富安阳签约，秦小悠就又想起要给他买车的事情来，“你现在每天跑来跑去的，坐公车太麻烦，我打算给你买辆车代步，以后来我们公司也能方便点。” 听到小悠说买车，林大鹏立刻来了精神，“买呗，买呗，我也想要买一辆的，出行也能方便些，咱们俩一起买吧？买一个车型的。” 公司离家确实有点远，建公司的时候为了求一个大点的面积，最后是在近郊买下了一块地皮，那已经是能达到秦小悠要求的最近距离了。 富安阳原本对买车没有多热衷，小悠这边一直很需要钱，他只要攒下点钱就全贴补给小悠了，也没有余富的钱买车。 可现在听大鹏说也想买辆车，他的心不禁也活泛起来，男人都是爱车的，何况他这个摆弄过各种车辆，对各种车型都熟悉的人呢。 可想归想，到底还是惦记着小悠这边的资金，“小悠，你还是先顾着公司吧，车啥时候买都行，不急在一时，等资金富裕了再说。” 林大鹏立刻失了精神，怏怏地道，“咱们公司正在扩大经营生产呢，新厂要一个接一个地建起来，想要等到公司的资金富裕，真是不知要等到哪年去了。” 秦小悠就气得瞪了他一眼，“自家的公司，哪有你这么悲观的，要是咱们做生意就是为了刻薄自己，那做生意还有什么意思。” 林大鹏也有点纳闷呢，明明公司的资产评估已经达到几个亿了，可家里买辆车都困难，这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 秦小悠也不再理他，回头跟富安阳继续商量着，“我跟程爷爷合计过了，我是想给你买一辆大吉普，你身高腿长的，开着能舒服点。” “可再一琢磨吧，既然买车是给你开的，那还得买你自己喜欢的，不管是大吉普还是商务车，是国产的还是进口的，这次你自己说了算。” “想好了买啥样的，就自己去跟霍伯伯说，程爷爷说霍伯伯手里有路子，买的车既好又实惠，我只负责掏钱，不插手了。” 看到富安阳皱了皱眉头，明显是想再说点什么，秦小悠就抢在前面把他的话给堵了回去，“你别听大鹏胡说，生意做到这么大，咱家能差钱吗？” “我这话可不是哄你的，吴家马上就要投六千多万进来，你也说了，不管是盖新厂还是扩大销售，这笔钱暂都是足够应付的。” “等到咱们用这笔钱解决了眼下的紧急，公司的销售款又要再回笼一批了，只要这笔钱能够顺利到位，公司的资金链就稳当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手里的钱不必再投到公司里去，自然也就有了节余，给你买辆还是轻松的，何况这些钱还是你上次交给我我没用完的呢。” “买车可不止是为了让你悠闲，让你显摆的，你们事务所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了，案子越接越多，零碎的琐事自然也跟着多起来。” “手里如果能有辆车，不只你接案子跑调查方便，就是处理起事务所的琐碎事务来，也是要方便很多啊。” “把效率提高了，业绩才能跟着提上去，不是有句老话说么，时间就是金钱，你花费在路上的时间如果能节省下来，那都是可以变成资产的。” “你细想一想我说得对不对？买车子是需要花些钱的，但它提高了你的效率，还能抬高你的身份，让当事人对你更敬重，你算算哪多哪少？这么好的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听到小悠这么一番说辞，富安阳的心算是托底了，不再犹豫，“成，就听你的，既然有余钱买车，我也确实是想买一辆的，就像你说的，可以提高办事效率。” 林大鹏听到这话就又来了精神，“那可太好了，安阳，你想买辆什么样的？我觉得小悠说的对，咱们这样的体型，就适合买越野车型的。” 赵安琪挑了挑眉，“越野车是挺好，不受路况的限制，可惜有点太费油了，在市里跑有点浪费呀……” 第五百六十五章 不用坐班的法律顾问 富安阳没有了缺钱的顾虑，想到自己也能拥有一辆车了，自然就把兴致提起来了，脸上也是笑意盈盈。 “我反正肯定是要买一辆越野车型的，办案子经常需要下农村跑矿区，小车根本跑不起来，费油也没办法，路况摆在那儿呢。” “我就听小悠的，买一辆越野大吉普，而且既然想买，那就买一辆国际品牌的吧，零件好，车身结实耐用，安全性能相对也要高些。” 听到富安阳这么快就做了决定，林大鹏自然也是不甘落后，“男人就该开这种大款型的车，那些小轿车太袖珍了，不大气。” 赵安琪就瞪了他一眼，两人现在的工资当然还不足以应付他们买车，虽然秦小悠给他们开的工资在公司里算是比较高的。 但林大鹏名下还有属于他个人的两家健身房呢，这两处产业每年还是能赚到不少钱的，只是钱也不该拿来乱花呀。 “你别瞪我，安阳懂车，你问问他，跟那些小汽车比起来，哪个安全系数更高些？” “咱们既然决定要买车了，那就别怕花钱，总得买个各方面都优质的吧？再说了，谁知道咱们什么时候就需要开车出城了呢。” “你可别忘了，小悠可是答应过咱俩，每年给咱们放个大假的，如果自己驾车出去旅游，还真就得买这样的车款才正合适。” 这个年代虽然还没有放年假的规定，但秦小悠还是承诺了给自己的这两位朋友放大假，毕竟工作一年也是蛮辛苦的。 对于汽车的功能和质量，赵安琪自然是没有两个男人熟悉的，特别是听到林大鹏这一番说辞，肯定是不会再反对了。 出门自驾游啊，对她的诱惑太大了，这可是比谁的劝说都有用，简直算是没费什么力气就被说服了。 富安阳立马拿起了电话，律师的办事效率真是让赵安琪大开了眼，当下就跟霍伯伯取得了联系，三言两语的就把事情敲定了。 “霍伯伯真说一个星期左右车子就能到了？这也太快了吧，你们最后不是说买进口车么，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回来？” 赵安琪虽然不懂车，但是这些手续她还是明白的，当初听爸爸说，他们单位里购车都是需要等的，还是政.府职能部门呢，买辆车起码要等上好几个月。 “处里经常需要换车，霍伯伯这不是常买常卖的熟人么，自然不会真等着从国外现发车回来。” “毕竟处里要车都是急茬儿，不管最近到的是谁定的车，只要是咱们想要的型号，霍伯伯都可以先一步提回来，再给车主另发。” 富安阳说得模模糊糊不甚清楚，赵安琪却是听明白了，不就是夹塞吗？没想到霍伯伯还有这样的权力，不免感叹了一声，“公器私用啊？！” 下一瞬就被林大鹏捂住了嘴巴，“你能不能小声些，这样的事情是随随便便能嚷的么，会给霍伯伯添麻烦的。” 赵安琪把他的手扒了下来，用力地拍了他一下，“我又不傻，这不是在家里说么，你犯得着跟我这么较真吗？你个傻子。” 眼见着两个人就要吵起来了，秦小悠赶紧出声拦住，“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洗洗睡吧，明天还得过去老妈那边吃早餐呢，别迟到了，起晚了我爸肯定得过来找。” 两人这才偃旗息鼓了，洗洗睡下不提，转天去了秦家吃早餐，柳梦荷早餐做得丰盛就不说了，还给每个人准备了饭盒。 “昨天看你们都挺爱吃小悠带过去的饭盒，以后午饭就都从家里带吧，总比吃外面的那些食堂啊饭店什么的强，除了味素就是猪油，不健康。” 秦大路也接着自家老婆的话茬儿道，“你们秦婶说的对，以后午饭都从家里带，之前是怕你们不好意思，我们俩才没敢给你们带饭盒的。” 真是个美丽的误会，几个孩子哪是不好意思带饭啊，他们是怕把秦婶给累着，可不是怕带饭会被别人瞧不起。 都什么年代了，只要自己能证明自己的能力，还怕别人小瞧了去吗？秦叔和秦婶真是多虑了。 赵安琪搂着柳梦荷的胳膊，枕在她肩上，撒娇地摇了摇她的手臂，“婶儿，我们当然愿意吃您准备的饭盒啦，还有谁做饭有您做的好吃呢。” “我们几个是怕把您累着，每天早餐就要起得比我们早，再帮我们准备饭盒，那得起多大的早啊，我每天吃现成的都还起不来呢。” 柳梦荷被赵安琪哄得十分开心，“你这丫头，我们这个年纪想睡早觉也睡不着了，呆着也没事干，做点饭哪就累着了，你们爱吃我才高兴呢。” 秦大路就在那边喊起来，“赶紧都坐下吃饭吧，不然真的要迟到了，别起个大早赶个晚集。” 几个孩子呼噜噜地吃过早饭，就都赶着去上班了，秦小悠开车直接带上林大鹏和赵安琪，自然就没有时间去送富安阳了，两边的方向正相反。 “你赶紧去坐公车吧，早上人多，肯定得挤，再坚持几天，等车子回来就好了，上下班就能方便多了。” 秦小悠的话里多少带着点歉意，富安阳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这丫头，当自己是瓷娃娃么，这么不放心。 “挤个公车不是应该的么，大家都这么上班，我怎么就娇贵了，别管我了，你们赶紧走吧。” 看了下腕表，时间确实有点紧了，得匀出红绿灯的时间，还得留点堵车的余富，秦小悠不敢再磨蹭，赶紧着把车子开了出去。 再转过天，就到了跟吴家夫妇约好的时间了，富安阳跟单位里报了外勤，一早上就跟秦小悠他们几个出发了。 林大鹏伸手拍着驾驶上那个宽阔的肩膀，“哎哟，安阳，这还是我们上班以来，第一次一起坐车上班呢，没想到我们俩现在也算是一个公司的员工了。” 富安阳签了跟悠闲科技公司的用工合同，正式成为了公司的法律顾问，两个人现在可不就算是同事了么，不过富安阳是不用坐班的那种。 第五百六十六章 会客室的谈判 知道林大鹏是在努力缓解气氛，让自己别太紧张了，秦小悠却还是没心思跟他们几个说笑。 第一次跟人谈这么大笔介入自己资产的生意，她的脑子里不停地转着，反复地想着今天的见面，自己还有没有什么地方是没想到的。 这份投资入股的合同，是她跟吴家夫妇签下的第一个合同，比购房合同还早签了一步，房管所的测量要等到下星期才进行，而这份合同有可能今天就签下来了。 富安阳看小悠的状态还是紧绷着，只好不再拐弯抹角，而是直接开口安慰她，让她放缓心情。 “小悠，谈判最忌过度紧张，你别太紧张了，这样的状态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你思维的灵敏度，从而导致你临场发挥的失常。” “万事有我呢，我们大家也都在，你没什么可担心的，投资的比重咱们已经拟定好了，接下来就看吴家夫妇的态度了。” “小悠，现在该着急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里，他们只有说行或是不行的份儿。” 秦小悠也觉得自己紧张得有点过了，赶紧做了两次深呼吸，她真怕自己一个做不好，从此公司的控股权出现偏差。 如果公司不是她有绝对的控制权，那这个公司的前景她就没办法把握，公司的未来也就不好说了。 毕竟她是带着重生这个福利的，这是谁也抢不走的一个先机，她总有机会比别人往前多看到一步、两步甚至三步。 但那对夫妇一旦入股，在公司里就有了一席之地，以后双方是要共事的，她难免会紧张。 看到即使是富安阳的安慰，也不能让秦小悠的状态好点儿，后面一直调节气氛的两个人也立马闭了嘴。 他们俩怕自己好心办了坏事，气氛没调节好，反倒让小悠更心烦，那还不如安静点呢，给小悠留一个自由揣度的空间。 “好了，我没事儿了，一点点的紧张而已，你们还不知道我么，向来是遇强则强，最不怕的就是事前紧张，有了紧张度，到了现场我反而会更自如。 这倒是的，不管是参赛还是参加什么其它的活动，秦小悠并不是个不会紧张的人，相反，她每次参加活动都会紧张。 但她又有着一个很特别的能力，那就是越大的赛事或者是越重要的活动，她越是紧张就会发挥得越好。 车子到了公司，跟前台交待了吴家夫妇的姓名，让前台接着人就直接领到会议室去，并再三嘱咐要热情接待，别怠慢了人。 结果前台负责接待的小姑娘眨了眨眼睛，“秦总说的是吴大千和方明芯两位客人吗？他们已经到了，说是跟您约好了，我安排人带他们去了会客室。” 秦小悠猛地扭过头来，跟富安阳对了一下视线，这对夫妇俩竟然比自己一行人来得还早，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呢？ 富安阳就在没人看到的地方，轻轻地拍了两下秦小悠的背，然后压低了声音道，“我就说吧，他们比你更紧张。” 秦小悠就点了点头，“知道他们先到，我已经放松下来了，走吧，咱们直接去会客室。” 秦小悠又再让人通知了公司的两位高层管理人员，这两位已经提前告知过今天的会议内容了，六个人简单碰了个头，才一起去了会客室。 “不去会议室了吗？我已经吩咐人在那边摆放好了资料。”一位高管听说秦总临时改了会面地址，赶紧出声问询。 “我也是之前没有考虑到位，会议室虽然很适合谈事情，但环境会让人感到压抑，反而是会客室让人轻松些，大家坐在沙发里谈事情更惬意。” 那位高管稍微反应了一下就明白过来，今天原本就是一个小型的谈判会，对方来的只是夫妇俩，已方人多，会议室太正规，会让对方生起戒备之心。 “我这就去让人把会议室的资料拿过来。”这位高管赶紧回身去找了一位助理，让他用最快的速度把资料拿到这边来。 秦小悠几个人走得并不快，她还是希望助理能先一步把一切都布置好，当然，这个时间也是有限度的，既然约好了是上班时间，她就不能拖到上班铃响。 富安阳跟她并排走着，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捏了捏她的手，秦小悠就笑了，往他那边偏了偏头，压低了音量—— “我真是临时起意的，前台的接待说把人安排在了会客室，就想到了会客室其实更适合我们谈判，轻松的环境会让他们也心情放松。” 这个打法自然是对的，富安阳没有异议，他最佩服小悠的一点，就是不管多紧张，只要轮到她上了，她就会成为那个主宰者，那发出膛的子弹。 站在会客厅的门口，掐着上班铃响前的最后一分钟，秦小悠在会客室的门上轻敲了两下，然后伸手推开。 屋里并排坐着的两个人，立刻起身迎了上来，方明芯抢在秦小悠跟她握手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悠，你来啦，赶紧过来坐吧，我和你吴伯伯可不是故意来这么早的，实在是没有算好路上的时间，原以为会堵车，结果畅通无阻，真是个好兆头。” 秦小悠听着这话就笑了，拉着方明芯重新坐回了沙发，“我跟方阿姨投脾气，咱们的合作自然没问题呀。” 这话方明芯爱听，不管接下来的谈判会不会很艰难，但秦小悠给了这句话，就知道她是诚心诚意的，只要自己和丈夫也拿出诚意来，成功的机率还是很大的。 几个人分别在沙发上落座，那位去取资料的助理正好也回来了，在他们开始喝第一口茶之前，把资料摆在了每一位的面前。 虽然没有打出提前量，但这个时间也算是掌握得刚刚好，秦小悠很满意，给了这位助理一个赞许的眼神。 见几位领导都没有留人的意思，助理就知趣地退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一场严肃的谈判也随之正式开始了。 第五百六十七章 长辈不要面子的 因为谈判的内容是需要保密的，所以除了自己和公司里的这几位高层，秦小悠并没有留下任何人。 “吴大千先生，方明芯女士，这里是咱们这次洽谈内容的一些基本资料，您二位先过目看一下，然后咱们就着这些事项开始洽谈。” “不管是你们满意的还是不满意的条款，双方都有提出反对意见的权力，然后在双方和平公正的基调下，做出协商。” 富安阳指着资料对吴家夫妇做着解释，夫妻俩就有点意外地看向他，又再看向秦小悠，不知道这位帅气的男生在这次的会面中，充当什么角色。 “吴伯伯，方阿姨，这位是我们公司特聘的法律顾问——富安阳，我们公司不管签什么合同，他都是必须在场的。” 富安阳立刻接到，“我是明阳律师事务所的挂牌律师，也是事务所的创始人，这是我的证件……” 这两口子看过了证件之后还有些发愣，秦小悠觉得对方是不是以为自己这么做是过于戒备了呀，就想着跟对方解释两句。 哪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吴大千先说话了，“小悠……噢，不对，秦总，您这个律师请的好，让咱们双方都托了底，省了那些没必要的担心。” “别处的律师我不见得会相信的，但明阳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放心，他们事务所在行业里口碑太好了。” “听说他们事务所的老总很年轻，只有二十出头，却在年前得到了全国的先进青年的大奖，年少有为呀。” “我也一直在琢磨着给公司签一位法律顾问呢，公司越做越大，有个律师帮助解决一些律法上的难题是极需要的。” “小悠……不是，秦总，你简直事事都能想在前头，让我们这些老人家情何以堪啊，真是让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富律师，相逢不如巧遇，您能否帮我个帮，帮忙给我们公司牵个线，也能从明阳律师事务所签下一位律师来？” 没想到谈判桌上会收到这种要求，明阳律师事务所的牌子竟然这么好使？秦小悠立刻就有了种与有荣焉的骄傲。 而吴大千对于律师职业的接受度会这么高，倒是有点出乎秦小悠的预料了，这时候到底还只是九十年代初，很多人都对律师这个职业没概念。 不过能得到吴大千的认可，她的最后一点担心也放下了，剩下的就看双方是否合拍了，“行啊，吴伯伯既然有要求，到时候就让安阳帮你联系好了。” 接下来的谈判行程，异乎寻常的顺利，好多秦小悠预想着对方会有异议的条款，吴家夫妇并没有提出太大的反对意见来。 按照吴家夫妇的说法，对于做手机制造业，秦小悠比他们两个懂行，他们既然信得着秦小悠的人品，自然也信得着她列出来的条款。 当然，这是吴家夫妇会说话，所有的条款他们都是仔细地研读过的，条款本身立得正，他们自然没什么可挑剔的，过分挑剔倒是显得他们不诚心了。 除了在投资金额上和管理权限上，双方出现了一点小的争论，再就没有什么更大的摩擦了，而这两点也很轻松地就过了关。 吴大千的本意是想多投，看到公司的预估市价值是六个亿，他就想直接投一个亿，秦小悠自然不能同意，对方这个投入的比重有些大。 而听了秦小悠诚恳的解释，吴大千也理解了秦小悠想要保证她对公司绝对控股权的立场，自然是尊重了秦小悠的决定。 至于管理权限上，他们夫妇俩不只想要建议权，而是想要争取更大的权限，秦小悠当场予以了拒绝。 但她同时也指出，就算是她这个公司老总，在公司的决策里也不会是一言堂，她会给自己的股东足够的权力，大家尽量协商着把公司办好。 可有一句丑话要说在前头，如果是明显看着就不合理的建议，哪怕全体员工举手通过，秦小悠这位公司的绝对控股者，也可以一票否决。 也就是说，她可以不对任何的决策一言堂，大家尽管多提宝贵意见，可一旦决议偏离了航向，她一个人就可以否决，没有直接拍板的决定权，但有否决权。 这是秦小悠为自己赢得的最后保证，制定的方向可以让所有人畅所欲言，但当决策达不到秦小悠想要的标准，她就可以直接PASS。 这个一票否决权，听着似乎有那么点苛刻，但仔细想想，制定的也不无道理，老总总要有一个维护自己权利的法宝，不然还怎么掌控公司？ 所以吴家夫妇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上久，两人很快妥协，说自己在这个行业里算是新人，能有提出建议的权利已经很好了，决定权给了他们其实也是不敢要的。 他们投进来的可是钱，不是纸，如果指挥错误了，那可能就是立马失去几个亿的损失，这话不是吓唬人的。 要知道，他们手里的六千多万，投进了悠闲科技公司，立马就升值了，再在公司里打几个滚，真就不知道身价几何了呢？ 预计一天才能谈妥的合约书，在这样欢愉的气氛中，只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就搞定了。 特别是有了富安阳这个律师在场，谈判、签约一气呵成，吴家夫妇现场就交了支票，再无后续的罗乱。 “我就说咱们是合拍的吧，看看这个顺利的劲儿，事先完全就没有想到哇，方阿姨，中午我一定得请您和吴伯伯吃顿好的。” 知道今天要跟吴家夫妇谈判，就没让老妈准备午间的饭盒，想着中午就让食堂炒几个菜，下午好接着谈。 哪想到中午之前就谈完了呢，再去食堂吃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虽然公司食堂请的也是大师傅，可地点总有些显得不正规。 “哪能用你请啊，我和你吴伯伯怎么也算是长辈了，这第一顿一定得是我们俩请，没有让小辈掏钱请客的道理，长辈不要面子的？” 第五百六十八章 需要这么大的门吗 虽然方明芯坚持要请这一顿，秦小悠这个时候当然不可能谦让她，自己可是这次谈判桌上的最主角呢，这顿自然她做主，所以她笑了。 “方阿姨，今天这顿饭不论年纪，既然咱们是庆祝签下了合同，咱们就已经是属于一个公司的人了，第一顿必然是我请您和吴伯伯的。” 她没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又有谁是听不懂的，公司里她最大，听她的就对了，也算是给入股的新人接风，这样的说辞，吴家夫妇无力反驳。 “你呀……”方明芯伸手点了下她的小脑袋，“谈判桌上你分毫不让倒能理解，这花钱请吃饭你竟然也如此，真不知道说你啥好了。” 秦小悠就乐呵呵地晃了晃头，挽了方明芯的胳膊，带着点撒娇地道，“这不是第一顿么，等以后处长了，自然是您这位长辈照顾我，我全都听您的。” “这还有点孩子样。”方明芯拍了拍秦小悠的手背，两人亲亲热热地朝会客室外面走去。 吴大千则是看了富安阳一眼，跟在了他的身边，“富先生，您跟小悠……噢，秦总，应该很熟悉了吧？” 到底是过来人，虽然在谈判桌上富安阳没跟秦小悠坐在一处，两人甚至特意坐了对面，但两人沟通时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富安阳也没瞒着吴大千，合同已经签了，之后也是会常打交道的，与其之后揭穿时候尴尬，还不如现在就坦然承认呢，好歹占了个主动。 “吴伯伯，我是小悠的男朋友，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的。”这次，富安阳没再叫吴先生，而是称呼了吴伯伯，表达了亲近之意。 “我就说么，虽然你的工作态度很专业，但你跟小悠的互动就是有那么点……”吴大千想说暧昧或者亲热，却发现两个词儿都不太妥当。 “您是看着我们俩的互动有点小默契，对吧？”富安阳给他提供了一个更恰当的词汇。 吴大千听了就忙不迭地点头，“是的，是的，就是这个词儿，你们之间不是一般的默契，感觉一个眼神就能确定对方的想法。” 富安阳就笑了，“打小她就管着我，我是看着她的眼色长大的，吴伯伯倒是火眼金睛，明察秋毫了。” “你这小子。”富安阳话里的幽默，让吴大千忍俊不禁，也更有了些亲近之意，是个好小伙，聪明、开朗、有眼色，是个才俊。 “安阳……伯伯不跟你客气了啊，就直接叫你安阳了，你真能帮伯伯介绍一位明阳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么，我挺急的。” “不眶你说，之前也去找了几个律师，我都不是太满意，不是我挑剔，是因为家事太繁琐，里面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 “前两天才有人跟我提到了明阳律师事务所，说多大多好多厉害，我也特意找人打听了一下，似乎还真没夸张。” “只是惦记着要跟小悠签合同，也就没倒出时间找过去看看实际情况，没想到今天就遇到你了，这也算是缘分吧。” 富安阳就挑了挑眉毛，“吴伯伯，您要是手里有官司，急着想找人帮您打，那不如我先帮您联系一位律师，把眼下的事情先解决掉。” “至于你们公司里想签的律师，我希望你能慢慢找，并慎重考虑，别太心急了，毕竟那个是要长期合作的，万一不合脾气，合作就变成了别扭，失了本心了。” 被富安阳这么一提醒，吴大千也觉得自己是太心急了，“你是律师，对这方面比我懂，那我就听你的。” 富安阳见吴大千是个听劝的，这才继续开口到，“那吴伯伯方便不方便跟我说说，您现在想打的是哪类的官司，我好帮你推荐个合适的律师。” “不瞒你说，安阳，是老家那边的出了点问题，说是遗产吧，老人家还在呢，就有点理论不清楚了，不然我们两口子也不会着急卖房子，扔下公司回老家了。” “其实都是些老房子老地的，不是多值钱的东西，但我这不是憋着一口呢嘛，总觉得让人欺负到了头上，不能轻易地让他们得了逞去。” 吴大千越说越激动，声音不够大了起来，富安阳赶紧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有人看过来了，遂压低了嗓音，“吴伯伯，这事咱们饭后细谈吧。” 被富安阳这么一提醒，吴大千才发现自己有点忘形了，赶紧应着，“好，好，好，吃过了饭我再跟你详谈。” 一顿饭自然是吃得宾主尽欢，秦小悠他们几个都是活泼开朗会暖场子的，吴家夫妇也不是老古董，席间自然是谈笑风生。 吃过了饭，两方道别，吴大千就把富安阳拉住了，“小悠，我能跟你借人用用么，有点事情想要咨询一下富律师。” 秦小悠想要跟他开句玩笑，说律师的咨询费用是很高的，但念头只是一转，立马又咽了回去。 万一吴伯伯把玩笑当了真，可就弄巧成拙了，虽然律师确实有咨询的费用，但以双方现在的关系，安阳又有着自己男朋友的身份，这玩笑还真就开不得了。 “借吧，借吧，尽管带走。”秦小悠豪迈地小手一挥，把吴家两口子逗得不行，重新道了别，赶紧带着富安阳走了。 “我们去哪里谈比较合适？”吴大千带着富安阳上了车，才想到还没有想好目的地呢，赶紧征询了一下富安阳的意见。 “如果吴伯伯没有方便的地方，那不如就回我们事务所去吧，那里方便谈话，也不容易受干扰。” 想到自己要咨询的事情，吴大千也觉得去律师事务所比较合适些，“行，那咱们就去事务所，你指路吧。” 夫妻二人跟着富安阳来到了明阳律师事务所，没想到迎面竟然是对开式的两扇软包大门，律师办公室需要这么大的门吗？ 两人之前也经熟人的手见过几个律师，不过都是一两个人的小作坊，有一位甚至连间办公室都没有。 第五百六十九章 这才是最好的夸奖 想着跟那些律师们见面，有办公室的也狭窄得很，约谈不是在家里就是在茶室，再看看眼前，吴大千就觉得自己对律师这个行业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富安阳伸手把门推开，夫妻二人就看见足有一二百平米的空间，被短隔断隔得整整齐齐，里面或有人或没人，却同样干净整洁。 虽然对这间律师事务所早有耳闻，可当他们入眼的竟然是这么大的一间工作室时，还是有点惊着了。 吴大千挨近富安阳，压着声音道，“早就听说了明阳律师事务所是有些规模的，可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这规模也太大了些。” “富律师，这次看来真得麻烦你了，一定得帮我们找个好律师打官司，我现在对你们事务所充满了信心。” 富安阳就笑了，“吴伯伯尽管放心，只要理是站在您这边的，我就一定会让您达成所愿，来，两位这边请。” 带着两人直接穿过隔间区，来到了玻璃隔断墙前，富安阳推开了一扇比较隐蔽的玻璃门。 门开，吴家夫妇不免又是一惊，没想到这里竟然别有洞天，里面的这一部分，也并不比外面的那部分小多少。 打眼看过去，明显都是单独的办公室，虽然都是玻璃隔断的设计，但各自都有百叶窗，相互是可以不打扰的，层次是外面的隔间完全不能比的。 看到吴家夫妇露出又是吃惊又是意外的表情，富安阳不觉弯起了唇角，小悠总是这么调皮，这个设计真是惊到了不少人呢。 当初秦小悠帮忙出主意的时候，就让富安阳把这道门设计成隐形的，不注意看的话，跟旁边的玻璃都是一体的。 当阳光充足的时候，玻璃自带的反光效果，会让人误以为玻璃墙已是尽头，除非里面有人放下百叶窗，不然可是很有迷惑性的。 “这个设计是不是挺可爱？小悠设计的，让很多人吃惊呢。”富安阳语气里很是有点与有荣焉的自豪。 方明芯返身朝着关好门的外间看过去，从里往外看倒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个设计还真是挺独特的。 “老吴，咱们再开新公司，也这么设计一个吧？既通透，却又有着不一般的隐蔽性，太特别了，我喜欢。” 吴大千忙不迭地点头，“我看行，你要是喜欢咱们也弄一个，不过还是先跟小悠说一声才好，到底是那丫头自己想出来的点子。” 方明芯就跟着附和到，“当然要告诉小悠一声，也不知道这小丫头那脑袋瓜儿是怎么长的，竟是些稀奇古怪的弯弯道道。” 富安阳却不愿意别人多说小悠，这是自己在呢，若是自己不在，说的就不一定全都是好话了。 “不必跟小悠说这事儿，她也就是临时起意，算不得什么特别的设计，吴伯伯和方阿姨若是喜欢，照着做一个就行了。”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到了最里边的一间办公室门边，伸手把门打开，“二位请进，这间就是我的办公室。” 吴大千看到比其它的单间办公室还要再大上一些的屋子，眉头不禁挑了挑，情况似乎有点超出他的预计了。 身为一个经商多年的人，不管是人还是事儿都见得多了，只这间办公室的大小和位置，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脑子里不由闪过刚刚谈判完时，富安阳对自己说的话，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来，有了秦小悠那个前车之鉴，自己还能小瞧年轻人，看走眼也怪不得别人了。 “富律师，没想到你还真是这间事务所的掌舵人，之前你说你是创始人，我左耳听就右耳冒了，并没当回事儿，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说着就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有冲劲，我们这些老菜梆子要是不赶紧学点新东西，真是要被你们甩得远远的喽。” 方明芯听到丈夫的话，也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并不是个简单的律师，而是这间律师事务所的大老板。 “你就是那个……前几天得到了市里总结大会表彰，荣获了全国杰出青年的年轻人啊，我可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了。” 他们两口子在打听明阳律师事务所的时候，当然也打听到了事务所老总的一些事迹，却没想到就是眼前人。 富安阳赶紧把两个人请进屋坐下，“哪就像两位说的这么夸张了，不过是做出了一点小成绩，得到了一部分人的认可吧。” “你这话可就太谦虚了。”吴大千伸手拍了拍富安阳的肩膀，感慨道，“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听着吴大千一连串的感叹，富安阳也就不跟他细辩了，夸奖这种事，你越是谦虚、客气，对方越会没完没了。 去洗了把手，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水，摆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吴伯伯，方阿姨，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转移话题是解除尴尬的最好办法，做了这么久的专职律师，这样的应酬富安阳早已经熟练到信手拈来了。 “好，好，好，你也赶紧坐下吧，别忙了，说正事，咱们说正事。”吴大千也想着赶紧收回自己那些杂七杂八的心思，但到底还是没忍住。 “安阳……”吴大千换了称呼，语气自然也亲昵了些，“之前在了公司的时候，我虽然问了你和小悠那丫头是什么关系，心里却是觉得你有点配不上她的。” “可知道了你取得的这些成绩，伯伯我真是羞愧得很呐，你和小悠都不是能够小觑的孩子，有能力又聪明还不傲气，你俩真是绝配，再没有更般配的了。” 听到吴伯伯这话，富安阳到底抑制不住地露出一个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谁不喜欢听人说自己和爱人般配呢，这才是最好的夸奖。 看到小伙子笑得阳光灿烂，吴大千就知道自己的话说到他心里去了，那接下来的谈话，应该会很顺利吧？ “富律师……”说到正事，吴大千的称呼就又变了回来，“不知道你听没听小悠说，我和你方阿姨想要回老家的事？” 第五百七十章 吴大千的求助 细节虽然不是很了解，但这事儿富安阳是听说过的，所以听到吴大千问，他就点了点头。 “虽然小悠没有跟我细说，但因为买房子的事情，她还是跟我提了两句的，我知道你们因为要回老家，所以才要卖房子。” 吴大千的表情就严肃了起来，“我急着回老家是有原因的，其实再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奈何家里现在已经闹开了。” “这事儿说来有点话长……”吴大千有点犹豫该从哪儿说起，怕自己太啰嗦了，富安阳会不爱听。 富安阳却安慰他道，“您就随便说吧，我只是想先了解一下您这是哪一类的……事情，好看看帮您找哪位律师更合适。” 他没有直接说是哪类官司，怕吴大千听了这个词儿心里会不好受，吴大千当然领他这个情，遂直接开口道—— “我带着老婆孩子出来闯荡有十几年了，干出点模样来不容易，这其中的辛苦，想来你应该是可以体会的。” “虽然你和小悠创业的时间还短，但都是大学毕业没多久，我想辛苦的付出是必不可少的，多少跟我能有点感同身受。” 这个说法富安阳自然认同，吴大千看到他点头附和，就很是有些欣慰，接着话茬儿说到—— “我们老家是个比较偏远的农村，我小时候家里很贫困，当初能够大着胆子走出来，也是生活所迫，想经求个吃饱穿暖。” “但我和你方阿姨在辛苦之余，也没忘了留在家里的亲人，不时就给家里的老人寄回去一些财物，让他们的生活能够好些，比如盖房子买地。” “现在家里置下的那些产业，都是用我们夫妻赚到的钱置办起来的，生活是有所改善了，只是老人的年纪到了，身体日渐孱弱。” “大哥和大姐不想着尽心地照顾老人，却打起了霸占财产的主意，想趁着老人尚还清醒，逼着他们写份材料，把财产都留给他们俩。” “要是他们孝顺也还罢了，我也不在乎那点家产，可现在是老人没人看顾，他们却像狼似的只盯着那点东西，我怎么能甘心呢。” “当初没有我寄回去的钱，他们两个连学都上不起，更别说之后的日子，老人家攥着钱，却哪边都少搭，倒是养成了他们好吃懒做的性子。” 富安阳轻叹了一声，能擎现成的谁还愿意辛苦啊，自然都等着天上掉馅饼，地上捡元宝了。 “我最生气的，就是两人竟然完全不顾老人的身体，一心只惦记着那点家产，简直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良心也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无论如何我都必须打赢这场官司，哪怕我最后把赢回手里的东西再重新给他们呢，也得让他们知道那是我的东西，给了他们是我大度，不计前嫌。” 吴大千真是想好了，花多少钱也得打赢这场官司，哪怕付出比那些家产还要多的金钱，他也是愿意的，总之不会让那对贪婪的兄姐得逞。 他得让他们知道，天上压根就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儿，想要不劳而获，也得看他同不同意，不问自取就是偷。 富安阳却听出了他话里的漏洞，“吴伯伯，如果他们两个人只是觊觎财产，您和方阿姨回去跟他们对质就好了啊。” “两位老人还健在，事实很清晰，他们想要抢夺家产也是不容易的，到时候跟老人家说清楚，让老人直接立个遗嘱就行了，不是多难的事。” “吴伯伯，您完全没有必要在没回去看到实情的时候就请律师，花这份冤枉钱，也许是家里那边把消息夸大了呢。” 吴大千却摇了摇头，“你是不知道，我家老爷子被大哥、大姐折腾得没办法了，母亲身子不好，每天被闹得没办法好好休息，都被气晕过去两次了。” “就算这样，我父母也没打算让我们夫妻知道，清楚我们俩在外面打拼不容易，不想让我们再因为这些事情担心。” “他们只是心里有坚持，钱是我赚回去的，就想着还是要留给我们，之前也没少搭大哥、大姐，他们觉得不亏心。” “所以不管大哥、大姐怎么骚扰他们，他们也攥紧了不撒手，哪知道就在前几天，家里又出了个事儿，他这才赶紧求别人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说老大趁他睡着的时候，在自己写好的遗嘱上，拿着他的手按了手印，然后拿着满村宣扬，想要坐实由他继承财产的事实，我爸不得已才通知了我的。” 原来如此，那事情就说得通了，就说么，以吴大千和方明芯在大城市摸爬滚打这么些年，总不至于轻易就慌了手脚。 不过老人家都健在，人证就有了，再想办法找到一些相关的有利证据，证明这些钱都是当事人赚到，并寄回家给父母孝敬养老的，官司也不难打。 “吴伯伯，既然是家庭纠纷，而所有的家人都健在，您想打赢官司并不是太难，只不过您家有些远，如果从咱们所里找律师，恐怕费用要高一些。” 事务所对收费有着明文的规定，去外地办案，来回的旅差费是需要当事人全权负责的，富安阳把相关的文件拿给了吴大千。 “哎哟，这事儿我懂，给我办事儿，当然得我出钱，能有人愿意跟我回趟老家，已经是帮了我大忙了。” 吴大千不打算看有关收费条款的文件，富安阳却还是坚持让他看，“这上面还有涉及到经济纠纷的时候，如何收费的问题，您还是看看吧，方便之后的签约。” 方明芯赶紧用胳膊肘拐了丈夫一下，人家既然答应帮忙了，自家也应该尽可能地了解清楚双方的责任和义务，才能更好的合作。 她明白富安阳的意思，他是整间事务所的头儿，自然不可能跟他们跑回小农村去，只能是所里帮忙出个律师，自然也要走正常的程序。 那收取的相关费用就要谈清楚了，公是公，私是私，别之后因为费用再犯口舌，不值当的。 第五百七十一章 有熟人好办事 律师讲的就是证据，跟商家需要签合约是一个道理，吴大千被妻子一提醒，也反应了过来。 这是跟律师办事，不是平时讲哥们义气的时候，细节上更应该注意着些，赶紧把条款拿过来，认真地阅读了一遍。 哪知他越看越是脸红，还以为自己不谈价钱是表示信得着富安阳了呢，其不知是富安阳正在帮他节省着费用。 别的不说，单说他坐在这里跟富安阳啰嗦了这么半天，就已经是不菲的费用了，人家律师的咨询费高着呢，按分钟计算的。 “安阳，真不好意思，是我不了解行情，你别真跟吴伯伯客气，该怎么收费就怎么收费。” 说完抬腕看了下手表，意思太明显，却被富安阳给按住了，他当然不是为了这点咨询费跟吴大千计较。 “吴伯伯，我让您看收费条款可不是为了这个，您要是连这点钱都要跟我算清楚，那可真就外道了。” “我是让您对家里的财产有个大致的估价，因为我们如果打赢了官司，除了基本的律师费用，还会按照财产的估价提成。” “我是想请您想好，这个律师请的值不值得，就您家这件事情来说，如果您能把相关证据搞齐，事情并不难解决。” “比如说汇款单或者转账的票据啊，还有交待您父亲用这些钱盖屋买地的书信啊什么的，只要证据齐全，也许请村里的村长出头都能搞定。” 富安阳这么解释的意图很明显，吴大千家的这个官司没什么难度，只要他之前没有说谎或隐瞒，几乎是百分之百稳赢的。 但这也涉及到了一个问题，帮吴大千赢回财产之后，他会不会觉得赢得太容易，觉得财产被提成而感到委屈了呢？ 事务所现在接官司接到手软，排人都排不过来，富安阳没有必要为了赚这份钱，把小悠的股东给得罪了。 所以他才会想要把事情说清说透，让吴大千自己拿主意，如果他有把握靠自己的力量夺回家产来，他们事务所可以不参与的。 富安阳经营律师事务所也有些日子了，多少也积攒了一些经验，他很明白，越是相熟的人越是会在某些事情上斤斤计较。 当然，他和小悠都不是首都本地土生土长的，熟人并不多，倒是少了些罗乱，他这些经验都是从下面那些律师身上学来的。 他可是看到过好几位律师，被熟人折磨得长嘘短叹，特别是有些家长介绍来的半生不熟的长辈们。 一会嫌他们所里的提成不合理了，一会嫌经手的律师办事效率低了，一会又觉得办事的手法不对了…… 你行你上啊，干嘛还来求我们帮忙？可这话也只能在心里念叨，脸上还得陪着笑脸，尽量跟他们解释。 这类的人是最难缠的，还不如是很熟的或者干脆不熟的，对这些人真是轻不得重不得，又不能摆脸子，也不能发脾气，当真是谁遇上谁郁闷。 有了这些前车之鉴，富安阳当然想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帮人还帮出埋怨来，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他又不是雷锋，甘愿舍已为人的，所以他尽量把责任给吴大千摆清楚，让他自己考虑结果。 如果对方觉得自己能够解决问题，那他倒是省事儿了，咨询就当是免费赠送了，他虽然时间紧迫，可也不差这么一会儿工夫了，好歹还有小悠的面子在呢。 吴家夫妇也是经历过风浪起伏的，哪能听不出来富安阳的顾忌，小伙子一方面当然是真心为他们着想的，但另一方面就是在减少自己未知的麻烦了。 双方没有办过事情，富安阳心里有顾忌他们夫妻是能理解的，想来事务所办案的过程中，肯定是遇到过类似的事情，所以富安阳才会如此警惕。 但他们是想要跟富安阳长期合作的，这第一次付出的，就要是全部的真诚和信任，不然接下来的合作就有得磨了。 “安阳，你是做律师的，你觉得容易的，在我这里可就未必容易了，万一我把事情搞砸了，再想要挽回可就难上加难了，这个道理我清楚。” “所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我和你方阿姨求到了你这里，我就是全盘相信你的，你尽管帮我安排人吧，我们夫妻会全力配合。” 听到对方能够如此保证，富安阳先安下了一半的心，剩下的一半，还要等到案件结束了再说。 “那行，既然吴伯伯这么说了，我就委派个恰当的律师给您，您稍等一下哈，我出去看看排班，有谁手里的官司少，还是精通这类案件的。” 看到富安阳亲自去找人了，并不是随便喊了谁进来，吴大千心里就托了底，到底还是有熟人好办事。 如果今天没有认识富安阳，而是自己过来的，此时肯定是一脸懵，就算是咨询，恐怕也问不到正点儿上，签约的律师也不一定就能是精通此类案件的。 没听富安阳说么，看看谁手里的官司少，这就说明律师都没闲着，手里可能不止一件案子，那能派出谁来，没有熟人可真就说不准了。 他可是听人说过的，有关这种家庭纠纷的经济案，最需要有这方面经验的律师，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扯皮官司，比有些刑事案件还要难打。 正当吴大千心里胡乱地琢磨着呢，富安阳就领了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律师走了进来，“吴伯伯，这位是李律师。” 一声吴伯伯，就昭示了两人关系的亲近，他手下的律师又不傻，当然就不可能敷衍了，吴大千很感激富安阳的这声称呼。 “你好，你好，我是吴大千，接下来要麻烦李律师了。”吴大千很是热情地伸出手，跟对方握在了一起。 李律师就笑得一脸温馨灿烂，一看就是个很随和的人，起码外表看不出尖锐和棱角，很好沟通的样子。 “您好，吴伯伯，我叫李明伟，律师是我的工作，可说不上麻烦，咱们去我的工作间谈吧？” 第五百七十二章 能不能有点兄弟情了 接收到李律师的邀请，吴大千赶紧跟富安阳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先出去跟李律师谈事情，富安阳叮嘱了李明伟两句，就笑着把几人送出了办公室的门。 至于李律师跟吴大千夫妇谈的怎么样，富安阳没再过问，他对手底下这些律师的要求，一向是只看结果，不问过程的。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过程都不问，官司如果打输了，那就必须要过问，要把案子拿出来做范例，大家一起研究、学习、进步。 一定要在输了的官司上学到东西，搞清楚输在了什么地方，期间有没有犯什么明显的错误，有没有什么不必要的疏忽。 最主要是要弄明白，有没有哪些证据是可以帮助到翻案之类的，这才是总结的最关键，绝不是无的放矢的。 还真有一些案子是因为当事人之前有所隐瞒，以至于办案律师失了先机，导致官司的一败涂地。 而事后的总结发现，这几起官司也不是没有机会能够打赢的，他们大多是输在了措手不及上，才给了对方机会反败为胜。 这使得事务所的律师们学到了最关键的一点，也几乎是救命的一点，那就是集体的力量！ 明阳律师事务所是个集体，不是单兵做战，当你独自面对的官司遭遇到滑铁卢的时候，先别交枪，你身后有战友，有同盟，有靠山。 先回所里开会，让所有人帮忙参与查缺补漏，人多力量大，就跟医院给病人会诊似的，总有一位医生的专业是对症的。 借助集体的力量，明阳律师事务所在有了这个不成文的潜规则之后，几乎没有再败过官司。 再不利的案子，也总是会有漏洞的，何况还是以多打少，集体的力量是无穷的，集合了所有人的智慧，即便是处在下风，也有灵光一闪的智慧，确保了事务所的胜率。 当然，有了前车之鉴，所有人再接官司，都会再三的要求当事人不可隐瞒实情，以做万全的准备，但总有些人心存侥幸。 “安阳，我们跟李律师谈好了，他手里的案子大概还需要三天，我们就四天后启程，正好应该可以跟小悠签完购房合同，好歹也能走得心净些。” 对于吴大千的决定，富安阳自然是不会反驳的，他们自己家的事情，不论是急是缓，他自己心里当然是最有数的，旁人没必要置喙。 “行，只要吴伯伯跟李律师商量妥当就好，也趁着这几天的时间，能把这边的事情打理打理。” “毕竟又是房子，又是公司的，想要抬腿就走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家里的事情虽然紧急，尽量地两头兼顾吧，希望您能一切顺利。” 吴大千知道富安阳这么说是客气话，但总归也算是安慰，他还是领情的，毕竟对方小小年纪，做事情已经算是面面俱到了。 “谢谢你吉言了，那我这就走了啊，不打扰你工作了，希望在临走之前，房产局的测量能到位吧，我也能安心地走。” 富安阳亲自送了吴大千夫妇俩出了门，回来还特意去问了下李明伟，三天时间能不能把手里的案子搞定，别应了吴大千再拖着就不好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手里的案子明天上庭出结果，另一个官司不急，可以等回来再开始，富安阳才放心了。 现在也就是等着房产局来测量房屋面积，以及出手续了，富安阳自然是愿意事情都立马落到实处才好，心也就踏实了，那一屋子红木家具实在是有点咬手。 他这边是期着盼着的，秦小悠那边倒是忙得有点顾不上了，手里有了六千多万的投资，建新厂的事情她当然是半点也不想耽搁了。 要不是房屋的过户手续需要本人签字，她真想把事情直接丢给富安阳，她跑过去新厂那边现场指挥。 现在只能派了人先过去，好在这些人都是曾经跟着她，在别处建过新分厂的人，即便是通过电话指挥，新厂建设的落实程度也还不错。 富安阳就借着这件事提醒了她，手下的人就应该是这么用的，每个人都应该独挡一面，而不是她件件事都顶在前头。 难道以后公司越做越大，她还能每一处的新开发、每一处的新经营都亲力亲为么？根本不现实。 秦小悠知道富安阳说的对，这么大的公司如果全靠她一个人管理，那她只有累死的份儿了。 但筹建新分厂不是小事，她不盯着点儿是真放不下心，所以每天依旧会打无数遍的电话跟那边联系，安排各项工作，忙得是分.身乏术。 她这边忙过了头两天，第三天的时候，方明芯给她来了电话，说是房管所的人要上门来测量了，没打通她的电话，一直占线。 方明芯手里没有钥匙，秦小悠接到了电话，赶紧放下手里的工作，跟手简单地交待了两句，就开车往自家的方向去了。 路上又跟富安阳通了个电话，富安阳这两天也正等着呢，刚好，手里的一位当事人刚走，他也是赶紧着就跑出去赶公车了。 结果当他跑出了自己所在的那幢办公楼，经过停在路边的一辆汽车时，那辆车开始疯狂地按喇叭鸣笛。 富安阳还以为自己经过的时候，碰到车子的哪儿了呢，赶紧停下了脚步，回到车边，隔了点距离想看清楚情况。 他直觉自己刚才并没有碰到东西，身体跟车子没有过什么接触，他得保持距离，别让人给讹上了，这可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被讹可就丢大人了。 结果他才看完车身和倒车镜，再想往车里看时，车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人正趴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噗嗤’一声，富安阳就笑了出来，“你这是什么造型，扮睡美人么？就你这身形和长相可诱惑不了我。” 趴在副驾驶那位气得在座位上猛地一拍，“为了给你开门我容易么我，差点没给我抻岔气儿了，你还幸灾乐祸，能不能有点兄弟情了？” 第五百七十三章 年轻人的手笔了不得 听到车里的人带着委屈的抱怨，富安阳却是半分好脸也没给他，还轻蔑地横了他一眼，“那证明你胳膊短。” 这下子，那人没被抻岔气儿，却差点被气岔气儿了，“有你这么对朋友的么，以后还想不想处了？” 富安阳嫌弃地伸手拨拉了一下，那只横在副驾驶座位上的胳膊，然后弯身坐了进去，吓得那人赶紧爬起了身，怕他真坐在自己的胳膊上。 “我说富安阳，你这人也太不仗义了吧，我可是大老远地跑过来看你的，你就这么对待远方的客人啊？” 霍子铭不满地给了富安阳一个大白眼，今天这差事他可是从一众兄弟里拼杀出来才抢到的，还没来得及跟富安阳显摆呢，就先被嫌弃了。 “你算什么客人，还远方的？多远的地方？还跑来的？那这车是怎么回事儿？你哥我也是有智商的。” “赶紧麻溜儿的，我现在有急事儿，你有什么事儿等会儿再说吧，立马开车去小悠在市里的房子那儿。” 不但被嫌弃，还随意被支使，霍子铭决定把消息晚一点告诉富安阳，谁让他对自己这么不客气的，明明比自己小，竟然自称哥，反天了呢。 不过开车送富安阳去小悠家他是愿意的，不管是秦婶子还小悠的厨艺，他都是垂涎三尺啊。 自从小悠他们搬到市里来，除了开始的时候来认过门，他再就好久没去过了，怕打扰了两位长辈。 现在有机会过去见一面，霍子铭是万万不想错过的，只要自己过去露个脸儿，吃顿好饭是绝对跑不了的。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倒是没有难为富安阳，“成啊，你有事儿兄弟哪有不到的，必须指哪儿打哪儿呀，走着……” 车子几乎是无声地滑了出去，性能可见一斑，是台好车，宽大的内室让富安阳舒服地抻了抻腰。 还是大型的车内厢舒服，能可着劲儿的抻腿，“你什么时候又换了这么一辆车，做任务的还是你自己的？” 霍子铭才不打算理他呢，仰脖吹起了小口哨，假装听不到，富安阳哭笑不得地捶了他一拳，“几天不见，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还记仇了啊？” “你管我呢，对我态度不好还想我搭理你，全世界数你最好看是不是？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自信？” 富安阳就乐得不行，好兄弟有日子没见了，这样的相处方式他还真是有点想念，想着自己这阵子光忙着接案子赚钱贴补小悠了，啥时候也该回处里去转转。 “子铭，霍伯伯和王队他们都好吧？”这不问还好，一问心里就涌起了不一样的滋味，还真是有点想念战友们了。 “好，都好着呢，最近案子少，霍处长说了，治安的稳定代表着社会的进步，这都是跟我们的功劳分不开的。” 听到霍子铭这么调侃自己老爸，富安阳就乐得不行，不过还是接了一句，“你没事多劝着点霍伯伯，年纪也不小了，多顾着点自己的身体。” 霍子铭乐了，“我敢说他年纪不小了？找抽呢吧，他一直以为自己二十出头，活蹦乱跳呢，不如哪天你去跟我爸去说说试试？” “我要是说他肯定得挨鞭子，换成你的话么……应该会换成鸡毛掸子吧，我爸对你总会温柔和蔼一些。” 霍子铭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但他的话却让富安阳拧了拧眉头，想起了好多跟霍伯伯相处的日子。 半天没听到富安阳回自己的话，霍子铭大概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了，毕竟两人相处了那么久，好几次同生共死呢，对彼此的性情还是很了解的。 “你不用为我爸担心，他这样的心态很好，人老先老心，他能保持年轻的心态是好事儿，起码还能再工作几年。” 富安阳点了点头，这个话头就岔过去不提了，彼此的工作都不太适合谈，两人就胡天胡地地瞎聊了一通，很快就聊到了秦小悠家的楼下。 “赶紧下车，我得抓紧去跟婶子问声好，婶子中午兴许能给我多炒两个菜，最好能给我烙韭菜盒子，秦婶儿的拿手招牌呀，想想都流口水。” 富安阳本来已经迈出去一条腿了，听到这话回身推了他脑袋一下，“你咋想这么美呢，谁说回小悠家了？想让秦婶儿给你做好吃的，那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听到富安阳这么说，霍子铭撒腿就跑下了车，还把车钥匙扔给了富安阳，“你锁车吧，我先走一步了，看你怎么不同意我吃好吃的？” 说尾音都没落尽呢，霍子铭的人已经消失在楼门口了，完全没给富安阳拒绝的时间，把富安阳笑得不行不行的，弯腰趴在车门上，车都锁不上了。 “安阳，你干嘛呢？来了也不上去，这是哪儿来的车？”身后传来一声询问，算是把富安阳的笑声给止住了，他就着趴在车门上的姿势扭过头来。 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秦小悠和吴大千夫妇，富安阳反问了一句，“你们到的比我慢嘛，约好了一起来的？” “是约好了一起到这边来，不过是分头行动，也是到了小区门口才碰到的，怎么，有车就嫌弃我们慢了？” 被秦小悠这么一嘲笑，富安阳突然反应过来，对啊，霍子铭突然找过来，也没跟自己说有什么事儿，这太奇怪了吧？难道是……？ 富安阳急忙把身下的车重新打量了一遍，看着是新车，又赶紧跑到车前头，就看到了一块临时牌照，气得他‘啪’得猛拍了一下车前盖。 “这个臭小子，竟然耍我，原来是给我送车来了？”富安阳虽然嘴上骂了一句，脸上就已经笑开了花。 秦小悠听他这么说，赶紧凑过来，上下左右地打量着车子，“哪个臭小子给你送的车？这真是你的车？” 他们两人说话的时候，吴大千夫妇站得也并不远，自然是全都听到了，吴大千低声跟媳妇说了一句，“这车小五十万了，年轻人的手笔了不得。” 第五百七十四章 做生意讲究风水运气 吴大千一直知道妻子喜欢汽车，比他这个大男人还喜欢，所以才会在看到车子的时候，出声跟妻子提了一句。 “我知道。”方明芯挑了挑眉，回了丈夫一声，眼睛却已经快黏在车上了，她超级喜欢车的，眼前这么大牌的车，她哪能不晓得。 这款车跟小悠那辆是一个牌子的，价钱却要贵出去快一倍了，款型是新出不久的，各项性能在整个的汽车品牌里，也算是非常领先的了。 她一直很心仪，不过这个车型过大，不太适合女性开，她也只是在杂志上过过眼瘾，没想到今天能亲眼见到真的。 那边富安阳伸出手，心疼地摸了摸自己刚才拍过的地方，还好，没拍出什么痕迹来。 “是子铭那个臭小子，无缘无故地跑来说看我，我还懵着呢，啥时候这小子这么知道心疼人了，让你一提醒，才想到应该是来给我送车的。” “子铭也没跟我说句实话就跑了，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我的车呢，要真是我的车，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他，死小子，竟然敢瞒我。” 秦小悠听到这话就笑了，“我倒真想看看你怎么收拾他的，我好像听子铭哥说，你的功夫比他厉害一点呀？这么明摆着欺负人真的好吗？” 小情侣战线统一地枪口一致对外，换来默契的一眼对视，吴大千就轻轻地‘咳’了一声，“应该是房管局的人来了。” 秦小悠原本被这一声咳给弄得有点脸红，听到吴伯伯的话赶紧把头转了过去，就看到楼前的小路上拐进来三个穿制服的人。 “你们是方明芯女士和秦小悠女士吗？”看到两位女士点了头，其中一个人亮了证件，“我们是房管局的，来帮你们做房屋面积的测量。” 富安阳赶紧上前一步，跟三人握了握手，当前领着人上了楼，秦小悠则挽起方阿姨的手臂，候在吴伯伯的身后跟了上去。 测量很顺利，没几下就测完了，工作人员告诉他们，明天去房管所交过了户费用，就可以取回新房照了，秦小悠赶紧谢了又谢，把人送出门去。 “方阿姨，明天去房管所取房照就不用麻烦您了，不过咱们之间还是得要交接一下的，呐，这是我大概列的一个单子，您先看一下？” 秦小悠一拿出单子，方明芯就知道她是啥意思了，赶紧伸手把单子推了回去，表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小悠，咱们事先不是已经谈好了么，你别出幺蛾子啊，按照说好的，你付钱我走人就完事儿了，斤斤计较可不是你的性格，咱娘俩别墨迹。” 秦小悠哪能让她就这么走了，“方阿姨，钱我是准备好了的，您看我连律师都带来了，自然是真心实意要跟您做成这笔买卖。” “您的心意我们领了，这些铺的盖的锅碗瓢盆我自然不会跟您算价钱，这是您对我们这些小辈的心意，我若是不领情就是不懂事儿了。” “不过这些家具是一定是算钱的，您当初也没跟我说清楚，这些都是红木的，方阿姨，几十万呢，亲兄弟还得明算账，我占便宜也得有够不是。” 听小悠把话说到这里，富安阳就拽过包，把拟好的买房合同拿了出来，在吴家夫妇面前的茶几上摆好。 “吴伯伯、方阿姨，这是我帮小悠写的购房合同，小悠已经签好字了，如果您二位看着没有异议，咱们这事儿就算是成了。” “就像小悠说的，您二位对我们的照顾我们心里有数，心意我们收下了，太多的就要适可而止，希望您们能理解我们两个小辈忐忑的心情。”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吴大千先于妻子点了头，他们要送的是人情，如果人情成了负担，反而不美了。 何况经过了之前跟富安阳的接触，他多少了解些富安阳做人的风格和底线，对于两个人能不受金钱的诱惑，他其实是钦佩的，不贪婪有定力，年轻人不简单。 送礼办事儿是商圈的一惯手段，他只是使顺手了，而秦小悠两个人的拒绝，让他也心生了警惕，毕竟在这样的事情上翻车的人可不在少数。 “反正我和你们阿姨的心意是到了，这可是你们自己拒绝的啊，签了合同可就不能后悔了。” 吴大千嘴里开着玩笑，手上没停地就把合同给签了，秦小悠也把写好的支票递了过去，让方明芯收好。 见方明芯接了，秦小悠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房子终于成为了自己的，再也不用为这些红木家具担心了。 忍不住伸手在茶几的边沿摸了摸，这些红木家具她可是超级喜欢的，不光是质感好，款型好，雕的这些云纹、缡纹、万字纹，牡丹、海棠、绶带鸟也是她喜欢的。 何况再过上个十年八年的，屋子里这一套红木家具，能涨到天价去，倒不是想着卖，只想着自己坐在上千万一套的沙发上，那滋味也会有所不同的吧！ “你们几个小的还挺会摆弄的，房子虽然挪动的不大，但看上去比我和你吴伯伯住的时候顺眼多了。” 听到方明芯这么说，秦小悠就赶紧邀请到，“方阿姨不妨参观一下吧，看看有什么挪得不恰当的地方，您帮着掌掌眼，我们年纪小，对这些不太懂。” 方明芯还真是因为看到一处不太合适的，这才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秦小悠这么机灵，立刻就听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了。 “噢，既然小悠这么说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其实我也不懂什么风水之类的，只不过在我摆家具的时候，请了个懂行的先生帮了点小忙。” 嘴里说着这些仿佛不痛不痒的话，手上已经把那处不合适的重新摆放了，秦小悠默默地把这个摆放记在了心里。 既然方明芯特意给挪了地方，就说明这一处当初是被特意提及过的，她得注意着别再摆错了。 做生意的人都讲究风水、运气之类的，秦小悠之前是不信，可自从她重生之后，对于这些神鬼之说也颇有些敬畏了。 第五百七十五章 小悠但求问心无愧 “这是我和安琪的卧室，那边是安阳和大鹏的卧室，方阿姨您也帮着看看吧。”秦小悠又再领着方明芯逛了两间卧室。 她和赵安琪这屋一点没挪动，倒是富安阳和林大鹏那屋，方明芯捧走了床头柜上的一只大花瓶，摆在了向阳的窗台上。 一切都做得随性自然，仿佛没有半点刻意，方明芯也没说为什么要挪动，嘴里还跟秦小悠聊着闲天。 “你们和他们俩的关系竟然这么好啊，大家竟然是住在一起的？这我可真是没想到，现在的孩子都独，我们家那俩就都是单住。” 提到自己和赵安琪他们两个的关系，秦小悠就弯了唇角，他们之间的情意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们四个是一起长大的，打小就混在一起，一起吃一起玩一起上学，亲如一家人，不分彼此。” “噢，你们四个是发小啊？”方明芯有点吃惊，她知道秦小悠是QH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所以才对她小小年纪有这样的创业能力生不出半丝怀疑来。 这大概就是天生对知识的敬畏吧？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前两天签股权书的那两个公司小高层，竟然也是和他们一起的。 “是啊，我们四个是发小。”秦小悠肯定地点点头，“从小到大几乎就没怎么分开过，到这边上大学，也一直是住在一起的。” 方明芯挽着她的手走回了客厅，有点不敢相信地问着，“他们也是跟你一个学校的么？都是QH毕业的？” 秦小悠再次点了点头，“是啊，我们五个一起上的QH，我和安阳、大鹏是保送，安琪和琳琳比较厉害，是自己考进来的。” “不过安阳只在QH读了半年，就被公安大学特招转学了，另一位好朋友孟琳琳，家里的原因，回老家重读的大学，现在帮我管着家里的罐头厂呢。” 方明芯有点傻住了，五个人三个保送，全部念了QH，这是什么神仙友谊啊，怎么自家孩子就没赶上这一拨呢。 秦小悠虽然说了安琪和那位叫孟琳琳的厉害，可她又哪能不知道，保送的才更厉害呢，不厉害学校怎么能不经过考试就录取。 她真是好半天才醒过神儿来，“我的天呐，在老家就是你们五个最好吗？然后全部考上了QH大学？” 秦小悠点了点头，“是啊，在老家的时候就是我们五个最好，吃饭学习都在一起，考出来自然也要在一起。” 方明芯长叹了一声，伸手砸了下红木沙发的扶手，“我真是太嫉妒，跟你们几个比起来，我把孩子教育成啥了，简直是一个成材的都没有。” 秦小悠赶紧帮她揉揉手，“您也别谦虚了，我可是听您说了，您家的两位哥哥、姐姐也是好学校毕业的呢。” 方明芯心虚地摇摇头，她当初是觉得孩子念的学校不错，毕竟家乡能念大学的都是少数呢，可跟QH比起来，那还是有差距的。 吴大千注意的地方可是跟妻子不一样，“小悠，你说你那位好朋友回老家替你看罐头厂了，你家还做别的生意呀？老家在哪儿啊？” 这是随便一打听就能被知道的事情，秦小悠当然没有必要隐瞒，以后相处得熟了，大家也是会了解的。 “当然做别的生意呀，手机生意只是我自己在做，罐头厂是我爸在管着，我弟在老家有一间小铺子，我老家是H省达盛市。” “H省？那你认识关家吗？就是最近改做进出口贸易的那个关家，听说是H省的首富，在那边颇有些声望呢。” 秦小悠下意识地跟富安阳对视了一眼，世界真是太小了，所以说话什么的时刻都要注意着，谁知道谁跟谁就是相熟的呢？ “没想到您跟关家也认识啊，他们现在就住在我家楼下。”秦小悠朝着自家的方向指了指，吴大千就笑了，他当然知道关家就住在那边。 秦小悠能指出方向来，就证明她确实跟关家是认识的，不过他刚才也就是随口一问的，还真是巧了。 “看来商圈也就这么大，一不留神就都是熟人，我和关家最近也在洽谈合作事宜，但我对出口贸易不是特别熟，也只见了一次面，还在考虑中。” 这个消息秦小悠倒是不意外，关家的生意越做越大，自然是需要各种合作伙伴的，生意场没有单打独斗，上辈子关绍猛就总是忙着这些应酬。 想着那时候经常好多天看不到关绍猛，只能从报纸、杂志或者电视里看到有关他的报道，他们两个应该算是距离最远的夫妻了吧。 思绪一瞬间飞远了，秦小悠赶紧甩甩头，就看到吴大千和方明芯夫妇正盯着她在看，富安阳也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噢，那个……我刚才突然跑了一下神，对不起。”看样子应该是谁对自己提问了，秦小悠没搞明白事实，赶紧着先道了声歉。 “没事儿，就是我想问一声，既然你跟关家是熟悉的，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家最近的那笔贸易……” 秦小悠赶紧出声把话给拦了，别说她对进出口贸易不熟了，就算是熟，她也绝对不会搅和到关家的生意里去。 “吴伯伯，我只是跟他们家的大公子熟，对他们家的生意却是不怎么熟的，我们是校友，关绍猛是我们学长。” “噢……”听到秦小悠的这个回答，吴大千多少有点失望，他还想既然秦小悠跟关家相识，也许能从她这里问出点关家生意上的事情来呢。 想着跟吴家夫妇接触的这几回，这两人对自己的信任和照顾，再想到他们老家里的那些烦心事，秦小悠突然就有涌起一种不想让他们失望的情绪。 这夫妇俩从农村走出来，一路打拼到现在，也着实是不容易的，如果自己能够伸手帮一把，那就尽自己所能帮一下吧，不求感激，但求问心无愧。 “吴伯伯，您跟关家谈合作是跟谁谈的，是关先生还是他们家大公子？”秦小悠这阵子没跟关绍猛联系，还真不知道关家的公司现在是谁在管着。 第五百七十六章 被忽略的商标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关绍猛早就接手自家的公司了，关父担心族人终日虎视眈眈，看自家儿子又是个极有才干的，遂早早就把公司交到了儿子的手里。 可这辈子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关绍猛一直在念书，都读到博了，还不肯放下书本，秦小悠也就不太清楚，此时的公司在他们父子谁的手里。 “我是跟关绍猛谈的，他前两年就已经接任了关氏总裁的位置，关先生已经退下去养老了。” 吴大千直接说了关绍猛的名字，虽然秦小悠说了关家大公子和关先生二选一，他还是怕弄岔了。 “这位关家公子是个可造之材，接任公司没两年呢，听说产值已经翻了一翻不止了，可见是个有眼光有手段的。” “所以我才想着如果能借上关家的力，说不得我们家还能再进一步，但是只见了一面，就都忙得没机会了。” 吴大千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还是挺想跟关家合作的，但进出口贸易可以私营发展，也不过是最近才开始的事情，他确实知之甚少。 只知道成本大利益也大，具体的实施和操作却是不熟悉的，他自然也不敢轻易签下合作的文书，万一赔了就可能导致自己的资产严重缩水。 不像是入股小悠的公司，他事先可是做过很多准备工作的，虽然对这行也不是特别的熟悉，但自从手机上市他就开始琢磨研究了。 别的不敢说，在营销这一块上还是有着足够了解的，手机的生产和销售现在都还在呈上升趋势，增长幅度还不是一般的快，自然是投资的最佳时机。 秦小悠听出了吴大千的纠结和遗憾，就更坚定了自己帮他一下的想法，反正也就是搭上一顿饭，成不成的，还得看他们自己。 “吴伯伯，耽误了这么一会儿工夫，离午饭的时间也不远了，不如您和方阿姨去我们家吃饭吧？关学长最爱吃我妈做的菜了。” 秦小悠这话音递得太明显，吴大千先是愣了一下，跟着就笑得连皱纹都出来了，“那当然好，我们两口子可就叨扰了，厚着脸皮去尝尝你母亲的手艺。” 秦小悠赶紧摆手，“瞧吴伯伯说的，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好邻居，招待一顿饭不是太平常了么，吴伯伯可跟真客气。” “那咱们现在就回吧，让我妈早点准备上，顺便直接去敲关学长的门，他在家最好，如果不在，我再给他打个电话邀请。” 吴大千夫妇俩忙不迭地点头，“那当然好了，真是给你添麻烦了，小悠，我就不跟你说谢谢了，咱们来日方长。” 秦小悠也没打算让吴大千夫妇感谢自己，举手之劳而已，谈成谈不成的也跟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不过她还是希望能合作成功的。 别人不清楚关家的实力，她可是最清楚的了，关绍猛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材料，只要抓住半点时机，他就能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反正直到秦小悠重病濒死，关绍猛的事业都是只进不退，关家也一直是整个H省商界的领头羊，甚至在全国的商圈里也是极有名望的。 吴家两口子在外打拼不容易，能让他们的事业更上一层楼，秦小悠是极愿意的，倒是没有半点的私心。 “对了，小悠，你刚才是不是说你们几人的老家是达盛市？你家还是做罐头生意的，那个达盛水果罐头不会是你们家的吧？” 走到秦小悠家楼门口的时候，方明芯突然想起之前小悠和丈夫的对话来，她当时就想问这个事儿的，结果被丈夫把话题给岔开了。 “让方阿姨您说着了，那还真是我们家的产业，一会儿到了我们家，多开几个口味的罐头给您尝尝，您也多提点宝贵意见。” 方明芯赶紧摇头，“可不用多开罐头，你们家的罐头我经常吃，很喜欢，各种味道我都熟悉，就是没想到会是你们家的，有点让我惊喜了。” 富安阳在旁边就插了一句，“有那么多好菜呢，罐头吃多该吃不下饭了，多拿几瓶果汁饮料就好，一样是水果味，还不耽误吃席。” 方明芯迈进楼门的步子就停顿了那么半秒钟，才重新跟上，状若随意地继续问到，“怎么，市面上新流行的那种果汁饮料也是你们家的？” 秦小悠笑着回道，“如果您说的是达盛水果罐头厂出的果汁饮料，那肯定是我们家的啊，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也就是产地不同，有可能是分厂出的。” “我是喝过的，味道不错，果味很浓郁，但是没注意过它的商标，不像你家的那个水果罐头，罐头的商标名称就叫达盛水果罐头，入眼几个大字，想忽略也不容易。” 方明芯这话倒是给秦小悠提了个醒，她当初设计果汁商标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呢？ 已经有两个熟人跟自己提到商标的问题了，一个是黄阿姨的儿子刘瑞杰，一个就是眼前的方明芯，两人都不知道果汁饮料是自家生产的，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方阿姨，你这个意见提得好，我回去马上就跟我爸提提，尽早把果汁饮料的商标重新设计一下，让商标更醒目些。” “是我的疏忽了，之前确定罐头商标的时候，我是考虑过这个问题的，就用厂址做名字，好记，也很容易成为品牌标识。” “结果做果汁饮料的商标时，就完全忘了这个，光顾着好看了，这么重要的问题都能被忽略掉了，也真是没谁了，要是有人仿制起来，顾客肯定不容易分辨。” 想到了这个可能性，秦小悠脚下就有点急，她向来就是这种说做就得马上做，半刻也等不得的性子，特别是关联到生意，更是半点也不肯拖沓。 富安阳赶紧伸手拉了她一下，她这才发现自己走得太快，挽着她的方明芯已经有点气喘吁吁了，明显楼梯上得太急。 “对不起啊，方阿姨，我这人一想到公事就有点忘乎所以，倒是带累您了，咱们慢慢走，不急的。” 第五百七十七章 小伙子气势太盛了 吴大千看着小姑娘立马道歉有点好笑，心里又是相当佩服的，秦小悠要不是这样一副说做就做、能屈能伸的性格，想做成这么大的买卖也绝非易事。 想到这个，不免就想到自家的一对儿女，也许应该找个时间，把小悠介绍给他们两个，如果能被小悠熏陶个一二，也能有些长进吧？ 自家这两个孩子都太自以为是了，觉得老爸老妈的生意能做成功，他们自己也肯定做得成，简直是不把谁放在眼里，能有机会让他们看到天外有天才好。 吴大千正看着前边妻子和小悠的背影想东想西呢，就看到秦小悠站在了一户门前，伸手轻轻地敲了几下…… 停顿了没有几秒钟，就听到门里传出来一个略显低沉的嗓音，“哪位？”随着问询声，门已经被打开了，完全没有想听敲门者回答的意思。 站在门里的关绍猛是一脸的惊喜，他听到有人敲门，立刻就想着会不会是秦小悠？毕竟他这里没带外人来过。 虽然有些合作的伙伴知道他住在这边，但如果有必要，他都是把人带到爸妈家那边的，他单独住的这户，除了小悠几个，没让外人知道。 现在看到果然是小悠站在门外，自然是一脸的意外和惊喜，“你怎么想着来我这儿了，有什么事儿吗？进来说话吧？” 关绍猛侧开了身子的同时，就看到了站在小悠侧后身的富安阳，侧到一半的身子立马停了下来。 他没想到富安阳会跟小悠一起站在他的门前，他很清楚富安阳有多不待见他，特别是经过了上回的事。 小悠肯定也是知道他们两个不对付的，自然想不到会带他上自己的门，关绍猛一时间闹不明白小悠这是什么意思了。 “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找你，就是想请你赏光吃顿便饭，有心情上楼吗？”秦小悠学着他的样子侧过身，伸手朝楼上做了个请的手势。 能被小悠邀请，关绍猛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难得你邀请我吃饭，我换件衣裳就来。” “那我们先上楼了，不关门，你换好衣服直接上去就行了，记得去我妈那边啊。”秦小悠嘱咐了一声。 “好的，你们先上去吧，我马上到，你跟秦婶儿说一声我会去蹭饭。”关绍猛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快步走回屋里去了。 看到小关总裁和秦小悠的互动，吴大千的眸光闪了闪，这两人的关系明显不同寻常，很明显的，亲密程度绝对超过了普通朋友。 但富安阳也陪在旁边啊，要说小姑娘跟小关总裁有什么，那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情，这倒是让他格外地好奇了。 不过好奇归好奇，正事还是要办的，跟着秦小悠继续往楼上走，迈了两步台阶，他才想起件事来。 “小悠，我记得我上次来的时候，去的是对门啊，是我记错了吗？”可他明明记得自己敲的是上楼右手边的那个屋啊？ “噢，两个房子都是关家的，不过关绍猛一般时候住这边，对门是关先生和他家夫人还有女儿在住。” “原来是这样啊。”吴大千点了点头，听到秦小悠的解释，就更确定她跟小关总裁的关系不普通了。 既然这个屋是小关总裁独住的，带客却不进这间房，明显是想保持私密性，上次能被约来家里，也是因为自己说家住在这边，这才约到家里的。 可对外人完全保密的房间，却是对秦小悠全面开放，这应该不是自己想多了吧？起码秦小悠跟他的关系跟外人是绝对不一样的。 结果就听到秦小悠继续说到，“我们家和他们家当初都是同时买下对面两间屋的，家里人多，一间住不开呀。” 说话间，几个人已经到了楼上，秦小悠回身朝后面一指，“那间屋我弟弟住着，这边我爸、我妈还有程爷爷。” 吴大千脚下不免绊了蒜，自己还是想多了，原来他们都是买了两户，那应该只是走得比较近的邻居了，何况又是一个学校的学长、学妹，亲近些也应该。 秦小悠可不知道吴大千心里的七想八想，掏出钥匙打开了自家的大门，“爸，妈，我回来，我带了客人来。” 她推开门就朝里喊着，结果被突然蹦到门前的一个人给吓了一跳，“叮咚，客人好，需要客房服务吗？” 秦小悠吓得整个人往后一闪，险些摔倒，富安阳手快地把人扶住，一脚直接就踹了过去，对面的人身手敏捷地闪开了。 “不带你这样的啊，我跟小悠开玩笑呢，有你什么事儿啊？仗着你手脚比我利索，就欺负人是不是？” 说完就回头朝屋里喊着，“程处，你赶紧来管管你徒弟，学武是用来强身健体的，不是用来恃强凌弱的，见着我就动手，太欺负人了。” 这话害得秦小悠‘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就你还弱，那我们这些人不得直接进医院治疗去了啊？” 屋里的人听到这话赶紧‘呸、呸、呸’了三声，“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哪有这么衰自己的啊，真是个傻丫头，赶紧进来吧，别杵在外边了。” 秦小悠就嘻嘻地笑道，“就知道子铭哥最心疼我了，你怎么跑我们家来了，安阳不是说你给他送完车就走了么？” 霍子铭抬头瞪了富安阳一眼，“谁说我给他送车了，那是处里的车，我开出来玩儿的，他咋那么大脸呢。” 富安阳抛了下手里的车钥匙，“钥匙在我这里就是我的，谁让你颠颠地送到我面前来的。” 霍子铭气得伸手就来夺钥匙，眼见着两人又要打起来了，秦小悠赶紧伸手把两人格开，“有客人呢，你们要打就出去，楼前全是空地儿。” 霍子铭这才看到秦小悠身后还有人呢，不禁有点不好意思，立马身条笔直地站好，“叔叔、阿姨好，快请进来坐吧。” 吴大千看着此人，目光再次闪了闪，总觉得小悠的朋友各个都透着不简单，眼前这个小伙子，一正经起来气势太盛了。 第五百七十八章 你个没礼貌的家伙 对于吴大千对自己的打量，霍子铭自然察觉得到，他们这些受过特殊训练的人，对别人的注视是相当敏感的。 不过这是小悠带回来的客人，他没必要躲闪，何况这人的目光明显只是好奇，并没有带着任何恶意。 霍子铭就很有眼力见地去鞋柜里拿了两双拖鞋出来，摆在了两人的面前，那动作像是特意练过的，行云流水般的好看。 吴大千一边跟他道谢，一边又忍不住看了他两眼，小伙子收起了之前的痞气，立马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身姿笔挺、气质端肃，明显带着股军人的气势。 “吴伯伯，这位是……安阳的同学，霍子铭，子铭哥，这位是吴伯伯，这位是方阿姨，是我们公司的新股东，以后就是我的同事了。” 秦小悠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介绍霍子铭，他的工作应该是不可以随便泄露的，所以她匆忙之间，给安了个同学的身份。 什么身份霍子铭倒是不介意，他扮过的身份多了，只要没有慢待了客人就好，所以小悠介绍过后，他赶紧重新跟面前两位打了招呼。 吴大千也跟着释然了，怪不得这个小伙子会让人感觉到一股凛然正气呢，原本是安阳的同学。 那就不奇怪了，公安大学的学生，受到的肯定是最正规的军事化训练，气质自然与众不同。 “怎么这么半天也没进屋啊，还得我亲自出来请啊。”柳梦荷在厨房里听了半天动静，好像人还没进来，就一边擦手一边迎了出来。 结果真就见到了两个客人，“哎哟，这是又来客人了，我还以为小悠说的客人就是子铭呢，还当小悠不知道客人已经先来了。” “真是怠慢两位了，怪我没把话问清楚，赶紧的，快请进来坐吧，我是小悠的妈妈，我叫柳梦荷。” 柳梦荷热情地把吴大千夫妇往屋里让，扬声喊着丈夫出来相陪，一边伸手把要脱鞋的富安阳给阻住了。 “安阳，你再去买些菜回来，不知道要来客人，家里存的菜不太够，不管啥菜，反正多买几样回来就是，我看着操持。” 富安阳赶紧把去刚解开的鞋带又系了回去，“行，我这就去，对了，婶子去问一声两位客人对海鲜可否过敏？又或者吃食上有没有什么忌讳的？” 柳梦荷一拍脑袋，“还是你想的周到，我倒是忘了要问一句，那你等一下哈，我这就去问问。” 转身去了沙发前，热情地询问了吴大千两人，夫妻俩赶紧回到，在吃食上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荤素不忌，做啥吃啥。 秦大路就乐了，他就喜欢这样爽快的人，“这样才好，来了就别客气，也省得做了不喜欢吃的，我们费力，你们也吃得不称心。” 吴大千连忙点头，“我现在可是小悠手底下的人了，也算是公司里的员工，今天是来吃大户的，跟老弟和弟妹还有什么客气的。” 方明芯也笑，“既来之则安之，吃都吃了，吃不饱可不是亏了么，我们生意人可没有傻的，不但要吃饱，还得要吃好。” 秦大路跟这夫妻俩简直就是一见如故，自然是一个劲儿地道歉，解释刚才深圳分厂那边有点业务需要处理，出来接待得晚了，很是有些惭愧。 两人又怎么会把这点小事儿放在心上，何况这次确实是他们突然到访，而原因却是小悠要帮自己，怎么说都是自己给秦家添了麻烦。 夫妻俩赶紧地反过来跟秦大路道歉，让他原谅他们夫妻俩突如其来的做客，是他们打扰到了秦大路的工作，该说对不起的是他们俩才是。 不说他们这边怎么你来我往地越聊越热乎，柳梦荷那边也重新嘱咐了富安阳，让他看着买就好，还特意嘱咐了一句，让他买点霍子铭爱吃的。 霍子铭立刻心花怒放了，高声地谢过了秦婶子，也急忙地把鞋子穿上脚，要跟富安阳一起去买菜。 两人这边刚推开房门，就见关绍猛顺着楼梯走了上来，手上拎着两兜水果，“安阳，你们这是要干嘛去？” 既然是秦家的客人，富安阳当然也不能怠慢了，即使心里不待见这个人，面子情还是要做的。 立刻把身子往后挪了一步，让出了门口的位置，然后朝屋里伸了伸手，“今天的客人多，我下去再买点菜回来，关学长赶紧屋里请吧。” 他动作太突然，差点踩了霍子铭的脚，霍子铭不禁歪了歪嘴，用胳膊肘拐了富安阳一下，想说什么，富安阳捏着他的手腕抖了抖，没让他说。 等关绍猛进了屋，富安阳跟在他身后把门关上了，霍子铭赶紧出声问到，“这人谁呀？怎么这么会来事儿呢，还知道给秦叔、秦婶带水果，我立马就被比下去了。” 富安阳用鼻子冷冷的‘哼’了一声，怪不得关绍猛比他们晚上来这么长时间，原来特意去买了水果，这心机……值得这一声冷‘哼’。 “心思多的人自然做的就多，你个直不愣噔的傻大个，哪有心眼儿想这些，每天打打拳、踢踢腿就够你乐呵的了。” 这话霍子铭就不乐意听了，“我怎么就傻大个了？我怎么就没心眼了？不过是刚才上来的急，才把买礼物这茬儿给忘了的。” 说完又觉得冤枉，“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之前你威胁我，我用得着百米冲刺的速度上楼么，你就是没安好心，等着看我笑话呢。” 得，这人自己忘了礼仪，倒怪起自己来了，富安阳真是懒得理他，一步两、三个台阶地下了楼，直接钻进了车里。 “喂，喂，喂，你等等我啊，怎么不干特警心胸都跟着狭窄了，大老爷们这么小气，还说不得了呢，好歹我也是你师兄，你个没礼貌的家伙。” 富安阳虽然功夫是不错，但他刚进缉毒处的时候到底还是个新人，总得有人带着，霍子铭就是那个负责带他的人，所以叫上一声师兄是没错啦。 第五百七十九章 我买啥你就吃啥 “说你小气你还真小气起来没完了。”霍子铭紧赶慢赶地钻进了车里，“赶紧开车吧，小气鬼，小气巴啦的。” 霍子铭当然只是跟富安阳开个玩笑，一个队里的兄弟当久了，彼此说笑起来自然是毫无顾忌的，毕竟两人一起做卧底，有着同生共死的情分。 他哪能不知道富安阳绝对不是个小气的人，当时自己蹬蹬蹬地跑上楼，敲开门半天没见富安阳上来，就知道他确实是有事要办，而不是来秦家做客混吃喝的。 但他来都来了，也不能再起身就走啊，只好跟秦婶说了实话，说自己是跟安阳一起回来的，他那边还有事情要忙，自己就先上来了。 柳梦荷对这些孩子们一向热情，别说霍子铭说富安阳跟他一起回来的，哪怕他直接说自己就是来蹭饭的，柳梦荷也会举双手欢迎。 好在柳梦荷急着去厨房张罗做午饭，秦大路也接了个电话，去跟深圳那边联系业务上的事情了，霍子铭才算没那么拘束了，但也不可能像见到好兄弟这么撒欢啊。 “哎……”霍子铭有点八卦地用手指捅了捅正在开车的富安阳，“那个最后上来的男人是谁呀？我看你对他的态度怎么有点别扭呢？” 富安阳快速地瞥了他一眼，又立马把目光收了回去，目视前方地专心开车，心里偷偷地嘀咕了一句，‘大哥，您这么明察秋毫真的好吗？’ 霍子铭的八卦之心本就有点开始燃烧了，见富安阳如此故作镇定的反应，那把心火就着得更加的旺盛，这里明显有事情啊？ “安阳，那位帅哥不会是小悠的追求者吧？我天，又高又帅不说，还应该是个豪富之家的少爷吧？手腕上那块表可是价值十几万的进口货。” 他们干特警这一行的，最厉害就是眼睛贼，看人看事儿过目不忘的，虽然只在门口搭了那么一眼，关绍猛身上代表身份的关键之处，已经尽数被霍子铭记在了心里。 虽然他自己的收入不高，买不起那么贵的手表，但他从事的工作却是需要他对方方面面都要有了解，所以一眼就叨着了重点。 富安阳则再次瞥了他一眼，“真是不愿意搭理你，他有钱怎么了，又高又帅怎么了，至于把你兴奋成这样吗？” 说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可是我哥们，怎么听着净帮外人说话啊，你好好看我，我不高吗？我不帅吗？我没有钱吗？” 说完富安阳自己都心虚地咳了好几声，关家的背景他可是了解过的，不是一般的有钱，自己跟人家的差距，谦虚点说，有天和地那么大！ 所以他赶紧又跟着补了一句，“我就算现在没有很多钱，但我能赚啊，本少爷还这么年轻，只要努力，多少钱赚不来，用得着羡慕别人么？” “何况我的钱都是我用自己的双手赚到的，不像某些人，靠着祖荫，再成功也没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霍子铭听了这话，也学着他冷‘哼’了一声，“富安阳同志，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祖荫怎么了，祖荫就不是人家的资本啦？” “能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是他们的运气，咱们要付出几十年拼搏努力才能拿到的东西，人家站得高，伸手就能拿到，这就是人家的幸运，你嫉妒也是白嫉妒。” 富安阳立马回了一嗓子，“我嫉妒他？我又不是不会赚钱，他就算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又能怎么样？” “日子长着呢，谁又能说我有朝一日的成就不能超过他了？你等着瞧吧，我早晚会追过他的。” 这话让霍子铭忍不住笑出了声，“安阳，看你这么不服气的样子，这一位绝对是你强有力的对手啊！” “你可要小心了，这个人外表看着和气温软，气场却很强大，明显也不是个肯轻易认输的。” “你要是不想输得太惨，可得要加把劲儿了，我拭目以待，希望这个连续剧的剧终，是你想要的结局。” 富安阳被霍子铭这话直接了当地给挑衅了，立刻心生不满，可事实就是事实，他再不服也不得不承认，关绍猛自身的条件确实相当不错。 可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只要做好自己，只要足够努力，只要小悠喜欢的人是富安阳，他就立于了不败之地。 “结局当然是我想要的，也必须是我想要的，小悠只会成为我的妻子，什么牛鬼蛇神也别想把她从我身边夺走。” “又高又帅又有钱怎么了，我的未来肯定会比他更优秀，霍子铭，你既然想要看热闹，那你就擦亮你的眼睛，好好地看着！” 富安阳回答得太过霸气，让霍子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了，他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的，安阳这么认真，莫非那人真的对小悠有企图？ “安阳，他不会真的在追求小悠吧？小悠给他机会了？不可能啊，小悠就不是那样的人。” 富安阳被霍子铭这一问给噎得咳了好半天，何着两人呛来呛去这么半天，竟然是鸡同鸭讲呢。 “霍子铭，怪不得你至今单身，就你这情商，我看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哪个姑娘能看上你，那眼神儿绝对是有问题。” 霍子铭一下子就炸了，撸胳膊挽袖子的道，“你竟然敢咒我，还是我哥们吗？今天我不削你个生活不能自理，我就不叫霍子铭。” “到了，下车，赶紧去买菜，秦婶儿等着用呢。”随着一脚刹车，两人同时扑向了菜市场，刚才车里的一番争执，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想吃秦婶儿做的红烧肘子，我想吃秦婶儿做的干炸里脊，我想吃秦婶做的油焖大虾，韭菜，韭菜，多买点，我要吃秦婶儿烙的韭菜盒子。” 一路被霍子铭吵到不行，富安阳直接一巴掌拍了过去，这臭小子就是欠收拾，给鼻子上脸的。 “你给我消停点，有点做客人的自觉好不好，客随主便这词儿你总听过吧？我买啥你就吃啥，敢挑就揍你。” 第五百八十章 愿意为你义无反顾 点个菜还被揍，仗着身手好欺负人呢，霍子铭简直要委屈死了，要不是这一米八六的身高让他收敛，他都想要躺在地上打滚了。 “你怎么这样啊，秦婶儿说了让你买点我爱吃的，我才点了几样啊，你就推三阻四的？” “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不给我买，我回去就跟秦婶儿告状，说你故意刻薄我，我想吃啥你就偏不给我买。” 看着手上拎的里脊、肘子、大虾……富安阳真是火冒三丈，这几兜菜里差不多有一半都是这个死小子点的，他竟然还敢起刺儿？ 两人你来我往的又要因为菜色吵起来了，富安阳真是烦得不行，“行行行，你想吃什么买什么，快点就行。” 他现在心里都快着火了，一想到小悠现在正独自面对关绍猛呢，他就恨不得直接飞回秦家去。 那家伙不知道又要背着自己跟小悠说什么着三不着两的话了，小悠偏偏就总是信他，富安阳对这个人真是完全不放心。 两人一路吵嚷着把菜买完，奔回家打开了门，看到眼里的情景完全就不是富安阳想象的那样。 哪有什么独自面对，只见关绍猛坐在正中的沙发上，跟吴大千夫妇聊得正欢，秦小悠静静地陪坐在另一边，偶尔帮着添点茶，几乎没有开口说什么话。 “秦婶儿，我们买菜回来啦。”霍子铭哪想到这么多，一进了门，就朝着厨房的方向大喊着。 一嗓子把沙发上聊得正认真的几个人，惊得同时抬起头来，霍子铭才好像刚发现自己鲁莽了似的，不好意思地朝诸位笑了笑。 富安阳在背后悄悄地给了他一拳，这个臭小子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悄悄地进去不就好了，何必要引人注意呢。 霍子铭却是满腹委屈，侧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自己这么做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帮哥们吸引女朋友的注意？ 好在秦小悠是个会看事儿的，听见霍子铭这么喊，已经快步迎了过来，伸手去接两个人手里的东西。 “都买什么菜了呀？我的天，好多啊，你们俩这是替饭店采购的吗？这得几天才吃得完啊？” 富安阳听了这话也才注意到，自己到底买了多少东西回来，一时间就红了脸，买菜的时候的确有点心不在焉了。 好在有霍子铭帮他找补，“咱们自己家人怎么都好说，这不是来客人了么，安阳想着多买几样，总能有客人们喜欢吃的，也省得失礼不是？” 富安阳赶紧跟在后面附和，“顾伯伯的口味咱们不熟，多做几样总错不了，这不有我和子铭呢么，做多少也剩下不。” 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是个饭桶似的，可自己还能怎么办？霍子铭只能忙迭地点头，为了给哥们争面，承认了自己是个干吃没够的。 秦小悠被他们俩笑得不行，柳梦荷听到声音也出来了，娘俩一起把这些大大小小的袋子拎到了厨房。 富安阳趁着换鞋的功夫，朝着霍子铭挤了挤眼睛，小声道，“关键时刻还得是兄弟，谢了啊。” “都说是兄弟了，还谢什么谢，净玩儿虚的，你那车没事儿借我开几圈就当谢礼了，性能真好，过瘾。” 霍子铭一边说着不用谢，一边立马开始讨价还价，气得富安阳真想再给他一拳，真是个没正形的。 “不是说不用谢么，也不知道谁玩虚的。”富安阳到底还是憋不住地笑了，这小子，一会儿不跟自己耍混都要不是他了。 “说你小气怎么还没完了啊，你就说借不借吧？兄弟们都惦记这车呢，平时处里办案调的好车都是借的，哪辆车都得小心翼翼地护着，开的不过瘾。” 富安阳到底没忍住，抬腿踹了他一脚，“何着你们列架子等着拿我这车过瘾呢？那可不成，到你们手里还不得立马给我颠散架喽，这可是小悠买给我的。” 一听说是秦小悠给买的，霍子铭两只眼睛都快瞪成灯泡了，声音不免就大了许多，“小悠给你买了？她可真舍得。” 自打富安阳进了门，就悄悄注意着这边的关绍猛，虽然不知道两人前边说了啥，但听到这一句，就知道小悠给富安阳买了什么金贵东西，心里立马泛了点酸。 可他也知道自己这样的反应是不对的，小悠已经把态度表达得很明确了，自己如果还继续做些让她厌烦的事，他们俩恐怕真的连朋友都没得做。 今天能得到小悠的邀请，让他有点喜出望外，他希望自己在以后的日子里，还能得到这样的机会，而不是老死不想往来，所以他得守着底线，不能越线了。 可就这样退出，关绍猛依然是有些不甘心的，特别是听到小悠似乎给富安阳买了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让他的不适达到了一个极限。 不应该是富安阳买东西给小悠么？做为女孩子，小悠怎么还倒搭啊，这样的富安阳让关绍猛瞧不起，同时还特别地心疼小悠。 他可不知道富安阳把赚到的所有钱都给了秦小悠，不说半分不留也差不多了，不得不说，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关绍猛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心疼着秦小悠，心疼她对富安阳掏心掏肺的，这么上赶子的付出，最后得到的能是幸福吗？ 看着这样的秦小悠，关绍猛突然就想到了自己，既然小悠能一直为她的感情努力着，自己又有什么不能的？ 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这是他们关家兴隆昌盛的制胜法宝，用在感情上其实也一样。 关绍猛的脑子立马飞快地转了起来，想着自己能为小悠做些什么，让她既能得了好处，还能不被她拒绝的。 只要让小悠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小悠总能记得自己的好，以她的聪明，也一定能想到自己是愿意倾尽全力为她付出的。 这么想着，关绍猛的颓丧就一扫而空了，不战而退是孬种，迎难而上才是战士，关家的人不但是战士，还是勇士，勇往直前，然后义无反顾。 第五百八十一章 送到秦小悠嘴边的肉 “小关总，您能把出关的程序再跟我说说吗？还有出口后如何达到利润最大化？小关总，小关总……听见我说话了吗？” 吴大千接连几声的追问，总算是把关绍猛的思绪给拽了回来，他立马不好意思地朝吴大千笑了笑，“饿了，一看到那么多好吃的就溜号了。” “让您这么一说，我也有点饿了呢，都说小悠妈妈做饭的手艺一流，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关绍猛不过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吴大千的应酬话随口就来，商人刻在骨子里的这种小心机，突然就让关绍猛无比的心烦。 他突然间就发现了自己的不真诚，如果不是涉及到必要的项目，他跟人说话同吴大千又有什么区别？ 似乎总是敷衍了事，对人对事全都心不在焉，好像生活中就没有什么是值得他惦记了似的。 可他明明有惦记的人，也有惦记的事儿啊？是不是除了对秦小悠，别的人和事就可以完全不放在心上了？ 突然而至的情绪，让关绍猛对眼前的这种敷衍完全失去了兴致，和吴大千随便应付了几句，两人的话题就再次转到了生意上。 如果不是正经事，他是真没心情与人闲话，太过无聊了，他没心情，也只有生意才能让他集中精神。 重新聊回了生意，关绍猛的脑子一下子就又灵动了起来，跟吴大千聊得热火朝天，金句不断。 聊着聊着，突然一个闪念钻进了他的脑子里，他就想到了一个能帮到秦小悠的最好借口。 自己直接给小悠买礼物送东西，她是肯定不会接受的，但如果两人合作呢？就像自己和吴大千这样？做生意她总不会拒绝吧？ 关绍猛对自己眼下的几笔生意都很有信心，特别是正紧俏的进出口贸易，几乎能够保证稳赚不赔。 要不是想把生意做到最大，他甚至都不想选择合伙人，但他也明白，越大数额的商品数量，越能抬高自己的身价，他在对接方心里的地位也就会越高。 好在他的生意都是有时限性的，随时随地选择合作者，一批生意接下来，来往几次后即结束，合作也随之终结，并不会受到太多的束缚。 家里的企业虽然也有其他的股东，但自从关绍猛接手，就再也没有接受过新股东了，他不想让太多的人挤进自家的公司，从而多了对自己指手画脚的人。 想到就做，抬头看着小悠走过来，关绍猛立马拍拍身边的座位，招呼她过来自己身边坐下，“小悠，我跟吴先生的生意你有没有兴趣？” 秦小悠听到他这样问，忍不住挑了挑眉，她请两人过来家里，是想帮他们牵个线的，自己可是没想过要插一脚。 “怎么突然想起问我这个了？进出口贸易我不太懂，多大的生意呀，你们两个大户不会是吃不下吧？我可有点不太相信噢！” 关绍猛这次没打马虎眼，“这笔生意我有把握，稳赚不赔，至于大不大的就看我们出资多少了，多大对方都能接着，加你一个也不多。” 这是给自己送福利来了？秦小悠的大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就像是拂到了关绍猛的心上，让他的心尖痒痒的，软了又软。 “你的意思是对方没有定额，生意越大越好？”看着关绍猛肯定地点着头，秦小悠却是微微地蹙起了眉。 “这样的买卖你有把握吗？没有定额，生意可以随意放大，万一对方吃不下，你的货又已经运过去了，那不是亏大发了么？” 虽然对出口贸易的行市并不是非常懂，但是做生意总有相通之处，秦小悠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就放心吧，这次要做的买卖是其它国家做不成的，他们没有产出，而我们国内能接得下的商家也没有几个。” “我家这边算是一条比较稳定的线，以前合作过几次，都没有出现过差错，所以对于他们的实力我还是很放心的。” “现者说，就算现在跟咱们谈生意的接洽方吃不下咱们的货，我也有把握立马搞定另外的线，那边多少家公司眼巴巴等着跟我们家合作呢。” “何况不管是多少货，走货之前我都是要签合同的，还真能傻傻地等到了那边地头再说么，你就放心吧，生意绝不会亏掉的，最多不过是赚多赚少而已。” 看到关绍猛这么有信心，吴大千心动得不行，原本他就有意坐上关家的船，只是关家对于最终与谁合作，还在考量中。 秦小悠却是一副丝毫没有波动的平缓神情，生意再大再有利润，那也得她有能力掺和才行，她现在是有心无力，所以她干脆也不动这个心思，无欲则刚么。 “真是要多谢关学长的照顾了，不过可能要让学长失望了，我最近流动资金比较紧，前几天刚接受了吴伯伯的入股呢。” 吴大千连忙点头，“是啊，小悠打算再开一家分厂，不过手头的钱都铺在扩展销路和生产备料上了，我就厚着脸皮入了股，说是帮她也是帮自己。” 他的话回得很有分寸，既捧了小悠，也表达了自己立场，他是投资人，但他也是有良心的商家，不单止是想赚钱，也有心帮朋友脱困。 不过他这话也不算全是客气，他手里的公司和工厂都已经进入到饱和期了，没有什么再扩大发展的机会。 而他暂时又想不出更好的发展方向，所以才会攥着手里的钱，四处地找人合作，希望寻找到新的机会和思路。 当然，他那话主要还是说给关绍猛听的，他一直想跟关家合作，人家却只约了自己一次，就没了下文。 他之前跟秦小悠说，自己在考虑进出口贸易的成熟度，犹豫着要不要贸然加入，其实更多的是关家在考虑是不是要和他合作，这就是商人的说话技巧了。 没想到关家的这块肥肉，自己做出了这么多努力还遥遥无期呢，小关总却直接把肉送到了秦小悠的嘴边。 第五百八十二章 别浪费关大哥的心意 关家主动送肉给秦小悠也就算了，问题是秦小悠竟然还给婉拒了，这个心理落差着实是有点大。 吴大千可是摆出了割地赔款的架势，也才让小关总松动了那么一点，秦小悠轻易得到了却不珍惜，要说不甘心，肯定是有的。 好在吴大千经事比较多，还足够冷静，他很快就理清了这里面的关系，所以他在心里不断地开解自己—— 秦小悠能这么容易地就把小关总裁请到家里为自己牵线，他们的关系可想而知了，那自己还有什么可羡慕嫉妒的，小关总照顾她完全是在情理之中啊。 “噢……？流动资金不宽裕，那你为什么没跟我说？不相信我能向你提供帮助吗？”关绍猛努力地压制着心里的怒气。 听到秦小悠生意上遇着坎儿了，却选择了向别人求助，自己半点风声也没听到，这滋味简直比挖了心还难受。 关绍猛话里明显的怒意和慌急，让秦小悠心里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但凡能求助别人，她又怎么愿意再跟关家扯上关系？ 求助别人大不了在利润上做出些让步，但求到了关绍猛那里，就不是钱能解决的了，她是真不愿意欠关绍猛的情，还不清。 因为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理由，秦小悠也就只能跟对方装傻打哈哈，希望这事儿能快点揭过去。 “我也不知道你已经接手你们家的公司了啊？我还以为你一心钻研学业呢，与其让你为难，我还不如直接选择吴伯伯投资入股呢。” “反正我的公司早晚也是得接受资金投入的，正巧遇着了吴伯伯和方阿姨，我们相处起来还蛮对脾气的，好伙伴难得，我这么聪明，怎么会错过机会。” 关绍猛还想再说什么，却看到富安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再看看旁边坐着的吴大千，到底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这次的项目你听我的，算你一份，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或者先从我这里挪一下本金也可以，我保证不管你入多少，至少能番一倍回来。” “有了这笔收入，你的资金缺口肯定就能补个差不多了，再想开几间分厂也不必再求人，明天交份意向给我。” 反正也商量不通，关绍猛直接拍板了，只要有小悠递上来的意向书，他就有理由跟股东们周旋。 至于小悠拿不拿得出本金来，那都是小事，有他在呢，只要小悠能签了合约上的字，钱的事情他来解决。 吴大千听得脸都有些挂不住了，明明跟悠闲科技公司是个双赢的投资，怎么让小关总这么一说，就感觉自己像是趁人之危了呢？ 人家小关总连本钱都愿意为秦小悠，自己却趁着小悠公司资金短缺，入股成了股东，怎么听怎么是自己居心叵测啊！ “大哥，我缺的就是钱啊，怎么跟你合伙？总不能像你说的，借了你的钱做你的生意，然后把赚到的揣到自己兜里吧，那我成什么人了？” 说完看了看吴大千，这儿还有个眼巴巴想要合伙的呢，人家拿着钞票求着入伙你还犹豫，偏要拽着我这个没钱投的，吴伯伯怕是要呕死了。 “关学长……”秦小悠还要再解释，关绍猛突然来了句，“叫大哥。”明明刚才就叫了大哥，这‘关学长’三个字简直太扎耳朵了。 “噢，关大哥。”秦小悠从善如流，也没跟他坚持，关绍猛到底是一片好心，她也不能太狼心狗肺，看不出对方的好意来。 “合作不在这一次，咱们等下回吧，我抓点紧，争取三、四个月就把分厂建完，等到分厂那边有生产能力了，资金会很快回笼的。” 快速地在心里计算了一下，秦小悠继续说道，“不用多，也就是半年吧，我的手上就能有余钱了，到时候我就先不建分厂了，把钱投到你这里，可好？” 有钱不赚是傻子，但好歹自己也得备出本金来呀，秦小悠还没厚脸皮到一分钱不出，干等着关绍猛给自己分钱。 “半年就能回笼了吗？那正好，我手里的这个项目，起码也得准备半年，你这时间还真就刚好赶得上。” 别说是秦小悠了，就连吴大千都被关绍猛这个‘刚好’给酸了牙，这位小关总是不是对‘刚好’这个词有什么歧义呀？ 跟自己说的时候，明明说是需要三、四个月的准备时间，到了秦小悠那里，怎么就变成半年时间刚刚好了呢？ 自己还想着得抓紧处理家里的事情了，好争取尽快赶回来，别耽误了跟关家的合作，这么大笔生意，三、四个月的准备时间真不算长。 “在说什么呢？我听听没关系的吧？”富安阳去卫生洗了手，一边擦手一边走了过来。 看到秦小悠坐在关绍猛的身边，他就自觉地坐到了挨着小悠的单人沙发上，有外人在，富安阳还是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没关系，我们正跟关大哥说他的那个进出口贸易的大生意呢，关大哥说有得赚，想让我也掺一脚，稳赚的买卖谁不想做啊，可惜我现在手里没钱。” 秦小悠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解释清楚了，富安阳心下一暖，知道小悠这是怕自己想多了吧，所以这么急着解释，自己有那么不讲道理么？ 只要是对小悠好的，富安阳都是愿意支持的，他已经想明白了，只要小悠的心里装的是自己，自己就没必要纠结那些有的没的。 小悠是聪明人，她分得清与人相处的界限，以前都是自己担心得过了，反倒闹得彼此下不来台，才会有接二连三的误会。 即便对方是关绍猛，其实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小悠身边有自己守着，也不怕关绍猛动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 所以富安阳很大度地道，“既然是笔好生意，那能掺一脚就掺一脚呗，别浪费了关大哥的一番心意。” “关大哥又不是外人，他说稳赚就肯定赔不了，有关大哥关照你，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第五百八十三章 月饼也可以配罐头 富安阳对这个生意的极力促成，不但没让秦小悠感觉到安慰，反倒觉得有点惊悚，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富安阳竟然会站在关绍猛一头。 这着实让秦小悠有些意外，他不是应该极力拒绝才对么，这两人平时可是针尖对麦芒的，半分不相让的。 “这位大哥，你是不是没有听清楚我的话呀，本姑娘现在缺钱啊，不然谁会把金疙瘩往外推啊，我又不傻。” 她还是想尽量别跟关绍猛有什么钱财上的瓜葛，特别是当着富安阳的面，一定要把自己的态度端正地表达清楚，秦小悠可不想给他找后账的机会。 富安阳却把头转向了关绍猛，“关大哥，不知道你的合伙人需要多大的投资，我月末还能收回一笔资金来，也不知道够不够？” 这话真是太扎心了，而更扎心的是——秦小悠对富安阳的这个提议，没有半点推拒的满是意思，反而完全是一副看热闹的状态。 关绍猛猛地看向秦小悠，自己提出要为她垫付本金的时候，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怎么富安阳说替他拿钱，她就这么心安理得了呢？ 虽然富安阳是她的现任男友，但自己也是她的学长啊，更是她生命里没办法分割开的一个极特殊的朋友。 即使他的记忆只存在于梦里，但他相信秦小悠是真真正正经历过上辈子的，不然像小悠这么坚强的女孩子，又怎么会把一个恶梦当了真。 这是他和小悠之间的秘密，不能说，但不表示它不存在，可也因为这个似梦似真的存在，让他觉得自己其实才应该是跟小悠最亲近的那一个。 何况小悠绝对不是一个贪婪的女生，她自己有能力赚钱，有能力养活自己，她不是那些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虚荣女子。 他却不知道秦小悠现在心里也在腹诽着，富安阳今天的行为太反常了，也不知道心里憋着什么坏呢？ 反正自己刚才是诚心拒绝了的，如果富安阳非要促成这个生意，她也没什么好反对的，谁会嫌钱多啊！ 她不想跟关家有金钱性质的接触，一个是为了自己还放不下那点骄傲的自尊心，更多的却还是怕富安阳吃醋闹脾气。 她却没有想到，富安阳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表达出自己对小悠足够的信任，让自己学着一点点放下。 再有，他也是真的希望能赚到一笔好钱，不让小悠再为了钱烦恼，让她可以随心所欲地扩大自己的商业王国，成为她想要成为的样子。 三个人各怀心思，简直就是鸡同鸭讲，没一个能明白对方的，但主旨是要不要跟关绍猛合作？结果自然殊途同归，三人意外地达成了统一。 既然同意了小悠参股，也不差吴大千这个人了，反正让这人入多少股，还是由关绍猛这个主事人说了算的。 他非常相信小悠看人的眼光，所以也就不再犹豫，同意了等吴大千处理完家事，就来他这里签合约，一起筹备这笔买卖。 只不过他回头又再叮嘱了一遍秦小悠，让她不必着急着筹钱，这次的生意会在半年之后成行，她的回头钱应该能够到位了。 能用自己的钱解决问题，秦小悠当然是乐意的，看着她忙不迭的点头应承，关绍猛的心也跟着安稳了下来。 即便富安阳是秦小悠的男朋友，他也不希望在跟自己合作的生意上，是他替小悠投了钱，关绍猛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别扭了。 好在他看到了秦小悠点头，想来她也还是更愿意靠自己的能力做成这笔买卖的，她的这个表态，让关绍猛的情绪彻底恢复了。 而最高兴的是吴大千，本来还忐忑着小关总能不能同意自己的加入，哪知道经过了富安阳的这般插科打诨，他竟然顺利地坐上了这趟顺风船。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饭桌上自然是一团和乐，方明芯一再地端杯敬秦家夫妇，夸他们生了个好女儿，又漂亮又有能干，夸得柳梦荷都快要冒汗了。 虽然喜欢女儿被夸，可被夸成这样还真是第一次，对方明明只是喝了些果汁饮料啊，怎么感觉像是喝了半瓶白酒似的呢？ 好在吴大千看出妻子是太兴奋了，他也理解妻子的这个行为，自家的公司虽然一直经营得不错，但这两年已经滞步不前了。 能被关家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拉一把，算是一个莫大的转机，再加上之前在小悠的公司投了钱，吴家的生意也算是重新站稳了脚跟。 所以他半分责备妻子的意思也没有，他知道妻子是真高兴，因此只是出声缓和了一下桌上的气氛，打断了妻子激动的情绪。 跟着又拿起酒杯劝酒，借机悄声附耳和妻子说了几句什么，秦小悠就看到方明芯眼里含着眼泪笑了。 想来这几年的日子，他们过得也不容易吧，外面的生意竞争越来越大，而家里的亲戚还不让他们省心。 果然啊，没有谁是一辈子都顺心如意的，每一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只不过有些故意温馨惬意，有些故事酸涩艰辛…… 霍子铭却不管饭桌上的这些眉眼官司，只管大吃大喝，客人有安阳陪着呢，他可是好久没有吃到秦婶儿做的东西了，先吃过瘾了再说。 当他撑得肚子溜圆，撑着后腰在厅里开始散步的时候，一顿午宴也顺利地结束了，众人皆大欢喜，各有所得，就连秦大路都签了一集装箱的罐头、饮料出去。 快到八月十五了，关绍猛一直在琢磨这次给员工发些什么福利，往年都是月饼配活鱼，月饼配西瓜，甚至月饼配月饼。 酒桌上听方明芯提了几次水果罐头的事儿，又见她捧着果汁饮料喝得停不下来，才蓦然灵光一闪，月饼是不是也可以配罐头啊？果汁饮料也不是不可以！ 想法一冒头，关绍猛立刻就跟秦叔商量起来，有生意上门可是好事儿，秦大路哪有往外推的，爷俩儿立刻撒了欢儿似的聊起来。 第五百八十四章 没有什么两全其美 没用上多一会儿，节礼福利的事情就定下来了，惹得富安阳无比嫉妒地翻了好几个大白眼。 都怪他行动太快了，早早地就把中秋节的员工福利定了下来，不然是不是也能跟秦叔儿定些罐头、饮料？ 自己早怎么没想到定小悠家的东西呢，这脑袋一天天的真不知道想啥了，这么好的表现机会，结果被关绍猛给抢去了。 可他转念一想，忍不住自嘲地撇了撇嘴，自己这完全就是嫉妒心作祟，生气得毫无理由。 不说自己先已经把福利定好了，就是没定，自己事务所那么点员工，能定多少罐头？怎么比得过关绍猛手下员工的数量。 关家大大小小的公司、工厂加起来，员工绝对过万了，就这一集装箱的罐头和饮料，也还只是要分给中上层员工的，底层员工只能分到月饼。 这个小小的插曲，却让富安阳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快速地发展自己的事业，让自己的事务所，也能够遍地开花。 即便自己的员工数量永远追不上关家的，但也要尽量多开分所，一定要让自己旗下的律师事务所遍布祖国各地。 富安阳原本心里就揣着一个愿望，他希望自己能成就国内的律师事业，当然，他也想借着律师这份职业也就自己。 餐后各自回家不提，转过天，吴大千夫妇就带着儿女和李律师回了老家，秦小悠则重新一头扎进了分厂的兴建和打开新销路的工作中。 富安阳也给自己重新设定了新目标，他想要把自己那个隐蔽的心思尽早实现，自然是干劲儿十足的，比之从前更忙了起来。 仿佛一眨眼，他才发现，自己跟小悠竟然有半个月没见了，这不想还好，一想就完全抻不住了。 半点都不想耽搁，桌上的文件都来不及收拾了，披上了衣服就往外跑，结果差点跟疾走过来的人撞到一处。 富安阳也是有点意外，他的事务所里应该没人会这么冒冒失失的呀，这才刚跑出自己的办公室，屋门还没来得及锁呢，就被人又给推了回去。 抬头，是李律师和吴大千，李明伟的背上还背着个老大的背包，一身的风尘仆仆，明显是下了车直接就奔回来了。 “咦？是你们回来啦啊，事情解决的怎么样？”富安阳赶紧收了去见小悠的心思，吴大千的这个官司他也是一直在惦记着。 虽然之前帮吴大千做案情分析的时候，他说过这个案子并不难，但事务所有过不少这类家庭纠纷的案例，突发性出现转折的也不在少数。 毕竟这类的案子不像那些刑事案、经济案，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这里面因为夹杂着亲情、友情，看似简单的案件却最容易因为情感的原因，变得纠结不清。 好在吴大千家里的官司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家里的兄姐完全没有因为兄弟感情而做出半分的让步，这也就没有留给吴大千心软的机会。 “事情很顺利，李律师真是这个。”吴大千朝李明伟竖了个大拇指，“官司打得干净利落，没给我哥和我姐半点翻身的机会。” 说完脸色又有点不太自在，“要不是我给大哥、大姐留了几天时间，希望他们能反省自己，多顾着些亲情，官司还能早几天结束，我们还能再早回来几天的。” 李明伟看到吴大千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想到了之前的事，赶紧出声为他解释，“吴先生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最终如此落幕，也没什么可后悔遗憾的，挺好。” 跟着他就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跟富安阳复述了一遍，富安阳笑了，吴大千想要忍让和迁就的心情，他是相当可以理解的。 如果事情落在自己的身上，他也是希望自家的亲兄亲姐能够更看重亲情吧？哪想到那两人已经完全掉进了钱眼儿里了。 不过他还是想给那两人机会，甚至跟李律师私下里说过，只要大哥大姐能够认识到他们之前的错误，保证以后能够善待老人，他可以撤销这次的官司。 结果自然是让他失望了，而且在这个过程中，那两人甚至做了些更龌龊的事情，比如说寻找假证人做遗产转让的伪证，比如说威胁老人让他们改口等等。 之前想要在赢得官司之后，再把财产分给两人的心思，因为他们的这些所作所为，消散得干干净净。 一桩桩一件件的不堪，让吴大千最后下定了决心，半分钱也没有留给那两人，就让他们自食其力去吧，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没必要帮助无情无义的人。 这当然也需要老人家的配合，如果老父老母心软，吴大千再为难，也不想违背父母的意志。 也吴家父母也是看透了自己那对儿女的嘴脸，趁自己活着，赶紧把手里所有财产都还给了小儿子，这样等二老去世，也就没有遗产的纷争了。 财产生产回归吴大千的名下，但他却并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只是替父母雇请了保姆照顾，那点不值得他多费心的财产，就放在那里给兄姐碍眼吧！ 这样的结果，不禁让富安阳也有些感叹，他知道吴大千有多希望自己能把这些财产送给兄姐，那样至少证明了兄姐还多少保留了一点良心。 也许这样没舍出去一分钱的结果，却会让吴大千更难过更心痛吧？可世间事就是这样，没谁能事事顺心如意、心想事成。 好在官司圆满的结束了，富安阳也只能劝吴大千想开点，日子总是要继续过下去的，只要他们自己对老人有孝心，老人的晚年能幸福，无关的人也就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吴大千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有点过不去心里的那个坎儿，现在被富安阳当面点醒，心里到底是好受了些。 送走了吴大千，富安阳更觉感慨，没有钱的日子不好过，有了钱也依然有烦恼，就没有什么是两全其美的，但有钱到底还是比没钱有底气。 第五百八十五章 意外到来的客人 这次回乡打官司的吴大千，虽然是因为有了钱才闹得跟兄姐撕破脸，可他若是之后没有了钱，结局有可能会更惨，说不得人财两空呢。 别的不说，只说这次的官司，如果他缺钱，也就求不到自家的门上，自家律师的费用可不低，再有那对地头蛇兄姐胡搅蛮缠，官司打不打得赢都两说。 看着眼前的吴大千，富安阳突然感觉到了前未有过的危机，他一定要扩大自己的事业蓝图，要在圈子里建立自己的声望。 只有名声出去了，他的社会地位才能不断升高，才能让他在社会圈子里有话语权，才能让他赚到更多的钱，才能让小悠再也不会为钱发愁，更不会受委屈。 送走赢了官司也没有多开心的吴大千，富安阳更是抓紧时间，利用自己接官司的闲暇，开始做策划，攒数据，了解国内各省市的行业内情况。 他觉得手里的时间完全不够用，秦小悠自然也是如此，总觉得每天事情多得不得了，感觉没忙怎么样呢，太阳已经西沉了。 正当秦小悠和富安阳都在为自己的事业努力拼搏着、奋斗着，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家里迎来了两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爸，妈，您两位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事先也没给我打个电话啊？我也好去接你们。” 富安阳推开门进屋，结果看到自家爸妈坐在客厅的沙发，着实是把他给吓了一跳，之前完全没有察觉到半点风声啊，怎么就跑来首都了呢？ “我之前邀你们来了好多次，你们总说放不开家里，怎么这回反倒鸟么悄的就来了呢，是想给我个惊喜吗？我怎么感觉有点惊吓啊？” 听到儿子这么问，富宝库笑着唾了他一口，“哪有你这么跟老子说话的，欠抽是不是？我跟你妈想上哪儿去，还得你同意啊？” 训了儿子一句，还是又跟着解释了一声，“你总说你忙，我和你妈就想着不打扰你，反正有你秦叔、秦婶儿在呢，我们先到他这里住下也是行的。” 秦大路就随声附和道，“富大哥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想你了，想来这边看看你，也顺便看看这偌大的BJ城，我当然是举双手欢迎啦。” “不过可不是我要他们两个保密的，是他们自己说不想耽误你的工作，想悄悄的过来，要不干脆就不来了，我和你秦婶儿只能同意做内应。” 富安阳就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当得太不合格了，父母来首都看儿子，竟然都不敢给儿子打电话，怕影响了儿子的工作，自己就忙到这样了吗？ 被父母拉到身边坐下的富安阳，心里难受得不行，再忙再累，也不该让父母挂心的，自己这个儿子太不让父母省心了。 “爸，妈，你们好不容易来BJ一回，一定得多住些日子，明天我就跟事务所那边请假，好好陪你们逛逛咱们大首都。” 富妈妈赶紧摇头摆手，“不用，不用，哪用得着你陪我们俩了，你忙你的，我们有你秦婶儿陪呢，不用你。” “没看我和你爸都没敢给你打电话么，就是怕影响你工作，就是你秦叔我们也不让陪，他也有事情要忙呢。” 秦大路再次接到，“孩子们忙是真的，每天早出晚归的，所以我才瞒着没让他们知道你们来，没让他们请假去车站接你们。” “不过我不忙啊，我其实是个闲人，一天也就是接那么三、两个电话，哪就忙到不能陪你们了，不行啊，哥哥嫂子来这边，我算是地主呢，地主之谊总是要尽的。” 吴翠凤一迭连声的拒绝，坚决不让秦大路陪，她和丈夫是上午十点多钟到的，吃过了午饭也就是一下午的时间，秦大路接了不下十个电话，她哪能不知道他忙。 富安阳更是赶紧表了态，“爸，妈，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忙的，好歹手底下管着好几十号人呢，我要是事事亲力亲为，还聘他们干嘛？” “不过是事务所里有规矩，如果没有按时上班，是需要请假的，我虽然请假只是做个样子，但好歹得给员工们做个榜样不是？” 这么说是怕父母误会自己之前说请假的事儿，总之是要安好父母的心，让他们放心地留下来。 哪知富宝库这次却是明察秋毫了，“你也不用瞒着我和你妈，就看你这个时间点才下班回来，我就知道你是真的忙了。” “小悠他们一定更忙，这都过了饭点了，几个孩子还没影儿呢，每天都需要加班，你还敢说自己工作不忙？” 说完端起饮料杯子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儿子，你别担心我和你妈，既然来了首都，我们俩肯定是要好好逛逛的，不过不用你，有你秦婶陪着呢。” 柳梦荷就忙不迭的点头，“就是，就是，有我呢，我白天正好闲得没事做，你爸妈来得再巧没有了，我也趁机好好上街逛逛，没人陪我都不爱去呢。” 富宝库满意地笑起来，“看吧，我们有人陪，用不着扯你们这些孩子的后腿，你尽管忙你的，别惦记我们俩。” 富安阳无奈地笑了，“爸，我又不是机器人，就算你和我妈不来，我也是需要休息的啊？每天连轴转，还不得把我给累死呀，您还是不是亲爹了？” 秦大路被富安阳这话给逗得大笑不止，好半天才收了声道，“大哥，孩子想陪就让他陪着吧，机器还得叫油呢，工作哪有不休息的。” 有秦大路在中间打圆场，富宝库夫妇才终于算是点了头，同意儿子陪自己逛首都看风景了，但有个前提，一定不能耽误了他自己的工作。 好不容易算是把父母说通了，赶紧去厨房盛了饭，富安阳真是有点饿了，这边刚刚才坐下，就传来了开门声，秦小悠他们三个也下班了。 跟着就是又一拨惊诧的招呼声，“富大爷、富大娘，你们怎么来了呀，怎么事先也不透个消息，安阳去接的你们吗？” 第五百八十六章 富安阳的憋屈 秦小悠是真没想到安阳爸妈半丝口风没露就来BJ了，忙不迭地跟两人打着招呼，心里惦记着没去接人。 林大鹏和赵安琪他们俩跟在秦小悠的身后，看到来人，也是一连声地招呼着，“富伯伯、富大娘，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啊，路上辛苦了吧？” 说完齐齐地给了富安阳一个鄙视的眼神，林大鹏更是直接损了他一句，“你可真行，大伯、大娘来了你也不提前说一声，合着当我们是外人呢。” 当初在达盛市的时候，他和安琪也没少跟着安阳回家，大伯、大娘哪次都是满招待的，家里啥好就拿啥招待他们，哪能到了自己的地头上就怠慢了呢。 无缘无故被骂了的富安阳，心里这个屈哟，“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他们俩根本就是瞒着所有人的，我跟你们才是一头的呀。” 秦小悠冷哼了一声，抬手做了个瞄准射击的姿势，“收起你做作的表演吧，我们才不相信你呢，你这个叛徒，我代表人民消灭你。” 几个人站在门口换鞋，嘴上没一个闲着的，把富宝库夫妇乐呵得不行，“看看你们家里多热闹，我们家里就我们两个，冷清着呢。” 虽然说有了个大胖孙子，但是奈何他们爸妈忙啊，孩子又小，媳妇儿一直带在身边，只偶尔实在太忙了，才会在自家放上两天。 他们这次来，其实也是想看看小儿子这边的情况，如果没有他说的那么忙，就想给他张罗张罗婚事，毕竟他和小悠也都老大小的了。 农村孩子结婚都早，像富安阳和秦小悠这个年纪，家里差不多都抱孙子了，富宝库和媳妇儿能不急么。 可他每次给儿子打电话，儿子这边都像是打仗似的，一边跟自己说话，一边还回着别人，有时候忙不开，话说一半就给撂了。 再打给秦大路，也听他说孩子们是真忙，可就算是再忙，这人生大事也耽误不得啊，晚三年可就差出一辈人了。 他们俩因此还想着，如果儿子儿媳妇怕有了孩子影响工作，他们老两口就把孩子抱回去养着，肯定不带累他们年轻人。 只是他们到了也才一天，就发现儿子和小悠他们是真的忙，秦大路一点也没夸张，中午没一个回来的，晚饭也都是过了饭点才回。 看他们一个个吃得狼吞虎咽，夫妻俩心疼得不行，在旁边忙着给夹菜，倒是把平时柳梦荷的活儿给抢了。 晚上程耀阳住到了秦小闲那边的房子里，富家夫妻俩就住在了秦大路夫妇这边，孩子们则依旧回去了新买的房子。 因为惦记儿子和小悠，夫妇听说两边距离很近，还特意跟过去看了看房子，发现比大路兄弟那边的装修还要更富贵、更华丽些，才算是放了心。 不过知道了这几套房子都是小悠买的，夫妇俩忍不住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了句‘真是好福气’。 这是啥好福气，爸妈这是在说自己吃软饭吗？富安阳郁闷了，他赚的钱虽说比不得小悠，可要说买几套房子，那还是绰绰有余的呀。 自己现在之所以手里没钱，那不是因为都给了小悠么，富安阳自然不是心疼钱给了小悠，他是不愿意让爸妈看低自己。 “爸，妈，你们儿子也是很能赚的，买下几套这样的房子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不过是让小悠买房之前背了我们几个，让她抢了先而已。” 不得不说，吴家这套房子卖得真是巧，时机刚刚好，小悠想要买房子，他们正好要出手，又是处在同一栋楼里，简直就没有再合适的了。 富安阳感叹了一声，自己就没有小悠这样的好运气，仿佛总是在需要帮助的时候，就有人自动送上门来排忧解难了。 比不得就只好不比了，富安阳只能跟爸妈继续解释，“现在暂时能住得开了，也就没有必要再押资金买房子，不如把钱先用在正地方。” “我和小悠都在创业最重要的关口上，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所以得仔细着再仔细才行。” 看到爸妈好像还是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模样，富安阳真是气闷到了，没想到在父母的心里，他跟小悠的地位竟然差了十万八千里。 自己能赚钱就那么不值得相信吗？不行，绝对不能认输，这可是涉及到男人的尊严问题。 “爸，妈，我明天领你们去我的事务所转一转，好大的一间屋，聘了好多的律师呢，到时候咱们坐自己的车去。” “自己的车？咱家自己的车？汽车？”吴翠凤听儿子说到车子，注意力就完全被转移了过去，房子的事立马撂在了一边。 自家大媳妇儿有自己的车，大儿子结婚后，也一直用着媳妇儿的车子，吴翠凤就总觉得自家儿子矮了一头。 夫妇俩虽然也才没过上几年好日子，但两人向来要强，总觉得既然娶了媳妇儿，就算家里需要有辆车，也该是自家买给媳妇儿才对。 可大儿子说了，家里现在还不是特别富裕，有辆车开着就成了，先争取多攒点钱多开几家工厂和铺子，等手头上真正地宽裕了，再买车也不迟。 老两口想要支援儿子点，儿子还坚决不要，现在听说小儿子先有了自己的车，哪有不开心的，直接就拉着儿子要去看车了。 “爸，妈，不急在这一晚，天都黑了，还得拐去停车场那边，反正明天一早就能见着了，小悠给我选的款式呢，一辆大越野，超级派司（很有档次很有范儿的意思）。” 吴翠凤一听儿子说是小悠选的，下意识地就追问了一句，“是小悠出钱给你买的吧？” 这话一问出来，把秦小悠乐得不行，刚才这一家三口的对话她可是全听进耳朵里了，可想而知富安阳现在的憋屈。 果然，富安阳吭哧了好一会儿，感觉怎么说都不对，半天才委委屈屈地道，“是小悠给我买的车，也是她挑的款式她付的钱，可是……可是……” 第五百八十七章 不能委屈了自家姑娘 富安阳憋了巴屈好半天，想说，车是小悠拿钱买的，可这钱却是自己赚的呀，但他‘可是’了半天，到底也没把原由说出来，实在是说不出口。 不管咋说，钱既然给了小悠，那就是小悠的，自己还是别解释了，不然反而显得矫情，这车也确实是小悠决定买的，并没错。 看他一脸憋屈的模样，秦小悠就笑得乐不可支，笑归笑，到底还是上前一步，好心地给富家二老解释了—— “我前些日子手头有点紧，安阳就把赚的钱都挪给我周转了，这才闹得他手里没了余钱，后来我的资金回笼了，就拿钱给安阳买了辆车。” “安阳接案子需要四处跑，不止要在市里忙，有时候还要下矿区、跑农村，没有车实在是不方便，这才买了给他代步的。” 富家夫妇家听完小悠的话，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感觉很暖很热很温馨，两个孩子能互相照顾着、扶持着，他们在老家也能安心了。 只是一想到两个孩子相处得很好，能为彼此着想，夫妻俩的心里就又不约而同地起了念想。 孩子们忙归忙，这婚姻大事还是不该耽误的，不如就趁着他们这次过来，让孩子们赶紧着把婚结了得了，自己也能早点抱上孙子。 他们俩却是忘了，大儿子是给他们生了个大胖孙子不假，他们不还是抱不着么，孩子太小，当妈的哪舍得不在身边，但凡有能力，都会想要自己带孩子。 只是两人这心思一起，就跟长了草似的呆不住了，跟孩子们道了别，也不让他们送，反正只隔着一两个单元，他们迷不了路的。 夫妻俩回了秦家，立马就迫不及待地跟秦大路夫妇俩说了心里的想法，柳梦荷还好，秦大路一时间倒是愣住了。 他这些年一心扑到了家里的事业上，但凡跟女儿聊天，总离不开生意上的事情，在他的眼里，女儿就是个很好的良师益友，更是亲密的战友，完全忘了她还要嫁出去呢。 “小悠……还小吧？今年多大了？”秦大路颇有些懊恼，他竟然忽略了女儿已经长大到可以出嫁成家这回事了。 柳梦荷就暗暗地掐了丈夫一把，他也是个当父亲的，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来，好像对女儿丝毫不关心似的。 只有她知道，丈夫太过疼爱这个女儿，甚至超过了对儿子的喜爱，几乎是事事都依着她、顺着她，忽略女儿的年纪，大概是不想让女儿太早嫁出去吧。 “大哥、嫂子，孩子他爸这是慌了呢，平时就数他最疼小悠，比我这个当妈的都上心，这是舍不得了。” 这话倒是把那点尴尬给圆回来了，富宝库夫妻俩听了柳梦荷这话，自然也能够理解秦大路的心情。 别说他们求娶的是人家的宝贝闺女，就是自己当初给大儿子娶媳妇儿，都觉得儿子要成为别人的了，为此伤心难过了好几天。 “秦老弟，我和你嫂子这不是在跟你商量么，我们俩的意思吧，是看孩子太忙了，等他们有时间闲下来想这事儿，还不知道得猴年马月呢。” “不如趁着我们这次来，就把这事儿给办了吧，不然越拖他们只会越忙，没听安阳说，他和小悠都在扩展事业么？” “也一扩展起来，没个几年功夫肯定完不了，也都老大不小的了，再拖上几年，可就都是奔三十的人了。” 听到富大哥这么说，秦大路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可真是的，这么一晃眼，女儿已经二十四岁了，可不是该出嫁了么，还真是不能再拖了。 想到女儿再拖就真的要奔三了，他一瞬间就有点惆怅起来，富宝库却还在那边继续给他分析解释着。 “大路，也不用他们自己张罗什么，只要他们点头就好，省事儿着呢，反正有咱们四个老家伙在，总能把事情给他们张罗齐整喽。” “我和你嫂子这次也带了足够的钱过来，让他们自己挑个好地段，我们帮他们小两口买间房，屋里再添置些东西也就成了。” 这些年看林子收水果，富家也进了不少钱，他们俩以防万一，把家里所有的钱都带过来，没想到这就要用上了，这是喜事，花钱他们也开心。 听到这两口子竟然是有备而来的，秦大路就越发的不舍起来，立马收回了之前的心思。 “话是这么说，可孩子的事业正在上升阶段，年纪也还尚可，我想让他们拼两年，等上两年也不算太久。” 富家夫妇俩哪能看不出秦大路的舍不得，吴翠凤就半是嫉妒半是玩笑地道，“大兄弟，你这天天守着孩子们呢，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我和你大哥张罗完孩子的事儿，转头还得回老家去，你和弟妹却能一直守在孩子们身边的，真要说起来，我和你大哥更羡慕你们俩呢。” “你和弟妹就算是心疼我们两口子，帮我们完成心愿吧，能看着安阳和小悠结婚生子，我们也就再没什么牵挂了，只剩下回家养老去喽。” 听到老嫂子这么说，秦大路心里也跟着不是滋味，自己舍不得闺女，人家可是把儿子扔在这头了，怎么看也是自家得了便宜。 拿自心比人心，秦大路还有什么犹豫的，立马就点了头，“成，那咱们就商量商量吧，这事儿该怎么张罗，是咱们先商量着，还是先跟孩子们过了明路？” 这个根本不用商量，柳梦荷立刻回了一句，“当然是要过明路的，这是孩子们的终身大事，难道还要瞒着他们俩吗？我不同意。” 明明是喜事，如果还要藏着掖着的，总觉得委屈了自家姑娘，这样的事情柳梦荷是万万不能赞同的。 吴翠凤的意思也是跟孩子们明说，结婚毕竟是喜事，别到最后跟孩子闹翻脸就不好了，“咋也得跟孩子们先商量妥当才行。”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自家负责说服自家的孩子，秦大路却忘了，男孩儿都是急着想把媳妇儿娶进门的，而自己家的是闺女，为难的部分在他这儿呢。 第五百八十八章 多大都是父母的惦记 转天一大早，吴翠凤听到柳梦荷起床的声音，她就赶紧跟着起来了，听说是要给孩子们准备早午餐，自然是很开心地跟着忙活起来。 有现成发好的面，两人蒸了几屉白胖的大肉包子，又熬了一咸一甜两样粥品，拌了几样小炝菜，早饭就算是准备好了。 午饭依然是煮的米饭，炒了六样菜，把几个饭盒都塞得满满的，一个格里甚至要塞上两、三样的菜品。 其实带包子也行的，不过柳梦荷怕包子外皮会因为热气给腾黏了，放凉了装又怕不好吃，她可是不愿意让孩子们受半点委屈的。 看到柳梦荷这么细心，吴翠凤对她就更是感激了，自家孩子能得她照料，真是比在自己手里还要放心得多。 这边装好了饭盒，那边几个孩子前后脚的就进了屋，不管是上学的还是上班的，都是一通狼吞虎咽。 “你们慢着点，不差这一时半刻的，早知道这么急，干嘛不早起床个十分八分的，再吃得顶了胃，多难受。” 吴翠凤看到孩子吃得太急，心里不免又是心疼又是担忧，倒是柳梦荷看惯了，反过来劝她—— “你急也没用，他们自己不急呀，你都不知道多睡那么几分钟，对他们来说有多金贵，一个个的硬可吃噎着也不肯早点爬起来的，咱们这根本就是白操心。” 几个孩子听了这话就当没听到，全体假装失聪，只顾着闷头吃饭，头可断血可流，多睡的几分钟不能丢，这是底线。 柳梦荷只能轻叹一声，当初为了让他们早起几分钟，她真是用尽了方法，结果别说收效甚微了，根本就是完全没有效果，最后只好放弃，随他们去了。 “妈，我吃完了。”秦小闲第一个吃完，起身就去拿饭盒，被富安阳给喊住了，“你等我会儿，我送你。” 他跟秦小闲有一段顺路，自从买了车，每天早晨就能搭他走上一段，错过市里上班族的早高峰，剩下的一段路再搭公车，人也能少一些。 “你今天不是要陪大爷、大娘逛街么，不用陪我走这么早了，反正也只是一半路，我直接去赶公车也是一样的。” 秦小闲嘴里说着话，手上却是没停，拎好饭盒，把书包背上，说完话的工夫，人已经跑到门口去穿鞋了。 “我们也马上走了，今天还是要上班时间到单位的，虽然是要请假，但请假之前还是别迟到的好，好歹我也是个领导，得以身作则呢。” 听到安阳哥这么说，秦小闲总算把动作慢了下来，如果不坐安阳哥的车，他今天的时间还真是有点紧，家门口这边的车子不好等啊，又慢又挤。 “爸，妈，吃完了赶紧去穿衣服，咱们别耽误了小闲上学。”富安阳怕秦小闲着急，也是赶紧着把碗里剩下的那口粥喝了，手里还举着半个包子。 结果就听到去拎饭盒的赵安琪大声嚷道，“秦婶儿，安阳今天不是陪伯伯和大娘逛街么，怎么你还做了安阳的饭盒啊？” 柳梦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倒是忘了安阳今天不用带饭盒的事情了，忍不住拍了下额头，自己都笑了。 “瞧我这脑袋，完全忘了，你装自己的吧，我跟安阳他们去逛街，中午就在外边吃了，饭盒用不上。” 说完又扭头朝着秦大路喊到，“对了，孩儿他爸，你既然不跟着去，饭盒就留着你中午吃吧。” 原本逛街是想要带上秦大路的，他自己也想陪着富大哥夫妇俩逛逛，毕竟他们是第一天到这边，不陪着显得太没礼貌了。 奈何昨晚深圳那边来了电话，说今天有一批原料要到，只是供货商那边好像出了点岔头，也不知道是遭了灾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要跟老板重新商量价格和供货数量的问题。 这事儿明显就不是好解决的，说不得墨迹起来还得没完没了，就算是拿了手机，逛街也不可能逛得安心，所以秦大路才决定留在家里处理工厂的事儿。 “行啊，不管啥饭，有一口够我吃就行，至于是饭盒还是剩饭我都没关系的。”秦大路倒是不挑，乐呵呵地应了。 一行人穿好衣服下了楼，各自上了车子，挥了挥手，两辆车在小区门口就分道扬镳了，不说秦小悠他们去上班了，只说富安阳这头儿。 先是把秦小闲送到近郊的一处车站，这里有好几条公车线都通学校呢，人又少，比在家门口挤公车要方便很多。 其实他之前刚开始送秦小闲的时候，是打算把他送到学校的，毕竟已经送了，也不差这一半路，送到半路上总有点不是那么回事儿。 但秦小闲坚持要这样，因为如果把他送到学校，富安阳上班就会迟到，否则他们两个人就要提前从家里出发，他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把秦小闲送走了，富安阳就载着三位长辈去了自己的公司，没去停车场，因为一会儿还要走，富安阳直接把车子停在了办公楼前的操场空地上。 “哎哟，这么高的楼啊？”吴翠凤下了车，想要打量一下儿子公司的外貌，结果一抬头，脖子都快仰平了。 “可真的呢，这也太高了吧？安全吗？我怎么看着上头有点晃啊？”富宝库也跟着媳妇儿抬头往上看，结果就发现有点眼晕。 这要是秦小悠在这里，一定心里笑得不行，这还只是这个时代的高楼呢，再等上两年，盖的楼又要高上不知多少层了，那楼才真叫晃呢。 “爸、妈，你们别看这楼高，地基打的也比别处结实呀，不会塌的，这种高楼层的楼都有防震标准的，地震了对它都不会有影响。” 听到儿子这么说，夫妻俩才算放下心来，但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儿子，万一着火的话，从楼上跑下来能赶趟吗？” 富安阳一下子就心疼起父来了，不管孩子多大了，总有让他们操不完的心，哪怕是有一点不好，也让他们惦记得不行。 第五百八十九章 父母的心疼和骄傲 富安阳搂住妈妈的肩膀，让自己结实的身躯给予她安全感，让她感受到更多的温暖，从而不再为自己担心和害怕。 “妈，你和爸就放心吧，这是市里比较高的楼了，都是最近两年新盖的，政.府方面重视着呢，各项防护措施都是最先进的。” “走，我领你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警铃遍布整个楼区，随时随地都可以报警，发生什么危险都会有人及时抢救，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说完就把两位长辈领进了办公楼的大门，同时朝着秦婶儿无奈的笑了笑，父母没见过这样的高楼，担心也是难免的。 柳梦荷太理解富大哥和嫂子了，记得她第一次来的时候，看着这么高的楼，都担心它会不会哪天风大一点，就直接折了呢。 “哎哟，这楼建得可真好。”夫妻俩也不是没见过楼，不过办公楼还是第一次进，太静了，说话都带着回音，吴翠凤吓得赶紧捂紧了嘴巴。 眼前是特别宽敞的走廊，高高的举架，差不多有普通住家两层楼高了，地面上铺着大理石，光可鉴人，使得他们落脚都变得小心翼翼。 “妈，你和我爸要不要坐一把电梯感受一下？我的事务所就在二楼，坐不坐电梯都行，不过你们尝试一下吧，来都来了。” 听到儿子的提议，吴翠凤忙不迭地点头，“中啊，既然是没见过的，我和你爸就试试，回去也好跟你老武叔他们显摆显摆。” 富安阳就搂着老妈走到电梯前，电梯正好停在一楼呢，伸手按了向上的按钮，电梯门就缓缓地打开了。 看到里面四四方方的空间，吴翠凤扭头看了儿子一眼，“这就是电梯？能自己升上去的？” “是啊，按一下按钮，它就会自己升上去，不如咱们直接升到楼顶去看一看风景吧？”富安阳带着三位长辈进了电梯，征询了一下他们的意见。 富宝库却是立马摇头，“还是先去你们单位吧，不是说做领导要带头么，迟到可不好，等你请过了假，咱们再上去看也不迟。” 富安阳早上说要给员工带个好头，其实是不想耽误了送小闲上学，他是事务所的老板，早一点晚一点的去上班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真要说起来，他除了接案子跑区县，还真就没有因为其它事情迟到过，只有比别人来得更早的。 到底是自己一手操持起来的事业，富安阳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能在事务所忙着，上心着呢。 这时候听到老爸的回答，自然是点头，“成，就听您的，先带你们去我单位参观，等我请好了假再上去看风景也不迟，反正今天有时间呢，慢慢逛。” 说话的工夫，已经按下了二楼键，电梯一启动，吴翠凤感觉心脏忽悠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胸口。 不过还没等她好好体会是什么感觉呢，电梯的门就开了，“到了，爸、妈，咱们出去吧。” 吴翠凤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这么快就到了？我才感觉忽悠一下，这可真是比爬楼梯快太多了。” 富安阳和柳梦荷听了这话就笑，柳梦荷更是伸手拍了拍她，“可不是么，我第一次坐的时候，也是你说的这种感觉。” 两个妈妈说笑间，挽着手臂走出了电梯，富安阳则慢一步陪在了老爸的身边，“爸，你没有不舒服吧？” 他看到老爸的脸色有点白，不禁担心了起来，富宝库赶紧摇头，“我没事，就是第一次坐这玩意儿，有点不习惯。” 四人出了电梯，没走几步就到了事务所的门口，富安阳伸手去推门，富宝库夫妇俩却被软包的大门给震住了。 一个门还弄得这么花哨，真是让他们开了眼，吴翠凤心里更是嘀咕着，回去得提醒着儿子点，没用的钱别乱花，他们俩可不知道这是东家赠送的。 “进来吧，这就是我办公的地方了。”先一步进了屋的富安阳，用手撑着门，为几位长辈当门童。 屋里有听到声音的，抬头后立马站起身，跟走进来的柳梦荷打招呼，有叫阿姨的，有叫秦婶儿，称呼很是不统一，柳梦荷也随着他们乱叫，只热情地回应着。 除了最新来的两位律师，大家跟柳梦荷还都算是熟悉的，不只是因为她来所里帮过忙，还因为大家都知道她是自家老板的准丈母娘。 这可是正经长辈，大家在态度上自然谦恭有礼，富安阳赶紧趁着这个热乎劲儿，很是郑重地跟员工们介绍了自己的父母。 这下子，屋里就更热闹了，一时间有点菜市场的即视感，吵吵嚷嚷都挤过来跟富宝库夫妻俩打招呼。 好在这是一大清早，就算是有心急的当事人，也就才来了那么一个两个的，倒也不会影响不好。 好不容易跟所有人都见过礼了，富安阳就领着父母去了自己的办公事，看到那面大大的玻璃隔墙上，竟然有一扇可以打开的门，又让夫妻俩惊叹了一声。 一路又参观了里边的全开方式办公室，才终于把人领进了自己的屋子，关严了门，让父母和秦婶都坐了，富安阳这才蹲跪到母亲的跟前。 “妈，这回你相信了吧？我手底下有的是人呢，用不着辛苦自己，工作忙是忙了点，但还没有忙到连陪你们的时间都没有。” 尽管儿子这么说，他们俩又哪会不知道儿子是在安慰自己，平时给儿子打电话的状态，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不过儿子想要安自己的心，自己就当做不知道吧，让彼此都松缓些，不然彼此担心，没一个舒坦的，让儿子挂心就是给他添乱，自己没有必要扯儿子的后腿。 参观过儿子的单位，老两口又是心疼又是骄傲，管着这么多的人，肯定是不轻松的，但有能力管着这么多人，还都是大律师，那可不是谁都能办得到的。 “林老师，我父母过来这边看我了，我请几天，您这几天要是没事儿的话，辛苦帮我照看着点吧，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第五百九十章 害怕自己再错一次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赶上林力涛今天过来上班，有这位大神级的律法活典在，也不怕出什么乱子，富安阳走的是相当放心。 富家夫妇俩一听说这位是儿子的大学老师，立马对儿子的这位恩师千恩万谢，感谢他把儿子培养得这么优秀。 林力涛倒是被谢得有点羞愧，虽然在富安阳走上律师这条路上他帮了很多，但真要说起来，正经教他也不过就半个学期的事儿。 “是您儿子争气，我想教不好都不成，所以您二位可别光顾着谢我，是你们自己生了个好儿子。” 两边互相谦虚客气个没完没了，把富安阳逗得不行，硬拉着父母跟老师道了别，一行人才总算是离开了事务所。 出了事务所的门，吴翠凤忍不住回头看了又看，门里，是儿子的事业，也是自己的骄傲。 接下来就是履行承诺的时间，富安阳带着他们坐电梯上了楼顶，结果楼顶的景色让他们感叹，真是没有白来一趟。 这里是连柳梦荷也没有来过的，原本以为会是露天的呢，没想到是个半玻璃的休息区，专门为了看风景设计的。 跟着就是走街串巷子地感受首都文化，几天下来，把富安阳累得不行，几位长辈却是一直保持着神采奕奕，他这个大伙子都不得不佩服他们的精神头了。 其实如果光是逛街的话，他们也早就该累了，问题是他们借着这次逛街的机会，采买了很多结婚用品，这就让他们兴致高昂了。 富安阳刚一从父母嘴里听到消息，高兴得差点一蹦三尺高，没二话地一口应承了下来。 早就想把小悠娶回家了，奈何两人一直忙着发展事业，又没时间又没钱的，还真没机会想这个。 现在被老爸老妈这么一提，富安阳的心思立刻活泛起来，爸妈这一趟首都真是没白来，直接就击中了他的心思。 他和小悠的事业算是刚刚走上了一个稳定期，小悠现在有人投资，不缺钱了，自己的分所还在筹备中，下一步如何开拓还在酝酿，时机可不是刚刚好么。 但就算是在这样兴奋的状态下，富安阳也有点受不住这种阵势的逛街，那种累跟别的累不一样，不只身体累，更多的是心累。 他宁愿去跑个二十公里负重越野，也不愿意在大小商场里往来穿梭，奈何小悠腾不出时间来，只能他陪着，总不能让长辈们自己逛吧？他不放心。 秦大路这几天也加入到了媳妇儿他们的扫荡大军中，看着东西越备越多，家里都快放不下了，他现在是比谁都急呀。 如果东西都备齐了，婚却是没结成，那得有多尴尬呀，秦大路一时间真是慌得一匹。 前两天也跟小悠探了话，说了安阳爸妈想要趁着这次过来，把她和安阳的婚事操办了，结果小悠立马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她的理由一个是忙，一个是想要在家多陪父母两年，反正中心思想就是，自己还小，用不着这么急着结婚。 听说那边安阳得着消息就同意了，秦大路真是急得不行，到底是已经答应下来的事情，办不妥当感觉很没脸儿。 何况富家这一家三口，都在积极地买办结婚物件，自家媳妇儿也是积极地响应，倒是把说服女儿的担子丢在他一个人的肩上了。 其实没人知道，秦小悠找那么的多借口，都只因为一条，她害怕，曾经有过的那一次婚姻经历，让她对婚姻莫名地恐惧。 哪怕知道结婚对象是富安阳，是那个可以让她安心的男人，她那临门的一脚却怎么也迈不出去，就怕这一脚踩下去，迎接她的又是一个万丈深渊。 所以她焦虑了，在老爸探过她一次口风，又再劝了她两次之后，秦小悠发现自己焦虑了，做事完全没办法集中精神，还总是忘这忘那的。 要知道，她一向自诩五感敏锐，记忆力超群，这样的状态从来没有出现过，秦小悠一度以为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 她甚至偷偷地去医院做了一次检查，医生的检查结果却是身体健康，啥毛病也没有，这让她觉得自己是在无病呻吟。 直到有一天，担心她的赵安琪，无意中把她的状态跟方明芯说了，方明芯听了后不但没有半点同情的意思，还笑到不行，甚至把秦小悠叫到自己面前，嘲笑了她一通。 “小悠，我一直认为你是个个性坚强、聪慧果敢的姑娘，没想到你竟然会因为结婚这样的事怂了，你知道你这个状态叫什么吗？叫婚前恐惧症。” 嘲笑归嘲笑，方明芯还是给秦小悠列举了一堆婚前恐惧症的例子，不过是对婚姻的未知感到害怕，对离开父母感到惶恐无助的小女儿心思罢了。 “小悠，其实你只要想开了，就知道没什么可怕的，社会的包容度这么高，夫妻俩的沟通和交流相对以前要容易得多，何况你和安阳还是青梅竹马呢。” “或者你是担心父母，这其实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不论你房子买在哪里，想回家看父母都是极容易的事。” “哪怕是跟你的那位吵架了，想立刻求助父母什么的，现在也有了移动电话呀，告个状什么的再方便没有了。” “再严重一点，两人实在是合不来，那又能怎么样？不能过就离呗，现在社会这么民主，对女人没有那么多的限制了，你有什么好恐惧的？不过都是自己吓唬自己。” “我跟你说，这真不是什么大事，你越是退缩就越是害怕，不如放心大胆地迎上去，把它当成一项生意来做，你做生意这么厉害，怕过谁了？” 这话秦小悠不同意了，“婚姻怎么能是生意呢？那么神圣的一件事，我就是因为太看重了，所以才会害怕的。” 上辈子她交付了自己全部的青春和热情，结果换来的却是到死都挥不去的后悔和遗憾，她是真的害怕，害怕自己再错一次。 第五百九十一章 被隐瞒的秦小悠 小悠的回答虽然是反驳自己，但方明芯还是很高兴的，她不怕小悠反驳，她怕的是小悠不说话，只要她开口，就说明她把话听进去了。 “小悠，阿姨是过来人，所以我觉得我有资格劝你一句，我不管你是看到过谁的婚姻不幸福，但你身边有这么多幸福的人，你为什么看不到呢？” “我和你吴伯伯，你的父母、安阳的父母，我们都过得很幸福啊，不幸福的人只是极少数的。” “你应该把目光放得更远些，除了我们还有你的那些同事、朋友，幸福的人太多了啊，你怎么可以看不见呢，怎么还能如此的胆怯和悲观呢？” “我们这些人，甚至没有你和安阳这样的感情基础，可我们走到了一起，不也一样携手走过了大半辈么，我们都过得很满足。” 秦大路万万没想到，自己想方设法地劝了好几次，都没见半点成效，他都要放弃努力了，结果方明芯的一席话，却轻而易举地打通了自家闺女的任督二脉。 当他接到赵安琪的电话，说小悠同意尽快地举行婚礼时，秦大路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很不真实。 只不过秦小悠虽然答应了婚礼，却还有其它的要求，她跟老爸说，自己最近真的太忙了，完全分不开身，免不了得让父母多操心挨累，可行？ 当然行啦！这个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原本也没想着让他们小两口跟着费心呐，秦大路自然是满口应承下来。 他知道闺女这么说，其实是心疼爸妈为她的事情辛苦，但做父母的，哪有不愿意为儿女操心的呢。 不过小悠刚一转身，又被老爸给拉了回来，“别的事情我们能帮你，可是有一件事儿必须得你亲自去啊，登记这事儿我们替代不了。” 秦小悠被老爸这话给逗乐了，连忙点头答应了，她会跟安阳商量，抽个空儿两人去民政局登记。 秦大路这回才算是满意了，急忙着把好消息通知了富家夫妇，而第一时间接到爸妈消息的富安阳却有点懵了。 他还在悄悄地设计着自己的求婚仪式呢，现在要咋办？原本想要用自己的心意打动小悠，现在竟然用不着这一环了？真是没有再丧的消息了。 但他的颓丧也没有保持几分钟，很快就又打起精神来，小悠同意了其实是好事儿呀，这就说明自己不会被拒绝了。 所以求婚还是要求的，但是要改变一下策略，既然知道她不会拒绝这次的婚期，那场面就可以弄得隆重一点，参与的人也可以再多一点。 富安阳想得啥好的，结果被几位长辈们一致给否决了，小悠本来就忙得脚不沾地，让她去民政局去登个记，好几天了都没倒出时间来，还弄那么多花架子干嘛？ 再说婚礼就是让宾客们送上祝福的日子，提前弄个未婚仪式，祝福都提前送了，那婚礼还有什么意思？ 总之几位长辈都觉得求婚什么的太花哨了，根本就没有实际意义，但年轻人的想法跟他们却是正相反，都觉得婚是一定要求的，不然不只不浪漫，也显得太不正式了。 两边的意见完全相佐，最后折中了一下，那就是可以求婚，但场面不要弄得那么大，别把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叫上，使得婚礼没了新意，只叫上知近的就行了。 能得到长辈们同意，富安阳已经很开心了，总比不让自己搞这一趴强吧，所以赶紧着就张罗了起来，很怕爸妈们反悔。 不让请太多的人，那长辈这边也没谁了，除了四位父母和师父，就只把吴大千夫妇请了过来，夫妻俩很开心，安阳能把他们当成自己人。 至于年轻人这边，除了林大鹏和赵安琪，两边要好的同事是一定要叫上几个的，对了，还有公安处那边，霍子铭和几个亲近的兄弟也是要请的。 结果就是这一拨人坏了事儿，霍子铭知道了消息，霍开古自然也就知道了，听说富安阳密谋的求婚仪式没有自己，立马就火了。 电话直接打到了富安阳的手机，震得他耳膜疼，狠骂了几句臭小子，这么重要的事情敢瞒着他，是不是平时揍得轻了。 跟着就是王宏盛大队长，听到手底下的人显摆，要去参加富安阳的求婚仪式，他直接就冲去了富安阳的事务所，把人给揪了出来，警告他如果不服直接开练。 结果原本不想弄大的求婚仪式，收到消息的人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富安阳突然有种感觉，这些人对求婚仪式，似乎是比结婚典礼还要积极和上心。 这个阵势真是出乎了富安阳的意料，他赶紧下令封口，除了目前知道的这些人，消息就到此为止，绝对不许再扩散了。 他怕知道的人太多了，事情早晚会传到小悠的耳朵里，那求不求婚的还有什么意义？他可是想要给小悠一个超级大的惊喜的。 至于他跟朋友们是怎么密谋的，就不一一细说了，反正所有参与的人，都是格外的亢奋，毕竟这时候求婚还是一种时尚，并不是所有的新娘子都能捞着这个待遇。 秦小悠倒是真没有察觉到他们的计划，她太忙了，建设新厂事情太多，她又没有亲自去现场，很怕出什么纰漏，每天跟那边都要做无数次的沟通。 再加上原本就有一些营销和研发的工作需要处理，她是真没时间顾着家里的事儿，何况还有林大鹏和赵安琪这两个内奸做掩护呢，自然是被瞒得死死的。 这一天，新厂那边的备料出了点问题，因为涉及到材料突然涨价，负责人做不了主，只能让秦小悠跟对方直接沟通。 隔着话筒远距离地遥控了一天，才算把事情圆满解决了，秦小悠感觉自己所有的精力都被消耗殆尽，踩着月色下了班，开车仿佛都没了力气。 “小悠，不如我来开车吧，我拿到驾照也有时候了，安阳那个车我都能开得挺溜的了，送你和安琪回家绝对没问题。” 第五百九十二章 这就完了？ 这一天忙活下来，差不多工作了十二、三个小时，秦小悠也真是累了，有人能替换她当然是乐不得的。 想到林大鹏一直在拿富安阳那个大越野车练手，开自己这个型号的车子应该没问题，也就放心地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 拉着赵安琪坐在了后座上，秦小悠累得不想说话，靠在安琪的肩上，闭眼听她东一句西一句的瞎聊。 还好，赵安琪也知道小悠今天累了一天，所以并没有跟她聊工作上的事情，让她放松了不少。 也不知道怎么的，一般在外面不太睡得着的秦小悠，听着听着竟然睡着了，赵安琪怕她睡得不舒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这样她都没有被弄醒。 听着耳边均匀平缓的呼吸，赵安琪有点拿不准了，“大鹏，小悠今天有点累太发了，你说要不要通知安阳一声，不如改天吧？” 谁知道会这么不凑巧呢？早早几天前就定好的日子，哪想到小悠今天会突然忙成这样。 林大鹏侧头看了一眼小悠，又赶紧转回头继续小心地开车，好半天才说道，“布置一回也费了好大的事儿呢，哪能说改就改，就算能改，现在恐怕也来不及了。” 赵安琪听了这话抬起头，就看到自家小区前，一个心形的蜡烛图案正在熠熠生辉，夜色里远远看去，像一盏指路的灯，暖心而温柔。 她赶紧颠了颠自己的肩膀，“小悠，小悠，别睡了，看看前边有什么，赶紧的啊，别再睡了，错过这一幕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不管秦小悠有多不愿意醒来，赵安琪还是捏着她的鼻子把她给摇醒了，然后她就顺着赵安琪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一簇在夜风里左摇右晃的烛光。 烛光？当秦小悠看清了那是烛光，还摆了个造型，整个人立刻清醒了过来，要说她现在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那可真就是要笨到土里去了。 蜡烛摆成心型，想想就俗不可耐，只有那些没钱的在校学生，才会用这样的手段追求小女生吧？富安阳竟然是这样的口味？ 按照他们现在的经济状况，比上不足比下也有余了，不该是包下一间酒店，再给自己个惊喜的么？ 在自己步入酒店的时候，有乐者弹着钢琴、拉着小提琴做背景音乐，然后男主穿着礼服缓缓走来。 当他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隐藏好的朋友们会突然从四处涌出来，侍者推着好几层的大蛋糕，朋友们则洒着漂亮的花瓣雨。 然后男主半跪下来，或是在蛋糕的某个夹层里，或是在某个需要戳破的彩色气球里，又或者是在西装的裤袋里，男主角掏出一个璀璨的戒指…… 他把戒指举到自己的面前，再郑重地向自己求婚，请求自己嫁给他，与他白头偕老…… 应该是这样的场景才对吧？秦小悠脑子里过电影似的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甚至偷偷地鄙视富安阳过气的手段，但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嘴角已经翘得老高。 带着这样大大的笑容，秦小悠推开车门就下了车，直奔那个心型的蜡烛去了，也不知道点这些蜡烛，他到底费了多少工夫。 只是当她走近了那朵心型的火苗，秦小悠才发现这还只是个开始，因为小区的大门敞开着，前面的路，都是用烛光铺就的，远远看去，像一条闪光的跑道。 不用想，跑道的尽头，有一个人等在那里，拿着一枚戒指，等待自己含泪点头，然后把戒指戴在自己的手上，牵着自己的手，领自己走向未来。 这一刻，什么俗不俗气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个人愿意为自己费这样的心思，这才是最重要的。 再不犹豫，秦小悠沿着那条被烛光照耀着的路，坚定不移地向前走去，根本不担心烛光会把她带到何处？ 只要尽头有那个人在，带到哪里都无所谓，有他的地方才是未来，从来没有一刻，秦小悠的心意是这么坚定的。 当她拐了几拐，终于要拐到自家楼里的时候，心里的兴奋和渴望达到了最高点，因为太期待，她反而不敢轻易的迈出这最后几步了。 回过头去，再看了一眼来时的路，秦小悠突然笑了，现在可不是多年以后，那个自己将要要走到生命尽头的两千年。 此时还没到九十年代中呢，百姓的日子依然过得还很保守，别说是求婚仪式了，就是结婚仪式都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还用蜡烛装点一路？想都别想。 自己凭什么说这些设计太俗气，在这个年代，这可是相当时髦的创意好不好，自己不应该这么不知足的。 能有这么一个男人，愿意为了自己花这么大的力气，折腾出这么一场求婚仪式，已是非常的不容易了，不知道多少女孩子羡慕呢？ 如果不是把自己放在了他的心尖上，就凭富安阳那个性格，万万不会愿意搞出这么多花样来的。 心里这么想着，秦小悠的动作快过心思，几大步走了出去，经过了最后一个转角，就看到在自家楼门前，那个男人捧着一大束鲜花站在那里。 即便知道这些都是老掉牙的梗了，重活过一回的秦小悠，对这样的阵势见怪不怪，但她的感动却是半点也没少。 因为这些看似庸俗不堪的老场面，在这个年代里，却算是走在了潮流的最前端，他能做好这一番布置，必定也是费了老大的工夫。 “小悠，欢迎回家。”看到小悠走近自己，富安阳的脸上露出灿若星辰的笑容，如一颗流星，直接撞进秦小悠的眼里，撞击在她的灵魂深处。 接过那一捧花，抱在怀里，一股淡雅的幽香就传进了鼻端，秦小悠等着某人半跪着举出钻戒来…… 结果别说钻戒了，连个普通的戒指也没有，看到小悠捧好了花，富安阳就把手臂在身边摆出个弧形，让小悠方便挽住自己，“走，咱们上楼吧。” 秦小悠立马愣在了当场，这就完了？ 第五百九十三章 她绝对不会再猜错 没有表达诚意的半跪，没有代表忠贞的戒指，甚至没有半句求婚的话语，那这一路烛光铺路，鲜花相迎是想要闹哪样？合着都是逗自己玩儿的？ 秦小悠不禁又侧头看向来时的路，不会是恶作剧吧？可今天又不是愚人节，开玩笑也不至于玩儿这么大啊？ 富安阳可不管秦小悠此时的思绪飞到哪儿了，看小悠站在那里发愣，直接抓过她的手，拉进自己的臂弯里。 也不管小悠愿不愿意，握紧小丫头的手，用胳膊夹紧她的手臂，硬性地挽着小丫头上楼了。 没想到楼道里贴着墙根的角落，也都被点上了蜡烛，隔着三两级台阶有一盏，星星点点的，仿佛星星落在了凡间。 两人伴着一路星光，爬着楼梯回到家，都没用富安阳敲门，两人刚刚走到屋门口，房门自动打开了。 只不过屋里一片漆黑，竟然没点灯，秦小悠笑了，原来求婚的仪式还没完，重要的桥段在这里呢。 接下来，富安阳肯定得问自己，‘怎么停电了呢？’然后就去摸索墙上的灯，一番装模作样后，证明是真的停电了，再然后，就该是群演们登场了…… 这么想着，秦小悠就已经笑到不行了，不过她尽管笑歪了嘴，却是强忍着半点声音也没敢发出来，憋得胸口都有点疼了。 这一溜桥段她熟得不再熟了，跟下去的几年里，求婚差不多都是这样的套路，电视剧里都没少用，不过是大同小异而已。 下一秒，就听到身边的男人问到，“咦？怎么停电了呢？还是家里没人？不应该呀，小悠，你小心着点，站在门口这里别动啊，我去开灯试试。” 事情到了这一步，当然是要配合他的，秦小悠强忍着把笑意憋了回去，只不过小脸已经涨得通红。 好在这时候四周是黝黑的，走廊里的光亮只能照在屋门口这一小块地方，身处在屋门口，背着光的秦小悠，脸再红也不会被人看了去。 紧跟着，剧情就照着秦小悠心里的剧本一路演了下来，灯自然是打不开的，两人只能摸黑往里走。 富安阳想牵着小悠大步走进屋去，就剩最后这几步了，他真是有点等不及了，想听小丫头答应那一声‘愿意’，想得心尖都疼得发麻。 不过他演得太投入、太忘我了，完全忘了如果家里没有人，刚才又是谁给他们开的门？穿帮穿大发了有没有。 如果按照平时的状态，心思缜密的富安阳是绝对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的，奈何他现在是整个屋子里最不淡定的那个人。 他此时的心思已经全乱了，能照着安排好的步骤走下去，已经是非常的不容易，心里只希望能快快地走到最后一步。 想的挺好，他也没出错，但秦小悠却卡住了他的剧本，虽然被他拽了一下，却没配合他，而是踩在门口的地垫上没动，“你倒是先换鞋呀？” 说完竟然弯腰换起鞋来，这个操作真是把富安阳一路行云流水的演技都给打乱了，一屋子人呢，哪换得过来鞋，错就错在他把小悠的反应给漏掉了。 真是一个大失误，好在他反应算是快的，“太黑了，你就先别换鞋了，摸着黑不方便，你去沙发上坐着，我进去找蜡烛。” 说完就拉着小悠，坚定地往里走，还怕她不配合，嘴里继续解释着，“等有亮了再换鞋，几步路而已，我待会儿擦地行了。” 秦小悠却再次改了他的剧本，让他一再地受挫，“还找什么蜡烛啊，走廊里摆了一路呢，我去拿两支进来。” 她边说边转回身往外走，富安阳哪能如了她的愿，干脆一把把人拽到自己身边，揽着腰就把她带到了大厅中间。 两人刚刚站定，大厅里的灯瞬间就亮了，一屋子的人哄的一声炸开，刚才都憋得不行，可算是能松口气了。 虽然没有想象中新鲜的花瓣洒下来，但是五颜六色的亮彩纸碎却是应有尽有，顷刻间就被扬得满屋子都是，被灯光照着，闪着铺天盖地的光芒。 秦小悠心里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你们这是过瘾了，一会儿我还得收拾，这一屋子的碎纸屑，收拾起来可不轻松，角角落落里都是啊！’ 大概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女子，在被人求婚的激动时刻，注意力完全没在求婚这件事本身上，而是在关注着一堆五彩缤纷的垃圾。 彩纸落尽，跟着屋里扔出来一堆气球，同样的五颜六色，下面飘着缎带，一簇族地升在半空中，竟然是氢气的，图案也是极尽斑斓。 秦小悠却顾不上去看这些气球，而是下意识在那些缎带的尾部扫描着，期待自己能先一步发现戒指。 结果让她失望了，没有，缎带上都没有拴东西，而且富安阳的视线也没有半点停留在这些气球上，说明这些气球只是为了填充气氛。 再接下来，厨房的门开了，里而端出一个三层的方形大蛋糕，竟然是程爷爷和霍伯伯两人一起端出来的。 这个待遇未免太高了点吧，秦小悠却没有时间感动，赶紧又紧盯着蛋糕，搜索着上面有没有哪一处有被塞进戒指的痕迹。 结果再次让她大失所望，没有，蛋糕完整无缺，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难道自己猜测的方向又错了？ 那就只剩下富安阳的身上了，秦小悠又再盯紧他身上的几个口袋，感觉也不像装着首饰盒，难道拆了戒指的包装？那么小的东西，可就完全看不出来了。 秦小悠因为自己的七想八想，根本没有半点配合上现场的状况，大家看她目光有点呆滞，都以为她是被突然而至的情况给惊着了，一时反应不过来呢。 “小悠……”蛋糕在茶几上摆好，因为是三层的大蛋糕，倒也不显得矮，借着蛋糕这个背景，富安阳拉起小悠的手，半跪在了她的面前。 重头戏该来了吧？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猜错了。 第五百九十四章 控制不住的关绍猛 两个人都很紧张，富安阳紧张的是小悠能不能顺利地点头，而秦小悠的紧张，却是她这次能不能猜中。 两个人的紧张完全没在同一个频道上，但都在紧张着却是真的，富安阳甚至紧张到手心出了汗，下意识地在腿侧蹭了两下。 “小悠，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有着太多的回忆，不管是好的坏的甜的苦的，都值得我们用一生珍藏。” “然后我们长大了，我就有了一个藏也藏不住的秘密，希望我能做你的白马王子，一生守护你，疼爱你，让你无忧无惧。” “虽然达成这个心愿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也经历了一些小小的波折，但好在结果是圆满的，你成为了我的女朋友，并陪我走过了所有的风雨。” “感谢你这一路的陪伴，没有你，我绝对走不到今天这一步，我所有的成绩和荣誉，都有你的一半辛苦在里面。” 说到这里，富安阳朝身后招了招手，秦小悠顺着他的手势和目光，就看到赵安琪捧着自己日常背着的皮包走过来。 秦小悠郁闷了，难道自己又猜错了吗？戒指会在自己的皮包里？这到底是个什么操作，自己上辈子的经验都是闹着玩儿的吗？ 可随着赵安琪越走越近，秦小悠的心跳突然加速了，之前的悠闲和笃定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忐忑和期待。 这才应该是一个即将被求婚的女人该有的状态吧？又或者她之前的那些悠闲和笃定，只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此刻的不安和渴望。 全屋的人都在盯着赵安琪的动作，想不明白在这样神圣的一刻，为什么她要拿过一个皮包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赵安琪路都有点不会走了，结果更让她不知所措的还在后面呢。 在她走到了一半的时候，竟然被人给拦了下来，手上的皮包也在转眼间换了主人，她举着空空的双手，傻在了原地。 富安阳看着那个人拿走了皮包的人，眼神变得凌利，他明明没有请他来，虽然知道小悠对自己的全心全意，但是对这个人，富安阳一直是忌惮的。 这一路走过来，他看得太清楚，就算小悠不会答应这个人什么，但这个人对于小悠来说，却是绝对的与众不同，他的位置一直就是特殊的。 此时的关绍猛，也并不确切地知道，皮包里装的是什么，但求婚仪式进行到这个环节，他猜也能猜得出，包里十有八、九装的就是仪式上最重要的那件东西了。 虽然不能跟小悠成为一家人，但他还是想在她的人生里，做一个重要的角色，在她最重要的时间点上，做一个陪伴她的人。 哪怕会惹得那个男人不高兴，关绍猛也不在乎，他努力到了最后一刻，就算是失去了，也不会有更多的遗憾和后悔。 何况看到那个男人黑了大半的表情，关绍猛其实是有些愉快的，你既然得到了我求之不得的，总应该要付出点代价，只是让你黑下脸，已经是自己手下留情了。 而看到皮包换到了关绍猛手上的富安阳，也真是气到黑脸了，这个人怎么千防万防也防不住呢，这又是打哪儿钻出来的？ 他还真不知道，事情就是这么的巧合，泄密的不是别人，恰恰就是他自己。 想要在尽量不打扰邻居的情况下，装饰小悠下班的这一路行程，当然是要等到大家都下了班之后才好动作，把下班高峰的那个时间点让过去。 关绍猛因为最近手头上的项目繁杂，不免忙得没白没黑的，今天自然也是照常加了班，只是比平时回来得要稍早一些。 在夜色完全笼罩了大地时候，关绍猛才带着一身疲惫回到了自家的小区，哪想到车子到了小区的大门口，竟然开不进去了。 心形的蜡烛图案挡在大门的正中间，在夜色里耀眼地绽放着，炫丽地摇曳着，也烈烈地烧灼着他的心。 这样的情形不止一次在他的梦里出现，他总是在梦里看到小悠受尽委屈，惊出了一身冷汗之后，又会在重新入梦时，梦见自己温柔地向小悠求婚。 从侧门把车子开进停车场，关绍猛又步行着回去，躲在墙边的角落，沿着这一路铺设好的烛光，想要体会一下别人的浪漫。 哪想到越走离家越近，他的心也越来越沉，当他转过了转角，看到带着人还在紧张布置的富安阳，心已经完全沉落到了谷底。 他几乎是狼狈地蹿回了自家楼上，压根就没敢在富安阳的面前露脸，他知道小悠肯定是会接受富安阳求婚的，那样般配的一对青梅竹马。 这一刻，关绍猛心如刀割，他到底还是又一次的迟了，一步落步步落，迟到了小悠的少年，也就迟了她的一辈子，迟了自己一生的求而不得。 把自己扔到床上，关绍猛几乎是瞬间就泪流满面，从小长到大，他很少哭，而这少有的几次，为秦小悠的哭占了大多数。 只是泪水不禁冲刷了他的难过和委屈，也冲刷着他的内心，让他的心思渐渐地干净透明起来。 小悠嫁了别人又如何，到底是自己负了她，他有什么资格难过，有什么资格委屈，他该一如既往地护着她。 没有什么是比看到她幸福更重要的，得不得到又有什么关系？不管是真有上辈子，又或者只是在梦里，小悠受到的苦楚，都需要他用整个人生去偿还。 想通了，关绍猛迅速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把自己收拾得妥妥当当，然后去敲了小悠家的门。 果然，都以为他是接到消息来贺喜的，没人会把他拦在门外，他顺利地跟亲友团融为了一体。 他想要亲眼见证小悠生命里所有灿烂的时刻，哪怕自己不被小悠看见，也是无所谓的，他只想让自己无愧无心，再没有一刻是如此的心怀坦荡了。 直到求婚仪式进行到了这一步，看到富安阳期待地看着赵安琪手里的皮包，他的情绪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 等不及的富安阳 凭什么自己就不被看见呢？关绍猛还是不甘心的，即便不能成为小悠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他也不愿意自己一辈子躲在小悠看不见的角落里。 他可以亲手送上自己最真诚的祝福啊，让她得到自己为她所许下的所有心愿，并照顾她一世不被人欺，不被人骗。 心随意动，关绍猛抢上前，截下了赵安琪手里的皮包，拿着皮包走到两个人的身前，看着有些呆愣的两个人，关绍猛笑了。 生活其实也不过就是这样，当你打开了心扉，不再纠结，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自得了，才能看到其实别人比你更纠结，更慌乱。 “安阳，我送来最真心的祝福，希望你能做到自己的承诺，给她一辈子的温暖，以及我无法给予她的快乐和幸福。” 皮包举到了富安阳的面前，看他还在发愣，关绍猛用手肘轻轻地推了他一下，然后在他耳边轻声道—— “只要小悠开心，她的所有选择我都接受，你也不例外，我的心胸很宽广的，宽广到你无法想象。” 富安阳突然就酸了鼻尖，如果换成是他，他应该做不到关绍猛这样的大度，因为喜欢一个人，连带着连情敌一并接受。 不过这样的关绍猛，让富安阳一下子敬佩起来，也许，这个人是值得做朋友的，哪怕他会有意无意地带给自己莫名的威胁。 “谢谢你！”除了这三个字，富安阳不知道还有什么词语能表达自己的心情，拉开皮包的拉链，在皮包最里面的夹层里，掏出一枚闪着星光的钻戒。 富安阳举着手里的戒指，扭回头看向秦小悠，这个早已在自己的心里扎下根，生长得枝繁叶茂的小姑娘。 在小悠的右手无名指的指根处，轻轻地捏了捏，“他们告诉我，求婚这一天，可以把戒指藏在气球里、蛋糕里，口袋里，甚至鞋子里……” “但我真想大声地告诉他们，我早已经把自己的心放在了你的身边，让它陪你累陪你苦陪你越过世间阻碍，代替我一路陪你前行。” “但这样还不够，它的陪伴不足以代替我心中的万一，我更想身体力行地伴你每时每刻。” “秦小悠，你愿意继续陪我走完剩下的人生么，我保证会疼你爱你呵护你，我承诺让你一生有我，便无所畏惧，嫁给我吧，可好？” 这一句承诺，重若千斤，富安阳说得郑重，秦小悠听得振聋发聩，就是这个人，自己的这一生，要着落在他的身上了。 低着看着富安阳，很认真地看着，好半晌，才动了动被他捏着的手指，清晰地回了三个字，“我愿意。” “噢……”不等富安阳被三个字感动呢，围观的人群已经暴发出了兴奋的吼叫，屋顶都差点被突如其来的气浪给掀翻了。 富安阳也不知是兴奋还是惊吓，几乎是抖着手把戒指给小丫头戴上的，然后在那根手指上，郑重地落下一吻，吻住爱，也吻住承诺。 小伙子们兴奋了，嚎叫着让两人亲一个，大姑娘们害羞了，却还是忍不住半扭着脸偷看，关绍猛微笑着，踩着坚定的步伐，退到了人群之后。 他亲手为他们送上了戒指，此生不会再有后悔了，足矣！ 关绍猛庆幸在最后的关头，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不必隐藏自己的心思，只是换了一个方式想念而已。 经过了这场热闹的求婚仪式，第二天一大早，秦小悠和富安阳就被两个妈妈撵去民政局了。 结婚的日子都定下来了，这登记还遥遥无期哪能行，他们也看出来了，秦小悠就属于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类型，必须得把她逼急了，才能让她们几个老人家得偿所愿。 民政局走的这一趟，简直是顺利得不能再顺利了，谁说结婚登记每天都要排长队的，甚至还有半夜就来排队的传说？纯属谣传！ 他们俩进了民政局的大门，走到办手续的柜台前，正好刚走了一对，他们直接就无缝链接了。 递过去了相关的手续，又去指定的地点拍了个照片，没用上半个小时呢，一对大红的本子就拿到了手。 “早知道这么容易办，我早就过来了，何苦一拖再拖的，谣言真是害死人呐。”嘴里说得随意，手上却拿着红本子翻来覆去地看，仿佛看不够似的。 即便习惯了小丫头的口是心非，富安阳还是被她的动作感动到了，胸口泛起一片暖意，整颗心都柔软了下来。 伸手搂住小丫头，把人圈进自己的怀里，护在臂弯，心情愉悦地道，“媳妇儿，我们回家了。” 这大庭广众的，脸呢？秦小悠赶紧着试图挣脱出来，可她的力量哪能跟这只大野兽相比，没挣扎两下呢，已经被富安阳半搂半抱地带出了民政局的大门。 “好了，上车回家。”替小悠拉开车门，一手护着她的头顶，一手把她塞进车里，是的，是用塞的，完全没有半点温柔。 “喂，怎么这么粗鲁啊？对待女生要温柔知道不？”秦小悠争取着自己的权力，不能这边刚登了记，自己就沦为十八线小丫头的待遇了吧？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有点心急了。”富安阳也没说自己心急什么，只是快速地发动了汽车，一路疾驰着奔向了家的方向。 没有如往常那样提前把小悠放下，而是把她也载到了停车场，停好了车，才牵着她的手一起往家走去。 经过了他们住的那个单元，秦小悠没有停留的意思，却被富安阳一把拽进了楼门，把秦小悠吓了一跳。 “你干嘛啊，爸妈他们还在家里等信儿呢，你回咱们家干嘛？”这一句‘咱们家’，更是让富安阳的心口着了火。 声音都暗哑了起来，语调里带着明显的委屈和企图，“小悠，我说了我有点等不及了，咱们先回家好不好？” 秦小悠瞬间就红了脸，这大白天的，想啥呢？扭头就往楼外走，奈何被男人死死地拉着不松手。 第五百九十六章 小悠就像个宝藏 “富安阳，你再不松手我就要生气啦。”秦小悠的脸已经完全红透了，这青天白日的，想那些有的没的像话么，被人看到还活不活了？ 哪想到她话音刚落，就被富安阳扯进了怀里，“好歹先付点利息吧，不然我出不去这个楼门了。” 温热的唇，急切地落在脸颊上、鼻尖上、唇瓣上，让秦小悠顷刻间浑身颤栗，挣扎地力气消失了大半。 一想到两人终于成为了夫妻，富安阳的心里一片火热，那份情愫自然是压也压不住了。 在拿到结婚证书的那一刻，他就想这样做了，想把小悠狠狠地抱在怀里，亲吻她、爱抚她，把她压在身下，让她为自己的。 这样的想法一浮上来，便占据了富安阳的整个大脑，再也挥之不去，所以他才急了，所有的忍耐都直接飞到了九霄云外。 当两人走出楼门的时候，秦小悠的小脸上，仿若一片通红的火烧云，富安阳则小心小意地陪在身边。 快步走进爸妈家的那个单元门，确认了楼道里没人，只剩下两个人独处了，秦小悠一脚便踢了上去。 大白天的，被人按在楼道的墙壁上热烈地亲吻，太羞耻了有没有？这个男人太坏了，完全没有顾及到自己的感受。 富安阳这时候哪敢惹小丫头生气，只装模作样的抵挡了一下，就任着她踢了，反正也踢不疼，小丫头不舍得用力呢。 “这是干嘛呢？昨天才求过婚，不会今天就打起来了吧？小朋友们的节目就是多，小悠，你要是反悔的话还来得及，我家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着。” 一声调侃从头顶传下来，语声里带着戏谑，都不用抬头的，富安阳就已经听出了说话的人是谁。 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寸，这个家伙总是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简直就跟阴魂不散似的。 “你放心，你家大门开得再大，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不过你可要小心了，别让小偷溜进去门就好。” 富安阳毫不留情的反击，关绍猛自然不会当成一回事，反而笑着回到，“如果是个偷心的贼，我也是愿意的。” 他当然不至于认为小两口是真的闹翻了，他刚刚看得很清楚，纯属秦小悠单方面屠戮。 富安阳暗骂了一声‘油腔滑调’，到底觉得有点过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没有骂出口，算是给彼此留了面子。 看着走到眼跟前的关绍猛，秦小悠好不容易消下去一些的脸色，又再红了起来，心里把富安阳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面上却不能显露半点，虽然红着脸，她还是快速地做出了反应，“关大哥，这是要出门去啊，今天没上班吗？” 关绍猛伸出手，乐呵呵地在秦小悠的脑袋上揉了一下，“和吴先生约好了，要去跟他谈些事情，就是关于进出口贸易的那桩生意，所以上午没去上班。” 听说是约了吴大千，秦小悠就知道两人应该是谈得差不多了，她也挺替吴大千高兴的，长不长久先不说，好歹也是一笔好买卖呢。 不管他之后是不是要转战进出口生意，有了这次的机遇，总能让他的生意有个新的转机，一直吃老本肯定是不行的。 “那你快去忙吧，不耽误你时间了，失了约就不好了。”知道他要去谈正事，秦小悠赶紧跟他道别。 没想到关绍猛却没有马上离开，“你今天怎么也没去上班啊？如果闲着没事儿的话，不如跟我一起过去吧？” “以后你不是也要跟我合作的么，提前去听一听，对事情有个大概了解，对咱们之后的合作也有好处。” 秦小悠原本想着回家跟爸妈报备一声，他们安排的任务，自己已经配合完成了，汇报完就去上班的。 现在接到了关绍猛的邀请，想着他为了自己，把三、四个月就能成行的一趟贸易，推迟到了半年之后，就觉得这个面子自己一定要给。 何况涉及到生意，秦小悠还是挺重视的，既然决定之后要跟他合作，那去听一听，提前上上课也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成，我跟你一起过去。”没犹豫地答应了下来，然后扭头安排着富安阳，“你，上楼去跟长辈们汇报战果吧，我去办正事了。” 说完就要跟关绍猛往楼外走，富安阳刚被关绍猛调侃了一番，哪能这么放心地把人放走，自然是立马就追了上去。 “我也跟你们去，这个生意可是我点头应下的，我也算是半个参与者，想把我甩下，没门儿。” 秦小悠当然是不想让他跟着的，虽然说当时确实是他先应下这个生意的，但要合作的人是自己呀，他跟着掺和算怎么回事儿。 “哎呀，你不要撵我回去，大不了我一会给爸妈他们打个电话呗，咱们又不是没完成任务，他们听到消息只有高兴的份儿。” 闹哄哄的小两口，让关绍猛有些羡慕，也许，自己也应该把小悠放下了，去找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才是真实的。 当然，放开了不等于丢下不管了，他仍然会关心和爱护秦小悠，会把她当妹妹一样地疼着护着，看着她幸福，也是一辈子。 富安阳明显地感觉到了关绍猛的这个变化，他看到自己和小悠打闹时，没有了之前的那种阴郁和沉闷，反而看得出他是跟着开心的。 这样的变化，让富安阳的心里敞亮了起来，看来，跟小悠把婚事定下来真是件大好事儿，眼前这人明显就是想通了。 终于……富安阳庆幸着，终于，这个人再也不能成为自己的对手，而多一个人对小悠爱护，富安阳是开心的。 在富安阳的心里，小悠就像个宝藏，遇到她的人，没有不被她吸引的，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信任她、尊重她、守护她，甚至宠爱她。 但那些相信和喜欢，都是以友爱为初衷的，富安阳当然不会躲着、防着，他甚至是乐见其成的，唯有这个人曾经让他防备。 第五百九十七章 犯迷糊的秦小悠 富安阳太清楚小悠那个要强的性子，她不断地努力奋斗、不辞辛苦，想要看到的，不外乎就是自己事业的成功。 而要成就一份事业，自然是离不开身边众人的支持和帮助，关绍猛也是靠近小悠的众人之一。 但他却是唯一与众不同的那一个，当他出现在富安阳的眼前，很快就让他心生了警惕。 果然，没过多久，就暴露了他的真实面目，他对小悠是有企图的，而且跟其他人的企图不一样。 别人接近小悠，或是想要帮助小悠，或是想要得到小悠的帮助，但关绍猛两者都不是，他想要的是小悠这个人，而帮助小悠不过是顺带的手段。 这就碰到富安阳的底线了，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也有过那么一瞬间的迷失，觉得只要小悠幸福，就算自己放手也没关系。 但事情证明，关系大了，对小悠，他完全不可能放手，哪怕是再强大的对手，他也会拼尽全力的与之一搏，只要他还有呼吸，就绝不会把小悠拱手让出去的。 秦小悠要是知道他是这样的想法，怕是要大嘴巴扇过去了，她是人又不是物件，什么就让不让的，她有自己的思想好么！ “到了，约的就是这里，我们上去吧。”关绍猛说了这么一句，车子也跟着停了下来。 秦小悠透过车窗往外看去，一家很高级的娱乐会所出现在眼前，里面先不说，光外墙就装饰得金碧辉煌晃人眼了。 来到这样的一间会所，真是出乎了秦小悠的意料之外，她没想到有这么一天，自己会来这样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跟人约谈生意，秦小悠总是会避开娱乐会所这类容易让人产生暧昧情绪的地方。 所以看着看着，她就忍不住就笑了出来，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听富安阳的劝，执意地做了这个看似一本万利的买卖，说不得现在也已经开了好几家连锁店了。 只是……？能干多久保不齐，最后的归宿也未可知，或者运气好，能一直做下去，或者直接被陷害被举报，去了该去的地方也说不定。 总之，自己能有今天的成绩，完全是当初富安阳阻止的结果，要不是因为当初没开起会所来，她也就没机会甘愿冒着大风险，做起了手机这个行业。 想着自己现在事业的欣欣向荣，秦小悠的心里是感激富安阳的，他把自己领到了一条光明的路上，让自己可以站在阳光下，走得挺胸抬头。 “怎么了，一个人傻呵呵地笑什么呢，还不赶紧下来？”被关绍猛拍了下胳膊，秦小悠才反应过来自己该下车了。 用手揉了下脸，把傻笑的表情收敛起来，秦小悠才推开车门下了车，富安阳等在车外，却并没有上前阻止，关绍猛对小悠做出的略显亲近的举动。 秦小悠心里不禁犯了嘀咕，怎么觉得跟关绍猛的这两次见面，富安阳都有些反常呢？ 倒不是说他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但就是感觉跟以前见面时的状态不一样，却又说不太出来具体是哪儿不一样了？ 她当然不会知道，上一次富安阳是因为想帮她做成跟关绍猛的合作，好让她不再为钱犯愁，这才对关绍猛的态度如若春风的。 而这一次，他则是感觉到了关绍猛的改变，觉得这人不再是自己的威胁了，看待他的感觉，自然回归到了朋友的界限，诸多的忌讳也就跟着消失了。 这种感觉真好，让富安阳无比的轻松，即便是看着关绍猛有意气他，非要走在小悠的身边，故意把他挤开，他也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样幼稚的举动很可笑。 因为富安阳的不配合，关绍猛的挑衅自然变得很没有意思了，跟把拳头击打在棉花上一样，人家根本不还击，那还打个什么劲儿。 “这里，怎么小悠和安阳也来了，碰巧遇上了吗？”吴大千朝三个人招着人，压着声音叫人。 “不是，下楼的时候遇上他们俩，特意带他们过来的，反正这次的生意最后要咱们仨一起合作，让他们跟着听听也省得以后再啰嗦了。” 吴大千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连自己的这次合作机会都是小悠帮着争取的，让小悠提前听听规矩有什么不行的，何况她早晚也得知道。 这一次的约谈效果很不错，不只把前几次谈的大方面都定了，还确定了一些细节，下一次的见面，就应该是在公司里签约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悠来了的原因，除了吃饭并没有其它的活动，倒是让秦小悠的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 好在约谈愉快，双方皆大欢喜，秦小悠也是受益匪浅，她没做过进出口贸易，没想到里头的说法还不少，这一趴听下来，真是让她长见识了。 送走了吴大千，在回程的车上，关绍猛问了秦小悠一句，“如果有机会，你愿不愿意把你的生意也做到国外去？” 秦小悠愣了一下，明显是反应了一下才回答到，“等我跟你签了约，不就是把生意做到了国外吗？你怎么还多此一问呢？” 关绍猛没忍住，朝她翻了个大白眼，也不知道这丫头是真傻还是装傻，按她那智商，这话回得着实有点找骂。 富安阳都忍不住用胳膊肘拐了她一下，提醒她给关绍猛点面子，别太过分了，明摆着的事情还要往歪了说。 秦小悠却是有点迷糊，这两人今天是怎么了，自己说错什么了吗？虽然刚才有点溜号，但这么个简单的问题，自己总不至于答不明白吧？ “赶紧的，别一个翻白眼，一个拿胳膊肘拐人的，我刚才的回答没开玩笑，也没觉得哪儿说错了，你们俩倒是怎么回事儿呀？” 没开玩笑？这下子两个大男人都愣了，富安阳忍不住把整个身子都扭了过去，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秦小悠，你这也没发烧啊，怎么脑子就短路了呢？关大哥是问你，你名下生产的手机，有没有兴趣往国外发展发展？你那答的都是些啥呀？” 第五百九十八章 原来岔头出在这儿了 开车的关绍猛虽然没回头，却听清了富安阳的问话，赶紧把自己先头的问题更直白地问出来—— “小悠啊，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们公司生产的手机，有没有做进出口的兴趣？想不想销到国外去，还是不想出去争锋，只想在国内霸占天下？” “你可别说你没想过啊？现在已经有国外的手机品牌流通进国内市场了，我不信你会不知道。” “你们公司的手机如果不走出去的话，难道就干等着被人分食国内市场这块蛋糕，然后无所作为吗？” 秦小悠这才反应过来，这两人说的是个什么事儿？刚才真是溜号溜得太远了，脑子一片放空，根本没往深了想。 所以她赶紧解释道，“我已经在考虑往外出口的问题了，不过有些技术上的问题还需要解决，不然手机就算是卖到国外，也没办法使用。” “之前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外品的动作会这么快，让他们的品牌抢了先，是我的失误，以为自己还有时间，结果就慢了一步。” 秦小悠是真没想到国外的品牌会突然来袭，而且来势很疯狂，按照她上辈子的记忆，这个时候确实有进口手机进入了国内市场，但只是小批量的试探。 如此大规模地侵入市场，确实让她有点措手不及，但也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能总拿着上辈子的记忆吃老本，计划没有变化快。 这两天针对进口手机的事情，秦小悠也进行了仔细的分析，国外品牌的来势汹汹，源头应该还在自己身上。 是自己把国内的手机技术提前了，并打造了一个相对比较成熟的销售平台，民众的接受度很高，引起了国外手机制造领域的重视，所以他们的战略改变了。 用大批量的产品侵占国内市场，就是想要利用进口商品讨巧的优势，一次性碾压自己旗下的产品，以达到迅速占领市场的目的。 只要速度快，数量多，他们赢占市场的机率还是很高的，秦小悠当然不可能让他们这么轻易地得逞。 这些日子忙得昏天暗地，除了远程遥控新工厂的建设，就是在督促工作室，加快产品的研发速度。 她希望能用最短的时间，解决代码上的难题，以期待着让国产手机，也能在国外的用户手里轻松使用。 毕竟她对最先进入国内市场的几个品牌都多有了解，除了代码的问题，她这个科技盲干着急没办法，不管是造型上还是功能上，她都能给出最好的建议，让自己的产品领先一步。 只是……商场如战场，慢了一步就有可能永远翻不了身，听到秦小悠说自己慢了，关绍猛的表情立马凝重了起来。 他不做手机这类智能产品，并不知道自己用的这种手机，是不能直接销到国外去，还得解决一些应用上的问题。 那是不是说，小悠的产品想要走出去，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轻松呢？还以为只要帮她搭一条出去的线就行了。 “小悠，听你这么一说，感觉我能帮你的很有限，但只要你有需要，不管是什么样帮助，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去做，不计代价。” 如此重的承诺，让秦小悠感动眼圈发红，她知道关绍猛一向支持她，爱护她，但能听到‘不讲代价’四个字，已经不是普通感动了。 富安阳却没工夫吃醋，听了他们两人的对话，也觉察到事情似乎很严重，不禁惦记起她之前为什么跑神儿了，或许跟这件事有关系也说不定。 会这么猜想，主要是因为没人比他更了解秦小悠，知道她的五感有多灵敏，听闻看说都是她的强项，一心二用、三用之类的技能，都是信手拈来的。 这么聪明的脑袋，怎么可能没听清楚关绍猛的问话呢？哪怕是她在想事情，也不应该会听不清，可见她有多困扰，而困扰她的问题又有多严重了！ “你刚才想什么呢，小悠？关大哥问你都没醒过神儿来？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儿了？真要有难处，不妨说出来跟我们大家一起商量。” 这还是富安阳第一次把关绍猛称为‘我们’，让关绍猛有点受宠若惊，也明显地感觉到了富安阳对自己态度上的转变。 多一个这样的朋友当然是好的，他跟富安阳又不是真的有什么过节，既然小悠的归属已经有了定局，他们合该成为朋友。 所以关绍猛立马跟他站到了同一条阵线上，“是啊，小悠，不管你有什么为难的，跟哥说说，没有不帮的，你别小看我们俩，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 秦小悠听到这个比喻，‘噗嗤’一声就乐了，“你们两个担心过了，这点小问题怎么可能难住我，我早已经有了对策。” “多谢你们的心意，这事儿你们想帮也帮不上，主要还是科技上的问题亟待解决，只能看我的研究工作室给不给力了？” “我刚才之所以想的入了迷，就是在想研究成功以后的事儿，如果产品研发出来了，在国外要如何销售呢？” “这真的是个让我有些困扰的难题，也不知道国内这样的销售模式，到了国外实用不实用？” “眼下能让我借鉴经验的，也就只有这次和关大哥合作的进出口贸易了，因为到目前为止，这是我接触到的第一个跟国外有关的生意。” “刚刚听完关大哥和吴伯伯的约谈，让我的好多存疑得到了解答，用茅塞顿开来形容我的感受也不为过。” “巧在我正想到进出口商品如何在国外登陆，并开展销售呢，关大哥就出声问我，我当然就会那样回答了，我以为他问我的就是我们合作的事情么。” 原来岔头出在这儿了，就说么，凭着小悠的敏锐五感，不会听不清关大哥的提问，更不应该听不明白他的问题。 竟然是正巧问到点儿上了，小悠正想到进出口贸易，可不就没往深了想么，也难怪了，没有再巧的。 第五百九十九章 关绍猛的压力 关绍猛的车子越开越慢，最后靠在一处道边停了下来，他趴在方向盘上，认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回过身来，对秦小悠道—— “如果你想的是在国外如何销售的问题，我想我还真能帮到你，毕竟我已经做过很多批进出口的生意了，渠道还是有的。” “你也可以借鉴我的经营方式，当然，根据我们经营的产品不同，你可以在细节上做一些改良，但是销售么，殊途同归，大方向肯定是一致的。” 秦小悠猛地一拍巴掌，“就是的啊，我怎么没想到借鉴你的经营方式和渠道呢，我还是格局太小了，眼界不够宽，思维过于保守。” 只想着怎么靠自己的努力有什么用，没有经验才是硬伤，明明已经有走出去的人了，自己竟然没想到要跟人家学习学习，这得傻成什么样？ “关大哥，关大爷，都是我不好，竟然没有想到跟你取取经，请您原谅小的，辛苦费肯定不会少了您的，还望您不吝赐教。” 秦小悠的一番拿腔做调，听得关绍猛真是哭不得笑不得的，“你个倒霉孩子，跟我用得着耍宝卖好吗？我不是说过了么，你但凡有难处，哥没有不帮的。” 关绍猛这话，让秦小悠立马整肃了表情，“先谢谢关大哥的心意，这次少不得要麻烦你辛苦些了，感谢的话就不说了，太浅薄，妹妹心里有数呢。” 想要帮秦小悠，当然不是想要得到什么回报，关绍猛只想看到秦小悠更好，只要她好，他就放心了，满足了。 “小悠，咱先不搞这些花头，我只是要提醒你一句，商场如战场，时间就是成败的关键，你想取胜的最大的前提，就是速度，或者说是时间。” 秦小悠用力地点点头，“我明白，关大哥放心，我一定督促工作室那边，让他们尽量用最短的时间把区域代码解锁。” “争取做到一键调整机器语言模式，简单易操作，就可以不受区域的限制，让我们的产品不论去到哪个国家，只要他们国家有网络，就能被那个地区的居民所使用。” 虽然还是担心小悠慢了一步，但是她既然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还对自己下一步的行动抱有十足的信心，两个男人的担心算是去了一半。 “那你就让研究室那边抓紧着出货，只要产品一研究出来，立马投入生产，我这边给你联系销售平台。” “咱们也别等到半年之后再合作了，我三个月后要走一批货，是跟之前的合作伙伴一起，不如你搭一下我们的顺风船。” “我虽然自己不做手机这类智能产品，但跟我对接的海外商家，倒是有一家在做这个，规模还不小，不如我帮你跟对方联系一下。” “成不成的先两说，哪怕对方不想在这个产品上合作，我们有机会了解一下市场行情也是好的呀。” “而且也可以通过他，再联系其它的商家，毕竟他们公司有做这方面的生意，对经营这类产品的商家一定更熟悉，我们沾点光也算是个捷径。” 关绍猛的心里，是想着能提前把海外的销售平台联系好，等到小悠这边产品一出，直接就推出去，这样就能大大地缩短小悠往海外市场推广的时间。 她之前没做过对外贸易，对海外市场不熟悉，冷不丁地让她自己去找商家，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等着她自己找着合适的人，恐怕黄瓜菜都凉了。 所以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抓紧时间，抓紧让产品快点出货，抓紧了解海外市场，抓紧联系到合适的商家…… 一边说着自己的想法，一边不断地补充着可能的漏洞，当把自己的大概思路说完，关绍猛的脑子里已经差不多有了一个成型的营销策划了。 他越说越顺溜，秦小悠听得认真，眼睛也是越瞪越大，她知道在经商这方面，关绍猛是极有天赋的，却没想到他已经修炼得极近为妖了。 这神奇的脑回路，也太吓人了些，也才只十几分钟的时间，他就已经有了一个很完整的营销思路，只需要再整合细节就行了。 “关大哥，我本来不想跟你说谢谢的，觉得这两个人字太浅薄，不足以表达我心里的情绪，可现在，我想不出还有哪两个字更合适表达我的心情。” “谢谢你，你这次真的帮了我大忙了，但你也知道，我对于针对海外的进出口贸易确实不熟悉，这事儿还真就得着落在你身上了。” 她自然是不能让关绍猛给自己白干活的，而且她自己也不能保证，如果不让关绍猛插手，她能把营销做到更好。 所以她不会吝啬分割利润，能第一时间抢占市场，能更大的铺展手机的海外销路，这点利益分割都是小意思。 “三个月的时间虽然紧了点，但我会尽力，希望能搭上你的顺风船，不过不是只搭船，我希望我们是真更有的合作。” 之前跟关绍猛商定的合作，是他的路子他的船他的货，合作人只要出资就行了，其它的都交给他一手操办，当然，这样的合作，关家的利润肯定占大头。 但秦小悠现在所说这个合作，却是跟那个大不同了，这次她是供货商，而运输和销售就全部交给了关绍猛。 这是对关绍猛最大的信任，是秦小悠对他能力的认可，要知道，如果他在海外的营销手段不恰当，不止他自己会遭受损失，更会让秦小悠失去那一块的海外市场。 毕竟把名声做臭了，再想要往回找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很可能白白付出了财力、物力、人力，结果却是血本无归。 关绍猛一下子就觉得有了压力，好像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他自己已经做了好多次的进出口了，却从来没有觉得压力会这么大。 他现在要帮助小悠，只能进不能退，小悠这么相信自己，把海外这一块的营销全部放在了自己身上，他一定要做出成绩给她看。 第六百章 全体都忙得不见影儿 秦小悠和关绍猛两个人的合作，就这么定了下来，不过是十几二十分钟的时间，三言两语就定下了一桩上亿甚至几亿元的买卖。 富安阳听得是目瞪口呆，话题聊到最后，他已经完全插不上话了，那两个人的思路转得太快，又格外的合拍。 一个人说了前半句，后半句根本不用说，另外一个就已经听懂了，别说参与，能跟得上他们的思路，就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 要不是富安阳有一个当律师的好脑子，对各种经济条款也多有熟悉，恐怕能不能听明白都两说呢？ 这时候他哪还顾得上吃醋，能努力跟上这两人的脑回路就不错了，何况对于关绍猛，他也已经看开了。 只要小悠是坚定的，那谁都不是问题，如果小悠要是偏了心，他就算是再努力又如何呢？ 强扭的瓜不甜，再爱也得是相互的，不然哪来的幸福？他即便再不舍得放手，难道还能舍得小悠受委屈不成？ 他很幸运，现在的他和小悠是两情相悦的，所以他更要谨慎行事，别无故地给小悠找不痛快才是。 这边产品推向海外市场的计划，就这么意外地谈妥了，兴奋的秦小悠直接让关绍猛送她去了公司。 她之前虽然就有想把产品出口的想法，但一直觉得时机还不太成熟，就想着把国内的销路再铺展开一些，等国内市场彻底成熟了，再进击海外。 哪想到国外的品牌会突然的来势汹汹，竟然打了她个措手不及，已经占据了的市场，她当然是绝对不会放手的，国内市场的竞争，就这么瞬间激烈了起来。 这样只守不攻的策略，让秦小悠很憋屈，对方在自家的地盘上都能这么嚣张，不给他们重重一击，不是秦小悠的风格啊！ 所以她就想到了做出口，既然他们能侵占国内市场，她为什么就不能去攻击他们的老巢呢，把他们的大本营拿下，也算是围魏救赵了吧？ 只不过思路是不错，但实施起来着实有困难，海外是她不熟悉的领地，她并不敢随便地踩一脚进去。 哪想到关键时刻，关绍猛会适时地伸出了援助之手，让她内心里空泛的计划，迅速地填充了足够的内容，变得饱满起来。 这个时候她哪儿还有回家的心思，自然是急着回公司跟下属们商量方案，研究策略，争取这一次的产品出口，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所以在秦大路、富宝库他们几个长辈紧张地筹备着婚礼的时候，秦小悠、关绍猛、富安阳三个人已经忙成了陀螺。 秦小悠和关绍猛忙的自然是海外进出口贸易的各种通关细节，因为秦小悠这次的产品出口计划过于突然，有好多手续都得要抓紧时间办。 还有联系海外的接收平台，以及跟他们营销推广的合作，在关绍猛的牵头下，也得抓紧时间赶快进行。 希望能在产品研发出来之前，把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到位，这样只等着产品一出，就可以直接上船了，半点时间不耽误。 富安阳做为悠闲科技公司的律师顾问，则是先帮着小悠跟关绍猛签定好了合约，就全力地投入到了自己的事业扩张中去了。 小悠的事业越做越大，眼见着就要做到海外，他自然也不能认输，起码也要跟得上小悠的脚步才行。 按照小悠之前给出的建议，由律师事务所这边牵头，签下了与几家大公司的合作，让事务所里有能力的律师，成为该企业的专业律师顾问。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海外驻国内的知名公司，虽然富安阳的事务所没有走出国门，但也算是开展起了海外事业。 跟着，他就要去其它的城市建分所，首选的当然是除了首都之外的几个大都市，律师现在还是个时髦的职业，大都市的接受度要更高一些。 有着他这块全国杰出青年的招牌，以及国家给予他的表彰和肯定，他接下来的工作倒是顺风顺水，接收到的都是善意的接纳。 几个孩子各个忙得不见影儿，让柳梦荷颇有些抱怨，“你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儿，是不是不想结婚，所以躲着咱们呐？” 之前不管多晚，还能回家吃个晚饭，这些日子连晚饭都很少回来吃了，最近更是接连一个星期没着家。 秦大路除了安慰媳妇儿，他也给不出好建议，孩子们又不是不务正业，反而是太务正业了才顾不上家里，他总不能说这也是错的吧？ 柳梦荷却是有点焦心了，拉上了富家嫂子，就直接奔了闺女的公司，她倒要去看看，小悠和安琪、大鹏他们到底忙成啥样儿了？竟然有家不能回的。 结果两人到了公司，知道是秦总的母亲，刚被前台给请进去，就看到林大鹏从她们的眼前飞跑而过。 柳梦荷喊了他一声的工夫，这人就已经跑出她们的视线了，柳梦荷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大鹏没看到我吗？”这得忙成啥样，在公司里上班得用跑的，还能在路过自己身边的时候视而不见？ 吴翠凤拉了拉弟妹的袖子，让她别那么激动，“肯定是没看见咱们俩呀，就大鹏那个热情的性子，再忙，见着了咱俩也不可能不打招呼。” 想想也是，这几个孩子里，就数大鹏嘴最甜，最会哄他们这些长辈开心了，这应该是真的忙到无法分心吧！ 两人只能直接找到秦小悠的办公室，敲开门却没见着本人，只有助理在办公桌的后面，闷着头不知在忙着写什么呢。 听到门响，看见老板的母亲带着人进来，助理赶紧放下手头的工作，把两人让到沙发上坐了，并热情地倒好了水。 柳梦荷也真是走得急了，有点口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而还没等她开口问小悠去哪儿了呢，助理已经先出声道歉了—— “秦夫人，您和这位夫人先坐着，我那边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下边急等着用呢，抱歉，我一会儿再陪您说话。” 第六百零一章 来自妈妈的心疼 助理道了一句歉，也不等柳梦荷回答，就已经小跑着回到办公桌后边，继续刚才没写完的东西。 看来还真不是一般的急呢，柳梦荷半抬着要招呼她的手臂，都不知道是该继续还是该放下了。 最后还是叹息了一声，老实地坐着，决定守株待兔，公司里忙成这样，想来小悠就算是出去了，也应该很快会回来的。 两人正坐得百无聊赖着呢，又不敢大声说话，怕扰了助理的工作，就听到办公室的门被‘咣’的一下子推开了，秦小悠满脸是汗的闯了进来。 “东西写好了没有？我这边弄完了，只差你这份了，赶紧的，等着你这个报表开会呢。” 秦小悠大呼小叫的冲到了办公桌前，完全没有看到老妈和准婆婆坐在沙发上等她呢，柳梦荷真是连训斥两声的心情都没有了。 看到秦小悠手里抓着一打文件，趴在办公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助理手里正写着的那份，连汗都顾不上擦，吴翠凤就觉得自己今天来错了。 她最清楚这几个孩子都是乖巧懂事的，如果不是真的忙，又怎么可能不按时回家，孩子们忙的是正经事，她真不该过来打扰。 实在是有点着急儿子结婚的事，这才欠了考虑，莽撞地过来了公司这边，此时是后悔得不行。 她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经过了这些年的转变，心思是灵透的，早就明白了孩子们的决定都是正事儿。 柳梦荷看到女儿心无旁骛的样子，心里的想法自然也是跟富家嫂子一样的，之前都说了，婚礼的事情用不着几个孩子插手，那现在又跑过来是要干嘛？ 结婚虽然是大事，可她明知道女儿工作忙，还心里不忿的跑过来，现在看到女儿忙得一头一脸的汗，怎么想怎么有点过分了，这不是明摆着给孩子们添乱吗？ 跟富嫂子握了握手，两人瞬间心有灵犀了，都沉默着没有出声，想着等小悠带着助理出去开会，忙得顾不上她们俩，两人悄悄离开就行了。 哪想到助理把报表写完的时候，突然抬手往这边一指，“秦总，您母亲带着这位夫人来看您了，刚才忙着写报表，也没来得及问找您有什么事儿？” 秦小悠猛地回头，才看到沙发上坐着两位妈妈，她忍不住就是一抚额，一群人等在会议室里开会呢，现在真没时间顾她们。 “妈，大娘，我那边……”她手指着门外，刚想说‘那边等着开会，等她开完会回来再说’，就被柳梦荷把话给截住了。 “你去忙你的，我就是看看你们几个是不是都好？几天没回家了，我们有点惦记，看到你们没事儿就行了，你忙你的，我们走了。” 说完拉着富嫂子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突然回过身，朝着还在发着愣的女儿叮嘱了一句—— “别太累了，也适当地休息休息，钱是挣不完的，就算是年轻，也不能可着劲儿地折腾，不说身体抗不抗得住，爸妈会心疼的。”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秦小悠瞬间鼻子一酸，眼里就涌上泪来，老妈这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啊。 担心着来了，不看一眼不放心，结果没说上一句话就走了，而且走得那么突然，她一时都有点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不见影儿了。 看到秦总突然掉了眼泪，助理也有点无措，慌忙地递过两张纸巾来，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秦总，您是追上去，还是去开会？” 她知道在等着要开的那个会有多重要，不然也不会为了个报表，催得她要死要活的，但秦总现在哭了呀，她就有点不知道该咋办好了。 “去开会。”秦小悠抹了一把眼泪，又用掌心在眼窝处按了几秒钟，再抬头，已经几乎看不出她哭过的痕迹了。 朝助理一甩头，“我们走吧。”也不等助理回答，秦小悠当先走了出去，助理赶紧抓起桌上的文件，快步跟上。 心里却是悄悄地感叹着，别人都羡慕自家公司发展得太过迅速，资源好、待遇好，业绩像坐了火箭一样，也没看看自家秦总有多拼命。 而走出公司大门的两位妈妈，都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一样，大门后的院子里一片安宁静谧，看不出半点忙乱。 从这里看不到办公楼里的匆忙，也看不到后面生产车间的繁忙，更看不到仓库那边大门的车来车往。 繁华隐藏在静谧之后，仿佛平静水面下的黑色旋涡，虽危险却有着吞噬一切的浩瀚力量，当它爆发的那一刻，就能征服一切了吧？ 虽然积累的过程是辛苦的，是劳累的，但也是让他们感到自豪和骄傲的，当然，也是让他们心疼的。 孩子们从来没跟他们叫过一声辛苦，哪个回家都是笑呵呵的，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根本不敢相信，事业的成功竟然是这么拼出来的。 从第二天开始，两个妈妈就开始一天三顿地往公司送饭，开始是带着富安阳的份儿，结果给他送了几次饭，都没有堵着人。 之后问了事务所的工作人员，才知道富安阳出差了，已经走了快一个星期了，这可真是把吴翠凤气得不得了。 死小子，出差也不知道跟家里招呼一声，知不知道家里得多担心呀，要是富安阳现在能再现，吴翠凤铁定揍他一顿。 就说人家小悠的公司忙得没白没黑还情有可原，他一个律师总不至于每天贪黑跟当事人聊工作吧，怎么也不回家呢？竟然出差了。 得，现在想顾着他也顾不了了，富妈妈再生气也没办法。 秦小悠的公司其实也有很多业务需要出去跑，但跑外的事情大多都能交给手下去办，她这个老总才能放心坐镇在公司统管着。 等到手机的新功能研发成功，解锁了新的语言程序，可以一键解锁程序语言的转换时，兴奋过后的秦小悠，才发现长辈们好像很久没有催婚了，这有点不对呀……？ 第六百零二章 买瞎了就不划算了 这一天，安排好新研发的产品上线生产，秦小悠就带着赵安琪提前回了家，留了林大鹏在公司里盯着，她有点不放心家里的几位长辈了。 往常自己要是忙得几天不回家，家里势必是电话大扫荡，催个没完没了，时间要是再长点，更是会有长辈直接来公司，见到他们几人平安才会放心。 这回都差不多有十天了，既没有电话也没有来人，秦小悠能不担心么，她当然不知道两位妈妈回家后叮嘱了家人，不许再无故地骚扰他们了。 担心自然还是担心的，实在放心不下，就偷偷地去公司门口看看他们，但打电话或突然上门之类可能会耽搁他们工作的事情，却是绝对不会再做了。 柳梦荷和吴翠凤两位妈妈，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心里的对孩子们好，未必就是真的对他们好。 孩子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事业和生活，也有了他们努力奋斗的目标和方向，经历风霜雪雨是必须的，那是成长的代价。 他们当然也就不能依旧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地对待他们了，孩子们已经长大成人了，他们的爱也要换一种方式。 只是几位家长的突然想通，却让秦小悠担心起来，这才赶紧着把工作安排好，领着赵安琪急匆匆地回来看望。 两人刚走进自家的楼门口，就看到拎着大包小包的两位妈妈下楼，秦小悠不禁重重地拍了下自己脑袋，骂了自己一声真蠢。 怎么就忘了要提前给老妈她们打个电话，让她们不必准备晚间的饭盒了呢？真是忙昏头了。 “妈，大娘，我们今天提前下班了，你们就不用去送饭了，让你们受累了，来，把拎兜给我，咱们回楼上吧，这些留着晚上吃。” 迎面撞上两个孩子，柳梦荷也是没想到，下意识地就出声问到，“单位今天不忙了吗？竟然有时间回来了，还是出什么事儿了？” 这话问得秦小悠心里一阵内疚，工作是真忙不假，但忙到不能回家，其实也不至于，他们又不是机器，不可能不休息的。 忙得经常晚归是一定的，但也可以带着方便拿回家的工作回来做，他们其实是怕打扰了父母。 担心晚归会影响到长辈们休息，才在晚归的时候直接回自己的房子这边，早上又因为着急之前没有做完的那些工作，早早地去了公司。 却忘了父辈们也会因为担心，点灯熬油地等他们回家，哪怕等不到他们回家吃那一口饭，但必定是一直为他们把饭温到深夜。 是不是在久候他们归家，却听不到他们上楼的脚步声的漫漫长夜里，几位长辈会因为担心而辗转反侧，会彻夜难眠？ 想到自己竟然疏忽至此，秦小悠心里的愧疚感就更强烈了，几乎是匆忙地向老妈解释道—— “妈，对不起！这一段时间都没有按时回家，之前有些工作急着做，现在已经忙得差不多了，我们俩就提前回来了。” “现在该忙的都忙完了，接下来就不用我们再紧盯着了，我们会正点下班，你们以后都不用再跑那么远的路给我们送饭了。” 重新回到楼上，感受着手上拎兜的重量，秦小悠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自己开车上下班，有时候都会觉得累，两位长辈每天拎着这么沉的饭盒挤公车，真是辛苦了。 结果放下了饭盒，换了鞋进屋，竟然发现屋里空无一人，秦小悠有点意外，“妈，我爸和富大爷、程爷爷怎么都没在家，干嘛去了？” “给你们收拾房子去了呗，你和安阳都忙得不时闲，我们几个老家伙倒是闲着没事做，就想着把能帮你们干的活都干了，也省得你们忙完了工作又操心家里。” 听到老妈说到房子，秦小悠更是有点懵了，“房子？哪儿的房子？咱家什么时候又买房子了？” 吴翠凤把话茬儿接了过去，“就是给你和安阳买的房子啊，我和你富大爷好歹要娶儿媳妇儿了，哪能不给你们把房子备好呢。” “现在结了婚的年轻人，谁还愿意守着我们这些老骨头一起住啊？都想要有自己的空间，所以买个房子给你们是必须的。” “房子是我们五个老人家一起选的，考虑思量了很久，最后选在离你们公司不远的一处新楼盘，一百多平的面积，不大不小，秋天才竣工的，全新的。” 秦小悠眨了眨眼，突然有点不知道说点啥好，虽然买一间楼房的钱，对于她和富安阳都不是多难的事儿，但对于老人家来说，很有可能便是倾其所有的。 富家夫妇俩的产业，没有人比秦小悠更清楚，都是她帮着一手张罗起来，也就是那两处果树林子，还有老家罐头厂十分之一不到的分红，能攒下多少呢？ 在首都这个地界买房子，跟老家那边是没得比的，虽然这个年代还没涨到让人望而生畏的地步，可也远远超过普通家庭的承受能力了。 吴翠凤像是看出她想说什么，伸手拉过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意思是让她别为这些事情操心。 “你太忙，我们就在选房子之前，跟安阳通了电话，咨询了他的意见，他说了，首先得让你方便才行。” “他说他一个大男人，住在哪里都无所谓，但你一忙起来就起早贪黑的，房子如果离公司太远，难免会来回折腾。” “我们几个老家伙才决定买在你公司那边，起码能让你早上晚起一会儿，不必太辛苦了。” “你妈之前还担心你离他们太远，又贪睡，早上没个现成饭吃会对身体不好，后来知道了你们食堂也是管早餐的，她这才放心了。” “房子装修的风格也问过安阳了，都照着你的喜好来，不赶时兴，就做那种沉稳、大气又简单的风格。” “家具交给你们自己选，安阳说你还是最喜欢红木，这个我和你大爷不懂，不敢瞎买，那么贵的物件，买瞎了就不划算了。” 第六百零三章 可万万没有他变心的 听到富大娘这么大大方方的话，秦小悠的心里又是难受又是感动，长辈们对儿女的心，真是不能拿钱来衡量的。 一整套红木家具买下来，价格不会低于买下寻一套房的价钱，有可能还要更多，富家夫妇俩竟然不打喯儿的就出了。 她对安阳爸妈太了解了，从贫穷里走出来的，有了钱也不习惯享受，平时过日子还是一样的节俭，不说一分钱当成两半花吧，也大方不到哪里去。 为了自己和安阳结这一次婚，老两口怕是把所有家底都搬出来了，这些钱对于自已来说是九牛一毛的，但对老人家来说，可能就是他们的全部。 这份心意真是太重了，吴翠凤说得轻飘飘的，却沉甸甸地压在了秦小悠的心上，让她更看清了亲情和责任。 想要说些什么话，表达一下自已的感谢，却发现喉咙口发堵，不管说什么都像是过于刻意了，有些感激，只适合放在心里。 她是堵了喉咙，吴翠凤的话可还没说完呢，一直见不着这俩孩子，她的一大堆想法和安排，可是在心里憋了很久了，好不容易抓着了这个机会，自然是要一吐为快。 “所以家具你们尽管自已挑，我们俩老梆子负责出钱的，你们俩只负责选自已喜欢的，别怕东西贵，买顺心了为主，结一回婚，总要你们两个小的满意才是。” “至于铺盖窗帘这些，我和你妈倒是都准备好了，反正大红的、喜庆的就对了，这个你们甭插手了，省得到时候你们买一堆素的回来，还非要说什么高雅、有品味，我们老人家可不吃这一套。” 听到长辈们把事情想得面面俱到，秦小悠更是心里泛酸，眼圈泛红，他们几个是有多不孝顺，才让长辈为他们操了这么多的心？ “妈，大娘，之前安阳和我通过电话了，他外边张罗的两间事务所，都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搁人守着监工装修就成，他就能腾出身子回家了。” 两位妈妈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到，“不用自己守着能成吗？做事还是要有始有终，等忙完了工作再回吧？” 虽然两人都惦记着安阳在外面会吃辛苦，可也都明白，建一个事务所要投资不少的钱呢，她们更不想孩子辛苦赚回来的钱打了水漂。 小悠又如何不明白长辈们是怕装修的过程出现纰漏，毕竟已经张罗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在装修上出问题，浪费钱财不说，还得重新来过，更是折腾人。 秦小悠就赶紧出声解释道，“这个不用担心，事务所开了这么久，安阳手里也培养了一些人，都是得用的，只要前期的工作妥当了，只让他们看顾着装修，不会出差错的。” “所以再过个三、五天吧，安阳差不多就能回来了，等他回来，我们就挑个日子办婚礼，至于想办成啥样的，全听您几位长辈安排，中式、西式的我们都行。” 只要能结成婚，秦小悠不在乎形式，上辈子虽然不招关绍猛待见，关家把婚礼办得也是极为简单，但也不是普通人家能比的。 毕竟以关家的地位，还是得要脸面的，关家自已迫不得已把人娶进来，外人有怎么会知道呢？ 所以就算是关家想敷衍，事先公告了亲友们会简办婚礼，但该走的程序却是一样没少，细节上甚至更精致。 请来的客人虽然不多，却都是精品，随便叫一个都是极有家世的，毕竟关家的交际圈子摆动在那里，越是少请人，请的越是知近的，也就越是身价不凡。 所以形式代表不了什么，两个人真心相爱才是最重要的，因为经历过这些，秦小悠想得很开。 而她之所以会突然把结婚的事情定下来，实在是不想让长辈们再为他们费心了，早晚得结，那不如快点结，也了了长辈们的一桩心思。 “你同意举办婚礼了？越快越好？”柳梦荷有点不太相信女儿的话，女儿一向是事业最大，这突然间同意结婚了，反倒让她感觉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 “是啊，结婚，越快越好，早点让你们抱孙子，也省得你们惦记着没完，我还不如就做出点牺牲，换你们个身心愉悦，怎么样，我够孝顺吧？” 女儿突然皮了这么一下，柳梦荷都被她给气笑了，做势去踢她，“不害臊，多大个姑娘了，嘴还没个把门的，结婚还委屈了你咋的？不情不愿的。” “不过我可跟你说，这事真不是开玩笑的，结了就是一辈子，你自已想好喽，可不是我们逼迫你的，总要你自已心甘情愿才行。” 柳梦荷着意这么叮嘱了一句，自然是站在了女儿的角度上，旁边听着的吴翠凤，脸色可就有点不那么好看了。 何着听这话音，儿子上赶着求娶，人家还不怎么愿意呢，这话当着她这位准婆婆的面说，很是有点让人伤心。 那母女俩你来我往地忙着打太极，自然没有注意到吴翠凤的脸色，一边看热闹的赵安琪，可是把富家大娘的脸色看了个清清楚楚。 立马出声帮她往回找补，“小悠，别嘴硬啊，谁不知道你早就巴不得想嫁安阳了，要说你会后悔，我可是半点不信的，赶紧赶紧，乖乖收拾好把自已嫁了吧。” “我还得顺便劝你一句，抓紧了别放手，要是安阳看你还拿搪拿架的，一生气给你领个小姑娘回来，到时候有你哭的。” 这句调侃把几个人都给逗乐了，吴翠凤也抿着嘴笑起来，也是，自已刚才是想多了，那娘俩自已又不是不了解，都不是矫情的人，弟妹那么说，明显是在开玩笑呢。 就凭着小悠和儿子打小一起长到大的情分，都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绝对不会再有其它的心思，如果想要分，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这么一想，那点郁闷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笑呵呵地接了一句，“我们家安阳可不是那样的人，只有小悠甩了他的份儿，可万万没有他变心的。” 第六百零四章 对父母的愧疚 听到富大娘也跟着说起了玩笑话，赵安琪知道自已特意说的玩笑话起了作用，提着的心才算是落了回去。 不过心里暗暗地想着，果然是亲妈，到了真章 ，心里还是都偏着自家儿女的，真是老话说的好，自家孩子咋骂都成，别人却是说不得半句。 赵安琪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位妈妈一条心，多年的因此和友谊，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 柳梦荷听到富家嫂子这么说，心里自然是格外的满意，又安阳是自已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自然了解他的为人，再说话，话里话外就又都偏到富安阳那儿去了。 “我可跟你说，小悠，安阳那孩子老实，一颗心全都放在你身上了，结婚以后你可不许欺负他，不然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别人不知道，他们夫妇俩是最清楚的，女儿事业最艰难的时候，爸妈兄弟这边都帮不上什么忙，安阳这孩子却是挣到一分钱，也要拿回来给小悠。 柳梦荷虽然不知道他的钱能帮到小悠多少，但那份心是真真的，半点假不了，她不可能昧着良心装不知道。 秦小悠听到老妈这话，却是立马哀嚎了一声，“妈，您还是我亲妈么，富安阳才是您亲儿子吧？我是捡来的吧？” “这还没怎么着呢，您就想着收拾我了，这日子没法儿过了，我这还没嫁呢，真嫁了还了得，肯定家庭没地位呀。” 赵安琪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小悠还真是拿出了整个生命在演戏，只是这演技也太差了些，真是让人看不下去，用力地搓了搓胳膊，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边两个当妈的也是笑得不行，自然知道小悠这是在逗她们两个开心呢，孩子们能有这个孝顺的心，他们做家长的还求什么呢？ “行了行了，你甭耍宝了，趁着今天回来的早，吃晚饭还有一会儿呢，咱们去新房子那边儿看看吧？” “正好你过去看看装修满意不满意，虽然是按照你喜欢的风格装修的，但细节上肯定有很多不到位，趁你有空赶紧去看看，不满意的地方好早点改。” 秦小悠自然是没有异议的，房子既然已经买了，她就开心地接着，长辈们能有这份儿心，说明看重她，不接着倒是矫情了。 等结婚之后就是一家人了，日子还长着呢，这份心意以后她再慢慢还好了，她的事业发展的越来越好，到时候她的心意只有多的没有少的。 赵安琪对新房子也是满心期待，她也没想到几位长辈悄悄地就把这么大的事给办了，平时这些事情可都是小悠张罗的。 “那还等什么呀，咱们赶紧过去看看，新房哎，还是正在装修的房子，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呢，我也去见识见识，提提建议。” 自打来了北京，小悠也已经买了三处房产，但是每一处都是小悠收拾得利利索索的了，才让他们住进去，赵安琪还真是没操过半点心。 四位女将呼啦啦地就奔着那边去了，秦小悠自然是做了专属司机，一路上都在谈论新房，大家处在兴奋中，感觉没用多少时间就到了目的地。 “离我们公司还真是近呢，小悠，我和大鹏也搬过来住吧，赏给小的一间小屋就行，我起码可以晚起半个小时啊！” 赵安琪的话音没落呢，就被秦小悠捏着脸蛋扯了扯，“我看看你这脸皮有多厚，人家的新房你也好意思来住，脸呢？” 赵安琪挡开秦小悠的手，把自已的脸解救出来，撇着嘴道，“说谁脸皮厚呢，我再厚也没厚过你这个准新娘子吧，说起自已的新房，没半点害羞的，哼。” 两个丫头一路吵着嘴，跟着两位长辈上了楼，挺好，楼层跟家里那户一样，不高不低的，楼梯也挺宽敞，搬挪点东西也挺方便。 每层的格局也和自家的房子一样，一层楼只有两家，可见也是大平方的，富家夫妇为了娶媳妇儿，真是舍出老本了。 吴翠凤很兴奋地伸出手，推开靠里那间的屋门，秦大路正拎着垃圾要开门，两人走个顶头碰，都吓了一跳。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没给孩子们送饭去吗？”秦大路让开身，把富家嫂子让了进来，这才发现自家闺女跟在后面呢。 “哎哟，我们家小悠这是下凡了啊？真不容易，好久不见呢。”嘴里调侃着女儿，笑容却是收也收不住，可见见着闺女他有多开心了。 “爸——哪有你这么损闺女的，还是不是亲爹了。”秦小悠撒着娇地来扯老爸的胳膊。 秦大路赶紧往后躲，“别，别，别，我身上脏呢，别蹭你衣服上，赶紧进来吧，看看我们收拾得怎么样，可还喜欢？” 虽然老爸躲了，秦小悠还是抓了上去，老爸为了自已辛苦，她怎么会嫌脏呢，“老爸监工的，我肯定喜欢啊，爸，您辛苦啦！” 为了孩子们做事，秦大路当然没觉得辛苦，不过闺女这话他当然是喜欢的，“就你嘴甜，赶紧进去看看吧，我先去扔垃圾。” 秦小悠却没急着去看装修，而是接过老爸手里的垃圾，秦大路没防备，倒被她一把抢了过去。 “哎，脏，不用你。”秦大路再想抢回来，秦小悠拎着袋子躲了，秦大路有点急，“快点给我，这一袋子挺沉的呢。” 可不是沉么，刚才躲的那一下，秦小悠没防备，感觉自已都有点闪着腰了，心里对父母更是愧疚。 自已倒是借着工作忙躲懒了，难为爸妈为自已操劳辛苦，在自已不知道的地方，为自已做了这么多。 “我去扔，爸，您歇一会儿。”秦小悠的眼神很坚定，秦大路一下子就明白了女儿的心情。 虽然有点心疼女儿，但到底没再跟她争，只是叮嘱了她一句，“挺沉的，下楼小心点，别摔着了。” 赵安琪赶紧凑守来，有眼色地帮小悠一起把垃圾拎到楼下去了，放好垃圾，就看到小悠抬手背抹了一把眼睛，她识相的没有说话。 第六百零五章 做母亲的骄傲 两人扔好了垃圾，并没有马上上楼，而是在楼下吹了一会儿风，虽然已经是初春季节，但北方临近傍晚的风，却还很是有些阴冷。 秦小悠却特意迎风站着，想让它吹走眼底的湿润，她不能让爸妈看见自已的眼泪，更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已的脆弱。 好半天，赵安琪听到小悠轻声地嘀咕了一句，“我是个不孝顺的，穷怕了，就只想着赚钱，却忘了赚钱的初衷，是为了能和家人一起更好的生活。” 赵安琪张了张嘴，想劝两句，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要论孝顺，小悠比她孝顺多了，小悠都说自已不孝顺，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两人站了有一会儿，正打算上楼呢，小悠的电话响了，拿出来看了看，按断了，“我爸的电话，肯定等急了，咱们上去吧。” 两人飞快地爬上了楼，果然看到秦大路等在房门口的楼梯边，看到她们两人上来，嗔怪了一声，“怎么扔个垃圾这么久，还以为把你们俩也一起扔了呢。” 两个丫头就一起笑了起来，赵安琪抢上前一步，挽起秦叔的胳膊，“外面空气挺好的，我们俩就躲了个懒。” 秦大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三个人进了屋，他就开始热情溢地给两个孩子介绍屋子里的装修。 装修师傅们已经下班回家了，富宝库和程耀阳也是一头汗一身灰地凑过来，这可是他们辛苦了好多天的成果，自然想听到孩子们的表扬。 秦小悠不负众望地满足了他们，很是卖力地夸赞了他们一通，表示对这个装修设计很满意，她很喜欢。 光说好话当然是不行的，秦大路知道自家女儿有多挑剔，要不是因为她太忙了，根本抓不着影儿，他也不会自作主张地帮他们装修房子。 好在安阳提前给他们拿了主意，还出了个大致的装修图，他们才按照图纸开工了，但年轻人的眼光肯定跟他们不一样，做不到位的地方肯定是有的。 “小悠，你也别光表扬，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你还是得说出来，咱们雇人是花了钱的，以后这房子也是要你们自已住，不可心就划不来了。” 也是，即使不想让长辈们做难，但这房子一旦装修完，想要再改就不容易了，起码十年八年的不可能再重新装。 “大方向倒是挺可心的，是我喜欢的风格，就是有几个小地方需要改一改，装修师傅大概没有领会安阳的意图。” 秦小悠拿着手里的图纸，然后指着相应的装修，“爸，您看这里，安阳的意思是半体吊棚，然后在缝隙里隐藏照明灯，做夜光处理。” “现在却只是做了个吊楞，却没有地方安装照明灯了，夜光效果也就没了，大样儿看着跟图纸上画的一样，实际上差别大了，效果也截然不同。” 不得不说，富安阳的图纸让秦小悠相当的满意，也不知道他是求了谁帮忙做的，确实是她喜欢的风格，简约大气，但细节上又不失优雅。 只不过秦大路他们没有装修经验，并没有真正领会图纸上的精妙之处，装修师傅也不知道是没看懂，还是知道秦大路他们不懂，敷衍了他们。 “还有这两处……”秦小悠又指出了两处跟设计图纸不同的，仔细地跟老爸解释了一下，秦大路和富宝库才知道图纸原来是这么看的。 “这个真是怨我了，你程爷爷跟我说了，这两处装得有问题，结果装修师傅跟我一说，我就觉得应该听人家师傅的，原来还真是你程爷爷说对了。” 听到秦大路这么说，程耀阳没有解释，他当初看出跟图纸上有出入，但两位家长说听师傅的没错，他也不好再坚持。 虽然心疼俩孩子，拿他们俩当亲生的一样，但到底不如人家的父母亲，这毕竟不是自已做任务，需要自已做决断，所以他没有很坚持。 “程爷爷，谢谢您！”秦小悠很是理解程爷爷，可也更心疼他，当时的情况，程爷爷的心里应该会很难受吧？ 程耀阳拍了拍小悠的手，“谢什么谢，我也是拿不准的，不然我肯定就坚持了，好在现在改还来得及。” 这话说得秦大路一阵脸红，“程叔儿，都是我不对，当时就应该听您的话，起码应该跟安阳沟通一下，就知道您没错了。” 秦小悠赶紧打圆场，“这事儿跟你们都没关系，肯定是装修师傅糊弄你们了，就算是开始没看懂图纸，可程爷爷既然提出了异议，他们就应该知道错了。” “如果程爷爷点出了异点，他们还看不出来的话，那就是他们的专业不合格，不管是有意糊弄还是水平不行，这样的人咱们都不能用了。” 专业不行肯定是不能用的，人品不行就更不能用了，几位长辈一致同意了小悠的意见，换人。 “只是这临时到哪儿去找合适的人啊，还是装了一半的房子，就算能找到可用的人，人家也不一定愿意来吧？” 临时换将，柳梦荷有点担心找到合适的不容易，就这个装修队，还是在买房子的时候，房管所的人给介绍的呢。 一听到装修队的来路，秦小悠忍不住就笑了，“妈，房管所的人给介绍你们也信，那都是中介拼缝，给了好处的。” 柳梦荷可想不到这个还有拼缝的，她一直心存宽厚，自然想不到世风日下，人心叵测了。 “这事交给我了，你们别担心。”秦小悠肯定是不担心的，她又是建工厂，又是装商铺的，手里自然有装修队的资源。 “我这就打电话联系，看看哪个装修队有空？”秦小悠也不耽搁，立刻拿了电话找相熟的装修队，这么多家，总会有一两家得闲的吧？ 结果一打一个准，只打了一个电话，正好这个装修队刚完成了一个单子，又知道是装秦总自已的婚房，包工头儿很是高兴地把活儿给接了。 扬了扬手机，秦小悠笑着道，“搞定。”柳梦荷看着轻松解决了问题的女儿，跟着笑得一脸骄傲。 第六百零六章 借个律师治你 装修队自然是很愿意跟秦小悠打交道的，只要是脑子里有些算计的，必定是极愿意跟秦小悠合作的。 秦总虽然年纪轻，但生意做得大呀，而且她自家的事情都能想着让自已接，就说明以前帮她做的工种，她是十分满意的。 只要把这次的装修做好了，别掉链子，以后她手里再有活儿的话，肯定也会先想着自已这个工程队的。 装修也分淡旺季，只有铺面的装修却不分春秋冬夏，所以只要能时不时地接到秦总手里的差事，淡季也有可能不淡，一次活儿小又有什么关系呢。 工头儿也是个急性子，听说秦小悠此时就在新房这边呢，立刻就答应马上过来，要实地看看情况。 对方这么热情，秦小悠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想约在第二天，工头儿却说自已已经出门上了车，马上就到，无奈，秦小悠报了详细地址。 等了也就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包工头儿就气喘吁吁地敲开了房门，可见这人是跑着上楼的。 “哪用这么急呀，自已家的事儿，瞧把你累的。”包工头有点胖，听他喘，柳梦荷都跟着有点上不来气，赶紧递了一瓶果汁过去。 包工头边喘边笑着道，“秦总说是新房呢，那哪是能耽误的，装修完了还得收拾、布置什么的，事情多着呢，能快点当然就快点，自家的事儿，得上心。” 胖乎乎的圆脸，笑得相当亲切和蔼，柳梦荷和吴翠凤两位妈妈立马对这人有了相当的好感度，赶紧先把人让进去坐了。 因为是正在装修的屋子，也没什么好坐的地方，只有两三把塑料的小凳子，包工头也不嫌弃，坐下把一瓶果汁灌了一半，总算是把这口气喘匀呼了。 “我看这房子装了一半，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吗？”放下果汁，包工头从凳子上站起身，巡视了一下屋子。 秦小悠拿着图纸走了过来，“阎师傅，是这样的，已经给了图纸，结果装修队把房子装成了这样，只能不用了。” 她没说哪里出了错，而是直接把图纸递了过去，如果阎师傅看不出毛病来的话，那房子的装修还是不能交给他做的。 结果阎师傅只是快速地扫了几眼，就已经发现不对的地方了，他刚才可是先巡视了一遍屋里的装修，脑子里已经有印象。 也没墨迹，直接就把几处装错的地方都指了出来，也没再回头去看房子的装修，这才是专业呢！ 不光秦小悠在心里点了点头，秦大路和程耀阳两个人，也立马对这位阎师傅刮目相看了。 富宝库是个心直口快的，直接就冲着阎师傅竖了个大拇指，“还是你懂行，一看就看出毛病了，阎师傅，接下来可就要麻烦您了。” 这有什么的，来了就是要接活儿的，何况还被人如此地夸奖，阎师傅立马乐呵呵地应了下来，“没问题，看我的吧。” 秦小悠却知道返工不容易，不仅麻烦，还耽误时间，“阎师傅，房子已经装成这样了，您方便继续吗？是需要全扒了重来，还是能改一改？” 既然已经答应了父母尽快办婚礼，秦小悠就想着速战速决，好了了爸妈的心思，她也能静下心来，继续开展下面的工作了。 手机新研发的功能刚上线生产，虽然有安琪、大鹏他们看着，可她要是不亲自盯着，总有些不放心，毕竟这批货是要做出口的，马虎不得。 还有跟关绍猛的合作，有很多细节需要再商榷，不是签了合约就完事儿了，既然是两个人的合作，就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交绍猛一个人。 不说别的，关绍猛联系的海外买家，如何营销推广，就是她必须要直接参与其中的，哪怕不能跟对方会面，也要听到关绍猛的实时汇报。 如果连对方的经营方式都不清楚，她又怎么能放心把自已的产品交出去，那可是涉及到一个大市场的占有百分比，初始的成功与否，太关键了。 总之事情太多，越往后面越紧张，那还不如赶紧把婚礼办了，心早让父母放心，自已也能尽早安下心来工作。 阎师傅是个相当有眼色的，听到秦小悠这么问，就知道她是着急把这间屋子装出来了，立刻肯定地回到—— “改一下就成，不难，这个吊顶虽然完全装错了，但也是能修改的，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剩下的几个地方都是小失误，更容易改了，秦总就放心吧，绝对误不了您的事儿，保证能提前完工。” 听到阎师傅这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秦小悠也就不再担心了，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行家去做，她向来就是疑人不用的。 “那成，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爸，您把房门的钥匙交给阎师傅一把，阎师傅，您明天直接带工人过来就行了。” 阎师傅一边应着一边又再看了看图纸，没有自已不清楚的地方，这才接了钥匙，他的这个认真态度，就更让秦小悠放心了。 一家人回家洗涮吃饭不说，第二天倒是发生了一点小插曲，原来那个装修队听说自已被辞了，只给了说好的三分之一的工钱，立马不干了。 他们可是给房产局那边递了好处的，跟那些工作人员牵了线，结果这活儿突然就没了，好处不就白给了么。 大早晨接到秦大路的电话，他们一行人就上门来闹了，甚至把阎师傅他们堵在了门外，不让他们干活儿。 遇着这样心里没数的主儿，秦小悠真是哭笑不得，直接往富安阳的事务所打了个电话，借了个律师过来。 律师把事情了解清楚，立马列出了一二三四五，做错了图纸、浪费了材料、耽搁了时间等等，三下五除二的一算，装修队不但拿不到钱，还要倒找给秦小悠钱。 装修队不服，还要再继续闹，律师直接拿起电话要报警，装修队立马灰溜溜地跑了，那三分之一的工钱也不敢要了，怕让自已倒找钱。 第六百零七章 七天之后的婚礼 三天后，富安阳风尘仆仆地回来了，听到秦小悠说要早一点把婚礼办了，他自然是立马举双手赞成。 之后又听说装修队的人来新房这边撒泼，仗着人多吓唬家里这些老的小的，虽然事务所来人给圆满解决了，富安阳也是憋了一肚子气。 自已不在家的时候，小悠竟然被别人给欺负了，就算是没让那些混蛋占了便宜去，富安阳也不想轻易放过他们。 转头去找了税务局和审计局的熟人，让他们上门去查了这家装修公司，很多事都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的。 富安阳还特意让这些过去查抄的工作人员，透露给这家公司，之所以会有这一次的严查，全是因为下属的那个装修队。 活做得不好不说，还敢威胁恐吓客户，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才导致了被人举报，有了这一次的损失。 损失了这么一大笔的钱，装修公司怎么可能不把火发泄出来，那个装修队自然倒霉了，全体卷铺盖回家不说，听说还因为损害公司声誉，被集体罚了钱。 事后，解了气的富安阳，做东请了这些帮忙的人，虽然是公干，但事情到底是因他而起的，当然，这样的宴请，就已经是私交了，跟公事不搭界。 能结识这些人，又愿意帮自已办事，也是因为富安阳的事务所办案子，跟这些单位都是多有接触，一来二去的，自然交下了不少关系。 不过这次的事情，虽然富安阳是有私心的，但如果那家公司遵纪守法，自然也查不出事情来，所以富安阳也并没有什么愧疚的心理。 跟着不到一个星期，阎师傅就给秦小悠来了电话，说装修全部做完了，让她过来验收成果。 虽然秦大路他们三个男家长，依旧是每天去新房那边报到，看着工程进度，但当工程全部完工的时候，阎师傅还是给秦小悠打了个电话。 毕竟这位才是正主儿，当初他们能接这个活儿，是秦总跟他们约的项目，也是秦总跟他们谈的费用，总得有始有终有个交待才好。 接到电话，秦小悠联系上了富安阳，两个人分头从单位赶到了新房这边，秦小悠是用走的，还是比富安阳先到了。 不得不说，单位跟新房的距离确实近，太方便了，别的先不提，只说新房的位置，秦小悠还是非常喜欢的。 看完装修，两人也都十分满意，做工很精细，跟图纸也没有冲突，时间上也是缩短了不少，所以在付工钱的时候，秦小悠给多加了百分之十。 阎师傅拒绝再三，在秦小悠的坚持下，迫不得已地收了，不但没吃亏，还多赚了一点，哪有不满意的。 结清了钱款，道别的时候，阎师傅都有点依依不舍了，一再叮嘱秦小悠，“秦总，有机会咱们一定要再合作。” 房子装修好，两人一商量，也不拖沓，就把婚期定在了一个星期之后，七天时间，足够把家里布置完成了，毕竟大部分东西都是早已经买好预备下的。 家具也已经提前定好了，在富安阳回来的第二天，两人就去了家具商店，定了一整套的红木家具。 等不及店里给发新货，干脆直接要了样品，哑光系列，连重新抛光都不用了，还不怕新家具的油漆味不安全。 这边装修好了，那边通知店里，商店直接送货上门，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把家具全部组装好。 长辈们把窗帘、铺盖、电器这些也都搬了过来，该挂的挂，该摆的摆，也都很快布置好。 定好了饭店，再把请柬都发出去，竟然也只用去了三天的时间，提前完成了任务了。 剩下的四天时间，两个人又回各自的公司忙起来，几位长辈真是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好在他们现在能按时下班回家，婚礼、婚房、饭店这些需要筹备的事情也都已经忙完了，只等着结婚那天的正日子了，也就没人再跟他们惹这份闲气。 到了婚礼那一天，秦小悠早早就被老妈给薅了起来，梳妆打扮自然是不在话下，好几个大学时的姐妹们来帮她打理，她要在爸妈这边的房子出门。 富安阳、林大鹏他们则起早去了新房那边，原以为来参加婚礼的，只有两边的同事，哪想来宾的数量远远超过了预计。 来了很多律师同行，有很多律师，在之前跟富安阳是没有接触过的，但知道了他结婚，也都赶过来捧场了，婚礼给了他们一次社交的契机。 富安阳从来没想过，在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里，他的事务所就已经成了业界的标杆，他也成了很多同行想要结交的对象。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在来庆贺的宾客里，还有很多当事人，都是在走投无路之际，曾经接受过事务所帮助的，利用富安阳的这次婚礼，来表达感激之情。 而秦小悠那边，来的人更是超出了她的预料，所有跟她有过业务上接触的公司或者个人，差不多都到了。 设备供应商，零配件供应商，大小的区域代理，各个商场的合作商家等等，人来得太多，家里根本搁不下这么多人。 就算是领一部分人去赵安琪那边的房子，也还是装不下，秦小悠干脆让人把他们直接领到饭店去，正好直接跟饭店商量加桌的事儿。 结果这些人还都不愿意走，或者说是暂时不想走，来都来了，谁不想喜事做到底，把新娘子送出门再走也不迟啊！ 这些人都是没有被发到请柬的，倒让富安阳和秦小悠有些被动，感觉有些失礼了，好在能来庆贺的人，都是不会挑理的人。 吉时到，富安阳带着人来接亲，被赵安琪带着人给拦在了门外，即便平时关系再好，这时候拦门也是半点不含糊。 等到进了娘家的门，富安阳和林大鹏他们一众小伙子，都被折腾出了一身的汗，赵安琪她们这些女伴，倒是捏着红包和糖果包，笑得一脸满足。 第六百零八章 青梅竹马的新婚之禧 进了娘家的门当然还不算完，得找出被藏好的鞋给新娘子穿上，得吃离家的面条，得抓福钱，得改口，得…… 好算是把所有程序都走完了，富安阳跟岳父母告了别，抱起秦小悠下了楼，按照老话的讲究，新娘子不能沾娘家的土。 风俗是需要抱着，可公主抱的姿势，一般的新郎哪抱得动啊，更别说抱着新娘子下楼了，大多都是背着的，也就是富安阳还能完成这样的任务。 看到新郎抱着新娘子下了几层楼，手上半点没打颤，不管是接亲的还是送亲的都是一片叫好声，气氛热烈得一下子到了顶点。 富安阳把小悠小心翼翼地放进婚车，抬起头来，跟大家十分嘚瑟地打着招呼，他心里自然是一阵得意，却遭到了特警队那些哥们儿们的一堆白眼。 捏紧拳头，刚想要用动作还击回去，无意中看到婚车后面送亲的车里，关绍猛以娘家兄弟的身份，陪秦小闲坐在了送亲的第一排位置上。 这让富安阳的心里猛然有那么一点点发酸，即便他已经想明白了，小悠不会因为关绍猛的亲近而重新选择，但还是会不好受。 这是在跟自已示威呢，警告自已小悠娘家是有兄弟的，自已要是敢欺负小悠，他们也不会手软的。 秦家对女儿的这份心意，富安阳当然是理解的，何况这也是老风俗了，问题是，为什么一定要是他呢？感觉有点阴魂不散的。 心里起了波澜的富安阳，也没心思再跟亲友们显摆了，低下头钻进了车里，坐到了小悠的身边，“开车。” 车子启动，富安阳轻轻地拉起了小悠的手，握在自已的掌心里，手心相抵、十指纠缠，富安阳的心才一点点地静了下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富安阳突然安静下来，让秦小悠有些担心，下意识地往后看了两眼，想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突发情况？ 富安阳也下意识地跟着小悠回了头，第一眼就看到了安静地坐在那里的关绍猛，也正向自已看过来。 再看了一眼四处观望，表情中带着些担心的小悠，富安阳心里的那一点酸，蓦然间就消散了个干净。 小悠已经成了自已的新娘，能陪她度过一辈子的人只有自已，自已还有什么可酸的呢，即便关绍猛对小悠还有那样的心思，也不可能再有机会了。 “没什么事儿，就是想到终于把你娶回家了，心里有点感慨，咱们俩这算是一帆风顺呢，还是好事多磨？” 秦小悠笑了，其实他们应该算是一帆风顺吧？中间并没有太大的波折，双方的父母彼此了解，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自自然然地成了男女朋友。 要说波折，也就是富安阳自已别扭了的那段日子，可细想起来，那真不算什么事儿，不伤筋不动骨的。 没有等到小悠的回答，富安阳扭过头去看她，就看到她正看着自已，笑得一脸阳光灿烂，他的心头一热。 把小悠的手更紧地抓在手里，掌心的温度暖着彼此的情意，“小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公主，我会把你捧在手心一辈子。” 从来不愿意说什么甜言蜜语的男人，突然给自已来了一句如此浪漫的告白，秦小悠的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 开车的林大鹏，终于是忍不住了，“真是够了，知道你们俩甜甜蜜蜜，别秀了成吗？酸得我都倒牙了。” 坐在副驾上的赵安琪，听到这话笑得行，捂着嘴都憋不住乐，气得秦小悠伸手拍打了她一下，还是不是好闺蜜了？ 他们四个人一辆车，自然也不会寂寞，一路上带着车队，直接去了新房那边，客人太多，新房自然也是装不下的。 好在婆家这边的客人，只留了几个看房放炮的，其他的都提前去了饭店，这才把新房倒出了空间，即便这样，所有人一起进去也肯定是不够用的。 所以除了娘家端盆送嫁、叠被铺床的小姐妹们进了卧室，其余的客人轮换着去新房里转了一圈，就下楼被大巴车送去了饭店。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客人，饭店里也放不下了，婆家人就紧着娘家人，把娘家人让进了屋里，自已则去了饭店门外等着。 如果再过个十年八年的，遇到这样的情况，客人是不会等的，一般都是写好礼单就直接离开了。 可现在将将算是九十年代中期，百姓们还比较朴实，很注重人情往来这一块，既然来了，如果不凑热闹吃上几口，那就是对主人家的不尊重。 新房里的两位正主，自然不知道饭店这边已经挤成这样了，实在是没料到会来这么多人，饭店的规格就显得有些不够大了。 好在有林力涛在，帮忙安排了这边的客人，他虽然教富安阳的时间不算长，但也是正经的授业恩师，弟子大喜的日子，他自然是要受些累的。 而富安阳这边的三位长辈，富宝库夫妇和程耀阳，都在等着新娘子改口并送红包呢，分不出身去帮他。 新房这边的一套程序下来，又用去了不少时间，好在没有折腾太久，只是等两人来到饭店的时候，看到店里店外黑鸦鸦的人群，惊得目瞪口呆。 别人家结婚包饭店，能轮两桌席就不错了，这两位的酒席，轮了五桌才算结束，走出饭店的时候，天都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我这还是头一次坐席坐到天黑呢，以前都是不到中午就吃完了，最晚不会超过一两点钟，你们俩可真是破了纪录了。” 说话的是富安阳事务所的一位同事，临走开了句玩笑，虽然话是玩笑话，但事儿可是真真的，他就没见过谁家婚礼会来这么多客人的。 明明自家老板特意说了，他和媳妇儿俩人在首都没什么朋友，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所以希望事务所的同事们都能去捧场。 结果呢，事实却是完全相反，这人缘，也真是没谁了，土生土长的BJ人，也不一定有他家老板的人面广啊。 第六百零九章 忍不住自已的好奇心 秦小悠和富安阳也真是没有想到，今天的客人竟然会来这么多，很多客人的到来，都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包下来的这间饭店其实也不算小了，虽然不是规模特别大特别豪华的那种，但也算是中等偏上的，结果客人却是吃了五悠才算是都招待完。 “行了，行了，就你话多。”富安阳毫不客气地拍了小伙一巴掌，“赶紧回家吧，不然你妈还不得寻思我把你给拐卖了呢，吃个席这个点了还不见影儿。” 因为年纪相当，富安阳跟自已这些下属也不拘着，小师弟敏捷地躲开了他这一下袭击，笑呵呵地跑走了。 把客人全部都送走了，只剩下了富宝库一家和林大鹏、赵安琪，这两个小的感觉都快累瘫了，只想快点回家歇着。 “你们回新房吧，我和安琪回秦叔那边，我们俩还得充当小嗽叭，得跟他们学学今天的盛况，两人肯定在家里等着听信儿呢。” 这时候闺女出嫁不兴娘家父母送，秦大路和柳梦荷只能留在家里，一想起这个，秦小悠的心情就有点不好受。 “我们俩也跟你们回去。”听到富大伯这么说，林大鹏愣了愣，“大伯，您跟大娘不跟安阳他们回新房啊？” 富宝库摆了摆手，“没想到会忙到这么晚，就不跟他们回去了，他们俩也忙了一天了，齁累的，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富安阳赶紧把车钥匙掏了出来，今天他的车一直由同事帮忙开着，临走把钥匙留给他了，正好让大鹏开车送爸妈回去。 看到车钥匙，林大鹏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这个好，这个好，省得我们再出去找车了，也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呢。” 他最爱开富安阳的车了，又大又宽敞，开起来别提多爽快了，男人就该开这的车才能显出气势来。 “安阳，车还是你开吧，我们等一会儿也不要紧的，别把小悠给冻着了。”吴翠凤却是抢着拒绝了，惦记着儿媳妇穿的少。 毕竟是结婚么，酒店敬酒这一趴，秦小悠虽然换下了婚纱，但身上这套礼服裙子为了好看，也没有太厚诚。 三月末不到四月的天气，虽然算是初春了，但晚上的风吹过来，还是透着心的凉意，今儿可是儿子、媳妇儿的新婚之夜，冻着就太煞风景了。 “不用，不用。”秦小悠赶紧摆手，“我这边备着衣服呢。”说着话把旁边椅子上搭着的一件羊绒大衣拎在了手里。 看两位长辈还是不太放心的模样，秦小悠又揪了揪了自已腿上穿的长筒袜，“我这里面穿了保暖裤，绝对冻不着的，大鹏你快带着爸妈回去吧，我们俩好说。” 富宝库和吴翠凤见小悠很坚持，又是真的备了衣服，也就不再跟他们俩推脱了，毕竟是儿子、媳妇儿的一片孝心。 “那行，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也赶紧叫辆车，我们俩明天上午再过来，你们不用起太早，今天累了一整天，好好歇一晚，我和你爸十点钟再过来。” 话说得委婉，但听话听音，秦小悠饶是脸皮儿不算薄，此时小脸也是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赵安琪躲在一边捂着嘴偷笑，却也红了脸。 富安阳看到小悠害羞了，赶紧示意爸妈快点上车，“你们俩明天不用过来了，我和小悠过去看你们，正好直接看看岳父岳母。” 富宝库伸手用力拍了儿子一巴掌，“说什么傻话呢，你们俩明天怎么能回那边，那边现在是娘家，得后天回门的时候才能回去。” “行了，行了，我和你妈明天再来跟你细说吧，啥也不懂，小悠快点把衣服穿好，赶紧去打车，这天都要黑透了。” 林大鹏赶紧跑了出去，把车子开到了饭店门口，赵安琪拉开后门，把富大伯和富大娘让进了车子里。 也没再墨迹，车子一溜烟地就开了出去，早走早利索，省得新郎和新娘子陪着他们在冷风里挨冻。 目送车子开走了，富安阳赶紧把媳妇儿紧紧地搂在怀里，“冷吗？咱们再往道边上走走，应该很快就能叫到车的。” 羊绒大衣配薄款的保暖裤，还真不太暖和，但也没感觉特别冷，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婚礼，心里很温暖的原因。 伸手扯了扯富安阳的袖口，“那就赶紧的吧，你穿的更少，这么一套西服衬衫，风一打就透了。” 富安阳显摆地一乐，“我不冷，以前训练的时候，三九天光膀子站军姿，一站就是一上午，狙击隐藏训练，把自已埋雪里几个小时都是常事。” 富安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秦小悠却心疼地在富安阳的手背上搓了两下，“你那时候受了很多苦吧，是有多傻，才把自已送到那里去。” 她当时知道富安阳为什么走，在心里把他骂了个半死，那么仔细谨慎的人，又是学律法的，什么事情都要弄个清楚明白，偏偏在感情上怎么就冲动了呢？ “有什么事情是不能问个清楚的，难道我是外人吗？还是觉得我不能让你信任？所以你受了苦也活该，就没见你这么缺心眼儿的。” 想起当初，秦小悠现在还有点忿忿的呢，富安阳就嘿嘿地傻乐了两声，“我那时候不是想着不让你为难么，觉得让你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我想让你开心。” 干脆直接把小悠抱在胸前，让自已的胸膛温暖她，这感觉可真好，富安阳美滋滋地晃了两下，然后说了一句，“结果冲动之后才明白，离开你我真的不行。” 知道不行的时候已经晚了，任务背在肩上，容不得他再退后半后，不过最后时间给了最好的证明，有了当特警的经历，他才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他才不枉此生。 “那你最后又是怎么想开的？怎么又不担心关绍猛在我身边出现了？”这还是第一次，俩人直面谈起这个问题，秦小悠问得小心翼翼，但她确实忍不住自已的好奇心。 第六百一十章 浴室里的氤氲雾气 听小悠的问话里带着点兴奋，又夹杂着点忐忑，富安阳不由得心尖一跳，跟着就有点美滋滋的，小丫头这是在关心自已吧？ 他实在是有点开心，在这场爱情的战役里，他一直觉得自已是主动的一方，小丫头虽然很配合也很坚定，却绝不会没了自已不行。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小悠虽然从来不说对自已的在意，她却并不是真的不在意，自已只是被她装在心里，并时时偷偷地关心着的。 这种快意地感觉，让富安阳开心到想要飞起来，不过开心归开心，该表达的态度还是得表示出来的，这时候不表忠心，还要等到啥时候啊！ “也不是不担心，看到他在你身边晃悠，我心里还是有点醋的，所以才会一时冲动，接受了霍伯伯的建议，去了特警部队。” “不过后来我想明白了，只要你心里装着我，他再晃又怎么样，把自已晃成满头白发也是白搭，我醋的实在有点多余，我该相信你的。” 秦小悠就开心地笑了，“那你以后要对我好点，要疼我宠我一辈子，不然你可要小心了，我身边还有个时刻准备着的呢。” 在秦小悠看不到的地方，富安阳唇边绽开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当然，你是我的公主，我会一辈子把你捧在手心里的，他永远没有机会了。” 拿钥匙开了门，先把小悠拉进了门里，关好门，富安阳这才伸手开了客厅的灯，桃红色的灯光，柔柔暖暖地照射下来。 富安阳没空欣赏，牵起小悠的手，大力地搓了两下，又在嘴边呵了两口气，“冻着了没有，没想到真的不好叫车呢。” 两人站在路边叫车，二十多分钟才等到了一辆车，虽然他一直把人抱在怀里，可还是担心把人给冻着了。 “没事儿，我今天没少穿。”秦小悠其实是有点冷的，虽然她的身材不错，但一辈子就结这一次婚，她还是想要打扮到最漂亮，自然不会穿得太臃肿。 不过怕富安阳担心，所以没敢说实话，想着自已身体一向不错，赶紧去泡个热水澡，驱驱寒气，想来也就没事儿了。 她这边弯腰脱着鞋，富安阳那边却已经三两下把鞋子给蹬掉，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进浴室里去放水了。 听着水流的哗哗声，秦小悠脱鞋的动作不自觉地就慢了下来，这算是默契吗？自已没有开口，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水声并没有多悠扬，毕竟不是林间的溪水，只是自来水而已，她却像是听出了幸福的音符，悦耳得她想要翩翩起舞。 一直就知道富安阳是宠着自已的，自已遇到了危险，他甚至可以拿命来换，也不会有半分的犹豫和后悔。 但从前的那些感受，都跟现在的很不相同，之前富安阳为她付出，她总会有些歉疚、无措的情绪在里面，也会想着做出回报，不然心里会不舒服。 但现在不一样了，那个人成为了她的丈夫，夫妻一体，她可以尽情地享受着他的宠爱，而不必想着更多地还回去，没有负担地接受宠溺，这才是真的幸福！ “怎么还没进来，赶紧的，水都兑好了，温度正合适。”富安阳边喊着边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看到小悠还傻站在门口，赶紧小跑过来，弯身帮她脱下另外一只鞋，“快点，换了鞋去换衣服，进浴室去泡个热水澡。” 低头看着富安阳帮自已换上拖鞋，自已的脚上却是湿了半边的袜子，秦小悠鬼使神差的，抬起头踮起脚，仰起小脸在富安阳的唇上亲了一下，然后红了脸。 富安阳也愣住了，等他反应过来，想伸手把人搂住时，秦小悠已经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嗖’地一下蹿进了卧室，还随手把门给锁上了。 这就能难住富安阳了么？肯定不能啊，富安阳看了看卧室的门，脸上的笑容越绽越大，露出了满口洁白的牙齿来，仿佛一朵盛放的向日葵。 半分不耽搁，抬手三两下脱光自已的衣服，也不等着去卧室换衣服了，迈开大步直接进了浴室。 秦小悠换好了衣服，开了卧室的门就往浴室跑，根本没敢往沙发那边瞧，只以为富安阳会在沙发上坐等卧室开门呢。 结果她把浴室门一拉开，就是一声猝不及防的尖叫，转身想要再往外跑，已经被一只大手抓住了手腕，大力地扯进了温暖的怀里。 “进来了还想跑，不知道你老公是特警么，落进我手里你还想跑哪儿去？”暗哑的声音，带着呼吸的温热扑在耳边。 秦小悠下意识地想要侧身躲开，又痒又麻的，她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力气也仿佛被抽掉了一层。 太危险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躲开，可身边的男人怎么可能让她逃走，一只手把人给固定住，另一只手轻轻一挑，轻松地解开了睡袍的袍带。 虽然在新疆的时候，因为特殊的原因，跟富安阳有过肌肤之亲，但那时更多的注意力都在防备外敌上，即便有点羞涩，也并没有太多的尴尬。 可此时被解开了睡袍，露出只穿着粉红色内裤的身体，秦小悠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连挣扎都忘了。 本来已经做好准备，如果小悠反抗，他就用睡袍拧固定住她的身体，给她来点温柔的暴力。 哪想到她会这么乖呢？这可真是出乎了富安阳的意料，可他也立马抓住了这个机会。 机会稍纵即逝，特警可不是白当的，不容小悠反悔，富安阳秒脱了某人的睡袍，把人泡进了浴缸里。 被温热而柔软的水侵袭、压迫，秦小悠瞬间清醒了过来，想要挣扎着起身去穿睡袍，男人已经大步迈进了浴缸。 浴室的门在这一刻，‘啪嗒’一声，轻轻地阖上了，也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因为害羞，替主人挡下了想要偷看的桃红色灯光。 热气氤氲，门上半截的磨砂玻璃被雾气笼罩，看不到里面丝毫的端倪…… 第六百一十一章 终于有人同被而眠 此地还只是刚刚入夜，各家的晚饭时间而已，桃红色的客厅里安然静谧，只有浴室里偶尔传出几下水声，带出低到听不清的婉转轻吟。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候，浴室的门再次被打开，健硕的男人腰间围着一块洁白的浴巾，手里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媳妇儿，从里面走了出来。 把媳妇儿在床上放好，用干毛巾垫了枕头，富安阳又立马手忙脚乱地拉过被子给媳妇盖上。 就这样的速度，还是看到媳妇儿瑟缩了一下，富安阳赶紧伸手在被子里摸了摸，“明天买个电褥子铺上，等把被子里捂暖和了你再进来。” 秦小悠红着小脸笑了，被子盖住了半张脸，捂着嘴嘟囔着，“也没有多冷，以前不也是这样么，没那么娇气。” 富安阳也跟着她笑起来，“以前咱不是睡两屋么，你屋里有安琪，我也不好过去照顾你，现在就咱们俩，我要是再照顾不好你，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说着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去拿吹风机，把头发吹干了再睡，不然湿了枕头，一晚上都不舒服。” 想着小悠晚上还吹了好半天的凉风，富安阳真怕她头疼或者感冒了，要是第一天就把媳妇儿给弄病了，他这个丈夫未免太失职了。 用被子把小悠裹紧，扶她坐起来，富安阳一条腿跪在床上让小悠倚着，一边给她吹头发，吹风机有韵律的‘嗡嗡’声，让秦小悠昏昏欲睡。 “好了，我去送风机，马上回来陪你。”给小悠吹完头发，富安阳安顿人躺好，就起身要去送吹风机。 秦小悠迷迷糊糊地道，“你把自已的头发也吹一吹。”富安阳摸了把自已的头发，笑了，“行，我知道了。” 他几乎是不怎么吹头发的，反正头发短，都是自然晾干，这么会儿的工夫，也已经半潮了，吹不吹其实无所谓。 不过现在有人关心，有人心疼，他还是挺受用的，当然是要乖乖地听媳妇儿的话。 怕影响到媳妇儿休息，富安阳去客厅里吹了头发，结果收好了吹风机回来，看到媳妇儿已经睡得酣然香甜了。 有那么一点点的失望，他还想搂着自已的新媳妇儿，再说点亲热的话呢，结果人已经睡熟了。 富安阳最终还是没有叫醒她，这一天也真是把媳妇儿累得不轻，就让她好好睡吧，他们已经成了夫妻，想说话的机会多的是呢。 小心翼翼地从侧边上了床，不想惊动到熟睡的人，钻进被窝里，感受着被子里的温热，富安阳的嘴角高高翘起，再也放不下来了。 打从他记事起就是一个人睡，初中跟秦小闲睡一铺炕，也是各人睡各人的，终于，有这么一个人，他期盼已久的人，跟他同被而眠了。 一点点把自已蹭过去，看媳妇儿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放心地把手搂上了媳妇的腰，虽然隔着一层睡袍，依然能够感觉到媳妇儿腰身的柔软。 刚才肯定是把媳妇儿给累着了，第一次本来就会不舒服，结果还是在浴室里，也怪自已太心急了。 但跟白嫩柔软的媳妇儿裸裎相对，他也实在没有柳下惠岿然不动那两下子，年轻健壮的身躯，有冲动也是正常的吧？ 虽然给自已找了个合理的借口，富安阳还是免不了心疼媳妇儿的，大手抚住小悠的后腰，力道适中的帮她按摩起来。 即便是在睡梦中，秦小悠也感觉到了舒缓，唇缝无意识地溢出几声舒服的叹息，静谧的夜里，宛如呻吟的叹息，让年轻的身体再次起了反应。 可看着媳妇儿睡得安然，富安阳只能压下自已的蠢蠢欲动，把人整个搂进自已的怀里，两个人几乎贴成了一个。 以为这样的自已肯定是睡不着的，没想到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他的心跳瞬间就跟上了节秦，没一会儿，就坠入了梦乡。 秦小悠是被饿醒的，虽然送走客人都已经是黄昏十分了，客人们吃饱喝足，她和富安阳忙着招待客人，却是没怎么吃东西，相当于没吃晚饭。 跟着又是挨冻等车、热水泡澡，再加上睡前运动，她不饿才怪呢，要不是一晚上的酣睡，她恐怕都挺不到早上，没听见肚子都咕噜咕噜地叫了么？ 掀了被子就要下床去，才发现自已的睡袍不在身上，浑身上下只有一条小内裤，秦小悠臊得立马又重新钻回了被窝里。 她心里知道，肯定是洗澡穿的睡袍太厚，富安阳怕她穿着睡觉不舒服，帮她脱掉了，可第一次跟男人裸裎相对，她怎么也做不到不害羞。 一时间有点拿不定主意，自已该不该下地去柜子里取衣服？如果这时候富安阳进来，可就太尴尬了。 “你醒啦，那就先起来洗漱吃饭，吃饱了肚子再睡。”正在秦小悠纠结着自已是下地去拿衣服，还是等着男人进来帮自已拿的时候，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噢，早！”秦小悠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人了，明明是那么熟悉的一个人，只能干巴巴的说了一声早，把富安阳逗得不行。 “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还真有点不太习惯呢，起来吧，我给你蒸了蛋羹，还烙了你爱吃的土豆饼，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的话尾音还没落尽呢，就听到秦小悠的肚子配合地咕噜噜叫了两声，她顿时有种想要钻进地缝里去的感觉。 “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是饿得没力气穿衣服了？跟我说两句好听的吧，我就帮你穿。” 富安阳边说边往床边凑过去，秦小悠抓起枕头就砸了过来，被他一把抓住扔回了床上，然后大笑着出了门。 知道媳妇儿这是害羞了，他当然要识趣点，不过想着刚刚看到的，媳妇儿锁骨边上的几块红痕，他不禁心热起来。 扭了扭腰，年轻的身体，还真是容易……不能再想了，富安阳转身进了厨房，把蛋羹和土豆饼端了出来。 第六百一十二章 突然决定的离开 早餐很简单，好在都是小悠爱吃的，对于小悠的口味，没有人比富安阳再熟悉的了。 只要是小悠喜欢吃的，富安阳现在都能做得有模有样，老早他就开始练手了，还自诩人聪明，学啥像啥，被林大鹏骂了厚脸皮。 他在饭桌边等着媳妇儿出来的时候，却不知道小媳妇儿的衣服穿得有多纠结，身上那不太多却太过明显的红痕，让她又甜蜜又别扭。 也因为这点不能示人的小心思，秦小悠竟然没有看到床边某人已经帮她备好的衣服，又去衣柜里拿了一套，回来才发现床边有现成的。 心里又是甜又是酸，有点心情复杂地把自已打理好，再看到软糯的蛋羹，金黄的土豆饼，心尖就跟着软成了一片。 新婚的第一次早餐，自然也是吃得甜甜蜜蜜的，只是刚吃到一半的时候，富安夫妇就已经来敲门了。 他们俩等不及地想要看看，两个孩子第一天相处得如何呢？到底是有所顾忌，兜里揣着钥匙呢，也还是手动敲了门。 要不是富宝库拉着拽着，吴翠凤怕是要来得更早，他好不容易才算是把媳妇儿给劝住了—— “小年轻都贪睡，你以为像咱们这些老家伙似的没觉呢？再晚着点去，别那边还没起床呢，可就尴尬了。” 说是晚着点过来，到了这边也不过才八点多钟，不过看到桌上两人吃了一半的早餐，夫妻俩先就放下了一半的心，有个过日子的样儿。 “你们俩赶紧先吃饭吧，别管我们俩，我跟你爸先坐会儿。”吴翠凤拉着老伴坐到了客厅沙发上。 “爸，妈，你们吃过了吗？今天的土豆饼烙得挺好，要不要再吃点？”知道公婆肯定是吃完了饭才过来的，秦小悠还是邀请了一下。 “吃得饱着呢，你们俩个吃吧，不用急哈，又没什么事儿。”听到儿媳妇叫的那一声‘爸妈’，吴翠凤笑得见牙不见牙的，啥心思也没有了。 “要不您和爸去你们那屋再休息会儿吧，一大早挤公车赶过来，也应该有点乏吧？躺躺直直腰也好啊。” 虽然昨晚林大鹏把富安阳的车子开走了，但富宝库夫妇俩不会开车呀，自然不可能自已开车过来。 他们出门又晚了一会儿，也没搭上林大鹏的顺风车，就只能挤公交车了，不过都是吃过苦的，挤个公交车真不算啥事儿。 “我们这个年纪了，觉少，昨晚睡得挺足的，坐个公车累不着，你们赶紧吃饭吧，别惦记着我们，也就是不放心你们单独过日子，想着早点过来看看。” 富宝库这话刚说完，吴翠凤就扯了下丈夫的胳膊，然后对秦小悠道，“我们就去屋里歇一歇，一会儿再出来跟你们说话。” 富宝库愣眉愣眼地被媳妇儿拽进了屋，这间屋是儿子、媳妇儿特意给他们老两口留出来的卧室，只比主卧小一点儿，备着他们随时过来住。 原本秦小悠想把主卧留给公婆，富宝库夫妇怎么肯呢，这是给小两口买的新房，又不是给自已买的养老房子。 孩子们的孝心收到就可以了，要是他们去住主卧，那就太没心没肺了，何况他们也不会在首都这边长住，没必要摆大家长的谱。 “你拽我进来干嘛？我又不累，坐在客厅里还能跟安阳他们俩说说话。”富宝库很是诧异媳妇儿的举动。 “你没看到小悠不自在么，他们俩到底是新婚，没见咱们家媳妇儿害臊呢么，从咱们俩进门，小悠一口饭都没吃。” “虽然小悠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可到底是新成家，肯定得要有些时间适应，我知道你是好心想陪小两口聊天，她可能会不自在呢。” 让媳妇儿这么一提醒，富宝库也明白了过来，别说是女孩子了，自已一个大老爷们，新婚第一天的时候，见了人脸皮也还有点臊得慌呢。 相互理解，给彼此留了一点空间和时间，紧张和尴尬的情绪下去了不少，老两口再出来的时候，秦小悠就自然多了。 富宝库夫妇也就是不放心这新婚的夫妇俩，过来看他们过得挺好，叮嘱了一些生活里该注意的大事小情，也就不再啰嗦了。 “呐，安阳，这是我和你妈提前给你们准备好的回门礼，也省得你们俩今天还得出门现买。” 富宝库拎过来的是一个大大的牛仔背包，富安阳把牛仔背包打开，见里面是六样礼，每样都是四份的量，可见是一份比较厚重的回门礼了。 “谢谢爸妈，这可真是太好了，我正犯愁呢，也不知道回门礼是个啥规矩，别该买的没买，或者买了不该买的，那可就出丑了。” 秦小悠对于公婆能把事情帮他们做得这么周到，也是非常的感激，刚才在饭桌上，她还在跟富安阳商量，怎么买回门的东西呢。 有了这些礼物，三天回门自然是相当顺利的，何况秦大路夫妇俩也不可能挑女儿、女婿，都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全家人在一起乐乐呵呵地吃了顿团圆饭，没想到吃完饭，富宝库就说了个让大家吃惊的消息。 “安阳和小悠的婚结了，我和他妈也就没什么可惦记的了，我买了后天回家的车票，明天去街上给家里人买点礼物，后天我们俩就回去了。” 这个消息可真是太突然了，富安阳更是没有半点准备，“爸，妈，你们不是说想要帮忙看孙子的么？怎么突然又要走了？” 秦小悠也连忙出声挽留，“爸，妈，你们来BJ一趟不容易，哥哥、嫂子那边也用不着你们照顾，你们二老就在这边住着呗。” “咱们现在房子富裕，三套楼房一套院子呢，愿意住哪套都成，随你们喜欢，您二老如果能留下来长住就更好了，家里又没有什么让你们脱离不开的。” “安阳跟我说过好几次了，希望你们留在首都，让他这个做儿子的尽尽孝心，你们也能跟我爸妈做个伴儿不是！” 第六百一十三章 客户就是愿意等 秦小悠诚心诚意地想挽留住公婆，她和富安阳现在事业稳定，自然也想给老人们提供更富足一点的生活。 有了媳妇儿这样的话，富宝库夫妇已经很满足了，老辈人不就是图个儿女孝顺，生活如意么？看到他们过得好，他们就放心了，不求别的。 “不留了，只要你们过得好，我们老两口也就没啥心事的了，马上果树林子又要忙起来了，虽说是有人帮着料理，到底不如自已亲自照看着放心。” “至于想要帮你们带孙子，那可不是虚言，等小悠有了好消息，我们再来就是了，现在来一趟首都也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事情了，有了孙子，不管园子也中。” 这话把几个老人家都给说乐了，可不是么，没有小的要操心，就惦记着家里的进项，怕万一照顾不好，没给孩子们多留下点东西。 可一旦有了孙子辈的，那就什么都可以放在脑后了，赚钱的事留给儿女们自已来，照顾好大孙子才是真格的。 怕只怕到了那个时候，儿女们还不稀罕他们帮忙带孩子呢，又是怕给宠惯着了，又是怕给委屈着了，总之就是各种放不下心，富家老大就是个例子。 不过孙子的事情不是立马就有的，所以富宝库要走的心还真是挺坚决，趁着还有空闲，再好好地看一季果园子，希望能多些收成，也给儿孙多攒些。 看到实在是留不住父母了，富安阳多少有点伤感起来，父母在，不远游，他却离家千里万里，也算是个不孝子了。 富家夫妇倒是挺乐呵的，能来首都逛一趟，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要不是借了小儿子的光，他们两个泥腿子，哪有走出那个小山村的可能。 现在不但来了大首都逛一圈，还帮着小儿子解决了婚事，已经是相当满足了，人得知足才能过好日子。 何况他们走得并不算匆忙，之前逛街已经心里有数，想给家里买什么东西，直接奔着店铺就去了，半点也没浪费时间，一上午就采购的差不多了。 下午还腾出时间，跟秦大路和程耀阳喝了一顿大酒，老哥几个相谈愉快，也少了些离别的伤感，只偶尔秦大路会埋怨两句，他们走得太突然。 说起回家，富宝库和吴翠凤的决定确实挺突然的，小儿子结婚的第二天，他们去了新房那边，呆了没多长时间，再回来的时候，心里就空落落的。 虽然儿子住得也没有多远，公交车也挺方便的，但总觉得心里少了一块，彻底体会到了儿女大了不中留啊！ 两人突然就想大孙子了，如果这时候有个胖孙子可以抱抱，心里这点焦虑和遗憾，绝对可以马上治愈，遂决定回老家去。 当然，看林子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老两口现在主要的收入，全在这两片果园子上呢，可得看好了，那是要留给两个孙子的家业。 把富家老两口送走，日子又恢复到往常，只是每天早餐时桌上不见了女儿，柳梦荷还着实是适应了一段时间，小悠太忙，每星期只能回来一次。 好在她很快就投入到为女儿、女婿准备午餐的热情中，看到备好的满满的饭盒，再想到女儿每天仍然能吃到自已做的可口的饭菜，那点小情绪也就渐渐消散了。 林大鹏也就因此有了新的任务，每天早上开着秦小悠的车，装上四个人的午餐饭盒，然后去富家接富安阳夫妇。 把秦小悠接上，把富安阳的饭盒拿给他，再把昨天的空饭盒收回来，这一天的交接才算是结束了。 秦小悠因为要往海外推广自家品牌的手机，也是再次把自已忙成了陀螺，每天只要从家里出了门，就帮得没有闲的时候。 回家的时间也是越来越晚了，新产品需要抓紧量产，定好的贸易商船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出海了，时间不等人。 还要重新设计包装盒、说明书，不仅要美观抓眼球，上面的外文还要通俗易懂，不然销到海外去，人家买了手机不会用，那不是白折腾了么。 还要关绍猛帮忙联系的那个海外销售商，两边还有很多合作的细节需要商谈，并不是说我生产你帮着卖就完事儿了。 还有新建起来的那个工厂，已经竣工准备投产了，正是最紧要的关头，各个部门都要配合到位，不论是人员的调配还是设备的组装，都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工作就是这样，只要你想忙，那就是忙不完的，秦小悠又是个工作狂，只要是她想要做的，她就一定要把它做好做细做完美。 富安阳虽然也忙，但他谨记着自已是已婚人士，是有了家室的人，所以每天都会按时下班回家，不管事务所有多忙，也绝不加班。 回家陪媳妇儿才是最要紧的，这反倒练出了他的速度，每天八个小时的工作时长，他的工作效率却是极高的。 政务上就不说了，就算是接待当事人，他也没什么废话，提问都能落到点子上，从而减少了面谈的时间。 这不但给当事人节省下了费用，还落下了相当高的口碑，谁不愿意少花钱办实事儿呢，安明律师事务所心不黑啊，一心为老百姓着想呢。 整个事务所的员工们，也都有志一同地努力向自家老板看齐，但凡能提高效率的，就绝不拖沓半分，使得事务所有了一个更好的风气。 而这样的改变，不但没有因为客户咨询的时间缩短而减少了收入，反而吸引了更大批的求助者登门。 事务所的收益是节节攀升，每天的客户应接不暇，事务所律师的名望，也跟着水涨船高。 可就算是工作效率再高，每个人加班加点的干，也满足不了需求，只是想再增加律师的话，事务所的规模不允许，面积受限了。 大多数的客户却宁愿等，也不愿意换到别的事务所去，有富安阳事务所的良好服务在前边比照着，他们才不愿意去别处找麻烦呢。 第六百一十四章 钱赚多少是多呢 虽然因为明阳律师事务所的兴旺，首都的律师事务所现在已经犹如雨后春笋，遍地开花了，但能让老百姓信服的并不多。 而且规模上也跟富安阳这边差了太多，毕竟没有谁敢在一开始就有他这样的魄力，把律师干成了一个行业，而不仅仅是一个人的事业。 不过就算客户再多，富安阳也照样按时按点的下班，他很清楚，客户是照应不过来的，就算他跟同事们一样的加班加点，一样还是有客户排不上。 多接案子会有提成，同事们愿意多赚钱，富安阳也允许他们忙，只要别忙中出错就行，但他就完全没有必要为难自已了。 想着回家给媳妇儿做好晚饭，然后去接媳妇儿回来吃，晚上搂着柔暖的媳妇儿甜甜的睡到天亮，他真是再没什么可求的了。 甚至在结婚之后，立马就提拔了一个平时比较看好并着重培养的副手，接替了自已事务所里大半的日常工作，就为了能把自已空出来。 只是他想的挺好，事情却不会一直照着他想的方向来，媳妇儿是越忙越晚，往往接回来的时候饭菜都凉透了，重新热过的当然没有新做出来的好吃。 而他的事务所也是越来越忙，有时候他想要躲开，也会被堵得脱不开身，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把他的美好生活都给打乱了。 无奈，富安阳只能给媳妇儿硬性规定了一个下班的时间，晚上八点钟，不论多忙，他都必须接她回家。 秦小悠知道安阳是担心把自已累坏了，也就尽量配合他，满足他的要求，争取把每天的工作在八点钟做完，做不完的就留在第二早上抓紧。 只是紧跟着她就发现，富安阳不再提前来公司等自已下班了，现在每天都是掐着八点钟来，也不知道这人突然忙什么呢？ 秦小悠虽然发现了富安阳的不正常，可奈何她自已太忙，无暇过多地关注他，甚至对于他不提前来，还让她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被他每天盯着，总觉得心里亏欠太多。 哪想到意外来得如此突然，完全打乱了秦小悠预定的所有计划，让她对接下来的各种安排都有些措手不及。 其实不应该叫意外，而应该叫惊喜，就在秦小悠把自已公司这一块忙完了，打算跟着关绍猛上船去和海外商家接洽的时候，突然查出有了身孕。 她原本没打算跟关绍猛上船，有关绍猛从中牵线，秦小悠对他是有着十足信任的，只要签好了合约，倒不必亲自见面。 只是越到后期发现问题越多，关绍猛毕竟不是这个行业的专家，很多问题他并不能帮秦小悠直接解决。 特别是波及到技术这一块的，事事都要转达询问，费事不说，也怕转达的过程出现偏差，这才有了秦小悠第一批货跟着过去见面细谈的决定。 哪想到都临要出行了，就发现怀孕了呢，这下子，别说是富安阳不允许她出海了，就是接到了消息的关绍猛，也坚决不让她上船。 两个人甚至都庆幸着，在没上船之前，发现了小悠怀孕，若是坐上了船才发现，他们俩还不得后悔死呀。 可跟销售商家面谈，已经是势在必行的，这一趟必须得有人走，不说已经跟商家谈好了不能失约，就是为了市场以后的发展，也是派个人过去更妥当。 突发的状况，让秦小悠蓦然醒悟，一个人撑着的公司，必定是独木难支的，是她之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她又不是机器人，会永远屹立不倒，机器还得适当地叫叫油呢，是个人就总有累了倦了或是突发的事情，她该早点做些安排的。 富安阳之前给过她建议，让她别太累了，试着放权出去，只是有了上辈子被人错看嫌弃的经历，她便不太能够相信任何人。 倒不是不相信手下人的人品，也不是不放心手下人的能力，她只是单纯地不放心，事情如果不让她亲自经手，她就是放不下心来。 建新厂如此，管理和销售也如此，其实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原因吧，秦小悠觉得自已是有点强迫症的症状。 可眼下的这件事，不是她逞强就行的，孕期前三个月必须要经心，这是所有人都了解的基本常识，她自然也清楚。 而且这个孩子的到来，也是她这辈子最珍贵的礼物，上一世，她结婚十年，却仍是孑然一身，走得寂寞孤单。 羡慕别人家的小孩儿，羡慕得眼睛都绿了，她当然不会拿自已的宝贝开玩笑，只会更加的小心谨慎。 所以她绝对不敢有任何的冒险，好在身边还有林大鹏和赵安琪两个人，她做的任何事，都是跟他们共同商量的，所以细节他们也算都清楚。 只要把人叫过来细心叮嘱，再把自已想要交流的方方面面给他们写下来，想来由他们承担这份工作应该没问题，就算一个人有遗漏，还有另一个人帮补着。 这件事情给了秦小悠一个严厉的教训，她必须学会放手，公司只会越做越大，她如果还想要事事亲力亲为，肯定是不行的，谁也不敢保证没有意外。 还以为需要劝说一通的富安阳，看到媳妇儿没有半点坚持，直接就放弃了出海的事，他开心得简直都要蹦起来了。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小悠是如何看重自已工作的，她能在工作和孩子之间迅速做出选择，就是更看重家庭，更看重自已，富安阳能不开心么。 “我去帮你找大鹏和安琪过来，你别自已打电话啊，有辐射，对你和孩子的身体不好。”富安阳跑出卧室去打电话了。 看到男人这么小心自已，打个电话都要出卧室，秦小悠就更不想让他为自已担心了，不管是为了男人还是为了孩子，她都没有必要任性。 在这一刻，秦小悠突然想开了，公司已经做到了这么大，钱赚多少是多呢？她拼命地赚钱，更多的是为了寻求安全感，却并没有提升她的幸福品质。 第六百一十五章 真是像做梦一样 想到了这一则，秦小悠不安的心情就变得无比平静了，不管有什么事情发生，生活都是要继续的，不是她想要怎样就能怎样，地球不会只围着她转。 这回就把工作交出去，也算是一次试金石，做不好还做不坏么，没必要所有的事情都自已扛着，真要把自已累垮了，钱赚再多有什么用？ 摸了摸还丝毫没有变化的肚子，这里有了一个小宝贝，是她和富安阳生命的延续，也是她和富安阳的未来，她要保护好自已，陪着小宝贝尽量多走一程。 “你别着急了，大鹏和安琪马上就过来，咱爸咱妈也要跟着一起过来，听说你有了身孕，等不及明天了。” 秦小悠笑了，“他们想来就让他们来吧，拦也拦不住，反倒让他们担心，好在时间还不算太晚。” 富安阳朝墙上的挂表看了一眼，十点多了，平时这个时间老两口都该睡下了，算了，他也知道拦不住的。 走过去把媳妇儿抱住，担心地问“还难受不？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给你蒸碗蛋羹吧？晚上吃的饭全吐了，肚子里没东西可不行。” 八点钟把媳妇儿接回来，做好的糖醋鲤鱼是小悠很爱吃的，结果她吃的不像往常那么嗨皮，富安阳只当她是累着了，还劝她多吃了两口。 哪想到刚一吃完饭，小悠就跑去了卫生间，把晚饭一股脑地全吐了，这可是把富安阳吓得不行。 认识小悠这么多年，很少见她生病，何况她性子向来坚忍，但凡能忍得住，也不会把自已的不适表现出来，这肯定是病得相当严重了啊。 后悔自已没有更细心些，媳妇儿病了竟然都没有察觉，可见自已这个新手丈夫做得还不够合格。 也不管小悠情愿不情愿，直接拉着人就去了医院，哪想到就听到了这样的好消息呢，他要做爸爸了，现在的感觉还有点恍惚。 “我暂时不想吃东西，等一会儿吧，等我想吃了再跟你说。”刚吐过的人，哪里会有胃口，秦小悠这么说，只是不想让男人为自已担心。 富安阳抱着媳妇儿，让她靠在自已身上，她不想躺着，这个姿势多少能让她舒服点，别的他现在也帮不上。 “老婆，这次可要辛苦你了，不管家里还是外面的事情你都不要再操心，有我呢，你就好好养儿子，做老佛爷吧。” 秦小悠听着这话就乐，“怎么就知道是儿子了，如果是闺女你就不稀罕了吗？没想到你还重男轻女呢。” 富安阳立马跟媳妇儿解释，以证自已的清白，“这不是说儿子顺口么，我可不会重男轻女，能生个跟你一样漂亮的小公主，比生个儿子更高兴呢。” 秦小悠这才满意了，“这还差不多，你可得把自已的话记住喽，对我闺女不好我可不行。” 富安阳连忙点头，“当然啦，我自已的闺女哪有不稀罕的，这还用你嘱咐么，要是真生个闺女，我肯定是二十四孝老爸，娇养闺女我还是懂的。” 彻底放心了的秦小悠，仰着小脸儿傲骄地道，“那行，我就听你的，从现在开始啥也不管了。” “有人愿意侍候着，不用我费心费力的，我还乐得自在呢，真想过过老佛爷的日子呢，谁不愿意享福啊。” “对了，你别光嘴上说要好好侍候着，我可知道你最近也挺忙的，不一定顾得上我呢，老实交待，每天下班后那段时间你跑哪儿去了？” 之前是忙得没时间过问这些事儿，现在把自已闲下来了，有些事情当然得问清楚，这偷偷摸摸地搞小动作可绝对不行。 富安阳一边抚摸着媳妇儿的小腹，一边美滋滋地道，“我把事务所隔壁的那间屋子也租下来了，这些日子正忙着装修呢。” “大楼有统一要求，下了班才能施工，我就打了个时间差，在那边监工三个小时再去接你，时间倒是刚刚好。” “小悠，两边房间的面积并不多大，我这次想把屋子直接做成全部的半隔间办公室，看起来会更宽敞明亮些，你说呢？” 秦小悠却摇了摇头，“不好，就算是不想把后面的办公室做成你原先那边那么大的，也好歹隔出两间来才好。” 富安阳也只是愣了一小下，没等秦小悠继续往下说呢，他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哎哟，你瞧瞧我，想问题就是不全面，多亏今天跟你提了这么一嘴。” 可不是么，要不然事情还真就办差了，虽然自已这边有办公室，那边有没有都无所谓的，但意义上可就差了太多。 有了办公室，就说明有高一级的律师坐镇，这在客户的心里是有着不寻常意义的，所以哪怕办公室空着，这个硬件设施却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不管是自已时常去那边的办公室坐坐，还是派几位知名律师过去坐镇，对员工也是一种威慑和鼓励，他们只要做出成绩，也是会被看得见的。 “我这就打电话，让他们留出做办公室的位置来。”说着就要起身去拿电话，被秦小悠一把给拉住了。 “你是不是傻了，这都几点了？你要是现在给人家打电话，人家还不得以为你这个老板突发神经病了啊。” 富安阳这才想起，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自已今天真是脑子缺了一块，干啥都不靠谱。 “这不是太惊喜了么，一时没拿捏好，你得让我缓缓，到现在我都感觉自已踩在棉花上呢，我竟然要当爹了，这也太不真实了。” 说着侧过头去，在媳妇儿的脸上亲了一口，“谢谢你，媳妇儿，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了，想想真是像做梦一样。” 秦小悠刚想要调侃他几句，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应该是老爸老妈来了，为了他们来往方便，两人是给老人家留了钥匙的。 富安阳扶着媳妇坐稳当，才赶紧着出去迎，秦大路一行人已经进屋了，不只是他们夫妻和林大鹏、赵安琪来了，程耀阳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第六百一十六章 你俩拿回去自已看吧 在门口迎了人进来，这么晚了还打扰到大家伙，富安阳就很是不好意思，所以他带着些歉意地说道—— “大晚上的让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真是抱歉，其实你们明天再来看小悠也可以的，她在这里也跑不了，晚上这么一折腾，你们明天怕是会不舒服的。” 柳梦荷哪管富安阳说这么多，“接到你俩报回来的好消息，我就想要立马过来了，可你爸说太晚了，怕打扰你们休息，偏要拦着我。” 秦大路点了点头，“嗯，是我拦着你妈的，想着都这个时间了，你们又跑了一趟医院，肯定乏了，自然是会早点休息，她过来也是打扰你们。” “哪想到她到底背着我给大鹏打了电话，让他辛苦一趟去接她，不看到你她不放心，大晚上的又不好打车。” 柳梦荷瞪了老伴一眼，“还多亏我打了这个电话，大鹏的电话打不通，我就打给了安琪，她说大鹏正跟安阳通话，要过你这边来呢，可不就正好了么。” 说完又蹙了眉，“你说你大晚上的不早点休息，叫大鹏和安琪过来干嘛？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明天再交待的？” 这话听得秦大路都有点哭笑不得，“这要来的也是你，不让来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也忒难侍候了。” 柳梦荷就‘呸’了丈夫一口，“我这不是心疼闺女呢么，哪有你这样当爹的，不心疼女儿还净挑刺儿。” 听着爸妈乐乐呵呵地打嘴仗，秦小悠堵涨着的胸口都觉得舒服多了，日子好像就该这么热闹着才舒心。 程耀阳却是顾不上这边，坐到了里边床头，有点担心地去看小悠，“你现在很难受吗？听安阳说你把晚饭都吐了，那还吃得进去不？” 自家媳妇儿怀孕的时候，因为他经常要出任务，所以并没有什么时候陪着，现在想想，真是后悔莫及。 媳妇儿不是不也像小悠这样，吃了会吐，不吃又会饿？那时候自已不在她身边，也不知道她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媳妇儿从来没跟他抱怨过一句。 直到后来出了事，以为总会有机会陪伴妻儿的他，却再也见不到妻儿的面了，这份痛苦，不是常人能够体会的。 也正因为此，遇到了秦小悠他们几个，程耀阳就把他们当成了自家孩子一样疼着，希望能弥补自已心里的后悔和遗憾。 “让安阳给你做点可口的，你想吃啥就叫他做啥，做完了不想吃咱就再重做，总有一样你能吃着顺心的。” “你现在已经有两个月了，我听人说，也没是接下来这一个多月是最不好过的，挺过去就好了，你多忍忍，忍不住了就跟程爷爷说，程爷爷给你想办法。” 原本该自已说的话，现在被程叔儿给抢了，柳梦荷才想起自已过来是有正事儿的，怎么倒跟丈夫绊起嘴来了。 白了丈夫一眼，赶紧坐到了床边儿上，拉起女儿的手，“小悠，这大晚上的，做什么都来不及了，妈就给你现拌了点酸甜的小菜。” 说着让秦大路把装小菜的罐子拿过来，她把盖子打开，“呐，你先闻一闻，感觉怎么样？还受得住不？” 原本半点也不想吃东西，碍于老妈的心意，秦小悠还是把鼻子凑了过去，她都做好了反胃的准备。 结果一股子清香酸咸的味道扑鼻而来，她立刻就馋了，“安阳，你赶紧去拿筷子，我夹一口尝尝。” 也不过就是平日里常吃的小拌菜，脆芹菜、圆白菜还有胡萝卜，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今天的味道特别的好。 赵安琪抢先一步去帮小悠拿了筷子，然后紧张地看着她夹了一小根芹菜，又是一根胡萝卜，富安阳更是准备好了小脸盆候在一边。 结果秦小悠满足地嚼了两口，半点想要呕吐的意思也没有，然后委委屈屈地道，“妈，我饿了。” “哎，哎，饿了好，饿了好，我去给你熬点粥，妈带了红糖和大枣过来，给你熬点红枣粥，少拌点红糖，你肯定爱吃。” 说着就颠颠地去了厨房，赵安琪也要跟过去帮忙，却被秦小悠给叫住了，“我妈自已就行了，你别走，我有事情要跟你和大鹏说。” 听到小悠要谈事情，秦大路和程耀阳就出了卧室，两人去客厅呆着了，富安阳担心小悠，帮两位长辈沏了茶水，就又回了卧室陪着。 卧室里除了小悠的声音，再没有其它的声响，使得小悠略显清脆的嗓音，在静谧的空间里，若鹂鸣莺啼，有了些清新婉转的意境。 富安阳并没有凑到跟前去，而是坐在了靠门边的沙发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靠坐在闲头的小媳妇儿。 小悠即便还有些不舒服，可一工作起来，浑身上下立刻就散出让人挪不开眼的光彩。 林大鹏认真地听着小悠说话，赵安琪在旁边记着笔记，两人配合默契，尽量不遗漏小悠所嘱咐下来的任何事。 秦小悠把该叮嘱的都叮嘱完，又拿起她事先做好的计划书，因为是要跟海外集团合作，计划书里的内容，她列得相当详细。 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想到什么项目就要做一份策划书，实施之前就又会有一个详尽的计划书，以避免过程中出现任何疏漏。 何况这次是要跟海外集团合作呢，她肯定是要做得更详细，以达到尽善尽美，不给自已留下遗憾。 好习惯倒是便宜林大鹏和赵安琪，有了这份内容详尽的计划书，他们犯错误的机会就会小了很多，希望不要辜负了小悠的信任吧。 “我来给你们详细地讲讲……”秦小悠这边拿着本子刚开了个头，柳梦荷就端着托盘进来了。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都已经这么晚了，抓紧把粥吃了，然后消消食就睡觉，孕妇最需要注意睡眠和休息。” 秦小悠也是真饿了，精神上更是有些不济，干脆把计划书塞进赵安琪的手里，“呐，你俩拿回去自已看吧！” 第六百一十七章 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不是说要给详细讲讲的么？这么直接塞过来，是不是太过于敷衍了，赵安琪低头看着自已怀里的本子，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林大鹏也是有些发急，他们俩可是第一次挑这么大的担子，这人也真能放心，好歹多给些指导啊，他也不至于太心虚。 已经急着拧开了拌菜罐子的秦小悠，看到两人的表情都有些严肃，才好心地又再加了一句—— “看仔细点儿，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明天过来问我就是，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离开船还有几天呢，你们俩不用那么紧张，肯定有足够的时候把问题都搞清楚，别跟要上战场似的，还有没有点出息了。” 赵安琪撇了撇嘴，“这可不就是上战场么，不对，比战场上的真刀真枪还可怕，真刀真枪你还能直面危险，可商场上的危险都是隐藏的，让人防不胜防。” 秦小悠笑了，“你能有这份见识，我就更放心让你们俩出去了，也好，借着这次机会，多长长见识，锻炼锻炼胆量，以后用着你们的地方多着呢。” 见两人依然不开晴，只好祭出最后的杀手锏，“再说不还有关绍猛陪着呢么，实在有搞不定的，就让他出面解决。” 说完再不管他们俩了，伸手指了指自已的腿，“妈，你把托盘放在这里吧，我都要饿死了。” 见女儿听了自已的话，安下心来吃饭了，柳梦荷才高兴起来，“这样才对嘛，这个时候就得多听长辈的，你和小宝贝才能更健康。” 还想再多问两句的赵安琪，听到秦婶儿这话，赶紧挪到了一边儿，把床边的位置给秦婶儿空了出来，这点儿眼力见她还是有的。 “安阳，以后做粥就像我这样，把粥稍微放凉一些，粥温了味道也就小了，不然热粥的味道可能会让小悠受不住。” 她自已是过来人，当然知道大多数的孕妇都对刺激性的味道敏感，她当初怀着小悠的时候，是连米饭开锅时候的味道都闻不了的。 “我记住了，妈。”富安阳赶紧应着，只要是关系到媳妇儿身体的，他必然要牢牢地记在心里。 就着红糖大枣二米粥，秦小悠吃了半罐子拌菜，好在菜拌得不咸，主要是酸甜的口味，倒不怕她吃多了，柳梦荷也不没有管着她。 “既然你愿意吃，妈就每天给你拌一罐子送来，不过也不能光吃拌菜，也得适当地吃点肉、蛋之类的，不然缺营养。” 富安阳听了忙点头，秦小悠却是只记着拌菜，“妈，你也别费劲每天给我现拌，一次多拌点，我放在冰箱里，吃个三五天你再做一回就行。” 这时候的冰箱还是金贵东西呢，当初买的时候，不知道柳梦荷多心疼，现在却知道冰箱的好处了。 只是女儿现在的身体，却不适合吃冰箱里的东西，又凉又不新鲜，柳梦荷自然是立马摇头给否定了。 “你现在双身子呢，哪能吃剩菜，就算是放在冰箱里也不行，每天吃新鲜的多好，拌这个菜又不费什么事。” 被老妈毫不犹豫地给否决了，秦小悠也不敢反驳，富安阳却是举双手赞成的，媳妇儿的身体最重要，“那就要辛苦妈妈了！” “我自已的闺女，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倒是你，这些日子要小心地照顾她，怀孕的人会情绪烦躁，你让着她些，毕竟每天吃了吐，搁谁也不好受。” 富安阳连忙跟丈母娘保证，会顺着小悠的脾气，不会让她难受的，对于自家的这个女婿，柳梦荷夫妇俩倒是十分放心的。 又嘱咐了些日常的注意事项，比如说别吃凉性或燥热的东西，少沾冷水，注意作息等等。 好一番交待过后，柳梦荷终于起身告辞了，“那行，我们这就回去了，你们也赶紧休息吧。” 说完还没忘了把林大鹏和赵安琪给带上，就怕小悠再拉着他们说工作，这眼瞅着就半夜了，孕妇休息不好可怎么行。 要不是知道老妈是心疼自已，秦小悠都想要翻个大白眼了，这大晚上的，还能让她和老爸走回去么，自然是让林大鹏开车送他们回去了，老妈真是多此一举。 富安阳那边把师父一行人送走，回身再进屋的时候，就看到媳妇儿已经眯着眼睛打起了呵欠，眼里泛着泪光，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赶紧去浴室拧了块温毛巾，帮媳妇把手脸擦拭了一遍，然后扶着她躺好，“困了就赶紧睡，别逞强熬着……” 他话还没说完呢，小悠就已经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更衬托出夜晚的安然静谧，幸福仿佛带着波纹，一圈圈地荡漾开来。 富安阳半天都没挪动脚步，这样的气氛，让他有点舍不得离开，也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才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 好好的泡了一个热水澡，借着这个机会，又再消化了一下今晚的消息，然后就傻傻地笑起来，他竟然要当爸爸了。 哎呀，媳妇儿怀孕的消息还没通知自家老爸老妈呢？他们要是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后悔那快就回了老家？ 算了，还是晚一点通知他们才好，别他们刚回去没两个月，又再返身回来，那对长辈绝对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当初没留住人，现在再把人折腾回来，着实是有点不孝了，想着山坡上的那两片他们当成心尖尖的果园子，还是让他们安安心心地侍弄果树吧。 等到小悠生了再告诉他们也不迟，省得他们提早跑过来，帮不上忙不说，那些老观念再跟他们起冲突，好事倒是变成坏事了。 有了这个想法，富安阳就决定把小悠怀孕的消息先瞒下来，反正这边还有岳父岳母在呢，真有什么突发的状况，也有老人给拿主意。 接下来的日子，柳梦荷和秦大路夫妇俩，每天早上都会跟着林大鹏的车子一起过来，给女儿带些好吃的，顺便照顾她的日常，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第六百一十八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换成平时，他们想要这么照顾女儿，那绝对是奢望，小悠就不是个肯让人照顾的主儿，向来都是她照顾别人，自已半点不肯示弱。 现在可算有了这个好机会，可以明正言顺地照顾女儿，柳梦荷又怎么可能错过，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在小悠这边呢。 秦大路现在也是轻闲得紧，儿子一放暑假就去了深圳那边的罐头厂，他也就不用惦记着工厂那边了，正好可以陪着媳妇儿照看闺女，别提多乐呵了。 富安阳也已经把装修新所的工作交给了副手去照管，他则把自已闲下来，打算好好陪妻子一个孕期。 头一个孩子呢，无论是他还是小悠，都有些小心翼翼，新手父母，需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结果现在家里根本用不上他，岳父岳母每天都会过来不说，小悠自已也不是个能闲下来的，只歇了两天，就继续去公司上班了。 孕妇都不在家，他一个大男人守在家里有什么用，没见岳父岳母都被小悠给撵回去了么，他自然又恢复了朝八晚五的正常作息。 只是转眼就到了林大鹏和赵安琪转跟着关绍猛坐船出海的时间了，秦小悠要自已开车上班，富安阳肯定是不放心的。 小悠现在早晨会睡一会儿懒觉，所以富安阳想要送了她再去上班也不行，时间合不到一起去。 好在自家现在的房子离小悠的公司很近，秦小悠保证了每天步行着去公司，富安阳和秦家夫妇才答应了让她去上班。 说让她去上班也不对，应该只能算是去探班，因为柳梦荷规定了，她每天在公司呆的时间不能超过三个小时，否则就把她拘在家里。 秦小悠现在正开始孕吐呢，不过症状还不是太严重，再过半个多月，反应会更厉害，她自然也就没有太多的精神守在公司里。 所以老妈立的规定她也是欣然接受了，趁着每天上午精神饱满的时候去公司，下午就在家里养精神。 这样的话，秦小悠每天也只是去公司转转，解决一下必要的问题，其它的就交给各个部门的主管了，实在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再打电话给她。 日子就这么慢悠悠地过去了，秦小悠从来没有想过，自已竟然就这么适应了安逸且懒散的生活，人果然是有惰性的。 好在海外那边不断传来好消息，林大鹏和赵安琪的差事做得不错，不但没有出差错，还比秦小悠预计的效果更好些。 接到海外大批量的定单，秦小悠所有的担心都放下了，虽然生产数量上有点吃紧，但新工厂已经在出货了，想来情况很快就能得到缓解。 国内市场也是越来越红火，各个部门都能履行好自已的职责，秦小悠的日子也就越发的轻松起来。 当然，秦小悠也很清楚，自已虽然不像以前，会一直呆在公司里，但总归是有自已坐镇，就算有人想动心思，也要顾及着自已。 她正好趁着自已怀孕这个机会，好好地观察一下手底的这些人，有哪些是她不在依然忠心耿耿的，有哪些是她不在就蠢蠢欲动的。 公司越办越大，用人量急速上升，招进来的人肯定良莠不齐，既然有了这个想法，秦小悠的管理就更显松散。 还真是没让她失望，没过上多久，就有人跳了出来，虽然大动作还没有，但是小动作不断，各种试探层出不穷。 秦小悠又怎么会惯着这样的人，也不等着他们捅出大篓子，立刻以雷霆手段把这些人清除出了自已的队伍。 哪怕他们身居重要的位子，秦小悠也没有半点手软，要真等着捅出大篓子，那公司的损失可就大了。 何况这些祸患如果不早一点清除，当他们成了气候，做出对公司不利的事情，再想动他们，可就没有现在这么容易了。 只是公司突然出现大批量的裁员，使得很多员工风声鹤唳，就怕一个不小心，这把刀子就裁到自已头上了。 秦小悠当然不可能让公司人心惶惶，如果人心都不稳定，那接下来的公司可就没法做了，她得在自已生下宝宝之前，把所有的不稳定因素都搞定。 回家跟富安阳说了这事儿，富安阳当然是支持她的，而且跟她的意见保持一致，对犯了错的员工不原谅不姑息，严惩严罚，以惩后诫。 这样的处理就是要快准狠，要不不罚，要罚就罚到他们害怕，省得有人再犯相类似的错误。 转过天，公司就召开了一次全体员工大会，富安阳在公司特聘法律顾问的身份，出席了本次会议，并宣读了一封告全体员工书。 告白书里详细地列举了被开除员工所犯的错误，让所有在岗的员工知道，公司不会随便做出裁员的决定，而是因为他们犯了错误。 不只是已经做出错事的，就算是打算暗中做某事还没做成，但已经开始掀动普通员工情绪的，也一律做出了开除处理。 告白书的最后，是公司的严词宣言，不要以为自已处在重要的岗位上，就是不可替换的，就可以随意做出危害公司利益的事情。 只要危害了公司的利益，必定严惩不贷，如果触犯了法律，公司更不会包庇姑息，必定交由司法机关处理。 公司也不会因为人员多了，就用裁员这种危害员工利益的方式方法，来达到公司裁减人员的目的。 所有员工都是公司的主人，是公司的一分子，只要辛勤做事，公司是不会亏待的，有公司的各项奖惩条例为证。 接下来，自然就是对优秀的员工做出褒奖，让所有员工看到，只要是为公司做出贡献的，自然不会被公司忘记。 而且公司依然需要新鲜血液，接下来还会大批的招工，但招聘人员的品行会被放在被考查的首位，希望公司剩下的老员工们引以为戒。 这封告白书宣读过后，有人欢喜有人忧，那些参与了某些不见光事情的人开始提心吊胆了，而单纯努力工作的人，乐呵呵地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 第六百一十九章 接管整个海外业务 公司越做越大，部门越来越多，稍微有点能力的就想要出头，牛鬼蛇神可不就轮番着往出跳么。 同样的种子，种在同样的地里，结出来的果实还良莠不齐呢，何况是人了，没有人不想出人头地的。 世间最难测的就是人心，很多人默默无闻的时候还能老实呆着，一旦有机会出头了，可不就心大了么。 秦小悠不怕正常的竞争，只要你有能力，她就敢用你，但有些人为了出头，搞些歪门邪道的，甚至想踩着别人出头，秦小悠可就忍不了了。 这一记重锤，还是相当有威慑力的，秦小悠拿着怀孕做晃子，故意松散管理，借机拿下了一批蠢蠢欲动想搞事儿的，也连带着让一批有点小心思的都消停了。 全体员工大会一结束，公司人事部一马当先开始招聘新人，这个举动，进一步稳定了员工的焦虑和忐忑不安。 知道不是公司的经营出了问题，更不是公司找借口裁员，确实是因为员工犯错才做出了开除处理，人心终于安稳了。 当新的一批员工经过培训，来公司报到的时候，林大鹏和赵安琪带着胜利的喜悦，满载而归。 两人和代理商紧密接洽、配合默契、合理运营，完美地传输了国内市场的成功经验，顺利地占领了这个国家的手机市场。 又因为跟代理方合作愉快，代理商很是欣赏两人的智慧头脑和经营手段，从而被高调地带着走进了海外的那个营销圈子。 两人借此机会联系上了另外的商家，又经过不断的争取和努力，赢得了这些商家的信任和支持。 抓住时机开拓了另外一个国家的经营市场不说，还有两个国家的市场在观望和期待中，海外市场前景一片大好。 拿着大批的定单来跟秦小悠汇报，两个人都是无比的兴奋，但也看得出，通过这一趟的行程，他们比出国之前更成熟、更稳重了。 当然，眼界也更高了，没有走出去，永远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领略了大千世界，才知道自已还有太多的不足。 他们不仅开阔了视野，学到了更多的知识和手段，还明确地知道，自已想要继续成功，是需要一直地学习和不断地进步的。 汇报完工作的林大鹏跃跃欲试，“小悠，我和安琪可以申请调整部门，我们想调离原来的部门，以后海外的市场就交给我们来做吧？” 有了这一次海外的经历，不但激发了他们俩对开拓新市场的巨大兴趣，也带给他们俩无比的信心。 那么大的一个市场，虽然商家林立，竞争激烈，但在他们的眼里，却是一块未开发的处女地，潜力大到无法想象。 听到林大鹏的请求，秦小悠忍不住笑了，自已的兄弟姐妹就是不得了，不愧是一起长大的，有闯劲又实干，不畏艰险，目的明确，绝对有自已的风范。 当初派他们两人出去，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实在是事出突然，机会又不等人，没有了合适的替换人选，硬把他们推了出去。 哪想到就柳暗花明了呢，两人不但做得不错，还学得快做得快，很快就为自家的产品打开了局面，成效卓著。 而市场的成功开拓，也让他们上了瘾，骨头缝里都蠢蠢欲动，就想要再争取机会，继续远渡重洋，好大展拳脚，证明自已的能力。 有人自动请缨，出战海外，秦小悠当然是乐见其成的，毕竟国内的市场就这么大，开发的空间终究有限。 最主要没有把林大鹏和赵安琪拆分开，小两口能一起行动，不管是生活上还是事业上，互相都能有个照应，没有再好的了。 “如果你们确实有这个想法，那我肯定是要给你们机会的，原本我已经有了安排，既然你们俩想继续，当然还是要可着你们。” 秦小悠答应的同时，也递过来一份新的策划书，“你们俩看看，这就是我新做的海外营销计划，只不过原来定下来的人不是你们。” 因为自已的身体，秦小悠只能暂停亲自出行，那就肯定要重新安排人奔赴海外市场，所以在招聘新人的时候，已经注意收罗这方面的人才了。 她只是没想到，林大鹏和赵安琪会有意向继续，原本以为这份工作太辛苦，毕竟是在千里万里的陌生国度打拼，万事只能靠自已，困难和艰苦是显而易见的。 但他们愿意迎难而上，秦小悠就没有不支持的道理，她其实也清楚，在外面打拼难是肯定难的，却也更容易做出成绩，更是很难得的锻炼机会。 “咦，你已经安排好人选了？”林大鹏和赵安琪把策划书快速地浏览了一遍，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是啊，我也不知道你们俩还愿不愿意继续去海外，毕竟人生地不熟的，有时候为了压制其它对手的产品，必须得争分夺秒，差事必定是相当辛苦。” “我就预先准备好了这一批人，打算等你们回来给他们上上课，传授传授经验，就把他们这批新人派出去。” “现在你们俩有继续出去的意愿，那就再好没有了，这些人随你们挑选和委派，用不了就留下，不够用就再选，有你们俩带着，我也就不担心新人会出错了。” 听见小悠不但支持他们俩继续开拓海外市场，还给他们备好了人手，两人都是开心得不行，“你就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不但要完成任务，还要超额完成任务，就像这次一样，要打个漂亮仗，拿下更多的市场，只不过好话不是用说的，用做的更有说服力。 他们俩是自已家人般的存在，秦小悠当然是最放心的，有了他们，海外那一块的市场，秦小悠绝对不必再担忧了。 “那你们俩先回去休息吧，好好歇几天，这一趟辛苦了，等你们歇好了，我再跟你们细说接下来的工作。” “你们可别以为让你们继续开拓海外市场，就只是经营咱们自家的产品，是要接管整个海外业务！” 第六百二十章 闲也闲不住的秦小悠 “整个？”赵安琪应该是还没有往这个方面想，听到小悠给自已和大鹏布置的任务，忍不住惊异地反问了一声， 秦小悠肯定地点了点头，“当然，不然我干嘛预备出这么多人来，钱多了没处花吗？” “还有一个月，关绍猛的海贸商船要出海了，你们两个也知道的，因为吴伯伯的原因，我可也顺便投了资呢。” “人家既然好心带上我，咱们总不能事事都交给关绍猛代办吧，那我还不如直接管他要点钱得了。” 赵安琪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声，‘你就算是管人家要钱，人家也肯定是兴高采烈地双手奉上，他怕的是你不要呢。’ 关绍猛的那点心思，在他们几个亲近的人里不是秘密，所以秦小悠前边说借了吴大千的机缘，赵安琪和林大鹏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 “所以你们两个的任务是相当艰巨的，要着落在你们身上的担子重着呢，可别给我打马大哈。” “因为这次再要把你们派出去，就不是临危受命了，而是考虑成熟，所以你们俩要担起咱们公司所有的海外业务，觉得不成现在可以反悔！” 这话说的，咱是挑不起担子的人么？赵安琪自然是不服气的，先是吐了下舌头，跟着就撇了撇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所有就所有，谁还会怕了是怎么的，你还有什么吩咐，赶紧一起说出来，本姑娘照单接着，谁怂谁是王八。” 秦小悠抬手拍了下她的屁股，“怎么说话呢，你还有当王八的人瘾不成？真当自已是大侠，仗剑江湖了？” 说着，好看的眉毛挑了挑，“眼下派给你们的任务可比当大侠难多了，你们不止要看顾好所有的生意，也要看顾好所有人，在人事上出问题，往往是致命的。” 林大鹏和赵安琪齐齐点头，他们已经知道了公司之前的员工大会，还真是有点被吓着了。 没想到平时看着公司啥好的，一切事务似乎都在轨道上，哪想到竟然会有那么多的安全隐患？多亏小悠止损及时。 这也给他们俩提了个醒，用人不能只看能力，更要看重人品，手里捏着的这一份名单，顷刻变得沉甸甸起来。 “行了，你们俩的能力我还是放心的，现在我有另外一件事要说的，原本打算等你们俩歇好了来上班的时候再说，看安琪这急性子，我就现在一起说完吧。” “你们自已也是知道的，把海外市场接过去，肯定是相当辛苦的一件事，做得好了是应该的，做得错了不止是被批评，还可能被处罚。” 看到两人同时点了头，并没有半分的不满，一副完全做好了准备的模样，秦小悠的感动就不只是说说而已了。 “说实话，把这事交给你们俩，我就没有不放心的，比起用外人，你们俩跟我当然是更贴心的。” “既然把海外这一块全部交给了你们，除了实在解决不了的事情，我尽量不插手，过程如何你们自已决定，结果让我满意就好。” “当然，付出多少就应该得到多少的回报，除了正常的薪资外，海外市场的所有收益，你们占百分之十！” 看到林大鹏张嘴要说话，秦小悠扬了扬手，“这事儿你们不必谦让，该得的就放心拿着，你们多费点心，多少钱都帮我赚回来了。” 林大鹏没再说话，秦小悠也就赶紧撵着两个人回去休息了，两人先去跟秦叔、秦婶和程爷爷打了招呼，并拿出了准备好的礼物。 看到安全归来的两个人，自然又是一番欢喜，最高兴的莫过于柳梦荷了，拿这几个都当自家的，又是心疼又开心。 催着两人先回去洗澡休息，自已则开始忙起来，又是采买又是洗切的，晚上全家人聚齐了，一顿丰盛的大餐是跑不了的。 住在楼下的关绍猛，自然也被找了上来，饭桌上没谈公事，都是些想念啊、叮嘱啊这些家长里短的，海外那边的业务扩展，只是偶尔才会聊上两句的。 但不说并不等于不惦记，这边刚一撤桌，那边关绍猛就被林大鹏和赵安琪给缠上了，下个月就要上船海贸，两人当然想要尽早地熟悉和了解。 看着关绍猛被绊住，终于找不着机会再来跟小悠说话了，富安阳这个美滋滋呀，自已当初决定帮媳妇儿投资入股，绝对是个最正确的选择。 关绍猛当然是想要跟小悠多聊几句的，奈何大鹏和安琪说的是正事，他也不好拒绝，只是谈着谈着，他的注意力也就全部集中过去了。 看到这仨人相谈甚欢，海外市场的开发秦小悠就更不用担心了，就算大鹏和安琪还稍显稚嫩，但有关绍猛看着，肯定会快速成长起来的。 而国内的市场，以强硬的姿态阻挡住了海外品牌的第一拨攻击，遥遥领先地占据了国内手机市场的主导地位，整个市场的行事已趋于稳定了。 这么一来，好像还真就没有什么可让她操心的了，只要研发部门能以更快的速度研发出拥有更多新功能的手机，跟上市场前进的节奏，就万事具备。 至于东风，自然是由各个市场的部门领导调控着，如果这样的事情还让秦小悠操心，主管领导也该提前回家养老去了。 好像除了好好养胎，真就没有什么可让秦小悠费心劳力的了，一下子闲下来，她还真有点无所适从。 既然闲不住，那肯定就是要找点事情做的，呆在家里的秦小悠，关注市场发展的同时，时不时的也会做些新的策划。 原本以为自已会闲极无聊，哪知道有了闲暇的她，又发现了一个大好处，就是以旁观者的角度，更能发现隐藏的问题，让她有机会提出更具有建设性的提议来。 富安阳真怕她累着，可她偏偏就是个闲不住的，好在经过了这次公司的人员调整，她现在手底下不缺忠心又有执行力的人，想要亲自出马也没机会。 第六百二十一章 弥补了最大的遗憾 公司里人员齐备，秦小悠现在是想要受累也不容易呢，家里外头都拿她当国宝级的珍宝守着护着，好在她发明了手机，遥控指挥不要太方便了。 可到底还是闲着的时候多，她就让安琪妈妈周阿姨周桂珍，在给她和孟妈妈的手工作坊进原料的时候，也给自已进一批各式的珠子、搭扣、绳结什么的回来。 想着没事儿的时候串串手链、项链，或者编些小工艺品什么，也能打发打发时间，富安阳也就没拦着她，只是叮嘱她不要太上心，还是要尽量多休息。 看到媳妇儿可算是真的歇下来了，家里又有岳母每天上门照顾着，富安阳趁着这个工夫，全力开展起了自已的事业来。 隔壁的那间新赁下来的办公室，已经择日开张了，毕竟是在自已的眼皮子底下，装修、招聘都进行得相当顺利。 至于外省新建的那两处事务所，经过这些日子的筹备，也已经在当地招聘到了合格的律师，开业在即。 不过这两处挑头的管理人员，都是富安阳从大本营这边派过去的，还是有自已人打理，他才能更放心些。 早在有了想开连锁机构的想法时，富安阳就已经开始在培养人手了，经过一年多的磨合，谁的能力如何，他早就心里有数。 挑了年轻能干有朝气，不拖家带口的，家里老人也不累赘的，拎着包就直接奔赴了新单位，倒是相当的轻省。 只是有这两家还远远不够，比照富安阳心里的设想还差得远呢，自家媳妇儿的手机可是不止在国内遍地开花，现在已经销售到国外去了。 有比较就更有动力了，富安阳对自已还是有着足够信心的，自信自已只要努力，就不会跟媳妇儿差得太多。 当然，他也知道自已的脚步不能迈得太快，太快了会飘，总得踏踏实实地走好每一步，才能让自已的事业殿堂更坚实，更稳固。 毕竟他的事业跟小悠的又有所不同，律法是国家建设的基石，是维护正义的最基础，他是半步也错不得的。 而有了前边的两位同事做例子，既然有机会更进一步，谁还愿意一直窝在这边，只当个默默无闻的小律师呢？ 能管理一间律师事务所，自身的身份和地位可就不一样了，毕竟每一间明阳律师事务所的规模都不小，在所在地都能成为同行业的领头羊。 何况富安阳还有着全国杰出青年的荣誉称号，又是连续两年获得此项殊荣，从他身边被派出去，那肯定是要被同行高看一眼的啊。 虽然抛家舍业地出去闯荡不容易，但能让自已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大多数人还是愿意的，哪怕是吃些辛苦也在所不惜，不趁着年轻拼一把才会后悔。 除了有几位拖家带口实在走不开的，律师事务所里又再掀起了一波你追我赶、力争上游的风潮。 想要争取这个机会的人，自然都是聪明人，很是清楚什么样的人才会有资格被富安阳派出去。 不止要在业务上出众，在政事和杂事的处理上，也是要有一定的能力和手腕的，那在目前有限的条件下，自然是各显神通。 隔壁新所那边的员工都是新招聘的，也知道这次的机会应该不会轮到自已的头上，但努力是必要的。 如果能在短时间内做出成绩让富总看到，从而崭露头角，就有可能成为后备力量啊，同样是难得的机会！傻子才会错过。 好在富安阳在事务所成立的时候，早早就得了秦小悠的提醒，招聘的员工十分注重人品性格这一项。 所以事务所里虽然竞争日渐激烈，但都是良性的竞争，不但没出罗乱，还让事务所的业绩又上升了一大截。 用有限的资源，把利益最大化，这些当然都是富安阳乐见的，越是有竞争，越是能见识到下属员工的能力。 他也是在这一泼的激烈竞争中才发现，人的潜力真是无限的，自已手下这些员工大有潜力可挖。 员工们的良性竞争和积极表现，使得各个分所的建立相当顺畅，被富安阳挑中的人，不愿也不想被别人比下去，只有努力再努力，一丝一毫都不敢放松。 有了这些干劲十足的下属，富安阳基本上都不用亲临现场了，因为没有一个不尽心尽力的，绝对不肯出现丝毫纰漏，让别人有替换自已的机会。 这下分派下去的分所主管，会把每天的工作进程向他做汇报，再顺便打听打听别处进行得怎么样了？ 如果自已这边的进程慢了，那就赶紧加油追赶，如果自已的行动快了，那就争取更快一点，把别人甩下更远，才能让自已的优势更明显。 富安阳无论怎么忙，每天依然保持只工作八个小时，坚决不加班，小悠现在有身孕，他希望在正常工作之外的时间，要尽可能地陪她，让她感受到关心。 要不是知道丈母娘每天都会来家里陪小悠，或者干脆把媳妇儿接回她那边儿去，富安阳甚至想干脆留在家里陪着媳妇儿直到生产。 这可是他和小悠的第一个孩子，他一定要保证孩子快乐、健康、安全地出生，事业虽然重要，但跟媳妇儿肚子里的小宝贝儿比起来，自然要排到大后面去。 只是他每天在家里接打的电话，却是比之前多了十几倍甚至几十倍，怕媳妇儿被辐射，不时出出进进的，秦小悠哪还会不知道他有多忙。 看到他忙，秦小悠就是各种羡慕、嫉妒，不时地摸摸自已的肚子，这个小宝贝来得太快，她刚着手海外业务，打算大展拳脚呢，就被他扯了后腿。 她当然不是真的嫌弃，反而很庆幸，自已能这么快就怀上了，小宝贝儿的到来，弥补了上一世除了辜负父母亲情之外，心里最大的遗憾。 所以就算她嫉妒富安阳有得忙，也还是听话地小心安胎，谨遵医生的各项嘱咐，希望自已能生出个聪明健康漂亮的小宝贝来。 第六百二十二章 没能真正地陪伴 等到秦小悠挺着八个多月的孕肚，第三次听林大鹏和赵安琪汇报海外市场辉煌战绩的时候，富安阳的律师事务分所，已经又开起了五家，并运营正常。 这可算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成果了，要知道，从知道小悠怀孕到现在，也只有短短的半年时间而已。 能达到这样的成绩，不只显示了富安阳超凡的魄力和手段，被派出去的几个分所主管人的能力同样是不容小觑的，他的眼光不错。 “今天怎么不忙了？”这天，富安阳下班回家已经快两个小时了，竟然没看到他接一通电话，秦小悠不禁有点奇怪。 “我每天都很忙吗？”富安阳自已倒是没觉得之前有多忙，开分所连去都不用去，只遥控指挥就行了，他已经觉得自已相当轻闲。 眼看着小悠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产了，富安阳打算暂时停下建新所的脚步，之前建好的分所又都已经上了正轨，可不就一下子安静了么。 “当然啦，你不知道自已每天要接打多少个电话吗？”秦小悠只当富安阳是故意逗自已才这么反问的，就笑着反问了回去。 富安阳挠了挠头，对于自已打着陪伴妻子的借口，却忙着工作的行为很是抱歉，他真没觉得自已之前疏忽了媳妇儿，但被这么一问，顿时心生愧疚。 “我还真没觉得自已多忙，以为不加班按时回家来就是陪着你了，是我不对，既然说陪你，就该有个陪的样子，不该忙着做自已的事。” 说完倾身下来，抱住了坐在沙发上的媳妇儿，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心里的内疚就更甚了些。 “我以为自已做得挺好了，每天按时按点的下班，没想到做的都是表面工夫，还是忽略了你的感受，以后不会了。” 听了这话，秦小悠急忙打断他，“哪有忽略我，你最近那么忙，还能每天按时下班回来陪我，我挺满足的。” “总不能我怀了孩子，咱们俩就全都扔下工作不管了吧？总得有一个努力工作，给咱们家小宝贝赚奶粉钱啊。” 富安阳哪能不知道小悠这是在安慰自已，别看自已连续又开了五间分所，可跟媳妇儿公司的进项比起来，那还是有着老大差距的，孩子哪能差了奶粉钱。 也正因为跟自家媳妇儿的差距太大，他才会这么忙着建分所的，他其实有点小私心，觉得自已差了媳妇儿太多，心里有着不甘。 所以想趁着媳妇休息的这段时间，把自已的事业尽快地发展起来，哪怕是缩短一下那个距离也好啊，当然，追不追得上不说，纯粹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 但事业只要做起来就是没完没了的，只要你不想停，它就永远停不下来，富安阳发现自已钻了牛角尖。 哪怕今天他确实是下了决心，停下手头的工作陪媳妇儿，但之前对媳妇儿的忽略却已经即成事实，他还真是傻了，跟自家媳妇儿哪来的争强好胜？ “小悠，新开的分所再加上之前的两间，已经有七间分所了，发展的够快了，正好停一停，你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剩下的时间，我好好陪你。” 秦小悠的身体一向不错，每次去医院检查，结果都是健健康康的，要不是因为家里人担心，她觉得自已正常上班也是没问题的。 现在不用去上班点卯，她只偶尔去公司转一圈视察下工作，还有老爸老妈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觉得自已都快要发霉长毛了。 只能花时间陪老妈换着花样做好吃的，哄老妈开心，再就是手编些小工艺打发下无聊的时间，真没有必要再搭上富安阳陪着。 只是她这边刚想要拒绝富安阳的心意，就被富安阳用唇堵住了嘴，轻柔的亲吻结束，富安阳握住媳妇儿的手。 “别说你不用，就是因为你太能干了，连怀孕都用不着我担心，看着你啥都好好的，我才会忽略了照顾你的情绪。” “你也学着依赖我一点，让我知道我这个男人是可以依靠的，我们有的是时间发展事业，一辈子长着呢，对于我们来说，最重紧的时间其实是这十个月。” 富安阳越说越后悔，他虽然按点下班回来陪小悠，却没有做到真正的陪伴，一边守着她一边做自已的事，心都没在这儿，是不是更让人难受？ “对不起，小悠，对不起！”他突然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已此刻的心情，只能一迭声地抱歉。 秦小悠拍拍他的脑袋，“没什么可对不起的，你如果真要什么也不做地陪在我身边，我反而会不舒服呢。” “要是我的身体弱，你不好好陪着我我会委屈，可我现在身体棒棒的，恨不得自已出去工作呢，哪用得着你围在我身边打转。” 说完凑到男人耳边说起了悄悄话，“要不是怕咱妈伤心，我连她都不想留在身边陪着，有她管着我，太不自由了，要是再加上个你，我的天，不能活了啊……” 明知道媳妇儿是在逗自已开心，这时候岳母已经回家去了，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俩，哪还用得着说悄悄话。 可听到媳妇儿说那句‘不能活了啊……’富安阳心里还是非常的不舒服，把媳妇儿更紧地抱在怀里。 “别胡说，怎么就不能活了，啥话都敢往外说，看咱妈听到不狠狠斥儿你的，说不得还会胖揍你一顿。” 秦小悠就呵呵地笑起来，“要是以前还说不定，现在咱妈可舍不得。”说完摸了摸子，“我现在有了护身符了。” 小两口就同时咧开嘴笑起来，有个小家伙儿真好，还没出生呢，就给他们带来这么大的欢乐，成了生活的调和剂。 想着生出来软软嫩嫩的一团，不知道要怎么稀罕呢！富安阳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了。 笑过了，秦小悠重新摆正了脸色，“安阳，我离生还早着呢，预产期还有差不多两个月，你该干嘛干嘛去，啥也不做地守着我，我更有负担。” 第六百二十三章 说的就是这个好消息 秦小悠真不是那种愿意依靠男人的女人，有了上辈子的经历，她就明白了一个真理，女人如果自已不能自立自强，其实是谁也靠不住的。 起码她就没有那么好命，谁能想到生活在一个豪富之家里，她还能饿肚子呢，还能被欺凌呢，还能连买卷手纸都要看人眼色呢？ 还是靠自已是最保险的，即便这辈子有了富安阳，她也不敢把自已全部交付出去，躺着等人安排吃喝，让她特别没有完全感。 所以她完全不跟富安阳商量，自已就做了决定，不让男人在自已生产前这么久就开始休假，没必要。 说完了决定也不等富安阳开口，就从枕头底下拽出一对平安扣来，转而把话题转出了十万八千里去。 “钥匙呢，拿过来，我给你挂上，下午刚编完的，是到目前为止，我最满意的一个，也不求你别的，只希望咱们一家三口都平平安安的。” 富安阳接过平安扣，仔细地看了看，虽然珠子和绳结比从前的更高端了一些，但整个造型还是很熟悉的。 “看到这个平安扣，我就想起咱们在达盛老家的时候了，那时候多穷啊，卖冰棍赚了几块，都觉得自已要成大富翁了。” “后来周阿姨帮你进了原料，你就开始编制这些小东西，每天珠子不离手，上课的时间都要分神编它们。” “我那时候真担心你因此落下功课，咱们虽然缺钱，但到底还是前程重要，还好，你那么聪明，功课、生意两不误……” 想起了从前，富安阳一下子感慨良多，想着自已从那样偏僻的一个小农村走出来，虽说是机缘巧合，但没有秦小悠是肯定不行的。 在自已的人生中，秦小悠占据了一个相当重要的位置，虽然说没有秦小悠就没有他有点夸张，但没有秦小悠就没有现在的他却是事实。 秦小悠又哪能不知道男人的想法，揉了揉他的脑袋，“都过去了，再艰难也都过去了，咱们应该往前看，现在不就生活得很好么，以后会更好的。” 是啊，富安阳当然同意媳妇儿这话，以后会更好的，他会更好的发展自已的事业，让自已成为媳妇儿和孩子最坚实的依靠。 “以后你挣的钱就全都攒起来，是自已留着还是给孩子们留着都随你，家里的开销由我来，我会好好工作，给你和孩子赚饭钱。” 秦小悠努力摆出认真的表情，“好想法，那你可要好好努力哟，我爱吃干炸里脊，你要供得起我才行。” 两个人再次笑起来，逝去的青春里，能吃上一顿干炸里脊都是奢望了，那些小小的满足，是记忆里最弥足珍贵的时光。 沉浸在淡淡温馨情绪里的两个人，突然被电话铃声拽回了思绪，“你的电话，我去帮你接。” 因为担心辐射对胎儿不好，自从检查出秦小悠有孕，她就失去了接打手机的权力，想要办事只能用座机跟外界沟通。 如果有人有事打到她的手机上，那就会由老妈或者富安阳替她接，她现在真是半点隐私也没有了。 “喂？您好，对，这是秦小悠的手机，请问您是哪位？”富安阳走到梳妆台边，拿起了媳妇儿的手机，一边接通一边走了出去。 “章 叔儿？怎么是您啊，我是安阳，对，您这是……”富安阳想说‘放出来了’，又觉得这话不礼貌，话说出一半又咽了回去。 秦小悠听说是章 叔叔章 哲浩打来的电话，立刻就急起来，“富安阳，你把电话拿进来，我要跟章 叔叔说话。” 就听富安阳的声音传过来，“章 叔，您先把电话撂了吧，我让小悠给你打过去，不，不是，不是，不是为了让你省钱……” 这时候的电话费挺贵的呢，特别是长途电话，所以富安阳一说让章 哲浩把电话先挂断，他立马就误会了，以为富安阳是怕他花钱，要替他节省呢。 “……章 叔，您就先挂了吧，我让小悠给您打过去，一会儿再跟您说为什么，反正是大好事儿，您听了肯定开心。” 秦小悠在屋里听到这话，笑得不行，这人，还藏着掖着的，非得等自已亲自把这个消息告诉章 叔叔不行。 不过富安阳的这个反应，深得她心，这个男人还是很了解她内心想法的，所以猜到了她会想要亲口告诉章 叔叔这个好消息。 当初在新疆的时候，章 叔叔自已处在那样危险的境地，还能处处为她着想，甚至不惜冒险去隋哥那里替她求情。 之后进了监狱，章 叔叔也还惦记着她的那些玉雕件，哪怕是领了政府的任务，也抢着把她的东西先弄完了。 这还不说，在离开新疆之前，无意间听章 明珠说起，她才知道章 二叔对她倾囊相授切割的技艺，也是章 叔叔特批允许的。 这份情谊，已经不只是生意合作那么简单了，章 哲浩是真心把秦小悠当成了自已的子侄辈爱护着，而在秦小悠的心里，章 叔叔的地位也确实非同一般。 富安阳专心致志地帮媳妇儿拨出了电话号码，然后殷勤地把座机话筒举到媳妇儿面前，倒是没注意媳妇儿此时的心思百转。 “喂，章 叔叔，是我，小悠……前些日子我还跟二叔通过电话呢，章 奶奶还跟我聊了几句，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接到您的电话了，真开心……” 听到章 哲浩的声音，秦小悠很是有些兴奋，在听到章 哲浩因为表现优异得到减刑，并提前出狱的，这才能跟她通话时，她高兴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别说我和安阳了，连我爸妈都一直惦记您呢！”这不是假话，秦大路后来知道了详情，对于章 哲浩一家是既钦佩又感激的。 “……我和安阳啊……？”听到媳妇儿说了这么一句就脸颊微红，富安阳赶紧往话筒前凑了凑。 “……我们两个在年初的时候结婚了，我现在怀了宝宝，已经有快九个月了，嗯嗯，安阳说的就是这个好消息。” 第六百二十四章 绝不是一个级别的待遇 听到秦小悠怀孕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听筒里传出一阵抑住不住的笑声，秦小悠愉快地分享了这份喜悦。 “哈哈……借您吉言了，章 叔叔，确实是个大大的好消息……可不是呗，眼见着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什么？您要来BJ？” 电话里章 哲浩祝福过了小悠这一家三口，就说了自已刚出狱，不太想留在新疆那个伤心地，打算出来散散心。 他问小悠欢不欢迎他过来？方不方便他多住些日子？当然，不是要住在小悠家里，他可以租个小院子暂住。 “欢迎，欢迎，当然欢迎啊，租什么小院子，咱家有的是地方住，您就尽管来吧，吃穿住加旅费全包，您赶紧出发吧，早点走还能赶上我生宝宝。” 秦小悠其实是希望他如果要来就早点来，这样她就能在生小宝贝之前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担心章 叔叔行程拖得太晚，她正生呢，或者已经在坐月子了，就没办法顾到章 叔叔了，那样就很没礼貌。 结果章 哲浩一听小悠这么说，立马答应她两天后就出发，那样的话，也就是五、六天的时间人就能到了。 放下电话，秦小悠赶紧跟富安阳商量起来，看是让章 叔叔住在自已家，还是跟爸妈一起住，或者是住到林大鹏那边儿去？ 最后觉得还是住到林大鹏那边方便些，大鹏和安琪又出去了，差不多得等到秦小悠快生的时候才能回来，房子正闲着呢。 不过这样安排好坏参半，好处是章 叔叔住进去没人打扰，清静，坏处就是一个人住未免太孤单了些，不热闹，显得不够热情。 两人决定先这么安排着，等到章 哲浩来的时候，问问他自已的意思，如果喜欢清静，那就单独住，如果喜欢热闹，就来自已这边住。 秦小悠其实挺期待章 叔叔来她家里住的，她还有好多切割和雕刻上的技艺想要向章 叔叔请教呢。 把两边房子都提前拾掇好，就等着章 叔叔的到来了，结果接到章 叔叔后没多大的工夫，秦小悠之前所有的计划和预想都泡汤了。 这个结果着实是让她有些郁闷，一直自诩很聪明，什么时候估算人心都估不准了？怀孕果然傻三年吗？ 她以为章 叔叔既然说是来散心的，那肯定就是想要寻个静心的地方，必定是要一个人来啊？ 结果他不只自已来了，还带了三个小尾巴——章 明鉴、章 明同、章 明珠，可见他说的散心是真的散心，而不是想要逃避什么。 带了人来也就算了，他自已不想清静可怪不了别人，可他直接就要住到秦小悠那个做了书房和展厅的小院去，这可真是大大地出乎了秦小悠的预料。 说是出乎预料，其实也挺好解释的，当章 哲浩到了首都BJ，下了火车见过秦小悠，听说她又切出了很多玉料来，章 哲浩哪儿还呆得住，手立马就痒痒了。 “工具都搁在小院子那边儿了？那边能住人吗？”听到小悠说能住人，章 哲浩立马决定了，“那成了，你不用再安排了，我就住小院那边。” “您不是来散心的吗？这来了就直接钻进工作里有什么意思呀？总得先逛逛BJ城吧？来都来了，总不能白来一趟。” 对于章 叔叔一来就工作，秦小悠是完全不赞成的，奈何章 哲浩看到了秦大路工作室里收藏的那些玉料，就一头栽进去了。 他没想到秦小悠竟然攒了这么多玉料，当初留给他雕刻的，竟然还只是三分之一不到的料子，真是让他有点生气，但也庆幸，好歹这些东西最终还是见着了。 “逛街什么时候逛都成，晚些日子也没关系的，那些商店、景致什么的也跑不了，等我把这些东西都雕出来再说。” 章 哲浩完全沉浸在这些玉料里了，脑子里甚至已经在根据某块玉料开始构思，玩玩乐乐那些瞬间就全部抛诸脑后。 “我就说你是有福气的吧，你这运气，真是十个好玉匠也顶不上你一个，我们自已出去采矿石，也没有你这样的准头呢。” “你也别觉得我帮你雕玉是占了我的便宜，其实是我占了你的便宜呢，这样好的玉料，我也不是常见的，能由我手里雕出东西来，是我的荣幸。” “正好，我这次带了这三个孩子来过，原本就是想带着他们见见世面的，这下子好了，这世面在你们家就见着了。” 章 明同忙不迭地点头，“就是啊，我们家经营了这么多年玉石，也没有机会一下子同时见到这么多好的玉料。” 好玉料能同时见到三、两块已经算是幸运的了，章 家虽然在新疆那边算是玉料大家，经年累月的积攒，中上等的玉石存货不少。 但像这样顶级的玉料，还是不多见的，也就是偶尔才能得一块，又会很快就被买家买走，所以很难同时遇见这么多。 秦小悠撇了撇嘴，“咱都是老熟人了，可不兴溜须拍马这一套啊，当初跟你和章 叔叔去地下交易所，那里可全是好料，你怎么说就不能同时看到了？” 章 明同哀嚎了一声，“那是好多人家的玉料搁在一块做交易好不好？哪能跟咱们自家平时的积攒比？” “你这可是自已一个人的收藏，我的天啊，小悠，我要嫉妒你了，不怪我爸说我们见着世面了，跟去见识一回地下交易所也没差啊。” “那些玉料、玉雕的还不让随便摸呢，你这儿都可以让我抱着随便欣赏了，这绝对不是一个级别的待遇啊！” 看着章 明同耍宝，把秦小悠逗得不行，富安阳赶紧扶着媳妇儿到一边休息去了，九个月的孕肚，可得小心再小心。 章 哲浩也在吃过了一顿诚意十足的接风宴后，带着三个子侄去了秦小悠在大学城附近的那个小院。 秦小悠当然也跟了过去，她知道章 叔叔要借着这次雕玉的机会，好好地教导三个子侄切割、构图、以及玉石雕刻的手法，眼馋呢！ 第六百二十五章 我绝对倾囊相授 眼馋归眼馋，秦小悠清楚章 叔叔的玉雕手艺是不外传的，她跟过院子这边来，一是为了礼貌，过来关照一下，二也只是想要在构图和开始下刀的时候欣赏一下。 其它时候她当然是会回避的，凭着秦小悠的情商和聪明劲儿，这点眼力见她还是有的，只不过章 哲浩却没有遮瞒她的意思。 “这些玉料都是你个人的私藏，你想要看着我雕刻是你的权利，毕竟完成后的作品是属于你的。” “你没有嫌弃我随自已的心意构图、自已随意下刀已经是看在彼此的情分上了，为份心意我领了，所以你没有必要回避，想看就看。” 秦小悠却是知进退的，“那可不行，这是你们章 家的独门手艺，章 叔叔您可能都不知道，您在玉雕界有着多大的名头呢？” 她紧跟着就绘声绘色地跟章 哲浩讲述了一遍她去卖玉雕件的时候，人家知道了是他的作品时有多震惊，又给予了多高的评价。 不说章 家几个小的听得心弛神往，就连章 哲浩自已都不曾知道自已的名头已经传到了这么远，不免有点感叹。 “我说怎么总有人大老远的跑到我家去求我帮忙雕玉件呢，就是我蹲进去那几年也没消停，闹了半天起因是打这儿来的。” “我还当他们说什么久闻大名、慕名而来之类的都是客气话呢？却没想到人还真是奔着我来的。” 秦小悠听了章 叔叔这话，真是哭笑不得，也只能叹他一声敝帚自珍了，他自已却叹自已差点成了井底之蛙。 “多亏有了这一次的出行，否则连自已的名头都不晓得，还真够丢脸的，都说祸福相依，没想到蹲了一次监狱也有好处，不然我哪有机会出来走走。” 他是真没料到走这一趟，会有这么多收获，先是一下子看到这么多极品玉的料，绝对是一辈子都难遇到的好运气！ 最难得的是小悠还允许自已随便出手雕制呢，这就不止是运气了，小悠对自已的信任和支持才是最关键的。 其次是他下决心从家乡走出来这个决定，简直正确无比，不然他哪有机会得知自已竟然已经声名远播了呢？ 如果他没有走出来，一直圈在新疆那个小城镇，到死他也只会以为自已是个玉雕匠人，万不敢把‘玉雕大家’这个名头按在自已身上。 “小悠，说起来真得感谢你，如果不是奔着你来，就算我出来散心了，也不一定有机会知道这件事，我可能会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已的成就。” “我并不是觉得自已的成就有什么了不起，我是觉得自已的手艺得到了别人的肯定，总归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证明我这些年没有荒废，是做出了些成绩的。” 秦小悠立马回道，“当然啦，您这样还不算做出成绩，那什么才算是成绩啊？您都不知道，您的作品现在万金难求呢！” “所以您也别说我应该怎么怎么样的话，到底还是我该谢您，玉石原料和雕件成品的价值比，通过了您的手，那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您愿意把这些玉料都帮我变成成品，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您就别老抓着我是东家说事儿了，您可没收我手工费，我这是在您手里捡钱呢。” 章 哲浩被秦小悠给说乐了，“你这丫头就是会说话，什么话到了你嘴里，孬的也能变成好的，却总不是为了给自已捞便宜。” “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成吧，咱们俩就当是互惠互利了，谁也别说谁占了谁的便宜。” “你不是想要更进一步的学习切割和雕玉的知识么，你愿意学我愿意教，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想来你是不愿意错过的。” 章 哲浩这么说，就是点明了他想教秦小悠玉石雕刻的手艺了，秦小悠为人仗义，本性善良，人还聪明，学什么都特别快，即使是个挂名的徒弟，他也是乐意收的。 没想到秦小悠半点犹豫都没有的就摇头拒绝了，“章 叔叔，当初我去新疆的时候，确实是想好好学学这些手艺来着，那时候不是没想到能跟您一家相处得这么愉快么？” “就想着学好了手艺自已动手雕制，也省得找不着好师傅还得四处求人，反而委屈了我手里的东西，可现在有您在了，我又何必费力再学这些。” 她当然不是不想学，真要把章 哲浩的手艺学到手，不说吃喝不愁，还可能有机会流芳千古呢。 何况她是真喜欢这项技艺，能把自已的思维完美的体现在作品上，这也是一件让她欢喜且骄傲的事情。 但她不是章 家的人，如果她学了章 哲浩的手艺，心里总会觉得过意不去，像是要跟章 家人抢饭碗一样，哪怕这事是章 哲浩自已应允的。 她现在又不缺钱，生意做到了那么大，何必去做这样讨人嫌的事情呢，人总要有个底线才好，不能贪得无厌。 毕竟经过了这一波操作，她手里可都是章 哲浩亲手雕制的玉件，价值可想而知，却是半分手工费都没付，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章 哲浩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哪能不明白秦小悠的真实心意，错失这么个好徒弟，他其实也觉得挺可惜的，可他更感动于秦小悠为自已着想的这份心意。 不由得眼睛盯在了秦小悠的肚子上，“小悠，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强求你了，省得你心里别扭，不过，如果你肚子里这个喜欢我的手艺，你可不能再借口推辞了。” 秦小悠愣了愣，才明白章 叔叔指的是她即将要出生的这个孩子，她忍不住就笑了，八字没一撇事儿的呢，章 叔叔想得可真长远。 “章 叔叔，您真是高看他了，玉雕是个辛苦的活，我们家这个小不点呀，就算有您这个大机缘，也还不一定愿不愿意学呢？” 章 哲浩不以为意，“学不学的到时候再说，反正我的心意到了，只要他想学，我绝对倾囊相授。” 第六百二十六章 惦记着留在老家的孟琳琳 章 哲浩的保证听着挺随意，可话里的意思却是极诚恳的，秦小悠赶紧替自家小宝贝儿谢过了章 叔叔。 只是她心里却是没怎么把这事儿当成事儿，感谢是必须的，毕竟这是章 叔叔对自家孩子的一片心意。 但她却不觉得自家孩子会愿意学这个，不说小孩子长大还早着呢，想想现在的孩子能吃苦的有几个？ 学玉雕可是件相当辛苦的事儿，远没有看上去那么风光，从最基本的识玉和练起来，没个十年八年的底蕴，别想学出什么成绩来。 这个跟秦小悠学解石还不一样，解石有速成的可能，聪明加天赋就可以办到，玉雕却是绝对没有速成的可能，必须是经过无数次的磨练，才有可能成功。 秦小悠不可能因为自已的喜欢，就逼着孩子去遭受这个辛苦，如果他自已爱好也就算了，如果他自已不愿意，逼着学也学不出什么样子来。 何况就算是喜欢，也还得看他有没有这个天赋呢？玉雕师之所以人才凋零，顶尖的匠人极少，就是有很多学了多年也学不出彩的，只能成为普通的工匠。 再说了，自家的事业越做越大，孩子总是要接班的，到时候就算是他喜欢，想腾出时间来学也不容易。 她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家这个宝贝儿，竟然天生就是做这个的材料，今天这一席如玩笑一般的承诺，没过几年竟然成了真，让秦小悠措手不及。 当然，这是后话了，起因也有点超乎预料，现在先撂下不提，只说接下来的日子，章 家几口人就开始了不分日夜的雕琢。 说他们不分日夜真不是夸张，章 哲浩自从拿到第一块玉料开始，就再也放不下手了，构图、切割、雕刻、打磨……拿起来就放不下了。 秦小悠可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当初自已留下的玉料，能够那么快的雕琢完成，章 哲浩对于作品的全力以赴，所付出的精力和时间着实是让人相当的震惊。 这也间接地证明了，在玉雕这个行业里，为什么章 哲浩的名头会让人那么崇敬，他的作品又会让人那么痴迷？ 他有天赋是肯定的，而他全力以赴的这份努力和执着，才是他成功的最关键，没有人会随随便便成功，果然是亘古不破的真理。 章 家三兄妹也都是很有家族荣誉感的，有章 哲浩这位家主领头，自然不肯错过这样好的学习机会。 打从章 哲浩开始投入工作，他们就紧紧地围在他的身边，不肯错过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个眼神。 秦小悠在参与了章 哲浩的构图和意境分析后，跟他们是同样的兴奋，接着就为他们的不眠不休开始担心了。 要不是秦小悠盯得紧，他们这一家四口恐怕连吃饭、睡觉都顾不上了，可秦小悠现在有孕在身，月份还大了，精力上到底不够用。 想给他们雇个保姆，帮他们做饭、洗刷并监督他们作息，却被这一家四口异口同声地给拒绝了。 秦小悠当然知道他们担心什么，虽然自家的玉料都在爸妈家里搁着呢，但是因为雕刻，院子这边总得搁那么三、两块。 就这么三、两块玉料，那也是价值不菲的，万一雇的人不保准，哪怕是丢了一块，也会让人心疼不已。 毕竟这样顶级的好料子，是可遇不可求的，就算秦小悠不埋怨他们，他们自已也会心疼再也遇不上这样的好料了呢。 可没人照顾他们，真是让秦小悠担心得不得了，真要饿出个好歹的，或者是因为疲劳过度，再累出个好歹的，那可怎么是好？ 最后还是程爷爷知道了这边的情况，自告奋勇来了这边帮他们做饭，并监督着他们每天保证足够的休息和睡眠。 有了程爷爷照料这边，秦小悠才算是彻底地放下了心，回到自已的小家安心休养去了。 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产，到底是第一次做妈妈，预产期越来越近，她也难免开始有些紧张了。 在距离预产期还有四天的时候，林大鹏和赵安琪从海外回来了，跟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关绍猛。 这一次林大鹏和赵安琪并不是跟关绍猛一起出去的，因为惦记着小悠快要生了，所以他们这次只是一次短线的行程。 只是在回国前，两人不想走空趟，就抓了一些海外比较紧俏的货回来，打算顺路做一趟进出口贸易。 货不算多，只是临时筹措的，结果搭船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搭上的竟然就是关绍猛打算回程的船。 关绍猛同样是因为惦记小悠快要到日子了，尽管商船上还差了些货没有装满，也打算回程了，没想到临开船，就接了林大鹏他们的货，真是没有再巧的了。 三个人结伴下了船，心意相通，尽管都是风尘仆仆的，但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先赶过来看了秦小悠，看到她好好的啥事儿没有，才各自回家洗漱休息去了。 转天，休息好了的林大鹏和赵安琪，才过来跟她汇报了一下这次的工作，自然是一切顺利，满载而归。 两个人对于应付现在的海外市场，手段已经算是驾轻就熟了，一般的问题他们都能自行解决，几乎不用秦小悠再操什么心。 想当初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去了陌生的海外都能打开相对困难的局面呢，何况现在手里还有了帮手，更是如虎添翼。 对于他们两人的能力，秦小悠自然是压根就没有半点担心的，能有现在这样的成绩，在她的意料之中。 听完了他们汇报的工作，肯定了他们的成绩，秦小悠就跟他们提起了一件事，她惦记着还留在老家的孟琳琳。 林大鹏和赵安琪现在能够独立掌权管理一块业务不说，他们还占了公司一定比例的股份，事业上算是比较稳定且收入不错。 只要他们好好做，已经是比大部分的人都成功了，毕竟秦小悠的事业做得越大，他们的成绩也就跟着越大，但留在老家的孟琳琳呢？ 第六百二十七章 女儿这是要生了 孟琳琳窝在老家那个小地方，哪怕她把罐头厂管理得再好，受条件的限制和约束，也不可能有更大的发展了。 城市的格局摆在那里呢，现在又都是私营的模式了，没有公家帮忙做推广，销售业绩全要靠自已。 所以就算是要扩大工厂的规模，局限在那个偏远的小城市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可挑选的大城市比比皆是。 前些日子秦大路就又看好了一处南方的省城，打算等女儿生产完之后，他就去那边监督建厂呢。 老家的罐头厂是不可能再有什么更大的发展了，工厂的效益也就稳定在了目前的这个水平，能保证不退步就已经算是成功了。 毕竟是从小长到大的情分，孟琳琳又把那边的工厂管得相当好，效益比照从前提高了一大截，现在效益稳固了，秦小悠自然是想要帮她一把的。 总不能他们四个都有了好的前途和发展，却眼睁睁地看着孟琳琳圈在那个小城市里，憋屈地过一辈子。 虽然两人之间发生过那么一点龌龊和不堪，到底事出有因，秦小悠当初既然伸手帮了她和她家里，当然也就不会再计较那件事了。 而听到小悠提到孟琳琳，林大鹏和赵安琪自然也是想要看到她能过得好，她家当初的艰难，看到了又哪有不心疼的，原有的那点愤怒，早就烟消云散了。 “你是想把琳琳也调过来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咱们终于能重新聚到一起了，等她来了这边，我和大鹏带着她，肯定很快就能上手了。” 担心秦小悠不知道怎么安排孟琳琳，赵安琪就想着不如自已把人带在身边，总比交给陌生人带要好些。 小悠马上就要生了，生产完还要做月子、养孩子，想也知道她眼下顾不上这么多，她哪有不替她着想的。 “不用，我已经想好把她安排在哪儿了，你们俩就别跟着操心了，海外那一块既然交给了你们俩，我就不会再让别人插手。” 这不止是信任，也是工作需要，不管是什么岗位，管事儿的人也不能太多，不然谁都想做主，都觉得自已的想法是对的，必然就会发生争执。 有竞争是好事儿，但不必要的竞争就完全是搅混了，既然林大鹏和赵安琪有能力把这一块的工作做好，她又何必给他们添乱呢，人多有时候并不是好事。 “我是想着让她过来帮我照管公司这边的工作，虽然公司现在的人员看不出有什么纰漏，但时间长了，权力大了，谁也不敢保证。” “能有一个咱们自已人坐镇，我才能放心，琳琳的能力肯定是有的，放她在老家那边是屈才了，那边的工厂已经定型，提个经理上来管事应该没问题的。” “而且我马上就要生了，生完还得养，短时候不可能像从前那样扎在公司里，只我歇下来的这几个月，业绩就明显不怎么理想。” “虽然公司还在持续的发展中，但比照我的预想还是差了些进度，这跟主管的小心和保守有关系，怕出错，就更谨慎，但也说明了业务能力有限，努力不够。” 听到小悠已经有了考量，林大鹏和赵安琪也就没再坚持，小悠的安排总是没错的，他们一向令行禁止。 只是刚才小悠话里对他们的信任，让他们俩越发的感激，越发的想要更好地努力工作，不让小悠失望。 秦小悠倒是没在这件事上再废话，说完了自已的安排，就想要陪他们去院子那边看看章 哲浩一家四口。 毕竟在新疆的时候，章 家人是给了他们诸多照顾的，他们俩跟章 家人相处的也非常愉快，章 明同跟林大鹏还是惺惺相惜的对手加朋友，见是一定要见的。 结果秦小悠这边刚提了个话头，就被富安阳毫不犹豫地给否绝了，“你马上就要生了，可不敢再四处乱走。” “医生都说了让你少出门，最多就在家门口散散步，就算要去也是我陪着他们俩过去，你还是老实在家歇着吧。” 秦小悠看看自已圆滚滚的肚子，也是无可奈何，最近一个星期，真是有点把她憋坏了。 家里人把她看得紧紧的，就怕她出一点差错，她这才想着借大鹏他们俩这个机会，出去散一圈。 “反正是你开车送我们过去，我又不用走多少路，肯定没问题的，我自已也会小心。”虽然知道希望不大，秦小悠还是挣扎了一下，希望富安阳能松松口。 “不行，医生说预产期之前这十天半月，随时都可能生的，万一在半路上有什么，咱们又走得远了，那不是耽搁了么？” 说完也知道媳妇儿这是憋闷得难受了，“我知道你在家里呆得心烦，再忍忍，也没几天了，到底得顾着你和孩子的安全不是？” 一提到孩子，秦小悠只能不甘心的服软，可就算是服软，到底也还是有点不甘心的，就忍不住想在嘴上再硬气一回。 “我身体好着呢，肯定得到正日子才生，你就是太担心了，我自已的身体我还能不知道？现在可是一点反应也没……啊……” 突然小腹一阵绞痛传来，没防备的秦小悠发出了一声不算太大的惨叫，即便声音不算大，可也把富安阳他们几个吓得不轻。 几乎是下意识的，富安阳就扑到了媳妇儿跟前，半跪着握住了媳妇儿的手，“小悠，悠儿，你怎么了，哪儿疼？” 几乎是在富安阳喊出这话的同时，柳梦荷和秦大路就从自已的房间里跑了出来，因为担心女儿，他们俩每天都是早早的就过来女儿这边。 “小悠，跟妈说，哪儿疼？怎么个疼法？”柳梦荷坐到女儿的身边，轻轻地帮女儿揉着小腹，倒是没有富安阳和丈夫那么慌乱，怎么也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人。 听女儿说了刚才的感觉，又说现在已经不疼了，柳梦荷也就确定了，女儿这确实是要生了，“小悠，别担心，这是要生了呢。” 第六百二十八章 永失心中所爱 这边安抚完女儿，柳梦荷转头要吩咐女婿，让他去拿早就准备好的要带去医院里的东西，却发现一米九的大男人，竟然在微微地发抖。 知道他这是担心小悠要生产了，因为紧张，所以有点吓着了，柳梦荷又是感动又是心疼，赶紧再安慰这边。 “安阳，你别担心，怀了孩子自然是要生的，现在医院的医疗技术这么发达，生孩子没什么危险。” “行了，缓缓神儿，你去把柜子里我打好包的东西拿上，咱们现在去医院，孩子他爸，你守着女儿，我去帮安阳拿东西。” 柳梦荷很镇定地安排着，奈何屋里的其他人完全没有她的这份淡定啊，一听说小悠要生了，立马就乱了套。 也不知道要帮着忙些啥，纷纷起了身，却急慌慌各跑各的，忙乱间难免会撞在了一起。 看着屋里一派人仰马翻的，柳梦荷真是哭笑不得，“都别着慌，这才刚开始阵痛，离生还早着呢。” 等到几个人总算是稳当下来了，她才开始重新安排，“安阳进屋里去拿东西，大鹏带着你秦叔去备车，安琪在这儿陪着小悠，我马上就来。” 柳梦荷说完进了屋，去帮富安阳拿东西，就怕他忙里忙慌的再忘了什么，不管是大人的还是孩子的，忘了哪一样都麻烦，现出去买也不知道能不能可心。 进到屋里一看，果然，富安阳拿了这样扔了那样，一头的汗，却完全没有章 法，原本要带的东西是放在一起的，现在已经被他弄乱了。 叹了一口气，柳梦荷抢上前去，把她事先包好的三个小包袱拿了出来，把没用的衣物再放回柜子里，然后用一个大的包袱皮，把三个小包袱收在了一起。 “走吧，也就是这些了，应该不缺什么了，实在有临时还需要的，咱们到时候现买也来得及，反正人手足够。” 富安阳嘴里答应着，脑子里却完全不知道丈母娘都说了些啥，他现在懵得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柳梦荷把人拉出来，“你去扶好小悠吧，别的事儿就别管了，千万要小心啊，别心不在焉的，再把小悠给摔着了。” 别的他都不在乎，媳妇儿可得护好喽，把媳妇儿搂进了怀里，富安阳才终于算是踏实了，脑袋里绷着的那根弦也松了下来，神智回归了原位。 “来，我抱着你下楼。”富安阳弯腰伸手，结果被秦小悠给推开，“你抱着下楼更不安全，我现在肚子大，不利索，万一磕着手脚了，还不如自已走呢。” 想着自已结婚那会儿，身材纤细，手脚灵活，就算被富安阳抱下楼，她也能很好地配合，眼下却是办不到了。 想想只能并行两个人的楼道，富安阳也不敢冒这个险了，“那行，我扶着你，咱们小心些，要是疼了要赶紧告诉我，知道吗？” 看男人听了自已的话，秦小悠放下心来，她还真怕丈夫上来倔劲儿，非要抱着自已呢，她现在手脚肿胀，怕自已搂脖子都搂不稳，是真心没有安全感。 富安阳给媳妇儿穿好鞋，把她从沙发上扶起来，赵安琪赶紧接过秦婶儿手里的包袱，跟在两人的身后出了门。 怕富安阳担心，秦小悠在下楼的时候又疼了一次，忍着没出声，好在疼的时间短，几秒钟就过去了。 不知道女儿几天才能回家，柳梦荷回身又再检查了一下屋里的门窗和煤水电，确认都弄好了，不存在安全隐患了，这才锁好门跑下楼。 两辆车都在家，连人带包袱的怕坐不开，林大鹏把两辆车都开了出来，他的意思是自已和富安阳各开一辆，结果发现富安阳现在的状态，根本就不适合开车。 “我开这辆车吧，拉着你秦婶，你们年轻人坐一辆车。”秦大路坐进了女儿的那辆车里，为了以后办事情方便，他在女儿的鼓励下，也拿到了驾驶证。 林大鹏倒是不知道秦叔会开车，不过这时候不是发愣的时候，赶紧帮秦婶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扶着人坐了进去。 一行人奔了医院，医生直接就把他们领到了病房，医生一边给秦小悠做产前检查的当口，一边让富安阳去给秦小悠补办住院手续。 知道他惦记着小悠，林大鹏和赵安琪哪能在这个时候让他离开，“你看着小悠吧，住院手续我们去办。” 富安阳也没跟他们俩客气，有人替他办事他正求之不得呢，赶紧挤到病床前，去看媳妇儿的情况了。 医生检查过后，一切正常，大人孩子都好着呢，离生产也还有些时间，让他们不用着急，放松心态。 又再嘱咐了一声，太早进待产室，产妇的心情可能会紧张，不如就在病房附近走一走，多活动活动有利于一会儿生产，太疼的话就躺床上休息一会儿。 谢过了医生，这边刚把医生送出病房，那边电话就响了，是关绍猛，他去了新房那边看小悠，结果屋门锁了，不免担心起来。 知道小悠现在不接手机，通了也是富安阳帮她接，所以直接就把电话打给了富安阳，听到他们已经到了医院，赶紧撂了电话，直奔了医院。 等他到了病房门口，就看到秦小悠正微微躬着身子，扶着走廊的墙，大口地喘着气，他赶紧快走了几步，没等他走到跟前，秦小悠已经放开墙壁继续往前走了。 虽然他没结过婚没生过子，但基本的常识他还是知道的，小悠刚才扶着墙的难受样子，是阵痛来袭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疼成那样还要忍着，还要不停歇地走着，只知道心里更加疼惜那个忍着痛还坚持走步的大着肚子的女人。 他没有跟上去，跟过去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个女人在他的心里扎了根，他却知道她再也不能成为他的。 他觉得不公平，不管是梦里还是上辈子，那个疏忽了秦小悠的男人都不是他，可他却因此失去了追求一生幸福的机会，永失心中所爱！ 第六百二十九章 我怕是要生了 ‘秦小悠’，关绍猛心里反复地轻吟着这个名字，每念一遍，心尖就仿佛被利刃划过一道血淋淋的痕迹。 她就要做母亲了，他想要恭喜、想要祝福，却心如刀割，当心口疼到快要窒息，关绍猛突然笑了。 自已这是着相了，何必要说出这句恭喜呢？他的心思她哪有不明白的，那丫头根本就是水晶做的，通透着呢。 明明早已经说服了自已，她的幸福就是他想要的，又何必画蛇添足呢？不强求、不逼迫、泰然处之，如此而已，甚好！ 她就是长在他心尖上的那棵树，挖不去也砍不断，在谁也看不到的地方，茁壮且昂扬地生长着。 那就让它好好的长着吧，让根扎进肉里，让血肉滋养一份刻骨铭心的记忆，疼也是开心的。 只是，想开是一回事，如何做又是另一回事，当关绍猛看到秦小悠再次扶住墙壁，明显有些坚持不住，缓缓地半蹲下来，他还是忍不住迎了上去。 富安阳已经先一步半跪下来，支起一条大长腿，让媳妇儿坐在自已的大腿上，免得她挺着个大肚子，蹲不下又站不起来的。 等着人坐安稳了，伸手把人牢牢地抱住，让媳妇儿不只能轻松一点，也更有安全感。 “怎么样了，疼得厉害吗？”关绍猛的拳头攥得紧紧的，站在两人身后好半天，才问出了这么一句。 有富安阳在，他能伸手帮忙的事情自然有限，不管是劝慰还是身体力行的照顾，他都不是很方便去做，但让他就这么在一边干看着，他怎么也做不到。 听到关绍猛的声音，富安阳猛地扭过头，才发现他来了，遂皱着眉头回道，“可不是么，疼得厉害，只是我们都帮不上忙。” 听到富安阳这么说，秦小悠就扬起头来，对着关绍猛笑了一下，虽然笑得有点勉强，但她希望自已的笑容能给予关绍猛安慰。 “关大哥，你来啦，别担心，没像安阳说的那么严重，阵痛而已，疼一下就不疼了，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没什么要紧。” 秦小悠越是故做坚强，关绍猛的心里越是不好受，本是他想要放在心尖上疼着的人，此时却连伸手扶她一下都要担心别人的感受。 指节攥得青白，嘴里却跟她开着玩笑，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别笑了，笑得真难看，小心我干儿子嫌弃。” 听到他这么说，秦小悠再次展露了笑容，这一次反而没了勉强，笑得犹如天边明媚、美好的晚霞。 “我很难看？鬼才信你，你这话一听就是骗人的，本姑娘沉鱼落雁、貌美如花，跟丑完全搭不上边儿好么！” 富安阳也立马跟着附和道，“可不呗，你啥时候看到过比我媳妇儿还漂亮的？你今天这眼神儿是跑偏了么，都偏到太平洋去了。” 说完又像是想起了重点，“等会儿，等会儿，什么时候我们家宝贝儿成你干儿子了？我同意了吗？” 秦小悠也跟着笑眯了眼睛，“就是，我好不容易生个宝贝儿，怎么能让你就拣了个大便宜去？再说了，谁告诉你是儿子的，我都不知道是闺女还是儿子呢？” 听着小夫妻俩一唱一和的，关绍猛也跟着笑了，“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还真是，就没见过你们俩这么脸皮厚的，自已这么夸不脸红吗？” 富安阳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我凭什么脸红啊？我媳妇儿就是好看，就是漂亮，说我媳妇儿不漂亮的，那就是赤裸裸的嫉妒！” 秦小悠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好像她点得慢上一慢，自已就不漂亮了似的，逗得路过的护士都跟着笑了起来。 富安阳看到媳妇儿配合，就更加得意起来，“你别岔开话题，没有白拣个干儿子的好事儿，我们家儿子概不外送，除非你留个遗嘱，财产分给干儿子一半。” 两个男人轮番地逗着秦小悠开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愉快了，还是玩笑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感觉肚子都没之前那么疼了，就示意富安阳扶她起来。 富安阳半跪着的姿势太过别扭，自已不方便先起身，只好把着媳妇儿的腰，先扶着她站了起来，自已才跟着起身。 关绍猛犹豫地伸了两下手，到底还是缩了回来，这时候正该是富安阳表现的时候，就算是辛苦点，自已也还是别插手的好。 结果被男人扶起来的秦小悠，刚要抬腿继续溜达，却突然僵住了，整个人一动不敢动，一道暖流不期而至。 “怎么了，怎么了，又疼了吗？”感觉到媳妇儿的不对劲儿，富安阳忙不迭地一连声问到。 “你……去帮我叫医生吧，我怕是要生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即便是第一次生孩子，秦小悠也还是了解眼下状况的，刚刚那是羊水破了。 富安阳呆愣了能有半秒钟，跟着就是大喊一声，“医生，快来，我媳妇儿要生了——” 这一嗓子把秦小悠吓的，恨不得立马堵上他的嘴，这里是医院，本来就是需要安静的地方，这一层又是妇产科，不是等着生产就是刚生产完的患者，这一声可真是要了命了。 好在关绍猛这次反应迅速，在富安阳喊出医生这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伸手把他的嘴给捂住了，做了秦小悠想做却慢了半拍的动作。 “你别喊了，小心保安把你扔出医院，好好陪着小悠，我去找医生。”关绍猛看富安阳点了头，这才松开手，转身去医生办找人了。 虽然富安阳只喊出了两个字，到底声音够响亮，把呆在病房里的柳梦荷和秦大路都给喊了出来。 一看到女儿的状态，柳梦荷就明白了个大概齐，赶紧抢上前一步，扶着女儿的另一边，“安阳，咱俩先扶着小悠慢慢去产房。” 富安阳这时候已经完全懵掉了，自然是丈母娘怎么说他就怎么做，赶紧扶好了媳妇儿往产房的方向走去，只是抬起了左腿就拌了右腿…… 第六百三十章 不敢看小悠的脸 富安阳磕磕绊绊地走了两步又站住了，一脸紧张地问着小悠，“媳妇儿，疼得厉害不？要不我去找护士推个担架床来吧？” 秦小悠赶紧摇了摇头，表示自已能走，用不着叫人来，不是都说生产前越是多活动，生的时候就会越轻松么，她没那么娇气。 见媳妇儿坚持，富安阳也就不再说话了，小心翼翼地把媳妇儿扶到了产房门口，正好医生也疾步走了过来。 询问了秦小悠几句，知道产妇的羊水破了，医生赶紧领着她进了产房，把富安阳、柳梦荷这一众担心的人，关在了产房门外。 当林大鹏和赵安琪办完手续回来时，秦小悠刚刚被送进了产房，赵安琪立马紧张起来，开始在产房门外转圈圈，被林大鹏拽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坐好。 “你别转来转去的了，秦婶儿和安阳比你更担心呢，你这么转来转去的，会让他们心里没底，只会让大家更紧张。” 赵安琪习惯性地想回怼他一句，偏头却看见秦婶紧拧着眉头，双手也拧在一起直打架，到了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这时候还是闭嘴的好。 所有人都等得心慌慌，产房的门打开过两次，一次是其他产妇生产结束，一次是护士出去办事。 “怎么还没生啊？这都进去三个多小时了，不会有什么……？”赵安琪到底还是坐不住了，嘴里嚷嚷着就要起身，被林大鹏一手按住了腿，一手捂住了嘴。 赵安琪也知道自已最后一句话不该说，所以已经适时的刹住了车，结果却被林大鹏捂了嘴，自然是十二分的不高兴。 气哼哼地甩开林大鹏的手站起身来，跺着脚就要找林大鹏的麻烦，产房的门好巧不巧地就在此时打开了。 赵安琪哪还顾得上林大鹏，一下子扑进了门里，差点跟里边开门的医生撞在一起，吓得医生‘哎哟’一声。 医生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你可小心着点，万一出来的是病人怎么办？你这要是摔到病人的担架床上，可真就热闹了，想赔都不一定赔得起。” 可不是么，这一下子砸上去，好人都能给砸出个好歹来，别说是患者了，怎么想也不会有好结果，赵安琪自已也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不是看到门开了么，一时心急，就扑了进来，抱歉抱歉，医生，我就是想问问，秦小悠的情况怎么样了？生没生呢？” 看到赵安琪边说边往里边探着脑袋，医生赶紧伸手拦住她，把她往门外推了推，“里面是无菌室，你这样闯进去对患者太危险了，赶紧出去。” 赵安琪只能悻悻地后退两步，出了产房的门，然后就看到医生跟着她走了出来，“哪位是秦小悠的家属？” 赵安琪气得直跺脚，“我就是，我就是，我刚刚不是跟您打听秦小悠的情况了么，您刚才怎么不跟我说找家属呀？” 医生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两眼，然后皱了皱眉，“你是秦小悠的家属？直系亲属？什么关系？能做她的主吗？” 一下子就被医生给问住了，赵安琪下意识地朝秦婶儿的方向看过去，柳梦荷此时已经走到近前来了，富安阳几乎跟她同步。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道，“我是秦小悠的母亲（爱人），不知道小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呢，一个护士抱着个小襁褓走了过来，站到了医生身侧，医生指了指小襁褓，“秦小悠已经顺利生产了，母女平安。” 柳梦荷赶紧从护士手里把孩子接了过来，富安阳却是顾不上看孩子，急忙扯住医生的袖子问道，“我媳妇儿怎么样了？她怎么还没出来？” 医生抖了两下胳膊，把自已的衣服解救出来，“都说母女平安了，自然是没什么事，稍等一下，马上就来了。” 说着话的工夫，一辆担架车被推了过来，一床被子把人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小脸儿。 富安阳几乎是在看到担架车的一瞬间，人就扑了上去，这回可是真扑，气势比赵安琪刚才的那次要凶残太多了。 推车的护士被他吓了一跳，本能反应就躲出去老远，察觉到自已把患者扔下来，真是太失职了，赶紧又再回来把患者护住。 一边伸胳膊拦他，一边着急地喊着，“小心点，小心点，别扑到人了，您是哪位呀？有什么着急的可以问护士，这屋可不是随便能闯的。” 脸色苍白的秦小悠，看到第一时间扑过来的男人，不但没有半点惊吓，反而弯起了唇角。 男人的担心是毋庸置疑的，根本就不需要用语言来形容，行动上已经给到了满分。 再看男人完全不理护士的说话，自顾自地趴在床边问着自已，“小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吧？累不累？疼不疼？是不是睏了？……” 秦小悠不止鼻尖酸涩，心里的暖流也是一波一波地涌了上来，整个人都要被他的急切给融化掉了，这是有多担心，才会如此的失态呀？ 有人满意自然也有人不满意了，护士伸手推了推富安阳，“你先让一让，我们把她推出去，你就可以直接把她推进病房了。” “等到了病房里，你愿意跟她说多少话都没关系，现在还是先让开路吧。”护士的话里听得出明显的不满。 不过她到底还是多嘱咐了一句，“别说我没提醒你啊，别在走廊里说个没完，患者怕风。” 听到护士说怕风，富安阳一下子想起来丈母娘在家里的那些嘱咐了，赶紧回头去找丈母娘，结果老丈人配合地举着一条早就备好的小浴巾，塞进了他的手里。 富安阳赶紧接过浴巾，小心地把浴巾围在了小悠的头上，连额头、脖子都围得严严实实的，这回是真的只剩下一张小脸儿了。 关绍猛没有往小悠的眼前凑，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不敢看小悠的脸，默默地推起担架车往病房走…… 第六百三十一章 小公主的礼物 林大鹏看到关大哥闷头拉走了担架车，才一下子反应过来，赶紧也伸手帮忙，两人并排拉着床脚，往病房走去。 柳梦荷则抱着乖巧的外孙女，乐呵呵地陪在床头边一起走，富安阳一只手扶着床头，一只手帮媳妇儿掖了掖脖颈边的被子，半点缝隙不敢留，怕进风。 又再低头仔细地看了看媳妇失了血色的脸，得到了一个微笑，稍稍地安了心，这才有工夫瞄了自家闺女一眼。 好么，这一眼看得富安阳心里那个难受啊！这个丑丫头是谁家的？小脸儿没有一张巴掌大，红通通的，还自带一堆宽宽的褶，眼睛紧闭着，明显带着水肿…… 富安阳赶紧也闭上了眼睛，重新睁开再看，还是刚才那副画面，自已没有看错，是个丑妮儿，他立马就郁闷了， 搁自已和小悠这样的长相，孩子的模样再不济，起码也得够得上清秀吧？现在这长相是怎么回事？ 看到富安阳略带嫌弃的眼光，柳梦荷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你可是当爹的啊，不许嫌弃我们乖宝贝，瞧这白白嫩嫩、不哭不闹的，多贴心。” 富安阳瞬间睁大了眼睛，又再看了看女儿，这算是爱屋及乌么，丈母娘是从哪儿看出来这小丫头白白嫩嫩的，太神奇了吧？ 他也不是嫌弃自家的宝贝女儿，毕竟是小悠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他没有理由嫌弃。 可女儿生得这么丑，真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按照他和小悠的颜值，绝对不应该呀？所以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 结果转眼富安阳就被打了脸，小丫头转过天就褪了红，再一天就消了水肿了，虽然还是闭着眼睛，但狭长的眼缝上，两蓬纤长的睫毛挺俏浓密，衬得皮肤白皙水嫩。 两天的工夫，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公主就这么展现在了大家的面前，富安阳真是稀罕得完全撒不开手，除了照料媳妇儿的时候，但凡有空，就要抱着。 把个柳梦荷笑得不行，没事儿就臊他两句，“也不知道谁嫌弃我们家宝贝儿来着，这会儿倒是放不下了。” 富安阳就‘嘿嘿’地笑着也不还嘴，能抱着闺女才是真格的，谁愿意笑话就笑话去呗，他可管不了那么多。 反正他这个爸爸是货真价实的，谁也抢不走，没见着这些臭男人都排着队要认下干闺女呢么。 “安阳，不带你这样的，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么，等小悠生了我就要做干爹的，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不说关绍猛这几天磨着他们夫妇俩要认干闺女，霍子铭也是当仁不让的那一个，磨得比关绍猛更下力。 富安阳则是扬着头傲骄地道，“谁答应你了，谁说话不算话了？是你自说自话好不好？你说要认下我们家宝贝做干爹，我可没点头。” “你这是无赖，当时我都说了，你不点头就算是默认，你可是没反驳，那自然就是同意了。”霍子铭据理力争。 富安阳却不再理他了，反正怀里抱着的自家闺女，认不认谁的只有自已说了算，别人把唾沫说干了也没有用。 特警队的那些战友们，也是挤破了头的想认下小宝贝，富安阳只是咬紧了牙关不吐口，王宏盛王大队长甚至动用了武力，也没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看实在磨不过了，特警队的战友们商议了一个最终结果，那就是让富安阳在战友里选一个代表，代表全队人做小公主的干爹，替全队人疼爱小宝贝。 这个名额其实根本不用选的，霍子铭当仁不让，不说他自已本身跟这夫妇俩就最亲近，只说有霍开古在，想当爷爷都想疯了，这事儿还能跑了他的。 看到程耀阳这个正牌的爷爷，每天抱着小丫头在他眼前显摆，他真是呕得要死，说啥也要认个干爷爷当当。 程耀阳自然是不允许的，他可不想让人抢了他的风头去，已经给富安阳小两口下了命令，除了小宝贝的亲爷爷，再不许认其他人了。 最后霍子铭只能曲线救国，也不管手底下那些小伙子们的各种不满，硬是让儿子认下了小丫头，好歹借着儿子的光，有了个爷爷的名分。 关绍猛倒是没有这个争议，在霍子铭认下干亲之前，经过秦小悠的允许，他就做了孩子的干爹，把他美得不行，也算是了结了自已的一个心愿吧。 认亲那天，他送了干闺女一整套金镶玉的首饰，秦小悠哪里肯收，在小宝贝出生的那一天，关绍猛已经送过一个镶着宝石的金项圈了，价值已然不菲。 奈何关绍猛坚持，说这是认下干女儿的礼物，绝对少不得的，之前那份礼物是出生时的见面礼，两份礼物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霍子铭听说了关绍猛的礼物，立马就蔫了，原本以为自已准备的已经是一份厚礼了，可跟关绍猛的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最后队里的战友们集体出资，霍子铭爷俩出大头，给小宝贝买了一块顶级的羊脂玉玉佛雕件，好大的一块。 买这个礼物也是他们商量了又商量的结果，老话不是说男戴观音女戴佛么，图个好彩头呗，也算是能跟关绍猛的礼物有一拼了。 秦小悠看到这份礼物却是哭笑不得，她家里的玉料各式各要的都有，羊脂玉自然也是不缺的，秦小闲手里可是还有一块老大的顶级羊脂玉呢。 玉雕件自然也是不缺的，在她临产之前，章 叔叔动手雕的第一件玉雕件，就是送给自家小宝贝的，一块雕着两只蝙蝠、两只童子龟的老玻璃种翡翠玉雕。 寓意着福寿不相离，双福双寿双喜临门之意，而且小孩子佩戴翡翠蝙蝠，能够保佑孩子平安健康，更加的聪明伶俐有福气。 秦小悠自然不是嫌弃战友们的礼物，是她知道战友们的收入都不是很高，担心这份礼物会造成战友们的负担。 但礼物已经送过来了，到底也不好逆了战友们的心意，她还是替女儿收下了！ 第六百三十二章 没谁比你更让我信任 收到这份来自特警队战友们的礼物，秦小悠夫妻俩的心里是浓浓的温暖，礼物的贵贱是相于送礼的人来说的。 这份礼物跟富安阳夫妇的身价比起来，自然没什么特别的，但它出自战友们的手，这份礼物可就显出真心了。 “替闺女收好吧，到底是兄弟们的一番心意，以后咱们想办法多帮帮他们就有了。”富安阳拿着这块玉雕摸了又摸，才塞进媳妇儿的手里，让她收好。 对于这个一出生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秦小悠也是羡慕加嫉妒的，是真的，她有点嫉妒自家的小闺女了。 想想自已的童年、少年，那是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累才熬出来的，再看看身边这个小丫头，一出生就躺在了福堆儿上，万事不用愁。 等到富宝库夫妇赶过来的时候，秦小悠已经带着小公主回家养着了，毕竟是顺产，在医院里只住了两天，第三天一早就出了院。 他们前脚进了家门，富宝库夫妇后脚就到了，看到已经出生三天的小宝贝，忍不住出声埋怨了儿子几句。 “小悠怀了身子也不知道告诉我们一声，之后又掐着预产期通知我们过来，你看吧，都错过咱们小宝贝的出生了。” “你这个当爹的可真不咋样，小宝贝长大了要是埋怨我们做爷爷、奶奶的没尽心，我就让她找你算帐，就没有你这么不拿自家闺女当回事儿的。” 听了公公这话，秦小悠算是松了一口气，原本还担心公公、婆婆重男轻女，会不喜欢自已生了个女儿呢，现在看来是自已多虑了。 “可不是么，安阳你这事儿办得确实差劲儿，虽然小悠懂事，不会挑我和你爸的理，可我们俩这心里过不去不是？哪有媳妇儿生孩子婆婆不在跟前儿的。” 富妈妈吴翠凤也表了态，这让秦小悠心里很是感动，正要跟婆婆解释，这事不怨安阳，是自已跟安阳商量好的。 小两口是怕他们来回折腾，这才没提前告诉他们的，结果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手里就被塞进了一枚沁凉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个玉扳指。 塞东西的人是孟琳琳，她是接到了秦小悠的电话，愿意来这边发展，就跟着富宝库夫妇俩一起来过来了。 秦小悠赶紧把扳指递回去，“你这是干嘛？赶紧拿回去，家里又不宽敞，跟我还整这些个客套的有意思么，这是不拿我当朋友了？” 虽然这两年孟爸爸的生意有了起色，但比照着秦家还是差太多，也只是刚刚还上了秦小悠借给他们家的钱而已。 孟琳琳又把扳指推了回来，“这是我爸我妈的心意，你一定得收着，生孩子是大喜事，没有往外推礼的。” “何况这礼物也不是给你的，是给小家伙的，你就拿着吧，又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玉质本身一般般，好在是一件古物，帮咱们家小宝贝收起来吧。” 听说是孟叔叔和孟阿姨的心意，秦小悠连忙收下了，长辈的心意，是最真的祝福，不好推辞的。 拿着扳指仔细地看了看，还真是件古物，它的收藏价值远远地超过了它本身的玉料价值，也是很珍贵的礼物了。 只是……秦小悠拿着玉扳指，越看越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自家闺女收到的礼物，怎么都跟玉有关呢？这未免也太巧了些吧！ 直到几年之后，闺女帮了家里一个大忙，又被章 叔叔收了做关门弟子，秦小悠才发觉，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闺女天生就跟玉石有缘分，是分也不分不开的，这还真应了当初章 叔叔跟自已定下的那个承诺。 几年之后的事，秦小悠现在还预料不到，反而笑自已想太多，收好了扳指，就跟孟琳琳说起了正事—— “琳琳，我其实应该早点把你接出来的，只是这阵子忙着海外的项目开发，事情太多太杂，忙得倒不出时间来跟你商量过来的事。” “现在事情总算捋顺了，大鹏和安琪把海外这一块的项目做得有声有色，我就惦记着让你过来了。” “我是想着BJ到底是大都市，这边肯定比老家有发展，你很聪明，也很能干，窝在咱家那个小城市到底是有点委屈了。” “但要走哪条路，还得看你自已，这两天你好好想一想，看是想要自已做点什么呢，还是像大鹏和安琪这样，就在我公司里任职？” 秦小悠之所以会这么对孟琳琳说，是想着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如果有机会能够做成自已的事业，谁愿意一直屈居人下呢。 如果孟琳琳想要自已做点什么，她自然是会大力帮忙的，不管是钱财上还是人事上，只要她能伸得上手的，必然会全力以赴。 林大鹏和赵安琪两人是自已不想离开，秦小悠之前也问过他们的选择，再好的朋友，也没有一直帮自已的道理。 他们自然是拒绝了小悠的提议，两个人都觉得，在公司里一样能展现自已的才华，没必要自已出去扑腾，商场的水深着呢，没有小悠，他们俩还真憷。 两人现在管着海外的业务，已经是独挡一面了，手里又握着公司的干股，跟做自已的事业没什么区别，只要努力做出成绩，自然就有回报。 结果听到秦小悠的询问，孟琳琳也是半分没犹豫，还玩笑了一句，“我跟着你干，你可别想着把我甩开。” “你也知道的，我其实没有多大的闯劲儿，如果让我自已去开创一项事业，恐怕是为难我自已了。” “相比较来说，我更愿意帮你守业，在有了规模和规矩的前提下，让我巩固一项事业儿我还是有信心的，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 秦小悠就乐了，“我怎么会嫌弃你，我是乐不得地欢迎你来，想让你帮我看顾着公司呢，还有谁是比你更让我信任的？” “小丫头太小，我不亲自照顾着不放心，公司里的人现在虽然没看出懈怠来，但也没有兢兢业业，起码业绩上没有做到让我满意。” 第六百三十三章 小公主叫富宁萱 秦小悠这话可不是跟孟琳琳客气，之前她就跟赵安琪两人说过，公司现在的状态让她有些担心。 没有她在，管理层少了那份冲劲儿不说，业务开展得也太过保守，或者说根本就是惫懒了，虽然没到停止不前的地步，可也相差不远了。 每当想起这个，秦小悠就有点头痛，要不是老妈和富安阳拦着，以她的性子，早就冲到公司去大刀阔斧的整改一番了。 不过富安阳说得有道理，孩子比什么都重要，钱赚得少了以后再往回找补，孩子若是伤着哪儿了，那可是千金难赎的。 再者说了，公司发展到这么大，已经不是靠她一人之力就可以支撑的了，花那么多钱雇人，是当摆设用的吗？ 如果员工都能像孟琳琳一样，主动想着为工厂寻发展，添加新品种，增添新的流水线，让工厂的业绩更上了一层楼，这样的员工才是合格的，才是秦小悠想要的。 “琳琳，现在你来了，又答应了要帮我，那我可就把担子交给你了，你现在就算是想要拒绝也晚了，我是不会放你走的，接下来你可就要受累了啊！” 秦小悠说的是玩笑话，孟琳琳却是相当的认真，“小悠，你别这么说，该说感谢的人是我，是你一直在帮我，没有你就没有我的现在，没有我们家的现在。” 孟琳琳这话让秦小悠收起了笑容，“你说这话我可是不太爱听，我们是朋友，朋友是干嘛用的，不就是有困难的时候帮你分担的么，不然朋友用来干嘛？” “你真不必把帮你这话挂在嘴边，在帮你的同时，我也是在帮自已，没有你帮我打理厂子，老家那边的工厂哪能那么让我和老爸放心。” “工厂效益的稳定，你绝对是功不可没的，要不是城市太小太偏僻，确实没什么继续发展的可能性了，我还真不舍得把你叫到这边来呢……” 她还想要再跟孟琳琳解释几句，刚刚孟琳琳的话，让她觉得琳琳的心思有点重，需要有人开解开解，结果被走进屋来的富安阳给拦住了。 “你这刚生完三天，还在坐月子呢，不好好养着，操心费神的干嘛？天大的事儿也不急在这一时。” “琳琳刚来，在老家那边就每天忙着工作，你咋也让她缓几天，好好逛逛大首都，毕竟是好朋友，你总不能当周扒皮不是？” 秦小悠被他给气乐了，“何着你这不是心疼我，是心疼琳琳啊，得，我也别当这个周扒皮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刻薄呢。” 小两口玩笑着就把事情说好了，孟琳琳不干了，她过来可不是休闲的，BJ她又不是没来过，逛不逛的有什么关系。 接到小悠让她过来的电话之后，她就跟安琪联系过了，知道公司现在没有个体已的人管着，业绩不太理想呢。 不过工作再要紧，也还是小悠的身体更重要，孟琳琳当然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不熟悉这边的情况，事情还是得慢慢来才行。 “小悠，安阳说得对，你刚生完小宝贝，总得好好歇几天，工作上的事情你就先别挂心了，我让安琪带我去公司，先熟悉熟悉公司的业务。” “至于接手工作，等你出了月子再说吧，不然我一问三不知的，就算有你做后盾，空降到公司管事，肯定也会有人不服气，到时候更麻烦，咱们不如循序渐进。” 孟琳琳的这个态度，让富安阳很高兴，太有眼力见儿了，只要不累着媳妇儿，其他的都无所谓，总之媳妇儿生产辛苦了，月子里一定要养好。 秦小悠倒也觉得这样可行，孟琳琳之前没有做过电子产业这一行，直接让她接手，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先去熟悉熟悉公司的情况，适应一下公司的大环境，趁机感受一下公司的人员氛围和办公手段，倒是个可行的方法。 想通了这一点，秦小悠也就先把孟琳琳的事情放在了一边，新手妈妈要学习的事情很多，就算是喂奶，都有好多的讲究，比如抱着的姿势，比如打奶嗝之类的。 即便秦小悠有个聪明的脑子，一时间也是有点手忙脚乱，好在有四个长辈在身边照顾着。 当然，两位妈妈是主力，照顾完婴儿照顾新手妈妈，两位爸爸的主要任务是添乱，有时候连富安阳都嫌弃他们俩碍事儿。 一个月子就在这样的热闹和忙碌中过去了，出月子的那天，秦小悠好好地把自已洗了又洗，泡得皮肤都快起皱了才算罢休。 老妈看得紧，整个月子都没捞着机会洗澡，只偷偷地洗过一回头，还被老妈给发现了，让老妈好一顿的训诫，直到她保证再没有下次了才算完。 等秦小悠把自已收拾利索了，闺女的满月酒也开宴了，这回小宝贝的满月真是谁也没敢告诉，就怕再像结婚的时候似的，来那么多不请自来的客人。 客人能来是给自家面子，秦小悠和富安阳夫妇俩都有自已的生意，场面上的这点事儿哪能不明白，自然是欢迎的。 他们只是不好意思辛苦人家大老远的为个孩子过来，哪怕这个孩子是自家的宝贝，折腾人家一个来回，既耽搁人家的正事，又破费人家的钱财，总归是给人添了麻烦。 但有了前车之鉴，富安阳还是在酒店里多定了几桌，以备着有不请自来的客人，让自已和媳妇儿措手不及。 如果没有额外的客人更好，那就自家人热热闹闹地庆祝一下，剩下的几桌席面给两人的单位打包回去，也算是给员工们添福利了。 当秦小悠抱着富宁萱出现在宴席上的时候，发现他们事先定下的几桌，还是预备得少了，客人们准时到达。 对于这些客人的到来，秦小悠是心存感激的，要知道，在没有被通知的情况下，能来的都是有心人，应该是在她生产那天就计算好了时间的。 富安阳去找领班加桌了，秦小悠就抱着富宁萱挨桌寒暄，对的，她家的小公主有名字了，就叫富宁萱，取宁静、美好、馨香之意。 第六百三十四章 我心里有点想法 秦小悠之所以给女儿定下了这个名字，是因为她太喜欢宁萱的寓意了，她不愿意女儿跟她一样奔波、辛苦，宁静、美好、馨香才是她想给予女儿的祝福。 最初自然是想让长辈们给取名字的，奈何长辈们因为太喜欢了，反而顾虑太多，起了一大堆的名字，却拿不准哪个最好。 看大家争来争去的，各执已见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迫不得已才一锤定了音，好在她的主意向来都能被大家接受。 富安阳对女儿名字也是相当喜欢的，特别是对名字里的三个宝字盖，特别的有感觉。 在他的理解里，带宝字盖的字，大多都是寓意美好的，同时也象征着财富，闺女生在了自已家，起码一辈子也该不愁吃喝的。 闺女能一生不苦，才是他这个当爸爸的最大的愿望，秦小悠却笑他俗气，富安阳对媳妇儿的嘲笑嗤之以鼻，只要女儿幸福，他俗不俗的有什么关系？ 一餐满月宴吃得宾主尽欢，小宁萱自然是又收到了好多礼物，奈何小丫头对这些礼物完全不能理会，只顾着自已呼呼酣睡，倒是不哭不闹，乖巧得很。 送走了有心的客人们，自家人都晚走了一步，好不容易挪出时间休息了一天，借用了酒店的偏厅，喝着茶水吃着点心，也算是趁此机会聚一聚。 几个长辈轮番抱着孩子聊些儿女经，小辈儿们则聊些娱乐八卦、单位的趣事之类的，很难得有这样的闲暇时间，聊的自然都是些轻松的话题。 看大家都挺有兴致的，各自找着聊天的对象，孟琳琳却没有什么心情加入，哪怕是个大喜揶，也压不住她现在心里装着的事儿。 这些日子在赵安琪的配合下，一个月的时间里，她轮流在公司的各个部门实习，发现和感受实在是太多了。 今天要不是小宁萱的满月酒，她都舍不得从公司里出来呢，越是深入的了解，心里的想法也就越多。 她甚至有点急不可耐地想要参与到正式的工作中去，却又觉得自已了解的还不够深刻，自然更是下了心思地去更深入地了解公司内部的详情。 秦小悠正在跟章 伯伯聊天，不时地往周围看看，想要顾着留下来的这些亲朋好友，虽然都是至亲，也还是担心怠慢了谁。 结果无意中就看到孟琳琳远远地盯着自已，那眼神里实在是有着太多含义，秦小悠又是个眼尖的，自然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心里不由得就打了个突，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来，不会是公司里出什么事了吧？不然孟琳琳怎么会是这样的眼神？ 跟章 叔叔说了声抱歉，就起身想过去跟孟琳琳说话，哪想到刚刚站起身，却被章 哲浩抓住了手腕。 “这是什么？你新买的手链吗？用什么玉料雕琢的？样式挺特别，摘下来我看看行吗？” 章 哲浩的动作太过突然，嘴里的问话也像蹦豆儿似的，把秦小悠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奔着自已的手链来的呢。 秦小悠不由得莞尔一笑，章 叔叔这是痴了，只要遇着了跟玉石、雕件有关系的东西，他就的心思就关注不到别处了。 不过他这次可是看走眼了，玉石大家竟然没有看出自已手上的这个是假货，可见自已的材料还是很有欺骗性的。 秦小悠遂抖了抖手腕，显摆地冲着章 哲浩道，“好看吧？我自已串的，安琪妈妈给我邮的玻璃珠子、小琉璃雕件和各种辅料，我闲着没事编着玩儿的。” 别的她不敢说，对于这些手编小工艺的制作，秦小悠可是非常有自信的，经过了后世的打磨，她现在的编制工艺，绝对是引领了当下这个时代的潮流。 说完就把手上的珠串摘了下来，递到了章 哲浩的手里，“送给您了，您喜欢就拿着玩儿吧，玩够了送人也成。” 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秦小悠哪有不大方的，家里的原料还多的是，闲下来再串就行了，愿意戴个十串八串的都是小意思。 章 哲浩把手链接过来，不用看，只手上一接触，就知道不是玉石材料了，但是原材料的工艺真心不错，他刚才晃眼那么一看，都差点以为是真的了。 当然，这么拿到眼前近看，是怎么也瞒不过他这个内行的，不用细看就知道不是玉石制品了。 但就算材质不行，可这个编制的手艺却明显是个熟手，不说技法娴熟，只这个造型的创意就相当出彩。 “真是你自已编的？打哪儿来的创意，都是自已想出来的吗？这个双星兰花结寓意着清雅美好，也是你自已的想法？” 秦小悠还真没想过编花的样式有什么寓意，她只是觉得这样的造型很漂亮，上辈子她见过类似的。 这次的编制，她稍加了一些改良，特别是配饰用的珠子，是用了些心思的，比前世她见过的那些都要漂亮。 “是我自已的想法，不过有什么寓意我还真不知道，也就是自已觉得这个造型挺淡雅的，就顺手编了出来。” 对于秦小悠聪明于常人的小脑袋瓜，章 哲浩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自然是没有半点的怀疑，只不过见了这么漂亮的手链，他到底还是起了一些心思。 “你还有编好的成品吗？都拿给我看看吧？我心里有点想法。”见到了自已喜欢的物件，章 哲浩就顾不上别的了。 “章 叔叔，这里是酒店呢，我哪有东西给您看啊，等一会儿回家的吧，家里有很多编好的成品呢，手链、项链、挂件什么的都有。” 听说现在看不到其它的了，章 哲浩不免心痒难耐的，但亲友间的亲密聚会还没有结束，他也不好提议回去，以免扫了大家的兴致。 秦小悠哪能看不出章 叔叔的急切来，赶紧伸手招呼正跟公公说话的富安阳，自家人有事可以等一会再说，总得先紧着客人。 “什么事儿？”看见媳妇儿叫自已，富安阳赶紧颠颠地跑了过来…… 第六百三十五章 奇怪的章 明同 富安阳小跑着到了媳妇儿的跟前，小悠却没跟他说叫他过来有什么事，而是直接伸手摸向了他的腰间。 这个动作把富安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往后一闪，大庭广众的，媳妇儿这是要干嘛啊？在家里也没见媳妇儿这么主动过。 “媳妇儿，媳妇儿，你先等会儿，你到底是几个意思？我跟你说，我比你还急呢，不过眼下这地方不太对吧？要不咱再等等？” 他当然知道自家媳妇儿不会是这个意思，可自已刚刚的动作太尴尬了，怕媳妇儿生气，赶紧低声调侃了一句，化解了眼下的窘态。 秦小悠听他这么说，气得‘呸’了他一声，“色胚，真当自已帅得天下无敌了，本姑娘可是见识过各种世界级选手的，论帅你根本排不上号呢！臭美什么呀？” 富安阳就按着胸口哀嚎了一声，“本公子已经失身于你，你要对本公子负责，否则本公子只有羞愤寻死，再不能活了，你看是赐杯毒酒，还是三尺白绫？” 两人笑闹间，算是把刚才的尴尬给揭了过去，秦小悠却是气得又再踢了他一脚，这个没正形的，忒丢人了。 旁边看热闹的章 哲浩笑得不行，知道小悠现在把安阳叫过来，肯定是他身上有东西，但他还是忍不住先笑了个够。 秦小悠这时候已经摸到了富安阳兜里揣着的钥匙，一伸手把钥匙换了出来，“把钥匙链上的平安扣摘下来给章 叔叔，回家我再给弄个新的。” 这回富安阳可不愿意了，当初秦小悠编这个平安扣，是编了一家三口的亲子套装，一式三件，他这个要是送出去，可就不成套了。 “章 叔儿，借给您看看行，送给您可不行，不是我小气，实在是这个平安扣不好送人，对不起！” “不过我家里还有好多新的，您要是喜欢这类挂饰，等一会儿回家，家里的让您随便挑，拿多少都成，只这个不行。” 听到富安阳这么说，章 哲浩哪能不明白这个平安扣是有特殊意义的，但他现在是太想先睹为快了，所以就算知道富安阳舍不得，还是把东西接了过来。 把平安扣攥进手心里，章 哲浩晃着拳头开了句玩笑，“我就看看，不要你的，瞧你这小气巴拉的劲儿，一会就还给你，你别提心吊胆的啊。” 没想到章 叔叔还幽默了一下，秦小悠都听乐了，富安阳可不管，反正得到了章 哲浩的保证，他就放心了。 也不再管章 哲浩拿着平安扣去琢磨、研究，拉起媳妇儿的手，就要带她过去跟自家老爸说话。 老爸和老妈要留在这边帮他们带孩子，他当然是不用的，所以他刚才正劝着老爸呢。 如果爸妈想要留在这边养老，他自然是义不容辞的尽儿子的孝心，但老人现在心里惦记着果园子，却还想要留下来帮忙带小孩儿，那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有丈母娘在呢，老早就包下了带孩子的任务，过阵子岳父要出门去建新厂，岳母正好去自家跟媳妇儿做伴，哪还用得着自家爸妈扔下家里那一摊子不管不顾的。 何况还有小悠这个当妈的，也在生产之前就做了决定，孩子太小，要母乳喂养，还需要各种照顾，为了不委屈孩子，暂时也不会出去工作的，放不下心呢。 公司现在已经很有规模了，各处都有专人管理着，已经走上了正轨，她在家里遥控管理着就行。 偶尔去公司转一圈，巡视巡视，解决一些必要的问题便好，跟她在家里照顾小宝贝并不是很冲突。 至于公司现在的业绩有点偏差，这不是孟琳琳来了么，想来有她看顾公司，再有小悠在背后给予指点，想来公司的情况很快就会好转，倒是不用担心。 “这事咱们回家再聊吧？我看琳琳的状态有点不对，我过去看看她。”知道了安阳的用意，秦小悠就跟她解释了一下。 富安阳扭头往孟琳琳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示意媳妇儿先去办正事，家事可以放一放，老爸老妈又不是马上就决定去留。 孟琳琳可是要帮媳妇挑担子的，只有她安下心来工作，媳妇儿才能放心地在家里照看孩子，所以她的情绪不安稳，是必须得抓紧解决的。 本来被章 哲浩绊住了一下，就耽搁了一小会儿，跟富安阳解释又耽误了一点时间，秦小悠赶紧着就往孟琳琳的方向去了。 孟琳琳因为想事情，一个人站在偏厅的最里边，跟秦小悠呈直线的对角，而秦小悠刚才是坐在偏厅靠门口的位置，去找她必然得经过所有的亲朋好友们。 说着好像是挺远的，其实偏厅也就那么大，并没有多远的距离，只是在往孟琳琳那边走的时候，却让秦小悠看到了让她瞠目结舌的一幕。 只见坐在稍微靠后位子上的章 明同，正拉着坐在身边的赵安琪，看着像是要去一边说话，赵安琪却明显地不配合。 两人都是练过跆拳道的，这一挣扎，动作不免就有点大了，秦小悠赶紧往两人的四周看了看。 果然，两人的动静有点大，边上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了，只是林大鹏没在附近，也不知道是凑巧了，还是章 明同有意找的这个时机。 别人或许不清楚，秦小悠可是知道章 明同对安琪的心思呢，这时候她哪儿还顾得上孟琳琳，先把这边压住才好，不然要出就有可能是大事儿了。 她真是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的岔头怎么就这么多，走到孟琳琳的身边，也就是几十步的距离，却仿佛隔了人山人海，就是到不了。 心里胡乱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脚下却不停，已经拐了个弯，朝着还在拉扯的那两人走了过去，有事尽早解决，别等到闹出大动静来，可就不好收拾了。 赵安琪这边还奇怪着，这个章 明同是怎么回事，坐在这边半天不说话，林大鹏刚一离开，他就说有话要对自已说，还要到一边去说，太奇怪了。 第六百三十六章 千难万险走到我面前 章 明同明明跟大鹏才是朋友，结果现在非要找自已说话，表现得明显就很不对劲，让赵安琪不得不防备，事出反常必为妖啊！ 这可是小悠提醒过她很多次的话，就是为了让她做事要多个心眼儿，别随随便便就让人利用了去，或者被别人欺了骗了的，总之就是要小心，遇事多想想。 虽然她一向性子粗犷，对感情的事情一向迟钝，当初连林大鹏对她的心意都没有及时接收到，此刻却还是隐隐约约地猜到了章 明同隐晦的心思。 心里既然起了疑，她自然就需要顾忌着突发事件，赵安琪性格虽然直率，却肯定不傻，脑子是足够用的。 既然可以避免被林大鹏撞见并误会，她又何必给章 明同这个机会，让他给自已添乱呢。 哪怕她的心里有底气，清楚地知道林大鹏会相信自已，她也不愿意冒这个险，无缘无故地在男朋友心里留个疙瘩，何苦来哉的。 为了章 明同这个只比陌路熟那么一丁点的人，不值当的，只是没想到章 明同完全不听劝，软的不行就来硬的，非要把自已叫到一边去说话。 要不是经过工作上的锻炼，磨了赵安琪的性子，这事儿搁着以前，她立马就会翻脸的，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忍了又忍，直到忍无可忍。 幸好秦小悠及时走了过来，“明同，安琪，你们俩干嘛呢这是？手痒了想练练？今天是家人聚会，可不是你们练手的地方，哪天找个场子，咱们再各显神通如何？” 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旁边的人听见，三、两句话就打消了这些人的疑虑，更有那愿意凑热闹的，比如霍子铭之流，嘴上就免不了要逗两句—— “何着明同也是个练家子啊，还真没看出来，走眼了嘿，这么个高手都差点错过，来来来，择日不如撞日，赶紧的，过两手让我们见识见识。” 跟着他一起来的几个战友也跟着起哄，一下子就让全屋人的目光都聚到这里来了，秦小悠气得差点上脚踹人。 “怎么哪儿都有你呢，缺你吃了还是少你喝了，你说你就不能消停会儿，这又有长辈又有小辈的，你就非得跟我唱反调不可是吧？” 富安阳听到这边的动静，自然是赶紧过来给媳妇儿撑腰，听到媳妇儿不客气地训了霍子铭，立马跟着添油加醋，兄弟们跟着落井下石，霍子铭据理力争…… 一时间，气氛倒是热烈起来，赵安琪和章 明同之前的那点小动作，也被眼前的斗嘴和争执给掩盖了过去。 章 明同这个主角莫名其妙地成了旁观者，一张脸憋得通红，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个机会，能跟赵安琪说上几句话了，没想到又是这样无疾而终的结果。 自从在小悠的病房里看到赵安琪，知道她一直跟在秦小悠的身边，章 明同的小心思就压不住了，觉得两个人能够再次相遇重逢，那就是命定的缘分。 只是医院里人多，他除了打个招呼，再没找着机会跟赵安琪说话，小悠跟着就回家休养了。 新手妈妈坐月子，男人也不太方便过去，自家老爸又专心玉雕，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机会便又错了过去。 料到今天的宴席上会再次见着赵安琪，他哪还压抑得住，一整天就在琢磨着找机会跟她表白心意。 哪想到机会好不容易来了，却又被人给搅和了，就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无处着力，他憋屈得不行。 眼看着这边吵闹得厉害，大家哄笑成一片，林大鹏也从外面走了进来，想是出去方便了，就知道机会已然失去。 他既然知道躲着林大鹏，当然是清楚了林大鹏和赵安琪两人之间的关系，但他偏就掩耳盗铃，不到最后不肯死心。 总觉得是因为自已没有把心意说出来，赵安琪才会选择林大鹏的，恋爱里的人就是这么盲目。 此时的章 明同面如死灰，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宴会过后，他又要被老爸圈在院子那边做玉雕不得自由，想要再见赵安琪，机会已是微乎其微了。 秦小悠却突然走到他的身边，扯着呆愣的他往旁边走了两步，然后凑近他的耳边，“今天场合不对，改天我帮你约她。” 年少慕艾，一直见不着也就算了，现在能有机会再见，心里那点念想就怎么也拦不住了，秦小悠新婚燕尔，又怎么会不理解。 但一直让章 明同憋，又不知道要搞出什么事情来，只是今天的场合确实不对，不如她给个机会，让两人把事情谈开。 秦小悠不觉得自已这是挖了林大鹏的墙角，她对赵安琪有信心，给章 明同争取一个说话的机会，只是让他死心，不然这事怕是没完没了。 章 明同哪想到在自已心灰意冷之际，竟然能得到秦小悠的一个承诺，眼神里的灰暗立刻散了开去，忙不迭地点头。 又解决了一桩事情，秦小悠才终于走到了孟琳琳的面前，结果她还没开口呢，孟琳琳就笑了。 “你别着急了，我已经没事了，看着咱们俩之间仅仅几十米的距离，你都走得这么艰辛，我突然就想开了。” “什么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期间的困难避免不了，是我想差了，有了问题解决它就好，没有必要弄得自已郁闷、不开心。” 听到孟琳琳这么说，就知道她刚刚是在为公司的事情担忧，之前的严肃和冷凝并不是因为私人问题，秦小悠的担心也就跟着烟消云散了。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公司刚开始的时候，困难比现在要多得多，不也都一点点的解决了么，现在只是前进的速度缓慢了些，想办法调整就是了。” 孟琳琳点头，“是啊，到底是我不经事，看到公司里的那些人和事，就不由得起了急，一心想着等你出了月子，就跟你好好倾诉一番呢。” “结果看到你刚刚跨越千难万险走到我面前的这一幕，倾诉的心情已经完全没有了。” 第六百三十七章 到底是有些不好说 一闪念间，孟琳琳就改变了想法，刚才她跟小悠只隔了几十米的距离，小悠目标明确地想要走过来，却一再地被事情绊住。 她眼看着小悠左右为难，磕磕绊绊，又不得不停下来解决必须要解决的问题，这简直就是日常生活和工作的真实写照。 任何事情都不会是一帆风顺的，起码不会像自已想象的那么顺利，想要走到终点，付出的可不只是两点之间的距离，其中还有太多你想也想不到的意外。 所以她立马掀翻了之间类似打小报告跟小悠告状的想法，她没必要在小悠艰难前行的过程中，再给她增加压力。 她要学着自已解决问题，像安琪和大鹏那样，做到独挡一面，而不是事事依靠，这才能真的帮到小悠。 “小悠，我也是刚刚才相通的，所以你要给我时间，也要给我机会，不许笑话我这个菜鸟，这些事我想自已解决。” 看到秦小悠微笑着点了点头，孟琳琳更坚定了自已的信心，“我会写一份问题建议书给你，把我看到和担心的问题报给你，也会写上我的解决方案供你参考。” 公司眼下之所以业务发展的缓慢，其实主要还是因为没有人监管，不免就有些懒散，人心变得轻浮了而已。 加上人事上的相互攀比，谁做多了谁做少了，都觉得吃亏的是自已，能把工作推出去的，就不想自已担着，很多工作就被闲置了起来。 再有就是，公司的规模摆在那里了，已经成了形的业绩，就算不发展，效益也是让人侧目的，有人就担心多做多错，宁愿不做不错，反而羁绊住了手脚。 “嗯，你这个提议很好，我和安琪都是身在此山中，往往一叶障目，反而看不出问题的根本了。” “倒不如你以局外人的身份来探视公司的操作，反而来得更尖锐更透彻，那我可就等着你的问题建议书了？” 伸手挽住小悠的胳膊，孟琳琳把头枕在她的肩上晃了晃，“你就放心吧，我既然来了，必然会竭尽全力，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我虽然不够聪明，但我保证勤奋。” 秦小悠搂住她的腰，在她的腰间轻捏了一把，“谁让你竭尽全力了，咱们是要解决公司存在的问题，不是来拼命的。” “要劳逸结合知道吗？真要是把你累坏了，我还怕孟阿姨来找我算账呢，你可是阿姨捧在手上都怕吓着的宝贝，何况把你累坏了我也会心疼好么。” 两人几乎没说什么废话，只用了三言两语就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定下了，这也是秦小悠愿意用孟琳琳的原因。 不用你多说，她就知道要做什么，她们之间就是有那种完全不刻意的默契，当然，这也是孟琳琳本身能力的一部分。 工作上的事情说妥了，两颗心也都稳当了，世间的事其实就是这样，以为有多了不得，担心、害怕、焦虑、恐慌……不一而足。 其实到了最后再回头看，也不过就是过程有些艰辛而已，结局往往就是这么的简单和出人意料。 轻松下来的两个人，拉着手过去找赵安琪了，打算安慰她一下，因为章 明同的冲动，她现在还有些生气呢，少见地沉着脸色，不言不笑的。 林大鹏守在她身边低声小意地哄着，他并不知道章 明同差一点就撬了自已的墙角，只当是像霍子铭他们说的，两人起了心思想要切磋呢。 赵安琪再傻也知道不能把刚才的事情说给他听，无端的让他心里不舒服，章 明同到底是他的好朋友。 何况在新疆的时候，没有章 明同就不可能结识章 家，他们和小悠就不可能带回来那么多极好的玉石，每件都不是凡品，章 家确实帮助他们良多。 赵安琪的性格本就豪爽大气，自是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举动来，所以听着林大鹏的劝慰，她心里是格外地憋屈，从来没有过的憋屈。 忍无可忍之下，差点说出‘你刚才差点被人撬了墙角’这样的话，好在最后忍住了，只是咬得嘴唇生疼。 秦小悠和孟琳琳的到来就是及时雨，赵安琪立马把林大鹏给甩开了，三个丫头聚到一处角落，嘀嘀咕咕地聊起了自已的体已话。 赵安琪直到这时候才确定，章 明同对自已确实是有想法儿的，而且是在新疆的时候就有了。 要不是小悠跟她说起，她到现在还一直蒙在鼓里呢，根本不明白章 明同做为林大鹏的好朋友，刚才发的什么羊角疯，突然就跟自已暧昧起来。 “你也别生章 明同的气，他对你起心思的时候，林大鹏跟你还没确定关系呢，他自然不会觉得自已是在撬墙角，找个机会跟他把话说开就好了。” 小悠的话果然印证了她之前的揣测，章 明同对她是有意思的，可这个认知也让她有点发懵，挠了挠头道—— “我跟他总共也没说上几句话呀，就是在新疆的时候也没见过几面，他怎么就看出我好来了？” “真是奇了怪了，本姑娘虽然颜值不差，可也没到能让人一见倾心的地步吧？他这是啥眼神儿呀？” “臭美！”秦小悠拿胳膊肘拐了她一下，“脸皮咋就那么厚呢，有本仙女在这里，你哪来的胆子敢号称颜值？” 赵安琪撇了撇嘴，“本姑娘的颜值虽然照你是差了一点，但也没差太多吧？怎么就不敢号称了？” 说着话摸了摸自已的脸，“而且我也没觉得自已脸皮厚啊，跟那些自称小仙女的人比起来，我这脸皮的修炼还差得远呢。” 三个丫头同时笑得乐不可支，孟琳琳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确实长得挺好看，也怪不得让人惦记，你们家大鹏可得小心点儿了。” “什么事我得小心点儿？”林大鹏突然从旁边伸过一颗脑袋来，把三个女孩子吓了一跳，气得赵安琪擂了他一拳。 秦小悠也只说是他听差了，刚才说的话跟他并没有关系，事关安琪，到底是有些不好说。 第六百三十八章 老婆做啥都是对的 话题正说到章 明同呢，几个女生自然不可能让林大鹏难堪，赶紧扯着话题岔了开去，聊起了别的。 林大鹏倒也没有继续追问，他过来是有正事的，没心思管这几个丫头聊什么，只是丫头们聊得太欢，好不容易他才见缝插针的说上了话—— “小悠，我和安琪打算明天就出发了，这次为了小宁萱的满月宴，我们俩在这边留了一个月，外边的事情已经攒了一大堆，等着我们过去处理了。” 秦小悠很能理解他们俩的心急，就像自家公司一样，虽然自已不去上班，但有很多文件还是需要拿过来让自已亲自签署的，别人代替不了。 “真是辛苦你们两个了，一年里也歇不了几天，总是需要这么跑来跑去的，咱们不是外人，有些话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的，我就直说了。” “啥时候想要安定下来就跟我说，我找人替换你们，别为这个不好意思，也别担心没人替换，咱们公司别的没有，就是人有的是。” 听到小悠这话，赵安琪翘起了嘴角，伸出手用力把她搂了搂，“放心，等我们累了倦了，肯定不会跟你客气的，不过肯定不是现在，我们俩现在正干劲十足呢。” 海外的市场有着大片的空白，形式一片大好，正是他们俩大展拳脚的时候，功成身退还早着呢，再等个十年八年吧。 孟琳琳却没想到他们俩这么快就要走了，“安琪，你们明天就要走了啊？怎么这么突然啊，也没提前跟我说一声。” 赵安琪就笑了，“我们俩走惯了，出趟国现在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拎包就走，真没当成远行，所以也就忘了跟你说，对不起啊。” 孟琳琳摆了摆手，“你们是出去工作，又不是出去玩儿，有什么对不起的，我就是觉得有点突然，本来还想着让你明天陪我去赴职呢。” “之前你领我过去，是以实习的身份，公司里的人并不会太在意，但现在是要正式上任，我一个人过去未免有些唐突了。” 虽然她的职位是秦小悠亲自任命的，但在小悠不能陪着她过去的情况下，总要有个相熟的人陪她过去才好。 不然不说人家会不会以为她是骗子，起码是会看低她的，那她以后开展工作就可能会遇到更多的阻力。 “明天我领你过去。”秦小悠哪能不明白孟琳琳的处境，如果她真要一个人去公司赴任了，老员工对她肯定也会非常排斥。 哪个公司空降下来的员工，都不会遭到好眼色的，何况她一来就坐了这么重要的位子，削减了他们的权限，没人使绊儿才怪了呢。 “你方便么，不方便我自已过去也没问题的。”孟琳琳知道小悠这么说，就是要为她出头撑腰了。 可她一不想给小悠添麻烦，毕竟她要给小宁萱哺乳，出趟门很是不方便，二不想让小悠觉得自已无能，连这点小事也应付不了。 “你第一天上任我哪能不去呢，原本就打算陪你过去的，你可是我的人，我不可能给公司里的人机会，让他们小瞧了你。” “我亲自带你去上任，让他们知道我对你的看重，你以后的工作才能更好的开展，能少遭遇些磕绊，也能少走些弯路。” 这倒是真的，有秦小悠这位大老板亲自出面，孟琳琳的身价自然就不一样了，“那就要折腾你一趟了，咱们早去早回，别耽搁了你照顾小宝贝。” 听到孟琳琳的事情安排完了，林大鹏就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要不是一回来小悠就坐了月子，安阳又不许小悠在月子里谈工作，这事儿他早就跟小悠商量了。 “小悠，咱们跟关绍猛的这几次合作，利润很可观，合作也很愉快，不过这次回航搭了顺风船，我和安琪就想着，是不是可以把合作再扩大一点？” 秦小悠点了点头，“行啊，我这些日子也在考虑呢，既然是合作，那就要有点诚意，单航改双航，大家都方便。” “只去不回的航程，确实有点儿没道义，关绍猛回程的货物需要另找买家，明摆着给他添了麻烦，增加合作是双赢，咱们自己也多了收入，何乐而不为呢？” 林大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用力的点了点头，可是同时，他的表情却是有点沮丧的。 “小悠，想要在你面前聪明一回可真不容易，我这刚起个头呢，你就明白我的打算了，感觉我思虑了良久的事，早已经在你的预料之中了，没有半点成就感。” “好吧，为了表示同情，你可以重说，我就假装之前没想到，然后赞同你的建议。”秦小悠咧嘴笑得收都收不住。 她这话把林大鹏臊得不行，他是这个意思吗？是吗，是吗？看破不说破，朋友有的做，这还是不是朋友了？ 所以他不好意思了，傲骄地一扭头就想离开，结果转身太急，跟刚好走过来的富安阳撞了个满怀。 “你干嘛这么急匆匆的？谁惹你了？我替你教训他。”富安阳用力地挥了挥拳头，然后心虚地朝媳妇儿看了一眼。 林大鹏就乐了，“就是你媳妇儿惹着我了，你替我教训她吧。”反正看热闹不怕乱子大，他倒要看看，富安阳怎么替他出气。 “那个……就是吧……我媳妇儿说的肯定就是对的，既然她批评了你，那一定就是你做错了事，回去好好检讨，然后认真改正，要把态度拿出来，知道吗？” 孟琳琳和赵安琪同时喷笑出声，被富安阳全力一怼的林大鹏也是服了，还可以有这种操作的？ 果然，这货就是货真价实的老婆奴，他就不该对这个男人抱有幻想，在这货的心里，老婆就没有错的时候，啥都是对的。 这边儿正像闹着呢，那一边儿秦大路朝他们几个喊起来，“聊够了没有？散场了啊，咱们有机会再聚吧。” 几个人赶紧起身走近大部队，免不了又是一顿寒暄，这才在酒店的大门口，依依不舍的分了手。 第六百三十九章 阵势必须要强大 霍子铭临要走，还没忘了跟张明同约架，喊着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让富安阳领着他去他们基地练练。 除了战友之间的切磋，能遇到其他的高手挺不容易的，霍子铭知道林大鹏和赵安琪这小两口的身手都不错，敢跟赵安琪叫板，想来也是个好对手。 章 明同心里正憋着一股火呢，听到邀约，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就点头同意了，气得章 哲浩抬腿就踹了儿子一脚。 几个孩子学玉雕正渐入佳境呢，正是最关键的时候，起早贪黑都觉得时间不够用，哪有功夫出去陪人打架玩儿，自家儿子真是没个轻重的。 章 明同却是梗着脖子，一副绝对不会认输的模样，跟老爸对着干，看得秦小悠一阵好笑，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呢，经历了一场风雨，也没长大多少。 “章 叔叔，您别急着走，等着我和安阳帮您叫辆车，你们那边路远，打车能方便些，四个人正好打一辆车回去。” 扭头看到程爷爷，秦小悠拍了下脑袋，“哎哟，还有程爷爷呢，程爷爷，我再单独给您叫辆车吧。” 霍子铭听了立马应声道，“干嘛还特意给程伯伯打车，我们好几辆车呢，保证把程伯伯安全送到家，这位章 叔叔是吧？我们一起送了，你就别操心了。” 有人愿意当司机，秦小悠自然是乐不得的，“霍大哥，那就谢谢你们哥几个了，人我可就交给你了，喝了酒的不许开车啊，让没喝的开，安全第一。” 霍子铭一迭声地应着，特警队的纪律严着呢，谁敢喝酒开车，那就等着撸了这身皮吧，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秦小悠又扭头看向林大鹏，“大鹏，你开我的车送我爸妈和我公公婆婆回去，让他们回家好好歇一天，这一个月都累坏了。” 再安排自家弟弟，“小闲，你去叫辆车，陪你安琪姐回去吧……”话没说完呢，就被关绍猛扯了一把。 “我这儿开着车呢，怎么还让小闲去叫车，你这是没把我当大哥，还是眼里根本没我呀？” 那边秦大路也一迭连声地道，“让大鹏和安琪他们一起回去吧，我开车管几个老家伙就行了，年轻人自由行动吧。” 秦小悠被吵得脑袋疼，这人多虽然是热闹，可着实是吵得人头痛，“不行，您喝了酒了，不能开车，还让大鹏送你们，小闲和安琪就坐关大哥的车回去。” 然后也不再理不服气的老爸了，这喝了酒的人，没什么理可讲的，拉过孟琳琳，“琳琳，你今晚去我家住吧？” 秦小悠让孟琳琳去她家，是想要跟她商量明天去公司的事情，看看是郑重一些还是随意一些更方便她开展工作。 结果她这边等到孟琳琳点头了，就看到章 哲浩满脸期待地站在她身边，“小悠，我能跟你一起回家吗？” 章 哲浩的要求秦小悠当然不会拒绝，不用问她都知道章 哲浩想要干什么，这人对玉石工艺真是痴了，只要遇着相关的，他就放不下。 但也正是章 哲浩专心的这股子劲儿，让秦小悠佩服得不得了，有了这股钻劲儿，干啥能不成？玉雕大家的名头真不是白来的。 自已刚才的安排倒是忽略了这一层，只是她这一点头，去她家的队伍可就相当壮大了。 因为章 哲浩的身后，还跟着三个尾巴呢，还不是小尾巴，一个个的身高都比章 哲浩要高出一块了。 三人行变成了七人行，浩浩荡荡地往秦小悠家去了，不对，还说少了一个人，那个被抱在怀里的小宝贝儿可不能给落下了。 程耀阳倒没什么心思跟过来凑热闹，不然人数还要多，他就先回院子那边去了，没人守着院子，离开太长时间他也不放心。 又叮嘱了一遍霍子铭他们，一定要把师父安全送到家，再把客人挨个送走，八个人才又叫了一辆车，连着富安阳自已的那辆，一路开回了家。 一进了家门，秦小悠啥也没说，直接把她编好的小工艺品拿出来，送到章 哲浩的面前，章 哲浩如获至宝地捧着，坐到了沙发上就不抬头了。 就知道章 叔叔为的是这个，看他立马把袋子里的珠串、挂饰、小摆件等都摊开，拉着三个小辈儿，开始仔细地研究琢磨起来。 见章 叔叔连理人的工夫都没有了，秦小悠直想笑，也就不再管他们几个了，拉着孟琳琳进了书房，去谈她们自已的事儿。 富安阳则把小公主抱进了卧室，急忙着给她打开包被，看看有没有拉了、尿了，还好，干爽爽的，就抱着哄着悠着她睡觉了。 等到把小丫头给哄睡了，富安阳轻轻地关了卧室门出来，正巧秦小悠也跟孟琳琳谈完了，两人一脸笑意地从书房走出来，两边走了个顶头碰。 “谈完了？打算明天以什么方式出场，是准备润物细无声地无缝介入，还是想要来个疾风骤雨式的强行进攻？要是我就选后者。” 孟琳琳听了富安阳的询问，表情立马有些愣，好半天才竖了个拇指，“真不愧是夫妻俩，办事的风格都是一样的，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富安阳听到孟琳琳这么说，立马嘚瑟起来，“那必须的呀，我和小悠必须心有灵犀，不然怎么叫两口子呢。” 秦小悠忍不住就白了他一眼，富安阳赶紧把话题转回正事，“就该这样应对，不弄出个大动静来，想来公司里的人是不会服气的。” 他太了解这些事了，虽然公司是小悠的，但那些跟着她开疆拓土的元老们，总会有些超出常人的优越感，这是职场常态，避免不了的。 孟琳琳露出有点受到打击的表情，“我是想着如果太张扬了，就怕公司里的老员工觉得我不稳重，我就想着有小悠陪我走一趟，撑个场面就足够了。” “结果小悠不同意我的想法，觉得既然是空降，那就降得轰轰烈烈的，让他们知道我的来头不小，所以出场的阵势必须要强大。” 第六百四十章 合着你还夸不得了 只有出场的阵势做得够大，才能起到震慑人的作用，想着小悠刚才特意给公司主管去了电话，让他安排明天早上的全体员工大会，孟琳琳就觉得很是贴心。 她明白小悠的意思，是想要帮她做足排场，让老员工们搞不清楚她的底细，强势的出场，来历、能力、手段却一概不不知，必定会让老员工们谨慎行事。 秦小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有了这个时间差，孟琳琳就能趁机把头三脚踢开，树立起自已的威信，只要开头的工作顺利，接下来就容易多了。 富安阳点点头，“就是这么说，琳琳，你别怕把气势整大了，小悠不经常去公司，偌大个公司需要你顶着，你就千万不能软了，气势上一定要镇得住。” 富安阳的话，让孟琳琳想起自已刚刚接手达盛市罐头厂的时候，也是被厂里的老工人各种为难，可见欺生是老员工的共性。 何况明天要赴任的公司，规模比当初的罐头厂要大上不知多少倍，如果自已不拿出雷霆手段，工作绝对得卡壳，出师不利，再想发力可就难了。 “我明白了，你们放心吧，明天我会拿出该有的气势，有小悠做我的后盾，总不会让他们拿了我的短，那样我就直接回家种田去，没脸再出来了。” 三个人一起哈哈笑起来，弄得围在沙发上的几个人，同时扭过头来看他们，三个人赶紧收了笑声，示意章 哲浩他们继续。 “我去看看宁萱，琳琳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菜能晚上做的，我去看看孩子就过来帮你，晚上咱们在家吃，章 叔叔这时候绝对舍不得出去。” 孟琳琳对章 哲浩几个人不熟悉，听了小悠的安排，自然没有异议，直接拐向了厨房的方向。 这些年照顾父母，着实是磨练了她的性子，家里家外一把手，性格成熟了，厨艺也很能见人了。 只是她才走到厨房的门口，就听到章 哲浩问富安阳，“安阳，这个小摆件是怎么编出来的，底坐这里怎么弄的，竟然能编出这样的造型来？” 孟琳琳好奇地回头看了过去，原来是个猴闹春山的珠串摆件，只是底座编出了山峰的凹凸不平，这样不规则的造型最是不好弄，小悠明显是下了功夫的。 章 哲浩举着造型看不够似的，满眼惊奇，“这个造型也太独特了，小猴子编得栩栩如生，尾巴都是打着卷的，这山更是嶙峋有致。” “先不说小悠怎么想到的这样的创意，就只说这个编制的手法，就已经太了不得了？” 富安阳摆了摆手，“这个问题我可没法回答您，对于这些个小手工艺，我完全是外行，等小悠一会儿出来，您还是问她吧？” 孟琳琳犹豫了一下，朝着沙发这边走过来，“这样好的创意我虽然想不出来，但有样品的话，我大概能编出差不多的。” 既然小悠把章 哲浩一行人请进了家里，又直接拿了作品给他们看，显然就没想着要隐瞒自已的手艺，孟琳琳之所以会替小悠出头，其实是想要为小悠分担。 “噢……？你会编这个？”章 哲浩举着手里的猴闹春山摆件，很是惊奇地问到，他没想到屋里除了秦小悠以外，竟然还另有高手。 “嗯，我家里就是做这个的，是小悠亲手教出来的，我的手艺虽然不如小悠，但也算是出徒了。” 家里靠着这个手工艺作坊，着实是赚了不少钱，当初老妈还觉得生意小，能赚个生活费就知足了，哪想到生意越做越大，现在的收益已经能跟老爸的公司持平了。 只能说小悠的眼光太好，谁能想到这些个小东西，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利润空间呢？这人啊，成不成功，脑子是关键，当然，和努力、勤奋也是分不开的。 “那可太好了。”章 哲浩赶紧朝孟琳琳招手，“小姑娘你过来，这个袋子里有材料，你编一个给我们演示一下，行不？” 孟琳琳点点头走了过去，“当然行了，小悠管您叫叔叔，又特意让您来家里看这些东西，应该就是想教您的。” 她并不知道章 哲浩是很有名气的玉雕大师，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谨慎和小心，反倒让章 哲浩感觉很舒服，对这个女生很是有了些好感。 再看到孟琳琳只是拿着小摆件看了几眼，跟着一双巧手就开始翩跹飞舞，没多大的工夫，一个错落有致、嶙峋栉枇的小山就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哇噢，真漂亮哎，你是怎么做到的？”因为摆件小，就更考验手艺，章 明珠看着几乎是眨眼间就做出来的成品，忍不住大大地赞叹了一声。 被人如此当着面夸奖，孟琳琳有点脸红，“也没有多难，熟能生巧而已，之前家里的条件不好，小悠教了我们这个手艺，谋生么，自然做得多，手法也就练出来了。” 章 明同却是摆了下手，“小姑娘你不必妄自菲薄，这可不单单是手法熟练就成的，还要有一个很好的审美和大局观。” 因为珠子是各色各样的，颜色、大小、形状都有分别，搭配上自然都会有更多的要求。 所以孟琳琳编出来的小山，跟秦小悠编的那个并不是一模一样，只是大致差不多，却又有着细节上的很多不同。 比如颜色的搭配，比如山石的排列……等等，根据珠子的不同，有着大同小异的差别，却是各有神韵，各显风姿了。 “哎哟，琳琳，你的手艺又进步了，青出于蓝了啊！”秦小悠从卧室出来，就看到所有人都聚在了沙发前，她也跟着凑过来看热闹，正听到章 哲浩表扬她。 “哪有？要是没有你这件样品，我可想不出这样别致的构图来，你是怎么想到用造型各异的珠子，编出这山峦叠嶂的？我也真是服了。” 看孟琳琳一脸钦佩的表情，反倒让秦小悠不好意思起来，嗔了她一眼道，“合着你还夸不得了，非得反过来损我一句你就好受了？” 第六百四十一章 换个角度来思考 秦小悠这么回孟琳琳，自然是跟她开玩笑的，两人自小玩儿到大的情分，小节上也就不那么拘着了。 “我可不是损你。”孟琳琳赶紧替自已洗白，“我说这话是真心的，你那小脑袋瓜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也不知道是咋长的，总是装了那么多的奇思妙想，我真是跑着撵着也追不上，简直就是让人又羡慕又嫉妒。” 这话把章 哲浩都给逗笑了，“你们俩都不用谦虚，小悠的巧思确实是一般人比不上的，这位琳琳姑娘的手也确实够灵巧。” 他听得刚才小悠是这么称呼的，所以也就跟着这么叫她了，“你们两个呀，这巧手都是我们望尘莫及的。” 章 哲浩这样说，大家都跟着点了头，基本没人有异议，只有章 明珠有那么点不甘心。 男人的手指粗大，不会编这些小玩意儿有心可原，她可是女孩子，就这么被人比下去，不免就起了好胜之心，当然，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眼下肯定是输啊！ 遂挽住孟琳琳的手臂，亲热地道，“琳琳，咱们俩谁大？我该叫你姐姐还是妹妹？你可以教我编这个吗？” 女孩子对这些奇巧的小玩意，本身就没有多少的抵抗力，章 明珠即是女孩子又是摆弄玉石的，对这些小工艺品就更感兴趣了。 知道小悠因为要照顾孩子，那么大的公司都舍得下，章 明珠自然不想给小悠添麻烦，现在另外有了现成的师傅，她可不想轻易放过。 “当然可以，又不是我的独家密绝，真要说起来，这可是小悠的手艺，她都没想着保密呢，我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孟琳琳报了自已的年纪，章 明珠也跟着报了，她比孟琳琳小，虽然没小多少，但也是小啊，赶紧亲亲热热地叫了声‘琳琳姐’。 秦小悠笑着转头去看章 哲浩，“章 叔叔，您这双手最灵活了，多精巧的花纹都雕得出来，构思又总是精彩纷呈，不管是娴静优雅、还是磅礴大气，您都手到擒来。” “要不您试试呗？看看能不能编出好看新花样来？我觉得这事只要您上手，肯定成的，起码创意上我就及不上。” 章 哲浩摇了摇头，又跟着点了点头，“这跟雕玉件使的是两股劲儿，编这个我肯定是不行的，不过我对它还真是有些想法？” 秦小悠乐了，她就说么，章 叔叔不会无缘无故地就对这些玻璃珠子、琉璃坠子、五颜六色的绳子感兴趣，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了？ “有什么想法？是我这些小手工给您灵感了么，我想想，哪块玉料跟这些珠子能挨上边哈……好像那些玉料里没有这么多姿多彩的呀？” 认真听着秦小悠分析完，章 哲浩才接上了她的话，“我确实有了些灵感，现在有两个方向可以使力，我说给你们听听啊？” 几个年轻人立马安静了下来，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章 哲浩的身上，知道做为大师的章 哲浩，他既然说有了想法，那十有八、九就是已经有轮廓了，不然不会轻易出口的。 孟琳琳虽然之前不知道章 哲浩是做什么的，不过听他刚才说到了玉雕件，现在知道了啊，自然也跟着来了精神，玉雕哎，多新奇呀，她之前从没接触过。 “我在宴席上意外地看到小悠戴的手链，就觉得特别好看，不管是造型还是颜色搭配，甚至连绳结和坠子都搭得那么天衣无缝，只要是个女人就肯定会喜欢。” “结果跟着又拿到了安阳的平安扣，才发现我的思维过于狭窄了，这些小手工艺可不单单是适合女人用的饰品，它的可塑性太大了。” “我甚至想着，它应该也是可以编制成一些大型摆件或挂件，价钱比照着整块玉雕件，既经济实惠，又精巧大气，毕竟它也是玉石材质的么。” “直到见到你这个猴闹春山的摆件，也就更坚定了我的想法，它果然是可以编制成山水景物，甚至是花鸟鱼虫的。” “这些看着不起眼的珠子，却有光面有菱面，有椭圆有见方的，各有特点，单独看着还没什么，可当它们碰撞在了一起，可以打造的空间却是相当大的。” “所以我就起了个想法，玻璃和琉璃的材质，就算是编制得再漂亮，可它的基材摆在这里呢，利润的空间也是有限的。” “如果把材质换成玉石呢，可就不一样了，咱们雕刻玉雕件，挖下来的剩料，有些太小了，连戒指、耳坠都雕不成，扔了又觉得可惜，现在就有了用武之地。” “我们可以把这些边角废料打磨成珠子，可着它的尺寸，大点小点都没关系，方的圆的也都无所谓……” “展开足够的想象，根据构思的造型不同，把它们应用到不同的地方，那可真是把玉料的使用率，扩展到了最大化，利润自然也跟着扩大了。” 这个想法当然是好的，玉石基本就没有废料了，但它有一个最明显的弊端，秦小悠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章 叔叔，打磨玉珠子这个想法确实挺好，只是你想没想过，如果用玉石做这个的话，它的身价肯定是高于玻璃珠子的，可在颜色上的限制却是太大了。” “您要知道，我的这些小饰品，在编制的过程中，颜色的搭配是最最关键的，不管是活泼、俏皮还是稳重、大方，颜色都是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条件。” “如果缺少了颜色，只剩下了半透明的白，或者淡淡的绿，再不就是白中夹着绿，绿中夹着白，那还有什么意思呢？缺少了颜色，会很影响视觉上的美观。” 对于秦小悠的这个分析，章 哲浩很是赞同，他之所以拿着这些成品看了这么长的时间，就是在想这个问题。 “你分析得很对，我刚刚一直在想的就是颜色太单一了，不管造型做得多美，都会让这份美打折扣的，但我们可不可以换个角度来思考啊？” 第六百四十二章 没觉得谈钱伤感情 对于小悠能想到自已想到的这些，章 哲浩一点也不意外，小丫头总是能最及时的把好的和不好的部分都想到。 也正是她的这份聪慧和敏锐，才让她不管是在商战中还是生活中都无往不利，这份聪敏真不是别人能羡慕的，只能归咎于天份。 当然，对于小悠的这个担心，章 哲浩已经考虑好了对策，他从来都不是束手待毙的人。 就算当初在被毒贩子以家人的安全逼迫的时候，他也没断了找出路，不然也攒不下那么多的证据，在坏人最后疯狂乱咬的时候，还把自已摘了个七七八八。 “小悠，我们如果换个角度来思考呢，不用单一的玉料，那样做出来的东西，跟那些石榴石手链、黑曜石手串之类的有啥区别？太普通了。” “我们其实可以把玉石混着用啊，比如说玛瑙、翡翠、鸡血石、油黄石这些……可是各有颜色呢。” 听到章 哲浩这么说，秦小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自已才是思路狭窄的那一个吧？玉料又不是只有一种，颜色可以百搭的嘛，只要配得上它的价值就行了。 “对噢，我们可以混用各种材料的玉石，甚至可以夹杂一些金钢石、红钻、蓝钻这些，甚至一些不显眼的小碎钻，也是可以用上的，既漂亮又提身价。” 章 哲浩撇了撇嘴，“怎么就提身份了？如果是羊脂玉、和田玉这些，就算只是些散碎的珠子，那价钱也是相当了得的，你要混杂着用我真有点还舍不得呢。” 秦小悠就笑了，“对，对，对，您说的对，在您眼里，就没有不值钱的玉，那您再跟我说说，您第二个想法是啥？” 说到这个，章 哲浩的唇角翘得老高，“这个我就要卖个关子了，跟串珠子异曲同工，都是雕磨成珠子，但效果却又是截然不同的。” “切，老爸，这有什么可卖关子的，早晚我们还不得知道吗？”章 明同严重鄙视老爸，觉得他就是瞎显摆，根本就没有啥值得保密的。 气得章 哲浩踹了儿子一脚，哪有总是让老子下不来台的？自已这个儿子，半点也赶不上小悠，就是个榆林脑袋。 秦小悠最懂得适可而止，自然不会逼着章 哲浩把不想说的话说出来，“那行吧，我们就等着您到时候给我们一个惊喜了，您先说说现在的章 程吧？” 就说这丫头机灵，自已说了这么半天自然不是白说的，还是小悠的脑袋瓜儿转得最快，最先明白了自已的意图。 “什么章 程？”果然，富安阳他们几个都没往深了想，只把刚才的事儿当了个热闹看。 孟琳琳之前没多想，可小悠一提，她的脑子就飞快地转了起来，“噢……章 叔叔，您是想要和小悠合作这个玉珠子饰品吧？” 章 哲浩伸手点了下儿子的脑袋，“你瞧瞧小悠和琳琳，一下子就想到了点儿上，你还在这傻玩儿傻乐呢。” 说完又虚点了下自家侄子和侄女，“你们俩也是白听一回，啥也没想到，以后家里还要靠着你们几个呢，多上点心吧！” 章 明鉴和章 明珠赶紧点头，只是他俩点头归点头，现在还没太明白自家大伯到底有点啥意思呢。 章 哲浩摇了摇头，“你们几个呀，跟明昭比还是差着那么一点，也别怪我把他按照接班人培养，如果今天是他在这儿，肯定这会儿已经明白我的想法了。” 这话说得章 家的三个孩子都脸红了，不过秦小悠倒没觉得章 哲浩说得有错，章 二叔家的章 明昭，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脑子确实挺好用的，更胜在胆大心细。 “行了，我这么说你们三个也不用气馁，我并不是要批评你们，我是希望你们能多动动脑子。” “章 家以后总是要交给你们的，明昭一个人顶不了整个章 家，就像我现在做为家主，也需要自家兄弟帮衬是一样的。” 这回章 明同兄妹几个人点头点得格外认真，富安阳则在章 哲浩教训自家孩子的时候，悄悄地溜去了厨房。 他怕借光挨训，毕竟他也是脑子不够使的其中一个，其实说起来吧，富安阳还真不是脑子不够使，他只是对这个不感兴趣，便没多想罢了。 看到偷溜的富安阳，章 哲浩不禁弯了嘴角，也不再借着机会点拨自家孩子们了，“小悠，我做你卖如何？” 虽然章 哲浩只是简单地一句话概括了中心思想，秦小悠和孟琳琳还是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您家那边有很多废料吗？”孟琳琳先开口问了，她不知道章 家有自已的玉石铺子，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秦小悠便替章 哲浩解释了一句，“章 叔叔自已家有玉石铺子，又自已做玉雕，边角废料这些肯定不会少的。” “他家住的又是玉石生产地，整个城市差不多都是做玉石买卖的，就算家里的玉石废料不够用，也可以购买别家的。” 孟琳琳这才明白了，何着章 家就是专门做玉石生意的，怪不得一见着小悠的手链，立马就心动了呢，原来有资源啊。 只是……“章 叔叔，既然您家那边就是产玉石的，做这个也方便，自家也有铺子，在那边做好了直接卖不行吗？” 又是个实诚丫头，章 哲浩乐了，“就因为我们那边产这个，我才不想在那边卖，在玉石产地卖这种边脚废料做的东西，谁会买啊，整料子都卖不上价呢。” 孟琳琳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嘴，是她想少了，看来在商业这一块，她跟小悠还得多学习，没见小悠就没有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么。 那边秦小悠已经跟章 哲浩交涉上了，就着原料价格、加工价格、运输价格等等，两人很快就商量出了下合理的进出价。 听得几个小的是既新奇又佩服，明明两人是这么好的关系，怎么谈起生意来就半点不尴尬呢，甚至在价钱上还彼此纠结了一下，两人都没觉得谈钱伤感情。 第六百四十三章 谁愿意离开大首都呢 几个小的看得正来劲，可惜时间太短，两个人你来我往没用几个回合，各种细节就已经商量得面面俱到了。 怎么出货，什么时候出货？怎么回款，是货到付款还是全款预付？一批新品要达到什么数量多少品种才出货之类的……全部敲定。 章 哲浩伸出手，“丫头，合作愉快。”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不用藏着掖着，也不用多解释，一点就透。 秦小悠立马乐颠颠地把自已的小手跟对方握在一起，“合作愉快，章 叔叔，也预祝您家的生意更上层楼。” 谁会嫌钱赚得多呀？蚂蚱子也是肉呢！秦小悠也没指着做个能赚多少，这个时候，她更多的还是抱着顺便帮章 哲浩一把的念头。 她知道这些小件东西赚钱，毕竟她是做过小饰品生意的，利润不低，但跟她现在手里的智能通讯比起来，规模未免差得太远了。 不过能帮到章 叔叔，帮章 家扩大一个销路，顺便给自家小宝贝赚点私房钱，何乐而不为呢。 哪想到事情总有出乎意料的时候，她没太看得上的这桩买卖，最后却是让她尝到了好大的甜头，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想。 事情说妥，章 哲浩也就不滞留了，起身打算领着自家的几个孩子回院子，却被富安阳给叫住了。 大男人围着个碎花的围裙站在厨房门口，“章 叔叔，饭菜马上就好了，吃了饭再走吧，我做了好多呢，吃完了我送你们回去。” 让富安阳这么一留，章 哲浩还真感觉肚子有点饿了，宴席即便结束得有点晚，可那也是中午饭，之后大家又聊了这么久，也该饿了。 “那成，我们可就不跟你客气了，给你师父打个电话，让他别准备晚饭了。”章 哲浩重新坐下，跟小悠商量起他想到的几个珠串摆件的构思。 秦小悠不得不佩服，大师就是大师，这才多大的工夫，章 哲浩就已经有了这么多的想法和思路。 她的小物件编制得是不错，但她是熟能生巧啊，占的是前世的便宜，真论起构图和设计，跟章 哲浩差得远了，大多是仗着前世的经验。 孟琳琳坐在旁边，一边听她和章 叔叔对聊，一边拿起材料和工具，耳朵没闲着，手上也没闲着，没一会儿，一个小摆件的雏形就出来了。 “哎哟喂，我刚才说的就是这个，琳琳姑娘这手动能力真是了不得，我只不过刚有了一个小想法，她就已经把东西做出来了。” “你能想到放弃玻璃珠子的颜色优势，做到反朴归真，只用几种少量的颜色做搭配，就编出这个小摆件来，真是太难得了！” 说完转头看向小悠，“小悠，看到了没有，琳琳做出来的这个，正是我想要达到的效果。” “如果用的是玉石珠子，效果会更好，玻璃缺少了玉质本身的圆润和柔亮，会让作品看起来比较廉价，少了那份大气和尊贵。” 玉石这种高贵典雅的材质，颜色并不是它的强项，彩色的玉石不是没有，只不过太少了，很难得，多以雾白和绿色为主。 而它的硬度和光泽度则是它的拿手好戏，用好玉做出来的东西，自带出一种朦胧的高贵，这是多亮的玻璃珠子都无法比的。 孟琳琳听到章 哲浩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我也是听到您和小悠说话，知道玉料的颜色不多，您的构思就是想要以奇巧制胜，才想到这样编制的。” 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又再加快了许多，很快的，一个精致小巧的花蓝造型就完工了，半个巴掌大小，可爱到让章 明珠挪不开眼睛了。 花蓝只用了三种颜色的珠子，却因为编制的时候用了心思，让人被精巧的图案和手工抓了眼球，完全忽略了颜色上的简单。 呈波浪状的蓝子边沿上，安静地斜躺着一枝手编的玫瑰花，使得花蓝的主题更加的鲜明。 花蓝里剩余的空间，拥有者便可随便创意了，是想要随便插几只花，或是装点零星的小物件，都随自已的心意。 她还在花蓝的提蓝手柄侧边，加了一个挂件锁扣，这样的话，小花蓝就不只是摆件，还可以做挂件用，比如说，挂在女孩儿的小挎包上做装饰之类的。 章 哲浩有点跃跃欲试地递出了自已的邀请，“琳琳姑娘，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不可以跟我回新疆，长留短留随你的心意，只希望你能帮我带些人出来。” 这样的手艺，不赶紧把人拿下就太可惜了，章 哲浩不愧是章 家的家主，很是有决断，立马就抓住了商机。 听到这话，秦小悠憋不住地就乐了，别看章 叔叔除了玉石之外的话不多，可只要他开口，就总能说在点子上。 孟琳琳自然知道自已来BJ的职责，即便章 哲浩给出了高薪的邀请，她也不可能撂下小悠这摊子事儿不理的，她可是先答应了小悠要帮她的。 何况就算不论先来后到，只论薪资小悠也是亏不着她的，有安琪和大鹏在前边比着，她的收入自然低不到哪里去。 “对不起，章 叔叔，我这次来首都，是来帮小悠管公司的，小悠要照顾宁萱，公司一直没人管着总是不行的，我只能跟您说声抱歉了。” 虽然有些遗憾，章 哲浩可也不能强求，别说小悠这边的公司比自家的玉石铺子大得多，就算没得比，琳琳姑娘也明显不是个见利忘义的性子。 “是我贪心了，你不必介意，不应也没关系的，到底是我给你出了个难题，我再跟小悠商量商量，看看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没有。” 既然想要从事这一行，那么精通编制技艺的员工就是必不可少的，所以这还真是个必须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 秦小悠也有点头疼，她是真想帮章 叔叔的，可惜她现在要照顾孩子，不然跑一趟新疆帮忙教些人出来，对她来说也不是多难的事儿。 可如果在这边培养员工，又明显不现实，有谁愿意离开繁茂的大首都远走他乡呢？ 第六百四十四章 不打无准备之仗 BJ这样的大都市，最不缺的就是机会，远离家乡去新疆那么远的地方，没谁会愿意的，屋子里的气氛突然间沉默下来。 大家的心里都在琢磨着，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也不知道安静了多久，富安阳突然从厨房里抻着脖子喊到，“开饭啦——” 仿佛像是个按钮一样，打开了屋里的沉寂，几乎是同时站起了身，“来啦，来啦，我来端菜（我来盛饭）。” 章 明鉴也跟着站起了身，却没有去厨房，而是挪到了自家大伯的身边，“大伯，我能留下来跟小悠和琳琳学手艺吗？” 这话听得章 哲浩一愣，恍惚了一下才确认般地回问到，“你想跟着小悠和琳琳学手编工艺？” 章 明鉴半点没犹豫地重重点了一下头，“嗯，我想学，大伯，您也知道，我辩玉的能力还不错，但雕刻的手艺却着实不咋样……” “学了这么久，也还在最初级的阶段，我不是不努力，练的不比兄弟姐妹们少，却怎么也见不到效果，二叔总骂明昭哥太笨，我真是惭愧得紧。” 章 哲浩哪想到这个侄子竟然有这样的想法，赶紧就要出声安慰，他们章 家的初级水平，虽然不是很精的手艺，在外面也是有资格可以出师做雕的了。 只不过章 家的要求严格，技艺的品级定得比外面高，所以门下的弟子完全没必要妄自菲薄，小瞧了自已。 何况还是一个这么努力上进，非常严格要求自已的弟子，章 哲浩是很看好他的，不然也不会带他出来了。 之所以把明鉴带出来，章 哲浩就是希望明鉴能多见见世面，说不得有个什么机遇，他就明悟了呢。 手艺这种东西，技法虽然在于师傅教导，但若是论有多大的成就，这个悟字却是相当重要的。 有多少有名的玉雕师，都是在瓶颈期卡了不知道多久，突然间就明悟了，才有了最终成就的，所以他想劝明鉴不要急。 哪想到他还来不及把这些想法跟侄子说明白呢，就被章 明鉴给飞快地截住了，没给他说出来的机会。 “大伯，我知道您对我寄予厚望，但我更清楚自已的能力，您就当我任性，允了我这次吧，或者，我换个工种或环境，就突然明悟了也说不定呢。” 这话还真把章 哲浩给堵回去了，执着不是坏事，但过份固执确实要不得，懂得转弯也许是一件好事呢。 他想起自已当初跨过瓶颈期，也不是在做玉雕的时候，而是在帮别人选原石的时候，突然的手感和灵光一动，让他意外地迈过了那道坎。 想到了这一则，章 哲浩也觉得这或许真是一个机遇也说不定呢，就算不是机遇，多一门手艺，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他看了一眼侄子的手，“你确定你要利用编手工来明悟吗？我怕你没编上几下，手不听脑袋的，先就放弃了。” 章 明鉴也往下瞄了一眼自已不算纤细的手指，抿紧了嘴唇，轻咬了一下，然后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自已的决定—— “大伯，我既然说了要学，就不会半途而废，您是知道我的，我可能不会学到大成，但我会付出百分之百的勤奋和努力。” 这话章 哲浩绝对相信，在自家的这些孩子里，明鉴不是最出色的，却是最努力的一个，“行，我应你了。” 伯侄俩就在这个没人的角落里，把事情商量了下来，那边也在叫他们俩过去吃饭了。 饭桌上，章 明鉴就把自已想学手编玉珠饰品的想法说了，并表明了自已想要拜师的想法儿，希望秦小悠和孟琳琳在方便的时候，可以教他。 秦小悠没想到先提出学手工的不是章 明珠，却是章 明鉴，本想出声拒绝的，觉得男人学这个，手指粗笨，总是欠缺了点天分。 可当她看到他坚定的眼神，就知道他这是下决心了，那句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来，坚定有时候比天分更重要，不肯学再有天分也白搭。 “成，你要是想学，我自然可以教你，至于拜不拜师的就没什么必要了，我教给过好多人呢，也没谁跟我拜了师，是吧，琳琳？” 这是在调侃孟琳琳也是她教会的，却没有被她拜师的意思，孟琳琳轻啐了她一口，章 明鉴却明白这是小悠在帮他缓解尴尬。 转过天，领着孟琳琳在公司里霸气地露了个脸，秦小悠就功成身退了，至于孟琳琳能做到哪一步，就要看她自已的表现了。 就算是自家姐妹，也得量力而行，秦小悠不是没主意的人，如果孟琳琳在这个位置上表现得不够好，她也会随时把她替换掉。 不过有一点好处是明显的，以后公司里再有需要向她汇报的事情，就直接报到孟琳琳那里就行了。 她拿报告回家报给自已，总比别人来得方便些，秦小悠虽然不特性，但自从有了孩子，她就不太喜欢外人来家里。 章 明鉴也开始了跟秦小悠学手工技艺的日子，他每天晚上跟大伯商量饰品的设计构图，白天就来小悠家里学编手工。 小悠闲着的时候，就指导他一些编制技巧，譬如颜色的搭配、绳尾挂坠打结这些，小悠要是忙了，他就自已坐在工作室里琢磨工艺的手法和花样。 还真别说，没用上多少日子，他竟然就能够编出些很像样的东西来了，看来手编饰物跟手指的粗细真没有多大的关系，章 明鉴还真有点天分。 特别是一些适合男人用的饰物，比如平安扣、压腰牌……再比如车里的平安挂饰和香熏底座这些，更是有他独特的视角和巧妙构思。 日子好像就这么和缓平静的走着，大家都各忙各的，章 哲浩在院子那边带着儿子和侄女做玉雕，章 明鉴在小悠这里学手编工艺，各有所得。 小悠则三、五天接到一次公司全面的汇报，其它时候就守着自家的宝贝闺女，再就是着手联系玉珠饰品的下家，她向来是不打无准备之仗的…… 第六百四十五章 看看我编得怎么样 因为每隔三、五天要来小悠这里做一次工作汇报，若是公司里有了突发情况的时候，来得更要勤些，所以孟琳琳会经常带着文件来小悠的家里。 工作是必须的，还能顺便看看宁萱小宝贝儿，孟琳琳更是乐此不疲，看着软软香香的小家伙儿一天天的变模样，真是稀罕得不行，恨不得每天往小悠家里跑。 这么常来常往的，倒是跟呆在这边和小悠学手艺的章 明鉴混得挺熟了，有时候工作之后闲下来了，就会代小悠授徒，伸手指点他一二。 要说这样的来往也没什么毛病，年轻人之间兴趣相投，自然就熟得快些，多见几次面，也就有得谈了。 发现他们有猫腻的不是秦小悠，反而是富安阳这个大男人，不得不说在感情这方面，秦小悠确实有欠缺。 上辈子是没用到正确的方法追关绍猛，把日子过得一塌糊涂，这辈子早早就在心里定下了富安阳，却又让富安阳生出那许多不该有的误会。 这也就是所谓的人无完人吧，秦小悠智商是不缺的，叱咤商场游刃有余，情商也不差啥，为人处事也能面面俱到，偏偏搭上感情就掉线，也是没谁了。 晚上搂着媳妇儿暖被窝，富安阳跟媳妇儿分享着小秘密，“哎，媳妇儿，你发现没有，明鉴越走越晚了啊？” 男人也有八卦的时候，富安阳这个一本正经的男人也不例外，秦小悠却是被自家男人说得有点懵。 “走得晚点、早点有什么可说的，这说明他越来越用功了啊，小伙子进步很快，还是很有前途的。” 看着媳妇儿老气横秋地点评章 明鉴，富安阳就忍不住撇了撇嘴，媳妇儿够聪明，办事利落侃快，就是奇怪了，只要是遇到感情的问题，她就会很迟钝。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就算有人直接冲她抛媚眼，那也跟抛给瞎子看差不多了。 媳妇儿不但不会多想人家是啥意思，甚至有可能会建议人家去看眼科，觉得人家眼睛有毛病呢。 这么想着，富安阳不由得不傻乐起来，还真是让他放心，一边的秦小悠却是气得伸手捶了他一下。 “傻乐什么呢，赶紧的，你到底是个啥意思？别拿我当傻子开漱啊，小心我收拾你。” 富安阳一伸手把媳妇儿搂进了怀里，点了点她的小鼻子，“真是不解风情，还能是啥意思，章 明鉴看上琳琳了呗！” “他走的晚是为了能跟琳琳打照面，如果赶上琳琳下班过来，明鉴就会再晚走一会儿，借着让琳琳指点他，跟琳琳说上几句话，你竟然没发现吗？” 秦小悠还真是没发现，虽然老妈每天过来帮她照顾孩子，可她每天还总像是忙不过来似的。 从来不知道，照顾小孩子竟然是件比做公司更麻烦的事，喂奶、洗尿布、陪吃陪睡陪玩儿……一刻都不得闲，这还是在小家伙没有头痛脑热的情况下。 除了每天必要的工作，时间差不多都留给了孩子，结果还是从早忙到黑，哪还顾得上这些朦胧暧昧的小状态。 “你看清楚了吗？他们两个真的有意思？那我可得好好观察观察，如果是真的，咱们就撮合撮合，明鉴那小伙子还不错。” 秦小悠这话一说完，富安阳‘噗嗤’一声就乐了，声音还挺大，差点扰了小宁萱的美梦。 好梦被打扰了，小家伙不免吭唧了几声，富安阳赶紧伸手去拍哄，直到小宁萱的呼吸和缓，重新睡熟了，富安阳才敢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还真是偏心，跟丈母娘挑女婿似的，合着就你们家琳琳好，明鉴就得任着你们挑，你这心都偏到天边儿去了。” 秦小悠被男人这么调侃，半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反倒觉得自已理直气壮，“当然啦，琳琳可是咱们娘家人。” “跟明鉴就算是关系再近，那也差着一层呢，琳琳的父母又不在身边，我一不得多替她考虑着啊。” 富安阳轻轻地叹息地一声，伸手摸了摸女儿毛绒绒的胎毛，“闺女，你以后想要找个如意郎君可难喽，你妈这关就不好过啊！” 这话说的，当她秦小悠是什么人了，她看起来像个刁钻不讲理的丈母娘么，她很讲理的好不好？忍不住抬腿就踹了男人一下。 “等到宁萱找对象的时候，我就任着她的性，她爱找啥样的都随她，到时候看你着不着急，不能只我一个当坏人。” 富安阳夹住媳妇儿做乱的小脚，翻身压上去，低头亲了一下媳妇儿的小嫩脸蛋，发泄了一下自已的不满。 “看谁敢把咱们家小宁萱娶走，我不打断他的腿才怪，谁也配不上我闺女，我闺女我就自已养着。” 还真是双标，这回轮到秦小悠‘噗嗤’地笑出了声，富安阳把媳妇儿箍得更紧了些，多亏是夜里，没人看得到他的脸红。 “竟然敢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几声轻软的讨饶，在静谧的夜色里，不免带上了些小意的引诱魅惑。 富安阳的动作越发的温柔起来，却没有半点收手的意思，声音也跟着柔软起来，“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 红宵帐暖，灯影摇曳，窗外的树影婆婆，零星的枝叶随风摇曳着，把影子在窗户上印了小半截。 也不知道外面的大树是咋长的，明明是新开发没多久的小区，却有着这样繁茂的树冠，毕竟这是三、四层高的楼。 “琳琳，你看看我这个编得怎么样？用了你教的手法，构图上我又稍微改动了一些。”章 明鉴举着自已编好的宝葫芦玉珠挂件给孟琳琳看。 他现在编制的技艺已经有了一定的水平，所以章 哲浩就让这几个小的，趁着晚上睡前的时间，拣了些边角废料打磨玉珠子。 打磨珠子是个需要耐性的活，很是磨炼心性，正好能用来磨磨几个孩子，做玉雕最需要沉得住气，又能顺便让明鉴编些东西试手感，倒是一举多得了。 第六百四十六章 不想错过孩子的成长 拿起章 明鉴做好的小挂件，孟琳琳也不得不赞一声好手艺，这两个多月还真是没白学，不止手艺学得不错，设计上也有了自已独到的想法。 “不错哎，你这么一搭配，比我刚才想的造型又多了一份雅致，我刚刚那个搭配还是显得有点小气了，你这个好……” 孟琳琳很是认真的给章 明鉴的作品做出了点评，章 明鉴就微微红了脸，然后用力地点两下头，打算把这个宝葫芦收好，回去再让大伯评断一下。 “你先别忙着收啊。”孟琳琳快速地按住了他的手，“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个什么劲儿，我还有一点小建议要给你。” 孟琳琳拿着小挂件，又往章 明鉴的身边挪了挪，小伙子的脸就更红了些，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小姑娘摸了手，还是因为小姑娘坐得近了。 “你看……这里，我是说收口的位置，如果用小悠前天教你的那个技法，是不是会更好看些？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在听啊？专心点。” 感觉到了章 明鉴的跑神儿，孟琳琳用手肘拐了他一下，小伙子猛地缓过神儿来，“对不起，突然溜号了，麻烦你再说一遍吧。” 孟琳琳就瞪了他一眼，“章 叔叔说你们很快就要回去了，时间很紧，别人都怕时间不够用呢，你还敢溜号，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 “还不抓紧着点儿，等着回去教不出好人才，看你丢不丢人？到时候可别说你是我和小悠教出来的，我们丢不起这个人。” 秦小悠躲在一边看得很来劲儿，给小宁萱换了一半的衣服都停在那儿不动了，边看热闹边支着耳朵听两个人说话。 柳梦荷正巧端着给女儿熬的红枣粥出来，看到这一幕，气得伸手就拍了女儿一巴掌，“发什么愣呢，赶紧的，别把孩子给冻着了。” 刚给孩子洗完澡，身上有湿气，不紧着穿好衣服，万一着了风可就要出大事儿了，也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了，闺女总是有点心不在焉的。 想着之前女儿在照顾孩子上，很是周到细心，突然出现这样的状况，柳梦荷有点担心女儿是不是遇着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伸手把孩子接过来，利索地把剩下的衣服穿好，再裹了一张小薄毯，让小宝贝尽快回暖，这才出声问道—— “小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了？是公司的还是家里的？不管是啥事儿，跟妈说说，就算妈没能力解决，帮你出出主意也是好的啊。” 秦小悠这才反应过来老妈是误会了，赶紧伸手把老妈和孩子一起抱住，凑近老妈的耳朵边，“妈，我没事儿，好着呢，有事儿的是那两个。” 说着话就朝孟琳琳和章 明鉴的方向呶了呶嘴，不注意的时候自然不觉得，被女儿这么一提醒，再看那两个孩子现在的状态，柳梦荷还哪有看不出的。 “哎哟……”柳梦荷轻笑了一声，“这是啥时候的事儿呀，我怎么都没注意到，真是被我这小外孙女给耽搁了，眼神儿都不够用了。” 自打两个亲家被女婿劝着回了老家，丈夫也去忙着建新工厂，柳梦荷的一颗心就全扑在了女儿家的这个小宝贝儿身上，还真是忽略了太多事。 只是这多看了两眼吧，柳梦荷就看出了点儿不对劲儿，皱着眉头问到，“我怎么看着琳琳没什么意思呀，不会是明鉴剃头挑子一头热吧？” 秦小悠挑了挑眉，老妈也未免太厉害了吧，只看了这么一两眼，就立马看清楚了状况，自已可是观察了好多天，才看明白的。 “小悠，你说，咱们用不用推一把呀？照琳琳现在这个状态，恐怕等明鉴他们离开了首都，琳琳都还被蒙在鼓里呢。” 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了，柳梦荷自然就有点心疾，想把琳琳这事儿当成自家女儿的事儿来办。 因为自家闺女都已经生儿育女了，安琪虽然没结婚，可跟大鹏两人处得挺好的，只剩下琳琳这丫头还单着呢，都二十六了，哪能不急。 章 哲浩前几天递了消息过来，手上的玉料都雕得差不多了，他打算等到把所有的玉雕都完工，就带着几个孩子回去了，时间紧着呢。 “妈，这事儿不是咱们能帮得上忙的，感情这种事情，还得看两个人有没有缘分，不是有句老话，叫王八瞅绿豆，看对眼儿了么。” “如果琳琳对明鉴也有感觉，两个人自然会接收到彼此的脑电波，若是琳琳本身对明鉴没这个意思，咱们出手不是反而帮了倒忙吗？到时候恐怕连朋友都没得做了，那多可惜。” 还真是，如果琳琳没这个意思，自已帮忙捅破了窗户纸，孩子们可不就尴尬了吗？可明鉴这小伙子是真不错，踏实肯干，人也聪明，错过了挺可惜的。 不过一联想到自家闺女，柳梦荷又觉得闺女说的不靠谱，她自已都是个迟钝慢热，那只能看出琳琳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万一琳琳也跟小悠一样，在感情上是属于那种少了根儿弦儿的人，那这事情还真就说不准了。 既然说不准，娘俩就决定以静制动，还是别添乱的好，先让他们两个顺其自然吧，一旦发现什么苗头，再伸手推一把也来得及。 “咦，安阳回来了。”柳梦荷耳尖地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秦小悠也听到了，赶紧迎了出去。 男人之前开的几家新事务所，发展得都挺好的，最近他正张罗着再开几家，所以又开始忙起来了。 毕竟开新所不是上嘴唇，下嘴唇一碰那么简单的事儿，有好多要准备的，要选址，要选人，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是想亲自到现场去看一看…… 这个愿望眼下当然实现不了，孩子太小，却蹿得快，一天一个样儿，富安阳是半点儿也不想错过孩子的成长。 虽然有媳妇儿和丈母娘照顾着，他也还是舍不得远走，出门儿以后有的是机会，错过了孩子的成长，可就再也弥补不回来了。 第六百四十七章 值得想念的美好时光 只是这些日子富安阳见天的忙得脚不沾地，白天在事务所里忙不说，回家也要查资料看文件，两只眼睛里熬的都是红血丝，秦小悠也免不了心疼起来。 把拖鞋摆在门口，接过他手上的公文包，“妈今天炖了黄豆猪爪骨头汤，带骨髓的，赶紧去换了衣服洗手，多喝两碗。” 富安阳让媳妇儿给说乐了，“黄豆猪爪汤，那不是下奶用的么？我喝再多也不能替你分担，还是留着你自已喝吧。” 沙发上的两个人听得乐不可支，气得秦小悠都不知道说他啥好了，“妈特意给你炖的大骨头呢，有能耐你别喝。” 合着担心他累着，给他熬汤补身子他倒嫌弃起来了，秦小悠傲娇地哼了一声，转身去抱闺女，不再理他了。 富安阳赶紧一迭声地冲着媳妇儿说好话，“小悠，悠儿，我这不是逗你玩儿呢么，妈特意给我熬的汤，我哪能不喝……” 一边着急忙慌地换拖鞋，一边颠着小步就去讨好媳妇儿和丈母娘了，孟琳琳看着这俩人，真是笑到肚子都疼了。 直到她笑够了，才发现自已笑得身子发软，一直靠在章 明鉴的肩膀上抖呢，赶紧坐直了身子，脸颊泛起一片嫣红。 “那个……那个……不好意思哈，笑得有点忘形了。”小姑娘红着小脸儿边道歉边解释着。 章 明鉴赶紧摇头，“没事儿，你能有多沉，还能把我压坏了不成？”看到章 明鉴并没有多想的意思，孟琳琳这才放下心来。 看到两个人的互动，秦小悠对章 明鉴突然有些刮目相看了，别说，这小伙子还挺能沉得住气的。 这样的情况下，不仅在应对上没有半点儿的害羞和慌乱，还能想着尽量缓解对方的尴尬，并没有趁此机会刺探对方的心意，这份心思就挺难得的。 富安阳却是悄悄地扯了媳妇儿一下，“瞧瞧，不疾不徐，懂得循序渐进，小伙子不错，琳琳怕是难逃这一劫了。” “劫什么劫？”秦小悠忍不住给了他一拐子，“明明是好事渐成，到你嘴里就说不出好话来，就算是劫也是桃花劫。” 小两口说完悄悄话，眼电波一对，跟着就笑起来，笑得沙发上的两个人有点发毛，总觉得这两人的笑里有猫腻。 孟琳琳心虚地站起了身，还特意跟章 明鉴保持了足够的距离，又伸手捋了捋衣服，才冲着秦小悠问到，“小悠，你俩笑啥呢？” 秦小悠连忙摆手，胡掰了个理由“我在笑安阳呢，这些日子忙得没了章 法，走路太急，竟然自已绊了自已的脚，你说多可笑？” 这是拿自已开涮了，富安阳不满地用搂着媳妇儿的手，作乱地挠了几下她的痒痒肉，换来了脚上一记狠踩，疼得呲牙咧嘴也不敢叫出声来。 原来没笑自已，孟琳琳松了一口气，再一想到自已刚刚还看了一通小悠的笑话，不免觉得自已有点不仗义。 黄豆猪爪骨头汤炖得太好喝了，富安阳足足喝了两大碗，其他人也没少喝，大家围坐在一起吃了一顿乐呵呵的晚饭。 饭后，柳梦荷借故自已今天有点累了，打算晚上就歇在小悠这边，让章 明鉴送孟琳琳回去。 俩人自然不知道秦婶儿是因为看出了点什么，才故意给他们俩留了单独相处的时间，倒是半点疑心也没起。 平时都是富安阳开车子送他们三个回去的，既然今天柳梦荷不回去，孟琳琳也就没让富安阳送，两个年轻人，坐公车也挺方便的。 富安阳自然有眼色，不会去做那个电灯泡，反正孟琳琳现在住在岳母家里，坐公车也没多远，有章 明鉴陪着，没什么不放心的。 秦小悠有心想要知道他们俩这一晚的独处，有没有什么实际性的进展，可在左思右量之后，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 如果有进展还好，若是没有，这一问反倒会让孟琳琳尴尬了，特别是在看到他们两人之后的相处时，秦小悠就更问不出口了。 两人虽然还会时不时地碰面，章 明鉴还会提出请教，孟琳琳也还是会指导他，可感觉上就是不如之前亲近了。 秦小悠心里就有了些预感，但没到最后，她还是盼着能有个好的结果，那不如就静观其变吧，感情这事儿最是不能强求。 可直到章 哲浩这边的玉雕全部完了工，他们几个又轮流陪着章 家几口人好好的游了游附近的景区，依然没见章 明鉴和孟琳琳有什么动静。 这一天，章 哲浩终于决定了归程，富安阳帮他们买好了两天后回家的车票，开始收拾行李和准备带给家人的礼物了。 这最后的两天了，秦小悠紧张地期盼着，希望在最后的这点时间里，能等到她期盼着的结果。 自已现在是幸福了，有爱人有孩子，事业也做得风生水起，当然希望自已身边的人都能过得好。 特别是自已和安阳、安琪和大鹏分别成了一对，只有琳琳还单着，难免让她心急了些。 结果直到章 哲浩一家四口上了火车，也没见到这两人有消息，孟琳琳甚至因为工作的关系，都没能来送站，秦小悠才不得不确认了这个事实。 看来，孟琳琳和章 明鉴这俩让人操心的，到底还是没戏呀，秦小悠在心里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白白又是兴奋又是担心了这一场。 只不过一想到章 明同临上车时的失落，走的一步三回头的，秦小悠又不由得想要笑出声来。 自从上次小宁萱的满月宴上，章 明同没捞着机会跟赵安琪把话说清楚，转过头，赵安琪跟林大鹏就出国公干了，直到他离开，两人再也没有见到面。 不得不说，他们两个人还真是没缘分的，不过对于这种少年慕艾的青涩心意，秦小悠在羡慕和感动的同时，还是给予了深切的祝福。 就算此时有着单恋的失意，但等到章 明同日后回头来看，他就会发现，这是一段值得他永远回忆和想念的美好时光。 第六百四十八章 惊艳是唯一的形容词 即便爱而不得没有回应，即便有难过也有后悔，却也是弥足珍贵的一段情感，是人生旅途上的不遗憾。 秦小悠希望，在以后漫长的时光里，章 明同偶尔想起年轻时的这一刻心动，是微笑着的。 毕竟，初恋，是最美好的一段风景，纯净且温柔！值得你在心底的最深处，给它留一处安放的角落。 随着章 家人的离开，秦小悠的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国内的经营有孟琳琳管着，国外的事业有安琪和大鹏，不知道省了她多少心。 她现在的心思就全扑在了女儿身上，小丫头一天天的长大，从只会哼哼唧唧到呀呀学语，再到会喊爸爸、妈妈，从拱着小屁股翻身，连爬都不会，到现在的蹒跚学步…… 宁萱一天天的大起来，秦小悠也就更放不开手了，会爬了怕她翻下床，会走了又怕她摔着了自已个儿，会吃饭了又怕她噎着…… 当妈的永远有操不完的心，总之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黏在女儿的身边，乖乖地做了个女儿奴。 因为心思全放在了照顾孩子上，秦小悠连张罗地址开间玉珠饰品铺子这事儿都撂下了，最后决定做了个批发商。 意思就是，明明可以多赚钱，为了省出更多的时间陪女儿，章 家的玉珠产品只在她这里过一手，她就批发给了其它商家，让别人得了好处去。 当然，这好处也不是谁都能得的，当初跟小悠有过接触的那两间玉器珠宝店铺，就成了她的第一手客户。 弄得富安阳都吃醋了，媳妇儿最爱的就是赚钱，现在为了女儿有钱都不愿意赚了，可见他在家里的地位将要下降到何种程度。 在媳妇儿的心里，自已的地位被女儿落到了十万八千里外，富安阳的心里哪能舒服得了，真是有了闺女忘了老公啊！ 奈何媳妇儿主意大呀，又是他自已愿意宠着的女人，自已再怎么委屈，也不能委屈了媳妇儿和小公主，只能咬着牙装了半肚子的酸醋，还得装做若无其事。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秦小悠到底是个在家里呆不住的女人，女儿两岁的生日一过，她还是重新走出了家门。 女儿被送进了幼儿园，为了这事儿，柳梦荷老大的不高兴，她觉得自已能看好孩子，可女儿偏要把外孙女送出去。 “妈，小孩子需要多跟外界接触，性格才能更完善，有同龄的孩子陪她玩，她才能够更活泼更快乐，我知道你是心疼她小，可她总是要长大的啊！” 反正不管柳梦荷有多心疼，小宁萱还是被妈妈送去了幼儿园，好在是全BJ城最好的幼儿园。 柳梦荷偷偷地去看过了几次孩子，看到园子里有好多娱乐设施供孩子们玩耍，饮食方面也比较精细，孩子呆得也很开心，她才终于放下心来。 只是照看了两年孩子，一旦闲下来，不免就有点发慌，丈夫忙、儿子忙、女儿也忙，一时之间，柳梦荷有点无所适从。 看到老妈实在是闲得无聊，秦小悠就打算带着她一起做事，也算是给她找个事儿忙起来，免得她一个人在家里胡思乱想、寂寞孤单。 两年前建的那间工厂已经营业一年了，效果不错，老爸最近又开始张罗建新厂，弟弟毕业后，被招进了邻近县的县政府任职，家里确实有些冷清。 秦小悠的这次出山，为的就是章 家的玉珠产品的生意，就让老妈帮帮自已的忙吧，给她安排点监督类的工作，看起来有责任又不太累，想来应该合适。 之所以出山了却没去自已的公司，反而进军了玉珠产品市场，是因为这两年玉珠产品的生意是越发的红火了。 她之前虽然是把产品批发给了珠宝行和珠宝铺子，却没有不管不顾，而是在经营上给自家的产品做了独特的建议和推广。 只有听从了她意见的下家，才能拿到跟她的合作，而按照她的建议经营的下家，也自然见到了利益和好处。 再说章 家那边，章 哲浩把章 家的玉珠产品生意单立了出来，由章 明鉴全权掌管着，章 家的其他人不得介入，给了他足够大的施展空间。 年轻人有闯劲儿又有头脑，在不断地创新和精益求精的坚守之下，不管是编制工艺还是产品款式，质量都在不断地提高。 当他用心地把每一件玉珠产品，都做成了或奢华、或雅致、或大气、或雍容的高端工艺品时，市场自然也给予了他回报，产品供不应求。 特别是它的推广地，还是首都这样的文化经济交流中心，市场更是需要这种高端大气又精致美好的产品。 章 家的玉珠产品，在秦小悠的推波助澜之下，发展势头是相当之好，而同样的，秦小悠在北京这边的代理生意，自然也是跟着水涨船高。 章 家的手工作坊不断扩大，当生意不再是小打小闹，上升到了让秦小悠重视的程度，秦小悠自然也就不甘心只做个中间的批发商了。 经过章 明鉴的大胆开拓和创新，玉珠产品的种类实现了更加的多样化，不再满足于小饰品、小摆件、小挂件这些，这让秦小悠看到了更大的商机。 所以在走出家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租下了一间商场一楼的半层楼做专卖柜台，这是她反复思量后做出的决定。 那种类似珠宝行的专卖店不是不好，想买玉石产品的客人会直奔目的地，生意也算不错，但同时也限制了一部分顾客。 而在大商场里租柜台，由于地理位置的特殊性，会使很多之前没想过要买玉石产品的人，因为路过而被吸引，从驻足到欣赏到购买，就是另一种商机。 租好了柜台，一边领人装修，一边跟章 明鉴联系，秦小悠在原有品种的基础上，又再定制了许多指定的产品，像是以前不曾做过的大型摆件。 当新产品到货，一个由羊脂玉珠子和油黄暖玉珠子以及檀香珠子编制的一帆风顺摆件，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众多顾客的视线，惊艳是唯一的形容词！ 第六百四十九章 再没有一模一样的 “请问，这个大船多少钱？”柜台被人围得满满当当，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挤到了最前边，然后指着这个一帆风顺的摆件问出了价格。 紧跟着就又有其他人开口询问摆件的材质、规格等等这些，明显都对这艘莹透温润的大船感了兴趣。 之前还只是驻足观望，现在通过这番问答，已经有很多人迫不及待了，只要货好，总归是会让人动心的。 当听导购员介绍到，专柜上的所有产品都是纯手工制作，哪怕是交钱定做，也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产品出现。 导购员这边的话音一落，这个一帆风顺的摆件立马就被人给买走了，还要求导购员马上打包装盒，不肯再让人看了去。 手慢的顾客不禁后悔得直跺脚，恨自已多问了一句，错失了把它买下来的机会，赶紧跟导购员定制，定钱掏得半点不犹豫。 “我就要跟刚才那个一模一样的，这是定金。”顾客豪气的把钱拍在柜台上，他正犹豫给一个故交寻个合适的礼物呢，这个简直就是送上门的，太可心了。 全款的一半，也是很大一笔钱了，导购员却没接，反倒叮嘱这位顾客要看好自已的钱。 “对不起，这位先生，我刚刚跟您介绍过了，我们这里所有的产品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哪两个会完全的一模一样，您如果要定制，只能是相类似。” 顾客听到这话，不免有些犹豫了，刚刚那个一帆风顺的摆件做得实在是太漂亮了，再定制能比这个好看么？ 那船身的精致就不用说了，桅杆斜斜地兜着风，仿佛能随时迎风启航，跟活的一样，恨不得让人有立马坐上去远航的冲动。 乳白的海浪打在船身上，翻腾的浪花似乎要飞起来，拍打着船身，溅起滴滴水珠，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接一滴，而那滴海水却永远都不会落下来。 这样栩栩如生的作品，顾客总觉得再也不会编出来第二件，可偏偏第二件跟着就被摆上了柜台。 这样的摆件，新疆一共发了五件过来，不过要一件一件的摆台，同时摆上来，看着就不稀罕了。 所以在开业第一天的时候，秦小悠知会柜上的导购员，今天是大吉之日，也只让摆两件，还特意强调不可以一起同时上架。 一定要等到第一件被买走了，再把第二件摆上来，而剩下的三件，更是要求每天只能摆一件做展示，售完后也只能隔天再上新，紧俏的货才会是好销的货。 秦小悠只是没想到，东西会卖得这样快，摆上去还没到十分钟呢，就已经有人出手了，不愧是国际大都市，有钱人是真的很多。 而这件新品摆上架，跟刚才那件确实不一样，甚至可以说相差很多，却同样让人挪不开眼睛，它自有自已的特质和风格。 如果说刚才那个大帆船是乘风破浪、一往无前的造型，这个就是静泊安宁、与世无争型的，安安静静地停泊在码头，如浪子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这艘船最出彩的地方，是船身下码头的设计，并不是呈现了整个码头的繁华，只是用了一个拴桩和两块栈桥踏板，以点概面做了诠释。 可偏偏是这个小巧的设计，就把码头详和的氛围塑造得呼之欲出，因为视觉上栈桥并不短，却有一小捧海水，竟然迎着栈桥砸了过来。 而海水顶尖处的一小簇白色浪花，把栈桥浅浅地淹没了，只隐隐地有些深浅的痕迹。 真是个妙到毫巅的设计，拉长了视觉效果，只用两块桥板和一捧浪花，就体现出了码头的宏伟和海浪的磅礴。 再仔细看，这一簇泛着白沫的浪花里，还有一两点影影绰绰的蓝，那应该是海水吧，只这一瞥，就让人惊骇于大海的霸道。 “这是蓝宝石，我没看错吧？”一位顾客指着那几乎被隐藏起来的一两点蓝色，忍不住地惊呼了一声。 “还真是哎！”又一位懂行的客人接口道，“做活儿的这位可真够狠的，蓝宝石竟然敢这样用！也不嫌浪费，不过不得不说，这个设计真是太奇巧了。” 原来不是一模一样的东西，也依然还能这么好看，甚至更好看，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掏钱买啊，绝不能再错过了。 那位拍了定金在柜台上的客人，毫不犹豫地把钱往前推了又推，差点把钱直接推进柜台里去—— “这个我要了，我先出手的啊，可不能再许给别人了，还差多少钱？小姑娘赶紧开票吧，我一齐补上。” 虽然价格不菲，却再没有了丝毫的犹豫，把剩下的余款补齐，拿着小票去收款台交了款，又亲眼看着导购员帮自已装好了盒，这位客人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开业第一天，诸如此类的大型摆件，总共上架了十八件，九个品种，虽然分散在不同的柜台，结果却是一样的，全部售罄，一件没剩下。 而更让秦小悠欣喜的是，预定的顾客更是超过了五十人，这可是第一天的业绩，想来之后也应该不会太差了。 还有那些小饰品、小挂件、小摆件之类的，虽然价格上比那些大摆件低了不知道多少倍，但到底也是玉石材质啊，比起普通的小饰物，还是贵出了太多。 可尽管这样，这些玉珠制作的小物件，也还是售出了不计其数，柜台前的顾客换了一批又一批。 这样的销售成绩，远远地超过了秦小悠的预估，哪怕她对章 明鉴出产的产品很有信心，也没想到会销售得如此火爆，比那些珠宝首饰行不知道高出了多少。 当然，战绩能如此高调，秦小悠最是知道其中的关窍，就是玉珠产品因为全手工的制作，而专属的独特性，那就是产品的独一无二。 只要你拥有了一件章 家的玉珠饰物，就保证在这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能拥有跟你一模一样的物件。 这才是最值得拥有和炫耀的，才是最值得顾客为之甘愿付出的！ 第六百五十章 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了 正因为玉珠产品独一无二的特殊属性，即便产品标出的价格贵出本身材质的很多倍，依然顾客盈门。 柳梦荷在几个长长的岛屿间忙碌着，哪个柜台忙不开了，她就赶紧去哪里帮忙，帮忙摆卖空的饰品，帮忙给顾客打包装盒…… 一上午忙下来，柳梦荷感觉腰都累得要直不起来了，却在用力捶打了几下后，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忙是好事儿呀，证明女儿的生意不错，也不枉女儿之前的一番筹备，想到自已也能帮上女儿的忙了，柳梦荷虽然累着，也觉得格外开心。 看到老妈又要去另一处帮忙，秦小悠赶紧走过去，把老妈从柜台里领了出来，“妈，您歇会儿吧，别真给累坏了，这才是第一天呢。” 柳梦荷虽然有些疲乏，但精神却是格外的亢奋，“妈不累，没看还有那么多顾客等着呢么，我再过去帮着忙一会儿。” 秦小悠赶紧拽住老妈不撒手，“妈，我让您过来帮我，是看您闲着无聊，您要是真把自已给累坏了，我可就不会再让您过来了。” “您看看柜台里，有导购员呢，哪个岛屿忙不开，她们会互相帮忙的，哪就用得着您亲力亲为了？” “您是老板娘的妈，也就是正正经经的老板，您只负责来回走走，监督察看一下就行了，用不着亲身上阵，不然我还雇那么多导购员干嘛？” 被女儿这么一说，柳梦荷讪讪地笑了，她是一忙就停不下来的人，之前自已开饼店的时候，也总是一忙不开就亲自上手，做习惯了。 不过看到女儿认真的表情，柳梦荷还真怕女儿不再让她来这边帮忙了，好不容易找了个事儿做，她可不想转过身就又失业了。 连忙拉住女儿的手，“好，好，好，都听你的，我以后就只是监督察看，不再进去帮忙了，这样总行了吧？” 秦小悠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挽起老妈的手臂，“妈，柜台上只开票不收款，导购员只负责接待顾客，忙得过来。” “您不知道导购员都有特殊技能么，接一问二照顾三，不会冷落了顾客的，这可是体现他们本事的时候。” “咱们还聘了专门的会计，台账也有专门的人管着，每天的销售款会从收款台直接出，不会出岔头的。” “也就是开业这头几天能忙乱一些，过些日子就好了，所以您就放心吧，都是特别培训过的人才呢，不用您操心，走了，咱娘俩去吃饭。” 被女儿拉出商店的大门，柳梦荷还一再地回过头去看，太明显地放心不下了，那架势恨不得立马就回去继续跟着站柜台。 对于这样的老妈，秦小悠也只能让她慢慢地适应了，累是累了点，只要老妈能心情舒畅就是最好的，大不了派个人看着她点。 不过商场这边以后有老妈帮自已照应着，自已倒是能空出来去做些别的了，今天的火爆销售，让秦小悠又有了新的诸葛。 玉珠手工艺品的兴旺，让秦小悠对玉石产品的经营有了更足的信心，既然自已最终还是进入了这个行当，那不如就大展身手地干它一场吧！ 毕竟她有着比旁人更大的优势，就是她对玉石有感应，这可是她的一大法宝，在赌石的时候可以做到万无一失。 想到自已赌石时的感觉，秦小悠不由得就有些跃跃欲试了，每当她接近有料的原石时，那种舒服的感觉简直无与伦比。 既然自已有这个先天的条件，后天的营销也有独到的心得，那就干脆做出个品牌来吧。 当初不做这一行，是不想利用自已的感应，觉得自已利用金手指发家不公平，也不道德。 但她现在有了自已的智能通讯公司，资产已经足够她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呼风唤雨了，再做玉石生意也就没了负担。 因为目的不一样了，她不再是求温饱，赚再多的钱也不过就是锦上添花，当然，这些来得容易的钱，秦小悠也是早有了打算。 她打算用这些钱建立一个救济基金，可以做教育，也可以做医疗，给那些上不起学、治不起病的人一个机会。 当初自已要不是因为家里的条件太差，连上学的学费都要东凑西借，也不会因为穷怕了，扒着关绍猛不放，弄得自已人不人鬼不鬼的过了十年。 虽然上辈子她一直觉得自已是因为真爱才不放手的，但贫穷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更何况她还连累了家人呢。 不过这个打算她要回家跟富安阳好好商量一下，制定出一套合理的规则，基金要用在正途上，不能成为某些人懒惰、贪心的钱包和借口。 当然，这个还不急，她先是要把生意做起来，等拿到了利润再说其它的，不然想也是白想，说也是白说，都是空口白牙。 既然是自已要做的生意，那就还是继续用《悠闲》这个牌子吧，秦小悠决定把这个品牌做强做大，做到更加的深入人心。 说做就做，正好富安阳这些日子没那么忙了，几家新开业的事务所正在试营业阶段，他的观望期，正好是自已的依赖期。 “安阳，趁着你闲下来，小宝贝就交给你照顾几天呗，我打算去新疆一趟，再去购些玉料，让章 叔叔帮我雕了。” “我想要在这边开个玉器行，等到有了收益，咱们就建个救济基金，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如果只是为了做生意，富安阳是不会放媳妇儿去新疆的，BJ有那么多可做的生意，总能找出一样适合的。 虽然他知道玉石的利润很大，但也没必要非做玉石生意不可呀，还要亲自跑到新疆那么远的地方去，他怎么能放心得下。 可媳妇儿的后半句话让他动心了，做了这么多年的律师，他遇到了太多的委屈，太多的不甘，太多的求而不得…… 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了，如果媳妇儿的出发点是为了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他是很愿意支持她的，只是…… 第六百五十一章 重回到章 家 只是……让媳妇儿一个人去新疆，他是真的不放心，富安阳在那边做过任务，自然知道那边有多不太平。 “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新疆那边总归是不怎么让人放心，与你一个去那边，我在家提心吊胆，还不如跟你一起呢，我着实是放心不下。” 秦小悠知道自家男人现在有多忙，哪能让他为了自已，就放下手边的工作，他现在手底下十来间事务所，又分散在全国各地，有他忙的。 她可不想成为男人的累赘，她更想成为他的助力，哪怕在事业不能给予他太多的帮助，起码也不能拖他的后腿呀。 “不用你，我这回去新疆又不是像上回那样，有其它的目的，我只是去采购玉石原料，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出任何的岔头，而且你也应该对我放心的，虽然我跟你的身手比不了，不过一般人想要近我的身也是不容易的。” 自从秦小悠在新疆遇了一次险，这些年她都没短了被富安阳调教和摔打，普通人想要对付她，三、五个大男人也未见得能如愿。 “那行吧，我就姑且相信你一回，如果你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下次就别想着我再放你出去了。” 富安阳咬了半的牙，才算是松了口，他现在真是脱不开身，就算是担心媳妇儿，也真是没办法陪着她出行。 几个新的事务所都在试运营阶段，还有女儿需要他照顾，媳妇儿又是个说一不二的，让她等些日子肯定不会答应，妻子和女儿他也只能舍下一头了。 得了富安阳的允许，秦小悠转过天就登上了飞往新疆的飞机，她的行动力向来一流，半点不会耽搁。 只不过之前想要坐火车去新疆的，不是为了省钱，而是想利用路途上的这些时间，自已可以用来策划接下来的动作和安排，顺便放松一下身心，有机会观赏一下沿途的风景。 结果富安阳直接就给她订了机票，命令她速去速回，不管是孩子还是他，都盼着她早归呢。 看着男人怨念的脸，知道他能允许自已独自去新疆，已经是他容忍的极限了，自已要是再得寸进尺，怕是想要走出这个家门都难。 听话地被男人直接送到了机场，直飞了新疆，奈何章 叔叔家的那个小城市没有兴建机场啊……！ 下了飞机还要再倒长途客车去那里，让秦小悠觉得更折腾，她都好久没有坐过长途客车了，记忆里，现在的客车好像没有空调，气味肯定不会咋样。 这不禁又让秦小悠想到了几年之后，机场将不再是多新鲜的便民设施了，稍微有些规模的城市，都建起了机场，方便群众通行。 特别是像章 哲浩家这种有特殊产业的小城市，因为客流量的独特需求，更是为了城市经济的发展，在同等城市之前先建起了机场，可惜不是眼下呀。 “哎哟喂，总算是到了。”下了长途客车，腰酸背痛地伸了伸胳膊腿，看到来接自已的章 明珠和章 明惠，秦小悠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两个小姑娘就乐得不行，“我大伯听说你要坐飞机来的时候，就跟我们几个说，等你到了这边，肯定是一通抱怨，飞机是快，倒车可是不怎么方便的。” “可不是嘛，岂止是方便啊！”对于章 哲浩的这个观点，秦小悠真是太赞同了，早知道这样她就应该坚持自已的想法。 “还不如坐着火车来呢，这长途汽车真是遭罪，都快把人颠散架了，骨头缝得宽三寸。” 这时候的高速公路还没有那么发达，车型也没有那么高端，十几个小时的汽车，真不如坐两天火车了，好歹没这么颠啊。 秦小悠的抱怨让两个小姑娘笑了半天，“好了，好了，这不是到家了么，赶紧的，我奶奶早早地就让人准备好了一大桌子菜，都等不及了呢。” 伸手接过秦小悠的行李背上，章 明珠拉上她的手就往前走，“明同哥在那边等咱们呢，一会儿就能到家了，你就能好好歇歇了。” 上了章 明同的车，章 明珠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了家里的其他人，秦叔儿、秦婶儿、琳琳姐、安琪姐、大鹏哥、安阳姐夫…… 当然，问得最多的还是小宁萱和程爷爷，两年多没见，也不知道小家伙长多大了，程爷爷更是跟他们朝夕相处了好几个月，想念得不行。 章 明惠看着听着，心里忍不住就有点羡慕、嫉妒起来，上次没有跟着大伯去BJ，真是一件让人遗憾的事情。 “小悠，你这次回去带上我吧？我也想去BJ见见世面，我还没去过首都呢。”章 明惠突然出声请求到。 秦小悠哪敢直接答应下来，“你想出去看看倒不是坏事，我这里当然是可以的，不过你得让家里大人允许了才行。” 章 明惠也知道自已的要求有些难为人，她也就是突然冲动了，才有这么一问，不过问出口了，心里也就跟着有了憧憬。 “噢，那是当然的，我会征求家里人的意见，不管这事儿能不能成，都要先谢谢你了，小悠。” 秦小悠倒是无可无不可，明惠如果愿意去，她也不过是多个人同路，没什么让她为难的。 小姑娘挺懂事，想来就算去了BJ，也不会给她添什么麻烦，家里又有闲房子，也就是多双筷子的事儿。 “到了，小悠，下车吧。”章 明同把车子停稳，秦小悠抬头往外看，就看到了章 家院子的大门，不由得心生感慨。 重回到章 家，秦小悠的心境有着太多的起伏，那些似乎已经被遗忘了的往事，原来从没有被忘记。 过去的一幕一幕，好像又重新出现在了眼前，秦小悠的眼睛不由得有些温润起来，门还是那扇门，里面却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故事了。 “是小悠来了么，怎么不进来呀？”门里响起章 家老太太的声音，跟着就是嘈杂的脚步声，很快的，门里就涌出一大堆的人来。 第六百五十二章 有点不太像琳琳的风格 看到迎出门的章 家老太太，秦小悠赶紧抢上前去，把章 家老太太扶住，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 “章 奶奶，您怎么还出来接我了？您在屋里等我就好，我这就进去了，您老看着还是那么有精神。” 章 家老太太握住小悠的手，笑着道，“我倒是想在屋里等着，结果一等二等的你也不来，这不就等不住了么。” 秦小悠也陪着老太太笑起来，“章 奶奶，这可是小悠的不是了，我应该再早点来的，也省得您老惦记着。” 章 明珠就笑着插言，“小悠你来得再早也不行，我奶奶还是得惦记，反正怎么也是要在门口接你才行的，来的早来的晚结果都一样。” 听到的人都笑了，章 老太太做势要去拍打自家孙女，“就你这小丫头怪话连篇，我就是急着见小悠怎么了？小悠的醋你也吃。” 大家笑得更厉害了，边笑边进了章 家的大宅院，秦小悠这才发现，章 家的宅子重新修过，整个院子的格局都被改动了。 见小悠注意到了院子，章 家老太太就正了面色，“当初咱家发生了那样的事，院里还见了红，总归是有些不吉利，我就让人把院子重新修整了一下。” 怕老太太又想起难过的事，秦小悠赶紧握了握老太太的手，“章 奶奶，听明珠说，您备了一桌子好菜呢，我都饿了。” 章 老太太重新浮起了笑容，“那还不赶紧着，别把我们小悠给饿着了，明珠、明惠，先带小悠回她那屋洗洗，然后过来吃饭。” 也不让秦小悠送她回院子，推着小悠把人撵走了，才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好半晌才说了一句，“是个好丫头啊。” 当初救了自已一家不说，两年前哲浩出去散心，可是在BJ驻留了三四个月呢，小丫头管吃管住，额外的话没有多说一句，还让大儿给捎了好多礼物回来。 这一份妥当的心意，就不是一般小丫头能比的，要不说这孩子能做大事儿呢，心胸摆在哪，做啥事儿能不成？ 一顿接风宴吃得是宾主尽欢，章 家老太太更是拉着小悠的手，说想念她做的饭菜了，那才叫一个好吃，这桌席根本比不了。 把秦小悠夸了个大红脸，赶紧一迭连声的答应，明天亲自下厨给章 老太太做一桌才算完。 看老人家满意了，秦小悠才赶紧声称累了，送了老人回去休息，亲自照顾着洗漱完，才回了自已的院子。 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之前还被人用了毒品，这么一大通的折腾，秦小悠明显看出了她的疲乏，哪能还让她坚持着。 好在之后问过了章 家人，老人家恢复得不错，并没留下什么后遗症，秦小悠也是相当的庆幸，希望章 奶奶能够健康长寿。 只是她想马上歇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章 二叔拉着她说个没完没了，章 明鉴更是有很多想法要跟她沟通，明同想要知道赵安琪的情况，章 哲浩更是想问明白小悠此行的目的…… 每个人都有想要聊的话题，这一聊就是大半夜，要不是章 哲浩看时间太晚了，不客气地把人撵出来，恐怕这一晚上要通宵了。 转过天，在显摆过了自已的厨艺之后，秦小悠就开始了她新疆之旅的正事，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去章 明鉴的玉珠作坊。 她老实不客气地视察了一圈，没想到章 家的玉珠作坊竟然有这么大的规模，真是让她开了眼界。 几百平的大厂房，差不多有上百个工人，孟妈妈他们那个小作坊根本比不了，也怪不得她那边只要有要求，这边很快就能出货了。 “小悠，这间屋子是专门做你定制的产品，都是我们作坊里手工最好的艺人，毕竟是定制产品，总不好让人挑出毛病来。” 章 明鉴指着厂房尽头的一间屋子，特意给小悠做了介绍，这是在小悠决定亲自经营的时候，他就立马开出来的空间。 对于章 家的作坊，秦小悠是相当满意的，虽然也提了几条意见，但都是些没伤及到筋骨的，因为章 家已经做得很好了，或者说是章 明鉴已经做得很好了。 特别是产品的手工艺方面，即便没有达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程度，跟秦小悠的手艺也差不多旗鼓相当了。 反而是在构思和创新上，有了很多秦小悠都不曾有过的想法，让玉珠这项工艺登上了一个新的高度，所以秦小悠真是没什么好挑剔的。 “明鉴，这是这次我要货的订单，你看一看，有没有什么难度，有几样是顾客要求的，我琢磨着可行，就答应下来了。” “趁着我在，如果有什么为难之处的话，咱们商量着解决，如果这几个要求能达到的话，以后顾客再有什么苛刻的要求，想来也难不倒你了。” 既然她亲自过来了，肯定要借着这次机会，把自已在电话里不能传达到的想法都落实了，口头上描述不出来的构图和造型，也希望能够一并实现。 章 明鉴自然是没口子的应了，有小悠在，就没什么是做不到的，小悠是玉珠编制工艺的开拓者，她能应下来的，那就应该是能做得到的。 定货的事情告一段落，玉珠坊的正事也就算结束了，临出门之前，秦小悠忍不住还是问了章 明鉴，他跟孟琳琳的事情。 之所以她开口问章 明鉴，却没有选择问孟琳琳，是因为她觉得问题不在章 明鉴这边，在她和富安阳看来，章 明鉴既然是主动的一方，自然不会是他要放弃。 没想到秦小悠会问起这事儿来，他还以为自已做得很隐蔽呢，没想到早就把自已的感情暴露在人前了。 挠了挠头，章 明鉴有些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真是对不起，我确实是喜欢过琳琳的，不过她拒绝我了。” 听到章 明鉴用了喜欢过这三个字，秦小悠就知道这事儿不会再有结果了，她只是没想到孟琳琳竟然直接拒绝了，这有点不太像琳琳的风格呀？ 第六百五十三章 哪由得自已随心所欲 孟琳琳从小学到初、高中都是班干部，性格上自然不是小气的人，为人处世可以算是比较大气的。 但她的性子到底比不上安琪的豪爽，也没有自已的这么坚决，特别是经过了大学那档子事儿以后，她的说话办事就越发的小心翼翼了。 所以听到章 明鉴说，孟琳琳直接拒绝了他，还真是让秦小悠有些意外，这样的行为，跟琳琳日常的性格确实有些出入。 但不管她为什么拒绝，秦小悠当然都是会支持她的，相信琳琳这么做，肯定有她自已的理由。 不过章 明鉴这小伙子是真的不错，也不知道两人怎么就没这个缘分，秦小悠总还是觉得有点可惜呀。 但这到底不是自已能插手的事情，知道是孟琳琳没这个心思，秦小悠也就把这事儿放下了，只是心里还是希望两个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已的幸福。 秦小悠接着就开始自已的第二段行程了，去玉石铺子里看原石，赌石是最快且最低成本拿到玉料的途径。 不过这次她没有去章 家的铺子赌石，虽然也去看了原石，却没有在章 家赌，而是选择了去别家拿货。 为了这个，章 二叔还有想法了呢，他觉得如果小悠能在自家开出两块玉料来，应该会给自家带来好运气。 秦小悠其实是不想让章 家因为自已，降低了他家原石的出玉率，毕竟经过了她的挑拣，总会有好的玉料被选出一。 而且她这一次很小心，比上次的时候还要更小心，她不能让人看出来自已是有特殊技能的，更不能让人察觉她有点石成金的本事，那样太危险了。 每天去铺子里看原石，秦小悠都选择了真假掺半，又只看那些价格不太高，外观品相不算太好的原石，这样开出来的玉料，没人会怀疑。 当然，这样的做法有一个最大的弊病，就是过于缓慢了，秦小悠又不能在新疆耽搁太长的时间。 没办法，她只能又像之前那样，单独租了一间民房，然后去选自已看上眼的原石，只买不开，就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了。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上午，章 家会派人陪着她逛铺子，她就赌个一、两块石头，有时候甚至只是闲逛，并不赌石。 下午则是她自已一个人的自由时间，她会去离章 家毕竟远的玉石铺子逛，不光是看原石，也观赏别人家的玉石产品，以及别人家的经营方式。 逛得闲极无聊，就会看似随意地买下几块原石来，不管品相好坏，她都不会解石，只说收藏，然后雇人直接运回民房。 即便章 家是秦小悠比较信任的人，她也不敢跟他们露出底牌，毕竟自已的这个功能太过匪夷所思了，她可是连自已的枕边人都没敢吐露半点。 至于富安阳会不会有所猜测，这就是秦小悠想管也管不着的了，反正自已不说，就只当所有人都不知道。 就这样，秦小悠在新疆呆了十天，明面上赌了差不多三十块原石，中了十二块，这个赌中的机率已经是相当的大了。 好在秦小悠有所保留，赌中的玉料质量也是参差不齐，好的差的都有，倒是大大降低了别人对她的怀疑。 没有人会想到，她还有一屋子没有解开的原石，只面却是各个有料的，而且玉料的质量都是中高等级以上。 直到临要走的前一天，秦小悠才跟章 家人说，自已偶遇一家铺子新到原石，看着似乎品相不错，她就兜了一堆的原石料子。 她想要把这些石头拉回BJ慢慢解，也算是给自已的亲暇时间找点事儿做，以前章 二叔也给过她原石料子，让她练习解石，自然也就没怀疑她的动机。 章 二叔倒是有些埋怨，说自家这么多原石料子呢，干嘛去别人家买呀，只要她喜欢，自家多少原石料子拿不出。 倒是章 哲浩拦下了二弟的话，知道小悠这是不想占自家的便宜，虽然原石花不上多少的钱，但白拿总会让人觉得手软。 当然，在秦小悠说这些话之前，她还是花了一批现金，直接购进了一批玉石原料，只是材质不算上层。 加上之前开出来的那些，也算是有足够的存货了，起码够她开一间铺子的，都交给了章 家，让章 家不管大料小料，都帮她加工出来。 因为原料材质上的参差不齐，秦小悠并不要求一定要章 哲浩亲手制作，不过只要是章 哲浩亲手雕制琢磨的物件，那就都是要刻上章 哲浩本人印记的。 大师级别的玉雕作品，自然混淆不得，这些物件运到BJ的铺子里，都是镇店级别的，轻易不会出售出卖，卖也要卖给合适的人。 所以秦小悠还特意指出，那些不是特别好的玉料，就让章 家的小辈子们练练手正好，做些普通的手镯、指环、耳坠、挂坠什么的，手艺好点差点都无所谓。 这主要也是因为秦小悠对章 家的手艺放心，只要是章 家出徒的子弟，手艺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有这样的好机会，章 家自然是千恩万谢的，就算是不怎么上档次的玉料，也不是随时都有的，能有机会练手，那是新手们求之不得的。 好在章 家有章 哲浩在，倒也不怕小辈们祸害了东西，就算是出了些纰漏，只要有章 哲浩，也救得回来。 一切事情都安排妥当了，这次新疆之行也算是圆满结束了，只是在临走之前，秦小悠到底还是又去了一趟章 家的玉石铺子。 章 二叔自然是欢迎得很，他最喜欢跟小悠论这些原石了，奈何这次小悠过来，在自家铺子里呆的时候很少。 “二叔，咱们家这批原石的质量不错，您可以把品级都再提升一个格，又或者……”秦小悠沉吟了一下，“可以自已开。” “自已开？”章 二叔挑了挑眉，如果能确切地知道哪些石头里有料，他也愿意自已开呀。 就是因为原石的不确定性，所以才会有了赌石这一说，哪就由得自已随心所欲了。 第六百五十四章 哪能不舍得教给你们 秦小悠在章 家的原石堆里晃了晃，这还只是初进门的第一批石头呢，有几块给她的感觉相当强烈。 伸手指着几块石头道，“章 二叔，这几块原石留着自已用吧，卖出去总不如留在自已手里划算。” 她这是为自已下次再来打了个伏比，她不想每次来都要做戏，都要浪费时间，不如速战速决来的痛快。 所以她要让章 家的人知道，她是真的会赌石，成功率自然要比别人高得多，质量也要好不少。 再一个，秦小悠也想在临走之前，给章 家留些好处，毕竟能得章 叔叔亲自帮自已雕刻玉件，已经让她手里的玉料增值了几倍不止，人情总是要还的。 这是什么意思？章 二叔看着秦小悠指出的那几块原石，却是有些惊着了，不知道小悠为什么突然这样做。 他当然明白，如果小悠不是有把握，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这几块石头肯定是不同寻常的。 惊愣了好半天，章 二叔才颤抖着双手，指着那几块原石，让人搬进了屋里去，他要叫上大哥一起，在里间的密室里亲自解石，他有预感，里面要出极品了。 只不过受了小悠这么大的恩惠，章 二叔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报答才好，“小悠，你也别急着走，等我和大哥解了这几块石头，你再走也不迟。” 秦小悠也想看看这几块石头里的玉料会如何，给她的感应都相当的强烈，所以就点了头，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 结果走进了二进院子的时候，她打了个转，又指出了几块石头来，不得不说，章 家这次的原石质量确实不错。 章 二叔赶紧着让人把大哥叫了过来，又亲自指挥着自家孩子把石头搬进了里间，他不想让外人窥探到哪怕丝毫的秘密。 等把石头都搬了进去，他连自家的孩子也一个不留，里间密室里现在只有章 哲浩、章 二叔和秦小悠。 听到弟弟说，这几块石头都是小悠亲自指出来，要留给自家解的，章 哲浩看向小悠的目光都有点不一样了，这跟直接送钱有什么区别？ 他最是知道小悠的好运气，如果她自已去买下这些原石，再拿过来解的话，那这些好料就跟章 家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了。 “章 叔叔你别这么看着我，也是碰巧了，赶上您家这批的原厂质量好，我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 “不过凭我的赌石手艺，我既然能从别人家挑到好料，干嘛还抢自家的呀，您说是不是？所以我才跟二叔挑了这几块。” “您放心，没挑干净，院子里还是有料的，总不能不给客人们留念想，到时候生意可就没法儿做了。” 章 哲浩自然明白小悠的意思，小丫头这是不想占了自家的便宜，也是向自家表明，她是真拿章 家当朋友，才会拿出真本事。 “大恩不言谢，小悠，不管里面开出什么料子，咱们利润对半，你别推辞，有你这份心意，我们章 家已经相当知足了。” 真要论起来，该感恩的是章 家才对，当初要是没有秦小悠横插一脚，他们章 家说不得已经家破人亡了呢。 没想到秦小悠不但没有半点挟恩图报的意思不说，还会在章 家稍微有所示好，就赶紧还回来更多，真是有点让章 家承受不起了。 “章 叔叔何必跟我说这样的话，您要是这么说，那不就太见外了么，何况这些本来就是章 家的东西，跟我没什么关系。” “我有这份手艺，想要什么样的玉料，我会自已出去赌的，章 叔叔就别惦记我了，赶紧解石吧，我可等着看好东西呢。” 当然会有好东西，当第一块原石解出来，就闪了章 家兄弟的眼睛，两人看着秦小悠的目光，像是要冒出火来，凶猛炙烈。 章 二叔搓着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章 哲浩盯着秦小悠，眼睛里的光彩是越发的灿烂明媚。 “小悠，枉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玉石生意，跟你的手法比起来，真是差到了天边去了，我现在是甘拜下风啊。” 这几块原石，在解石之前，章 哲浩特意自已先赌了一遍，结果凭着他这么多年的经验，也只能确定一半的原石里面会有玉料。 至于玉料的品质，他也只能预估出两块还不错，其它的几块却是不能确定，这样的出玉率，在赌石行业里，已经算是相当高的手段了。 赌石这行本身，就是需要凭借着经验和水平，半猜半赌出里面有没有东西，而十赌九不中才是赌石最大的魅力。 就像章 二叔说的，如果都能猜得中的话，那也不能叫赌石了，大家都去山上挖，看到有料的，谁抢着算谁的得了。 结果小悠就指着这块自已觉得没有料的原石，让自已先解这一块，并保证里面有料，还是好料。 小悠还强调说，原石外表的品相，并不能完全证明玉料的有无，只能做为一种外部的参考。 结果证明，小悠说中了，这块石头不禁开出了玉料，还是一块极品帝王绿的翡翠，而这块原石，是被他摆在第一进院子里，当做低档原石凑数的。 好在章 哲浩不是个容易气馁的人，换成另外一个人，若是看到自已这么多年的经验如此不堪一击，怕是要直接崩溃了。 “小悠，能不能教教我们？”说完也觉得自已的要求有些过分了，不由得也学着自家弟弟的样子搓起手来，脸颊都不由得有些红了。 “那个……我就是随便说说的，你不用当真，我就是觉得你的赌石方法很神奇，竟然能赌得这么准，我是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忍不住就……” 因为喜欢，才会恋恋不舍，所以忍不住心生向往，就想要把样的技艺学到手，章 哲浩明知道这样不对，可这样的念头就是控制不住地跑出来。 秦小悠赶紧摇摇手，“章 叔叔可千万别这么说，如果我有方法，哪能不舍得教给你们，我又不会经常来这边赌石，咱们不犯冲，只是……” 第六百五十五章 实在是太让人担心了 听到秦小悠话里的转折，章 哲浩支着耳朵，认真的听着，他当然是相信小悠的，但他也想要知道小悠的理由。 “其实吧……章 叔叔您的赌石手法已经是顶尖的了，我如果只是凭借着摸、看这些粗浅的手段赌石，一定比不过您。” “既然我今天过来帮两位叔叔挑了石头，就没想要瞒着您二位，我确实有些话是要说给你们听的。” “章 叔叔、章 二叔，你们两位其实也清楚的，我赌石的实力并不行，起码跟两位完全没有可比性。” “但我能有这么高的出玉率，凭借的也并不只是运气，谁的运气能好到完全不出差错呢，那就不叫运气了。” “我只是……”秦小悠的眉头皱了一下，看起来像是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斟酌了一下词汇，才又开口道—— “我其实有一项比较隐藏的技能，就是遇到有料的原石，有时候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应。” “我也说不上什么原因，更说不上怎么来形容这种感应，反正就是会被吸引，会在心理上感觉特别的舒服。” “当然也不是百试百灵的，因为这种感觉并不是时时都在，我做不了自已的主，像今天就是突然来了感觉，我才抓紧时间挑了这几块石头。” 秦小悠这算是说一半留一半，并没有全部交底，但也让章 家兄弟知道，自已之前并不是故意隐瞒着，而是自已的这项技能点，在什么时候好用，并不是自已说了算。 章 哲浩对她的话自然是没有半点怀疑的，小悠能把这么大的秘密说出来，就是对自已两兄弟的信任，她完全可以不说的。 “小悠，你这就是天赋了，我们只有羡慕的份儿，我也要谢谢你对我们的信任，你放心，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不会有这间屋子以外的人知道了。” 说完又认真地叮嘱了她一番，“你这话今天对我们说过也就算了，以后千万不要再跟别人提起来了，知道吗？” “就算是感觉来了，也不能百发百中，以免让人起疑，这可是点石成金的本事，居心叵测的人太多了，你要随时提防着。” 章 二叔听了大哥的话，也是忙不迭地跟着点头，玉石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是谁都懂的。 难得这兄弟俩在知道小悠秘密的第一时间，不是让小悠帮他们多开石头，而是提醒她以后尽量少用能力，免得被人盯上。 这份心意才是最难得的，秦小悠也是知道章 家兄弟的为人，才想着把自已的秘密透露出一半来，也是为以后再来找章 叔叔做玉雕留个方便。 毕竟自已拉回去那么多的原石，开出来的玉料数量不会少，到时候没个正当的来处，跟章 叔叔也不太好交待啊。 秦小悠正庆幸着自已的小聪明，毫无痕迹地就给自已铺了条后路，就听章 哲浩问到，“你想要运走的那些原石，都是有感应的吧？” 秦小悠被这声问吓了一跳，腿都不由得软了一下，她以为给自已留了条后路，哪想到却是给自已挖了个坑。 章 叔叔这反应也太快了点吧？这么快就想到了关键！她还想着过后有机会，再慢慢点醒两位叔叔呢。 不过既然被问了，秦小悠也就老实地点了点头，“是啊，虽然没有解石，但想来这些原石里面，有料的应该十之八、九吧？” 章 二叔听到两人这么说，立马一脸的兴奋，刚要张嘴说话，就被大哥把话给抢了过去，“那可要找个妥当的人帮你运石头了。” 章 二叔有些怔愣，既然小悠没想着瞒他们，干嘛不干脆一点，把这些原石都留在章 家，直接解石直接雕刻多保准，也省得在路上出危险了。 章 哲浩自然是想得更深些，小悠自已没说要把原石留下，那就肯定是有自已的打算，自已配合着就是了。 再好的朋友相处，也要清楚对方的底线，要懂得适可而止，才能保持长久的友谊，弟弟虽然管着章 家的外务，有些时候还是想得太简单，太莽撞了。 “那就谢谢章 叔叔了，只要能把这些原石安全地运到BJ，我再好好地谢谢两位叔叔，叔叔们对小悠的帮助，小悠铭记在心。” 章 哲浩连忙摇头，“感谢这类的话，你今后再也不要提起了，有这些原石摆在这儿，已经比什么感谢都来得重。” 说完伸手摸了眼前一块待解的原石，“我也不跟你客气了，以后相处的日子长着呢，我们章 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来吧，咱们继续解石。” 话说到这儿也该打住了，再说深了反而生分，接下来的时间，除了惊叹之外毫无悬念。 所有的原石都中了，百分百的成功率，让章 家兄弟大开了眼界，章 哲浩觉得自已一语成谶，小悠还真是有点石成金的本事。 不过就算章 哲浩的手法再快，解这些原石也用去了一整天的时间，三个人走出这间封闭严实的小屋时，已经是满天的繁星伴着一弯新月了。 “爸，二叔（大伯、爸），小悠，你们没事儿吧？”一脸焦急地等在外面解石室里的章 明同和章 明昭，看到小屋的门开了，两人赶紧迎了上来。 “没事，没事，我们好着呢。”章 二叔一迭连声的回到，脸上还有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看到三个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章 明同、章 明昭兄弟俩才算是放了心，里间密室虽然有通风设备，但也不能保证不发生意外啊！ 好在没事发生，明同、明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是撵着三人快走，“赶紧回家吧，奶奶不放心，都派人过来催三次了。” 要不是在进去之前，章 二叔再三地嘱咐，让他们千万不许打扰，他们保不齐真就冲进去了，实在是太让人担心了，之前从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听到家里的老太太着急了，几个人的脚步全都又再加快了些，可不能让老人家惦记，再急出个好歹的可不得了。 第六百五十六章 这接待规格也太高了些 伴着皎洁的月色回到章 家，让秦小悠没想到的是，到家的时候，发现章 家的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们吃饭。 明明已经超过晚饭很长时间了，大家肯定都饿了，这让秦小悠非常的愧疚，觉得是自已没想周到才造成这样的结果。 章 奶奶看到三个人回来，不但没有半句的埋怨，还连忙朝小悠招着手，让他们赶紧过来用饭，并大声吩咐着人，让把饭菜快点热好端上来。 秦小悠的内疚感就更重了些，她怎么就忘了照顾到老人家呢，“章 奶奶，您不该等我们的，饿着了您可怎么好？” 章 家老太太笑呵呵地摇着头，“晚这么一时半会的哪儿就饿着了，赶紧的吧，洗洗手吃饭了。” “你们三个做的是正事，我们等一会儿有什么要紧，他们都是些小辈，帮不上长辈的忙，等长辈回来还不是应该的么。” “至于我么，人老了胃口也轻，没觉得饿，等着你们回来一起吃饭也热闹，你别想那么多，不是故意等你的。” “不过看到你们回来倒是觉得饿了，赶紧的，给我盛一大碗饭，今儿晚上不吃撑着我就不下桌了，省得你们一个个的老是嫌我吃的少。” 饭桌边一片轰然的笑声，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像章 家这样的大族，能有这样的氛围，不得不说章 老太太教的好，章 哲浩兄弟俩管得妥当，章 家的孩子懂事善良。 而看着秦小悠，章 哲浩的感激却只能放在心里，不能让孩子们知道，他其实很想让孩子们对小悠存一份感激之心，因为小悠不仅是章 家的贵人，更是恩人。 正经的玉石世家，拼的就是底蕴，而对于底蕴来说，一拼的是家里的藏品，二拼的就族里的人才。 越是有名的世家，越是会有几块极品的玉石料子做保障，啥时候拿出来都能给家里挣脸面，不怕被别人比下去。 至于好的接班人，章 家不缺人才，哪怕现在没有及得上他的后辈，但年轻人不缺的就是时间。 只要好好地打磨，总会有合适的人才出现的，像是二房的明昭，现在就已经崭露头角了，四房的明鉴则是另谋了出路，表现也是相当的抢眼。 所以章 家想要步入顶级的玉石世家行列，缺的就是能镇得住人心的好料子，小悠今天的出手，让章 家的储藏立马丰富了起来。 有这几块或极品或上品的玉石出现，必将会带动章 家在玉石界的地位，只要在地下交易所露个脸儿，章 家就算是迈上新台阶了，这是章 家几辈人求而不得的。 秦小悠当然不会在乎这点名利，她这次伸手只是想要还章 家的一个人情，也为自已以后铺个路子。 因为耽搁了这一整天，秦小悠的行程自然也就又拖后了天，等她下了火车，就看到急得快要跳脚的男人。 “不是让你坐飞机的么，怎么又坐火车回来，慢死了。”富安阳一边接过媳妇儿的背包，嘴里一边埋怨着。 听着这碎嘴子不停地唠叨，秦小悠恨不得抬腿踹他一脚，要不是大庭广众的，她是真不想给他面子。 “喂，我说富安阳，你真是律师吗？我听说律师都是惜字如金的，像你这种嘴碎的不多吧？你是怎么凭你这个碎嘴子管理事务所工作的？” 富安阳气得直瞪眼，他碎嘴是为了谁呀？不领情不说，还拿这事攻讦他，还是不是两口子了？ 气得他半天没说出话来，哼哼了两声，把背包扔进了车后座，尽管生气，坐进车里的时候，也还是没忘了拧过身来帮媳妇儿系安全带。 看他赌气的样子，秦小悠就乐得不行，伸手捏了下他的脸，“真生气啦，逗你玩儿呢，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回来。” 虽然不是真的生气了，可媳妇儿说好了回程的时间，却又晚了一天，富安阳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所以在听到媳妇儿这么说的时候，忍不住就想要惩罚她一下，眼睛快速地向四周瞄了一圈，感觉没人注意到这边，快速地把唇压了上去。 秦小悠没想到系个安全带还能系出个突发状况来，这可是在BJ火车站的停车场，人来人往的，让人看了去可就太丢脸了。 赶紧伸手把男人推开，“你想要干嘛啊？这大庭广众的，就不怕保安来了把你带走，告你青天白日的有伤风化？到时候先拘你三天再说。” 富安阳用拇指抹了下嘴唇，还暧昧的用舌尖舔了一下，“我是律师我怕啥，他敢来我就有话对付他，想媳妇儿了还不兴亲一口，天理呢？” 男人胡搅蛮缠的样子，把秦小悠逗得不行，边笑边推了他一把，“行了，别贫了，赶紧开车吧，我想闺女了。” 富安阳不满地白了媳妇儿一眼，“合着我白盼着你回来了，只想闺女不想我？哎哟，可怜见的，我的家庭地位呀，原来户口第一页都是骗人的。” 这话更是让秦小悠乐得‘嘎嘎’的停不下来，配合着道，“我们家户主不满意了，小的我怕怕的，求您大人大量，别动家法，饶小的一命，成不？” 听媳妇儿说到家法，富安阳一下子眉开眼笑了，“对啊，我怎么忘了，还有家法呢，成了，你晚上就洗干净了等着吧，本户主可是要大刑伺候了。” 秦小悠‘呸’了他一下，这个厚脸皮的，光天化日的啥话都敢说，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车子就直奔了老丈人的家。 为了给小悠接风，大家都聚在秦家呢，连秦小闲这个大忙人，都特意跟单位请了假，掐着时间临时跑回来了一趟。 秦小悠快速地把自已洗漱好，就赶紧着去抱闺女了，边逗闺女边扬声道，“我又不是什么特别来宾，哪用得着你们这么隆重的欢迎仪式？” “知道的我只是出去公干了十几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从外星球旅游刚回来呢，这接待规格也太高了些，我有点承受不起呀，有点飘……” 第六百五十七章 幼儿保障基金会 听到女儿的玩笑话，柳梦荷轻啐了一口，“合着我们给你接风还接错了，那赶紧把席撤了吧，大家都该干嘛干嘛去，你自已拿个馒头啃得了。” 没想到老妈还有这么强的战斗力，立马怼得秦小悠答不上话来了，大家笑得里倒歪斜的，看一回小悠的笑话可不容易呢。 一餐接风宴吃完，家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有事情要忙，能腾出时间这么齐整地陪小悠吃一顿饭，已经很不容易了。 秦小悠不禁感叹了一声，这就是长大的烦恼，再不能随心所欲的哭哭笑笑、玩玩闹闹，因为身上有了责任，便再难停下前进的脚步了。 “弟弟最近还好吧？工作忙不忙，有什么困难没有？”自从弟弟去了县里上班，就难得再见到弟弟的面了，今天这一面见的也是匆匆忙忙的。 柳梦荷轻叹了一声，“你还不知道你弟弟的性子么，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一问他就说很好，让我们别担心。” “可他哪知道随口的敷衍是瞒不过我这个当妈的，如果真是很好的话，也就不会这么忙得见天看不着人影儿了。” 还真是，老妈虽然不太掺和家里人的工作，但其实最能看透本质，她只是不愿意给家人添乱，更愿意默默地给予支持而已。 “爸，新工厂进行到哪一步了，厂房盖好了吗？什么时候上流水线？工人有没有提前招聘？培训还要时间呢。” 秦大路也是特意赶回来的，他还是不放心女儿独自去新疆，不亲眼看到她平安无事，他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心来。 真要说起来，这个接风宴算在他身上也不为过，他离开家的时间，可是比女儿这次出行要长得多呢。 “这才多少日子，你倒是比我还急，又是选址又是批文的，就耽搁了不少时间，厂房也才刚盖了一半呢，等到厂房装修的时候再招人就来得及。” 说完又摇了摇头，有些话不太好对女儿说，因为说了也不会有什么用，还白白的让女儿跟着担心。 工厂的建设并不很顺利，虽然有地方政府的支持，给了工厂不少的优惠政策，但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人心不比当年单纯，想做事是越来越不容易了。 看着老爸的表情，即便他不说，秦小悠其实也能猜到个差不多，毕竟她也是做事业的人，社会的大趋势，她比谁都看得明白。 “爸，您别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太担心了，咱们只是做生意，大不了被揩点油，少赚点钱而已。” “只要牢牢地把握好底线，别做出有违法纪的事情来，就都不算是什么大事，咱们家毕竟是合法企业，有政府做后盾呢，那些人翻不出大浪来。” 话是这么说，秦小悠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就怕老爸太老实了，只想着破财消灾，万一被人利用，掉进了谁的陷阱、圈套之类的，总归是有些得不偿失。 不由得往富安阳的方向瞟了一眼，不行，这事儿回家得跟男人好好说说，得把他这个律师用在刀刃上。 晚上抱着闺女回了家，以为进错门了呢，家里多了好多的东西，漂亮的小摇车、各种的漂亮娃娃和玩具、好几包的衣服……把家里堆得满满的。 秦小悠不禁有点恼火，“富安阳，咱们家闺女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你又买回这些是要干嘛啊？家里都要装不下了。” 富安阳委屈地撇了下嘴，他想抱怨还找不着人呢，结果先被媳妇儿给抱怨了，真是没地儿说理去。 “我能管得了我自已，还能管得了她那些干爹不成？听说你不在家，就怕委屈着了他们干闺女，都撒开了欢儿地狠命往家塞东西，我也得拒绝得了哇。” 特别是那个关绍猛，恨不得把商场都搬到家里来，他多劝一句人家还说他是嫉妒，要不就说他心眼儿小，还惦记着从前的那点事儿，真是冤死他了。 秦小悠图一时嘴快，抱怨过之后，也知道是冤枉了自家男人，富安阳就不是那种乱花钱没够的人，再听到他这么说，更是后悔自已不该胡乱发火。 “对不起！我不该乱发脾气的，你别生气啊，我也是被这些东西给吓着了，小宁萱才多大点儿呀，哪用得着这么老些东西。” “特别是这些新衣服，也太多了，小孩子见风长，衣服不等她穿呢，恐怕就都小了，穿不下扔了又可惜，我是觉得太浪费了。” 这事儿富安阳也是头疼，他总不能不让那几个干爹稀罕孩子吧，偏他们心疼小宝贝的方式就是买买买，他还能怎么办？ 秦小悠却没有富安阳的这些顾忌，才不管这些人会不会挑她的理呢，有事情不说出来，憋着才难受。 “等我有时间去找他们几个谈谈，与其这样铺张浪费，还不如直接给我闺女拿点钱出来呢，多实惠。” 富安阳眼睛都瞪大了，媳妇儿这是啥意思？还直接管人家要钱，未免太……太过分了吧？“媳妇儿，直接要钱不好吧？” 被媳妇儿狠狠地瞪了一眼，“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不让他们掏钱，他们就乱买东西，还不如把钱攥手里呢。” “到时候我以咱们闺女的名义成立一个幼儿保障基金会，就用闺女她干爹们的钱做底数，也算是给女儿备下一份事业来，这才是最好的礼物。” 原来媳妇儿是这么打算的，富安阳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真是吓了他一跳，媳妇儿的决定他举双手赞成。 做慈善总归是好事儿，又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那就这么着吧，反正他也管不了那几个，好在有媳妇儿出手，不然他还真是很为难呢。 把小公主哄睡了，秦小悠被一顿家法侍候是免不了的，富安阳今天可是没有半点心软，完全忽略了媳妇儿的软语求饶，直到自已心满意足才算完。 气得被抱进温水里泡着的秦小悠，下死手掐了男人两把，奈何男人的腱子肉硬得像石头，她只落得个无功而返的下场。 第六百五十八章 车里坐的是什么人 看媳妇儿气得都不搭理自已了，富安阳赶紧各种献殷勤，女人总是心软的，自家媳妇儿也不例外，多哄两句就没事儿了，在媳妇儿面前伏低做小他很拿手。 “好了，好了，我给你按按儿，按摩我最在行了，保证让你舒舒服服地睡个安稳觉，明早起来腰不酸腿不疼……” 这说的是啥话呀？秦小悠抬腿就踹了过去，在接站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到了现在才捞着机会。 只不过她现在脚酸腿软，一脚踹出去完全没什么力道，被富安阳轻易抓在了手里，手感可真好，柔弱无骨般的小巧精致。 看着跟自已的大手相比，被衬得更加白嫩纤细的小脚丫，富安阳的后颈一阵酥麻，像被电击了一样，头皮都跟着麻了一片。 要不是怕媳妇受不住，他还真想……算了，真要是不管不顾，媳妇儿恐怕真要跟自已翻脸了。 赶紧把媳妇洗干净抱出来，别真把自已惹出火来，一个没收住，到时候可就不好收拾了。 “你先睡吧，我去洗洗马上来。”给媳妇吹好头发盖好被子，富安阳去洗了个战斗澡，飞快地蹦回到床上。 “怎么还没睡？”看到媳妇儿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自已，富安阳下意识地就亲了过去，他最受不了媳妇儿这么看着自已。 结果被媳妇儿的小手给撑住了，胡闹也得有个度，明天还要上班呢，这么没完没了的可不行，何况她现在有正事。 “安阳，我想跟你说个事儿，今天跟老爸唠起他的新工厂，发现进行得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按理说这一套步骤老爸已经是做熟了的，不该受到太多外因的干扰，但他偏偏就遇到了。” “他虽然没有明说，我也听出来是有些现管的官员给他施了绊子，无非是想要讨些好处，可见现在即便是公事公办，也有人想要浑水摸鱼。” “我就想着吧，老爸太老实了，别为了能顺利开厂，再被有心人拉下了水，到时候花了钱还不讨好，万一事发，被安个行贿什么的罪名，那还不冤死了。” 没想到老丈人会遇到这样的事，富安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刚刚有些赖皮的态度也完全收了起来。 “这可是大事儿，就算是被逼无奈给人送了礼，法律上可也不会因此轻判，刑律毕竟只看证据，不会看人情。” “咱们得想个办法，别让咱爸真被牵扯上，要不……我给咱爸派个人过去吧，不管咱爸做啥决定，也能有个人帮着他把关不是。” 秦小悠明白男人是想给老爸派个律师过去做顾问，她不想给男人添这些无谓的麻烦，所以立马把这个建议给拒绝了。 事务所的人员一直紧张，富安阳外派都得千挑万选的，如果单独给自家老爸配个人，实在是有点浪费资源。 “安阳，我是这么想的，你不如在我爸开新厂的城市，再开一家事务所，到时候随时照应着咱爸就成了，也不耽误你的正常工作。” 这倒是个好办法，反正自已也是要不停地扩展自已的事业版图，这样既拓展了事业，又能帮助老丈人，又不浪费资源，何乐而不为呢？ “行，听你的，我明天就派人过去，正好跟咱爸一起走，路上也能增进些感情，省得半生不熟的，以后相处起来尴尬。” “选址上咱爸也正好能帮帮忙，毕竟他过去的早，对那边城市的情况更熟悉些，两边相互照应着倒是挺好，这么一说，我倒是更放心了。” 解决了老爸的事情，还有弟弟的事情让秦小悠担心，可见自已就是个操心的命，谁也放不下。 “我明天还想去趟小闲那边，知道了老爸这边的经历，我总觉得小闲的工作也不像他自已说的那么顺利，我有点担心他。” “小闲？”富安阳皱了皱眉，自从这个小舅子下去基层任职，他隔三岔五的就要跟他通个信息，就怕他受什么委屈，还真没听说他有什么为难的。 “是啊，今天和我妈提到了小闲的工作，我妈说他忙得连回趟家也不容易，可见他的工作不是很顺利了。” 听媳妇儿这么说，富安阳也觉得这事儿还真可能有点说头，毕竟秦小闲上班的那个县城，跟家里也就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却总见不着他回来。 “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富安阳不放心媳妇儿自已过去，他有跟政府打交道的经验，媳妇儿却没有，有些事情不是冲动就能够解决的。 “不用，你现在也忙，别净顾着我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怕我看到小闲受委屈会冲动行事。” “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冲动的，毕竟小闲那里是政府机构，我再傻也知道不能给小闲造成坏的影响，那不是帮倒忙么。” “我只是过去看看情况，确定一下他过的到底好不好？如果真有什么我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会回来跟你求助的。” 收到媳妇儿的保证，富安阳才点头同意她明天一个人过去，但还是叮嘱她要一直保持电话的畅通，他会随时跟她联络的。 第二天秦小悠起了个大早，自已开车去了邻县，结果到了县城政府的二层办公小楼，却得知弟弟昨天就下乡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问清楚了去的是哪个乡，秦小悠就开着车找了过去，结果刚刚开进那个乡的乡道，就看到弟弟挽着半截裤腿，双手支在一辆车的车窗上跟人说话。 离得有些距离，听不到说的是什么，只看到秦小闲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僵硬，最后无奈地离开了车窗边。 秦小悠看着那辆车子开了出去，弟弟在后边看了几秒钟，然后迈步跟上，明显是去追那辆汽车。 即便车子开得不快，可它到底是四个轮子，两条腿又哪能跟得上，没一会儿，疾走就变成了小跑。 强忍着追上去的冲动，秦小悠慢慢地开着车跟在后边，她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车是谁的车，车里坐的又是什么人？ 第六百五十九章 真不算个什么大事儿 应该是有什么事发生，前边的车子和人都没有注意到后边有辆车跟着，或者说是没心思注意更确切些。 就这么跟着那辆车进了村子，又穿过了村子，到了村子另一边的尽头，车子才停了下来。 秦小悠看着弟弟又跑了两步，站到了车边，才拄着双膝大口地喘气，不由得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强着心口的这团火，秦小悠没有直接跟上去，她把车子拐到了一条岔路上，停在了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下了车，顺着房沿往前走去，看到前边已经围满了人，秦小悠又行动低调，倒是没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站在人群里，没用多大一会儿，她就听出事情的原委了，不禁心头火冒三丈，又有点替自家弟弟不值。 原来是这个乡的乡干部，为了缓解乡里的贫穷，就动了招商引资的心思，求助到了县里，希望为乡里百姓的致富找一条出路。 秦小闲做为主管经济这一块的领导，自然把这事儿放在了心上，在有了项目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考虑到了这个乡。 在他的牵头下，乡里和投资者沟通顺畅，很快就签下了合作协议，秦小闲又跑东跑西的帮着选址、建厂、招聘人员…… 因为自已家里有厂子，这一套事情做下来还挺顺手的，怪只怪他的动作太快，等到别的乡听到信儿的时候，他们已经把厂房盖起来了。 那些有门路的乡镇，自然是不甘心这样的好事落在别人家，他们跟县里的领导可都是挂着钩的，当然就一路的找了上去。 县里就有些领导挂不住面了，怎么这样有利可图的好事，自已没有听着半点音信就定下来了呢，可见新上任的这个小子太没眼色的。 就这样，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合作，莫名其妙地就受到了八方的阻拦，有想截胡的，有想趁机捞好处的，有纯粹就想让秦小闲不好过的…… 总之是众生百相，群魔乱舞，秦小闲一时间应付得焦头烂额，大大小小的绊子让他几乎寸步难行，乡里的干部却干看着帮不上忙。 眼瞅着那位投了钱还不得消停的老板，不胜其烦地想要退出这潭浑水，乡里的几个头头急得不行，只能抓着秦主任不放，让他为百姓们做主。 这就造成了秦小闲一个人要顶住来自四面八方压力的局面，也难怪他回趟家都行色匆匆的，实在是压在肩上的担子太重了。 今天下来搅混的这位是县长秘书，很显然，他是来替县长出头的，小县城能接到一个愿意投入资金创业的老板不容易，不刮他几层皮还能算是领导么。 秦小悠也看明白了，那些人虽然话说的不清不楚的，但中心思想很明确，就是所有人都认为，秦小闲利用这次合作私拿了好处。 私拿了好处也就罢了，竟然想着一个人独贪，不愿意把好处分出来一些，哪儿有这样的好事呢？自然是不能让他顺顺利利的把事情进行下去。 得了钱财又赚了政绩，不声不响的就想要名利双收，想得也太美了吧？到底是初生牛犊，闯劲儿十足，奈何眼神光短浅了，到了咱们这地界，是龙你也得盘着。 听着自家弟弟在人群里与人争辨，虽然还喘得厉害，却声音铿锵，为这次的合作全力以赴、据理力争，半点不肯退缩，秦小悠弯起了嘴角。 这是政事，她就算是进去了也帮不了弟弟的忙，反而有可能会给弟弟添乱，能看到弟弟有着面对不肮脏势力的勇气，就很是让秦小悠感到欣慰了。 这位县长秘书明摆着在故意为难弟弟，明明是公事，开着车却不让弟弟坐上去，弟弟却没有因为这样的羞辱和挫折而停下自已的脚步。 小家伙长大了，再不是需要自已护着的那个小男孩儿了，雏鹰长齐了翅膀，即便有着风霜雪雨，也挡不住他翱翔万里的决心。 秦小悠没再停留，而是开车又回了县城，找到了弟弟的住处，把给他带过去的吃食和用品留下，就直接开车去了富安阳的事务所。 她想以乡里老百姓的名义，状告县里的那些蛀虫，希望把事情闹大，这样就会有人忌惮，市里应该很快会有行动了。 她就不信市里的领导会对这样的情况无动于衷，如果这样还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她会继续再往上告，总有能让老百姓说理的地方。 这也是她支持弟弟从政的最大原因，她希望自家弟弟能做好官也能做大官，这样就能替那些有苦无处诉的老百姓们出头了。 当然，这样做的前提，是要保证自家弟弟的安全，还要保证弟弟不能受太多的委屈，反正有她这个姐姐在呢，总能帮衬得上。 结果她把自已的打算一说，就被富安阳给嘲笑了，“哪用得着你这么麻烦，先探一下领导的口风就行了。” 说完他就直接给市里管这方面的领导去了个电话，就说办案子的时候，偶尔听到了下面乡亲们的一些抱怨，他想着给领导提个醒，别等事情闹大就不好了。 这样就行了？秦小悠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她坚持自已之前的想法，起码让富安阳嘴里的那些抱怨成真，让领导知道这是确有其事的。 “媳妇儿，你别把事情都往坏里想，虽然有些干部的手脚不干净，私心过重，贪婪成性……但大部分的领导还是有公正之心的。” “何况乡里的事情虽小，到底事关百姓，如果真闹大了，也是打上边的脸，他们不会看着不管的，所以咱们耐心等一等，总能有好……” 富安阳劝媳妇儿的话还没说完，他嘴里的‘好消息’三个字只说了一半，就真的有好消息传过来了。 这事儿搁在领导眼里真不算个什么大事儿，只这一会儿的工夫，事情就圆满解决了。 市领导先给乡里去了电话，确认了事实，再给县里去了个电话，施了下压，县里没人敢跟市里呛着，这事儿就算完了。 第六百六十章 章 家的特别礼物 没想到事情就这么轻易地结束了，秦小悠还啥也没干呢，事件就风平浪静了，她简直像是做了个梦，太不真实了。 这真是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到底是自已把事情想复杂了，还是事情原本就应该是这么简单呢？ “你看吧，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儿，你还打算要下一盘大棋呢，根本没那个必要，上头一发话，下边怕吃挂落，自然就偃旗息鼓了。” 富安阳捏了下媳妇儿的小嫩脸，软着声音逗她，秦小悠不但没有被逗笑，反而把眉头锁得更紧了。 好半天才冒出了一句，“老百姓活得可真难呐！只不过想过得好一点有什么错，就被人各种为难。” 可不是难么，就没有能让老百姓诉苦的地方，哪怕你磕上一百个头，也没人会理会你的疾苦，他们只看得到自已的利益。 而这些不讲道理不讲情面的人，本质上也不过就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丑罢了，上头的一句话，他们就怂了，却偏偏是这些人，把老百姓熊得求告无门。 就算有弟弟那样的人站出来护着，老百姓想要得到该得的利益也是千难万难，难缠的小鬼总是层出不穷，利益会让人疯狂。 “你说我是不是错了，不应该支持小闲去从政，做个好官清官太难了，要受太多的委屈。” “同事的排斥、上司的倾轧……等他熬到自已有话语权，不知道要用多少年，这样值得吗？” 看着自家媳妇儿有点迷茫的眼神，这样的情绪还是第一次在小悠的眼睛里看到，可见她有多替弟弟委屈。 伸手住媳妇儿，无奈地道，“你自已办公司自已还不知道么，这样的事情到什么时候也少不了，你不也是经历了诸多的磨难才走到了这一步么？” “要不是你的生意做得大，成了地方产业的标杆，得到了政府方面的支持，这样的遭遇还是会没完没了的，就算是现在，小绊子也没断了不是？” 这倒是真的，不管做什么，都是会遭受到些阻力，就看你怎么应对了，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在遭受各种阻挠的围捕时，才会更有一往无前的冲劲儿么！你怕你就输了。 “我懂了，弟弟想要做什么，我只要支持他就好，至于能走到哪一步，就要看个人的缘法了，其实走到哪儿都不用怕，有我呢，我会一直帮助他的。” 被秦小悠一直惦记的弟弟，还真是个有缘法的，没过多长的时间，他就被市里从基层抽调回来了。 秦小闲被直接安排去了市里的经贸委任副职，只不过因为资历的原因，职位还只是科级，但前途已是不可限量，一片光明。 给的理由也很简单，年轻人有冲劲儿，在城市经济的扩建上有魄力、有眼光，并在基层做出了应有的成绩，理应给他机会，中层干部也需要年轻的血液。 这个理由其实挺让秦小悠惊奇的，事后她找人偷偷地了解了一下，弟弟的这次升迁，确实是因为乡里的那次事件，他还真是因祸得福，机缘巧合了。 市里领导通过那个招商合作案，看到了年轻干部的正直和能力，乡里的事情一弄妥当，他就被调了上来，可见世事皆有因果，真的不必强求。 当然，这些是秦小悠解决不了的，虽然她现在资金雄厚，但社会地位也不过是个商人，政治层面她眼下还没办法介入。 反倒是富安阳，因为从事的是律师行业，各种类型的案子都多有涉猎，有很多的机会跟官场接触。 他又在律师这一行做出了比较卓越的成绩，并定期为市民做免费的法律咨询服务，从而受到了市领导乃至国家级别领导的重视和认可。 这就使得他有更多的机会跟这些政府领导打交道，又因为工作的关系，需要随时掌握各种最新的条文、规定以及新兴律法，往往会比别人更快地拿到第一手的资料。 有了男人做后盾，秦小悠自然也就不再插手官场上的这些事，弟弟有他这个姐夫照顾着，她放心得很，不怕弟弟吃了亏。 而且自已的能力自已知道，把自已的事情做好，少让男人为自已操心，别给他添乱，这就是帮大家的忙了。 放心了弟弟，秦小悠就一头扎进自已的玉石事业里去了，新疆送过来的原石，她抓紧着解出了几块来。 几块料子都不错，摆出去的话，挺给店铺加分的，再把自已家里的存货拿出一部分来，都是不可多得的玉雕件，镇店足够了。 就这样，秦小悠在BJ商圈最正的那条街上，开了自已的第一家玉器商店，她很庆幸是现在这个年代，她还可以在这样的位置拿到铺面。 要是再拖后几年，这里的铺面可就都有价无市了，别说是想买下一间属于自已的店，就算是高价租赁，也根本抢不上槽。 不过经营这样专业的玉器铺面，秦小悠的经验并不多，好在有章 哲浩一家帮忙，让她前行的脚步才会无所顾忌。 店铺里需要摆放的大件，秦小悠自已手里的那些就行，当章 家把不计其数的小件玉器发过来，秦小悠的《悠闲观玉斋》就正式开张营业了。 而在开业之前，章 家照旧也是给秦小悠送了份大礼的，不过这次的礼物很特别，是两个大活人——章 明惠和章 明同。 下了火车一见到秦小悠，章 明惠就兴奋得不行，搂着秦小悠又笑又叫地闹了好半天，她知道这个机会是小悠帮自已争取来的。 当初想要跟着小悠一起回来，奈何家里没有放行，而这一次要派人过来，小悠就点了她的名字。 也因为有了小悠的这次促成，她才得已实现自已的愿望，真真实实地踏在了这片土地上，她能不兴奋么，这里可是首都BJ。 章 明同的到来，倒是有点出乎秦小悠的预料，看来小伙子还是没有放弃呀，如果安琪的对象不是林大鹏，秦小悠还真想要伸手帮忙牵牵线了。 第六百六十一章 以为是小孩子的好奇 秦小悠也就是在心里这么想着开心一下，她在感情上受过挫折，对别人的感情最是尊重，绝不会乱点鸳鸯谱的，就算不是大鹏，她也不会胡乱插手。 而且缘分这东西还真不是能强求的，不是你想帮忙它就能成真，还得看月老的红线系没系在你脚脖上。 原本赵安琪和林大鹏定好了在玉器铺子开业的时候赶回来，却因为海外突发的事情给绊住脚步了。 所以章 明同在这边的店里帮了一个月的忙，都没跟赵安琪见着面，直到和章 明惠踏上回程的列车，也没见到赵安琪的影子，离开时已经心如死灰。 到底不是能够胡闹的年纪了，就算是再上心，章 明同也阻挡不住时间的脚步，或许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姑娘，已经在时间的侵蚀中，模糊了他的影像。 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位朝夕相伴的恋人，每天形影不离地陪着她共进退，感情只能是越发的深厚。 想来，在不久之后，他就应该能收到对方结婚的消息了吧？求而不得，他能做的，只剩下最真心的祝福。 毕竟，林大鹏是他的朋友，他还是希望他能够幸福的！只不过对方的幸福，把他的幸福撕得粉碎。 不插手年轻人感情的事，但在把两兄妹送走的时候，秦小悠是真心的舍不得，真想把两人就留在这里。 她太缺这样拥有专业技能的人才了，章 家这次的礼物，最所有的礼物里，最合她心意的。 《悠闲观玉斋》有了章 明同和章 明惠的帮助，果然是如鱼得水，一个月的时间，把店员调教得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果然是行家出手，奈何时间太短了。 而那位向来急她所急的关大哥，自家闺女的干爹，依然还是那么的善解人意，完全不管富安阳会不会吃醋。 在章 家两兄妹离开不到两天的时间，他就给秦小悠送来了好消息，缺人吗？我有啊！ 关绍猛家里发家早，接触人的层面自然也就多，认识两家世代经营玉器的人家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知道小悠这边缺熟手，而恰巧那边家里有小辈想要出来历练，正好可以代替章 家兄妹留下来的位置。 这个消息对于秦小悠来说，简直如同天降甘霖，太及时了，自家店员虽然已经有了长足的长进，但跟正经的玉器行家比起来，那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 就连秦小悠自已，真要说起对玉器的了解来，也只能算是一知半解的，她的优势，全在于老天给她开的金手指。 一个是重生的福利，让她对玉质有特别的感应，可以轻松地判别出玉质的好坏，更能在赌石这一项让人疯狂的投机行业上，大赚好处。 再一个，就是前世见过太多好的玉器，从而对玉器的年代、工艺、出处等，都较别人更敏感，说白了就是先人一步而已。 真说到知玉、懂玉，秦小悠还差得远呢，像章 家兄妹，那才是真的懂，哪怕是面对那些小到不能再小的玉件，像是玉坠、耳环、戒面这些，也能说出一大堆的子午卯酉来。 要说秦小悠跟这些世家出来的孩子差在了什么地方，那就是世家的底蕴，从小接受的教育和熏陶，不是半年一年能补得上的，这个羡慕不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做为玉石界的新人，秦小悠跟这些玉器世家并没有什么交集，能跟章 家有交往，都是意外之喜呢。 所以她确实不了解，新疆那边虽然是玉石的出产基地，但BJ这边也不是没有玉器世家，几代人经营着玉器的人家可也是不少呢。 接受了关绍猛的好意，安排了一些世家的孩子，也就开始跟这些玉石世家有了进一步的交流和往来，秦小悠也才算是正式地走进了玉器这个行业。 依靠着自身的聪明和努力，还有超乎常人的亲和力，没过多久，秦小悠在玉器行业里就混得风生水起了。 只是BJ这边的世家跟新疆那边的又不相同，在新疆那边，小辈们即便磨练出来了，也是要维护自家的产业，而BJ这边，学成的小辈们是要放出去的。 也正是有了这样的机会，秦小悠抓住了几个不错的人才，特意地培养、训导，很快就能独挡一面，帮她管理店面了。 有了这些人才，那还等什么呢，秦小悠迅速地开始扩张着自已的地盘，《悠闲观玉斋》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就又接连开了五家店。 就连琉璃厂那样排外的老地方，也被她盘下了两家店面，她坚守信誉，绝对不以假乱真，立保全部货品的货真价实，很快就在行业里打出了名头。 但也有人偏偏就喜好这一口，愿意收集一些有着古旧形态的玉器，那就把玉器做古做旧，身后有章 家，这个还是很轻松就可以办到的。 不过这些做旧的玉器，她都会挂上明确的标签，此件就是仿古的东西，愿者上钩，绝不做赝品，也绝不仿照。 但就算是仿古，用的玉料却也都是上好的，所以生意竟然还不错，秦小悠没想到会因此另辟蹊径，闯出一条别样的路来。 “妈妈，我要这块玉，你拿出来给我戴会儿呗，就戴一小会儿。”小宁萱趴在柜台前，踮着脚指着柜台里的东西。 小家伙儿现在已经四岁多了，退掉了婴儿肥，小模样完全长开了，真应了那句老话，女大十八变，越长越好看。 秦小悠对自已的相貌一向是非常有自信的，现在也不得不承认，女儿再大一大，肯定是要美过自已了。 今天小家伙的幼儿园休息，家里人又都忙，没人照看她，秦小悠就把她带来了店里。 哪想到刚一进铺子，小家伙就直奔着一个玉坠子过去了，非吵着要戴，不依不饶的。 秦小悠跟过去，发现那个坠子是前两天才摆出来的，小宁萱之所以吵着要，应该是以前没有见到过的原因吧？ 秦小悠确实没有多想，以为只是小孩子对新鲜的东西有些好奇而已。 第六百六十二章 明明就是显摆 知道自家闺女的记忆力超级好，只要是她见过的东西，她就都能记得住，所以秦小悠才会有‘女儿只是好奇’这样的想法。 “行，给你戴一会儿，就一会儿啊，好孩子说话要算数，不然可就没有下次了，一定要小心着别碰坏了，知道吗？” 一边叮嘱着女儿，一边把玉坠子拿了出来，找了一条编好的红绳，把玉坠子挂了上去，戴在了小丫头的脖子上。 也不知道小丫头怎么就偏偏看上这块玉了，虽然这个玉坠子不大，却是和田玉里最顶级的籽料——红玉。 据说这种玉只存在于传说里，它的珍贵程度，比羊脂玉都高了不知多少倍，市面上根本看不到的。 秦小悠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得了这么拇指大小的一块，那时她还不认识红玉，因为从来没见过啊，一见之下很是有些疑惑—— 怎么这么丁点大的一块玉料，会给她这么强烈的感应？解石的时候解到了很深的位置都看不到玉，她还以为自已的感应错了呢。 好在有章 哲浩，让她没有错失了这个宝贝，看着传说中的红玉，章 哲浩竟然激动到落泪。 他没有想到在自已的有生之年，还能有机会见到长辈们口口相传的宝物，真是没有白来这世上一遭。 “小悠，你可真是我的福星，有你在，我实现了太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愿望，谢谢你，你是我人生的奇迹。” 章 哲浩最后总结性的这句话，把秦小悠的脸都说红了，要不是太了解章 哲浩，知道他没有别的意思，怕是听到的人都会想歪了。 “能让我雕它吗？交给我吧，我会用心来雕它的。”自从见到了这块红玉，章 哲浩就爱不释手了，无论如何他都要成为这块宝玉的雕琢者。 “当然啦，除了交给您，我还能相信谁呢？”秦小悠立马乐颠颠地把这个任务交到了章 哲浩手里，没有比他更让自已信任的人了。 没想到拇指大小的一块玉，章 哲浩却足足雕了一个月，收到成品的时候，发现章 叔叔雕的竟然只是最简单的佛手。 只不过这个佛手是整体双面雕，不是像一般的玉坠子那样，打磨成椭圆形状，然后在这个形状上面做浮雕，那样的手法太过普通了。 章 哲浩是把这个红玉整体雕成了佛手的造型，而且用的是双面雕，两面看着都是正面，却是不同的手势。 偏偏看上去没有半点的违和感，每一处都是刚刚好，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那么的自然而然，浑然天成。 这样的雕琢技法，秦小悠还是第一次见，可见章 哲浩在这块玉坠子上，下了多大的工夫，不免让人叹为观止。 如此难得的极品，秦小悠已经把它当成镇店之宝了，所以才会在女儿要求佩戴的时候，一再的叮嘱。 她不是心疼钱，如果这东西用钱可以买得到，她只会在乎女儿的喜欢，跟钱比起来，秦小悠更看重亲情。 她是心疼这块玉雕，不管是玉料还是雕工，都称得上是国宝级别的，坏了没了可就再也寻不到了，那绝对是整个玉器史上的一大损失。 直到这个时候，秦小悠也没有想到，自家闺女对玉料也是敏感体质，不然也不会直接就叨了最好的这一块，她戴着舒服。 也不怪秦小悠没有多想，毕竟她的这个功能是重生带来的福利，她怎么可能想到会遗传呢？那简直比重生还要让她不可思议。 “小悠，我就猜到你今天会带宁萱来这里。”刚给女儿把红玉的佛手坠子戴好，秦小悠就听到有人叫她。 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了，赵安琪那个大嗓门，秦小悠再不会听错的，即便结了婚嫁了人，也还是改不了从小到大的脾气。 “你今天怎么为么闲，大鹏舍得放你们娘俩出来了？哎哟，让我看看这小家伙儿，又胖了嘿，瞅这小胳膊，藕节似的。” 起身迎过去，秦小悠握着小胖墩的手，稀罕得不得了，两年前，赵安琪和林大鹏举行了婚礼，如今儿子都已经满周岁了，时光真是一眨眼。 小家伙可壮实了，能吃能睡的，宁萱跟一般孩子比起来就算是挺好伺候的，他比宁萱还好带，宁萱也特别喜欢这个弟弟。 这不，踮着小脚，抓着弟弟的小裤腿，一个劲儿地嚷着，“让我看看弟弟，让我看看弟弟，安琪阿姨，你把弟弟放下来吧？让他跟我玩儿。” 别看这孩子平时挺好哄的，只要一放到地上，那就不是他了，虽然刚学会走路没多久，还不是很稳当呢，却是几个大人都看不住他。 蹬房上格的，哪儿都敢去，就没有能难住他的地方，这也是林大鹏不让赵安琪自已抱孩子出来的原因，就怕看不住，再伤着了哪儿。 “宁萱听话啊，阿姨抱着弟弟让你看，要是让他下地，他一会儿就能跑丢了。”赵安琪抱着自家儿子弯下腰，跟小宁萱打着商量。 “才不会，弟弟才刚刚学会走路，跑不快的，我会看着他。”小宁萱这话把周围的人都逗得不行。 一个顾客笑着回头看她，“真是个小人精，倒是知道弟弟走不快呢，不过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会摔跤，你也不想弟弟摔跤吧？” 听到有人这么说，小宁萱才不坚持了，还回头冲着那位阿姨笑了笑，“谢谢阿姨，我会小心的。” 看着这样的宁萱，赵安琪真是羡慕得不得了，“看你家宁萱多懂事，从来不让大人操心，再看我们家这个，刚学会走路就放羊了，也不知道以后得淘成啥样。” 嘴里说着嫌弃的话，脸上的笑容却是半点藏不住，秦小悠忍不住就笑话她一声口是心非，这是嫌弃么，明明就是显摆的。 两人聊了没几句，两个孩子就呆不住了，小胖墩在妈妈的怀里一个劲儿的拱着，小胖手指着门外不停地叫，“走……溜溜……” 小宁萱虽然没像弟弟这样直白，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也是盯着门外，小眼神里全都是跃跃欲试的渴望。 第六百六十三章 满足了自已小小的虚荣心 秦小悠往外看了看天，虽然有一点阴天，云彩并不多，应该不会下雨，反倒是个适合出行的天气呢，不会晒着孩子们。 “好啦，好啦，就知道带着你们出来消停不了，走吧，趁着天好出去逛逛，中午我请你们吃好吃的。” 叮嘱了店员一声，秦小悠就领着一大两小出了门，赵安琪虽然已经当了妈妈，可一玩起来，扎扎呼呼地依然像是没长大的小姑娘，秦小悠把她也当成孩子带。 两人带着孩子去公园玩儿了一圈，又坐着大船游了湖，小家伙们开心得不得了，吵着还要再坐一次大船。 “已经中午了，咱们去吃饭吧，不然会饿的的，我给你们买好吃的，好不好？最软和的小蛋糕，加水果和奶油的噢？” 孩子们不累大人可累了，体质再好也扛不住孩子们折腾啊，秦小悠只能搬出好吃的做诱饵。 “好啊，好啊，吃好……吃的。”小胖墩一听到好吃的，立马就投降了，虽然话说得还不齐整，但也算是能说得清楚。 小宁萱也忙不迭的地点头，到底还是小孩子呢，再懂事也禁不起好吃的诱惑，大眼睛开心地眨了两下。 把赵安琪的给稀罕地哟，真想直接带回自已家藏起来，捧着小脸儿就狠狠地亲了两口，亲得小丫头‘咯咯’地笑个不停。 几个人去了一家西餐厅，小宁萱爱吃这家的甜点和黑椒牛排，小胖墩能吃的东西不多，甜点却是能够满足他的其中之一。 要是按赵安琪的口味，他们就应该去吃火锅，涮着大片的肉，蘸着芝麻酱和香油，别提多美味了。 “有了孩子就是拘束多，连吃个东西都要受限制，简直就是上辈子欠了他们的，一个个的这辈子来讨咱们的债了。” 这样孩子气的话，把秦小悠逗得不行，“先把孩子们喂饱了，你要是还吃得下，我再请你去吃火锅。” 她最是了解安琪了，就算现在嘴里说着不满意，念叨着火锅、烤肉什么的，等到进了西餐厅，她半点不会少吃，哪还有肚子再装别的。 给小家伙们点了甜点和牛排，秦小悠指着菜单道，“他们家的焗饭不错，你要不要来一份尝尝？我喜欢吃海鲜口味的。” 赵安琪自然知道秦小悠的嘴有多刁，她能想着推荐的东西，那就一定是最好吃的，忙一迭连声地道，“行，行，行，给我来一份吧。” 又再点了两个配菜，秦小悠就把菜单放到了一边，甜点先到了，两个孩子立刻撒开了欢儿的吃起来。 “慢着点儿，又没人跟你们抢，一人一份的东西，用得着这样吗？”赵安琪边给两个孩子擦嘴边调侃着这两个大宝贝。 跟着上了两份牛排，秦小悠帮女儿把牛排切成小块，放在她盘子里，看到姐姐吃牛排，小胖墩急得直吭唧，也要跟着吃。 赵安琪气得点了下儿子的鼻尖，也不怪长得胖，就没他不想吃的东西，“看啥都馋，牙还没长齐呢，嘴倒是挺急的。” 可说归说，看儿子着急的样子，还是从牛排上切下了几个小丁字块，夹了一块小牛排丁，送进了儿子嘴里，小家伙这才心满意足了。 结果等到海鲜焗饭上来，小胖墩又开始急得手舞足蹈，用整个身体争取着吃东西的权力，小脚几乎迈到了桌面上，赵安琪都快按不住他了。 好在这个时候林大鹏和富安阳来了，听说媳妇儿领着孩子出来吃饭，两人都没在单位里用午饭。 平时忙得没时间，除了晚上，陪孩子的时间太少，正好趁着今天媳妇带着孩子出来，紧赶慢赶地过来跟家人一起享用一顿午餐。 两个人是在门口遇上了，一进到餐厅就吸引了好多人的目光，都是一米九左右的个子，身条笔直，身材匀称，面容清朗，气质冷厉，看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他们俩却顾不上别人，一进来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在安静的西餐厅里，一个小胖墩努力地蹬着脚往餐桌上爬，咿咿呀呀的声音高亢嘹亮。 即便是赵安琪这样大大咧咧的性子，这时候都有点红了脸，无奈小孩子可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可着自已的性子来。 林大鹏赶紧快走几步，把孩子抱进怀里，压着声音哄着，“来，爸爸抱抱，看看我们家小宝贝怎么了，妈妈欺负我们家大宝了么？” 小胖墩看到了爸爸，搂紧爸爸的脖子，‘咯咯咯’地笑了几声，然后伸手指向餐桌，“要……吃饭饭……”跟着又是一大串听不懂的咿咿呀呀。 林大鹏很是有耐心地哄着孩子，看着得餐厅里的女士们全都星星眼了，谁不想有个这样的好男人呢！ 赵安琪气得直瞪眼，秦小悠憋着笑，用勺子在焗饭里翻了翻，想挑一处少汁的米饭喂给小胖墩。 结果刚翻了两下勺子，一股腥味就直直地蹿进了她的鼻子，她扔下勺子就直奔了卫生间。 好在卫生间离得并不是很远，强忍着进了卫生间的门，秦小悠扑到水池旁边就呕起来，并没有呕多少东西，不过反上来的酸水还是让嗓子很难受。 富安阳紧跟在后面进来，也不管这里是女卫生间，担心地拍着媳妇儿的后背，嘴里语无伦次地叨咕着—— “这是咋啦？哪里不舒服？早上出门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说啊？咱们去医院吧？这么大的人了还照顾不好自已，自已病了都不知道，真是操不完的心。” 男人的磨叨把正难受的秦小悠都给逗乐了，赶紧把水池冲干净，又就着水笼头漱了口，然后侧过身来瞪了男人一眼。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这么磨磨唧唧的好么？明知道我现在难受着呢，还跟在这里添乱，我跟你说啊，我没病，你别瞎担心。” 嘴里说着嫌弃的话，心里却是柔柔暖暖的，看到男人为自已担心、着急的样子，哪个女人都会开心的吧？起码满足了自已小小的虚荣心。 第六百六十四章 秦小闲出事儿了 心疼媳妇儿受了罪，又生气媳妇儿没有照顾好自已，富安阳不由得来了些小脾气，边拿纸巾帮媳妇擦嘴边数落她。 “我这不是关心你么，别好赖不知啊，赶紧的，让安琪看着宁萱，我送你去医院，别真有什么病再给耽搁了，就没见过你这么不把自已当回事儿的。” 这么不开窍的男人真是不多见了，笨死算了！秦小悠气得不再理他，转身出了卫生间，富安阳还没琢磨明白媳妇儿是个啥意思呢，只能紧紧地跟着。 “这盘焗饭你吃吧，我不能吃这个了，看看还想吃点啥，你和大鹏自已点。”秦小悠把菜单给两个男人递过来。 “把饭给我了你吃啥呀？”富安阳哪舍得自家媳妇儿饿着，赶紧追问到，“要不我再帮你点个意面吧？你平时挺爱吃的。” 秦小悠赶紧摆手拒绝，现在不提吃的还好，一说什么吃的她就反胃，可又不能说不吃，怕影响了两个男人的食欲。 “我吃宁萱剩下的牛排和甜点就行了，不然也浪费了，你们俩吃自已的，别管我，要是不够吃的话，我会再点的。” 听了这话富安阳才点头，“那行，你先吃着，不够再点，等吃完了饭，把宁萱送她姥姥那去，我陪你去医院。” 得，这事儿还没翻篇呢，秦小悠抓过一块甜点塞进嘴里，假装没听见男人的话，把赵安琪看得直乐。 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秦小悠的手背，又往她跟前凑了凑，“小悠，是不是有好消息了？不许瞒着我啊。” 秦小悠白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又没去医院确诊，兴许只是胃口不好呢，就你一天到晚想的多。” 跟谁生气跑她这儿来泄火了？赵安琪撇了撇嘴，又觉得这时候不该跟小悠生气，“一会去医院看看吧？我觉得是好消息。” 她可是生过孩子的妈，在这方面有经验，秦小悠别想忽悠她，“我一会儿跟你一起去医院。” “你去医院干嘛，家里有小孩子，少去那种地方。”秦小悠气她不懂事，小孩子总比大人重要些，哪能就不顾不管了，声音不免大了些。 赵安琪却不管她的想法，“让大鹏把孩子领走不就行了么，反正我得跟着你去医院，不然我不放心。” 不管小悠是有了还是病了，她都要第一时间知道消息，这么多年的姐妹不是白做的，小悠事事要强，她是真怕小悠不拿自已的身子当回事儿。 “给秦婶儿打电话，让她下午歇半天吧，那边店里又不是一定要她守着，把两孩子都送过去，我也跟你们去医院。” 听到安琪的话，林大鹏也有点放心不下，而且回想一下小悠的反应，他觉得应该是好事儿，就更想跟着去证实了。 秦小悠再如何据理力争，也改变不了三个人的想法，最后只能妥协，小声的嘟囔着，“都说了没病，这么兴师动众的也太丢脸了吧？” 这样的媳妇儿真让富安阳生气，“什么就丢脸了，有病看病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么，也就你自已说没病，你看大鹏和安琪，也都跟着担心呢。” 赵安琪和林大鹏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是掩不住的笑意，这个粗心大意的，到了这时候也没有觉得有啥不对劲儿的，也难怪小悠不愿意理他。 大人间的互动，完全影响不到孩子们的快乐，记吃不记打的年纪，有好吃的就勾住了他们全部的注意力。 直到两个小家伙把肚皮吃得滚圆，这顿午餐才算是结束，柳梦荷已经接到了电话，早早地回家等着了。 看到送孩子进来的两个大男人，柳梦荷边接孩子边担心地问到，“小悠没事儿吧？最近也没听她说哪里不舒服啊？是不是累着了？” 女儿一做起事来就啥也不顾，自已提醒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事情不是一下子能做完的，不要太拼命了，她就是听不进去，柳梦荷哪有不担心的。 富安阳赶紧安慰丈母娘，“妈，没事儿的，您别担心，大概是吃错了东西，有点反胃恶心，精神头儿倒是挺好的。” 柳梦荷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反胃、恶心？怎么反胃了？是吃了什么不可口的，还是无缘无故地反胃？是干呕还是真吐？” 被丈母娘这么一提醒，富安阳哪能还反应不过来，怪不得媳妇儿说自已没病呢，原来关窍在这里。 一想到媳妇儿刚才对自已爱搭不理的样子，富安阳就忍不住‘嘿嘿’地笑起来，自已也是真够笨的，半点没往这上想。 嘴角眼见着就要咧到耳根子上了，越发地傻笑起来，“嘿嘿……对噢，我怎么没想到呢，妈，我们去去就回哈。” 说完，转身就往楼下跑去，半分钟也等不了了，林大鹏赶紧跟秦婶儿告辞，也急忙追了上去，真怕富安阳兴奋得跑摔了。 只是应了那句好事多磨，两个人刚钻进车里，秦小悠的电话就响了，“喂，您哪位？……什么？现在在哪呢？……我马上过去。” 撂了电话就急忙去拍丈夫的肩膀，“安阳，赶紧的，小闲出事儿了，他同事给我打的电话，咱们赶紧过去看看，也不知道现在是个啥情况？” 富安阳最是知道自家小舅子的性格，要说在工作中犯错误的机率是相当低的，一时之间也闹不清楚是个什么状况了。 几个人赶到秦小悠的单位，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同事们也都是一头的雾水，只说他们秦处被纪检委的人带走了。 秦小闲这两年工作做得挺出色，在今年年初升任了处长，级别是副处，却已经是相当的让人眼热了，毕竟还这么年轻。 既然是被纪检委带走的，那也就是说，还是在工作上出了纰漏，或是贪污受贿，或是违法乱纪，不然带他走的就不是纪检委，该是公安局了。 纪检委带人去喝茶，事情没查清楚之前是见不到人的，从那边根本就没法儿打探出消息来，看来只能侧面地了解情况了。 第六百六十五章 不会真出啥事儿吧 既然正面问不出消息来，秦小悠就先是感谢了一下秦小闲的同事，感谢他们及时把事情通知了自已。 跟着就询问了几句他们眼下的工作，同事知道她这个姐姐着急，就捡能说的说了，秦小悠也就知道了他们现在有两个与外商合作的项目正在进行中。 也没心思去医院了，秦小悠赶紧着又出去了解这两个合作项目的责任人是谁，然后想办法去了解他们的为人，有没有违法犯纪的可能。 拦不住媳妇儿，富安阳只能想办法尽量快地查出准备的消息，好让媳妇儿不用再来回地奔忙。 他利用自已在政府里的人脉，让人帮忙查查最近纪检委都在忙些什么案子，不问细节，没有多打探的意思，消息回得也就快了些。 富安阳得到的消息是，最近案子不多，只有一起行贿受贿被举报的案子，数额似乎不小，正在严查。 忙了两天，两人都算是查出了些眉目，把两边的消息一碰头，案情也就差不多呼之欲出了，秦小闲被人举报受贿，并在某些交易里给人开了绿灯。 听到是被人举报受贿，秦小悠反倒是放下心来，别的错误弟弟还有可能犯，就这钱财一条，是绝对不可能的，秦小悠有把握。 家里的事业做到这么大，不说自已手里的《悠闲科技有限公司》和《悠闲观玉斋》的收入，就只说老爸手里几家工厂的资本，那也够弟弟敞开了吃几辈子的。 当初弟弟涉足官场，家里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清正廉明，不管工作能不能做到最好，起码不能在钱上跌跟头，根本就得不偿失。 如果在自家最不缺的东西上栽了跟头，那他可真就是烂泥糊不上墙了，秦小悠有信心弟弟不会犯那样的傻。 既然有信心不怕查，秦小悠也就彻底放下心来，弟弟肯定是被冤枉的，说不得是在工作中得罪了谁，才被人恶意举报了。 没什么可担心的，秦小悠就抽出时间去医院做了检查，检查结果不出大家预料，她又怀上了。 宁萱现在四岁，这个孩子来的刚刚好，富安阳兴奋得不行，立马禁止了秦小悠的随意行动，让她赶紧找个合适的人，把玉器铺子的生意也交出去。 “这才刚怀呢，肚子都没显，有什么可紧张的，再说像琳琳那样可心的人也不好找啊？” 秦小悠还不想这么早就放下手里的工作，何况人手方面也确实没有特别合意的，她倒不全是找借口。 像琳琳那么能干又尽心的主管，委实是不太好踅摸了，能干的不少，忠心又能干的却不多，起码还没有像琳琳那样让秦小悠能完全放心的。 “不好找也得找啊，能人有的是，忠心不忠心的用用看呗，总不能所有人都心有异相，世上还是心正的人多，你得给别人机会。” “头三月是关键期，我是真不放心你，你就不是个会敷衍工作的人，天生操心受累的命，只要你不彻底撒开手，就事事都想管到，我可不想咱们孩子出差错。” 知道只有把孩子抬出来，媳妇儿才会考虑自已的建议，媳妇儿这种工作起来就拼命的人，富安阳是半点也放心不下的。 他现在甚至有点后悔，当初丈母娘去商店那边帮着媳妇儿管理玉珠生意的时候，自已就该拦着，现在谁来照顾媳妇儿呢？ 而听到男人这么说，秦小悠也是无力反驳，谁让自已的过往记录不好，科技公司和玉器铺子两边跑，忙起来就没黑没白的。 不过现在要怎么办呢，科技公司那边有孟琳琳在，就算自已就算马上撒开手，也影响不到什么。 不管是新产品的研制和开发，还是老产品的生产和推广，琳琳都能抓得起来，让她很是放心。 但玉器铺子这边就没有像琳琳这么可靠的人了，每间店里虽然都有店长，但店长都是那些传统玉器世家的后辈。 说实话，平时用着还成，真要完全撒手，她是绝对不放心的，一旦有人动了歪心思，那就是不得了的大事。 但随便找个外行也是绝对不行的，玉石行业是很特别的一类行业，如果不懂玉的话，再有经商的头脑，也不一定能够胜任。 “哎，怎么就没人用啊，安琪呀，安琪可以的呀，这些年跟着你耳濡目染的，对玉石也总有些了解了吧？” “能力上就更不用说了，那是相当的出类拔萃的，让她去帮你管店，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至于人品么……” 看着富安阳一副卖关子的架势，秦小悠忍不住给了他一下，说正事也没个正经的，真是服了他了。 不过么……安琪这个人选还真可以考虑，她家小胖墩满一岁了，送去幼儿园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她也正想着出来工作呢。 自打她有了身孕，夫妻俩就辞了海外的工作，提了之前的副手上来，林大鹏现在又回了公司工作，赵安琪则一直赋闲在家。 “你别说，安琪还真可以考虑，等我问问她的，看她愿不愿意转行去做玉器，如果愿意的话，就把玉器生意交给她管。” “有她在，我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至于小胖墩么，反正是做主管，又不用特别守着时间，可以让她晚点上班早点下班，不耽误她接送孩子。” 有了合适的人选，富安阳终于踏实下来，陪着媳妇儿带了安琪几天，看她上手了，立马让媳妇儿退居到二线，不然他都不能放心上班了。 可算是把媳妇儿留在了家里，富安阳还是不能放心，没人照顾着，万一有点啥事儿，连个递消息的人都没有。 “媳妇儿，把我爸我妈接过来吧，上次你生了才让他们俩过来，老两口都生气了呢，不如这次让他们补上。” 秦小悠却顾不上这些，“安阳，按说小闲肯定是被冤枉的，可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没结案呢，会不会还有其它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啊？你说不会真出啥事儿吧？” 第六百六十六章 原来是事出有因 原本也觉得没大事儿的富安阳，听到媳妇这么一提醒，仔细算了算时间，可不是么，不知不觉的这都一个星期过去了，不免悚然一惊。 是自已疏忽了，身为律师，对于查案断案的过程自然是熟悉的，小舅子那边到现在还没有个准信儿，明显不对劲儿呀，他哪能不提起了心。 都怪之前的分析太肯定，夫妻俩对小舅子都太有信心了，这才没当一回事，把事情放在一边没管，只等着法律给出公正呢。 现在想来，如果真是有人故意使坏，哪能这么轻易就把人放出来，肯定还会暗地里下黑手的呀，之前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特别是像弟弟这样，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家里有个人管的，那还不可着劲儿的使手段呀！富安阳的心突然就像被谁攥了一下，疼得一抽。 “对不起！小悠，对不起，这事儿怪我，是我疏忽大意了，不该把小闲这事儿放着不管，特别是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人没出来，我应该去问问的。” 就算不能直接见到人，被关了三天，他做为家属也有资格去了解情况，哪怕不涉及案情，知道小闲的身体状况也是好的啊。 如果能因此查探到一些案情的走向，比如说是很快就会结案了啊，或是案情还有得查呢？ 有时候获得只言片语的信息，也能分析出一些案情的进展来，自已是心粗到了什么程度，才会小闲不闻不问的？ “不怪你，我也是对弟弟太放心了，要不是今天咱妈问起来，‘弟弟怎么这么多天没回家也没给好打个电话？’，我也还没觉得这是个事儿呢。” 不管怎么说，这事儿都是他们夫妻俩的疏忽，富安阳是知道一些查案手段的，不由得担心起小舅子的状况来。 可这样的担心他哪里敢说出口，自已提着心，还得赶紧安慰自家媳妇儿，让她别着急，有他在呢。 “你别急，我明天再去找个稳妥的人问问，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小闲做事向来沉稳，被人钻空子的机率不大。” 秦小悠赶紧点头，她也不想让男人在这个时候还担心自已，弟弟那边可还等着男人去张罗呢，这时候可不能让男人分心。 话是这么说，一直没有消息，又怎么会不让人心慌，男人出门去找人了，秦小悠就坐在家里烦躁地啃着手指甲。 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她相信弟弟不是个会胡来的人，但如果真是被人设了陷阱怎么办？弟弟到底还是经验不足，太年轻了。 秦小悠非常后悔，当初对弟弟太有信心了，才会稳坐了钓鱼台，会不会因此错过了救助弟弟的最佳时机呢？ 当初知道弟弟被抓，没敢把消息说给爸妈知道，怕老妈会跟着担心上火，想着没几天就会被放出来了，现在过去了这么多天，真怕老妈起疑心？ 纪检委的一间屋子里，已经几天没有睡觉的秦小闲，实在是有些熬不住了，只是刺眼的灯光直对着双目，让他根本没办法睡着。 他觉得自已的眼球都要被烤干了，一阵阵的刺痛疼得钻心，让他以为自已的眼睛就要瞎了。 坐在椅子上的姿势也几天没有改变过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坐着也是这么遭罪，这么难受的一件事。 自已什么都没做过，那些被查问的罪名也是莫须有的，常例不是两、三天就能查清楚么，怎么轮到自已就窝在这里出不去了呢？ 他在刚被请来喝茶的时候，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被人匿名污告的干部不是一个两个，自已挡了一些人的路，被人下绊子是难免的。 只是……法律不是公正的么？他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不怕有人查，相信自已的事情很快就会被查清楚，自已很快就会被放出去的。 怎么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没有结果呢？想来那些诬告自已的人，这时候正在什么地方偷笑呢吧？甚至还有可能趁着机会落井下石、推波助澜。 说实话，秦小闲有点心灰意冷了，他不过是想正正经经地为老百姓做些事情，不愿意和某些人同流合污，怎么就这么难呢？ 口渴的难受，已经三天没喝水了，舌头似乎都被一层干皮包裹了起来，之前的几天也只给了几口水喝，大概也只能保证他不被渴死。 虽然知道这些是查案的必然手段，他的心理还是十分不平衡，想着那些等着自已落马的人，也许正在某处吹着凉风喝着小酒骂自已傻瓜，他就不由得问自已一句，值得吗？ 想到给自已安的罪名是贪污、受贿，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这时候想起来，秦小闲都忍不住要轻笑了两声。 ‘嘶……’，嘴唇干得太厉害，这一声轻笑，唇纹裂开了两道小口子，血珠子立马渗了出来，腥甜的味道，舌头舔上去，刺刺的痛。 还真是什么笑话都有，自已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姐姐是个能干了，从来没让他为钱犯过愁。 如果不是想着为百姓做点事，他就算是躺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啥也不干，也够他舒舒服服地吃上几辈子了。 对了，钱啊！既然诬告自已贪钱，那就用钱来证明不就好了么，姐姐当初提醒过自已的啊，自已这是傻了吧，白遭了这么多罪。 “来人，有人在么，我有话要说。”嗓子嘶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来，喊一嗓子就感觉要裂开了，一嘴的腥甜，可他的整个人都是兴奋的。 此时的富安阳，也正在四处奔走着，身为一个有经验的律师，他自然有自已的一套办事手段，比起那些求告无门的普通百姓，自然是有效得多。 仅用了一天的时间，事情就查了个七七八八，不是纪检委故意地刁难不放人，而是事出有因。 每当纪检委针对举报信的举报内容，查清了没有此事的时候，就会有人匿名投递新的证据上来，让案情更加的扑朔迷离，让调查机关放不开手…… 第六百六十七章 富安阳的嫌弃 举报信里的言词凿凿，纪检委也不能不当回事儿，只能继续往下查，不敢放松，就怕在自已的手里放跑一个大硕鼠。 如果秦小闲不是真的有事可查，谁会有这么大的仇恨，非要把人置于死地不罢休啊？ 富安阳自然也是同样的心思，这是有人想把小闲往死里整啊，他的心里蓦地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人性竟然沦丧到了这样的程度！ 他不信能无中生有，他相信法律最终是公平公正的，但里面受苦的是自家孩子，凭什么别人上下嘴唇一碰，就让自家的孩子遭受这么大的委屈啊。 而且有举报信在前，举报内容连续不断的升级，纪检委虽然不会动用私刑，可也会采取一些非常手段，这些手段可能比普通的私刑更残酷些。 纪检委的调查属于党内的组织性调查，没有转移到司法机关之前，律师没有权利介入，但他既是家属又是律师，这个身份足够他施展手段的了。 富安阳很后悔这个时候才开始行动，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做了就比不做强，他行动得越快，小闲越能少遭些罪，越能早一日看到公正。 甚至没来得及通知自家媳妇儿，富安阳就把行动展开了，说是匿名的信件，其实真要查起来，也不会没有半点头绪。 他可是特警出身呢，最是清楚世上根本就没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样的事，事情除非不做，做了就肯定会留下痕迹。 不过细查的话，只靠他自已肯定是不行的，何况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他有时间拖着，小闲却不一定等得起。 没再犹豫，立马联系了霍子铭等几位战友，把小舅子的案情跟他们详细地说了，然后大家分头行动，不到三个小时，就接到消息回馈了。 举报人确实是一个项目的负责人，他曾经试图贿赂秦小闲，让他在合作项目的某些条款上，给自已行个方便，不过没有成功，被秦小闲拒绝了。 笼络不到秦小闲，大不了换个人行贿就是了，没有必要下死手，这完全不合常理，一个能把生意做到这么大的人，不可能心胸如此狭窄，求不到人就怀恨至此。 要说背后没有阴谋，富安阳是绝对不信的，根据行贿所得的大概收益来衡量，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呀，商人不会做赔本买卖的。 对于富安阳的分析，战友立马伸出了个大拇指，夸了他一句宝刀未老，要不是没心思逗趣，富安阳真想踢他一脚，说谁老呢？ 接收到富安阳凌厉如刀的眼神，战友赶紧解释，这是在夸他呢，是真心的夸奖，没有半点虚的。 “安阳，我说的是真话，虽然你离开了公安战线，但这侦察的敏锐却是半点没退步，甚至更锐利了些，你不干警察真是可惜了。” 可不可惜的他自已知道，有些事情回不到从前，多想又有什么意义，“咱们还是先说案子吧，我急着呢。” 战友连忙正了脸色，“这件案子表面上看起来是因利生恨，没有得到想要的好处，才不择手段地想要把人拉下马来。” “其实不然，嫌疑人做案都是需要动机的，哪怕是冲动犯罪，也是因为当时突发有愤恨啊、贪念啊之类情绪才导致的，绝对不会无缘无故。” “眼前的利益并不足以让他冒这么大的险，所以他的动机不足，顺着这条线索，以及他遗留下的蛛丝马迹，很容易的就找到了一处大破绽。” 战友说完，递过来一张打印的照片，“呐，调查发现他的背后有人指使，指使他动手栽赃的人姓陆。” “这个陆勇的家里挺有势力的，在政府方面能说得上话，合作的项目上也插得上手。” “陆家许了这个负责人很大的好处，才让他动了心，给咱弟弟使了绊子，并且不依不饶的，无论如何想得个结果。” “想来他们是下了决心的，即便事情查不实，也要让咱弟弟在领导的心里留个疙瘩，以后可就翻身不易了啊，谁会重用一个有疑点的人呢。” 照片不是特别清晰，富安阳却清清楚楚地认出了上面的人——陆勇，那个差点污了小悠，事发后又想收买，最后却被小悠固执地扔进了监狱里的那个人渣。 没想到是这个人渣子在搞事情，原本已经被他遗忘了的人，还敢出来得瑟，不再收拾他一遍都对不起他的这份心思了。 富安阳嗤笑了一声，你说你出来就好好呆着呗，偏要搅风搅雨的，这回妥了，给你个天赐良机，再重新进去多住几年吧。 “走，去收集证据，我不相信法律会在势力面前失了公正，更不相信善良正直的人只会遭受到报复和打击，邪不胜正才是真理。” 正义永远不会迟到，它是惩恶扬善最锋锐的宝剑，只要站在正义的一方，富安阳坚信自已会无往不利。 恶意阻碍城市的经济发展，编造莫须有的罪名，匿名诬告正直的机关干部，滥用人民的既得利益…… 陆家人做为人民的公仆，竟然要用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去贿赂一位外来的合作商企，并指使其犯罪，真是罪大恶极。 这回别说陆勇本人跑不了，他那些不分是非黑白的族里人，也会跟着他一起遭灾，护犊子也不是这么个护法，姓陆的一家子，洗干净了等着受刑吧！ 收集证据是特警队的拿手好戏，虽然有点公器私用的嫌疑，但目的是为了伸张正义，结果是殊途同归。 当富安阳把所有的证据拿到手，敲开了纪检委的大门时，纪检委的调查人员，正端着从秦小闲家里搜出来的一个锦盒，跟在富安阳的身后进了大门。 “我是秦小闲的家属，在贵部委一直查无实据也不放人的情况下，我们做为家属，愿意递交一些证据，证明我们自家的孩子是清白的。” 说完，富安阳把复印的证据副本递交了上去，半个眼神都欠奉，这是嫌弃纪检委的人办案能力太差。 第六百六十八章 恨不得直接踹一脚过去 不怪富安阳嫌弃，一厚撂的证据摆在桌面上，都是纪检委查了这么久没有查出来的子午卯酉，真是白白委屈了自家小舅子。 说实话，富安阳现在的心里是有气的，所以说出来的话并没有多客气，对方既然没能力给正义伸冤，他也没必要做出恭敬的姿态来。 “我还要申请见一见我的家人，我要证明他没有在调查期间受到不正当的待遇，否则我有上告的权力，要求国家赔偿。” 做为全国都有名的律师，纪检委的人哪能不认识富安阳，听到他这话，冷汗都下来了。 秦小闲现在的状态，实在是不方便见人，这么长时间也没见秦家人有动静，以为秦家人并不在乎秦小闲呢，或者说是对他不关注呢。 所以在后面的几天，他们才下了重手，想着说不得秦小闲受不住了，就能把他私底下做的事情交待出来。 没谁不想好好活着的，就算是进了大牢，也总比死了强吧？秦小闲还那么年轻，求生欲肯定是相当强烈的。 当然，他们这么做并没有什么私心，举报的线索不断升级，他们也想为民除害，抓出一个祸害百姓的大蛀虫来。 只是事情进行得并不顺利，秦小闲并没有因为他们手段的升级，就像他们预想的那样，老老实实地把事情交待出来。 更是在今天上午的时候，交待了一样东西，让纪检委的人去他的家里拿，说是能够证明他的清白，因为他不是缺钱的人。 哪想到东西还没等拿回来呢，富安阳就先一步来了，还要求见被调查人，这让纪检委的领导有点为难了。 “我只是要求见一下当事人，证明他现在好或者不好就可以的，你们可以派人陪我一起进去，我保证不会波及到案情的秘密。” “这里有我提供的证据，足以证明我的诚意，也希望你们部委能拿出诚意来，在没有证明他有罪的情况下，不能恶意对待我的家属，我要亲眼所见。” 富安阳太坚决，无奈之下，纪检委的领导最后商议决定，还是同意他见了，只是见是见，不允许对话。 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富安阳就已经很满意了，当然没有不答应的，只是这一见可好…… 富安阳是带了医生过来的，还一起带了两位，一位急救医生，一位心理医生，他早料到小舅子的情况不会太好，但不能确定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可他万万也没有想到，小舅子的情况会这么不好，两位医生竟然都能用得上，纪检委这真是下了死手了。 跟着富安阳进来的纪检委官员，也没想到会这么巧，秦小闲就在这个时间休克了，整个人似乎都失去了生气，一身的灰败。 这可把他吓得不轻，他们是想查出些真东西来，却没想要害死谁呀，查不出案情，手段自然要激烈一点，没想到会用过了。 这个时候，他又无比庆幸他在这个时间进了门，如果再晚上一点的话，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敢说了。 原本以为富安阳带着医生来，是来打他们脸的，他现在却要感谢富安阳带了急救医生过来，不然他们就要摊上大事了。 秦小闲的官再小，那也是国家的干部，查案是他们的权力，却不是让他们草菅人命的，如果人折在了他们手里，有些事儿可就说不清了。 在他吓得腿软脚软迈不动步的时候，急救医生已经上前去全力急救了，心脏重击、人工呼吸，好不容易病人有了自主呼吸。 吸氧、输液、静脉注射……一套急救下来，医生出了一身的汗，富安阳也跟着出了一身的汗，他现在不止恨陆家、恨纪检委、更恨他自已。 如果自已在案情初始的时候就重视起来，没有图清闲等着案情自已水落石出，自家弟弟哪会受这么大的罪，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媳妇儿知道了肯定要心疼死的，他更怕媳妇儿因此会后悔一辈子，自责一辈子，弟弟受了这么多的罪，都是他们没有及时相救的结果，傻媳妇儿肯定会这么想。 富安阳含着眼泪给弟弟的唇上涂清水，裂开的口子都结痂了，整张嘴唇都暴起了一层皮，有的地方甚至暴起了两层，高高地翘着戳他的眼睛。 一瓶液体眼见着输完了，秦小闲才颤抖着睫毛，缓缓地醒过来，等他看清楚眼前的人，已经是几分钟以后了，他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是姐夫，姐夫来救他了，他以为自已就要死在这里了，他不是怕死，他是舍不得自已的家人，自已死了，家人该要如何的伤心呢？ 他也舍不得那些他想要护着的百姓，他想为他们做更多的事，他想为国富民强尽一点自已的微薄之力，可惜，太难了。 “小闲，小闲，你还好吗？”这句话他已经问了无数遍，眼前的人却一直没有回答，富安阳的心宕到了谷底。 “我来试试吧，你们能都先出去一下吗？我是心理医生，我保证会对患者的一切保密，现在是治病救人，特殊情况要特殊处理。” “你们也看到了，患者的求生意志并不强烈，我需要在他完全放弃之前，做我能做的，想来我有这个权力要求清场吧，这是我做为一个医生的职责。” 对啊，心理干预，小闲已经醒了，医生说他的状况也还好，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他却一直不肯说话话，一定是心理上出了问题。 “都出去，都出去，医生，拜托您啦，您一定要把他治好，我们家就这一个弟弟，就这一个……” 身高一米九的大男人，突然就痛哭失声，他再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万一，万一……他不敢想。 已经醒过神儿来的纪检委官员，这时候也不敢冒险，却还没忘了提醒医生，“我们都出去是可以的，不过医生，要记得你的保密原则。” 真是半点同情心都没有，富安阳恨得想直接踹一脚过去。 第六百六十九章 秦小闲的荣誉 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自已的冲动，富安阳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已不能再给小闲无端地招惹麻烦。 不管现在心里有多大的愤怒，都要容后再说，反正不能让他们消停就是了，小闲经受的一切，总要有人来偿还。 没想到富安阳只是泄愤的想法，过后还真就让他有了发力点，因为合作的项目方是海外的企业，涉及了海外人员的案子，自然需要有能力的律师参与。 不只要熟悉国内的律法，还要熟悉海外的相关法律条文，因为秦小悠的海外业务，富安阳对这些是相当的熟练。 再加上他在律师界的名气，自然就成了不二的人选，不过他是家属，他需要回避，可他的事务所里，是不缺人才的，这跟他直接参与打官司没什么分别。 当然这是后话了，只说眼下，医生的心理干预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审讯室的门才被打开。 看到医生朝他点了点头，富安阳直接就冲了进去，“小闲，小闲，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抓着弟弟的肩膀，却不敢用力也不敢摇晃，眼前的人瘦得没有一丁点肉，仿佛自已的力气稍微大些，他的骨头就会断裂开。 “姐夫……”秦小闲颤抖着嘴唇，盯着富安阳好半天，才终于叫出了这两个字，仿佛用光了他的所有力气。 富安阳轻轻地把人抱住，“我在呢，我在这里，你再不用害怕。”眼泪湿了彼此的衣裳，门边的人无不跟着落泪。 两位医生看向陪同的纪检委工作人员，忍了又忍还是说到，“别说还没有证实他有罪，就算他是被定了案的犯人，你们的做法也有些过了。” 定了罪的人，自然用不着这些手段了，就是没定之前才要用的啊！只是这话他不能说，有些人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哪怕是觉得委屈，这时候他也得憋着。 秦小闲一旦能开口讲话了，调查也自然就能够顺利地进行下去了，特别是他自已让纪检委从家里拿过来的那个锦盒，把所有人都给震惊了。 这是一块相当大的极品羊脂玉，甚至不能说它是一块，应该说它是一坨，起码在座的这些人，就没有一个人有幸见过这么大块的羊脂玉。 只这一块玉石，就足以证明秦小闲的经济状况，虽然不算是完整的证据，但也足够证明秦小闲不是个差钱的人。 一个不差钱的人，自然不会轻易被金钱所左右，更不会轻易地被人收买，何况秦小闲的家底还不只这么点。 “你怎么想到要让人去家里拿这个的？又为什么不早一点拿出来，要是早点证明你的经济实力，也许就能少受些罪了。” 这样的问话秦小闲听了好几遍，他也觉得自已挺傻的，没能很好地利用手里的资源洗清自已。 姐姐在把这块玉交给自已的时候，就跟自已说过，如果有一天想要在钱上证明自已的清白，这块玉就会是个有力的证明。 是自已把这话给忘到脑后去了，可见在高瞻远瞩上，自已差了姐姐太多，还枉想着清正廉明，为百姓做主呢？真是一场笑话。 “这是我姐姐留给我的底牌，她在我还上学的时候，只露出了一点想走仕途的想法时，就把它给了我。” “姐姐对我说，万一我有一天在金钱上出了错漏，就把它拿出来，用足够的钱来证明我不屑于贪那些钱，才是最有说服力的。” “这块玉足够证明我不缺钱，那些所谓的受贿、贪污，数额远远达不到让我折腰的程度，那诬告不就不攻自破了么？” “是我把这个重要的的证据给忘了，好在最后关头把它想了起来，好在我有一个全世界最靠谱的姐姐。” 而富安阳递交上来的所有证据，也证明了这已经不单单是一起党内调查的事件了，这件案子明显有着太多的隐情。 诬陷、贪污、伪造证据、扰乱政府正常的调查程序等等，无不表明有些人手伸得太长，已经触及了法律，纪检委把案子转交了司法部门。 有了司法部门的介入，富安阳这个律师立马就名正言顺了，流程走得飞快，案情也日渐明朗。 除了必要的上庭时间，秦小闲都住在医院的单间里，并不是保外就医，他的案子已经查清楚了，他是被人诬告的，本人清清白白。 之所以庭审还在继续，是因为他已经从被告转变成了原告，那些诬告和陷害他的人，他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的。 有了富安阳的亲自操持，没用多长的时间，案情就水落石出了，陆勇再一次被羁押，一同被收监的，还有他身居高位的两位叔伯，一位姑姑。 知道了陆勇是为了报复秦小悠不得其手，这才把目标转移到了秦小闲的身上，法庭的判罚也是相当严厉的，没有半点的通融。 如果坏人做了坏人被缉拿，过后还要伺机构陷受害者，那将国家的律法置与何地，国家律法的颜面又将何存？ 如此心狠手黑之人，国法必然难容，何况在侦破此案的过程中，陆家贪赃枉法的罪行也浮出了水面，且被一一查实，他们想逃也难以插翅了。 纪检委也在此案进行的过程中，查处了部门里涉及此案的一些工作人员，不只对此次事件发布了公开道歉的声明，还赔偿了秦小闲一笔不菲的损失费用。 他们不傻，与其等着被富安阳抓住把柄，申请国家赔偿，还不如他们先有动作，不然做为一个国家的正规部门，纪检委可就要丢尽脸面了。 到底是他们有错在先，没有把工作做到位，因为先入为主的主观动机，差点毁了一个年轻有为的好苗子。 主动认错是必须的，该罚的罚，该撤的撤，拿出低姿态，把正义、道德和良心摆在了第一位。 政府方面更是因为此事，大力表彰了秦小闲，鼓励了他在工作中取得的成绩，并给予了他‘人民公仆’的荣誉。 第六百七十章 我收回自已刚才说的话 上级领导更是在秦小闲还没有出院的时候，就恢复了他的工作，并且在级别上连升了两级，直接提拔到了正局。 这是对他面对恶势力不肯低头，抗争到底的奖励，也是对他清正廉明的最大肯定。 只是原本应该是皆大欢喜的结局，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案情查到了最后，竟然意外地扯上了秦小悠。 这一度让秦小闲怀疑，是不是背后还有人在使什么坏，不想就这么放过他，比起自已受委屈，他更不想姐姐受牵连。 秦小悠却不是这么想的，弟弟被洗清了冤屈，不止还了他的清白，还被连升两级，并委以重任，这比什么事情都让她开心和骄傲。 想当初弟弟躺在病床上，瘦得皮包骨，惨白着一张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儿，嘴唇上全是干皮，肚子里几乎没什么食物，缺水差不多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 好多天都还是躬着身子睡觉，保持着坐势不能恢复，仿佛关节被锈住了，那是连续坐在椅子上太多天的后遗症，两个屁股尖也坐出了褥疮，溃烂化脓。 这些事情她简直不敢想，不敢想弟弟在她看不到的那些天里，遭受了怎样非人的待遇，太残酷了。 她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在现实里出现，还发生在弟弟身上，这些应该只存在于电影和电视剧里吧？太夸张了，她到现在都不敢想这些是真的。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国家没有忘记弟弟，洗了他的冤屈，承认了他的能力，不然也不会破格提拔了他，并把他放在重要的位置上了。 这样的信任无疑是一种鼓励，让弟弟对未来重拾了信心，原本都想要放弃掉的官途，也再次重整旗鼓，继续一往无前的去追逐自已的梦想。 这就够了，至于牵不牵扯到自已，秦小悠是半点也不在乎的，清者自清，经过弟弟这件事，她对国家的法律制度更加的有信心了。 “你就放心吧，他们只是想要查清楚姐姐的经济来源，咱家走的是正途，我的每一分钱来的都光明正大，不怕人查。” “何况现在我还是个孕妇呢，没人敢对我怎么样的，对付你的那些招数，他们不敢用在我身上。” “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我的。”秦小悠指了指自已的心口，“这里没有鬼，自然就不用害怕，配合他们查清楚不就完了么。” 秦小闲虽然知道姐姐说的有道理，可他心里就是不舒服，如果不是自已搬出了那块羊脂玉，姐姐也就不会受牵连了。 他也没想到，羊脂玉成为了自已脱罪的最有利证据，却因为它的价值连城，连累了姐姐被调查。 他知道这些玉料都是姐姐去了新疆一趟带回来的，但具体怎么得到这些玉料的，他确实不知道祥情，担心自然是难免的。 而司法部门为了查清楚秦小闲的经济状况，自然就牵扯到了秦小悠，毕竟她是秦小闲的经济支柱。 秦家的公司、工厂确实都账目清楚，秦小悠还建立了慈善基金，帮助需要帮助的人，看起来确实是一户慈善鼎盛之家。 但这些不能成为她不接受调查的理由，那些玉料、玉器的来源还是需要查证清楚的，法律不冤枉好人，自然也不能放过任何嫌疑。 秦小悠理解，也配合调查，“去新疆的时候，我手里的钱确实不是特别的多，想要购买到这些玉料当然也是不可能的。” “但你们应该也很清楚，新疆有一项很兴旺的玉石产业——赌石，它才是玉石的中兴产业。” 说到赌石，秦小悠的手轻轻的抖了一下，虽然赌石赌的就是运气，但她的运气未免太好了些。 去一趟就带回这么多的好东西来，也难怪不会被人相信，她总不能跟别人说，自已就是个人形作弊器吧。 感觉到了媳妇儿的紧张，富安阳赶紧在相握的手上加了些力道，让媳妇儿安心，有他陪着呢，他是绝对不会让媳妇儿有事的。 不管是做为家属还是做为律师，他争取到了陪在媳妇儿身边的权力，孕妇有特权，他不好好利用才是傻子。 接收到了男人的安慰，秦小悠的心静了些，才又继续道，“我不知道你们对赌石了解多少，那就是个能让人一夜暴富或一夜破产的行当，而我凑巧是运气比较好的那一个。” “当然，如果只说我靠运气我也是不服气的，赌石也要靠些真本事，毕竟不是每块石头里都有料，而我不止有这个本事，我还有别人没有的天赋，就是学得快。” 这话说得太霸气，把问询的警察都给气乐了，何着这位是在这里跟自已显摆呢，‘本人有运气也有实力，别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 “你这些话空口无凭，我们办案要的是证据，总不能你说这些玉石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们也信吧？” 这话让富安阳怒了，“你这是办案的态度么，你刚刚自已也说了，办案讲究的是证据，我媳妇儿说的是真话，你们若是不愿意相信，那就去调查取证好了。” “说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意义呢，咱们这是在办案，又不是小孩子打嘴仗，谁口齿伶俐些就能占到便宜。” “我媳妇儿没瞒着什么，只要她说的是真话，查线索就不是多难的事儿，每一块石头都有来处，你们去查好了，何必争口舌之利。” 警察查案的这一套，富安阳最熟悉了，他真看不上眼前这样的，证据会因为你的不忿，自已从天上掉下来吗？ 讲酸话的那位年轻警察，被富安阳说红了脸，他也只是一时没控制住情绪，觉得嫌疑人是故意的，这才口不择言了。 但不管怎么说，自已确实做得欠妥当，身边的老警员也及时地制止和批评了他，所以他很是诚恳地道了歉—— “对不起，我收回自已刚才说的话，并向您诚挚地道歉，我不该在工作的时候，带上个人情绪，对不起，请您原谅。” 第六百七十一章 只要太奶奶开心就好 年轻警察的这个态度还是可以接受的，刚刚走上工作岗位没多久，出点差错也是必然的，秦小悠并没有想要难为他的意思。 所以就点点头接受了他的道歉，“我不想为难谁，也愿意配合调查，不过在事情不清楚的情况下，我也不愿意被冤枉。” “你们不能因为赌石的不确定性，就否定它是需要技术的，有一个称呼叫赌石高手，也许你们面前就坐着一个。” 听到有人信心满满的自称是‘赌石高手’，问询的警察被惊呆了，高手吗？对面这个容貌精致漂亮的年轻孕妇，会是个赌石高手？现在的高手这么随便被贴标签的吗？ “你们不用不相信，我在新疆那边还是挺有名的，你们自已眼界小，不该就因此看低了别人，要不我给你们露一手？” 秦小悠不轻不重地开了个小玩笑，倒是缓解了一下气氛，给彼此留了个缓冲的空间，稳定一下心情。 “我爱人也说了，我手里的每一块玉料都有来处，我不怕查，想来你们是要去一趟新疆查证的吧，我看不如这样，我跟你们一起去？给你们个机会眼见为实。” 两名警察同时都愣住了，竟然有嫌疑人自告奋勇一起去查案的，查的还是自已，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老警察板着脸，严肃地说到，“你说你想跟着我们一起去新疆查证？你要知道，我们要去查的可是有关于你的证据，而且会专挑那些对你不利的查。” 秦小悠点点头，“我知道啊，所以我才要跟着，到了那里，我会让你们亲自验证一下什么叫赌石高手，我会让你们无话可说的。” 事情竟然就这么定下来，富安阳本来想要阻止，哪想到两边嘁哩喀喳就拍了板，他都没来得及提出反对意见。 对于媳妇儿的自作主张，富安阳相当的生气，他就是想让媳妇儿能在头三个月的时候好好休息，怎么就这么难呢？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不过法律面前没有玩笑，转过了天，涉案人员和办案人员就都登上了去往新疆的列车。 拿着自已的卧铺票，看着警察手里的硬座票，秦小悠不禁感叹一声，警察同志还是很辛苦的，一心为公、艰苦朴素依然是大多数警察的写照。 只是上了列车后，看到附近有空闲的卧铺，富安阳就找到列车长，给几位警察换了车票，他给补齐了差价。 “这个不算贿赂，我以前也是干你们这行的，我只是想表达一点我的心意，你们就不要拒绝了吧？” 富安阳边说边拿出了证件，他虽然因为现在的工作太忙，不太有时间去霍处那边了，但他现在还兼任着特警队的特聘顾问。 真要说起来，跟这些警察也算是同行战友了，所以他想要尽点心力，哪怕只是让他们的出行舒服点这样的小事，也多少是他的心意啊。 “您是特警队的啊？还是现役？”年轻警察拿着富安阳的证件，很是惊奇和羡慕，特警队啊？那可是他梦寐以求都想要达到，却一直到达不了的地方。 “不算现役了，现在只是个顾问的身份，偶尔回去看看而已。”富安阳的语声，还能听得出一丝落寞和遗憾。 “怎么就不干了呢？”年轻警察很是不理解，说完就发现自已鲁莽了，又连忙解释着，“对不起，我的意思……什么原因让您不想再做特警了呢？” 富安阳接回证件，很是郑重地揣好，才抬起头，表情认真对这位年轻警察说道，“我不是不想做特警，如果可以，我想做一辈子的特警。” 提起做特警，他的眼神就有点飘远了，唇角却轻轻翘起，“我很喜欢做特警，很飒、很爽、很帅也很威风，更别提还能为民除暴安良了。” “可事与愿违，终结我特警生涯的，就是我们前面即将到达的目的地——新疆，那里是我最辉煌，也是最遗憾的地方。” 富安阳讲起了新疆的故事，虽然有些是不能说的，但能说的部分就已经相当精彩了，周围的人听得认真，一片寂静。 随着他的讲述，不只是警察，就连附近的旅客，也被他的故事深深吸引，车厢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在回荡着。 秦小悠并不愿意听到这一段历史，讲的再精彩，也抹不去那段经历里的苦痛、惊惧和挣扎，那并不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宝贝儿，咱们回去睡觉了。”秦小悠跟自家小公主打着商量，这次来新疆，她把小宁萱也带上了，四岁的年纪，可以出来见见世面、经历些风雨了。 “我不，我要听爸爸讲故事。”小家伙不愿意离开，秦小悠瞄了男人一眼，这如果真是个故事该多好，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不甘和失去了。 “章 奶奶、章 叔叔，我来啦，看看我带了谁来？”一进章 家的大门，秦小悠就直奔了章 家老太太的院子。 听见声音的章 家老太太，赶紧着走出屋来迎，“是小悠来了吗？你这孩子，好长时间没见着了，还以为你把我这个老婆子给忘了呢。” 结果一看见秦小悠手是领着的小姑娘，老人家的眼睛都挪不开了，“哎哟，这是哪儿来的小仙女儿呀，这个俊哟，快来快来，让我老太婆好好瞧瞧。” 小宁萱抬头看了妈妈一眼，得到了妈妈鼓励的眼神，就上前了一步，对着老人家甜甜地道—— “您是章 家太奶奶么？太奶奶好，我叫富宁萱，我是秦小悠的女儿，富安阳是我爸爸。” 哎哟，这个小人精，可把章 家老太太给稀罕坏了，一把把小宁萱抱进怀里，吓得跟在一边的章 明珠连忙伸手扶着。 “赶紧的，赶紧的，去拿我的宝盒来，我得给小重孙挑个最漂亮的物件，哎呀，不挑了，全给你。” 老太太的话把院子里的人都给逗笑了，小宁萱一本正经地回道，“我不用太奶奶给礼物，妈妈说，只要太奶奶开心就好了。” 第六百七十二章 小丫头成精了 小家伙也太会说话了，好听的话谁不爱，章 老太太的心都要被融化了，章 家的人口不少，就是还缺了重孙这一辈的人。 “哎哟我的小宝贝儿哟，可让太奶奶怎么稀罕你才好啊，走走走，太奶奶屋里有早上新烤的点心，看看有没有你爱吃的。” “后园子里还有好看的花儿，等咱们小妞妞吃饱了，就去园子里摘花，红的、粉的、黄的、白的都有，可漂亮了。” “太奶奶，我不叫小妞妞，我叫小宁萱，琳琳姨姨叫我小公主，安琪姨姨叫我小宝贝儿，您叫我萱儿好啦，姥姥就叫我萱儿。” 一老一小转身进屋腻歪去了，秦小悠看了富安阳一眼，“得，你闺女一来，我们两个就失宠了，老太太也就最开始看了我一眼……” 秦小悠故意做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把章 哲浩给逗得嘴角高高地翘起来，收也收不住。 也不知怎么的，每次看到小悠，他的心情都会变得很好，仿佛云都轻了，天也更蓝了。 “哪有跟自家闺女争风吃醋的，就没见过你这样当妈的，别人都巴不得自家孩子招人喜欢呢。” 说完抬头看向了富安阳身后跟着的几个人，以前没见过他们，因为长年做生意，章 哲浩记人很有一套，不能说过目不忘，总能记个八九不离十。 虽然这几个人都穿着便服呢，不过从他们的站姿上就看得出，不会是普通人，八成又是跟安阳有关系的，“这几位是……？” 富安阳错开了几步，把身后的人让出来，“这几位是人民警察。”他只简单地介绍了这么一句，没有过多的解释。 章 哲浩还只当富安阳这么说是调侃呢，赶紧伸出手来，“我看向位这身板就像是练过的么，都是你的同事吧？这回又来做什么任务？” 说完又赶紧摆手，“你不用回答的，我知道你们有保密条例，我就是随口问问，话赶话罢了。” 也不等富安阳回答，又热情地转过身去邀请，“我知道你们忙，不过难得有时间来家里做客，赶紧进屋喝杯茶吧，都进了家门，总得吃顿饭再走。” 章 哲浩的热情让几位警察很是有些尴尬，他们说不出口自已是来调查秦小悠的，之所以会跟过来，是想要确定秦小悠跟什么人有接触。 富安阳倒是应对自如，“既然都来了，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章 叔叔可是轻易不留人的。” “特别是章 家厨房的手艺，那可真不是吹的，吃了这顿想下顿，你们要是错过了这个村，就再遇不着这个店了。” 章 哲浩就笑，“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不过我们家厨房做饭的手艺确实不差，这都是托了小悠的福，教了他们不少，小丫头才真是厨艺精湛呢。” 盛情难却，几个警察到底留在章 家吃了饭，一顿便饭而已，倒谈不上违规违纪，毕竟秦小悠现在也只是嫌疑人，连嫌疑犯都够不上，没必要上纲上线的。 有外客在，男人们自已开了一桌，秦小悠也不管他们，只带着女儿把章 家老太太哄得笑呵呵，比平时都多吃了半碗饭呢。 “哎哟，吃撑了，萱儿愿不愿意陪太奶奶去后园子溜溜啊，随便摘几支你喜欢的花回来，太奶奶给你插到花瓶里养起来。” 这话把秦小悠听得直乐，人家好好地在园子里长子，你们偏得把人摘下来，摘下来又要搁在花瓶里养着，都是养着，也不嫌折腾着费事儿。 那边小宁萱已经把小脑袋点成了鸡啄米，“好啊，好啊，我会插花的，太奶奶，等会我给您插个漂亮的花瓶。” 小丫头爱美，从小就喜欢这些东西，娘俩还真插过花，不是宁萱说大话，她的手艺真就比她妈强，是全家人投票选出来的，至于里边有没有偏心就不知道了。 秦小悠有些乏了，想去歇着，到底是怀了身子，精神头还是差了些，“你跟太奶奶去园子要听太奶奶的话，知道吗？妈妈就不陪你了。” 小宁萱大度地朝妈妈挥挥手，“不用妈妈陪，我有太奶奶呢，您去休息吧，要照顾好弟弟哟！” 这话把秦小悠都给听愣了，没谁告诉她肚子里的是弟弟吧？连她这个当妈的都不知道呢，也不知道小丫头打哪儿听来的这话。 秦小悠愣神的工夫，小宁萱已经拉着太奶奶的手出门了，秦小悠摇了摇头，这个小人精，脑袋瓜里那么多想法儿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 这话要是让程耀阳或者林大鹏他们几个听到了，肯定会有志一同地指向她，当然是像她这个妈啦！ 秦小悠一觉睡得很是香甜，只是睡着睡着感觉有点热，懒懒地睁开眼睛，才发现女儿挤在自已的怀里，还在呼呼地睡着。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爬上床来的？没舍得把女儿叫醒，就这么轻轻地搂着她，想陪她呆一会儿。 哪知道没多大的工夫，秦小悠竟然又睡着了，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斜斜地快要坠落到天边了。 阳光变得柔和温暖，暖黄色的光线顺着窗帘的缝隙照进来，一条长长的金黄，像一枝成熟的稻穗，骄傲地伸展着。 “妈，你醒啦，真是个懒妈妈，我都等累了你才醒过来，我现在要去陪太奶奶啦，您自已小心些噢。” 没想到小丫头还挺细心的，醒了也没有自已起，一直等着自已醒过来呢，想想之前自已守着她的心情，一把灿烂的笑容绽放开来。 “您不用跟我撒娇，撒娇我也不会留在这里陪您的，您有弟弟陪着，太奶奶只有我，我得去陪太奶奶说话，不然太奶奶会寂寞的。” 说完还用小手摸了摸妈妈的肚子，“弟弟你要听话噢，要好好地陪妈妈，姐姐会给你留糖吃的。” 叮嘱过了弟弟，小宁萱才爬下床，弯腰自已穿上了鞋子，一溜小跑着出去找太奶奶了，看得秦小悠一阵的摇头，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成精了。 第六百七十三章 这项技能真是太神奇了 坐在外屋喝茶的富安阳，看到女儿跑出来，叮嘱了她一句才进了内室，就看到媳妇儿眯着眼睛懒洋洋地坐在床上。 “你醒了？睡黏住了吧？一个午觉竟然睡了快四个小时，不黏糊才怪呢，赶紧起来溜两圈，不然一时半会儿也清醒不了。” 帮媳妇儿穿好鞋子，又帮她拧了毛巾擦了脸，然后牵着媳妇儿的手在院子里走了两圈，秦小悠这才算是彻底清醒了。 “怎么就你自已呀？他们几个呢？”虽然秦小悠没有问得很明白，富安阳也知道她问的是谁。 几名警察此时正从当地的公安局出来，落日的余晖打在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直直地融进路边的草丛里。 “他们两个在这边还真是名人，公安局里都有备案的，虽然案情需要保密，但大致的线路却很清晰。” 是英雄还是狗熊，是好人还是奸佞，档案里都写得清清楚楚，特别是秦小悠只身深入虎穴狼窝救人的那一段，即便只是一笔带过，也让人无比动容。 要说这样的人能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来，那世上还能有几个好人呢？ 虽然说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也是会改变的，但一个英雄再怎么变，也不会变成穷凶极恶的歹人，不然也太毁三观了。 年轻的小警察嘟囔了一句，“早知道是这样，咱们都不必过来这一趟了，只跟新疆这边借调一下档案，不就能把人看清楚了吗？” 另一名警察也很是同意这样的观点，“当年那件案子闹得沸沸扬扬，知道的人还是不少的，就算已经过去几年了，提起来依然还有人津津乐道。” 那位老警员瞪了他们俩一眼，“既然是办案，就要查严查细，你们的心情我理解，查到了他们是英雄，是舍已救过人的，我跟你们一样感动。” “但这只能证明他们有着英能无畏的胆量和勇气，却不能证明秦小悠当年拿回去的玉石就没问题，一码归一码，咱们要明白自已肩上的责任。” “看问题不能以点代面，更不能只凭猜测，我也希望秦小悠没问题，但我们警察，不能主观臆断，我们只能拿证据说话。” “只要有疑点，我们就有责任和义务查明真相，哪怕是为了还当事人一个清白，我们也不能有半点的敷衍和疏漏，这就是责任，我们义不容辞。” 几名警察齐刷刷地立正、敬礼，“谢谢教官教诲，我们会谨记肩上的责任，不会让教官失望的。” 当初进警队的时候，这位老警察就带过他们，虽然只是给他们上过几堂课，但也是让他们受益匪浅。 经验是年轻人的硬伤，有了前辈的指引，他们才能走得更好，所以喊这一声教官，他们是发自肺腑的。 “教官当不起，毕竟我也只给你们上了几堂课，不过能在退休之前，好好地扶你们再走一程，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我们老了，未来是你们的。” 迎着西沉的夕阳，几个人回到了公安局的招待所，明天要去查秦小悠赌石的情况，那可是个需要相当耐心的工作，不只是耐心，还要细心，晚上可要好好休息才行。 一夜无话，年轻人却是辗转反侧，富安阳和秦小悠的事迹让他热血沸腾，哪怕很多细节是保密文件，是锁在当地特警部队的档案柜里的，也半点不影响他的崇拜。 他也想拥有一段那样辉煌的曾经，哪怕那是需要他付出鲜血与汗水的，甚至有可能是生命，他也愿意，人的一辈子，没有那样活一次，真是太遗憾了。 第二天，警察们早早的就起了身，说好了今天的早餐由秦小悠亲手操刀，章 家人全都是一副满心期盼的模样，接到邀请的他们，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我的天，这竟然只是一顿早餐。”摸着自已圆鼓鼓的肚子，年轻的小警察咂着嘴回味着，一副很没出息的样子。 老警察想要羞臊他一番，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他也没比年轻人好多少，很多年没有吃到撑的经历了。 “赶紧的吧，吃饱喝足了咱们就去干活。”吃了人家做的饭，还要去查人家有没有违法乱纪，怎么都觉得这脸上有点热啊。 但查还是要查的，这是责任，至于章 家的这两顿饭，他们已经将伙食费交到了当地的公安局，等他们离开这里的时候，会转交给章 家。 ‘秦小悠，希望你不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希望你确实没有利用玉石来洗黑钱。’，老警察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一个可以舍已身去救人于危难，一个愿意办慈善解救人于无望之中的女子，老警察希望她能是个真真正正的好人。 如果连她这样的人都是假的，他怕自已会丧失保护正义的决心，他用力地握紧了拳头，他会细查严查，不错过任何一点证据，他希望他能查出一份真心来。 要认真仔细地排查出每一块石头的来处和去向，可想而知是多么的不容易，毕竟石头已经不在这里了，时间、地点、有无证人这些，却都要查得一清二楚。 要知道，秦小悠手里的很多玉料，在从这里运走之前还是原石，怎么证明那些玉料是从这些原石里开出来的，真不是个简单的事。 几个警察忙得没日没夜，当地公安机关又抽调了人手过来帮忙，也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总算是把事情查清楚了。 也因为查清楚了，就更让他们惊奇，真的是每块玉料都有出处，难道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赌石高手’？ 只是看看原石外面斑驳的表相，就能断定里面有没有珍贵的玉料？这项技能真是太神奇了。 如果真有这样的人，那发家致富不就是一件相当容易的事情了么？也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宁愿冒着倾家荡产的危险也要赌石。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信，调查的资料还捏在他们手里呢，不信别人也不能不信自已呀。 第六百七十四章 先跟妈妈去里面 “秦小悠不是说让咱们眼见为实吗？那咱们明天就跟着她去看一看吧，也许……真像她说的，是咱们的眼界太窄了。” “世界这么大，奇迹也许会真的存在，不都说高手在民间么，我们就去做个鉴证人，领略一下奇人异士的风采。” 一行人拿着厚厚的调查案卷，直接跟去了章 家的院子，他们今天就要跟着秦小悠，去见证一下她这位高手的真实性。 章 哲浩这时候已经知道这几位警察是干嘛来了，他着实没想到竟然是来调查小悠的，对他们的热情自然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就想不明白了，小悠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会惹上官司的？只因为她手头宽裕就要被怀疑吗？那么多的有钱人怎么就没事？这明显就是歧视，是不公平待遇。 “早啊，几位，今天是想跟着我转一圈吗？”秦小悠倒是无所谓的，她又不怕人查，能有这样的几个保镖跟着，还保证了她的出行安全呢。 只是有一点不好，她一向都是很低调地隐藏自已的行踪，这次不高调恐怕都不行了，算了，兵来将挡吧，只希望别太出风头了才好。 章 哲浩和章 二叔领先一步进了自家铺子，还好，卡着开业的时间点，铺子里倒是还没有几个顾客呢，这样清静的环境是他们想要的。 他们兄弟俩自然知道，小悠最是不喜欢出风头，哪怕是在赌石圈子里有点小名气，也只是传说她的运气比较好，这是她一直保持低调的结果。 真怕这些警察太过大张旗鼓，以至于把小悠辛辛苦苦保持的低调给打破了，一旦被确定了赌石高手的身份，小悠的生活恐怕就安宁不了了。 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上门求教赌石的技法，又或者会有人上门聘请她帮忙赌石，而在她赌石的时候，也少不了人围观。 更有甚者，可能会有很多的玉石商家，请她去自家的铺子里赌石，不管她赌不赌得出玉石来，都可以增加店铺的人气。 赌出玉石来，就证明了自家的原石质量不错，能吸引到更多赌石的客人，赌不出玉石也没关系，能请到‘赌石高手’来店面转一圈，那也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这无疑会扰乱小悠正常的生活，让她没有一日安宁的，章 家兄弟俩都知道，小悠不喜欢过那样的日子，好在眼下人不多。 “这里是一进的院子，都是选出来的一些品相一般的原石矿料，前边还有二进和三进院子，原石的等级也要更好一些。” 虽然不情愿，章 哲浩还是跟这些警察做着介绍，不管怎么说，总要尽量帮小悠过了这一关再说。 “因为小悠对赌石有着奇高的天赋，所以她一般很少去后面的高级原石里去赌石，这些低级的品相，已经足够她发挥的了。” 章 哲浩的介绍让警察们很好奇，“照这么说来，你们是自已先筛选出等级，那是不是说，你们也都是赌石高手，能判别出原石的好坏来？” 章 哲浩笑了，“我们可能比普通来赌石的顾客专业一些，但跟小悠这样的高手比起来，就完全不值一提了。” “你们想想，如果我们真有小悠那样的水平，那经过我们筛选的原石，小悠还挑得出好东西来吗？” “何况如果我有小悠这样的能耐，那我直接自已开石多好，我们可是有机会直接在玉矿上挑原石的，不是一本万利了，还用得着开铺子让顾客赌石？” 章 哲浩这话把警察们给问得愣住了，确实，如果他们本身就有能力赌出有料的原石来，直接解石就好了呀，费二遍事干嘛呢？ 见几位警察有点尴尬，秦小悠赶紧出来解围，她希望事情能快点解决，证明自已的清白就完了，没必要找这些警察撒气，他们也是给公家办事。 “章 叔叔，他们不懂这个，所以才会那样问，也别耽搁时间了，我挑几块石头，证明一下我真正的实力，让警察同志们放心也就是了。” 几名警察感激地朝秦小悠点点头，他们现在的身份确实有些尴尬，太多的证据已经证明秦小悠是无辜受牵累的，他们却还想要最后证明一下。 秦小悠不再多说，沉下心来开始感应，咦……不会吧？不会警察叔叔们一来就掉了链子吧？ 她蓦地睁大眼睛，往院子里的原石上扫视了一圈，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一院子的原石，她竟然没有丝毫的感应。 也不能说没有感应，只是那种感应太轻微，秦小悠甚至分不出是这里没有好的原石，还是下一进院子里的原石太好，她在这里都能感应到。 “怎么了？”富安阳第一个看出了她的异样，赶紧迈前两步，站到她的身边，轻声地询问着。 “不知道，总感觉今天的情况不太对。”秦小悠揉了揉太阳穴，“章 叔叔，我想去二进院子里看一看？” 这回轮到章 哲浩愣了，小悠选原石矿料很少挑品级高的，一般都会在一进的院子里选。 就连之前她帮自家选原石，也只是在二进院子里挑了两块，其它的都是在一进的院子里选的。 不过不管什么原因，今天有外人在，他是一定要配合小悠的，小悠说怎么样那就怎么样，也许小悠要给他们开个大惊喜也说不定呢。 “当然行啊，走吧，咱们去二进的院子里看看。”章 哲浩一抬手，示意几位客人跟着他走。 结果刚有人一抬脚，小宁萱就先一步跑了出去，蹲在一块不太大的石头前，美滋滋的摸着，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样。 秦小悠这时候有些心急，只是看了女儿一眼，没把她的这个举动当回事，富安阳走过去把女儿抱了起来，“先跟妈妈去里面，一会儿再回来玩儿。” 小宁萱听话地搂紧了爸爸的脖子，跟在大家的后面一起到了二进院子，就算是不懂行的人，也觉得这些原石比一进的那些要耐看些。 第六百七十五章 小姑娘真是太可爱了 只是秦小悠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她竟然还是没有该出现的感应，这已经是二进院子了，这么多的原石不会一块都没有料的。 她心里的不安越发的强烈起来，既然不是石头的问题，那就应该是她自已出了错，可到底哪里出了错呢？ 秦小悠自已也弄不太明白，明明在BJ的时候，她解石取玉一直都没有出现过问题，那现在…… 她脑子里不断闪自已解石的画面，然后……她突然就呆住了，对噢，她解的那些石头，都是之前她在这里选好的，解不解得出跟挑不挑得出没有必然的联系。 而且在自已的玉器铺子里，到处都是玉石，高低优劣也已经是全都区分好的，不需要她用自已的能力现去辨别。 那也就是说，她自已都不知道自已在什么时候失去了赌石的超能力，真是报应来得快，之前把话说得太满，现在‘啪啪’地打脸了。 “我……”秦小悠不是个扭捏的人，既然自已的能力不在了，她也不想再隐瞒，谁知刚说了一个字，被人给抢了话。 “妈妈，妈妈，我要这块石头。”小宁萱正扑在一块个头挺大的石头上，双手抱得紧紧的，朝着她大喊。 秦小悠无奈地走过去，“宁萱，你先别闹，妈妈有正事儿呢，等会儿妈妈再陪你玩儿哈。” “可是……妈妈，宁萱抱着它很舒服啊，就像脖子里挂着红玉佛手那样舒服，你帮萱儿买了这块石头好不好？” 小丫头很懂事，不想打扰妈妈工作，但是这块石头真的让她感觉很舒服，她怕自已一走开，呆会儿就找不着它了。 想着小宁萱每次去自家的店，都要拿出那个红玉佛手戴一会儿，秦小悠就有点想笑，别看闺女小，倒是个识货的，就认好东西。 就像她每次去姥姥家，都会先进到工作室里玩一会儿，去找她最喜欢的玉雕件，而能被她挑中的，差不多都是能排在前几位的料子。 弟弟这次出事，拿出了那块羊脂玉，宁萱也是抱了好久不肯撒手，还跟小舅舅打商量，以后每次去姥姥家，都要让她去隔壁串门，她喜欢那块羊脂玉。 秦小悠的思绪越飘越远了，脑子里有什么像是在提醒她，她却偏偏想不明白，这让她突然升起一阵烦躁来。 “妈妈，妈妈，我在跟您说话呢，您怎么不回答我呀？我要这块石头，您先帮我买下来吧，好不好？” 女儿的声音把秦小悠从自已的思绪里叫醒，看到她还紧紧地抱着那块石头不放，秦小悠蓦地用力挥了一下拳头，眼睛睁得大大的。 富安阳吓了一跳，不知道媳妇儿这是想要干嘛，“怎么了，是哪里不对劲儿了？还是有什么发现？” 秦小悠低下头摸了摸自已的肚子，一个想法浮了上来，如果真像自已猜想的那样，那自已现在的状况，十有八九是跟肚子里的这个小宝贝有关系了。 “萱儿，你过来。”听到妈妈叫自已，小宁萱恋恋不舍地从那块石头上起了身，虽然很是舍不得，到底还是听了妈妈的话。 蹲下身跟女儿对视，“你抱着那块石头很舒服是吗？还有刚刚外面的那块小石头，你摸起来也很舒服，对吗？” 小宁萱点头，“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石头会让我觉得很舒服，但大多数的石头不行。” 秦小悠就笑了，领着女儿走到刚刚的那块石头边，用手仔细地感应了一下，很微弱的感应，跟自已之前赌石的感应根本没得比，若有似无的。 她现在肯定了，应该是怀孕的原因，让她失去了对原石的感应，就算是有特别好料子的原石，她的感应也是极其轻微的，只有这种直接性的接触，才能感应到一点。 但是女儿可以呀，小丫头跟自已一样，对玉料有着敏锐的感应力，怪不得她总是喜欢接近那些上品乃至极品的玉石呢。 老天爷对自已还真是不薄，从来没让自已失望过，秦小悠很是庆幸，自已的重生竟然是如此的圆满。 转过头，眉宇间的郁气一扫而空，扬声道，“我觉得都不用我自已出手了，我们家小公主在这方面也是极其有天赋的，我就选她挑的这一块。” 满院子的人都惊呆了，不是开玩笑的吧？赌石呀，那么多人拿着全部身家也赌不明白的赌石，她竟然相信一个四岁的小孩子。 “怎么，不相信我的判断吗？那很容易呀，把石头解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对了，还有萱儿在前院看到的那块小点的石头，也一起搬过来吧。” 章 二叔是所有人里最相信小悠的一个，所以也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立马叫了几个家里的小辈，让他们把石头搬进解石室。 亲眼见证的时刻就要到了，特别是两个年轻些的警察，此时无比的兴奋，眼睛里的神采怎么也遮掩不住。 “明昭，你来解吧？”章 哲浩没有亲自动手，因为他心里没底，解石最怕心不静，心乱就有可能出错，有可能把里面的玉料给损坏了。 小悠挑的这两块石头，外观的品相他都观察了，大块的石头他不肯定，那个小块的里面倒是可能有料的，但他确定不了好坏。 虽然有点疑虑，但他到底还是相信小悠的，小丫头一向沉稳，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这事儿看着有点随意，谁又能说没有深意呢。 秦小悠牵着女儿的手，指了指那块小点的原石，“先解这块看看吧，萱儿，你说行不行？” 小丫头忙不迭地点头，“行行行，就开这块。”边说还边往前凑了凑，秦小悠赶紧把女儿拉回来。 “稍微离开一点，不然石头的碎末会溅进眼睛里的。”小宁萱赶紧又往后退了一步，“妈妈，这里安全了吗？”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小姑娘真是太可爱了，准备解石的章 明昭，也不由得看着小姑娘轻轻地笑了笑，这才开始动手解石…… 第六百七十六章 这又是几个意思（完结） 随着石头一片片地落下来，大家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也许是因为意义不同，章 明昭这次解石解得格外小心。 他并没有按照往常的经验，估出玉料的所在部位一切到底，而是采取了保守的解石方法，一点一点的递进。 这样的解石看着有点磨人，让人一直提着心，期盼着下一刀就出玉，又怕下一刀会继续落空。 这简直跟钝刀子割肉似的，等结果把人都等出汗来了，终于，又一刀下去，露出了一小片紫色，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圆了。 紫色？不会是紫罗兰吧？连章 哲浩都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了两步，切面越来越大，里面的玉料也越发看得清楚了。 “是粉紫，我的天，这么大的一块，得值多少钱啊？”那名最年轻的警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 这些天忙着查看玉石，他们也跟着学会了不少的玉石知识，知道紫玉是很珍贵的玉种，被业界称为紫罗兰玉。 紫罗兰玉分为粉紫、茄紫、蓝紫等几类，而这种粉紫色的玉是最为难得的，是紫罗兰系列里，玉质最为细腻，通透度也最好的。 平时能得到乒乓球大小的一块都是机缘了，如果得到鸡蛋大的一块，那可就算是发家了。 而眼前的这一块，比网球还要大上一圈，比得上一个粗壮男人的拳头了，可想而知它的价值。 不用再开另一块，他们就已经相信了秦小悠的技艺，她确实是一个赌石高手，不然谁能想到，这么不起眼的一块石头里，会藏着这样的宝藏呢。 “还是把另一块也解开吧，看看里边到底有啥，也许让你们失望也不一定呢，赌石最大的乐趣，就是十不中一，这样才刺激。”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漂亮精致的女人，还真是个赌徒的性子，明知道十不中一，竟然还乐此不疲。 解不解石的先不说，章 哲浩已经叫人拿了个漂亮的小锦盒过来，把那块紫罗兰玉装好，递到了小宁萱的面前。 “呐，你不是喜欢么，好好拿着，等稀罕够了，想雕成什么花样，就让你妈给我捎个信儿，爷爷帮你雕出来。” 小宁萱看了看盒子，没有伸手去接，抬头去看妈妈，她是喜欢这块漂亮的玉，但还是要听妈妈的话。 果然，秦小悠把盒子推了回去，“章 叔叔，这是你们家里的石头，我没有交赌石的钱，这块玉料就该是你的。” 小警察抿了抿嘴，有钱人可真是大方，就这么把东西送出去了，虽然原石是章 家的，可选石头的人是秦小悠母女呀？ 章 哲浩当然不肯收回去，坚持要给宁萱，“萱儿喜欢，咱们家里又不缺这样的东西，还是给孩子拿着玩儿吧。” 这样的东西会不缺？别逗了，就连他这个不懂行的都知道这样的粉紫玉石有多难得，这两家人的关系可真是不一般，这么贵重的东西都没有放在眼里。 推辞不过之下，秦小悠到底还是替女儿收下了章 哲浩的心意，但却指着没解开的那块原石道—— “既然这一块给了我们宁萱，那一块石头解开，不管里面有什么，章 叔叔都一定要留下，不能再跟我客气了。” 章 哲浩点了点头，“行，就这么定了，就算是开出块小山那么大的极品帝王绿来，我也不会分给你半点儿的。” 秦小悠撇了撇嘴，“章 叔叔可真小气。”两人你来我往的，又都忍不住笑了，章 明昭也开始动手解石。 第一刀下去就见绿了，然后整块石头被解开，只切掉了一层石皮，几乎就是原体积那般大的一整块玉，而且是一块极品的帝王绿。 “章 叔叔，您这嘴是开过光了，一说即中，侄女在这里可要恭喜您了。”秦小悠装模作样地给章 哲浩施了一个福礼。 章 哲浩想要再推辞，又想起小悠之前的话，这客气地说辞就被咽回了肚子，“章 家虽受之有愧，却要承你的情了。” 而跟来的几位警察同志，再也无话可说，事实摆在眼前，秦小悠有这样高明的手段，多少钱是赚不来的？ 眼前这位漂亮的女子，确实是个赌石高手，没见女儿那么小都继承了她的天赋么，有些人，天生就是命运的宠儿，羡慕不来的。 “秦小悠同志，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您的资产都有祥实的来源，我们会写好调查报告的，也祝您一切顺利。” 她只是配合调查，并不是犯人，现在又有证据证明她身家清白，自然不用跟着他们一起回去了。 直到把人送走，秦小悠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我的妈呀，吓死我了，差一点就掉了链子，多亏了咱们家小公主。” 说着就抱起闺女，狠狠地亲了两口，倒是把富安阳弄得云里雾里的，“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媳妇儿选了女儿挑的原石，他也是吓了一跳，不过看到媳妇儿气定神闲的模样，他以为媳妇儿是在故弄玄虚，反而不担心了。 没想到调查的人刚走，媳妇儿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富安阳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了，难道真是自已看漏了啥？ 秦小悠摸了摸自已的肚子，又再看了看周围的人，确定了没有外人在，她才开了口—— “因为怀孕，我的感应失灵了，再好的原石料子我也感应不到，好在有萱儿，不然这次真要打脸了。” 别说富安阳了，就是章 哲浩都吃惊得合不上嘴，好半天才压着声音问到，“怎么会这样？上次你怀宁萱的时候，可这样了么？” 秦小悠摇了摇头，“不知道，上次怀宁萱，我一直呆在家里，也没接触过原石，不然我这次也不会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章 哲浩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托佛’，“老天保佑，还好有惊无险，萱儿真是你的福星。” 可不是么，今天要不是有萱儿在，萱儿又先一步选了石头，她今天真要掉进自已挖的坑里了。 以后可得谨记着，人生最不缺的就是意外，千万不可不能得意忘形啊。 “小悠，还记得当初我跟你说的，如果你有了孩子，若是有玉石方面天赋的话，我就收她为徒吗？” 秦小悠瞪大了眼睛，这是几个意思，何着自家闺女刚显露了点天赋出来，就有人惦记着要抢走了。 “那个……咱们当初不是就随口说说的嘛，何况萱儿还小，等她再大一大的，如果到时候她还对玉雕有兴趣，我再把她带过来交给您。” 章 哲浩哼了一声，多少人想拜在他名下他还不愿意收呢，小悠这丫头真是个有眼不识金镶玉的，不过他也不是随便放弃的人，得个好苗子不容易呢。 “萱儿，你喜欢玉石吗？”章 哲浩蹲下身来，拉着小家伙的手问到，宁萱立马用力地点着头，“我喜欢啊，章 爷爷。” “那你喜欢玉雕吗？就是把这些玉石雕成自已喜欢的模样？如果你喜欢的话，章 爷爷教你。”章 哲浩继续诱哄着。 “我喜欢，那您教我吧，我一定好好学。”说完扭过头来，看向秦小悠，“妈妈，您自已回家行吗？虽然我有点不放心，可我想留下来学玉雕！” 没想到闺女这么轻易的就被拐走了，秦小悠真是说不出的伤心，好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弟弟，看来妈妈的科技公司只能你来继承了。” 富安阳跟着伸过手来，温柔地在孕肚上摸了摸，“弟弟，爸爸的事务所还等着你呢，不然咱把你妈的公司送人吧？” 秦小悠气得抬腿就要踹他，富安阳赶紧把人扶住，只要生活顺心，就是岁月静好，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干嘛？ “终于到家了。”秦小悠挽着男人下了火车，一走出车站，就看到关绍猛和孟琳琳牵着手站在那里，“我天，你们这又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