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阴阳先生的奇闻异事 作者:潘海根   简介:   在民间口口相传的相当一部分传说中,少不了阴阳先生的奇闻故事。阴阳先生这门手艺可是五花八门中的老行业了,古时五花八门中的一门巾,指的就是风水占卦之人。在我家乡,就流传着一个阴阳先生的传奇故事。去年,我特意去赣州拜访过他,在他及他弟子的口述中,让我得知了他的传奇一生…… 第一章 村中旧事   在民间口口相传的相当一部分传说中,少不了阴阳先生的奇闻故事。   阴阳先生这门手艺可是五花八门中的老行业了,古时五花八门中的一门巾,指的就是风水占卦之人。   在我家乡,就流传着一个阴阳先生的传奇故事……   那还是改革开放前的故事,我的老家在广东省一个叫龙口村的小山村,有一年村子大旱。每天天空都是烈日炎炎,连一丝云彩都没有,太阳毒辣辣地烤着大地,地头山坡的野草晒得枯黄,田里的土干裂得一块一块,这一年庄稼绝收,对于靠天吃饭的中国农民来说无异于一场晴空霹雳,将一年的盼望全都打碎。   农民天天抬头望着天,期盼老天爷发善心,下一瓢泼大雨,拯救万物生灵。凡是能用到的办法,几乎都已经试过,有人堆集干柴,点火燃烧,祈祷管水之神河伯见火赐雨救之。有人在雷神庙前焚香跪拜,求雷神爷催云助雨,对付旱灾之神,但是这些都不灵验。   天降大旱,地上颗粒无收,百姓无法谋生,苦不堪言。   这一日,来了一位年轻的疯汉,穿着破衣烂衫,疯疯癫癫的,蓬头垢面。因为烈日当空,走得口干舌燥,饥渴难耐,便走进了龙口村。   寻得一户人家,便敲门讨水,以解口渴之苦。   开门的老妇人是我奶奶,见有人来讨水,便进屋舀了半碗水给疯汉。   话说,那位疯汉喝了一口,顿时觉得这水里有一股浓浓的土气,犹如存放了半载之久一般。   当时这疯汉就生气了,就说你这婶子,怎么这么小气,我上门只不过讨口水喝,你都不舍得施碗清水,竟然拿脏水糊弄我,真是太过份了。   我奶奶原本就家中饮水不多了,好心将仅剩不多的水分给别人,没成想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反遭了抱怨,当下心中就觉委屈,落起了泪。   疯汉一看,大感不解,就问她为什么哭?难道我说错了吗?   我奶奶说:“你是过路人,难道一路走来没看见河也干了,井也干了吗?这个地方一连半年滴雨未下,我这水都还是半年前存在水缸里的存货,自然水中会有一股土气!”   疯汉一听,知道竟是自己误会了人家,大感愧疚,于是连忙道歉。同时,心里觉得对方真是一个大善人,竟然愿意把家中仅存的水施舍给自己这样一个过路人,于是心中也生起了想帮帮我奶奶的想法,就说我帮你打口井吧!   我奶奶却摇头说没用,村里这半年打了不下几十口井,全都没有半滴水出。而且就连以前百年不干的老井也都枯了,也不知道这地下水都去了哪!   疯汉心觉奇怪,大旱才不到一年,地下水不可能没有呀?于是就叫我奶奶带他到井口去看看。   很快,奶奶带着疯汉来到了村里的枯井边,疯汉围着那口枯井左看右看,不时还拿出了一个罗盘摆弄了起来,口中直叫怪哉,说这口枯井正好落在水脉上,竟然枯了,这很不正常!   疯汉在枯井上面看不出问题,接着叫我奶奶要来了绳索,然后竟顺着绳索下到了井底去查看。   一到井底,疯汉马上就觉得不对劲了。大家都知道井底地下属阴,外边太阳越大,越酷热,井底地下往往就越凉快。可是他现在来到井底,非但不感觉到凉,反而犹如到了蒸笼里,酷热难当,这是阳气大盛之象。   看到这反常的情景,疯汉心中大概明白了几分,从井里上来后,就说是有办法令这口枯井出水。   这消息一出,自然就有村民也凑过来了,不过凑过来的村民们并不是信他能有办法令枯井出水,而是来看热闹来的,想看看这疯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还敢扬言能让枯井出水。   当然我奶奶也不相信疯汉的话,只当这疯汉是真疯了。   疯汉也没在乎大家的鄙夷,只是从包袱里取出几样东西,硫磺、雄黄、朱砂,然后调成一盆,将它们通通倒进了枯井中,接着吩咐别人取来了一个木头的盖子将井口封住,说是等井口冒烟的时候,水就来了。   人们听到这个后,一片哗然,井底又没火,怎么可能冒烟,冒烟了又怎么可能有水。   疯汉也没多解释,只是坐在了枯井不远的一棵树荫下打起了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井口一直毫无半点动静,这时人们都觉得这是一个骗子,说什么能有办法让枯井出水,可是如今毛都没见一个,真拿大家当傻瓜耍了。   大家骂骂咧咧的,正打算散去,各回各家。可是就在这时,也不知道人群里是谁突然叫了一声:“快看,有烟!”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朝枯井望去,只见此时的井口真的冒起了烟,从木头盖子的缝隙里慢慢的飘出。   这一下可就炸了锅,不由一脸的震惊。他们从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事情,纷纷对眼前的一幕感到不可思议,心想难道这个疯子真的那么神?说是枯井会冒烟,如今真的冒烟了。   这时,疯汉从打盹中醒来,就让人移开盖子,白烟渐渐散去,众人往井里一看,大家惊奇的发现,水井里果然有水了,虽然不满,但也过了一半。这样一来,大家不由得惊叹连连,知道这疯汉一定不简单,而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众人欣喜若狂,这时就有人问疯汉,到底是什么人?   疯汉道:“你们一个个看我穿得破烂、疯疯癫癫状,就以为我真的是个疯子,其实我是个阴阳先生。我之所以作此打扮,行走山川大地,为的就是隐藏身份,好潜心修行,吸尽灵气。”   众人一听,原来是遇上阴阳先生了,怪不得这么有本事。得知疯汉身份后,大家就更好奇了,问这枯井出水究竟是怎么回事?   疯汉这时就说,天要降雨,必定要天地之间阴阳二气交接,现在不知道什么缘故,地下纯阴之气,丝毫皆无,一派阳刚,怎么可能下雨呢?方才我用的三种东西,都是至阳至刚,索性以阳来治阳,所谓物极必反,让它催生阴气的产生,所以能够引出一些地下水来,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等到阳气散去,这井里的水又会慢慢的枯竭。   听完疯汉的解释,众人惊喜之余,同时又担心起这口井不久又将再次枯竭,知道今日是遇上活神仙了,于是纷纷跪了下来,求疯汉一个治本的办法。   疯汉于是就说,要想降雨,必定要找出这一片土地纯阴之气到底跑哪里去了。   众人被疯汉说的一愣一愣的,自然是言听计从,只要能降雨什么都好说。   当天自然好酒好菜招待着,第二天大家就带着疯汉在村里周边巡查了起来,开始去找那所谓的纯阴之地。 第二章 庙里的棺材   话说,疯汉在村子里一连查了三天,一点线索都没有,这个地方到处都是一派阳刚之气,纯阴之气就好像从这一片土地上完全消失不见了一般,要知道天地万物,皆由阴阳二气组成,每个地方都一样,不可能只有阳气,而没有阴气。所以,疯汉直叫奇怪。   其实,村民们心里更加的蒙圈,一连三天跟着疯汉翻山越岭到处走,自己却不知道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以就问疯汉,纯阴之气为什么会跑,一般会跑到什么地方去?   疯汉就说了,地下的纯阴之气之所以会跑掉,一般有两个原因,一是地脉变动,影响地下气脉;二是哪里出现了旱魃,把地下的纯阴之气都吸走了。   所谓旱魃,传说中能引起旱灾的怪物,民间说法认为是死后一百天内的死人所变。变为旱魃的死人尸体不腐烂,坟上不长草,坟头渗水,只有烧了旱魃,天才会下雨。在古代,每次大旱,赤地千里,老百姓就坚信不疑的认为是旱魃在作怪。   村民们听完这话,吓得是一愣一愣的,赶紧问该怎么办?如果真是旱魃引起的,那可就麻烦大了。   疯汉想了想,然后说:“这三天这片土地山脉我已经走遍了,此地的地脉一切正常,所以这地脉变动可以排除。如今看来,纯阴之气很有可能是出了旱魃。”说完,便问大家,最近两三年谁家死了人?埋在哪?带我去看看便知。   在农村,大家彼此都低头不见抬头见,村里周边谁家死了人,大家自然都再清楚不过了,甚至是哪个月份死的都能说个一清二楚。听到旱魃是刚死的人变的,当下就带着疯汉一个一个坟头去查看了起来。   按照村民们的说法,最近两三年村子里也就死了四个人,可是到他们的坟头都看了一遍,却一切正常,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一下可就把大家给难住了,就连疯汉也都没有了对策。   第四天,疯汉继续在村子周边转悠了起来。太阳当顶,人人都热的大汗淋漓,正在口焦舌燥的时候,突然前面出现了一座破房子,破房子并不大,破破烂烂的小小一间,座落在这深山里头,远离村落,看上去就好像是一间荒废已久,早没人住的房子。   大家已热得不行,于是便提议先到那破房去歇歇脚,之后再继续去寻找。   众人进到破屋之中,顿时身上一凉,阵阵凉意袭来,之前还是全身火热,置身于烤炉当中一般,如今却一身的火热瞬间就被阵阵冷风吹得一干二净了。用现在的话来说,就好像是进了空调房一样,大家高兴的喊着舒服的同时,疯汉却顿感奇怪。   心想别的地方都一派阳刚之气,唯独这里寒意逼人,这太不正常了,这里肯定有问题,或许自己要找的纯阴之气就是在此处。   想到这里,于是他就问随行的村民,这个房子的情况和来历。   随行的村民告诉他,这栋房子已有上百年了,以前的主人早在几十年前就死绝了,后来十几年前,来了一个过路的老乞丐,说是躲避战乱,于是来到了这山里头,见这房子无主,就住在了这里。   不过,这老乞丐是谁,叫什么名字,没有人知道。一来,这个破房子荒废了几十年,久无人住,加上这里又在山上,远离村落人群,平时少有人到这上面来。二来,这个老乞丐也极少下山,更少与当地人交流,所以如果不是刻意提起的话,当地人甚至都差不多忘记了这里还有个老乞丐的事。   听到这里,疯汉就很奇怪,说怎么不见那个老乞丐呢?   随行的村民就说,那位老乞丐好像一年前就驾鹤西归,过世了,现在这破屋里只有几个十岁不到的小乞丐,据说是老乞丐一路走来收留的一些孤儿。   说话间,果然从外头走进来一个小乞丐,穿得破破烂烂的,年纪不过六七岁左右,见到家里来了这么多人,显得有些惊慌害怕。   疯汉见到那小乞丐,就把他唤到了近前,便问他:“老乞丐归西之后,他的尸体埋在了哪里,你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小乞丐虽然不知道这一大群人跑来,找老乞丐的坟头到底是要干什么,但是还是答应了疯汉的请求,同意带大家去埋葬老乞丐的坟头看看。   老乞丐的坟头就在破屋的后山上,不多久小乞丐就带着众人到了地方。只见老乞丐的坟头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土包,并无特别之处。小乞丐指着坟头说:“就是这了。”   疯汉一听,就盯着老乞丐的坟头看了一会儿,然后就说:“你骗我,这里面根本就没有埋老乞丐的尸体,这是一座空坟!”   大家一听,都是一愣,不敢相信的望着疯汉。   疯汉就说,你们不信的话,大可挖开来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众人自然好奇,于是就把坟头给挖开来了,一看,果然疯汉说的没错,这还真是一座空坟,里头根本就不见老乞丐的尸体。   这时,倒是那小乞丐一脸诧异的说:“你怎么知道这里面没有老乞丐的尸体,其实这是一座衣冠冢。”   古代的时候,人死了找不到尸骨,按照传统,就用死者生前穿戴过的帽子,衣服,靴,鞋,袜子,或逝者生前使用过的物品,或逝者生前的肖像,照片等物品代替,放在棺中,叫做衣冠冢。据说,衣冠冢能够吸引逝者的灵魂进入墓内安息。   疯汉就问小乞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老乞丐的尸骨呢?   小乞丐就告诉疯汉,原来,在老乞丐归西之前,突然把他唤到近前,说我即将得道升天去天上做神仙了,天亮后他就不在了,所以如果第二天你没见到我,也不要去找我,就把我的衣服埋到后山去就行了。   老乞丐交代了这事之后,果然,第二天,小乞丐就再也没见到那个老乞丐了,老乞丐的床上只留下一身他前一天所穿的衣服。   话说,当时老乞丐一共收留了八个孤儿,和老乞丐一起不见的,还包括另外七个孤儿。   剩下的这个小乞丐自然是认为老乞丐带着另外七个小孩一起到天上做神仙去了,于是就按照老乞丐的叮嘱,便将他生前的衣服埋在了后山这里,立了现在这个衣冠冢。   听完这事之后,疯汉就说:“你被那老乞丐骗了,世上修行的人哪能这般得道成仙,就算成仙也是灵魂升天,哪能将肉身也带上天去的!”   当下,疯汉就更加的确定这个老乞丐一定是有问题了。   这时,众人就问他该怎么办?如今坟里也不见老乞丐的尸体,又该上哪儿去找他出来呢?   疯汉想了想,于是就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老乞丐的尸体一定就在那破房子里。”   他之所以这般肯定,是因为破房子里凉气逼人,犹如一片纯阴之地。   重新回到破房里,大家四处寻找,都是找不见任何有关老乞丐的线索,正当大家一脸迷茫的时候。疯汉突然灵机一动,想出一计,吩咐大家在破房里洒水,哪里的水干的最慢,就代表哪里的阴气最重,而那老乞丐一定就埋在那里。   大家早就见识过疯汉的厉害本事,所以自然是对他的话毫不怀疑,于是纷纷提水泼在房子里的地面上。   大概过了一袋烟的功夫,泼在屋子地面上的水差不多都很快干掉了,但是唯独房子正中央的位置,那里的水依旧一点也没少,之前泼上去多少水,如今还是多少水。   看到这里,疯汉哪会不明白呀,立马就说就是这里了。于是,大家拿起锄头就在那里挖了起来。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时间,就挖了一尺见深,这时挖的人就叫了起来,说挖到东西了。   大家纷纷一看,果然,只见里面竟然露出了一口乌黑的大棺材。大家顿时是又惊又喜,其中一个人拿着锄头对着棺材就是一锄头。阴阳先生想阻拦都已来不及了,只见一锄头下去,棺材一下就砸出了一个窟窿,顿时一股黑烟窜了出来,其中有两个村民被黑烟冲到,直接一脑袋就栽了下去。   这一下大家可吓得不轻,疯汉赶紧上前察看,却发现这二人已经没有了气息,竟然是当场毙命! 第三章 天雷地火   话说,那棺材里窜出来的黑烟是极阴之气,活人是吸不得这种气的,别说是普通人,就是有道行的先生,也受不了它们。   当下,疯汉也不敢大意,先是用朱砂在棺材四周洒了一遍,待黑烟散尽之后,这才叫众人将棺盖打开。   棺盖打开,众人更是惊讶,因为棺材里躺着的老乞丐竟然一点也没腐烂,尸体面目如生,就好像是活人睡在里头似的,一点也没有死人的样子。这下其实不用疯汉说,大家都知道这老乞丐真的有问题了,死了两三年,还像刚死没两样,这说好听点是古怪,说难听点就是要变僵尸了呀。   按照疯汉的话,只要将这老乞丐的尸体烧了,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于是,大家就将老乞丐的尸体从棺材里抬了出来,然后架到木柴上去烧。结果,更古怪的事情发生了,这天干物燥的,原本只要一点火星,就能把干柴点着的,可是这会儿竟然无论大家怎么点,这干柴就是点不着,甚至火把一靠近,火把都自己熄灭了。就好像是这些干柴都泡过水似的,让人大为吃惊。   怪事频生,村民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见点不着火,就知道一定是这尸体有蹊跷,于是便赶紧叫疯汉过来看。   话说疯汉也试着点了两次火,也是和村民们当初一样,火把一靠近堆放老乞丐尸体的干柴上,火把就无缘无故自己熄灭了。   看到这里,疯汉眉头一皱,说没有烧不着的尸体,只有没破完的法,一定是还有什么阵法在护着这具尸体。于是,就让村民们先不要忙着烧尸体,而是吩咐大家回过头去继续挖棺材下面的地下。   就这样,大家把棺材抬了出来,然后顺着下面继续挖。没挖两下,接着果然就发现了问题,原来在棺材的下面,竟然还埋着有小棺材。这真是棺下有棺啊,这事也就变得越来越玄乎了。   不过,因为有了前面一次的意外,这次虽然见到了小棺材,却也再没人敢去打破它了,生怕小棺材里头也窜出一股子黑烟来。   疯汉看了一眼,神情凝重,什么也没多说,就是叫众人继续挖,说肯定不止这一口小棺材。   随着大家继续挖,接着果然如疯汉所料,不断的有小棺材被挖出来,最后当整个坑洞都挖开后,一看,竟然一共挖出了七口乌黑的小棺材。而且,这七口小棺材都是竖着埋葬的,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围绕着埋在了老乞丐的棺材周围。   看到这七口小棺材,疯汉也不敢轻易去开棺,而是叫人取来了一盆清水,烧了一张灵符化在清水中,然后用符水分别浇到这七口小棺材上,洗去了它们的阴怨之气后,这才吩咐大家将棺材打开。   很快,七口小棺材就被一一打开了,接着大家朝里面一看,全都傻了眼,这棺材里头装着的竟然是七个小孩的尸体。   这时,疯汉就叫那个小乞丐过来看,小乞丐一看,接着就吓得哭了起来,说棺材里这七个小孩就是和他一起的。   疯汉听到这话,叹了口气,说了一声造孽,这是老乞丐借这七个小孩的阴怨之气,通过阵法,将这一带所有的地底的阴气集中起来,助他冲举成仙,但这个仙不是正途所成天仙,乃是旁门的鬼仙,一旦成功,不要说这一地,就是方圆百里,到时候都要成为赤土焦泥。   这下周围的人们都开始恐慌了起来,纷纷都在说老乞丐太阴毒了,竟然为了一己之私,不仅害了七个小孩,而且还要牵连一地百姓。当下就求疯汉一定得帮忙除去那妖孽。   疯汉示意大家别慌,说之前之所以烧不了老乞丐,是因为有这七口小棺材摆成的阵法在护着他,如今这一切已经被发现了,自然就有办法对付他了。只要把这七口小棺材搬出来,阵法自然就被破了。   大家一听,于是赶紧将七口小棺材搬了出来。   七口小棺材一离开位置,霎时间就天地变色,狂风大作,之前还是烈日当空,瞬间就乌云摭天,然后在大家的眼皮底下,突然一道闪电,自天际之间横劈了下来,直接劈在了堆放老乞丐的干柴上!   一个落地雷,震耳欲聋,所有人都被这雷声给炸得脚底发麻,心胆发寒,就好像这雷要把所有人都给劈死一般吓人。   雷声过后,众人再定眼一看外面,柴堆上的尸体轰隆一下,顿时火光大作,不多时尸体烧的干干净净……   话说,妖孽除去之后,疯汉吩咐大家将那七个小孩的尸体找个地方给葬了。然后也谢绝了大家凑出来的钱财,就直接上了路……   疯汉走后不久,天上果然开始下雨,连下几天,当地的旱情也总算缓解。   用我奶奶的话来说,如果没有那个疯汉,估计全村的人没被那妖孽害死,也会被旱死,自然,也就不会有后来的我了。所以,我们村里人都十分感激那位疯汉,村里至今都还一直流传着他的故事。   这位疯汉姓廖,名一贫,江西赣州人,廖一贫如今已年近古稀。去年,我特意去赣州拜访过他,在他及他弟子的口述中,让我得知了他的传奇一生。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的一生极为坎坷,不为人知的经历也有几箩筐。所以,这一年,我都在忙于整理廖先生的口述,及他弟子提供的故事素材,如今终于将它完全整理出来了,经过他们的同意,版权归我,由我来把他传奇的一生写出来。最后我决定用第一人称的写法,代他讲述出来,名字就叫作《阴阳先生的奇闻异事》吧!   接下来要讲的,就是廖一贫的口述…… 第四章 借魂催子   ------------接下来是廖一贫的第一人称口述-------------   我叫廖一贫,祖上三代都是阴阳先生。   常言道:“阴阳三代灭,道师三代绝。”   这个说法,就是说阴阳先生(看风水的)、道师等习法之人,家传最多只能三代,否则将绝后,这是上天对窃天机者的惩罚。很不幸,我们廖家到我父亲那一代,就正好是第三代。   显然,父亲那一代就应当是绝后的,之所以后面还会有我的出生,据说是父亲用了逆天改命的法术换来的。   俗话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父亲是典型的无子之命,他明明知道这是上天对窃天机者的惩罚,但是内心却十分的不甘心廖家就此绝后,于是冥生了逆天改命之心。   道法改命之说,自古有之,父亲就懂得一种特殊的法术,能从阴司借魂催子。所谓借魂催子,就是找一个怀孕的妇女,借她腹中胎儿的魂魄,转移到我母亲身上,其实说白了就是害人的法术,因为那个被借走魂魄的胎儿必然就将胎死腹中。也正是因为这种法术太伤天和,有损阴德,所以父亲一直都没敢轻易使用。   只是,随着父亲年纪越来越大,想给廖家留个后的想法也就越加的强烈,终于有一日,父亲将此想法讲了出来。   起初爷爷听到父亲想用借魂催子之术,也是吓了一大跳,断然拒绝,说命里明明没有的东西,怎么能让它有呢,这不是逆天吗?   可是父亲却不依不饶,并没就此罢休,或许也是不愿就此绝后吧。说到底了,其实就是世俗人的一些贪念而已,无论是贪财,贪色,还是贪权,抑或是贪寿,都是一种执着。父亲显然也没能逃脱过世欲中的贪念与执着。   借魂催子,就必须先找到一个怀孕的妇女,并且怀孕的时间不能少于三个月,也不能多于六个月。其中原由是胎儿少于三个月的话,胎儿还尚没有魂魄,而当胎儿大于六个月的话,此时胎儿的魂魄又太稳固了,要想调出胎儿的魂魄成功率又太低。   不过,为了减轻罪过,父亲没有背地里去害人,而是决定寻找一个愿意主动借魂的孕妇。说难听点,就是给对方钱,买她肚子里小孩的命。   为了能找到愿意的妇女,父亲把家里的一根金条拿了出来,开始四处打听合适的孕妇。   之所以我们家当时会有金条,是因为早些年爷爷给一位民国政府重要的大人物治了邪病,那位大人物是谁,在此就不多说了。总之那位大人物找到爷爷时,就已经病入膏肓了,最后爷爷把他治好了,对方就给了这么一大笔钱财。   不过,都说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是人呢?   可是,人就是容易被物欲蒙蔽双眼,为了钱财物欲,有人违法,有人昧良心,自然也就有一些利欲熏心的人,连肚子里的孩子都能卖掉。   这不,经过多方寻找,还真就被父亲找到了一个主动愿意借魂的孕妇。   那个孕妇就是我们邻县的人,据说当时家里已经生育了一个小孩,不知道做什么急需一笔钱,正巧听说我父亲在花重金借子,所以就动了卖掉腹中胎儿性命的念头。   父亲问明对方怀孕多少时日,孕妇说怀了四个月,父亲一听,正好合适,于是当即就付了订金,约了个日子,叫对方到我家里来做法术,事成之后,一根金条一文不会少。 第五章 三灾六祸   按照约定的日子,妇女如约来到我家,父亲再三向妇女确认是否想好了?妇女表示想好了,于是父亲让妇女躺在一张床上,我母亲则躺在另一张床上,燃香烧纸,便开始行借魂催子之法。   具体的借魂催子之法在此就不细表,总之起初倒还算顺利,可是就在法术做到最关键的时候,或许是由于母性使然,又或许是突然良心发现了,总之妇女突然就坐了起来,发了疯似的叫唤了起来,死活都不愿意借魂了。   法术行到一半,怎么能停?何况又是在法术最关键的地方,如果一旦停下,不仅孕妇及胎儿活不了了,而且施法的爷爷也会遭受严重的反噬。   这也是造孽,天下哪有不可怜自己孩子的母亲呀,毕竟都怀了四个月了,只是事以至此,又能如何,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当初要贪那笔钱,答应借子,如今才想起后悔,为时已晚……   最后没办法,父亲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只好使用了迷魂术,将孕妇迷倒,然后强行将借魂催子法做了下来。   法术成功了,后来母亲也真的怀孕了,在新中国成立的那年生出了我。而那个借子给我们的女人,回去后当晚就莫名其妙的流产了。   后来,爷爷知道这事之后,大骂了父亲一顿,怪他作了孽,说是法术原本就逆天,会遭报应,而且施法时还被中断过一次,天机已泄,被拘拿下去少不了三世畜生界之罚。   不过,骂归骂,爷爷还是赶紧想了补救之法,帮父亲施了借石藏魂之法。所谓借石藏魂,顾名思义,就是把父亲的魂藏在石头上,躲过上天的惩罚。   爷爷带着父亲,跑到了我们村的后山的深处,将魂藏于一块大石中,原本以为这样能躲过报应,只是最终还是没能逃出那句老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没过几年,大雨,发生泥石流,父亲藏魂的那块石头滚落山下,与另一块石头猛烈相撞,砸成了两半,而父亲当晚也离奇去世了。那一年,我才三岁。   那一年,母亲悲伤过度,得了重病,年底也跟着父亲去了。于是,我成了孤儿,跟着爷爷生活。爷爷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拉扯大,为了养我,他被尘俗所累,只得放弃修行,每天到处奔波,为别人瞧风水,看邪病,总之是吃了不少的苦。   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有这么一个好爷爷,爷爷对我是真的好,别家的小孩要么就是在家玩泥巴,要么就是跟着大人下地干农活,而我却和他们不同,用爷爷的话来说,一个男娃大字不识一个那怎么行,于是我被他送进了学堂念书。   也许现在的人觉得上学念书没什么特别的,可是在解放前的时候,战火连天,衣不裹腹,在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年月,还能去上学念书,可想而知是多么的不容易了。不过我那个年代,确实是没法跟现在的你们相比,所以现在的年轻人一定要懂得珍惜现在的幸福。   我经历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也许接下来我所要讲的经历会颠覆你的认知,或许你会骂我是一个神棍,又或许你会对我所讲深信不疑。因为我所要讲的会让你太过震惊,甚至值得你去深思,而有些经历它至今都让我感到恐惧……   我是一个命带三灾六祸的人,这是爷爷告诉我的。所谓三灾六祸,指的是3岁、6岁、9岁犯三灾,13岁、16岁、19岁、23岁、26岁、29岁犯六祸,只有到了30岁,过了而立之年,才能享有正常的命格。这也是为什么爷爷将我取名廖一贫,因为贫这个字,代表贱命,好养活。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我们门规戒律有三大条,分别是无淫、破衣、绝财。而我名字里的“一贫”,意思也就是希望我将物质钱财看轻淡些。   只是以前我并不怎么明白我名字里的深意,反而觉得如果爷爷要我绝财的话,那我岂不以后得当一辈子的乞丐了?所以心中万般的不愿意。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原来爷爷给我取名廖一贫,指的并不是真正的绝财,为的而是叫我不要有贪财之心。   只是,我的命真的如爷爷所断的一样,是个命带三灾六祸的人。   三岁的时候,父母早亡,我成了孤儿。   六岁那年,我在河边玩,被水鬼拉入河中,差点淹死,是过路的一个村民救了我,再次让我躲过了一灾。   九岁那年,更是阴差来拘魂,幸亏爷爷一早就在床底下挖地三尺,让我睡了下去,取一个“入土为安”的意思,让鬼差认为我已经死了,以此瞒天过海,这才躲过了一劫。   再后来,就到了十三岁的时候,那时也发生了一件诡异离奇的经历…… 第六章 荒山闹鬼   十三岁那年,我还记得放学之后,我喜欢跟着村里的小孩一起玩耍。农村孩子都比较野,不比现在的小孩天天关在家里,我们那个时候小孩子基本上就是整天不着家,天天在外面疯。   我儿时玩过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比如上树摘过野果,下河摸过鱼虾,山里掏过鸟窝,峭壁上弄过蜂密。说句有点狂的话,如今这年头成年人都没玩过的事,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就玩过,比如拿着家里的火铳去山上打过野鸡野兔,甚至还打过野猪、麂子。   我记得有一回,村里的铁柱和强子带着火铳又要去山上打野鸡,那天我刚好放学回来,于是也就跟着去了。   廖家村的后面就有几座大山,山上都是原始森林,森林茂密,林子里什么野味都有。不过上山的路并不好走,只有一条并不明显的山路。   我们一共三个小孩,傍晚出发进了山,可是一路往深处走,直到天黑,愣是一只野鸡都没有发现。我们三个不免有些泄气,直叫运气不好,见天色也晚了,就准备回家。   可是,就在我们准备返身回去的时候,我们突然看到了前方有一只麂子,铁柱瞄准开了一枪,没打着,麂子受惊逃跑,铁柱当先就朝那只麂子追了上去。   每次追上它,铁柱端起火铳明明瞄准了它,可是开枪之后麂子愣是打不着。铁柱的枪法我是知道的,别说那么大一只麂子,就是一只兔子也逃不过他的枪法。所以铁柱气得直叫见了鬼。   这一追就追出去几里路,起初的时候,山里还可以看到一些人走过的痕迹,可是追着追着,渐渐的就连小路都没了,我们三个人完全是在树林子里穿梭,完全失去了方向。   这时我已经开始感到害怕了,跟着爷爷这么多年时间了,虽然阴阳法术基本上还不会,但是对于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还是了解一些的,总觉得今天晚上这事透着蹊跷,于是就把铁柱和强子给叫住了,说那麂子不对劲,完全不正常。   听我这么一说,铁柱和强子都被我的话给吓到了,其实他们也觉得今晚这个麂子很古怪,于是问我的意思是不是撞邪了?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但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那个麂子是不是脏东西变的,那就是用童子尿把火铳淋一下,这样就能避邪。   听我这么一说,铁柱当下就解开裤子,一泡童子尿淋在了火铳上,然后再次端起枪瞄着那麂子开了一枪。枪一响,我们就知道这一次真的打中了,因为麂子一头就栽到了地上。   可是当我们准备上前去捡那只麂子的时候,定眼一看,顿时吓得汗毛直栗……   只见眼前哪里还有什么麂子呀,铁柱这一枪打中的竟然是一个纸人。   是的,纸人。我们眼前是一座长满杂草的坟头,坟头跟前就站着一个纸人,那纸人糊着一身绿衣服,一张白纸的脸蛋上涂抹着两团红水彩的红晕,配上那鲜红的樱桃小嘴,看上去阴森诡异。再一联想到,刚才我们看到的麂子就是这个纸人,心里更是一阵胆寒!   这一下我们真的吓得够呛,惊叫一声“鬼呀~”,然后掉头就往死里跑……   这一跑,也没注意方向,结果跑出去两三里后,穿过一片密林,此时的眼前是一处荒地,荒地上杂草丛生,月光下,荒地之中还有一座荒废已久的破房子,在这夜色下显得是一片沉寂。   我在廖家村生活了三年,很确定自己从未来过这个地方,于是就问铁柱和强子,知不知道这是哪儿?   铁柱和强子都说没有来过,但是强子却听说过这么个地方,好像叫皮影台。   原来,他们听老辈人说过,在廖家村的后山以前住着一户姓刘的财主,很有钱。据说,这位刘大财主以前在清朝晚期还当过大官,后来清朝灭亡后,就回到山里隐居了起来,独门独户过着世外桃园的生活。   话说,这位刘大财主除了画画写字之外,平时也没啥爱好,唯独爱看皮影戏,于是在自家搭了个小戏台子,专门养了一个皮影戏班子在家里。以前很多人都会跑到他们家院子外去看戏,所以慢慢的这里就叫做皮影台了。   因为是独门独户,所以有一年刘财主家就被山上的土匪给盯上了,结果全家七八口人,全都被土匪给杀了。   不过,据老辈人讲,土匪虽然把财主全家人都杀光了,但是却没抢到钱。有人说,财主早就有担心会有土匪打家劫舍,所以早早的就把金银给事先藏起来了。据说,有一年廖家村有人放羊来到这里,结果还从一扇倒塌的墙上捡到了一块金子,据说就是财主以前藏在墙壁里的。 第七章 荒宅寻宝   听到这里,我心里多少有些放心了,既然大家听说过这个地方,那么代表离廖家村就不远了。于是,我就劝他们快点赶路回家。   可是哪知铁柱因为听强子说这儿能捡到金子,竟然不愿意空手回家了,说什么来都来了,不如咱们也去那荒废的财主家里看看,万一也能摸到金子呢?   强子一听,也来了兴趣,点头说财主埋得金子可不少,还有很多至今都没有被人发现,如果真的被咱们给找着了,那可就真的发大财了。   听他们这么一说,说实话,我心里也开始受不住金子的诱惑了,金子谁不爱呀,万一真如铁柱和强子说的那样,我们找到一批金子,那这辈子都不用干活了,爷爷也不用为我的学费四处奔波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们三人一拍即合,当下就朝那荒地当中的破屋走了过去……   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有聚富遗于子孙的习惯,在旧时,许多人家中都会密藏一些银元或金元宝,少则几百,多则上千上万,藏金银的地方,往往在地窖里,这些地窖常常连子女也不知道,老人在临终前会暗示“东西”藏在何处,后人根据暗示在老人身后去掘地三尺,发现宝藏,这种在以前被称之为“掘藏”。   历史的发展,往往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原先的森严大院经历了沧海桑田之后也许变成了一堆废墟,但是尘沙掩埋不了人们对于一些事物的执着。   我们三人趁着月光,很快就来到了老财主的荒宅跟前。   这房子已经荒废了很久,里面因为年久失修,房子已经呈破败状,门窗早已不见,两边的厢房屋顶也塌了半边,周围的草长的都比人还高,保持的最完好的就数正屋的中堂,高门大院,虽然也已经呈一派破败状了,但是依旧看起来气象森严,一看就知道当年刘家的兴旺气象。   人世的变迁,往往就是如此,个人的命运在历史的大潮中,渺小的如同大海中的小舟,一个家族的兴废,有的时候也让人意想不到。   我们几个人进去转悠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心里想可能是早年就被别人给捷足先登找光了,亦或是那个老辈人流传下来的说法是假的,或许那刘财主根本就没有藏金子。   不过,强子却信誓旦旦的说老辈人的话不会有假,要不然以前那个放羊的也不可能在墙里找到金子,要知道放羊的捡到金子这可是真事。   既然强子不愿罢休,于是我们只好继续寻找,按照铁柱的说法,那就是金子不可能就这样藏在显眼的地方,要么就藏在墙缝里,要么就藏在地窖中。   于是,我们就每扇墙都去敲一敲,瞧一瞧,生怕漏过一处蛛丝马迹,就这样,一找就找了半个多小时,可是依旧毫无所获,而所谓的地窖更是找都没有找到。   心中多少有几分泄气,回过身来准备叫铁柱他们别找了,结果一回头,铁柱和强子这两个人竟然不见了。空荡荡的正屋里头,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一声不响去了哪?   “铁柱!强子!……”   我一边喊着他们的名字,一边暗骂着他们俩个缺德,走开也不吱一声。不过,我猜想他们应当是到别的房间去了,于是便开始在荒宅里头四处寻找了起来。   正屋找完,找东厢,东厢房找完,找西厢。西厢房很破,有半边墙都倒塌了,门窗早就全无,还没到跟前,远远的就从门窗外看见西厢房里头透着灯火。我心想,铁柱他们果然跑到了西厢房去了,于是走了过去…… 第八章 消失的铁柱   来到西厢房,起初光线很暗,但是当我摸进去之后,里面就透出了灯火,原来房子里头竟然摆着一个皮影戏的小戏台子。戏台有一面白色的幕布,白色幕布后面依稀能看见点燃着一支蜡炷,那灯火就是从白色幕布后面透出来的。   只见在那白色幕布的后面,有一个人在操纵着皮影人,两个皮影人的影子映在白色幕布上,就好像活了似的,动作那叫一个活灵活现。   我心想,这是谁在操纵这些皮影人呀?心中好奇,于是我就走了过去,来到白色幕布后面,一看,竟然是强子在操纵着这些皮影人。   既然强子找到了,我也就松了口气,随口问了一句铁柱去哪了?这家伙也不理我,自顾自的摆弄着他手里的皮影人,就好像根本没听见我说话似的。   见他玩皮影玩得起劲,起初我也没在意,就自己在西厢房转悠了起来,可是转悠了一圈,找遍了西厢房也不见铁柱,于是便走了回去,此时的强子还在白色幕布后面操纵皮影人,我就再次问他铁柱呢?   强子依旧没理我,就这样背对着我,继续摆弄着他手里的皮影人。   这下我真的来火了,原本这家伙一声不吭的跑西厢房来,我心里就憋了火,现在两次问他话,他竟然把我当空气,真他娘的有病吧!当下我就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上,啪的一声,道:“强子,你他娘的聋了还是哑吧了,老子问你话呢!”   被我这么一骂,这一次强子扭过头来了。   那是一张寡白、寡白的脸,毫无血色,一看就不是活人的脸,一旁蜡炷的火苗映在他那张惨白的脸上,竟多了几分鬼绿鬼绿的颜色,更加显得阴森诡异。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眼睛,直勾勾的,那眼神根本就不是强子的。   我当时就吓惨了,整个人都吓傻了,心胆惧寒,连逃跑都没有力气迈出步子。   这时,强子突然狞笑了起来,嘴角一咧:“我的金子就在院墙的洞里,你们要吗?”   这声音完全不是强子原有的声音,很是陌生,一听就是一个老头的声音。这陌生的声音,配上那狞笑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我吓得大喊一声“鬼呀~”,然后拔腿就跑,结果双腿早已吓软,一提步子就摔了下去,把那一旁的桌子给一起推倒了,桌子上的蜡炷也随着一灭,顿时一片凄黑!   我整个人都摔得头晕眼花,在黑暗中内心更是一片恐惧,我慌不择路的摸黑就朝着门外的方向冲,一路磕磕碰碰,我也顾不了身上的疼痛,一冲出西厢房,我就往院子外面跑。   当我快要跑出院子的时候,突然,眼光一瞟,瞟见在院子墙角边蹲着一个黑影,因为院子里有月光,所以隐隐约约我能看清一些,院墙边那个人的衣服很熟悉,可不就是消失不见了的铁柱么?   我很确定那个人应当就是铁柱,于是赶紧跑了过去,一到近前,这个人果然是铁柱。   只见他躲在这个院墙的墙角下边,两手撑着地,头碰到地上,呈现出一个很诡异的叩头的姿势,好像在像什么东西赔罪一样。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心里就觉得很古怪,但是此时我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于是就喊了他一声,叫他快点跑,这里闹鬼。   可是哪成想,我这一喊,那铁柱竟然没理我,一动不动的还是跪在那里。   这时,我发现铁柱跪着的那个墙上有一个洞,我心想,他肯定是认为那洞里有金子,所以才不愿意离开吧。   不过,此时的我心急如焚,已经顾不了那洞里是不是有金子了,见铁柱跪在那里没反应,我就上前去拉他,结果我的手碰在他身上,入手一阵冰凉……   铁柱死了!   是的,全身死得僵硬,而且姿势诡异,我吓得差点就魂飞魄散,哪里还敢有半点停留呀,转身就拼了命的往外跑…… 第九章 回村鬼谈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回家的,只知道顺着院子外就往山下跑,直到天色渐亮的时候,我才跑回到村子里。   一进村,就发现村里火光点点,好多人都在喊着我和铁柱及强子的名字,显然他们都在找我们呢。   此时的我,一路上也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到村子的时候,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一路被树枝荆棘划得是血痕累累,衣服也破得不成样子。当爷爷见到我时,直接被我的样子给吓了一跳。   而此时强子和铁柱的父母也跑了上来,见到我破衣烂衫,血痕累累的样子,也是吓得不轻,焦急的问我强子和铁柱是不是和我在一起?   因为吓得太厉害了,此时我竟然已说不出话来,只知道不断的点头,同时说着:“出事了,铁柱和强子都出事了……”   强子和铁柱的父母原本见到我这副模样,就心里就已经非常的替自己儿子担心了,再一听说他们俩出事了,更是焦急得不行,抓着我就急忙问他们到底怎么了?   这时,爷爷估计是看出了什么,一把拦住了铁柱和强子的父母,然后说:“一贫,你阴气缠身,快说,你到底去了哪儿?另外两个小孩呢?”   这时,我多少也缓过神来了一些,就说:“我们去山上打野味,结果迷了路,跑到了一个叫做皮影台的地方去了,然后……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铁柱和强子他们都出事了……”   “皮影台?”   众人大吃一惊!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一说出皮影台三个字时,只见大家都露出了既震惊,又恐慌的表情,就好像那个地方很恐怖似的。   果然,爷爷一把就抓住我的手,一脸惊慌的说:“兔崽子,你们跑到皮影台去做什么,那个地方是个凶地,你们三个小孩跑那去,能不出事么!”   我说,是强子说那里以前住了一个财主,家里藏了金子,说要进去荒宅里找金子。还说以前廖家村有个人放羊在那里就有捡到过一回金子。   哪知,爷爷更加气愤的说:“捡个屁,那个放羊倌为了捡块金子连命都没了,捡完金子回到家里当天晚上就死了。”   听到这话,顿时我心里涌起了一阵寒气。   这时,爷爷就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铁柱和强子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我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听完我把事情讲完,铁柱和强子的爹娘直接就吓得险些一头栽到地上,哭着喊着就要去皮影台找儿子。   爷爷赶紧上前安慰,说先别难过,或许那两个孩子没死也不一定。   铁柱和强子的父母抹着泪说:“你家一贫都说了,他们已经死了。呜……”   爷爷告诉他们,是不是真的出事了,拿生辰八字算一卦就知道了。   于是,铁柱和强子的父母将生辰八字报了出来,爷爷一阵掐算之后,便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一看到爷爷叹息的表情,大家心里都是一沉,想必结果一定是不乐观了,要不然爷爷也不会叹气摇头了。   铁柱和强子的父母见到爷爷的表情,心里肯定也多半猜到不太好了,就赶紧问我爷爷,他们家小孩还活着吗?   爷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铁柱是没了,但是强子还在,赶紧去找吧,晚了恐怕也得没了。”   铁柱的父母当场就吓瘫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爷爷没有让我跟着回皮影台,而是让我留在了村里,而他则带着村民们急忙上了后山,朝皮影台的方向赶了过去…… 第十章 招魂(1)   至于他们去到皮影台是否强子还在被鬼上身,我不知道,只知道我在村里这一等,就一直等到了天亮,这时爷爷才带着村民们从后山回来。当然,带回来的还有铁柱和强子两个人。   远远的就听见了铁柱母亲的哭泣声,走近一看,铁柱父母已哭成了泪人,铁柱放在一副用两根竹子简易制成的单架上,脸被他父亲的衣服给盖住了,看到这副情景,我知道铁柱是真没了。   而后面的强子,也被单架抬着,脸色苍白,早已人事不醒。   再看爷爷,他铁青着脸,那样子就像是想打我一顿,显然我们昨晚闯了大祸。不过,祸已经闯了,挨揍还是轻的,我也顾不了心中的害怕了,赶紧上前去问爷爷,强子怎么样了?   爷爷显然气得不行,对我冷哼了一声,然后转头,同时也对强子的父母说:“这孩子把魂给丢了,很不乐观啊。”   此时,强子的父母一下就哭了起来,说现在到底怎么办啊,这孩子不会也没救了吧。   我爷爷说哭什么哭啊,快把他抬到我家去,赶紧把魂给招回来,或许还有救。   听到这话,众人大松了口气,最起码强子还有希望。于是,大家赶紧将强子抬向我们家。而铁柱则被他父母哭哭啼啼的抬回了他自己家,准备料理后事……   很快,强子就被大家抬到了我们家的一院。我们家后院有一间道堂,道堂供奉着天师张道陵神像,堂中香烟缕缕,爷爷便吩咐我取来了招魂幡,将几道符纸一烧,然后就举着招魂幡念起了招魂咒。   可是,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出师不利,连续招了三次,那招魂幡都纹丝不动。   爷爷也直叫怪哉,说就算入了地府的魂,他的招魂法也能将他招上来,更别说尚在阳间徘徊的魂。   见爷爷都招不回魂,众人不由更感忧心,特别是强子的父母更是又落起了泪,问爷爷这该如何是好?   爷爷说:“莫急,我还有一门绝法,叫作‘仙桥引魂法’。只是若是此法都还不能行,那我恐怕也束手无策了。”   话落,爷爷便又吩咐我取来了纸人、纸桥,在纸人身上写下强子的姓名和八字,然后便掐指念咒。   这一次,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爷爷催动咒语,指诀打在纸人的额头上一点,大喝一声“敕”,接着纸人就如鬼魂附体了别无二样,突然就眨起了眼,动了起来……   纸人虽然整个活了过来,但是活动起来却不像活人那般自如,一步一颤,极为生硬,提着步子踏上了纸桥。而与此同时,那一直纹丝不动的招魂幡,此时也跟着晃动了起来。   我心里明白,这是说明爷爷的“仙桥引魂法”起效了,那个纸人就代表强子的魂魄,他正在往这边赶来。只要纸人过完桥,也就等于强子的魂被招到了坛前,那么到时候强子的魂自然就回身上去了。   话说纸人起初踏上纸桥还算顺利平稳,可是当纸人走至纸桥中间的时候,原本就关着门窗的道堂房间里,突然就莫明其妙的卷起了一阵旋风,把纸人吹得左摇右晃猛烈的颤抖了起来,看那样子就好似纸人与纸桥都快被风刮走一般。   看到这里,众人皆是大惊,忙问爷爷这是怎么了?   “不好!一定是有东西压着魂,引了一半被他发现了。”爷爷面色凝重,话落,脚往地上猛的用力一跺,然后掐指再次催念起咒语,似乎是在与对方斗法。 第十一章 招魂(2)   就这样,爷爷大概与对方僵持了两三分钟的样子,汗水便已湿透全身,脸上的表情也随着变得越加的凝重。   就在大家为此提心吊担的时候,突然“嘭”的一声炸响,顿时纸桥和纸人直接就震飞了起来,只见整个房间里纸屑横飞,再定眼一看,房间里哪里还有什么纸人纸桥呀,分明只剩下一地的碎纸屑!   看到这里,我心道一声完了,连爷爷都帮不了强子。   转头看了一眼爷爷,此时他也被震得踉跄退了两步,一脸苦色。正当强子父母准备上前去看强子时,爷爷突然伸手一挡,阻止了他们,一脸凝重的道:“别过去,它来了!”   “它来了?”   我们大家都是一愣,一头雾水,不知道爷爷指的“它”,是指什么意思?只知道爷爷死死的盯着躺在担架上的强子,一脸的警惕,就好像强子很具有危性似的。   而就在大家一脸懵b的时候,突然,躺在担架上的强子直挺挺的就坐了起来,众人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此时的强子惨白惨白的脸,肌肉抽搐的有些扭曲,双眼直勾勾的,一看就不是原本的强子,让人看到就不寒而栗。当然,这种情景我很熟悉,昨晚在皮影台西厢房里他被鬼上身时,就是这副样子。   当下,我就明白过来了,爷爷说的它来了,指的就是缠住强子的那个鬼来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顿时,大家都退了开去,包括强子的父母也不敢近前了。   这时,爷爷就对着强子审问道:“来的是何许人也,报上名来!”   强子嘴一咧,阴阴的一笑,笑声明显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一个老头子的笑声,干哑干哑的,他扫视一眼众人,然后盯着爷爷,阴阳怪气的说:“你个老阴阳好生没礼,连本山神土地你都认不出来。”   众人一听,顿时慌了,敢情来的竟是山神土地爷呀?当下,就有人数落我和强子他们肯定是在山上做了什么对山神土地不敬的事,得罪了山爷土地爷,这才会让山爷土地爷降罪。更有甚者,有好几个村民竟啪的一声就朝被山神土地爷上了身的强子跪拜了起来。   当然,听到这话的强子父母,也是跪了下去,求山神土地爷放过他们家的强子。   我看了一眼爷爷,发现他老人家倒是一点也不惧,反倒是冷眼的盯着强子,嘴角还带着冷笑。   再说被山神土地爷附身的强子,见众人都屈服在了他的名头下,一脸得意的表情。转头见爷爷一副冷眼旁观的表情,就骂爷爷:“你个老阴阳,你多管我闲事,我都还没治你罪哩,如今本神现身,你还不跪下?好大的胆子。”   爷爷就说:“你想如何治罪于我?”   对方想了想,道:“就罚你烧十担黄纸、万柱香吧!”   爷爷笑着点点头,说这就给你去取,然后转身就出了门。   这下之前本不相信对方是山神土地爷的村民,此时见到爷爷乖乖听话去办事了,也不再怀疑了,于是纷纷拜了起来,开始求山神土地爷保佑。什么保佑他们发财、平安呀诸如此类,求神祷告的声音直接把强子父母求情的声音给淹掉了。   人就是这样,难得遇到一回真神现身,还不赶紧为自己求点什么,都对不住自己。而强子的死活,已不再是他们关心的事了。   就在大家纷纷拜神的时候,这时爷爷回来了,我一看,只见他并没有按山神土地爷的吩咐取黄纸香烛来,而是把我们村里那尊山神土地庙里的土地爷泥像给抱回来了。   爷爷一走进屋,就将怀里的那尊山神土地泥像往强子的面前一举,指着山神土地爷的泥像大喝一声,问强子:“你看,这是谁呀?” 第十二章 招魂(3)   说来也怪,只见强子一看到那尊山神土地爷的泥像之后,顿时就吓惨了。脸色立马大变,整个人浑身巨烈的颤抖了起来,就好像抽风了似的,哪里还有刚才半分神气呀,就好像是小鬼见着了阎王似的,发出一声惊叫,啪的一声就跪在了山神土地爷的泥像跟前,起都起不来了。   这时,大家都傻眼了,刚才大家还纷纷跪拜的山神土地爷,怎么这会儿就跪在自己的泥像面前了呀?   于是,众人就问我爷爷,这是怎么回事?   爷爷有些生气的骂道:“村里有土地庙你们不去拜,一个满嘴鬼话的小鬼你们却相信,你们有见过会害人的神仙吗!”   原来爷爷早就知道对方不是山神土地爷,之所以嘴上应承着说去取香烛黄纸,其实是为了找个机会去村里把真的山神土地爷给“请”过来。   众人完全傻了眼,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不过,此时的爷爷已经不想再去理他们了,转头就质问跪在泥像前的强子:“山神土地爷本道请来了,你现在咋不说自己是土地爷了?”   附身在强子身上的那个东西此时完全吓坏了的样子,不由开始求饶了起来,一边不断的给山神土地爷的泥像磕头,一边说:“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冒充山神土地爷了,求土地爷和道长饶命呀……”   当时我一直想不明白,附身在强子身上的那个东西为什么不逃跑,反而跪在地上求饶,难道真是被土地爷的泥像给吓坏了?后来我才听爷爷告诉我,那东西并不是被吓成那样的,而是被土地爷给罚的,罚他跪在那儿动弹不得。当然,这一切除了爷爷,别人都是不知道的。   话说,强子不断的磕着头,求着饶,这时爷爷就问他了:“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人?”   自爷爷把村里土地庙里的土地爷泥像“请”过来之后,对方就已经败下阵来了,如今爷爷再一问话,对方自然什么都就说了。   对方老实的答道:“我姓刘,家住后山的皮影台。”   众人一听,吓了一跳,大家都知道皮影台就住过一户人家,就是那个被土匪杀了的刘财主。   这时,爷爷就继续问:“你是刘财主吧?”   对方点点头,爷爷就说:“这个娃可是你害的?”   刘财主不敢欺瞒,于是点头承认道,说自己是被土匪杀死的,死的冤啊。杀害他的土匪一直没得到报应,他不甘心,而且他还在家里藏了一批金银,担心被别人把它偷去了,所以就一直没下去地府报道。昨天我们三个小孩闯入他家偷金银,所以他很生气,于是就对我们三个出了手。   听完刘财主的交代后,爷爷就骂他死得冤,可向地府阎王那儿告状去,徘徊阳世只会害人害己,最终伦为孤魂野鬼,不得超生。而且人都死了,你刘家也无后代,你这金银钱财还惦记着留给谁呀,难不成你在阴间还能用得上不成?   刘财主好像被爷爷一语给点醒了似的,当下就悔过了起来,说自己的确是糊涂了。   爷爷说:“你这可不只是犯糊涂,还为此索人性命,你犯的罪可大了!说吧,是我替天行道收了你呢,还是你自个儿下地府去领罪?”   刘财主一听,吓得不轻,当下就说自己错了,求爷爷饶他一命,他愿主动下去下边领罪。   就这样,爷爷给他开了一张批票路引,让他拿着批票路引下地府报道去了。   刘财主是不是真的会拿着批票路引下地府去报道,谁也不知道,但是爷爷告诉我,如果刘财主这次没下去报道,那么最终他就只有两个结果,要么就是因为这次害人索命的事,被鬼差拘下去受重罚,打入地狱受刑;要么就是成为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了。 第十三章 佛前自杀   话说,刘财主走后,强子就一头栽倒了下去,然后昏迷了一整天,爷爷给他画了符水,次日方才醒转过来。   事后,我有问他,当初在刘财主荒宅,为什么会一声不坑的就不见了人?   强子却数落我,说是我和铁柱一声不响先离开的,他在荒宅里四处找我们,后来在院墙角落才找到了铁柱,见到铁柱跪在院墙外边的墙洞前,当他走近去时,突然感到一阵胸闷,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最后,他神神秘秘的告诉我,他说他确定了一件事,他知道刘财主的金子藏在了哪里。   我问他藏在哪了?   强子说,刘财主家的金子藏在了荒宅院墙角落里的墙洞里,在他找到铁柱的时候亲眼看到的。   我心里虽然很惊讶,但还是劝强子,最好不要再去打那金子的主意了,铁柱就为此丢了命,我们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小命回来,可别再去自寻死路了。   有了铁柱的例子摆在眼前,强子这回倒也安份了许多,点头说他不会再去荒宅那了。   日子,就这样暂时恢复了平静。只是后来发生的一切,是我做梦也没有料想到的……   是的,在这三年后,我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那年我十六岁,这一年我记得十分清楚,时间是1966年,这一年,我在县城上高中,马上就要准备着高考,可是,突然就暴发出了一场空前绝后的“破四旧,立四新”运动,顿时,神舟大地处在了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在红卫兵“破四旧”的“ge命风暴”中,凡是跟“旧”有关的基本都在扫荡之列。在扫荡中,最为惨烈的是对人的进攻。文化大geming中被揪出来的“黑帮”、“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牛鬼蛇神”成了红卫兵运动打击的对象。游街、批斗、挂牌子、戴高帽、剃阴阳头、罚站、罚跪,用皮带抽,用棍棒打,无休止的批斗会、激烈的口号,把人带动的狂热、不理智的疯狂精神状态中。   在这场“风暴”扫荡全国的情况下,我们学校自然也无可幸免。在红卫小将们的激烈口号,狂热的燥动下,校长站了出来,劝大家冷静下来,将精力用在学习上,做好准备迎接接下来的高考才是最重要的。   校长可谓是为了大家的学业,用尽了苦心。可是,他的一片良苦用心却并没有换来同学们的半分感激,反而被红卫小将们说成了是“阻止革命步伐的社会毒瘤”,盖上一顶“反ge命”的高帽子,归于牛鬼蛇神黑五类右派反革命一类,总之罪名一大堆。   这事我还记得十分的清楚,因为当时牵头批斗校长的红卫小将组长,就是我同班同学,也是我同村一起长大的,这人叫秦德东,他的老爹还是我们廖家村的村支书。   秦德东带领着狂热的红卫小将直接就把校长给五花大绑了,然后还跑到校长家里进行抄家,最后被红卫小将们关在了学校旁的城隍庙内。   我还记得,当时秦德东他们逼校长认罪,校长宁死不屈,于是就遭到了日夜拷打的折磨,那时每天城隍庙里都惨叫哭骂之声传达数里不成人声。   说实话,因为我的成绩在学校里属于尖子,所以校长对我极好,如今见到校长遭逢如此凄惨境地,我内心十分的难过,于是就试着去劝秦德东,打了几天就算了,校长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反ge命,大家心里谁都清楚,而且还是咱们的校长,咱们不能忘了本。   可是,秦德东根本就不听劝,反而还指着我大骂:“廖一贫,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成份吗?你爷爷可是家喻户晓的阴阳先生啊,我今儿没把你这个牛鬼蛇神的后代一块儿绑了,就够给你面子了,你竟然还敢给‘反ge命’求情,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说实话,当时真的差点就被盖上一个“从犯”及“牛鬼蛇神”的大帽子。经秦德东这么一说,我也就不敢再劝了。   就这样,终于这一日,校长再也不忍再受摧残,怒吼了一句“城隍老爷您开开眼啊,帮我报仇吧”,然后一头撞在了城隍爷的佛像上,一命呜呼了。   撞在佛像上自杀后,这事还没完,自那以后,没过几天,每到夜深之时城隍庙里就必然传出粝声,方圆数里皆闻。当时,所有人都说是校长变成了厉鬼,不愿下地府,所以在城隍庙里鬼哭。也有的人说,是城隍爷听到了校长临死前的祈求,所以显了灵。   秦德东得知这个消息后,就骂下边的人,说一切鬼怪都是旧社会蒙骗人民群众的封建迷信,不管是厉鬼,还是神佛城隍,他都要把这些牛鬼蛇神给灭了。于是,有一天夜里,当城隍庙再次传出粝声时,秦德东就带着学校的红卫小将们,再次冲向了城隍庙…… 第十四章 城隍庙   当秦德东带着人冲进城隍庙时,不出所料,根本就见不到所谓校长变成的“厉鬼”,空荡荡的城隍庙里唯一能见到的就是那尊高达三四米的城隍老爷神像。   见找遍了城隍庙,也不见异常,当初的鬼啸声也消失了,众人也就离开了。可是,当大家前脚刚离开城隍庙,人还没回到学校,身后的城隍庙里就又传来了鬼哭狼嚎的鬼啸声。   秦德东又带着大家跑回了城隍庙,声音又没了,如此来来回回两三次,秦德东火冒三丈,回到城隍庙里,像发了疯似的,指着佛像就骂:“不管什么人在搞鬼,老子今天先把你给拆了,看谁还会认为是你在显得灵。”   当下,他就下令,叫大家伙把佛像给砸了。   可是,当时大家虽然很狂热,但是一说到要动手砸佛像,大部分人还是有些心中畏惧的。不过,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会害怕,其中就有一部分人不信神佛鬼怪,不信天理报应,秦德东这个小将组长下了令,当下就一批狂热的小将找来了绳索、铁锤,开始砸毁佛像。   他们先是想用绳索把佛像给弄倒,可是一群人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佛像都纹丝不动。这可把秦德东气得像疯了一样,上蹦下跳的,气急败坏。   当然,这时也没有人敢上前去劝,因为谁敢上前去劝阻,就会当抓起来当作靶子被狠狠的一顿批斗,甚至还会牵连到全家。   用绳索放不倒神像,这时,他们就用铁锤去砸,可是刚砸了没几天,突然一声惊叫,原来有一个人砸佛像,被佛像身上的石屑给崩到了,当时就血流不止,衬衫上流得到处是血,很是吓人。   见到有人出事了,我就忍不住了,因为我自小跟着爷爷长大,神神鬼鬼的事情见得多了,又怎么会不明白神佛是不可打砸诋毁的呢,那个出事的人铁定就是打砸佛像遭的报应啊,如果他们再这么发疯下去,到时候一个也没想活。   于是,我就站了出来,劝秦德东他们别再干糊涂事了,现在已经有一个人出事了,这叫现报,是神佛给大家的警告,如果你们现在停下的话,还有补救,要不然,到时候后悔就晚了!   秦德东本就因为有人眼睛出了事,心里气得不行,很担心有人跳出来说是神佛显灵的报应,结果一听我这么说,顿时就怒火中烧,当下就指着我说是牛鬼蛇神的社会败类,一声令下,就要将我给绑了。   话落,只见这时就有好几个小将朝我扑了过来,要将我抓住。   我一看,吓了一跳,心知大事不妙,秦德东这是翻脸不认人了,今儿是准备真的要弄死我啊,如果被他们给抓住了,肯定落不着好,说不定将和冤死的校长一样的下场。好在我自小跟着爷爷练了几招几式,所以几拳把几个冲上来的小将打倒,然后赶紧掉头就跑,冲出了城隍庙,学校也不敢回了,直接就连夜逃回了廖家村。   暂时先不说回到了廖家村的事,咱先继续说秦德东他们砸城隍庙的事。   他们最后到底砸没砸佛像呢?答案是肯定的,砸了,不仅砸了,而且因为砸不动,最后不知道从哪搞来了炸药,直接把城隍庙给炸了。据说,当时我逃跑后,秦德东气得跳起来,把那些追我的小将们骂了一通没用,然后就叫人找来了炸药炸了庙。好好的一座城隍庙,就这样被这群小将们毁成了一座废墟,也真是罪过……   当然,这些事我是并没有亲眼目堵,只是后来听说的。之所以后来我会听说到这件事,是因为据说具体炸庙的那几个人,得到了报应。 第十五章 大难临头   据说,当天晚上炸城隍庙是由秦德东指挥,具体负责埋炸药炸庙的还有两个人。那两个人也是我们班上的,是秦德东手底下的小弟,一个叫胡莱,一个叫于四。   话说,炸完庙,胡莱和于四这两个人就跟着大部队回学校,他们在回去的路上,就遇到了一只疯狗,说来也怪,这群疯狗谁都不咬,见到胡莱张口就咬。结果,胡莱被疯狗咬了好几口,不出三天就得了“狂犬病”,当时因无条件医治,最后被关在一个小屋子里,发作时,整个人都像条疯狗似的,见东西就咬,而且他还将自己身体能咬到的地方撕的皮破血流,弄得满身是血,最终在痛苦的折磨中死去。   而另一个炸庙的于四,也讨不到什么好。他从城隍庙回去后,也发了怪病。此人遍身生皮癣,长脓包,还总是大呼大叫的说有人用火烧他。据说,他身上的皮癣脓包,长得满身都是,又是流血,又是流脓,整个人看上去像个流着脓的死尸一样,发着恶臭,凡是走近的人都作呕不止,闻起来就如死尸腐臭无异。   他时而痒的不能忍受,时而如火烧火烤,终日哀声大呼大叫,叫得嘶心裂肺,惨绝人寰。不能忍受时,他就用东西自己在身上刮,身上本就流脓流血,那肉那皮就像是豆腐似的,一刮就掉肉。   起初,皮都刮光了还是痒,直到最后他自己把肉也刮掉了,折磨到露出森森白骨才死。而且,死的时候全身骨头都破裂,好像火烧的一样。   这二个人如此凄惨的下场,以至于后来人们都认为他们二人是毁佛的罪过,才遭到的报应。是啊,神佛都敢毁,又怎么能得到善终呢?   当然,他们炸城隍庙的事都是后来听说的,毕竟我当时已经在逃回老家的路上了,没有亲眼目睹此事的真实经过。之所以这事拿出来讲一讲,只是不希望再有人发疯也因为亵渎神灵而受到惩罚,虽然现在的无神论者不相信善恶报应,但善恶报应的事实却数不胜数,毕竟有些东西不是都能用肉眼看得见的,有些事真别不当回事,看了入心了,警惕了,或许真的就能避灾避难。   咱书归正转,话说我从县城的城隍庙一路逃回廖家村后,回到村里已近中午,可是当我到家之后,爷爷却不见人影,而且家里一片狼藉,就好像家里被土匪给打砸了一样。   看到这里,我心中一凉,心道一声坏了,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于是,我赶紧出门跑到了强子家,见到强子,我就问他:“强子,看见我爷爷没有?我家里一片狼藉,这是出什么事了?”   强子见到我回来了,显得很惊讶,然后一脸焦急的告诉我:“一贫,不好了,出大事了!你爷爷被村支书秦大富那狗日的给抓走了,说他是牛鬼蛇神黑五类的‘反ge命’,还被当成了封建迷信的典型,被关在了村里的大礼堂,而且那个秦大富还抄了你的家,把你家所有东西都给砸了。”   “我草你妈的秦大富!”我一听这话,顿时就气得都要炸了。   秦大富就是秦德东的爹,这次害我连夜逃回了家的就是秦大富的儿子秦德东,幸亏我跑得快,要不然昨晚就栽在了那狗日的秦德东手里。没想到,爷爷竟然也会被秦大富给抓了,而且还把我的家给抄了,草他妈的,姓秦的这对狗父子欺人太甚了。 第十六章 人心险恶   想到我们爷孙从来都与他们秦家无怨无仇,他们父子俩竟然这么下得了狠手,当时我就再也忍不住怒火了,从地上抄起一根木棍,就要去找秦大富拼命。   强子一看我这架式,吓了一跳,一把就抱住了我,拼命的劝道:“一贫,别干傻事,现在全村的人都听他的,你这样去找他算帐,只会把你自个儿也搭进去,到时候那狗日的随便给你盖个大帽子,说你是也黑五类的‘反ge命’,那你就完了。”   我说:“强子,你他娘的放开,老子可是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是名高中生,你以为他想给我盖大帽子就盖大帽子呀,他不就是一个村支书么,村里人会听瞎说才怪哩。你松开,我一定要去找那狗日的算帐,不把我爷爷给放了,我要了他的狗命。”   可是,强子依旧不松手,死死的将我抱住,甚至我一拳打在他脸上,他都不愿放开我,他好像也急坏了,发起火来大吼道:“你以为现在是以前呀,现在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他是咱们村ge命批斗委员会的组长,他说你是‘反ge命’,你他娘的就是‘反ge命’,你可别忘了你们家的成份,你爷爷可是出了名的阴阳先生啊!”   听到这里,我心中一凉,是啊,现在可是特殊时期,秦德东这么一个普通学生,只是一句话,就把校长给弄死了,何况秦大富是村支书,如果他真的要给我扣一顶‘反ge命’的大帽子,我还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想到这里,我也不再挣扎了,叫强子松开我,然后问他:“村里人难道真瞎眼了吗?我爷爷可是帮过咱们村里不少人呀,他们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秦大富把我爷爷给绑起来关在大礼堂里?”   强子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   我问他怎么了,都什么时候了,有话就说,有屁就快放。   强子就说:“你爷爷就是秦大富带着村民们去绑的,你家也是他带着村里人给抄的,甚至你那些姓廖的亲戚,还有三姑六姨什么的,为了和你爷爷划清界线,怕被你家‘牛鬼蛇神黑五类’的成份沾到边,都跟着帮忙砸你家的东西。你说,现在还会有谁敢站出来帮你爷爷说话呀?”   强子的话说得倒是让我无力反驳,想想也是,就连我们廖家的亲戚都忙着划清界线,那些村民们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帮我爷爷说话呢。可是,理虽然是这个理,但是想到以前爷爷帮村民们去灾免祸、救人度命,可以说帮助过他们不少,可是如今却换不回半点感恩,反而还被他们抓起来批斗、抄家,想想都觉得可气。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好心没好报啊。   此时的话,心中虽然充满了愤怒,但是在强子的劝说下,还是保持了几分理智,知道就这样强行去找秦大富是没有用的,到时候反而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给赔进去。不过,想到我们的校长的下场,我心里也替爷爷担心的紧,要知道校长可是毫无污点的人,都能被整成那个结果,何况爷爷是阴阳先生呢,那岂不下场更加的惨?   于是我赶紧问强子,如今我爷爷还好吗?有没有被打? 第十七章 批斗会   强子说:“打肯定是被打了,好在你家老爷子身子骨硬朗,倒是没啥大碍。只是每天白天他都要开大会挨批斗,晚上就扔在礼堂里关着,也不给水喝,不给饭吃,加上一大把年纪了,十分的可怜啊。”   “没水喝,没饭吃,那还不给饿死啊?”听到这话,我吓了一跳。   强子赶紧安慰我,说这些天他每天夜里都有偷偷送吃得过去,说不会饿着、渴着,要我不要太过担心。   听到这话,我心里十分的感动,如今可是特殊时期,人人都为了自保,连亲戚都可以反脸不认情,而强子却还这样帮助我爷爷,我岂能不感动呢?   当下,我就问强子,你不怕被大家发现,说你是黑五类‘反ge命’的从犯吗?   强子笑了笑,说:“我这条命三年前都是你爷爷救的,别人可以忘本,可以翻脸不认人,可是这种小人我可做不来,何况我们还是铁哥们呢。如今你在县里上学去了,你爷爷出了事,我总得帮衬着,救老爷子出来我没那能耐,但是偷偷送点吃得还是可以的。”   一时之间,我感动的话都说不出来,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声好哥们。   爷爷的情况打听清楚了,接下来,我就打算去看看爷爷。强子告诉我,这个时候爷爷估计就在村里的大礼堂开批斗会。   于是,我和强子赶到了村里的大礼堂,一到大礼堂,只见礼堂里黑压压得坐满了人,基本上村里的人全都到齐了,而在礼堂的高台上,我看到了爷爷,他被绑着,跪在那里,那个秦大富就站在爷爷的身旁,指着爷爷,批判着爷爷若干“罪行”。   是的,当初爷爷帮助村民们做的大好事,如今却变成了他的“罪行”。   什么招魂呀、驱鬼呀、收惊呀、算命看相呀、看风水呀,等等数不完的罪行,被一条条的批判出来,证实着爷爷就是当之无愧的牛鬼蛇神黑五类的‘反ge命’份子。   秦大富大声的读完爷爷的罪行之后,接着,就是一个个的村民轮流上讲台前去批斗,每个人基本上都讲一两件事例,说哪年哪月,廖汉生(我爷爷的名字)跑他们家装神弄鬼的驱过邪。哪年哪月,廖汉生扮神棍给他们家看过风水。哪年哪月,廖汉生给他们家谁谁谁算过命、看过相……   总之,诸如此类举例说明,来证实爷爷的罪行昭昭。爷爷帮助过的人本来就多,自然罪行也就多了。只是他们也不想想,他们今日口中所说的“罪行”,明明就是当初他们求着爷爷去帮忙的,为此很多人都在爷爷的帮助下,躲过了灾、避过了祸。   听到最后,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窜了出来,指着讲台上的几个村民就质问道:“你们都他妈的放屁!王全柱,十年前你孙子中了邪,疯疯癫癫的成了神经病,是你求着我爷爷去帮忙驱的邪,最后你孙子才好起来。刘二蛋,六年前你老婆鬼上身,拼着命要上吊寻死,拉都拉不住,是我爷爷跟那东西谈得判,放保了你老婆一条命。还有你李文明,三年前你家迁祖坟的事,是你这狗日的为了想发达,死皮赖脸的求着我爷爷去看的风水,你们现在都好起来了,如今却一个个翻脸不认帐,还倒打一耙,你们一个个的谁家没得过我爷爷帮助呀,如今却这样说我爷爷,都他娘的还要脸么?” 第十八章 秦大富   被我这么一骂,顿时大家都望向了我,台上那几个村民立马就脸一红,显然心里也是被我骂得挂不住脸了。   一时之间,整上大礼堂都静了下来,虽然我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孩,但是此时那些个大人们却没法反驳我了。   而就在这时,讲台上的秦大富却跳了起来,指着我就吼道:“廖一贫,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这里开得是什么会吗?我们这开得是批斗大会,你爷爷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阴阳先生,早已是全镇破四旧的典型了,驱鬼、看风水难道不是封建迷信吗,我告诉你,廖汉生这罪已经定了,你要是敢再满口胡言,信不信我把你也给一块绑了!”   听到秦大富这样威胁我,我当时一下就火了,跳了起来指着秦大富就骂道:“秦大富,我草你大爷!有本事就把老子给绑了呀,只要老子没死,迟早有一天把你给收拾了!”   被我当着全村的人这么一骂,秦大富脸都黑了,当下就一拍讲台上的桌子,说要把我也给办了。然后叫刘二蛋和李文明,下去把我给绑到台前来。   刘二蛋和李文明看了我一眼,也许是我之前说的话撮中了他们俩的心,所以一时之间竟然对我还有些下不去手了,吱吱唔唔的不太愿意,说我只是个孩子。   秦大富显然是不愿意就这么放过我,对刘二蛋和李文明一吼,说难不成你们俩也想成为黑五类反ge命’的从犯吗?吓得这两个人浑身一颤,当下就跑过来把我给按在了地上。   这一下可把爷爷给吓坏了,赶紧去求秦大富,说我只是个孩子,说话不知分寸,要他放过我,什么罪他都一个人认了。   这时,强子和他的父母也向秦大富求情,叫他不要对一个孩子计较。   就这样,秦大富才下了这个台阶,对我说了一句狠话,然后手一挥,刘二蛋和李文明才松开了我。   当然,此时我也不是傻子,知道不能再冲动了,万一再把秦大富给惹火了,就真的要栽他手里了。   接下来,批斗大会继续进行,我就这样看着爷爷被大家批斗,心里万般难过,心如刀搅。   这场大会开了一下午,到傍晚时分才散会,而爷爷则跪了一下午,被批了一下午。一散会,我就冲上了讲台上,去扶爷爷,因为跪得太久了,爷爷一时之间竟然连站都站不直了,好一会儿才好转过来。   看到他这般凄惨境地,我的眼泪顿时不争气的就流了出来,哭了个稀里哗拉的。   爷爷抚着我的头,替我擦掉了眼泪,安慰我说他不会有事,要我放心。   慢慢的,我也就没哭了,就问他,我该怎么才能救他出来?   爷爷说:“别救,老头我要是想逃,他们也不可能拿得住我。你好好呆在家里就行,什么话也别乱讲,哪也别去,就不会有事。”   听到爷爷这个时候还操心着我的安全,我心中就更加难过了。   这时,爷爷告诉我,说是听秦大富的意思,明天就要把他移交到县里蹲牢房去了,到了牢里,也就消停多了,不用挨批斗了。   听到他一把年纪还要坐牢,我就又哭了。   这时,李文明走了过来,要我离开,说是得把老爷子关起来。   礼堂里面有一个小房间,平时是用来放杂物的,如今就是用来关爷爷的。爷爷也没反抗,径直就朝那房间走了过去,不过临别时,他在我耳边叮嘱了一句,说他就要去坐牢了,在家里他的床底下他埋了一本书,要我回家后偷偷的取出来,好好学东西。   就这样,爷爷重新被关了起来,而我则赶紧回了家,准备去把爷爷所说的那本书给找出来,因为听他的口气,好像那本书还挺重要的。 第十九章 土地庙   回到家,只见爷爷的床都被拆成了木板散落一地,家里能砸的东西也几乎被砸光了,我忍着心中的悲痛,赶紧将那些床板给清理开,接着就看见在床底下的位置有一块地下的土是新鲜的,一看就是不久前被翻动过,然后又被重新填埋上去的。   我知道这里面肯定就是爷爷埋进去的那本书了,于是找了把锄头,很快就把书给挖了出来。   只见,这本书是用爷爷的一件汗衫包着,打开一看,书的封皮上写着几个大字--《仙门历代秘法记载》。   我好奇的翻开一看,里面记载的全是一些阴阳秘法、驱鬼降妖之术。虽然平时我也跟着爷爷学了不少基本的阴阳法术,但是这本《仙门历代秘法记载》里的阴阳秘术,却是复杂难懂得多,一时之间竟看不懂,犹如天书一般。   说实话,此时我也无心看书,爷爷就是因为学了这样的阴阳术数,结果落了个黑五类‘反ge命’的罪名,我要是再去学,这不是重蹈覆辙么。   当天晚上,我把家具能修补的修补,修补不了的就清扫了一下,然后安顿了下来。   闲话不多说,次日一早,果然如爷爷所说的一样,县里派来了几个人,把爷爷从大礼堂给押了出来,说是要把他送去县城大牢。   被押着离开时,爷爷还不忘轻声叮嘱我,叫我记得好好学那本书中的术法。   我说:“您都落了个这种下场,为什么还要孙儿学这种东西呢?”   爷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告诉我:“你命带三灾六祸,唯有入了阴阳道门,有祖师爷护着方才能无忧。以后总不可能让我这老头子天天护着你吧?”   听到这话,我只好点了点头,他所说的我有三灾六祸一事,我还真的一点都不怀疑。既然这事关我的身家性命,我又怎么敢不认真学呢?   临走时,爷爷还笑着说:“明明就有的东西,可不会因为他们看不见或不相信,搞一次破四旧就能改变得了的。你好好学了这门阴阳手艺,等这场风暴过后,说不定还能靠着这门手艺安身立命哩。”   当时我并没怎么相信爷爷这句话,不过后来证明爷爷确实说的没错,我这辈子就是靠着这门手艺养活自己的。当然,这已是后话。   话说,爷爷被押走后,村里当天上午就又开了一个村集体大会,我并没有去参加,只是散会之后,我听强子跑来告诉我的,说是秦大富要去拆村里的那座山神土地庙。   我一听,当时就吃了一惊,问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强子脸一黑,他说:“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能跟你开玩笑,这回开会就是动员大家伙拆山神土地庙哩。”   “秦大富这回真是要找死了,咱们村里的山神土地庙也敢拆,难道他们不知道那山神土地庙可灵念着吗?他们也敢动?”我很是惊讶,要知道上回强子被刘财主鬼上身时,刘财主冒充土地爷,后来被土地爷给降服一事,村里的人可是人尽皆知呀,这说明村里头的那尊土地爷是有灵的,这真要敢去拆,不是纯粹找死么?   虽然我很想秦大富遭报应,最好早点完蛋,但是想到村里的那尊土地爷可是保佑了大家伙好几代人,我总不可能就因为想见到秦大富遭报应,就这样由着大家把庙给砸了吧?怎么样也得想办法去阻止他们发疯的举动。   当下,我就问强子,有没有办法阻止大家?   强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前些日子原本秦大富也有说过破四旧,要先拿村里的土地庙开刀,不过后来村民们不太敢动手,所以这事就沉下去了,就拿你爷爷动了手。可是这次好像是因为县里的人来押你爷爷,进村就看见了那座土地庙,就说秦大富的革命工作做得还不够彻底,连封建迷信的土地庙都还摆在眼前,于是这次秦大富才急着要拆土地庙,估计这次是谁劝都劝不了了。” 第二十章 砸庙   听到强子这么说,我也心中一沉,是啊,县里的人点了名的要秦大富拆庙,秦大富这狗日的能不拆吗。不过,心里虽然知道这事很难阻止,但是我还是得去试一试,于是赶紧问强子,现在秦大富他们在哪?   强子说:“他们散会后,秦大富就动员大家伙回家抄家伙,然后集合去砸土地庙。估计这会儿我来给你说这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奔着土地庙过去了。”   “什么?这么快!”我一听,哪敢再有耽搁,赶紧带着强子就往土地庙跑去……   山神土地庙就在廖家村的村口的路边上,土地庙并不大,就是一间小小的土坯破房子,里面放着一尊山神土地爷的泥像,还有一张供桌,平时逢年过节的时候,村民们有时会来供奉一些香烛黄纸,祈求土地爷保佑。   很快,我和强子就赶到了村口,远远的就看见村口土地庙前聚集了许多的村民,他们个个手里都抄着家伙,有拿大铁锤的,有拿锄头的,看那架式,显然是真的要对土地庙动手了。   我心中大急,于是飞快的跑了近去。   一到近前,我就听见秦大富那狗日的声音,用他那公鸭子的嗓子,站在土地庙门前对着村民们做着动员,说土地庙是封建迷信,世上哪里有什么土地爷呀,这全都是封建社会遗留下来的精神毒瘤,是人民的敌人,我们要把这些社会封建毒瘤给通通消灭精光。   话落,他便手一挥,大喝一声:“大家开始给我砸!”   顿时,村民们就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锄头、铁锤,就要动手。   “不能砸!不能砸!”   这时,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来到土地庙门前,一把伸手拦住了众人。   这时,就有村民们对我说:“廖一贫,你这娃儿咋这么不懂事呀,昨天就差点被绑了,怎么今天还不做记性呢,赶紧闪边上去,要不然大家也救不了你。”   说这话的是李文明,其实我知道他这是出于一片好心,担心我再惹怒了秦大富,就没有人会给我说情了。所以,就趁秦大富还没来得及说话时,先来劝我一句。   果然,这时秦大富真的发火了,指着我就骂道:“廖一贫,又是你这娃,这里可没你说话的份。我可告诉你,这庙是封建迷信的场所,今天谁要是敢护着这土地庙,谁就是真正的牛鬼蛇神,到时候别怪我秦大富翻脸不认人。”   其实,他这句话一来是说给我听的,二来也是说给大家听的。   这时,就有更多的人也来劝我,叫我快点回家去。特别是强子的父亲廖三,冲了上来就拉着我要我走,一边拉,一边担心的说:“小子,你要是也出了事,你们家可就没人了。你不为自己,也得为你爷爷想想呀,到时候你爷爷得多担心啊。”   说实话,见到大家都来劝我,我之前心中对大家的愤怒,多少还是消去了一些。因为我多少也看明白了,大家要批斗我爷爷,其实也是没办法,他们更多的也是身不由己,被这次的“ge命浪潮”给裹挟着,为了自保,他们只能这么顺着潮流去做。要不然,站错了队伍,下场就会和爷爷一个样。   想明白这些,我就更觉得这次砸土地庙的事情一定要阻拦着了,不能让大家做傻事。于是我对强子的父亲廖三说:“廖三叔,您别拉我了,我说几句,如果大家还要砸,我也没办法。”   于是,我就转头对大家说:“你们都是廖家村的人,这座山神土地庙灵不灵验,你们大家伙心里清楚,我今天来阻拦你们,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救你们大家的命。这庙不能砸啊,谁要是动手砸了庙,一定会遭报应的!”   被我这么一说,大家之前的那种狂热态度,显然都减淡了不少,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 土地公显灵   这时,秦大富气得脸色铁青,对大家说:“别信这小子的鬼话,世上哪来这么多鬼神,难道你们谁见过鬼神吗?而且,你们应该也知道,现在到处的庙都被砸了,还不一点事都没有,比如咱们邻村的关公庙,还有李村的土地庙,王家村的太岁庙,难道他们村出了事么?没有吧!所以,这小子就是满嘴胡言,全是跟他爷爷学的。这种人,就该抓起来挨批斗,留着这种人在社会上,就是咱社会主义大锅里的老鼠屎,弄得社会乌烟瘴气。”   “你放屁!谁没见过土地神呀,就三年前,强子被鬼上身那次,不就是土地爷显灵,才救的强子吗,你们当时可是亲眼见到了的。而且,我爷爷还告诉我,当时就是土地爷罚那刘财主跪下的,咱们村里的土地庙可是有真神的,你们可不要胡来啊。”我不甘心的说道。   秦大富大怒:“这些糊弄人的鬼话全是你爷爷说的,你以为他说什么,我们都要信呀,他说有鬼,有神,如果真有的话,怎么我们见不到呢。你小子要是再敢多言一句,可就别怪我把你爷孙俩都给办了。”   说完,秦大富就指着强子的父亲廖三说:“廖三,你来给大家伙带个头,把土地庙的牌匾先给砸喽!”   很显然,秦大富点名要廖三来先动手,摆明了就是因为我说了他们家强子是土地爷显灵救的命,所以他就要廖三来动手,证明我说的都是鬼话。   廖三听到秦大富的话,当时就傻了眼,吱吱唔唔的站在那儿,不敢上前。他对秦大富说:“我……我不敢呀,当初我们家强子好像真的是土地爷救的命,要不,你叫别人先动手吧,我跟着就是了。”   秦大富脸一冷,指着廖三就说:“廖三,你知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吗?光是刚才那句话,我就足够定你的罪了。你要么就带头砸庙,要么我就让大伙把你给绑喽,你自己看着办吧!”   廖三当时就吓傻了,砸也不是,不砸也不是,就这样直愣愣的握着锄头呆住了,然后啪的一下跪了下去,竟然求起了秦大富,要秦大富放他一马。   秦大富冷着脸说:“求我没用,今天谁要是敢做缩头乌龟,一定严办!”   “秦大富,我草你祖宗!”这时,强子气得火冒三丈,冲了上来,就要打秦大富,不过却被村民们给拉住了。   秦大富冷眼扫了一眼发疯乱叫的强子,一点也不在乎,然后对廖三道:“考虑好了没,你是愿意砸庙呢,还是愿意挨批斗?”   这时,我也是气得咬牙切齿,不过却更加的担心廖三会砸庙,于是赶紧劝他:“廖三叔,你可千万不能砸呀,你要是砸下去,那可就真的没有好下场啊!”   廖三看了我一眼,见我一脸的担忧,知道我不会骗他,于是最后他把手里的锄头一扔,站了起来,对秦大富说:“来吧,绑吧!”   秦大富想不到廖三真的敢不听话,于是只好唤来了几个村民,把廖三给绑了,押去大礼堂暂时先关着。   廖三不愿砸,被当成了“反ge命”,这多少也把下面的村民给镇住了。   这时,秦大富就对大家说:“还愣着干嘛,都给我砸,谁不砸,谁就是廖三的下场!”   见村民们纷纷要上前砸庙,我再次喊道:“谁砸谁死,你们可要想清楚。”   大家伙又为难了起来,显然大家对村里这座土地庙,多少还是心中充满着一些敬畏的。   秦大富见大家还是缩缩畏畏的,气得又蹦又跳,急得像疯了一样,然后又点名,要李文明先来砸。   被点到名的李文明可能知道砸了又怕真的会得报应,不砸,廖三的下场又在眼前,一时之间竟然直接就吓瘫了,然后竟然反将秦大富一军,说:“秦支书,你是支书,要不然你自己带个头吧?”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响应。   最后,秦大富也许是下不了台阶了,也许是气疯了,于是气呼呼的从李文明手里一把夺过铁锤,然后拍着胸脯说:“你们不敢砸,老子敢砸,我相信组织,不怕牛鬼蛇神!”   说着,就举着铁锤冲进了土地庙,然后对着土地爷的泥像就砸了过去……   村里山神土地庙里的泥像本来就不大,高不足一米,当初强子被刘财主上身那回,爷爷一个人就把它给抱回了家。所以,秦大富这一锤子下去,直接就把土地爷的泥像给砸去了一条腿。顿时就泥块飞溅,看到这里,我不由暗叫一声完了,这土地庙我还是没能帮土地爷保住。   当下,我就跪在地上,对土地爷说:“土地爷啊,您要是真有灵就开开眼吧!”   秦大富听到我的话,冷笑了起来,十分得意的对众人说:“你们看,土地爷的泥像我也砸了,可不一点事也没有。这小子就是被他那装神弄鬼的爷爷给带坏了,现在你们谁还想退缩的?”   说完,他还怒气冲冲地扫视着众人。   众人一看,秦大富自己都带头砸了,确实是一点事儿也没有,于是也纷纷拿起家伙什,开始打砸了起来。   这时,我真是喊都没用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秦大富好像十分得意似的,他抱起少了半条腿的泥像往我面前的地上一扔,说:“你求呀,你这土地爷它都是一块泥菩萨,它自己都保不了,还能显灵?真是笑话!”   可是,就在这时,那尊被他扔到我面前的泥像,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最后竟然直挺挺的立了起来,土地爷泥像的眼睛就正好对着秦大富。   看到这里,我就说:“秦大富,你他娘的最好停手,土地爷还看着你呢,你现在跪下求饶认错,或许土地爷还能饶了你。”   我的声音很大,所有人都听见了,于是都停了下来,凑近来看。   秦大富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立在地上的土地公泥像,果真见到土地公在盯着自己,于是顿时变得气急败坏,整个人都好像被冲昏了头脑似的,指着土地公大声吼道:“你不服?还瞪我?”   说着,就冲了上来,举起手中的大铁锤,就对着的土地公泥像准备砸将下去…… 第二十二章 因果报应   这不砸还好,一砸可就真出事了!   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真的是土地公显灵了,就在秦大富举起大铁锤想给土地公泥像来它一个最后一击时,突然,“嘭”的一声,土地庙大门上边的一块实木牌匾莫名奇妙就砸了下来,正好砸在了秦大富的举铁锤的右胳膊上。秦大富一个大栽葱一头到在了地上,当场就抱着一条胳膊痛得在地上打起了滚。   土地庙那块大牌匾可是实木打造的,足有七八十斤重,从三米高的地方砸落下来,这人能讨得到好吗?   大家吓了一跳,赶紧冲近前去查看,问秦大富怎么样了?   秦大富此时疼得嘴唇都发紫了,一个劲的说胳膊受了伤。   这时,我们村里一个会接骨的江湖郎中就走了过来,伸手一摸,就对秦大富说:“十有八九是骨头断了。”   秦大富问他,能接回去么?   对方摇了摇头,说接不了。   秦大富整个人都吓傻了。   当然,我也傻了眼,只不过我不是被吓傻的,而是感到不可思议,心想难道真的是土地公显灵了?   显然,和我有一样想法的人不止我一个,这不,这时就有一个村民突然惊呼了一句:“一定是土地爷显灵了,这庙砸不得啊!”   说完,这个村民就啪的一声跪了下去,不断的磕头认错,说自己刚才跟着砸庙不是自愿的,这全是秦大富逼着他去砸的,求土地爷饶了他的罪过。   这时,秦大富脸都发紫了,也不知道是疼成这样的,还是被那个村民气成这样的,指着那个村民就大骂:“张一山,你个王八蛋,竟敢在这公然说这封建迷信的话,我看你就是彻彻底底的牛鬼蛇神大毒瘤。”   说着这话,他就叫人把他扶起来,他要办这个敢公然宣扬封建迷信的张一山。   看到秦大富都这样了,还不信这是神佛的警告,我也是无语了,心想这狗日的铁定会后悔。   果然,这时村民们就去扶他起来,可是怎么扶都扶不起,那双腿就好像生了根长在了地上似的,就这样跪在地上,在他面前则是那尊被他扔在地上的土地公泥像。三四个村民愣是如何使力,去扶他,都不能帮他从地上站起来。   这下大家都很疑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我就说:“你们还不明白吗?秦大富这狗日的得罪了神明,这是被神明给罚跪了。”   众人一听这话,都吓了个脸色大变,因为大家不是傻子,先不说秦大富伤到的是手,不是腿,就算是伤到腿了,三四个村民也能把他给扛起来,可是眼下的事情确实是太诡异,太不寻常了,所以听我这么一说,自然就信了。   顿时,大家议论纷纷,都在说难不成土地爷真的显灵了,要不然秦支书怎么会起不来呢?   跪在地上站不起来的秦大富,还死活不信邪,气得指着我就骂道:“你个小杂种,等老子起来后,看我怎么收拾了你。”   此时,我是一点也不怕秦大富了,因为我知道他现在是真真正正的遭现世报了。于是就冷笑了一句:“你还记得三年前,强子被刘财主上身那回么?就是像你现在这样,当着土地爷泥像的面跪在地上,起都起不来。你是真的死到临头都不回头呀!”   这时,强子自然是兴灾乐祸了起来,指着跪在地上的秦大富就高兴的跳起来笑他:“秦大富,你个狗日的也有今天呀,让你亵渎神明、发疯耍横,这下遭报应了吧!今儿你不在土地爷面前磕头认错,估计是起不来了。”   说完,强子还不忘转头对村民们冷潮道:“还有你们,砸土地庙你们一个个都有份,一个也别想跑得了。”   众人一听,脸都白了,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显然也是感到了恐惧和害怕。   这时,我趁热打铁,又说了一句:“你们如果还不信我的话,那你们就去把秦大富给扶起来,你们谁要是扶得起,那你大可以说这不是土地爷在罚他。”   这时,那三四个之前去扶过秦大富的村民就说:“扶个屁,秦支书的腿就像在地上生了根似的,就是用头牛都别想拉起来,这事一贫说的对,如果不是土地爷显了灵,不可能这么邪。”   说完,那三四个去扶过秦大富的村民,立马就跪了下去,猛地磕头。众人一看,最后也纷纷跪了下去,向土地爷认错求饶恕,说这一切都是秦大富这个王八蛋给逼的。   看到这里,我心里多少松了口气,因为如果他们不跪下认错的话,估计这些人都没啥好下场。   大家认完错,我就转身去问秦大富,你还不认错吗?   秦大富铁着脸说:“认个屁,老子只相信组织,相信唯物主义,你们这套封建迷信,牛鬼蛇神的把戏别想吓倒我。”   我无奈的苦笑摇头,说:“那你就继续跪着吧,总有你哭的时候。”   我这话说的并没有错,因为秦大富一跪就跪到了大半天,一直到下午还在跪着,一直起不来。期间,也有村民再次去扶过他,可是好几个汉子都依旧拉不起,秦大富就像是一块大秤坨似的,重如千斤坠在地上。   后来,他媳妇也来了,哭哭啼啼的,要秦大富认个错吧。可是秦大富还不死心,就叫他媳妇把他面前那尊泥像给搬开。   他媳妇照做,可是一尊小小的泥像,也就七十来斤重,而秦大富的媳妇什么重忙都干得动的一个妇女,此时去抱那尊泥像时,结果愣是一点也抱不动,那泥像也像在地上生了根似的,任由她怎么抱、怎么搬,都是纹丝不动。   后来,村民们也去帮忙,泥像依旧搬不动。   就这样,秦大富一直跪到了晚上,跪得他直哭,人都有个极限,别说跪着一天一动不动了,就是光站着站一天一动不动都会受不了,所以秦大富被折磨的很惨。   其实,这个时候的秦大富,心里应该也知道是土地爷在罚他了,所以当他媳妇跪在地上求他认个错时,秦大富终于是再也撑不下去了,头往地上一磕,就停不下来,磕头如倒蒜一样磕得地上是嘭嘭作响,一边磕着头,一边认着错,求土地爷放过了他。   见他磕了头,村民们就去扶他,可还是拉不起来。于是纷纷望向我,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当然,秦大富也傻了,哭着说:“我头也磕了,错也认了,你们倒是快拉我起来呀,我不想磕死在这里呀,呜……”   一个近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就这样硬生生的被逼得稀里哗拉的哭了起来,这种场面还是很少见的,这得受多大的折磨和恐惧才会这样呀?当然,此时秦大富内心的感受,别人是体会不到的,估计他真是吓惨了吧。   我也很奇怪,头了磕了,错也认了,怎么还起不来呢?   想了想,于是就说:“还不够,继续磕。”   秦大富此时完全不敢有半点怀疑,听完我的话,就继续磕了起来。   就这样,又磕了十几分钟,少说也磕了上百个头了吧,因为额头上的皮肉都磕没了,血流的满脸都是,好是吓人。   看到他成了这般样子,于是我就叫他停下来,然后叫大家去试着扶一下。说来也怪,这一次就是她媳妇一个人,伸手过去就把秦大富给拉起来了。   只不过,此时的秦大富双膝虽然已经可以离开地面了,但是两条腿却伸不直了,而且腰也驼弯着,不过当时也没有人去在意这事,只当他是跪得时间太久了,才一时直不起来的。   可是,谁又会想到,直到后来,人们才发现,秦大富自打那天以后,他的那双腿就再也没有伸直过,后半辈子都就这样双膝往前弯着,背也驼着,就好像还半跪着的姿势。就连走路,也得靠着双拐才行,走起路来一高一低,身子往前一倾,像极了磕头拜佛的样子。   就这样,秦大富下半辈子就这样一直遭着罪,用他那半跪着的姿势警醒着世人。以至于后来,人们都说他是因为砸土地庙,被神明给惩罚的,让他这一辈子都跪着,跪着睡觉、跪着走路、跪到死的那一天…… 第二十三章 红卫小将   秦大富后半辈子遭受到的报应,咱们不再多说。书归正转,话说秦大富被抬回家后,我就再去抱那尊土地爷的泥像,这次一抱就抱起来了。于是,我将土地爷的神像放回到了神台上。同时,我还告诉众人,明天尽快把砸坏的土地庙给修回去,要不然土地爷降下罪来谁也别想躲得了。   秦大富遭报应的例子就摆在眼前,众人早已吓破了胆,哪里还会在乎哪门子的破四旧呀,听到我说土地爷会降罪,当下就纷纷响应,说明天一早就来修缮土地庙。   就这样,拆土地庙的事情算是告了一段落。次日,土地庙就修缮一新,不仅砸坏的墙体修好了,而且土地庙里的供桌上,还供满了水果、点心。   强子的父亲廖三自然不可能再盖帽子挨批斗,早早的就放回了家。整个廖家村再无破四旧的言论,就连秦大富都叫婆娘去给土地爷供奉了水果,还上了香。而他自己则暂时瘫痪在床,双腿暂时行走不了路了。   经过这事之后,原以为廖家村总算能平静下来了,不管别的地方再怎么破四旧,我们村肯定是不可能再有人敢不信鬼神了。可是,让我想不到的是,廖家村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原因就是秦大富的儿子秦德东,得知自己父亲因为拆村里的土地庙,竟然出了事,于是他带着十几个红卫小将就风风火火赶回了廖家村,扬言要为父亲报仇。   原来,秦德东把他父亲出事一事,全怪在了我的头上,认为是我从中作梗,才害得他父亲出了事,要不然他父亲好好的,怎么可能会中风瘫痪。   是的,秦德东把他父亲遭报应之事,认为是中风瘫痪。而造成这一事件的主要原因,就是我在拆庙破四旧的行动中,一直横加生事,才把他父亲气得气急攻心,导致了中风的。   所以,当秦德东带着十几个红卫小将回到廖家村后,他直接就冲到了我的家中,二话不说,十几个人上来就对我一顿胖揍,虽然我自小跟着爷爷学了功夫,但是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呀,结果直接被打得鼻青脸肿,最后,好在强子叫来了村民们帮着来劝架,这才保住了一条小命,要不然估计得被秦德东他们给打死不可。   也许现在的人听起来觉得很不可思议,觉得秦德东不可能敢把我打死。   可是,只要是经历过“破四旧”时期的人就会明白,在那个年月,人命算个屁,活活被批斗死的一点也不少见,批斗批斗,说白了就是斗人。比如我那可怜的老校长就是最好的例子。   秦德东身为红卫兵小将的组长,就算把我给活活打死了,也不会有任何的麻烦。   因为村民们都来帮着我,秦德东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村民们就骂:“你们要造反了么?连‘反革命’你们也敢帮,信不信我把你们通通给抓了?”   这时强子就说:“秦德东,你算老几呀,你爹都不敢说把大家给抓了,你以为你是谁呀,从外面带十几个人回来,就想称王不成?”   其他的村民也是听到他的话,心里直冒火,纷纷骂秦德东这小子太霸道了,气得秦德东额头上青筋都现出来了。   或许秦德东做梦也想不到,村民们竟然会敢帮衬着一个封建迷信的‘反革命’,所以顿时气急败坏的指着众人就说:“你们真的是造反了!如今到处都在开批斗会,狠抓‘阶级斗争’,你们竟然敢公然的对抗革命斗士,你们真的是活腻了!你们给我等着,后面有你们后悔的日子!”   村民们就说:“秦德东你个龟儿子,狠话竟然放在我们头上来了,你几斤几两我们还不知道么?别说我们没提醒你,你爹都已经遭报应了,你要是继续胡来,到时候后悔的可就是你了。”   村民们其实这时候还是为秦德东好,在劝他,但是秦德东可不这么认为,他气得黑着脸,觉得村民们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思想,全都是因为我的妖言祸众,向大家宣传了封建迷信思想,所以才使得村民们变成了这样的。所以,他直接就将茅头指向了我,对我放下狠话:“廖一贫,你给老子等着,我要是不把你这‘牛鬼蛇神’给清除掉,我秦字倒过来写。”   说完,他就带着他那十几个红卫兵小将气呼呼的离开了。   说实话,到此时,不仅村民们,包括我,都觉得秦德东翻不了什么浪,因为经过土地庙一事,村民们都不敢再搞什么“破四旧”的整风运动了。没有村民们的附和,秦德东就没有了搞批斗运动的土壤和环境。   可是,我们大家都错了,因为我们一直把这场运动看成了是个人主导下搞出来的,之前我把这一切归于秦大富这个人身上,认为秦大富完蛋了,“破四旧”的运动在我们村就完蛋了。直到后来我才明白,主导这场运动的根本不是某个人,而是社会,只要你生活在这个社会上,就会被社会裹挟着让你不得不被卷入进这场风暴之中去。   有的是好吃懒做的二流子,想借此出风头,想闹个干部当当;有的是运动以前挨过干部的整,运动一来,借机报复;有的与他人有矛盾,吃过别人的亏,借机泄私愤;有的则是宗族之间互斗多年,早有仇恨,借运动之机,以报宿仇……总之,大多怀着个人目的,去整别人。有的人势大,整了别人,没人敢呲呲牙缝;有的人则整过别人,转眼之间又被人整。   总之,不是你想不想参与这场运动风暴,而是这场运动风暴已经把全社会的每个人都裹挟进去了,整个社会都在搞“阶级斗争”。一个小小的廖家村,又怎么能与这个社会相抗呢?   显然,秦德东就是怀着个人目的的其中一个,或是想借此出风头,或是供机泄私愤,在县城的时候因为拆城隍庙时,我就与他结下了过节,加上这次他父亲又出事,总之就是旧恨添新仇,所以他和我算是把这梁子给结下了。   这不,没过两天,秦德东就把廖家村封建迷信十分严重的情况上报到了县里的革委会,革委会同志一听,竟然还有这等事?然后大怒,当下就由两名革委会同志,带着县里一百多名红卫兵小将浩浩荡荡的杀向廖家村,誓要把廖家村的地、富、反、坏等“牛鬼蛇神”份子通通清除消灭…… 第二十四章 秦德东的新点子   县里的革委会同志,带着一百多名红卫兵小将,浩浩荡荡的来到廖家村后,首先遭殃的就是村干部、大队、生产队队长,说他们这几个村干部纵容“牛鬼蛇神”份子,任由封建迷信在村中蔓延,所以,被革委会同志认定为地、富、反、坏等“牛鬼蛇神”份子的共犯,被盖上了一顶“造反派”的大帽子,直接被五花大绑,抄了家。   这几个村干部自然不包括秦大富,因为秦大富因为拆庙受了伤,还受了表彰,说他是为了革命事业无私奉献的好干部、好党员。   话说,其余的那几个村干部可就真是遭了罪啊。仅是罚跪、捆吊,还算轻的,批斗时无不遭到殴打、侮辱,或是拳打脚踢,或是用鞋底扇耳光,或是用绳子抽打,或是往其脸上吐唾沫浓痰……   总之,怎么解气怎么斗,怎么别出心裁怎么玩,把那几个村干部折磨的不成人形。   随着批斗的深入,除了捆吊、罚跪、打骂,又增加了挂牌子、戴高帽在村子里游行。就好像电视剧里古代的死刑犯被押赴刑场时那个样子,背后都插着一个牌子,上书罪犯姓名,让全村的村民都知道这几个纵容封建迷信反革命份子的下场。   因为木牌子要插在脊背上,结果他们的脊背都被木柄插烂,后脑勺头皮被木牌磨破。   秦德东负责具体的批斗工作,逼那几个村干部认罪,不过那几个村干部又怎会认罪,反把秦德东诅咒了一顿。于是,后来秦德东就又别出心裁,用几十斤重的铁板,系上一根细铁丝,挂在那几个村干部的脖子上,细铁丝直勒进肉里,痛如刀割,沉重的铁板,坠得他直不起腰,不用按头,他也要“低头认罪”。   村干部、社队干部被斗过了,运动正值高潮,这时,为了扩大战果,他们就把批斗对象放到了普通村民身上。于是一些对他们的批斗行为发过几句牢骚、不愿积极响应、或是从中作梗的村民,也遭了殃。通通都盖上一个“反革命”的大帽子,批斗的批斗,抄家的抄家。而且,有的村民因为就是说错一句话,甚至连累了全家人。顿时,廖家村人心慌慌,如履薄冰,生怕哪一天就因一句话大祸临头。   当然,最先被绑起来的就是我和强子,说实话,当时我和强子两个人受得罪真不少,不仅又打又骂,其它几个村民只是被关在大礼堂,而我和强子则被秦德东特殊关照,不仅将我们俩关在了牛棚里,还不给水喝,不给饭吃。   我们在牛棚里被关了十多天,脚底下满是厚厚的牛屎,而我们就是这样或坐或躺在这牛屎上,身上、屁股上、脚上沾得全是牛屎,加上晚上更是蚊虫叮咬,又渴又饿,我和强子年纪不过十六七岁,那十几天差点没死掉已是万幸了。   当村里的村民都顺从了他们,这时,他们就开始毁庙。用那两个革委会同志的话来说就是,那土地庙代表着廖家村牛鬼蛇神的灵魂象征,不拆,就代表着廖家村破四旧运动的失败。   于是,在那两名革委会同志的带领下,他们动员全村的村民,再次聚集在村口的土地庙前,誓要把这一历史遗留下来的封建迷信大毒瘤给清除消灭掉。   一听说要毁庙,村里的许多人震惊之余便找各种理由推脱,老人们还约束自家的娃娃不要干这大逆不道的瞎瞎事,免得遭天打五雷轰,死后堕落到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毁庙那天,所有村民都到场了,包括我和强子几个挨批斗的“反革命”份子,也被押到土地庙跟前来见证他们的破四旧工作,让我们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神、没有报应的。   当天,秦德东反复动员大家,要大家以实际行动破除封建迷信的招牌,这样才是好同志,才能和廖家村的那些牛鬼蛇神份子划清界线。可是费了半天口舌就是没一个人“勇敢”地上前拆毁土地庙。后来,两个革委会同志就连威胁恐吓的招都用出来了,村民们还是不愿意动手。   这可把秦德东虽然气得跳起来,可能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没有人听,很没面子,所以就当众请示那两个革委会同志,说村民们都受封建迷信思想的残毒,建议把村民们通通抓起来批斗教育。   听到这话,我就骂秦德东:“秦德东,你个狗日的,吃着廖家村的饭,喝着廖家村的水,竟然搞自己的父老乡亲,你这龟孙迟早会遭报应的。”   秦德东走过来就一脚踹了过来,当时我被绑着跪在地上,所以直接被他踹得往后翻了个跟头。   不过,我并没有害怕,村民们扶起我后,我反而冷笑了起来:“你真以为你爹秦大富是中风的吗?我告诉你,你要是今天敢拆庙,你的下场一定和你那父亲一样,遭天打五雷轰,死后堕落到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秦德东又想冲上来打我,不过被他老娘给拉住了,哭哭啼啼的求儿子不要拆土地庙,说他爹现在都成这样了,如果他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她还怎么活呀?   说实话,秦德东的母亲真的是哭得泪如雨下,又着急,又担心。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有母亲不疼儿的呀?为了儿子,为了这个家平平安安,都愿意跪在儿子面前去求他。   可是,秦德东并不这么认为,他反而教育起自己的母亲,被封建迷信思想洗了脑,说自己是唯物主义,不相信鬼信,只相信组织,相信伟大的主席。   然后,一把将母亲给推开,一句劝都听不进去。   再说两个革委会同志,他们心里也知道,村民们不愿动手,他们总不可能真的把全村的老老少少全给抓起来吧?那这个廖家村岂不成了绝户村了?   于是,最后两个革委会同志只好自己领头,叫自己人(从县城带来的一百多名红卫兵小将)来拆毁土地庙。   见他们真的要动手了,我就喊道:“你们不要后悔,今天谁砸土地庙,谁就死!”   听到我这么说,不仅秦德东笑了起来,就连那两个革委会同志及一百多名红卫兵小将全都大笑了起来,指着我说真是太迷信了,没得救了。   秦德东当先站了出来,对我说:“小爷我现在就先去把土地庙那块牌匾给砸了,看我会不会死。傻B!”   叽笑了我一句,然后他就从地上捡起了一根竹竿,就用这根竹竿去捅土地庙大门上方的那块高高在上的牌匾。   可是,不管他怎么捅,都就是捅不下来。   这时,那个革委会同志就喊人去搬来了一副梯子。这名革委会同志或许也是想证明给大家看,世上没有鬼神报应之说,或者说向我证明,他动手砸了庙也不会有事。总之,这名革委会同志亲自出马,爬上了梯子,然后就去拆那块牌匾。   也许是那块牌匾被钉得很扎实吧,所以这位革委会同志也费了好大的力气,还是折不下来。这时,秦德东就递上了一把铁锤给这名革委会同志。   革委会同志拿着铁锤,就站在梯子上面朝那块牌匾砸了过去。可是,他拿着铁锤刚砸出去两三下,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总之他就突然莫名其妙的在梯子上一个倒栽葱,一头栽到了地上,顿时就血溅四方,当场毙命!   众人一看,死了!顿时所有人都惊呆了,于是纷纷都说这是报应。   这名革委会同志死得很恐怖,血流得土地庙门前到处都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害怕。此时的秦德东也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当然,死了人,而且死的还是县里的革委会同志,出了这么大的事,拆庙的事情自然就无法继续了。当下,就由几个红卫兵小将把这名死去的革委会同志尸体送回了县里,而留下来的另一名革委会同志则暂时叫停了砸庙的行动。   到此,廖家村第二次砸庙运动,算是再次告一段落。   只不过,这次虽然死了人,砸庙的事也暂停了,但是我们这些被划为“牛鬼蛇神反革命”的批斗份子,却并没有就此放了我们,而是被继续关在了牛棚里,每天继续挨着批斗。   因为村里的封建迷信毒瘤除了那座土地庙,也没有别的可批斗了,而村民们也都如履薄冰、谨慎小心,所以一时之间,这群人竟然闲下来没工作可做了。   这时,秦德东又别出心裁的想出了新点子。他告诉那名革委会同志,说廖家村的牛鬼蛇神基本上清除了,但是反富运动还可进行。   那名革委会同志就说:“你们廖家村都是贫下中农,我也没见着富人地主呀?”   秦德东就说:“我们后山就有一个大地主,生前埋了一大批金子,我们可以去抄了那地主的金子,用来资助咱们的革命事业。”   那名革委会同志一听到有金子,顿时眼睛都亮了,赶忙问秦德东,金子在哪,说还等什么,赶紧去把那地主老财的金子给抄了。   秦德东就告诉那名革委会同志,说他不知道金子的具体下落,然后一指,指向了我和强子,说:“但是他们两个知道,只要对他们严刑拷打,一定能问出金子的下落。” 第二十五章 爷爷的警告   听到秦德东向那名革委会同志告密,说我和强子知道刘财主埋金子的下落,我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惊诧,不知道这孙子怎么会知道的。要知道,刘财主埋金子的地点我都是从强子口里听来的,而且我也没向第二个人说过,难道强子有这么傻,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往外说?   其次,我也十分的气愤,没想到这秦德东这么阴险,他这真是一箭双雕之毒计呀,一来可以借机泄私愤,光明正大的对我们严刑拷打,二来还能从我们口中撬出来一批金子。   想到这里,我就对秦德东说:“姓秦的,你他妈的又想诬陷我们么,我们可不知道刘财主的金子藏在哪,要是知道我们早他娘的自己去抄了。”   哪知,秦德东却阴阴的笑了起来,然后转头对强子道:“廖强,两年前可是你亲口告诉我的,说你知道刘财主的金子藏在了哪,这回我可没有故意诬陷你们。”   一听这话,我不由心里一沉,心道完了,没想到这个秘密果然是强子自己讲出去的,这个傻B玩意怎么就这么蠢呀,竟然连这种事也往外说。   这时,强子已是气得脸都憋成了猪肝色,指着秦德东就大骂道:“秦德东,我草你祖宗,就算小爷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你们别他妈的做梦了!”   秦德东也不生气,反而十分得意似的笑了起来,说:“不说?好啊!只要你能撑得下去,我是没问题的,反正到时候被大刑伺候的又不是我,我倒是很想知道是你那想守住的金子密秘重要呢,还是你自个儿的小命更重要。”   强子嘴硬道:“来呀,就是打死老子,你也休想从老子嘴里撬出一句话。”   秦德东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也不再与强子纠缠不休,转而转头问我:“廖一贫,你呢?强子当初可是告诉我,关于皮影台刘财主家金子的秘密你们俩都知道的。”   说实话,如今看到秦德东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我真的恨不得一口唾沫吐到他脸上去。不过我知道,如果我这样做的话,最后到头来吃亏的只会是我自己,虽能解一时之气,却少不了一顿毒打。   所以,我强忍住心头的怒火,对秦德东说:“说了也挨批斗,不说也挨批斗,横竖都是个死,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们吗?”   秦德东一脸玩味的道:“就知道你们会嘴硬,不过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硬得了多久!”   说完,他便转头对那名革委会同志说:“这两个人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看来是不可能老实交代了,我建议对他们立即进行严刑拷打。”   那名革委会同志将我们二人看在眼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对我们说:“你们两个可想清楚了,如果老实向组织交代出地主老财的老窝,一切都好说,可如果真要这么嘴硬下去,那可就是包庇地主老财的阶级敌人了,到时候不仅要受皮肉之苦,而且包庇人民的阶级敌人,这罪可就大得去了,是可以拉出去枪毙的。”   到了此时,其实我心里已经十分的清楚了,对方这次是不把那刘财主的藏金点逼问出来,是绝不会罢休的,如果我们真的不交代,到时候不死也得脱层皮。同时,我也看出来了,这名革委会同志很想得到这笔金子,甚至只要我们愿意供出金子的埋藏地点,或许还可以适当谈谈条件的意思。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权衡了一下利弊,于是就故意对那名革委会同志说:“如今我们已经被盖上了一顶封建迷信的大帽子,交代与不交代,其实下场都差不太多。交代了,我们依旧是牛鬼蛇神黑五类的反革命,既然结果都好不到哪里去,那我们干嘛告诉你们秘密,让你们去捡宝贝金子呀,你当我傻啊?”   “就是,一贫说的对,横竖都是个死,才不让你们这帮龟孙找到金子得这大便宜哩,想要我们供出这个秘密,想都别想。”强子也附应道。   这时,那革委会同志就笑了笑,说:“这话也不能是这么说嘛,我也说了,只要你们向组强老实交代,一切都好说。那地主老财的金子,本来就是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如今这地主死了,却还强行霸占着,反富本来就是我们目前的革命工作,只要你们提供了线索,自然也是我们的革命斗士一份子嘛。只要成为了我们革命斗士,又怎么会是牛鬼蛇神黑五类的反革命呢?你们说是不是?”   一听这话,我不由暗松了口气,看来我猜的没错,这帮狗日的果真是只想要钱。只要能得到金子,什么牛鬼蛇神黑五类的反革命,那通通都是狗屁。   这也正是之前讲到过的,在这场运动中,大多人都是怀着个人目的去整别人的。什么地、富、反、坏等“牛鬼蛇神”,那都特么全是借口,真正作怪的其实是人的人性,或是泄私愤,或是出风头,总之都是带着自私自利的目地的。   如今,我知道了对方的软胁,自然就好办多了。   于是就笑着说:“革委会同志,您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交代了地主老财的金子埋藏点,我们就不再是反革命了,就会放了我们?”   革委会同志点点头,一脸本就是如此的表情,说:“当然呀,你们能反过头来和我们一起斗地主老财,说明你们已经被组织教育回来了,我们怎么可能绑自己的好同志呢?”   这时,一旁的秦德东一听要放了我们,顿时就急眼了,赶紧说道:“他们两个可是彻彻底底的封建迷信大毒瘤呀,特别是这个廖一贫,更是廖家村宣扬牛鬼蛇神思想的灵魂人物,怎么能就这样放过他们呀,咱们还得把他们押着到周边每个村镇去游街,以儆效尤哩。”   不过,很显然,这名革委会同志可不会在乎秦德东他那点私仇,在他眼里,金子才是最重要的。当下,不仅没听秦德东的建议,还狠狠地批评了一顿秦德东,骂他觉悟太低,说什么批斗的目地并不是要斗人,批斗的最终目的是教育,如今我们两个都愿意去斗地主老财了,怎么还能为了批斗而去批斗呢?   一通大义凛然的官话,我听着都佩服的差点就给他跪了。当然,秦德东则气得脸色铁青,却又不敢发作,还得点头哈腰的说革委会同志批评的对。   革委会同志教育完秦德东后,转头就亲自给我和强子松了绑,还说什么让好同志受罪了,接着,便叫我们带他去后山地主老财的家,斗地主。   不过,我却并没有挪步子,而是站在原地笑了笑。   革委会同志一愣,就问我:“廖一贫同志,你怎么不走呀?”   我说:“其实我还有一件事,只要您帮我解决了这件事,我立马就带你去取金子。”   革委会同志没想到我还敢提条件,不由脸上现出几分不高兴,不过为了金子,他倒是忍着没发作,就冷冷的问道:“你还有什么条件,说吧!”   “我爷爷被你们关进了大牢,你帮我放他出来,我就答应带你们去取金子。”我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革委会同志一听,顿时就气炸了,指着我就怒道:“廖一贫,你竟敢要胁我,看来秦德东说的没错啊,果真是要给你们一点颜色瞧瞧不可啊。”   秦德东顿时就兴奋了起来,撸起袖子跳起来就叫道:“我早就说了嘛,这两个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不给他们上点狠的,他们根本就不会服软的。”   我也没去理秦德东跃跃欲试的样子,干脆一摊手,道:“那你们就再把我绑起来吧,反正我就这一个条件,到底是要金子呢,还是要我这条小命,你们看着办吧!”   这时,一旁的强子也及时说道:“廖一贫的条件也是我的条件,老爷子不放回来,金子的秘密打死不说。”   “革委会同志,你就把这两个人交给我吧,我一定让他们乖乖交代!”秦德东说完这话,顺手就从地上抄起了一根柴火棍,然后朝我们走了过来,显然是要对我们动手了。   “慢!”就在秦德东举起柴火棍要朝我们招呼上来时,革委会同志立马叫停了,然后对我们说:“好,我答应你们的条件。不过如果你们如果还玩花花肠子,你们懂得后果,我能放了你们,同样也能再把你们给抓起来。”   一听他竟然答应了我的条件,我当下就赶紧点头说,只要我爷爷放回来了,我一定不再食言。   就这样,当天我们虽然被松了绑,但是革委会同志派了几个红卫兵小将盯着我们,不能离家半步,可能是怕我们逃跑。   不得不说,那个革委会同志还真是有些能力,当天派了几个红卫兵小将回去县城,次日一早,就把我爷爷给送回来了。   爷孙见面,简单的寒碜了几句,那名革委会同志就催着我快点带路领他们去后山刘财主家。   爷爷早就从送他回来的红卫兵小将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于是将我拉到一边,悄悄对我说:“一贫,你一定要记住,告诉他们金子在院墙洞里后,就是了,千万不要去帮他们取金子。”   “爷爷,你怎么也知道刘财主的金子藏在院墙的洞里呀?”一听这话,我大感惊讶,要知道这事可是只有我和强子知道,可从没有听爷爷说过。   爷爷翻了个白眼说:“那次去给铁柱收尸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那墙洞里头放着金子了。”   我恍然大悟,不过,同时心里又有疑惑,就说:“您知道金子在那墙洞里,你怎么没有去取呀?”   爷爷说:“这就是我要提醒你的,千万不要帮他们取金了,要不然会出事的。”   看到爷爷一脸凝重的样子,我也不是傻子,立马就猜出这其中一定有不对劲,于是惊诧道:“难道刘财主上回没听您的话,下去地府报道?”   爷爷说:“你别管这么多,总之,那里的金子碰不得,谁碰谁死!” 第二十六章 荒宅里的金子   听完爷爷的话,我不由担心了起来,虽然爷爷没说具体的原因,但是想来那里一定很邪门,要不然不可能连爷爷都不敢去打那金子的主意。   想到当初铁柱死前跪在墙洞跟前的诡异情景,我就感到一阵森森的寒意。同时,心里也十分明白,这回那群王八蛋一定要倒大霉了。   是的,我可不会怀疑爷爷的话,他说那里的金子碰不得,谁碰谁死,那多半就是真的。不过,好在爷爷并没有制止我去带路,说明只要不去碰那金子,应当就不会有大问题。   心里这般想着,这时那名革委会同志有些等得不耐烦了,就有些恼火的催促道:“现老爷子也送回来了,你还磨蹭个啥,你要是再耍小聪明,我立马就把老头送回县城牢里去?”   我赶紧说:“别呀,我肯定会带你们去后山刘财主家。只是你们真的确定要去吗?我可告诉你,那儿可有点邪门,三年前强子就差点在那儿丢了命。”   虽然我也恨不得这帮王八蛋都出事,但是我还是打算事先警告他们一句,最后他们听不听,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我只想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果然,那名革委会同志此时眼里只有金子,根本就不管什么邪门不邪门的事儿,眼睛一眯,目露杀气,说:“少拿封建迷信那一套来吓唬人,你那点小聪明还是留着用到别处去吧,如果你再啰嗦,可就别怪我翻脸了。”   此时,秦德东就冲了上来,一脚踢在了我的屁股上,叫嚣道:“少他娘的再废话,赶紧给老子带路!”   我被秦德东一脚踢得往前冲了几步,险些摔到地上去了,心里也知道这帮孙子没得救了。   一旁的强子生气的对我道:“一贫,这帮王八蛋那么坏,你还替他们担心个屁呀,真让他们撞了邪才好哩。”   秦德东又一脚踹在了强子的屁股上,骂道:“再废话,把你嘴给撕了。”   强子想冲上去还手,不过被我给拦住了,转头对秦德东他们说:“好,既然你们不听劝,那我们这就带你们去取金子。”   说完,我就带着秦德东和那名革委会同志,及几十名红卫兵小将浩浩荡荡的朝后山的皮影台赶了过去……   虽然时隔三年,但是去后山皮影台的路我还是依稀记得一些的,所以带着一大帮人,在森林里逢山开路,逢水搭桥,走了一个多钟头的山路之后,穿过一片树林,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处荒草地。看到这处大山之中有些熟悉的荒草地,我知道,目的地到了。   三年前,我和强子还有铁柱第一次来皮影台时,那还是晚上,所以依稀只能看到一片荒草地,但是这次是白天,这才发现,站在山坡上往前一看,整块荒草地上,竟然墓碑林立,土包垒垒,阴气森森。   说实话,如果三年前我们当时发现了这里墓碑林立,土包垒垒,我们肯定不会还想着去里头的荒宅里寻宝,或许铁柱也就不会死了。   因为走了近两个小时的山路,一直都没到目的地,所以此时秦德东有些恼火了,喝问道:“到了没有,你们两个可别想着给我们绕远路,如果到不了地方,有你们好受的!”   我心中冷笑,心想到时候哭的可就是你们这群王八蛋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伸手一指,在荒草地的远处那里有一座荒宅,清晰可见,转头对他们说:“到了,那栋荒宅就是刘财主的家。”   众人一听,大喜,顿时就兴奋了起来,就好像那金子就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眼前似的,一个个欣喜若狂的样子,摩拳擦掌的,催着我快点走。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刘财主的荒宅门前,荒宅还是那栋荒宅,而且比三年前第一次来更加的荒废破败,因为是夏季,所以院子里的杂草长得都有半人多高。   秦德东和几名红卫兵小将推搡着我们进入荒宅院子,进入院子,我首先就看了一眼院墙的角落,那个墙洞还在那里,当初铁柱就是跪在那墙洞面前死掉的,只是我道行太浅,怎么看都看不出那墙洞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这时,那名革委会同志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就问我:“说吧,那地主老财搜刮的民脂民膏都藏在哪了?”   此时,我也不打算再劝他们了,因为就算劝,他们也绝不会听的,他们这群人早已被金子迷了眼,而且他们也不信鬼神和因果报应,我又何苦费那口舌呢,或许让他们吃次亏,还能让他们长记性哩。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一指,指向院墙处的那个墙洞,道:“看到那个墙洞没,金子就在那洞里头。”   秦德东说:“我们两个最好别骗我们,要是那洞里没金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强子说:“少他妈的威胁老子,我们只知道三年前那洞里确实有金子,我亲眼见到的,现在金子还在不在,我们可保证不了。”   革委会的那名同志看了我们一眼,知道我们不像说谎,于是就带着他们一帮人匆匆朝那墙洞跑了过去。   强子也想跟上去,我一把拉住了他。   强子问我怎么了?   我说:“不要去凑热闹,你忘记铁柱是怎么死的了?”   强子一愣,好奇道:“刘财主不是被送去地府报道去了么?”   我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反正我爷爷说那金子谁碰谁就死。你等着瞧吧,他们迟早会后悔的。”   强子一听,顿时就乐了,兴灾乐祸的拍手叫好,说:“卧槽,这么好的事你咋早不跟我说呢,害我还觉得这帮王八蛋捡了大便宜,心里一直不痛快哩。”   我笑了笑:“天底下可没有大便宜可捡,恶人自有恶报。”   就在我和强子轻声说话间,这时我就看见那名革委会的同志已经走到了院墙的那个墙洞前,他跪趴在墙洞前朝洞里瞄了两眼,然后就伸手往洞里开始摸,摸了一会儿,从草丛里伸出手来,手上突然出现一个白白的东西,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东西是一个银发簪,拿到东西之后,那革委会的同志大喜,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整个人都异常的兴奋,对身后的红卫兵叫道:“这洞里果然有金银,你们快……快把金子给我弄出来!”   看到那名革委会同志手里摸出来的银镯子,大家的眼睛都亮了,对于他们这群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诱惑,一大群人立马就涌了上去,砸洞的砸洞,摸宝的摸宝,忙得不亦乐乎…… 第二十七章 撞邪   在墙洞里的金子面前,整个现场的所有人,内心深处的贪欲全部被激发出来了,个个不管不顾的掏着金子,都想在这次天降横财的机遇当中,分到这笔横财。   那墙洞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有多深,尽头在哪里。他们从里面不断的摸出金银珠宝,刘财主不愧是清朝入朝的大官,藏在洞里的财宝真是不少,不多久,他们就摸出了一大堆东西来。有金元宝、银元宝、手镯、发钗、玉石等等财物。看得大家眼睛都发直了。   当然,我也没有想到这洞里竟然会有这么多宝贝,心想怪不得当初刘财主会说不舍得下地阴间,担心藏在地下的金子被别人偷走,这么一大堆财宝,还真不是谁都能说放下就放下的,鬼也是人变的,是人就对钱财有着执着和狂热,刘财主如此,眼前这些也是如此。包括当初的我和铁柱、强子,也都是被钱财物欲所吸引,要不然铁柱当初也就不会死在这了。   这群红卫兵小将们,花了半天功夫,终于把洞里的金银珠宝都摸出来了。接下来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分脏了,在革委会同志的分配下,大家都分到了自己该得的那份,按功论赏,秦德东因为检举有功,所以得到了更多一些。当然,大家再多,也不如革委会同志自己得的多。   总之,众人满载而归,可是怪事也就在分完了金银珠宝后发生了。下山回村的时候,大家感觉并无异状,可是到傍晚时分大家回到村里后,陆续有人开始感到头晕,到了晚上时分,但凡分了金银的人员连带着开始出现诡异的行为,先是自言自语,继而自残,最后自杀,并且这种趋势有种无法停止,继续不断蔓延的趋势。   当天晚上就有三个红卫兵出了事,第二天,又有四个红卫兵自杀。   此时,村里已经有村民在议论了,说这些人因为去皮影台偷了金子,所以是被怨灵附了身。因为当初铁柱就是因为偷刘财主的金子离奇死掉的。而且,这些出事的红卫兵,他们的状况和撞邪极为的相似。   虽然当时是破四旧的特殊时期,谁敢言封建迷信那套,就会挨批斗,但是因为这事实在是太过邪门了,所以关于他们偷金子被怨灵附身的事,还是在村子里疯狂的传开来了。而那些去偷拿过金银的红卫兵小将们,听到这种邪门的传言之后,更是人心慌慌。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带队的革委会同志也吓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起初,这名革委会同志还不相信这是撞了邪,还扬言谁要是敢再胡说八道,就把谁当成牛鬼蛇神抓起来挨批斗。可是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又有几个人出了事,寻死觅活的要去寻短见,其中有两个被大家给拦住了,可是还是有三个人趁大家不注意,跳到村里的河塘自尽了。   自从去了皮影台的荒宅后,连续三天时间,就有十多个人离奇自杀身亡,而且这些离奇自杀身亡的人都是偷拿过金银。这下,就算再不信邪的人,也都不得不信了。顿时,所有偷拿过金银的人,都内心恐慌了起来。   当然,那名革委会同志也觉得情况不简单,于是赶紧回去县城向县革委会报告这一诡异的情况。   革委会同志走后,红卫兵小将们自然也就作鸟兽散离开了廖家村。   出了事,别人可以一走了之,可他秦德东却不行,因为他的老家就在这儿。   这时,那些被秦德东害惨了的村民就骂秦德东,说他这回一定会遭到报应。   秦德东却不以为然,还狐假虎威的唱着高调,怒斥村民廖家村的封建迷信思想又卷土重来了,说是过些天就要再次向县革委会打报告,严惩廖家村的这些个刁民反动派。   话说,秦德东的母亲心里清楚,自己的儿子偷拿了金子,会遭报应,所以还求着爷爷去救救秦德东,爷爷念在秦母的面子上,也答应了秦母。结果爷爷过去正好听见秦德东的那番话,当时就摇头叹息道:“我原因还打算救你一命,不过现在看来,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呀,罢了罢了,随你去吧!”   秦母一听,当时就急了,求我爷爷一定要帮帮忙。   爷爷就说:“你儿子根本就不信鬼神,不信报应,你叫我如何救?就算我有心救他,恐怕他也不接受啊。”   果然,秦德东就说话了,指着我爷爷斥道:“老家伙,少拿你那套封建迷信的把戏糊弄我娘,等我过两天就去向县里打报告,一定好好治治你们这帮牛鬼蛇神!”   爷爷什么都没有再说了,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就走了。   爷爷走后,村里的人都说秦德东死到临头,不知悔改。说老头愿意放下之前的仇恨来救你,你却不感恩还倒打一耙,这次铁定要完蛋,一定会像前两天那些出事的红卫兵一样中邪。   当时,我也特意去问了爷爷,秦德东真的也会出事吗?   爷爷说:“偷拿了金子就别想讨到好。等着看吧,不出三天,那小子就该倒大霉了。”   事实也证明,爷爷说的一点也没错,而且还没等到三天,就在红卫兵走后的第二天,秦德东就出了事。   在村子里,秦德东突然就自言自语,然后自顾自的就跑到村支部的二楼屋顶跳了下去。   不过这次也算他命大,不是太高,性命没大碍,只是摔伤了腿脚,走不得路。   当天,村民们把秦德东送回了家,由秦母照顾。村民们确实心善,虽然大家都被秦德东害惨了,但是还是劝秦母,再去求一下我爷爷,要不然秦德东后面还得出事。   秦母也担心儿子,于是又跑到我家里,来求我爷爷。经过软磨硬泡之后,还给爷爷下了跪,最后,爷爷也是见秦母可怜,于是又再次答应了她的请求。   可是,当爷爷跟着秦母来到秦家时,一看,却发现秦德东不见了。   是的,找遍了屋子都不见秦德东。   后来,秦母就叫村民们帮忙来找,最后整个廖家村都找了个遍,就是不见他的人影,就好像失踪了似的。   当时大家都觉得奇怪,因为秦德东因为跳楼,腿脚早就摔断了,根本就走不了路,怎么人却会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呢?   足足找了一天,不见秦德东,后来也就没再找了。有人说,可能秦德东的腿没有摔断,所以可能去县城找他的组织去了。   秦德东失踪的事过去一天后,这时,廖家村又来人了,原来是之前那位革委会的同志带着一群红卫兵小将又回来了,而且这次他们同行之中,还多了一个老头,年近已过花甲之数,留着长须,穿着一身白色布衣,看上去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之相。   一见到这群人,村民们就咬牙切齿了起来,就有人恨恨的说:“你们看,果然是秦德东那王八蛋去了县城,又把这群狗日的恶人给请回来了。”   有人忍不住怒火,就走上前去喝问:“秦德东,你个王八蛋,给我滚出来。”   可是,让大家没想到的是,那名革委会同志却一脸疑惑的说,秦德东没和他们在一起。   大家一看,还真是不见秦德东这孙子。   这时,就有人问那名革委会同志,廖家村的地、富、反、坏等份子上次也基本斗完了,这次来我们廖家村又是为了何事?   那名革委会同志笑了笑,说:“大家别紧张,我们这次来廖家村不是来做‘破四旧’工作的,而是想去一趟后山的荒宅再看看。”   这时,我就听见爷爷轻声的冷笑了一句:“这帮人终于知道怕了。”   我一愣,就问爷爷说的是什么意思?   爷爷就说:“估计这帮人回县城后,还不断出事,所以上边的人也知道此事不寻常,所以派了个能人异士来解决这个麻烦了。”   “能人异士?”我很惊讶,要知道所谓的‘能人异士’,所白了就是指爷爷这样的阴阳先生。难道这帮王八蛋也信鬼神了?   爷爷见我不太信他的话,就笑了笑,指了指那个白须老头,说:“那个人就是。” 第二十八章 秦德东   听到爷爷说那个白须老头就是他们派来的‘能人异士’,我不由就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人。   这个长得干瘦干瘦的,从来没有见过,一身白布衣站在这群人的面前,倒是显得鹤立鸡群,一看还真显得不是普通人。   那长者发现我在看他,也看了我一眼,而且,我还发现他在打量我爷爷。不过却并没有说话。   话说,村民们听说革委会这名同志还要上后山,去一趟荒宅。顿时都觉得这群人肯定是脑袋被驴踢了,于是就有好心的村民劝道:“前些天你们就是去了那里,结果死了人,现在你们还要去,别说我说话迷信,你们就不觉得前些天死的那些人不寻常吗?”   革委会同志笑了笑,一脸自信的道:“乡亲们放心,如果荒宅那里真的有什么鬼怪邪崇,我们这次也得把它们给消灭干净。”   村民们纷纷撇嘴,心想这些人真他妈是傻B。   就在这时,那名白须老者走了出来,对众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不过,他并没有自报身份,也没有去解释任何东西,只是眼睛朝我们这里扫了一下,然后对那名革委会同志说:“这当地就有高人在,无需老夫来嘛。”   说话,对我爷爷拱了拱手。爷爷也对他拱了拱手,算是同行之间问了好。   革委会同志一愣,也知道白须老者口中所指的高人,就是我爷爷了。然后就对白须老者说:“那位老先生也是刚从县牢里放回来的,应当好好休息先,不好麻烦他。”   白须老者就说:“以后少斗人,要不然出了事都没人能救你。”   “是是是”革委会同志在这位白须老者面前,倒是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   看到这里,我就偷偷的问爷爷,这个白须老头是不是很有本事,革委会的那个同志在他面前都像条狗似的摇尾巴。   爷爷说:“上面养的异士,怎会没点本事。不过,这事跟咱们无关,别多管闲事。”   就这样,爷爷转身就离开了,显然是不想插手这件事,而我也就闭上了嘴。   爷爷回家后,那名白须老者就问询村民们,问大家谁知道后山荒宅的事?   革委会的那个同志就指向了我,告诉那名白须老者,说我知道那个地方的事情。   于是,那白须老者就走了过来,要我说一说后山荒宅的事。而且,可能是担心我不敢说实情,还故意下定心丸,说不管说什么,哪怕是说封建迷信的言语,也不会有事。   既然他们都问到我头上来了,我也不可能不说,于是就把关于皮影台荒宅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包括上次铁柱偷拿金子死在了那里的事也说给对方听了。   那白须老者听了之后,也脸色大变,当下就让我带路去后山那栋荒宅看看。   说实话,我也挺想知道荒宅那里到底是闹什么邪事儿,同时,也想看看这白须老者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所以就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因为上回刚去过后山的荒宅,山路早就记清了,所以这次倒是走得比较快,不到一个钟头,我们一行人就来到了皮影台的荒草地。   那白须老者看到这荒地上那碑石林立的坟莹孤冢,眉头就一皱,说这个地方都是不简单,平时谁要是闯进来,估计都得撞上邪。   听到这话,那名革委会的同志吓得心慌慌的。   看到他那样子,我就故意取笑道:“怎么了,我的革委会同志,上次我可是苦苦的劝你们啊,说这里有鬼,可是你根本不信,怎么今天却害怕起来了?”   那名革委会同志被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说,脸顿时就红了,却又不好发作,只得硬着气说:“我可没害怕,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在我心里只有伟大的领袖主席,一切牛鬼蛇神在我们眼里都是纸老虎。”   这时,那白须老者翻了个白眼,说:“收起你平时搞批斗的那一套,都到这个份上了,还嘴硬。”   被白须老者一说,这名革委会同志顿时就阉了。   白须老者指着前方的荒宅问道:“就是前面那栋破宅院么?”   “没错,就是那里。”我点了点头,当先带路,往刘财主的荒财走去。   不多久,我们就来到了荒宅,这是我第三次来这儿了,每次来,都发生了让我感到诡异的事情,也不知道这次又发生什么事呢?   我心里这般想着,这时那革委会同志就急忙上前进了院子,抢着想给白须老者指出他们前些天偷拿金子的那个墙洞。   可是那名革委会同志刚一冲进院子,接着顿时就发出一声惊叫,就好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似的。   我当时一听,就知道不好,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于是赶紧也就冲了进去,不过进去院子一看,那名革委会同志并没有出什么事,还好好的往院门这边跑过来,只是此时的他一脸的惊恐,好像看到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东西一样。   白须老者第一个问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革委会同志指了指身后的院子角落方向,可能是吓得太惨了的原因吧,所以说话都说不顺遛了,惊叫道:“不……不好了,死……死人了……秦……秦……”   这时,我就问他:“什么死人了,谁死了?”   革委会同志脸色惨白的说:“秦……秦德东……死,秦德东死了。就……就在那墙洞前。”   “啊?秦德东死在了墙洞前?”   一听这话,我真是吓了一大跳,虽然我早就有心理准备,知道每次到这里来都会发生点邪门事,但是却没有想到革委会同志竟然会说秦德东会在这里,而且还死在了这里。   心里大感震惊,于是我第一个就朝院子角落跑了过去,一到近前一看,直接吓傻了,只见在院墙的墙洞前,果然有一个人,那个人背对着我,跪在墙洞前,头低着,一动不动。看那背影,十分熟悉,确实是秦德东无疑了。   我伸手摸了一下跪在那里的秦德东,入手一片冰凉,身体早已僵硬,也不知道死了有多久了。估计前两天他失踪的时候,就已经死在这儿了。   看到这里,我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因为眼前的秦德东的死法,竟然和三年前铁柱的死法,那是一模一样,他们两个人的死法就像是做错了事,被罚跪一样,让人感到无比的诡异。 第二十九章 狐仙   话说,大家见到秦德东这种诡异的死相之后,也无不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个个都露出了一脸的惊恐。大家不是傻子,谁都知道秦德东死的不正常,光是这跪着的姿势就很诡异。于是,大家都说秦德东是被鬼给找上了,所以才会死在了这里的。   说实话,虽然我之前恨不得秦德东不得好死,但是此时见到他真的遭报应死了,心里却并没有那种大快人心的感觉。当然,也不会感到悲伤,只是有点替他感到惋惜,这或许就是老话里常说的,自作自受吧!   白须老者自从见到秦德东的死相之后,也变得一脸的凝重,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大家将尸体运出去。然后问我,当初的金子是不是就藏在那个洞里?   我点点头,这时白须老者就来到院墙的墙洞前,他蹲下来看了看那个墙洞,然后就转头对我说:“你说这金子是刘财主藏的?”   我点点头:“是啊,刘财主生前把所有的金银珠宝都藏了起来,因为惦记着这些金子,担心被别人偷走,他死了这么多年都不舍得下去地府投胎哩。”   这时,革委会同志都吓坏了,看了看四周左右,然后担心的问白须老者:“难道真的是被那死去的刘财主给找上了?先生,您可得救救我们呀。小刘他们几个可都还昏迷着呢。”   事后我才得知,原来前些日子,他们回到县城之后,又死了六七个人,都是当初在这里偷拿过金子的人。而且,如今还有几个人昏迷着,其中革委会同志口中的那个小刘,还是上边领导的一个儿子。这也是为什么这次上边会派来一个高人下来解决这件事情。   咱书归正转,话说那名革委会同志吓得浑身打颤,生怕死去的那个刘财主的鬼魂就在这荒宅里,一双眼睛四处乱瞄。   这时,白须老者就说:“放心吧,我进来就已经看过了,这宅子没鬼,刘财主估计已经投胎去了。”   一听这话,我都好奇起来了,于是就问他:“他们前些天偷拿刘财主的金子,如果不是刘财主找上了他们,那他们怎么会出事呢?而且秦德东还死在了这里,这肯定是被刘财主给找上门了啊。”   白须老者就指了指眼前的墙洞,冷笑了一下,说:“这个洞根本就不是人打的墙洞,而是动物打的。”   “动物?”   大家都是一愣,我说:“那您的意思就是说,这洞里的金子不是刘财主埋进来的?”   白须老者点了点头,说:“应该是打洞的动物搬进来的。”   白须老者还说这洞口明显有动物活动的痕迹,说话间,他顺手从洞口捡起了一撮毛发,毛发白白的,看了看,然后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动物应该是狐狸。”   “狐狸?”   一听这话,大家皆是一愣。那名革委会同志就说:“狐狸就是普通动物,怎么可能害人呀?”   想到是狐狸,其实我的脸色就已经有点不太好看了,因为我自小跟着爷爷长大,所以很早就听说过一种地仙,被称作“狐仙”,也就是修炼的狐狸。民间普遍认为狐狸有灵性,能作祟作妖,也能成仙。它们精通道术,能报德,能复仇,同人恋爱,还会捉弄人。同时也能为人医治病痛。许多巫师在进行巫术活动时,也常常说自己是狐仙附体,并以狐仙的名义对病人发号施令,解答问题。   在民间,自古就有“狐黄白柳灰”五大仙家之说。所谓“狐黄白柳灰”,指的就是狐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灰仙(老鼠)。   汉族民间普遍认为五大家是与人类长期伴生的,属于亦妖亦仙的灵异,如果侵犯了它们,使它们受到损害,它们就能以妖术对人类进行报复,使人类受到不同程度灾难的惩罚;倘若人们敬奉它们,则会得到福佑。因此,汉族民间许多家庭中都供奉五大家。五大家的形象都是人像,慈眉善目,除白仙被附会为白老太太的女人形象外,其余4位都是男像,穿官服,带暖帽,颜色为灰蓝或石青等。白仙穿裙子,凤冠霞帔,十分漂亮。在五大家的崇拜中,汉族民间对其中的狐仙、黄仙和白仙更为敬畏,关于他们的灵迹传说也颇多,将他们附会为胡三太爷、黄二大爷、白老太太。   我知道,白须老者口中所说的狐狸,肯定就是指狐仙,因为普通的动物是不可能能害得了人的,只有狐仙才能害人。   想到这里,我终于明白爷爷为什么当初会千叮万嘱的要我不要去拿洞里的金子了,而他自己也知道墙洞里有金子,他也一直从未去拿,原来恐怕是爷爷他老人家一早就知道这金子是胡三太爷家的。   狐仙,本就是仙家,虽然不是正仙,却也是地仙。民间,很多阴阳先生或巫师做法时,都还会请这些个仙家们附身显灵,试问,又有谁会轻易的敢去得罪他们呢?这也怪不得旦凡打这洞里金子主意的人都遭到了报应,被狐仙盯上了,又怎么可能讨得到好呢。   这时,我心里就已经有些着急慌张了,于是就催促着大家快下山,如果真是狐仙的话,咱们得罪不起。   可是,那白须老者却冷笑了一声,说:“哼,不就是一只修炼过的动物么,今日老夫来了,它还能翻天不成!”   白须老者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就好像狐仙在他眼里,也只不过是普通鬼怪邪崇一般,一点也不放在眼里。   我很惊讶,不知道这白须老者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真的连狐仙都不怕吗?   就在这时,那白须老者叫众人随他出去,我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跟着他一块出了院子。   大家都出来院子外面之后,这时,白须老者就从包里拿出一把铜钱剑,对准地上的一块石头猛地一戳,猛然间,一道闪电划破晴空,接着一个雷声在耳边炸响了起来,那道闪电直接劈到了院子里头去了。   我当时就被这道炸雷给震得耳膜生疼,心中惊恐,这晴空万里的,怎么就打起了雷呢?   随着老头不断的以剑指地,雷声一个接一个的在天空砸落了下来,通通砸下院子里去了。到了这时,我方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这些雷竟然是这个白须老头弄出来的。   心中顿时就觉得这老头不寻常,看来这回狐仙都恐怕要大难临头了。   雷声大约响起八九声,老头紧闭的双目才睁开来,说了一声走,进院子里去看看。   白须老者带着我们进到院子,一看,我才发现,原来刚才那些雷全都劈在了院墙的那个墙洞上了,墙洞的四周好像被火烧过一般,一片焦黑,而且那个墙洞都被雷给炸得塌掉了一大半。我们就站在墙洞的面前,此时的墙洞周围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这简直颠覆了我当时的认知,人竟然可以操控雷!!!简直匪夷所思。   这个时候,那个白须老头突然开口讲话了,他用铜钱剑,指着墙洞说:“限你一天内,把那几个被你拘走的魂放回来,不然天雷躲的了,我的五雷你也躲不了!”   话还没说完,洞里突然淅淅索索的响了起来,不多时,滚出一个东西来,捡起来一看,是一块白玉的玉佩。   众人一看,顿时哈哈哈的周围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说现在知道怕了,一天之内,小刘他们的魂送出来,放你们一马。 第三十章 狐仙有难   话说,那个白须老者在墙洞前给狐仙来了一个下马威,然后放下几句狠话,就算完事了。用他的话来说,在他的五雷面前,量那些东西也不敢不放人。   随行的众人皆是跟着神气了起来,有这么个高人替他们撑腰,如今自然也就不把那什么狐仙鬼怪放在眼里了。也不害怕了,一众人指着洞口叫嚣着。   特别是那个革委会的同志,又开始得意了起来,说妖魔鬼怪都不是人民的对手,老先生一来,管他是狐仙还是大罗金仙,还不一样乖乖求饶。要不是小刘他们的命还暂时捏在狐仙的手里,恐怕这名革委会同志大有要将洞里的狐仙拉出来好好批斗一番的冲动。   就这样,这次来荒宅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大家又簇拥着白须老者下山了。当然,顺便也将秦德东的尸体给运下了山。   下了山,看见秦德东的尸体,秦母悲伤的哭天喊地,村民们见到秦德东死了,自然是明白这是上次偷拿金子的事遭报应了,大家无不哀声叹惜。秦大富至今卧病在床,以后就算好了估计也得落个半残,如今秦德东又死了,他们秦家也算是玩完了。   只不过,大家虽然感到叹息,却也并不怎么同情他们秦家,因为这或许就是他们秦家应得的报应,怨不得人,谁叫他们秦家父子二人当初要做那遭天打雷劈的恶事呢?用我爷爷的话来说就是,这种人啊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悔过的机会一次次给秦家父子,而且神明也给过他们警示,只是奈何秦家父子根本就是铁了心一条道走到黑,路是自己走的,最后秦家落到了如今这个结果,也真是一点也不冤,真是该得的。   廖家村大部分村民之前虽然都被秦家给迫害过,但是最后还是大家一起去帮着忙,替秦德东操办了身后事。   再说那个白须老者,他们下了山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城里去,而是留在了廖家村,帮忙一起料理秦德东的后事。同时,也在等县城里的消息,估计如果县城里丢了魂的小刘他们一天之内没有醒转过来,白须老者就会再上一次后山荒宅,拿狐仙是问了。   当然,我回到家中之后,也把去荒宅的所见所闻讲了出来。   果然,我猜的没错,爷爷确实是一早就知道那金子是狐仙的。更确切点说,那金子多半是狐仙从刘财主那里偷过去的。   也许有人就会问了,一个修炼的狐仙,它要这些金子干嘛?它又不是人,这些金银它也用不上呀?而且还为了这些金子害人夺命,这岂不有违修炼之道么?   是的,我当时也和大家一样,对这事很是疑惑,于是就特意问了爷爷。   爷爷就告诉我,原来不管是狐仙,还是其它地仙,它们之所以修炼,说白了就是想当神仙,像神仙那样享受世人的供奉。虽然地仙并不是真正的神人,但是它们却经常自称仙家,为了得到世人的供奉,为了在世人眼前,像个神仙的样子,地仙们也经常会给一些世人解灾治病。   所以,在民间,很多神棍神婆,他们驱邪治病的时候就会请地仙附身,说白了,那些神棍神婆本身是没有驱邪治病的本事,全是借地仙师傅的手艺来办事。弟子借地仙师傅的神通手艺,自然作为交换,这些地仙师傅也就能得到弟子的香火供奉。   也正因如此,为了能得到更多的香火供奉,有些地仙就不仅仅只是满足于出马弟子的供奉,而是想要像真正的神仙那样,能有一座庙,一座观……   可是,地仙神通法力有限,无法像神仙那样恩泽万民,自然就不可能会有那么多信众来给他盖庙。那怎么办呢?这时,有的地仙就会自己去寻财(偷钱),然后将钱告知给自己的弟子,让弟子用那笔钱为它盖庙。   在民间,有很多奇闻故事,比如说谁的金子藏在某地,结果被老鼠、黄鼠狼给偷走了。又比如,传说金库的金条金元宝自己长脚,金子自己跑了,等等诸如此类的奇闻故事,其实说白了,就是被这些地仙们给运走了,为的是给自己建庙。   试想一下,地仙们的终极目标就是能当神仙,或者说能像神仙一样有自己的庙宇,而它们存着的建庙的钱,你却去偷拿了,它们能不生气,能不要了你的小命么?   爷爷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明明一早就知道那墙洞里有金子,却不去拿的原因,因为谁拿了它的金子,那么对方就会找你拼命。我不知道爷爷能不能斗得过那个狐仙,但是很显然,爷爷一点也不想和那狐仙为敌。   爷爷对墙洞里的金子没兴趣,倒是对那个白须老头很感兴趣,当他听我讲完那个白须老者是如何的厉害,如何请来了天雷的事情之后,爷爷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说那白须老者确实是不简单,看来这回狐仙是遇到对手了。   听到这话,我就说:“那您觉得狐仙会放了小刘他们几个的魂魄吗?”   爷爷说:“五雷都砸到老窝了,它敢不放么!”   说完,爷爷想了想,然后问我:“他们人呢?有没有回县城?”   我说没回县城,他们还留在廖家村。   爷爷一听这话,不由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就好像要出什么事了似的。   看到他这种神情,我赶紧问他怎么了?   爷爷说:“这下不好了,看来狐仙有灭顶之灾了。”   我问他什么意思?   爷爷就说:“可能那个老家伙不打算放过狐仙。等着看吧,既然都是修道的,希望他不会做得太绝!”   就这样,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上午,县城里就来了一个红卫兵,这个人是特意前来廖家村报信的。原来,小刘他们几个丢了魂的,昨天晚上就都突然变的清醒了。   照理说这件事应该就到这里圆满解决了,小刘他们几个丢魂的人也好了,大家相安无事也就过去了。毕竟狐狸按照白须老者的话照办了,把小刘几个人的魂给放回来了。   可是,就在当天中午,我和爷爷正吃着饭呢,突然间又响雷了,旱天响雷,很不寻常,还没等反应过来,就看到一道闪电从天际落下,就砸在了我们村后山,好像就是冲是后山荒宅方向去的一样,一声炸响,震得我们在村里都听得震天动地。   这一炸不要紧,我爷爷脸色一下子变了,放下筷子就往家外边跑,然后很快就在村口找到了那个白须老头。   村口此时摆着一个神坛,还是那个干瘦的白须老头,正坐在神坛跟前闭目养神,我爷爷也不管边上有人没人,扯开嗓子对着白须老头喊:“你说好只要对方放了人,你就放对方一码,怎么又反悔了!” 第三十一章 师叔   我没想到爷爷竟然会为了狐仙的事,直接去找白须老者,还当着众人的面去质问他。说实话,当时我真替爷爷担心,要知道那白须老头可是连革委会同志都听他的呀,如果惹毛了他,他直接叫革委会同志给爷爷盖上一顶“牛鬼蛇神”的封建大帽子,那么爷爷就又得关进去了。   当然,当时所有的人都几乎和我一样的想法,村里的乡亲们都在给爷爷使眼色,想叫爷爷别去招惹这种上面派来的人物,而那些红卫兵小将们则一脸玩味的笑着,看着爷爷就数落道:“哪里跑出来的糟老头,竟然敢对先生指手划脚,不想活了?”   说着,一大群红卫兵小将就起身朝爷爷这边走了过来,那架式就好像要把爷爷给拿下似的。   当时我就吓了一跳,想上前去帮忙,爷爷却一点也不畏惧,示意我退下,然后往而上前一步,双手也摆开架式,对那群红卫兵道:“我忍你们这些毛头小子许久了,既然你们非要在我面前耍横,那老头我就给你们一点教训。”   那群红卫兵小将们,被称作干将、打手,说白了大部分在那之前就是一些好吃懒作的二流子,称强耍横习惯了,如今又被一个老头放了狠话,他们能变此罢休么?当下就冲了上来,抡起拳头就朝爷爷打了过来。   话说,爷爷可是从小就练就了一身功夫,如今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却一点也没把这群二流子放在眼里。一个红卫兵小将当先冲了近来,一个直拳打了过来,爷爷伸手一个擒拿反将对方给扣在了地上,让其动弹不得。   这时,第二个红卫兵又上来了,爷爷手劲一紧,那个被爷爷擒拿在地上的红卫兵发出一声惨叫,被拿住的一条手臂直接就被卸了骨,抱着手臂在地上疼的打滚。   紧接着,爷爷一记扫膛腿,堪堪将第二个冲上来的红卫兵小将直接放倒在地。然后顺势一滚,骑在那人的身上,手中拳头快速的击打在了那人的脸上,那人顿时抱头惨叫,鼻血、牙血弄得满脸都是,直接被打了个鼻青脸肿,一时之间甚至都起不了身。   当然,这个时候更多的红卫兵冲过来了,有两个人一个抓着爷爷一条手臂,想将他擒拿住。不过却被爷爷一个反擒拿,直接将二人甩开,接着飞出两脚,把那二人踢飞了出去……   打斗持续时间并不长,只不过短短五六分钟,冲上来的十数个红卫兵小将,就全都躺在了地上,哀嚎连天,有的打得鼻青脸肿,满脸鲜血,更多的是被爷爷给直接卸了胳膊、腿腕,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说到这里时,不得不说一下题外话,特别是近期关于散打高手KO太极拳的事,传统武术遭到了全国网友的唾骂和鄙夷,很多人都认为我们的传统武术是“花拳绣腿”、“一撮即破的牛皮”。   其实,旦凡不脑残的人都应该有一点常识,中国历经上千年,战争无数,自然就有用作杀敌、自卫的搏击术等功夫的传承,这些,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传统武术”,这些“传统武术”历朝历代都在战场上对阵绞杀,如岳家军什么的,又怎么会是花拳绣腿呢?   现在的中国人,承认日本“相扑”是日本的传统武术,但是却不知道“相朴”是中国传过去的,在唐代的时候传到日本时称“唐手。”如今的散打,也是结合中国武夫里各门派的散手和套路招式,如岳家散手、咏春散手、太极散手……取这些各派散手招式之精华,后来称为散打的。   关于“中国传统武术都是花架子、花拳绣腿”这种明显不符合逻辑的论调,在网络风靡,其实也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五十年代,中国禁止推行对健康有害的武术项目。什么意思呢?就是会打死人的武术就不能练,只能有健身、竟技类的功夫存在。当时一代武林大豪,形意门薛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枪毙的。老师傅们被打成“封建遗老遗少”、“拳匪拳霸”,全被批斗了。当时广东是禁止传习咏春的,因为咏春有一套反擒拿法,任何人学几天就会,标配擒拿术的公安碰上咏春顷刻变渣,直接变秒,所以被禁止学。而且,叶问小徒弟李小龙都死了,中国的咏春都还不让解禁哩。   说白了,传统武术就和阴阳术士一样,只是“破四旧”时遭了一劫,如今高手有,但是市面以此谋生的骗子多了而已。散打只是从各门各派提取了基本的散手技法凑合而成的,“散打高手”KO“雷公太极”,最多就是新结合的散手招式KO了雷公的老套路。   扯得有点远了,咱书归正转。爷爷一身功夫,后面还未冲上来的红卫兵小将们一看,也都害怕了,一个个紧握着拳头却再也不敢往前冲了。特别是那个革委会的同志,直接被气得全身发抖,却又拿爷爷毫无办法,只得指着爷爷,口中放着狠话,说爷爷殴打革命卫士,说爷爷是反革命份子,到时候一定要治爷爷的罪。   当然,爷爷连红卫兵小将都敢打,此时又怎么会惧这个革委会同志的口水呢?直接冷笑了一下,甚至都懒得搭理他。   那革委会同志觉得很没面子,还想发作,这时被身后的白须老者给阻止了,瞟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红卫兵小将们,然后竟然呵呵地冷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白须老者终于开口了,道:“师兄,为了一只狐狸,多管这个闲事值得么?”   “师兄?”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傻了,脑袋都快转不过来了。谁又会想到,这个人竟然是爷爷的师弟呢?就连我都想不到这个人会和爷爷是旧相识。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干瘦老头,是我叔叔,印象里爷爷很少提起这个叔师,只记得爷爷闲聊天的时候,谈起过一次,还说的是他的坏话,说他性格太怪,得罪了不少人,好在修为高,没人动得了他。现在想来,还真是一个不好惹的主。   这时,爷爷也回话了:“我倒是也想问你,明明是你的人理亏,偷拿了金子,如今对方人也放了,你还要为这帮人杀生,值得么?”   我爷爷话音刚落,只听到那个老头慢悠悠的说:“对方放了我的人,我难道就一定要放了它吗?我的人凭什么白白让这些狐狸迷了道,不把那些邪崇给除了,我的脸还往哪里放。”   后面我爷爷还说了一大堆,意思就是那些红卫兵是自己贪财,才被狐狸迷的,严格来说也怪不了狐狸,所以既然已经还了魂回来,大家退一步也就算了,何必赶尽杀绝。   谈话的结果可想而知,师叔睬都没睬我爷爷,说完了一句叫我爷爷别管闲事,又闭目养神去了。 第三十二章 陈年旧事   爷爷当天甩袖回家后,心情很不好,说他这个师弟这么些年过去了,做事还是那样的阴险绝情。   听他们俩的对话就听得出来,他们之间并不像是真正的师兄弟,反倒像是仇人见面一般。很显然,他们之间存在着什么过节。   我心中好奇,就问爷爷:“那个白须老头真的是您师弟吗?”   哪知,爷爷直接来了一句:“你给我记住,下次遇到这个人,一定要给我小心点,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到爷爷对那个师叔甚是防范戒备的样子,于是我就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是师兄弟,为什么却像是仇人一样呢?   爷爷原本还不愿意讲,不过在我的死缠烂打之下,最后对我讲了一件陈年旧事……   话说,民国初的时候,某地突发瘟疫,短短一个月之间,一个镇上的百姓死得死、病得病,不要说普通行人,就是镇外的郎中大夫也都不敢受邀去这个镇上瞧病。其他村镇也设了路障关卡,严禁镇上的居民入内,一时间整个镇子几乎成了一座死城,每天屋舍路巷之间都是纸钱飞舞,哭声不断。   而就在大家都已经坐以待毙之时,这天镇门口的巷子里来了一个走脚的阴阳先生。山、医、相、命、卜统称玄学五术,所以,在以前凡是懂玄学的,一般都懂医术,在民间很多游方郎中,都是跟玄学术士沾得上边的。   瘟疫初起时,也曾有几个阴阳先生来镇上瞧病,但最后自己也染上了瘟病,都死在了镇上,之后就再也没有游医、术士敢来镇上,今天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游医或术士过来找死了呢?   来得人是一个中年汉子,倒是一身道服打扮,镇上的人对治好病已经不抱希望了,透过窗户,站在路边冷眼旁观著这位陌生的到访者,走了一圈,他也没找到一个寄宿的地方。原先的客栈现在也无心招待什么陌生的客人,好在村东头有个破旧的土地庙,虽然略有漏风但也总算可以遮风挡雨。游方的这位阴阳先生就在庙里暂时安顿下来,下午的时候,他在镇里到处转转,经过一户瓦房的时候,里面传来一个女声叫住了他。   喊住阴阳先生的是一个年轻女子,他们一家三口都得了病,丈夫已经奄奄一息了,余下她和孩子两人病情还稍轻,孩子才三岁,实在不忍心就看到他在这里一天天的等死,所以才死马当活马医,喊住了这个游方术士,看看能不能有一线希望。   有人喊他看病,阴阳先生也没拒绝,来到房中,先给小孩诊了脉,发现虽然脉象凶险,但是还不是不可医治,于是先用银针放血,再给了几丸自己配制的药丸,对女子的丈夫也依法炮制,让女子吃了有效果了再去村东头的土地庙找他,女子家中也没有现钱,只能用十几张烙饼作为治病的诊金。先生正好肚饿,这十几张烙饼可以对付好多天呢。   时间就这样一天,两天的过去,第三天一早郎中在庙里被庙外嘈杂的人声所吵醒,走出庙门一看,门外黑压压的站满了,阴阳先生还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人们一下子跪了下来,请求郎中救命,原来前三天经过这个先生医治的那户人家的病,奇迹般的康复了,有人能治好病的消息,顿时一下子就传了下去,于是大家一起来到土地庙请求他医治。   先生是来者不拒,让大家按照病情严重程度,一个一个来看,才看了半天,原先准备的药就都派完了,要重新配药还需要几天的时间,先生开了一张方子,让镇上的药店将所需要的药材运来村东土地庙,当天晚上就开始合药,不过合药时,先生却约法三章:第一,不准任何人靠近土地庙;第二,晚上无论听到什么声响都不能出门;第三,准备好猪头三牲放在庙门口的广场上。当天下午药店就将所需药材纷纷运到庙内,赶在黄昏之前,百姓们也将刚杀的三牲祭礼摆在了庙门口,接着阴阳先生就让众人各回各家,晚上闭紧门户,不可外出,明天清晨鸡叫之后,就可以来庙门口继续领药了。   大家对阴阳先生的话,不敢违拗,也生怕有什么意外药丸制不好,所以太阳一下山,就纷纷躲在家里不敢出去,刚开始并没有什么异样,大约到了三更时分,人们就听到屋外开始呜呜的刮起了大风,接著似乎路上有很多行人行走的声音,在接下来又恢复了平静,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又是起风和脚步声响起,鸡一叫,一切都恢复了正常。而此时人们也开始涌向土地庙门口,阴阳先生早已准备好一箩箩的药丸,每人三粒,一天一粒,然后依旧用银针按照各人不同的穴位加以放血。   如是者三天,都是白天派药,晚上制药,直到第三天晚上有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为什么一晚之间可以做出那么多药丸出来,于是那天吃过晚饭,假装睡觉,趁家里人都睡著了之后,自己一个人偷偷地溜到土地庙边,透过窗户朝里面看,只看到阴阳先生一个人面对着敞开的大门,地上摆著三牲祭礼,然后手里拿著一大把的香,嘴里念念有词。   大约念了一会儿,只见阴阳先生突然猛地右脚一跺地,手中的香一下子着了起来,接著郎中将香朝门外一甩,一支支香就像一支支箭一般射了出去,接着室外就开始狂风大作,阴阳先生则一个人面对著大门坐了下来,风一阵加一阵的紧吹着,夹杂在风中的还有脚步声,远远的一群黑影快速的像庙门口移动过来。   那小孩不看还好,一看差点连魂都被吓掉了,发出脚步声的竟然是一群怪物一般的东西,有的像枯树枝,有的长着个猪头,还有的四肢不全,像是惨死的鬼魂,就是这么一帮东西赶到庙门。   阴阳先生用一种含糊难懂的话对着它们不知道说了什么,于是它们就开始对着祭礼又啃又咬,待酒足饭饱之后,就开始动手切药的切药,研磨的研磨。   小孩子何曾见过这个场面,吓得动都不敢动,就到快五更天的时候,大概是站麻了,一脚软“啊”一声的摔了一跤,这一声稚嫩的童声划破了夜空,阴阳先生和那些正在做药的怪物都不约而同的朝那个方向望去,一个四肢像树枝一样的怪物首先发现了小孩,一下子就串到了他的面前,而阴阳先生也在这个时候发现了这个孩子,于是也往孩子那边跑去,赶在怪物之前,站在孩子的面前,一把抱起孩子,而此时那些怪物也纷纷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开始向孩子围过来,就像是发现了什么美味的猎物一般。   阴阳先生此时,一手抱孩子,一手不停的掐着各类诀法,最后一声怒吼,将手印对着围上了的怪物打了出去,顿时一道红光,冲入怪物群内,怪物不得不退后,阴阳先生又似乎对怪物说了几句什么,那些怪物只得忿忿不平地继续回去做药了。 第三十三章 春梦   天亮之后,镇上没取到药的百姓又来到庙前取药,阴阳先生正好将孩子带出来,问这是谁家的孩子,孩子的父母正为自己的孩子走丢了,遍寻不到而担心,看到自己孩子竟然和先生在一起,是又惊又喜。   阴阳先生对孩子父母说,“这个孩子有慧根,跟着我学阴阳吧!”   孩子家庭本来不宽裕,现在又有个如此的神医愿意收留教手艺,哪有不同意的道理,于是当天就举行了拜师的仪式。第三天的药丸派完,镇上人的病也差不多好了。阴阳先生在本地收了徒弟,于是就带着这个徒弟上了路。   阴阳先生告诉那个孩子,那晚所看到的东西一辈子都不能说,不然随时有不测之祸。小孩子也对师父的话非常的相信,一直都保守著这个秘密。就这样过了五六年,孩子也渐渐长大,成了十八九岁的小伙子,这五六年间阴生将自己会的法术都倾囊相授,不过对于那天晚上召怪的玄奇法术,阴阳先生一直都说时间没到,一直都没教给这个徒弟。久而久之,孩子心中也有了一些怨言,对师父不教他召怪法术心生不满,觉得师父藏私,不愿教给他这个外人。   有一天,师父外出,徒弟就偷偷的跑进师父的房间翻找,突然发现师父卧室里神台上的牌位后有个红色的布卷,随后打开一看,不禁大喜过望,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布卷上面密密麻麻的画著符咒以及修炼的具体方法,徒弟拿来纸笔,将上面的咒语和方法细细的抄录下来,可惜时间不够,只是抄录了前面一部分,就生怕师父回来,赶快卷好又放了回去。   拿着抄过来的密法,偷练了几个月,徒弟渐渐发现自己的身上起了一些变化,浑身多处皮肤开始出现一团团黑色的斑点,并且整个人精神也萎靡不振。这一切他都不敢和师父说,而后面的法术也越来越难、久练不成,徒弟只是一味用蛮力,终于有一天,师父早晨起来,发现原来一直早起的徒弟,竟然还没起身,于是就去房门前叫徒弟,喊了几声都没回应,感觉情况不对,打开房门发现徒弟面目黧黑、四肢僵硬,面前还摆著香烛和抄下的法术。   师父一看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立即将徒弟抱到床上,摆起法坛,做法救醒了这个徒弟。   徒弟醒来,自然是一头雾水,问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师父就说,你盗法私练,之前魂魄离体,被山精木怪所摄走了,好在为师做法召回来了,不然的话恐怕你已经一命呜呼了。   徒弟得知师父知道了自己偷练密法的事,吓了一跳,赶紧跪下认错。   师父就对这个徒弟说,这些召怪的秘术你一直让我教,我一直不肯教,就是因为这密法,要与山精水怪、魑魅魍魉打交道,学之者虽行法多有灵验,但大多没有好下场,我看你是学阴阳的好苗子,本想好好培养你,没想到你竟然背师盗法,实在是大逆不道,你还是回家去吧!   就这样,这个徒弟被师父给踢出了师门,不再认这个徒弟。   讲到这里,爷爷叹了口气,就说:“唉,这个故事里的阴阳先生,就是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公太;而被他赶出师门的那个徒弟,就是我那个师弟了。”   听到这里,我不由大感震惊,没想到他们那一辈,竟然还发生了这么多的故事。   不过,此时我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不得其解,就问爷爷:“既然师叔自己背师盗法,犯了错,被赶出师门也是他该承受的惩罚,为什么他好似还对您带着怨恨呀?”   也许,在外行人看来,觉得背着师父学密法,也算不上犯多大错,用不着赶出师门,但阴阳行当里却不这么认为。因为阴阳术法,本来就可用作救人,也可以它来害人,所以对于学阴阳术的人来讲,弟子的人格德行就格外的重要了。一个背师盗法的弟子,又怎么敢相信他今后不会用所学的法术去做损人利己之事呢?   所以,背师盗法,被赶出师门,是一点也不为过。师父没把弟子之前学的法术全给废了,就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   爷爷苦笑了一下,道:“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因为当时你公太只将召怪的密法传给我,偏偏没有传给他,我这个师弟就认为这是因为他是外人的原因,所以他根本就不觉得自己错,反而依旧觉得是你公太有私心,故意不传密法给他的。”   这时,我也终于明白了一个大概,很显然,我那位师叔不仅不觉得自己错了,反而还因而生起了恨,这都几十年过去了,那怨恨还留在心里没放下哩。这也说明,师叔那个人心眼小,爱记恨,爷爷要我以后遇到他得小心一点,还真是一点都没错。   因为重提了这件让人难过的陈年旧事,所以爷爷心情也变得低落了起来,接下来我再如何问师叔的事,他都不想再多讲了,早早的就回房睡觉去了。   爷爷不肯讲了,我自然也就不能总问,不过我却看得出来,他们师兄弟之间的恩怨看来是无法化解得了的。   一夜无话……   当天晚上,我也早早的就睡下了,只是迷迷糊糊之间,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我梦见一个女子,穿着一身白裙,长得如画中仙女一般漂亮,来到我的梦里,求我救她。   我问她是谁,女子说她姓胡。   我问她,怎么了?谁要害你呀?   女子也没说,只是一个劲的要我帮她,那样子很着急似的,微皱眉头,看着就让人有一种想保护她的冲动。也不还没等我答应,梦就醒了。   我当时虽然才十六岁,但是回想起梦里见到那位美女天仙,却也想入非非,以为是做了一个春梦。   起床后,我把梦和爷爷一说,爷爷眉头一皱,说:“怎么找到我们了!” 第三十四章 狐仙托梦   爷爷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我听得一头雾水,于是就问他,谁找到我们了?   爷爷说:“还能是谁呀,人家都托梦来了,不就是找上门来了么!”   听到这话,我顿时明白过来了,原来爷爷说的那个找上门来的那个人,指的就是我梦见的那个女子。   明白这点,我心里就更加好奇了,就告诉爷爷,梦里那个女人我从没见过,也不认识,对方甚至都没说要我帮她什么。难道您认识她?   爷爷笑了笑,没回答我的问题,反问道:“你不是说她姓胡吗?”   我点点头:“是的,她就是只告诉我,她姓胡。可是姓胡的女子天下那么多,都不知道她是鬼,还是妖,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给我托梦。”   爷爷翻了个白眼,用一种“孺子不可教”的眼神瞟了我一眼,一个脑崩敲在了我的脑壳上,气道:“叫你好好学阴阳知识,你偏不用心学,人家都自报家门了,你还傻傻地认不出对方是谁。地仙有胡黄白柳灰五大仙家,她自称姓胡,这不摆明了告诉你,她是狐仙吗!”   一听这话,我恍然大悟,听爷爷这么一解释,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时,我也多少明白了一些,于是就道:“您的意思是说,我梦里的那个女子就是后山荒宅里那个狐仙?”   我不是真的傻,如今知道那个女子就是狐仙后,自然明白别的狐仙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给我托梦,眼下也只有后山荒宅墙洞里那个狐仙与我算是有交集。   果然,爷爷点了点头,然后沉思了一会儿,道:“这下真是麻烦找上门来了。”   我说:“那咱们帮不帮她呀?那狐仙长得又漂亮,还楚楚可怜的,怎么样也得英雄救美吧。”   爷爷叽笑了起来:“这狐仙哪里会有不漂亮的,你可别被她的媚术给迷了魂,这东西一旦迫害起人来,有你罪受的。”   看爷爷的意思,是不想插手这件事了,所以他也没说要帮那个狐仙,也没说不帮,就是告诉我,先管住自己,狐仙的事先看看。   其实,我也明白爷爷的处境,因为昨天爷爷为了狐仙的事,还特意去找过师叔,不仅和红卫兵干了一仗,而且还和师叔吵了起来。师叔也放了话,这狐仙他一定要铲除,这事关他的脸面。如果爷爷真的答应帮狐仙的话,这不就摆明了要和师叔对着干么?   昨天,师叔眼睁睁的看着爷爷胖揍了一顿他的人,师叔没怎么发作。但是一旦爷爷公然与他对抗的话,师叔只要一翻脸,立马就可以把爷爷给送回大牢里去,甚至直接盖个大帽子给枪毙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爷爷不说帮,我也不可能多说什么,只得当作这个梦没有发生过。   可是,这事并没有就这样结束,因为第二天晚上我又梦到了这个狐仙。   在梦里,狐仙对我说,白须老者一定不会放过她,要我帮帮她。   我就说,你为什么偏偏找上我呀,我什么都不会,根本救不了你。   可是狐仙却说,如今只有我们家才能救得了她,而且,她还一边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一边又用一副忧怨的表情怨我,说这一切也是因为我带人过去偷拿金子,所以才有今天这个事的。   我一想,狐仙说的倒也没错,这事如果要怪在我的头上,还真的一点也没冤枉我。虽然我是被秦德东和革委会那王八蛋给逼的,但是怎么样也不可能说跟我无关吧。   最后,我只得对狐仙说,我救不了你,但是我会尽力求爷爷帮你。   狐仙点点头,楚楚可怜的要我快点想办法,还说只要帮了她,以后她将一直护佑我。   梦醒时,她还不忘告诉我,她叫胡冰,叫我以后就管她叫姐姐就行。   我正想问她,多少岁,这时梦就醒了。   说实话,这两天的梦,是我这辈子最不想醒来的梦,一个美丽的仙女楚楚可怜的找你帮忙,我想这应该是每一个男生做梦都在幻想的场景吧。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她的媚术给迷了魂,总之,我是真的不愿让她这样死在师叔的手里。   醒来后,天已大亮,我第一时间就起床跑到爷爷面前,去把梦告诉她,说那个狐仙又来求我帮忙来了。   这下爷爷为难了,说怎么又来了?   想起梦里胡冰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我生怕爷爷不帮忙,于是就说:“她说师叔这两天就会去要她命,只有我们家才能救得了她。如果咱们不帮的话,那她就真的会死在师叔的手里头了。”   爷爷很是为难,说:“我们门中本来就禁止供奉此类神道,你叫我如何去帮她呀!”   “但是现在人家求了上门,说到底,这祸还是我给闯下的,要不是我告诉秦德东他们金子在那个墙洞里,狐仙根本就不会有这次的无妄之灾,而且……而且当初我还用这个秘密作要胁,把您老人家从大牢里给放出来了,不说本着天道贵生的思想应该救一救,就是单说咱们给狐仙惹下的这个祸,咱们也不能束手旁观呀。”为了救狐仙胡冰,我也是豁出去了,爷爷不是为难么,那我就把狐仙这次的无妄之灾,也怪在爷爷的头上,看你还好意思不帮忙不?毕竟当时确实是我用藏金子的秘子来换爷爷从牢里出来的。   果然,爷爷听完之后,权衡再三,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既然这祸事的起因是咱们给惹起来的,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这无妄之灾,确实说不过去,那咱就救她一回吧!”   就这样,爷爷决定冒着和师叔翻脸的危险,也要试一试。   有了决定,我就问爷爷,怎么一个救法?   爷爷说,总不可能直接和那坏师弟硬着干吧?革委会和红卫兵全都听他的,如果被他知道我要救那只狐狸,不仅那只狐狸救不了,还得把咱们自个儿给搭进去了,所以咱们爷俩得偷偷的来把这个事儿办喽。   “偷偷的办?”   爷爷说的很有道理,于是我就问他可想好的办法?   “老头我自有办法应付!”爷爷露出一副老滑奸诈的表情,咧嘴笑了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实话,这也得亏了他是我爷爷,要不然看到他这副表情,我还真会当他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坏老头。 第三十五章 偷天换日   爷爷他老人家到底心里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呢?他也没有告诉我,只是下午的时候,带着我就出了门,直奔镇上而去。   问他去镇上干什么?   爷爷就说是去赶集。   听到这话,我直接急了,就问他怎么不赶紧想办法救狐仙,却还跑镇子上去赶集呀?   爷爷笑了笑,叫我别急,事情得一步步来办。   就这样,爷爷带着我在镇子上逛起了街,而且什么也不买,在街上转悠了老半天,最后看见镇上的许猎户,在卖野味,就走了过去。   我看了一下,这许猎户今天卖的是野猪肉,心想,难道爷爷嘴馋了,想吃野猪肉了?   不过,爷爷并没有买许猎户的野猪肉,而是直接走过去问对方,最近这两天有没有打到狐狸?   许猎户点点头,说:“你问得还真是巧,我昨天正好打了一只白狐狸,怎么,你老廖什么时候也好吃狐狸肉了?”   爷爷说:“我不要肉,我要那张皮,皮还在么?”   许猎户说今早刚拨的皮,正等着过些天别人来收皮货呢。   爷爷一听,大喜,就对许猎户说,那张狐狸皮别等着收皮货的人来收了,他要了。   许猎户伸出了五根手指比划了一下,爷爷直接点头说了一句成交。   就这样,许猎户就带着爷爷回家里去取狐狸皮了。   话说,买到一张狐狸皮后,爷爷就带着我直接回了廖家村。问他买狐狸皮干什么,他也不说,不过此时我已经多半能猜得出来,他应当是利用这张狐狸皮去救狐仙,只是怎么样救,就不得而知了,只有爷爷自己才清楚。   回到了廖家村,爷爷就把门一关,然后拿出一把刀,好好的一整张狐狸皮,直接就被他给砍成了好几块的碎片。接着,他将这些砍碎了的狐狸皮用袋子装了起来。又继续坐在家里开始闭目养神了。   接下来,一直到天黑,爷爷都没有了任何动作,这让我猜不出他心里到处在玩什么名堂。直到半夜时分,爷爷突然神神秘秘的把我叫醒,说是去后山的荒宅帮那个狐仙。   听说是去救狐仙,我睡意顿时一扫而光,立马就爬了起来,穿上衣服。爷爷叫我拿上那袋被他砍成碎片的狐狸皮,然后两个人就趁着夜色出了门。   因为为了避免被别人知道,两个人只好一路摸着黑出了村,直到进入后山才打开手电。晚上的夜路难走,所以走得不快,也不知走了多久,这才来到了后山的荒宅。   爷爷直接走到荒宅的墙洞前,从包裹里摆出一个玉佩,一个银的调羹,又拿出几道符,对着墙洞不知道念了些什么,一道符化在洞口,一道符化入水中,另一道符垫在了玉佩底,然后就拿着调羹,对着洞口像是再掏什么东西东西似的,一勺一勺的往玉佩里放,大概半个小时后,爷爷说了声好了,就让我捧住那个玉佩。   在接住玉佩的那一刻,我清楚看到一团白光和一团红光跑到了玉佩里,还没等我开口,爷爷就对我喊了声闭嘴,然后又把那堆狐狸皮拿了出来,贴了一道符,把符水浇在许猎户的狐狸皮身上,最后将狐狸皮摆在了洞口里。做完这一切,这时爷爷就对我说可以了,然后两个人又摸索着下了山,最后带着我又悄悄的回到家里来了。   回到家里,已是下半夜了,爷爷叫我将玉佩放在了我们家的神龛下面,上了几柱香,摆上供品,神神叨叨的又念了几句,然后就叫我回去睡。   我很好奇,哪里能睡得着呀,就问爷爷,这样真的就行了吗?   爷爷说:“瞒天过海,老天是瞒不了的,但是要瞒过我那个师叔,还是没问题的。等着看办,这事一定成。”   虽然我依旧不知道爷爷话里的意思,但是看到爷爷一脸的自信,我多少还是放下心来了,于是就回屋睡觉去了。   这一晚,我没有做梦。   因为没做梦,所以次日早上醒来后,心里反而有几分失望了。说实话,我真的很想继续做前两天那样的梦,在梦里见到那个美若天仙的女神。   上午无事,可是待到中午的时候,我和爷爷依旧吃着午饭,突然猛的一声响雷,把我吓得筷子都惊得差点掉在了地上。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烈日高照,万里无云,心里立马就猜出来了,这雷肯定就是我那个师叔搞出来的。   见到我紧张担心的样子,爷爷就示意我继续吃饭,说不会有事的。   听到爷爷说没事,我也就放心了,这时第一个雷声过后不久,接着又是四声雷震,每一道闷雷都是传至后山荒宅的方向而去。一共五道雷声过后,接下来就悄无声息的停了下来。   这时,我忍不住心里的担心,还是放下了筷子走出外面去看,接着就看见村里有一群红卫兵,朝后山跑去,应当是去后山的荒宅。   过了大约有两个钟头,这时我就听到外面人声沸洋,我赶紧又走了出去,接着就看见原来是那群去后山的红卫兵小将们回来了,一边往村里头跑,一边还兴奋的叫着,仔细一听,原来他们远远的就在喊着,说是后山那个墙洞被炸裂了,周围都烧焦了,还看到烧焦的几团毛呢。   待那群红卫兵走得近了,我还看见他们的手里头,还拿着几团白色的皮毛。   看到这里,我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转头就问爷爷,那狐仙难道真的被师叔用五雷劈死了?   爷爷却反而得意的笑了起来,说狐仙早就不在那个洞里了,昨晚就被我们给请回家了。说着这话,他一指,指向了我们家客厅里的神龛。这时,我才明白,原来狐仙昨晚被请到那个玉佩里去了。   到了这时,我算是什么都明白过来了。也知道爷爷去镇上找许猎户买狐狸皮的是为什么了,原来是为了给狐仙做替身。   显然,那些红卫兵小将们手里拿着的狐狸皮毛,可不就是爷爷从许猎户手里买来的那张狐狸皮么?   话说,红卫兵们拿着狐狸皮毛跑去给师叔报了信,说是那个洞被炸成了焦土,师叔直接就信了,自然就认为那个狐仙被他的五雷给劈成了渣。上边派他来的任务完成了,他自然也就没有久留的必要了,所以当天就神神气气的离开了廖家村,哪里来,回哪里去了。至于他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对于这事,我还特意问了爷爷,如今到处破四旧,打倒封建迷信牛鬼蛇神,怎么师叔却一点事也没有,反而上边特意派他下来处理这等鬼怪之事?   爷爷告诉我,别看这世道吵着闹着要打倒牛鬼蛇神,其实上边的人还是信这些东西的,而且还养着一批专门研究易经玄学的高人,我那师弟估计就是那上边派下来的。   说实话,我原本还不太相信,直到后来,我直正与上边的这个神秘部门打上交道后,我发知道爷爷真的没有骗我,原来上边真的一直都存在着这样一群人,只是普通百姓不为所知而已。当然,后面的事暂且不讲,急不来,咱们的故事一步一步慢慢来。   我们门中有自己的祖师爷,不过狐仙因为是我梦到,我又是初入门的新手,规矩可以不那么严,所以,后来那个玉佩爷爷就交给了我,要我戴在身上,说是以后真有灾劫的时候,可以保命。   后来,我好几次灾祸,确实都是玉佩里的狐仙护佑救了我的命,而且很多仙法还是她传给我的。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咱们言归正转,话说师叔带着革委会那个王八蛋回县城之后,他们却把那群红卫兵给留了下来,因为廖家村的支书秦大富下不了床,所以让那群红卫兵接管廖家村的革命政治工作。而且,那名革委会的同志离开时,还告诉红卫兵的小队长,说廖家村封建迷信思想很严重,要他好好的治理这个牛鬼蛇神重灾区。   那名红卫兵的小队长,被委与重任,新官上任三把火,当天就把大家集中在礼堂,开起了大会。   爷爷觉得廖家村接下来还将继续不能太平,于是连夜就离开了廖家村,说是出去避一下祸,要我在村里什么闲事也别管,以求自保。   可是,就在爷爷离开没过几天,村里头就开始怪事频生…… 第三十六章 落水鬼   话说,在村里有一口大鱼塘,鱼塘一连两天都发生溺亡事件,而且溺亡的两个人都是红卫兵小将。   之所以出事的两个人都是红卫兵小将,这也是有原因的。因为那个鱼塘就在村里的大礼堂旁边,而那些红卫兵小将们留在廖家村,就是落脚在村中大礼堂里。他们离得鱼塘近,或许是跑到鱼塘边上去玩,又或者是去摸鱼、游泳,所以就出了事。   不过这事说来也怪,村里的这口鱼塘已经有个几十年的年头了,一直都从未出过事,如今却连续两天淹死了人,你说这事能不奇怪么?   而且,更怪得还不仅是这个,更诡异的是这鱼塘嘛,又不是湖,养鱼的鱼塘水位能有多深呀?最多就一米多一点深,别说一个成年人,就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只要摔下去能及时站起身子来,估计都不可能活活淹子。毕竟人是活的,站起身子水淹不到脖子以上,尽管你无法自己爬上岸,但是总可以呼救吧?   可是,这连续两天出事的红卫兵,就这样死在了一米深的鱼塘里,死得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人听到过有呼救声,都是次日白天才被人们给发生的。当然,那时候出事的人早已漂浮在水面上了,整个人都浸泡得发了肿。   这事发生之后,村里就有流言议论,说这事很邪门,和上回红卫兵在荒宅偷拿金子那件事一样,撞上邪了,估计还得继续死人。   说实话,不仅村民们议论纷纷,就连红卫兵小将们也都感到了害怕和恐惧,毕竟上回偷拿金子的事可是实打实的鬼神作怪呀,这世上没有鬼的话,其实他们心里根本就不再信了,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怪事,自然就也认为这是撞了邪,所以搞得是人心慌慌。   红卫兵小将的队长姓邓,叫邓金成,原本上级派驻他留在廖家村,为的就是在这整治廖家村的迷信思想,结果整治迷信思想的工作都还没来得及开展及落实,这边就遇上邪门的怪事了,这红卫兵的队长能不着急么。为这事,这名队长也是头痛不已。   原本他还想稳定军心,说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鬼怪邪灵,我们身为红卫兵,还是不要把什么事都跟封建迷信扯上边。   于是,为了不让事故继续发生,他就叫人把鱼塘给围了起来,还发了话,禁止到鱼塘边上玩耍及游泳。   其实不用他说,村民不管是村民,还是红卫兵小将们,此时谁还管去鱼塘边玩呀,更别说去游泳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只是一口鱼塘,原本就不会有人到鱼塘里去游泳。   因为鱼塘也围起来了,村民所有人都知道那鱼塘边去不得,原以为这事就能消停下来了。毕竟都没有人敢去那边上,自然就不可能还会出事。   可是,令人感到诧异的是,第三天又有一个红卫兵溺亡了,而且这次出事的的还是一位本身很会游泳的好手。   据说,这个红卫兵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还教过许多学生游泳,甚至有人落了水,他都能轻易的从水里把人给救起来。就这样一个游泳的好手,竟然淹死在一口一米深的鱼塘里,这事你能信么?反正我是不信。   可是,这事不得不让你相信,因为第二天早晨确实被人发现,这个人漂在水面上。捞起来一看,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据推断,应当是半夜里在鱼塘里淹死的。因为睡觉的时候,还有人见到了他上床,只是第二天早上才发生他不在的。   这事一出,所有人都跌破眼镜,心中既惊诧,又惶恐。此时就算是一个傻子,都不会相信,这会是正常的淹死。一个游泳的好手,在一米深的鱼塘被淹死,估计讲出去都没有人会信。   于是,大家都叫着闹鬼了,闹鬼了,一定是被鬼给找上了。   连续三天,出了三条人命案子,红卫兵小将的队长邓金成,也害怕的要命,先不说他这个队长的位子堪虞,就是自己的小命都不安全了,因为鱼塘总出事,谁知道下一个会是谁呢?说不准下一个就是他自己也不一定呀?   当然,邓队长也不得不相信,这事挺邪门了,所以也只好放下唯物主义的面子,来找到我家,请我爷爷帮忙处理这件事。因为邓队长也知道,爷爷是白须老者的师兄,既然白须老都那么厉害,爷爷自然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当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死了三个红卫兵,邓队长早把这事报告到上面去了,只是这次死的人没有上面大人物的亲戚,上面自然就不可能派高人下来处理了。邓队长没办法,举目望去,也只有我家能帮他处理这件麻烦事了。   只是,爷爷已经出去外边避祸去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哪怕邓队长如何做保证,不会对付我爷爷,我也没办法叫他回来,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他老人家去了哪。   邓队长听说爷爷走了,很是失落,那些红卫兵则一脸的担忧。   这时,就有红卫兵说:“你跟着老爷子十几年,肯定也懂得驱邪捉鬼,既然你爷爷不在,就只有你能帮我们大家了。”   此话一出,顿时众人都望向了我,显然是把一切的希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而邓队长也是如此,握着我的手就使劲的摇,说现在出事的是红卫兵,但是保不准下一个就是村里的村民,就是不看在他的面子上,也得看在同村的乡亲父老面子上,也得管一管这件邪门的事呀。   说实话,虽然我跟着爷爷学了一些阴阳术法,也觉得这事不正常,很邪门,但是爷爷离开时就叮嘱过我,要我不要管闲事,自保最重要。所以,我直接拒绝了邓队长他们的请求,告诉他们,我解决不了这种事。   邓队长见我如此说,也没办法,只得带着红卫兵回去了。   可是,第四天,又死了一个红卫兵,同样是淹死在了那口鱼塘里。   显然,这事竟然没完没了了,死人的势头还得继续发展下去的样子,村里的人无不感到惊慌、惶恐。当然,我也感到了担忧,真这样下去,可就真要出大事了,正所谓人命关天啊,于是心里也在盼望着爷爷能早点回来,因为只要他回来了,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了。   不过,我并没有等到爷爷回来,却再次等到了邓队长带着红卫兵找到我家里来了,而且这次来的还有一些村民们。   见到那么多人来到我家里,我有些惊讶,就问他们这是怎么了?   邓队长就说:“村民们都说你多少会一点法术,你也看到了,村里连续四天一直不断的死人,如今只有你能帮得上忙了,不管你能不能解决得了这事,你总得试着解决一下吧?”   见到这么多人来找我,把我当成了救命稻草,我心里也十分的为难了起来,答应吧,对于阴阳这一行当,我就是一个半吊子水,根本没那信心。可是不答应吧,村里确实一直出事,除了我,真的没有谁能出得了力了。   就在我犯难的时候,就有村民们走上前来,也求道:“一贫啊,你就帮大家去看看吧,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这事发生在咱们廖家村,身为廖家村的人,怎么能不管呢?只要你去查这事,我们大家都听你的,你说怎么着,我们就怎么着。”   红卫兵的邓队长也及时站了出来,放话道:“是的,我保证,只要我一天在廖家村,就一天不会再搞哪门子的破四旧了,你爷爷也可以回到家里来安心过日子不是。”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最后我也没办法再推辞了,于是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说我尽力而为。   就这样,廖家村鱼塘无缘无故溺亡的怪事,我算是接过来了。 第三十七章 鬼塘守夜   由于溺水已经死了四个人,所以答应大家帮这个忙之后,我也不赶多有耽搁,因为多耽搁一天,就有可能会多一个人出事,所以当天中午,我就跑到村里的鱼塘那里去踏勘去了,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鱼塘大多都是大同小异,没什么奥妙,水也确实不深,而且这个鱼塘我从小到大经常来摸鱼,对我来说也再熟悉不过了。之所以来踏勘主要是看看是不是阴气聚集,有东西找替身。   绕着鱼塘转了一圈,除了发现鱼塘的水不太干净外,其它一切正常,什么也没有发现。   我心想,难道是水里有问题?   于是,我就脱掉鞋子和裤子,下到鱼塘里面去。结果,鱼塘里边也一点问题都没有,水深依旧是一米左右,大部分地方的水位只到腰间,最深的地方也不到胸口。   我从鱼塘里爬上岸,众人就急忙上前来问我怎么样?   我想了想,直接说这鱼塘没事,估计别说他们不相信,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如果这鱼塘没问题的话,不可能这么浅的水还会连续淹子四个人,而且还都是大人。   于是,我就对众人说,暂时没有发现什么,有可能是大中午的阳气太盛,阴物给压住了,看不见。   所以和大家约好,晚上再来看。   同时,我也担心自己搞不定这事,于是还不忘叮嘱大家,如果我今天晚上还是没看出原因来的话,明天就把鱼塘给掘了,鱼塘没了水,总不可能再淹死人吧?   大家觉得我这个提议确实很好,于是纷纷赞同,说今晚让我来看一看,实在不行就把鱼塘给挖了。   回到家里后,整个下午我都没有再出门了,而是关在家里画灵符备用。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因为我答应了帮大家忙,所以不管是村里的村民,还是那群红卫兵,都是比较尊重我了,见我一个人在家,大家都往我家里送菜过来。   世事就是这么的多变,之前一阵子,大家都生怕和我们家沾上边,就算本身是亲戚关系的三姑六姨,也早早的和我们家划清界线。现在倒好,转眼间就全都又把我当救星一样供起来了,人性,或许就是这样。   当然,我心里也明白,哪怕就算我这次帮了大家,只要下回再来一次严厉的破四旧,我相信大家依旧会和我划清界线,甚至有些人还会把这次的事拿来指证我,说我宣扬封建迷信这一套,就和上回大家在礼堂里批斗我爷爷一样。   人在这个社会里就像是鱼儿,虾儿,风浪来了,你只能顺着风浪走,逆风而行,就走不了,甚至还会被风浪给拍死。所以,我并不把爷爷挨批斗的事怪在大家的头上,要怨也只能怨这个疯狂的社会。   闲话不多说,书归正转。待到晚上子时的时候,红卫兵的邓队长,就带着两个人过来了,因为我们约好了这个点再去探鱼塘。   带上下午画好的符咒,三个人半夜就出了门,往鱼塘里摸了过去,为了不惊动某些东西,所以我特别叮嘱邓队长不要带太多人。   说实话,大家心里多少都有些害怕,深更半夜的,万一鱼塘里真的有脏东西,还真的会有一些危险,因为我画的符咒有没有驱鬼镇邪的效果,连我自己都心里没底。   很快,我们三个就摸到了鱼塘边,夜里的鱼塘死静死静的,月光很大,一轮圆月映在了鱼塘的水中央,像面镜子一样。   远远的观察了一会儿,见没啥动静,于是我便提议走近去再看看。可是走近去,依旧没有发现。   看到我一脸迷茫的样子,邓队长就有些急了,问我到底有没有看出什么明堂来呀?   这我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看了两次一点建设性意见都提不出,自己的面子到还好,老廖家的招牌就有点砸了,说啥我也跟着爷爷学了这么多年的阴阳术法呀。   于是我就和邓队长说,可能是时间还太早,那脏东西还没出来,我今晚就守在这里,看看是什么情况。   他们三个人一听,顿时惊掉了下巴,一脸惊讶的看着我,就像看傻子似的,特别是邓队长,还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问我是不是脑子被烧坏了,还是撞邪了,叫我可别吓他。这地方连续四天都死了人,怎么却要守要这儿过夜呢,这不是找死么?   其实,我也知道守在这里肯定会有危险,不过我要是不留下来守着的话,肯定是查找不出鱼塘的原因的。当然,我之所以会提议自己守在这儿过夜,也不是真的犯傻,而是心里多少有几分把握,一来,我身上带着一大把驱鬼的符咒,二来,我脖子上来戴着玉佩呢。   爷爷离开时就曾告诉我,那个狐仙就寄宿在玉佩中,只要将玉佩戴在身上,有事狐仙会护佑我。   也正是有这双重保险,所以我觉得就算是这鱼塘里真的有东西要找替身,我也不太会怕它。   而且,如果狐仙姐姐真的现身出来了,对我来说真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   见到邓队长一脸的着急,我就笑了笑,说:“邓队长你别担心,我身上带着符咒,不会有事的。而且有我守在这里也好,因为万一下半夜又有人跑过来跳鱼塘里去,也能有个人在这里阻止呀。”   邓队长一听,我的话也是非常有道理的,这几天每天夜里都有人过来溺死在鱼塘里,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掉进鱼塘的,谁也不清楚,总之是死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如果有我在这里守着,确实可以防止今晚再有人出事。   邓队长反复的确认我是不是真的要留下来,最后,见我一脸坚定的样子,于是也就同意了,只是临走的时候叮嘱我要小心,如果真有事就大声喊,他们听到后会第一时间冲过来的。   就这样,邓队长带着他那两个人就回去了,而我则一个人来到鱼塘边的一块石头后边坐了下来,开始等待了起来…… 第三十八章 水鬼   大山里的农村,夜里温差大,一个人坐在石头后边,鱼塘上的湿气经夜风一吹,冷得我浑身发抖。   邓队长他们离开后,鱼塘这里的又恢复了一片寂静、死静……   我看了看身后的鱼塘,鱼塘水中央倒映着的那轮圆月纹丝不动,就好似鱼塘里的水如一潭死水一般。   整个村子是一片黑暗,在月光下,只能看得清村中房屋的轮廓,此时是半夜一两点,所以村里没有一户人家是还亮着灯的。恐怕也就只有我一个人没有睡着吧。   说实话,当时邓队长他们还在的时候,我心里还不觉得怎么害怕,如今发现整个村子笼罩在夜色里,就我一个人在这外边面对着这个阴森夜晚,内心深处真的有些发紧。此时,说不害怕,那真的是骗人的。   当然,我害怕的并不是黑暗,也不是真的怕鬼,而是害怕未知的东西,更确切点来讲,是对接下来的未知感到恐惧。因为我不知道这死静的夜色里会发生什么,或者会看见什么,对于这种种的未知和猜测,让我心里一点也没底。   不过,话都放出去了,说要在这里守着,总不可能守一会儿,邓队长他们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偷遛吧?这要是被传出去了,岂不被大家笑话。   于是,我只好心一横,硬着头皮继续守下去。   一个人坐在石头后边,除了对未知感到害怕之外,我心里也同时琢磨着这些天的这三件溺亡事件。   这三件淹死的事件,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正常,因为这样一米深的水塘,根本就不可能淹死人。而且,特别是后来这两天,整个村子里明明已经所有人都知道不能靠近鱼塘了,可还是有人淹死在这里头,这只能说明,要么就是这些人中了邪,要么就是这些人自己寻死。   可是,中午我也来看了,现在晚上也来看了,怎么看都看不出这个鱼塘有什么问题。心里不得其解,想着想着也就慢慢的困了起来,不知不觉间打起了瞌睡。   具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说实话我自己都不清楚,只知道自己这一睡着,就睡出了问题。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甚至至今都还记忆犹新。我记得,那天晚上我睡着后,突然被一阵凉风给冻醒了,就好像是秋后的霜风一样,使我狠狠的打了个激灵。   当我模模糊糊醒来后,当时也不知道是几点钟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觉到底睡了多久,只知道头顶上的月亮很圆,还高挂在天上。   我很自然的就回过头去看身后的鱼塘,结果眼睛这么一扫,可没把我给吓了一大跳,只见在天上的月光下,我看见了鱼塘边上多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是我刚睡醒,所以看着它模模糊糊,还是它本身是长得模模糊糊,所以我才看不清它的。总之,就是这么一个东西出现在了鱼塘边上,一个好像是人模样的东西,而且还正跪在那里,也不知道它在做什么。   看到这一幕,我整个人顿时就清醒了过来,吓得菊花都一紧,一颗心立马就提到了嗓子眼,心里知道一定是见到鬼了。   这时,我赶紧揉了揉眼,仔细定眼看去,发现这个人影虽然看着有些模糊不清,但是仔细的看,还是能够确定这就是长得和人一样的东西。   而且,在月光下,我还发现,这个人浑身看起来湿漉漉的,尤其那个头发好像还正滴着水。它头上的水珠,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着银光。   看到这里,我心里大概明白了几分,估计这个东西就是溺死在这里的孤魂水鬼了。因为据说水鬼五行缺土,无土就无根,所以死后就入不了地,下不了地府,只能一直在淹死的地方当水鬼。加上淹死又属于枉死,这种枉死的鬼一般都怨气大,所以比人的映像都是会害人的厉鬼形象。   只是,因为看不清楚对方,我也认不出这个水鬼到底是谁?   看出这是个水鬼,我心里也害怕的紧,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驱鬼的灵符握在手里,随时准备用来防身,只要那个水鬼敢冲过来对我不利,我就用灵符招呼它。   做着防备的同时,我也不敢冲上前去招惹它,于是就这样躲在石头后边盯着它。   水鬼就这样一直跪在水塘边,一动不动保持了一段时间,等得我都快耐不住了,心想这东西到底要干嘛呢?您倒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或者有事说事啊。   心里这般想着,不过我还是继续等待了下去,因为我实在是想知道它想干什么。   就这样,又等了一段时间,那水鬼还是保持不动,这下我真的是为难起来了。如今就这样看见一个水鬼,却闹不明白鱼塘连续出事的原因,这夜就白守的了。   最后,我一不做,二不休,我干脆心一横,索性我就慢慢的朝那水鬼走了过去……   这机会就在眼前,我怎么样也不能错过。它不是淹死的水鬼么,我倒是要去问一问它是谁,是不是这几天淹死的其中一个,如果是的话,那又是怎么会淹死在这里的。我知道,既然对方不过来找我喊冤,那就只有我主动去问了,只有问了,或许一切都能搞明白了。   我提心吊胆的慢慢走了过去,原本我们离得就并不是太远,所以很快我就来到了他的近前。一靠近那个东西,一股浓浓的水气扑鼻而来,就是那种在水里泡了很久有点腐烂的味道,让人闻到就感到一阵恶心。   对了,就是腐尸的气味。腐尸,可能很少有人闻过,但是死了发臭的老老鼠总有人闻到过吧,就是这种气味。   这也幸亏是危险关口,我的注意力全在水鬼的身上,那种腐尸的气味倒是放在了一边,要不然放在平时,我铁定就吐了。   当我走近这个水鬼的身前,这个水鬼依旧带着几分模糊不清的感觉。正在我准备开口问的时候,突然原先跪着的这个东西,一下就站了起来,然后猛的一抬头,用手将头发往后面一撩……   看着它将头发撩开,说实话,我心里也有了准备,我原先最坏的打算就是看到一张被泡的异常浮肿的人脸。   可是,接下来我看到的东西,让我自己当时都吓了一跳。当对方将头发撩开之后,我眼里所看到的竟然是一个没有五官的面皮,简单的说就像一个剥了皮的鸡蛋。   我当时就吓得惊叫一声,整个人都吓得呆住了,甚至连手里的灵符都忘记往对方头上砸过去。好在对方并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然后就看着它慢慢的消失,像一阵烟一般,消失在我的面前,无影无踪。   当我反应过来之后,此时整个夜色下,再也看不见那个东西了,只剩下我一个人站在这鱼塘边,后背早已被冷汗打湿。   夜风一吹,狠狠地打了个颤栗…… 第三十九章 五鬼局   那个东西消失后,许久我才慢慢缓过劲来,心知刚才那个水鬼应当就是淹死在这里的孤魂。只不过,自从那个东西消失后,我一直在鱼塘边守到了天亮,都没有再见它出来了。   第二天早上一刚亮,邓队长就带着红卫兵小将们很早就赶了过来。见到我还好好的站在鱼塘边,也是松了口气,于是就跑了过来问我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我把后半夜见到水鬼的情况大致对他们一讲,把他们一帮人吓得一惊一乍,问我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想了想,于是就告诉他们,溺死的鬼魂是下不了地府的,所以淹死在这里的四个人的魂估计都还困在这里。而为何接连不断的发生事故,暂时也还不知道,不过可以试着把淹死的那几个人的魂喊上来问一问。   听说我要把淹死的那几个人的魂喊到面前来问话,大家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问我要准备些什么?   我告诉他们,要出事的那四个人的八字才能招魂,邓队长说没问题。接下来,邓队长就派人回了趟县城,调出了那四个人的档案,很快四个人的八字都查到了。   拿着这四个人的八字,我原来是打算晚上用来招魂用的,结果我回家之后,拿起那四个溺亡者的八字无意间一看,顿时就发现了不对劲。   我一看,结果发现这四个人的八字,并不寻常,或者说他们单个人的八字虽然很平常,很普通,但是四个人的八字凑在一起来看,却变得十分有趣了。因为这四个溺水死的八字,分别为金命、火命、木命和水命,四个人,四种五行命。   这要是普通人看到这四个八字,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但是我从小就在阴阳先生的家庭里长大,自己也学了几年的阴阳术法,所以这四个人的八字在我眼里,就显得不是那么寻常了,这让我心里有了另一种不祥的预感,开始隐隐觉得这些天连续弱亡事件,恐怕不是意外及闹鬼这么简单了,而可能是有人在背后设局害人搞的鬼。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这些天溺亡的这四个人的八字,正好是四种五行命,分别是金命、火命、水命和木命,而我们阴阳行当里,却有一种害人的镇局,叫作“五鬼局”,五鬼,即代表五方五行,一个鬼代表一方一行,五鬼,自然就要找五个不同命的鬼了。也就是说,五鬼局就是要找五个分别是金命、木命、水命、火命和土命的人来做替身,如果真是被人设了五鬼局的话,那么接下来就还要死一个人,就是土命的人。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如果只是闹鬼撞邪或意外才淹死人的话,这倒是还相对简单的,但是一旦如果是背后有人故意动手做设局的话,那就麻烦大得去了。正所谓,人心可怕,这话可是非常有道理的,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在害人,也不知道对方害人的目的,到底是为了利益,还是为了仇怨,甚至你都不知道那个害人的人是不是就在你身边,也许被对方知道了你要破他的法,说不定连你自己的小命都得栽进去。   我记得前些年,有一次有一个人找到爷爷去帮忙处理麻烦,结果爷爷走过去一眼就看出对方是被人设局害的,所以爷爷直接就掉头回家了,因为旦凡是别人设局在害人,一般行内的人都不会轻易的去破对方的法,一来你也不知道他们双方到底有什么恩怨,你是帮人破法,你怎么知道自己帮的一定是好人的那一方呢?二来,既然都是做得阴阳行当,你也犯不着去得罪同道中人,给自己招惹麻烦。   总之,这事如果真是被人在背后设了五鬼局,那这事就完全变了性质了。   当然,我也有想过,会不会是自己想太多了,或许这就是一个巧合,正好淹死的这四个人的八字分别是五行中的四行。   可是,无论我怎么样让自己把这件事当作是巧合,心里都隐隐的感到担忧和不安。学了这么多年的阴阳术法,心里头的直觉强烈的在告诉我,这就是人为的,这四个人的五行命,不会是这么简单。   我拿着这四个人的八字,在家中思虑了良久,最后还是不敢大意,于是赶紧就出了门,直接找到了邓队长,把那四个溺亡者八字的特殊情况对他讲了出来。告诉他,这有可能是五鬼局,有人在害人。   听完我的分析之后,邓队长也是吓了一跳,整个人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说怎么会这样?   是的,我也想不明白,怎么好好的,会有人使坏害人。按理来讲,廖家村除了爷爷之外,也没有谁懂这些阴阳术法了,而且爷爷一生行善助人,他是不可能去害人的,更何况这个局设在了我们廖家村,这就更不可能了,爷爷不可能害本村的人。   可是,除了爷爷之外,又还有谁懂这些名堂呢?   难道是廖家村外头的人?   在当地十里八乡的,我倒是也知道有好几个人懂得阴阳术法,也会那么一些害人的邪术,只是就算是知道有懂这行当的,你也想不出会是谁在害人呀。   难道会是师叔吗?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紧,因为师叔前些日子就正好来过廖家村,而且,这次红卫兵连续离奇的溺亡了四个人,邓队长也把这事报告到上边去了,可是师叔这次却没答应下来帮忙处理这件事,如今仔细一想,师叔的嫌疑还真的越来越大了。   一来,设这种五鬼局,对师叔来说肯定是没问题的。   二来,师叔不是当地人,廖家村出事死人,他是完全不在乎的。   三来,之前,廖家村一直都太平无事,就是师叔来过之后,他前脚刚走,廖家村就出了事。根据以上三点,所以我越想,就越觉得这事大有可能就是他做的。   我把心中的猜测一说,邓队长也沉思了起来,然后抬头对我说:“暂时也没证据,而且那个老头是上面的人,咱根本动不了他,就算是他,我们也没办法呀。”   邓队长说的倒是没错,于是我也只好叹了口气,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是继续查下去,还是趁早收手自保,免得给自己招来大祸,毕竟不管设局的那个人是不是师叔,亦或者是别人,对我这个半吊子水的人来说,都是招惹不起的。   这时,邓队长就问我,如果这些天连续溺亡事件真的是被人设了五鬼局害的,那接下来会怎么样?   我想了想,于是就说:“如果真是有人设五鬼局在害人,按照这个样子看下去还要死一个五行属土命的人,将这五行凑齐,一旦五方五行五鬼都齐了,那这个法阵就开始运行,到那个时候要破就很难。至于为什么要设这个法阵,我也不知道,不过设这种阵的目的应该不是为了求财就是为了求官,利用五鬼来运财或者借运。” 第四十章 土命   五鬼局,其实不仅是阴阳行当里的人,就算是在民间都有很多普通百姓听说过它的名字,比如五鬼运财局。设五鬼局的人,一般目的都可以排除恩怨情仇的可能,因为五鬼局只有运财或借运的作用,所以,设这个局的那个人,倒不是为了寻仇报复,更是为了利。   分析到这里,我就更加的觉得背后这个人就是师叔了。   因为他是上边的人,只有他才更有布这个五鬼局的动机。比如上边有哪位官员领导想升官,找他帮忙,就可以设这种五鬼局。又或者他自己想当官,想发财,这都是有可能的。而且爷爷也说过,师叔这个人很坏。   总之,像我们廖家村这里的平头小百姓,是不可能想着发什么财,升什么官的,因为大家连那个升官发财的基础和平台都没有,就算布置这个五鬼局,又有什么用呢。   心里这么想着,然后我收回思绪,抬头一看,却发现邓队长脸色十分的难过,好像非常的担心害怕似的。   我问他怎么了?   邓队长表情十分的难看,说:“你刚才说还要死一个五行属土的人?”   “是啊,已经连续死了四个,估计这些天就还会再死一个。”我点点头,叹了口气。   这时,邓队长就说:“不瞒一贫老弟,其实我的八字就是土命,小的时候我娘找算命先生给看过,所以我知道。”   “你是土命?”   一听这话,我恍然大悟,顿时就明白过来了,怪不得这货听完我的话后表情就变得那么难看了,敢情他就是土命呀。   不过,这也正常,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担心害怕,毕竟下一个可能要出事的人落到自己头上的机率很大,这事落到谁头上都不可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这时,邓队长一把握住我的手,一副要哭的样子对我求道:“一贫老弟呀,你可得帮我想想办法呀,现在都死了四个人了,下一个出事的可能就是我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呀,如果回县城去,能不能躲得了?”   看到他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我于是就对他说:“只要离开这里,倒是可以躲过五鬼局的危险的。”   我说的确实是实话,五鬼局事先并没有指定找哪个人,只是在一定的范围内去选择这样的替死鬼,如果邓队长真的跑回县城去的话,就一点事都不会有。   邓队长听完之后,就沉思了起来,略一思索之后,他又为难道:“还是不行,上边派我驻留在这里,我一时也没理由和借口离开呀。除了这个办法,那还有别的办法吗?”   我摇了摇头:“不离开的话,就只有破掉那个五鬼局才能让大家过得安稳了。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毕竟五行土命的人也不是只有你一个。”   邓队长急了,道:“村里本来人口就不是很多,谁知道他们是什么命呀,万一就是我一个人是土命,那就死定了。”   听到这里,我不由苦笑了一下,说:“其实,我也是土命。”   “你也是土命?”邓队长大感惊讶。   “是的,有我陪着你一起承受这份风险,你怕啥啊。”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我这并不是骗他,故意来安慰他的,而是说的实话,我确实是五行属土,下一个被找中当替身的也有可能会是我。   这也是为何,我明明知道这件事是有人设局害人,而我却一直没说放手不管的原因,因为我要是视而不见,任其继续发展下去的话,或许我自己也会有危险。既然插手与不插手这件事,对我来说都有危险,那我又何必坐着等死呢?   得知自己也有伴了,邓队长倒是松了口气,于是便问我,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按照前面四个人出事的事情推算,估计就在这几天内就要有一个土命的人要出事。所以事不宜迟,得赶快处理掉。   于是,我就对邓队长说:“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得赶紧派人把鱼塘里面的水给放干,这样最起码就不可能再淹死人了。还有,得让人去镇上买些朱砂回来,我有用。”   邓队长听完之后,点点头,立马就去按照我的吩咐派人去办事,挖鱼塘的挖鱼塘,去镇上跑腿买朱砂的买朱砂。如今,整个廖家村的人确实是全都听我的,我说怎么样,他们就怎么做,有时候心里都会感觉到几分威风。之前,这些红卫兵像猫一样,而我就像老鼠,如今直接什么都反过来了,世事就是这么让人哭笑不得。   邓队长去吩咐大家做事去了,而我也没过多久,也跑到了鱼塘边。只见此时鱼塘这里已经来了很多人,有村民,也有红卫兵小将,大家都拿着家伙什,在挖着鱼塘的田梗。   到得如今,关于这件事是因为被人动了手脚而引发的,已经是传得人尽皆知了。大家都暗自咒骂着那害人的家伙不得好死。   鱼塘放水的工作并不难,不多久,鱼塘就被挖开了好几条水沟,待到中午的时候,鱼塘的水就基本上放干了,整个鱼塘就只剩下一潭淤泥。   这个时候,去镇子上买朱砂的人也回来了,我将朱砂全部倒进了一个水桶里,然后又拿来绳子浸泡到里面去。最后,将整个鱼塘都用朱砂泡过的绳子围了起来,而且还在每根绳子上都系了很多小铃铛,一旦有什么异动,顺着铃铛的响声就能发现。   大家一看到这个阵势,都隐隐猜到这是在与阴物斗,所以都不敢久呆,大部分的人都先溜之大吉。   剩下的人和我一起在鱼塘边守着,一直守到下午都没有一点反应。最后,我就叫大家都回去了,说白天恐怕不会有事,晚上再来。   就这样,白天很快就过去了,待到夜晚八九点钟的时候,邓队长就带着一帮人来邀我去鱼塘边了。   不过,因为想到人如果太多的话,阳气重,可能反而适得其反,于是我便建议大家都先回去,就我和邓队长两个人去就行了。   当然,邓队长有些害怕,不过因为我话都这样说出来了,他也不好当着一帮红卫兵的面当缩头乌龟,于是便心一横,跟着我,两个人就出了门,摸着黑来到了鱼塘边。   我和邓队长,两个人还是坐在了鱼塘边上的那块石头后边,静静的等着。   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十二点,就在我们两人都犯困的时候,原先闷热无风的鱼塘,这时突然就开始刮起阵阵凉风,让人直打寒颤。   当下,我就精神一紧,心里知道,有事要发生了…… 第四十一章 凶宅   见我神色一紧,邓队长立马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赶紧问我怎么了?   其实,对于邓队长这类普通人来说,眼下刮的凉风就是普通的夜风,不过对于我这种阴阳行当里的人来讲,很明显就能察觉得出,这刮得并不是夜风,而是阴风。   正所谓,阴风阵阵,寒意逼人,这话可不是没有道理。普通的夜风,虽然吹到身上是凉凉的,但是那却是一种徐徐拂面的轻柔感。可是阴风则不同,不仅带着寒意,就像是空调出风口突然对着你吹似的感觉,而且那种风劲给人的感觉也更像是一阵旋风似的,侵身而过,让人不寒而栗。   眼下,这阵凉风就是这样的,吹得人直打寒颤。   见邓队长问我了,于是我就说:“这风刮的是阴风,有脏东西来了。”   邓队长一听这话,顿时紧张害怕了起来,接着他就问我,等下是不是会见到鬼?   其实,等下到底会见到什么,或者会发生什么,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只得对他叮嘱道:“不管等下你无论听见什么,或者看见什么,都不要惊慌,我没叫你出来,你就老实的在这里躲着,听到没?”   邓队长听到我这么说,似乎更加的害怕了,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担心道:“你等下是不是要走开?”   “如果等下真有东西出现,我肯定得上前去弄个清楚,所以你只要老实的在这等,应该就不会有事。”我点了点头,同时安慰道。   邓队长应了一声,一脸紧张的和我一起望向了身后的鱼塘那边。因为那阵阴风,朝那边刮过去了。   说起来,这阵阴风刮的还真的很奇怪,似乎就是围着这个鱼塘来刮的,直接就朝鱼塘中央刮去。   不过,鱼塘因为白天就被我事先用浸泡过朱砂的绳子给围起来了,所以当阴风撞向鱼塘的时候,却被鱼塘四周的绳子给挡住进不去了。同时,那些挂在绳子上边的铃铛,此时也被那阵风给刮得响起了一阵轻盈的声音……   铃铛叮叮当当的声音,在这夜色里十分的清脆,响起来一串一串的。   可是,铃铛声虽然一直在响着,但是我却什么也没看见。   正当我紧皱着眉头,努力着寻找对方的踪影的时候,那阵阴风可能是因为进不去鱼塘,接着风力就变得越刮越大了,那围着鱼塘的绳子晃动得也越加得厉害,而这时,紧随着突然响起了一阵密集的铃声。我赶紧顺着铃声的方向望去,竟然是靠近廖家村大礼堂屋子那边的绳索正在不住的抖动着,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大礼堂的屋子里冲出来想要冲到鱼塘中间去。   之前就有说过,鱼塘离大礼堂很近,而红卫兵小将们就是住在大礼堂里,所以这几天出事的四个人都是红卫兵。   看到靠近礼堂那边的绳索闹出这样大的一个动静,我不由眉头一皱,顿时大叫一声:“不好,我们上当了!”   邓队长原本就被那一阵阵的铃铛声给吓得不轻,如今突然见我神色大变,更是被我吓了一跳,惊惶的问我怎么了,上什么当了?   我指着礼堂那边的绳索说:“我一直以为是鱼塘有问题,可是现在看来问题根本就不是出在鱼塘里,问题的关键竟然是鱼塘边上的那间大礼堂。”   是的,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啥?问题在大礼堂?”邓队长一听这话,也是直接傻了眼,因为他们这些天住的就是大礼堂,此时里头还住着十几个红卫兵呢。   当下,时间紧迫,我也来不及跟他过多的解释了,拉着他就从石头后边冲了出去,叫道:“快,快跟我一起用朱砂绳把礼堂围起来!”   说着话,我当先就一个飞奔冲到了鱼塘边上,然后解下解下朱砂绳,邓队长和我一人拿着朱砂绳的一头,两个人牵着绳子就向大礼堂跑了过去。   大礼堂离鱼塘很近,也就两百米不到的距离,我们很快就冲到了礼堂的近前。   说来也怪,原本空无一物的礼堂门口,当我们拉着朱砂绳跑过去的时候,却感觉有一股力量在朝我们的反方向迎面撞过来……   那股力量很大,撞得我们手里的绳子都差点脱出手。不过,好在我们两都及时握紧了绳子,然后我们拼了命的拉着绳子往前推,最后好不容易将那股力量终于给逼回到了礼堂屋里去了。   那股力量被逼回屋里去了后,接着我就和邓队长赶紧用朱砂绳将整个礼堂都围了一圈,将那东西暂时先困在这礼堂里,让它出不了这个屋。   朱砂绳把礼堂围完之后,接着我就叫邓队长在外头守着,而我则一个人冲进了礼堂里,因为里头还有十几个睡得正熟的红卫兵小将呢,我得赶紧叫他们离开。说直白一点,如今的这栋礼堂,已经完全可以说它是一栋凶宅了。   当我一个箭步冲进礼堂的大门,接着在屋内空荡的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了哭声,那哭声像是几个男人在哭似的,而且还哭得很伤心,呜呜的从走廊的尽头传来。   听到这哭声,我就神色一紧,赶紧朝走廊的尽头看去,接着就看到了几团黑黑的东西站在我的面前,一动不动,那哭声应当就是那里发出来的。   这个时候说不害怕,那都是骗人的。说实话,此时的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知道前面那几团黑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我心里知道,那多半应当不可能是人,因为现在已经是三更半夜了,又会有谁不睡觉,躲在走廊里哭呀。   我吞了吞口水,一时也不敢直接走上前去,于是就停了下来,就这样看着那前方的东西。   此时的走廊十分的安静,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喘气声,而且更让人感到毛骨耸然的是,我能感觉到,那东西也在凝视着我。   就这样,双方都盯着对方凝视了一会儿,最后,我实在是受不了心中的恐惧了,于是就开口打破了沉静,对着面前的那东西问道:“是谁?”   我的话一喊出口,接着那哭声刹时一止,然后整个走廊顿时就变成一片死寂……   对方没有回应,就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我又问:“是人是鬼,是人的话出声,是鬼的话别挡爷爷的道。”   回答我的依旧是一片死寂!   这时,我已经能肯定对方不可能是人了,要是人的话,早就回话了。   于是,我顺手就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驱鬼符捏在了手里,然后一步步的慢慢走了过去。   没走出几步,我就到了那几个黑黑的东西面前,它们站的地方,正好有一个窗户,窗外的月光照了进来,也让我看清楚了它们。   只见那是四个全身湿答答的人,苍白的脸,白得如张纸,毫无血色,他们全身都在往下流着水,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刚从水里爬起来似的,头发因为全是水,所以巴拉在额头上,看上去是显得阴森诡异。   看清这些,我直接倒吸了口凉气,因为此时的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四个人不就是前些天刚在鱼塘溺亡的那四个红卫兵么?   显然,这四个就是他们的亡魂了。   看到这四个人的亡魂,我就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了,问题果然不在鱼塘,因为溺亡的鬼魂一般都会困在淹死的水里,成为水鬼。可是这四个溺亡的亡魂却在礼堂里,这就不符合常规了,这代表什么,代表他们被困在了这里,说明这大礼堂确实是所有问题之所在。 第四十二章 何时知吾身已死?   四个溺死的亡魂,他们的双眼都直挺挺地瞪着我,满脸的怨气,说实话,我当时就吓得不轻,甚至紧张到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的乱蹦。   此时的气氛让人感到十分的压抑和恐惧,双方都这样直勾勾的瞪着对方,一动也不敢动,走廊里的这份安静的气氛压迫的我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全身马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心里想,这下完鸡巴蛋了,这四个溺死鬼明知道我看见他们了,可是他们却不走开,显然是要找事呀。   说实话,此时的我真的想掉头就跑,可是我知道,遇上阴魂厉害的时候,你越害怕,就越不能跑。中国古老的谚语常讲:“人有三分怕鬼,鬼有七分怕人。”意思就是说,鬼怕我们,甚过我们怕他,我们如果不怕他,他就吓走了;你要是怕鬼,被他吓住,那么反会着了他们的道。   鬼会怕人,这也是有原因的,鬼并无实体,说白了它就是一种磁场,在阴阳行当里,把鬼分为阴,而人则身带阳火,当你气势高,身体健康的时候,身上的阳火就越旺盛,阳性的磁场自然就会影响到鬼的阴性磁场,让他接近你这个磁场就不舒服,甚至会被你身上的阳火烧到。所以,这就是鬼怕人七分的原因之所在。   可是,如果你一旦害怕了,或转身逃跑的话,那么此时的你气势就弱下去了,你的气势直接代表着你的磁场的强弱。如此一来,你的磁场一弱,身上的阳火自然也就变弱,此时你身上的阳火就无法对他们产生威胁,最后的下场就是被拔灯、上身,甚至索命勾魂。   这些,都是很多年前爷爷就告诉过我的。所以,此时的我虽然内心十分的害怕,但是我也十分的清楚,我不能露出害怕的神色,更不能掉头逃跑。   就这样,我强忍着想跑的冲动,然后深吸了口气,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各种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情形。   一、等他们自己离开,或者我大喝一声“阴阳先生廖大师在此,尔得小鬼还不速速退下”,直接把那四个阴魂吓跑?   二、跟他们谈判,谈不拢就打,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三、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趁他们还不知道我敢动他们,先拿符拍死他们。   四、跪地求饶,骗他们说我上有七十岁老爷爷,下有嗷嗷待脯的幼儿,家中还有卧病在床的老婆,求他们可怜可怜我,放我一条狗命?   我脑袋里飞速的闪过这四种可能性,第一种可能,直接就被我否决了,因为对方摆明了不怕我,要是怕我的话,就不可能现站在我面前了。第四种也不行,不仅太贱了,而且估计死得更快。接下来就只剩第二种和第三种可能了,我努力斟酌了一番,最后觉得第三种最有胜算的把握,毕竟我画的驱鬼符,可是爷爷教我的,当初教我画这种驱鬼符的时候,爷爷就曾告诉我,说只要将这种驱鬼符贴在鬼魂的额头上,直接就能让恶鬼魂飞魄散,灰飞烟灭,因为鬼的额头,据说就是鬼的命门之所在。   干!既然他们硬是要挡小爷的道,那就休怪小爷发狠招了。   接下来,我再次深吸了口气,紧了紧手中的灵符,然后猛然间就一个箭步朝那几个亡魂冲了过去,手中的驱鬼符也举了起来,对着他们就拍过去……   可是,就在我手中的灵符马上要拍下他们的时候,这时,亡魂突然说话了:“一贫兄弟,你能给我们找几件干衣服吗?”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鬼魂说话,嘴唇是不会动的,那声音就像是从他们的身体里面发出来似的,听起来就足够让人感到毛骨耸然。   说时迟,那时快,当我听到亡魂喊出我的名字,而且声音虽然阴森诡异,但是语气却给我的感觉并无恶意,于是我便立即收住了将灵符拍过去的势子,停了下来。一脸诧异的望看他们……   此时,我离得他们已经很近了,就站在他们的面前一两步内,甚至我都能感觉到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寒意。   怎么办?   这是我此时此刻内心飞快着在纠节的问题。   我原以为只要先下手为强,用灵符招呼上去就行了,然后就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可是谁会想到,竟然突然会变成这样的剧情。   我该怎么办?是问他们想怎么办,让他们有冤喊冤,有仇报仇呢,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用符拍上去再说呢?   我直勾勾地盯着四个亡魂,发现他们身上虽然满是怨气,但是眼里却是一脸的茫然,完全看不出他们对我带有敌意。   这是一种直觉,我相信鬼和人是一样的,都是有感情的,我从他们的眼神中确实能看出他们对我没有恶意。   心中飞速的做着判断,最终,我还是收起了手中的灵符,决定赌一把。毕竟他们有四个,而我就一个人,就算先下手为强,用符拍过去,却也只能解决掉一个,另外三个肯定就会和我拼命了。   就在这个时候,亡魂又说话了:“一贫老弟,你有干衣服吗,能借几件给我们吗?”   “干……干衣服?”我强忍住心里的不安,决定先试着与他们交流,看看他们到底想怎么样。   “是啊,我们这些天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掉进外面那口鱼塘里,衣服都没得换了。我们好冷啊,这些天,我们管大家借衣服,可是大家都不理我们。”亡魂可怜巴巴的说着这话的同时,他们紧抱双臂,浑身打着颤栗,就像是几个在冬天里冷得打哆嗦的可怜乞丐一样,让人看着都心生同情。   我心想,你们是落水鬼,掉进鱼塘里淹死的,当然会全身湿淋淋的呀,就算我给你们干衣服也没用嘛。不过,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他们不仅找我借干衣服,而且竟然还楚楚可怜的说大家不理他们,这就不由让我皱起了眉头,心想难道这四个亡魂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变成了鬼么?   其实,人死后,确实是有一部分亡魂起初几天是不知道自己死了的事实,还以为自己活着,所以会像还活着的时候那样,继续做活着的时候那样做着以往相同的事。   在民间,就有很多这样的例子,比如谁家有人去世了,在那个人去世后的近段时间内,都会听见闹动静,比如半夜原本无人的客厅里,会响起脚步声,甚至茶杯倒茶的声音,亦或者是厨房有洗碗的声音等等一系列诡异的动静。其实,说大了,就是闹鬼,说细一点,就是死去的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还像活着的时候一样,平时在家怎么过日子,就回魂在家继续做着平时做的事。   当然,也有的人认为,其实,人死后,都会知道自己死了,只是有一部分亡魂,是自己不愿接受自己死去了的事实,所以才一直努力的让自己认为自己还活着,没有死。说白了,这有点像是自欺欺人的感觉,但不愿意相信自己死了的亡魂就是这样,而且还不是少数。   不过,死了就是死了,这一事实由不得他们不信,因为最终他们都还是要接受自己死了的这一残酷事实,那就是当亡魂经过黄泉路,走到忘川河的时候,据说此时的亡魂已经在黄泉路上走了有七天了,人也累了,口也渴了,这时他们就会去河边喝水,这时他们就会从水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发现自己已经面目全非,全身腐烂了(七天时间,阳间的肉身已经开始腐烂),而且他们用水去洗手,洗脸,烂肉就会一块一块的往下掉,这时他们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   据说,忘川河边有这样一副景象,一个个亡魂一边洗着手,一边看着水面自己的样子,然后捂面痛哭。他们伤心、难过和不舍,有的舍不得自己阳世的亲人、朋友,有的舍不得阳世的财富和权力。总之,人活了几十年,不管是物质上的,还是感情上的,总是会有太多太多的放不下,最后都要在这一刻接受自己死去的事实,阳世的一切都再与自己无关,这种残酷确实让人悲伤无奈,甚至绝望。所以,亡魂都会在这里落下泪水,有的因不舍,也有的因悔恨……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好奇的问道:“你们真的不知道自己出了事么?” 第四十三章 何时知吾身已死(2)   “出事?出什么事了?”亡魂一脸迷茫的反问我。   这下我更加的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猜对了,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不过,为了证实这一点,我就继续说:“出什么事,当然就是你们掉进了鱼塘里呀。”   这时,其中一个亡魂就说:“谢谢关心,我们没事的,鱼塘里的水那么浅,掉进去了也不会有事,只是我们没衣服换,你有干衣服吗,能借给我们几件么?”   很显然,他们真的不知道自己死了,也以为自己只是掉鱼塘里弄湿了衣服而已,所以现在的他们四个,只想着换身干净衣服。   当然,我也不是傻子,既然他们还以为自己活着,自然就不可能想着索命害人,我又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告诉他们真相呢?   当下,我就计上心头,打算先暂时骗住他们,先把大家救出去再说。   于是,我就赶紧点头对他们道:“行,我回头就回去找衣服给你们。”   亡魂一听,开心的连连道谢。   接着,我就借口有事,找那些在睡觉的人,说叫醒他们之后,我就会送衣服过来。   亡魂倒是没有起疑,而且还退到了礼堂的大厅里去等我送衣服过来。   就这样,见亡魂去了大厅,我就赶紧跑到了房间里,将那些熟睡中的红卫兵小将们通通挨个喊醒,最后带着他们赶紧和我逃出了这栋屋。   一冲出礼堂的大门,那四个亡魂就在身后也追了上来,一边追,一边喊话问我们要是干嘛?   此时,我来不及再想借口了,因为他们认为自己还活着,所以说不定非要跟着我们一起呢?   所以,当我见到那四个亡魂追上来了,于是就赶快将门一关,同时在窗户和门上分别贴上了灵符。   忙乎了这么一阵,总算没出什么乱子,我也大松了口气。   而就在这时,门就响起了“嘭嘭嘭”的拍门声,一扇大门被亡魂拍得阵阵作响。邓队长一愣,当时就上前要去开门,说是不是还有人没出来?   一看他要去开门,我赶紧一把拦住了他,对他摇了摇头,说:“别开,叫门的不是人,而是鬼。”   众人一听,皆是吓了一跳,特别是准备要上前去开门的邓队长,更是吓得浑身一颤,顿时连滚带爬的滚了回来,差点还拌倒栽个跟头。   我对他们说,里面敲门的是前几天溺亡的那几个人,刚才我在里面碰到了他们四个。   经过这些天接连出事,大家早已相信了鬼怪邪崇之说,所以自然是没有任何人会质疑我说的话。此时,众人都吓得人心慌慌,恐惧地望着那扇被敲得“嘭嘭”作响的礼堂大门。   就在这时,里面的亡魂见门被反锁了,怎么也打不开,外面的人又不给他们开门,接着就喊话了,一边摇晃着门,一边喊道:“一贫兄弟,开开门呀,你们干嘛把我们关在里头呀?快开门呀,我们好冷呀!”   “邓队长,邓队长,我们还在里头呢,放我们出来呀,邓队长!我知道你在外头……”   “一贫兄弟……邓队长……李二毛,我听见你们的声音了,你们就在外头,快给我们开门呀,别把我们关里头啊。”   说实话,鬼虽然是人变的,但是人一旦变成鬼之后,他们的声音反正就不同了,或者说,声音没怎么变,就是那种声音听在人耳朵里总之就有一种毛骨耸然的感觉,让人很自然的就感到瘆得慌,甚至瞬间就让你全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鬼哭、鬼说话,这种声音真的无法用语言描术,总之听过鬼哭、鬼叫的人,应该会和我一样,深有体会,那种声音自然而然的会给你一种发毛的感觉,对就是一种感觉!)   言归正转,门里面,四个亡魂一边拍着门,一边在那里喊着、叫着。门外边的人听到里面的声音之后,全都吓惨了,胆小一点的都吓哭了,一个个指着门后边叫着:“是他们,是他们,是他们四个的声音,他们真的就在里面。”   是的,虽然鬼的声音听上去让人内心十分的恐惧,甚至让胆小的人浑身胆寒,但是相处了那么久的革命战友的声音,他们还是一下就能听得出来的。   这时,人群里就有一个人,突然发了疯似的叫了起来,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就蹲在地上吓得直打哆嗦,那个样子就好像已经被眼前的事情直接吓到了崩溃的模样。   大家怕他出事,邓队长立马就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他,叫他别害怕。而我也第一时间就走了过去,问他怎么了?   那个人一边用一只手抱着脑袋,将头往邓队长的身上躲,生怕见到鬼跑出来,一边伸出手指向门的方向,惊恐颤抖的叫着:“小六在叫我,他在叫我的名字……”   我一问,原来这个人叫李二毛,怪不得会吓成这样,因为里面有一个亡魂喊了他的名字。   得知这个原因之后,我就安慰他,说里面的亡魂也叫了我和邓队长的名字,你怕啥呢,他们已经被我用朱砂绳困在了里面,又出不来。   李二毛听完我的话之后,这才慢慢的好了一些。接着,我就叫身旁的几个人先带他去我家里,然后我便直接走到门面前,对着里头的亡魂说道:“几位兄弟,别再喊了,这门我今晚是不会开的,等明天吧,明天我就会放你们自由。”   “为什么呀,干嘛要故意把我们几个关在里面。”里面的亡魂显然是还闹不明白原因。   另外几个亡魂也附和道:“你们大家都不理我们,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我们哪里得罪了你们吗,每天问你们话,你们都当作瞧不见我们似的一个个。”   “对,有话直话,不要把我们关在这里。”   听见里头亡魂说的话,外面的众人都有些蒙了,问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于是,我就告诉大家,那四个溺亡的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现在还以为大家是故意不理他们,故意要将他们关在里头的。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   此时,我心里也已经决定,把事实告诉他们了,于是便对门里面喊道:“哥几个,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呀,其实你们早几天前就已经死了,现在的你们已经是鬼了,你说我能放你们出来吗?” 第四十四章 拆不倒的怪墙   我的话说完之后,里面的拍门声突然一止,就这样,里面停了一会儿,然后拍门声突然又猛然的响了起来,而且还比之前拍得更加重了,显然对方有些生气了。   里面的亡魂一边猛地拍打着门,一边叫道:“放屁,我们才没有死!你们到底开不开门?”   这时,我就说:“我没有骗你们,你们真的死了,而且,这门我并没有反锁,只是贴上了一道灵符而已,你们要是人的话,早就将门给打开了。”   这时,邓队长和那些红卫兵也开口了,对着门里面喊着话,说你们真的已经死了,我们不是不理你们,而是根本就看不见你们。   可惜,对方根本不信我们说的话,还硬是说我们在骗人,在跟他们开玩笑。   最后,没办法,于是我就说:“你们不信的话,那我问你们,前几天,你们是不是掉进鱼塘里了?”   亡魂答道:“是掉进去了,不过那又怎么样?”   我道:“实话跟你们说吧,当你们掉进了鱼塘之后,你们就已经在鱼塘里溺亡了。”   “不可能,那水那么浅,不可能淹死人,我们掉进去之后就爬起来了。”亡魂反驳道。   我说:“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其实你们当时就淹死在了鱼塘里,只是你们不知道自己死了。”   这时,邓队长也帮着我劝他们,他喊话道:“小六啊,你在吗?”   里头的亡魂小六接着就应道:“在,邓队长,你快给我们开开门吧,我们真的没有死啊,我们只是掉下去了,不过爬起来了,现在还好好的,你看我现在还跟你说着话呢。”   邓队长叹了口气,就说:“小六啊,别怪哥哥不给你开门呀,你是真的死了。”   小六不信,要邓队长不要玩他。   邓队长说:“小六,你是里面最后一个出事的,难道你不记得在你出事前,鱼塘里就已经淹死过三个人吗?阿东、小刘、狗子,在你之前就已经出事溺亡了,难道你不记得吗?现在你和他们在一起,你还不相信自己死了的事实吗?”   这时,另外一个红卫兵也及时喊道:“小刘、狗子,你们俩出事前,也知道阿东是第一个淹死在鱼塘里的,他的尸体都还是你们俩打捞上来的,难道你们都忘记了吗?”   话音一落,门后面就突然的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就听到一个声音惊恐的问道:“狗子、小刘、小六,我……我真的死了吗?”   然后,就听到小刘和狗子的声音,他们好像在回答阿东的话,说:“阿东,你是死了的。”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小六的声音:“还有你,小刘,狗子,邓队长说的没错,我确实好像记得,阿东死后,接着就你们俩也淹死在那鱼塘里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里头的亡魂惊慌失措的叫着、喊着,听起来就好像他们都崩溃了似的。   到了这时,我心坦克已经知道,此时的他们已经互相自我证实了死亡的事实。只不过他们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已,是啊,一个人要接受自己已经死去了的事实,谈何容易呀?又岂能不让人感到骨头呢?   就这样,他们在里面又哭,又喊的过了许久,接着,我就听见小六的声音,问道:“一贫兄弟,我们几个真的都死了吗?”   我点点头,回道:“是啊,接受现实吧!”   门后面的小六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这才继续问:“那我爹娘知道了吗?”   这时,邓队长就说:“你的尸身已经送回你家里去了,你爹娘都还好,放心吧!”   小六“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了,包括里面的另外三个,也没有再说话,只是不断的从门后面传出呜呜呜的悲泣声,哭得很伤心,很难过……   说实话,听见门里面传出来的哭泣声,听得我心里也十分的难过,心中满是悲凉和无奈。当然,伤感的人不止是我一个,在场的所有人都满脸的悲伤,就连之前吓得崩溃的李二毛,此时都不再怕了,脸上更多的是同情。   是啊,鬼也是人变的,都有七情六欲,爱恨情仇,当见到这些鬼也会悲伤,也会难过,这时,鬼在你的眼里,也就不再是鬼了,而是一个可怜、无助的灵魂。   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我同情他们,那又能如何呢?他们已经死了,唯有放下阳世的牵挂和不舍,早日下去阴曹地府,才是最好的归宿。   想到这里,我不由叹了口气,然后对他们说:“哥几个,其实就算我开了门,你们也走不了,因为你们已经被五鬼局困在这里了,我是来帮你们的。明天,最迟明天,我就会放你们自由,让你们能下阴间投胎转世。”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到了天亮,我就和邓队长和村民们说,问题出在大礼堂里,要解决,恐怕得把大礼堂给好好检查一遍,如果检查不出来,甚至就要拆了它。   邓队长和村民们听完我的话,当时就放下话来,说只要能解决问题,就算真要拆了大礼堂也不算什么,毕竟一栋房子哪里能有人命重要呀,只要不会再死人了,礼堂拆了还可以重新建嘛,可是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得到了全村人的一致认同,接下来,就是大家开始给大礼堂来了一次彻彻底底的大检查。   可是,几十个人把大礼堂的每个角落都查了个遍,就是没有找到那个害人的五鬼局。   最后,没办法,就只好拆房子了。   邓队长动员全村的劳力,准备好家伙什,开始拆屋子。而我则找了一把伞,把四个亡魂移到了伞下面,因为等下房顶一拆,免得他们被太阳烧身。   拆房子的时间我选在了正午阳气最盛的时候,不一会儿屋顶上的瓦就给拆了,接着就是砸墙,一扇扇的墙被推掉,我一边问着大家有没有看到可疑的物件,大家一边砸墙,一边说没看见什么异常的东西。   就这样,大家继续砸着,可是当大家砸到最后一个房间的时候,怪事发生了……   其它的几个房间的墙早就砸倒了,可是当他们砸到这个房间的墙壁时,却发现这个房间四周的墙壁怎么砸都砸不动。   是的,砸不动,别说要砸倒它了,就是想砸坏它都难,有几个人砸了半天的墙,愣是只砸出了一个小坑。   这几个人觉得奇怪,不对劲,就将这事一说,另外几个村民还不信有这回事,以为他们几个故意偷懒,还骂他们几个晚上肯定和小娘们睡了觉,睡没了力气。   接着,后来上来的那几个村民,也拿起大锤去砸那个房间的墙,连续砸了好几下,也是砸不动,这回别说是砸个坑了,就是那几口青砖都没被砸破。   这一下,大家都傻眼了,一个个震惊的不行。   这时,前面那几个被骂、被取笑了的村民,就说:“现在知道了吧,根本是这墙太结实了,不是我们故意偷得懒。”   我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眉头紧皱,然后也走了过去,拣起大铁锤,抡了起来就砸了几下,确实一点破坏力都没有。   到了这时,我心里已经隐隐预感到了什么,于是将铁锤一扔,也不砸了,指着这个房间的墙就道:“不是这墙结实,而是这个房间有古怪!” 第四十五章 鲁班术   “啥?房间有古怪?”   听我这么一说,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惊,纷纷问我怎么了,是不是看出什么名堂来了?   我点了点头,见大家都看着我,于是就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房间的四堵墙,肯定是被人落下了法术。”   “啊?被下了法术?”   众人再惊。   是的,其实见到大家砸不动这个房间的墙,我就知道这个房间铁定有鬼了,要不然大家抡着大铁锤是不可能砸不倒这墙的。正所谓,事出异常必有妖,很明显,这个房间被人动了手脚,可能被人设下了什么法术,这才会出现几个大汉砸不破这四面墙的奇事。   当然,这墙被人下法术,自然是有目的的,而这目的,很有可能就是保护五鬼局不被他人破坏。   想到这里,我就把猜测讲了出来,对大家说:“那个害人的五鬼局就可能藏在了这个房间中的哪扇墙里?”   听我这么一分析,众人都觉得我的猜测应该没错,然后大家就纷纷说:“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赶紧把墙给拆了,一找就知道五鬼局是不是在这个房间了。”   这时,邓队长就说:“拆?怎么拆呀,你们又不是没瞧见,这个房间的墙根本就拆不动。”   众人一听这话,这才回想起来,不由泄气的道:“是啊,差点把这茬给忘了,这墙根本就拆不动。这下可咋整呀?”   “一贫,你有什么办法吗?这个房间到底是被施了什么邪法呀,竟然连大铁锤都砸不坏这墙了,这普普通通的青砖,都变得像钢块似的那么硬。”邓队长见大家都没有办法,就转头问向我。   说实话,我也一时看不出门道,不知道这房间到底被施的是什么邪法。   左思右想,最后虽然依旧想不明白对方下的是什么术法,但是却也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对方既然对这个房间的墙下了邪术,那一定会画符咒,只要找到符咒,就能知道对方下的是什么术了。   于是,我就对大家说:“大家都在墙上帮忙仔细找一找,看有没有画什么符咒之类的东西。”   大家一听,就赶紧在这个房间的四面墙上开始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一看,还真被我们给找到了它。   只见大家才找没多久,接着就有一个眼尖的村民从一块青砖上,发现了不对劲,叫我过去看。   一听见发现了东西,我立马就跑了过去,那是一堵墙的墙脚处,有一块青砖,只见那块青砖上被人用类似于小刀之类的利器在上边刻画上了很多弯弯曲曲的线条。说它像画吧,又不是画,说它像字吧,也不是字,总之就是一些线条描绘的一个让人看不懂的“图形”。   不过,虽然他们普通人看不懂它,但是我却一眼就认出它来了,顿时便大喜,叫道:“对,就是它!这孙子,竟然把符文刻在了墙脚上的青砖上,不注意还真是发现不了它。”   是的,这玩意被刻在了墙脚下边的那块青砖上,谁会没事趴到地上去看那里的砖呀?何况,青砖本来就黑糊糊的,而且符文刻画的也不深,一点也不显眼,加上这些青砖也有些年头了,很多青砖上都有划痕之类的东西,所以若不是这次大家都有目的性的去寻找、仔细察看,估计就是过上一百年,恐怕也不会有人会注意到那块砖上竟然会有符文。   众人听到我说那块砖上画的东西就是我们要找的符文,当下就纷纷凑了过来看,同时一边问我,这上面画的是什么符?   这符文我确实一眼就认得,因为爷爷以前正好画给我看过,所以,当下我就对大家说:“这符叫做千斤顶,专门用来加固房屋的。”   “千斤顶?”   众人一愣,惊讶道:“竟然世上还有这种法术?”   我笑了笑:“中国阴阳术法门派众多,什么法术会没有呀。这种千斤顶的法术,其实并不是害人用的,而是鲁班书里的法术。以前的泥工木匠们,在建房子的时候,就会用此术来加固房屋。”   是的,鲁班术出自鲁班,鲁班是土木工匠们的的祖师爷。在古代,据说木匠都有技艺防身,其中最为神奇的就是《鲁班书》。   《鲁班书》并不是讲修房造屋的,而是一部讲符咒法术的奇书!《鲁班书》,又叫《鲁班全书》、《鲁班神书》。民间也直接称之为“上下册”,有秘传和显传两种。就显传而言,它分为上下两册,上册以正法、驱邪镇煞为主,下册则为邪术,害人为主。秘传的《鲁班书》,据说言的是通天透地的内容,法术众多,如今民间到底有多少种《鲁班书》,多少鲁班法鲁班术不得而知。行内有句俗话说:“鲁班法,四百八”,足矣说明鲁班法之多。   以前,不管是谁家建房子,是高官家,还是百姓家,都不敢怠慢木匠,因为得罪了木匠,他只需要在上梁时画下符咒,定下年月,到时,房中所住之人必定中咒受灾。所以,鲁班法其实也是很厉害的一种法术。   而眼下,这种千斤顶的法术,其实就是鲁班法里上册的正法,镇宅用的。   听我这么一说,大家就愣住了,有人就说:“既然这千斤顶的法术是镇宅用的,那就说明没问题了,它可能是以前建这栋房子的时候泥工们刻意画上去的。”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觉得有道理。   可是,我却不这么认为,便对大家说:“正所谓,法无正邪之分,唯心有善恶之别。这千斤顶的法术虽然是镇宅的正法,但是若被心坏之人所用,它也能变成邪法,用来害人之用。”   大家一听,个个都不解,问我为什么这样说?   于是,我就指着青砖上的符文,说:“你们看,这上面的符文明显是刚被刻上去没多长时间的,显然不是当初建房子时泥工木匠所为,所以这青砖上的符文根本就不是真的用来镇宅,而是这墙里头藏着什么东西,不想让别人发现。”   听我这么一解释,大家也恍然大悟。   接着,我就叫大家看看另外三堵墙,肯定也有类似的符。   大家点点头,于是就在另外三面墙上去找,不一会儿后,果然另外三面墙的墙脚下,也找到了一模一样的符文。   墙上被施了法术的原因也找出来了,接下来就是破法了。   如果是其它法术,倒还容易,只要把画有符文的青砖给取掉就行了。可是这千斤顶的法术用这样的方式就破不了,因为它本身就是加固房屋用的,用大铁锤原本就敲不开墙,又怎么可能取得下画有符文的青砖呢?   所以,只得另想它法。   我沉思了一会儿,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主意,这个办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用黑狗血泼在这些画有符文的青砖上,就能破了对方的“千斤顶”。   也许有人就会问了,为什么黑狗血能破法?   当然,这是有原因的。其实,黑狗血不仅能破鲁班术里的“千斤顶”,而且能破万般法,什么邪法妖术都能破。   在一些捉鬼影片里面,我们也能经常看到道士在捉鬼斩妖或消灭僵尸的时候,除了使用诸如桃木剑等法器之外,还会取黑狗血来对付它们。 第四十六章 黑狗血   其实狗是一种很阳性的动物,根据《礼论》的说法,狗属于:“至阳之畜”,民间阴阳行当中又认为其中黑狗阳气最纯。而且,狗对应的十二地支五行是戌土,也是阳土。除此以外,还有一种说法,传说,杨二郎座下的哮天犬,其本体是黑狗,它容纳了先天至阳之气。凡间的黑狗都是它的近亲,所以,黑狗血有点霸气了,如没有千年道行修为的妖怪休想近身,所以自古就有道士取黑狗血驱魔辟邪。   当然,在阴阳行当里头,若不是非用此物之时,一般是不会去随便使用这黑狗血的。因为黑狗血本身杀气重,能破百邪,用这玩意来施法的话一旦有啥子不慎的话很可能治鬼驱邪不成反倒是把自个的法给破了,所以这些玩意阴阳行当里一般都不会轻易使用,特别是茅山和鲁班弟子尤为忌讳此物,虽然他们也一样会使用黑狗血来施法,但是对于使用这玩意他们也是十分小心。   在阴阳行当中有云:“狗血沾身,三日无法;狗肉入肚,三月无法”。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黑狗血一旦碰到身上,法师那就可能导致三日之内不能动用道法,而一旦练法的人吃了黑狗的肉的话,那就会三个月内不能施法!其中之轻重,不言而喻。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直接找到了强子,因为他们家就有一条大黑狗。   强子听说我要取他们家黑狗的血,当下就不太肯了,不过我一再保证,不会伤了黑狗的命,只是从腿上取一碗血救大家伙的命,强子最后也就答应了。   强子自己是不忍动手伤他们自家的大黑狗了,所以这事就交给了几个村民来办。几个村民就说得先去准备绳索,打算用绳索先将大黑狗给套住,然后再取黑狗血。   狗有灵性,这话还真是一点也没错,就在几个村民准备去找绳索的时候,那条大黑狗就好像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似的,对着那几个村民就汪汪汪的叫唤了起来,一双眼睛瞪着他们,就好像想咬人似的。   村民们一看,好家伙,这畜生怎么还想咬人呀,当下就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用来防备。可是,大黑狗见到他拿起了棍子,更是变得狂燥了起来。   这时,强子也赶紧过来,想去安抚他们家的大黑狗,可是根本没用,大黑狗趁其中一个村民不注意,突然就扑了过去,直接就一口咬在了那村民的大腿上,痛得那个村民发出一声嘶吼声。   大家都被这一幕给吓坏了,另外几个村民也赶紧捡棍子的捡棍子,捡石头的捡石头。而那只大黑狗则一边冲着剩下的几个村民吠着,一边做出冲击的势态,总之此时的大黑狗就像一头狼似的,更确切的说,更像是一条毒蛇。   几个村民可能也是头一次遇到这事,一边拿着手中的“武器”比划着,作出要打狗的态势,以此来吓退黑狗,一边口中急得大喊:“强子,强子,你他娘的快点来救救我们……”   是的,每一个被狗攻击的人,首先想到的,肯定是要狗的主人来救自己。   只是,此时的强子也是拼了命的冲上去想帮他们,可是那条大黑狗愣是不听强子的话了。无论强子怎么骂,怎么打那条狗,黑狗依旧气势汹汹地对着那几个人一边冲撞着,一边狂吠着。把强子也急得大叫,说:“这狗有灵性,肯定是听懂了人话,知道你们几个要取它的血,所以才会咬人的。”   几个被黑狗攻击的村民大惊,见强子救不了他们,就喊着我的名字,要我救命。   说实话,我也被那条突然暴起伤人的大黑狗给吓到了,见到已经有人受伤了,而且大黑狗还要继续伤人,心中焦急万分。不过,好在很快我就想到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还是爷爷教给我的,那就是“哑狗功”。   “哑狗功”是阴阳行当里最简单的法术,据说以前的阴阳先生要经常走江湖,行走江湖的时候肯定就会经常遇上土狗。农村长大的人应当就知道,当村里来了陌生人,那些土狗就会成群结队的吠叫着,甚至攻击你。所以,阴阳先生行走江湖时,为了防止被土狗攻击,于是就有了“哑狗功”这门法术,基本上每个阴阳先生都会。   想到这里,于是我赶紧就对他们喊道:“你们先别急,我这就来帮你们。”   说完,我就掐起指决,念起了咒语,拜请二郎神……   心中咒语念完之后,我便对着那条大黑狗吹了一声口哨:“咻~”   哨声一响,原本还窜得老高,气势汹汹的大黑狗顿时就蔫了,“汪”的一声,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看到这一幕,那几个村民全都傻眼了,甚至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的。指着趴在地上的那条大黑狗,叫着:“看,不动了,真的不动了!”   当然,惊讶的还有强子,一脸崇拜的望向我,问道:“一贫,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说实话,这也是我第一次用“哑狗功”,没想到爷爷当初教给我的这个小法术还真的这么有用,心中也是大喜,见大家一脸崇拜的望向我,于是我就笑道:“想知道吗?那就拜我做师父,我就教给你。”   强子翻了个白眼,骂了我一句滚蛋。   其实,我那一声口哨声,并不是普通的口哨声,虽然听上去谁都能吹得出一模一样的声音,但是别人吹却是没用的,因为“哑狗功”得先拜请二郎神,等于意思就是借二郎神的口哨声,来震慑眼前的大黑狗。试想一下,二郎神连哮天犬都听他的,而凡间的黑狗据说就是哮天犬的远亲,所以“哑狗功”的口哨一吹响,自然什么狗都得怕。   见大黑狗服软了,于是我就走了过去,蹲下身,抚了抚它的脑袋,这黑狗此时就像一条听话的小猫咪似的,乖乖的,一动不动。   我就对它说:“大黑狗,今天我得借你一碗血一用,去救人,也算是帮你积功德,下一世你也能在六道轮回里投个人道。”   说完,我就叫人拿来小刀和一口碗,接着就抓着大黑狗的一条前脚,拿小刀一割……   说来也真是奇怪,我拿刀去割它的腿,它愣是一动也没动,只是轻微的一颤,就好像听懂了我的话似的。在场的众人都是惊叹连连,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很快,一碗黑狗血就取好了,我将伤口敷上血水药,然后拍了拍它的背,大黑狗就站了起来,自顾自的离开了,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这事后来传得全村人都知道了,有人说是我法术高超,有真本事;有人说是黑狗通灵性,懂人话,不过不管是哪种原因,自从这事发生后,我们廖家村就再也没有人杀狗了,更没有人吃狗肉。这也算是那条大黑狗种下的功德了。   黑狗血有了,接着我就回到了拆墙的现场,端着一碗黑狗血,就分别泼在了那四堵墙上画有“千斤顶”符文的青砖上。   黑狗血一泼,我就对大家说:“好了,现在你们再试试!”   说来也怪,当我用黑狗血泼完“千斤顶”的符文后,村民们捡起大铁锤,这次朝墙上砸了下去,“嘭”的一声,一锤下去,顿时就把一大扇墙直接就给轰塌了。   众人大喜,纷纷叫道:“塌了,塌了,终于可以砸倒这扇墙了!”   看到这里,我心中也十分高兴,我知道“千斤顶”这鲁班法总算是破了! 第四十七章 小棺材   鲁班法被黑狗血破了法,村民们见得墙可以砸得动了,接着就纷纷开始砸起了墙。很快,四面墙都被砸得七零八碎。   我叮嘱大家,五鬼局肯定就在这房里的墙里面藏着,叫大家看到了异常就及时告诉我。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红卫兵小伙子突然叫了起来:“大师,有东西,快来看啊!”   一听这话,我赶紧过去跑了过去,一看,只见在小伙子砸开的墙里面,露出了一个红红的东西,不过只能看到一个角,另一半被上面的一块青砖给挡住了,所以也看不全,但是虽然只能见到一个角,却大致可以看出,这好像是一个木盒子。   砖墙里藏着一个红色的木盒子,这显然不太正常。于是,我赶紧伸手进去,将这物件从砖墙洞里拿了出来。一看,接着一眼就认出它来了,这根本就不是木盒子,确切点说,这藏着的是一副小棺材。   是的,是小棺材,和平时死人入殓用的棺材是一模一样,只不过它比正常的棺材小很多而已。   只见小棺材一样是用木头做的,只有巴掌一般长,约两寸来宽,小棺材的外表涂了一层红漆,上面还贴着一道黄符。   “棺材!竟然是棺材!”   众人见到我从墙里面取出来的竟是一口小棺材,而且棺材上还贴着黄符,立刻就炸锅了,纷纷面露惊色,一脸都惶恐。   其实这也不怪大家会害怕,这玩意任谁看见都会瘆得慌,一看就觉得是害人的邪物。   这时,大家问我这是什么,是不是就是我们要找的五鬼局?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小棺材上面贴着的那道灵符,不由皱起了眉头,因为从符里的花字看出来这是我们同门做的!   同时五鬼局,每门每派,都是有不同的做法的,有的是单纯用符咒,有的是用五个木偶或纸人,总之,不同的门,不同的派,相同的法术方法各不相同,而眼前的这种用棺材摆的五鬼局,就是我们门里的东西。   看到这里,我心里不由一惊,心想难道真的是师叔摆的局?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为了自己呢?还是帮别人?   想到这里,我就赶紧打开那口小棺材。因为如果这真是我们门中的法术的话,棺材里面一定就有名字,棺材里的名字,就是五鬼局需要助运之人。   前面也说过了,五鬼局,并不是用来报复、报仇之用的,而是用来招财或借运用的。所以,设这种五鬼局的人,一定会有受益人的名字。   我忍住心中的惊讶和好奇,将小棺材一打开,果真发现棺材里头有东西,放着一个用红纸折叠的三角形纸包。这张红纸虽然已经被折叠起来了,但是依稀还是能看得出来,这张红纸用毛墨写着字。   于是,我赶紧将那个折叠的纸包取了出来,拆开一看,顿时我就傻了眼,整个人都惊呆了……   只见纸张打开之后,映入眼帘的这个名字,竟然是我自己的名字,上边清清楚楚的写着“廖一贫”三个大字,在名字的右边,还写着生辰八字,而这生辰八字也和我的生辰八字是一模一样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手里拿着这张写着我姓名和生辰八字的纸条,整个人都被震惊呆了,一时之间脑子都反应不过来,这到底他妈的是怎么一回事。   我心想,难道是同名同姓的人?   可是,同名同姓这个机率我相信是会有的,但是总不可能连生辰八字也相同吧?这个借口别说骗别人,就是连我自己都骗不过去。   很显然,这纸条上写着的这个人,就是我。   可是,问题来了,对方摆下这个五鬼局,为什么受益的那个人要填我的名字呢?我需要招财或借运吗?就算我想招财或借运,我也没有去找过谁帮我布这个局呀,布这个五鬼局的人这是为什么要这样子做?还有,这个人布五鬼局的人会是谁?   心里就像是惊涛骇浪一般跳动着,因为一个很不想接受的念头,出现在了我的脑子里。   这个不好的念头就是,这个五鬼局可能是我爷爷做的。   是的,这虽然只是一个猜测,但是却让我不得不往这个方向去想。一来,这个五鬼局一开始我就看出了是我们门里人做的法术,二来,这个五鬼局里写着借运招财的人却是我的名字,那么这个人肯定就是我们门里的人啊,而且还认识我,甚至于不惜害别人的性命,来帮我借运,这样的人也只有爷爷了。   当然,我们门里,认识我的,还有一个师叔。可是,师叔就算要布这个五鬼局,他也不可能写我的名字呀,这种用别人性命来借运的事极损阴德,师叔本来就与爷爷有怨恨,怎么可能会不惜损自己阴德来替我借运,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太相信。   脑子里快速的整理着各种推测的可能性,最后我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那就是爷爷是最大的嫌悬人。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焦急了起来,好想立刻就找到爷爷,亲口问问他,这到底是不是他布的局,如果是他的话,这又是为什么?   说实话,爷爷在我心里,一直是那么的善良,自我懂事以来,旦凡谁有灾祸,他都会帮忙,从未害过人。不仅如此,爷爷还一直教导我,要我行善积德,不可利用阴阳术法做那些害人之事,难道这一切都是爷爷的假象吗?   一时之间,我脑子里涌起了一大堆的疑问。   就在我发呆之时,许多村民就凑了近来,问我怎么了?   见村民们过来了,我收回思绪,赶紧将那张写有我名字的纸条放回到了小棺材里,然后对大家说:“没什么,这东西很邪门,你们最好都别去碰,交给我处理就好了。”   村民们本来就看着这血红血红的小棺材就害怕,听我这么一说,当下就连连点头,对我的话那是十足的相信。   我强忍着心中的疑问和不安,然后就叫村民们再去找另外几扇墙,因为五鬼局代表五方,东南西北中,所以,就会有五个小棺材。   按照我的思路,四面墙就代表着四方,而中方,则就是房间地面的最中央。   果然,大家按照我的方法一找,就在另外三面墙及房间地面的中央,陆续找到了另外四口小棺材。   我将这五口小棺材全都收了起来,怕被村民们发现里面的秘密,然后告诉大家,现在五鬼局找出来了,村子里以后也就不会再有事了。   听到我这么说,村民们全都大松了口气,脸上洋溢起了轻松了笑容。   当然,有一个人依旧不无轻松,反而还心事重重,这个人就是我。 第四十八章 引魂灯   五鬼局全部取出来后,天色也暗了下来,人群纷纷散去,而我也拿着五个小棺材回了家。   我是怎么从村口回到家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自从发现了小棺材里藏着的秘密之后,整个人就变得浑浑噩噩的,极不清醒。   当我回到家之后,我就把五口小棺材摆在了桌面上,然后将另外四口小棺材也一一打开,结果自然如我所料,每个小棺材里都不约而同的写着的是我的名字生辰八字。   看着眼前的生辰八字和那五口小棺材,我就这样坐在那里发起了呆,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心里不断的问着自己,会不会是自己猜错了?会不会是别人搞的把戏,故意在玩我?   天色渐渐地黑了下去,而我却依旧呆坐在五鬼局前。   也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只知道当我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时,外头的天上都已经升起了一轮月亮。   我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这时突然才想起之前死去的那四个溺亡的亡魂还没送走呢,于是便将心事先放在一起,起身带上家伙就出了门,朝村口的大礼堂方向走去。   屋外的夜色十分的安静,我猜想自己发呆最少也有几个小时之久,因为此时的村里已经有好些人已经睡去了,尚还亮着灯火的人家已然不多。   不多时,我就来到了村口的大礼堂。不过此时已经不能再叫作大礼堂了,因为整个礼堂都已经拆了个精光,只留下地上一片残骸。   一到地方,我就在这片青砖的残骸里到处寻找,可是找遍了这个地方,都不见阿东、小刘、狗子和小六四个亡魂。   这下我眉头都皱起来了,心想这四个亡魂会去哪里了,难道跑了?   我心里隐隐有些焦急,因为如果他们跑了的话,那么就会成为孤魂野鬼,以后再想下地府投胎转世就基本没希望了。   我站在残骸中举目四处观察了一下,最后想到了一个办法,好在这次出来带上了这一行吃饭的东西,于是从包里拿出一只引魂香,插在了地上。   这引魂香的功效是积聚四方的灵体,原先爷爷一直是用它来炼制道门的耳报鬼、或者樟柳灵童的,在这里我借用它来寻找那四个溺死的亡魂。   引魂香插上后,飘出的香烟,和我原先设想的大不一样,原先以为就是在礼堂的中心或者东北方鬼门方向飘,但是香一插在地上,烟直往鱼塘边跑。看到这里,我一拍脑门,心道一声自己真是笨,那四个是溺亡的水鬼,之前被五鬼局困住了,所以才会一直被困在大礼堂,如今五鬼局破了,自然他们就会回到鱼塘里去了,因为水鬼不同于别的亡魂,水鬼因为五行无土,所以入不了轮回,只能一直徘徊在他们淹死的水中。   也就是说,那四个亡魂应当就是回到鱼塘里去了,而眼下的引魂香也是这样指示的。   想到这里,我就顺着烟一直走,快走到鱼塘边的时候,突然我就听见鱼塘那边传来了阵阵嘤嘤的哭泣声……   我心想,一定没错了,那鱼塘里哭泣的应当就是那四个亡魂了。   于是,我加快步子走了过去,可是当我就快来到鱼塘边时,不由惊住了。   只见在月色下的这口鱼塘里,原本放干了水的鱼塘,此时竟然已经水位又涨起来了,显然是被谁把之前挖开了的沟渠又填充回去了。   而在这口鱼塘的水面上,此时还漂着一盏盏的河灯。不,更确切的来说,应当不算是河灯,而是七星灯、三台灯和四象灯。   七星灯、三台灯和四象灯,其实它们有另一个名字,就是引魂灯。   因为此时是夜里,所以虽然我还没有走近前去,但是却能一眼就看清楚这些引魂灯,这些引魂灯一盏盏的漂在鱼塘的水面上,并不是随意散乱的漂着的,而是组成了一条长长的路,这也叫引魂路。   而此时,水面上有四个亡魂,就出现在了那条引魂路灯上,顺着那条引魂路灯,一直往前走……   看到这里,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是谁点的引魂灯?是谁在帮这些亡魂引魂送入轮回?   这一幕真的很让我感到惊诧,因为此时的村里就我一个人懂得阴阳术法,除了我,怎么突然冒出一个人来给这些亡魂送魂引路了?   之所以要给那四个溺亡的亡魂送魂此路,这也是有原因的。根据我们阴阳行当的说法,天地水可分三界,溺死之人,魂归水府,不受地府管辖,所以难已入轮回,需要先开通水路引魂,才能送入轮回。   很显然,这眼前所看到的这些引魂灯组成的引魂路,就是渡水鬼送入地府用的。   当下,我就赶紧朝鱼塘四周乱瞟,接着果然被我看见在鱼塘的另一边,站着一个黑影,那个黑影背着手,一动不动的盯着鱼塘里那四个上路的亡魂。   看到这里,我已经猜得出来了,那个黑影一定就是在鱼塘里摆引魂路灯的先生了。   想到这个人这么好意,愿意来帮助这些亡魂,我怎么样也得上前去见个礼,以示礼貌。   于是,我赶快朝那个人走了过去,快到近前时,很显然,对方发现有人过来了,脑袋朝我这边转了过来,盯着我。   这时,我就赶紧抱拳作揖道:“前辈好!在下是廖家村的廖……”   话说了一半,接着我就愣住了,因为随着我往前走近两步,在月光下,我看清楚了眼前的这个人,那是一个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模样,这个人竟然就是爷爷。   “爷爷!怎么会是你?”看清楚这个人,我直接就傻了眼。   爷爷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这时,我就问他:“爷爷,您不是出去避祸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爷爷摇了摇头,说:“我为什么回来,你还不知道么?”   说完,爷爷看了一眼鱼塘中引魂路灯中的那四个亡魂,此时那四个亡魂已经走到了引魂路灯的尽头了,往前一迈,一个个亡魂就消失不见了,显然,他们四个已经入了黄泉地府。   爷爷见他们下去下边了,略微轻松了一些。   看到他这个表情,我心里隐隐的感到这事更加的可能跟爷爷有关系了。于是就指着鱼塘道:“这……这些人真的是您害的吗?” 第四十九章 爷爷的心事   这句话问出来,说实话我心里十分的害怕,倒不是害怕爷爷,而是害怕爷爷点头,说这真的是他干的。是的,我害怕接受这样的一个结果。   爷爷一直以来在我心里都是那么的高大,那么的善良,更重要的是,我从小无父无母,是爷爷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的,从小到大,他在我心里都是我为尊敬的人。如果他突然变成了一个害人性命的恶人,我相信自己整个人都会崩溃掉。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再去面对他。   我按奈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和不安,全身颤抖的看着他。   爷爷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看到这里,我一颗心直接跌落到了谷底,因为我知道,他不说话,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想到这事真是他干的,一时之间,我整个人都快要疯了。不过,我知道他是我爷爷,哪怕他现在做了这样的事,我也无法做出对他发疯似的怒吼,内心深处的理智在告诉我,要冷静,爷爷不可能是那种恶人,这里面肯定有原因的。   是的,有原因,我得知道原因。   于是,我强忍着心里的失望和怒火,深吸了口气,然后问道:“这是为什么?您一直教导我要行善积德,您这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呀?”   爷爷微微一笑,作出一副轻松的表情,不过我看得出来,他是故意装作轻松的样子。他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群红卫兵不信因果报应,不信鬼怪神佛,咱们都深受其害,我这样做,只是想让他们明白,他们这样无法无天,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是会遭报应的。”   我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因为我不相信爷爷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更不相信他会为了报复红卫兵而害人。所以我当下就说:“不可能,这绝不是你的真心话,你在骗我。”   爷爷说:“我骗你做甚!”   我冷笑了一下,说:“你要害人的话,要报仇的话,你大可有无数种办法,不可能在礼堂里设五鬼局,而且借运的人还是我的名字。不,这肯定是有原因的,您为什么要给我借运,都到这个份上了,您就不能说句实话吗?”   爷爷一愣,显然知道此事已经骗不了我了,最后,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沉默了起来。   爷爷沉思了很久,他没说话,我也没说话,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回答我。   大概过了好一会儿后,爷爷缓缓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问我:“你真的想知道?”   “是的。”我点点头。   爷爷又说:“你知道今年自己是多少岁吗?”   “16岁。”我答道。   爷爷又问:“那你可还记得我以前说过你命带三灾六祸的事?”   听到“三灾六祸”四个字,我整个人都呆住了,难道说……   想到这里,我内心惊涛骇浪了起来,因为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就曾说过,说我命带三灾六祸,3岁、6岁、9岁犯三灾,13岁、16岁、19岁、23岁、26岁、29岁犯六祸,只有到了30岁,过了而立之年,才能享有正常的命格。   我还记得很清楚,三岁的时候,父母早亡,我成了孤儿。六岁那年,我在河边玩,被水鬼拉入河中,差点淹死,是过路的一个村民救了我,再次让我躲过了一灾。九岁那年,阴差来拘魂,幸亏爷爷一早就在床底下挖地三尺,让我睡了下去,取一个“入土为安”的意思,让鬼差认为我已经死了,以此瞒天过海,这才躲过了一劫。再后来,就到了十三岁的时候,也就是三年前,我和强子、铁柱去了后山的荒宅里,结果铁柱死了,强子丢了魂,而我则捡了一条命跑回来。   掐指算算,三年过去了,今年我正好是16岁,也就是说我今年正逢三灾六祸之年。   想到这里,我脸色都变了,当下就急着问爷爷:“你设五鬼局,借运是为了帮我挡灾?”   爷爷见我终于明白了,于是就点了点头,说:“不是借运,而是借命。”   接下来,爷爷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通通讲了出来……   原来,爷爷一早就算到了今年我正逢三灾六祸之岁,算准了我今年会出大事,说直白一点,就是我今年岁数已至,阳寿已尽,这个坎很难跳得过去了。   而爷爷儿子早已没了,身边就我这么一个孙子,他老人家怎么可能会舍得失去我这个孙儿呀。我是他一手从小拉扯大的,又做爹,又当娘的,可以说,他比寻常人家里的父母都更疼爱小孩,能够看着我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这就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幸福和喜悦。   如今,算到我今年就要没命了,这岂不是比要他的老命都害怕么?   所以,虽然他一直在想办法,想替我躲灾。可是,命数到了,地府下边的鬼差就会来拘魂,根本就没有办法可以阻止的了。   九岁那年,爷爷为了使我逃过鬼差,他用瞒天过海之记,骗过了鬼差,如今不可能故计重施呀,那样肯定没用的。   最后,他就想到了用五鬼局来给我延寿的办法来帮我躲灾。   当然,爷爷身为阴阳先生,自然是心中明白这样做的后果,要找五个人来做替身,这种事极为损阴德。但是,人心终究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的孙儿,爷爷什么都能做的出来。别说是损阴德了,如果能用他自己的命来换给我延寿,他都不会在乎。   所以,爷爷最后就布了这个五鬼局。当然,他之所以把五鬼局设在了大礼堂,他也是有其它心思的,那就是当时正好革委会那个王八蛋派邓队长继续留驻在这里,要邓队长继续拿人批斗。所以,爷爷就拿他们开刀了,既然这些红卫兵恶事做尽,不信因果,那就让他们信一回,将五鬼局设在了大礼堂。   不过,爷爷知道五鬼局起效之后,村里就会死人,为了不让村里人找他解决这个事,所以就找了个借口,说是因为邓队长他们要继续整人,所以就借口出门避灾。   说到这里,爷爷苦笑了起来,说:“布了这个局,想用五鬼来替你延寿,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啊,这个五鬼局却被你给破了。唉,或许这真是天意吧!” 第五十章 三叔公的故事(1)   听完爷爷的话,此时的我心中百感交集,感动、难过、绝望……什么感受都有,心里头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五味杂陈,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的,如果之前只是责怪爷爷的话,那么现在就再也无法去责怪他了,相反,反而还觉得有几分感动。   虽然我知道爷爷设五鬼局,害死了四个人,但是对于我来说,他却是为了救我的命。我不是法律,无法公正的去看待爷爷这个人的所作所为,我只能作为一个孙儿的身份去看待他所做的事。如果位置互换一下,或许我也会有这样的想法,豁出一切,不顾一切,只为了让自己的亲人活下去。   人是自私的,我无法说他是恶人,只能怨他做错了。   所以,除了感动之外,我也替爷爷感到难过,因为爷爷这事确实是做错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为了什么,害人总归是错的,所以想到爷爷为了我,而去害人,做损阴德的事,我十分的替他感到难过与悲伤。   我哭了,是的,眼泪莫名的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哭得像一个五六岁的小孩似的。   见到我哭了,爷爷就赶紧走了过来,抚摸着我的脑袋安慰道:“哭个啥呀,放心,爷爷不会让你有事的,就算爷爷豁出这条老命去,也得想办法护着你。”   一听到这话,我哭得更加厉害了。   爷爷显然是把我的哭,当成了是我害怕三灾六祸没命活,吓哭的。   我哭了一会儿,然后就擦掉眼泪,对爷爷说:“人都是会死的,命也是注定了的,如果真的阳寿到了,我死也就死了。只是我不想您为了我,去做损阴德的事了。那样就算我这次躲过灾去了,那您还不一样要受一辈子良心的谴责吗!”   爷爷听完我的话,仰天长叹了口气:“是啊,这辈子最过不了的坎就是良心啊,不过为了你,老头我当时也确实是自私了一回,没有想那么多。不过,我也明白了,这次确实是老头我做错了,幸好你破了五鬼局,要不然还得死一个,老头我的孽债就更加重了。”   见爷爷也知道自己错了,我很是欣慰,于是对他说:“您还记得在我小时候,您跟我讲的三叔公的故事吗?三叔公的例子在前,您这回真是走了他的旧路呀。”   “你三叔公?”爷爷一愣,眼睛望向远方,好像在回忆着三叔公的故事……   爷爷以前就跟我讲过三叔公的事,三叔公早已经死了多年,在解放前就死了。不过关于他的身上,有一个“改命”的故事,爷爷以前经常跟我讲。   故事是这样的,三叔公自然也是门里的人,据说人也长的俊秀,当然法术也十分的高强,爷爷说三叔公的法术,比他都厉害许多。   听我爷爷说,三叔公年轻时做的也是门里的行当,又因为人长的讨人喜欢,所以当时的生意比别人都要好上几分,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才让三叔公性情大变,自己脱身出门,改作寿衣的行当。   那个时候全国还没有解放,除了国共内战时期,三叔公当时正避难在广州,因为名声在外,当地也常常有些大户请他堪舆风水,或者镇宅祈福什么的,生活倒也过得逍遥自在。直到有一天,因为那一件事,让三叔公再也干不了阴阳这门手艺了。   话说,有一天,三叔公刚刚替一户人家的孩子做了过关的仪式,拿了一封红包,买了酒菜回家吃饭,酒足饭饱之后,就躺上床呼呼大睡,睡到半夜,突然一阵猛烈的拍门声,在门外响起,被这门一拍,多重的酒都醒了。   做我们这一行,半夜来找你,绝没有什么好事,不是凶事就是邪事。三叔公原本不打算去开门,继续睡,结果那门就响个没完没了了。   最后,三叔公也被吵得没了办法,于是就起床去开门。打开大门一看,是当地一个大户的管家,上气不接下气的站在门口,只说了一句,他家老爷有请,至于什么事,闭口不谈。   照理说,遇到这种情况,不应该冒冒然的就跟着人走,但因为这户是三叔公在当地的衣食父母,所以也只好穿上衣服就立马跟着管家到了大户家里。   走进大户家里,整个厅堂灯火通明,一家大小,所有的佣人都站在两边,唯独不见家里的老爷,管家直直带着三叔公走入内堂佛坛,老爷一个人跪在佛坛前默默祝祷,看到三叔公来了,马上起身坐起,拉三叔公坐下,这样三叔公才搞清楚,这么大半夜着急慌忙的找他来是为了啥?   原来大户眼看最近战火四起,准备举家搬迁到香港,船票都已经买好了,可是就在临走前的三天,这天晚上老爷突然做了一个梦,梦到他去香港所乘的这艘火轮船发生船难,梦醒之后,还是十分的后怕,于是就专门派管家请三叔公来看看吉凶。   三叔公听后,心里想一个梦也好大惊小怪,但是来都来了,也只得安一安老爷的心,问了老爷的生辰八字,细细推算了一番,不推算还好,一推算三叔公自己心里都咯噔一下,老爷今年天克地冲,这个月份又正好是墓库运,看来好像还真有生命之虞。   这下三叔公也不敢怠慢了,叫老爷让人拿来一筐白米,将白米铺在八仙桌上,又从自己随身带的包袱里取出一个桃支,三叔公准备扶乩请仙,依次化过净符,请仙符后,随着三叔公口中吟哦出的请神咒,桃支慢慢的开始在米盘上移动,不一会儿,米盘上出现了两句诗句“九霄云外草成人,三头六臂是吾神”,这是我们门中人特供的随身护法三面神。   三叔公一看神明已经下降,立即吩咐老爷磕头祷告,然后就将心中所问之事,默默祷告,米盘上的桃支,停了一会儿,不久又开始移动起来,依旧还是两句诗“生死簿中早前定,一片汪洋付终生”。   老爷一看到这两句诗,顿时面如死灰,对着三叔公又大磕起头来,要三叔公救他一命。   三叔公这个时候到也为难起来,种种迹象表明,老爷确实命数已尽,俗话说:“神仙难救无命人”,该你死,又怎么能救呢?   老爷看到三叔公犹豫不决的样子,条件从十两黄金,到五十两,最后叫管家抱出一百两黄金放在三叔公的面前,只要三叔公能救他一命,这面前的金子就归三叔公了。   面对金灿灿的这一堆东西,说实话,有谁能不动心,反正我是可能也做不到,哈哈。三叔公当时也着实天人交战了一番,最后终于答应老爷想办法,救他一命。 第五十一章 三叔公的故事(2)   三叔公既然答应了老爷帮这个忙,渡他过劫,自然就得想办法去办这个事了。   阴司要拘的魂魄,每次都有一定的数量,所以只是简单的不去坐船,肯定不行,逃过这一劫,也难保其他的灾难发生,电影死神来了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最妥当的方法就是找替身。   但是现在要找的替身不只老爷一个,因为根据神明扶乩所说,船难确实会发生,那到时候坐船的不止老爷一个人,他的一家大小都在船上,现在总不能就老爷一个人不上船,看着其他的人去送死,所以要找替身,就要帮他一大家子都找到替身,那么多替身又去哪里找呢。   思来想去,只能从家里的仆人下手。   三叔公叫管家将阖府上下佣人的生辰八字拿来,一一和老爷一家人的生辰八字对比,选中了生肖年纪都一致的一批人,然后吩咐管家先让在外堂的佣人,除了被点中的,其余都回房休息。   三叔公将老爷全家老小集中在内堂,每人将自己的指甲,头发剪下,包在一张红纸里,写上名字,分别准备十多个包袱,包袱里放上干粮钱物,顺便也将这个红纸包以及三叔公写的一道替身符混在里面,然后将这些包袱按照姓名分给那些被选中的佣人,告诉他们老爷看他们一直以来办事用心,准备一起带去香港,三天后,他们先坐船去香港,打前站,过几天老爷再亲自过来。   那些佣人听到这个消息,当然都是欣喜异常,各个千恩万谢,谁都没有想到他们只是找来的替死鬼而已。   第一步替身先都准备停当,接下来就是三天后的那一关,那是最为关键的一步,能不能骗过阴差就看这一步。   时间很快就到了,三天之后,老爷就送走了那一批佣人,三叔公又来到大户的家里,大户家里早就按照三叔公的要求,各处出路口,大门正门,都贴上了符咒,院子正中用五张八仙桌搭建起法坛,桌子底下是一大块写满符文的黑不。三叔公让大户全家都躲到桌子底下,自己则坐到法坛之前,正对着大门,三叔公事先告诉过大户,能不能活命就看今天,今晚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千万不能跑出桌外,不然就前功尽弃。此时的大户全家,当然对三叔公的话言听计从,绝不敢越雷池一步。   到了下午三点多,突然凭空打起了响雷,一阵又一阵,光打雷不下雨,并且这个雷就是围着这个院子周围在滚,三叔公对后面桌子底下的人大声喊不要慌,自己一个人坐在露天,对着大门,大概打了半个小时多,雷声才渐渐的散去,一直到第二天公鸡打鸣,三叔公才让躲在桌子底下的大户一家人出来,说是命活着了,这灾躲过去了。   大户一家,欣喜若狂。而三叔公却心事重重,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因为他知道,大户一家如今命保住了,意思就是代表那一船仆人当了替死鬼,肯定已经丢了命。   这一天,轮船失事也成为了报纸上的头条新闻,全船一半的人都遇难,大户家的佣人无一幸免。   大户得知这一消息之后,自然是更加相信三叔公说的一点没错了,然后当然是对三叔公千恩万谢,按照承诺将一百两黄金给了三叔公。   至于后来,那一家大户怎么样了,没有人知道了,只知道大户全家人第二天便举家迁到了香港,从此就再也没了音讯。   再说,三叔公拿到了一百两黄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当他看到事发当天,记者所拍到江面的照片,那一幕幕的惨状,都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为了钱,他自责自己出卖了良心,害了一批无辜的人失去了生命,那得来的一百两黄金,三叔公将他分成了十多份,悄悄的作为抚恤金给了那些佣人的家属。   当看到佣人家属对他的慷慨感激不尽时,他的心中更加的难过,他们的家属要是知道,在他们的面前的就是那个害他们亲人死于非命的人,又当作何感受呢?   经过这件事之后,三叔公决定金盆洗手,从此再不碰术数这一门。于是,自那以后,三叔公便退隐了阴阳行当,改行做起了寿衣一行。   再后来,没过几年,三叔公为了救一个被日本兵抓住想强奸的小女孩,结果被一群日本兵给捅死了。   据爷爷说,或许这也是三叔公的报应,害死了这么多人,自然阳寿会减去很多,这都是命。不过因为三叔公是为了救人而死,所以估计死后下地府,也能抵消许多罪孽吧!   也有人说,三叔公早已把这一切都算准了,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也知道自己命数已尽,所以才去救人的,因为救人而死,可以将功补过,来世还能投胎做人,不至于入畜生道。   当然,这一切都是猜测,真正死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不过,有一件事却是真的,那就是三叔公因为替人改命而害死了无辜的人,从那以后,他就受良心的谴责,再也没有干阴阳行当了。   这就是三叔公的故事,这个故事就是爷爷告诉我的,如今,我将三叔公的故事重提了起来,爷爷不由感慨良多,他叹了口气道:“阴德损了,后悔已晚,只能以后多行善积德,补偿这次犯下的诸般过错了。”   我点点头,是啊,那四个红卫兵已经死了,人死无法复生,如今也只有日后多行善事了,为今日之过买单了。   这时,爷爷突然好像感觉到什么东西似的,抬头猛然间四处乱看,就好像他看到有谁来了似的,脸上现出紧张的神色。   看到他突然变得这么紧张,说实话,我心里也慌张了,因为能让爷爷都害怕的东西,肯定不简单。于是我赶紧问他怎么了,您看见什么东西了?   爷爷没有说我的话,依旧四处乱看,最后,眼睛定在了村口外头的路上,就这样盯着村外头,一脸的凝重。   爷爷朝村外头看了一会儿,然后只见他一惊,叫道:“不好,有鬼差来拘魂了!”   “啊?鬼差来了?”   我被这一句话给吓了一跳,震惊的不行,鬼差,可是传说中地府里边专门负责拘魂的阴差呀,鬼差出现在哪,哪里就有人要去世,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想到鬼差来了,我怎会不惊,当下就问爷爷:“难道我们村今晚要死人了?”   爷爷紧锁着眉头,就好像没听见我在问他似的,只见他收回目光,然后伸出左手,一阵掐算了起来,掐算完之后,眉头锁的更加的紧了,最后,猛得一睁眼,拉着我就往家的方向跑。   我被他的举动吓坏了,问他怎么了?   爷爷说:“大事不好,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那鬼差就是来拘你的!”   “啊?拘我的?”   一听这话,我顿时吓了个半死!   PS:感谢廖老和老周讲述的故事素村,同时也感谢大家的支持,大家记得将《阴阳先生的奇闻异事》分享推荐到朋友圈,让更多的人了解五千年来的鬼文化。说鬼文化,其实不如说是因果善恶的文化思想,不管世上有没有鬼,但是善恶因果肯定是有的。大家如有交流,也可以关注我的新浪微博,谢谢。 第五十二章 鬼差   鬼差,道教神话中阴间当差,专负责拘魂、拿人等。一般指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等阴司差官。   不过,民间还有一种说法,说因为当今世界轮回后投身为人的生命体太多了,每天死亡的人也在不断攀升。原有的勾魂使者人手大大不足,所以就要雇佣阳间的阴阳先生临时为阴间当差办事,这些人也被称为阴差。   是的,阴间的政府部门,和阳间的政府部门还真的差不了太多,也分编内职员和临时工。编内的没几个,临时工却一大把。正所谓,阎王好哄,小鬼难缠,估计说的就是地府里这些临时工吧。   但,不管是黑白无常,还是牛头马面这种编内的阴差,亦或是为阴间当差的临时工,但凡他们找上门来都是一样的目的,那就是拘魂、拿人,绝无好事。   虽然我之前跟爷爷说过,如果命中注定了要死,我宁愿死,也不愿让他去害人,但是,如今真的听见爷爷说阴差来拿我了,说实话,我还是被吓得尿都快出来了。   这不是笑话,是真话,想到自己真的就要死了,谁不害怕呀,我相信只要你不是那种对人生没有任何憧憬的人,旦凡你对人生还有一些向往和不舍的人,你都会害怕死亡。我也不为过,因为我对人生还有着各种的憧憬和向往,我还想着以后娶个漂亮老婆生娃娃呢。   我一边拼命的跟爷爷往家里的方向跑,一边问爷爷,我是不是真的就要死了?   爷爷一脸的凝重,不过却还是在不断的安慰我,说:“放心,有我在,今晚不会让你有事。”   看到爷爷如此肯定的回答,说实话,我虽然对他的保证,并不怎么有信心(笑话,一个阴阳先生哪能斗得过阴差呀?),但是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蹋实,不至于让我害怕得哭爹喊娘。   “怎么,你不相信爷爷呀?”爷爷见我不太相信他,于是翻了个白眼。   我说:“那个啥,来的可能是黑白无常咋办?”   白无常和黑无常人们并称无常二爷,是专门拿链子、镣铐捉拿恶鬼的神,也是最有名的鬼差,而且还是地府十大阴帅之列,可谓是名声在外,让人闻风丧胆。   我将我的担心讲了出来,如果是地府的临时工(同样是阴阳先生,为地府当差),那我倒是相信爷爷或许还能保得住我,可若是来的是地府的在编人员,那要保我,就是笑话了。   爷爷倒是一点也不在乎来的是谁,说:“管他来的是谁,今晚我肯定不会让他带你走,等下回到家,你尽管呆在屋里别出来,一切有爷爷替你挡着。”   看到爷爷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我还真的相信了,因为我知道爷爷不可能骗我。   不多久,爷爷带着我就跑回到了家里。一到家,爷爷就在房间里的窗户及门上贴了两道灵符,然后叫我回房间躲着,无论听见什么,或看见什么,都千万不要出来。   吩咐完之后,我以为爷爷会赶紧摆出法器,开坛做法,来替我挡住马上就会过来的鬼差。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爷爷什么也没做,反而直接从厨房里取出了几样小菜,还有一壶好酒,摆在了客厅里,就好像要迎贵客似的,哪里像如临大敌的样子呀。   不过,我知道,不管爷爷做什么,自有他的道理。所以,我也没有多问什么,直接乖乖的进到了房间里,把房门一关,静静地候了起来。   不多久,我就听见屋外边狂风大作,吹得外头的树木呼呼作响,这时,村子里的狗全都吠了起来,从村口,一直吠了过来,全村的狗都在叫,而且叫得十分的厉害,就好像村里进来了陌生人似的。   听到这些动静,我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因为我知道来人一定就是鬼差了。   就在我心嘭嘭乱跳的时候,这时,突然屋外响起了脚步声,还有锁链拖在地上哗啦啦的声响。说句很没出息的话,此时此刻的我,甚至都不用对方来拘魂了,我自己都快把自己吓得魂都快丢了。   那屋外的脚步声啪啪啪的响了一阵子,我听得很仔细,大气也不敢喘一个,只听见那脚步声走到我的窗户外就突然一止,没有了。大概过了一会儿,屋外突然有人喊起了我的名字,一句一句的喊着:“廖一贫,时辰到了,该上路喽……”   一听到外面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就有种想应的冲动,甚至好想出去看一看的想法。   也许有人要问了,明明很显然喊我名字的是鬼差,我怎么还会想应的冲动呢?   其实,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像是灵魂深处的一种冲动,或者说是灵魂被那喊声给牵住了似的。外面一喊我名字,说该上路了,我的思绪就不受自己控制似的,思绪直接就从脑子出来了,朝屋外飞去,不过当要穿过窗,想看看外面是谁在喊我时,一遇到窗户,我就一激灵,思绪又回来了,整个人也又清醒了过来。   我看了一眼窗户上的那道灵符,我知道肯定是灵符救了我。其实刚才根本就不是我的思绪在往外走,估计是我的魂魄离了体。   想到这里,我狠狠打了个寒颤,心中暗叫一声好险,要不是爷爷事先在门窗上贴好了灵符,差点我的魂魄就被外头的鬼差给拘走了。   外头见喊我名字没有动静,只听见外头有一个人“咦”了一声,说:“阿傍,今儿怎么回事呀,怎么喊了这么多声,那人还没出来,是不是没在家呀?”   一听到“阿傍”这个名字,我就吓了一跳,原来来的竟是牛头马面呀,因为牛头的名字就叫阿傍。牛头马面二位阴差,一般都是一起出来办差的,所以那个跟牛头说的话的,肯定就是马面了。   想到来的竟然是两位编内专司拘魂的阴差老爷,我就顿感绝望,担心爷爷今晚恐怕是拦不住对方了。   “不可能没在家,阎王说他在,那就一定在,咱们拘魂那么多年,有几次会出错的呀。”说话的这个应当就是马面了。   “说得也是,既然喊不出来,那咱们就进屋里去拿人吧!”   “走着!”   话落,窗外就又响起了啪啪啪的脚步声,朝我家门外走来。   接着,大门吱呀一声响,然后就听到了客厅里爷爷的声音:“弟子拜见牛头、马面二位阴帅大人。得知二位阴帅大人今日会前来,弟子已备好了好酒小菜,特意孝敬二位大人?” 第五十三章 牛头马面   原来爷爷事先准备的那些好酒好菜,就是用来特意招待鬼差的。尤其据说牛头马面最爱吃鸡蛋,所以爷爷还特地煮了一碗鸡蛋。   只听见那牛头马面又“咦”了一声,就说:“马头啊,我说今儿这魂怎么就一直喊不出来呀,感情是有这个阴阳先生在搞鬼哩。”   马面又叫马头罗刹。“罗刹”为恶鬼,故马头罗刹即马头鬼。形象为马头人身,与牛头是老搭档。   接着,就听到马面发火的声音:“兀那阴阳老儿,好大胆子!可是你在防碍本差官办事?”   爷爷说:“二位大人,弟子可不敢防碍大人差事,弟子只是算到二位大人会来,所以特意备好酒菜恭候二位大人。”   马面得意道:“量你也没那胆子!不过本差官今日有事在身,酒就免了,你孙儿阳寿已尽,阎王爷谴我等前来拘魂提人,你快快闪至一旁!”   我一听,吓坏了,看来爷爷果然是对付不了牛头马面。   就在这时,只听见爷爷说:“二位大人,我可查过我孙儿的阳寿,我孙儿的阳寿可是要到三更天才尽,现在才一更天,你们现在就把他拘了,可是有违阴间律法呀。”   牛头马面听到这话,顿时就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就听到牛头对马面轻声道:“马头,这老头是阴阳先生,看来我们这次得按规矩来了,免得这老头跑下边去找阎王爷告状,咱就不划算了。”   马面听后,就对爷爷说:“阎王爷确实好像说的是三更,我二人急着过来,差点忘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二人就先在这儿等着,你如果还有什么话要跟你孙子说的,就快去交代吧。”   爷爷说:“该交代的已交代完了,二位大人这样干等着也无聊,还是喝酒吧!”   牛头马面好喝酒,这可是出了名的。所以,爷爷请他们喝酒,这二位鬼差也确实干等着无聊,于是就坐了下来,跟爷爷喝起了酒。   期间,我就听见外面不断的碰杯,那牛头马面还一个劲的说好酒。   可不是么,爷爷这次拿出来的酒,可是他珍藏了多年的好酒,他自个儿都不舍得喝,今儿却全都拿出来了。   这酒一喝,就从一更天,喝到了三更天,那牛头马面,也喝了个醉醺醺的,说起话来都语无伦次。说什么村东头有一个小寡妇很好看,那腿长得是又白又长。   爷爷就问他们,人家小寡妇的腿长成什么样,你们怎么会知道?   牛头马面嘿嘿嘿地笑着说,我们兄弟俩刚才经过村东头,见到了那小寡妇洗澡……   说完,还听见牛头马面两个人还嘿嘿的傻乐。   听到这话,我知道,这两位爷是真的醉了。   爷爷在一旁跟着乐,然后又灌了一轮酒,接着就没动静了,响起了一阵阵的打呼声,显然那二人已经喝趴下了。   到了这时,我也大松了口气,我心里知道,只要过了三更天,我就算是躲过今晚这一劫了。   阴差拘魂,也是有规矩的,正所谓,地府有本生死薄,生死薄上记生死,何年何月何日几时亡,上面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死亡的时辰那是绝对不能误的。   如果阴差上去阳间拘魂,误了时辰,那就不能再拘了,因为这说明是那个人的造化,也是天意。换句话说,就是说如果鬼差误了时辰,那么就代表生死薄上的时辰也变了,那么鬼差就只能回去,再根据生死薄上新的时辰重新再上来拘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多久,三更天就过去了,外面烂醉的牛头马面,依旧没醒。他们这一睡,就一直睡到了五更天,外头的鸡打鸣方才将他们二位爷给吵醒。   二人一醒来,就听见牛头惊慌地问爷爷:“老爷子,现在是几更了?我们兄弟俩睡了多久?”   爷爷笑了起来,回道:“现在五更天了!”   “什么?五更天了!”牛头马面猛地一惊,然后就听见马面气得一跺脚,后悔道:“阿傍,这下玩了,咱们哥俩今儿又要被这酒给害了!”   这也不怪马面会气得跳脚,因为他们哥俩还真不是第一次因为喝酒而误事,而且牛头马面以前并不是拘魂的小差役,原在地府那可是掌管实权的人,后来为什么当了阎王手下的一个捉人差役?说起来,就是因为喝酒给害的。   这还是一段有趣的故事。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丰都城有个姓马的员外,在城内算是个财权双全的巨头。按说,他也该心满意足了,但有一件事情却总是耿耿于怀,因他年已六旬,先后娶了十一个“偏房”,才仅有一个独丁。无论怎么求神许愿,终不能如愿以偿。不用说,马员外对他那个独子马一春,就视如掌上明珠了。但他十分担心,如果万一不幸,不仅断了马家香火。而且万贯家业也无后继之人。为此,他日夜忧愁,不知所措。   哪料屋漏又遇连夜雨。一天,马员外用过早餐,准备出门备办酒菜,为儿子明日满十八周岁办个喜酒。说来也巧,正在这时,有个八字先生从门前经过,口中琅琅有词:“算命罗,算命!”   马员外听见喊声,心中大喜,竟把出门之事忘记得一干二净。于是手提长衫,疾步走下台阶,恭请八字先生进屋上坐,茶毕,马员外诚恳地说:“先生,请给我家小儿算个命好吗?”   八字先生点头说道:“可以,可以。”   马员外立即给儿子报了生庚时辰。八字先生屈指一算,不禁大惊失色,脱口而出道:“哎呀,不好!”   马员外心里越发慌张,但为了急于弄个清楚,央求道:“请先生免虑,直说不防。”   八字先生迟疑片刻,说道:“你家少爷衣禄不错,可惜阳寿太短,只有十八年!”   马员外“妈呀”一声,晕到在地,半天才苏醒过来,面色如土。问道:“先生,求求你想各个办法,救救我那可怜的儿子吧!”   八字先生想了一会说:“凡人哪有办法,只有一条,不知员外舍不舍得破费呢?”   马员外听说还有办法可想,忙说:“只要能救儿子,哪怕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八字先生这才告诉他:在明晚半夜子时,你办一桌最丰盛的酒菜,用食盒装好,端到“鬼门关”前十二级台阶上,把酒菜送给那两个下棋的人。不过,你要连请他们三次,耐心等待,切莫急躁。马员外一一记在心上。   第二天,当他来到指定地点,果见有两个人正在那里专心下棋。这两位不是别人,正是牛头、马面。   马员外不敢惊动他们,只好悄悄跪在一旁,把食盒顶在头上默默地看着。当他俩下完了一盘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请道:“二位神爷,请吃了饭再下吧!”那二人似听非听,不语不答,如些三番。   牛头、马面见此人这般诚心,又看盒中的美味佳肴那么丰盛,不禁垂涎欲滴。马面悄悄的对牛头说:“牛大哥,我们此番出差,尚未用饭,就此饱餐一顿吧。也难为这人一片心意,你看如何?”牛头也早有此意,只是不便启齿,当下点头说道:“吃了下山也不为迟。”说罢,便犹如风卷残叶般,以下便将饭菜吃个精光,正要扬长而去,见送饭人还跪在地上,于是问道:“你为我等破费,想必有事相求吗?”   马员外忙叩头作揖道:“小人正有为难之事,求二位神爷帮助。”说着还烧了一串钱纸。   牛头马面过意不去,只好说:“你有何事,快快讲吧!我等还有要事远行呢。”   “二位神爷,我只有一个命子,阳寿快终,求二位神爷高抬贵手吧。”   “叫啥名字呢?”   “马一春。”   牛头翻开崔判官给他的“勾魂令”一看,大惊道:“马老弟,我俩要去捉拿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儿子,只是时辰未到,没想到......这......”   马员外连连磕头:“二位神爷若能延他的阳寿,小人感恩不尽,定当重谢!”牛头说:“阴曹律条严明,不好办哪!”   马员外暗暗着急,灵机一动,转向马面说:“我有个姓马的兄长也在阴曹地府掌管大权,你们不办,我只好去找他了。”   马面听了,心想,这阴曹地府从王到鬼我都认识,姓马的除了我就无他人了。如果这亲戚是我,可我又没有见到过他,于是便试探地问道:“我也姓马,不知你那兄长是谁?”   马员外惊喜地说:“小人有眼无珠,一笔难写二个‘马’字,有劳兄长了。”   马面说:“你说你是我兄弟,我怎么不记得?”   “你到阴曹地府后就喝了迷魂茶,阳间地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哪里还记得?”   马面一想,他说的着实不假,如今又吃了他的东西,这事不办不好,便个牛头交换了一个眼色。牛头会意,既然如此,干脆就作个人情吧,也图他几个零钱花。于是,趁着醉酒,便回曹作罢。   这事被阎罗天子知道了,派白无常亲自查明,确有其事。阎罗天子顿时火冒三丈,即令把牛头、马面押上殿来。为了杀一敬百,他当着群臣之面,将他俩各重责四十大板,接着又吹了两口阴风,顿时,牛头、马面便还了原形。阎罗天子见他俩实有悔改之心,就将其削官为役,留在地府当了捉人的小差。 第五十四章 虎符   也就是说,以前的牛头马面,可是阴帅,而且相貌也是和人一样,据说还十分的英俊。就是因为喝酒误了事,结果才落到了现在这般下场,不仅被削官为役了,还被阎罗天子吹了阴风,成了现在这副牛头、马面的丑模样。   之前,就因为喝酒误事,吃了一次大亏,这次结果又因为喝酒误了事,你说他们能不气得跳脚吗?估计他们哥俩后悔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牛头也慌了,问马面:“马头,这下咱兄们可咋办呀?”   马面没有回答牛头,而是发起了火,骂道:“阿傍,咱们被这老头给骗了,中了他的讦计!”   显然,马面还算是比较聪明的,立马就反应过来了,知道是爷爷故意把他们灌醉的。   爷爷自然不可能承认,只说是备着酒菜想孝敬他们而已。   牛头马面拿爷爷也没办法,他们不可能无故伤人,知道自己这回算是吃了一次哑巴亏,只得仰天长叹,灰头灰脸的回阴曹领罪去了……   牛头马面离开后,爷爷就喊我出来,说是没事了。   我心里大松了口气,于是赶紧走了出去,一看,果然不见了那两个瘟神。接着,我就问爷爷,是不是今晚的劫逃过去了,我就没事了?   哪知,爷爷却摇摇头说:“今晚虽然逃过去了,但是我的灾劫却还没有完,三天之后,地府还会派人来拿你的。”   “啊?三天之后还会来抓我?”   一听这话,我嘴都张大了,心里顿时一阵失落、绝望,还有悲伤。   我原本还以为只要今晚逃过去了,我今年犯得三灾六祸的劫数也就过去了。可是没曾想到,这灾竟然还没过去,三天后就又会有阴差不抓我下去。   想到今晚费了好大的劲,逃了一劫,只不过就是多活三天时日,心里满满的失落。说句不好听的,早知道会是这样,我还真的不如干脆今晚就跟牛头马面一块下去算了,也免得多三天让我担惊受怕的。   爷爷显然是看出了我的绝望和悲伤,就安慰道:“别担心,今晚已经躲过来了,虽然三天后阴曹地府还会来人,但是我们也有三天的准备时间嘛,今晚都能逃得过去,三天后自然也能躲得了。”   我苦笑了一下,心里只当爷爷是在安慰我,说实话,此时我对他的话一点也不容乐观,当下就对爷爷说:“爷爷,您就别哄孙儿了,今晚好不容易才骗过牛头马面,把他们灌醒。下一回,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还会上这样的当。唉,孙儿阳寿早有天定,看来这回是逃不过去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无法孝敬您老,哎!”   是的,当一个人真的接受了即将就要死亡的事实,心里反而没那么害怕了。什么娶老婆,生娃娃,此时也就通通不再重要了,心中唯一放不下,让我牵挂的也就只有爷爷了。爷爷含辛茹苦的把我一把拉扯大,不能膝下尽孝,给他养老送终,确实是我最大的遗憾。   爷爷显然也是知道我这一回确实是凶多吉少,所以听到我这句话后,不由抹起了眼泪。接着他手一挥,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只要有爷爷在,就算阎王爷上来拿人,我也要保住你。咱们还有三天时间可以准备,一定可以想到办法保住你。”   我说:“爷爷,您就别安慰我了,世人又有谁能逃得过生死呀,阎王要你三更死,谁人逃得过五更。今晚能躲过来,已是孙儿的造化了,三天后可不会再这么幸运了。”   爷爷却依旧不肯放弃,一定坚定的说:“爷爷自有办法,现在你赶紧回房去睡,明早我有事给你办!”   说完,爷爷就催着我回房,而他则一个人坐在了客厅里,继续喝他的酒。   其实,都到了这个境地,命都快要没了,说能睡得着,那肯定是骗人的。我躺在床上,心事重重,脑袋里全都是想着自己命不久矣的事。   待到天亮之后,我就起了床,爷爷见我起来了,便将我唤至近前,伸手递给我一个木盒子,说了一声:“打开它!”   我一头雾水,不知道爷爷这是要给我什么东西。不过,此时爷爷一副交代大事的样子,我隐隐约约地能猜得出来,这东西一定很重要。   伸手这个木盒子,发现木盒子十分的重,里头装着的东西沉甸甸的,像坨铁块似的坠手。木盒也十分的精致,而且还十分的古朴,上面雕刻着许多龙纹。   说实话,一早起来就被爷爷叫到近前,郑重其事的给我这么一个东西,我心里还是十分好奇的,好奇这里头到底会是什么。于是便赶紧将木盒子打了开来,一看,里面竟然是半块老虎。   是的,半块老虎,有铜打造的,如拳头般大小。怎么说呢,就像是一个整只的老虎,被切成了两半一样。看到盒子里的这半只老虎,你就会想,是不是还有另外半只。   我将这半块老虎拿到手里看了一眼,也看不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做什么用的。于是就看向爷爷。   爷爷似乎早就知道我认不得它,于是就说:“这叫虎符!”   “虎符?”   一听说是“虎符”,我很是惊讶,于是再次拿起来端看了起来,心想爷爷怎么还会有这种宝贝呀。   话说,虎符我还是听说过的。据说虎符是古代皇帝调兵遣将用的兵符,整只老虎一分为二,其中一半交给将帅,另一半由皇帝保存,只有两块虎符合二为一,才能调动兵将。这个东西放在古代,那就是调兵遣将的兵符、令箭,代表着至高的权力,没想到爷爷竟然会有这玩意。   说实话,看到这玩意,我着实是有点吃惊。如今这个年代,虽说这玩意不再能调兵遣将,但是怎么样它也是皇帝的宝贝啊,这要是拿去卖,肯定能卖不少钱。   就在我心里惊叹之时,爷爷就说:“这块虎符咱们廖家现在只有一半,另一半在张家,两家虽说多年已无来往,但因为祖上的交情,定有盟约,一旦有一家有搞不定的事情了,则持虎符来见,那么另一家见符一定要来帮。你今天就拿着这半块虎符,去找张家吧!”   我既惊讶,又好奇,惊讶的是祖上竟然还有这么一个盟约,好奇的是这张家是谁呀?   于是我就问爷爷:“张家?哪个张家呀?”   爷爷说:“还能是哪个,龙虎山张家!” 第五十五章 张家   “龙虎山的张家?”   听到这话,我不由一愣,惊讶道:“您是说张天师?”   我不得不感到小小的吃惊,因为龙虎山张天师的大名,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没想到我们廖家与龙虎山张家竟然还有如此的渊缘。   龙虎山是道教祖庭,原名是云锦山。东汉中叶,第一代天师张道陵(张鲁)在此肇基炼九天神丹,“丹成而龙虎见,山因以名”。历代张天师均受到朝廷敕封,统领道教一切,位高权重。张家在龙虎山承袭六十几代,历经一千九百多年,是我国一姓嗣教最长的道派,素有“北孔(孔夫子)南张(张天师)”之称,“百神授职之所”的大上清宫,始建于东汉,为祖天师张道陵修道之所,道教兴盛时期曾建有九十一座道宫,八十一座道观,五十座道院,二十四殿,三十六院。宫内伏魔殿的镇妖井,就是施耐庵笔下梁山一百零八将的出处。如果说,中国道家最大的家族、最古老的家族是谁,那肯定就是龙虎山张家了。   爷爷告诉我,叫我拿着虎符去龙虎山找老张家,他们能够救我的命。   我很好奇,就说:“我一无名小辈跑过去,他们会愿意帮忙吗?”   爷爷笑了笑,道:“你当这虎符是干嘛用的,你只要亮出虎符,张家问你何事,你便说改命就行。”   我点点头,不过仔细一想,却发现问题来了,解放的时候第六十三代天师张恩溥,携带长子张允贤和祖传“玉印”及“法剑”一口,随着国民政府跑到台湾去了,从此江西龙虎山没有嫡传的张天师。也就是说,真正的张家已经不在龙虎山了。(阴阳行当里的人都知道,张天师随国民政府去了台湾,现在的龙虎山已经没有了“天师”,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的龙虎山主持,不再自称“天师”的原因之所在。)   想到这里,我就问爷爷:“张家不是去台湾了吗?”   爷爷说:“张家分有两脉,一脉显宗,一脉密宗,走的是显宗,真正的张家密宗还在上清古镇哩。”   原来,张家自古就分有两脉,一明,一暗,明面上的龙虎山天师府,主要是显宗,学的都是道教科仪,道教理论,说直白一点,就是道教文化的一种传承。而张家真正的实力当属密宗一脉,学的全是捉鬼降妖、下阴过府等密法。   当然,张家之所以会有显宗和密宗两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历朝历代,统治者都十分在乎控制宗教道门,每代的天师都是朝廷敕封的,虽说是统领道教一切,但是说直白一点还是归朝廷管,朝廷要你怎么做,你就得怎么做,表面风光,实则是朝廷的口舌。所以,张家不得不私下分出一支脉,只属张家,跳出朝廷管辖。   其实,不止是张家,在佛教及道教的许多门派里都有分显宗和密宗之别,基本上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按照爷爷的说法,跑去台湾的只是张家的显宗,也就是明面上的张家,但真正的老张家其实还在上清镇,而我要去找的张家,就是张家的密宗一脉。   我问爷爷,何时去?   爷爷说:“现在就去!”   就这样,我拿着半块虎符就出了门,去上清镇寻找所谓的张家密宗解难。   廖家村到上清镇并不算远,经过一天一夜的车马颠簸,来到了目的地上清镇,略一打听,就打听到上清镇有一名门望族张家。   张家,历经上千年,所以家里的宅院是庭院深深,但是流传至到那时,已经是显得死气沉沉,略显破败。估计这年头又是斗地主,又是破四旧的闹,张家就算有钱,也只能偷着躲着过日子。   院门有一门匾,上写“张府”二字,我想应该就是这了。于是敲了敲门,不时就有一老人替我开门,问我何事?   我看了看这老人,六十来岁的样子,穿一粗布衣,倒是普通的很,估计是张家的家丁下人之类的。   我作了一揖,问:“此处可是张天师,张家的府抵?”   老人好像很生气似的,说:“张天师早跑台湾去了,这里只是平常百姓的张家。如你是找张天师的话,那便找错门了。”   我一愣,心想难道真是敲错门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这年头破四旧斗得厉害,而张家之所以会分为显宗和密宗,为的就是不受朝廷控制和影响,所以明面上自然不会对外自称是道教的张家。估计今天他自称是道家的张家,明天就会被当作“封建迷信的思想毒瘤”而被抄家、批斗不可。   想清楚这事,于是我就释然了。   这时,老人就将关门,于是我赶紧拦住,对方一愣,就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事?”   我也不废话,直接将怀里那半块虎符拿了出来,递给那人,道:“能否将此物呈给东家?”   之所以我会这么直接,这也是没办法,因为我是一无名小辈,就算我说自己是谁谁谁,估计对方也不认得,何况对方目前也不承认自己是道教老张家,我也不认得他们家是谁作主,所以以其解释不清,干脆就用那半块虎符来问路吧。如果这是我要找的老张家,对方主人一看到虎符,自然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话说,那开门的老人略微眉头一皱,显然不知道我这是要干嘛,不过还是伸手将半块老虎接了过去。然后看了一眼,接着就看到他表情一变,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又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说了一句稍等,便急匆匆地转身跑进了内院……   过了没多久,开门的老人就急匆匆回来了,对我抱拳道:“张家老爷有请,少爷跟我来。”   听到这话,我心里知道,看来没找错了。于是,我便跟着老人进了院门。   原来,这位老人是张家的管家,也姓张,自称张伯。   一进院子门,我就感到不同寻常,原来整个院子的布局是按照奇门遁甲中的六甲避兵局来布设的,所以这么大一座宅子,能够在乱世和动荡之中,保持那么久,而不为战火所摧残。   我小心翼翼的跟着张伯,经过院子,来到厅堂,张伯就让我先在厅堂稍候,他自己则去请主人出来。   于是我就坐在堂上,静静的等候张家主人的到来,因为多少年两家只是书信往来,很少见面,所以我当时也很好奇,这个主人到底是长的什么模样。   不多时,那家的主人就在张伯的身后走了出来,看的出年纪已经不小了,起码七十开外,但是走起路来却两面生风,虽然穿着布衣,却仍显仙风道骨之象。我猜此人应该就是龙虎山张家的家主张天师了。   张家老先生拿起我那半只老虎看了一眼,现出几分惊讶之色,然后打量了我一眼,问道:“你是赣州廖家?”   “是的,爷爷说持虎符,张家一定会帮忙。”   “廖家后生此次前来所为何事?”老先生点点头,继续问道。   “改命!”我答。 第五十六章 逆天改命   “改命?”老先生稍现讶异,道:“改命并非稀罕之事,你们廖家不会?”   我说:“命犯三灾六祸,已躲过数次,今次实在难逃。”   “哦?你仔细说说。”老先生一听这话,大感好奇。   我点点头,于是就将我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告诉他,我阳寿已尽,前日已有鬼差前来拘魂,被爷爷所救,不日地府又有鬼差来拘,不得矣只好来找张家帮忙。   老先生听我把来意说明了,也大感诧异,当下就说帮我查一查。   老先生问清我的生辰八字之后,便掐指算了一卦,接着表情就很不好,说:“你爷爷说的确实没错,你阳寿已尽,明日地府就得来提人了。”   见张老先生也如是说,我心里肯定是越加的悲观了,于是就问他:“可救吗?”   张老先生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堆听不明白的话,他说:“人的生命,有长有短,但是不论长短,都是一期因缘,和花一样,一开一谢,虽然时间也许长短不同,但是过程同样精彩,如果从整个过程来看,人的一生只是无始生命中的一环,前世今生来世,三者环环相扣,所以生亦无所欢,庄子说人生不过是不亡以待尽,死亦无所哀,庄子丧妻也曾鼓盆而歌嘛。”   老先生的话我也听得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让我看淡生死。可是话虽如此,但是能做到的人真的不多,临终的人也见过不少,很多人平日里看起来很豁达的样子,一到了最后关头,求生的本能可能才是最终的状态,当然大成就者,生死自在,说走就走,坐脱立亡的也见过一些,所以真正能了生脱死的并不多。   而当时的我,就是那种还执着于求生的本能。   不过,听张老先生的意思倒是不太想帮这个忙,于是我便叹了口气,道:“若真的无法改变的话,也只能如老先生所说的那样看淡生死了。”   张老先生不愿帮忙,其实我也十分的理解,因为改命,是逆天之术,行这种逆天之事风险极大,插手因果,乃是大罪,阴阳行当里的人最怕的就是这个。   想到这里,我就起身,准备告辞离去。   这时,老先生却将我唤住了,问道:“虽说你已经能坦然面对生死了,但是我突然想到一法,或许能助你逃过此劫。”   一听这话,我大喜,惊喜道:“老先生,您真的有办法帮我么?我还以为您不愿意帮我呢。”   张老先生笑了笑,说:“你怀惴虎符相见,我张家怎么可能不帮,别说让我张家替你逆天改命,就是要我张家上刀山,下火海,我张家也万死不辞啊。我之所以说那些话,是想告诉你,生死由命,全看造化,我虽有改命之策,却也难逃天意,所以能否让你躲过此劫,最终的结果如何,还是别太过在意。”   我赶紧点头,回道:“晚辈明白,不管结果是生是死,我都将坦然面对。”   张老先生很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就叫我在此住下,改命之事他会安排。   改命之事,就算这样定下来了,能否逃得过去就看次日晚上,用张老先生的话来说,就是明晚是大限之期,所以张老先生说明晚他会想办法拖住阴差顺利拿人,但是能成功不成功,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这也是他之前为何会让我先看淡生死。成功了,这是造化,不成功,这也是我命中早已注定的,不可执着。   当天,老先生叫张伯给我换了一身衣服,而我脱下来的衣裤,则被拿走了,说是有用。   接下来,张家去请来了一个纸扎匠,说是要请他扎一个纸人。只是扎纸人就扎纸人吧,张老先生却要我站在扎纸匠的面前,让那位扎纸匠师傅照着我的样子来扎纸人,这就有点奇怪了,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张老先生到底要做什么。   我问张老先生原因,他也不说,只是笑而不言,我也没办法。不过,我知道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肯定是为了帮我改命之用。   只是,虽然我知道他的目的,但是说实话,让一个扎纸匠当着我的样子去扎一个纸人,心里多少有些别扭,甚至瘆得慌。你想啊,纸人是干嘛用的,那可是烧给死人用的,而这种死人用的纸人,却是照我的样子去扎,能不诡异么?   话说,那扎纸匠手艺十分厉害,扎这个纸人,这扎纸师傅显然也是拿出了看家本领,活儿做得是要多精致有多精致。这么形容一下吧,最后扎纸师傅扎纸来的这个纸人,那是和活人一样,唯妙唯肖。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扎的这个纸人还真的和我很像,甚至于要是把这纸人和我本人并排放一块儿,你从二十步之外看过去,就会觉得有两个我。   纸人完工后,我围着它转了一圈又一圈,越看越觉得这纸人十分像我。心里虽然看得发瘆,甚至还起鸡皮疙瘩,但是同时又不由得惊叹着扎纸师傅的手艺精湛,这哪是扎出来的纸人呀,活脱脱的就像是我双包胞的亲兄弟嘛!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也算太平无事。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张老先生口中的“大限之日”,就开始准备起来了,张老先生将让管家张伯不知道从哪买回来一口大棺材,说是晚上有用,然后还把和我长得很像的那个纸人移到了我昨晚睡的那个房间,再把我昨晚换下来的衣服,穿在了纸人的身上,最后让纸人睡在床上。   做完这一切,就等天黑。   说实话,知道这一天是我的大限之期,虽说是要看淡生死,看淡今天的结果,但是心里也还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焦燥不安,对今天晚上会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的信心。   就这样,大概到了晚上八九点的时候,张老先生就把我叫到了房间里,然后用阴阳法术中换气的法门,将我身上的气息转到了纸人身上。   气息一转到纸人身上,我一看,纸人顿时就有了几分人气。是的,人气,这人气虽说是无形的,但是却是能让人感觉到的。怎么说呢,就好比一座宅子,如果住着人,你一看,就会感觉到这房子有人住,为什么,因为有人气。而同样,如果是一栋没人住的荒宅,除了杂草丛生或者破败荒凉之外,之所以你会觉得此宅无人居住,更多的是你感觉到了此宅没有人气。所以,人气,虽然是看不见的,但是却能轻易感觉、察觉到的。   眼下,就是如此,扎纸师傅的手艺精湛,这个纸人先前虽然看起来十分的像我,但是就是能一眼就能判断出它就是纸人,原因就是缺少了人气。可如今,它有了人气,咋一看去,都能把我自己吓一跳,这要是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看见它,甚至都会怀疑是不是我的魂魄走出来了。   将我身上的气息转到了纸人身上,这还没完,接着,张老先生又把我带到了大厅里,此时大厅里摆着那口黑漆漆的大棺材,张老先生指了指那口大棺材,对我说:“今晚你就睡里头!” 第五十七章 替身   “什么?睡棺材?”   听到这话,我大感惊诧,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你没听错,今晚你就睡在棺材里。记住,无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许说话,更不许起身。”张老先生一本正经的叮嘱道。一边说,一边还将一块灵位牌放在了棺材前,我看了一眼那块灵位牌,上面几个鎏金大字写着:廖一贫之灵位。   见老先生不似开玩笑,我也就不敢造次了,点点头,说明白了。   张老先生估计还是担心我出岔子,所以又警告了我一句:“能不能躲得过鬼差,就看这口棺材能不能蒙骗过鬼差的眼睛了。”   接下来,张老先生还拿出一枚银针,刺破我的眉心,挤出几滴血来,又跑到纸人的房间,将血涂在纸人的眉心,最后还在纸人的额头上贴了一道黄符。   话说,我的眉心血涂到纸人的眉心上之后,灵符一贴,接下来的一幕可把我给惊呆了。只见那纸人突然就动了起来,咧嘴一笑,发出一串“桀桀桀”阴森诡异的笑声,直接就把我吓了一大跳。   这也幸亏张老先生在,要不然我肯定会说这是闹鬼了。   这时,管家张伯不知道从哪端来了一个大火盆,然后就这样把那个纸人放在大火盆里一烧,烧得那个纸人发出一阵阵的怪叫声,十分的刺耳,就好像那个纸人是活人一样,那叫声听得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个纸人是有大用处的,张老先生这是用这个纸人,给我做了一个假魂。   何谓假魂?顾名思义,就是人为的做一个魂魄的替身。人有替身,魂也可以做替身,这个纸人就是我魂魄的替身。按照张老先生的话来讲,就是这个纸人一烧,那么在阴阳眼里,就会看到这个纸人的魂,而这个魂因为是涂了我的眉心血,加上又是照着我的样貌去扎成的,所以在鬼差眼里,它就是我的魂。用来骗鬼差的。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忙乎了一阵,总算万事都停当了,张老先生这才叫我躺在棺材里去。   棺材我是第一次睡,其实睡在棺材里,和睡在木板上没多大的区别,区别主要是内心的感受,因为你知道这是死人睡的东西,所以睡在棺材里你心里肯定是浑身不舒服,瘆得慌。要想睡着,那是不可能的,特别是今晚还是“大限之日”。如果今晚失败了,死了,那我睡的时日多得去了。   我躺在棺材里,棺材盖随后也被管家张伯给盖上了,当然只是盖上,并没有密封,而我就这样处在一个狭小黑暗的空间里,等待着恐惧的来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内心其实是十分的矛盾,一来觉得时间过得特别的慢,二来又担心时间过得快,鬼差就会来拘我的魂。我就在这种煎熬当中等待着,徘徊着……   起初,我还能隐约听见张家人说话的声音,但是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夜慢慢的深了,棺材外头就没有了任何的动静,可能是大家都睡下进入了梦乡吧!   就这样,大约过了三四个小时之后,突然我就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一声一声的喊着:“廖一贫,廖一贫,时辰到了,上路喽……”   这声音若隐若现,时而觉得很近,时而觉得很遥远,飘飘忽忽的,却能透入心灵,让人猛的一个激灵。   我一听到这个声音,都猛地一惊,整个人都差点就坐起来了,幸好之前有张老先生叮嘱过我,所以我最终还是让自己尽力的保持冷静,死死的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   那喊魂的声音在外头喊了一会儿,估计是没喊着,就进来了……   接下来,我就明显听到门吱呀一声被人给打开了,然后响起了脚步声,还有锁链在地上拖动的声音。   随着声音的越来越近,我明显得可以判断出,来人正是朝着大厅走来,很快就会来到棺材前了。   这时,我整个人都吓坏了,但是却又不敢出声,只得强忍着恐惧,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保持安静的状态,说白了就是装死,一动不动,一声不发。   没过多久,脚步声和锁链声果然就来到了大厅里,锁链在地上拖着,发出哗啦啦的声音,由大厅的门口,慢慢地来到了棺材前,最后停下来了。   是的,它特么的停下来了,停在了我躺着的棺材跟前。   这一下,我真是吓坏了,极度的恐慌,心想难道鬼差发现了我吗?   此时的我,虽然依旧不敢出声,但是一颗心却跳得嘭嘭作响,我甚至都害怕心跳声会被棺材外头的鬼差给听见。   时间,就好像突然静止了一般,紧张,恐慌……   我死死地盯着棺材盖,生怕棺材盖下一秒就被鬼差给打开。   不过,好在棺材盖并没有被打开,接着的是我听见外面的鬼差说道:“阿傍,奇了怪,这小子咱们还没来拘魂,怎么就死了?”   一听“阿傍”这个名字,我就明白过来了,这特么不就是三天前来拘魂的牛头马面兄弟俩么。   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竖起耳朵听了下去。   “还真是那小子,这灵位上写的就是他的名儿。”   “这小子难道发生意外横死了不成?”   “管他是怎么死的,咱哥俩只要赶紧把他的魂给找到就行了,要不然下去地府又得被阎王责罚。咱们可是向阎王保证了,今次一定把这小子的魂给拘下去的,可不能再出岔子了。”   “得,这小子估计也刚死不久,魂儿估计还没走远。”   “廖一贫……贫一贫……时辰到了,上路喽……”   牛头马面,就在大厅里又喊起了我的名字。   喊着,喊着,就听见马面的声音说:“阿傍,魂来了!”   接着,就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朝内院的房门边走去。   我忍不住好奇,于是轻轻地在棺材里坐了起来,悄悄地顺着棺材缝朝外边望去,接着就看见此时的内院房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影,一个牛头,一个马头的怪人,拿着锁链就朝那个白衣人走了过去,手中锁链往那白衣人头上一套,一下就把那个人给锁了。接着,长得像马头的怪人,手中打鬼鞭举了起来,就往那白衣人背上一甩,骂道:“小子,今儿总算落爷手里了吧,上一次害老子丢了三年俸禄!今次,看爷怎么收拾你!”   说完,马面又一鞭子打在了白衣人的背上,看上去马面对这个人十分的生气。   这时,另一个脑袋长得像牛的怪人就一脚踹在了白衣人的屁股上,骂道:“赶紧的赶路!”   就这样,那个白衣人被牛头马面这两个鬼差,又打又骂的拉着往大厅的门外走。当他们经过棺材前时,我终于看清楚了那个白衣人,这不就是我么?   是的,长得和我一模一样,连衣服都是我的。   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我”神情木枘,无论是被鬼差打,还是骂,都毫无反应,就像傻了一样的,不知道疼,也不知道怒。怎么说呢,就像是一个布偶人一样,没有七情六欲。   换句话说,如果是人的话,肯定是会哭,会痛的,如要死了,还会伤心。所以,当我发现这一点之后,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这个被牛头马面拘住的“我”,其实就是张老先生做的那个纸人。   就这样,牛头马面,拘着那个“纸人”出了门,消失在了夜色中……   牛头马面他们刚一走,客厅里就跑出来一个人,我一看,竟然是张老先生,他来到棺材前,帮我将棺盖推开,对我说:“这次蒙过去的,但是蒙不了多久,七天之后地府就会发现被骗,到时候还会来抓,这七天赶快你把事情都办好,然后避难去吧!” 第五十八章 玉   “什么?七天后还会来抓我?”   听到这话我很惊讶,这真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我原以为这次躲过去了,就真的没事了,哪成想这次和上回一样,依旧过不了几天还会来拘魂,这个结果实在是令人失望。   张老先生点点头,说:“这种办法可一不可二,我们大家都担着风险,但是七天后地府被发现上当后,以后被抓下去了,肯定要吃不少苦头。”   我心里咯噔一声,完了,七天后不仅还会来抓我,而且一旦再被抓下去,还得吃苦头,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以其七天后终是要下去,我又何苦为了多活这七天,让自己平白多受苦白呢?   当下,我就有些哑口无言,问道:“老前辈,您……您先前不是说只要今晚成功了,就行了么?怎么七天后又会来抓人啊?”   张老先生道:“理论上是躲过去了,生死薄上也肯定改变了,但是这次必竟是用替身来骗地府的,七天之后,地府发现上当受骗了,难道不上来拿你是问么?”   “那会死么?”   我问道,因为这是我最想知道的答案。   张老先生笑了笑,说:“今晚这一劫跳过去了,自然就不会死了。地府要拿你下去,主要是问罪,死罪倒是可免,活罪难逃啊。”   这时,我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张老先生的意思说的是,七天之后,地府发现上当受骗后,再来找我,并不是来拘魂,而是拿我下去问罪受罚。   想到这里,我就大松了口气。于是就问张老先生:“老前辈,如果真被拿下去问罪了,会是怎么样的后果啊?”   张老先生看了我一眼,然后反问我:“你真想知道?”   “您有话就直说吧,连生死都经历了两回,还有啥好怕的。”我点点头。   张老先生见我执意要听,就说:“咱们骗了地府阴司,这是大罪,被拿下去了肯定要受阴司刑罚的。阴司刑罚,打的是魂,咱们肉体凡胎哪受得了那个罪,一轮刑罚受得来,最后不残废也得病个三五年下不得床。”   “啊?这么严重!”   一听这话,我下巴都快惊掉了,整个人都不好了,心想这不是比死了还痛苦么?   想到自己如果后半辈子得病殃殃的躺在病床上度过,我就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当下就问张老先生:“那怎么办?”   张老先生说:“七天之内,赶紧逃,逃得越远越好,总之别留在家里。”   按照老先生的说法,阳寿是天注定的,什么时候死,死在何地,这都是注定好的,能在生死薄上查到的,所以鬼差来拘魂,只要按照生死薄上的记录去拘,就能拘到人,这也就叫定数。而接下来鬼差来拿人问罪,这个已阳寿无关,自然生死薄里就不会记载我人去了何方,所以只要离开了家乡,鬼差就不太容易抓到人,这就叫变数。   说直白一点就是,旦凡定数,无论你跑到天涯海角,都逃不过生死,逃不过鬼差拘拿。而变数的话,便可以有人定胜天的可能了,当然,最后结果如何还得全凭你自己的造化。   张老先生还告诉我,七天后,不仅我要逃命避灾,他也是要外出避灾,因为这次给我用纸人做替身的事,地府阴司追责下来,他还是主犯,所以他之前说的没错,大家都担心风险。   想到张老先生为了我,把自己都给置身于危险当中,我就十分的感动。   说实话,虽然我不知道廖家与张家以前到底有何渊缘,但是单凭我拿一块虎符,张老先生就不惜这么大岁数离家避难,也还坚持救我性命,光是这份舍己助人的心,就足以让我感激涕零,当下,我就跪了下去,对他磕了几个头。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给别人磕头,因为我知道自己无以为报,甚至都没有报答的机会。所以,只能磕几个响头了。   张老先生慌忙将我扶了起来,笑着说不必如此。接着,他就问我:“廖汉生最近可好?掐指算算,我们两家可有十几年没见过面喽。”   廖汉生,是我的爷爷。我赶紧将爷爷的近况讲了出来,说前段时间因为破四旧,差点就关牢里出不来了。   张老先生点点头,感叹了一句世事难料,然后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事似的,就转头对我说:“对了,明日你回家的时候,有一事还需要你帮我,给你家老爷子带个信。”   我赶紧问是何话,我定当带到。   张老先生摆了摆手,说先不急,等明天我走的时候再说。   就这样,当天晚上的劫数,算是躲过去了。不过也因此,接下来我将不能继续待在廖家村了,得一个人离家,能去哪,我也不知道,脑中一片迷茫。   下半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总想着接下来的路。不过,直到想到天亮,也没想出个好计划来,最后还是觉得不如回家问过爷爷的想法再做打算。   天亮之后,在张家吃过早饭,管家张伯已经给我准备好了行李和干粮。这时,张老先生就来到我面前,递给我一块玉,对我说:“帮我把这块玉交给你家老爷子,就说那个地方可能真的存在,如果他有兴趣的话,就叫他七天内来找我。”   我听得一头雾水,问道:“您说的‘那个地方’是指什么地方呀?”   张老先生笑了笑,说:“你只管按我的说便行,你家老爷子自然明白我说的‘那个地方’指的是哪。”   既然对方不愿细说,我也不好追问,当下便点头应是,然后将玉佩接了过来。   玉佩一入手,发现这一只玉形似月牙,而且是用整块和田羊脂白玉雕成的,通体洁白,无一丝瑕疵,虽然我对玉不太有研究,但是此玉一入手,我都能感觉到,这玉不寻常,肯定价值连城。   张老先生叮嘱我,这块玉十分重要,要我一定小心保管,莫要违失。   我点点头,说我晓得,就算是小命都丢了,也绝不会让玉丢了。   张老先生很高兴地笑了笑,然后将我送到了上清镇的大街上,这才挥手道别,返身回了家。而我,也一路直奔廖家村,急着将这两天发生的一切告知爷爷,要他给我拿个主意。   路上风尘仆仆,自不用多讲,好在这年头虽然到处都在破四旧,但是治安却也算太平。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就返到了廖家村。   爷爷好似知道我今日就会回到一样,早早的就站在村口等着我,一直朝村外的路上张望着,见到我回来了,便高兴的迎了上来。   一见爷爷,我突然就像个孩子似的,投进了他的怀抱。经历了一次劫数,如今我更加的珍惜亲人间这份来之不易的相处的机会。   爷爷十分的高兴,说:“我就知道张家那老家伙一定有办法,嘿嘿,看到你能回来,老头我就放心了。走,回家去……”   回到家,我就急着将这两天发生的一切告诉给爷爷听。爷爷得知我灾劫虽然逃过去了,但是七天之后还会被地府追责,也是吓得不轻,沉思了好一会儿之后,便一脸凝重的对我说:“一贫啊,既然张家老头都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没错了,看来你得走了!” 第五十九章 各奔东西   “真的要走吗?那孙儿该上哪去呀?”   听爷爷也是说我必须得离开,我不由担忧迷茫了起来。   爷爷说:“行走江湖,四海为家,天下之大,哪儿不能去?就当是历练吧,多行善积德,或许这次的罪责也能减轻。”   话虽如此,但是想到要一个人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乡,独自一个出去闯荡,对于我一个才十六岁的年青人来说,真的有些害怕。于是,我就问爷爷,能不能一起出去外面?   爷爷却不愿意,还说如果他也跟着我一块儿,那反而害了我,既然是要出去外面历练,自然就得一个人去面对外边的世界,面对外面的未知和艰险。一来,可以让我见到世面,二来也能够让我真正的成长。   说着这话,爷爷进去屋里,返回来时手里就多了一叠大团结,那花花绿绿的钞票往我手里一塞,就说:“干脆明儿你就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今年都别回来了。”   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伸手接过钱,然后我就问爷爷:“我走了,您怎么办呀?”   爷爷笑了笑,道:“老头我你就甭担心了,你在外头好好的照顾自己就什么都有了。”   我点了点头,这时突然记起张老先生要我给爷爷带的话,于是就对爷爷说:“对了,张家老爷子这次还要我带了一件东西给你的!”   “给我带东西?是什么?”爷爷一愣,好奇的问道。   “是块玉!”说着,我就赶紧从怀里将那枚月牙形的白脂玉拿了出来。   哪知,爷爷一看见我手里的那块玉,就好像见到了宝物一样,眼放精光,一把就从我手里将玉夺了过去,仔细的观详了起来,接着他整个人都好像变得十分的激动了起来,一边仔细的看着手中的玉,口中一边激动不已的念道:“双鱼玉,双鱼玉,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这东西……”   我听得是一头雾水,也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会看到这块玉就如此的激动,甚至都快忘了形。要知道从小到大,爷爷在我的面前都是一副沉稳的做派,就算是面对红卫兵的批斗,都脸不红,心不跳,今儿这是怎么了?   当下,我就十分的好奇,问爷爷,这块玉是什么来头,怎么看你这么激动?   爷爷笑着说:“这玉叫双鱼玉,也叫阴阳鱼。阴阳鱼,顾名思议有两块,一块阴,一块阳,代表阴阳两极,一阴一阳两块玉拼在一起就是阴阳两仪的图案了,正因如此,所以它就有了一个特别的名字,叫双鱼玉。”   其实,说白了,这双鱼二字,既代表阴阳两仪,又代表一双、一对的意思。这么一解释,”双鱼“这名字倒是很符合这块玉的特性。   听到这里,我不由也来了兴致,就说:“既然双鱼玉是两块,那这块是代表阴呢,还是代表阳呀?”   爷爷看了一眼手中的玉,说:“这块是阳。如果是阴的那块,一般人得之可是祸根。”   “啊?难道那块代表阴的玉,有问题?”   我惊讶的问道。此时,我隐隐发觉这什么双鱼玉可能不简单了。   爷爷点点头,就说:“这块双鱼阳玉,代表的是天,是正气,得之自然是祥瑞之气。可另外那块双鱼阴玉可就正好相反喽。据传说,另半块代表阴的双鱼玉,在雕刻时就下了诅咒,所以谁带在身边,都会被其扰乱心智,吸走精气,疾病而亡。你说,这是不是祸根灾星呀?”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寒,连连点头,心想幸亏这块是属阳的那半块。   这时,爷爷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立马抬头问我:“对了,张家那老头叫你带这块玉给我,可还曾说过什么话?”   “说了,他还叫我给你带记话。”我道。   “什么话,快说。”爷爷很焦急,催问道。   我想了想,于是就说:“张家老爷子要我告诉你,那个地方可能真的存在,问你有没有兴趣。如果有兴趣的话,让你这七天之内就去找他。”   “就这么多了?”爷爷皱了皱眉。   “就这些了,他说你会明白他的意思。”我点点头,把张老先生的原话一五一十原封不动的对爷爷讲了出来。   爷爷听完之后,就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的渡着步子,好像这个问题让他很难与决定似的。   我在一旁看着,都着急。心里也对张老先生所说的“那个地方”很好奇,就忍不住问爷爷:“爷爷,张家老爷子要我捎的这句话到底说的是啥呀?什么那个地方真的存在,那个地方是指哪儿呀?”   爷爷说:“是一个已经消失了的古城。”   “古城?”   我一愣。   可是当我还想继续问下去的时候,爷爷却不愿意再多说下去了,直接一句话压了过来:“这事你就别问了,正好,你明天就出发吧,老头我也走,去找张家老头子去,咱们爷孙俩就各奔东西吧!”   “各奔东西?”一听这话,我心里就有些着急,问他:“难道您这一走,也要走很久吗?”   爷爷说:“没准,也许一年半载,也许一去无回。”   “啊?”我吓了一大跳,心中大急:“一去不回?什么意思呀,您可别吓孙儿呀。”   爷爷笑了笑,说:“张家那老头肯定是叫我去那个地方,所以……唉,看造化吧!”   又是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到是什么地方呀?我整个人都快发疯了,听得是一头的雾水,完全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地方。而且听上去那个他们要去的地方显然是十分的危险,甚至都有可能一去无回,既然这么危险,那为什么还要去呢?   爷爷显然是看出了我心中的担忧和想法,于是就安慰道:“你安心避你的难去,老头我自己会小心的,你不要为我担心。”   我就说:“您都说了可能有去无回了,我能不担心吗?”   爷爷笑了笑,然后叹了口气,说:“老头我寻找那个地方几十年了,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传说,没曾想到,在我半个身子都快进入黄土的年纪了,今天真的见到了这块双鱼玉。怎么样,老头我都得去走一趟。”   我还想再劝劝他,不过爷爷去摆了摆手,示意我不用再多劝了,这个决定他不会再改变。   就这样,我只好叮嘱他一定要多加小心。   接下来,爷爷话峰一转,开始叮嘱起来我,说我一个人行走江湖闯荡,他不在身边,以后就无法保我万全,所以要我一定记得学习那本《仙门历代秘法记载》一书。如果我不好好学些本事,加上我命犯三灾六祸,以后就会没有保命的本事了。   听到这,我很是感动,没想到爷爷自己都要身入险地去了,却还操心着我的事情。当下就保证,说我一定会认真学那本《仙门历代秘法记载》。   就这样,我们爷孙俩,点烛夜谈,一谈就谈到了深夜,这才各自回屋睡去。次日一早,当我醒来时,爷爷已经给我备好了行李,然后我们爷孙二人,各种背起行囊,真正的各奔东西去了…… 第六十章 打桩的怪事   刚开始的时候,只想着尽快走的离家越远越好,因为只有这样,鬼差就更难找到我。可是后来慢慢地,因为没有目的地,心中也就开始迷茫了起来,不知道该去哪,该做什么?   三个月后,我就一路走出了江西省,而身上的钱也用得差不多了。回去?肯定不行。爷爷和张家老先生都说了,今年都得躲灾。   在外活着,就得吃饭,可是我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好在有一身子蛮力,于是就一路走,一路给别人当长工,做苦力。   在外流荡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可怜,最艰难的岁月。每天餐风露宿,食不果腹,最长的时候连续饿过三四天,睡过桥洞,吃过野草、树根,只差没饿死在外头。   还好,我熬过来了,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那段岁月着实的苦不堪言。   也许有人会说,你可以利用阴阳手艺,去给别人算命解灾为生计呀?   可是,那些年全国各地都如火如茶的在破四旧,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就算我懂阴阳手艺,却也不能拿出来用啊。   日子虽然过得艰苦,但是我也没有忘记爷爷的交待,要我认真学习阴阳术法,所以在外头的日子里,我几乎每天一有空,就会拿起爷爷给我的那本《仙门历代秘法记载》,仔细研读。   这是一本老旧的早已发黄的手工装订本,所谓“仙家历代秘法记载”这本书,其实就是讲的一些识阴阳,断吉凶,驱灾免祸,救人度命等一类的奇门术法。初次翻看压根就啥也看不懂,如天书一般,甚至有些古字完全就不认识,不过静心一页页钻研下去,我却惊讶地发现,这本书中的知识真是包罗万象,且理论环环相扣,极为系统。而且,里面还有仙门历代仙师捉鬼降妖的故事记载,看着倒还有几分聊斋的意味。   接下来的日子,白天给别人干苦力,晚上我就抱着这本《仙门历代秘法记载》着磨,慢慢地我倒是从中学到一些阴阳知识。虽不能说能像爷爷和张家老先生那样厉害,但是一般的驱邪、镇煞倒是不在话下了。   1977年,全国报纸头版头条上全部写着“四人帮落网”的标题,标志着中国历史上这十年的混乱运动,终于结束了,改革开放的春风也随着吹遍了中国的大江南北。而我,在外头一晃闯荡(流浪)了十年。   在这十年间,我利用所学的阴阳手艺,顺利的躲过了三次命里所犯的三灾六祸。在这十年间,我也从一个刚出来时的十六岁小孩,变成了一个二十六岁的成熟老青年。在这十年里,我经历了很多,吃了这辈子从未吃过的苦和罪,遭受过很多人的白眼,体会到了人间的人情冷暖。也是在这十年里,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爷爷了。   是的,在这期间,我每年都会回一趟廖家村,可是爷爷自从那年和我各奔东西之后,就再也没曾回来过。   我也曾去过三清镇的张家,是几次去到张家,都没有见到张家的后人。后来一番打听,才得知在张家老爷子离开后,张家就遭到了批斗,于是张家后人坐牢的坐牢,逃的逃,张家老宅成了一座空宅。   这些年,我也多番寻找、打听爷爷的消息,可是他就好像在这世上消失了一般,音信全无……   为了寻找爷爷的消息,文革结束后,我也没有留在廖家村,而是继续在外面闯荡了起来。一边赚钱活命,二来一边打听着爷爷的下落。   因为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大地,全国各地都在搞经济发展,工厂、基础建设遍地开花。在这改革开放的浪潮中,我自然也得找营生赚钱了,于是,我在城里找了一个工地,做起了建筑工人。   也就是在工地的时候,因为一次偶然的灵异事件,让我做回了我的老本行,正式进入了阴阳行当。   一般大型建筑工程,在开工时都会举行奠基仪式,现在当然已经成为了一个开工庆典的代名词,几个领导,象征性的倒几铲土就算完事了,实际上,真正的奠基,或者用一个我们行内话叫固宅,远不止那么简单。   所谓的固宅,就是利用道术,使建筑物变的更为坚固不易倒塌,就和我前文所提到的《鲁班书》里的千斤顶相类似,固宅之术,各门各派,各师各法,各不相同,但大抵分为两路,一路为利用大自然之精华,如泰山山根石,传天然的琥珀等等,来起到稳定气场,加固住宅的作用。另一路,则是利用血肉有情乃至于人的魂魄来守护住宅,以前常听说什么建大桥用婴儿填海眼,其实也并非无稽之谈,只不过此事太伤阴功,一般术士也不忍为之。   这一年,我就进入了一个工程队去做建筑,这个工程在市区,建的是一个大型百货商场的工程。在这个工地里,做了大约半个月的时间,这个百货商场的外围的地基打了一半,中央的三根主桩就是打不下去,桩打不下去,后面的一切都开不了工,请了很多人去想办法,总算打进去两根,但是第三根就是打一根断一根,永远打不成功,结果,这么一拖就已经拖了快一个多月,我们这些干工地的,不同工厂里上班的,这工地没开工,自然就没工钱拿。一时之间,工人们都等得发急。   当然,比工人还更焦急的其实是承包这个工程的老板,眼看工期赶不上,如果到期不能按时完工,违约了恐怕不但没钱赚,还要倒赔一大笔违约金,所以老板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不得已只好去找了一个风水先生过来看。   承包这个工程的老板,请来的这位先生据说在当地是比较有名气的风水先生,被人称为鹤真人。四十来岁,穿着一身中山装,手拿罗盘,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似的。   这个鹤真人走到工地,工人们也十分好奇这工地到底是闹哪门子邪,所以就纷纷围了上去。   话说,那鹤真人仔细观察了周围的地形、来龙后,也不知道为什么,转头就要走。   这下大家都是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这鹤真人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看出了这个地方很邪门,觉得自己搞不定么?   当时,包下这个工程的老板就拦住鹤真人,问他这是为何要走?   鹤真人好像十分不高兴的样子,就说:“你找了别的高人帮你,你就再去找原来的人吧,这事我不掺合。”   老板就说:“五千!只要您帮我搞定这事,一定给您五千。”   鹤真人冷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老板伸出一支手,又道:“一万!”   鹤真人依旧不肯。   当时,在场的工人们都惊得惊掉了下巴,要知道,当时才刚开始改革开放,一个万元户那可就是真正的“富人”了啊。   说实话,当时我也正好在场,心里对这要知道,当时也想不明白这鹤真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一大笔钱,怎么就不肯做呢?   这时,老板见用钱都打动不了鹤真人,就苦着脸说:“鹤真人,您就帮帮忙呗,看看我这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打到了龙脉的硬骨上了不成?”   鹤真人冷笑了一下,转身便走。   老板见鹤真人执意要走,也没办法,只得叹了口气,一脸的绝望。   而这时,我就忍不住对老板说了一句:“这块地不要说没有龙脉,甚至于地气都不足,所以肯定可以排除是打到了龙脉的硬骨上。” 第六十一章 生平第一个业务   桩打不下去,科学的原因不必说,从玄学的角度来看,普通来说不外乎几个原因,一个是打到了龙脉的硬骨,另一个可能是下面是什么灵怪的所在,这种其实处理起来都不难,只要将龙退神,精怪赶走,自然就打下去了,听起来好像有点像灵异界的强拆故事。   而眼下的这块地,我也早就有注意到,这种地方根本没什么龙脉可言,做做普通住宅还行,可若是要做生财有道的商场,日后这商场估计也不会怎么长久得了。   我这话一出,老板转头看了我一眼,一脸的鄙夷,显然是不可能信我的话,就说:“这个风水上的事,你懂个什么……”   话说,老板虽然不信我说的话,但是却把那个原本打算离开的鹤真人给吸引过来了,听到我说的话之后,直接就转身走了回来,好奇的打量了我一眼,然后问我:“这位小兄弟,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说这个地方没有龙脉可言,地气都不足。”我如实说道。   鹤真人一听这话,笑了,转头对老板说:“这位小兄弟说的对啊,这个地方确实没有龙脉。”   老板一愣,当下就一脸的懵B。   这时,鹤真人就笑着问我:“这位小兄弟,你应该是行内人吧?”   我说:“行内人倒是称不上,只是略懂一些阴阳术法。”   鹤真人却对我竖了个拇指,道:“你如此年轻,就能单凭肉眼就能观出此地无龙脉,已经很有道行了。”   说落,鹤真人转头就同老板道:“你可以请这位小兄弟帮你解决这事嘛!”   老板有些想不明白,就问他:“为何您不亲自帮我解决了这件麻烦事,反而推荐这位小兄弟呢?”   鹤真人笑了笑:“小兄弟刚才不是说了么,这儿根本不是龙脉造成的原因,所以啊,这里的麻烦跟风水没多大关系,我这风水先生自然就帮不了你,但是这位小兄弟懂阴阳法术,自然就能帮得了你。”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位鹤真人也是一来就看出了这个地方与风水无关,而他又只懂风水,不懂阴阳术法,所以才会转头就走,无论对方开出多高的价钱,也无动于心。毕竟自己搞不定的事,就算对方给再多的钱,也拿不动。   老板听到这话,自然是知道我是有料的阴阳先生了,当下就笑着脸一把握住我的手,说了一大堆客套话,什么之前眼浊,没有看出我竟然是一位高人,一边拍着马屁,一边就求我能帮他解决眼下的这个事。   说实话,经过这十年的苦难,我已经完全是一个普通的穷苦大众一样了,刚才老板对鹤真人报出那么大的一个价钱,说不会动心,那肯定是骗人的。   所以,听到老板信了我,还请我帮他这个忙,我略一思考了一下,就说:“一万块么?”   老板一愣,没想到我的胃口会这么大,不过还是当即就点头说:“行,只要你能让工程开工,一万便一万。”   一旁的鹤真人饶有兴致的问我:“小兄弟,依你看,这桩打不下去,既然不是龙骨的原因,那会是何因呀?”   我想了想,于是说:“既然不是龙脉的问题,那也许是有什么精怪吧!”   在场的众人一听,都是一愣,一脸惊讶的问我此话是否当真?   我说这个是不是真的精怪作怪,也还得去查。   因为白天不容易看出来,于是我交代工程的老板,去买几匹黑布,将中央三根桩的区域围了起来,再从工地上拿来一些白灰,用水调好了,在四面黑布都画好禁符,从包中取出三包粉末,撒在三根桩子的周围,这三包粉末对于我们普通人闻起来,平平无奇,略微有一点清香,但是对于地下的蜈蚣、蚰蜒来说,确是无比的浓郁,在厉害的东西也会被吸引上来,一切安排妥当,嘱咐老板今天晚上任何人不能靠近这三根桩子,明天早上再来,那时候再看这三根桩子,就一切都明白了。   布置完这一切之后,老板就请我和鹤真人去外边吃饭。   说实话,这是我十年来第一次吃的最好的一顿饭了,有好酒,有好菜,而且老板还一个劲的讨好我,我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有阴阳手艺,竟然这么有用处,不仅可以赚钱,还可以受人敬重。   值得一提的是,席间,那个鹤真人好似对我很感兴趣似的,不断的打听着我的事,问我姓名,问我师出何门之类的,而且还对我称兄道弟的,说什么经历了十年浩劫,像我这种真正懂阴阳术法手艺的人已经不多了,所以劝我以后不要再干工地上的事了,跟着他干,去他店里帮忙,一定会比在工地强很多。   当然,我也记得爷爷说过的话,做我们这行,不能利用阴阳手艺做谋财害人的坏事,要不然肯定会没有好结果。   我当时并没有把鹤真人的话当回事,口头上应着,但是心里则以为他是场面话,开玩笑。可是没曾想,后来他还真的来拉我入伙了。当然,这已是后话,暂且不多说了。   话说,当天晚上,我喝了许多酒,老板还帮我在宾馆开了一个房,说明天早上会来接我。   就这样,因为醉了酒,加上睡在席梦思的大床上,当晚直接睡了个天昏地暗。直到第二天,还是老板来敲门把我喊醒的,特意来接我去工地。   我们老板开着的是一辆桑塔纳,现在虽然这种车是低级车,但是在当时八十年代初,这可是富人才开得起的车。   坐着桑塔纳,因为还早,路上很空,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工地。   走进黑布一看,昨天洒粉末的地方,密密麻麻布满了一只只的蜈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老板见到这个吓得脸都变色了,指着满地的蜈蚣说:“大师,原来打不下桩,就是因为这么多的蜈蚣吗?”   是的,此时老板已经改口称我为“大师”了。人就是这样,当你在他手下当工人时,连名字都不会记你的,喊你就直接喊“那个谁,对,就是你”,可是当有求于你时,就什么都可以变掉。别说喊“大师”,为了事业,要人喊“爷爷”,估计都大有人愿意。   我站在边上,没有回答老板的话,而是一直看着地上的蜈蚣,却越想越奇怪,因为虽然地上布满了蜈蚣,但是最粗不过手指一般,不要说精怪,连有点灵气的都没有,怎么可能让这个桩子打不下去?   并且昨天我在调石灰的时候,特地在黑布外围撒了一层薄石灰,今天早上来看,石灰上都有虫类爬过的痕迹,可见那么多蜈蚣也并不都是从地底爬上来的,周围的也过来了不少。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个桩子会打不下去呢,这倒还真是奇怪了。 第六十二章 阴人   老板见我不说话,一直紧皱着眉头,就问我怎么了?   我说:“这事不太对劲!”   折腾了一回,原因还是没找出来,我不免有些犯难了。而老板自然也就有些泄气,又开始焦急了起来,问我该怎么办?   原因没找出来,出师不利,说实话,我也是很没面子,毕竟这是我第一次接活计,这次如果弄半天什么也没查出来,这传出去肯定就闹大笑话了。   所以,我先让老板叫人将地上的死蜈蚣,打扫干净,然后对他说:“先别急,我算一卦再说。”   是的,既然看不出名堂来,只好先占一卦看看了,看看祖师爷是不是能给我找出先什么苗头来。   我叫老板备好香烛黄纸,就在工地那里,我将香烛黄纸一焚,接着就请神打卦,结果卦一打,结果大大出乎我的所料。原来桩子打不下去的原因,既不是龙脉,也不是精怪,竟然是阴人。   我将卦的事一说,说这是阴人在做怪。   老板一头雾水,问我阴人是什么?   于是,我就告诉他,其实指的就是死人、阴魂。   说实话,看到这个卦的结果,我真的很想不明白。因为这是一个露天的工地,怎么可能有阴人搅扰,就算有阴人,几个月的阳光暴晒,也早已呆不住了。但是卦就是这样的显示。   就在我闹不明白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旁边的老板,却看到老板在边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当时就觉得他不太对劲,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心想,莫不会是我们老板心里有鬼吧?   我问他怎么了,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可是老板却吱吱唔唔的说没什么,而且说话时眼神飘忽,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见他不愿意说,我就心想,干脆索性先吓他一吓。于是就装作问题很严重的样子,说这既然是阴人闹的,说明问题很严重,阴人不同风水,风水是死的,可阴人却是活的,既然阴人在闹,肯定就有冤屈,如果不尽快解决的话,工程无法继续还是轻的,往严重了说,万一那些阴人真的有冤,索起人命来可就真的要死人喽。   一听说阴人有冤,会索命死人,老板吓了个半死。当下就浑身颤抖了起来,一把抓着我的手,要我一定得帮帮他。   这时,我就问他到底在这里做过些什么?   没想到,这事还真的跟老板有脱不了的关系,他做贼心虚,经我这么一吓,心里也再没胆量继续藏着事了,将之前的所作所为和盘托出,对我讲了出来。而我听完他说的话后,这件事连我听了都一声的冷汗……   原来之前三根桩子,打不下去的时候,老板就得这事很邪门,于是他就在外面四处寻找术士来解决。最后,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黑心的术士,经过踏勘之后,发现地下阴气大盛,与几百米外的土地大不相同,后来经过调阅资料才知道,这里原先是当地抗日战争的埋尸坑,打仗死了的人都埋在这里,后来随着城市发展,原先的荒郊也成了城市的繁忙地带,于是这块土地,就卖给了现在的老板建百货商场。   因为地下尸骸遍布,又都是横死伤亡的,所以怨气很重,三根桩子屡打屡断,那个术士不是想着超渡亡魂,而是竟然用了一招以灵治灵的办法,让老板去买来了两个刚死不久的婴儿尸体。   也不知道是哪两个可怜的孩子被他们买来了,通过法科,将这两个童尸,放在桩子底下,桩子全身写满符咒,选定极阴的时辰,打下去,利用童尸的血肉之灵,来镇压住下面的怨气。   刚开始两根打的还算是顺利,可是打到第三根的时候又打不进去了,那个术士就又说,看来用死的还不行,第三根桩要用活人,活婴。而且这个术士还告诉老板,这一根桩只要成功,不但商场可以建起来,而且还有办法将底下那么多的阴灵困住,让他们成为这座商场的固宅精魂,庇佑这座商场。   老板听到这次要用活的孩子打到地底下去,自己也吓了一大跳,他虽然是商人,贪钱,但是听说要做这种狠毒的法术,心里也不由犯起了犹豫。   毕竟要用活的婴儿,这如果传出去被人知道,可是杀人罪,是要坐牢的。而且,这活着的婴孩又要上哪儿去找呢?   所以考虑了半天,老板最后倒是没同意术士起的这个主意,况且毕竟是一条命。   当然,这也亏了老板天良未泯,不然又有一个活生生的婴儿要命丧此地。   没听那个术士的话,老板又没了办法,这工期又一天比一天紧了,最后他就去找到了鹤真人。因为听说鹤真人对风水很有一套办法,做的都是择坟下葬、镇宅解煞的活计。也就是这样,于是就有了昨天鹤真人来工地的一事。   只不过,让老板没有想到的是,鹤真人竟会来到工地就会转身就走,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一直在他手底下干活的我,竟然还是一个阴阳先生。   当然,我也是后来才听鹤真人告诉我,他除了精通风水之外,其实多少也是懂得一些阴阳术法,驱邪问神什么都会,但是就是没把握捉鬼降妖,毕竟他主要学的还是风水那一门。而他那天到工地上一看,就立马看出了这工地有阴人搞鬼,他就知道这事自己搞不定,所以才会走的。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听完老板交事情交代完之后,说实话,我整个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谁会想到为了打桩,他们竟然会利用婴童的尸体来行法呀?   这种丧尽天良的行为,也是人能干的事么?   当下,我就骂老板,太缺德了,这事会遭报应的。   老板估计也是因为之前被我的那一句“阴人有冤,会来索命”给吓怕了吧,正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老板都干了这么遭天谴的事情,自然会担心被阴人找上身。所以这时被我一骂,他不但不敢生气,反而还连连点头认错,说自己确实是做错了事,不该听那个术士的话。认完错,接着他就求我帮帮他。   见他也有了悔改之心,于是我就说:“这也幸亏你没继续听那坏术士的话,如果你继续听他的,去找活童打下去,那真的谁也救不了你了,到时候就真的只等着老天收你了。”   其实,我也明白,老板没有坏到骨子里去,也说明这人还有救。于是我骂完他之后,就答应了帮他这个忙,把这麻烦给解决掉。一来,算是帮他,二来,算是帮帮此地的亡魂阴人。 第六十三章 拉人入伙   既然是阴人搅扰,症结找到了,原本化解的方法也很简单。但是因为老板前面的做法,使得整个工地地下的阴气已经成型,所以只有先将这阴气除了才有可能打下桩去。   解除阴气的方法有很多种,但是大多数,太霸道,地下有那么多阴魂,活着的时候已经饱受战乱之苦,现在死了连骨骸都不安稳,实在是于心不忍。但是商场也是一定要建的,只好采取一个折中的办法。   我想了想,于是我让老板出钱请城里大庙做水陆道场七天,超渡此地亡魂,然后七天之后,选一个日子,再来动工。   老板对我的话,那是言听计从了,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当下就去城里请大庙里的法师做法。   之所以要做七天的道场法事,这也是有原因的。地下太多阴魂了,而且冤气太重,我们在要此打桩下去,对方自然不会肯的,所以就会让你打不了桩。所以,只有利用超渡法事,化去地下众阴魂的冤气。说直白一点,就是让他们心平气和下来,不要吵,不要闹。   七天道场结束后,我就吩咐老板,买几十斤朱砂和九只白鸡来。   老板按我的要求,买来几十斤朱砂,九只白鸡,用白鸡的血将朱砂混好,将整个桩子全身涂满,打了一半的桩洞里也倒进去一半的朱砂,只见朱砂倒进去后,慢慢的有一阵阵白烟飘出来,等白烟飘尽,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在桩子底部,画上九阳符后,鞭炮大响,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硫磺的味道,在这一阵鞭炮声中,打桩机隆隆的开始了工作。   有一句老话说的好,先礼后兵。超渡法事,就是礼,让地下的阴人知道我们不是要故意侵犯他们。而之所以又要买朱砂和白鸡这种至阳之物,就是兵了,为的就是告诉地下的阴人,相安无事最好,谁要是敢来捣乱毁桩,就是自取灭亡。   打桩机,一寸一寸的往下打,当最后一下打完成功的时候,我这才长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这事算是搞定了。   后来工地建设的就很顺利,工地建成后,按照我的要求,还在商场的一角还安置了一个隐秘的小房间,专门供奉此地的先灵。说也奇怪,虽然这个商场地理风水不太行,但是不知是老板福运的原因,还是供奉本地先灵的原因,商场并没有像我预料的那样关门,一直到现在生意都还是不错!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话说,当打桩机成功的将最后那根桩打下去之后,这件麻烦事就算圆满完成了。老板倒也很守信,直接就给了我一万块钱,连连道谢。   拿着那一万块钱,我那个激动啊,这可是一万块家,谁会想到,我就是那么两天功夫,就成了一个万元户呢?   原本我还想继续在工地干下去,可是老板一个劲的说我这种人才,如果再干工地就太糟蹋人才了,还说什么如果我真的想找份稳定的收入,他可以帮忙介绍给他上面的地产老板,当个风水顾问什么的,保证收入比在工地干强太多了。   而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去给地产老板当御用的风水顾问时,这时鹤真人却跑来找到我,愣是要请我去喝茶,说是介绍几个朋友给我认识,于是我就跟他去了,没想到这家伙真的是要拉我去入伙的。   鹤真人的店在市里的一条步行街上,店的名字叫“宝斋”。边上都是一些珠宝店,或是茶馆、古董店,所以这个“宝斋”开在这里,倒还显得有几分档次的感觉。   宝斋,装修的古香古色,清一色红木装修,进了店,发现里头很大,用屏风把店分作了左右两间,左间放着两扇红木书架及一个长形的玻璃柜,红木书架及玻璃柜里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大大小小的古董,有瓷器,有字画,有青铜、玉器,看上去就好像走进了一家小小的收藏馆来了一样,这么多的古董字画,这得值多少钱呀?   当时我就有些迷糊了,就问鹤真人,你不是开的风水馆么,怎么倒像是一家古董店了?   没想到,鹤真人笑了笑,说:“老哥我虽然会风水,但是主营还是靠倒卖古董谋生。”   我恍然大悟,所谓倒卖古董,其实说直白一点,就是倒卖文物的贩子。   这时,鹤真人就说:“怎么样,这些东西入得了小兄弟的眼么?”   我对他竖了个拇指道:“没想到鹤老哥收藏着这么多宝物,真是没想到啊。”   不过,我心里也在想,这货摆这些古董摆在店里,就不会被偷么,这些玩意可是老值钱了。   哪想到,鹤真人好似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似的,凑近耳边来了一句:“小兄弟也不是外人,实话告诉你,这外头的这些基本上都是赝品!”   “啊?赝……”一听这话,我差点下巴都惊掉了,又怕被别人听见,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鹤真人嘿嘿的笑了笑,然后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说:“走,咱们那边喝茶去,我那两个好兄弟听说你会来,特意在等你哩。”   说着,他指向了右边的一个隔断间,右边那则是茶室间,正中摆着茶具木椅,此时真的有两个人坐在那儿喝着茶,两个年纪都比我大一些,三十来岁的样子。其中一个剃着平头,长得十分粗犷壮实,另一个则长得白白胖胖的,一副滑头相。二人见到我们来了,赶紧起身迎了过来。   还没等鹤真人介绍,那个长得粗粗壮壮的兄弟却先开品了,笑着伸手过来就和我打招呼:“这位想必就是咱们的阴阳高人廖大师了吧?”   我礼貌性的自我介绍道:“叫我廖一贫就是了。”   对方说:“行,那我就叫你廖兄弟吧。我姓郝,叫郝大雷,他是我弟弟。”   我一听,好大雷?心里莫名觉得一阵喜感,就开玩笑道:“你叫好大雷,你弟弟该不会就叫好大雨吧?”   哪成想,那个白白胖胖的兄弟真的一脸开心的点头说:“没错,我就是郝大雨。”   我当时就差给这兄弟俩的名字给跪了,因为又不能笑,憋着笑,差点就给憋出了内伤,弄得肝疼。现在每每回想起来,都会一阵莫明的想笑。   三人互相简单的认识了一下,我也知道了,他们都管“好大雷”叫老雷,管“好大雨”叫胖子。   接着鹤真人就请我们喝茶,像平日的朋友一样和我侃大山,聊家常。他告诉我,老雷和胖子都是他的好兄弟,三个人一块干事业,这个宝斋就是三个人一起占股的。   这时,老雷就问我,工地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   我把工地上的事情简单的讲了讲,他们三个人都对我的手艺佩服得很,一阵捧吹,大有立马滴血结拜的架式。   接着话题一转,鹤真人就说,既然廖兄弟有这么高的手艺,在工地干肯定是埋没了人才,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我说暂时先这么着吧,一步步来。   一旁的“好大雨”郝胖子就说:“还想啥呀,既然是自家兄弟,就跟咱一块干得了,一起喝香的,吃辣的岂不更好。”   鹤真人和老雷立马赞同道:“胖子说的没错,只要廖兄弟加入咱们,咱们一定可以干一番大事业。”   我当时就有些糊涂了,怎么听都怎么像拉我下水似的,他们拼了命的拉我入伙,肯定有鬼。于是我就仔细看了看他们的面相,正所谓,观人先观面,看面相其实是能看出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是奸是忠,是善是恶。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却吓了一大跳,倒不是说他们的面相是多奸多恶,而是这“好大雨”郝胖子背上竟然背着一个阴人。   之前说过了,阴人,就是阴魂,死人,鬼。也就是说,郝胖子被鬼给缠上了。 第六十四章 清朝老鬼   被鬼缠上,这可不是小事。正所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阴阳两隔,路不同。也就是说,一般情况下,阴魂是不会无缘无故缠上你的,既然找上你了,就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仔细看了一眼胖子背上的那个鬼,五十来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八蟒五爪蟒袍,头上是水晶及白色明玻璃顶戴,一看就是戏里边清朝官员的扮相。   当时,我就皱起了眉头,这胖子怎么会招惹上清朝的老鬼呀?   我又看了另外两人一眼,除了胖子被鬼缠上了,鹤真人和老雷也一身的阴气,不过三盏阳火俱在,倒是无碍,看到这里,我心里隐隐约约好像猜到了些原因,身上这么重的阴气,肯定是经常出入阴宅才会这样的,说明这三个人表面做的是文物倒卖,实则也干盗墓的营生。   见到我突然间变得一脸的严肃,和刚才侃大山的模样很不同,胖子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赶紧给我倒上茶,问我:“廖兄弟,你这是……如果你不想入伙一块干的话,也没什么,别生气嘛。”   这时,鹤真人也打着哈哈道:“那个什么,廖兄弟别介意,胖子这货就是这样,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干,不管不顾的就喜欢拉人一块干。”   我笑了笑,说:“我没生气,只是我想问哥几个一个问题,还希望几位能如实相告。”   “廖兄弟,你尽管问,我们一定如实回答。”鹤真人几个说道。   我看了三人一眼,于是就问道:“敢问三位兄弟到底是做什么营生的呢?”   鹤真人、老雷、胖子,三人对视了一眼,接着,鹤真人就笑着说:“这不是都跟兄弟说过么,我们做的是文物倒卖。”   我摇了摇头,道:“恐怕不止这些吧?”   这时,老雷就有些不高兴了,说:“廖兄弟,您这是觉得哥几个骗你么?”   “既然你们不说实话,那我也救不了你们。”我说完这句,然后起身就要走。   这时还是鹤真人察觉到了什么,赶紧站了起来,拦住我,问我怎么了?   见鹤真人还是不愿讲实话,我心里也在想,要不要管这闲事。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学了一身阴阳手艺,现在既然被我遇到了这事,就这样视而不见,一走了之多少有些说不过去,有违阴阳行当替天行道的精神。   于是,我也就不再去管他们几个愿不愿意讲真话了,当下,我就转头看向胖子的身后,盯着那个清朝老鬼,问话道:“你是何人?想做甚么?”   被我这么一问,胖子倒傻了,一头雾水的说他是郝大雨啊,是胖子啊。   这时,一旁的鹤真人立马就反应过来了,知道我不是在跟胖子讲话,而是在跟鬼讲话,所以脸色立马就变了,当下就问我,是不是这房间里有别的东西?   我点点头,说有一个清朝的官员跟着你们,你没看到么?   鹤真人见我点头,脸色立马就变了,环视了一圈,然后就不好意思的说:“廖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会风水,可没有阴阳眼啊。”   这时,被鬼上身的胖子都还不自知,一头雾水的样子,还问我们在说什么,什么房间里还有别的东西?什么清朝的官员?   倒是一旁的老雷反应过来了,问我:“你们……难道是说这房间里有鬼?”   此话一出,顿时胖子也神色一慌,说你们能不能不要在这吓人啊?   当然,此时的他们三个人都感到恐慌害怕,不断的左顾右看。   话说,那个清朝老鬼见我看着他,显得有些诧异,确定我是在问他话,就说:“你看得见本官?”   “我乃阴阳先生,自然能看得见你。”我点点头,然后说:“我看你的样子死了也有些年头了吧,为何还来害人?”   没想到清朝老鬼一听我是阴阳先生,当下就露出一副厉色,骂道:“你个小阴阳少管闲事,这些人打搅了本官,本官不会轻饶了他们,尔敢多管闲事,休怪本官连你一块不放过。”   见这清朝老鬼摆明了是不肯放过胖子他们,于是我就一拍桌子,怒道:“那就是没得谈喽?”   见我一拍桌子,鹤真人他们都是一颤,一脸的紧张。   再说那个老鬼,没想到我这么硬气,就说:“你个小阴阳,年纪轻轻,没资格与本官谈。”   听到这里,我心里也明白,对方是欺软怕恶的主,可能是看我年纪轻轻,觉得我不可能有什么本事,拿他没办法,自然就得势不饶人了。所以我知道,此时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因为人家根本就不怕你。   原本我还打算如果有得谈的话,如果真是胖子和老雷他们三个盗了他的墓,要他们磕头赔罪,再烧一些黄纸香烛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可现在看来,这老鬼不买我的帐,就无法文斗,只能武斗了。   在阴阳行当里,对付鬼上身之类的,一般不用武法,因为对灵体会造成伤害。那种灵体附身、缠上你一般都是有缘由的,你如果不分青红皂白就用武法打上去,那灵体不被打的魂飞魄散也得脱层皮。有的灵体本来是诉苦来的,无非就是想让多给他烧点纸什么的他就走了,你如果上去就把他打得差点魂飞魄散,岂不是太霸道了?只有对那种故意害人的顽固分子才用武法。而眼下的这个清朝老鬼,就属于那种顽固分子。   想到这里,当下我就从桌子上劈手夺过茶杯,用剑指在茶杯上画了一道锁鬼符,对准胖子身后一下子扔了过去!直接打在了那个清朝老鬼的身上,发出一声惨叫,直接锁在了墙壁上。   当然,这一切鹤真人他们是用肉眼看不到的。他们只能看见哗啦一声,茶杯砸在了胖子身后的墙壁上,直接摔了个粉碎,杯子里的茶水顺着墙壁流下来,形成了一个人形,还滋滋的冒着烟。   鹤真人和老雷、胖子三人看到这个样子,一下子都惊呆了,也许这种诡异的事情还是他们第一回 亲眼见到,所以个个都吓得惊大了嘴巴。特别是胖子,因为我刚才一直在对着他的身后说话,所以他是吓得最惨的一个。因为此时的他们,已经不得不信这个房间里有个鬼了,要不然这墙上滋滋冒着烟的人形又作何解释呢?   话说,那个清朝老鬼被锁住了,符水烧身,十分的痛苦,也知道今天是遇到真人了,于是就开始哀求了起来,说:“大仙,大仙饶命呀,我不是有意要害人的,是他们掘了房子,打搅了我睡觉,我这才找上他们的。”   看来我果然猜的没错,胖子他们还真的是盗墓的。   得知了实情,于是我就说:“念在他们有错在先的份上,今日我便暂且饶过了你,但是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来害人,可就休怪我不会手下留情了。”   清朝老鬼连连点头,说再也不会害人了。接着,我就掐指将法一收,清朝老鬼一阵风就跑了个没影儿。   做完这一切,接着我就转头问他们三个:“你们是不是盗了人家的墓?”   这时,鹤真人也知道没必要瞒我了,就告诉我,他们在上个月,在长沙盗了一个清朝的墓。   “那就没错了!”我点点头。   老雷问道:“什么没错了,刚才这是怎么回事呀?难道真的有鬼吗?”   我直言道:“刚才有一个清朝的老鬼缠上了胖子,一直趴在他的背上。” 第六十五章 双鱼玉的传说   胖子听说他背上趴着一个鬼,直接吓坏了,急忙回头往身后去看,可是什么也没看着。   我心想,这货这么怕鬼,怎么还敢做盗墓的营生呀。苦笑了一下,于是就对他说:“放心,那老鬼已经被我给打发走了。估计就是上个月你们盗的那个清朝墓的主人吧!”   听说老鬼已经走了,大家也都松了口气,鹤真人这个时候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笑眯眯的对我说:“廖兄弟,这次实在是得谢谢你,救了我们的命。实不相瞒,我们哥几个确实会干一些盗斗的副业。”   我说:“恐怕你们刚才拉我入伙,也就是要我跟你们盗墓吧?”   鹤真人嘿嘿的笑了笑,说我是个人才,如果能有我加盟,一定能发大财。   我当时就摇头拒绝了他们,还叹了口气,对他们劝道:“三位老哥,别怪兄弟我多嘴,盗斗掘墓实乃极损阴德,而且还极易惹上脏东西寻仇,刚才那位主就是寻仇来的,所以我还是奉劝几位换个营生吧!”   其实,作为一个才刚认识一天的朋友,就直言劝人家换个营生,实则十分不妥的,人家会不会听劝是一回事,而且还会说你多管闲事。   这时,老雷就叹了口气说:“廖兄弟说的是,哥几个确实也想换个营生,所以才想着请你帮个忙,一起干票大的,然后就可以金盆洗手了。”   我说:“哥几个就算要干大的,也用不着我呀?我只不过是一个阴阳先生,你们要是怕鬼的话,估计也不敢做盗斗的营生嘛。”   我说的是实话,如果他们怕鬼的话,也就不可能去盗墓了。   老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叹了口气,然后自嘲的笑了笑,说:“廖兄弟说的是,干我们这行当,确实不怕鬼,甚至都不相信有鬼。不过,话虽如此,但是有些东西却不得不信,比如刚才您这……不就是有一个清朝老鬼找上咱了么。”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时,鹤真人就开门见山的说:“这么跟你说吧,我们知道一个墓,里面一定有宝贝,但是这个墓有些邪门,我们之前一直想下去,最后都没敢去。所以想请廖兄弟帮帮忙,陪哥几个走一趟。您也不用干别的,如果真有鬼怪邪崇的话,就需要廖兄弟出个手,露露手艺,如果没有鬼怪邪崇的话,到时候宝贝摸出来咱兄弟四个也照样均分。”   胖子估计是担心我会拒绝他们,于是也帮衬着道:“是啊,你就是陪着走一趟,帮忙给我们壮壮胆,其它的事都由我们干,你就当旅游看风景呗,这不算盗墓吧?”   听到他们几个拼了命的拉我入伙,我也是哭笑不得,明摆着是要跟他们一块下墓,却硬是被他们说成是旅游看风景,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跟盗墓贼下墓里头旅游的。   老雷还说:“你就算是帮帮哥几个呗,干完这票我们一定听你的,金盆洗生,再也不干这种营生了。”   说实话,我其实根本就不信老雷说的话,什么干完这一票就金盆洗手,这都是哄人的鬼话,要真的想换个营生做,也用不着去盗这最后一个嘛。而且,连这伙盗墓贼都害怕去盗的墓,估计还真的不简单,如果真的答应去趟这浑水,搞不好连自个的小命都得搭进去。   所以,任他们说开了花,我还是不为所动,告诉他们,这种事情我真的不敢干。   最后,见我铁了心不愿意,老雷他们也没办法,只好暂时作罢。为什么说暂时作罢呢,那是因为他们后来还是不罢休,死活拉着我一块干。当然,这是后面的事了。   话说,入伙盗斗的事情没谈拢,他们也没生气,说我救了他们的命,一定要请我吃饭。于是四个人就出了店,下了馆子,点了一桌子好酒好菜,说要感谢我。   我只能说,跟这几个人喝酒,那就是要人命的。别人喝酒,喝醉了也就算了,他们不是,他们喝酒,那得喝倒,没喝到趴下,那不叫喝酒。和他们喝一次酒,我都感觉命都要短三年。   一瓶白酒下了肚,话也就多了起来,让我也更加的了解了他们的底细。   原来,鹤真人以前也不是干盗墓的,而是正儿八经走江湖的风水先生,最后就是被老雷和胖子这郝家两兄弟给拉下水的,结果上了贼船就上不了岸了。当然,他主要还是负责利用风水来确定古墓的大致方位,以及销脏(从墓里带出来的随葬器物即冥器,就是他负责卖)。平时,他也会继续接一些风水方面的业务做做,算是没有忘掉自己的老本行。   而老雷和胖子这两兄弟,就有些来头了,据他们自己说,他们祖上就是干盗墓的,所以到了他们手上,也继续干着这一行,也算是不忘“祖业”。   最重要的是,老雷和胖子因为祖业就是干盗墓这一行的,所以他们自称在盗墓行当及古董行当算得上是个“专家”了。   一听说他们对古董行当是“专家”,当时我就问他们,有没有听说过“双鱼玉”。   其实,我这也只是随口一问,因为我这十年来一直在寻找爷爷,而爷爷就是因为张家老先生那块双鱼玉而失踪的,所以这双鱼玉的来历,对我至关重要。   哪成想,老雷一听说双鱼玉,当下就面露惊讶,好像真的知道些什么,还反问我:“难道廖兄弟也在找双鱼玉佩?”   我隐约觉得老雷肯定知道一些双鱼玉的事情,于是赶紧点头说:“是的,我这些年一直在打听双鱼玉的来历。难道老雷你真的知道这东西?”   老雷当下就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说:“廖兄弟,没成想咱们还真的是一路人啊,实话告诉你,老雷我对这双鱼玉佩也是打听寻找了许多年啊,看来咱们还是有共同道路可走的嘛。”   听到这里,我大喜,就催问他,知不知道这双鱼玉是出自哪里的?   老雷也没绕弯子,直言道:“双鱼玉,也叫双鱼玉佩,传说是跟我国大西北地区的一个古城遗址有关,据说那具古城在千年前一夜神秘消失,埋在了茫茫沙漠之中,后来再无人能找到。关于这座古城,有很多种传说,一则,说那座古城是楼兰古国,一则说是精绝古城,但传说无不是说那座神秘消失的古城只有用双鱼玉佩才能打开这个地底世界,而且还说这座古城是座黄金城,街道是黄金铺筑的,墙是黄金砌的,谁能找到它,谁就能主宰这座黄金城,而且还有许多不死传说也跟这座神秘消失的古城有关。总之,这些都是传说,无人知真假,因为没有人见过它,也没有人真的得到过所谓能打开古城的钥匙--双鱼玉佩。”   听到这里,我不免有些激动了,如果老雷说的这些传说都是真的话,那么爷爷就真的可能去寻找这只存在传说中所谓的“神秘古城”去了。   想到这里,我急忙问老雷:“老雷,那你知道古城的位置么?”   老雷笑了笑,说:“当然不知道,不仅我不知道,恐怕世人无人知晓古城的的位置,只知道在大西北那边的沙漠的地下。”   “那大概的一个位置呢?”我继续不死心的问道。   老雷想了想,然后说:“实话跟你说吧,关于双鱼玉的传说我研究了许多年,倒是得知了一个大概的地区,那就是新疆那边的塔里木盆地地区。”   “塔里木盆地?”这是我这十年来,第一次知道了爷爷去向的一个具体的位置信息,心里免不了再一次激动,于是就问老雷:“那我们去一趟塔里木盆地不?”   哪知,老雷直接就笑了,我问他笑什么,他说:“你知道塔里木盆地在哪吗?你知道这个地区有多大么,咱们这样去别说找不到咱们要找的神秘古城,而且一个不好,就得把性命丢在那个沙漠里,有去无回了。”   这时,胖子也告诉我,说那边都是大流沙地带。沙流漫漫,聚散随风而定,人走过之后留不下痕迹。也正因为这样,人在那样的地带很容易迷路,而且在大流沙地带,放眼四顾,都是茫茫沙漠,分不清东南西北。人在其间,不仅分不清方向,而且那里水草也很缺乏,热风肆虐,风起的时候人畜昏迷不清,人在那里时不时地还会听到歌和呼啸的声音,有时会听到哭泣之声。不知不觉间,人就会跟随声音,受到魅惑,不知道身在何处,这样一来不死也疯。   听到环境这么恶劣,我心底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时,老雷就接话道:“总之,那里是不见人烟的茫茫流沙,进去了就出不来了。没有双鱼玉的话,根本就甭想找到那座神秘消失的古城。只是这传说中的双鱼玉佩,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   “双鱼玉,它是存在的。”我道。   老雷和胖子他们一愣,很好奇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好奇道:“你怎么知道它真的存在?”   “因为我见过!”我直言道。 第六十六章 上贼船   “什么!你见过双鱼玉?”   在场的众人,无不感到震惊,特别是老雷,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了。不敢置信的瞪着我,怀疑道:“廖兄弟,你可别哄哥几个啊,你知道双鱼玉长啥样子么,你真的见过双鱼玉?你确定你见到的就是双鱼玉?”   鹤真人和胖子也是一脸既震惊,又带着质疑的表情盯着我。很显然,我的一句“我见过”,把他们三个人都惊呆了,只不过就是因为这个消息太过震惊了,所以才会让他们不敢相信,一连串就问出了几句质疑的话。   因为事关爷爷的下落,所以我也没功夫和他们开玩笑,于是严肃的对他点点头,回道:“我说的是真话,我不仅见过它,而且还得到过。”   这话让老雷他们三个更加的震惊了,老雷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激动地双手都有些颤抖了,问我:“兄弟,那双鱼玉呢?可还在身上?”   我叹了口气:“实不相瞒,那块双鱼玉是一位道家前辈托我转交给我爷爷的,后来我爷爷就带着那块玉失踪了,所以我这些年一直都在打听那块玉的来历。”   “你确定那就是双鱼玉么?”老雷听说那块玉被我爷爷带走了,显得有些失落,不过还是很激动的追问着我。   “当然确定,那块玉是龙虎山张家老爷子交到我手里的,我爷爷曾说过那块玉是双鱼玉,而且是属阳的那块。”我觉得这些事情都没必要隐瞒,所以就实情相告了。   这时,老雷就说:“传说双鱼玉,确实是由阴、阳两块玉组成的,看来你说的没错,那块玉估计就是双鱼玉了。”   一旁的鹤真人便分析道:“这么说来,你爷爷铁定就是拿着那块玉去寻找传说中神秘消失的古城去了。”   我点点头,如果老雷所说的双鱼玉来历没错的话,爷爷确实是去寻找那个古城去了。   “你爷爷去了多久?”   问这话的是胖子。   我说:“去了十年了,从那以后,便再无音信,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接下来,我就把十年前,和爷爷各奔东西的事情都讲了一遍,告诉他们,我这十年来都在寻找爷爷。   听完我讲完我这十年来的经历之后,老雷他们三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好久都没有人说话了,最后他们叹了口气,显然在他们看来,爷爷也已是凶多吉少了。   最后,还是老雷打破了这份沉静,他问我:“你还打算继续去寻找老爷子吗?”   我坚定的点点头:“当然,他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不管他是生是死,我都要找到他。”   老雷就说:“那我们一块帮你找!”   我有些诧异,看了一眼老雷,发现他并不像是随便说说而已。   老雷一本正经的说:“我是说真的,一来是帮你寻找爷爷,二来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寻找那座神秘消失的古城。而且,更重要的是,你一个人肯定力量有限,咱们一起的话希望就会增大,你想一想,我们是干嘛的呀,寻宝盗墓为生的,经常出入古墓,真的去寻古城遗址,我们肯定比你更在行。而且,我们还混迹于古董冥器之中,也比你更加有机会打听或得到另一块双鱼玉的下落。”   听老雷这么一分析,倒是说的没错,和他一起的话,希望确实会大大增加,他做的这个行当不仅更容易得到另一块双鱼玉的消息,就算我得到了双鱼玉,真要去寻找那座古城,恐怕也得有他们的帮忙才行。   想到这里,我当即就连连点头,说最好不过了。   这时,胖子就大喜,一拍桌子笑道:“那这么说来,你就入伙了?”   卧槽哦,我特么一不注意就掉坑里去了!   此时我真的是一脸的卧槽了,不知不觉间就入伙了,心里头虽然不想答应入他们的伙,但是却又不可能说不,毕竟人家说一起帮忙找爷爷时,我就连连点头,一说到要入伙帮他们盗墓,我就回绝的话,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当下,我心里头就很不是滋味,但是为了能找找爷爷,我也只好豁出去了,于是便爽快的点了点头,说那就一块干了。   “好!大事已定,以后咱们就是亲兄弟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来,咱走一个!哈哈……”老雷大喜,拿起酒杯就走了一圈。   就这样,一顿酒,就把我稀里糊涂的弄上了这艘贼船。   接下来的事情就如我所料了,犯罪团伙组织成立了,接着自然就是开始谋划下一步的行动了。老雷一杯白酒下肚,接着就撸起袖子,就说:“同志们,现在我们的队伍终于迎来了一次空前的壮大,有了廖兄弟这位阴阳先生加入咱们的队伍,以后不管什么鬼怪邪崇咱也不必怕了,趁着士气高涨的时候,我看是时候干票大的了!十年前红卫兵端不掉的妖魔鬼怪的老窝,咱们今次就去把它给端了,让革命胜利的旗帜插遍世界的每个角落!”   听着老雷撸起袖子在那发着神经,我也是醉了。   不过却也很好奇,这货口中说的老窝到底是指什么?于是就问他:“我说老雷,你盯上了谁家的祖坟呀?咋还整起红卫兵、闹革命这些名堂来了。”   老雷哈哈的笑了笑,说:“小廖,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其实吧,这个妖魔鬼怪的老窝我跟胖子十年前当红卫兵那会儿就抄过一次,不过没成功。这回有了你这个阴阳先生,自然就得回去把这尚未成功的革命事业继续干完嘛。”接着,老雷就转头叫胖子,给我说道说道那件尚未成功的革命事业。   胖子嘿嘿的笑了笑,于是就跟我讲,原来在十年前,也就是在史无前例的破四旧的革命运动中,当时老雷和胖子的学校所在地是一处坟山,其实现在中国大大小小的学校,上至高等学府,下至普通中学,之前是坟地的不在少数,当然由寺庙道观改造的也不在少数。当时老雷和胖子的学校里的这座坟山还没有经过什么修整,几乎还是保持着一个乱葬岗的样子,上面的坟明清两代皆有,当然是以清代居多,史无前例的一来,在破四旧的风潮中,这些封建时代的遗物,当然也是属于四旧之一,于是年轻气盛的学生们,纷纷走上山头,砸碑的砸碑,掘墓的掘墓,搞的是一个不亦乐乎。   山头上是以普通墓地居多,所以基本上也没什么特别的发现,偶尔发现几个陪葬的碗碟之类,当时也没什么文物意识,全都当场砸烂了算数。其实山上的有些坟还算是有主的,坟里先人的后代就住在学校附近,但是当时的这种情况,谁也不敢出来拦一拦。   也许真的是年少气盛,无所畏惧,弄了一阵,到也都是平安无事,不过此时无事,不代表以后没事,因为当初上山砸坟的这一批人里面很多后来在发生的武斗中,非死即伤。   胖子讲到这里时,老雷就插嘴道:“我说胖子,你能不能走点心呀,那些后来遭报应的人关咱们卵事,讲这些废话干嘛,赶紧点给小廖讲咱们的正事。”   胖子点点头,于是就继续把话题拐回了主线上,继续接着讲了起来。   他告诉我,他们那时在学校的坟山到处砸坟,而事情就发生在打砸的过程中,前面说了山上埋的大多是普通的坟墓,没什么稀奇,但是有一天在砸一座小坟的时候,却出了大问题…… 第六十七章 铜棺鬼墓   话说,老雷和胖子他们当年砸的这座小坟,也就是在学校的后山上,坟看上去普普通通,就是一个小土包,小土包上面立了块古老的石碑。所以,他们当时的学生(红卫兵)就把那个坟头给挖了。   小土包一挖,里面是个坟坑,可是这时大家就奇怪了,突然发现墓穴砸开里面空无一物,照理说里面应该不是棺材就是骨头瓮,可是这个墓穴打开什么都没有。没有就没有呗,谁知道举起榔头对着墓地一锤,墓的地板,轰隆一声,出现了一个大洞。   突然塌出了一个大洞,大家自然就全都凑过来看了。老雷和胖子当时也去看了,看进去黑乎乎的,似乎还有阵阵冷风吹出来。   这个时候虽然大家都是无神论者,但是也都不敢轻举妄动。当然,当时看到这个情景,大家脑子里想的并不是神啊鬼啊,也不是什么藏宝图,最先想到是,是不是什么敌特反坏右藏的里通外国的发报机啊,什么的。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砸啊,大家一下子好像醒了过来,乒零乓啷,一股脑的砸了下去,墓底完全被砸开,下面是个方形的大洞,一点都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洞里头不断的往外边灌着阴风。   这个时候就有一位老师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跑了过来,其人根本苗红,从不信牛鬼蛇神,马上请缨带上绳索电筒准备深入洞中,领导同意后,他带上电筒就进入了。   那位老师下去后,大家在外头等了好久,都不见他出来,也没听见他的任何动静,于是学生们害怕老师意外,就在洞口喊老师,可是一点回应也没有,就好像这位老师下去后就消失了一般。   大家都发觉到了事情开始有点不对劲了,按理来说,人都下去这么久了,就算那下面的洞再怎么深,怎么样也得回来了吧?   这时,这位老师班上的七名学生就非常的担心,于是就提出要下去找老师。   当时的学校领导再次同意了,只是叮嘱这七名学生,要他们下去后,不管找没找到老师,五分钟之内必须先退回来报告情况。   学生点头同意。   于是,这七名学生就也下去了。   结果,这七名学生一下去,上边的人就等呀等,等呀等,很快约定好的五分钟就过去了,可是这七名学生却还是没有回来。   这一下大家都急了,特别是学校的领导,焦急的大骂那群学生不听话,说好的五分钟就先退出来报告情况,竟然一去不回。   于是,就在外面猛的喊他们的名字,可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回应。朝洞里面看,黑漆漆的连个手电筒的光都见不着,更别说见到人了,只有呼呼倒灌着的阴气往外冒。   而就在大家等得着急跳脚的时候,突然,洞下面响起了一阵凄惨的叫声,“快!退回去。不要呀……”声音已经变得非人。   众师生大惊,想进入抢救,被理智学校领导制止,说谁也不能再下去洞里了。   有些学生就着急了,说里面的人肯定出事了,得下去救人才要紧。可是学校领导就说:“你们下次,肯定也和他们一样。”   一听这话,在场的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最后自然是谁也不敢再下去了。   接下来,学校领导就把洞口用绳子给围封起来了,然后往上面打报告,反正最后上边派来了一车的武装部官兵,还带来了救生设备进入洞府,一个排的士兵进去,没一个回来,和之前那八名师生一样,就好像消失在了这个洞里边似的。   这时,就连武装部官兵都不敢再派士兵下去了。于是八位师生与一个排的士兵从此密室蒸发,一时间传言纷纷。   这个事情影响极大,于是这个情况就被一级一级的汇报上去,当天领导就带着几个人来到现场,勘察一番之后,就决定暂时先封锁现场,派几个人轮流值班,不让其他闲杂人等靠近。   三天后的一早,当时的学校领导,陪同几个看起来像是大官模样的人,一起来到了现场,随行的人员大多都是军人打扮,唯独只有一个老头,看起来貌不惊人,但是好像几个大官都对他恭敬有加的样子,老头一到现场,就开始串上串下的研究起来,看上去干瘦的一个老头子,没想到身手还是十分的灵敏,看了一会儿,老头竟然提出了一个令人大吃一惊的要求,他让人拿一捆软梯过来,他准备下去看看。   下面究竟是什么东西,谁都不知道,这么贸然的下去,难保会和之前下去的那些人一样丢掉性命,但是老头好像丝毫不以为意,软梯这种东西,军队里面有得是,不一会儿就看到勤务小兵跑步送来了一捆,往窟窿里一放,老头拿着一个手电,三下两下就下到了洞穴里,看着手电发出的光,晃来晃去,没多久,就停在一个地方不动了,老头估计已经下到了底部。   接来下大约等了十多二十分钟,垂下去的绳梯开始摇晃,几分钟后,老头又爬出了洞口,看他的神色已经变得十分的难过了,对着几个领导就说:“把这个洞封了,以后再也别让人下去了。”   当时领导就问了,里面到底是什么?有不有看到之前那些人?   老头就说:“里面有口铜棺,看上去应当是个古墓,但是那口铜棺落了邪术,所以非常的邪门,之前下去的那些人全死在了里头。”   大家一听这话,全都吓得脸色苍白,虽然那个年月大搞破四旧运动,表面上封建迷信人人喊打,但是实则人们的内心深处还是对这些充满着敬畏,特别是眼前就死了十几个人,由不得他们不害怕。   后来,听传言,据说那个老头是一个很有名的阴阳先生。如果不是做阴阳行当的话,估计他也不可能下去洞里还能有命退出来。   于是,最后的结局自然就是听那个老头的话,把那个墓的洞口盖上了一块大石板给封住了,然后石板上面再盖上土,又重新垒起了一个新的小土包。   至此,这个坟头就成了当地最为邪门的地方,后来别说再去挖坟了,就连整个学校的后山都再也没人敢去了。   其实想想也是,连老雷和胖子这种以盗墓为生的盗墓贼都不敢去的地方,普通人能敢去么?   说到这里,胖子就总结道:“关于那个古墓的事情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了,现在学校也早搬到了新校区,那一片因为满山都是坟头,所以那一片现在荒芜人烟,如果咱们要去那摸金的话,倒是不用担心撞见人,可以放开手脚来干。”   我心想,这种地方确实不用担心撞见人,但是却会撞见鬼。   这也不能怪我会这样想,虽然我没有亲历那个墓洞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但是光是听胖子这么一讲,我都能猜得出来,那里肯定很凶险。 第六十八章 荒凉的学校   胖子介绍完那个邪门的古墓,老雷就说:“同志们,那个墓里头如果真埋的是一口铜棺,那肯定墓主人非富即贵,里边少不了好宝贝,咱们只要把那个鬼坟给端了,肯定能发大财,最重要的是,咱们这也算是在替十年前惨死在下边的革命同志报仇嘛。”   老雷这话听得我也是直翻白眼,盗墓就盗墓吧,还非得给自己找一大堆高大上的理由,就好像他们几个根本就不是要去干违法犯罪的事似的,反而还成了一次为了“革命事业”的行运,为此得感到无上的光荣。   鹤真人倒是没有像老雷他们一样发神经,而是转头问我:“小廖,你是阴阳先生,老雷和胖子说的这个地方听上去怪邪门的,你觉得那个洞里头真的会闹鬼么?”   我看了一眼大家,发现大家都一脸期待的望着我,显然是想知道我能不能搞得定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闹不闹鬼我不知道,但肯定被落了邪法却大有可能,既然那位老头是有名的阴阳先生,他说的话应当是真的。所以,我劝大家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换个目标。”虽说入伙第一个行动,我本不该打击他们的积极性,而且老雷之前也说了,这些年他几次三番都想进去那个墓里,说明他早就惦记着它,这次特意拉我入伙,其实说白了就是为了去倒那个墓。但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我还是把心里的担心讲了出来。   果然如我所料,老雷立马就不高兴了,脸上显得十分失落,但是却依旧不死心,就问我:“小廖啊,老哥我也知道那里有点邪门,这不你是阴阳先生吗,应当难不倒你吧?”   我如实道:“当初那个老头既然是高人,都没敢动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显然是不简单的。”   “要不,咱们就听小廖的,咱换个地方?”说话的是鹤真人,他身为风水先生,多少也懂得阴阳行当里的事,所以显然也是有些担忧。   这时,胖子就说:“老鹤,你以为古墓是街上的妹子呀,那么好找?咱上次倒的那个长沙的清朝墓,就是在山里费了一年的时间才找着的。”   鹤真人知道古墓难找,所以听到胖子这么一说,也就没了声音,于是就和我一起看向了老雷,等着看他的意思,到底是干还是不干。   老雷没有立即回答我们,而是沉思了一会儿,显然他心里也十分的难以取舍,他惦记了那个墓有十年了,而且为了倒那个墓,还想尽了办法拉我这个阴阳先生入伙,如今就因为我一句话,要他就这样放弃目标,肯定不舍得。所以,最后老雷心中取舍了一番之后,便抬头对我说:“小廖,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吗?”   这话倒把我给问倒了,毕竟我也是听胖子说的十年前的事情,来做的判断,所以把握有没有,还真的下不了断语。不过,我也看出来了,老雷心里根本就不愿意放弃这个事,而我又是刚入伙,又是第一次行动,如果就这样说不要去,肯定会闹个不欢而散,于是想了想,我就说:“到底有没有把握,还得到了地方看过才知道。”   老雷一听这话,一拍桌子,立马就下了决定:“成,那咱们就走这一趟,如果到了地头上,小廖觉得真没把握,那咱也就只能算了,毕竟什么也没有咱们的命重要。如果到时候觉得有几分把握,那咱们就下去探探,你们觉得如何?”   老雷虽说这话看起来是在问大家的意见,其实眼光却看向了我,显然是在问我的意见。   既然入了伙,上了这个贼船,事到如今,也就只能逼着上这梁山了,于是便干脆的点点头,说:“老雷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干吧!”   “真不愧是好兄弟!”听到我愿意去跑一趟,老雷顿时大喜,接着就又喊服务员拿来了两瓶白酒……   接下来自然就是喝酒了,当晚我醉得一塌糊涂,只知道第二天当我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了鹤真人的店里,而且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见我起了床,老雷就笑着对我说:“小廖,你这酒量不行呀,不过跟着哥几个好好练练,还是有提高的空间的。”   我一听,翻了个白眼,喝一次就差点把命给赔上了,谁他妈还敢跟这帮孙子喝酒呀。当下我就说下次别找我喝酒,我是怕了。   老雷嘿嘿的笑了笑,说那下回就让我少喝一点。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想起昨晚上谈得那件盗墓的事,于是就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老雷说:“明天。”   “这么快?”我一愣。   老雷笑呵呵的说革命事业的步伐不能停,说老鹤和胖子已经在外面准备东西去了,今天一天时间能准备好,所以明天一早就出发。   我心想,然怪一起来就没见到鹤真人和胖子,于是就对老雷说,我也得去准备一些东西。然后也就出了门。   这一天,我直接回了廖家村,去把爷爷曾经用过的法器一股脑全带出来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了,胖子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辆破卡车,把所有家伙什都往卡车上一扔,接着我们四个人就开着车出了城。   据老雷告诉我,我们要去的地方离城有五十多公里,以前那儿有一个镇子,镇子外边有一座小山,叫小坟岭,在小坟岭山下就有一所技校,当初这所技校是我市唯一的一座重点技校,不过十年前文革不久后,就停课了,如今学校早已荒废,当初那所技校也就退出了历史舞台,甚至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所学校了。   我们开着车出了城后不久,接着就全是黄泥路,一坑一洼的路面,极为不好走,把我们几个颠的都快要吐了。   五十公里的路,愣是开了三个多小时才到。   这时,已经近中午了,车子停在了一所学校的操场里。   人世的变迁,往往不以个人意志而转移,说了很多年的人定胜天,也没见到底把天怎么样了,反而到常常只有随波逐流的份,而无自己掌舵的资格。同样,一个学校的兴废,有的时候也让人意想不到。   下了车,只见这个学校操场上杂草丛生,围墙也成了一段段有残墙断壁了。这个学校,还有两栋残存的教学楼,屋顶上的瓦长着杂草,常年被雨水浸蚀的墙面也长满了青苔,地上到处都是破瓦片,整个教学校看过去,一片荒凉。   在这个学校的后面,就是一座荒山,荒山上树木不多,东一棵,西一棵的小树,打眼望去全是杂草,比人还高,那些杂草和荆棘长得极为茂密。   老雷指着那座小荒岭就告诉我,说那就是小坟岭,而我们要找的那个古墓就在那小坟岭上。   看到这个破烂荒凉的地方,我算是赞同胖子昨天的那句话了,说这里人烟稀少,不用担心撞到人,可以放开手脚来干。   可不是么,这学校离城五十公里,而且周边也没有人烟,放眼望去,全是山,一片荒芜,就是想见到个人也难啊。   接下来,我们先在学校找了一间教室,把东西暂时先放在了教室里,打算先去后山的小坟岭踩踩点,先去摸摸情况。按照老雷的话来讲,就是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如今要想再找到那个小坟包都不容易了。 第六十九章 老雷撞邪   我们在教学楼的后面,找到了一扇坍塌了的围墙,翻过围墙就进入了后山的小坟岭。   这后山也真不愧是“小坟岭”,这才刚垮过围墙,一入后山就看到杂草从中零星可以看见几座坟墓,有的有墓碑,有的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小土包子,不过能看得出来那就是坟头。   整个后山也没有一条明显的山路,刚开始爬的时候还可以看到一些人走过的痕迹,慢慢走着走着,不知道是走错方向了呢,还是上面很少人来,渐渐的就连小路都没了,于是几个人就开始了在草丛里穿梭,老雷打头阵,拿着长刀一路披斩杂草开着道。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吧,鹤真人就有些不耐烦了,问老雷和胖子能不能找得到当初那个坟?不会记得不了吧?   老雷就说:“如今草长得比人还高,哪能这么容易这么快就找到它,不过放心,我老雷记得很清楚,大概就是这一块卵大的地方,肯定能找出来的。”   这时,胖子和老雷就分开来在这一片寻找,而我和鹤真人则就站在那看风景,找墓的事情只有靠老雷和胖子他们两个人了。   站在那儿无聊,我就问鹤真人,这里风水怎么样?   鹤真人不愧是风水先生出身的,略一打量此处山势来龙之后,便指着这里的山势就讲道:“此地背后祖龙有靠,两边龙虎砂水护主友情,明堂案山也搭配的十分得当,一望可知,在此地定穴安葬的定能庇佑后代子孙福泽绵长。怪不得这里遍地都是坟,谁都想来这占个好风水啊。”   我点点头,于是说:“此处风水确实不错,不过要想点中那口真穴,却不是易事。”   鹤真人饶有兴致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自从上次工地相遇,我便看出你对风水上的造诣也不低,廖老弟,要是依你所见,此地的真穴位置该点在何处呀?”   但凡风水宝地,都有真穴,只有点中了真穴,方可占宝地最厚重的福泽。不过,这风水宝地的真穴可不是随便能点的,这都是上天留给有福之人的,属于天机,风水先生轻易点破,自然就会破天机,遭天谴。这也是为什么风水先生多瞎子的原因,因为你道多了天机,老天自然就要惩罚你,看你以后再也看不了地。   不过,鹤真人这样问我,倒不是真要我点破天机来,而只是问我一个大概,只要不真正点明真穴的具体位置,倒是无碍。   正好我们俩此时也没什么事,心血来潮,于是听到鹤真人如此问,我便也来了兴致,便四下观看了起来。根据来龙、去脉,最后往左上方一指,此时胖子正巧跑到了那一边去了,于是我就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此地宝穴应当就是胖子所站的那一块位置了。”   正说着话,突然走在那里的胖子喊了一声,说都快过来,找到了!   一听这话,我们赶紧都快步走到胖子跟前,胖子往面前一指,接着我们就看到在我们面前果然有一个小土包。   当老雷看到这个小土包之后,就说:“没错,就是这了。”   我很好奇,像这样的小土包这里满山都是,这个小土包也没啥特别,就连块墓碑也没有,他们怎么就这么确定呢?于是我就问老雷和胖子:“你们确定就是这个?”   老雷点点头,说:“没错的,这个坟包是当初我们动土垒的,坟包上边那块石头还是我放的呢。”   我一看,还真是,坟包顶上压着一块大青石。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鹤真人就说:“小廖啊,看来你点的这个宝穴,被前人给占去了。”   我仔细一看,还真是,这个坟包的位置,真的就是此地的风水宝穴的点位。不过转念一想,胖子之前也说了,里面埋着的那位主睡的都是一口铜棺,显然是富贵人家,这样的人家要请一个风水先生为他们点口真穴,也不是什么难事。   墓找到了,老雷就问我,怎么样,有没有看出来什么邪门的东西来?   我笑了笑,告诉他们,从表面上是很难看出名堂来的,眼下也只能看出来这是一个风水宝地,除此之外,根本就看不出别的东西来。于是,我就叫他们先把里面那个洞口挖出来再说。   就这样,胖子和老雷就把工兵铲拿了出来,开始对那个小土包干了起来……   这个小土包,从表面看起来,就是一个半米高的土墩子,也没什么土。可是没成想,挖起来却真要命,因为胖子告诉我,其实那个洞口很深,在地下有两米深。   于是,老雷和胖子两个人挖了半个钟头后,就换我和鹤真人上去接着挖,就这样四个人轮流挖,费了好半天功夫,这才挖到了一块大石板。   这块石块就是当初老头让大家封住洞口用的,看见这块大石板,老雷他们都兴奋了起来,于是四个人赶紧把那块大石板给掀开来了,扔到了一边。   话说,大石板一掀开,接着就只见下边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这个洞口直径得有一米,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倒是却阴风阵阵,刚才原本挖坟大家累得直冒汗,被这洞里的阴风一吹,个个都冷得浑身一颤,用现在的话来讲,就好像突然走到了一个空调出风口下边一样。   被这阴风一吹,我就知道,这里头真的很凶险,这叫夺命阴风。   这时,老雷就问胖子带手电筒了没?   胖子一摸身上的口袋,结果忘记带上来了,就说下去学校教室里拿。这时,鹤真人就说现在人色也不早了,大家也累得够呛,不如就干脆明天再下去不迟。   我也点点头赞同,告诉他们,里面阴气极重,现在又太阳要落山了,下去肯定有危险,等明天中午阳气重的时候,再下去更为稳妥。   如果墓的入口也找到了,老雷倒也不急在这一时,说实话他那个时候也有点累了,于是也没反对,于是就同意了我和鹤真人的建议,等明天再来,几个人就开始原路返回。   回到学校,几个人找了些柴火,准备生火造饭。这个时候老雷却说不舒服,我一摸发现他竟然开始发烧了,一开始以为是下午挖坟出了汗,又被那洞里的阴风一吹着凉了,大家也没在意,老雷自己也没当一回事,吃了两片药,就先躺在一旁休息去了。   可没想到,待到我们把饭做好了,胖子就去叫老雷起来吃饭时,却发现老雷这一睡就起不来了,连站都站不起来。   我当时正好在教室外头做饭,听胖子说老雷病得这么严重,当于就赶紧跟着进到教室里去看,发现此时的老雷他病泱泱的躺在地上的席子上,浑身打着颤,一看就十分糟糕的样子,而且还在说着胡话,至于说什么,谁也听不清楚,只知道老雷病得都快人事不醒了。   见到他情况越来越糟,大家都十分着急担心,胖子就说得赶紧把老雷送回城里的医院去。而这时我却暂时拦住了胖子,叫他等等。   胖子一愣,问我怎么了?   我也没有理胖子,直接走到老雷的身边,仔细的看看,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一直都在睡,黑眼圈怎么那么重啊,握一握双手,一点体温都没有,再打开阴阳眼一瞧,吓了我一大跳,只见老雷身上自带的三把阳火都灭去了两盏。   看到这里,我不由一惊:“不好,老雷恐怕是中邪了!” 第七十章 鬼叫魂   中邪,一般专指撞到了鬼怪邪崇,比如被鬼吹了灯,鬼附了身,犯了煞,中了邪术等等诸如此类。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着了道,或许是着了鬼怪的道,又或者是指着了邪术邪法的道。   一旁的鹤真人和胖子一听我说老雷中了邪,当时就吓了一大跳,说不会吧?   我一脸凝重的说:“不止中了邪,而且还好像是丢了魂。”   “卧槽,小廖,你可别吓我们啊!”胖子脸都变了颜色,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我说:“虽然我没怎么给人瞧过邪病,但是相信我,我不会看走眼的,老雷这摆明了就是撞了邪,把魂给弄丢了。”   我很确定,人丢了魂就如老雷现在这个样子。而且,按理来讲,如果撞了邪的人,一般会阴气缠身,可是我刚才却发现他身上并无阴气,而且连自身本带的阴气都没了,反而全身都是阳气。要知道人的魂为阴,魄为阳,魂与魄的阴阳二气正好相互依存。魄散了,如此阴气就会大盛,人就会体阴卧病。而现在老雷的情况却是恰恰相反,他现在是阳气较盛,毫无阴气。这就代表他的魂丢了,所以才会如此,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发烧,因为现在他是阳盛阴哀。   胖子也知道我不可能骗大家,于是就说怎么好好的会把魂给丢了呀?   是的,我也想不明白,老雷之前在山上还好好的,自从从后山下来后,就说不舒服了,可能问题就是出在了后山上。于是我就说,老雷多半就是在后山上撞的邪了。   这时,鹤真人就问我,现在该怎么办?要我来拿个主意。   因为找出了老雷生病的原因是丢了魂,所以自然就有丢了魂的对策,于是我就说:“你们先不要急,一切还有我呢,丢魂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只要及时把丢的魂喊回来就行了。”   说完,我就吩咐胖子去帮我找一根长竹杆来。   胖子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喊魂,但是他听到我的吩咐之后,哪还会去管什么原因,直接就跑去教室外头找竹杆去了。   而我也把包里带出来的笔墨、香烛及会纸找了出来,然后就在符纸上画起了招魂符。一边画一边念咒:“天灵灵,地灵灵,地藏菩萨敕令,此幡为引!引魂过桥,魂魂兮归来!魂魂兮归来,急急如律令!”   招魂符一画好,我就用金刚指一敕。然后叫鹤真人把老雷的衣服脱下来,把招魂符贴在了老雷的衣服上。而这时,胖子也外面找来了一根竹杆,于是我又将老雷的衣服挂在竹杆上。   招魂其实方法有很多种,而我现在要用招魂术,其实是最常用的一种,就是用丢魂者的衣物作招魂幡,喊丢魂者名字为引,而达到招回魂魄的作用。民间的神婆或阴阳先生也有会招魂的,他们一般也是如此做,也有些是让丢魂者的血亲(父母、子女)来喊魂回家。只不过,眼下我们肯定来不及去把老雷的父母给找过来喊魂了,所以只有我们自己来喊了。   招魂幡一做好,接着我就吩咐鹤真人在老雷身边守着,醒了就喊我们,而我和胖子则拿着招魂幡就走到教室外头开始喊了起来:“老雷,回来……”   “郝大雷,快回来……”   “哥,你快回来……”   我和胖子举着用老雷的衣服做成的招魂幡,从教室的走廊喊起,一直喊到操场那边去了。   喊了四五声,胖子就有些害怕了,拉着我的手臂都不敢撒手了。   说实话,这个地方本来就因为荒废已久,所以显得阴气森森的,这大晚上的举着招魂幡喊着魂,真有几分瘆得慌,也不能怪胖子会害怕。   不过,这个时候救人要紧,怎么能这么胆小呢,何况他还是一个盗墓的。所以,当下我就对胖子说:“你怕个卵啊,我就在你身边。”   哪知胖子却突然来了一句:“你听,你快听嘛。”   我被他这话问得一头雾水,就问他听什么?   胖子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朝着操场的四周一通乱指,说:“你没听到吗?有声音在叫!”   “有什么声音,我咋没听到?”这下我就真的愣住了,因为我真的没听到什么声音。   可是胖子却不依不饶,非得说自己听到了声音,还非得让我别说话,要我听,说:“你快听,又在叫了,你快听呀!”   看到胖子那一脸严肃的表情,我知道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开玩笑,于是我就屏住呼吸去听,可还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见到我还是没听见声音,胖子都有些急了。   我就问他:“你到底听到什么声音了?”   胖子说:“很怪的声音,那声音好难描述,怎么说呢,听上去就好像总是听到教学楼里有小鸭子的叫声,叫一会儿就停一会儿,接着又叫。难道教学楼里哪间教室在养鸭子?”   养鸭子,这怎么可能,漫说这个地方养鸭子了,就是连个人影儿都不会有,又怎么可能会有人在这里养鸭子呀。   当时我就知道不对劲,于是赶紧问胖子,你确定听到的声音是像鸭子叫的声音吗?   胖子点点头,然后往我们身后的那排教学楼一指,说:“你听,那鸭子的声音又开始在叫了,你快听……”   说实话,此时我也有些急了,因为胖子说的那种声音我确实是一点都听不到。   也就是说,这种叫声,只有胖子这种人才听得到。   当下,我就赶紧咬破食指,然后挤出一滴血,往胖子的额头上按了上去。   突然见到我把血弄到他额头上,胖子吓了一跳,问我干嘛这是?   我说:“你听到鬼叫了,我怕你的魂也被喊走了,所以用阳血帮你固魂呢。”   “什么?鬼……鬼叫!”胖子吓了个半死。   我点点头,于是就告诉他,晚上不可能有鸭子的地方,却能听到鸭子的叫声,这事就不简单了,我们门里或者我们南方那边很多地方都有传说鬼叫的声音就和鸭子叫一样,这学校里怎么会有鸭子的叫声,一定有古怪,而且这鸭子的叫声偏偏我听不见,唯独只有胖子听得见,这不摆明了就是鬼在叫么。   听完我的解释之后,胖子更加害怕了,手都有些发抖了。他说:“小廖,廖哥,你是说那教学楼里有鬼?”   我点点头,说实话,此时我心里也感到瘆得慌,未免有些担心了起来。当然,我并不是担心自己这里,而是担心在那一栋教学楼里陪着老雷的鹤真人。如今老雷的魂都还没喊回来,要是鹤真人又出了什么事,那就真的更加麻烦了。   于是,我也不敢再走远去喊魂了,只好退回了一点去,此时虽然离教学楼有个一百米左右,但是好在鹤真人所在教室里烧了一个小火堆,我顺着教室门往里看,能够看见鹤真人。   不过,不了安全起见,我还是站在操场上冲教室里的鹤真人喊道:“老鹤,老雷醒了么?”   “没醒!”鹤真人回道。   我又喊:“你刚才有听见鸭子什么之类的声音么?”   “啥声音?”   “没啥声音,没事,老雷睡了你就喊我。”既然鹤真人没听见什么声音,那我就干脆不跟他说什么鬼叫的事了,免得他一个人害怕。   见鹤真人没事,于是我就继续喊着老雷的魂:“郝大雷,回来。郝大雷,回来。”   胖子也帮着喊:“哥,哥,你在哪呀,你倒是快点回来呀,哥……”   “救命,胖子,救命呀……”就在我们又喊了一会儿后,突然,隐隐传来了一阵老雷的呼救声,那声音就是从教学楼方向传来的。话说,那栋教学楼有七层,而那声音听上去大概是从五至七楼之间传出来的。   胖子立马就一惊,叫道:“小廖,你快听,是我哥,是我哥的声音,这次你有听见吗?他在喊救命,他肯定是出事了!”   这次,老雷的呼救声我也听见了,听上去确实是老雷的声音。   这时,胖子整个人都非常的激动,说完话,立马就要朝那个声音跑过去。我一看,赶紧将他拉了回来,叫他先别过去。   胖子大急,问我这是怎么了,他哥在喊救命,为什么不快点过去救他。   我对他摇了摇头,说:“别过去,那不是老雷,是鬼!” 第七十一章 鬼叫魂(2)   “别过去,那不是老雷,是鬼!”   胖子一听这话,立马就急了,叫道:“怎么可能,那明明就是我哥的声音,我不会听错的。”   我把胖子一把拉了回来,道:“难道我会骗你吗!如果真是老雷的话,他听见咱们在喊他的名字,他就会回去的。”   正说话间,老雷的呼救声又响了起来,在那栋楼上喊着:“小廖救我,小廖救我。”   说实话,听到老雷的呼喊声,我心里实则也很吃惊,这一句一句的在喊着我的名字让我过去,这不就是摆明了要害人么?也就是说,我们被那东西给盯上了。   胖子经我这么一说,倒是也不敢再往那声音的方向冲了,但还是不太甘心的样子,问我:“小廖,那真的不是我哥吗?”   我摇了摇头,对他说:“专心帮你哥喊魂吧!”   话落,胖子也只好收回思绪,专心的喊起了他哥的名字……   “哥……回来……”   “郝大雷,快回来……”   ……   就当我们继续喊了五六声的样子,这时,就听见鹤真人的声音向我们兴奋的喊道:“小廖,醒了,老雷醒了……”   “醒了?”一听这话,我大喜,赶紧拉着胖子就跑了回去。   二人直接冲进了教室里,果真见到老雷已经醒了,摸着脑袋想坐起来。我赶紧上前去帮忙扶起他,一边问他怎么样,还好不?   哪知,老雷一见到我,就像受了惊似的指着教室里就惊慌的叫着:“有鬼,有鬼……”   大家都被老雷这话吓了一跳,我也一样,赶紧打开阴阳眼往教室四周看去,结果发现教室里根本什么都没有。于是便放下心来,对老雷说:“放心,这里什么都没有。”   老雷说:“不……不是的,我真的见到了鬼,一个女鬼,好恐怖,吓死我了。”   我知道,老雷肯定是之前看到了什么,所以才会一醒过来就说有鬼。于是我就问他:“你仔细说一说,你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刚才丢魂了,你知道吗?”   “丢魂?我?”老雷一愣。   这时,鹤真人和胖子也都点点头,说:“是的,你之前一直人事不醒,后来还是小廖兄弟帮你将魂喊回来的,你这才能醒过来。你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咋还把魂丢了呀?”   老雷听到我们都这样说,露出一点的惊讶和后怕,接着就跟我们说,他因为不舒服吃了药就准备进来教室里休息一下,结果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个人走到了他的身边站着,他就睁睛去看,一看,便叫了个半死,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而且是一个没有五官的脸庞,就像是用一张白纸糊成似的。   “那后来呢?”胖子问道。   “后来,后来我当然是吓惨了,虽然倒了一辈子的墓,但是这鬼还是头一回亲眼见到,所以被吓得够呛,直接就跳了起来,往外边跑喽。原本想出去找你们,可是跑了出去却不见你们,我到处找,都跑到后山去找了,就是找不见你们,最后听见小廖和胖子在喊我,我就寻着声音过来了,接着迷迷蒙蒙的醒来,这才发现做了个怪梦。”老雷讲述道。   我笑着说:“你这可不是在做怪梦,而是真的。”   胖子也说:“看来你真的是丢了魂,幸亏你听见了我们在喊你,要不然你就回不来了。”   老雷一脸惶恐的苦笑了一下,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事似的,突然问我:“对了,小廖,你说我怎么会丢魂呀?还有,我看到的那个女鬼是真的有吗?”   我直言道:“那个女鬼是真的,而且你就是被她给吓得魂魄离体的。”   “卧槽哦,真的有鬼?”老雷一脸的震惊。   这时,我就好奇的问鹤真人:“刚才我们在外头喊魂的时候,你有听见这栋教学楼上有声音吗?”   “没有呀,对了,你之前还问我有没有听见鸭子叫声,好奇怪,这个地方哪里可能会有鸭子呀。”鹤真人一脸好奇的看向我。   “老鹤,你真的没听见吗,难道就我一个人听到了?我真的听见这楼上传来鸭子的叫声,而且还有我哥在楼上喊救命的声音哩。”胖子一脸煞有介事的说道。   老鹤笑道:“胖子,拉鸡巴倒吧,你在扯什么蛋呀,这怎么可能。我就一直守在老雷身边,他有没有喊救命,我会不知道吗。”   胖子不服道:“不信的话,你就问小廖吧,他也有听见这栋楼上的声音。”   “真的吗?小廖!”鹤真人和老雷同时望向了我。   我点点头,于是就指了指楼上的天花板,对他们说:“是的,楼上有个鬼!估计就是老雷见到的那个吧!”   大家都大惊,问我那该怎么办?   当时我就说让它去,我们睡咱们的觉就是了。   可是没成想,刚一睡下去,那楼上就闹腾了起来,鸭子的叫声就没停没了了,这次就连我都听见了。   如果,只是叫一叫,那也算了,可是楼上那位竟然还喊起了名字,一会儿喊老雷的名字,一会儿喊胖子的名字,把老雷和胖子吓得个半死。最后,没办法,既然那个东西非要害人,我若不做点什么,这事若传声扬出去,不仅我没面子,今后无法在这道上混了,就连我门里的脸面都要丢尽。   于是,我心里当时就有点恼了火,告诉老雷他们在教室里等着,而我则拿着铜钱剑就顺着声音摸了过去……   此时,已经是半夜一两点了,今天正好是月中,月光很亮,夜色下整栋教学楼都被月光照得淡白淡白的。那鬼叫声,就嘤嘤的在这栋荒废的楼里响着,我顺着声音往上爬,当我爬到五楼的时候,声音突然就没了。   按照判断,那声音肯定就是在五至七楼了,于是我就从五楼开始,一间一间教室找了过去。   每间教室的门窗都早已没有了,所以找起来倒也方便。五楼找完了,就找六楼,直到我将七楼也找遍了,还是没见到一个鬼影。这下我就真的奇了怪了,心想明明听见那声音就在这上面传出来的,怎么就不见那东西呢?   找不到,我就只好下楼返回去,结果等我回到下面我们住的教室里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老雷他们三个都不见了。   这下我真的吓坏了,心里边就暗叫一声不好,肯定是出事了。因为我早已叮嘱了他们三个呆在教室里等我,他们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跑出去的。   这下我真的是慌了神,赶紧跑出去找人,一边喊着他们的名字,一边站在操场上四处看,只见整个校园里都一片寂静,哪里都不见他们的人影,也不知道他们在我去楼上找鬼的那会儿功夫跑去了哪里。   三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这真是见了鬼了!   就在我心中焦急万分的时候,突然,一道惊叫声,从教学楼后面传来:“啊~不要啊!”   我一听,立马就听出来了,是鹤真人的声音!   我心叫坏了,出事了。于是赶紧朝教学楼后面跑去。   我真的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当我冲到教学楼后面时,就发现教学楼的后面竟然有一个人工湖,而在人工湖的边上,只见有两个人站在湖边上,叫着喊着老雷和我的名字,而且这两个人那样子就好像要跳湖似的。   我知道,那一定就是胖子他们了,于是赶紧冲了上去,一看,果然是胖子和鹤真人,口里不断的叫着:“老雷,老雷,你看到了小廖吗,你倒是快出来呀。”   见到这一幕,我就赶紧走了过去,问道:“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跑到这里来了?老雷呢?”   哪知,鹤真人和胖子见到我之后,却惊愣了住了,一脸的惊讶,就好像见着了鬼似的。   特别是胖子,指着我就问:“你是人是鬼呀?”   我说:“你们干嘛这样子看着我,我他妈的不是人,难道还会是鬼呀。”   这时,胖子和鹤真人就指着眼前的湖,说:“刚……刚才你不是掉进湖里面去了吗?怎……怎么你……你什么时候爬上来的呀?”   “我不是说了去楼上寻那个鬼了吗,还叫你们在教室等我的,怎么可能掉到湖里去。”说完,我心里立马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他们见到的那个我,既然不是我,那肯定就是鬼了,于是我就赶紧问:“老雷呢?”   “老雷下去救你了呀,只是一直不见他上来。”鹤真人说道。   “有多久了?”我大急。   胖子说:“一分钟左右吧,不过不要紧,我哥会游泳。”   我说:“会游泳有个屁用啊,老雷这是被鬼着了道啊!”,说话,我也来不及解释了,一头就栽进了水里,去救老雷。 第七十二章 湖中冤魂   一跳进水中,我就浑身一个激灵,发现这湖水真是刺骨的冰寒。   湖水很深,有两三米深的样子,水里面一片凄黑,什么也看不见,我只好四处去摸,好在这湖是人工湖,并不大,大概也就是二十来平方的样子吧,而且其中有十个平方还被安置了一个假山石,所以要找的地方并不大一块。   我就这样在水底下四处用手乱摸,大概摸了有一会儿吧,接着我的手就摸到了一把头发,是的,我很确定那就是头发,只是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怎么老雷的头发好像变长了?   不过,因为当时我也快憋不住气了,所以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也管不了那么多,抓住那把头发,我就往水面上拖。   当我一口气浮出水面上时,差点就憋得断气了,大口的喘着气,划动着。   这时,岸上的胖子和鹤真人见我浮上来了,就问我,找到老雷了吗?   我就一边往岸边游,一边说应当是他吧。于是,就将那水里的人拖了过来,叫岸上的胖子他们帮把手,将人拉上去。结果,发现他们竟然不帮手,傻愣愣地盯着我看。   这下我就糊涂了,就说:“你们发什么愣呀,快把人拉上去呀!”   哪知,胖子和鹤真人却一脸惊恐的指着我拉着的那个人,嘴巴打结的说道:“你……你……你找错了,这……这是个女的!”   “女的?”听到这话,说实话,我心里真是一惊,然后将水里的人往水面上一提,接着果然发现这特么是一具女尸。   只见这具女尸脸色惨白,因为泡在水里的原因,整具尸体都浮肿的厉害,而且因为是淹死的,所以嘴角都张得很大,因为窒息的原因眼睛瞪得像个皮球一样,突在眼眶外了,看上去好个吓人恐怖,而我就这样拉着她的头发……   看到这里,枉我是一个阴阳先生,都被这一幕给惊了一大跳,鸡皮疙瘩一下就起了一身。   我条件反射,自然就是立马松手,不过紧接着我又把她给抓住了,叫胖子赶紧将尸体拉上岸。   见我不是在跟他们开玩笑,胖子和鹤真人虽然看见这女尸也害怕,但还是搭了把手,二人抓住尸体往岸上拉。而我,又一头往水里钻了下去,因为老雷还没救上来呢。   这一次,我一钻入水里,很快就又摸到了一个人,我想这个人总归是老雷了吧,于是我就拼命往上拉。可是,当我准备将这个人拉上去的时候,却发现无论我怎么拉,都拉不动,就好像这个人被什么东西给拉住了似的。   拉了几下没点用,于是我只好往下面钻去,顺着这个人的身体一直钻到了他的脚下,接着,就发现有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脚,所以我无论怎么拉,都拉不动。   我知道,这双手肯定是鬼。于是就掐了个剑指,往那双冰冷的手上打了过去,顿时,那双手就松开了,这时,我就拉着这个人就猛地往上面浮。   一出水面,我首先就看了一眼这个被我拉上来的人,这次没救错人,这个人确实是老雷不假了,只是因为淹了太久的原因,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见到我们上来了,胖子和鹤真人就赶紧帮忙,首先就拉老雷上岸抢救,而就当老雷刚被拉上去的时候,这时,我的脚突然就感觉被一双手给抓住了,这种感觉,让我浑身一颤,紧接着我就感到一股大力,猛得把我往水下面拽,顿时我就被重新拽进了湖底。   这种被人拽住脚往水里拖的感觉真的很难描述,恐慌、害怕,而且惊恐之中又有一种无力感。   是的,怎么说呢,就好像你的脚上被套了一个超大的秤砣一样,你就这样不断的在水里往下坠,无论你怎么挣扎都没用,一直让你坠进深黑的水底……   说不害怕,不恐慌,那都是骗人的,在水里,就算我是阴阳先生也是顿时就慌了神,因为我知道自己被水鬼给拉住了。   经过短暂的惊慌之后,我就赶紧掐剑指往抓住我脚的那双手打过去,可是那双手好像知道我的剑指要点过去似的,于是手就一松,躲了过去,接着就抓到了另一只脚上去了。当我又用剑指打到另一个脚的手上去时,它又一躲,如此往复几次,接着我就窒息到不行了,剑指也打不了了,只能最后用脚蹬了两下,最后嘴巴一张,一口口的湖水往肚子里倒灌了下去,咕噜咕噜的。   这时,我知道我马上就要死了!甚好连我的意识都模糊了起来,耳边竟然隐隐约约的好像听见了有人在喊我名字:“廖一贫,廖一贫……”   这声音模模糊糊的,但是听上去却很熟悉似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很好听,但我当时却想不起来这声音到底是谁的。   话说,当我意识模糊间听见一个女子在耳边唤我名字之时,就感觉抓我脚的那双手突然松开了,而我整个人好像往水面上浮了上去。   当然,这一切都是意识模糊的感觉,因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当时。只知道当我醒过来时,自己已经在岸上了,而且,我发现老雷已经没事人了,还凑过来关心我,问我怎么样。   于是,我就问他们,是不是谁把我从水底拉上来的?   他们告诉我,说是我自己从水里浮起来的,而且浮到水面上时我已经就没气了,好在及时给做人工呼息,我才活过来。   听到这话,我就回想之前在水里发生的事情,或许是因为此时意识清醒了吧,所以很快就想起来,之前在水里意识模糊间听到的声音之所以会感到熟悉,是因为十年前我在梦里听过她的声音,这个声音就是狐仙胡冰的声音。   这时,我什么都明白过来了,原来是狐仙救了我,要不是狐仙,我肯定已经成了落水鬼了。   想到这里,我就摸了摸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那块玉,说了一声谢谢。   看到大家都没事,我也就放心了,然后记起之前好像从水里弄上来一具女尸,于是就问他们:“女尸呢?”   鹤真人往我身后一指,说:“就在你身后。”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具女尸,发现这女尸穿着打扮还是好多年前的款式,说明这女尸死了有好多年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在水底一直没腐烂掉。   不过,我也知道,刚才在水里拉着我不放的,多半就是这个女尸的冤魂干的了。   见我一直盯着那具女尸,这时,老雷就吱吱唔唔的说:“小廖,这……这个人我认识,她是学校的老师,姓吴。”   “你认识?”   我一愣。   老雷点点头:“是的,吴老师是我们校长的老婆,十年前纹革的时候,跳……跳湖里自尽的。”   我一听这话,心里也就多少有些明白了,怪不得这女鬼会这么大的怨气,一直来索命,原来他是自尽而死的,自然就怨气重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叫老雷好好讲一下吴老师的事。   老雷吱吱唔唔的不太愿意讲,我就叫胖子讲,胖子也不太愿意,而且一脸的后怕和恐惧。看到他们俩这个样子,我心里就明白了一半,这事肯定与他们俩脱不了关系。于是就说:“快点讲,要不然这事化解不了。”   果然,被我这么一吓,老雷和胖子就只好讲了出来。   原来,在十年前,闹**的时候,老雷和胖子也是学校里的红卫兵,当时这个学校的校长被老雷和胖子他们这群红卫兵打成了造反派,每天挨批斗,天天打,要他认罪,校长不从,最后被活活给逼死了。然后,校长的妻子,也就是吴老师,悲痛欲绝,然后一天晚上,就跑到这湖里跳湖自尽了。   听到这里,我心想怪不得老雷会两次三番出事了,一会儿丢魂,一会儿掉进湖里,原来这是吴老师找老雷报仇来了呀。   我叹了口气,于是就说:“既然你们知道她跳湖了,那怎么没把尸体捞上来呀?”   老雷说:“捞了,当时有两个学生下去随便找了找,可是没找到,后来也就没继续找了。不过,自从吴老师和校长被逼得自杀死后,学校后来就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晚上听到有人叫门,半夜广播喇叭自己播放毛主席语录什么的,越来越多的怪事让我们也开始害怕起来,后来一直反应到上面,最终决定撤点,这个学校也就是那个时候关了门,当然,那个时期闹运动,所有的学校也基本上不上课了。”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我不由对老雷和胖子骂了一句:“你们当初真是造孽这是。”   老雷和胖子都很悔恨当初的行为,说现在也知道当初做了太多的错事了,然后问我该怎么办,吴老师是不是会一直缠着他们俩。   我想了想,然后叫他们先别担心,我把她叫上来谈一谈先。   于是,我就对着那个湖里喊道:“吴老师,如果你在的话,就出来现身吧!” 第七十三章 湖中冤魂(2)   我之所以要叫那个水鬼吴老师上来,这也是有原因的,一来,吴老师是被当初的红卫兵给生生逼死跳湖自尽的,这事虽说也不能全怪老雷和胖子,但是这两个人却也脱不了关系,毕竟当初批斗校长的时候这两位也有份参与,所以,水鬼吴老师如今见到老雷和胖子了,肯定就得找他们报仇了。也就是说,就算今天躲过去了,没事了,那日后呢?这仇一日没化解,后面还会有事。   另一方面,今天水鬼原本可以报仇,可以把老雷拉到湖里淹死的,然后她自己就能超生去了,可是却被我给横加插手打断了,这水鬼吴老师肯定就得找我报复了,所以,不管是为了老雷今后的安宁,还是为了我自己,今天这事都得解决掉。   关于水鬼报仇的事,我以前也听过一个,具体出处不记得了,但是讲的就是一个人因为坏了水鬼抬胎大计,然后水鬼索命报复的故事。   故事里说的是有一个刘老汉,人称刘老三,在河边的沙地种起了葡萄,在葡萄成熟时为了防止葡萄被偷,刘老汉就在河边搭了个棚屋,自己和老伴就在晚上时住在这里。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水鬼是传说中被淹死的鬼,因为是淹死的,就不能立即脱胎还阳,需要在黄泉路上游荡三年才能去投胎。水鬼的外貌据说个子很高,大红脸,吐着绿舌头,只有一条腿,在水面上哒哒哒蹦着。水鬼就生活在水里,等着年限到时就把在水边走着的人拉下去,淹死让其变成水鬼,自己就可以投胎了。   而今年有很多人说河里的水今年出奇的急,怕是里面藏着水鬼要祸害行人。刘老三半信半疑,虽然别人说的挺邪乎,但自己为了营生也不能置一园葡萄而不顾。只要自己跟老伴当心点也应该是没问题的。   一天夜里,刘老三呆在自己的棚屋里的时候就听到外面风声呜呜做响,阴森恐怖,刘老三就把门关得紧紧的,准备怎么着都不出去。可是刘老三因为白天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闹起了肚子,他是一忍再忍,而且外面风声大作,吹的树木啪啪作响,仿佛鬼哭狼嚎,让人不寒而栗。可刘老三眼看实在憋不住了,而且要去方便的地方就在离河岸七八丈远的大树底下,刘老三寻思自己也就是出去这一趟,快去快回,有啥动静自己也不去管,反正就这一次,豁出去了。   刘老三就拿起草纸,推开门一溜小跑来到了大树之下,正准备方便呢,就听自己耳朵后边“呜~~”风声不对,仔细一想,是旋风。风声渐紧的时候就听到身后的河水水流湍急,流水声越来越响,几乎要声越三里了,借着月色也可以看到水势越来越高,高出了河岸半丈有余,又听得咔嚓一声,从升高的水面裂出了一条缝,缝隙越来越大,从里面就扑通一声蹦出来一个高个的人形的东西,一下蹦到了河岸上。刘老三躲在树后面,借着月色仔细得看,就见蹦上来的东西独腿,高个,脸发红,吐着绿舌头,眼睛跟鬼火似的,跟传说中的水鬼一模一样。这是腾起的水面又咔嚓一声,从里面又蹦出来一个水鬼。两个水鬼朝树这边蹦哒了几步,坐在地上,拿出酒囊喝了起来。   刘老三此时神经高度紧张,全身僵硬,想走也走不成,同时听到两个水鬼说起了话,就听了起来。   一个水鬼说:“大哥,你明天就可以还阳了,可喜可贺啊。”   另一个水鬼道:“是啊,兄弟。哥也在黄泉路上游荡了三年啊。今个高兴。”   小水鬼就说:“可是大哥,你三年是熬过去了,可我才刚刚开始啊。你这么走了,兄弟也替你高兴,咱们好歹还是把兄弟。可今后等到我也投了胎之后,这茫茫人海,也找不到你啊。咱俩这兄弟情就此断了吗。”说罢叹息连连。   大水鬼说:“兄弟,就看咱这份情上面,哥也不能丢下你自己走。虽说天机不可泄露,但此时只有你我,这件事也可以告诉你。在明天上午午时的时候,城东头的水井旁,会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来打水,他那是带着草帽,披头散发,左边脸上有颗痣,左腿还是瘸的。就是他,你可别记错了。他在午时的时候到那个水井去打水,你先潜伏在水井里,等他把水桶系上,把桶扔到水里的时候,你就一把拽住水桶把他拉下来淹死,那样你就可以还阳了。同时别忘了到判官那儿问一下我投胎到哪里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去找我,咱俩接着好。”   小水鬼听后大喜,连连给大水鬼敬酒。刘老三这边可是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这个时候,刘老三也不再那么紧张了,感觉到裤子湿湿的,原来是自己吓尿了。他不敢在此地多呆,一溜小跑就回到了棚屋里。   进屋之后刘老三关紧了门,长出了一口气,一边也在回忆水鬼说的话,城东头,午时,二十来岁,披头散发,左脸有个痣,左腿瘸的,他一寻思,这不是自己外甥吗。话说自己姐姐一家人全指望这个外甥赚钱养家呢,谢天谢地,刘老三知道了这个事,自己可决不能看着外甥去送死啊。自己得去拦着他。拿定主意之后,刘老三看了看熟睡的老伴,也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刘老三就对老伴说:“老伴呀,昨天做梦梦到我姐了。她说她身体不好。我怕她真的得病了,我今天就去看看她。”老伴说那你去呀。刘老三就进了城了,也不去姐姐家,直奔城东头的水井就来了。他就在这儿耐心地等。   等了许久,在快接近午时的时候,打远处确实来了个人,二十来岁,披头散发,左腿一瘸一拐,左脸还有一颗痣。可刘老三仔细一瞧,这根本不是他外甥啊。难道是自己多担心了?年轻人也没在意一旁的刘老三,到水井边停了下来,准备打水。刘老三心里一阵纠结,究竟是救不救人呢,这个小伙子也有家人吧,也是他来养家吧。他这要是死了,他的一家子可怎么半呢。年轻人动作麻利,他把水桶系好了,刚要把水桶扔下去,说时迟那时快,刘老三一把抱住年轻人,同时大喊:“大伙快来看一看呀,这个小伙子不厚道啊。借我的钱那么久了都不还,让我这个老头子可怎么活啊。”边喊边把他往旁边拽。年轻人也挣扎着,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刘老三一看过了午时一刻,就送开了年轻人,对他说借一步说话。两人来到路边,刘老三将昨天听到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年轻人听后又惊又喜,连连向刘老三道谢:“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再造父母啊,我永远也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说完便邀请刘老三去家里吃饭。刘老三婉言谢绝了。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走到中途刘老三也饿了,就进了一家小酒馆,要了二斤牛肉,一些烧饼,还有一壶酒。吃着吃着突然发现前面站了个道士,冲着刘老三做了个揖,同时说到:“无量天尊。”刘老三回了礼,同时问:“道长,您有什么事吗?”道士说:“无量天尊。可否赏贫道一顿饭菜?”刘老三爽快的答应了。给道士要上了牛肉,烧饼和酒。道士也不客气,风卷残云,跟个饿鬼似的,吃得干干净净。   道士吃完仔细一打量刘老三大惊失色,大喊了一声:“施主,你这是要大祸临头呀!”   刘老三十分惊讶,道士便把刘老三怎么偷听水鬼说话,怎么去救人说的真真切切,刘老三更是惊奇了。   道士说:“贫道也是修炼了一些年份,这前五百年后五百年,贫道掐指一算,也能略知一二。可是施主,你这灾祸可是在劫难逃啊。你坏了水鬼好事,他们定来向你索命。”   刘老三也是慌了神,就问道士,说:“道长,你可要救救我呀!”   道士说:“施主,贫道也不是见死不救之人,况且你还赏了我一顿酒菜。把你的左手伸出来。”刘老三伸出了左手,道士用拂尘柄蘸着酒水,在刘老三手掌心写了一个雷字,并说:“这叫镇天雷。今夜子时,那俩水鬼定然来难为你。你要先把你老伴叫回去,让她睡在家里,不到日上三竿不能去葡萄园。那两个水鬼来时,你可以用此雷震伤水鬼。无奈贫道修行尚浅,不能震死水鬼。你若想保命,就要赶紧逃出葡萄园,向南边跑,不论是谁喊你都不能回头。等到太阳出来的时候,定叫那水鬼魂飞魄散。”   刘老三千恩万谢,离开了酒馆。 第七十四章 湖中冤魂(3)   话说,刘老三回到葡萄园后就对他老伴讲:“老婆啊,我几个朋友听说我在这里看葡萄无聊,就商量好了拿上酒菜来看我。我们几个大老爷们有吃有喝可能要很晚,就索性睡在这里了。你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方便在这里,你就回去睡吧。我们起得又晚,你就在日上三竿的时候再来给我送饭来吧。”   老伴听后收拾收拾就回去了。刘老三自己就坐在棚屋里等,心里阵阵害怕。不停地看自己的手掌心,又怕别出了什么意外,忐忑不已。想睡一会,可是害怕得睡不着,就在心里默念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迷迷糊糊刘老三也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刘老三听到外面咔嚓一声,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又听到屋外哒哒哒两排蹦跳的声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哒哒声越来越近,紧接着门霍的开了,跳进来两个水鬼,红脸,绿舌头,喊道:“老匹夫,拿命来!”   刘老三虽然害怕,但也记得道士的话,一亮左手,咔嚓一声,伴随着一阵耀眼的光,两个水鬼被劈倒在地,人越是危急的时候思路越清晰。这刘老汉二话不说,跳将起来,夺门而逃,跑出门后就向着南方一路玩命地狂奔。只听身后传来喊叫:“老匹夫,哪里走!你坏我好事,拿命来!”刘老三也不敢回头,一路就是跑。   跑了许久之后天渐渐亮了,刘老汉也累得实在不行了,身后也不见那两个水鬼的讨命的声音了。他就心想天也渐亮了,估计那两水鬼也不敢再追了吧,于是他就往路边上一坐,准备歇息一会儿。   这时候,刘老三一看,看见路边上有一口井,跑了一晚上的刘老三正渴得口干舌燥,喉咙里直冒火星子。于是就走到井边去喝水,井水很满,满到了井沿口了。刘老三便蹲了下去,双手撑着井沿上,脑袋往水里凑了近去准备喝水。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井水里现出一张红脸,绿舌头的鬼脸,把刘老三吓得妈呀一声怪叫,心道不好,水鬼埋伏在这口井里了。   这时,刘老三当下就想逃跑,可是已经晚了,那水鬼伸出一双惨白的手,一把将抓住了他的脑袋,往井下一拽,扑通一声,刘老三就掉进了井里……   直到太阳出来后,人们来打水做早饭时才发现井里浮着一具尸体,那就是刘老三的尸体。   事后,就有传言说,原本那个被刘老三救下的年轻人是注定了那天要死的,而那个水鬼也注定了那天能投胎的,是刘老三坏了天机,也坏了水鬼投胎的好事,一个萝卜一个坑,既然那个年轻人躲过去了,所以就只好找刘老三来做替身了。   这虽说只是一个故事,一个传言,而且这个故事的版本众多,但是却也说明,你坏了水鬼的好事,水鬼肯定就会找你算帐。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当时救了老雷之后,那水鬼就拖住了我的脚往水里拽了,因为我放走了老雷,她自然就把目标换成了我了。   就这样,我叫了几声水鬼吴老师上来现身,结果没一点动静。   这时,老雷就说:“吴老师会不会是没在水里了?”   我摇了摇头,因为吴老师既然是在湖里淹死的,那么她的冤魂就不可能离得了这个湖。   于是,我就对湖面再次喊道:“你要是不出来的话,那就别怪我逼你出来现身了!”   话落,我就吩咐胖子去教室里把我的包拿过来。   很快,胖子就把我的包拿来了,我从包里取出一包朱砂,然后抓了一把就往湖里面撒了下去。朱砂刚一撒在湖水里,就见到那湖水咕噜咕噜的泡起了水泡,水泡一个个的破开,冒起一阵阵白烟,这说明这湖水极阴,这也说明了为什么这个湖的水会那么冰寒刺骨了,一个冤死的水鬼沉尸在这个湖里十年时间,这湖里的水能不阴么。   话说,朱砂撒下去后不久,那湖水冒了一会儿泡后,接着湖面上就卷起了一阵小旋风,我知道,“正主儿”已经出来了。   打开阴阳眼一看,果然,此时湖面上已经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女儿,脸色苍白如纸,全身湿淋淋的,头发也贴在脑袋上滴着水,特别是她额头上还泛着青色。   所谓青色,也叫青头,一般冤气重的厉鬼在行当里就称之为“青头”。看来,这“正主儿”还真的是怨气很重啊,都变成了青头厉鬼了。   见“正主儿”出来现身子,我就问她:“你可姓吴?”   哪知,这女鬼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上来之后就怒目瞪着老雷,然后突然就朝老雷冲了过去,一把掐住了老雷的脖子。   只见,老雷整个人都被女鬼给离地提起来了,双脚离地,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双手拼了命的想掰开女鬼的手,可是那女鬼力气大的惊人,老雷无论怎么掰都没用,顿时脸就憋得成了猪肝色,好个吓人。   当然,被这一幕给吓得的还有胖子和鹤真人,因为他们没有阴阳眼,看不见那个鬼魂。试想一下,如果你突然看见一个人莫名其妙的整个人双脚离地的飘在空中,双手不断的在脖子上掰扯,一副要窒息的样子,这场景任谁看见不害怕,不觉得恐怖呀?反正饶我是一个阴阳先生,眼见到这一幕,也是被吓得够呛。   “兀那恶鬼,大胆!”当下就大吼一声,然后顺手就从包里抓起一把朱砂,就对着那水鬼洒了过去。   朱砂如天女散发似的,全数撒在了那水鬼的身上。顿时,朱砂就像是烧成铁水的铁星子一样,噼哩哗啦的在水鬼的身上炸开了花,火星四溅,烧得那水鬼顿时发出了一阵凄惨的惨叫。   这时,那水鬼自然就顾不上手里的老雷了,急忙闪到了一边,一脸怒意的瞪着我,怨气冲天!与此同时,老雷摔倒在地,我赶紧上前扶了起来,只见此时的老雷已经窒息的眼泪鼻涕全都出来了,一脸惊恐的指着前面说:“有鬼,有鬼。”   我示意他别担心,让他跟胖子他们呆在我身后,然后就怒视那个水鬼,喝问道:“大胆小鬼,你若再在我面前造次,信不信我就让你受每天受阳火炙烤,让你生不如死!”   说着这话,我就故意走到女鬼的女尸旁,然后将手里的朱砂作势要撒在尸体上。(有些有深仇大恨之人,就会把朱砂撒在仇人的尸体上,让仇人死后受阳火炙烤,万劫不复,这种报复的强度,比让对方下无间地狱还痛苦万倍。)   女鬼一看我要将朱砂撒在自己的尸身上,顿时脸色大变,当下就求我不要啊。   见将她给镇住了,于是我也就放心了,便装模作样的将朱砂收了起来,然后就问她:“   说吧,你想怎么样?” 第七十五章 湖中冤魂(4)   女鬼虽然畏惧我,害怕我真的将朱砂撒在她的尸身上,但是还是掩盖不了她内心的怒火和怨气,狠狠的一指,指着老雷和胖子二人,咬牙切齿的骂道:“是他们,就是他们害死我的,我有冤在身,一定要他们死。道爷,我所述句句属实,还望道爷让我报了此仇,我心中怨气方能放下。”   说到这里时,女鬼怨气冲天。   说实话,我虽然也知道这因确实是老雷和胖子十年前种下的,女鬼要找他们两报仇,也是因果报应,按理说,如果我不认识这两货,她今晚找老雷报仇,说不定我也不会想多管这闲事。但是如今不同了,怎么样老雷、胖子和我也算是兄弟哥们了,我总不可能连这都见死不救吧?那我还是人么?   最重要的一点原因就是,老雷和胖子并不是那种大恶人,虽然十年前当红卫兵做错了事,但那毕竟是当时的形势如此,也不能全怪他们俩头上,所以说,老雷和胖子虽然有错在先,但罪不至死,这也是我要帮插手这件事,继续帮助老雷和胖子的原因。   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身为阴阳先生,遇上了这件事,就说明是天意,如果我不管上一管的话,那么以后这里就会有无辜的人继续惨死于此,成为这个水鬼的替身。如此往复下去,一个找一个,那我今天视而不见的罪过就大了。   之前也讲过,水鬼下不得地府,所以需要找替身,方能投胎,其实不仅是落水鬼要找替身,但凡是横死的、自杀的,其实都需要找替身,要不然无法投胎转世。   《庸笔记》里记载过这样一个故事,说的是有一户人家,顾氏,住在无锡内西溪上,是几百年的大族。雍正初年,有一个道士,经过他家门口,忽然停在那里瞪着眼看着门里面说:“糟糕!吊死鬼走进这家了!”   过了一会,又连说有七个吊死鬼来了。于是这个道士就走过来向看门人说道:“这家宅院有七个吊死鬼入门,自今以后,当有七个人自缢。如果现在驱鬼,还来得及,(你们)为什么不请我作法来解除这一灾难呢?”   看门人听后吓了一跳,赶急走入内宅向主人报告。当时主人是顾持国先生,性情刚正严厉,认为道士胡闹,就把道士骂了一顿。   道士笑着说:“当真是命中注定,无法挽回了!”说罢长叹一声而去!   过了几年,顾持国的女儿将出嫁,与他的女婿家因花轿问题相持不下,女儿忽然气得上吊死了。后来,顾的重孙(即孙子的孙子),被他母亲责骂。竟然和他的媳妇在楼上一同上吊死了!顾的孙媳妇高氏,与顾的孙子相处不睦,也突然自缢,接下来她的丈夫也上吊了此残生,顾持国的曾孙,有一天,从书房回来,又在一棵桑树下吊死了。后来又有一陈氏夫人,嫁到顾家以后,有一天早晨起床,派吴姓女佣出去买花,等她把花拿回来,陈太夫人已在侧房上吊死了。死因不明不白。到此时,一家自缢人口刚好七个,真是奇谭!   所以,为了杜绝不让这个地方再出事,我必须把这个女鬼的怨气化解掉,送她早日下地府报道才是正道,也是阴阳先生职责所为。   想到这里,我就对女鬼说:“生死皆由天定,你的死,怨不得他们俩,自杀乃是大罪,罪孽深重,你难道不知晓吗?”   古语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损伤。意思就是指这生命并不只属于自己,还属于父母家人,所以不能自己拿走,自杀自然就属于不孝。换句话来说,自杀的人因为本身阳寿还没尽,本来今生要受的果报也还没了,该还的债也因自杀早死而未能还,自己决定自己寿命长短,不服天命,自然就是犯大罪了。   一个人自杀后,不服天命,自然死后也进不了阴间的醴都城,最后只能成为孤魂野鬼。就算下到了地府,也会被打入枉死城,等到你原本注定的阳寿尽的那一天,方才能再去投胎。   《果报类编下卷》有一个故事,说镇江人张大,旅居扬州,康熙七年五月病死,见了阎王,阎王见到张大,发现抓错了人!于是就说:你既然到了这里,可捎一封信到阳间。   于是,阎王令一鬼兵引他游览一座城市,城门口匾上写着‘枉死’两个字。他看到很多鬼魂,拖着一尺多长的舌头,自称是吊死鬼。每天到这个时辰,必须再度经历上吊之苦。后又见到很多鬼魂,身体肿胀,衣服尽湿,自称是投水自尽的。又见到一些鬼魂,有的无头,有的断喉,有的七孔流血,自称生前是自杀而死,服毒而死的人。   他们每一天定时照生前的死法表演一次,苦痛万分,那些鬼魂又异口同声说:“我们在生时,都认为一死了事,但想不到死后痛苦到这般,真是悔恨都来不及了。”   张大就差距鬼兵:“那些鬼魂到何时才能重新投胎做人呢?”   鬼兵说:“不能了。大凡阎罗王殿前托生做人的鬼魂,乃十分少有。人身难得,反而不知珍惜,而寻短见。这些人在阴间辜负了阎王一番鼓励在世间为善做人的恩义,在阳世又辜负了父母三年乳养的大德。何况一个人自尽,往往会使阳世亲眷遭遇司法诉讼,真是害人不浅。因此阎王最恨这些人,判决他们入畜生道,不容易投胎人身……”   看完了这一幕,他回报阎王,阎王说:“你回到人间,可以把这番话告诉世人。”   然后阎王大声拍击桌子,张大眼前一黑,最后悠然醒来已回到阳间!便将所见的一切,告知世人,劝世人莫要自杀。   其实,说一千,道一万,劝君莫要想不开,劝君莫做糊涂事,多想想自己的家人,多想想关心你的人。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改变一切,但是死了,就真的苦海无涯了。(我又变得啰嗦起来了,不过因为这年头真的太多人经不起挫折,受不了打击,而选择了那样的一条不归路,真是希望大家能珍重生命。)   书归正转,女鬼听完我的话,就说:“我丈夫被他们给逼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如今我死了,全怨他们,我就要找他们报仇。” 第七十六章 湖中冤魂(5)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这些自杀鬼真的是太难劝了,因为他们的想法已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一个误区,绕不出来了。只有点重了他们自杀的那个点,或许才能让他们番然醒悟。   《子不语》里面就有这样一个故事,说的是杭州北关门外,有一栋房子,经常闹鬼,人不敢住,重门深锁。有一个姓蔡的读书人,要买这栋房子,别人都认为不吉利。蔡某人不听。等到买卖契约画了押,家人又不肯搬进去。蔡某自己跑去把门打开,点着烛一个人坐在这栋房子里。夜将过半,看到一个年轻女子轻飘地从户外走来,头上围着细绸巾,向蔡某行跪拜礼。一方面又拿一根绳子挂在屋梁上,把头伸进去,作上吊的样子。蔡某面无惧色。那女子再挂一条绳,向蔡招手,蔡把一只脚弯着伸进她作成的绳结里。   那女子说:“你弄错了!”   蔡说:“你错了才有今天,我没有错!”   那女鬼听完此话,顿时就好像一切都顿悟了一般,番然醒悟,于是大哭,一边仆在地上礼拜,然后隐去。自此这栋房子里闹鬼的事,便再也没有了。   而眼下这个自杀的水鬼,不就也是一个无论如何劝说都无法醒悟的迷路人么,只有撮中了她内心的要害,才能让她醒悟过来。   我想了想,要害?水鬼的要害不就是她的丈夫么?因为她失去了丈夫,所以她觉得自己失去了一切,心生绝望,所以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对水鬼说:“你丈夫被当时的红卫兵逼死了,你失去了他,你觉得活着就没有了意义,你就选择了死,这实在是太蠢了。”   女鬼反驳道:“我丈夫就是我的一切,失去了他,就等于失去了我的一切,那么活着岂不和行尸走肉一般吗,而毁掉我这一切的,就是他们!”   女鬼眼冒杀意的怒指老雷和胖子。   我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   女鬼就问我,为什么摇头,难道错了吗?   我说:“我不仅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你丈夫并不是你的全部,他只是一个走进你生命里的一个有缘人,只是你自己把他当作了你的全部。”   女鬼不服道:“不,不是的,他就是我的一切,没有了他,我就没有再活下去的意义。”   见他不醒悟,于是我就说:“那我且问你,在你还没有遇见你丈夫时,你为何不曾想过寻死?那个时候的你,就不曾拥有过他,你不一样活着吗?”   女鬼听到这话,不由一愣,显然这话撮中了她的内心。   是的,如果她的丈夫是她的一切,没有他,就不能活了,那没遇见他时,为何她能活得好好的呢?这就说明她的丈夫并不是她生命中的全部。   女鬼此时显得非常的痛苦,内心深处肯定非常的纠结,在挣扎着。   这时,我就继续道:“我来告诉你吧,因为没遇见你丈夫时,你生命里没有关于他的得与失。遇见后,你们在一起了,再失去他,所以你心中有了得失,你自己受不了这个得失,所以选择了自杀,你觉得失去了他,就失去了你的全部,甚至是活下去的意义。”   “对对对,就是这样,我不能失去他。”女鬼听完我的话,似乎在内心的混乱中,找到了方向似的,连连点头。   见她上路了,于是我就笑道:“有得必有失,当你得到了一件东西,自然就会有失去它的一天。每个人都会得到亲情,友情,或爱情,但是那又如何呢?人总归是会死的,或长或短,命乃天定,所以,一个人走进了你的生命中,就代表着总有一天他会从你的生命中离开,或是他离开你,或是你离开他,难道不是吗?”   水鬼愣住了,口中自言自语道:“真的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你自己的生命才是你的一切,你的全部。爱情,只是你在生命的旅途中得到的东西,失去了它,也只是让你回归到了没有得到它的时候。你看世间,生老病死,分分离离,每个人的人生路上都在经历着亲情、爱情、友情的得到与失去,难道都该像你这样寻死吗?你失去了丈夫,你就要死,那你死了,对于你的父母来说,不也是失去了女儿吗?那岂不是他们也要寻死了?难道你在你父母眼里,就不是他们的一切吗?”我尽力的让她明白,人生道路上的得与失,希望她能够真正的看开这一切。   其实,我也没有说错,因为所有的东西得到了,终有一天会失去,你得到了亲情,那么就有一天你将面对亲人的离去,你得到了爱情,就有一天将面对爱情的离去,不管是半路无果分手,还是生命的终了的分离,总之,人生旅途中一切得到的,注定了就会失去,而最后只有你自己的生命才是你的一切。   到了这时,水鬼好像真的听进去了,突然哭泣了起来,哭的非常伤心,哭的非常难过。看得到都一时为难了起来。   不过,我知道,她终于醒悟了。水鬼就这样一直哭,也没再反驳我了,而我也就这样看着她哭,没有说话。   大概哭了好一会儿,水鬼抹了一把泪水,然后抬头问我:“道长,为什么我失去了丈夫会这么的痛苦?”   我笑了笑:“那是因为你得到他时,你很幸福。”   “我……我害怕这种痛苦,它……真的太痛苦了。呜……”水鬼显然是真的很爱她的老公。   我点点头,说:“谁都害怕痛苦,害怕痛苦,害怕失去,就不能有‘得’,可是,没有谁会拒绝‘得’,这是为什么?”   “对呀,这是为什么?”水鬼反问道。   “因为它幸福呀!”我笑了笑,说:“既然你想要享受‘得’的幸福,自然就要做好准备承受‘失’带来的痛苦。这就是人生,有失、有得,酸甜苦辣。”   “看来我是真的错了!我承受不了失去的痛苦,却让父母来承受失去女儿的痛苦,我真是太不孝了。”水鬼看来是真的番然醒悟了,她再次落下了泪水,我知道,这一次她落下的是悔恨的泪水,恨自己太蠢了,恨自己太错了,恨自己走上了这样一条不归路。   水鬼想明白自己的事情之后,接着,她抬头看到老雷,接着又涌起了一股怨气,指着老雷说:“我的死可以怨我自己太蠢了,可是我丈夫是他们给活活逼死的,我丈夫的仇不得不报吧?” 第七十七章 湖中冤魂(6)   提到他丈夫的死,我也有些为犯难了,因为这事还真就是老雷和胖子他们曾经有份犯下的错。   我看了一眼水鬼,发现她对此怨气极深,如果不给她一个交代的话,恐怕是不可能就此罢休的。   我想了想,于是就说:“这事他们确实有错,不过你也清楚,那是那个年代的形势如此,那场运运和战争一样,说白了就是一场天灾人祸,你经历过,你应当明白,在那场运动中,每个人都被那场运动裹挟着,早就把对、错、道德、良心丢到了一边。冤死之人又何止是你丈夫一个?这事,你觉得全部怨在这两个人头上,有用吗?”   水鬼倒也是明理人,听完之后点了点头,然后说:“是,这事是不能全怪在这两个人头上,但是我丈夫的死,他们却也有份。”   我点点头:“是有份,他们也早已知道当初的行为是做错了,也已有悔改之心,你又何必非让他们以性命相赔呢,害死你丈夫的是那场运动,他们只是那场运动洪流里的一粒沙,罪不该死。”   水鬼不服道:“那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吗,不可以的,决不可以的。”   “那你想怎么样?”我反问道。   水鬼一愣,然后瞪了一眼老雷和胖子两人,估计她心里也知道,今天我是不可能让她索老雷和胖子的命了,所以一时之间反倒是被我问得没了主意。最后,她说:“反正我不管,如果就这样放过他们的话,我不甘心。”   想想也是,一个水鬼就算是她自己想不开跳湖自杀了,但是却也是被逼上绝路的,不管是因为心里的怨气也好,还是为了自己丈夫的深仇大恨也好,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见到当年的仇人了,要她就这样放过他们,肯定是换成谁都不愿意。毕竟这水鬼又不是菩萨。   这下我真是犯难了,这事处理的好,能给水鬼一个好的交代,这事肯定就这样清帐了。可要是没处理的好,或者给的交代不满她的意,离她心里的预期远的话,她肯定又不会甘心。这可该如何是好呢?   我心里不由嘀咕了起来,让老雷和胖子给她磕几个响头?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这都行的话,那也就不叫深仇大恨了。   就在我心里不知道该如何给女鬼一个交代时,突然,我眼睛瞟到了旁边的地上,看到了地上那具女尸,心里顿时就有了主意。   于是我就对水鬼说:“吴老师,你想下去见你丈夫吗?”   水鬼听到这话,眼中顿时充满了深情,不过很快就谢去了,接着就见她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想又有什么用,我日日想,夜夜想,想了十年,可是我是水鬼,下不了地府,此生恐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说到这里时,她暗然神伤,默默地抹起了眼泪,脸上满是悲伤、绝望。   看到这里,于是我就说:“那我问你,你是更想报仇呢?还是更想下去找你丈夫呢?”   水鬼望着我,想了想,疑惑的说:“你为什么这样问我?”   我笑了笑:“如果你执念不肯放下心中怨气,非得要报仇的话,那么你今日就把他们俩的命索去算了,但是你就得继续在这湖里受冰寒刺骨之苦,永不能超生,更不可能见到你丈夫。”   此话一出,水鬼和老雷、胖子都愣住了,显然他们都是没想到我会让她索命报仇。   老雷和胖子两人都傻了眼,特别是胖子,吓得一把拉住了我的手,问我难道真的要他们偿命吗?也还问我为什么要见死不救。   当然,一旁的鹤真人也听到这话着急了,跑过来跟我说,说老雷和胖子虽然是以前做错事了,但是不至于偿命,要我想想其它办法,好好跟那水鬼谈谈。   我笑了笑,示意鹤真人别着急。   这时,女鬼倒先开口了,怀疑的望着我,说:“你不是一直劝我放过他们吗?怎么……怎么现在却答应让我报仇了?”   我笑了笑,道:“是的,我是劝你过他们。因为一但你若是放下怨气,那我就叫他们俩将你尸骨与你丈夫合葬一处,渡你脱离这无尽的湖底牢笼,让你能下去与丈夫相见。是放过他们,也放过自己,还是继续在绝路上不回头,你自己选吧!”   这一下,老雷和胖子他们都知道我的意图了。这是以退为进啊。   女鬼此时显得有些激动,或许她做梦都想着能下去与丈夫相见吧,只是她是水鬼,下不了地府,所以对她来说,此生想再与丈夫相见,是一个绝望的幻想。不过,如今突然有了这个选择,有了这个机会,她的内心能不兴奋吗?   女鬼激动了一会儿,然后就问我:“你说的可是真的,不会骗我?”   “我从不骗人,更不骗鬼。我说到做到。”我斩钉截铁的应道。   女鬼又看向老雷和胖子,问我:“那他们会答应吗?”   “你显身,自己问!”我道。   这时,女鬼就立马显身,让老雷和胖子他们有肉眼能看见她。   老雷和胖子看到女鬼,或许是有我在的原因吧,所以倒也没怎么显出十分害怕了,特别是老雷,反而还上前两步,抱拳对那女鬼说了一声对不起。   女鬼就问老雷:“我放过你们,你们真的会如道爷所说的那样做吗,将我的尸身收殓,与我丈夫安葬在一块?”   老雷和胖子立马点头,说一定会照办,绝不食言。   女鬼还是不太信,要老雷和胖子发毒誓。   老雷和胖子看了我一眼,我点头示意,于是他们二人就发了一个毒誓,说如果食言,就天打雷劈。   女鬼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就说,他丈夫的墓就在学校后山上,叫某某名字。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我在湖里摆起了河灯,也就是引魂灯(引魂灯的用处这个讲过,上次廖家村鱼塘溺亡的水鬼就是爷爷用引魂灯引他们上路的)。   引魂灯一盏盏的点上,然后摆成一条阴路,引路灯全摆好了,接着我就对女鬼说:“吴老师,该上路了。”   女鬼点点头,踏上了阴路。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对我一拜,说了一声谢谢,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就顺着引路灯一直往前走,很快,背影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看到这里,我不由深深的松了口气,心中也颇感欣慰。因为说到底,她也是一个可怜人,被逼上绝路,然后在这湖底受了十年的冰寒孤独之苦,如今能够放下心中怨气,从绝路上回头,这个结局也算得上是圆满了。   当然,这一切全都是因为爱。因为爱,她才会心生绝望,走上这条自杀的不归路;也是因为爱,她放下了心中的怨恨,让自己回了头。或许,对于她来说,爱情,就是最重要的吧! 第七十八章 铜棺材   女鬼送下去了,老雷和胖子都高兴不起来。   我问他们怎么了,现在女鬼走了,你们不是应该高兴的吗?   老雷却苦笑了一下,或许经此一事,他也明白了自己当年犯下的错是多少的深重吧,如今就算对方放过了他们,但是他们自己的心里却无法原谅自己。   是的,有时候就是这样,做错的事,犯过的错,就算别人原谅了你,但是你自己却永远都不会轻松,因为每每你想到曾经做错的事情时,你就会每每感到自责。或许,这就是上天对做错事的人最好的惩罚吧,也是对做错事的人最好的警醒,时时鞭策着你,让你不要再犯同样的错了。   我拍了拍老雷的肩膀,说:“明天好好帮她安葬尸身吧,也算是对当初做错事的一种补偿。”   老雷点点头。   这时,胖子就好奇的问我:“十年时间了,吴老师的丈夫还会在地府吗?会不会早已投胎去了?要是投胎去了,那吴老师岂不又得失望了?”   “是啊,十年了,或许人家早就投胎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叹了口气,道:“不过,这都不是咱们能左右得了的了,这都是上天注定好的,如果他们此生缘分未尽,那么他们就能在下边重逢,如果他们此生缘分已尽,那就只能等来世有缘再见了。”   胖子叹了口气,说了一声“但愿吧”。   当天晚上,我们就再也没有谈论女鬼了,回到了教室,待到天亮之后,我们就将吴老师的尸体收殓了起来,与她丈夫合葬在了一起。   吴老师的丈夫当年被逼死后,尸体也是老雷他们这群红卫兵给收殓安葬的,所以老雷他们倒是知道校长的坟头所在位置,直接找到校长的坟头,四个人破土开棺,半天功夫就把事情给办完了。   完事之后,老雷和胖子还在坟前烧了些纸钱,给校长磕了个头,也算是对当年的行为认个错。   老雷和胖子的旧帐算是清帐了,为了这事,四个人从昨天折腾到了现在,如今总算是解决了,接下来自然就是兴奋的把目光再次移回到那口古墓上了。用鹤真人的话来说,这就是“好事多磨”。   当天下午,老雷就赶紧叫大家再回后山,要我去打探那口古墓,到底有多邪门,能不能盗。去晚了就怕天又黑了,又得耽搁一天时间!   于是大家又带着“工具、家伙”,赶到了后山的古墓的那个洞口处。此时虽然才中午刚过一点,太阳正烈,但是站在洞口依旧阴风阵阵,直往洞口直冒,吹得人发寒。   老雷问我,敢不敢下去?   我点了点头,这时老雷就说他们跟着我一块下去,如果出了事也有个伴照应。   我告诉他们,当初下去过那么多人都死在了里头,你们跟下去不是送死吗?于是坚决拒绝了他们的提议。   于是,最后他们就叮嘱了我一句小心,然后拿出绳索,往洞里一抛,我带着装满法器的包袱和手电筒,就顺着绳索爬了下去。   说实话,这种阴风阵阵的墓洞,我心里还真有的害怕,毕竟这洞里当初下去那么多人都死在了里头,饶我是一个阴阳先生,也不敢保证自己就不会出事。   这个洞倒是不深,也就三四米深的样子,不一会儿我就下到了底。洞里凄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耳边阴风呼呼的响,下到洞中,就好像突然坠到了冰窟里一样,冷得让人直打哆索。   我赶紧打开了手电筒,然后四下一照,这才看清楚洞下边的情形。   这个洞,其实只是一个盗洞,并不是墓室,想必当初是有盗墓贼也是发现了这个墓不寻常吧,所以从这里打了个盗洞进去,盗洞就是一米高的样子,一个人猫着腰正好通过。   我顺着盗洞往前走了五六米的样子,接着眼前就出现了一道石门。   是的,一道石门。石门很厚,足有两三寸厚实,上面雕刻着一些神神鬼鬼的图案,估计是寓意看护守墓之类的东西吧。   这道石门早已被打开来了,我站在石门的门口,用手电往石门里头照了照,接着就发现石门里面就是墓室了。   墓室比较大,有二十多个平方,和平时大家的房间那么大。不过让我感到疑惑的是,墓室里边空荡荡的,并不见到那口传说中的铜棺。不过,在墓室的最上方位置,倒是有一又高又长的供桌,供桌的下面,有十多具尸骨,他们的衣服虽然有些腐烂变了颜色,但是却还是能一眼认得出来,那些都是十年前的衣服打扮,也就是说,这些死在供桌前的尸体都是十年前那些学生和官兵们。   只见那些尸体有的歪歪的倒在地上,有的两手撑着地,头碰到地上,呈现出一个很诡异的叩头的姿势,好像在给什么东西赔罪一样。死法有点像当年铁柱的死法有几分相似。   看到这里,我第一反应就是赶紧看供桌上是否供着什么东西,是否他们得罪了供桌上的神灵,所以才会跪死在供桌前。   可是,当我看向供桌上时,却发现供桌上什么也没有,就是一张空桌子摆在那儿。   这下我就奇怪了,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难道不是一个墓?   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疑惑呢,这也是有原因的。首先,墓,肯定是会有棺材的,可是这个墓室里除了一张供桌,连棺材都没见到。反倒是地上死了一片的闯入者。   看完这个地方的情况之后,接着我也没进去,直接就从石门口退了回来。   当老雷他们在上面见到我的手电筒光后,就听见他们兴奋的问我:“小廖,看见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下面什么情况呀?”   我就说:“下面不像是一个墓,因为连棺材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呀,你会不会看错呀?”胖子直接傻了眼,急道。   我说:“绝对没看错,真的没见着棺材,空荡荡的一个墓室里什么也没有,就是死了一票的人在那儿,邪门的很。”   这时,老雷就说:“卧槽哦,难道是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把那口铜棺都偷走了?”   “也许吧!”老雷这分析倒是也有几分道理,确实有这个可能。   这时,胖子就问老雷,现在该怎么办,咱们白忙了一场,结果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啥好处都没捞着。   其实,这对我来说反倒是一桩好事,原本我就不想跟他们一块盗墓,如今墓里什么也没有,我倒轻松自在了许多。于是,就叫老雷他们把我拉上去。   可是,没想到老雷却在上面喊话道:“小廖,等等再上来,我们一块下去看看,老子就不信了,难道上一伙人就真那么缺德,连点汤汤水水都不给咱们留点吗,怎么样找些东西塞塞牙缝也行呀,要不然咱真的白忙一场,亏大发了。”   听到这话,我不由苦笑,心想这货还真的不到黄河不死心呀。看来不让他自己下来亲眼看看,他还真的不会甘心了。于是只好点点头,叫他下来自己看吧。当然,这也是没办法,毕竟才刚入伙没两天,如果我执意不让他们下来的话,万一他们怀疑是我故意骗他就不好了,虽然这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人就是这样,在金钱财富面前,很多人都会有别的心思胡思乱想。   不多久,他们三个都下来了,接着我就带着他们一块来到了墓室的石门口,叫他们看。   他们看了一眼后,也相信我的话了,然后就气呼呼的骂上一伙盗墓贼是铁公鸡,连个渣起没给他们留。   骂了几声之后,胖子就想进去里面看看,我想劝他别进去,因为里面这么多具尸体就躺在那儿,显然这里不安全。   可是胖子却说有我在,他不担心,然后就走了进去。   见劝不住他,我也没办法,只好叹了口气,于是跟着走进去。   大家在墓室里,左看右看,这面墙敲一敲,那一墙敲一敲,就好像找机关似的。   就在这时,走到供桌前的胖子突然兴奋的叫了起来:“快,你们快看啊,铜棺材!” 第七十九章 诡异的桌子   “铜棺材?”   一听胖子这话,我们几个都是一愣,很惊讶胖子怎么好好好竟然会冒出这样一句胡话。于是我就说:“胖子,你发什么神经呀,这个墓室四面都是墙,哪里来的铜棺?”   鹤真人也说:“莫不会是中邪了吧?”   “不是,真的是一口铜棺,你们看呀,就在那,在那桌子底下呢。”胖子见大家不信,不由着急了起来,然后往那张供桌底下指了过去。   顺着胖子所指的方向一看,这一下大家都惊呆了。因为只见在供桌的下面,果真有一口铜棺,只是这口铜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棺材,而是一口袖珍棺材,怎么说呢,就是没有正常的棺材那么大,它的长度最多也就五十公分长,别说装殓小孩,就是装婴儿都可能嫌小了。   因为棺材本身就很小,然后又放在了供桌下面,供桌下面还趴着十几具的尸体,正好挡住了它,所以不注意去看的话,还真的发现不了这下面竟然还放着这么一口小棺材。   看到这里,老雷不由乐了起来,指着那口小棺材就说:“哈哈,看来这就是十年前那个老头说的铜棺了,我敢保证,这里头肯定装着啥值钱的宝贝,这下恐怕咱要发财了。”   胖子也兴高彩烈了起来,开始摩拳擦掌。   一旁的鹤真人就说:“老雷,你怎么敢这么肯定这里头装的就是宝贝呀,万一里头装的是死人呢?”   老雷说:“这不明摆着的吗,这么小的棺材怎么装得了人呀,而且如果不是啥珍贵的东西也不至于用铜棺装吧,所以这棺材里头的东西肯定不是普通之事。”   听老雷这么一分析,还真有几分道理。   “既然是这样,那还等什么呀,打开看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一旁的胖子更是激动的不得了了,就好像眼前就放着一堆财宝似的,当下就再也奈不住好奇心了,立马就蹲了下去,就要钻到供桌底下去打开那个小棺材。   “慢着!”一看到这,我赶紧一把拉住了胖子,对他摇了摇头。   胖子刚想钻进去,一看被我给拉住了,不由有些急了,问我这是干嘛呢?   我对他说:“先别急着去碰它,万一惹出了什么妖蛾子就麻烦了,咱们还是小心一点好。”   胖子看了一眼老雷,老雷就说:“听小廖的,他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   然后,老雷就转头问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指了指供桌下面那些尸骨,说:“你们没看见这供桌下边死着一票的人么?”   胖子还傻愣愣地脑袋不开窍,问着我:“这些人就是十年前的那几个同学和武警官兵嘛,这跟咱们有啥关系呀?”   我翻了个白眼,说:“你是真笨么,这个墓室说大不大,可要是说小,它也不小,可是这些人干嘛全死在这供桌下边呀,难道这不说明点什么吗?”   “小廖,你是说他们也是因为这口铜棺送的命?”这时,鹤真人第一个反应过来,试问道。   我点了点头:“是的,我猜这些人显然都是想去开那口小棺材,所以最后才会一个个死在了这供桌下边。”   “卧槽,不会吧?”胖子首先就吓了一跳,顿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即就吓得退了回来,生怕走近了,也像那些人一样最后成了一具尸骨。   我说:“怎么不会,来这之前还是你自己亲口跟我说的,说十年前那位老头说下面有口铜棺,被落了邪法,所以谁都不能下去,要你们把洞给封上了。现在看来,这口棺材还真的是有问题啊,当初那位老头没有骗你们。”   胖子听到这里,脸都变白了,有些后怕的说:“那如果刚才你没阻止我的话,是不是我也像这些人一样的下场了?”   “有可能。”我点点头。   这时,老雷也皱起了眉头,说:“小廖,你说的有道理,那现在咱们该咋办,总不可能就这样回去吧?万一里头装的真的是值得的宝物呢?”   我想了想,于是就说:“暂时我也看不出这棺材到底有什么邪门的地方,这样吧,我们先把这张条案给它抬起来,让我走近了去看,或许能看出点眉目来。”   老雷点点头,然后就直接走了过去,我准备上前去帮忙,结果老雷却说这么一个破桌子,哪里用的到两个人,一个人就搬走了。结果,他走了过去,双手抱着桌子一使力,那桌子愣是动都没动一下。   这下我们都笑了,我就说:“老雷,你下你牛逼吹过头了吧,看来还是得我来帮忙才行嘛。”   老雷有些急,脸都红了,吱吱唔唔的指着桌子说:“不是的,这……这玩意有点怪,太他妈的重了,根本就不像是破木头做的,倒像是一张铁桌子那么重,奇了怪了。”   一旁的胖子就说:“别给自己找借口了,这特么就是一张破木桌。”   老雷气得说不出话来,然后就说:“小廖,你别搬,让胖子来搬,你要是能搬得动,以后我叫你哥。”   看到这两兄弟为这事还赌气,我也是醉了,心想这两兄弟真他妈是一对活宝儿。   这时,胖子就走了过去,对老雷说:“你看着哈,这么一张破桌子对我来说,真的不叫事儿。”   说完,胖子就双手搭在桌子上,然后使了一下力,结果桌子也是纹丝不动,他的脸色顿时就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然后一咬牙,马步一扎,再次试了一次,依旧动都没得动。   这一下,站在一旁的鹤真人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胖子见鹤真人笑,就说:“有本事你来呀,这真的太重了。”   说实话,这时我都有些好奇了,心想这么一张木桌子,真的有像他们说的那么重吗?   于是,我就对他们说:“别玩了,两个人一起搬吧!”   结果,让我感到惊讶的是,老雷和胖子两个人一起抬桌子,还是抬不起来。   我问他们俩,你们真的没开玩笑吗?   老雷和胖子就说:“真没开玩笑,这玩意就像在这地上生了根似的。”   这时,我心里已经隐隐觉得这桌子有点不对劲了,于是也走了过去,然后三个人来搬。   一上手,我就先自己一个人试着抬了一下,结果还真的如同胖子他们说的那样,根本就纹丝不动,就好像这桌子重达千斤一般。   接着,我们三个人一块使力,还是没什么动静。三个人不够,又招呼了鹤真人上来一起,我们四个人,每个人抱着桌子的一条桌腿。这一次,桌子终于被抬起来了,不过正当我们四个人要将桌子往外搬的时候,突然桌子底下好像有人大力的往下一拉,桌子又牢牢的回到了地上。这个时候,我们四个人再怎么用力,都抬不起来了。四个人,竟然抬不起一张破木桌,大家这时候才意识到情况严重性。我看到这个情况,脸色一沉,对大家说,这桌子有问题! 第八十章 局   是的,这桌子肯定是有问题,要不然别说它是一张破木桌子,就算它真的是铁打的,四个人也早把它给搬走了。   见到我的脸色凝重,老雷他们三个也都害怕了。   “刚才我们第一次抬起它来时,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底下好像有人大力的往下拉呀?”我把刚才自己的感觉问了出来,想闹清楚到底是我感觉错了,还是真的下面有人在拉。   哪知道,我这话刚一问出口,老雷、胖子、鹤真人他们三竟然连连点头,都说也有相同的感觉。按照胖子的话来说,就是:“难道是这些死人在搞鬼?”   我眉头一皱,然后就朝桌子下面望去,可是桌子下面除了那些死人之外,并没有见到鬼魂。   而就在这时,胖子就抓住一具尸体的腿,往外一拉,接着我就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只见那具尸体被胖子从桌子底下拉出来了,但是这么一拉,那具尸体的魂魄竟然留在了原地,这可把我吓了一大跳!   要知道人死了,三魂六魄都就会离开身体的,也就是说,人与魂会剥离出来。可是,眼下这一幕却不是这么回事,那具尸体明明死了有十年了,可是魂魄却还是附在身体上,直到胖子把尸体拖开了,魂魄与身体才分离开来。   此时,我整个人都震惊了,一旁的老雷他们都看出了我的表情不对劲,就问我怎么了?   我来不及回答,于是也弯下身,也去拉出了一具尸体,接着尸体拖出来了,魂魄留在了桌子底下。就这样,我一连拉了好几具,都是如此。   老雷他们见我拉那些尸体,于是也就过来帮忙,很快,桌子底下那十几具尸体一会儿就全部拖出来了,接着一看,那十几具尸体的鬼魂全留在了原地,而且当时尸体是什么样的姿势,那些鬼魂还是那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看到这里,我就质问那些在桌子下面的鬼魂:“刚才是不是你们在拉桌子?”   这话一出,老雷他们都吓到了,因为他看见我在对着桌子底下的空气说话呢。   话说那些鬼魂,就是这样幽怨的看着我,却是不说话。   于是我就又问:“你们死了这么久,为什么不去投胎?”   那些鬼魂依旧不理人,只是对我招了招手,好像是叫我过去。虽然他们不说话,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他们怨气冲天,对我招手,显然是想要害我。   这时,胖子吓得都快受不了了,就问我怎么了?   我说:“这些尸体的魂魄原来一个都没离开,全都在桌子底下!”   一听这话,老雷他们全都吓到了。   鹤真人说:“这些人都死了十年了,怎么不去投胎,还躲在桌子底下干嘛呀?”   “估计是被困住了吧!”是的,按理来说,人都死了,肯定是下地府投胎去,就算不投胎,那也不至于十几个鬼魂全都窝在那桌子底下吧?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原因可以解释得通了,那就是他们全都被困在了桌子底下。   “被困住了?”大家一愣。   我点点头,然后就说:“这个桌子肯定是个局,要么就是这整个墓室都是一个局,这些人哪怕就算是死了,而且连魂魄都困在了这里。”   此时的我,心里已经十分的紧张了,因为这实在是太邪门了。   听我这么一说,老雷他们都有些害怕了,问我如果真的被人设了局的话,会怎么样?   我如实说:“如果只是桌子是一个局的话,那倒也罢了,只要我们不钻桌子底下去,也就不会着它的道。可若是这个墓室都是一个局的话,那就真的完蛋了,因为咱们已经进来了,说明已经着它的道了,入了此局。”   “卧槽,小廖,你可别吓我呀!”胖子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此时,我已顾不上回答他们的话了,赶紧起身朝墓室的门口走去。   胖子问我这是去哪?   我说:“看看咱们还能不能出得了这道墓门!”   一听这话,老雷他们也赶紧跟了过来,显然他们也十分的担心了。因为万一真的这个墓室也是个局的话,那我们的下场就真的危险了。   很快,我就来到了墓门前,然后就往墓门外一脚迈了出去。结果,前脚刚一迈过去,眼前就什么也看不清了,只见眼睛里看见的全是灰蒙蒙一片,就好像做梦似的,人都在云里雾里一般,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我还以为是手电筒坏了呢,于是就拍一拍手电,还是没有一点用处。按理来讲,我一步跨出去,就出了墓门,接着眼前就是那条一米高的盗洞了,人必须得猫着腰才行。可是这会儿我发现自己明明是站立着的,而且,我还特意伸出手,去摸了摸头顶上边,竟然还摸不到底,这下我真的慌了,因为这就说明我这一步跨出去的并不是墓门外的盗洞里,至于去到了哪里,我也不知道了,总之肯定不是出了墓室,进了来时的盗洞。   也正是因为不知道自己这一步迈出去后,到底是去到了哪里,所以心里才慌乱了起来,对于未知的恐慌。   是的,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身在何地,能不慌吗?   当下我就喊:“老雷!胖子!鹤真人,你们在吗?”   “老雷……”   “胖子……”   可是,我一连喊了好几声,都听不见他们的回应,耳边一片死寂,就好像我跑到了另外一个空间一样,这个空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昏天暗地的空间……   害怕、恐慌,瞬间就涌了起来,如果现在有人能看见我的话,他肯定会看见我一个人手足无措,整个人都惊恐万分的样子。   当然,我心里也多半知道一些原因,知道自己肯定是着了道,那就是我之前真的没有猜错,这个墓室都是一个局,我们入局了,原本还想试着走出去,如今看来,是走不出去了。要不然也不可能跨出一步之后,就进入了这么一个灰蒙蒙的空间里了。   想到这里,我就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冷静,然后心中默念起了破邪咒,试着看能否破掉这个局,结果根本没点作用,眼前还是什么也看不见,昏天暗地的,就算走到了黄泉路上一样。   这时,我是真的慌了,连念咒语都没用,难道老子真的进了黄泉路不成?难道我死了?   “小廖……小廖……”   就在我惊慌之时,突然,前方隐隐约约,似有似无的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仔细一听,这声音有点像胖子的声音。   “胖子,是你吗?”   我顿时激动了起来,然后就赶紧往前方摸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又传来了一个声音:“别过去,快咬舌尖!” 第八十一章 天罗阵   这声音很熟悉,一听我就听出来了,不就是狐仙胡冰的声音吗?   这声音如一道电流一般,击在我的心里,让我脑子一下就灵光起来了,是啊,我怎么忘记了可以咬舌尖呢?   在阴阳行当中,舌尖是人全身阳气最重的地方,人身的精血、精气神就存在于舌尖,所以舌尖血一直被认为是人身上阳气最强的血,旦凡是遇到棘手的恶鬼,施术者大多先咬破舌尖,这样的话一是关键时刻可以喷出舌尖血来应急,二来可以避免鬼气侵体,让自己也着了道。   看来还是自己没经验呀,以为念了驱邪咒没有效,就什么都没用了,却忘记了最简单最直接防着道的办法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赶紧对着舌尖一咬,顿时就痛得我一哆嗦,接着整个人都狠狠的打了一个激灵,当我再睁开眼一看时,顿时大喜,因为之前的昏天暗地终于不见了,只见此时的我依旧身处在墓室里,只是我不再是在墓室的门口了,而是来到了供桌前,最让我感到震惊的是,只要我再往前走一步,我就钻进桌子底下去了。   看到这里,我狠狠打了个寒颤,心里顿时涌起了一阵后怕,显然,刚才喊我名字的根本就不是胖子,而是有什么东西在勾我的魂,一步步把我往那桌子底下带过去。   想明白这里,我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全被冷汗湿透了。   “你刚才被迷魂了!”   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是狐仙胡冰的声音,于是我赶紧回头一看,就见到身后站着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一身白裙,裙角飞扬,给人一种飘逸的感觉,犹如仙女下凡一般,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一头秀发轻挽银玉紫月簪,恍若倾城,似是飘然如仙。   看到她,我顿时就被她给迷住了,她一点也没变,还是我小时候梦里梦见的那个美若天仙的神仙姐姐,让人宁愿永远不想从梦中醒来。   “弟子拜见神仙姐姐。”虽然我看得有些美呆了,但还是赶紧见礼。   “叫姐姐便是!”胡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然后往我身后一指,说:“快去救你朋友吧!”   我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老雷、胖子、鹤真人这三个也和我刚才一样被迷了魂,正往供桌这边摸过来呢。如果不赶紧阻止他们,显然他们就得钻桌子底下去。   看到这里,于是我赶紧走上前去,在他们耳边一一喊道:“快咬舌尖!”   显然,他们也听得见我说的话,一一照做了,接着一个个都清醒了过来。   不过,让我吃惊的是,他们清醒过来之后,第一反应不是问我刚才怎么了,而是痴痴的望着我身后的胡冰发呆,特别是胖子,竟然还流起了口水。然后问我,这怎么多出一个美女来了?   我就说,这是我小时候认的一个姐姐。   哪知胖子一听,就激动了起来,拉着我的手就说:“小廖啊,你姐姐真的太美了,能不能介绍给咱当媳妇呀,咱们就亲上加亲了。”   胖子的话刚一落,身后的胡冰就十分不悦的冷冷道:“口出逛言,敢打!”   话落,就看到胖子突然就像中了邪似的,举起巴掌就往自己的嘴巴上扇了过去,那打得真是啪啪啪的直响啊,就像是那嘴巴子打得不是自己脸上似的,没两下就打得两块脸通红通红的。   这下老雷和鹤真人都吓坏了,问我这是怎么了?   说实话,我也吓了一跳,当然,我倒不是害怕胖子中邪,而是没想到胡冰竟然会这么生气的惩罚胖子。   这时,老雷和鹤真人都上前去帮忙,想拦住胖子“自残”。可是胖子这会儿力气大的惊力,老雷和鹤真人刚一拉住他的手,胖子就猛地一甩,直接把他们两个人甩飞出去两米远。惊得二人一愣一愣的。   当然,胖子自己也吓坏了,怪叫着要我帮忙,说他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哎呀妈呀的叫唤着。整个人都快哭了。   这时,我就赶紧对他说:“胖子,快认错,你刚才口无摭拦的,对我姐姐不敬了。”   “啥?你姐姐到底什么人呀?哎哟……啊……”胖子不断的扇着自己的嘴巴子,一边惊慌的问着我,这个时候他也知道这事跟胡冰有点关系了。   我说:“她是狐仙。”   此话一出,不仅胖子瞪大了眼睛,老雷和鹤真人都惊呆了,指着胡冰惊道:“她……她是狐仙?”   我点点头。   这下胖子胆儿都吓破了,赶紧跪了下去,认着错,说自己说错话了,不知道她是狐仙之类的求饶的话。   见胖子打也打了,罚也罚了,人家也认错了,我也担心胖子被打坏,于是也赶紧对胡冰求情道:“姐姐,稍微惩罚一下就算了,要不然人都要打坏了。”   胡冰看了一眼胖子,然后对我点了点头,说:“看在他是你朋友的份上,本娘娘便暂且算了。”   话落,胖子这边这才没有继续“自残”下去,接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摸着被自己打得红肿的两块脸,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我和老雷三个人,都很不够义气的笑了起来,说:“胖子,下次看你还敢乱起色心!”   胖子被我们笑话了一通,却又敢怒不敢言,害怕胡冰又惩罚他,只好尴尬的傻笑了一下。   接下来,我就告诉他们,刚才幸好是有胡冰现身救了我们大家,要不然现在大家都死在了桌子底下去了。   大家一听,赶紧对胡冰道谢。   这时,胡冰就指着那张桌子说:“那是天罗阵,你们不把阵眼找出来,这个局就破不了。行了,接下来就靠你们自己了,本娘娘先去了……”   说完,胡冰就一阵风似的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胡冰一走,胖子第一个就凑了过来,问我:“小廖,刚……刚才那真是狐仙?”   我说:“那你当她是什么呀?不是狐仙的话,不然你怎么会‘自残’呀?”   胖子嘀咕道:“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看起来这么漂亮,没想到生起气来却……”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你要是知道当初铁柱和红卫兵因为得罪了她,最后都被整死了,你胖子就会觉得今天只是被扇了几个嘴巴子,真的是开大恩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说:“下次长点心吧,没再乱起色心了。咱们现在还是想想怎么破了这个局,要不然咱都得死在这儿。”   这时,老雷就问我:“小廖,刚才狐仙娘娘说,那张桌子是天罗阵。这天罗阵是什么阵呀?” 第八十二章 另有玄机   狐仙胡冰说这个房间被设了天罗阵,恰好这天罗阵我在《仙门历代秘法记载》一书中有看到过,所以我就对老雷他们说:“天罗阵,是阴阳术法中非常厉害的一种束魂的阵法,不管是人还是鬼,旦凡进入阵中,都会被困在阵中,逃脱不得。而那张桌子,显然就是这个天罗阵里最厉害的一个东西,叫天罗罩!”   “天罗罩?”大家听到这个名字,不由都眉头直皱。   我点点头:“是的,那张桌子就叫天罗罩,是整个天罗阵的核心。如果说这个墓室是个困局的话,人困在这个局中尚还可以走动,可若是困在了天罗罩的底下,那就身体和魂魄都被定住了。”   “定住了?什么意思?”鹤真人好奇的催问道。   “定住了,就是不能动,困在原地。”说到这里时,我就指了指那十几具尸体,说:“就好比他们,一个个跪趴着在桌子底下,就是他们临死前这么钻进去的,然后被困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到死都是那个姿势。”   之前我也一直搞不懂,为什么我们将桌子底下的尸体拖出来之后,那些死者的亡魂竟然还会留在原地,如今得知这竟然是天罗罩之后,一切也就恍然大悟了。因为这个天罗罩,不仅困住人,还会困住魂。   其实,如果谁真的不小心入了天罗罩,只要及时想办法破解了这个天罗阵,那么那个人还是有救的,但一旦把人拖出来了,魂就会留在原地,回不来了,那么这个人就真没得救了。   原先以为这个墓室之所以邪门,以为只是放了什么镇物,让贸然闯入的人进的来出不去,最后困死在里面,如今听狐仙胡冰告诉我这是一个天罗阵,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整个墓室都被刻意布置安排成了一个局,不但将人困死,还将人的魂魄束缚在这里面,增强这个阵法的力量。现在一想通,整个局的安排也就一通百通。   听到我这么一说,大家都后怕不矣,因为之前要不是我们及时清醒过来,我们就全都鬼使神差的钻进桌子底下去了。   这时,胖子就急了,问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说:“还能怎么办,我们已经困在了这个天罗阵中,出不去了,如今只好尽快找到天罗阵的阵眼,破了此阵,方才能出得去。”   “阵眼?那这阵眼会是在哪呢?”胖子四处瞟了一眼,然后问我。   我苦笑了一下,摊了摊手说:“其实我也不知道阵眼在哪,甚至连阵眼是什么做的都不知道。”   “啊?那……那咱们这下该怎么办?”胖子一听这话,直接傻了眼。   老雷说:“小廖,你说吧,你说咋办,我们就咋办!”   我四处观察了一下墓室的布局之后,发现表面看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于是只好对他们说,每面墙都仔细找,肯定能找到特别之处的。   于是,老雷他们就开始一面面墙的找了起来,不放过每一个角落,仔细的查看了起来。   可是,我们四个人找遍了整个墓室,都不见任何的特别之处。别说阵眼什么的了,就是一块碎石头都没找出来。整个墓室上至墙面、墓顶,下至地面,都是空无一物,除了那张天罗罩的桌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当阵眼的东西。   最后,大家都找得绝望了,一个个问我是不是这回得死在这里了?   说实话,我也非常的泄气,但是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阵眼的,一来天罗阵需要阵眼来转动这个阵法,二来,胡冰也不可能骗我,我说让我们自己去找阵眼,就说明这里头确实是有这个东西的,只是我们还没发现它而已。   就在我在努力想着对策的时候,一旁的胖子就抱怨道:“设这个墓的人太缺德了,这纯粹就是为了害人嘛,自个儿又不埋在这里,还设这么个害人的阵法,太没安好心了!”   老雷就说:“胖子,你他娘的少唠叨几句成么,咱们还是再找一遍吧!兴许这个阵眼长得不起眼,被咱们给忽略了。”   听到胖子他们的抱怨声,我突然猛地就好似发现了什么,立即就站了起来,对胖子问道:“胖子,你刚才说什么?”   胖子说:“我……我……没说什么呀?”   “不,你刚才说了。”我急道。   “我……我就抱怨了一句设这个墓的人没安好心。”胖子一头雾水,还以为自己又说错什么话了,吱吱唔唔的回道。   “你还说了别的。”我催问道。   这时,老雷和鹤真人都被我认真的样子吓到了,问我怎么了?   胖子也很无辜且好奇的道:“是啊,小廖,你这是咋了呀,我就是骂了设这个墓室的人一句,这货自个儿又没葬在这里,却整这么个害人的玩意,别说咒骂他了,如果他要是在哥面前的话,老子还要揍这缺鸡巴德的一顿!”   “对,就是这句话!设这个墓的人自己没葬在这里,怎么可能在这设这么一个厉害的阵法呀,这……这不很矛盾吗?”我反问着老雷他们。   老雷和鹤真人一听我这话,立马也反应了过来,说:“你的意思是,这个墓主人其实葬在了这里?”   我点点头:“是的,要不然难道那个设这个墓的主人是吃饱了撑的不成。”   胖子就说:“万一他就是吃饱了撑的呢,就是只想害人呢,而且这个墓室里确实没有装殓死人的棺材嘛。”   我摇了摇头说:“不可能设这么个墓室,只是为了害人。而且,鹤真人知道,这口穴可是不平常啊,这可是一口风水宝穴,这么一口宝穴,怎么可能这么浪费掉呢?”   鹤真人点头道:“小廖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一口风水宝穴,之前我和小廖就观了此穴的风水。”   “那你的意思是,墓室的主人其实还在这个墓室里,只是这个墓室另有玄机?”老雷终于反应过来了。   我点点头:“没错,我怀疑这个墓室里还有另一个墓室,一明一暗,现在咱们看到的这个是明的,实则是为了防止盗墓贼设的一个阵。而暗处那个墓室,才是真正的墓室,只是咱们没发现它而已。”   胖子说:“那它会在哪儿呢?”   老雷一巴掌拍在了胖子的脑袋上,骂道:“还能在哪,肯定就在这个墓室的哪个地方呗,或许是哪扇墙的后面,又或者是在咱们的脚下。如果真如小廖说的那样,那这个墓主人还真够精明的。”   这时,我就补了一句:“如果这个墓里真的还隐藏着另一个墓室的话,那这个阵眼或许就在那个真的墓室里,只要咱们找到那个真的墓室,或许这个阵眼就能找着。”   听我这么一分析,老雷他们都不得不佩服我的头脑,还说我不当盗墓的都是浪费了人才。听得我哭笑不得。   有了新的方向,接着我们又开始行动了起来,开始拿着工兵铲这点敲一敲,那里打一打,看看每个地方都是不是实心的。   就这样,一路打下来,最后还是没有什么发现,每个地方敲打下去,都赶紧不像是空心的。   这时,大家又没有了主意。这时,我就说还有一个办法,于是就从布包里的一个小香炉取了出来,然后点燃了一柱香,插在了香炉里。   点燃后的香散发出一股淡淡香味,只见发出的烟,顺着一个地方慢慢的飘去,飘到了墓室的中央,突然烟笔直的被地上的砖缝吸了进去。   看到这里,我顿时大喜,指着那个地方就叫道:“就是这里了!”   PS:大家端午节快乐!(关于端午节的由来,据说是跟屈原投江有关,说的是屈原到了江边,披散头发,在水泽边一面走,一面吟咏着。脸色憔悴,身体干瘦。渔夫看见他,便问道:“您不是三闾大夫吗?为什么来到这儿?”屈原说:“整个世界都是浑浊的,只有我一人清白;众人都沉醉,只有我一人清醒。因此被放逐。”渔夫说:“圣人,不受外界事物的束缚,而能够随着世俗变化。整个世界都浑浊,为什么不随大流而且推波助澜呢?众人都沉醉,为什么不吃点酒糟,喝点薄酒?为什么要怀抱美玉一般的品质,却使自己被放逐呢?”屈原说:“我听说,刚洗过头的一定要弹去帽上的灰沙,刚洗过澡的一定要抖掉衣上的尘土。谁能让自己清白的身躯,蒙受外物的污染呢?宁可投入长流的大江而葬身于江鱼的腹中。又哪能使自己高尚的品质,去蒙受世俗的尘垢呢?”于是他写了《怀沙》赋,然后抱着石头,投泪罗江而死。   据说,屈原自投汩罗江后,人们哀悼他,怕他的尸体给鱼龙吃掉,每当这天都贮米投水祭之。到汉武年间,传所投之物被咬龙所窃,于是人们又划龙船赶咬龙,再用练树叶包粽子并以五色丝带绑,这为蛟龙所惮惧,投入水中方能见效,因此端此节划龙船、包粽子就这么传下来了。祝大家节日快乐,同时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八十三章 阵眼   不需要我说,老雷他们也都看出来了,烟笔直的被地上的砖缝吸了进去,那就代表那砖下面有空间,不是实心的。   这时,我就叫大家就在这里开挖,同时也叮嘱他们一定要小心,因为我担心青砖下面万一埋着的是阵眼的话,如果挖的时候不小心挖破了阵眼,整个局立马启动玉石俱焚的状态,所有的人都怕会有危险。   老雷他们点点头,然后就拿着工兵铲轻轻的撬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把那几块青砖撬开来了,接着胖子就说工兵铲底下好像铲到了个什么东西,于是我赶紧凑过去看,发现这些青砖下面露出了一个小小的木头匣子。   木头匣子看上去倒没多大的特别,和首饰盒子没多大区别。不过,这东西埋在了青砖下边,其用意不言而意,就是为了将它藏起来,不愿让人发现它。所以,当我看到它时,立马就叫胖子他们别碰它,这个或许就是我们要找的阵眼?   听说这个木头匣子可能就是这个天罗阵的阵眼,大家都变得凝重了起来,站在一旁等着我来处理。   想到它有可能会是阵眼,于是我就从包里拿出了一道破邪符,然后往木头匣子上一贴,匣子经过一番处理之后,接着我这才慢慢的将这个小小的木头匣子取了上来。   这就是整个局的关键,所有这个墓室里的布置,都要靠这个关键的阵眼来启动,做的这么小,真是心肠歹毒,好在挖之前交代过要小心,要不然还真的容易就把它挖破,后果不堪设想。   大家问我,这木头盒子里面装着的会是什么?   我摇了摇头,说我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我便慢慢的将这个木头匣子打开,接着就看见木头匣子里头赫然装着的竟是一个人的手掌骨收纳在里面。   说实话,打开它之前,我心里也在猜测着各种可能,可是谁也没有想到里头装着的会是一个人的手掌骨。突然看到这么一个恐怖恶心的东西,我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也幸亏是我拿着它,如果换成是老雷或者胖子拿着的话,估计直接就吓得撒手丢了出去。   “我的妈呀,这……这怎么会是一个手掌?”胖子脸都吓得有些发白了。   看着这个手掌骨,我就说:“这应该是当年布局者害的第一个人,将他的魂魄做为引子,来启动整个阵法的运行。现在将匣子破坏了,这个阵法也就破了。”   听我说阵法破了,大家都松了口气。   老雷就说:“他奶奶的,这害人玩意总算是解决了,现在该把那害人的主找出来,抄了它的家。”   是的,如今危险解除了,老雷他们最关心的事情自然就是找到那个墓主人真正的墓室,然后去取宝贝古董了。   所以,接下来老雷抄起家伙,就开始朝下面挖了起来。说那老鬼的棺木肯定就在这下边。   可是,他们三个人挖了一会儿后,就累得不行了,因为接下来下面就已经不是铺的青砖了,而是实打实的山体,下面全是岩石。也就是说,下面根本就不可能还会有墓室。   这下他们又傻眼了,说难道这个地方真的不是用来葬人的,而是专门用来害人的?   鹤真人就说:“不可能,这是一口上等的风水宝穴,怎么可能不用来葬人。”   胖子有些泄气,把工兵铲一扔,然后说:“找不到墓主人,那咱就先把那口铜棺抄了吧,我看着那口棺材也能值点钱。”   老雷一听,点点头,说胖子说的有道理。于是就朝那供桌走了过去。   因为之前我说过那张供桌是天罗罩,所以虽然他们来到了供桌前,却也不敢直接钻进去。所以特意问我,这个阵是不是真的破解了。   为了保险起见,于是我就叫他们试着抬一下桌子,如果桌子能抬得动了,就说明阵法确实是破解了。   “还是小廖的脑子灵光。”老雷夸了一句我,然后就叫胖子帮忙,两个人伸手一抬,接着就把那张桌子轻而易举的就抬了起来,接直一扔,扔出了两米开外,“嘭”的一声就摔了个稀巴烂。   其实,这张破木桌子放在这地下,正常情况的话其实早就腐烂了,之所以一直好好的,肯定就是天罗罩的作用。如今阵法破了,这桌子自然也就恢复了它原本就该腐坏的状态了。   见桌子直接被轻而易举的扔出去了,大家都笑了起来,这说明这个阵确实是破解了。   接下来,我们就赶紧朝那口原本放在供桌下面的那口铜棺走了过去,走得近了,这才发现,原来这口铜棺的棺盖被打开了一大道缝,顺着那打开的棺盖缝往里一看,接着就发现里面有一些金属的反光,用手电筒一照,竟然是金煌煌的一片,竟是里面放着金子。   胖子大叫了一声:“哇!这回发财了,是金子!”   大家一看金子,也都激动了起来。当然,我也一样,虽然我跟着他们来盗墓,是被他们逼上梁山的,但是此时真的见到了一口小棺材里装着的全是金子,内心还是激动的跳了起来。这他妈的可是钱呀!   胖子当先就一把将那口小棺材打了开来,这下我们都看得一清二楚了,这棺材里头装的确实是真金,而且还是金条,大概得有一两一根吧,数了数,足足有十二根金条。   这一下我们都乐开了花,之前的诲气一扫而光。   老雷说:“有了这些金条,咱们也没白跑一趟了,正好每个人能分到三根。”   老雷他们三个笑得嘿嘿的,这时我却皱起了起来,惊疑道:“你们快看,这里有个洞!”   是的,就在刚才放铜棺材的地方,如今那口小铜材被胖子拿走之后,那个地方就露出了一个小小的洞,那儿有一块青砖估计是掉下面去了,所以就出现了一道口子,往里面看下去,黑洞洞的。而且,如果不注意看的话,只顾着数金子,或者拿着金子就走,还真的发现不了它。   老雷凑过来一看,就断定下面就是墓主人真正的墓室。   接着,他就叫胖子拿工兵铲来,然后几铲砸下去,那些青砖就一块块的往下面的地窖里塌下去,没几下就打开了一个大洞口,用手电往里照了照,接着就看到了下面摆着一口大棺材,墓室的周围还摆着好多陪葬的瓶瓶罐罐。   看到这里,老雷他们大喜,当下就拿出绳索,说要下去。   想到这上面这个假墓室都这么凶险,如果不是胡冰救我的话,大家恐怕都死在了这里。而下面那个真墓室,那还会太平吗?   心中担心,于是我就试着劝阻他们,说如今金条都有了,也没白跑一趟,要不咱就回去得了。   哪知,老雷他们如今已经被下面的那个真墓室给吸引住了,哪里肯就这么放过它呀。用老雷的话来说就是,这上面的假墓室里都放着十多根金条,那下面的真墓室里的宝贝还会少么?总不能就么一个大便宜自己不占,让给别人来捡吧!   我就说,这下面的凶险不会比这上面好多少。   这话倒是让老雷他们有些忌惮,不过他们三思之后,便说:“现在也没下去,下面是不是真的有危险谁也不知道,还是下去再说吧,如果真的有危险,我们再及时退出来就是了。”   我还想再劝,可是老雷已经主意已定,不下去倒一把,他是不会甘心的,于是他把绳子往下面一抛,接着当先一个打头阵,直接就爬了下去。   见到他下去了,担心他出事,于是我就只好让胖子和鹤真人在上面等着,然后我也跟着爬了下去…… 第八十四章 两短一长   这个地窖也就三米来深的样子,我们顺着绳子,很快就下到了下面。   这下面的这个墓室比上面那个假墓室稍小一点,只有十来个平方的样子,在墓室的正中位置就摆放着一副棺木。棺木上面的漆早已斑驳掉落,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得出来这棺材的棺盖上用红漆描绘着一些“升天”之类的图案,看样子这个墓已经有些年头了。   而在这个墓室的四个角落里,还摆放着一些陪葬品,有瓷器,有青铜,还有一些金银打造的器皿酒杯碗碟之类的用品。光是这些摆在墓室角落里的陪葬物,带出去就肯定值不少钱。   看到这些,老雷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的兴奋,按照他的话来说,这个墓主人不是个王侯大将,都是个大富大贵的人,这随意摆放在角落里的东西都这么好,棺材里的东西肯定更加的不得了。   观察了一周下面的这个墓室之后,老雷就叫胖子把他的包丢下来,然后从包里取出一支蜡烛,点燃放在了墓室的东南角。   我问他这是为什么?老雷笑着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此举简要说是盗墓界的行业守则,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这一行旦凡掘开大墓的时候,必须要在墓室的地宫中点上一直蜡烛,放在东南角的方位,然后才能开棺摸金。人点蜡,鬼吹灯,点的这个‘灯’其实是咱们阳火的替身,如果被吹灭了蜡烛,那就代表墓里面有邪物害人,就要赶在最快的速度逃出坟墓,否则阳火被吹灭就完了。”   听到这种解释,似乎有那么点意思,不过我倒觉得,这蜡烛代替盗墓者阳火的替身,倒是有些无稽之谈,于是就笑了笑。   见我笑,老雷就不干了,觉得自己一直信奉的祖宗规矩受辱了,问我为什么笑?   我就说:“蜡烛代替盗墓者阳火的替身,是无稽之谈。不过在墓里的东南角点支蜡烛,在我眼里倒也是有用处的,那就是一可以用来判定墓室里有没有氧气,二是在阴阳五学当中,东为青色,配龙,西为白色,配虎,南为朱色,配雀,北为黑色,配武,黄为中央正色。青龙朱雀主吉白虎玄武主凶。在东北黑色的凶位上点上一盏蜡炷,倒是可以避邪趋凶。我想,这才是你们盗墓行当老祖宗定下这个规矩的真正原因。”   老雷听完我的解释之后,不由一脸佩服的望着我,对我竖了个拇指,道:“小廖兄弟,你不做我们这一行,真的是屈才了。”   我去!又来这套了。我翻了个白眼,于是就叫他快点蜡烛吧!同时,我也拿出了三柱香,点燃一起插在了东南角。当然,我这三柱香的目的,其实也和他点的蜡烛是一个用处的,那就是用来趋吉避凶的。   做完这一套前期功夫之后,接着老雷就拿起了他的工兵铲,准备开棺摸宝了。   可是,就在他走到棺木前,准备动手时,我的眼角突然见到东南角的那支蜡炷火苗“噗”的一声,闪动了一下。   要知道这可是墓室,就只有我们头顶上才有一个洞,不可能有风吹进来的,于是我赶紧回头朝那支蜡炷看去,接着不由愣住了:“咦,老雷,你快看那支蜡炷!”   “咋了,蜡炷不是还好好的在那燃着吗!”老雷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又继续准备撬他的棺盖。   我一把拉住他,对他说:“不,你看它的火苗,怎么变成绿色的了!”   老雷一看,结果也愣住了,眉头皱得紧紧的,也犯起了嘀咕:“卧槽,见鬼了,咋会变成绿火了,鬼绿鬼绿的像鬼火似的。”   上面的胖子和鹤真人见我们俩突然停了下来,就在上边喊道:“怎么了,咋停下来了,快开棺呀!”   老雷就说:“蜡炷变成绿火了。”   “啥?”也不知道是胖子没听清,还是他不相信。   “蜡炷的火苗成了鬼绿鬼绿的。”老雷嘴里重复了一声,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盏蜡炷。   “啊?不会吧!”上面的胖子和鹤真人也震惊的一愣一愣的,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时,老雷就转头问我:“小廖,你说这……这事是怎么回事呀?”   我也盯着那盏发着绿火的蜡炷,发现这事特别的诡异,一般蜡炷燃出来的火苗都是红色的,这种绿火还是头一回见。那火苗幽绿幽绿的,把整个墓室都照得映上了一层绿色,十分的诡异。而且,我回头看了一眼老雷,发现他的脸在这绿光下,都变成了绿色,乍一看去就像一个鬼似的,寡绿寡绿的。   看到这里,我不由脸色凝重了起来,对他说:“这事不对劲!”   说完,我就走了过去,然后拿起我之前点燃的那三柱香看了一眼,接着就发现这三柱香竟然烧成了两短一长,看到这里,我不由大惊:“不好,这里面果然非常邪门!”   见到我脸色大变,老雷也吓了一跳,就问我怎么了?   我说:“人最怕三长两知,香最怕两短一长,如今这香烧成了两短一长,就代表这下边要发生不好的事情,咱们得赶紧撤!”   老雷听到我说要撤,不由有些着急了,说:“小廖,你可别故意吓哥,就因为这三柱香烧成两短一长就要撤,真有这么邪门吗?”   “是的,再不撒的话,肯定要出大乱子。”我点点头。这也不能怪我会这么一惊一乍,因为焚烧这三柱香时,我是请了祖师爷的,说白了就是找祖师爷卜算一个吉凶。如今,这三柱香烧成了两短一长,就代表祖师爷在冥冥之中警告我,此乃大凶之兆,此事不可为,得赶紧逃。   可是,老雷看了一眼那眼前摆放着的棺材,不由为难了起来,就说:“可是我点的那支蜡炷并没有灭,说明这事还可以继续干的。”   见他心里还想着继续摸那棺材里的宝,我也是醉了,就说:“你没看见你那蜡炷都变成了绿色吗?”   哪知老雷却还是坚决道:“可是它并没有灭呀。我们盗斗的祖师爷只说蜡炷灭了,就代表此事不可为,如今这绿火,或许是不良厂商在蜡炷里掺了假。”   这时,上面的胖子也喊道:“老雷,只要蜡炷没灭,你管它是红火蓝火绿火哩,就像它燃成了七彩彩虹也不关咱们卵事嘛,你赶紧的开棺,如果你想偷懒的话,那就让胖子我来。”   被上面的胖子一催,老雷就对我说:“小廖,我打开棺材,拿一两件东西就撤,可以吧,很快的。”   看到老雷和胖子这两货不死心的样子,我也是没有了办法,心想,这两货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啊。不等到真的大祸临头了,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叹了口气,于是只好对他说手脚麻利点。   “好咧!”老雷笑了一下,然后抄起工兵铲,就猛的一下子,工兵铲就精准的插进了棺材与棺盖的缝隙里,然后一用力,只听“嘎吱”几声响,然后“嘭”的一声,棺材就被他“十分有经验”的给撬开来了…… 第八十五章 僵尸   棺材一开,整个棺盖都被掀在了地上,顿时尘土飞扬,把我和老雷都呛得要命。   我唔着嘴,见老雷还站在一旁在等尘土落地,不由就急了,对老雷喊道:“别等了,快点办你的事!如果里面真有宝贝,那赶紧拿一两件咱们好撤。”   老雷点点头,其实他心里也很着急,当然,他不是担心会出事,而是急着想知道棺材里头到底装着什么陪葬品。所以,听到我催他之后,便将脑袋凑到了棺材里面,然后拿着手电往棺材里一照,接着突然发出“啊~”的一声惊叫,整个人都吓得倒退了几步。   只见老雷脸色吓得蜡白,我被他这一声惊叫吓了一跳,赶紧冲了上去,问他怎么了?   上面的胖子他们也被他的这声惊叫吓到了,也急忙问我们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老雷经过短暂的惊慌失措之后,稳了稳心神,就说:“没……没事,就是那具尸体没有烂,还是好好的,像个活人似的,乍一看去可把爷给吓了一跳!”   “什么,棺材里的尸体没腐掉?”听到这话,我倒是反而凝重了起来。   老雷点点头:“是的,尸体没烂,还好好的,连皮肤都和活人的一样,我还以为是个大活人睡在里头哩。”   上面的胖子就说:“老雷,咱今天莫不会是碰见粽子了吧!”   盗墓行内所谓的“粽子”,说的其实是僵尸,因为在墓地面忌说僵尸一词,所以“粽子”一词就成了他们的“行话”。   说实话,听到老雷说棺材里的尸体还好好的和活人一样,我心里也和胖子担心的一样,生怕它已经变成了僵尸,于是赶紧凑了过去。一看,接着就发现这具尸体穿着一身清朝的官服,头上戴着的是红起花珊瑚顶戴,身上穿的是九蟒五爪蟒袍,赫然是一名清朝的一品大员,而且还是一个武将。   只见这名武将还真的就如老雷所说的那样,躺在棺材里就好像睡着了一样,皮肤完好如新,一点也不像死了上百年的清朝老尸,这也难道会把老雷这个盗墓贼给吓到,对于盗墓的来说,开棺见到白骨倒是一点也不奇怪,可是开棺之后乍一看是一具完好如新的死尸,任谁都会惊得一跳。   这时,老雷突然指着尸体的左手说:“你看,它少了一个手掌!”   我一看,还真是少了一个手掌,他的左手齐腕而断。看到这里,我不由眉头一皱,道:“原来布局者就是这个墓的主人!”   老雷一头雾水的看向我,问我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说:“因为那个用来做‘阵眼’的手掌骨,就是它自己的。”   老雷一听,顿时惊住了,说:“不会吧,谁会把自己的手掌剁下来,用来做阵眼呀?”   我苦笑了一下:“为了守财,不惜将自己永远的困在这里,将自己融入到整个局里,成为局的一部分,这种事还真有人做得出来,这就是古话的所说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哪知老雷一听,顿时大喜,说:“这么看来,这里头还真的有好宝贝了,要不然他也犯不着为了守财,而不惜把自己给困死在这,连投胎都不要了吧。”   我点点头,老雷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东西要守护的话,确实没有谁会做这种牺牲。   不过,这具尸体不腐原本就透着不对劲了,如今再得知他竟然用自己的灵魂来做阵眼,心里就更加的觉得邪门了,这代表这个墓主人意念极重,不顾一切的守护着这里,如果我们要是动了他要守护的东西,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到这里,于是就赶紧对老雷说,咱们得赶紧离开这。   如今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这个墓主人把自己的灵魂困在这整个墓局里,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去投胎,而且目地不用想肯定是为了守护这里的某样东西,所以我们如果不赶紧撤的话,肯定得遭殃。   当下,我就赶紧叫胖子把绳索放下来,然后把老雷拉了过来,就准备撤回去。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老雷却叫道:“棺材里有个箱子,我得把它带走。”   说完,他就甩开我的手,然后朝棺材那边跑了过去……   其实棺材里那个箱子我早就注意到了,尸体的左手虽然剁掉了,但是他的右手却抱着一只小木匣子,那只小木匣子还用金漆画着各种图案,一看就很贵重的样子护在胸前,如今再一想到墓主人不顾一切的守护在这里,那多半就是为了守护那个被他抱着胸前的那个木匣子了。那木匣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值不值钱,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那里面装着的东西对墓主人来说,那一定是视为比他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想到这里,我心里就暗叫一声不好,因为之所以我们下来这里都一直没事,可能是因为我们一直没有去碰那只木匣子,如果老雷去拿那只木匣子,那肯定得出大事。   于是我当下就急得大叫:“老雷,快回来,那东西不能拿!”   可是我的话还是晚了,此时的老雷手已经伸进了棺材里,接着就从棺材里把那个木匣子拿了出来,然后举对来对我笑了笑:“你看宝贝到手了,没发生啥卵事,不要担……”   不过,就在老雷话才说到一半的时候,之前一直点在东南角的那支蜡炷,突然无缘无故“噗”的一声熄灭了!   见到这一幕,我心里就猛的一跳,知道这是要出事了。于是赶紧回头准备叫老雷撤退时,却惊骇的发现此时在老雷的身后的棺材里竟然坐起来一个人,穿着清朝的官服,是的,没错,就是棺材里那具尸体它坐起来了。   只见那具尸体的皮肤此时已经变成了乌黑乌黑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块乌黑粗糙且干巴巴的老树皮似的,长得是凶神恶煞,青面獠牙的,好个恐怖吓人,我整个人都被惊呆了!   僵尸,虽然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亲眼见到,但是我却毫无疑问的可以肯定,这就是僵尸,它尸变了!   老雷见我震惊的表情,他自己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问我怎么了?干嘛这样子看着他?   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我一个激灵就回过神来了,于是指着他的背后就叫道:“小心!你身后!”   “我身后?”老雷一头雾水的回头一看,接着就被那玩意吓了个半死,发出一声尖叫:“卧槽哦!大粽子……”   老雷尖叫声才发到一半,就嘎然而止,因为他整个人都被僵尸给打飞了出去,“嘭”的一声,最后直接砸飞在墓室的角落里。   此时,说不害怕那都是骗人的,鬼我见过,可僵尸还是头一回遇见,而且一条胳膊一扫,就能把老雷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扫飞了出去好几米远,这一幕着实把我给震住了。   上面的胖子他们也吓了个够呛,拼命的喊着老雷的名字,问他还好吗?   “卧槽,我快被这大粽子给砸死了!哎哟,我的屁股!”老雷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的。   听见他还能骂得了人,我心里多少也松了口气,说明这货还死不了。这时,僵尸一声嘶吼,就像头怪兽似的,然后又朝老雷那边扑了过去。   我一看这架势,如果老雷再被它给逮住了的话,肯定得被它给活撕了不可。于是赶紧从腰间抽出铜钱剑,然后朝那僵尸冲了过去…… 第八十六章 天罗地网阵   就在僵尸快扑到老雷的面前时,我正好堪堪冲到了老雷的身前,然后手中铜钱剑对着来势汹汹的僵尸拍了过去。   正所谓,桃木剑打鬼,铜钱剑克尸,所以这铜钱剑打在僵尸的胸口上还是有点作用的,只见铜钱剑拍在它的胸口上,顿时就火星四溅,一阵白烟“噗嗤噗嗤”的冒了起来,那僵尸直接就被震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一招得手,于是我转守为攻,一个箭步窜出,手中铜钱剑再次往僵尸身上刺了过去。这一招,我信心满满,心想怎么样也能把它刺个对穿。   当然,最后我自然是刺中了它,因为它竟然不闪躲,硬生生的被我刺中了肩膀。僵尸发出一声怒吼,伸出一条胳膊直接就朝我扫了过来。我心中大惊,于是赶紧拔剑想防守,可是这一拔,却发现铜钱剑刺入它的肩膀拔不出来了。   我心中暗叫一声坏了,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接下来我想逃都来不及了,直接结结实实的被它的胳膊一扫,我整个人就倒飞了起来……   是的,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辆疾驰的汽车给迎面撞中了一样,胸口一闷,脑袋瓜子都被打蒙了,眼睛里直冒金星。当我砸落在地,晕头转向的再次爬起来时,只见僵尸已经扑到了我的面前,伸出一只乌黑的大手直朝我的脖子取来。   我大惊,这时“梆”的一声,不知道是谁及时的出现在了僵尸的身后,然后拿着一根黑乎乎的棒子敲在了僵尸的头上。   说实话,这黑乎乎的棒子敲在僵尸的头上,虽然没对这僵尸造成啥伤害,但倒是把这孽障给敲愣住了,估计这孽障也好奇是哪个孙子敢这样调戏它吧!   “草!非得逼爷下来出手!”这时,就看见胖子从僵尸的身后探出一个脑袋,还一脸得意的对我打招呼:“小廖,在胖爷我在,你不会有事的,哥手里可是拿着黑驴蹄子的!”   听到这话,我这才明白过来,感情那根木棒竟然是黑驴蹄子呀,怪不得黑乎乎的。   这时,胖子好像手捧克治僵尸的法宝似的,一脸的得意,然后拿着黑驴蹄子又朝那僵尸的脑袋上“梆梆梆”的敲了三下,一边对我笑道:“你看,只要用黑驴蹄子打它,它就动不了。”   “卧槽哦,这也行?”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胖子得意洋洋的点点头:“当然行,你看我敲了它三四下了,不一点事都没有么。”   “可是它现在转头瞪着你了。”我指着那个僵尸一脸震惊的喊道。   胖子连看都不看僵尸一眼,一脸轻松的说:“看爷也没用,咱手握黑驴蹄子,它能奈我何。”说完,他就用黑驴蹄子又敲了一下僵尸的脑袋。   可是,我真的有些担心了,因为此时那僵尸根本就不像是被黑驴蹄子给克制住的,反而更像是它在好奇是哪个傻B敢在他面前这样不要脸的吹牛B。   于是我就担心的问他:“胖子,你以前也用这玩意对付过僵尸?”   哪知,胖子却傻乎乎的说:“没有,僵尸胖爷我也还是头一回见哩。”   我去!一听这话,我一个没站稳,差点就一头栽到地上去了。   我真就差给这货跪下了,这货都没见过僵尸,竟然还自信满满的认为手中的黑驴蹄子能对付僵尸,也不知道这傻货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而这时,老雷也爬起来了,走过来说:“黑驴蹄子是祖师爷传下来专门对付大粽子的武器。”   “卧槽,还信你们的祖师爷呢,胖子,赶紧逃吧。”我心中大急,因为在我眼里,这黑驴蹄子根本就不可能对僵尸能有作用。   “干嘛逃?啊……”可是胖子的话还没说话,接着就在这时,那僵尸的好奇心估计也消失了吧,所以直接就伸手一把抓住了胖子,胖子吓了一跳,然后手中的黑驴蹄子猛地往僵尸头上砸下去,可是这会儿一点用也没有,看得出来,此时的胖子肯定闹不明白,黑驴蹄子咋失灵了?这一下胖子直接就傻了眼,惊恐万状的又喊又叫了起来。不过没叫几声,就叫不出来了,因为他被僵尸给掐住了脖子。   一看到这,我和老雷都吓了一大跳,赶紧冲了上去,一个人从后面抱住僵尸,一个人就去掰僵尸的手,想将僵尸和胖子分开来,可是无论我们两使出多大的力气,根本就没办法将胖子从它的手里救出来。   就下我和老雷都急坏了,因为此时的胖子因为窒息,脸都变成了猪肝色了,要是再不把他救下来,要不了多久估计就得没命了。   于是,我就抡起拳头就往僵尸脑袋上砸了起来,可是砸了几下,根本没用,这僵尸的脑袋就像是石头做的,拳头打在它的脑袋上,它根本就一点事儿都没有,反而我自己的拳头砸得皮花肉绽的。   见用拳头打它没用,于是我就转身从地上拿起一个青铜器,举了起来朝它脑袋上摔了下去,“咚”的一声嗡响,青铜器直接砸得弹跳了起来,而僵尸还是一点事也没有,掐住胖子的手一点也不愿松开。   而一旁的老雷也用尽了招数,又是插眼睛,又是踢关节什么的,可也是没点用处。把老雷急得个半死,说这大粽子就像是铁打的似的那么硬。   而一直呆在上边的鹤真人也是急得又喊又叫,还说要下来帮忙,我一听,赶紧叫他千万别下来,要是他也跳下来的话,不仅帮不上忙,反而大家都没机会再上去了,到时候就真的死路一条,谁也别想逃了。   见硬来是不行了,于是我赶紧暂时先不管僵尸,然后转身去寻找我丢失的包袱,很快我就在角落里找到了包袱,从里面拿出一把朱砂,对着僵尸就撒了过去。   这一下,倒是起了作用,只见那僵尸身上火星四溅,发出一声吃痛的嘶吼,手臂一甩,接着把胖子给甩飞了出去。   “老雷,快把胖子送出去!”我叮嘱了一声,然后就拿起剩下的半包朱砂,一个人将僵尸给牵制住。   那僵尸想对我冲来,我就抓起一把朱砂朝它撒过去。僵尸被阳火烧身,只得被逼得连连后退。如此反复几次,倒是把僵尸给逼得没有了办法。而就趁这会儿功夫,老雷在鹤真人的帮助下,倒是顺利的将晕倒过去的胖子送回到了上面。   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我这次带来的朱砂也全部用光了。而这时,就只好和它拼命了。于是,我就赶紧叫老雷快点逃,晚了就逃不掉了。可是没想到老雷却说:“要走一起走,要死就一块死,老雷我可不是那种丢下兄弟自己一个人逃命的主。”   听到这话,说实话,我心里涌起了一阵暖意,没想到这老雷虽然贪财,但是却是很讲义气。于是我就对他说:“那你来牵制一会儿它,我想办法对付它。”   老雷一愣,问道:“怎么牵制它?”   我想了想,于是摊了摊手,说:“自己想办法,哪怕用被它追着打的方式牵制它也行,反正给我争取一点时间。”   话落,只见老雷想都没想,就拿起一个青花瓷,就对着僵尸砸了过去,接着,那僵尸就和老雷上演了一场精彩的追打的游戏。而我,则重新找到那个装法器的包袱,从里面取出一个墨斗,拿出一把小刀将食指一割,将血滴入墨斗盒里,让墨斗盒里的墨汁和血混合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接着我就又取出几枚桃木枝,然后将桃木枝钉在地上,最后在这些桃木钉上拉上墨斗线,用墨斗线摆下了一个“天罗地网阵”。   “小廖,好了没有,老子都快要被打死了!啊……”而这时,另一边不断的传来老雷的催促声,还有惨叫声,显然被僵尸虐得很惨。   我抬头一看,果然,此时的老雷已经被僵尸打得鼻青脸肿了,嘴角还不断的流着血,样子十分的吓人,看那样子估计真的要不了几下就会被打死去了。   看到这里,于是我就大叫一声:“好了,快把僵尸引到这边来!” 第八十七章 天罗地网阵(2)   老雷早就在等我这句话了,听到我说好了,于是拿起一个青铜器朝僵尸砸了过去,一把躲过僵尸的扑杀,然后顺势往地上一滚,接着立马就朝我这边跑了过来。   “小心地上的墨斗线!”我对老雷一边喊道,一边给他指路,让他跳到墨斗线布成的‘天罗地网’阵法的另一边来。   大家平时在林正英等影视作品中肯定也经常见到术士用墨斗线来对付僵尸,不过大家对于墨斗线为何能对付得了僵尸,却不得而知。   其实,墨斗线确实是可以对付僵尸鬼怪的,关于墨斗线对付僵尸的作用,众说不一,对于鲁班术士来说,木匠工具都有“上三件”的说法,意思是这三件工具是直接来自祖师爷,与其它工具不同,这“上三件”说的就是刨、锯、墨斗。他们就认为墨斗传说是鲁班先师留传下来的,被称为木匠师傅的“师傅”,一定程度代表了鲁班祖师,所以,用墨斗线对付僵尸鬼怪,就等于是请来了鲁班祖师,故能降妖。   因此,民间工匠非常相信鲁班祖师传下来的工具是能驱邪治妖的,据说木匠在一个新地方睡觉时发现不干净,有鬼怪作崇,木匠就会把自己用的墨斗线绕床沿一周,邪物就不敢来犯了。据说,在山东德州有个无人居住的大庙,有个木匠投宿无着落,便住在大庙里。半夜出现了僵尸,木匠惊骇之余抓起墨斗,僵尸见墨斗吓得连连后退,彼此僵持不下。天亮时,僵尸钻入殿堂的一副棺材里,木匠追上,在棺材上弹上墨线,说死人因得了地上灵气,故变僵尸害人,而墨斗线能锁困住它们,最后僵尸果真就逃不出棺材了,最终被众人烧了棺材,从此木匠外出都会带上墨斗。   而对于我们门里的人来讲,则是认为墨斗因其能够衡量正直,量天地之正气,决无偏差,为浩然正气之物,代表着正与直,可压制百邪。而僵尸乃至阴至邪之物,墨斗的‘正气’正好克死僵尸。正所谓,自古邪不压正,正气乃烈性,避鬼,所以为鬼之所惧。   宋朝就有诗曰:“我有两间房,一间租与转轮王。有时放出一线光,天下邪魔不敢当。”这句诗说的就是墨斗。可见,墨斗能降妖邪,在很久以前的宋代就流传开了。   如果说墨斗线能降鬼,那么‘天罗地网阵’则能困鬼、锁鬼,两者一结合,用墨斗线摆下一个天罗地网阵,自然就能将鬼怪邪魔锁困住。   说实话,我也是把一切的希望都放在了这个天罗地网阵上了,如果这都不能成功的话,那我们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在我的指引下,老雷小心的越过天罗地网阵,没将阵中的墨斗线绊断,就在他刚一越过天罗地网阵,身后的僵尸就追了上来,接着一脚就跨入了阵中……   顿时,整个由墨斗线布成的天罗地网瞬间就现出一道金光,那一根根的墨斗线金光耀眼,整个天罗地网阵都显现了出来。   只见那僵尸踏入了阵中,立即就发出了一声惨叫,那些缠绊在僵尸脚上的墨斗线,就如一根根的高压电线似的,噼里啪啦的火星四溅,又犹如一根根烧红了的铁丝一样,把僵尸的脚烧得白烟滚滚,发出“嘶嘶”的声音。   僵尸困在阵中,发出一阵一阵的惨叫声,嘶吼声,它想冲撞出去,可是如今已经进入了天罗地网阵,又哪里逃得出去呀?它的双脚死死的被墨斗线给缠绊住了,越挣扎,墨斗线就缠得越紧。最后,僵尸可能是支撑不下去了,直接栽倒了下去,整个身体倒在了天罗地网的阵里面,这下就更加的惨了,瞬间,整个天罗地网阵都冒起了火星,就好像过年放烟花似的,僵尸的惨叫声在墓室中响彻个不停……   我和老雷就这样站在一旁,两个人都被眼前这一墓给惊住了,虽然这个阵法是我布下的,但是却也是第一回 用,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的厉害强横。   震惊之余,心里也大松了口气。   这时,上面突然传来鹤真人的声音:“小廖,柴油!”   我抬头一看,只见此时的鹤真人,用绳子把一个桶子放了下来。   原来,就在刚才我布阵的时候,鹤真人见到用尽各种办法都对僵尸没作用时,就急忙跑回到了学校里,将卡车里的柴油给拿过来了。   我大喜,赶紧过去把那桶柴油接了过来,然后就将整桶柴油都尽数朝那僵尸泼了过去,一大桶的柴油直接将僵尸给淋了个透心凉,整个墓室顿时充满了浓浓的柴油味。   与此同时,经过僵尸一阵的挣扎之后,天罗地网阵的法力似乎也慢慢变弱了,僵尸似乎也发了怒,一声怒吼,右手抓住地上的一把墨斗线,忍着阳火烧灼的巨痛,一把就将墨斗线给扯了起来,顿时整个天罗地网阵的墨斗线都被它连线带桩的扯了起来,直接扔到了几米外的角落里。   僵尸破掉了天罗地网,接着一声怒吼,杀气冲天,直向我们扑来。   看到这里,我心里一紧,一摸身上,竟然没带火柴。于是只得大喊一声:“老雷,快点火!”   其实就在我泼柴油的时候,老雷也早就明白我的用意,所以,就在我大喊一声的同时,他就第一时间取出了火柴。一划,一根燃着火苗的火柴在空间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最后就在僵尸就快扑到我们面前时,那根火柴堪堪落在了僵尸的身上!接下来,一团大火在僵尸的身上“轰”的一声猛地一冒,像一条火龙一样,瞬间就把僵尸给包裹在火光之中。   我和老雷因为离得近,所以也被那冲天的大火给烧灼到了,好在我们及时就地一滚,这才逃到了安全地带。   望着那冲天大火中还在挣扎、嘶吼的火人,我和老雷都心有余悸。   僵尸没能支撑多久,很快就倒在了地上,在地上打滚,它身上的柴油和皮肉随着它的滚打,沾落在地上,使得整个墓室到处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看到这里,我知道此处不能久留,要不然我们不被这大火给烧死,也会被浓烟给呛死,于是赶紧和老雷逃了出去。   当我们退回到上面那个假墓室时,还依旧能听见下面墓室中那僵尸发出的阵阵嘶鸣。只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凄凉的嘶鸣声也慢慢的变弱了,许久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声音,有的只有大火燃烧后发出的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那粽子应该烧死了吧?”经过短暂的宁静之后,鹤真人小心的问道。   “应该死了。”我点了点头。   听到我这么说,这时大家都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现四个人除了鹤真人身上还好好的,我和老雷、胖子身上都伤得不轻,胖子虽然没事了,但是脖子上却还留着一道道的淤青,看上去很是吓人。伤得最重的当属老雷,因为他为我争取布阵的时间,所以被僵尸给虐得很惨,整个人浑身是伤,特别是他那张脸,都被打成了猪头似的,肿得老大。   这时,胖子叹了口气,一拳砸在了地上,气愤的说:“真可惜了下边那些好古董,一件也没得到,白忙了一场。”   “也不是一件都没拿,你们看这是啥……”一旁的老雷从身后变戏法似的,突然拿出了一个木匣子放在了大家的面前,对大家得意的笑了起来。   一看到这个木匣子,我立马就认出它来了,这不就是那个被墓主人当成宝,护在胸前的那个箱子吗。我还以为这箱子早就不知道丢落在哪去了,没想到老雷这家伙竟然把它给带出来了。   看到这里,我们四个人都笑了起来…… 第八十八章 发神经   因为底下的那个墓室一直在着火,浓烟也全往上面这个假墓室涌来,所以我们也没时间来研究那木匣子里面装的到底是啥宝物,四个人拿上东西就先从盗洞里撒了回来。   当我们重新回到地面上时,天已经快黑了,原来我们在地下竟然呆了五六个小时之久了,深吸了一口迎面刮来的凉风,我不由感叹了一句活着真好。   是的,谁会想到今天下到这个地洞里,竟然会发生这么多凶险万分的事呢,短短一下午的时间,真可以说得上是险象环生啊,而且连僵尸都被我们给遇到了,这次能大难不死,真的只能说是我们的造化好。   接下来,我们将当初那块封住盗洞的石头又放了回去,把盗洞重新封住,填上土,这样一来,这里又和原来一样,成了一座小坟头(老雷说这叫销毁罪证)。   做完了这一切,我们这才下了山,回到了教室中。   四个人虽然累了一下午,早就累得没了力气,但是四个人都没有一个人想睡的,而是一起围坐在教室里的一张桌子前,眼睛全都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中间,因为桌子中间放着我们这一次历尽千辛万苦收获回来的成果--十二根金条和那个木匣子。   这次倒斗,几次险象环生,四个人豁出了性命换回来的收获,如今还没分到手(分脏),你说大家能有心思睡么?   不过那十二根金条倒是很好分,老雷直接给每人分了三根,大家握着沉淀淀的三根金条,都笑得合不拢嘴。当然,我也一样,要知道这年头有三根金条,可是值不少钱啊。   分完金条,接着大家的目光又盯向了那个木匣子。   “老雷,这木匣子里装的到底是个啥宝物呀?”鹤真人好奇的问道。因为在他看来,当时墓室下边青花瓷、青铜器、金银玉石什么宝贝都有,而老雷却偏偏把这样一个木匣子给带上来,想必这个木匣子里头装的东西肯定比那些瓷器、金银玉石都值钱了。   老雷笑了笑,说:“同志们,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木匣子里头装的到底是个啥,不过那清朝老鬼棺材里就是抱着这个木匣子,所以我觉得这一定是个宝物。嘿嘿……”   我也点点头,附和道:“也就是因为老雷去棺棺里取了这个木匣子,结果才把那老鬼弄得诈了尸,想必这个木匣子里装的是那老鬼的心爱之物。”   “这样啊?那这里头肯定是啥很珍贵的宝物了,快……快把它打开看看,可能咱这一回真的要发大财了,哈哈。”胖子一听我和老雷这么说,顿时就眼冒金光,俨然就把这木匣子里的东西当成了一座金山了。   鹤真人也差不到哪儿去,兴奋得磨拳擦掌,望着那口“宝箱”,激动的不行。   说实话,我也很好奇,很想知道这木匣子里头装的到底会是什么东西,竟然会值得墓主人用自己的灵魂来守护。   “那我就打开来了哦!”老雷笑了笑,然后一脸兴奋的将木匣子的盖子打开。   盖子一打开,我们四个人的脑袋都同时往那木匣子凑了过去,一看,接着大家都原本兴奋的心情,顿时就嘎然而止,一个个都不由皱起了眉头。因为只见这木匣子里头装的并不是什么金银玉石等宝贝,而是一堆破布,更切确点来讲,好像是一件衣服。   “这……这他妈的到底是啥玩意呀?”胖子直接就变成了一张苦瓜脸,伸手抓起那件衣袍一抖,没错,这一下大家都看清楚了,这确实就是一件衣袍。整个木匣子里头,除了这件衣袍,什么都没有了。   这一下大家都傻了眼,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老雷看了一眼那件衣袍,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老雷一笑,大家都跟着哈哈哈的傻笑了起来。   是的,四个人都傻笑起来了,而且笑得一时还停不下来,最后笑到肚子痛,笑到流眼泪。(大家可以脑补一下那种傻笑的画面,四个人以为做了一件最牛逼的事,结果发现干的是一件最蠢的事,然后四个人就这样傻笑起来的样子,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个画面,反正我当时是跟着笑起来,就停不下来了。)   老雷一边捂着肚子,想努力的让自己不再笑,可是没有用,这笑声会传染,大家还在笑,他根本就停止不下来。于是他一边噗嗤噗嗤的笑,一边指着那件衣袍说:“谁会想到那老鬼的心爱之物会是一件衣服,哈哈哈……”   胖子笑得更厉害,一边拍着腿,一边指着老雷笑道:“哈哈哈,老雷也这么傻,拼了老命带出来一件破衣服,哈哈哈,笑着老子了。”   “我们四个人做了一件这辈子最傻的事,遍地的古董玉石没有拿,最后捡了件破衣服回来了,哈哈哈……”   “谁说不是呢,老雷还自信满满的以为捡到了宝,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大家笑了一阵子,然后突然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大家相视一眼,然后也不知道是谁,又噗嗤一声,四个人又开始发神经似的笑了起来。   是的,我们四个人就好像得了神经病似的,这也得亏了这儿没有人来,要不然铁定把我们四个送到精神病医院去。   我跟着大家伙一块笑着笑着,眼睛很自然的就看了一眼被胖子扔弃在桌子上的那件破衣服,接着我的笑声就嘎然而止。   只见这件衣服的料子看上去倒也不普通,是上等的丝绸料子,当然,吸引我的倒不是这个衣服的料子,因为就算它料子再好,对于我们来说,它也卖不了几块钱。而之所以吸引我的,是衣服上绣着的一个图案,那个图案乍一看去十分的眼熟,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于是我赶紧将衣服抓了起来,一看,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浑身一震,因为这件衣服上面绣着的图案竟然是双鱼玉!   一眼认出它来了之后,我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于是就赶紧对他们叫道:“哈哈哈,咱们找到宝了!”   胖子笑着说:“对啊,老雷就是一个活宝。”   见他们还没明白我的意思,于是我就抓起那件衣服,对他们说:“我说的是这件衣服,它是一个宝。”   大家听到这话,再一看到我那认真的表情,笑声突然就停了下来,大家都愣愣的望着我,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这件衣服真的是宝贝,墓主人不惜用自己的灵魂来守护它,是因为这个!”我将衣服上绣着的那个双鱼玉图案指了出来,对他们说:“看到没有,这是双鱼玉,这件衣服肯定是跟双鱼玉有关,所以墓主人才会不顾一切的守护它。”   “双鱼玉?”大家一愣,然后再一看衣服上的那个双鱼玉的图案,个个都惊呆了,然后老雷一把将衣服抢了过去,仔细端看了两眼,接着就不太敢相信的问我:“小……小廖,你真的确定这是双鱼玉?那个能打开黄金古城的双鱼玉?”   我猛地点头:“我很确定,因为我爷爷拿走的那块,就和这图案里的这个长得一模一样,绝对没有错。”   “怪不得,怪不得那个清朝老鬼抱这个木匣子当宝贝似的抱在胸前,原来这衣服跟双玉鱼有关,哈哈,看来咱们这次并没有吃亏,反而是误打误撞捡到大便宜了。”老雷反应过来之后,顿时大喜。   这时,胖子就说:“可是这就是一个图案,能代表啥呀,它毕竟不是双鱼玉。”   胖子这话说的其实也有几分道理,于是我就说:“这虽然不是双鱼玉,但是墓主人将它视为最珍贵的东西,显然它跟双鱼玉有直接的关系,或许这件衣服上就隐藏着另一块双鱼玉的下落也说不定。”   “小廖说的有道理,看来咱们得好好研究这件衣服了,说不定我们真的能从这上面找到点什么线索。”老雷十分赞同我的话,当下,我们就将衣服摊开在桌子上,四个人就开始仔细的研究了起来…… 第八十九章 神秘的衣服   猜测这件衣服跟双鱼玉有关系后,我们四个人都变得兴奋和激动了起来,对这件衣服的好奇心也是越来越重。只见衣服上不仅绣着双鱼玉的图案,还双鱼玉图案的下边一点,还绣着一些其它金乌图案。那些刺绣的图案我们四个人反复摩挲,都看不出它表达的是什么,乍一看去像一副山川图,但是认真看又不是。   老雷他们在这古董行混了十多年,却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能根据刺绣的风格大约可以判定应该是四川那边的蜀绣之外,其余的线索一概没有。   不过这在古董衣物上是常有的情况,因为毕竟衣物不算那种名贵的古董,流传过程不可能会像其它名贵古董那样有很严密的考证。   既然都看不懂上面那些图案绣的到底是什么,我们都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胖子都甚至不太相信这衣服会跟双鱼玉有直接的关联了。用他的话来说,衣服上绣了双鱼玉,不代表这件衣服上就藏着双鱼玉的下落和线索。   不过,老雷还是更加偏向于我的猜测,或许也是因为他自己为了寻找双鱼玉,花费了十来年时间吧,所以如今突然见么双鱼玉的图案,自然就不舍得随随便便就放弃了这个希望。   他反复的拿着衣服左看右看,然后他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惊诧的叫道:“你们快看,这里面有东西。”   一听这话,我赶紧拿过衣服来,问他在哪里有东西?   老雷说:“你这样看不到,得把衣服举起来,透着光看。”   于是我照样,将衣服举了起来,对着火光,接着果真如老雷所说的那样,衣服的面子刺绣的图案,如果透着光看,从里面的里子薄纱的角度看过去,好像有文字一般的痕迹。   看到这里,我隐隐感觉这或许就是我们要找的秘密。于是赶紧再重新查看衣服面子里子的接缝处,好像确实有重新缝合的迹象,于是赶忙叫老雷找把小刀过来,将衣服面子和里子仔细的分了开来,两个东西一分开,果然正面刺绣的各种图案,到了背面的针脚就形成了一种类似文字的模样,但是这个文字又完全不同于汉字,一时竟认为出来它是什么。   我问老雷,认识这上面的文字吗?   老雷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的懵B,说无论是甲骨文,钟鼎文,大小篆乃至于后代的真草隶等字体没一个对得上号的。   既然老雷说它不是汉字,我还是比较相信他的,毕竟他就是干这一行当的。   这时,胖子和鹤真人也抢过衣服去仔细打量,然后他们俩个则认为刺绣背后的文字痕迹只不过是一种巧合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含义,认为我和老雷是自己想太多了。   但是我还是坚信这件衣服刺绣背面的针脚,并不是一种巧合,而是隐藏着的一种比较秘密的信息。   胖子见我还是不死心,就说:“小廖,老雷也说了,这些针脚不是文字,我看也不像是画,最多只能算是一些符号,难道这些符号还会带着秘密?”   一旁的老雷就问我:“小廖,看你这么笃定的样子,难道你心里已经看出一些眉目来了?”   我摇了摇头,说:“眉目还没有,只是我总觉得这上面的符号文字,有点像我们阴阳行当里的符箓,只是这些符箓我以前没见过,所以一时也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符箓,只能等日后慢慢想办法研究它。”   其实道教的每一种符箓,除了神明降乩所画的那种符之外,无论是紫书,还是天师,亦或是雷法清微等的符箓,外行人看起来好像是鬼画符一般,毫无意义,但是内行人虽然说不能完全解读其中的文字和意义,但是看了一道符大致可以了解其中的内容和作用,以及什么派别,所以符箓有的时候也可以算是一种加密的文字密码。   听完我这么说,老雷似乎又在我这里看到了希望,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还不晚。这时老雷就提议,直接开车回城里好好睡一觉,衣服的事以后再想办法去解读上面的符文代表的含义。   其实,大家都不想再在这个破地方待了,于是就将家伙什全数搬上了车,然后就开着车直往城里赶回去。   在回去的车上,虽然那件衣服我们还无法看出眉目来,但是大家的心情却还是十分的不错的,毕竟这一趟已经有了不错的收获,每个人都分到了三根金条,这可是实打实的财富啊。胖子都计划好了,回去后就把金条卖了,去买一辆丰田皇冠小轿车。(八十年代初期,随着我国改革开放走上正轨,私人购置汽车正式合法化,很多拉达、达契亚、桑塔纳是很牛逼的身份代码。那时候谁要是有一辆桑塔纳,都能自豪的像个棒槌一样。而当时刚引入中国的丰田皇冠,身边的人都将皇冠看作是高端豪华车的“代表”,比桑塔纳还牛逼几个规格。按照人们眼中的羡慕程度,应该相当于现在的劳斯莱斯或卖巴赫。)   大家都对胖子这敢花钱的大手笔竖起了大拇指,接着胖子就问老雷,准备怎么花这几根金条?   老雷想了想,就说:“咱们已经有一辆卡车了,还买啥轿车,而且你那三根金条也买不起皇冠车嘛。不过我倒觉得有一样东西咱们得标配,那就是手提电话!这样咱们以后有事直接一个电话就能解决,就方便许多嘛。”   所谓手提电话,那年也才刚进入中国,它无疑成了加速人们信息沟通和社会交往的重要工具。移动电话刚刚进入大陆的时候,有一个奇怪的名称,叫“大哥大”。一是它很大个,二是用它的人都是大哥,有钱人。   胖子想了想,就嘀咕道:“三根金条确实买不起皇冠,不过你们如果每个人都先借我两根金子,我觉得还是买得起的。”   我们一听,当时就个个翻起了白眼,叫他少打我们手里金条的主意。   大家就这样做着白日梦,幻想着接下来过一回“土豪”的生活,四个人是有说有笑,心情是春风得意。   正嘻笑打骂间,突然,老雷一个急刹车,把和胖子坐在后排没注意,直接两个人滚在了一堆。   胖子正要骂老雷会不会开车的时候,就听见老雷带着惊慌的表情对我们说:“卧槽,这回完蛋了,遇上警察了!” 第九十章 峰回路转   “什么?有警察?”我和胖子一听这话,赶紧爬了起来,朝外面一看,果真如老雷所说,只见前方十几开外,停着几辆警车,车顶上的警车在那哗哗的一闪一闪。如今我们已经快要进城了,而这些警察显然就是检查进出城车辆的。而且,这个时候已经上来了两个警察。   看到这里,胖子就担心了起来:“不会有事吧?”   老雷说:“不要担心,咱们这又不是在坟地里,怕个啥,他们又不知道咱们是去盗墓来。”   我说:“可是我们身上全是泥,而且车上还那么多家伙呢。”   胖子也说:“是啊,工兵铲子什么都在车斗上呢。”   老雷想了想,然后就说:“这样吧,如果警察问我们干嘛去了,咱们就全都一口咬住去山上放陷阱打野猪来。”   一听这个借口,我们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而就在这时,那两个警察就已经来到了车头前,其中一个对老雷敲了敲门,说:“我们是警察,你们车上有几个人?”   老雷说:“四个人。”   警察就说:“四个人全都下车检查。”   老雷就问:“发生什么事了,干嘛还得下车呀?”   警察就说:“银行金库发生了盗窃,通通下车,不仅车要检查,人也得搜身!”   一听这话,我们四个人全都傻眼了,心里暗叫一声完蛋了。因为我们四个人身上都有三根金条呢,人家搜出金条,肯定就会问我们金条是怎么一回事,到时候这些金条真是很难向警察解释了。   如果倒霉的话,银行金库里盗窃丢失的也是金条的话,我们就更加说不清楚了。那时候要么就被当作抢银行的罪犯,要么就乖乖的指出我们盗墓的地点,定个盗卖文物罪。总之,我们四个人都已经预感到要大祸临头了。   “赶快下车,听到没!”警察见我们四个还磨磨蹭蹭,直接就掏出了手枪,示意我们如果还下车,就要动用武力处理了。   一看到手枪都掏出来了,我们哪里还敢耽搁,赶紧立马跳下了车,四个人排成了一排。   警察问道:“你们四个干什么来?”   “上山打猎来。”我们回道。   警察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就说:“双手举起,请配合我们搜身。”   一听这话,我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因为我的那三根金条就在裤袋子上,一摸就能摸到。   而就在我们举起手,准备等待警察搜身时,这时却从前方走来了几个人,当先的一个冒似还是个官,过来就直接问那个准备搜我们身的警察:“都给我仔细检查,绝不能放过一丝疑点!”   一听这话,我就皱起了眉头,因为这声音有几分耳熟,好像以前在哪听过似的。   “是,邓局,您放心,我们一定会仔细检查。”警察老老实实的回道,说实就要来搜身。   “邓局?这……这不是邓队长吗?”听到那个警察喊那个当官的叫邓局,再仔细一看,立马我就认出这个所谓的“邓局长”了,这不就是当年我们派驻在我们村的那个邓金成,邓队长吗?   对方原本准备离,听到我说的话,就回过头来打量了我一眼,接着也是一愣,有些不敢认的说:“你……你是廖一贫?”   一看,他竟然说出了我的名字,我就知道果真是他了。于是就笑道:“还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了人呢。”   这时,那个警察一看我和他们局长竟然是老熟人,也知趣的看了一眼邓局长,问他还要不要搜?   邓局长一挥手,道:“这是熟人,不用检查了。”   原本老雷他们都快要绝望了,结果剧情突然逆转,他们个个都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显然他们做梦都没想到我竟然会认识这个局长大人。所以,虽然惊讶之余,却也大松了口气,知道今晚这一劫算是躲过去了。   这时,邓局长也很惊讶会碰上我这个老熟人,看到我们全都一身的泥土,就问我这是干嘛来,搞得一身的土。   我笑了笑,就说:“你知道我是干阴阳行当的,这不给他们家迁祖坟来吗,结果在镇上吃完饭,就搞到了这么晚。”   邓局长点点头,然后很高兴的说:“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正好我也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   我就问他,是什么事?   邓局长就道:“这两天城里有一家银行金库连续两天被盗,就是这个金库失窃的案子,想请你帮帮忙。”   一听这话,我很惊讶,金库失窃不是应该他们警察管的吗,怎么还找上我这个阴阳先生了。   邓我的惊讶表情,邓局长显然也是一点也不意外,他看了一眼身边还有老雷他们几个人,似乎不太方便说,于是就说:“这事有点棘手,咱们还是回局里再说吧!”   既然人家局长都开了口,请我帮忙,我怎么样也不可能推辞吧,而且这一回要不是认识他,我们身上的金条可能已经不保了。所以,当下我就点头答应了。   其实,我心里也十分的好奇,这金库失窃的案子,怎么会要用得到我呀?   带着疑问,于是我就跟着邓局长回了城里的公安局,而老雷他们则先回店里“宝斋”去等我。   在回公安局的路上,我就和邓局长聊起了天,都说没想到能在这里相遇到。   我还记得很清楚,这个邓局长之前在我们村还是“邓队长”的时候,因为村里鱼塘溺亡的事情,他相信了这世上有鬼,所以当年他就辞去了队长的职务,回了城。后来就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只是没想到,如今时隔十年时间,他竟然混成了市局的局长了。   邓局长笑着告诉我,他回县城之后,因为跟革委会的领导相熟,就调到了县武装部,文革结束后,他就调到了公安这一块,也是这今年刚升迁为市公安局长的。   说到这里时,他就叹了口气,说:“只是这才刚当上局长,就出了这么大一件案子,竟然银行被盗窃了,而且还连续被盗了两次,上边都震怒了,如果这事还阻止不了继续发展下去的话,我这个局长恐怕也当不久了。唉!”   邓局长告诉我,金库里到目前为止丢失了三万块钱,现在可能看来三万块不算什么数目,但是八十年代能有个万元户就很了不得了,三万块也算是个不小的数目,最主要的是如果找不出这个小偷,以后继续少下去,积少成多,那就了不得了。   听到这里,于是我就说:“这银行失窃,难道也会跟灵异有关吗?”   邓局长点点头:“实话跟你说吧,这个案子其中所涉及的内容确实有些脱离了现有的科学认知,所以我们警方这些天忙了个半死,根本就没办法破案,连一点头绪都没有。今天没想到会碰上你,所以你可得帮帮老哥这个忙,帮我们协助办一下这个案子。”   如今车都开到警局来了,不帮也不成啊,只好赶鸭子上架,点点头,然后要他把案情的详细情况跟我讲一讲。 第九十一章 金库失窃   既然少了钱,找警察是正紧事,找我这个阴阳行当里的人又是做什么呢?   邓局长就告诉我,原来金库接连发现失窃之后,警察也是立即就展开了行动,而且也加强了戒备,已经派了人轮流蹲点,但是钱该少的还是少,最为诡异的是,金库大门根本没有开合的痕迹,更不要说说撬门啊,打洞了。   市局里所有的刑侦高手都参与到这个案子里,最后都毫无所获,甚至连一点头绪也没有。因为这连续发生的两起银行金库失窃案,在科学的认知上,是不成立的,就好像金库里的钱是自己长腿跑出去了似的,根本没有任何人进入金库盗窃的线索和依据。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市局的人都觉得这个案子不是那么的简单,其实常和凶案啊这些打交道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迷信,于是就做为特例向上报,可是上面的领导可不会管不么多,因为这连续两起金库盗窃案,已经在社会上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刚刚改革开放那会儿,人们的生活水准还不是非常的富裕,普通人家都是过的紧巴巴的,但是人心还好,虽然也会发生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但像这样的金库盗窃的恶性案件还真不多,所以其中产生的负面影响有多大,可想而知。   这事没过一天时间,报纸、市井就盛传银行的金库被偷掉了,警察夜夜巡逻也没找到犯罪嫌疑人,街头巷尾都那么传着,所以对于市里来说这就是一个很严重的事情,于是上面的领导都就下了死命令,一定要邓局长尽快侦破此案,否则这个局长也就甭干了。   邓局长说到这里,一脸的苦恼。   这时,我就很好奇的说:“就这样听来,这事虽然挺玄的,但是却也不一定就是超离了科学犯畴,或许是那小偷技术高,你们一时没能找出他进金库盗窃的线索也是有可能的。”   邓队长摇了摇头,然后说:“我自己亲自去金库里面踏勘过一遍,没发现什么线索,只是在快出门的时候,在金库靠门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一点点纸张燃烧后的灰烬。也就是那张纸张燃烧后的灰烬,让我确信这件案子不是普通的案子。”   “灰烬?”我一愣。   邓队长叫我等一等,然后他就离开了一会儿,几分钟后,他便回来了,而且手里还拿着一个透明密封袋子,向我递了过来:“就是这个。”   我很好奇,于是就里把袋子里的那个纸灰拿出来,这确实是一小片快要烧尽的纸张边角,我拿着它对着灯光看了看,接着发现可以看的出在上面还留有一点点弯弯曲曲的痕迹,但是因为只有一小部分,所以看不出是什么内容。   不过,就凭着那一点点弯弯曲曲的痕迹,我就可以判断这是一张符。   看到这里,我不由一惊:“是符?”   “是的,我也觉得它是一道符。”邓队长听到我的话后,更加的确信自己的猜侧了,他说:“廖兄弟,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会说这个案子不寻常了吧,因为我就是看见这张纸的灰烬上残留着你们阴阳行当里的符文。”   “难道是行内人作案?”我心里猛的一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事情就大条了,阴阳行当五忌之中就有不得仗术盗财,犯了这个戒条,严重点的是要三刀六眼,轻的也要逐出师门,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偷钱,竟然还敢偷金库的钱,这个人不要命了吗?   说实话,闹明白这件案子的行窃者有何能是我们阴阳行当里的人干的后,我就有点想打退堂鼓了,不想插手这件事情里面去。因为我担心继续往下查下去,万一扯出哪个大门大派出来了,可就麻烦大了,到时候肯定这笔帐就会算在我头上。   邓局长好像看出了我的担忧似的,于是就说:“我也知道你的担心,我也不想去纠出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我只想要这事能就这样终止了,金库不再继续失窃就行。”   听到这话,我就说:“这可是你说的哦,只要保证不再失窃就行。”   邓局长点点头。   “行,那这事我帮你。!”听到这话,我心里也有了计较,如今邓局长找上门来了,我不可能一点面子也不给,而另一边盗金库的那家伙,我也不想纠出他来,给自己树仇敌,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点破对方的诡计,让对方收手别再打金库的主意了。   听到我愿意帮忙了,邓局长大喜,立马就问我打算怎么做?   我想了想,于是就向邓局长提出再去金库踏勘一次,他当下应允,于是便出门,直奔银行而去。   当时是晚上半夜了,银行虽然没有人办公,但是当我们来到银行时,银行里确灯火通明,原来整个银行里里外外都有警察蹲点巡逻着,为的就是防止金库再发生第三次失窃。   银行的金库设在负一楼,整个负一楼只有一个出口,那就是一楼的大堂。当晚我们来到金库,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现,可是正当大家一无所获准备离开的时候,密封的金库里突然好像有一阵阵的凉风吹来,职业的警觉,让我觉得这阵阵凉风很不寻常,但是也一时半会儿摸不到什么头绪。于是看了一圈,没什么头绪,就先回去了。   当晚,邓局长专程开车将我送回了‘宝斋’,如今的我跟老雷、胖子他们住一块,当我回到宝斋时已经都半夜两点了,不过他们都却还没睡,在等着我回来。   见到我回来了,老雷他们都很好奇,问我怎么会认识那个邓局长,同时也好奇这市局的邓局长把我请过去,到底又是为了什么事?   对于他们的八卦心理,我倒是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把我跟邓局长的关系,及这次这件金库盗窃案的事情都大致的讲了一遍,老雷他们都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因为累了一天,所以当晚,我们几个就这样随便聊了几句,接着就各自回房睡觉了。   这一晚,睡得很熟,实在是因为太疲劳了,白天和僵尸斗,晚上还被邓局长拉去协助办案子,这折腾下来到半夜,能不困吗?   所以,这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还是老雷把我叫醒的。   我感觉有点没睡够,就抱怨老雷这货太缺德了,打扰我的美梦。   老雷就说:“我可不想吵醒你,只是昨晚那个邓局长又来找你来了。一个市公安局的局长来找你,你说我敢不把你叫醒吗!”   一听这话,于是我就只好赶紧起床穿好衣服,然后走了出去,接着就看见邓局长在店里来来回回走来走去的,看上去显得很焦燥。   看到这里,我就走了出去,问道:“邓局,你一大早的怎么就上这来了?”   哪知,邓局长见到我出来了,就一脸焦急的道:“廖兄弟,不好了,昨晚金库又失窃了!” 第九十二章 五猖符   “什么?金库又失窃了!”   一听到这话,我还是吃惊不小,因为昨晚我和邓局长就亲自去过一趟银行金库,可以说那里被警察防卫的非常严实了,怎么还会失窃呢?如今看来,这事就真的是阴阳行当里的人才做得了的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忙问邓局长:“老邓,这回还是和前两次一样,金库里的钱不亦而飞了吗?”   果然,邓局长点点头,说:“是啊,这回又丢了一万块,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呀?如果再继续下去,估计我这个局长真的干不长了。”   “不怕他偷,只怕他不偷,只要还继续偷,就能逮得住他。”我忙安慰起邓局长来,说着,我从包里拿出四道黄符纸来,然后在四道黄符纸上分别画有一道符箓,将这四道符交给邓局长,让他摆在金库的四个角落。   邓局长接过四道灵符,问道:“这样就有用了吗?”   我点点头:“有用没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慢慢的等,只要他还敢来偷金库,我们就一定会有所发现。”   邓局长听到这话,于是就兴冲冲的拿着灵符就去布置了。   邓局长离开后,接下来我和老雷他们也没出门,一天都呆在店里研究那件从墓室中带出来的衣服。   只不过,研究了老半天,还是一无所获,没有实质性的进展。而且我把爷爷给我的那本《仙门历代秘法记载》都翻遍了,都没有找到衣服上的那种符文。   最后没办法,自己认不出它代表的是什么意义,就只能找别人寻求帮忙了,于是老雷就将衣服刺绣背面那些若隐若现的符文拍了下来,然后将这些符文的照片拿去给考古行当里的那些专家、教授看看。当然,老雷也给了我几张照片,说是如果有相熟的道家人,也可以看看们们认不认得这种符。   虽然我从小就跟着爷爷接触阴阳行当,但是说起来我还真不认得几个行当里的人,毕竟当我懂事的时候,就正好赶上了“破四旧”,那个时候谁还敢去结交阴阳道上的朋友呀,而且就算自己是阴阳道上的,也不敢示人。所以,一路走下来,我发现自己身边根本就没有一个道上的朋友,要想去向阴阳行当里的人打听衣服上的符文,如今都没有人可问。   老雷倒是认识好几个专家、教授,衣服刺绣根脚上的符文照片送过去给人家看过之后,那些专家却都说这不是符文,也不是文字,而是衣服正面刺绣的根脚形成的一种巧合,看起来似符号,其实啥都不是。   老雷又连续问了好几个古董行当里的人,大多都是这个看法,认为这就是针线刺绣的一个巧合。   我和老雷都不太愿意接受这个结果,所以老雷就把最后的希望都扔到了我头上,说解密这些符文的事就只能靠我了。   一天时间就这样毫无头绪的过去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听见胖子的声音在喊,小廖,电话!   穿衣起床,走到店堂口的电话旁接了电话才知道,是邓局长打来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说昨晚在金库有重大发现。车子一会儿就到。   不一会儿车子就到了店门口,在电话里,邓局长什么也没说,所以我心里也十分好奇,他们发现了什么。于是见车来了,我就赶紧走了出去,上了车。   邓局长并没在车里,人在银行。来接我的是他局里的一个警察,是邓局长派他来接我去银行的。   到了银行,邓局长早就等在那里了,看到我来了,忙不迭的把我迎进去。我问他发现什么了吗?他说带我去看一个东西。   进到金库里面,邓局长就停在了金库问口,指着地上说:“廖兄弟,你看,就是这个。”   我低头一看,接着发现,就在金库的门口多了一张黄裱纸和一叠钱。   “这正好又是一万块钱,说明昨晚那个小偷又来行窃了,只是因为你让我布置了四道符,所以这钱没能被那贼人带出去。”邓局长在一旁兴奋的解释道,然后就指着地上的那一道黄符纸,好奇的问我:“对了,这里还莫名其妙多了张符,你快看看,是做什么用的。”   邓局长从地上拿起黄符纸给我看,这符虽然不是我们门里的,但是这一看我还是一眼就认出它来了,于是我就说:“这是五猖符。”   “五猖符?干什么用的?”邓局长催问道。   我笑了笑,就说:“五猖符,也就是阴阳道家人手里的五猖兵马。敢情这位道友是在遣派阴兵鬼将在帮他搬运金库的钱财啊。”   五猖,也叫五猖鬼、五猖神,亦又称五通。在民间,关于五猖鬼的说法不一,有的人认为五猖即马、猴、狗、鸡、蛇五种动物之精。也有人认为,五猖鬼,是中国古代民间传说中横行乡野、淫人妻女的妖鬼,因专事奸恶,是一群作恶的野鬼。   旧时,许多地方还有五猖庙,内供奉着青、黄、红、花、黑五种面孔的五个神像,另外还有一尊白面神像配享,庙内匾额上书有“六府修治”的字样。传说五猖神曾屡屡骚扰地方、搅戕世界,上天派了天神雷公电母在四月十五那天追杀他们。五猖急中生智,躲到海塘上正在修塘一青年身边,假装修塘,在闪电雷轰中天神看到的是六个壮丁在修塘,修塘是保境安民的好事,岂能是五猖所为,况且人数也不符,于是雷公电母只得收兵而回。从此五猖改恶从善,被百姓宽恕还被敬之为神,人们为其修了庙,并规定四月十五为五猖庙会期。   而对于我们阴阳行内里的人来说,五猖鬼,就是东、南、西、北、中五路野鬼的统称。不管它是鬼,还是精,还是怪,都为术士所用。   也许有人就会问了,猖鬼能用来做什么?   其实,猖鬼的用处可大了,只要不是害人的,在阴阳行当里原则上是什么都可以做。在我们行当里,将这些可用来支配派遣的猖鬼,又称为‘兵马’。画符需要‘兵马’,法坛也需要‘兵马’护坛,总之这行当里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兵马’。   比如大家经常听说到的‘五鬼运财’等术法,就离不开猖鬼的帮忙。猖鬼运财,是出了名的好使。什么五鬼运财局、五鬼招财符、五鬼助财阵……等诸如此类。当然,现在市井靠此坑蒙拐骗者太多,不是说给你一道五鬼招财符,你就真的会有效,也不是给你摆个五鬼运财局,就真的有五鬼给你运财,因为只有符里或阵法中真正派了猖鬼兵马,它方才真正有效。 第九十三章 五猖符   关于猖鬼(五鬼)运财,民间还有这样一个传说。   传说中的五猖神是一位扶危济困、救助穷人的财神。只要他光顾那户人家,那户人家的锅里就有吃不完的饭,那户人家的粮仓及装粮食的瓶瓶罐罐就总是满满的。   这一天,五猖神来到一个村庄,只见村口坐着一个老婆婆和一个小男孩。小男孩拉着老婆婆的手哭个不停:“奶奶,我饿,我饿呀.……”   老婆婆伸出瘦骨嶙嶙的手抚摩着孩子的头,压抑住自己肚子也咕咕叫的情绪,无可奈何的安慰着孩子:“别哭,孩子,等一会也许好心人就会来了,好心人会给我们一点吃的,哪怕是一点残菜剩饭,你就能熬过一阵子了。”   孩子还是摇着老婆婆的身子哭喊着:“不,我不嘛,我们不是等了好几天了,怎么还没有一个人给我们饭呀?我饿,我饿……”。   五猖神听着一老一少的哭喊,忍不住就走过去,问他们是哪个村庄的人,为什么坐在这里。老婆婆告诉他,他们就是这个村庄的,孩子的父母原来都给财主家干活,父亲累死了,向财主家借钱安葬,还不起钱,财主要孩子妈去抵债做小老婆,孩子妈不从投河自尽了。剩下婆孙俩,已经好几天揭不开锅没吃饭了。因为村里家家都穷,虽有好心的邻居也帮不上忙,只好坐在这里盼过路的好心人给一点吃的或者施舍一点钱买米充饥。   五猖神听了老婆婆的叙述,心想这么可怜的一老一少我不帮忙还有谁需要我帮忙呢?想着就从怀里摸出二个霉干菜夹心的麦饼对孩子说:“别哭了,孩子,这是我带在路上吃的,先给你们充充饥吧。你们回家去好了,我保证你和奶奶天天有吃的,也许你们到家后正有一锅饭等着你们吃呢?”五猖神边说边扶起了坐在地上的婆孙俩。   听了五猖神的话,他们还不知道站在面前的就是家喻户晓的五猖神,老婆婆半信半疑的对五猖神说:“好心人,你把自己路上吃的省给我们吃,我们会感激不尽的,可是你说我们回家天天都会有吃的,除非五猖神光顾,我家哪有米做饭呢?”   五猖神说:“回去吧,相信我,好心会有好报的。”在五猖神的劝说下,婆孙俩一步一回头的向五猖神道谢,互相搀扶着回家去了。   婆孙俩回到家里,立即赶到锅灶间揭开锅盖,一看,嗬,一锅米饭正冒着腾腾热气,飘出阵阵的饭香,引得小男孩直流口水。而飘出的阵阵饭香引得左邻右舍都前来观看,啧啧称奇,询问老婆婆哪来的米饭。老婆婆就把在路口遇上好心人的事讲给乡亲们听,乡亲们听了都说:“那肯定就是五猖神了,要不然哪来得米饭呢?”   老婆婆这时才知道路上遇到的就是五猖神,忙不迭的与孙子一起跪在门口对着刚才遇见五猖神的方向拜了又拜,然后与乡亲们一起分享锅里的米饭。说来也真奇怪,锅里的饭明明快吃完了,可是用锅铲铲几下,锅里又冒出热腾腾米饭,直至众乡亲们吃饱为止。   这虽然是一个民间流传下来的故事,但是却足矣说明五猖(五鬼)运财的神奇和厉害。要它运粮,它就能让你粮库永远有粮,要它运财,就能让你有花不完的钱。   到了这里,也许有人就会问了,既然这么厉害,那大家都请阴阳先生画几道五鬼搬财符,不就发财了么?   是的,这话虽然是这么一个理,但是我们身边请五鬼招财符的人也不少见,可是他们并没有五鬼替他们搬财回来,这是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因为身为阴阳行当里的人,就有阴阳行当的禁忌,之前也说过了阴阳行当里禁忌之中就有不得仗术盗财,犯了这个戒条,不仅会受师门惩罚,而且还会遭天谴,种下果报。   为什么这么说呢,原因就是,五鬼运来的搬,并不是五鬼变化出来的,而是五鬼从别人那里偷来的。既然你得到了这笔财,那就说明有一个人丢了这笔财,所以,这种利用五鬼搬财的法术是做不得的,这叫仗术盗财。   其实,就拿上面那个故事里的米饭来说,老婆婆回家之后有吃不完的米饭,那这米饭又是从何而来呢?肯定是从财主家里偷来的。   如此一来,大家也就明白了,为什么满大街的“师父”都会画五鬼招财符,却大都不管用,原因就是真正有本事的人,不敢乱用,要么就只有符,不派猖鬼兵马,要么就干脆不愿意给你画。而那些为了几块钱就给你画符的,基本上就干脆不是真正行当里的人了。试问一下,花个几十上百块钱画个符,就能请到猖鬼帮你偷钱搬金,你觉得这现实吗?术士自己都不敢乱使的术法,怎么可能百来块钱卖给你?   当然,现在很多有本事的师父也早就把五鬼搬财等法术改头换面了,明面上告诉你是五鬼搬财,其实只是招财助运的功效。当然,你没遇上骗子,能请到招财助运的符,就已经不错,算你走运了。   眼下,这个金库失窃的案子,显然已经可以断定是阴阳行内的人干的了。利用五猖鬼,来帮他偷钱。   听完我讲完行内人是如何利用猖鬼偷钱的事之后,邓局长震惊的不行,好久才恍过神来,然后就问我,能不能查得出到底是谁在利用这个法术偷钱。   这个时候我心里其实已经明白了大半,这个不但是行内人做的案,而且从刚才那张符里的花字来看,是哪个门的也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但是这件事现在再往下办就难办了,因为不是牵扯到不同门派,要是一个不小心,双方斗起来,这就是大事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说:“老邓,你不是跟我说好了吗,只要制止对方不继续犯案就行了,不一定要抓人么?”   邓局长点点头,说:“可是如果那个人还来偷呢,咋办?”   因为知道对方是用五猖鬼来偷钱,我心里倒是有了办法,于是就对邓局长说:“放心,有我在,如果真的不听我的劝,那你再抓我也不拦着了。”   邓局长点点头,如今这事摆明了就是阴阳行当里的功夫,他也只能听我的了,因为他知道,靠他们警察是毫无办法的。   其实,我心里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那就是这道‘五猖符’看来看去,画法都有几分眼熟,有种似曾见过的感觉。   我仔细的回想了想,最后终于想明白了,因为这‘五猖符’的画法,和我们从墓室带回来的那衣服上的符文有种相似的感觉。   眼前这张‘五猖符’,我认得出是正一道的符,难道说我们从墓室带回来的那衣服上符文也是属于正一道?   正一道,门派众多,一时我也无法凭这张‘五猖符’就能推断出是正一道的何门派。   而就在我心里想着这些心事之时,金库来了一个穿着西装银行的领导,说也要看看这符,可能是里面灯光不好,拿着符就走到外面去照着灯看,可是一踏出金库的大门,那黄裱纸竟然就在他的手里蓬的一声,烧了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又成为了一堆灰烬。   这个时候邓局长就急了,就开始数落起那个银行的领导来,那个领导据说还是一个不小的官了,是省行派下来的。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被吓傻了呢,还是真觉得犯了错误,竟然被说的屁都不敢放一个。   骂了半天,我就劝邓局长别再骂了。其实,‘五猖符’如今毁掉了,对我来说还是件好事,因为牵扯到不同门派,我也不想给自己招仇招怨,所以符烧了,到可以说是断了线索,无从查证。   线索一断,自然一切都白费了。   于是邓局长就问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我想了想,于是就让他们拿来两桶清水,用清水画了四道结界的符,把金库用结界给封了起来,这样猖鬼就没办法进去偷钱了。把金库结界完了,接着我就向银行提了个要求,要求他们拿出一万现金给我,放在金库门口,我要用它来钓猖鬼,让猖鬼带我去见见背后那个道友。   很行方面很担心,怕这一万块又会变偷走,而且还是放在金库门口故意等对方偷,这不是有去有无么?   我告诉他们,这钱天亮后肯定能回来,要银行的人放心。   银行领导考虑了一下,也就同意了。其实银行方面,早就人心慌慌了,能不能抓住那个窃贼都不重要了,只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了就好。   这一点我到是一口答应下来,安安银行的心,告诉他们,只要我今晚利用这一万块钱见到了背后的那个道友,我就一定能保证不会再发生失窃的事情。   就这样,银行给了我一万块钱,我在其中一张钱上画了一道符,接着就将这沓钱放在了金库的门口,只等着晚上猖鬼再来偷钱了。 第九十四章 衣服的秘密   银行这边钓猖鬼的诱饵布置好了,接着我就回了“宝斋”,只等晚上再来个引蛇出洞。   从银行那边回来后,刚到店里,老雷就跟我说起了一个人,说那个人或许能知道古墓带出来的那件衣服的秘密。   原来,老雷认识一个专门从事中国古代服饰研究的博士,这博士姓李,据老雷说,他和李博士相识于两年多前,当时的李博士已经是国内艺术品投资行业的一个小有名气的人物了,李博士在学校的时候专业是中国古代服饰研究,所以在公司打杂多年后,目前已经成为公司内古代服饰收集和拍卖的主管人员,而做这一行自然少不了要和各类古物打交道,这些旧时的衣服,有些事世家大族传承下来的,还有一部分就是从地底下起出来的,去年还是前年,慈禧太后当年地宫内盖在身上的陀罗尼经被,李博士当时也曾经参与其中。其余各类官服乃至于皇帝的龙袍,李博士都曾经经手不少。既然是和古物打交道,而衣物又都是古人贴身之物,自然会了解一些古怪的传闻,所以老雷认为,或许这李博士能够看得出我们从古墓带出来的那件衣服符号的秘密。   听到老雷认识这样一个专门研究古代服饰的博士,我们都觉得值得一试。而且正巧,这李博士其人就正好在江西南昌,因为南昌博物馆刚刚成立不久,上面把李博士调过来从事研究工作。   于是,我们当天就赶紧往了南昌博物馆。   中午,老雷就在博物馆找到了这位李博士,然后将他约到了外面的一家饭店包间里,然后把我们的来意讲了出来,并将衣服一并拿了出来。   这李博士看了一眼这件衣服,神色就激动了起来,指着这件衣服就说:“你们确定这件衣服是墓地取出来的,而不是别的地方弄来的?”   老雷笑道:“李博士,咱们都是什么关系呀,铁哥们了,我老雷难不成在你面前还会说谎话骗你不成,这件衣服真的是我们从一个墓里倒出来的。”   李博士就又问:“什么时候的墓,不会是现在的墓?”   “瞧您说的,您咋说的越来越没谱了啊,现在的新坟我盗个锤子啊。”老雷翻了个白眼。   这时,我就问李博士:“李博士,您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老雷这时也回过味来了,于是激动道:“是呀,瞧你问我的那些不着调的问题,难道你认识这件衣服?”   李博士点点头:“实不相瞒,我之所以会感到疑惑,是因为以前我见过一件一模一样的,我以为这件就是以前我见过的那一件。不过,你说这件是从以前的老墓里倒出来的,那就说明它们不是同一件了。”   “什么,你见过同样的衣服?”   一听这话,我们都兴奋了起来,知道这回是找对人了。   老雷就说:“这件衣服是从一个清代的古墓里头倒出来的。”   李博士点点头:“那就没错了,确实不是同一件,因为我是在十五年前见过一件和这一样的衣服。”   “上面也有这个双鱼玉的图案么?”我紧张的问道。   李博士点点头:“何止是这图案一样,就连这背面的符文都一样。”   听到这话,我们就更加激动了,而且我隐隐约约从他的话里头还听出了另一番意思,于是赶紧道:“您也知道这背面的刺绣针脚是一种符文?”   “是啊,原先我以为这些针脚只是针脚结合而成的一种巧合,不过后来有一个人告诉我,那是符文,而且……而且这些符文还根一个宝藏有关!”李博士的话,直接把我们给震惊呆了。   “宝藏?这符文与宝藏有关?”   我和老雷、胖子、鹤真人四个人都被这个消息给震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是的,而且十五年前的那件衣服就是从我手里卖出去的,关于宝藏的秘密还是买家告诉我的,至于买家有没有去寻到那个宝藏,亦或者说那件衣服的符文是不是蕴含着宝藏的秘密,谁又知道是真是假呢。”李博士笑了笑。   这李博士对这件衣服的了解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这是我们始料不及的,震惊之余,又不免十分的激动,于是就赶紧问他关于那件衣服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件衣服是从他手里卖出去的,难道他之前得到过那件衣服?另外那个买家说的符文与宝藏的秘密,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将疑问通通问了出来,李博士却不慌不忙的喝起了酒。   一看这,我和老雷他们相视一眼,自然懂得李博士心里想什么,于是老雷就从包里取出一沓钱,少说也有五千多块,直接放在了李博士的面前,说:“帮帮忙,这件衣服被你说的这么神秘,我们真的很感兴趣。”   是的,老雷是聪明人,他不可能告诉对方,我们一早就认为这件衣服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那样的话,这个李博士就更不可能随便告诉我们信息了。   李博士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五千块钱,然后笑了笑,就说:“老雷,你也是做这行当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买家的信息,我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泄露出去的呀,你这不是叫我为难么。”   很显然,这李博士这是嫌钱太少了呀。   这时,胖子就从身上摸出一根金条,准备拿出来。一看到这,我赶紧一把从桌子底下抓住了他的手,示意他不要给金条。因为我非常清楚,你要是直接给他一根金条,他就更加会觉得这件衣服确实跟宝藏有关了,那就更加不会轻易说出信息来,可能就会不断加价。   我笑了笑,对李博士说:“李博士,我们也不瞒你,我们也就是觉得这衣服背面的符文看着奇怪,或许是什么文字。你今天说它跟宝藏有关,这着实让我们感到震惊又好奇,不过这衣服跟宝藏是不是真的有直接关系,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也知道老雷的为人,如果你今天说的信息真的有用,日后靠它找到了宝藏,肯定也少不了你的好处,而且你今天跟我们说的话,我们也不可能传扬出去,这也不算泄露买家的信息吧?”   “可不是嘛,如果你说的宝藏是真的,也得我们几个上山去找呀,到时候你自然能得你的那一份。”老雷赶紧附和道。   这时,李博士就嘿嘿的笑了起来,说他不是那个意思,接着装作在与自己的良心做斗争似的,最后一拍桌子,说:“成,那我就念在大家是兄弟的份上,我就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吧!”   说完,他就一把将桌子上的五千块钱收了起来,然后就对我们讲了起来。 第九十五章 衣服的秘密(2)   李博士告诉我们,在十几年前,他还是一个文物考古研究生,平时经常给一位香港的老板当鉴宝师。那个时候他老板接洽了一个海外古董收藏家,收藏家是个法国老头,从年轻的时候就对中国文物很感兴趣,一直收集了五十多年,现在到了晚年垂暮之时,想想人生一世终不能将这些东西带进棺材,所以辗转托人希望能够将自己毕生的收藏整批出手,这么一联系就联系到李博士的老板这边了。   这位香港的老板就带着李博士专门赶到法国去看货,看了之后,果然是收藏颇丰,虽然价钱老头开的有点高,最终香港老板还是决定收下来。等到他们钱货两清了之后,这批古董就装箱运输回国了。   回到中国后,这批古董就被一一拍卖,最后就剩下一件衣服,那个香港老板也本来是要将它卖掉的,可是放在两家拍卖行进行过拍卖,都没有人看得上这件衣服,于是香港老板就觉得这件衣服没价值,因为这件衣服并不是什么特别名贵的东西,比起这批里面的其它古董,真的只能说是很普通的东西。正巧李博士研究中国古代服饰,所以香港老板就直接把衣服送给了李博士。   李博士研究了两天,也认为它只是一件普通四川的蜀锦,慢慢的也就把这件事放过去了。   说来也巧了,过了一年后,突然有一个人得知李博士研究古代衣服,于是就一直不断寻找李博士,想买他手里的古代衣服,特别是对古代有玉石图案刺绣的衣服情有独钟。   对于那个人为什么特别对古代玉石刺绣图案的衣服情有独钟,李博士也曾经专门问过他,希望能从他的嘴里得到些什么线索,但是那个人总是神秘的笑笑,敷衍了事,以李博士对那个人的了解程度,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别人不愿意说,也没办法强逼。   不过,那个人开价很高,这让李博士有些动心了,因为他手里确实有很多古代衣服,很且玉石刺绣图案的也有好几件。   于是,李博士就告诉那个人,说自己专门从事古服饰研究,有很多玉石刺绣的衣服,问那人要什么样的?   那个人给的要求是不在于年代久远,只要衣物是清代以上,衣物上绣有金乌玉石图案的都可以收,有多少收多少。   这让那人觉得很奇怪,因为当时的洋人大多热衷于青花瓷器、铜器等文物,却很少有人提出要收集金乌图案的衣服,但是利字在前,也管不得那么许多,反正手里的衣服也差不多都研究完了,没有再研究的价值了。于是就把手里的几件玉石刺绣图案的衣服全拿了出来,一共有五六件。   将五六件绣有金乌玉石样式的衣物取出来了,那人检验收货,在进行挑选后,那人并没有将衣物带走,一件都不要,这当然令李博士非常生气,花了大力气找这些有玉石图案的衣服找出来了,这人却一件都不要,这不是在作弄人么?   不过,正当李博士要生气骂人时,但是那个人却是按照原先答应的全额付款,这一举动令李博士觉得非常蹊跷,花了那么多钱一件衣服都不要,按照当时的市价,他所出的钱,去买官件宫庭中的龙袍都有余,这人花钱到底在找什么衣服呢?   这时,那人就继续问李博士,还有没有玉石刺绣图案的衣服?   李博士就说没有了。   那人却不肯罢休,偏要李博士好好想想,肯定还有,让他再去找找。只要找出来一件,不管最终他看没看中,他都给钱。   李博士一想,还真就想起来了,一年前香港老板送给他的那件衣服,不也是玉石刺绣么?于是就赶紧找了出来。   这一回,那个人直接就看上了它,说要它了。而且还给了李博士两倍的钱。   这一下,李博士就奇怪了,因为这衣服他研究过几天,什么收藏的价值都没有,为什么这个人花这么多钱,偏偏就看中它呀?   于是就拉住那个人,要问个清楚。   那个人倒也直爽,就告诉李博士,原来这个人他认为这件衣服和明末四川张献忠最后不见的一个宝藏有关。   李博士一听,虽然觉得惊讶,却也不太相信。说自己研究过这件衣服,根本就是寻常之物。   那个人见李博士不信,就笑了笑,然后就将衣服面子和里子仔细的分了开来,两个东西一分开,正面刺绣的各种图案,到了背面的针脚就形成了一种类似文字的模样。当时李博士也和我们一样,觉得这个文字既不是汉字,也不是古文,认为刺绣背后的文字痕迹只不过是一种巧合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含义。   李博士对于他所说的张献忠宝藏的说法,第一感觉就是无稽之谈,姑且不论张献忠有无宝藏,就算有和这件衣服的年代也搭不上,这件衣服根据其质地等的考究,大约是明朝中期的产物,那个时候张献忠人都还没生,又哪里来的什么宝藏呢,所以压根不信。   那个人就说这背后的图案是天师教里面的符箓秘码,外行人看起来自然是鬼画符一般,毫无意义,就算行内人只要不是同门都难以着磨出其真正意思。   听到这里,我们几个都激动得不行,没想到这一切都被我猜中了,这衣服果然大有来头,藏着不小的秘密,而且那些符号文字果然是符箓秘码,只是非同门无法认得出来,怪不得我只觉得相似于符箓,却又识不得其意。   只是我一直认为它是双鱼玉的秘密有关,如今却突然跑出一个张献忠宝藏的秘密出来了,难道说双鱼玉是在张献忠的宝藏里?   想到这里,于是我赶紧问李博士:“李博士,那个人可以告诉你,这符箓秘码到底是在表达什么意思吗?   李博士自嘲的一笑,说:“你太瞧得起我了,人家都说了这是关乎张献忠宝藏的符箓秘码,既然是秘码,自然就不可能告诉我了。”   听到这话,我们顿感失落,因为我们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些符文密码到底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不过,我们也相信李博士不可能骗我们,因为换作我是那个人,我也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信息告诉给他的。   “不过……那个人倒是很奇怪。”李博士突然皱起眉头笑了起来。   “奇怪?那个人什么地方奇怪了?”我好奇的问道。   李博士说:“没什么,只是那个人自称不是为了张献忠宝藏里面的金银财宝,而是为了一块玉,就是这衣服上的这块玉。”说到这里,李博士手指在了桌子上那件衣服的双鱼玉的刺绣上。   一听这话,我眉头就一紧,原来那个人也是为了双鱼玉呀,看来我真是没猜错。   这时,老雷他们都看向了我,显然也是觉得我之前全猜对了。   李博士继续笑道:“你们说他是不是好笑呀,为了寻宝藏就说寻宝藏吧,又没人会说他贪财,还非得说是为了块玉。”   “那你可知道那个人是谁吗?”我好奇的问题。   李博士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说:“那个人的姓名嘛,好像姓张,叫什么来着,对了,我记起来了,他叫张天峰。”   张天峰?我一愣,因为这个名字我认识,这不就是龙虎山密宗的张家老爷子么! 第九十六章 衣服的秘密(3)   是的,龙虎山张家老爷子的名字就叫张天峰,这个名字是当初从爷爷口中得知的。   想到买李博士当年那件衣服的竟是张家老爷子,我不由隐约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张家老爷子十年前拿出来的那块双鱼玉,或许就是从李博士那件衣服里寻线索找到的。   想到这里,我心不由激动了起来,越加的相信这衣服就是跟双鱼玉有关了。不过,为了不搞错,我还是忍住心中的激动,问道:“李博士,这张天峰是做什么的,可是道家之人?”   李博士点点头:“没错啊,他就是道家的,听说是龙虎山那边的人。”   “怎么了小廖,难道你认识那个人?”这时,老雷他们都很好奇的看向我。   “如果没错的话,这个人我确实认识。”我点了点头。   这下李博士反倒好奇了起来,焦急的问道:“你真的认识张天峰,那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发穷是富,如果是发财了的话,说不定真的找到宝藏了。”   显然,李博士之所以好奇的向我打听张天峰的事,是因为想知道他有没有找到宝藏。   当然,同样好奇的还有老雷他们几个,毕竟谁不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张献忠宝藏一事。   见大家好奇的都看着我,于是我就笑了笑,说:“宝藏我不知道有没有找到,但是我相信他当初没有骗李博士,因为他真的不是为了张献忠的宝藏而去,而是为了那块玉。”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李博士一愣,同时大家也是被我这话说的一头雾水。   这时,还是老雷最先反应过来,指着我惊诧的问道:“你是说……?”   我点了点头:“没错,张天峰就是十年前带着双鱼玉和我爷爷一起失踪的那个张家老爷子。”   胖子他们一听这话,随着也恍然大悟,明白了过来。不过他们却也震惊的不行,惊讶道:“这么说来,他当年真的是从那件衣服上的线索找到了双鱼玉?”   我点了点头,心中同样兴奋不已。   只有李博士还是一头雾水,不过,如今这事也是他告知我的,于是我便把十年前张家老爷子和我爷爷带着双鱼玉一起失踪的事情简单的讲了一遍,然后告诉李博士,我们之所以打听这件衣服的事情,并不是为了宝藏,而是为了寻找失踪十年多的爷爷。   明白事情的原委之后,李博士倒是十分同情的点了点头。   这时,胖子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惊慌的叫道一声:“坏了!既然张家老爷子的双鱼玉如果就是从衣服上的线索找到的,那就代表那个地方已经被发现了,自然另一块玉也不在那儿了,如果在的话,张家老爷子肯定也一块拿走了。”   听到这话,我也反应过来了,不由顿时感到了一丝不安。胖子分析的很有道理,如果这件衣服和十年前李博士卖出去的那件衣服是一样的话,那藏有双鱼玉的地方已被张家老爷子去过了,那么我们再去又有什么用呢?   我想了想,可是心中又有一丝疑惑不解,道:“可是张家老爷子只有一块双鱼玉,并没听他说有另一块呀。”   老雷就说:“如果张家老爷子只有一块玉的话,就只有一种解释了,那就是两块玉分别藏在不同的地方,每件衣服分别代表一块玉的所藏线索。”   我点了点头,老雷所说的倒也没错,但愿如他所猜测的一样,要不然我们就真的毫无希望了。   这时,一旁的李博士突然说道:“对了,我记得当时张天峰收走那件衣服后,还问我有没有另一件,说两件衣服是一套的。当时因为我只有这一件,所以他显得十分的失望,还说如果两件都找到了的话,就阴阳两扇门都可以开了。”   “阴阳两扇门?什么意思?”我一愣。   李博士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些道家的人说话都总是喜欢阴阳玄语什么的,我当时也没问他什么是阴阳两扇门。”   见李博士不知道,我也就只好暂时将这一疑问放在了一边,不过我心里隐隐猜测,这所谓的阴阳两扇门,或许指的是藏双鱼玉的宝藏入口,又或许是指开启神秘古城的入口。当然,又或许这句话毫无意义也说不定。   接下来,李博士也没有了其它信息,该说的都说完了,吃完中午,我们就作了别。   说实话,这一趟着实是不惜此行,没想到竟然会得到这么多重要的信息,不仅确定了这件衣服与双鱼玉有关系,而且还知道了张家老爷子就是凭着当初李博士手里那件同样的衣服,找到了他那枚双鱼玉,这可是大大提高了我们的信心。我们相信,只要两件衣服分别代表着两块双鱼玉不同的埋藏位置,那么只要破解了衣服符文的秘码,就一定能找到那另一块双鱼玉。   想到要破解衣服上的符文秘码,接着我就立马对老雷他们说:“走,赶紧回赣州,去玉虚观!”   老雷问我,去玉虚观干嘛?   我说:“玉虚观也是正一道门,所以自然是去找他们问寻衣服上的符文秘码了。”   听到我这么一说,他们恍然大悟,于是和我匆匆往赣州赶了回去。   玉虚观,应在赣州,离我们的店“宝斋”也不远,时间尚早,正好可以去一趟问问。   玉虚观又称葛仙祠。史载:汉未赤乌间,葛玄以“四要、九训”行教于鹅湖山,于兹“凿石为穴,藏于陇首”,明代,玉虚观由皇帝御封道官掌管,并受龙虎山张天师节治。既然张家老爷子认识衣服符文的秘码,就说明这符文秘码是他们正一道门的,所以找他们正一道门的人就肯定能解开符文秘码的秘密。   当我们从南昌回到赣州时,已近黄昏了,于是匆匆赶至玉虚观。这玉虚观倒是鹤真人最熟,而且平时经常与玉虎观主持喝茶聊话。   所以,这次鹤真人带着我们轻车熟路的进到玉虚观,直接就找到了玉虚观的主持。老主持长得仙风道骨,身着一身青衣道服,鹤真人说明来意之后,便取衣服上的符文与其观看,问他能否认得此符是何含义?   因为是鹤真人开的口,老主持倒是挺上心的,将衣服取过,认真仔细的端祥了起来,量久之后,却是紧锁起了眉头,看到这里,我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容乐观。于是就问道:“老主持,这是你们正一道门里的符箓吗?”   老主持点了点头,说:“此符确实乃我正一门中符箓,只是此符乃就我正一秘宗派系的符箓秘码文,所以我虽认得出它是我门中之物,却不识其意,奈何我门显、密两宗同宗不同脉啊。”   听到这里,我大感失落。心里也相信老主持没有骗我,因为爷爷当初就跟我说过,龙虎山张家,分为两脉,一明一暗,明的就是龙虎山天师殿的显宗(解放初就逃去了台湾),暗的就是张家老爷子的秘宗(隐居于上清镇)。如今看来,这衣服上的符箓秘码,用的是正一秘宗的秘码文字,这就怪不得张家老爷子认得它,而同是正一门里的显宗老主持却认不得它。   心中稍有些泄气,不过却还是带着希望的问老主持,可认识修正一秘宗的师父?   老主持叹了口气,说:“不知,以前认识几人,不过如今都不在了。就连上清镇张家都在‘破四旧’的十年间家破人亡了。”   “哦?您说的老张家可是张天峰?”我好奇道。   老主持一愣,略有些惊讶的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是的,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却知道他的名字。”   我点点头:“张老爷子在我小时候曾救过我一命,所以认得。只是您说他们一家已家破人亡?这是真的吗?”   说实话,这些年我也曾多次去上清古镇找张家,希望从张老爷子的后人口里,打听到爷爷他们的下落,不过每次去到都没有见到一人,就好像张家就凭空消失了一般。   老主持叹了口气,道:“是啊,一家十几口,全都没了。听说张家老爷子也失踪了,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被关在牢里去了。”   看得出来,老主持说到这里时,显得有几分哀叹。   接下来,和老主持客气的聊了一会儿,接着我们就告辞离开了玉虚观,回到了店里。   原本以为马上就能解开这衣服的秘密,没想到接下来又陷进了难题中,因为要想解开这符箓秘码,就必须得找到修正一秘宗的传人。可是张家都没了,又去哪里找他们的秘宗传人呢?   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再次将此事收一收,等以后有机缘遇到这样的人,才能解得开了。   此时,天色已晚,于是和老雷他们一起吃过晚饭后,我就拿着法器先离开了,因为银行那边今晚还等着我去会一会背后那位偷窃银行的道友呢,我倒是很是好奇,到底是哪位道友,竟然连银行金库都敢盗。 第九十七章 猖鬼窃钱   大概晚上十点多钟的样子,我就赶到了银行,此时银行依旧有警察在轮流守夜,毕竟连续失窃了三次,虽然每次失窃都是莫名其妙,但警方却也不敢放松警戒,哪怕他们知道这样守夜巡逻都是无劳。   值守的有两个警察,都配有枪,这二人都守在银行的金库门前。因为认识我了,知道邓局长这些天都在请我配合他们查案,所以见到我来了,都十分客气的对我问好。   我微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那放在金库门口的那一沓钱,然后对他们二个警察说:“不用盯着它,咱们离它远一点,要不然猖鬼不敢来偷。”   虽然这两个警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但是听到我的话后,还是不免有些担忧的问道:“我们如果走开的话,万一这钱偷了咱们也不知道呀?”   我笑了笑,说:“放心,不怕它来偷,就怕它不偷。”   说着话,我就拿出一串红绳线,在金库门口那沓钱的四周围了一圈,接着在那圈红线绳上挂上了一个小铃铛。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就带着这两个警察出了金库大门,来到外面的大堂里。   出到大堂,我就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个罗盘,一个小碗,小碗上装满水,将水碗压在罗盘上,而那一支小黄旗则斜倒着在水碗中。   看到我摆弄着这些东西,那两个警察就好奇的凑了过来,问我这是在做什么?   我笑了笑,说:“你们不是担心金库门口那沓钱被偷了也不知道吗,有了这个就不用担心了。只要金库门口的钱被拿了,这水碗中的小黄旗就会有动静。”   两个警察都将信半疑的望了一眼那水碗中的小黄旗,一脸惊疑的说不可能吧?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其中一个警察就好奇的问我,金库的钱是不是真的被鬼偷走的?问我这世上难道真的有鬼吗?   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回答他都没有用的,我说没鬼,这肯定与我所做所为相悖,可我若说有鬼,是鬼所为,他们肯定也不一定会相信,因为相信有鬼的人,也不可会我这个问题。所以,我干脆反问了一句:“那你们觉得这几次金库失窃的那些钱,是人进来取走的么?”   这问题一问,二人都愣住了,然后惺惺然的说确实不像人为的,因为他们这些天都守在金库门口,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进得去。   其中一个警察依旧不解的好奇道:“廖大师,你怎么这么肯定,对方不会偷金库里的钱,只偷金库门口的那一沓钱呢?”   我笑了笑,没有解释,只是叫他们等着看就好了。   其实,之所以我这么肯定,之前也提到过,那就是因为我早已用符水把金库的四面都做了结界,鬼怪邪崇是进不去的。所以,只要猖鬼再来偷,就只能偷我布置在金库门口的那沓钱了。   时间,就这样在等待中慢慢悄然过去,夜,越来越深。   此时银行的外面街道上早已没有了行人,而且连灯火都没有了,凄黑一片,十分寂静。而我们在银行的大厅里,也是等得直打瞌睡。   我们看了一眼银行墙上的挂钟,已经半夜一点。   这时,其中一个警察打了个哈欠,就问道:“廖大师,你说今晚它会来偷钱吗?”   正当我准备回答他时,突然,一阵铃铛声从身后金库的走廊深处传来,叮当叮当的响了一下。   听到这里,我直接一个激灵,神色就一紧。   “铃铛声,你们听到了吗?”那个问我话的警察首先警觉的惊叫了一声,然后就一头往金库方向冲了过去。   “看来果然是来了!”我立马就站了起来。   而这时,另一个警察就指着我身后的水碗惊道:“卧槽哦,大师,你……你的旗子!”   其实,在听到铃铛声时,我第一反应就是转头看了一眼水碗,所以早就看到了水碗中的小黄旗有了动静。不过这也不怪那个警察会露出这样惊诧的表情,因为此时的小黄旗在水碗中自己立了起来,而且还自动的在水碗中打着圈儿,看上去就像是上了发条似的,这能不让他感到惊讶才怪哩。   而这时,之前那个冲向金库的警察已经跑回来了,一跑出大堂中,就一脸紧张的喊道:“不好了,金库门口那沓钱不见了!”   那两个警察都有些傻了眼,然后问我怎么办?   我倒是不慌也不忙,拿起水碗下的那个罗盘,对他们说:“不要慌,要的就是它来偷,你们在这守着就是了,我这就去把钱追回来。”   这时,那两个警察就说要和我一块去追,不过我不让他们跟着,因为邓局长已经答应过我了,只要保证不再失窃就行,不需要我帮他们把对方抓住。如果我带着这两个警察一块去追,到时候势必就得罪了那位道友,严重点就得罪了其后面的门派,要知道盗银行金库,这个罪可不轻啊。   阻止了那两个警察跟随,接着我就端着罗盘冲出了银行大门……   因为那沓被偷的钱里面,事先被我放了一道追踪符,所以此时手中的罗盘能够锁定那道灵符的位置,只要我跟着罗盘所指,就能找到对方。这就是我故意让猖鬼偷钱的用意。   此时,罗盘直指银行的背面,于是我就朝银行的背后跑去。   这其实就好比是跟踪器差不多一样的作用,只是追踪器是高科技产品,而我用的则是阴阳行当里的符咒法术。再说白一点,就是追踪符里被我下了兵马(也是猖鬼兵马),这兵马与我相呼应,让我能感知到他在何位置。   在民间,其实就有通过兵马报信的神婆神汉,比如有些人去神婆那里问事,神婆能直接说出你家在何方,屋前有树,还是有塘,等环境。其实就是神婆派兵马或仙家去帮忙查的。只不过,我这个则是直接把兵马下在了符咒里。   言归正转,当我刚一跑到银行的后面,接着,就听见银行背后的墙角树从里,传来了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就好像谁躲在树丛里一样。   而眼下,手中的罗盘就是指向了那里,而且我还能看得出来,金库就是在这墙的后面。   我紧紧的盯着那墙角的树丛,接着很快就看到一个灰溜溜东西从树丛里钻了出来,一看,好家伙,这竟是一只好大的老鼠!   只见这只老鼠足有脸盆那么大,长着一身灰溜溜的毛,胖得圆滚滚的,从树从里头钻出来后,两只前爪离地,像人一样立了起来,接着我就看见它的两只前爪抱着一沓东西,我一看,那可不就是我放在金库门前的那沓钱么。   此时,老鼠一双小小的眼睛东张西望的看了看四周,然后突然白烟一冒,那只灰溜溜的老鼠就不见了,转而出现了一个弓腰驼背的老头。穿着一身灰衣袍,戴着一顶黄帽子,长得是尖嘴猴腮,手里拿着那沓钱,就往前方的街道上窜了出去…… 第九十八章 灰仙   “老鼠精么?”   看到那个灰溜溜的老鼠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头子,很显然,这猖鬼竟然是一只老鼠精变化来的。   看到这里,说实话,这倒是让我感到有些诧异,因为我一直以为偷钱的是普通猖鬼兵马,只是没想到对方派来的竟是‘灰仙’。   前面就有曾说起过,中国民间有五大仙家,俗称胡黄白柳灰五大地仙,其中灰仙指的就是老鼠,俗称耗子,有的地方还将其视为仓神,在中国民间填仓节时会祭祀‘灰仙’。   灰仙一族至灰仙老太爷创教以来,世代最擅长逆天改命,布阵圈运,搬山添海,其他仙族推算不到的卦理,灰仙都可以占卜到,真的是可以卜算到天机的尽头真谛。同时灰仙更是破阵的第一把好手,无论多么复杂的地形,多么险恶的阵势,有灰仙开路,无论弟子术师身在何处,都不会迷路转向。   据说,灰仙更是多子多孙,人仙两旺的第一仙,治疗夫妻不孕不育有着独特的奥妙法门。灰仙还有一项鲜为人知的的本事,就是可以帮人补运旺运增运和转运,因为子鼠开元,翻山倒海,即便是宣布大限已到的将死之人,灰仙都有办法起死回生,还阳人间。灰仙一族也有两个禁忌,一禁肮脏邋遢,灰仙最爱干净,堂上必须一尘不染;二忌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凡是灰仙付出给予的,必须一定等量兑换。   在《西游记》里亦有老鼠偷吃菩萨灯油而修炼得道,幻化成人形之躯体。所以,灰仙同其它四大仙家一样,并列称为五大仙家,可想其本领之大。   想到对方竟然能派仙家来帮他搬运(偷)钱财,我心里不免感到有些吃惊,要知道遣猖鬼容易,毕竟每个阴阳术士手里或多或少都会有猖鬼兵马,但是要遣派仙家却难,一来仙家不可能会随便听从你的话,给你跑腿办事,二来,就算仙家愿意帮你跑腿办事,但是灰仙的禁忌也说了,那就是忌有借有还,意思就是这个人让灰仙帮他来金库偷了钱,那就必须用一定等量的条件做交换,这样做值得吗?   带着心中的好奇和惊讶,于是我就尾随着那个灰仙所变幻的老头跟了上去。   那老头虽然看上去七老八十了,一头白发,驼着背,戴着一个黄帽子,看上去就像个老乞丐似的,甚至一阵风吹过来,你都会担心他会不会被风给刮倒了。可是,这老头走起路来,却快得惊人,我快步的追出去几百米,只见那老头经过一扇围墙时,身子一越,整个人就直接越上了两米多高的围墙,翻了过去,看上去就像会轻功似的。   不过好在我有罗盘指引着方向,倒也不怕会跟丢,一路按着罗盘的指引,就这样一路追出去六七里路,最后只见那灰仙直接进了公园,然后消失在了公园里的那排小树林中,而此时,罗盘的指针也没有大的变化了。   看到这里,我心想,难道对方就躲在小树林中么?于是偷偷的朝小树林摸了过去……   若是在白天的时候,这公园可是整个赣州公共娱乐场所里最为热闹的地方,到处都是人流笑声,不过如今已是半夜近两点了,别说人了,就连条流浪狗都不见一条。整个空旷旷若大的公园里,毫无任何动静,安静得让人害怕。   我轻手轻脚的跟进了小树林中,树林里头黑凄凄的,不过我看了一眼小树林里,倒没发现那个人。于是顺着往前穿过小树林,接着就看见小树林外面有一凉亭,而在凉亭下,就站在两个人影。   在月光下,我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其中一个人影驼着一个背,就是偷钱的灰仙。而另一个人影,则是一个女人,虽然离得有些距离,又是大晚上的,看不出那女人年纪,但是却能看到她留着一头齐肩的长发。此时,那个女人正从灰仙的手中接过了那沓钱。   看到这里,我知道此时已是人脏俱获了,于是就大步从小树丛中走了出去,开口说道:“道友好胆量啊,连银行的钱都敢窃取,你就不怕被抓么?”   我这突如其来的出现,倒确实是把对方吓得不轻,只见她整个人都吓得一个激灵,猛地转过头来望向我,此时,我倒也看清了她。   这女人方才不过二十一二岁,比我还小上两三岁的样子,身穿一身翠绿衣衫,身形苗条,长发披向背心,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她一张瓜子脸,颇为俏丽,不过此时却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吓把她的颜容吓得有些发白,一脸警惕的左顾右看,惊问道:“你是谁?”   我一看,这竟是一个美女,心中不由更加感到惊讶,而且这个女孩比我还小,也不像是贪财的坏人,相貌温婉,怎么却会去盗窃银行金库呢?心中更感几分好奇。   见到女孩惊慌失措的样子,于是我知道她担心警察,于是就说:“放心,我没让警察跟过来。”   女孩一听,不由诧异的盯着我看了一眼,就说:“原来你就是那个被警察请去破案的阴阳先生?”   我点了点头:“既然你知道警察请了行内人来帮忙破案,你怎么还敢继续犯案,你就真不怕被抓吗?”   女孩没有回答我,而是追问道:“你真的没有带警察来?”   “放心,这次我一个人来的,只是想劝你不要再偷钱了,否则下次来的就不是我一个了。”我把来意说了出来,同时也警告道。   女孩听到我没有要深究,还打算放过她的意思,顿时略松了口气,带着几分不信,及几分感动的表情望着我,说:“你真的愿意这次放过我?”   我点点头,同时伸出手,道:“钱还回来,同时保证不会再有下次。否则你知道后果的,利用术法窃取银行金库,不仅犯法,而且还犯门中大忌。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不仅你这辈子得在牢房里呆着,而且你的门派也得跟着丢脸面。”   女孩显然也是知道此事的严重后果,可是脸色都丝毫不变,反而对我直言道:“我可以保证不再偷了,但是这些钱,恕我不能归还,还望道友放我离去。”   我一听,眉头都皱了起来,心想这丫头竟然还想着把钱带走,我的脸色就直接变冷了下来,毕竟这原本还想着给她面子,放她一马,没曾想这丫头却不给我面子,于是就冷色道:“今天的钱,必须归还,没得情面可讲。”   女孩却依旧不肯,手中的钱一紧,道:“那就看你能不能留得住我了。”   话落,女孩转身便对一直站在她身边的那个老头(灰仙)作了一揖,接着那个灰仙老头就跨出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啜着一张尖嘴,对我桀桀的笑了起来。   我一看,她这是请‘仙家’帮忙了。   我知道,自己还真可能不是这仙家的对手,不过我也没有了退路,因为我跟银行打了包票的,可以保证对方不会再偷了,而且今晚这钱也能拿回去,这若是就这样空手回去,岂不遭人笑话么?   所以,当下我就双手一合,口中念咒,脚往地上一跺,大喝一声:“托!”   顿时,一道白光一闪,狐仙胡冰就出现在了我的身前。 第九十九章 胡冰的身世   胡冰一现身,原本一脸戏虐意味的灰仙,立马就脸色大变,就好像很害怕胡冰似的。而那个女孩也是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我也能请来仙家帮忙。   只见胡冰用眼神冷冷的扫了一眼前方的灰仙老头儿,便讥笑道:“灰老头,好大的胆子,连我的人你也敢欺负么?”   “小白仙?”小老头很是震惊的样子,惊讶的望着胡冰,吱吱唔唔的道:“上仙竟然还在,竟然还在……”   说实话,虽然胡冰刚一露面,我就看得出来,小老头好似很怕胡冰,这倒是让我感到十分的惊讶。要知道这小老头的道行好似也不浅啊,怎么看到胡冰,却好像看到了克星一般敬畏。而且,这两位仙家显然也是相识的。   除此之外,听到小老头称胡冰为小白仙,我心里也还微微一愣,小白仙么?这小白仙的名字,我可是听过的,其实江西人或许都听过此大名,胡冰怎么可能会是那位‘小白仙’呢,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此时,胡冰冷然:“怎么,难不成你个灰老头还盼着本仙死么?”   小老头赶紧摇头,连连解释道:“怎敢,只是江西众仙家都在传,说您过千年地火之劫时,不巧被一道师用五雷给……”   所谓千年地火之劫,就是天地大劫里的一种,也叫天雷地火,属于上天降下的一种劫难。一来,可以让一些无德害人之辈天雷地火斩杀,二来也是对有功德的地仙一种磨励。   旦凡修炼的地仙,精怪,都是要经历天地大劫的,据说地仙修炼六百年,也就是十个甲子年,就会经历一次天雷(天劫),修炼满一千年时,就又得经历一次地火炼(地劫),如此循环,直到修炼满一万年,历经十次天地大劫,方才功德圆满,苦尽甘来,位居正仙之列,从此就不再受天地大劫之苦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由一惊,也就是说胡冰她竟然修炼已千年了,而且听小老头的意思是说,上回师叔用五雷轰胡冰的时候,正好是赶在她过千年地火之劫的紧要之时。   果然,胡冰气愤的点点头,道:“传言倒是有几分真实,本仙当时确实刚刚过完千年地火之劫,功力尽数用尽了,偏巧跑出一恶道使出五雷之术,幸好有所造化,得遇有缘之贵人帮忙,这才渡过了千年大劫。”   说到这里,胡冰侧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感激之意,显然她所说的有缘之贵人指的是我。   小老头听到这话,不由微微一愣,当下便也明白了过来,于是就抱拳道贺。   这时,胡冰就说:“灰老头,你不在龙虎山下修炼,却助人盗财为祸,就不怕损伤功德,过不了天劫吗?”   这所以上天会对修炼的这些地仙设下六百年一次的天雷,一千年一次的地火,原因就是防止这些害人作恶的仙家、精怪祸乱世间,所以这也是上天对修仙的动物精怪们的一种考验,也是一种惩戒。平时心不正,或功德不大,在天雷地火面前就得落个灰飞烟灭的下场,所以修炼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要想修炼当神仙,那就得承受最终灰飞烟灭,神魂俱散的结果,这也是为什么天下动物那么多,而敢去修炼的却万中难有一二。   小老头赶紧点头认错。   “罢了,既是熟人,此事就此作罢!一起回龙虎山吧,本仙也该回狐仙楼看看了。”胡冰好似也不想多去数落灰仙,接着便转头打量了一眼小老头身后的女孩,然后道:“你张家祖上与本仙有恩,今日本仙便不为难于你,还望你这小辈能迷途知返,莫再做窃财损德之事。”   话落,白光一闪,眼前的胡冰和小老头都眨眼消失不见了。   此时,我心里已经十分激动了,因为胡冰一说回龙虎山的狐仙楼,我就明白了,原来她真的是那位‘小白仙’。   话说,小白仙的名头在江西可是极大的,因为在龙虎山天师府内有一座狐仙堂,里面供的就是小白仙和她母亲。   很多人可能都觉得诧异,天师府和狐仙怎么会在一座宅子里呢?我们现在就来为大家讲讲狐仙堂的来历。   话说,在北宋崇宁某年的阳春三月,天师府内百花吐艳,千树竞绿,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三十代天师虚靖公起了个大早,按照日常惯例,每天必在“三省堂”打坐运气,然后漱洗用膳。这天他刚运气结束,突然听到一声巨雷掠过天空,接着电光闪闪,雷声阵阵,顿时升起一片乌云,颇有雷雨来临之势。虚靖天师步出“三省堂”,仰望天空,觉得今天有点异常,便掐指一算:唔,必有妖魔出现。正在思忖时,忽见一身穿黄衫的青年美女气喘吁吁地跪在天师面前,叩头跪拜说:“天师真人,请救救我”,边说边流着眼泪。   “你是什么人?老老实实交代!”虚靖天师板着脸问。   黄衫美女哆哆嗦嗦地向天师禀告:“我,我是狐狸精,已修炼两千年,即将修成正果,所以历此大劫。天庭命雷公,雷婆要劈死我,请天师慈悲为怀,救我一命”。狐狸精一边说一边叩头。   “凡是妖魔,一律要斩除,我救你不是养痈遗患吗?”虚靖天师严词斥责。   “天师真人,我死不足惜,但我有孕在身,很快就要分娩。天庭劈死我,可我胎内的婴儿是无辜的啊……”狐狸精泣不成声地哭诉。   听完狐狸精的哭诉,虚靖天师颇有怜悯之意。心想:“天生万物,都有生灵。尽管狐狸精令人厌恶,但她腹中狐婴不能受到株连。如果狐狸精能改恶从善,不也是一件义举吗?”于是,指着狐狸精说道:“你要本天师搭救可以,但要依从三件事。”   狐狸精叩头问道:“请问哪三件事?”虚靖天师答道:“第一要持斋,不许残害其他动物;第二要择地隐居,不得骚扰百姓;第三要受戒人道,早晚诵经,改恶从善,为民做好事。”   狐狸精拱手立誓说:“一定做到,决不违犯。如有违抗,甘愿受死”。   虚靖天师见她有悔改之心,便叫起立受戒。然后带领几名道徒前往祖天师殿焚香点烛,向天庭发文申奏,奏明赦免狐狸精的原委。玉皇大帝接到天师的《禀告文书》便命令雷公、雷婆收兵回府,不必寻找狐狸精了。   不一会,天空又恢复晴朗。呈现出一派碧空万里,春意盎然的景象。   狐狸精千恩万谢地辞别天师,从此隐居在耳口的云台山中,以山果为食,潜心修道。不久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女孩,取名:“小白仙”。   而在其后的百年时间里,小白仙和她母亲,报恩,帮助过第三十五代张可大天师除过瘟疫。又帮助第三十六代天师张宗演施法求雨,解过大旱。还帮四十三代真人张宇初赴杭州西湖除鼠怪。   据说四十三代天师羽化之时,曾留下法旨:“百余年来,云台山二狐对吾道贡献良多,已成仙果。天师府内可为其塑金身以祀。”   四十四代天师张宇清遵从遗命,便把西客厅辟为“狐仙堂”并塑了神像。这就是“狐仙堂”的来历,也就是今天我们可以看到的“狐仙堂”。   想到这里,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胡冰竟然会是龙虎山狐仙堂的小白仙。怪不得灰仙小老头一见到胡冰,就面露敬畏之色。 第一百章 张素儿   得知胡冰的真实身份之后,她在我的心里,顿时也敬畏了起来。当然,在心中震惊之余,心里同时又有了一丝疑惑,那就是胡冰竟然说眼前这个女孩是张家的人,要说哪个张家与胡冰有恩,那肯定就是龙虎山老张家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眉头一皱,心想难道这女孩是龙虎山张家的后人?   可是龙虎山张家还有后人吗?龙虎山张家有两脉,一脉显宗,一脉密宗,显宗去了台湾,而密宗一脉的老张家,据玉虚观的主持所说,在“破四旧”的运动中就家破人亡了。这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张家后人了?   心中大感好奇,于是我就望向眼前这个女孩。而眼前这个女孩,也同时好奇的打量着我,紧皱眉头的问我:“小白仙竟然是你师傅?”   在阴阳行当里,一般只有弟子才能请得来地仙师傅。   我点了点头,虽然胡冰没有要我认她作师父,但是实则却也算是师父了。回答完对方的问题,接着我也问出我心中的疑问:“你是龙虎山张家的人?”   女孩也点了点头。   我又问:“张天峰老前辈,你认识吗?”   女孩微微一愣,眉头微皱,惊讶道:“你认识我爷爷?”   “你爷爷?”我大感惊讶:“张天峰是你爷爷?”   “是啊,你……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爷爷?”女孩显然没有想到我这么年轻,会认得她爷爷。   于是我就说:“我叫廖一贫,十多年前,你爷爷曾救过我一命,所以我认得。”   “廖一贫……赣州廖家么?”女孩惊疑的望向我。   今天的惊讶真是一波接一波,当下我就很惊讶的点点头。   这时,女孩嘴角正自带着笑意,微微一笑,倒是十分的美丽动人。接着,只见她从背上的小袋中取出一物,亮到我的面前。我一看,立马就认了出来:“虎符么!”   当下,我也赶紧从包袱里拿出一物,此物正是当初爷爷让我拿着上张家求张天峰老前辈救命之物,另半块虎符。   此时,见到各自手中的虎符,我们二人都不免有些激动,这真是不打不相识啊,谁会想到这偷银行金库的女孩会是我苦苦一直在寻找的张家后人呢?   当然,得知我是廖汉生的孙子后,对方也同样激动的告诉我,她找我好久了。   原来,她也一直在找我,原因和我一样,都是想知道那两个老爷子去哪里了。   因为两人都知道两家的关系,所以之前的那些不快,早就一扫而光了。经过相互认识,我也得知到,眼前这个女孩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张素儿。而之所以我几次三番去张家也不见张家有人,原来确实是在破四旧的时候,他们张家都被抓起来了,挨了批斗,最后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最后也是在外婆家生活长大。   简单的讲述了一番各自的身世经历之后,张素儿就急着问道:“一贫哥,你有你爷爷的消息吗?”   “没有。”我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张素儿催问道。   “这些年经过打听寻找,倒是有了一些眉目。不过此事太过复杂,一时也讲不清楚,咱们稍后再细说吧。倒是你,怎么会偷金库里的钱呀?”   因为老爷子他们的事一时也真是难以说清,不过看着眼前这个张素儿,长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倒是人如其名,冰清玉洁的,怎么看都难以相信这样漂亮单纯的一个女孩子,怎么竟会想着去盗银行金库的钱。   提到此次的金库偷盗一事,张素儿粉嫩白皙的脸蛋顿时一红,似乎有难言之隐一般,一双纤细小手紧紧捏着衣角,过了一会儿后,她微微抬头,然后说:“相信我,我不是贪财的人,那笔钱真的对我十分重要。”   这个我倒是相信她,因为看她这单纯的模样,我都不相信她会是一个贪财的人。于是就说:“不管如何,这金库的钱都盗不得,更何况利用术法窃财,这是要损阴德的。”   张素儿紧咬红唇,点点头:“我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很严重,总之,谢谢你没有带警察过来。”   我叹了口气,于是我就直言道:“谢就算了,不过之前三次的钱我也不追究了,但是这次的钱我必须得带回去。你要是真的有难处,就告诉我,我会帮你。”   听到我要把这次的钱带回去,张素儿脸一下就有些着急了,十分的不舍,不过最终还是把那沓钱递了出来。   我接过钱,然后等着她把难处讲出来,因为我知道,她肯定有难处急着用钱。   张素儿好似心中在做着思想斗争似的,紧咬着红唇,好一会儿后,她最后还是说了:“其实,我要用这钱,是为了帮一个朋友。”   “帮朋友?”我一愣。   张素儿点点头,然后就把这几次三番盗钱的原由讲了出来。   原来张素儿喜欢上了一个小伙子,当时的中国正人人都热衷于往外跑,而张素儿喜欢的这个小伙子也要出国,但是苦于没有钱,因为男孩家庭普通,哪有那么四五万块钱可以资助他出国家。那个小伙子没办法,就对张素儿说,只要能帮他出国,立马就和她结婚。   张素儿听到这话,心中很开心,却也很为难,因为她一个女孩家家的,哪里会有这么多钱呀?思来想去,要弄到那么多钱,只有靠自己家传下来的道术了,于是就铤而走险,请来灰仙像白蛇传里面白素贞盗库银那样,去盗金库里的钱。   因为生怕被别人发现,所以每次只敢拿一万,今天是第四次,可是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而且还被我抓了个现形。   听到她利用道术去金库里盗钱,竟然是为了一个男孩子,我整个人都惊呆了,我想过她盗钱是为了帮朋友、亲人渡难,救命,但是却打死也没有想到,会是为了“情”,而去做这样的“傻”事。   我叹了口气,无奈的苦笑了起来,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说她是太痴情,还是说她太单纯了。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于是我就问她:“就为了那个小伙子,你就不惜犯法,损阴德?”   张素儿满脸菲红的说:“我以为银行里钱多,少了一万两万的不会发现。”   一听这话,我真的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只能说她是又傻又单纯。当下,就对她说:“那你就一定相信帮那小伙子凑够了钱,他就会和你结婚么?万一他拿着钱直接就跑路去了国外呢?”   是的,如果那小伙子真的对张素儿有情的话,也不可能提这样的要求呀,这摆明了就是骗她的,明明都要出国了,还会和她结婚吗?就算真的结婚,他也出国了,这也是异地而居,这有何意义?   不过,张素儿却是坚定的认为,对方一定不会骗他的。   我试问帮她分析,试着让她理智一些,不过老话说的好,当局者迷,无论我怎么说,她都听不进去。   最后,没办法,于是我就问她,还差多少?   张素儿指了指我手里的那沓钱,说:“就差一万了。”   听到这话,于是我就把我在“宝斋”的地址告诉给了她,叫她明天到宝斋来找我,差的那笔钱我给她。而眼下这沓钱,我今晚就得带回去给银行。因为我答应过银行那边的人,这笔钱不会丢失,如果不带回去,丢掉的就是我的面子了。   张素儿点点头,然后我们就约好次日中午,在宝斋见面。接着,二人就暂先告别了。   此时,也许很多人会问我,后来呢,后来张素儿跟那小伙子怎么样了?   其实,后来张素儿把四万快再加上自己的积蓄,东拼西凑,总算是凑齐送去给那小伙子了,可是结婚了没有呢,当然是没有了。张素儿原本和那小伙子约好次日去民政局见面,结果那小伙子根本就没出现,因为那小伙子拿着钱,直接就去了美国,从此就再无音讯。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一百零一章 破解符文秘码   当晚与张素儿分手后,我直接就回了银行。不过当我回到银行时,却发现银行人声噪杂,而且还有几辆警车停在门前,我走了进去一看,邓局长还有银行的领导全都来了。原因自然是因为今晚再次失窃的那一万块,之前那两名警察往上报给了局里,所以才会如此的热闹。   一见到我出现了,邓局长就迎了上来,问我情况怎么样?   我笑了笑,把那一沓钱拿了出来,对他们说:“今晚的钱找回来了,对方也不会再犯了,这个事就到这里吧!”   听到我这么说,邓局长还有银行的领导都心里没底的问我:“真的不会再有下次了吗?”   我点点头,道:“是的,今晚这笔钱就是对方手里要回来的,不过之前失去的赃款,我就没办法喽。”   银行领导当下就表示,之前失去的钱他们本就不抱什么希望,只希望以后不要再少了就好。这一点我是一口答应下来,说不会再发生失窃的事情。   因为大家都知道,此事与灵异术法有关,所以警察那边也没什么话说,草草写了个报告交上去。   而后来也确实如我所说,果然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失窃的案件。当然,邓局长也是重谢了我,毕竟这次解决了案子,他的这个局长位子也算是保住了。而且,后来还请我是去市里最高档的饭店吃了顿饭,那顿饭吃公家的,什么菜现在已经是不记得了,反正是很丰盛的一顿。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咱们言归正转。   银行失窃的案子了结后,次日中午,张素儿便应约而至,来到了宝斋。   张素儿今天穿了一身浅色素裙,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近乎完美的脸颊上,一对清澈得宛如水晶般的眸子,这般容貌着实美丽,而这般气质,又不失单纯,就像出污泥而不染的青莲。   “好漂亮的女人!”   胖子一见到张素儿,就眼珠子都看直了,就差流口水了,得知张素儿是来找我的,不由惊掉下巴的问我:“小廖,这……这位姑娘又是你的谁呀,不会又是哪位仙家吧?”   这也怪不得胖子会这样问我,因为一来张素儿长得本来就十分的漂亮,你跑街上去转一天,估计都难找一两个能和她竞美的人。二来,上次胖子就吃过一次亏,因为对胡冰出言不敬,结果扇了不少嘴巴子,所以这次胖子见到张素儿这样的美女,首先就想着先问清楚,眼前的美人到底是人,还是仙,免得又惹祸。   我对胖子道:“这是龙虎山老张家的孙女,张素儿,你少来那些花花肠子。”   胖子他们早就从我的口中知道龙虎山老张家,所以听我这么说后,也立即就变得客气了起来,一一向张素儿自我介绍起来。同时,老雷他们也很惊喜的对我说:“没想到小廖兄弟这么快就把张家老爷子的后人找到了,那这么看来,衣服上的符咒秘码也能解开了。”   张素儿好奇的问道:“什么符咒秘码?”   我知道张素儿这些年也在寻找她爷爷,所以就把我这些年得知的一切,通通都讲了出来。告诉她,老爷子他们可能是去寻找神秘消失的古城了,而我们得到了另一枚双鱼玉的线索,只要找到双鱼玉,就可以去寻找两位老爷子了。   当她听完我所讲的一切之后,顿时就露出了惊喜之色,漂亮的脸蛋浅浅的小酒窝,很是惹人喜欢。   接下来,我就让胖子赶紧把那件衣服拿出来,指着衣服里子里的符文秘码问张素儿,能不能认得出是什么意思?   果然,张素儿一看衣服上的那些符箓,当下就点点头,说这是他们门中的秘密符文,在以前专用来记录重要隐私信息的。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确切的从张素儿口中听到这话,我们大家还是非常的激动,于是赶紧要她破解一下符文的秘密。   张素儿拿着衣服上的符箓研究了一会儿,然后就把这些符文中大半都破译了出来。   据张素儿所叙述的说法是,这些符文记载的是一对修道的夫妇,准备借天地山川之灵气冲举成仙,在人寿满了之际,分别有两件衣服是他们留给自己弟子的一个信物,上面所绣的那种符箓的内容,是告诉弟子将自己遗蜕坐化之地。   听到这里,我们都愣住了,心想难道这衣服上的符咒秘码,说的不是双鱼玉所藏的地址么,怎么变成是修道夫妇的遗蜕坐化之地呀?   所谓遗蜕坐化之地,指的自然就是修道夫妇寿尽身亡的地点,而按照张素儿所说,这两件衣服只不过是他们留给自己弟子的一个念想,一个信物,根本与所谓的双鱼玉无关。   大家都沉思了起来,这时老雷就说:“或许那对修道的夫妇,身上就分别带着一块双鱼玉吧?”   我点了点头,觉得老雷的分板颇有几分道理,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明衣服里符文所指的地方,就是双鱼玉所藏之地。   当下,我就问张素儿,符文里有说是什么地方吗?   张素儿指了指最后几个符文,然后道:“这符文上所指向的是一个地方——巴山、犀牛四个字。”   “巴山?犀牛?”我们大家都是一愣。因为这两个地方我都没听说过。于是问张素儿,没有更详细一点的地名吗?   张素儿摇了摇头,摊了摊手。   我看了看老雷和胖子,发现他们也是一脸的白痴模样,显然也是不知道这简简单单的巴山、犀牛四个字,到底指的是哪个地方。   就当我们大家一愁莫展的时候,这时鹤真人从外边走了回来,今天上午就听说他被一所医院请去看风水了。   想到鹤真人是真正的风水先生,以前就大江南北到处行走,去过的地方多,于是就把他叫了过来,问他知不知道巴山、犀牛是哪里?   这一问,还真问对了人。鹤真人皱着眉头想了想,接着就说:“巴山么?不就是神农架吗!”   “神农架?”我们大家都是一愣。   鹤真人点点头,于是就告诉我们,巴山乃是四川神农架的古称,而在神农架正好还有一个地方叫做犀牛洞。难道这件衣服和犀牛洞有着什么联系?   一听这话,当下我们就觉得或许就是这里了。   一时之间,我们大家都十分的欣喜,对那所谓的犀牛洞也是好奇心大起,当下就问鹤真人,是否去过?   鹤真人苦笑了一下,说神农架是片原始森林,占地横跨数省,一入大山便荒无人烟,而且犀牛洞并不是一个山洞,指的是一整片茫茫林海。   茫茫林海么?   这倒是让我们大家没曾想到,面对这么大一片山区,仅凭这四个字,要找到双鱼玉什么蛛丝马迹简直是大海捞针。当下,我们就再次苦恼了起来。   这时,鹤真人还不忘再补充了两句:“据说,神农架妖魔丛生,孤魂野鬼遍地,而所谓的神农架野人传说就是出至在犀牛洞。”   听到这话,我们都是对鹤真人口中所说的神农架及犀牛洞感到了神秘人和几分惧意。   胖子道:“既然这样,那咱们还要去找吗?”   我和张素儿一口同声的回道:“要去。”   是的,如今终于知道了大概位置的线索,如果就这么放弃了,可实在是不甘心。当下我就说:“咱们哪天准备准备,就去跑一趟。”   听到我这么说,鹤真人就说:“我们连犀牛洞在哪都不知道,这样去也是白瞎。神农架我有一友,不如我先过去打探一番,了解到犀牛洞的具体位置后,再一起出发吧。”   一听,鹤真人说的也挺有道理,老雷就说:“那就让胖子一起跟着吧,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因为双鱼玉,对我们来说是大事,用老雷的话来讲,这是他们这辈子干的最大的一票,如果能把那座神秘消失的古城找到,这辈子也就不用干活了。所以,鹤真人和胖子当天就决定,过一两天就出发,给我们打头阵。   事情有了决定,接下来两天,鹤真人和胖子就出发了。不过鹤真人走之前,倒是把手上接的一桩活转交给了我,是一件关于医院闹鬼的事情…… 第一百零二章 医院闹鬼   鹤真人接的这个医院的活儿,倒是开了一个好价钱,鹤真人知道医院有钱,所以就报了一个五千块的价,而医院那边却也答应了。   也许有人会觉得,五千块钱也不是很多,可是那是八十年代,可不是今天这个年代,那个时候的工资也就200来块,这五千块可就是普通人家一两年的收入了。   不过,这也不怪鹤真人会狮子大开口,谁都知道医院和火葬场是两个永远生意兴隆的地方,病和死是谁都无法拒绝的一件事。这地方虽然不断有人死亡,但每天也不断有人出生嘛,生死就是一个大圆圈。   不过,医院确实是一个很丧气的地方,所以闹鬼却也正常。虽然现在的科技发展,日新月异,医院里也都秉持了科学的精神,治病救人,但是在这种生离死别的地方呆的久了,不管是亲身经历也好,抑或是道听途说,甚至只是对人生命的一种单纯敬畏感也罢,多多少少都会有点不成文的禁忌,在医院的各个工作人员之间流传着。当然也常常会有二愣子,只等到撞上了南墙才知道头痛。   医院发生一些灵异事件,非常正常,那为何医院却跑来找鹤真人看事解灾呢?原来这个医院的怪事有些特别,怪得太厉害了。   因为鹤真人要去神农架给我们打前阵,医院这个事情就落到了我头上,所以他便把医院的情况大致给我讲了一下。   原来出事的就是市人民医院,这个医院就这段时间,他们医院的医生接二连三的出状况,有的突然开车出医院被撞,有的天天高烧不退,也有的无精打采开错药,好在挂点滴的护士细心,发现的早,没出大事,最严重的事,院长自己抽烟,把沙发点着,差点烧了办公室。于是大家纷纷传言说,医院的风水坏了,接下去还要出大事。于是有人向院长介绍,找个人来看看,院长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还把建议者臭骂了一顿。直到他自己经历了一件事,才发现事情好像并不如他想像的那么简单。   院长虽然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不相信这一套,但说实话人还是个好人,做了院长还常常亲自下病房巡房,看看一些重病号。当时医院里面人满为患,床位不够,有的病人只好先搭床在走廊里,这天院长去巡房,看到走廊里有一个老头,瘦巴巴的,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床上,连个照顾的人也没有,于是特地走上去关心一下,原来老头得了脑血栓,半身不遂,自己的子女都下海到南边大城市赚钱去了,只有个老伴陪着他,正好当时老伴出去买饭给他吃。   院长一看,当时就大骂主治的医生,这么大年纪怎么还好躺在走廊里,马上安排病房。   院长发话了,病床的问题很快就解决了,从此之后,院长隔三岔五都会去看看老头。突然有一天下午,院长在办公室办公,下午嘛,人都有点乏,迷迷糊糊间竟然看到那个老头走到他办公室了,笑眯眯的对院长说,他病好出院了,特地再来谢谢院长,还特别关照院长,自己要小心身体。   院长正在纳闷昨天看还半死不活的,怎么一下子病就好了,想劝他再检查一下。可是,就在他准备再劝说一番时,突然头往下一冲,猛的一惊醒,发现原来是一个梦,于是这事自然也没往心里去。   而后来下班的时候,院长正巧突然遇到老头的主治医生,于是顺便就问问老头怎么一下子好了?   主治医生听了吓了一跳说,哪里好了,下午突然病情恶化,已经去世了。   院长听到这个,一身冷汗都吓了出来,再一问时间,差不多就是自己下午做梦的时候。   经过了这件事,院长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事,也开始有点相信了起来,于是找来之前向他建议的那个医生,让他找个人来看看。那个提建议的人,于是就去外面找了一位道士过来。   那道士来到医院,看了一番,就医院由于死的人太多了,阴气聚而不散,所以就做了一场大法事,收了钱就走了。   可是呢,医院的灵异事件还是继续发生,而且还越加的严重。晚上值班的医生、护士,经常能看到一些人在走廊上出现,原本走廊上出现人,这也很正常,只不过走廊上有人就有人吧,可是当他们往往一回头,或者一转身,却发现刚刚还在的人影,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有时候甚至明明走廊里满是病人,结果一揉眼的功夫,再一看,却发现整个走廊里空旷旷的,空无一人。   这种事情不管是男医生,还是值班的女护士,每每遇见,都是会吓得个半死。   这也怪不得他们会如此害怕,试想一下,这些护士医生值着夜班,在走廊上走着走着,迎面走来几个人,当你抬头一看时,却发现没了。这事谁都会吓死。   不过,见到这些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的人影,这还不算,有时候这些东西还会主动找到医生护士。   比如有一个值夜班的医生,某天夜班,半夜的时候,医生诊桌前走来一个病人,说要看病。医生也没抬头,就问对方名字,对方就说叫某某某。医生就在病历本上写下这个名字,刚一写下名字,医生就觉得这名字好耳熟,仔细一想,不对啊,前两天他手里一个刚死掉的病人就是这个名字,于是抬头一看,就看见一张寡白如纸的脸,正是前两天死去的那个病人。当时就把这位医生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后来,连续三个晚上,那个死去的病人都来到他面前,找他看病。这个医生哪里受得了这种连续的惊吓呀,三天过后,整个人都吓得神精出了问题。   同样,类似的怪事也有发生在护士身上。总之,把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都折磨的无心工作了。   医院闹鬼越来越严重,后来又请了几位先生过来,可还是没什么改善,于是最后他们就听别人介绍,找到了鹤真人头上。   听完鹤真人的描述,我也觉得这事不简单,这听上去就不像是一个两个脏东西在作怪,而是很多亡魂在闹事。   鹤真人离开前告诉我,他收了院长的一笔订金,然后留下一张院长的名片,叫我直接找院长说替他来的就行。   毕竟这事闹得这么凶,不容耽搁,所以从鹤真人把这事转交到我手上之后,第二天,我就带上吃饭家伙,就出门走了一趟,来到了这个闹鬼的医院。 第一百零三章 阴阳颠倒   这个医院是市里最大的一家医院,我来到医院,直接找到了院长,说明了来意。院长姓王,见到他时就发现他一脸的愁容,精神极是不佳。得知我是替鹤真人来帮忙处理医院的麻烦,这位王院长顿时就客气了起来,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求我无论如何都要帮帮忙,将医院的麻烦处理掉。   我笑了笑,要他莫急,既然人来了,自然就会尽力为之。   王院长就叹了口气,一脸苦闷的说:“大师,我能不急么,如今这医院都快开不下去了,想必大致的情况您也听鹤真人说过吧,这医院闹鬼啊,好多医生和护士都不敢上班。”   我点点头:“这倒是从鹤真人那儿听说到了。”   听我这么说,王院长就急忙问道:“大师,那依您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暂时我倒也还无法判断,这样吧,我这就去仔细查看一番。”话落,我就拿着罗盘出了院长的办公室,开始在医院里转悠了起来。   这一转,我就把医院都整个转遍了,除了发现医院的阴气重一点之外,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这下我却是皱起了眉头。   其实,进到医院,我就感觉到了此处的阴气很重。不过,医院嘛,阴气重一点也是正常的,这却代表不了什么。   见白天查不出什么,于是我就告诉院长,晚上再来。   “啊?这……这,大师,您一定得帮忙啊!”王院长见我看两眼就要离开,顿时紧张了起来。他告诉我,因为医院的医务人员都请假的请假,出事的出事,所以上面领导很生气,说这是他这个院长的无能(因为医院是公立的)。而王院长也把医院闹鬼的事情报告给了上边,可是上边根本就不信这种迷信的鬼话,总之,医院都是开不下去,王院长这个院长位子就得换人了,所以这段时间可把王院长给急坏了。   不过,眼下该看的也都看了,因为是白天,阴魂全都躲起来了,想看也看不到,我也没有办法,只好晚上再来。于是就叫院长不要担心,晚上我一定给他一个交代。   王院长听到我这样说,这才略微松了口气,说晚上会在医院等我。   就这样,白天我就暂时回了宝斋,待到晚上,我就再次如约来到了医院。   晚上再来到医院,王院长早早的就在医院门口外等着我。一见我来了,赶紧迎了上来。   我没想到这王院长会在门口等我,就说这门外等着多累呀?   哪知,王院长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这大晚上的,他也不敢一个人呆在办公院里。   听到这话,我不由觉得好笑。转念一想,也对,这医院如果如鹤真人所说闹魄闹得那般凶的话,倒确实是让人感到害怕。   我笑了笑,于是就带头进了医院。   不过,如今晚上,我一跨入医院,就感到阴气重的可怕,如今晚上的阴气和白天相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区别。   当下,我就赶紧打开了阴阳眼,然后往周边一看,顿时眉头一紧,只见这医院的院子里,竟然游荡着道道人影,少说也有几十上百个阴魂徘徊于此。   看到这里,我整个人都惊呆了,心想怎么会这样,难不成这是聚阴池不成。   所谓聚阴池,顾名思义就是阴气无法散发之地,这样的地方是大凶之地,一般那种地方要么就是阴阳两界的出入口,也就是所谓的鬼门关,要么就是万葬坑之类的地所。   只是,眼下这里是医院,以前都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是聚阴池呢?   可是,让我疑惑的是,既然这里不是聚阴池,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阴魂聚在这里?这显然是有大问题啊。   见到我盯着罗盘的神色变得越来越紧,王院长也担心了起来,就问我怎么了?   我微微摇了摇头,没有把这里到处是鬼魂是事情立马告诉他,因为我怕把他给吓坏。   我赶紧就把罗盘取了出来,然后就往里面走,越往医院里面走我就发现越不对,随身带的小罗盘从走进医院里面的院子就开始抖动,停不下来,到了医院的中心地带索性南北倒转了,这情况就不寻常了,这代表整个小区域内阴阳颠倒,这种情况长久下去是要出大事了。   看到这里,我就说:“这医院果然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   其实这个时候我也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就问了问最早发生状况是在什么时候。   王院长略微想了想,就说:“最早的一个医生出远门被撞大约是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我皱了皱眉,于是就说:“那个月医院可有动土或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么?”   王院长道:“三个月前正好是医院北面新的大楼开建的时候,别的倒没什么特别的事。”   一听那个月果真是动了土,我于是就提出去建大楼的地方看看。   因为是晚上,大楼工地已经停工了,在去工地的路上,走过一个地方,突然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于是停下来好好参详参详,为了防止工地材料失窃,所以在工地周围砌了一道矮墙,而这道矮墙恰好将医院的一个后门给隔了起来。我大致的看了一眼后门的方位,正好是在整个医院的东北方,在中国传统数术中,东北方也就是八卦的艮方为外鬼门,现在这个地方的门正好被封住,我估计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一系列怪事,大概都和这有关。   当下,就问带着我走的院长:“这个门原先就一直关着吗?”   王院长看我很关注这个门,好像也猜到一些门道,于是就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原来这个门之前是殡仪馆来医院太平间接尸用的,后来兴建大楼后,觉得对工地的建材不安全,就叫人关了,现在接尸的车子和人一样,都从大门走。   一听这话,我眉头就越皱越深了,隐隐觉得问题可能就是出在这里头了。   一个医院接尸的大门,正好设在东北鬼门的方位,应该不是巧合那么简单,想到这里,于是我索性登上医院的最高层,彻底的看看整个医院的布局。   登上顶层,我一看,接着就惊叹了一声:“这医院不简单啊!” 第一百零四章 开阴路   听到我的话,王院长一愣,就问我:“大师,怎么了?您看出什么来了么?”   我就说:“这个医院当初设计时,应当是请过高人布置过的吧?”   王院长一听,顿时就惊诧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连连点头,说:“大师猜得真准,这医院当初规划建设的时候,确实请了一位风水先生来看过,而且每道建筑物都是那位风水先生所要求来布置的。只是也不知道那风水先生有没有真本事,医院也才建成不到六七年时间,如今就发生这么多怪事。大师,是不是因为那风水先生布置出错了,所以才有今天的闹鬼之事啊?”   我赶紧摇头道:“不,之前那位风水先生显然是位高人,人在下面倒是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如今在这高处,却是能看出这个医院的布局之巧妙。”   “哦?”王院长一愣,一头雾水的说:“大师您是说这个医院的风水布置不但没问题,反而很好?”   我点点头,于是就告诉他:“之所以我会说这整个医院绝对是高手布局的产物,是有原因的,你看那东北方,此乃风水上的鬼门,被设计开小门用来接尸,这不必说了,正合风水之道。而那被称为内鬼门的西北方,树了一个路灯,这个路灯是大有讲究的,因为医院生生死死之处,阴气比其它地方都重,而这医院的西北方又称内鬼门,所以更加的邪门,而这个西北方的路灯其类似七星,所以风水上也称为七星灯,一到晚上光芒四射,借北辰的力量压住阴魂,正好是把这医院的阴邪给压住了,这样的风水布置一看自然就是出于高人之手,可保医院一方太平。”   听到这里,王院长也有些动容了,他没想到我对这医院的风水布置竟然会给出这么高的评价。不过脸上虽然动容了一会儿,随之就暗淡了下去,接着眉头一皱,就说:“既然大师说这医院的风水这么好,可为什么还是如事了呀?”   我叹了口气,就说:“很简单,因为你们三个月前为了建工地,把这里的风水给破坏了!”   是的,这么一看,问题的症结大概就找到了,一定是因为建工地的原因了。因为我发现,他们为了建工地,竟然把东北的鬼门给封掉了,而且还把砌起来的墙上为了表示醒目,还漆成了大红色,这么一来原先要出去的阴魂,不得门而入,滞留医院,自然百怪丛生。   试想一下,医院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每天都有人死去的地方,但凡死一个人,就有一个亡魂要下地府,要下地府,就必须经北方的鬼门而出,可是如今北方的鬼门却被他们给封住了,还漆成了红色,红色是属阳,那些亡魂自然就出不去了。三个月时间,这医院死去的病人肯定就不少,这样的数量滞留在医院,哪能安生?而且,随着亡魂滞留的时间一长,他们就会慢慢的因为被困,而变得心生怨气,然后做怪害人的事也就随之发生。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把我发现的问题症结通通讲了出来,院长一听,也恍然大悟,对我很是敬佩,当下就问我解决之策。   找到了问题的所在,要处理起来倒也不难了,就告诉王院长,首先就要拆掉围墙,重开东北位那接尸的小门。小门开了后,然后选一个时候重开魂路,引魂归去,在调节一下整个医院的阴阳,自然就能慢慢好转了。   院长到这个时候,也大松了口气,说第二天就吩咐工人拆墙开门。   我点点头,于是告诉他,拆墙开门后,至于重开阴路,引魂上路,却不是立刻可以做的。因为原先的魂路一旦被切断,要开启一定要选择戊日才能重新开启。   道家认为戊日是天地造化之期,诸天诸神归位,所以道观里有戊不朝真拜斗之说,因为神仙都休息了,发了文件也没人收。在戊日这一天,土气最强,天气下降,阴阳交汇,这个时候正好是夺天地造化之机的时候,也可以借机重开阴路引魂。   听到我说一定要等戊日方行,王院长就有些急了,因为他可是一日都等不及,于是就担心的问我,这戊日要等到哪天?   我掐指算了算日子,发现离最近的戊日还有五天。   “啊?还要等五天?”王院长一愣,然后就苦着脸道:“大师,莫说等五天了,就是再等一两天也不行呀,如今医护人员都宁愿罢工,丢了这份工作,也不愿来上班了。”   我想了想,于是就告诉他,我会画一些护身符,让他分发给医院的医护人员佩戴,这五天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所以我也叫院长暂且放心。   听我这么说,王院长这才稍微点了点头,一颗心落了地。   既然事情有了决定,叫院长明天到宝斋来取符,同时,还叮嘱王院长在这五天里,给我备齐三百斤大米,七根青竹杆和其他的一些物件。叮嘱完一切事务之后,最后我便离开了医院。   接下来这五天时间里,我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张素儿那边出了事,因为她把钱交给小伙子后,小伙子就拿着钱跑路出国了,把张素儿彻彻底底的给骗了,所以她哭的很伤心。这些天,我倒是一直陪着她,安慰她不要太难过。   或许是因为我和她都是有着相似的身世吧,同样是孤零一人,身边没有一个亲人了,唯一的亲人也失踪了十数年,加上我又曾帮过她,所以她到是把我当成了她最信任的人,那几天都让我陪着她。而我,心里也有一种想保护她的感觉。其实,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估计是个男生,都会想保护她。   就这样,五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医院那边开路引魂的日子也到了,这一天,晚上很早我就赶到了医院。看得出,院长对今晚的事情很慎重,还特地找人用布将现场围了起来,而那扇原本被堵住的墙也早已推倒,重新开了小门。   待到十一点一到,刚交子时,我就吩咐几个护工将三百斤大米从住院部大楼开始撒,一路撒到小门这边。   米为五谷之精,可以打开阴阳,所以广东香港那边,请魂也都用米,称之为问米,是有一定道理的。   米路铺好了,我接着就焚香烧纸,念起了咒,咒一完,这阴路也就差不多开好了。   是的,这米路,其实就是阴路。   做完这一切,这时,现场突然开始起风,接着让在场所有人感到惊讶的一幕就出现了,只见那风也不是很大,却将地上的米都往小门方向刮,把在场的众人都看傻了,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幕很奇怪,不寻常,所以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看着。   当然,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所以一点也不奇怪。其实,他们没有阴阳眼,所以看不到别的,只能看见那些米在往小门刮,而如果他们要是有阴阳眼的话,此时估计他们都会吓傻,因为此时在我的阴阳眼里,看到的却是另外一幕。   因为就在我把米路铺完,开完阴路之后,起风的时候,远远的就有奔过来一排好几辆马车,直接从北方的小门而入,随着马车而来的,还有几个穿着黑衣的鬼差,他们戴着高帽,衣服上写着一个‘差’字,手拿铁链铁锁,浑身都散发着死气。这些马车直接停在了我们面前,然后那些徘徊在医院的亡魂就一个个的走了过来,一群人全都上了车后,鬼差一打马鞭,马车朝着小门一出,最后渐渐的就消失在夜幕中。   当然,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可能看得见这些,他们只看到小米往小门方向刮,当米刮到一堆的时候,突然风一下子停了。其实,风停的时候,也就是那些马车出了小门,消失不见的时候。   看到亡魂都被地府的鬼差接走后,我就松了口气,知道这引路送魂的事算是办妥了,于是便转头对王院长说完成了,以后不会再有事了。   王院长听到这话,也是大喜,然后对我连连道谢。   收工之后,王院长就按照当初和鹤真人的约定,把钱付给了我,而且还另外给了我一个红包。   据说后来院长还梦到过那老头一次,是特地来谢谢他送他上路的,好像还提了东西来送他吃,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第一百零五章 斩煞   话说,医院的事处理完后,倒也显得无事了,每天就是和老雷他们几个混在一起,等待着鹤真人和胖子他们两个回来。   这一等,就等了半个多月,把我和老雷都急坏了,心想这两个就是去神农架打听一下犀牛洞的位置,怎么要去这么久时间呢?是犀牛洞这个地方很难打听到,还是他们已经去踩点子了?另外,我们又担心他们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因为神农架那里可是很少有人烟的地方,万一真的出点什么事,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根本不会有人来帮忙的。   就这样,我和老雷,还有张素儿,每天都盼着鹤真人和胖子回来,因为他们回来后,如果打听到了犀牛洞的消息,我们就可以出发去找双鱼玉了,毕竟这对我们来说是最重要的事。   就这样,大概又等了一个星期,我们都快等得坐立不安,想要动身去神农架找人了。这个时候,鹤真人和胖子终于回来了。   一见到他们俩个回来了,我们都大松了口气,虽然这二人风尘朴朴,很是劳累,但是我们还是不忘抱怨他们去的时日这么久,害我们担心。   二人进了门,刚一坐下,张素儿也就急着问道:“鹤大哥,你们可打听到了那个犀牛洞?”   “是啊,去了半个多月,你们可别告诉我,连地方都没打听到哦。”老雷显然也急不可奈的想知道他们到底这一趟有没有白跑。   当然,不止是老雷和张素儿很着急想知道他们一行的结果,我也差不多,毕竟等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等他们给我们带回来关于神农架的信息,而这犀牛洞的线索对我们至关重要,能不能找到双鱼玉,就看它了。   不过,就当我准备也催问鹤真人和胖子时,我却眉头一皱,因为发现鹤真人好似有些不对现,当下不由一愣,惊道:“等等!”   老雷他们听到我突然的惊叫声,再看到我变得神色一紧的样子,也都是一愣。   “老鹤,你……你没事吧?”此时,我死死的盯着鹤真人,是的,我发现他的精神十分的萎靡,就像是抽了鸦片似的,他那样子一看就像提不起精神的人。做这一行的到底还是有警觉性,所以我看到他这个神情,就觉得他好像不妥。   这时,鹤真人却一点也没感到惊讶,就好像早就知道了自己很不好,所以当下就叹了口气,一脸苦笑的道:“小廖,我遇上事了。”   真的被我猜中了,果然是出事了,然怪他们两个进门后,就愁眉苦脸的样子。   听见鹤真人亲口这般说出这句话,我心里不由一紧,隐隐觉得鹤真人遇到的事估计不小,要不然他不会是这般萎靡模样,于是赶紧问道:“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当然,一旁的老雷和张素儿,听到鹤真人这句话,也是吓了一跳。   这时,一边的胖子就说:“小廖,你可得救救老鹤,要不然得死人了。”   听到胖子这句话,我眉头一皱,心中更加的担心了,问道:“遇上邪事了?”   鹤真人点了点头:“是啊,我们前些日子进了一个古墓,然后就被那东西给缠上了。唉!”   “进了一个古墓?你们……你们俩个还去盗了墓?”我很是惊讶的看着他们两个,他们两个明明就是去神农架打听犀牛洞的,怎么却去盗墓了?   不仅是我,就连老雷也很惊诧。   这时,鹤真人就说:“不止我们两个,还有人,不过现在那些人都死了。”   听到这话,我吸了一口凉气,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于是赶紧叫他把事情的原委对我讲出来。   鹤真人也晓得轻重,于是便一五一十的把他们这半个月来,所发生的一切都通通讲了出来,听得我们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话说,鹤真人这次去到神农架大山深处,原本确实是只为了打听犀牛洞而去的。之前,鹤真人就说过,他在神农架有一熟人,所以他们这次进入神农架后,便是直接去找了他那位熟人。可是,最后为什么会跑去盗墓呢?其实就是因为他这位熟人,他那位熟人姓林,也是一个盗墓的。   原来,鹤真人和胖子去到神农架,找到鹤真人那位熟人老林后,他们二人在老林家,好吃好喝的住着,俗话说吃人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就在鹤真人他们在老林家住了几天,准备离开的时候,那老林就请鹤真人替他寻宝,也就是盗墓。   原来,老林前些日子得知了一处大墓,他们自己不敢下去,所以要请鹤真人帮忙。当然,之所以非要鹤真人帮忙,也是有原因的。当然不是要鹤真人帮忙负责去挖墓,而是要请鹤真人负责定位与斩煞。   盗墓这一行,正途的术士都不会沾手,一来盗掘他人坟墓,是修道的大忌,二来墓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出现,搞的不好命都丢在里面,但是鹤真人则就是原本就跟着老雷做这一行的,而且这些年干的次数还不少。所以,老林知道鹤真人的底细,别的术士他请不动,自然就向鹤真人开口寻助了。   所谓斩煞,他人死之后,皆有煞气,所以数术之中都有回煞一说,普通人回煞,一般只是气过则散,没多大的危害,而有一些横死、或含冤而死的,则煞气比普通人要强上许多,这个时候就要斩煞。而盗墓之所以要斩煞,到不是因为亡者的煞气,而是因为,风水上佳之处,除了人要来抢之外,自然界的各类精灵,也往往会来吸取天地的精华,借地修炼,故而,有时候盗墓会惊动墓中的精灵,惹来后患。其实,鹤真人这些年来,在老雷这个团队中,负责的也就是这种斩煞的工作。   这些年来鹤真人做得也不少,少有遇见有什么精魅,就算有,凭借鹤真人的道行自然也是不在话下,所以,当老林开口请鹤真人帮忙下墓负责斩煞时,鹤真人自然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觉得只是小事一桩,加上在老林家吃住了好几天,不好拒绝,所以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老林和其他的几个弟兄,带着鹤真人就去了一个大墓。话说,刚开始,一切都很顺利,墓道也很干净,尤其是还是富矿,没人动过,大家看到这个都大喜过望,因为这个意味着里面陪葬品还保存的很完好。   接着,他们很快进到里面,发现棺材打开,果然值钱的东西数不胜数,大家都是满载而归,回来之后大家自然也很高兴,按照约定的互相分了成。可就是这单生意之后,怪事接连开始发生。   先是下地的几个兄弟,接连不是在家中突然暴毙,就是好端端的悬梁自尽,十分的诡异。比如有一个人拿了分到的钱,准备出山外边花天酒地一番的时候,走到半路,自己投河自尽了。   刚开始死一个两个,老林和鹤真人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们这一行也算是刀口舔血的行当,死个把人根本不算什么,直到一连死了五六个,鹤真人才觉得事情不对劲。   不过,就当鹤真人准备去告诉老林时,结果跑到老林房间去一看,发现老林的房间的房梁上,悬着一条白巾,一具尸体就悬吊在白巾上,而那悬梁上吊的人,就正是老林。   看到这里,鹤真人都吓坏了,他知道他们遇上大事了。而这个时候,鹤真人自己身上也出现了一些古怪的反应。   鹤真人发现自己精神越来越萎靡,哪怕刚睡醒,也一样提不起精神。不过,他倒还是有警觉性,自己画了符水喝了,暂时先压一下,俗话说医不自医,自己身上的病,往往在有名的医生也治不了,所以赶忙就带着胖子急忙出山,往回赶,因为这事只有找我才能帮他救命。 第一百零六章 煞神(1)   听到鹤真人把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我们大家都感到心惊,谁都没有料想到他们这一次只是走一趟神农架打听事情,竟然会惹上这么一件大祸缠身回来。   就在大家感到心惊之时,鹤真人接着说:“我们一共去的有五个人,尚还活着的现在就剩我一个了。这也幸亏胖子当时没有跟着一块下墓,要不然……唉!”   听到胖子没有参与他们那次的盗墓,我们心里也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于是我就问鹤真人:“老鹤,那你知道你们招惹到的是什么东西么?”   鹤真人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只知道是那墓里边的东西,这些天我一直感觉到那东西在跟着我,从神农架一直跟回到了这里。”   说着这话,鹤真人眼神还不忘朝周边瞟了一眼。   这可把我们几个都吓得心里一紧,赶紧朝四周警惕的瞅了起来。当然,我和张素儿都打开了阴阳眼,打量了一圈,并不见异常,方才放下心来。   这时,大家都问我,知不知道鹤真人撞的是什么邪?   说实话,我只感到他的精气神不好,其它的到是看不出什么异常,所以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过,一旁的张素儿却盯着鹤真人,然后似乎看出了些什么。于是我就问她:“素儿,你是不是看出一些眉目来了?”   张素儿是龙虎山张家的人,修的还是密法,所以道行肯定差不到哪去。   张素儿眉头微皱,并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再次简单的询问了一下鹤真人他们当初下墓时的事情的经过,然后这才说:“听鹤大哥所讲,我大概可以判断,他们在盗墓的时候,碰到了当年下葬的人家,在墓里种下的煞神了。”   “煞神?”   大家一听,皆是一愣,老雷道:“老鹤就是下墓去负责斩煞的,怎么还会遇到煞呀?”   张素儿就说:“煞神不是煞气,而是煞灵。”   说实话,听到张素儿说鹤真人遇上的是煞神,我和鹤真人都不由一惊,老雷他们不知道何为煞神,但是我们可是再清楚不过的,于是当下鹤真人脸色就变成了煞白,紧张道:“素儿姑娘,我真的是被煞神给缠住了?”   张素儿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是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煞神。”   这时,老雷和胖子就问我们什么是煞神,煞神很厉害吗?   见大家不懂,于是张素儿就对他们解释道:“这种煞神,是术家专门祭练用来护宅或者护墓的,一般是取有灵性的动物,如蛇、狗、鸡、猫等,当然据说也有些无良术士,以人活体祭练而成,因为是活活弄死,而死的时候,又痛苦百端,所以怨气高涨,等炼制成功,术士再用符咒强行将它困在棺材或坟墓内,一旦有人破坏坟墓,则其中原先所种的煞神就会附着了开棺者身上,将其误认为是凶手报仇,直到取其性命。”   说到这里,张素儿又接着道:“鹤大哥多亏了是行内人,自身道行也不浅,所以那煞行跟了那么久,都无从下手,不过时间长了,难免元气外泄,一旦真元大亏的时候,也就难逃煞神毒手了。”   我点点头:“如今老鹤精气神已经很不好了,说明元气已然大亏,看来咱们得尽快把那煞神解决掉,免得一不小心,老鹤就……”   后面那半句话我没说出来,不过大家都知道我话里的意思,所以都紧张了起来,然后纷纷望向我和张素儿。此时,他们也不敢把张素儿看成是一个长得漂亮的小妹妹了,因为大家都发现了她的本事可不比我差。   “既然已经断定了是煞神作祟,那自然就可以对症下药了。小廖,你们可有办法?”老雷急忙问道。   “哪有这般简单,虽然我们知道老鹤惹来的可能是煞神,但是却不知道是哪种煞神,所以能不能对付得了它,还不一定有把握。”我苦笑了一下,不同的煞神,有不同的降伏办法,其中的奥秘各不相同,而眼下老鹤惹来的煞神是哪种,我们大家谁都不知道。   我把原因讲了出来,大家都再次愁了起来。   我想了想,然后就说:“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了,有我和素儿在,今晚就算逮不住那煞神,但是要保证老鹤的安全还是没问题的。”   张素儿也点点头,一脸自信的说:“是的,我估计那煞神白天是不会出现了,今晚我们就好好的准备一下,看能不能逮住它。”   主意打定,大家听见我和张素儿都有着自信,所以也都放心了很多。   接下来,我们就让鹤真人先去休息,而胖子则告诉我们,这一趟去神农架,鹤真人虽然出了事,不过他们这趟该打听的事情,还是都打听到了,没有白跑一趟。   得知胖子他们打听到了犀牛洞的方位,我们都略有几分兴奋,胖子告诉我们,犀牛洞确实是一个大地名,那里处于神农架的深处,绵绵山脉之中的林海当中,所以具体双鱼玉所在位置在哪,就算到了犀牛洞也还是等于要在大海里捞针。   是啊,我们只知道双鱼玉藏在了神农架的犀牛洞,可是谁想到这犀牛洞竟然会是个大地名呀,这就很难办了。   不过,不管多难,我都不可能就此放弃,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一条确切的线索,怎么样也得过去查一查。   所以,当下我就对他们说:“等鹤真人身上的麻烦解瘊了,咱们就去一趟神农架的犀牛洞看看。”   大家显然也和我想得差不多,所以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白天,就这样慢慢过去了,待到天黑下来,我们就早早的关了门,这晚,张素儿也没回家,而是留下来和我一起对付那个煞神。   白天,鹤真人虽然精神很不好,精气神都十分萎靡,但是却还能正常活动,可是到了晚上,他的情况就变得十分糟糕严重了,整个人都很不好了,不仅连起床都困难,而且还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那模样就好像被鬼上身了似的,很让人担心。   看到鹤真人这元气大亏,神智不清的样子,我知道今晚那煞神肯定会现身来找鹤真人,所以和张素儿也不敢耽搁,早早的就开始布置了起来。   我首先就是从厨房,拿出一袋白面,将鹤真人房间门口全部撒上白面,再将他的卧室房门和窗户用符纸贴上,待到夜深之后,我和张素儿就悄悄的躲到房门的拐角处,搬把椅子,静静得等着煞神的到来…… 第一百零七章 煞神(2)   这一等,就等了几个小时,夜色深沉,整个宝斋都一片沉静。   大约等到刚过午夜的时候吧,我和张素儿都快困得打瞌睡了,原本寂静的屋子,突然响起了哆哆哆的声音。这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突然的响起,直接就让我神色一紧,原本打着瞌睡的眼睛立即就睁了开来,我知道它来了……   此时,张素儿也似乎听到了动静,立即警觉了起来。   那哆哆哆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啄木头,声音从东面,渐渐的传到西面,继而又好像转了一个圈回到了东面,像是不得门而入的感觉,转了一圈又一圈,后来渐渐开始声音变成了咚咚咚撞击的声。   此时,我忙打开阴阳眼朝鹤真人的门口看去,接着就看见他的门口出现了一个黑影。不过因为我们离得有些距离,所以却也看不清那黑影的样子,只知道那东西煞气很重,还带着浓浓的怨气。   我心想,这就是煞神么?   只见那煞神在那房门口,只能围着四周打转,进不来,当然这是我和张素儿一早就在房门外面做了手脚,防止它进去伤人。其实,这个时候房间里不止是鹤真人一人,老雷和胖子也在那房间里。因为鹤真人一晚上都神智不清,胡言乱语,我十分不放心,于是给鹤真人画了一碗符水给他喝,然后还叫老雷和胖子陪着他。   见那黑影已经出现了,我也直接就站了起来,看看时机差不多了,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块大红符布,朝那门口的黑影身上就扔了过去。   红布碰到黑影的一瞬间,声音突然停止了,张素儿还以为我抓到了煞神,连忙隔着窗户叫老雷和胖子出来,一起来看煞神。   刚才那么大的响动,老雷他们在屋里早就听到了,正准备和那个煞神拼命呢,现在听到张素儿的声音,知道事情成功了,于是忙不迭的开起门来,我还得意洋洋的指着这符布说,怎么样,就在这下面。   说实话,此时我也还是十分兴奋的,没想到这煞神倒是不难对付。   老雷他们听说煞神就在红布下,也是大喜,问我那煞神到底是长啥样的?   我笑了笑,其实我也很好奇,因为我也没见到煞神,于是说话间,我双手将符木慢慢的准备卷起。正当要卷的时候,突然发现符布下面感觉不对,一点动静都没有,煞神虽然肉眼看不见,但是我是有阴阳眼的,而且凭感觉可以感觉出来,现在什么动静都没有,赶快拉开符布,哪有什么煞神,什么都瞧不见。   这下我直接傻了眼,下巴都快惊掉了,忘着空空的红布下,整个表情都十分的囧。   一旁的老雷和胖子,原本见到红布下面什么都没有,还以为是因为他们的肉眼看不见,不过见到我的表情后,也发现不是这样的,于是问我怎么了?是不是没逮着?   我点了点头,等了半夜,竟然是徒劳无功。   这时,张素儿也皱起了眉头,她说:“刚才明明见到用红布盖住了那东西,怎么会让它跑了呀?”   是的,我也很奇怪,要知道我们这块红布可是画了符阵的,专门困锁这类阴邪之物,只要被红布阵给盖中了,就等于进了天罗地网中,怎么也跑不掉。可是眼前的现实却是什么也没有。   当下,大家都是十分的泄气。   不过,说是无功,其实也有所收获,观察地上铺的白面,发现了类似鸡脚印的痕迹,看来那个墓里种的是鸡煞,还不算是最厉害。但是这一次诱捕行动没成功,下一次就不能再用这一招了,得另想他法。   几个人这个时候,睡意也没了,就索性点起灯,讨论讨论下一步怎么来抓这个煞神。   思来想后,终于想到另一个办法,既然前面诱敌深入不行,那就只能请君入瓮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老雷,还有胖子,三个人早早就出了门,只留张素儿在店里陪着鹤真人,一直到很晚才回来,接着两天每天都是这样早出晚归。老雷有些朋友过来问我们做什么,也只是敷衍敷衍,啥也不说。   其实,在这两天时间里,我们出门着实办了不少事。首先就是找人打了一副柏木的棺材,柏木这种木头,古代常用在陵墓之中,尤其汉代陵墓棺材外面那一层的椁常常都用柏木制作,原因是古人相信,柏木可以防止外邪的入侵,使得尸体起尸。其实柏木还有一层作用就是可以镇煞。   棺材做好之后,我又用了半天时间在棺材内壁上画上了大量的镇煞符文。   也许有人要问了,这两天神神秘秘的做这些事,又是做棺材,又是在棺材上画符的,这到底是要干嘛呀?   其实,这就是我们想出来的那个请君入瓮的计策,我们要用这棺材来逮住那个煞神。而这两天做的这些事情,就是为这个计策做的前期准备。   棺材准备好了,最后一步就是要鹤真人装死。   鹤真人装死是关键,不能有一丝活人的气息,不然煞神感应到活人的气息,绝对不会上当。这个时候就要靠我身后的狐仙姐姐胡冰了,让狐仙上鹤真人的身,用阴性的气息将鹤真人身上的阳气全都压住,这样就可以以假乱真了。   忙乎了两天,一切按计划行事,到第三天早上,鹤真人如约死了,在床上暴病身亡了。   我们就说,鹤真人在赣州也没什么朋友,我们几个就是他的知交好友了,所以就只好由我们几个来给他办丧事了。当然,之所以要口上这样说,那也是门面上的走过场,装装样子,说给躲在暗处的煞神听的,毕竟这事得做得真实,像真事一样才能骗到煞神。   接下来,几个人就在宝斋办起了丧事,一上午功夫就把灵堂已经搭好了,老雷和胖子也都换上白衣,给鹤真人守灵,鹤真人一辈子没娶,也没有后代,死后能有他们两个朋友给他守灵,也真算是福气了。   鹤真人直挺挺的躺在灵堂正中的棺材里,穿着寿衣一动不动,这一放就在灵堂放了一整天。当然,这一天生意肯定做不了,店门也关了,只开了一扇侧门。   到了晚上,我就让老雷和胖子都先回房睡觉,因为他们白天守了一整天,所以就说这晚上由我和张素儿来守灵。   当天晚上,鹤真人继续躺在灵堂中的棺材里,我和张素儿则躲到帐幕后,再次等待着煞神现身,能不能中计,就看这一次了! 第一百零八章 煞神(3)   这一次,同样是等到了半夜时分。张素儿因为犯困厉害,整个人不知不觉间就靠在了我的肩膀上睡着了,因为离得近,我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一股淡淡的香味,我想这应该就是女人的香味吧!   如今靠在我的肩上,可以让我静静的近距离看着她,越看我越觉得她长得好看,精致的脸蛋,让我忍不住想用手去抚摸一下。   不过,我忍住了内心这种莫名涌起的无明冲动。就这样,我一动不动的任她靠在我肩膀上,生怕弄醒了她,因为如果她醒了,我就没法像现在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了。   是的,这样一个美人儿,能够让你静静的看着,就是一种世间最美好的事情了。   约莫又是过了一个多小时吧,说实话,我的肩膀都略有些发麻了。我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已经半夜近三点了,再过一个多小时,就得到四更天了,如果这段时间内还没动静的话,那今晚煞神就不会来了,因为四更天就差不多快天亮,阳气慢慢变足。   所以,看到已经三点多了,我不由微皱眉头,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难道那煞神不来了?”   不过,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突然,那灵堂上点着的蜡烛突然摇晃了起来,但是四下里又都并没有风。看到这一异常,我当下就神色一紧,心想难道来了么?   心念至此,于是我赶紧轻轻碰了碰张素儿,她也立马醒了过来,然后看了我一眼,正要问我是不是煞神来了,不过见到我对她做出一个禁声的动作时,便什么都明白了,于是赶紧和我一起朝灵堂的大门方向看去。   “呼呼~”   此时,突然门外莫名刮起了一阵阴风,呼呼作响。然后随着这阴风忽起,那灵堂的蜡炷也摇曳得更加厉害了起来。我和张素儿都立即紧张了起来,知道果真是要来了。   “吱呀……”一声轻响,灵堂的大门就像被人给推了一下似的,那扇门自己慢慢的打开来了,随着门越打越开,接着吱呀声一停,然后我们就看见一道黑影走了进来……   因为灵堂里不仅有蜡炷,而且还开着通宵的电灯,所以这一次我们看得十分的清楚,这来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是的,以其说它是煞神,但是看它的样子,倒不如用怪物来形容它更为合适。   只见它的样子像是一只大公鸡,之所以说它像公鸡,是因为真正意义上,它又不同于我们平时见到的公鸡那种模样。它比平时的现实生活中的公鸡大多了,这大公鸡它大概有五六岁小孩那么大的个儿,浑身无毛,是的,全身上下光秃秃的,满身还长着像一个个如鸡蛋大小的包,像癞痢一样,嘴里还不断的发出类似咕咕咕低沉的声音,看上去十分的恐怖。   张素儿是女生,乍一看到这样一个像怪物一样全身无毛的似鸡又不是鸡的怪物,当时就吓得脸色都略显得有些发白了,而且还悄悄抓住了我的手,也不知道她是真的被这怪物给吓倒了,还是夜里天气凉,我发现她的手都是冰凉的。   我紧了紧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   不过,好在她也是这一行当的,所以很快也就镇定了下来。不过,她没有要将手抽走的意思,当然我也就没有放开的意思了,就这样,我牵着她的手,而眼睛却依旧盯着那个怪物。   那只怪物进来后,我们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腥臭味,那种味道太难形容了,就像是死老鼠和咸鱼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一样,很快整个灵堂都充斥着这种难闻的味道。而且,这家伙还煞气冲天,让人有种心里发堵,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当然,我们自然知道这是因为它煞气重的原因,为了不让煞气冲身,我和张素儿都捏起了法指,让阴煞之气无法近身。   “咕咕咕……”   那怪物发着怪声,走到灵堂中央,左右看了看,见到无人,然后便直朝灵堂上方的棺材走了过去。   很快,它就来到了棺材前,接着脑袋就伸进了棺材里。   而就在那怪物脑袋伸进棺材的时候,突然,只见棺材里猛的伸出一双手,抱着怪物的脑袋一拽,嘭的一声,就把那怪物整个都拽进到棺材里去了。   也就在这时,鹤真人一下子从棺材里跳了出来,猛的喊了一声:“进去了,快出来搭把手!”   其实不需要鹤真人喊,我和张素儿等得就是这一下,所以当鹤真人跳出棺材,大喊一声的时候,我们就已从灵堂的帐幕后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直奔棺材那里。   一到棺材前,我就看见那个大公鸡在棺材里打滚翻身站起来,正想要跳出棺材。不过,棺材是我们一早准备的柏木棺材,有镇煞的作用,所以这煞神被拽进棺材里后,倒是一时之间被克制住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手掌一翻,早有一道灵符捏在了手掌,对着棺材里想要跳出来的大公鸡就砸了过去。   “嘭”的一声大响,灵符砸在公鸡的身体上,直接把它又砸倒在棺材里。   “快,盖上!”而这时,趁它还不及起身,我们三个人就合力将棺材盖往棺材上一盖,我从随身的包里掏出榔头和长钉,就朝棺材上钉了下去。   话说这长钉也是特制的,上面用朱砂写满了符文,连忙将四个角用长钉钉住,这个时候只听到棺材里咚咚的乱响,这次是抓住无疑了。   见到煞神彻底的被困在棺材里,我们也都大松了口气,而一直躲在房间里的老雷和胖子,得知没事了,也都跑了出来,听到那棺材里撞得嘭嘭作响的声音,很是又惊又恐的样子。   不过,我们相信,这特制的棺材要困住这只煞神是毫无问题的。   忙完这一切,天也就快亮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棺材照样出殡,找了一个乱葬岗,就把它葬了下去,那个煞神就被困在棺材里,再也逃不出来了,当然除非哪个人又再把这个棺材给盗了,那这煞神估计就跟上他了。当然,如果真有人把棺材给打开,被这煞神缠上,那也只能怪他自己倒霉。   煞神解决了,鹤真人特别高兴,中午就请大家到市里一个高档的饭店吃饭,对我和张素儿好一番感谢。   席间,我就对鹤真人说:“你已经是想死过一次的人,对生肯要更加珍惜才是,以后这盗墓的营生还是少做为妙。”   鹤真人也连连点头,一旁的老雷和胖子也经过此事,表示以后尽量不下墓了。 第一百零九章 劝言   坟墓,不管是新坟,还是古墓,其实都是阴气极重之所,老雷他们做这一行,经常下墓,之所以一直没遇上事,那只能说他们运气好,可再怎么幸运,只要走多了夜路,也总会遇到鬼的时候。比如鹤真人这回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原本自己下墓去负责斩煞的,结果却碰上了煞神,直接把自己栽进去了。   煞气一说,从古到今到有,煞气的种类,也千差万别,除了风水的煞气之外,死者回魂也有煞气,新娘出嫁有的情况也有新娘煞,乃至于多年留存下来的各类刀具上有的也可能存有煞气,说了那么多,但是大家也不必害怕,有的时候被煞到,只不过是短时间的头晕眼花,或者感冒,发烧一下就自然解决了,人体自身的阳气就是最好的解煞工具,但是有的时候,如果遇到的是不一般的煞物,则就没那么简单了。尤其是在很多古墓里的器物上,往往有着我们未知的能力。   在遇见老雷他们之前,那时我还在工地上干活,就有一个朋友和鹤真人一样,因为一件墓里的物件差点把命给丢了。   我记得那个时候,工地上有一位工头,空余时间那位哥们喜欢逛逛花鸟市场,文物商店淘点便宜货,偶尔有时检到一两个漏,转手卖出去,赚个几百一千的,在我们那个时候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但是对于古玩鉴赏,大家都是外行,所以只能干瞪眼看着他在那么自得其乐,我们也搞不清楚那些其中的道道之类的。   有一天,那个工头神秘兮兮的抱着一个包袱回到我们工地的宿舍,满脸抑制不住的兴奋之情,我们看到他的那个样子,也迫不及待的叫他把那个布包袱打开,看看今天到底又淘到了什么宝贝。打开包裹,大家咦的一声散开了,原来包裹里面没有我们想象的什么精美的陶瓷啊,或者什么玉雕啊,只是一个黑乎乎的木盒子。   一个木盒子有什么好看的,大家顿时没了兴趣,继续回到各自的床铺上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可能是自己的一种敏感度,当我看到那个木头盒子的时候,就觉得这个盒子看着不舒服,但是究竟哪里不舒服,那个时候也说不上来,只是对我那个工头说,这个东西能卖就尽快卖了吧,别留着。   结果我那工头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他说:“这木头可不是什么一般的木头,这是用阴沉乌木做的。前几个月有人找我这里想买一个乌木做的小棺材,正愁没有原材料呢,今天去花鸟市场的路上,路过一个回收站,看见里面有这么一个盒子,仔细那么一看,竟然就是乌木的,老板当然不懂啦,十块钱我就买下来了。一会儿我去找个木匠师傅改造一下,转身一卖就是几百块,哈哈。拿了钱,请你们一起吃饭啊!”   大家一听有饭吃,顿时两眼放光,不一会儿,就又看到我那个工头抱着包袱,神秘兮兮的走了出去。   过了大概三四天,一个黑漆漆的小型棺材出现在那个工头的书桌上,不用说我也知道,东西做好了,齐活了。下午就听到工头通过电话联系买家,三天后来拿货。   不过没等到第三天,当天晚上,那位工头突然发起了高烧了,当时我们也不以为意,发烧么,吃点退烧药,睡一觉,捂一身汗出来就好了。   可是到了第二天,病情似乎越来越重,已经发展到了说糊话的程度,大家下午看看情况不对,连忙将他送到校医院,在送的路上,我迷迷糊糊的听到他再说什么,别抢我的房子之类的,心理还想怎么会说这么奇怪的话。   到了医院,吊瓶打针弄了一大套,总算将病情控制住了,人也清醒了过来,醒过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那个盒子呢?   我们几个工人就告诉他,盒子在宿舍呢。   知道了盒子还在宿舍的时候,人又沉沉的睡去,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几个工人轮流在那边照顾,那个工头的病时好时坏,也还没通知其家人,就我们几个看着。   有一天正好轮到我值班,那个工头醒来突然拉住我的手,对我说,你知道我刚才看到了什么吗?   我自然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就问他怎么了?   工头就很恐怖的说,这几天晚上他天天做梦,梦到有个小孩来问他要房子,把他的两个手的拉的乌青了。   边说着话,工头还边把袖子管朝上啦,袖子一拉上来,我一看,还真有两个乌青,一看就像是被人强行用力给拉出来的。   看到这一幕,我当时就心里一惊,隐隐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这一看就是被鬼给弄的。   当时的我为了安慰他只好说是你睡觉的时候睡相不好,自己碰青的,别乱想。   说是这么说,我自己却存了一个心眼,当时我虽然因为破四旧运动刚过去,我没有做阴阳活计,工地上的同事也都不知道我会阴阳法术,但是我还是决定帮一帮他。于是偷偷的跑到外面的中药房买了几块钱的朱砂,用纸包一包,睡觉的时候偷偷的塞到了他的枕头下。   第二天当我们又去看他送饭的时候,他对我们说昨天是他这几天睡得最好的一天,听到他这么说,我心里就更加的确定了,看来他这病不是简单的发烧,应该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当然大庭广众我不能这么说,不然的话,大家肯定当我是个怪人。于是晚上我又来到医院,一个人悄悄的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工头,而这个时候他的回答却让我大吃一惊。   原来他从小家里就是做这种倒卖一些小古董的生意,耳濡目染自己也懂了一点,这几年倒来倒去在行内也有了一些小名气,所以这次有一个客户直接就找到他,说是想找一个乌木做的小棺材。并且答应给予很高的报酬,听到这个事情,他当然十分的高兴,但是说实话现在要找一整段乌木的料不好找,为了找这段料,他跑了很多地方,结果都是无功而返。   可是有一天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突然经过一座山上的一个乱葬岗,偶然一瞄,发现在坟地的泥土里,露出了一个黑乎乎木头的一样的东西,心里也是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就走上前去好好的看一看,这一看不要紧,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木头应该就是乌木,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盒子从地里面拿出来,用随身的小刀撬开盒子后,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层灰,和一件已经破烂发脆的绸衣,真是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当时想也没想,就把盒子里的东西一到,把盒子包一包就拿了回来。   拿回来的第一天晚上就梦到一个小孩子,跑来问他要房子,紧紧的抓住他不放,但是他当时也不以为意,觉得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接下来的几天只要一闭眼,就会梦到小孩子的身影,直到最后身体越来越差,开始发高烧,于是就有了前面的一幕。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应该是非常明确了,那个木头盒子应该是原来那个小孩的小棺材,却没想到被我工头拿来又做了一个棺材。小鬼自己的家没有了,自然就缠上了他。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怎么能够化解这段恩怨。   当时在工地里,我自己其实也并不想多管这些闲事,显得自己神神叨叨的,这样对自己影响也不好(当时文革之风刚过,心有余悸,我怎么可能敢轻易出手做‘神棍’呀?),于是我就建议我工头明天和我去外面一个庙里看一看。当天晚上我用净符做好了法水,第二天一早就带到病房,让他喝下,加上这两天休息的好一些,所以体力有所恢复,于是我们两个就偷偷的离开了医院,打了个摩托车,到我相熟的一间庙里。   这间寺庙和我还算比较熟悉,庙里的人看我带人来,以为是来烧烧香的,四周烧了一圈之后,工头就说他明显觉得有精神了,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有这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我心里想,这里是神明所在,小鬼跟不进来,你只要一出去,立马肯定又会缠上你。四处都烧完之后,我把我工头的前因后果都和庙里的主持说了一下,他们也觉得事情有点复杂,于是让庙里的乩童来庙里一趟。   不多时乩童就到了庙里,因为这件事牵涉的是小孩的亡灵,所以为了更好的沟通,庙方决定请中坛元帅上身,随着袅袅的香烟升起,咒语声声中,乩童的身体慢慢开始抖动,突然猛的朝上一跳,大家知道三太子上来了,没想到三太子上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骂我那个工头的。后来断断续续的大概骂了几分钟,大意大概是自己做了缺德的事,现在却还来求我,这件事他不管,于是大家又苦苦哀求,终于三太子才答应为我那位工头解决这件事。   只见三太子摇摇晃晃的走到庙门之外,似乎好像正在和谁沟通一下,大约过了七八分钟,拿起自己的乾坤圈猛的往地上一套,又吩咐人拿来一个小瓶子,好像在引什么东西似的,把一个东西引了进去。再用红布重重的包了起来,拿进了庙内,放在神明桌的下面。   第一步处理完后,就让工头躺在地上,自己则不断的在金纸上画着什么符,一连画了七道,又用香枝在我那位工头身上虚化了几道,就让工头起来了,之后就吩咐我那位工头,这次这个乌木他所有赚的钱,都要拿来和这个小孩子做功德,这个小孩,现在已经被他引到庙内接受香火,以后就在庙里跟着他一起修行,以后这种缺德事情少做,并且说我工头之前因为和一些墓里面弄出来的东西接触的多了,天长日久,已经积了不少阴气,这次开给他七道符,回去后每天化在水里,洗澡的时候擦身,就会慢慢好了。我们自然是千恩万谢。   回去当天晚上烧就退了,第二天一回到宿舍,那位工头就跑着乌木棺材出去卖了,拿来的钱请了好几位道士,大坐法事,从此之后,就再也不敢碰这些墓里出来的东西,后来对那个庙也很有信仰,初一十五都会去烧香。   这虽然是一个故事,却是真事,所以说,这墓里头的物件还是不要轻易去碰为好,免得给自己惹祸上身。   我把这事也讲给了老雷他们听,大家都是听得浑身发颤,显然也是隐隐感到害怕了。说实话,因为老雷他们几个也是我唯一的几个朋友,所以我心里非常希望他们能够换门营生。 第一百一十章 尸缸   话说,鹤真人的事情解决后,接下来几天时间倒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因为经此一事,老雷他们也有转行的念头了,就连有一个同行向他们透露了一处古墓,想拉他们一块合作,都被老雷给推辞掉了。   按照老雷的意思就是,我们已经不以盗墓倒斗为主业了,而是一心一意做古董生意,当然,同时也寻宝,就是和我一起寻找双鱼玉,然后去追寻那千年前消失在黄沙中的古城遗迹,只要找到了那黄沙中的黄金城,这辈子也就有用不完的钱了。   如今,神农架犀牛洞已经被鹤真人和胖子给打听到了,这去神农架的事情自然也就提上了日程。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我们都在忙着出发前的准备。不过就在我们马上就准备出发去神农架时,有一天,警察却找上了门。   那个时候警察上门是一个很严重的事情,加上老雷他们一直干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儿,所以猛一见到警察,心里其实还有点慌,后来经那警察一解释,才知道是市局里有人请我去喝茶叙旧,门外车子都派来了。   说到叙旧这个词,最让人不解,和警察有什么旧好叙的,不过车都开来了,不去也不成,因为我知道一定是邓局长有事情找我,所以只好上车走一遭了。   不一会儿到了市局,就由人带到一个会议室了等着,不一会邓局长就进来了,见面也就真是叙叙旧,后来吃饭是去外面饭店吃的,那顿饭依旧吃公家的,而且依旧是很丰盛的一顿(大家都懂得,只要是吃公家的,没有寒酸的),在饭桌上我就问邓局长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邓局长笑了笑,然后就告诉我,确实是因为出了一个大案子,由于其中所涉及的内容脱离了现有的科学认知,所以警察自己感觉有点搞不定,于是这次还得请我帮忙协助办案。   我心想,这次又会是什么邪门案子呀?于是就叫他讲来听听。   邓局长也没再绕弯子了,于是便和我说了一件他刚刚接手的事情,一直没有结案,问问我的意见。   这件案子,跟水有关。正所谓,水是生命之源,同样,水火也是极为危险的存在。每年一到夏天,江边总是很多放假的小孩,被家长带着来这里游泳戏水,虽然几个危险区域已经放了标志牌,告诫大家严禁靠近,但是总有一些弄潮儿,无视禁令,喜欢去那里冒险,其实这些危险区域之所以危险,到并不是水特别深或者有什么礁石利器之类,只是原先每年只要发生意外,大多都在这些区域,久而久之,人们对于那些地方有着各种各样的传言,警方虽然明着不能说,但是多少也有些相信,于是就把那些地方立了警示牌,严禁大家入内游泳。   几个月前的一天,局里接到报警电话,说江边又有人失踪了,报案的是一位爸爸,警方赶到时,他望着茫茫的江面,呆若木鸡,边上则是哭喊着的家人,不问可知,应该是自家的孩子不见了。   原来那天下午,爸爸带着孩子一起来江边游泳,因为江边游泳的人太多,他觉得游得不够尽兴,于是就带着孩子,往人少的地方游去,为了保险他还特地拉住孩子一起游,可是游着游着,突然觉得手边一送,原先一直拉着的孩子竟然变成了一段木头,自己的孩子却不见了,孩子的父亲水性也不差,立即下潜去找,结果是茫茫水底,孩子丝毫没有踪迹。最后只得上岸,报警寻求帮助。   警察来了之后通知打捞人员,在整片水面进行打捞,可是一连捞了两天,都是一无所获,打捞船不可能一直都在这里为一件事情服务,警方也只得安慰家人,只能从长计议。   这件事过了一段时间也就慢慢地过去了,可是没想到前几天发生的一件菜市场打架事件,竟然又牵扯到了这一间溺水失踪的案子。起因是有人在一个菜市场买了一条鱼回家清蒸,回家清理鱼内脏的时候,发现鱼的肚子里有大团的头发,看到这种情况,我想只要是正常的人一定都会觉得恶心。   这个顾客当然也不例外,就带着这条鱼来市场退钱,市场卖鱼的认为这是无理取闹,鱼肚子里怎么会有头发,双方发生口角,打了起来。   这一打警察就来了,鱼肚子里的东西经过化验还真是人的头发,这一来事情就严重了,可能是什么凶杀案之类的,于是就调查卖鱼的进货来源,卖鱼的是自己打鱼自己卖,于是就对他捕鱼的区域进行了大规模的搜索,不搜索不要紧,一搜索果然捞到了一具尸体,还是个小孩。   小孩尸体保存的相当完好,就像刚死不久一样,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头发长长地盖满了全身,大家都以为是个女生,结果捞上来一看,是个男的。于是就拍了照片发给最近有失踪人口的家长们看,那位带孩子去游泳的家里人一看,就认出了这个是他们的孩子。   这么一来事情就蹊跷了,孩子落水失踪已经超过半个月了,可是现在尸体一点腐烂的样子都没有,并且事发地点是下游,现在发现孩子是在上游,从来只有上游往下游冲,哪里有下游溺死后,反而游去上游的道理。第三,孩子事发的时候是个短发,现在头发却长到可以盖住脸面,难道在溺死的这半个月中,孩子的头发还一直都在生长,这种种的不可理喻的事情,让案情陷入了僵局,案子有蹊跷,尸体自然不可领回去,只能留待法医的进一步解剖。   几天之后,解剖结果出来了,孩子的死亡时间大约在半个月前,也就是当时父亲报警的那个时候,但是难以理解的是孩子的尸体腐败的程度很低,就像刚刚死亡一样,法医的解释也非常牵强,说是什么特殊的菌群环境抑制了尸体的腐烂程度,但是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为何孩子的尸体会在上游被发现。   警察调查了一段时间依然没有头绪,也就慢慢地停顿了下来,这件事也就放了下来。   直到又有一天,上游又发现了一具孩子的尸体,撞到捕鱼人的网里。警方的直觉,一下子就联系到了上次那个还未了解的孩童溺水案,决定上报省府,组织力量对河流进行彻查。   那天出动了很多装备,东西太多我朋友有的也不认识,什么蛙人,潜水器材什么的都来了,上游江水本不是很深,下潜几米后差不多就到底了,江底也也普通的水底没什么两样,除了淤泥,一些水草之外,就是各种垃圾,可是就在即将宣布收队的时候,突然发现江底在水草丛中埋着一口大缸,蛙人立马游了过去,等到蛙人回到船上,整个脸色变得煞白,停了许久才断断续续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都是死人。   边上的警察一听说水里都是死人,这‘都是死人’几个字着实令人心里吓了一大跳。追问蛙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蛙人这个时候才刚刚缓过劲来,说是在江底发现一个大水缸,在一片水草丛中,游近一看,水缸上飘着一蓬蓬的水藻,江水浑浊也看不清是什么颜色,等到拨开水藻一看,才发现,缸里都是一具具尸体,一个一个的插在缸里,前面拨开的哪里是什么水藻,就是这些死尸的头发,蛙人当时连逃跑什么都忘了,就那么呆呆的站在缸旁,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发了疯似的游了上来。   警方听到蛙人这样说,这还了得,马上叫来打捞船,准备把那个缸吊上来,打捞船派了几个胆大的,潜到水下,用铁索将水缸绑好,慢慢地从江底往上吊。   不长的距离却好像吊了好久,等到出水的一瞬间,大家就看到一口大水缸,四周都被黑黑的头发包住,一滴滴的水顺着这些头发从水缸上滴落。   说来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人的心理作用,水缸一出水,整个天空好像竟然就暗沉了下来,水缸放到船上,大家围过去一看,第一个反应就是我擦,简单的数一数,大约里面有九具尸体,都是小男孩的样子。   船家虽然长期在水上做这种打捞的工作,各类怪事也都见得多了,但是这么个东西还第一次见到,于是就偷偷地和警察带头的水,船上有这么个东西,还是尽快上岸的好,队长一听有道理,于是下令靠岸,将水缸带回警察局物证科再说。   回到警察局,将这几年在江里溺死找不到尸体的档案调出来,因为尸体保存的很好,所以对照档案上的照片很快就认出了这几个孩子的照片,失踪时间大约从三年前到去年为止,从这个情况来看,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意外了,看起来倒像是有人有预谋的谋杀了。   但是面对这些种种的诡异情况,实在不能以常理来揣度,于是只好去了一些省里的出名的“大师”那里咨询咨询,得到的结果都是玄而又玄,完全让人摸不到头脑,归根到底最后的一句话就是天机不可泄漏,这句话对于任何自己所不懂或者不想回答的问题,真是一贴灵药,既保住了面子还能让别人觉得高深莫测。   省厅那边也觉得这事诡异离奇,于是也没有什么办法,于是就让市局这边自己看着办,在他们的关系范围内有一些特殊的人才,于是就这样,邓局长这次又找上了我。 第一百一十一章 炼尸丹   听完邓局长把这个案子讲完,我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皱得紧紧地,心里也是觉得这件事太过诡异邪门了,显然不简单。   邓局长看了看我,见我表情凝重,于是就问我,这个案子像不像与灵异事件有关?   我也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问他,河里捞起来的那个水缸和尸体还在吗?   “还在,水缸就在局里,不过尸体却在停尸房。”邓局长赶紧回答道,脸上带着一抹惧意,似乎提到这些东西都让他有一种汗毛直栗的感觉。   我想了想,于是就说这事很邪门,得带我先去看看那些河里捞上来的东西再说。   邓局长点了点头,当下就带着我去到物证科,在物证科的一个房间里,我见到了那个据说是装着九具小孩尸体的水缸。当然,此时的水缸是一个空水缸,尸体早已捡出来移具停尸房了。   不过,饶是如此,当我见到这个水缸时,还是能感到这玩意带着一股阴邪之气,缠绕其上。   水缸很大,但是样式很普通,就是平常农村人家里装水的那种大水缸。不过这口水缸不同的地方在于,水缸上面用红漆画满了符咒,看上去很诡异。可能是因为这东西装过尸体吧,所以走得近些,还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让人有种想作呕的感觉。   当然,更特别的是,这水缸的底面,还有一个洞。这个洞如拇指般大小,洞口很圆润,一看就知道这个洞不是意外打破的,而是有意为之。   我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这个水缸,接着心里隐隐已经有了一些大致的判断。   出了物证科,接着邓局长又带我去了一趟停尸房。停尸房有两位警察在外面看守着,进入停尸房,里面有一排床架子,那十一具小孩的尸体就放在那一排,不过上面都盖了一块白布。   邓局长叫其中一个警察把白布掀开,结果那个警察脸色很不好看,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我就问那个警察,怎么了,难道很恐怖吗?   那个警察猛得点头,说他不敢看。   我很难想像得到,一个警察竟然会害怕看尸体,于是我就示意他退下,然后自己将尸体身上的白布一一掀开。   说实话,其实之前从邓局长的讲述中,我已经对这几具尸体有了心理准备,不过当我把盖在尸体身上的白布掀开来,见到里面的那几具尸体时,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这几具尸体真的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只见这些尸体都是十岁左右的小孩,一个个全裸,脸色腊白,因为在河水中浸泡时间久的原故,尸体泡得发肿了。在这些小孩尸体上,也用红漆画满了诡异符咒,而且尸体的皮肤上通体油光水亮的,就好像谁在他们身上抹了一层油似的,那些油,把那些白布单都沾得到处都是,散发着一股腥臭味。看到这里,我知道,这是尸油。   是的,这些尸体在流尸油呢。   这些尸油浸透了单架,还滴落到了地板上,我有注意到地面上都流着一滩滩的黄水。   就这样一具具通身画满符咒,流着尸油的尸体,也难怪连警察都不害怕看,因为光是这一身的符咒就让给觉得诡异邪门,心里头就瘆得慌,直让人头皮发麻。   显然,一旁的邓局长也是捂着口鼻,脸色发白,表情十分难看。   当然,这还不是更诡异的。更诡异的是,这些小孩的头发每个都很长,第一眼我还以为这十一具尸体都是女生,不过当我把白布再往下掀开一点,一看,发现这些全是男孩。   你们有见过小男孩会留长发的吗?就算有,那也不多见吧,何况十一具男孩的尸体全都是长发。   邓局长在一旁就说:“这些男孩的家长见到尸体时,也都很惊讶,因为他们的小孩失踪时都是短发。”   我点了点头,于是就说:“这些头发是死后长的。”   听到我这话,邓局长浑身都微微一颤,显然他因为我这句话而感到了心襟。   人死了,头发却还在长,这种事恐怖说出来都没人会信。不过,眼下的一幕却不得不让人相信,因为现实就摆在了眼前。   这时,我就赶紧去看小孩的手,结果发现这些小孩的指甲也都长得很长。   看到这里,当下我就转头对邓局长说:“老邓,这些尸体不能再留了,得赶紧烧了,要不然留着会是个祸害!”   邓局长此时早就脸色白得要命,听到我这么说,就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些尸体会尸变?”   我点点头:“是的,只要一遇煞,就会尸变,甚至变僵尸都难说。”   “僵尸?”邓局长顿时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浑身狠狠一个颤栗,然后回过神来后,便赶紧点头说回头就通知家属,处理尸体。   尸体看得差不多了,因为呆在这里头不仅腥味难闻,而且那种感觉确实极为的诡异阴寒,所以当下我也难免不愿久留,于是便暂时退出了停尸间。   接下来第一件事,邓局长就是吩咐手下,赶紧联系小孩的家属,要他们尽快来交接尸体。   邓局长那边安排落实完尸体的事情后,接着就回到我这里,问我的意见,这案件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就说:“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应当有一些眉目了,不过还得回一趟局里看看那些死者的档案才能确定。”   听到这话,邓局长又立即带着我回了一趟局里,把水缸里九具尸体的档案调过来一看,再加上之前溺死的两个人的档案,一共十一个人的八字一排,接着我就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当下,心里就猛得一惊:“原来真是这样,原来真的有人想要长生不老啊。”   听我这么一说,邓局长和局里的一些警察都很惊讶的问我,是不是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于是我点点头,便指着手中的死者档案道:“缸里的九具男尸的八字都是纯阴的,而另外两具尸体则是纯阳,再加上水缸和尸体身上的符咒,我可以很肯定的说,这是有人想要长生不老,所以在炼尸丹!”   “什么?炼尸丹?长生不老?”   我这句话,把在场的老邓和警察全都给震惊住了,一个个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显然炼尸丹和长生不老,对于常人来说,整个都像是西游记这种神话小说里才会有的情节,现实生活里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的事,所以,饶是他们也是一早就心里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知道这事很邪门,但是听到我那句那么离谱的话,还是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是的,别说是他们不感相信,就连我都是很震惊,这也是之所以我会看完水缸之后,还要看尸体,看完尸体还是不愿相信这是现实,直到看完死者的八字之后,我才不得不相信这个现实。   当老邓和警察们缓过神来后,接着他们就急忙问我,这是不是真的?   我点点头,知道他们一时不敢相信,于是就对他们解释道:“这事虽然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但是我说的却是事实,这真的是有人为了长生不老,所以才用这些小孩来炼尸丹。按照这种法术来说,九阴要埋于地下或水下,九阳要浮于九阴之上,这十八具尸体凑齐的时候,祭炼四十九天之后,就可以利用他们的血肉有情之物,来炼尸丹来用,而这个尸丹又是某一派道术冲破玄关的必须之物,对于白日飞升这种传说,现如今我们道术门中其实已经少有人去梦想了,但是没想到还真的有人在实践。还好现在发现的早,如今水缸里的九阴已被对方凑齐,而九阳则只凑齐两个,如果继续下去,至少还要有七个孩子要送命。” 第一百一十二章 炼尸丹(2)   邓局长众人听到我既然说的这么有板有眼的,自然也不得不相信这件耸人听闻的事实,于是也敢不怠慢,连忙陪着小心问:“那么现在这件事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是的,这件事越来越诡异离奇了,炼尸丹,长生不老,这样离奇的事情,相信任何人面对着也是一脸的迷茫,不知该如何应对了。饶是市局里那些刑侦队长们也是一脸的茫然,全都看向了我,显然都是对这种玄着又玄的案件毫无办法了。   我想了想,如今知道了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一件事,心里自然多少都有了一点底气,于是便不紧不慢的道:“其实这件事你们警方不应该那么急躁的就把那个水缸给打捞上来,水缸一捞上来,就断了接下来的线索了,要抓那个幕后之人就难了。”   邓局长他们一听,顿时就苦愁了起来,问我难道就没有办法查下去了吗?   我想了想,于是道:“虽然最直接的线索被打断了,但是好在这个阵法的玄妙我还是了解一些的,你们有没有看到那个水缸底下有个小孔?”   众人皆摇了摇头,显然他们都没有在意水缸底部的那个小孔。   见他们没注意那个水缸,于是我便直言道:“原先摆放水缸的底下还有一个东西,水缸里的九具童尸,每天一到子时阴阳交替之时,就会流出黄色的尸液,而这个小孔就是用来收集引导这些尸液到水缸地下的一个东西的。这个东西是这个阵法的结晶,现在你们把水缸捞起来,对方必须尽快要把这个结晶给取出来,不然缺少了尸液的滋养,下面的东西不出一个月就会死。”   邓局长和那些警察听到这话,不由面色立马就变得精彩了起来,一个个都惊恐的样子,问我:“难道下面的那个还是个活物?”   我不置可否,道:“现在下面那个东西我们不能去动它,这个是我们钓那个幕后人出来的唯一线索了,只要对方还想要东西,一个月内必定要下水去捞,不然就真的前功尽弃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日夜紧密观察住那里,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物,抓了就是。”   是的,我没有骗他们,他们打捞上来的那个装尸的水缸,其实在它下面还有东西,而下面那个东西就是幕后之人炼化的结晶之所在。所以,只要那幕后之人不想有功尽弃的话,那么它便一定会回去取的,只要警察日夜盯守在那个河边,还是有机会能将那幕后之人给抓获的。   经我这么一分析,邓局长顿时大喜,当下就吩咐下去,安排警员在打捞水缸的所在地,三班倒日夜埋伏,专等那个人出来。   当然,我也十分的想知道,那幕后的人到底会是什么来头,竟然不顾损伤阴德,为了所谓的长生不老,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大恶之事。   话说,那些警察全都秘密蹲守在水缸打捞之处,有的化妆于渔民往返于江面上,有的扮成约会散步的情侣,更有的躲在暗处远远的布控监视着那里的一举一动。只要有人敢出现在那里下去取东西,那肯定就没得逃了。   这一等,就一连过去了十几天,每天江上除了来来往往的船只之外,鬼影都没见到一个,大家这个时候都在怀疑是不是弄错了,埋怨声也渐渐的起来了,毕竟每天都是三班倒的没日没夜的坚守,加上又毫无收获,谁都吃不消,所以泄气也是免不了的出现。   邓局长也耐不住性子,三番五次的来问我,会不会那幕后的人不来取江里的东西了?   我笑了笑,告诉邓局长,幕后那人用十数条性命做代价好不容易炼出来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不来取呢?于是劝他稍安勿躁,静静地盯紧了便是。   当然,这些天我也一直留在市局里,而且每天都会和邓局长来江边看看。只不过我也没有说什么,转了转就离开了。   就这样又过了好几天,经过这些天在江边的观察,我倒是隐隐发现了一些端倪,那就是这些天江边总是会出现一些莫明其妙的符号图案。   于是这一天,当我再次来到江边,这次看完之后,我便立即吩咐邓局长,告诉他今晚要多加派人手。   邓局长一愣,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我点点头,于是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晚上那个人必定会出现了。”   “哦?廖兄弟,你怎么这么肯定呀?”邓局长大感惊讶。   当然,这也不由得他会这么感到惊讶,毕竟大家都等了十几天了,一直都毫无动静,而我却偏偏如此肯定的说今晚对方会出现,这显然很不可思议。   见他好奇的望着我,于是我便把个中原因讲了出来。其实我这些天来江边,虽说表面上只是随便走走,转转,但是实则是在观察水流的走向,自从七天前,我就无意间发现江边堤岸上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符号,这些符号在常人看起来也许只是无聊的人随手涂鸦之作,一开始我也是如此认为,但是三四天后,我发现这些出现在堤岸上的涂鸦其实并不是那般的简单。因为我隐隐的发现那些涂鸦竟然是按照天上天心的坐向而行意标注出来的,到今天第七天,所有的涂鸦的标志都指向江中的一个位置,这个就是当时埋水缸的位置所在。   所以,我推断,今天应该是坐标设定完全成的时候了,晚上必定会有人来捞东西。   此时的邓局长,早已没有了自己的主意,听闻我这样一说,自然就只能言听计从了,不管是真是假,已经埋伏了这么多天,今天不管怎么样都要一试。于是,今天晚上邓局长便特地安排大家都集合在江边附近,等待着那最后一刻的到来。   当天晚上,我和邓局长也都一起和警察蹲守在了江边的堤岸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家一个个都绷紧了神经,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当天晚上正好是新月,江面上黑麻麻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于是大家就这样静静的等着,等呀等,等呀等,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半夜一两点,整个城市都早已进入了睡梦之中,一条长长的江,除了夜风,连个动静都没有。   大家也从一开始的紧张,慢慢的开始放松了下来,打起了瞌睡,甚至很多人都认为今晚又该会白忙一场了,那幕后的人估计是不会出现了。   不过,就在大家心里直打鼓的时候,突然身边有一个警察似乎发现了什么,望着江里的远处,神色一紧,立马就叫道:“快看,有动静了。”   大家一听,赶紧朝江中远处看去,接着大家便远远的望见江里有一盏渔火出现在了那里,那渔火虽然不亮,只是小小的一个光点,但是在这漆黑的江里,却是份外的显眼。   只见那渔火由远及近的慢慢地向着我们这边摇来,像一抹鬼火似的,一晃一晃。   看到这里,我们都知道那人终于是要现身了,于是邓局长立马便叫大家各就各位,等待行动的命令。   随着那渔火越来越近,大家的心也随着都提到了嗓子眼,一个个的眼睛都死死的盯着那个渔火。十几分钟后,渔火近了,我们也都隐约看清了,来的果然是一艘渔船,只见小小的渔船上面有一黑影,这人直朝水缸的位置而来,最后停在了水缸的位置附近。   邓局长这个时候就要让埋伏在边上的渔船的干警过去抓人,我却赶紧拦了下来,示意邓局长不用着急,等对方把东西拿上来再行动不迟。   大家看着那个人从船上跳入江中,一头扎入水里,消失不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不多时就看到那个人拿着一个什么东西钻出水面,上了船。   待得这个时候,我便对邓局长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可以行动了。于是,邓局长一声令下,埋伏在边上渔船上的干警立马开船过去,两三分钟就将那个人团团围在了江中心。   原本以为那个人会反抗一番,谁知道那个人丝毫不慌不忙,非常顺从的就跟着警察就走了。   警察直接将犯人押送回警局,并没有和我们一道,当我和邓局长回到警局后,立马就有一个警察走了过来,拿出来一个小瓶子,对我说:“大师,这是从犯人手里缴获的东西,是犯人从江里捞上来的。”   一听说是犯人从江里捞上来的,于是我就赶紧接过来,一看,这才看清这瓶子里装着的是什么东西了,瓶子里装的是黄黄的液体,除了黄黄的液体外,里面还养着一只虾,这只虾周身透明,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我却知道,这只虾可不寻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瓶子里黄黄的液体,其实就是接的那水缸里九具童尸流出来的尸油,而这只虾就是对方炼化的尸丹。   当然,这尸丹并还没有真正的炼成功,它现在还是一个活物。   不过,这玩意因为是用尸油养的,所以吸收了那九具童尸的怨气,说直白一点,这玩意根本就不是虾,而是灵。所以,这只虾是不能随随便便丢弃或弄死的,必须好好处理才行。只是如今眼下肯定是没时间去处理它了,于是我便只好吩咐警察,先将这个瓶子放到之前那个水缸里,并且把水缸底下的小洞堵上,注满水,先养着这只虾。   吩咐完这事之后,接下来自然就是要去见见那个幕后之人了,于是我便对邓局长说:“走吧,去看看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吧!”   邓局长也很好奇对方,于是我们就直奔审讯室而去。   刚到审讯室门外,这时里头就有一位队长走了出来,我们问他怎么样了?这位队长一脸无奈的道:“犯人一问三不知,也丝毫不慌,胸有成竹的样子,就好像觉得我们不能把他怎么样似的。”   “如今可由不得他不认罪。”邓局长冷哼一声,然后就直接推开门,带着我进到了审讯室。 第一百一十三章 熟人   一到审讯室,我就看到里头的椅子上坐着一人,年纪岁数很大,已过花甲之数。就在我们进门之后打量他时,对方也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接着我和对方都愣住了,不由双方都惊呼了一声:“是你?”   是的,这个人我竟然认识,虽然十数年未见,但是却一眼便认出来了,因为这个人竟然是我的师叔。   说实话,我内心极为的震惊,没想到做那伤天害理之事的人会是他,这是我做梦都没想到的事。所以,当下我便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一旁的邓局长见到我的样子,也是一头雾水,问我怎么了,难道这个人我认识?   我点点头,道:“这个人是我师叔,你应当也认识,十年前在廖家村,你们革委会的领导还把他请来处理廖家村后山的狐仙一事,当时那位高人便是他了。”   “啊?”邓局长一愣,经我一提醒,接着他便仔细的再看了一眼老头,然后终于也是记了起来,于是惊呼道:“原来真是刘大师。”   师叔的姓刘,具体名字叫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   师叔显然也是没料到邓局长也认得他,不过很快他也认出了眼前这位局长大人,眉头一皱,接着便大笑了起来,道:“感情今天竟撞到老熟人的手里头了,这位不是当初那位红卫兵的邓队长么,原来如今都当上局长了啊,唔,不错。”   这时,邓局长经过短暂的惊诧之后,便也很快就恢复了心情,接着面色一正,然后就叽笑道:“是啊,我们也没想到竟会遇上老熟人啊,只是刘大师,你这回犯的事可不小啊,十一条人命,恐怕今日你也活到头了,不枪毙都该老死在牢房里喽。”   哪知,师叔却一点也不紧张,更不害怕,反而还风轻云淡的笑道:“我的命,可由不得你们做主。”   邓局长冷哼了一声,收起了笑意,然后就质问我师叔:“如今人脏俱获,你想不承认都难了,我劝你还是自己坦白吧,一五一十的把你的犯案经过都交代清楚吧!”   这时,我也十分的好奇,于是急着问道:“师叔,你……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呀?”   师叔笑了笑,什么也不愿说,只是说了一句受人之托,终人之事。   很显然,他的意思是说想要长生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他只不过是在帮别人谋长生不死。不过,当我想再问他更多的事时,他却再也不愿多说了。   一旁的邓局长就说:“刘大师,你要是把幕后的主谋交代出来,或许对你日后的量刑有帮助,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可不要再糊涂下去了。”   师叔一点也不在意,反而叽笑道:“这话吓哄别人还行,用在我这里没用,实话告诉你吧,过不了多久,估计你就得放我走了。”   邓局长显然是没想到这老头会这么自信,当下就指着师叔放狠话,说如今已人脏俱获,大罗天仙都救不了你了。   不过,话刚说完没多久,接着就有人来喊邓局长接电话。邓局长匆匆出去后,不多久就进来了,然后死死的盯着老头看了一会儿,接着对老头竖起了一个拇指,说了一句:“你真有本事。”   我听得是一头雾水,就问他怎么了?   邓局长便告诉我,刚才他接了一个电话,原来是上头来了一个秘密命令,指名道姓,老头这个案子要连人带物证全部移交省府,移送某京,这个事他管不了了。   一听这话,我大感震惊。这时,老头就笑了起来,说:“我一早就说了,我的命可由不得你们做主。”   邓局长听到这话,却只是苦笑了一下,再也没有与老头说什么了,不多久就立即派人将老头送到省里去,省里那边有人会把老头送回京。   只记得师叔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大家微微一笑,头也不回就走了。   就这样,这件事情就这么被上头压了下来,大家全都白忙了一场。当然,要说白忙,却也不全是,因为之后,凡事和这件事有关的人,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好处,唯一的条件是对这件事闭口不提。   其实,十年前我便是知道,师叔是在上面的领导手下做事,只是我没想到,上面竟然会这么大的能力,一个这么大的案子,就这么给压下去了。   这件案子,与我倒是没什么关联,我也只是邓局长请去帮忙协助调查的,至于他们是放是关,与我都没有丝毫的影响,所以我倒是一点也无所谓。既然案子到此为止,我也就回到了宝斋。   不过,就当江底童尸案过去才没过两三天,邓局长却又把我给硬喊过去了,原来是上面的市领导要见我,原因还是因为那条江的事。   这座城市的地形和中国许多城市也是一样,一条江穿城而过,将城市分为两半,而就在这条江中,却有一座小岛位于江心,由于四面环水,所以夏天的时候,很多人都喜欢去上面纳凉避暑。俗话说,差之毫厘,谬之千里,有的时候一点点地形的变动,都会给一个地方带来难以预料的影响。   河的上游为了防洪蓄水,修建一座小型的水库,而这么一来却略微影响到了水流的走势,走势一改,给这座岛带来了不少影响,自从建了水库之后,上游凡是有溺死的人畜,寻不着尸体的,只要在江心岛这边等,最终都会在这里浮起来,具体是什么原因,是暗流,还是浮力,说实话我也搞不懂,。   刚开始一具、两具还好说,后来年复一年都是如此,有些尸首有人认领那还能回家,无人认领有的还得在岛上停放几天,渐渐的岛上也传出了一些灵异的传闻,游人也日渐稀少,直到发生了一件大案子。   岛上原先政府的规划是修建成一个度假胜地,所以还在上面兴建了一座度假宾馆,可是兴建好没多久,就遇到了上游建水库的事情,所以生意一直不算很好,大概半年多,那个宾馆发生了一件自杀案件,一个女的带着女儿从外地来这里游玩,住了三天,到了第三天早上,应该要退房,可是前台一直等到下午一点多,都没人下来,于是就派人去催,门敲了几遍,依旧毫无反应,只好用门卡开门去看,结果开门一看,母女二人,双双吊死在厕所毛巾架上。   从此之后,宾馆里就时常传出灵异事件,什么有人又看见那对母女啦,半夜莫名有人敲门啦,等等,最终终于酒店经营不下去,关门大吉。   时隔几年,由于这块地的地理位置,可以说是当地的一个旅游卖点,于是政府又开始动起了脑筋,准备重新开放,于是就派了施工队进去,维修基建设施,可以招标招来一个,没干几天,所有工人集体罢工,说是半夜睡在工棚里,不是被压就是看见异象,一连换了三四个,都干不长久,最终领导没办法,宁可信其友,不可信其无,加上因为这次协助市局处理江底童尸案,上面的领导也都知道了我有些本事,所以就托邓局长请到我来帮忙,看看这江心的小岛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一百一十四章 超渡   我本来对参与政府的一些行为就没什么兴趣,记得以前上海滩大亨杜月笙讲过一句话,会党就像是夜壶,急的时候拿出来用一下,用完了又嫌太脏,给踢到床下,对于术士其实大概的定位也和这个差不多,并且历朝历代,凡是和政治沾上边的,大多没什么好下场,所以听到这事的第一个反应是很腻歪。   但是架不住邓局长三劝两劝,鹤真人听说是因为上游建了水库,才开始发生各种怪事的,所以他觉得这应当就是风水原因了。既然是风水问题,鹤真人学的就是堪舆,所以对此也来了兴趣。   不过,鹤真人他听说是帮市政府的忙,倒是对我使了一个眼色,用他的话来说,既然市政府要请咱们帮忙,自然就得有好处才行,于是就向邓局长开了一个大价钱,没想到邓局长一个电话打到上面的领导那里,直接就给答应了。   于是,这下我不想答应也只能答应了。   次日,我让鹤真人先去看看,如果只是风水问题的话,这笔钱就让他一个人赚。鹤真人也乐得如此,于是就跟着施工队,上岛溜了一圈,他发现除了由于长时间无人登岛,树木长的过于茂盛,所以阴气略重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大碍。   那怎么会接二连三出现这么多怪事的呢?鹤真人想不明白,最后索性准备留到晚上再说。   当时的情况已经是一到黄昏,岛上就没人敢呆了,于是还没到夜晚,陪同人员就催着他快走,催了几次,实在不好意思,就只好跟着其他人登船离岛,走到游船码头的时候,职业习惯,他掏出罗盘来再看看方位,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此时的罗盘反应和早上的大不相同,原先平津安稳的标识方位的罗盘,这个时候却是在激烈的抖动着,用科学的话来说应该是整个区域磁场很不稳定,用我们行内话说,就是货太多了!   因为鹤真人学的是堪舆,所以对于处理这些灵界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于是乎,就只好先回来,让我一起来解决了。   就这样,第二天一早,我和鹤真人坐船第二次登岛,岛上因为多年无人看护,树木参天,就算白天上岛也是一片阴森森的(真可以算是避暑胜地!),可能是自己本身的一种敏感度,自从一踏上岛,就有一种被困住的感觉。   接着,我也又去踏勘了那个度假宾馆里母女自杀的房间,发现魂可能早不在这里了,但是应该没出这个岛,大致看了一遍,发现应该是整个磁场的问题,而非地理形势的问题。   当天晚上,决定在岛上住一晚看看,随行人员听到我们住一晚,都吓的连连摆手,但是不住一晚,绝对无法找出事实的真相。最后没办法,就只有把我们两个留在岛上,派人送上被褥,食物,其他人趁着天还没完全黑,早早的离岛了。   有吃有喝到也不错,时间也过的很快,一会儿的功夫,河对岸就华灯初上了,看看时间依旧太早,索性先睡一会儿再说,因为下半夜估计有的要忙了。睡到十一点,正值子时阴阳交替的时候,因为只是上岛观察,所以也没带什么东西,拿出一只引魂香,插在住的别墅门口,这香的功效是积聚四方的灵体,原先是用来炼制道门的耳报鬼、或者樟柳灵童的,在这里我借用了寻找整个岛上聚灵的所在。   香插上后,飘出的香烟,和我原先设想的大不一样,原先以为会往岛的中心或者东北方鬼门方向飘,但是香一插在地上,烟直往江边跑。   此时我也懒得叫醒鹤真人了,于是我就一个人顺着烟一直走,快走到江边的时候,突然只见到烟好像被什么强力的风一下子吹散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但问题是那个时候一点风都没有,树叶都没动一动,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这岛的四周被设了强力的结界,隔绝了内外的灵体,另一种可能就是这江里面有问题。   我回到住的地方,发现鹤真人睡觉还没醒来,我也继续躺下去眯一会儿。   直到天亮,来人接我们出岛,我把昨天晚上的情况和鹤真人说了一声,让他去问问市里的人,是不是当年出事了之后,有请什么高人过来处理过,他给设下了结界。   很快,鹤真人就回来了,结果打听到的答复是,当年出事了之后,公安法医弄完现场后,就停止营业了,当时也没到什么神啊鬼啊的,什么都没弄。那既然不是结界,看来就是江里的问题了。   这个时候,鹤真人突然记起来这里自从建了水库之后,就成了尸体打捞地,每年少则五六具,多的年份竟然可以高达十多具,几年积累下来,这里捞出的浮尸也有好几十具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大概知道为什么烟会散了,可能是因为常年溺死在这里的阴魂太多,根据我们的说法,天地水可分三界,溺死之人,魂归水府,不受地府管辖,所以难已入轮回,需要先开通水路引魂,才能送入轮回。而这些难入轮回的鬼魂,因为数量众多,逐渐在岛外连成了一到屏障,而死在岛上的母女被这屏障所阻,也出不去,困在岛上,自然是灵异百出了。   不过要开水路,牵水魂上来,就要坐船到河里进行,岛上也要做一些相应的布置,我和鹤真人立刻和上面报告,获得了肯定答复之后,大家就分头开始准备去了。   一个星期后,一切都准备停当,报纸上也登出了公告,江心岛将举办迎中秋灯会,供市民隔江观察,当然要隔江,岛上正在做正事呢,当天晚上,岛上张灯结彩,整个岛,五彩缤纷,但是主线确实由七星灯、三台灯和四象灯组成的引魂灯路,而在岛上别墅里,我联系了当地玉虚观的一众师父,罗列坛场,为一会儿的引魂超渡做准备。   岛上准备好了,我和鹤真人就准备坐船下河了,夜晚涨潮时间一到,法船开动,法器敲得很动听,唱诵的声音也很优美,然后一个莲花一个灯,从船上接连放到河面,整条河都是闪闪发光的莲花灯,很美丽,也很令人伤感。   随着阵阵的涨潮身,可以感到,水面的波澜渐渐变大,一阵阵的风直往岛上的树林里钻,铺设引魂灯的那条小路,慢慢的开始出现了水渍,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风又渐渐的变小,感觉应该差不多了,于是招呼船家靠岸,其实在小岛周边,都插着一个个的小公仔,供游魂附体,上岸之后,大家七手八脚的把这些小公仔拔起来,送到岛中间的别墅道场里去。   术士有能力引魂,送魂,但是超渡就必须仰仗佛菩萨慈悲愿力方能就拔,等到道场超渡快到尾声的时候,点起熊熊大火,送公仔上路,这个时候,岛的另一头,也放起来烟花,在这美丽的烟花掩映之中,我相信一定随着阵阵青烟,腾空而去,那些溺死的亡魂,包括那对母女,希望能离苦得乐,早日轮回。 第一百一十五章 火葬场(1)   江心岛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我和鹤真人也就回到了宝斋。休息了两日,接着我们就再次把去神农架的计划提上了接下来的日程上。   如今已经确认了另一块双鱼玉有可能就在神农架的犀牛洞,虽然这个犀牛洞地方很大,是一片林海,但是我们也不想就此放弃,打算怎么样也得去那所谓的犀牛洞看一看。   同时,老雷和胖子这几日也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了,就等着出发。不过,就在我们把要去神农架的计划告诉给张素儿时,结果她却暂时脱不开身,因为她前几天刚接手了一个案子,要等事情搞定了才能离开。   听到这话,我就很好奇,是什么案子,竟然几天了都还搞不定?于是我就问张素儿,结果她却告诉我,她接的是一起火葬场的案子,原来火葬场这半年来经常发生灵异事件,尸体莫名其妙的被撕掉了脸。   “尸体被撕掉了脸?”听到这话,我大感疑惑。可是张素儿却告诉我,这是千真万确的事。   这下我就更加好奇了,就问她,这尸体的脸怎么会有人撕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素儿见我感兴趣,于是就对我讲了一下这个案子。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张素儿以前有一个朋友,因为家里从爷爷开始,就一直在火葬场工作,做这一行,在社会上既有一些神秘色彩,也往往被人看不起,但是你真的要踏入这一行,外人也并非易事,就和古代刽子手一样,往往是父传子,一代传一代的多,一周前,她这个朋友带着这个火葬场的馆长跑来找她帮忙,说是火葬场发生了怪事。   这个火葬场,就是城西郊区的一个火葬场,那个火葬场很大,但是却没有几个人。   按照现行丧事的流程,在殡仪馆开完追悼会后,要么就是用车送到火葬场火化,如果殡仪馆有附带火化场的话,就直接火化,在火化前,家属一般是见不到尸体推入炉中的那一刻的,当然现在好像有些地方,只要你多加钱,可以看着尸体推进去,但是几年前好像还不是那么的流行,有的时候尸体多,未必当天直接烧掉,这个时候就要在火葬场多停那么一两天,而这一两天除了守太平间的人之外,尸体基本处于无人管理状态。   虽说是火葬场,专门停放、火化尸体的地方,别人一般都对这种地方害怕,但是这些年来这个火葬场倒是一直太平无事,没发生过什么古怪的事。   不过就在半年前,一具停在火葬场等着火化的尸体却出了一件大事,当时这具尸体已经被送到火葬场等候火化,停了两天,整准备第三天入炉的时候,突然家属带着警察来到火葬场,说要重新进行尸检,怀疑死者是中毒死亡,警察都来了,反正还没烧,那就推出来,让他们带走即可。   停尸房这种地方,普通人一般都不怎么爱去,火葬场就按照编号,去停尸房里领尸体,尸体领到之后,按照程序要先核对一下棺材上的名牌,看看姓名什么对不对。   可就在尸体拉出来的那一刹那,推尸体的员工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边上的职工看到异样,马上跑过来支援,那个员工已经吓得口不能言,只是不住的用手指着那具尸体,大家顺着手指走上去一看,也都吓了一大跳,原来尸体的整张面皮都被不见了,只留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脸蛋。   尸体这个样子当然没法给家属去看,这要是看到了,还不得把这里给掀翻了啊!   于是,火葬场的员工就赶快将情况汇报给馆长,看看怎么处置。话说,馆长到底是馆长,脸不改色,走到外面对着警察和家属,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对警察和家属说:“可惜你们晚来一步,今天早上一早尸体刚刚被火化,看不到了。”   事情就是那么巧,已经被烧成了一把灰,还捡个什么,家属和警察只得回去。   家属和警察那边虽然敷衍过去了,不过这件事在火葬场内部却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尸体的面皮怎么会离奇失踪,这是被发现的一起,没被发现的到底还有多少起,想想都感到震惊和不可思议。   不过,这种事情见不得光,只得在暗暗的在火葬场工作人员中进行排查。   结果最后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个究竟来,于是大家就开始轮流值班,看护停尸间,但是这种工作谁都不愿意,过了一阵,大家就开始怨声载道起来,各类的谣言也开始流传了出来,什么火葬场里有食尸鬼啊,又是什么诈尸啊。反正也没出多大的事情,没过多久,轮值的制度也就名存实亡,有那章程,没人去做,领导也知道其中的苦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后来两个月后,老馆长退休,又新调来一个馆长,新馆长是个五十出头的人,原来在民政局里做个干部,后来应该人事不容洽,就被明升暗降,调到殡仪馆来做馆长了。   这位新馆长来这里不久,也听说了尸体面皮不翼而飞的传闻,他的为人很严谨,尤其对死者有着一种莫名的敬畏感,我们常说死者为大,但是如果你接触多了,也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但这位新馆长上任之后,认为这里是每个人生命中的最后一站,一定要人走的有尊严,怎么可以有损坏尸体的情况发生。   于是,没有告诉任何人,馆长自己偷偷的检查送来等候排队焚化的尸体,第一第二天,一切都很正常,第三天,馆长拉开一个冷藏抽屉,尸体面皮又没了。   虽然见到血肉模糊的脸蛋,把这位新馆长吓得够呛,但是同时心里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看来这几年这种情况一直发生着,不是偶然事件,一定是有人在搞鬼。   想到这里,这位馆长就去询问停尸房看门的人,结果询问停尸房的看门人得到的答案是,除了白天进进出出来拉尸体去烧的几个工作人员之外,并没有其他人来这个地方,而工作人员来这里,一般都有自己陪同,就算有时几个一起来,无法一个盯一个,但是这么短的时间里,要揭人的一张面皮,也是不可能的事。   馆长听到这话,也没有了主意,于是只好白天馆长他亲自坐镇这里,可是查了几天依旧一无所获,最后,索性晚上自己亲自来守夜看看。   馆长是个无神论者,所以晚上也不怕,一晚,两晚,第二天检查都没有问题,到了第五天早上,打开抽屉一看,又是一具尸体遭到毁坏。   这样馆长心里也有点发毛了,晚上自己守夜,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怎么会又毁坏了尸体,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   这样一来,不信鬼神的馆长也开始疑神疑鬼起来,其实在每一个殡仪馆火葬场也好,或者是医院也好,都会有那么一两个俗称懂行朋友在,这些人可能对正宗的道术没多少研究,但是对于民俗中的一些忌讳讲究,或者鬼神之事,经验老到,有他们自己的一套处理方法,其中有一些令我们门里人都自叹弗如。   馆长就找到了人称老法师的朱师傅,也就是张素儿的那个朋友,馆长将他最近所进行的调查和调查结果向朱师傅合盘托出,朱师傅先是劝新馆长不必在意,以前老馆长和他也想过很多办法,想抓这么一个人,但是一直都抓不到,现在估计也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新馆长是个倔脾气,一定要找出这个犯罪分子,毁坏尸体是要判刑的,朱师傅看馆长这么的坚持,毕竟是领导嘛!于是就说,要抓这个人,我是没有这个本领,但是可以去找一个人,她是龙虎山张家的后人,说不定她能抓出这个犯罪分子来。   于是最后,这位朱师傅就带着这位馆长找到了张素儿,请她来帮忙处理这个火葬场的案子。 第一百一十六章 火葬场(2)   听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我也十分的震惊,同时也十分的疑惑,眉头都皱了起来。心说这死人的脸皮都去撕,这种事只有哪个变态的疯子才会干呀!   这时,张素儿便苦笑了一下,道:“那位朱师傅我从小就认识,是个老熟人了,所以他介绍过来这个案子,我也不好推辞,便答应了下来。可是,如今查了快一个星期了,却依旧还是毫无头绪。唉!”   张素儿叹了口气,接下来就问我怎么看?   经过听完她讲述的这件事,其实我也毫无头绪,但是想到如果张素儿一直解决不了这件事的话,肯定不知道还要耽搁多少天,不管是为了帮她,还是为了能早日起程去神农架找双鱼玉,我都有必要帮一帮她,于是就说:“这样吧,明天我跟你一块去一趟火葬场。”   “真的啊,那实在是太好了。”张素儿大喜,很显然,这个案子让她颇为的头疼。   第二天,张素儿早早的就来到了宝斋,找上我一起去往城西的火葬场。   来到火葬场,直接找到馆长,张素儿向他介绍,说我是一起过来帮忙的。   这位馆长一听说我也是阴阳先生,立马就热情的和我握手,然后说一定要我们帮帮忙,把幕后的那个人给找出来。因为火葬场尸体被撕脸皮的事情已经不知道被谁传出去了,外面的人都知道了,传得是满城风雨的,结果都没有人敢往这儿送尸体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那这个火葬场都得关门歇业了不可,所以他这个馆长如今也是压力十分的大。   不过,因为这件事他自己已经查了两三个月,用尽了办法都找不出原因,所以只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我们的身上了。毕竟这件事太过诡异离奇,由不得他们不认为这种事不是人干的。   我稍微安慰了一下馆长,然后就问他那些被撕了脸的尸体可还留着,我想去看一看。   馆长立即点头道:“昨天晚上就正好又发生了尸体被撕掉脸的事情,尸体现在还没火化。”   一听昨晚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于是我就立马让馆长带我们去看看那具被撕了脸的尸体。   很快,馆长就带着我们来到了停尸房,见到了那具被撕掉了脸的尸体。   这是一具女尸,馆长告诉我们,这个女孩很年轻,长得也不错,才二十岁出头,不过因为感情上遇到了问题,结果寻了短见,上吊自杀了。   不过,如今这具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了,已是看不出她的年纪和样貌,整块脸蛋都血糊糊的,脸皮全都被揭掉了,看上去极为的恐怖。一旁的张素儿只瞟了一眼那具尸全,当时就冲了出去,疯狂的干呕了起来。   是的,这种画面可真不是一般人敢见的,饶是我都看得眉头直皱,胃里边一阵翻江倒海,鸡皮疙瘩一下就起了一身。   随便看了一两眼,接着我也就出去了,猛吸了一口外头的新鲜空气,这才缓过劲了。   这时,馆长就立马吩咐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赶紧把尸体推到焚化炉火化掉,免得被其家属发现了,就没得完了。   看着那个老头将女尸推走之后,我就问馆长:“馆长,你们这里一共有多少员工啊?”   馆长伸出一个手掌,道:“整个火葬场一共在职的总共五个人。”   他似乎是知道我问这话的用意,接着不等我说,他就说:“大师,你是怀疑这些事是我火葬场的员工做的是吧?”   我点点头,告诉他,要做这种事,首要的前提条件就是能够轻易的接触到这些尸体,因为外人是很难进入停尸房的。   馆长就说:“这个我也知道,只不过这两三个月以来,我一直排查,可是最后发现根本就不是我们员工干的。”   我笑了笑,自然是知道馆长之前自己就已经排查过,但是我却还是依旧问道:“你这五个员工都是些什么人,可有会道术的?”   “会道术的?”馆长一愣,被我问得是一头雾水。   而一旁的张素儿也很惊诧的道:“一贫哥,你是怀疑撕尸体脸皮的人是懂道术的人?”   我点了点头,昨天听到张素儿的叙述,再加上今天亲眼来到火葬场查看,我第一个反应是这个一定是懂道术的人做的,普通人除非变态,不然不会做这么怪异的事情,但是究竟为什么没有一毫蛛丝马迹,这里面应该也有所蹊跷。   我把心里的想法讲了出来,张素儿也点点头,说这事确实很怪异,谁没事会去撕尸体的脸皮呀,而且一撕就撕了大半年时间,如果幕后那个人撕这些脸皮真是为了某种用处的话,那说不定还真是懂道术的人所为,毕竟普通人要这些死人的脸皮根本就不可能有半点用处。   听到我和张素儿这么一分析,当下馆长就赶紧思索了一番,然后说:“没听说他们几个人懂道术呀。”   我就说:“你确定?”   “确定就不敢肯定了,毕竟我也才来四个月,只是平时没听他们说过谁懂得道术。”馆长摇了摇头,如是说道。   “这样呀……”我想了想,于是还是要馆长跟我介绍一下他这火葬场的那五个员工的情况。   接下来,馆长就告诉我,这五个员工,有三个是年轻人,这三个年轻人负责搬运尸体及给死者化妆之类的,平时都和普通的年轻人一样,并无异常,而且平时也不愿意值夜班。说到这里,馆长就叹了口气,道:“这三个年轻人是火葬场开高薪招聘来的。你们也都知道,一般人都是不可能来火葬场上班的,这种地方也只能用高薪水才能吸引到人。”   我点点头,这点倒是事实,如今年轻人哪里会愿意来火葬场工作呀,除非你家的工资高过别家一大截,要不然打死不会来这种地方。   一旁的张素儿就说:“那还有两个呢?”   “另外两个人是老员人了,在火葬场工作了好多年头。一个是看门的,负责安保工作,叫老刘;另外一个是刚才那个我们见到的老头,负责焚化炉,火化尸体的工作,叫老李。”馆长说到这里,还感叹这两名老员工都工作认真认责,平时值夜班都靠他们俩。   特别是那个负责焚化炉的老李,工作挺不简单,在火葬场里管焚化炉是一个苦差事,大家一般都不愿意干,就算干了一般一年也要换岗一次,因为这个工作岗位,成天烧化死人,阴气太重,普通人做一段时间,脸色就要变了,一年一定要换,不然你看那个脸色就真的想铁灰一般,阴沉黯淡,但唯独有个老李头,别人都避之不及的岗位,他到做的有滋有味,这么一做已经十年了。而且据说去年还检查出得了肝癌,时日不多了,原先说肝癌晚期,最多活不过半年,现在一年了,一直平安无事,别人以为他有什么抗癌秘方,常常有人向他询问,每次提到这个,他总是说,自己命贱,可能阎罗王还不要收他把,大家见他不肯说,渐渐的也没人问了。   听馆长这么一介绍,我也是对那位老李很佩服,在这种地方都能工作十几年,不容易啊。   不过,也因为这样,一时之间我倒是毫无头绪,因为这两位老员工都干了这么长时间,一直以来工作认真负责,一般来说不可能这个时候突然做出这种事来。而另外那三个年轻人,听馆长所述,他们一般晚上都不值夜班,这样一来,也不可能来撕脸皮了。顿时,我不由也感到有些棘手了,这事还真是很头疼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火葬场(3)   既然从火葬场那五名员工身上暂时看不出什么异常,那么这条路就走不通了。不过,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咱就换条路子试试。之前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这件事应该是懂道术的人做的,那么就从这方面入手吧!   想到这里,我就问馆长:“上一次发现尸体出问题,是哪天?”   馆长想了想,然后说:“好像是一周前。”   “那再往前一次呢?”我继续问道。   “再上一次的话……”馆长摸着头脑算了一算,最后道:“好像是半个月前吧!反正每个星期都会发生一次这样的事情,隔那么六七天,就会发生一次。”   听到这话,我不由眉头一皱,于是就说:“那这样看来就是七天一次了。”   这时,张素儿就问我,怎么了,是不是看出什么眉目来了?   我点点头,于是就说:“如果真是懂道术的人来做的话,我看他一定是在炼什么药,根据馆长所说的时间推测,对方应当是七天可能需要采一次药。”   “采药?”馆长听得是一脸的糊涂,问我炼什么药,竟然会需要用死人的脸皮来做药呀?   我摇了摇头,告诉他,其实炼什么药我也不知道,因为这一切我也都是猜的。   不过,一旁的张素儿却很赞同我的推断,说这样的话就什么都解释得通了。   见我和张素儿都是如此认为,馆长虽然觉得用死尸的脸皮做药,这种事很荒唐,也很耸人听闻,但是还是相信了我的推断,当下就问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该怎么办才好?   我想了想,于是就说:“昨天刚有一具尸体发生这样的事,那说明暂时这几天就没事了,所以咱们就等第六天晚上,我再来陪你们一起守夜。”   馆长点点头,只有如此了。   事情说定后,接着我和张素儿就暂时先离开了火葬场。   回去的路上,张素儿就好奇的问我,世上真的有用死人的脸皮炼药的吗?   很显然,她也觉得这种方式炼药的事情太过不可思议了,所以一时觉得难以想像。   我笑了笑,就告诉她:“前些日子我帮警局办案,对方还用十几具童尸炼药哩。”   “啊?用童尸!”张素儿一惊,一张漂亮的小脸蛋,也吓得顿时一白,接着问我对方用童尸炼什么药?   我说:“炼尸丹,为了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张素儿瞪大了眼珠子望着我,见她不太相信,于是我便把前些日子帮邓局长办案子的事情讲了出来。   听完此事之后,张素儿最后只说了四个字:“丧心病狂!”   是啊,这世上就是有些人,为了心中的“欲”,做一些让人觉得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不过,也正是因为听完我讲的这个江底童尸案,张素儿也不再怀疑我的推断了,既然用十几个小孩的命来炼丹的事都有人做得出来,那么与之所比,用尸体的脸皮来炼药,就不再是不可能了。   接下来几天,我也没闲着,一直在翻看着爷爷留给我的那本《仙门历代秘法记载》,想从里面能找出一些关于用脸皮炼药或施法的记载,不过最后还是没有找到类似的记载,最后只好放弃了。   几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几天很快就过去了。而在这五六天时间里,火葬场那边也正如我之前所预料的那样,这几天倒是太平无事。而眼下,就正好是第六天了,按照我之前的推断,这一天,应当就是就来取药的日子了。   这天晚上,我拿上吃饭的家伙什,然后就和张素儿如约而至,来到了城西的火葬场。此时倒也还不晚,待到来到火葬场时,也就晚上九点多钟的样子,不过到了地方,馆长早就买好了酒菜在门口等着我们了。   吃吃聊聊,时间过的很快,一下子夜就深了。   晚上在火葬场停留,我这还是这辈子头一回,只见这夜色里,整个火葬场都比别的地方更加阴森,光是这种气氛,就能让普通人吓得不敢久留。   火葬场原本就四周不可能有阳宅,旁边都是荒山,没有开发。唯一一面山没有种,却是一片坟地。   说实话,虽然我是一个阴阳先生,但是我心里却是十分的佩服馆长,还有那两个火葬场的老头,他们愿意在这种地方工作、值夜班,一般人还真是没那个胆子干得来的事。   我知道,如果幕后的人今晚要取药的话,肯定也是半夜的时候来,所以见到时间差不多接近子时了,于是我们就收拾收拾,就去停尸房门口坐着。   停尸房的门口点着一盏长明灯,虽说如今这个时代讲究科学,但是在这种专门停放尸体的地方,还是免不了有这些“迷信”的讲究。   我们三个人就在停尸房的门口坐着,坐到十二点多,几个人都有点累了,依旧还是什么事情没有发生,于是几个人决定轮岗,分班休息,张素儿第一班,我第二班,馆长领导嘛,就第三班。   我因为有心事在心上,其实也睡不着,而且火葬场这种地方我也心里觉得膈应,所以眯一会儿就等张素儿来叫我换班,可是左等右等,都没见她过来。   这一等,我就等到了半夜一点多,我心里就开始打鼓了,怎么她还不来叫我?   最后,我心想,反正眯着眼,我也睡不着,不如不等了,直接去换班叫她先休息算了。于是我睁开眼睛一看,整个停尸房漆黑一片,照理说门口的长明灯是不会熄的,可是现在四周围黑咕隆咚一片,显然那盏长明灯熄掉了。   看到这里,我已经隐隐觉得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了,于是准备叫醒身边的馆长起来,可是回头一看,身边哪有什么馆长,依旧只是一片黑暗。   我记得十分清楚,馆长明明就坐在我旁边睡觉的,而且睡得还很死,怎么现在却会不见了人呢?   于是我就喊:“张素儿……馆长……”   可是一连喊了好几声,却一句回应都没有。按理说,这火葬场也不大,而且他们两个之前也一直就在这停尸房,别说我这么大声的喊他们名字,就算是我咳一声,也应当他们听得到啊,如今却喊都喊不应了。   此时,我心里立马就有些慌了,心想这下有可是着了道了,看来这里真的是有会道术的朋友。 第一百一十八章 火葬场(4)   望着漆黑的一片,说实话,当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因为眼下就有两种情况,一种就是馆长和张素儿都离开了,第二种就是他们出事了,我们着道了。   而且,更让我心里发怵的是,虽说此时是三更半夜,但是眯眼之前,我还记得十分清楚,这天晚上天上还挂着一轮新月,虽不亮,但是多多少少还是能够看清一些的。而眼下却是一片漆黑,这种黑是那种全黑、尽黑,完全就是一种失明的状态。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样的经历,就是半夜的时候出去外面,虽然月光不大,但是却还是能看得清一些外头的轮廓,比如山脉、楼房等轮廓,绝不会有那种全黑的夜,哪怕雨天也不会那般的黑。   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好像眼睛被人给摭住了似的感觉。   不过经过短暂的惊慌之后,好在我也立即就镇定了下来。这时,我想到我带来的包,就是我为今天做的准备,往身边一模,包还在。   我心想,这应该只是障眼法,没什么大不了,从包里摸出一把小小的匕首,又从自己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鸡蛋,用匕首在蛋壳上刻了几个字,把鸡蛋往北面地上一扔,喀嚓,鸡蛋碎了,而这时突然四周的黑暗好像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收起来,顿时就亮堂了起来。   接着我打眼一看,眼前依旧是原来的场景,馆长躺在边上,巡夜的张素儿却不停的在原地打转,一看就是鬼打墙了。   看到这里,我也明白了,看来我们真的是着道了,刚才我被鬼摭了眼。   还好,还剩了半瓶白酒在边上,我喝了半口,对准打转的张素儿就猛的一喷,张素儿一个激灵,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此时,张素儿瞪大了眼睛,正要问我怎么了,我赶紧却用手比划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走近去,悄悄对她说,你被鬼打墙了。   张素儿一听这话,十分的震惊,显然饶是她一个道家人,也没想到自己会不知不觉间就着了别人的道了。   见到她吃惊的表情,于是我就告诉她,我们要等的那个幕后的人,肯定已经来了。   于是,我们两人就去悄悄的叫醒了馆长,然后慢慢的摸进停尸房,接着我们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趴在一具尸体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是的,这个身影有几分熟悉,但是因为对方是背对着我们的,所以我也不敢肯定那人到底是谁,只知道这家伙有些岁数了,头发都白的。   这时,一旁的馆长终于按捺不住了,猛的上去一把把他抓住。   那个人没想到突然背后会进来人,所以被馆长突然从背后把他抓住,给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都猛的一颤,等他转过脸来一看,我们三个人都惊呆了,这个人竟然是烧尸体的李老头。   是的,这个李老头,就是那个负责焚化炉的,因为之前我见过他一面,所以刚才见到他的背影时,才会总觉得这背影有几分眼熟,如今恍然大悟。   话说,李老头看到我们三个人在身后,也一脸的诧异,显然他怎么也想不到会被人抓住。   不过,经过短暂的惊慌失惜和诧异之后,李老头也明白自己这次是走不了了,事情已然败露,他也算是完了。所以倒也没有想着反抗,只是长吐了口气,对我们淡淡的说了一句:“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快就能醒过来。”   见他这话已然是代表他放弃了反抗,所以我也就直言道:“这还幸亏我及时发现了不对劲,要不然还真的被你那鬼摭眼的把戏给糊弄过去了。”   说着这话的同时,我们三个人也走前去,凑近到李老头身后的那具尸体,一看,赫然发现那具尸体的脸皮已经被撕下一大半来了,就剩下一小部分带吊在那里。看到这一幕,张素儿就一阵作呕,把昨上吃的东西立马就全吐了出来。而我和馆长也看得是眉头直皱,怎么也想不出来这位老头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当下,馆长就指着李老头,质问道:“老李啊老李,你……你……原来这半年来发生的这一切全都是你做的。”   老李长吸了口气,点点头,道:“是的,这半年来那些尸体的脸全都是我撕的。”   馆长又气又惊,指着老李头就问道:“你……你为什么要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呀?”   是啊,我也对这个十分的好奇,也吃惊的问他,要用这脸皮来做什么,是不是炼药?   老李头很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点头承认道:“是的,没想到你连这个都知道。”   听到这话,我就说:“听说你去年得了癌症,原本剩下的时日顶多也就半年,之所以你现在还能活得好好的,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就是用这些脸皮炼药保得命吧?”   我把我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把一旁的张素儿和馆长都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于是两人唰地一下,就看向了李老头。   “看来你真的什么都知道了。”李老头很诧异的瞟了我一眼,然后道:“虽然我知道这样很不好,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只有这样才能救我的命。”   说实话,如果李老头不是为了活命才这么干的话,我真的会说他是一个变态,但是如今听到他做这一切的原因之后,我倒觉得这事很合情合理了,有的人为了钱,可以杀人,而李老头为了活命,撕死人的脸皮,倒是一点也不让我觉得惊讶了。   不过,让我觉得惊讶的是,这李老头竟然会术法,而且更让我好奇的是,他还能用这脸皮炼药治癌症,这就不简单了。所以听见他点头承认了是用脸皮炼药保命的事实之后,我便好奇的说:“真是没想到啊,你竟然还是一位术士。”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那李老头却摇头否认道:“不,我不是术士,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这一下我和张素儿都不信了,于是就说:“你不是术士?这怎么可能呀,那我们刚才着的道,不是你下的套吗?而且这脸皮炼药,也不是普通人能干得了的事吧?”   哪知,李老头却一本正经的道:“我真的不是术士,这一切都是别人教我这么做的。”   “什么?别人教你做的!”我们都大感震惊,于是我便急忙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谁会教你这些东西?” 第一百一十九章 火葬场(5)   对于李老头的讲述,我们三个都十分的惊讶,让我感觉李老头背后是不是另有一位主谋?   好在李老头知道自己这次被抓住了,是没办法翻身了,所以也没有想要隐瞒,接下来他毫不避讳的,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   原来李老头,一年前得癌症的时候,自己也以为时日不多了,于是就将最后的生命时光,放在了游览祖国大好河山之上,有一次,在黄山逛的时候,偶然间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一见李老头,就拉住李老头不停的聊了起来,李老头原先以为是景区特有的那些骗人算命的,根本不加理睬,没想到那个人竟然说的十分的准确,把李老头这一辈子的经历说的丝毫不差,而且把他的病也说了出来。   李老头这个时候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急忙问问他这个病有没有什么药能医,那个人就给了李老头一罐子药丸,和一尊神像,叫李老头回去好好供奉这尊神,吃了这罐子药,自然就能保他不死。并且,这个人施舍完药之后,还分文不取李老头的,就好像是老天爷派下来的大救星似的。   李老头拿到神像和药之后,心里十分的好奇,有想过对方会不会是骗子,不过想到对方也没有要他的钱,加上反正自己都是要死的人了,就死马当活马医,于是就试着开始供神像,吃丸药。   说来也奇怪,这样做了之后,身体的感觉果然不同了,李老头心想难道真的奇迹发生了?于是赶紧去医院检查,医院检查出来的结果,果然是情况竟然大大的好转了,这一结果把李老头高兴坏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人给的药的功效。   当下,李老头就继续坚持服药,而且还认真的贡奉着那尊神像。   但是好景不长,药就是一罐,经过服用一段时间之后,那罐子药很快就吃完了。接下来的几天,一停药的李老头身体立马垮了下来,这个时候才想到连给他药的人姓什么叫什么,怎么联系都没有拿,看来只好等死了。   这个时候怪事,或者说是奇迹就又发生了,李老头药一到吃完,过了没几天,李老头晚上竟然做了一个梦,梦里梦见的还是那个施药给他的人。   在梦里,那个施药给他的人告诉李老头,要想活下去的话,就得听他的话,继续去配那个药。   李老头自然就赶紧问对方,这药是如何配的?   而那个人,也就直接在梦里就将做药的方法和配方告诉了徐老头,其中除了一些药材之外,有一位药就是死人的脸皮一副。   对方把配药的方法告诉给李老头之后,这个怪梦也就醒了。   起初,李老头发现这只是一个梦,倒也不敢尽信,而且刚开始知道这个配方之后,他想到要用死人的脸皮做药引,心里也觉得变态恶心,基至恶心的三天吃不下饭。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体也越来的越不好了,而且接下来他又梦见了那个人。那个人在梦里问他,为什么还不按他的方法去配药,难道你想病死吗?   连续梦见两次,李老头心中觉得震惊之余,心里也觉得这个梦不单单是个梦那么简单了,他开始觉得这个梦里的人一定是神仙,在给他托梦。加上最终求生的欲望,战胜了恐惧,于是就开始按照那个人教的方法去配药。而且,那个人从此之后几乎隔一段时间就入梦,连现在这个障眼法,是怎么做的,都是那人在梦中教会的。   而为了不让人发现尸体的问题,李老头每次都是把自己处理过的尸体拉来自己烧,这样就避免了被其他人所发现。其中虽然之前被发现了两三次,但是因为会障眼法,大家也抓不到他,所以这半年来一直都是七天配一次药,而靠着这个药,李老头身体到确实是一直没什么大问题,连医生都连呼奇迹。   当然,李老头配了药后,唯一要做的就是,先把药放在神像前,供一个时辰,才能吃。   讲到这里,李老头深吸了口气,然后无奈的苦笑了一下,道:“事情就是如此,虽然我也觉得这种做法十分的丧心病狂,但是我真的不想死,所以才每每只能狠下心继续下去。”   听了李老头的交代之后,我不得不长叹一声,看来李老头先前碰到的那个一定是术士,而所谓的梦,其实是术法里面的一种入梦的法术。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听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我竟然没有想骂他,指责他的冲动,一个人面对着死亡,或许无论他做什么样的事情,都只是一种求生欲吧。或许换作其它人的话,我相信也会有人这么做,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面对着死亡,还能保持着道德与理性。如果说人最大的欲,和最单纯的欲是什么,我想那一定就是求生欲。   当然,原本又气又怒的馆长,此时也是莫名的熄了火,指着李老头你了半天,还是一句话都没骂出来,最后只好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接下来我就问他,那个教他配药的人叫什么名字?   李老头说:“我倒是在梦里问过他,他只告诉我,他姓刘。”   “姓刘?”我不由苦笑了一下,这天底下姓刘的人多得去了,看来这幕后教李老头这一切的人是不可能知道是谁了。   不过,虽说如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李老头用脸皮炼药,我就不由的想起了上一回师叔用十几具童尸炼尸丹的事情,虽然我知道这两件事如今年来没有丝毫的关联,但是还是让我心里直打鼓,或许是因为师叔也姓刘吧。当然,这或许也是我想多了。   为了断了心中那个隐隐不安的念头,于是我就问李老头:“老李,你这炼的药,不需要交给那个人吧?”   李老头摇摇头,说配好的药只要供在神像面前半天,然后他就全部自己服用。   听到这里,我便相信,这事与师叔肯定无关了,因为师叔上次炼长生不老的尸丹,是有目地的,而李老头背后那个人明显毫无目的,并没有从李老头这里得到任何好处。   想到这里,我不由嘀咕了一句:“难道你遇到的那位人,真的是出于好心,为了救你命。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种人。”   李老头点点头:“我以前也想过这事,不过最后发现对方确实只是为了帮助我,我什么也给不了他。”   这时,张素儿就问我打算怎么办?   我看了一眼馆长,毕竟这事是他火葬场的员工干的,要怎么处理,还是由馆长来决定吧!   馆长看了一眼李老头,叹了口气,说:“毁坏尸体是重罪,我无法包庇,移交公安机关法办吧!”   听到馆长这么说,李老头倒是一点也反抗,显然他也是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吧!   接下来,馆长就去打电话报警,而我却突然对李老头家里供奉的那尊神像很好奇,于是就问他,那尊神像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李老头指了指火葬场对面,那里有一栋房子,是员工的餐厅和住宿的场所,李老头说他平时都是在这火葬场住着,所以那尊神像也就供在了那房间里。   问清具体房间之后,我便叫张素儿在这儿看着,接着我就转身朝李老头住的地方走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章 火葬场(6)   李老头的房间很好找,第二层左拐的第一间就是。房门未锁,推门进去,在门边我摸到了电灯的开关,打开电灯,接着我就看清楚了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并不大,里面就是一张木板床,然后到处堆放着杂物,看上去很脏乱。不过,最主要的是,一进入这个房间,我就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一种带着腥臭的气味,让人十分作呕,我想这应该就是李老头经常用尸体的脸皮配药留下来的气味吧!   而在房间的上方窗户下面,有一张长桌,长桌上就供着一尊神像,在神像的面前还有一香炉,香炉前还供着几个苹果。   那到这里,我就立即走了近去,来到供桌跟前,仔细端祥了一下这尊神像。发现这神像我竟然一点也不认识,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不是神像。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神像大家应该都见过,不管是佛家的菩萨也好,还是罗汉,佛,亦或是道家的神仙,各种祖师像,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要么慈悲相,要么凶神恶煞,要么神勇威武,总之让人一看就知道是神佛。   但是呢,眼下这尊神像却不同,以其说它是神像,倒不如说它就是一块木偶或木头块。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它没有五官,也没有样貌,就是一块木头,做成了一个人的形状,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就这样一块人形模样的东西,这怎么可能是神像呢?   所以,当我看到李老头房间里供着的这所谓的“神像”之后,我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心里犯起了嘀咕,心想这东西很诡异,这让我想起了术法里面的木偶。   是的,在术士里面,经常会使用到木偶,木偶有的是像眼前这尊“神像”一样,用木头刻的,有的是用稻草做的,也有的直接用纸剪成的人形。而一般用木偶,则是和来害人。比如电影里就有这样的桥段,在木偶身上写上对方的生辰八字和姓名,然后在木偶身上扎针,让对方生病,亦或浑身疼痛,有如针扎。   又比如,在鲁班术里,也有把木偶小人放在房梁上,让居住者晚上经常听见有人在屋里的动静。总之,在术法中,木偶的用处很多、很广。   而眼下,李老头家中供的这尊东西,就是木偶,根本就不是神像。   想到这里,我心中就更加奇怪了。如果李老头供的是神像,那我倒是一点也不奇怪,反而会觉得很正常,因为求神佛保佑的做法,本身就是很正常的。但是偏偏李老头家里供的是木偶,这就让人觉得怪异了,这显然透着几分邪门。   心里这般想着,我就伸手将那小小的木偶人拿了起来,一看,只见木偶的背面写着“长生位”三个字。   这三个字,显然就表示这东西是求长生的。看到这里,我就明白了,这东西真的不是神像,只是做法的道具。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东西身上应当还写着李老头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当下,我就翻转了一下木偶小人,最后还真被我找到了,就在木偶小人的底部,有一行很细小的字迹,这行字迹如果不仔细去找的话,还真不容易发现。   见找到了,我就仔细的看了一眼,结果不看还好,一看之后我整个人都惊呆了,下巴都快惊掉了,只见那行小字里的姓名,赫然写着的是“廖一贫”三个字!   看到这三个字,我整个人如遭雷击,刹时间就呆住了,眼前见到的一幕甚至都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我赶紧揉了揉眼睛,心里对自己说,肯定是看花眼了。可是当我再次看过去,我不由感到一顿心惊,因为这确实是我的名字,而且不仅如此,后面的生辰八字都是我的。   这一下我真的是完全傻了眼,呆若木鸡,因为我根本就无法解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木偶上怎么会写着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望着手中的木偶,我一遍遍地问着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最后却依旧想不明白,只知道这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说实话,我做梦都想不到这件事竟然会和我有关联。   眼下的这个木偶,背面写着长生位,我自然知道其作用,就是为了长生的,而原本这上面应当写有李老头的姓名和生辰,如今却是我的名字和生辰,换句话来说,这个长生位是为我供的,给我增寿躲灾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把木偶给李老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的,此时就是傻子我也看明白了,那个幕后的人,其实帮李老头是有目地的,那就是给我增寿躲灾。   难道是爷爷?因为爷爷以前就在红卫兵住的大礼堂里,做过相同的事情,利用法术,来帮我增寿,躲三灾六祸的劫,而这次,竟然和爷爷当初在廖家村大礼堂做的方式如出一辙。   想到是爷爷做的,不过很快我就又否决了,因为爷爷早就和张老爷子失踪十数年了,所以不可能是爷爷。   可是如果不是爷爷的话,那又会是谁呢?   我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想不明白,因为我发现这世上除了爷爷,我并无一个亲人了,根本就没有谁会为我做这种事情。   心中冒起了一个大大的疑问,不过因为想不出来,最后也只好先按耐下去,于是我就将这个木偶收了起来,然后就出了房间。   我知道,这事虽说不是我做的,但是这事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的为好,毕竟这木偶上面写的是我的名字和生辰。   走出屋出,我正准备去停尸房与张素儿他们会合时,却无意中眼神瞟见在火葬场的大门外,竟然站着一个人。虽然只是一眼,但是给我的感觉,那个人好像是在观察我。   一发现这个情况,我立马就转头朝门外看去,接着就那见那个人急忙就闪身离开。   说实话,火葬场这种地方白天都很少有人会来,更何况是晚上跑到门外来,这个人显然不对劲,想到这里,于是我就直接追了上去。   这一追,就追出去好远,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衣,跑得倒还很快,不过我跑的更快,大概追出去有两里多路吧,最后那个人好像是知道跑不了了,于是干脆停了下来。   望着这个黑衣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给我的感觉有几分熟悉的味道,于是我便喝问道:“你是谁,为什么鬼鬼祟祟?” 第一百二十一章 震惊的消息   夜色下,前方那个背影听到我的喝问声之后,便缓缓转过头来,接着我就再次傻了眼,因为这个人竟然是我师叔!   是的,一头白发,身穿黑衣,但是那面庞我却是再熟悉不过了。当下我便惊呼而出:“师……师叔,怎么会是你?”   我的确很惊讶,万万没想到他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师叔一点也不吃惊,显然我一早就知道追他的人是我,所以当他转过头来之后,表情非常的平淡,只是听到我的问话之后,显得有些失落似的看着我,然后叹了一口气,道:“唉!真是造化弄人啊!”   我自然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只是忍住心中的惊讶,然后急忙问他:“师叔,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火葬场门口出现?”   “我想用不着我解释,你应当心里已经猜得到了吧!”师叔淡淡的回道,眼睛望向我。   “难道你真的跟火葬场的事有关?”我很震惊的望着他。   师叔点点头,算是承认了,然后说:“是的,教李老头配药的人就是我。”   虽然我心里已经有此预感,但是听到师叔亲口承认道,我还是免不了吃了一惊,心中十分的惊诧。于是我便急忙从怀里,将李老头房中供着的那尊木偶拿了出来,好奇的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是我的名字和生辰?”   是的,这是我心中最大的疑团。   “这个长生术,确实是我蒙骗李老头供奉的。”师叔答道。   “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这上面写的是我的名字和生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虽然我不知道这所谓的用死人的脸皮供奉的长生术是什么邪术,但是我却明白,这是给我增寿的法术。   说实话,我和这位师叔也就见过两回面,一回是在廖家村,一回是前些日子在警察局。我与他,不仅没有任何的师叔情谊,而且两回相遇,我都坏了他的好事,在廖家村的时候,他要用五雷惩罚狐仙胡冰,我则暗地里瞒着他把胡冰救走了,而上一次,他用十几具童尸炼尸丹,又是因为我插手而坏了他的好事。可以说,我应当是他的仇人,他应当恨死我了才怪,加上爷爷当初也说过,他与这位师叔有旧怨,所以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他有什么理由,竟然会给我做这么一个增寿的法术。   师叔好似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不由一笑,然后说:“不用猜了,之所以这么做,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受人之托?”我眉头一皱,赶紧问道:“受什么人托你这么做的?”   “还能是谁,自然是我那位师兄了。”师叔淡淡的回道。   “爷爷?”我整个人都惊呆了,不过很快我就反应过来了,不信道:“我不相信,我爷爷都失踪十数年了,他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让你帮我增寿,而且他老人家也不可能会让你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的。”   “你爷爷确实不会像我这么样,但是既然答应过他的事,我这做师弟的不管是用什么方法,还是得办到的。”说到这里,师叔又叹了口气,说:“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真是造化弄人,两次都被你自己给搞砸了。”   “两次?”我猛地一惊,顿时就反应过来了,惊道:“难……难道说,上回江里炼尸丹的事情也是为了我?”   “嘿嘿,回答正确,不过没奖。”师叔笑了笑,还不忘打趣了一句。   这下我真是完全给震惊的呆住了,万万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会是这个样子的。   我努力的让自己内心平复下来,然后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同时也问他是不是真的见到我爷爷了,他老人家又到底在哪儿?   师叔这时却叹了口气,抬头望着我,淡淡的说了一句:“你爷爷死了!”   “死了?”一听这话,顿时我便如遭雷击,整个人都一颤,叫道:“不可能,我不信。”   师叔见我不信,也没反驳我,只是对我说:“他早就死了多年!”   说实话,爷爷十多年前一去不返,了无音信,在我的心里,其实也经常会问自己,他如今是否尚还在人世否?说他还活得好好的,有时候连我自己也不信。不过,如今听到师叔的话之后,我却依旧不太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我想了想,于是就问道:“你说爷爷死了多年,那你为什么还说这两件事是受他委托的?”   师叔没有回答我的这个问题,反而还反问道:“你知道你爷爷是为什么要离开么?”   我说:“他和张家老先生拿着双鱼玉,是去寻找千年前神秘消失的古城去了。”   “找古城只是表像,并不是他的真意。”师叔却摇了摇头。   “不是他真意?”我一愣,此时脑袋都有些一头雾水了,于是急忙问道:“那爷爷他们是为了什么跑去那个地方?”   “为了你。”师叔淡淡的回道。   “什么?为了我?”我瞪大了眼珠子。   师叔点点头:“没错,为了你。”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爷爷去寻找千年前神秘消失的古城,为什么到头来会跟我有关,这到底是为什么呀?”我整个人都快要发疯了。   师叔见我不信,接下来,他就把事情的原委一一讲了出来。   原来,那千年前所谓神秘消失的古城,据说是叫太阳城,属于罗布泊文明,在今楼兰古国的北岸。有人说,这座城因为是尽黄金,如太阳般耀眼,所以而得名。又有人说,太阳城,是长生城,像太阳一样代表着生机之气,像征着不死不灭。   传说,在楼兰古国,有一太阳墓,埋的是死人,而在太阳城里,则住着的是长生不老之人。如今不管是罗布泊文明,亦或是楼兰文明,都已经在千年前便神秘消失了,世人只能见到楼兰古国的遗址,还有那太阳墓中的千年古棺,但是那住在太阳城里的长生不老之人,却世人不得见之。   当然,关于太阳城长生不死的传闻,也是由来已久。据传,道家祖师爷张道陵,与张三丰,就曾经去过太阳城,回来后,二人便长生不死,数百年后得道成仙。   而且,据说二人离开太阳城时,还带出两枚钥匙,而这两枚钥匙就是双鱼玉佩。一枚在龙虎山道教符箓派,一枚在武当山练丹派。不过自二人得道升天之后,这双鱼玉便随着消失不见,再无人见过。   说到这里,师叔便道:“你爷爷他们就是去太阳城寻长生不死之术,其中的原由自然少不了与你有关,因为你命犯三灾六祸啊,只有此法方能救你。” 第一百二十二章 爷爷的下落   师叔带给我的这些信息,着实让我感到十分的震惊,因为在此之前,从老雷的口中,我一直以为爷爷他们去寻找的千前古城,它只是一座满是黄金的宝藏,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会跟长生之术有关。   太阳墓,我倒是听说过,位于楼兰古国的地域。它是1979年东北考古学家侯灿、王炳华等所发现,每座古墓都是中间用一圆形木桩围成的死者墓穴,外面用一尺多高的木桩围成7个圆圈,并组成若干条射线,呈太阳放射光芒状。经碳14测定,太阳墓已有3800年之久,它是哪个民族哪个部落的墓地?为何葬在这里?这群人居住何方?是把太阳当做图腾建造此墓还是有别的意义……至今仍是个不解之谜。   如今听师叔的说法,这太阳墓和太阳城是相对应的,一个住的是死人,一个住的是不死之人,也就是长生之人。而那住死人的太阳墓,世人已经见到了,可是那所谓住着长生不死之人的太阳城,却没有人见过。甚至它是否真实存在于这个世间,亦或是是否真的有长生不死之人住在这城中,这一切都没有答案。而爷爷为了解决我的三灾六祸的命局,却去相信了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传说。   想到爷爷,于是我便再次紧张了起来,急忙问师叔:“师叔,既然爷爷去寻找这所谓的太阳城了,那你怎么说这两次都是爷爷托你帮的忙,难道你见到他了,他现在到底在哪?”   师叔摇了摇头,道:“都已经告诉过你了,他已经死了。”   见我不信,接下来他便继续讲述了起来。   原来,师叔当初知道爷爷跟张家老爷子去寻找太阳城了,一走就是这么多年,了无音信,于是他就想知道他这位师兄还在不在人世,亦或者是否真的找到了传说中的太阳城,以及长生不死之术。   于是,师叔就试着打神问卦,可是却一无所知,用了很多方法都难以寻觅。这么的难找,又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师叔想了又想,都不得而解。最后,他就猜想,难道人真的不在了?   接着,师叔就又招魂问尸的办法来试,可还是没用,爷爷的魂根本就招不到。最后没办法,他就通过熟人的介绍,在湖南找到了一位排教的高人。   排教法术最重水法,设坛行法必须借助于水,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师叔花了不少钱,当天晚上那高人就开坛行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事情终于有了进展,据那位高人说,爷爷真的不在了。尸身和魂魄都被压在一处神坛之中,所以打神问卦找不到,招魂问尸也找不到,这次费了好大劲才查到尸身和魂魄所在,连自己坛上的兵马都伤了好几位。   因为跟爷爷的魂魄连上线了,所以师叔就在坛上问我爷爷,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困在神坛上?   爷爷就把事情通通讲了出来。原来,爷爷和张家老爷子拿着双鱼玉去找传说中的太阳城,结果真的被他们开启了太阳城,但是因为需要阴阳两块双鱼玉结合在一起,方能进得了。而当时的他们只有一块,所以被守城的门神给抓住了,不让进。   当时的他们已深入沙漠,他们知道自己进不得,便就只有死路一条,于是就把自己为什么要进城的原因说了出来,以求门神能放他们进入。那门神并没答应,不过却告诉爷爷,有一法,可以逆天改运,但是需要一样东西,那就是爷爷的命,用他成为守城的精灵,然后将他这一生余下的福报运气,全部转嫁到家人的身上。   爷爷和张家老爷子一想,反正已经是死路一条,就算调头回去,也会渴死在这沙漠里,不如就留在这守城算了,还能给家人后代转运。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只不过门神当年告诉他们守城十年,他就会找另外的人来换他们的自由,可是这一守就再也没见过那门神找其他人替换他们,他们二人也再无离开的自由。   说到这里,师叔叹了口气,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你以为你这十余年来的三灾六祸的劫数是你自己躲过去的呀,实话告诉你,全是你爷爷在帮的你。”   听到这里,我整个人都傻了眼,想到爷爷为我这样做,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这时,师叔就接着讲,因为今年正好是我的一大劫数。正所谓,人之命数,虽说一定,但是外在的许多情况也往往左右着人的寿夭,所以才有种种横死的情况发生。按照我们的说法,人生的寿劫大的大约一生会有三次,过一过二,不过三,能躲的过前两次,第三次就是在劫难逃了。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便有了老话常讲的“阎王叫你三更死,不敢留人到五更”。   而今年,就是我要经历的大劫,因为过了今年,我的三灾六祸的命局也就差不多过去了。试问,前面的一次,两次的大劫都被躲过去了,这最后一次大劫阎王和老天爷能这么轻易放了我吗?   答案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爷爷就托师叔,一定要他帮我躲过去。   虽说师叔和爷爷以前有旧怨,一直以来师叔都十分的怨当初我的公太把他逐出师门一事。不过在师叔内心深处,他也对我的公太和爷爷有感恩之心,毕竟师叔当年的村子得瘟疫,没有了活路,是我公太炼药救了师叔他们的村子,包括师叔的家人。所以,正是因为这一点,师叔当应了爷爷的请求。于是就有了眼前的江底童尸炼尸丹,及火葬场撕脸皮的事情。   只不过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师叔想尽了办法,为了给我保命增寿,结果却硬是被我自己给毁了。用师叔的话来说,这就是造化弄人。   听完师叔把这一切的来龙去脉都讲出来之后,我久久不能语,因为我做梦都想不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件火葬场撕脸皮的案子,竟然牵扯出这么多震惊的消息,让我一时间都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见我不说话,师叔倒是笑了笑,然后摊了摊手,道:“现在,你小子还要抓我吗?”   我傻傻地看着他,脑子里一团乱麻,是的,如今我又怎么可能还去抓他呢,何况我就算抓他去警局也没用,上次明明人脏俱获,邓局长都拿他没办法,而这次火葬场撕脸皮的事情,他则完全就没有动手的证据,这一切都是李老头做的。   当然,要拿师叔怎么样,这个事我一点也没兴趣,我只关心爷爷。   我想了想,于是便急忙问师叔:“我该怎么样才能救我爷爷?让他自由。”   师叔想了想,然后说:“赶紧把另一块双鱼玉找到,然后加上他那块,就能凑成完整的双鱼玉佩了,有了这通行证,不仅你爷爷他们能自由了,你们也能自由出入太阳城。”   说到这里,师叔突然掐指一算,然后道:“对了,虽然李老头帮忙供了这么久的长生位,你今年这次大劫算躲过去了,但是还是会有些麻烦找上你的。最近有上门卖剪刀卖菜刀的千万不要搭理,至于为什么不便多说,你自己注意点就是了。”   说完这话,师叔直接就转身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还呆呆地站在那里,久久无法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长尸斑的女孩   师叔说的那些事情,听上去虽然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甚至有点像是天方夜谭的感觉,但是我却并没有怎么去怀疑它,因为李老头供的那尊‘神像’上,写着的名字和生辰确实是我的。我不相信师叔会毫无理由的这样来帮我,而且也只有爷爷才知道我的生辰,所以,除了爷爷告诉他,别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想到爷爷为了我,魂魄一直被困在沙漠中,守着城,我心就有如刀绞般疼痛和深深的难过。当下,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找到那块双鱼玉,然后去把爷爷救出来。   见师叔也走了,我一个人站在原地缓过神来之后,也转身回了火葬场。   到了火葬场,警察也都来了,馆长把李老头交给警察后,便被带走了。不过李老头并没有熬到宣判的那一天,没了药物的支持,没过半个月,他就一病不起,直接死在了看守所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火葬场的事一了,我和张素儿就离开了,馆长给了一笔钱,我没要,全留给了张素儿,毕竟这单活是她接的。   在离开的时候,张素儿有问我刚才怎么不见我人,问我去哪了?我就把我爷爷和她爷爷在太阳城守城的事情告诉给了她。   起初,张素儿自然不愿意相信,不过当我把事情的原委都讲完之后,她也相信了,于是哭得稀里哗啦的,好一阵伤心。   接下来的一两天,我们就准备去神农架。当然,我也记得师叔离开时的叮嘱,说最近会有上门卖剪刀、卖菜刀的千万不要搭理,虽然他没说为什么,但是我还是记在了心上。不仅如此,我还叮嘱了老雷和胖子他们,如果遇上了这样的人,也不要搭理。   其实我觉得上门推销菜刀不管怎么着都蛮恐怖,门一开,一个大汉,手持菜刀,您是买好呢,还是买好呢。出于职业的敏感,既然师叔这般嘱咐过,我自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不过,在接下来的这一两天时间里,并没有来什么卖剪刀或卖菜刀的,除了上门来买古董的,倒没有任何一个陌生人前来推销东西。   我们几个人准备了两天时间,在第三天,我们就叫上张素儿,一起出发赶赴神农架去看看。   只是,当我们一出门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熟人,那就是师叔。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们是要去找双鱼玉的,直接二话不说,就说要跟我们一块去。   想到爷爷的下落都是他告诉我的,所以我并没有拒绝,多一个人,多一分力,于是就带上他一起上路了。   没去神农架不知道,到了神农架才知道,原来所说的犀牛洞真的不是一个山洞,只见那是一整片茫茫林海,而且林海的深处跟本就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不过我们千里迢迢赶到这里,就这么回去,可实在是不甘心。   于是,我们依旧走进了这片茫茫林海。在深山林海之中,一走就是半个月时间,结果毫无疑问,面对这么大一片山区,仅凭衣服上的‘巴山、犀牛’这四个字,要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简直是大海捞针,所以我们几个人在山里转了半个月,最后什么收获也没有,反倒把自己累了个半死,甚至张素儿都受寒生起了病,不仅发烧,而且还有些神情晃惚,人都不太清醒。   因为张素儿生病了,我们也不敢再贸贸然在山里继续转了,所以只好先暂且退出去,准备在山外去找一个宾馆住下来,再做打算。   可是,我们此时已深处茫茫大山之中,要想出去哪能这么容易呀,最后经过两天,我们幸运的在一座山脉脚下发现了一个村子。   这个村子不大,叫陈家村。整个村子也就几十户人家的样子,相对于大山外面来说,这个村子显得贫穷落后许多,既没有通马路,也没有电话,总之,就是被茫茫大山给围在了里头,十分的鼻塞。而这种地方,自然也就不可能有宾馆的存在了。   于是,最后我们在村口发现了一座破庙,于是几个人就打算在破庙暂时落脚休息。   说实话,山里的村民真的质朴、心地善良,当时正巧有一位村民经过破庙,得知我们是外地来的,而且还有一个人生病了,于是就说庙里夜里凉,请我们去他家里住。   因为我们一共有六个人,所以想到就算去了,估计也只能打地铺,而且还十分的打扰人家,于是我们最后就决定,让我把张素儿带去那户村民家借住,这样也好让张素儿早点好起来。   来到这位村民姓王,四十来岁。王大哥的家是一栋土坯房,而且还是很有些年头的老房子,里面的条件也不是很好。   见男人带回来两个陌生人,得知情况之后,妇人也十分热情地说,让张素儿安心的就住在他们家休息几天。而且这王大哥还告诉我,张素儿并不是感冒,而且因为女生体子弱,加上大山深处障气重,所以才生的病。   对于这种病,王大哥说他很有经验,只要他去找来药,喝下,再休息几天,就一准没事了。   我和张素儿都十分的感激,接着,王大哥就直接出了门,去给张素儿找草药去了。   而就在王大哥刚走不久,我就突然听到房间里传出一女子的哀嚎声,听上去很吓人,那是一种十分痛苦的叫声。   当时,我就吓了一跳,急忙问王大婶,屋里谁在叫?   王大婶脸上的笑容因为我这句话,一下就变得愁眉不展了起来,然后叹了口气说:“我女儿,她也生病了,唉!”   一听说是她女儿生了病,我就好奇的问她,你女儿生的是什么病,而且听上去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怎么不赶紧送出去治呢?   哪知,王大婶却突然掉起了眼泪,这倒是把我吓了一跳,问她这是怎么了?   接着,王大婶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就道:“治过了,都借钱去城里治了,可是没有用,连病因都查不出来,我和她爸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呜……”   “啊?竟然有这种事?”我听得眉头直皱,想了想,于是就问她,能不能带我进去看一看。   王大婶一愣,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说,你又不是医生,还是不要去看得好,免得吓到你。   听她这么说,我就更想去看看了,于是就告诉她,我虽然不是医生,但是我懂得一些阴阳术数,如果你女儿得的是一些邪病的话,或许我能帮上忙。   “您是阴阳先生呀?”听到我这么说,王大婶眼睛立马就亮了,大喜,然后就急忙带我进去了房间。   进到房间,我就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女孩,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但是却十分的吓人,因为她瘦得吓人。   是的,瘦,很瘦,瘦得就成了皮包骨了,所以看上去让人眉头直皱,实在很难想像,一个人怎么难瘦成这样。如今的女孩,估计能有四十斤就算不错了。   大家可以想像一下,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却瘦的只有四十斤的样子,你看到你觉得吓人么?反正我乍一看到是真的吓倒了。   而且,当我走得近了,还惊恐的发现,病人周身的皮肤还有一块块的黑褐色的斑点。这种斑点,一般只有出现在死人或者快要去世的人身上,也就是所谓的尸斑,一个正值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上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斑痕?   看到这种情形,于是我就问王大婶,这是怎么回事?   王大婶就告诉我,说她女儿的病是一年前才开始的,当初女儿在武汉上大学,起先只是头痛,像有东西在头脑里钻一样,后来渐渐发展为身上的皮肤开始麻木,用刀割破也不觉得痛,去了当地几家医院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而后来病情又进一步的恶化,全身都长起了一块块的斑。   说到这里,王大婶都心痛得忍不住落泪,她说如今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在病床上痛苦着,看着她一步步病到死,毫无办法。   当下,王大婶就问我,能不能看出她女儿是不是中了邪病,有没有办法救救她女儿? 第一百二十四章 做替身   我试着把了一下女孩的脉,通过脉象判断他体内的病气周流于全身,不像一般的病,但却又看不出是不是邪病。   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仔细的看了看病床上的女孩,其实现在的病人,她已经奄奄一息的样子了,面对这个情形,我也只能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因为她的脸上,生气已经消散,死亡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见到我摇头叹息,王大婶倒是没有强求逼我救人,想必在她的心里,也早就对女儿的病不再抱有希望了吧。所以,当听到我说无能为力时,王大婶眼神里满是绝望。   说实话,见帮不了忙,我心里也很无奈,于是便退出了房门。不多久,王大婶也出来了,接着她就哭着诉说着她女儿的命苦,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结果却是这个样子。   那个年代,考个大学生本就十分不容易,何况还是在这种穷山峻岭中的小山村里走出去的大学生。所以,这事确实挺让人感到嘘唏的。   我这边正安慰着王大婶,这时王大哥也回来了,手里拿着草药。见到妇人在抹眼泪,似乎猜到是因为女儿的事,所以王大哥也长叹了口气,说可能是上辈子他们造了什么孽,所以女儿才会得这种病。   叹息完,王大哥就找来一个碗,然后捣起了草药,让张素儿把药汁喝下,说是能药到病除。   看到王大哥一家心肠这么好,说实话我也很感慨,怎么这么好心肠的人,就没有一个好报呢?竟让这个家庭受这种苦难。   等到张素儿喝完药,我给了一些钱给王家,接着我就准备回破庙,这时张素儿也已经知道了王大哥家女儿的情况,于是就叫住我,问我:“一贫哥,你真的没办法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暂时看不出什么头绪。”   张素儿就说:“你就尽力试着帮一下吧。”   我知道张素儿也是因为看到王大哥一家心肠好,所以不忍心视而不见,才会叫我尽人事,听天命。   我看到王大哥和王大婶都望着我,虽然他们心里也对我不抱有什么希望,但是眼神里却还是想让我能尽力帮帮她女儿的。   看到这里,于是我便点了点头,问王大哥要了他女儿的生辰八字,说回去研究一下,然后便暂时先离开了。   之所以拿病人的生辰八字,也是有原因的,我很好奇那女孩为什么短短一年之间会瘦成那个样子,而且还奄奄一息,命不久矣。这里边,还是可以用生辰八字看出一些信息来的。   当我回到破庙时,我也把王大哥家的事情讲了一下,大家都很感慨。倒是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的师叔,却淡淡的来了一句:“命由天定,福寿几何,全由前世修的福报深浅而定,你们瞎操什么心。”   师叔的话虽有理,但是我却还是想尽尽力。   于是,我一个人躲到一边,然后拿出女孩的生辰八字算了起来。结果不算还好,一算却算出问题来了,因为根据女孩的八字命盘显示,她并不是短寿之人,命格和现在的情形完全不同。   这一下我就真的有些傻眼了,眉头都皱了起来,既然女孩不是短寿之人,命格也很好,是大福之人,那么究竟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子了呢?   姑且不论王大哥一家帮了我们,还给张素儿找药,就是其中的这个神秘原因,也大大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不过有的时候,好奇心,并不是一件好事,通过这件事,我深深的明白了这个道理。   话说,当我拿着女孩的生辰八字算出问题不对劲之后,我便因为好奇心,决定深入去帮忙弄个究竟。   于是,当天晚上,我就在破庙里起了神坛,起了一个卦。起卦的结果,不容乐观,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完全是有人下符诅咒所致。   得之这个结果,我心里很是震惊,因为这代表王大哥的女儿是被人给害成这样的。这到底是有什么仇怨,竟然对一个女孩下这种狠手啊?而且,看女孩如今的这种情形,对方完全是想要收走她的命才算完啊。   忍着心中的震惊,第二天,我就把这个结果,告诉了王大哥夫妇。   王大哥一听说女儿的病有可能是被别人下了符被诅咒了,也是被惊了一大跳,脸都吓白了,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就问他,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仇家?   王大哥说他们做人老实本份,从没有得罪过人。   我就又问,那你女儿呢,有没有得罪人?   王大哥就告诉我,当初也想过会不会是别人害的,所以请过先生来家里,也问过这事,据他女儿讲,她在学校一直专心学心,根本就没去惹过事。   听到王大哥这么说,我也只好点点头,先把是谁害的问题放到一边暂不管。不过我心里也觉得,这件事可能还有蹊跷,于是就叫王大哥带我进房间里,让我再看一次他们家女儿。   第二次进到房间,当时的感觉,女孩整个人生气更弱,我打开阴阳眼观察了一下房间四周的环境,并没有发现什么蹊跷之处。   呆了不多久,我就出去了,因为病人的情况十分不好,我也不敢长时间打搅病人。不过,在我走之前,我趁机拔了几根女孩头上的头发带走,准备回去再作打算。   当时,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替女孩做个替身,然后把病气引到替身上。所以,离开王家后,我就在回破庙的路边上,拔了几把草,晚上我就将替身符和草人之类都准备好了,然后起坛,祭草人,做替身。   刚开始的都还比较顺利,等到要开光草人的时候,将头发和开光符绑在一起焚化时,突然发现,神坛上的镇坛水,开始慢慢的晃动了起来。   话说,在我们这一派中,坛上的这款镇坛水,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甚至于爷爷曾经还跟我说过,有水即有坛,无水难成坛的话。   镇坛水晃动,代表着有外邪入侵,或者是邪师放法,这一点我到始料未及。看到这一幕,我心中大惊,不过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接着只感到脑袋‘嗡’的一声响,然后便两眼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外邪入侵   这次昏迷,我也不知道昏迷了有多久,只知道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躺在自己的草席上了,边上是老雷和胖子他们。   我刚想说话,师叔就劈头盖脸的骂了起来,我说手艺不精却好多管闲事。   我被师叔骂得一句话都不敢反驳,于是就问他,我刚才是怎么了?   师叔骂了两句,倒也没继续骂下去,接着就告诉我,原来我当时替草人开光时,突然引得外邪入侵,好在师叔及时请自家祖师爷搭救,所以只是昏睡过去而已,不然的话,邪咒进入体内就麻烦了。   听师叔这么说,我就告诉他,我开坛行法并没有出差错。   师叔就翻了个白眼说:“你不是手艺不精,怎么会破坛引来外邪入侵呢?还不承认手艺没学好。”   见师叔不信,于是我就将所做的步骤一步步讲给师叔听,告诉他,我行法每一步都并无不妥,都是做足功课的,究竟是什么原因会变成这个样子?   师叔一听完,脸色就变得很不好看了,然后说:“原来是有人在捣鬼啊!”   一听这话,我心里一惊,我就是给女孩做个替身,谁竟然还要来破我的法坛呀?   不过,这时就不是简单的做一个替身的事情了,按照师叔的话来讲,就是有人在挑衅我们门里,所以师叔决定亲自处理这件事。   听到师叔愿意来处理这件事,我心里大喜,有他出马,那就好多了。   当下,师叔就在法坛上开始点香请神了,师叔请的神,是我们门里坛上一位很特殊的神明,不会开口,只能以笔代言,但对于追查邪病和催旺桃花有一套独特的法门。   经过一番仪式之后,神明上身了,师叔的表情也变了,直直的看着我。   我知道,此时的师叔已是神明上身,所以立马就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师叔停了一会儿,突然用笔写下了两个大字--头发。   大家看到这个字,都感到莫名其妙,头发,什么头发。还想继续问下去,师叔淡淡地说,走了。于是大家就围绕着这个头发开始研究起来,但是无奈线索实在太少,到底是什么头发,大家还是没研究出来。   想着想着,突然我想到了一个地方,我帮女孩做替身的时候,里面有放她的头发,于是我便把此事讲了出来。   师叔听我这么一说,立马把当时的用火烧了得符和头发的灰烬拿来,不过因为经过了火烧,很难看出这头发有什么问题。师叔看了看,到是不慌不忙,拿来一碗水,将灰烬到入水中,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根针,大家都搞不懂他要做什么。只见他用针将自己的指头刺破,然后滴入一滴血到水里,混合灰烬,嘴里喃喃不知念了些什么。   而就在他念了几句咒语之后,这个时候,碗里的水就开始起了变化,血融合到了灰烬里,沉到碗底,表面的水上却浮起了一小坨油状的东西。   “没错了,是尸油!”师叔看了一眼碗里的那小坨油状物,便直接肯定的说道。   “尸油?”我们大家听到这话,都吃了一惊。   不过,吃惊归吃惊,但是如今事情却也算是都搞明白了。那个女孩子不但被人下了咒,还吃了蛊毒,发乃血之余,蛊毒慢慢的累积在了头发上,而我取女孩头发回来做替身,头发一烧,蛊毒就散发出来,引动下咒的符鬼,以为有人要破法,自然就冲过来找我麻烦了,所以导致我的法坛破法。   听师叔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合情合理。原来这一切真是我多管闲事,惹出来的麻烦,既然不是针对我们门里,那就也不必深究,以后自己多注意就好了。   俗话说,有法就有破,师叔既然知道什么原因,当然也能够解决这个问题,问题解决了,那女孩自然也就有救了。想到这里,于是我就求师叔帮我这个忙,救救那个女孩。   师叔倒是并没有马上答应我,只是说先睡觉,明天中午再说。   第二天中午,我就直接找到师叔,见他正斜躺在破庙的佛像身旁闭目养神,我刚走过去,还没等开口,师叔就指了指供桌底下的一包东西,叫我拿去给那女孩吃,如果她家里人相信,肯吃下去,那还有得救,如果对这个不相信,恐怕神仙也难度无缘之人。然后还吩咐我,如果对方肯吃药之后,取一缕头发和十指的指甲回来。   师叔的性格有点古怪,所以我也不敢多问,拿着药包,就自己先离开了。不管如何,师叔这也算是答应帮忙了。   出了破庙,很快我就再次来到了王大哥的家里。一进门,我就见到张素儿,今天她的状态好了很多,面色也恢复了正常,说明王大哥给她找的草药还真的十分管用。   一旁的王大哥就说,再容得休息两天,就差不多没事了。   我点点头,这时我就将师叔要我送药的情况跟他们一说,原本这家人其实并不信我有能力治好他们女儿,但是事已至此,科学已经很难解释,家人也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想来我也不会害他们,所以就接受了那包药,说晚上吃了试试看。   不过看那个态度,好像始终是不太相信这包药真的能治他们女儿的病。当然,我也不怪他们会这样想,毕竟他们女儿都病了一年了,什么都试过了,都毫无办法,所以心中带着绝望也正常。   不过,我也知道,师叔能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其他的事情就如师叔说的那样,看缘分喽。   给完药,我就回去了,不过离开时王大婶还给了很多吃的喝的交到我手上,让我带去给大家吃。   接下来这一天,无事。   第二天一早,我还躺在破庙里没起身,突然门口想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敲得很急促。我赶紧起身打开门一看,原来敲门的是王大哥,我一看他那个火急火燎的样子,心里吓了一跳,心想,难不成吃了我的药吃出了什么问题?来找我们兴师问罪不成。 第一百二十六章 符鬼   见到王大哥一脸着急的样子,我正想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可是王大哥却二话不说,一把拉着我,就往外走。   这一下我急了,问他到底是怎么了,这是要拉我上哪去呀?   王大哥火急火燎的只说了一句去他家,然后不待我多问,拉着我就出了门。   被他一阵拖拉,到了家里之后,就带着了我进他女儿的房间,我心想,难道真的是吃我的药吃出问题来了吗?   不过人都被他带到家里来了,我也不可能逃跑,只好提心吊胆的跟着进了房门。接着,我眼睛就直接看向床上的病人,然后一惊,因为我发现病床上女孩的脸色竟然比之前看到明显好了很多,人也好像精神了一些。   看到这里,我一颗心就落了地,只要不是因为吃药吃出了事,就放心了。   这时,王大哥就对我说:“廖兄弟,你快给看看,快给看看,我女儿这……这是不是变好了?”   我点点头,就说:“气色和精神确实是变好了很多,你这一大早拉我过来,就是因为这事?”   王大哥欣喜若狂的说:“是啊,因为这全是因为你的药,所以才会有这么大起色。”   这一下倒换成我一愣了,惊诧道:“就是因为吃了我的药,就好了这么多?”   “是呀,是呀,真没想到廖兄弟真的能够治得好我女儿。”王大哥急忙点头,于是就把原委讲了出来。   原来昨天我把师叔的药交给他们之后,到了晚上,吃过晚饭,王大哥就分了一半的药粉调在水里,给女儿服下,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她女儿就突然开始大呕吐起来。   刚开始时,呕出来的是刚喂下去的那些食物,后来渐渐变成清水,再之后开始呕出一些红红的小虫,把他们一家人都吓坏了。   就这样,她女儿一直呕,呕到半夜才停下来,人都差不多虚脱了。王大哥一家都以为是药粉的问题,结果第二天早上一看,气色反而好了很多,所以知道一定是吃了药才变好的。心里自然一下子对我有了信心,之前的绝望也随着一扫而空,重新燃起了希望,于是才一早就跑到破庙里再找我来看看,问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听到这话,我恍然大悟,原来他一大早火急火燎的跑来找我,竟然是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急着要我来救她女儿啊。   得知情况之后,我也没骗他们,直接实话告诉王大哥,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个药粉并不是我的,而是我师叔给的。同时,我也告诉他,我师叔说还需要指甲和头发,才能想办法救人。   面对着这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王大哥自然也是有求必应。连忙剪下头发指甲,然后也不要我带回去,而是说他去把我师叔他们向个全都请回家里来住。   不多久,师叔和老雷、胖子他们几个也全都被王大哥给请回到家里来了。一家人开始杀鸡宰羊,置办中饭。   而我则把指甲和头发交给了师叔,同时也把女孩吃药有好转的情况说了一下。师叔点点头,他说这一切都是预料中的事,只要女孩吃了他的药,有所好转是肯定的。   王大哥在一旁听到师叔那般的自信,就更加的激动了,就好像见到女儿马上就有救了似的,高兴的要命。一边问师叔,接下来该怎么做?   师叔就对王大哥说,今天晚上他就会动手做法事,而在这之前,他得准备一下。   同时,师叔也对我说,晚上也许要我帮忙,叫我晚上别早早的就睡。我一口答应了下来,只要师叔能帮忙,我自然不可能拒绝搭把手。   中午,我们大家都吃了一顿好的,王大哥把他们家能拿得出来的东西,都拿出来招待我们了,好酒好肉。   酒足饭饱之后,接着师叔就进到病房里头,去布置了一个法坛,准备晚上用。   时间过得很快,老雷他们几个没什么事,也拿出衣服一直研究,想从衣服上找出新的线索。而我则和师叔两个聊天,一个下午一会儿就过去了,从聊天中,我也了解到,师叔的过往,富过,显赫过,也曾低潮过,倒霉过,现在年纪大了,反而一切都看淡了,想想年轻时做的那些孽,现在也算是做点好事,积点阴德。   太阳下山没多久,王大婶收拾了碗筷,师叔就带着我进了房间。只见师叔从床底拖出一个米缸,抓起一把米,开始在法坛面前的地上画图案,一粒粒的米在他的手下,神奇的构成了一幅符图,这种摆法我在门中,从未见过,这次真是大开眼界。   画完米图,接着师叔又用纸剪出一张人形,写上女孩的姓名生辰,将指甲和头发黏在纸人的背上,放在符图的中间。接着又放下门帘,我才发现原来门帘也是由一道大符所构成,师叔自己说道,年轻的时候拘神役鬼,老了,功力没那么强,怕法事招来背后那邪师的反抗,只好自己多做防护,自求多福了。   最后,师叔在符图的两侧分别用蜡烛摆出南斗、北斗的图形,点亮蜡烛,室内顿时烛光闪闪,气氛诡异异常。   这时,师叔嘴里就慢慢的唱出一种奇怪的曲调,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曲调,我之前从未听过,刚开始的觉得很诡异难听,渐渐的竟然也被这种奇怪的旋律所吸引,慢慢的好像进入了一种忘神的状态,突然大脑一片空白,好像有一股凉气,突然从尾椎这里上来,后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只知道,等到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师叔正坐在一边看着我,房间里蜡烛已经全灭了,符图也已经收拾好,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过,我见到大家都奇怪的看着我,我心里就发毛,知道刚才我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就问师叔,刚才我这是怎么了,感觉好像睡着了似的。   叔公笑了笑,叫我别担心,说之所以我刚才会有那种状态,实际上是他用道法中的一种天童法,在借我的身,给他的引符鬼上身,查出事情的缘由,然后才能对症下药,解决下符的问题。然后再向北斗求寿,催旺病人的本命元神。   我问他,那现在是不是做完了?   师叔点点头,说现在符鬼已经解决了,但是女孩体内的蛊毒却还没有开始清除。而接下来,就是清除蛊毒了。   话落,师叔就移步到那个简易的法坛前,坛上什么神都没供,只供着一块大石头,点着白蜡烛,气氛很诡异。   师叔在坛前念了请师咒,接着就开始坐在病人床前开始念咒,而病人好像听到咒语十分的痛苦一样,开始不断的扭动身体,念着念着,师叔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长刀,就是我们切西瓜的那种,开始用刀背不断在病人的身上敲击,从头敲到脚,一遍又一遍。   病人也开始像之前王大哥说的一样,不断的呕吐,吐出来的粘液,师叔用一个小盘子把它接住,将它一点点的倒在法坛的那块石头上,接着就转身对着石头念起咒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惊喜   咒语声中,接着奇妙的事情就出现了,只见师叔对着法坛上的石头念着咒,接着石头竟然慢慢的开始冒烟。   是的,石头莫名其妙的冒起了烟,这烟也很奇怪,慢慢的好像就包围了整个房间。在烟雾中,原先痛苦呻吟的病人,渐渐的安静了,又过一会儿烟雾散去,病人在床上就好像睡着了一样,一脸的宁静,脸上的尸斑也明显退下去不少。   正当我们以为解蛊差不多了的时候,突然法坛上的蜡烛一下子灭了。蜡烛灭后,师叔好像十分紧张的样子,连忙把蜡烛点着,从一个坛子里掏出一勺不知道什么液体,在房门口洒了起来,接下来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师叔对着我们喊了一句都在房里呆着,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然后他就一个人拿着刀,在房门口又唱又跳,好像和谁在打架一样。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我们就在房里这么静静的等着,心里都十分的着急,但是因为师叔事先有对我们叮嘱过,要我们在房里呆着,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出去,不要出声,所以我们虽然等得心中焦急,却也不敢出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又等了一会儿,最后只听到珰的一声,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师叔终于走了进来。   见到师叔回来了,我们都大松了口气,于是急忙问他怎么样了?   师叔也没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手,给我们看一样东西。只见他手里拿着的,那是一颗生锈了的长钉,从长度上来看,应该是钉棺材用。   看到这枚长钉,我眉头就一皱,立马就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不过王大哥他们却不明白,见到师叔给他们看这枚棺材钉,就一头雾水的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师叔就说:“你们女儿中的是蛊降,不是一般的蛊毒,而病人中的蛊降就是这枚棺材钉。”   听到这话,除了我早有预料,其它人都吃了一惊。于是赶紧问师叔,现在蛊降是不是解了?   师叔笑着点点头,看得出师叔此时显得很兴奋,他小心翼翼的将钉子供在石头的前面。又用勺子里的液体,装在一个小瓶子里,让王大哥给他女儿喝,说用不了几天这个病人就能好了。   听到这话,大家都松了口气,十分的高兴。   当然,至于为什么会有人要害她,这个就没有再去追究了。不过天道循环,善恶不爽,害人者,终会得到报应的。   女孩身上被人下的符鬼和蛊降都化解了,病好的非常快,过了一天,次日一早,女孩就能下床稍微走动了。王大哥夫妇此时已经毫不怀疑了,知道女儿的病是真的治好了。   当然,张素儿经过王大哥找的草药,也好的差不多了,按照她自己的说法,明天就能出发再次进山。   不过,她自己虽然这么说,但是我们却还是觉得让她再休息一两天为好,而且暂时我们也都非常的迷茫,之前在山里转了十多天,结果犹如在大海里捞针一样,什么也没发现。所以接下来到底该怎么样去寻找,几个人心里都没有一个底。   接下来的一两天,我们几个人就整天拿着那件绣有双鱼玉的衣服反复的研究,希望还能发现什么线索。   事情就是这么的不巧,这一天我们研究完衣服,就被王大哥喊进屋去吃饭了,结果吃完饭准备去找那件衣服继续研究时,却发现衣服不见了。   得知我们到处在找衣服时,这时王大婶却说椅子上的那件衣服她拿去泡在水桶里了,准备帮我们洗一洗。   一听这话,我们几个人都吓傻了,心说这下子可糟了,要是这件衣服有什么闪失那还了得,于是赶紧把衣服拿出来,但已然已经湿了,于是我们只好赶快拿出屋外去晒干一下。   见到我们惊惊慌慌的样子,王大婶也不知道这是出了什么事,只不过当她看了一眼我们晒在屋外竹竿上的衣服时,随口说了一句话,却把我们几个给震惊住了。   只听见王大婶说:“这衣服怎么和我们每年上山烧的纸衣服花纹差不多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当时就心里一愣,赶紧就问王大婶:“你说的上山指的是哪一座山啊?”   王大婶就说:“就是我们犀牛这边的山呀!”   听到这一句话,我们无异于抓到了一个新的线索,连忙拉着王大婶细细的询问起来。   王大婶倒也没什么忌讳,知无不言。原来,在他们村里这边有个习俗,叫拜太公,每年到了冬至那一天,每家每户都要用纸剪几件花衣,带一些酒肉供品上山,到一块大石头前面焚烧祭奠,据说可以保佑一年的平安。至于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习俗,就没有人知道了。只知道叉叉大隔命刚开始的几年,人们没有上去去祭扫,周围的村子里就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怪事,后来人们又开始偷着上山,怪事才慢慢平息。   听王大婶这么一说,我心里也隐隐有了一些头绪,看来王大婶说的这个地方和这件衣服脱不了干系。   这时,老雷和胖子他们也十分的欣喜,于是就说,想请她带我们去山上看看,王大婶倒是十分干脆的一口答应了下来。不过因为张素儿身体的原因,所以我们和王大婶定在了两天后再出发前往她口中所说的祭祀之所。   因为有了新线索,我们几个心情都十分的愉快,按照鹤真人的说法就是,善有善报,因为我们帮了王大婶一家,于是在我们陷入困境之时,王大婶的这一惊天线索才会在我们面前出现。   仔细想想,鹤真人这话倒是说的没错,如果王大哥不是乐于助人的好人,不主动请张素儿去他家养病,我们也不可能知道他家有个生病的女儿,就更不可能给他家女儿治病了。对于王大哥来说,他是好人,所以得到了好报。而相同,我们也是因为救了他们家女儿,所以才会被请到他们家去住,在他们家研究那件衣服,于是才会有了王大婶无意中透露出来的线索。这说来说去,都是我们的行为,在冥冥之中引出来我们大家都没猜到的惊喜。   不过,世事有时候就是那般的无常,时而会给你惊喜,时而又会给你不好的灾劫。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原本我们以为接下来这两天,应该是可以安安心心休息,等着张素儿恢复好了,我们就能出发进山了。结果,就这么两天时间,却又出事了!   是的,这回我们遇到的事,其实我早就被师叔打过预防针的。不知道大家记不记得,之前师叔有对我说过,最近有上门卖剪刀卖菜刀的千万不要搭理这件事。   这件事,我虽然一直记在心上,但是一连过去了大半个月,并没有什么人上门来,而且如今我也人身在外,所以也就渐渐的把这件事给忘了。可是好巧不巧,这一天,还真有人上门来卖剪刀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瘟鬼   这一天上午,村里来了一个人,是一个驼子,驼着个背,背上背着个包看上去脏兮兮的。驼子进村之后,径直就来到我们落脚的王大哥家,直接来到大门口。   这个驼子,说他是乞丐吧,又不像,说他是走江湖的算命先生吧,又实在太寒酸,也不知道是干嘛的。   当时我就在门口看着,而王大哥就想问对方是干嘛的,结果那人也不搭理人,直接就走到我面前,从背后的包里拿出一把剪刀,直接递了过来。   当时我就被对方整得一头雾水,就问他,这是要干嘛?   对方也不说话,只是一味的把剪刀往我手里塞。一看这架势,我直接有些整蒙圈了,我就问继续问他,你是这做什么?   那个人就说:“卖给你的,钱随便你给,我不计较。”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明白过来了,这个人原来是来卖剪刀的。不过,由于之前有过师叔的警告,虽然过了半个多月,但是还是有些印象,所以坚决不要,最后那人连钱都不要,说是企业打广告送给我。   而这时,一旁的师叔就直接冲了过来,一把拦住那个人,说:“你走吧,你今儿找错人了,我们不会要的,去别处吧!”   说完,一边喊那个人走,一边示意我赶紧进屋里去,别出来。   其实到了这回儿,我心里已经隐隐明白了一些,知道这个人一定就是月前师叔叮嘱交代过的那件让我小心的事,于是也不敢迟疑,赶紧就脱身进屋,躲在了房间里。   当时那个驼子见我进了屋,就把前刀要送给老雷他们,老雷他们在之前我也曾叮嘱过这事,所以他们也不敢要。再接着,驼子就要把剪刀硬是送给王大婶,王大婶当时其实是想要的,不过见到师叔对他使眼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师叔不让她收剪刀,但是凭着心里的警惕,所以也是送都不要,把剪刀往驼子包里一塞,立马就把门关上了。   门是关了,可是这驼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好奇心人人都有,于是除了我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他们几个就站在屋子窗户后面看看这个驼子继续还往哪里走。那时正是近中午的时候,可是据看的几个人说,好像在太阳下,没怎么看到那个人的影子,驼子似乎也知道有人在窗户后看着他,还回头来望了一眼然后慢慢的又走进了几百米外的另一户农家,至于在另一户人家里生意有没有做成,当时不知道,只是看到从另一家屋里出来后,驼子的包好像重了不少,背起来有点费劲,走的也没原来那么快了。   话说,驼子从那户人家出来后,也没再继续在村里去别处人家叫卖了,而是背着包直接就出了村,然后便不见了踪影。   那个人离开后,老雷他们就炸了锅,问大家有没有看见那个人的影子?   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大家全都没看见那个驼子有影子,于是最后纷纷望向了师叔。接着师叔就告诉我们,那个驼子不是人,而是地狱来的勾魂使者。谁要是买了他的剪刀,谁的魂就得跟他走。而且,师叔还告诉我,那个驼子其实就是直接来找我的。   听到这话,我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心里也不由对师叔充满了敬畏,没想到他老人家竟然这么厉害,早在一个月前的时候就能算出我会遇上这一茬,本事真是太神通广大了。   这件事,当天就这么在大家的议论中过去了,虽然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好在大家都太平无事。   第二天早上,我们几个起来后,就准备在村里走走晨步,路过隔壁的那户人家时,看到一圈人围在那里,人嘛,都喜欢看个热闹,于是也挤进去瞧个究竟。原来隔壁这一户人家的老人昨天下午出去放羊,下山的时候不小心跌了下来,傍晚才被发现,应该是骨折了,走不动路。   昨天傍晚也请来了接骨医生,把骨给接上了,接下来就靠静养都不必多述。奇的就是老人家回家静养卧床的时候,发生了怪事。天黑之后,老人在床上就总是胡言乱语,一惊一乍的乱喊,说有人敲门了,那个卖剪刀的来收剪刀钱了,快去开门。   老人的家里人起初还当真信了,于是就去开门,可是门打开,什么人都没有。   可是老人却硬是说卖剪刀的那个人就在门外来了,就这样,一直喊,一叫就叫了一整夜,叫的家里人都是毛毛的。此时,大家都在门外头议论着,怎么平白无故多了个卖剪刀的人出来呢。   就这样,老人在家躺了一晚上,也胡言乱语了一晚上,老人非但没有好起来,反而好像慢慢变的茶饭不思,人也越来越迷糊了,就像精神头都没了。   家里人眼看着这样下去也不行,自然是急得火急火撩,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于是,有人就告诉老人的家人,说老人可能是中了邪,于是一大早家人就把村里的神婆给请来了,这个时候正在里头跳大绳,做法事哩,也不知道那神婆有没有那个本事,把人给救回来。   听起屋外围着的村民们说完这个怪事,我突然联想到了昨天那个卖剪刀的驼子,就是进了这户人家的屋里,心里立马就猜出个人大概,肯定是昨天这户人家的老人有拿那个驼子的剪刀。   一旁的老雷他们也显然是联想到了昨晚那个卖剪刀的驼子,于是就问我,是不是跟昨天那个卖剪刀的人有关?   我点了点头,于是就准备叫老雷他们回去。结果我和老雷他们的轻声谈话声却被旁边围观的耳尖的村民给听到了,立马就来问我,什么卖剪刀的驼子?   见他们听见了这事,于是我就把昨天有来卖剪刀的驼子一事,稍微讲了一下。   结果,这不说还好,一说,倒是给自己找麻烦上身了。   事情是这样的,当我讲完昨天有个驼子来卖剪刀的事情之后,接着这事就一传三,三传十的,直接被人传到了事主的耳中。那事主呢,因为请村里的神婆来驱邪,可是到了下午还是没有丝毫起色,于是就来向王大婶打听是不是有这回事,于是乎,王大婶心直嘴快,便一五一十的把昨天的事讲了出来。   不仅如此,王大婶还告诉事主,我是个阴阳先生,他们家的女儿就是我们给治好的。   事主听完这话,自然就要王大婶带着他来找我帮忙了。   这家人找到我,就跪着求我救救他们家的老人。我也告诉他,我没有那个能力,救不了,而且昨天我自己都差点着了道。   事主就说,你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就告诉对方,那是因为我师叔的原因,我才躲过去这一灾。哪知那事主竟然就求我帮忙请师叔一起帮帮去帮帮他们家的老人。   于是我师叔也被请去了,一到那里就埋怨我多嘴,说这事去管它做什么,现在找来了到难办了。   我问他,怎么难办了?   师叔就告诉我,其实他除了会算命、风水术数之外,其实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会走阴差,因为地府之中,有时需要钩召阳人下去对质,但人阳寿未尽,地府鬼差无法调魂,这时候就需要由阳世的一些人充当差人,去钩人的生魂,师叔就是做这么个差事的,所以有时候哪里要死人了,因为工作之便,事先会有个消息。   也就是说,师叔之所以知道不久会有卖剪刀的来找我,其实是一早就知道我不久就会被勾魂带下去。而昨天所见到的那个驼子,其实是瘟鬼,只要你拿了他的剪子,拿一把就要死一个人,要是你贪心多拿,也许一家都搭进去也说不定。   现在那个瘟鬼每天都会来讨一口气,现在已经讨了快一天了,到七天最后一口气讨满,老人就去世了,所以要治好老人家,就得把这个瘟鬼给赶跑。 第一百二十九章 赶瘟鬼   师叔把卖剪刀那个驼子是瘟鬼的事情对我们大家一说,在场的众人皆是吓得不轻,特别是老人的家人,更是吓得脸都白了。   按照师叔的话,瘟鬼卖剪刀,要的不是钱,而是用剪刀来换你的命,只要你收下了他的剪刀,命就得交给他了。   师叔的话虽然听上去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但是眼下的众人却没有一个人敢质疑他所说的这些事情,所以当下那老人的儿孙就扑嗵一声全跪了下来,跪在师叔的面前,求他一定得救救老人的命,说无论是要多少钱,他们都会愿意给,哪怕是要他们倾家荡产都可以。   说实话,看到那老人的子孙这般说词和行为,我心里不免有些感动。虽然自古都说百善孝为先,但是这年头,父母为子女,愿意付出一切,甚至不惜倾家荡产的有很多,但是子女为了父母,而愿意倾家荡产的却真的找不到多少个。有的是子女不舍得,有的是儿子有孝心,但儿媳却不答应。甚至有些做子女的,老父老母生病了,都不管不顾的大有人在。所以,在这年头,像眼前这户人家的子女儿孙这般有孝心,倒真是十分的难得。   这位老人,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子都已成家,膝下还有子女。我发现,老人的儿子下跪了,那两个儿媳妇也是跟着跪,显然对于救老人这个事上来说,儿媳和儿子是一样的心。   或许也是念及这户人家子孙的孝心,师叔虽然一时略显为难之色,但是后来还是点头答应了,说:“钱财便算了,念在你们这么重的孝心的份上,我便尽力一试,最终能不能赶走那瘟鬼,便全看你们家老爷子他自己的造化了!”   听到这话,他们连连点头道谢,说只要师叔尽力帮忙,不管结果如何,都是他们家的大恩人。   就这样,接下来师叔就说,老人昨晚喊了一晚上,说明那瘟鬼是每天晚上就会来讨一口老人的生气。现在还有半天时间就天要黑了,所以现在就得赶紧准备起来。   这家人就问师叔,要准备些什么?   师叔要准备的东西和我们一般想像的还真不一样,是一群鸭子,叫那户人去周围的村民家里去买鸭子,而且只要公鸭不要母鸭,买足十八只公鸭子来。   在农村,鸭子到是基本家家户户都有养,倒也不算难事,老人的两个儿子立即就出了门,因为村民们听说他们买鸭子是为了做法事,治老人的病,谁家只要有公鸭子,都会直接卖给他,所以大概也就半个多小时吧,十八只鸭子就买来了。   鸭子拿出来之后,就在大厅里用椅子围起来,然后又叫他们从家里拿了一块大黑布来,用白粉笔在黑布上画了一道符,然后就用这块大黑布罩在鸭子上面。   说来也奇怪,原本那些鸭子被椅子围在客厅中央,乱嘈嘈的,呱呱呱的叫,有的鸭子甚至扑打着翅膀还想一个劲的逃跑。可是,当师叔拿着黑布往那鸭子头上一罩时,那些鸭子们到都不吵了,立马就变得安安静静的,甚至连动都不动了,看得我们大家都惊叹的乍舌。   这也亏我们知道那黑布下边盖住的是鸭子,这样是外人走来,就算你说这黑布下面盖的是鸭子,估计人家都不会愿意相信。当然,也许是因为鸭子以为天黑了吧,所以才静下来的,不过这事说起来总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该准备的,也差不多准备完了,接下来就等天黑了。   那天中午我还记得吃的很丰盛,那家人做的菜很好,不仅我和师叔在他们家吃的,就连老雷、胖子、鹤真人和张素儿他们都被这家人请过来一起吃饭了。   下午,倒是无事,几个人也就是坐着聊天扯淡,喝着茶,聊着天,时间过的也很快,一下午就这么悄然过去了。   晚上吃过饭,碗筷刚收走,坐在客厅里和大家说着话的师叔,突然站了起来,眼睛望向门外(其实门已经是关着的,但是师叔的眼光确实是看向门的外面,就好像能看穿那扇大门似的),那神色一看就是有事了。   看到他那突然神色一紧的样子,我们大家都不敢说话出声,接着过了一会儿后,师叔果然一转头,对我们说道:“要来了!”   听到这话,我们自然明白他说的来的,指的是什么,于是大家都心都提了起来。   果然,师叔的话音刚落,过了几分钟后,这时村里的狗突然狂吠了起来。   此时大概也就九点多钟的样子,但是农村嘛,一般这个点也就开始上床睡觉了。所以,农村这个时候,村里的狗叫声听得算是份外的清楚,一头狗一叫,整个村子的人都听得到。   那狗叫声一开始是从村口在叫,接着慢慢地就变成越来越多的狗在跟着叫,从村口,一直往这边叫过来。一听就知道,村里进陌生人了,而且是从村口,朝这边来了。   说实话,这个情况下,饶我是一个阴阳先生,但还是心里有些发紧。而其它人,更是吓得直咽口水,一动都不敢动。   而就这样过了一两分钟的样子,这时他们家屋外的狗也开始叫了起来,‘汪汪汪’的狂吠着。   我们心里都知道,那个人应该是过来了。   而就这他们家的狗叫起来的同时,这时屋内的老人也突然就在床上大喊大叫了起来,像疯子似的喊叫道:“来了,来了,快去开门,卖剪子的人来收钱了!”   老头在床上这么一喊叫,他的家人就炸开锅了,知道是瘟鬼来讨生气来了。于是吓得脸都白了,浑身打颤的问我师叔,现在该怎么办?   师叔就说和他家里人交代好,只要老人喊了三声,马上就去开门。   就这样,我们大家就等,等老人喊完三句人来了。   当老人三句‘卖剪刀的人来收钱了,快去开门!’刚一喊后,师叔就立即喝令一声:“开门!”   接着,老人虽然害怕的紧,但还是一个箭步冲到大门后,一把就将大门给打开了。   门一打开,门外面黑漆漆的,也看不见什么人。不过,当我打开阴阳眼时,现发现大门口站着一个黑影,驼着个黑,背上背着一个包,赫然就是昨天那个进村卖剪刀的那个人。   话说,这边门一打开,客厅里的师叔就将厅里鸭子头上的黑布一拉,然后一脚将凳子踢开,接着那一群鸭子也不知是受了惊,还是看到什么了,反正一股脑的往门外冲去,场面很壮观!   虽然鸭子往外冲去的场面很壮观,但是过程却很简单,我只看见那群鸭子往外一冲,那卖剪刀的驼子就好像很害怕似的,转身就往外边跑,而那群鸭子就一窝疯的冲上去。   大概过了五分钟的样子,鸭子也跑了个没影儿,那个卖剪刀的坨子也不见了,这时师叔就吩咐那家人到门外去抓鸭子,抓得到几只就几只,抓不到就算了。   叮嘱完这话,老人家的两个儿子就跑出去捉鸭子了,大概捉了有两个小时吧,两个人才回来,十八只鸭子,一共捉回来十三只,还有五只没找着。   回来后,他们就问,鸭子怎么处理?   师叔就说,抓来的鸭子,也不要吃,拿到村那边哪一个庙里去放生。同时,也告诉这家人,瘟鬼被赶走了,估计也不会再回来,老人应当能好起来。   听到师叔这么说,这家人十分感动的连连道谢。   经过这么一折腾,老人果然没有再喊什么卖剪刀的人来了之类的胡话了,当天也慢慢清醒了许多,把这家人给高兴坏了,他们知道这回是真的治好了。   我还记的第二天,这家人还送了一个大红包过来给师叔。   到了这里,也许有人就会问了,这鸭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在一般的压煞科仪里,都会用到鸭子,取“鸭”和“压”同音之义。当然,在这次的过程中师叔还有一些其他的步骤,就不好在网上公开啦。而捉鸭子则没啥特殊含义。 第一百三十章 鬼洞的传说(1)   卖剪刀的事情过去了,这么耽搁了一两天,张素儿的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我们就打算进山,让王大婶带我们去那她所说的地方看看。   第二天一早,在王大婶的带领下,我们就开始出发了,重回犀牛洞。   是的,根据王大婶所说,他们以前去祭祀的地方就是在我们当初去过的那个犀牛洞林海里。犀牛洞这个地方很大,方圆近百里,几十条山脉从犀牛洞经过。而王大婶他们每年去祭祀烧纸衣服的地方,则是在犀牛洞的最深处,那里有一个洞,当地人称之为鬼洞。   自古名山大川,往往皆为神仙洞府,所以道家有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之说。但同时崇山峻岭也往往蕴藏着山精鬼魅,让人敬而远之。所以南北朝时期的葛洪在其《抱朴子》中专门记载老君入山符以及修道之士在山中的一些必要装备与禁忌。   王大婶告诉我们,他们每年去鬼洞祭祀这个风俗小得时候就开始有了,这里以前有个庙,庙里有一对夫妻神仙,后来庙也没了,但是这里的人有个什么大病小灾的还是习惯上山上去祈求,倒也颇有灵验,但是问起来源,王大婶却说只是祖宗代代传下来的,到底是真是假,多久之前的事情,谁都说不清。   听到王大婶这么一讲,我当时听着就心里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王大婶既然说那鬼洞之前是有庙的,而且庙里还有一对夫妻神人,那么这种地方按理应当叫什么庙而合适,怎么却被当地人叫成鬼洞了呢?   心里带着几分好奇,于是我就问王大婶。   结果王大婶就说:“那里以前虽然有座庙,那是却也经常发生一些怪事,会闹鬼,所以就叫作鬼洞。”   “哦?还有这事?”我们几个人都来了兴趣,反正赶着山路无聊,于是要王大婶好好跟我们讲讲。   王大婶倒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便告诉我们,说在很久以前,当地的老人们都会跟小孩说,平时没事不能去鬼洞那个地方,特别是晚上更不能去。所以,平时不是谁家得了病治不好,或者一年一次去烧纸衣祭祀的话,一般时候都是没人去的。   而在解放前的时候,鬼洞那里就发生过一件事,还死了人。   话说,当时中国还是内战,有一队国民党的兵,和大部队打散了,就钻进了这犀牛洞的林海中。   原本一行人在山上走着好好的,队形也很整齐,可以突然间整个天似乎就暗了下来,于是大家就准备返程下山,在下山途中,天黑的很快,小队的队员也都越来越着急,急着赶回山下去找大部队。不过,就在这支小队官兵下山的途中,突然在队伍的前端出现了两个身穿雨衣,头戴斗笠,背着个大包的人。   当时队长也只以为是当地的村民,所以大家都不疑有他,想着可能也是因为天黑所以急着下山的,下山的主线只有这一条,所以大家也就慢慢的跟着前面的人走,走着走着,发现原先的主线找不到了,反而开始出现在山林中穿梭。   队长发现自己好像有点迷了路,正想去问前面那走个头戴斗笠的村民时,这时,大家突然发现前面的两个人不见了。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这个时候冒黑下山,无疑是有着巨大风险的。所以队长决定,就地扎营,等明天天一亮再赶下山。   由于原先并没有准备在山里过夜,所以准备的不是很充分,不过好在帐篷也不小,挤一挤也过去了。睡到半夜,突然队长觉得宽松了不少,再一想,不会是有人滚到帐篷外面去了吧,山里的夜晚还是挺凉的,要是感冒得病了可不好。   想到这里,队长就睁开眼一看,吓了一跳,发现帐篷里就只剩下两三个人了,其它的人都不见了。于是掀开门帘,到帐篷外去看看,刚走到帐篷外,就看到不远处亮着两盏类似火把的火光,火光正在不停的向山上移动,借着火光可以看出火光下两个斗笠若隐若现,那不就是之前看到的两个人吗,怎么半夜还往山上跑?   队长心中有些奇怪,就继续看下去,接着他就彻底的呆了,因为他看到队里的十几个队员正跟着这两个带斗笠的人往山走。   两者距离并不是很远,队长赶紧将其余的两三个队员叫醒,想去追他们。可是这一眨眼的功夫,原先的两团光亮已经成了两点光亮,已经离去很远了,结果他们追了半夜也始终赶不上,叫破了嗓子,只听见声音回荡在山林之中,丝毫没有得到那十几名队友的回应。   最后,队长带着那两三个队友,一路追,自己也迷了路,转不出去。   天亮之后,这个队长三四个人,被一个当地的猎人所救,据说,最终在一个洞口的庙门口发现了他们十几个队友的遗体,至于如何会在那里遇难的,就谁也说不清了。   至于那位队长及剩下的两三个队友,其实只是受惊过度,没其他大碍,所以收惊安魂一下,再配合几幅安神的药,倒是无事了。   当时当地的老人就说,这队人马在犀牛洞林海里行走时,就已经被鬼洞里的东西给缠上了,然后晚上就把他们的魂给勾过去了,所以才会死在鬼洞的洞口中前。而队长和剩下的两三个人,估计是造化好,虽然也是被鬼打墙了,但是好在最后保住了性命。   也正是因为那个鬼洞很邪门,所以那里虽然被早前的当地人盖上了庙,但是还是被叫成鬼洞。   听到这事,我们几个人都隐隐感到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原来并不是太平之所。   一旁的张素儿,突然问起:“王大婶,听你之前的话里意思,那庙现在已经不在了是吧?”   “是的,在文革的时候就被拆了。”王大婶头也没抬,回了一声,然后突然停了下来,好像想起了什么事似的,回过头来,对我们道:“对了,十几年前闹文革的那会儿,红卫兵们破四旧去拆那个鬼洞的时候,还丢了好几条人命哩!”   “哦?还有这种事?”我们大家顿时又来了兴致。   王大婶见我们喜欢听他讲这些事,倒也十分的高兴,于是又接着对我们讲了一件关于十多年前,破四旧那会儿红卫兵小将打砸鬼洞的事情…… 第一百三十一章 鬼洞的传说(2)   破四旧那会儿红卫兵小将打砸鬼洞的事情,因为是发生在十几年前,所以王大婶他们这个年纪的人都十分的映像深刻。用王大婶的话来讲,当时的这件事在当地闹的挺大,许多人都知道。   建国以来,神农架这里就是中部地区的木业基地,各类木资源也非常丰富,所以林场什么都很多。既然是中部地区的木业基地,哪怕你是深处大山之中,但是也无法与世隔绝,所以在文革破四旧,立四新的风潮中,这个地处神农架深处的地方,自然也还是免不了要破旧立新的。   原本当地的人,虽然外面破四旧,立四新的运动搞得如火如荼,但是在神农架深处,犀牛洞这当地的村民这里,虽然也会小打小闹的搞一搞,却谁也没敢去打砸鬼洞这个地方。   但是呢,当时的犀牛洞这边,确有几个林场,而这些林场的人,全是外面城里的知青插队驻场过来的。在当时大干、快干、猛干的风潮下,神农架这边的林场,插队的知青非常多,有数百名。   当年破四旧运动的时期,某林场的知青们在犀牛洞这一带砍树伐木,工作进展的非常快,可就是在犀牛洞这一带砍树伐木过程中,他们却意外发现了一个他们谁都没想到的东西,那就是鬼洞。   当时的鬼洞的洞口还有一座破庙,庙虽然很小,很破,但是里面确供着一对神仙夫妻,而且因为每年鬼洞这里,当地人都会送来纸衣香烛来祭祀,所以看上去俨然就成了当地的一处典型的迷信场所。   原先这些知青们,就全是些响应那啥号召的学生和青年,无论是他们的思想,还是觉悟都是非常热情和那啥的,当时虽然在神农架林场做知青,代平时也是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的响应破四旧,立四新的运动精神。他们每天除了在山上砍树伐木,平时也经常在周边的村子里去做一些破四旧的整风运动。   当时,周边的村子里那些封建迷信的玩意批斗的也差不多了,这天突然发现这山里居然还有这么一处毒瘤,自然情绪就高涨了起来。对于他们这些响应号召的知青来说,发现一座庙,就等于是发现了敌人一样,立马就把鬼洞列为了接下来同志们要批斗的对象,誓要把这种封建迷信的毒瘤彻底的消灭。   当天回去之后,就把在山里深处发现鬼洞那个破庙的事,向林场的领导一反映,接着林场的领导就次日就开了一个动员大会,不仅把当地几个村子里的村民狠批了一通,骂他们窝藏牛鬼蛇神的场所,背地里还对神佛鬼怪心存迷信,骂当地的村民思想觉悟低,要不得。   就这样,狠斗一通之后,接着领导就大手一挥,就组织大家,就要去把鬼洞的破庙给一锅端掉。   当时当地的村民是知道鬼洞的邪门有多厉害的,所以虽然林场的领导狠批了他们,但是村民们却也不敢真的跑去打砸鬼洞。不仅不响应号召,而且有些村民还劝这些林场的领导和知青们,要他们不要去打砸,因为会出事。   不过,这些村民换来的自然不可能是感恩,反而被再次狠批了一顿。村民们不响应号召,知青们也没办法,于是只好自己去。一伙人恶向胆边生,簇拥着跑去拆庙。   当然,虽然村民们没有人敢去打砸,但是看热闹的却大有人在。见到知青们要去打砸鬼洞,当地的一些村民自然就跟上去瞧热闹了。   到了地方,知青们就一窝蜂的涌了上去,这伙人揭瓦推墙,把神像砸成一块块的,扔到了山脚下,没多少功夫,一座庙就打砸得满地残骸。村民则敢怒不敢言,眼睁睁看着他们一直以来信奉为神明的地方被摧毁成一片废墟。   小庙砸完了,接着就有人说要把这鬼洞也一块砸掉。   于是,这伙人就又开始去砸这个洞,结果洞口砸了开来,在洞口的里面突然出现一堵石墙,这种怪异的感觉顿时就把在场的众人给吸引住了,在这个上亿年不见天日的山洞里,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一堵石墙呢?   知青们自然不敢怠慢,一级一级报上去,在那个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领导第一个想到的是下面有古墓,立马上边的领导就派下一队工兵下来了,用当时的话来讲,这种古墓里的主,死了还藏着民脂民膏睡在地底下,活着的地主早几年就斗光了,这睡在地下的阶级敌人,自然也不能放过。   于是,上边的领导带着人到现场一查看,底下那堵墙一定是很久以前的,并且发现墙体很厚,墙体后面有很大可能还存在着一个很大的空洞空间。   在征询了上级领导的意见后,大家一致准备炸开墙壁,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安排了工兵下坑道埋好炸药,接着就直接引爆了。等烟雾散去,再派人去看的时候,竟然墙体只被炸开了一半,里面露出了一块块的条石,条石与条石之间,用一种黑褐色的胶状物粘合着,还没有完全炸开。   一次不行,再来一次,为了避免坑道塌方,所以第二次炸药安排的量还经过了精密的计算。第二次开炸,终于将挡在面前的那堵墙炸开了,墙一炸开,一股陈腐之气扑鼻而来,等空气流通的差不多了,就准备派人下去。   面对新发现的事物,知青们表现的都很积极,这可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啊,几个准备入党的积极分子还期望着这次的好表现能让他们快些入党,于是你争我抢,都举手表示积极要去。   最后,选了两个平时思想觉悟,业务水平都不错的知青,全副武装,系好绳索,放了下去,里面还好,并不是很深,半个小时,放下去的两个人就上来汇报了,下面整个就是一个石条砌成的石头匣子,四面什么都没有,空空洞洞,只有左边的墙上有一个大石门,但是打不开。   这一个情况反映上来,大家纷纷猜测,这个石门背后到底是什么,会不会是什么古代藏宝之类的所在,要是发现这么个东西,立马可以报功升官了。   于是赶快再派第二梯队,连同前面的两人一起下洞,去打开那个石门。   可就是这么一去,上面的人等了一个小时,派下去的八九号人,毫无声息。等到两个小时,领导终于等不住了,准备再派第三梯队下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谁知,第三梯队下去,照样也是毫无声息。这么一来,大家都有点慌了,两支队伍,十多个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一个石洞里。   那个时候的领导,还是蛮有几分气概的,于是最后决定自己带着两个红卫兵小将,下去看看。绳索慢慢的放下去,十分钟之后,就听到下面有喊叫声,一听就知道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才发出的叫声,不过叫喊声也就发出一两句,接着就没了动静。   上面的人都感到有些恐慌了,想派人下去找人,可是谁也不太敢下去了,只好在上边等,可是一直等到了天黑,下去的那几批人,愣是没一个上来的。于是,这个鬼洞有古怪的传言,一下子传了出去。   话说,这位领导,战争年代出生入死,有一次在战场上救过一个人,那人当时被子弹击中,生命十分危险,是领导在撤退路上看见,叫人抱上车的。救好了之后,才知道是一个道士,兵荒马乱的,道士也没什么地方去,于是就留在军中,也算是参了军。   据说,这个道士很了不得,因为后来发生的几件事,不得不让这个领导对他刮目相看,几次半夜敌军偷袭,这个道士兵都料的非常准,让领导带的那支队伍几次死里逃生,甚至反偷袭成功,立了不少功劳,所以一直到战争结束,新中国建立,领导一直将他带在身边。   而这一次,领导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下了鬼洞,结果就再没上来了。这事很快就被传了回去,传到了那个被领导当初救过的道士耳朵里,于是那个道士立马就跑了过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鬼洞的传说(3)   话说,那个道士因为一直跟着那位领导,所以虽然以前是个道士,但是如今却也是个不小的领导了。   因为那个领导算是这个道士的救命恩人,所以这次这个道士过来,没别的意图,只是为了把领导给救上来。   第二天一早,当地林场的知青就陪着一个小老头一起来到了现场,这个小老头,不是别人,正是领导当初救的那个道士。   一到现场,小老头看了几眼,就说放我下去瞧瞧,这一瞧就瞧了半小时,上面的人还以为也和昨天一样,在下面出事了,一去没得回了。   正准备派人下去救的时候,听到下面发出了声音,喊着要拉他上去,大家一听到他的喊声,赶紧凑到洞口去看,原来这个小老头不仅自己回来了,而且还把昨天下去的那位领导给救回来了。   只不过,那位领导早就一动不动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大家将小老头连同那位不知死活的领导拉上来后,上边的人就叫人赶快去喊医务人员,不过小老头却示意不用喊,说喊医务人员没用。然后小老头只是拿起笔墨,在领导的额头上画满了符咒,还念了一阵咒语,过了半小时,领导就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领导,大家问他在下面发生了什么事,领导却说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了,就好像昨天下洞的事情没发生一样似的,全被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时,大家就将昨天的事情原委全都一五一十的讲给了这个领导听,领导听后,这才后怕得不行。   听完事情的经过之后,领导就问小老头,其它人呢?还在不在?   小老头就说,洞里下去的其它人,全都死了,就你一个人跑得快,最后虽然还是昏倒在了洞门口,但是索性命没有丢掉,这才救了上来。   领导想到自己在这个地方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心里就来气了,于是就说要想办法把这个洞给炸开,一定得看看里面有什么玩意。   显然,这位领导虽然昨晚差点丢了小命,但是心里却还是不甘心就这么回去。   听到领导还要继续干,小老头就赶紧对领导说,这件事我们管不了,也没法管,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个洞给封了,就当没发生过这事。   领导一听脸色都变了,停工,这怎么可能,发现重大秘密的消息都报到省里去了,要是停工,被人看笑话事小,说不定上面说你思想觉悟低,怕牛鬼蛇神,那就事大了,没搞得好乌纱帽都得丢掉。   于是就反问小老头,为什么一定要停工?   小老头只得坦白的说,他到下面看了石洞,发现石洞的四面墙壁都画满了符箓,层层叠叠的哪都贴满了,这些符箓到现在能量都很强,普通人下去都降不住,所以之前领导下去会昏睡不醒。而且,在石门的后面,凭感觉,他感觉石门后面还有一些怪东西,凭他自己的修为,恐怕没办法解决这档子事。   用小老头的话来讲,就是谁要进去,谁就死。   但是,领导觉得,现在就这样打道回府,是万不能行的,不进去闹个究竟,他这个位置就坐不稳,只能硬着头皮强压下去,一定要解决这个问题。   小老头听到一定要解决,只好说,你让人去某某地方,广播一句话,连续三天每个小时都广播这句话,三天之后,就会有人来帮我们。这句话其实就是一句暗语,意思类似就是有大事了,得叫大师兄出来坐镇。   领导此时自然是言听计从,三天之后,果然小老头带了七八个人去找领导,这七八个人,里面有老有少,年纪最大的那个满头银发,看小老头的样子,估计这个就是他嘴里的大师兄。   领导准备把情况再说一说,银发老头却手一挥,说情况他师弟都和他说了,这个事情越拖越难办,先到现场去看看吧。   一行人来到鬼洞的现场后,年纪最大的那个银发老者脸色变的很难看,说这里怎么会有这么个缺德玩意,下面是个尸坑,专门用来炼尸丹的。要做这件事,我们几个说不定命都得搭进去。   但是处理这个东西是个死命令,只好硬着头皮上,几个人都是有备而来,拿出几圈朱砂浸透了的绳索,背在身上,每个人背后还各背了一个包,鼓鼓囊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下到下面,先将朱砂的绳索,编成一到网,盖在里面的石门上,然后叫上面派两个工兵下来,准备打石门强行炸开。   工兵带着炸药不一会就下了下去,钻进网里,安装好炸药,接着大家就稍加走开。其实,这炸石门的炸药份量都弄得很精确,只是把石门炸开就行。   很快,嘭的一声炸响,石门终于被炸开了。不过就在石门被炸开的一刹那,一阵大风伴着腥臭的味道涌了出来,站在离石门口的两个工兵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一样,一下子就被吸进了石门里面,还好事先有准备,那股风一碰到罩在外面的朱砂网,一下子又卷了洞里去。   这时,银发老者喊了一声还不快倒,大家将背在身上的包袱抖开,一阵阵白灰直接就到倒了石门里面,这个时候,石门里面已经开始发出一阵阵奇怪的声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一样。   还没等大家反映过来,接着,大家就看见有一人从里面爬了出来,出现在大家的面前,竟然是一个古代的人,或者确切些说是个古代的干尸。   刚开始还被朱砂网挡住,两个、三个,越来越多,隔着朱砂网,下面的人纷纷用箭来射,被射中的,滚下去,立马就被后面的所替代,终于朱砂网还是被冲破了,听下面的声音,似乎还有很多正在爬上来,要是都给他冲上来了,那可就完蛋了。   当时银发老者就大吼一声,快撒,那两个工兵就当先往洞外跑,逃过了一命。而洞里头则惊天动地的发出各种怪叫声,还有打斗声。直到许久之后,大家才看见小老头从洞里走了出来,浑身是血,十分吓人。   领导见到小老头这个模样,也是吓坏了,赶紧问他,你们一起的人呢?   小老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从都没了。   领导听到这话,心也狠狠的一颤,这时,小老头也不再说话,看了一眼洞口,转身就走了。而这时领导自然也不可能再傻乎乎的说要继续进去的话了,于是赶紧让人把洞口堵上,带着自己人就跑了个没影。   就此之后,当地的知青再也不敢去鬼洞那个地方了。   当然,至于小老头他们在鬼洞里头,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老头没说,自然就没有人会知道了。而这些事,也都是那两个下去帮忙的工兵回忆时讲出来的,是真是假,有没有添油加醋,谁也不敢保证。甚至他们见到石门里面跑出来的是干尸,还是鬼魂,就连他们自己后来也说不清楚了。   但是,不管如何,这鬼洞经此一事之后,在当地人眼里,就更加的诡异了,以至于当地人谁也不敢没事在那里停留。就算祭祀,也都是烧完纸衣之后,也匆匆离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迷魂阵   王大婶讲的文革破四旧打砸鬼洞的这个故事,听得我们几个人都皱起了眉头,虽然王大婶也说不清楚小老头他们当初进入鬼洞之后,在里面到底遇到了什么,或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也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按照王大婶所述,当初小老头他们一同进去的人,可不是普通人,而是阴阳行当里的术士,这么一群阴阳术士下去洞里,最后只有一个逃出来,就是傻子都能想像得出来,那鬼洞不是善茬之地。   虽然不知道小老头他们一行人道行手艺如何,但是想来也应当不低。既然他们都差点全军覆没了,那么我们这次岂不是也有可能会是一个有去无回的下场呢?   说实话,听完王大婶讲的这个事情之后,要是说心里头不担心、不害怕,那肯定是骗人的。试问自己,我的手艺估计连那个小老头都比不上,更何况小老头请来的银发师兄都栽在了鬼洞里头,所以此时的我,心里头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了。   我看了一眼他们,不用说,老雷他们也一个个的大眼瞪小眼,显然也是震惊的不行,而师叔也是一脸的凝重。   看到这里,于是我就问师叔:“师叔,你怎么看那个鬼洞?”   师叔微皱眉头,想了想,然后说:“看来咱们要去的那个地方不是寻常之地,有没有那个能耐下得去,目前连我也说不好,等到了地头看过再说吧。”   这时一旁的王大婶倒是一惊,问道:“什么,你们想下鬼洞?”   我们笑了笑,说:“我们在找一样东西,而那样东西就有可能在鬼洞里头,所以我们是可能得下去找找。”   “啊?你……你们这不是找死么?”王大婶当即便吓得脸色大变,一把抓住我的手,就劝道:“你们可千万不要认为我说的那些事是唬你们的,那可都是真事儿。虽然我也知道你们本事大,但是那鬼洞可不是普通地儿,虽然当年那个小老头从洞里逃出来了,但是他的几位师兄弟可都死在了里头,你们可一定要听婶子我的话,不管那洞里有啥金银宝贝,咱们都没去想,有啥能比咱们的命金贵呀,你们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嘛。”   王大婶的意思,总结成一句话,那就是这座山是他们当地的一个禁区,如果我们要进鬼洞,无论进去是为了什么,都力劝我们还是绝了这个念头,别去自找麻烦。   王大婶苦口婆心的劝阻着我们,倒是让我有几分感动,为了免得她担心,我嘴上点着头答应,但是我自己知道,无论听着多危险,我都要进洞试一试,因为我不可能就因为听别人说这么一个故事,就这么放弃了。   因为有人带路,自然就方便了许多,虽然到鬼洞,路途也并不近,但是一路上听着王大婶讲述着关于鬼洞的奇闻怪事,倒是不觉得太累。   跟在王大婶的身后,在山上七转八转,起初眼前的这座山和其他的荒山没什么两样,大家也都一直听着王大婶讲着故事,所以大家也都没怎么去关心眼前的山路,走了大概有两个多小时吧,可是随着朝山里走,慢慢的四周起了变化,原本布满落叶的的地面,时不时的会出现几堆乱石堆,一看就知道不是自然形成,大约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看似不高的山头却始终没有走到。   师叔看了一眼远处的山顶,于是就问前面带路的王大婶:“小婶子,去鬼洞一般平时要走多久才能到?”   王大婶就说:“一般平时我们走这条山路,也就两个小时能到得了。”   一听这话,师叔就眉头一皱,猛得一下停了下来,惊道:“两个小时能到得了,那就真的有些不对劲了。”   一看到师叔这副表情,我们当时就被他这一惊一乍的样子给吓到了,就问他怎么了?发现哪里有不对劲?   师叔就说:“我似乎感到有些不对劲,总觉得眼前的景象似曾相识,而且小婶子说平时只要走两个小时的路程,咱们这都走了三个多小时了。”   听到师叔这么一说,我们也立马反应过来了,一个个惊诧的大眼瞪小眼的,这时,张素儿也说:“老爷子不说还好,一说我也觉得这一路上很怪,路旁总是出现一堆堆的乱石堆,看上去总觉得眼熟。难不成咱们遇上鬼打墙了?”   一听说鬼打墙,我们都凝重了起来。而王大婶觉脸都吓成了纸白,因为他也觉得今天赶路特别的远,平时已经早就该到了的路,硬是走了一倍的时间,却还是离得那么远。   这时,师叔就示意大家不要惊慌,说是不是遇上鬼打墙了,试试就知道了。   于是他随手用地上的碎石,在身边的树干上刻下一个记号,于是让王大婶继续前头带路继续走。   就这样,又走了十几分钟的样子,我们大家惊讶的发现,那颗被师叔刻有记号的树,又出现在了眼前。   看到这样,我们大家自然再也不疑有它了,我们确实是遇上鬼打墙了。   这时,师叔倒也一点不惊慌,只是挥手让我们大家先停下来,然后开始仔细观察起周遭的环境来。   其实,眼前的环境并无异常,眼前除了茫茫的树林和一堆堆的乱石,好像并无两样。   这时,张素儿就念了几句破邪咒,猛地一脚往地上一跺。   按理来说,鬼打墙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一般也只能迷一下普通人,但是撞到我们这些阴阳术士的手里,自然就能轻易的破解。而张素儿念的那句咒语,就是可用来破了鬼打墙的。   可是,让我们感到惊诧的是,张素儿一脚往地上一跺,结果当我们又继续往前走了几分钟后,又看见了那棵刻了记号的树。   这一下我们大家都惊呆了,这就说明张素儿没有破掉鬼打墙。   说实话,虽然我认识张素儿时间并不久,但是我却知道她的手艺,龙虎山张家秘宗传人,手艺能差到哪儿去呀?当初连银行的金库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到,一个小小的鬼打墙又怎么可能有理由破解不了呢?   就在我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时候,张素儿又准备继续画符念咒,但是却被一旁的师叔给拦了下来,只听师叔淡淡的说了一句:“没用,这不是鬼打墙。”   “啊?不是鬼打墙?”   一听这话,倒是把我们的下巴都快惊掉了。   当即,我就问师叔,我们遇到的是什么?   师叔并没有立即告诉我,只是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一卷红绳,将乱石堆,一个接一个的连接起来,等到全部连接完毕,我们大家这才愕然发现,原来看似杂乱无章的乱石堆,竟类似某一种阵图。   看到这里,我们都傻了眼,没想到我们遇到的竟然是一个阵法。   这时,师叔就指着这些乱石堆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当是排教中的一种阵法!”   按照师叔的说法,我们走路的时候,可能是谁踢到了什么石头,所以触动了这个阵。因为这个阵其实并不是征对我们的,而是征对鬼魂设计的。叫迷魂阵。   听到师叔的肯定答案之后,我们大家都很奇怪,这个地方怎么还会有这种玩意。不过虽然想不明白原因,但是好在师叔知道如何破法。   于是,只见师叔将红绳的两端并在一处,压在脚下,从包里拿出一个扁担,在地上划了不知什么东西,嘴里念念有词,猛地对着正中的那堆石头大喝一声,原先连着石头的那些红绳应声而断。接着,我们眼前一花,只感到一阵眩晕,再睁眼一看,只见我们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小片平坦开阔的地方,一看就知道是人为开垦过的,在这片平地的前方,则是一面石崖,甚是陡峭。而眼前的路,就在前方的平坦开阔地就到了尽头。   这时,前面的王大婶就惊讶的,指着前面开阔地的尽头的那面石崖,回头对我们说:“我们到了,前面那里就是鬼洞了!”   原来,我们其实早就走到了鬼洞面前来了,只是到了这个地方我们就被迷进阵法里面去了,结果愣是在原地转圈走了一个多小时。   想到这里,我们几个人都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一百三十四章 灵蛇   说实话,人刚到地头上,就被这个地方来了个下马威,我们心里确实都受惊不小。   不过,如今既然到了地方,于是我们赶紧抬头往前方一看,只见前方的石壁前面,立了一块大石头,石头上似乎还刻着几个字,不过因为年代久远,又离得还有些距离,所以看上去显得模糊难以辨认。   不过,当我们走近去之后,终于是认出来了,只见石头上刻着的正是鬼洞二字。   而在“石洞”二字的石头后面的石壁上,果真见到一个石洞。来到这个黑魆魆的山洞面前,发现洞口并不小,有一人多高的样子,我凑前去看了一眼,石洞一直下延伸而进,里面黑咕隆冬的,什么也看不见。   这时,一旁精通风水堪舆的鹤真人就看着周边的环境说:“这边地理极佳,但不是出官出富的格局,而是聚集四周山野灵气的一种格局,并且可以看出有几处地方明显是经过人为改动的,绝对是一个修行的好所在。”   其实,我也有看此地的风水,确实风水极佳,有龙有脉,此处又是山的高处,所以一眼能望得极远,脚下的层层山脉尽收眼底。   我们这边在看着这些山川美景,而一路上讲鬼故事的王大婶,到了这个地方,却显得畏首畏尾了起来,站在鬼洞面前的开阔平地上,显得十分的不自在,显然,之前被迷魂的事情,让她吓得不轻,此时都还没从惊吓之中平复过来。   比较细心的张素儿,就问王大婶是不是不舒服?   王大婶就说她有些害怕,因为当地的人平时都不会来这里游山玩水,更不会在此地久留,所以她催着我们看完后,赶紧回去。   此时,已过晌午,于是我就叫王大婶自己先回去,我们到时候自己回去就行了。   起初,王大婶还不放心一个人回,担心我们会出事,不过在我们坚持下,王大婶最后也没了办法,所以只好千叮万嘱的要我们千万别进洞,天黑前一定得离开这里,然后就一个人先行回了家。   王大婶一走,我就问鹤真人,看出了有什么名堂没有?   鹤真人点点头,之前因为有外人在场,所以不便明说,原来他一上山,就看出了这块地是上好的冲举之处,所谓冲举,是道教内对于元神出窍飞升得道的一种称呼,凡人除了依靠自己修行内丹成就得以飞升之外,有的修道之人,依靠自己的能力尚未圆满,则必须借助山川天地之灵气,或者外在灵物的滋养,当然也有的走了邪道,用邪术害人来延己之命,则历史上也不少见,但是这类自己功行未满的一般多为地仙,鬼仙,想要成为天仙几乎没有可能性。   而今天这个地方,按鹤真人的看法,就是一处欲借地理之力帮助冲举的人所设的一个坛场。而当地老乡们口中流传中说的夫妻神仙,或许就是当初欲在此地冲举的一对夫妻修道之士。   听鹤真人这么一说,听上去倒还真有几分道理。   我看了看师叔,师叔也点了点头,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听到他们俩从风水上都是这么判断的,于是我就有些奇怪了,就说:“既然这里可能是修道之人冲举的坛场,那怎么王大婶却把这个地方说的那么的邪门凶恶?就差把这儿说成是一处鬼门关了。”   师叔想了想,就说:“这种聚集四周山野灵气的风水格局,聚集一些山精鬼魅,倒也正常得很,想来那些出事的人,多半就是栽在山精鬼魅的手里吧!”   既然什么东西都能说得通,我也就不再去想王大婶所讲的那些奇闻怪事的老黄历的事了。于是便叫老雷赶紧把那件绣有双鱼玉的衣服拿出来,看看衣服里子里绣的那些图案,是不是就是这个地方。   老雷点点头,立马从包里将那件衣服取了出来,将衣服里头往外一翻,接着我们就发现,衣服上绣的山川格局,竟然还真的和眼前的地理山川是一模一样。   看到这里,师叔就指着眼前的那个鬼洞,十分肯定的道:“没错了,咱们要找的双鱼玉应该就是在这个鬼洞里头了。”   听师叔这么一说,我当下就拔腿就准备试着走进鬼洞入口里面去看看环境,不过却被师叔猛地一把给拉住了。师叔表情异常严肃,骂道:“你找死啊,鬼洞里面不知道积聚了多少历代巫师炼法的秽物,稍不小心,就会着了道,里面常年空气不流通,也不知道有没有有毒的气体,你这样贸贸然的进去,想送死吗?”   被师叔这么一吓,我倒立马僵在了那里,没想到找到了鬼洞,还不能进,我们要找的双鱼玉也许就近在咫尺,这种感觉比找不到它还要难受。当下,我就问他,那该如何是好?   师叔倒也没废话,转过身去,从随身带的一个箱子里,取出一个布袋子,伸手往里面一抓,我们还以为他要找什么厉害的法器,结果最后竟然师叔却是从他的布袋里竟然抓出了一条蛇出来,当时就把张素儿吓了一大跳,一声尖叫就扑到了我身上。   我们都被他这一手给惊呆了,谁会想到这老家伙包里竟然会带着一条蛇呀?这不是神经病么?   只见,师叔用刚才剩下的红麻绳系在蛇身上,然后拿着蛇来到鬼洞的洞口处,将蛇慢慢的放进了洞。   看到这里,我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师叔的这条蛇,竟然是有大用呀,它是用蛇派进洞里去打探情况哩。   话说,蛇爬的速度很快,一会儿绳子就去掉了一大圈,我们几个人也都全部围了过去,死死的盯着师叔手里的绳子。   过了一会儿,突然间绳子不动了,我们几个人呆呆的看了看师叔,发现师叔竟然一脸的凝重。   我就问他,这是怎么了,绳子怎么没动静了?   师叔就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绳子一扔,说了一声蛇完蛋了。   “啊?”一听这话,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师叔的意思,显然是那条蛇死掉了,而之所以会死,傻子都能明白,蛇在里头遇到了致命的危险。   胖子就好奇的问师叔:“现在蛇也没动静了,那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师叔就告诉我们,原来他那条蛇已经跟随他多年了,每天除了喂食食物之外,还特别以阴阳术法里独门配方调制辟邪药粉混在食物里给他吃,所以灵性非常,普通邪物根本不在它的眼里,可是今天进洞没多久就出现这种情况,可以说是师叔出道以来第一次遇到。   换句话来说,就是里面显然是有非常大的麻烦,甚至是他从出道以来都从未遇到过这么严重的麻烦。 第一百三十五章 入鬼洞   听师叔这么一讲,我们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谁都没想到师叔竟然会把鬼洞说得这么危险。   虽然我对师叔知之甚少,也不知道从他出道以来,遇到过些什么样的麻烦,但是想来他这几十年来遇到过的怪事邪事肯定不会少,而如今他却说这鬼洞里面的危险是他自出道以来都从未遇见过的严重,那这事就非常的严重了。   当下,我们就问师叔,那现在该怎么办,还能进去吗?   师叔一脸的凝重,自己多年的宠物出了事,他自然也是紧张非常,他想了想,然后就说:“你们肯定是别下去,让我先下洞看看。”   显然,师叔虽然感觉到鬼洞里非常的凶险,但却也没打算就这么放弃。   见他下了决定,于是我们也只好叮嘱他小心一些,于是便去帮忙取来大捆的麻绳,将师叔的腰绑住。   话说,这条麻绳也不是普通的麻绳,这个麻绳而是以朱砂浸泡过多日,选取正午的太阳晒干之后,再加以祭炼而成,所以能僻邪,还能锁鬼。   师叔在下洞之前,关照随行的我们,说等他下洞之后,不管洞里有什么声响都不要理睬,除非绳索三重三轻才代表无事,介时我们才能顺着绳索下去,如果三日之内,看不到他出来,就不用管他,自己快逃,以后也最好绝了这个寻玉的念想。   显然,这个地方太邪,师叔自己都没有十分的把握。   听到师叔这样说,还好像在交代身后事似的,加上他年纪又那么大了,于是我就提出和他一起下去。   师叔却说一起下去,要真遇上麻烦了,也帮不了什么忙,凶多吉少,倒不如还是留在上面照顾大家吧。   见他坚决,我也只好作罢。不过我想,师叔应该也担心留几个外人在洞外,毕竟我在外面更可靠。   交代一些事情之后,师叔就慢慢的进洞了,刚开始还能听到他的一些脚步声,随着绳子不断的放进洞,脚步声也是渐行渐远,洞外人的心也越吊越紧。走到一定的位置后,绳索也突然一下子停了下来,正当大家担心的时候,绳索轻轻的拉了两下,这是代表平安的信号。   也许师叔已经找到了该找的东西。接下来,就听到洞中传来了师叔喃喃的诵咒声,随着师叔的咒声越来越急,洞外的天空似乎也开始起了变化,原本还比较晴朗的天空,突然开始变得阴沉,风也渐渐大了起来,洞内好像有着什么吸引力似的,吸扯的大风源源不断的灌入洞中,洞内的污浊腥臭的空气也逐步逐步排出洞外。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洞里猛地一声暴喝,四周一下子归于寂静,而这时的天空也已经慢慢变黑了。   入夜的森林显得格外的诡异,树影婆娑也好像有无数的鬼魅在窥探着洞外的我们,说实话,我们几个人心里都十分的紧张,因为师叔进洞这么久了,却一直都没能出来。   我有想要进去洞里找他,不过想到师叔进去鬼洞之前有过叮嘱,要我们不能进去,所以只好心急如焚的坐在洞口外,眼睛一刻不停地盯住那个洞口。   夜越来越深,我们几个人也不知道在洞口守到了什么时间,只知道几个人的眼睛都盯得受不了了,因为白天赶了一天的山路,后来又一直盯着洞口目不转睛,所以到了深夜后,疲困加上眼睛的疲劳,不知不觉间双只眼皮就打起架来了。   打着瞌睡,迷迷糊糊的,我突然好像见到有一丝火光从洞中闪过,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猛的朝洞口看去,发现洞里黑漆漆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火光,原来是自己瞌睡中做了个梦。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绳索突然又摇晃了起来,一下,两下,三下,一共是三重三轻,是平安的信号。   看到这里,我心中大喜,于是赶紧将大家叫醒,然后大家就慢慢的将绳索往回收。可是,正当我们刚将绳索收回来没两三米,接着绳索就再也收不动了,就好像绳索的另一头,被什么给强行扯住了一样。   当时我们几个都糊涂了,刚才明明绳索晃动了几下,一共是三重三轻,也就是事先说好的平安的信号,可是这会儿怎么里面的师叔却扯着绳索不肯出来呢?   心中疑惑,于是老雷他们就问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于是就做了一个决定,进去鬼洞里看看。   我这话一说出口,鹤真人和老雷都来劝我,说不如再等等,因为毕竟谁也不知道洞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我心里真的实在是坐不住了,一来是不知道师叔为什么这么久没个动静,现在有动静了,却又卡住了。二来,我也十分的想进洞去看看,这洞里头到底有没有我们要找的双鱼玉。   听说我要进去洞里,张素儿就说:“我和你一起进去。”   “你也进去?你不怕吗?”我一愣。   张素儿却说:“不管多凶险,我也一定要找到双鱼玉,救爷爷一个自由之身。”   我知道她和我一样,这辈子如果不把爷爷救回来,是宁死也不会罢休的,所以便点了点头,同意了。   见我和张素儿都要进去,老雷他们几个就说:“既然如此,那就干脆都一块下去吧,反正要死就死一块。”   我试着劝了一下,不过他们也打定了主意,于是我也没再多说什么。   我们几个人,拿着手电,就这样朝鬼洞走了进去。   鬼洞一直往下延伸,而且洞里面岔道众多,好在我们顺着地上的那根绳索,不至于在里面迷路。就这样,顺着麻绳一直往深处走,这一走竟然走了半个多小时。   就在我们不知道还要往里走多久的时候,突然,石洞的深处传来一啪啪啪的脚步声,接着就见到一道黑影朝我们这边扑了过来。   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以为是遇到什么鬼怪了,赶紧拿手电朝那道黑影照去,一看,顿时放下心来了,原来朝这边跑来的那个黑影是师叔。   见到来人是师叔,我们几个也心中大喜,赶紧迎了上去。当我们见到师叔的时候,只见他浑身多处淤青,脸色也显得很不好,明显是带伤在身,而且身上的衣服都被什么给撕成了碎片,看上去十分的吓人,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师叔一见到我们下来了,当下就一惊,问道:“你们几个怎么也下来了,不是说了在上面等我吗。”   我说:“我见你晃动了几下绳索,又不见你上来,所以就下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师叔显得十分的着急,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黑幽幽的通道,然后就说:“赶快走,万一行尸追上来了,咱们就完了。”   “什么?行尸?”   一听这话,我们几个都吓了一跳。   行尸我也听过,行尸,又叫起尸,是指人死后,再起来到处乱闯,危害活人的一种尸体。也有人把它们归属于僵尸的类别。其实,行尸并非是僵尸,行尸非复活,也非诈尸,而是被邪恶之力驱使的一种尸体。换句话说,行尸就是受邪师用邪法控制的一种怪物。 第一百三十六章 行尸   说起行尸,我倒是记得在我小的时候,爷爷曾跟我讲过一个关于役行尸的故事。   话说,那还是解放前的时候,在江西有一支八路军的游击队,人数嘛,不过百余人。平时经常出没于山林之间,跟日军打游击。   可是随着战事越来越紧,物资也越来越难弄,山上的日子也过得很紧,这个时候,游击队的队长得到一个消息,说是日本人有一车皮的物资要经过这里,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这一票干成功,不仅足够一年半载的吃食了,而且还能得到一批精良的装备。   话说,那个年月,游击队的枪支弹药,一般都是靠打出来的。换句话来说,抗日武装手里的武器,全是从日本鬼子手里抢过来的。   于是队长开始精心策划起来,事情也果然不负所望,一举成功,整个车皮的东西都被拉到了山上的一个防空洞里。   不过这样子一来,他们整个部队也就暴露在了日军的视线之中,随后,日军就开始对山里发动了围剿。   刚开始的时候,这支游击队伍还凭着对山里地形的熟悉和地理的优势,还可以和日本人周旋周旋,可是随着时间一长,差距就出来了,整支队伍被日军打得抬不起头来。   正巧,山上住着一位高人,别人都称他为张真人。话说,这位游击队的队长,以前就听闻过,这位张真人曾用奇门遁甲帮助国军的传奇故事,最后只得派人去山上找张真人,看看能不能再用奇门遁甲帮他们也度过这一关。   战争,本不是术士修行之人该管的事,但是这次的对象不同,怎么说来也算是一种爱国行为,所以张真人便答应了帮助他们布阵。   趁着夜色,张真人利用山上的石块树木,这里一堆,那里一堆,杂乱无章的在各个路口堆了一堆又一堆。   就凭这就能挡住日本人?游击队的兄弟们显然对此难以置信,一个个都怀疑的看着张真人在摆布着石块,心里直打鼓。   一切安排妥当,张真人就叫队长带着兄弟们退到挖好的工事里面去。   天一亮,山下的炮声就响了,炮弹一枚枚的落在山上,可是说来也奇怪,那么多炮弹,一枚都没打中核心部位,全都只是在外围炸响。这一下,游击队的兄弟们都傻了眼,知道眼前这位先生还真是高人。   话说,刚开始,日本人还以为是炮手不行,一连换了几个,都是如此,不信邪的日本人也觉得不可思议了。   接下来平静了一个多星期,当大家都以为事情可能就这么过去的时候,结果炮声又在山上炸响了,这次的炮弹可没上一次那么窝囊,这次一发发都正中目标,这淬不及防,又让山上的游击队损失惨重。   事情的突然转变,让山上的每一个人都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前几次那么灵验,这一次又失效了呢?其实,这时不仅游击队的人不解,就连张真人自己也搞不明白了。   正在大家纳闷的当口,派出去侦察的人跑回来回报,说日本人这次部队并不多,但是部队里多了一个怪摸怪样的人。   张真人听完,心觉奇怪,于是便一边让队长带着剩下的兄弟朝山里深处撤退,自己偷偷的跑到山前,看看小兵所说的那个怪摸怪样的人,到底是何等样人。   话说,张真人躲在树林里一看,就见到在日军的阵前,有一个穿着白袍,带着高帽的人,正在一堆堆的炮弹上画着什么东西,当时大家也搞不清这人是谁,根据现在我们的了解,大概就是日本神官或者阴阳师一类的人,原来日本人看到对山上开炮屡屡失效,于是就到了临近的上海东本愿寺去请神官前来助阵,日本的阴阳道术,除了本土固有的萨满教义之外,还结合了中国传入的道术或密教法术,流派众多,其中对于中国传统的奇门遁甲也有一定的了解和学习,所以当神官来到山前,不多时就发现了山上的奥秘,通过对炮弹施以符箓,所以上次的进攻,才能打破张真人所设下的结界。   言归正转,话说张真人一看,心里也大概的能猜出一二来,知道问题一定就是出在这个人的身上。现在双方都有身怀异术的人,看来要再想像之前那样,可不是那么简单了。   悄悄地潜回山洞后,检点人马,现在算上伤,也只有十多个人了,这点兵力不要说对抗,就算是要冲出重围,也是不可能的。但是就这样呆在山上也只能是死路一条,所以独臂思来想去,最后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问队长,如果这十多个人继续抵挡下去,大概还可以称多久?   队长想了一下,就说:“日本人明天估计就要开始搜山,利用地理优势,最多还可以撑五天。”   张真人就说那应该够了。   当天晚上,张真人就让所有人,将之前刚被炸死的人的尸体通通找来,放在一处密室,然后让队长派两个人,在外面把守,剩下的人,三天之内,无论发生什么事,听到什么声响,都不能进密室一步,三天里,如果有人死了,就把它放在密室门口,让他来处理。   叮嘱完之后,接着张真人就带着三天的干粮,饮水和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裹进了密室。   第二天,日本人果然开始了搜山,第一天还在外围,第二天就有了实质性接触,队长带着兄弟们,一边打一边退,撤退过程中又死了三个人,按照吩咐,死了人就扔在密室门口。   大家只看到密室里一会儿飘出一阵白烟,一会儿传出一些奇怪的声响,到底这个张真人在做什么,大家都摸不着头脑。只不过凭着对张真人的信任,大家勉强支撑到第三天下午。   这个时候,日本人已经将包围圈缩小到方圆三里之内,只需要一天恐怕就要将他们全部歼灭了。而这个时候密室里突然没了动静,有些响动,大家倒还安心一些,可是不久之后,又变得一点动静也没有了,大家都有些焦急了,心想张真人不会自己跑了吧?   到了第三天晚上,大家终于按捺不住了,正当准备打开密室门的时候,突然听到张真人在里面传来一声开门。   听到这一声开门,大家如逢大赦,七手八脚的将密室们打开。   门一开,只看到张真人踉踉跄跄的走出门外,密室的地上躺满了死尸,不过令人惊奇的是,这些死尸,竟然像活了一样,在地上一动一动的。   张真人这个时候告诉队长,明天一早,趁日本人还没发动进攻,赶快带弟兄们,从后山撤退,他利用行尸来突出重围。   第二天,天还没亮,首领偷偷的带着剩下不多的从后山撤退,张真人留下十个行尸挡住后方追击的日军,自己带着剩下的行尸,冲在前面,掩护后面的活人部队,突出重围。   没走多久,就遭遇了日军最外围的部队,只听到铃声一响,这些行尸猛地向日军冲去,日军被这突如其来的进攻,一下子也弄懵了,不多时就倒下了一片,等到后面部队反应过来,对着行尸一正开枪,却发现无论怎么打,这些东西都不会后退,此时后面也传来了枪声看来,后面追来的部队和留下的行尸也交上了火,日本人发现这些根本不是人之后,部队也开始了溃败,靠着这一队行尸掩护,一行人终于冲出了包围圈,甩开了日军的包围。   逃出之后,据我爷爷说,张真人的身体就开始出现了一些变化,原来他在密室中,运用控尸术,将自身的血肉融入尸体中,给予他们的活人的生气,然后配合符咒和草药,使他们能够活动起来,但是在做的过程中,原来需要七天的过程,浓缩在三天内完成,所以必须用更大量的血肉去注入生气,张真人体内因此也积聚了大量的尸毒,在突出重围后,这些尸毒,就开始慢慢的起作用了,先是手指不能动,之后慢慢蔓延,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尸毒蔓延全身,病入膏肓,最后回天乏术,终死在了山上。   也有人说,张真人并没有死,而是在尸毒漫延至手臂时,便把手臂给砍掉了,所以保住了一条命。   当然,张真人最后是生是死,已无从考究了。只是,这役行尸的法术,却确实是非一般人能够做得来的,像张真人如此厉害的高人,行役行尸的法术也是凶险万分。也正是因为听爷爷讲过这个故事,所以我才从小就知道,行尸的厉害。 第一百三十七章 行尸(2)   话说,听闻师叔说洞里面有行尸,我们大家都吓了一大跳。于是赶紧调头就往来时的出口方向跑。   一边跑,我也一边问师叔,有没有找到双鱼玉。   师叔摇了摇头,说他找遍了石室里边,都没见到所谓的双鱼玉。   “啊?没找到双鱼玉?”一听这话,我和张素儿就感到一阵绝望。   当下,我就说:“这怎么可能,衣服上的山川图,显然就和这里是一模一样啊,说明双鱼玉就在这个鬼洞里的。”   说完,我就停了下来,准备要继续进去里面找一找。不过,却被师叔一把给拉住了,只见他脸色顿时一变,一脸的严肃,喝斥道:“站住!你小子找死不成!”   被他这么一声喝斥,我倒被他给吓住了,一时没敢再胡来了。   见把我喝斥住了,这时,师叔就说:“该找的地方我都找过了,要么东西没在鬼洞这里,要么就是一早就被人拿走了。”   “被人拿走了?”我们大家皆是一愣。   张素儿就说:“不可能吧,王大婶就说过这里十分的凶险,以前进来这里的人都死在了里头,怎么还会有人把双鱼玉带得走呀?”   “王大婶是这么说过,但是你们难道忘记了,她也说过其中有个小老头从鬼洞里逃出去了。”师叔眯着眼,淡淡的说道。   听到这话,我不由一愣:“您的意思是说,有可能是当年那个小老头逃出来时,顺带把双鱼玉也一块顺出来了?”   师叔点点头,道:“估计有这个可能。因为这里面就只有一个石室,而且石室里并不见双鱼玉。”   说到这里,于是师叔就将洞中所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吓。   原来师叔昨天进洞,走到洞的尽头,发现这个洞最后是通到一处石室的。而在石室里,竟有一个简单的祭坛,而最先放进去的那条蛇,只留下了红绳断了摆在神坛前,蛇却不知所终,神坛的神明一看即非是善类,狰狞可怖。   在神明的脚下,还有一口石棺,石棺的盖子没有盖的很严密,像是之前被人给打开过。所以,师叔轻而易举的就把棺盖给推开了,棺内一男一女两具尸首,面目如生,除了身上长了一层白毛之外,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两样,棺材内除了两把剑,几册书之外,就只剩下一个陶瓷的小罐,根本就没有见到所谓的双鱼玉。   师叔讲到这,便说:“我感觉石棺里应该是一对修道的夫妻,而那件衣服应该是他们留给自己弟子的一个信物,因为在石棺里其中一具尸骨的身上,也穿着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只不过那件上面没有绣那种符箓。”   听到这话,就更加的说明,我们没有来错地方。   师叔接着讲,之所以他会怀疑是有人已经将双鱼玉带出去了,其实就是因为石棺的棺盖有被人打开过的痕迹。   不过,他也有找其它地方,连石室中那个诡异的神坛他都找了。   既然这里找不见双鱼玉,我也只好作罢,于是就问师叔,怎么在洞里这么长时间,是不是真的有行尸?   见我问起这事,师叔就脸色再次变得凝重了起来。一边示意我们赶紧加快步子离开,一边这才对我们讲了个大概。   原来,师叔找不见双鱼玉,最后又去翻那个神坛。只不过在翻完神坛的那一刻,突然听到外面的通道中发出细微的叽叽嘎嘎声音,师叔当时心知不妙,于是就准备赶紧离开。可是当我刚走出石室,接着就只见从那些四通八达的通道里面,突然走出许许多多的干尸。   那些干尸吐着一股黑气一起冲了出来,在朦胧中黑气似乎幻化成了那个祭坛上神明的摸样,黑气源源不断的从干尸的身上冒出,师叔闭气不足,索性开口诵咒,招来神风,将这股黑气压制住,之后的时光就是师叔和这洞中的这些妖物的对抗,一直到最后暂时将这些干尸给稍加阻止住了,这才拼命往回逃。于是,最后就遇到了我们。   虽然我们没有见到师叔是如何与那些行尸对抗的,但是光看如今师叔这一身的伤痕,猜也能猜想得到,在洞中师叔是经历了多么凶险的对抗,这才保住了一条性命冲出来。   话说,师叔刚把他进洞之后的经过讲完,接着这时我们就听到身后的通道深处,突然响起了一阵叽叽嘎嘎的声音。   师叔顿时脸色大变,当下就大叫一声:“不好了,那些行尸又追上来了!赶紧跑!”   当下,我们就撒开了腿的往外面跑,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   虽然我们用了最快的速度在往外跑,但是却依旧有好几次,差点被一些从其它通道岔路上冲出来的行尸截住了。几次都是我们前脚刚冲过一处三岔路,这时后脚,就有几具行尸从岔道里冲了出来,险险将跑在最后的师叔扑倒。   只见那些行尸,一具具犹如枯死了的树干一样,皮肉干瘪,看上去骨瘦如柴,但是却行动迅速,跑起来一点也不比我们慢。嘴里发出类似于叽叽嘎嘎的声音,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行尸我也是第一回 见到,所以自然也是吓得不轻。   就这样,大概跑了有个五六分钟吧,但是后面的行尸却越来越近了。而且,这些行尸还不是一具两具,而是数十,上百具,就像一批从地狱中放出来的魔鬼的队伍一样,朝我们扑来。   见情势十分危急,当下,师叔便干脆停了下来,见我们都背着包,便道:“跑不了了,我得赶紧布阵!你们先去帮忙挡住它们!”   虽然我们都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对抗得了这些行尸的,但是我们明白,无论如何,也要给师叔争取布置阵法的时间。所以,我们只好一咬牙,心一横,拿着武器,就迎向了那些行尸。   手中的铜钱剑,朝着当先一个扑来的行尸砍了下去,只是将对方砍得身体颤了颤,根本就对其没有什么杀伤力。   看到这样,我心里也是大急,铜钱剑可是对付僵尸的利器,可是如今对付起这些行尸,却毫无作用。   这时,那具行尸稍微迟钝了几秒钟,接着就再次暴起,伸出两支干枯的手臂就朝我脖子上掐来。   “一贫,小心!”身后张素儿大叫一声,就在那行尸快将我脖子掐住之时,身后的张素儿,手中一把朱砂撒了过来,这才把那行尸打得连连后退,浑身乱颤,身上火星四溅,整具尸首看上去就烧得犹如一具烧红的木炭似的,全身通红,大约十数秒之后,这具行尸身上的火光熄灭,这才一头栽倒了下去。再定眼一看,已经是变成了一具赤黑的黑炭了。显然,朱砂的阳火,才是对行尸来说是利器。   当下,我就赶紧从包里,把一小包朱砂也取了出来。不过,正当我准备用朱砂去对付它们时,身后的师叔却叫我把朱砂给他布阵。于是手中唯一的法宝,又没有了。而此时,前方更多的行尸已经扑来了。   这时,身后的老雷冲了过来,从包里竟然拿出来一把枪,对着当先一具行尸就是“砰”的一声枪响,接着当我们定眼一看时,全都傻了眼,只见那行尸的脑门上一个枪洞,但是却一点事也没有,还是脚不停步子的朝我们扑来。   老雷下巴都快惊掉了,眼睛瞪得老大,不过却还不信邪,就是一连几梭子弹对着它打了过去,只快把那具行尸的脑袋打成筛子了,不过依旧一点作用都没有。   看到这里,我于是赶紧叫他退后,然后咬破食指,将血抹上铜钱剑上,再次朝那些行尸冲上去,战作了一团。   再说布阵的师叔,从我手里取过朱砂,就用朱砂画了一个圈,那个圈很大,足有六七米长,并将我们几个人的生辰八字拿来,分别用黄纸剪出小纸人做了替身,也放在那个阵圈之中,然后在阵圈的顶上,还用一块红布铺在通道的石壁顶上,设下了天罗地网,只要引得行尸进去,就能一下子罩住它们。   一切都安排停当,就听见师叔对我们大喊一声:“行了,快退回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师叔,亲人   听见师叔那边布置好了,于是我一口舌尖血朝缠住我的行尸喷了过去,舌尖血是人身上至阳的精血,其阳气比朱砂更甚,所以一口舌尖血喷出去,虽然无法将那些行尸放倒,但是却也能趁此争取一个脱身的机会。   挣脱行尸的纠缠,于是我便带着张素儿他们几个赶紧回身,退到了天罗地网的阵法另一边。这时,那些刚被我用舌尖血逼退的行尸,便再次扑了过来。   不过,就当行尸碰到天罗地网阵法边沿的朱砂时,却被朱砂给挡住了,一时之间无奈进不去,挡在了朱砂阵法的外头。   那些行尸起初虽然是不敢越过雷池一步,但是看到阵法当中的那几个纸人替身之后,它们还是忍不住就此罢休,所以稍加阻挡之后,这些行尸就直接扑进阵中。   当然,起初的几具行尸,因为碰上了地上的朱砂,所以被阳火烧身,倒在了地上,而后面更多扑上来的行尸却踩着同伴的身体,冲了进去,猛的往里面钻。   行尸一进阵中,直接就将阵里面那几个纸人替身,撕了个粉碎。这时,它们也知道自己上当了,于是就朝阵外面的我们扑过来。   师叔一看,机不可失,猛的一拉手中的绳子,整个天花板上之前铺好的一块大红布,直接朝下一落,原来这块大红布被师叔用朱砂水给浸透过了,而地上则是有画好的镇妖符,这么一拉,上面的红布一落下,就将整个阵法里的行尸全包在了里面。   顿时,嚎叫声响彻整个石洞,呜呼怪叫,好个凄厉。   只见那些被红布盖着的行尸,在红布里面猛烈的挣扎着,蹦跳着,撕扯着,而且还冒出阵阵白烟,显然许多行尸都在遭受着阳火的烧身之苦。   到了这个时候,行尸自然知道自己掉进了陷阱,被欺骗的感觉很不好,整个帐篷都更加剧烈的晃动起来,可是好像被天罗地网所制,一时间没办法突破。   这个时候,师叔不断的从自己包里掏出一些粉末状的东西往天罗地网的阵法里面抛。原本,我们都以为这次能把这些行尸给收拾干净,可是让我们大家没想到的是,当这些行尸被阳火烧得白烟直冒的时候,突然,只见红布里面涌起了一阵阵的黑烟,这些黑烟穿透过红布,不断的往外冒,而且,这个时候盖住那些行尸的红布,也像是被里面放了一个鼓风机似的,被这些黑烟吹得鼓帐了起来。   这时候,我见到师叔的神色也越加的凝重了。只听见他咬牙切齿说了一句:“该死,又是这种黑烟!”接着,就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天罗地网阵。   不得不说,师叔布置的这个天罗地网阵,十分的厉害。虽然红布被黑烟涨得像只气球,但是却一直在努力的压制着它们。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这样过了两三分钟之后,只听到“彭”的一声,整块红布就像气球吹爆了似的,直接炸了开来,原本一整块的红布,立马就被那阵劲力撕裂成粉碎。   红布一破,接着就黑烟卷起,整个通道里面都弥漫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这种黑烟,十分的难闻,当越来越多的黑烟涌来时,顿时,我们几个都略微感到脑袋都甚至有些晕眩的感觉。   当下,我心里就大惊,知道这种东西不能吸入,一旦吸多了,不死在这里,也会昏迷不醒。我想,当初文革破四旧时,那些下来鬼洞的人,及那位下鬼洞的领导,估计就是因为吸了这种黑烟,所以才有进无出的吧。   而这时,也听到师叔大叫一声:“趁天罗地网阵还能阻挡片刻,赶紧走!”   话落,我们于是赶紧撒路往外跑。   差不多就在同时,一大股黑烟,形成一股劲风,直冲天罗地网撞了上去,顿时一声闷响,“嘭”的一声,震得我们心胆都是一颤。我知道,完了,天罗地网被破了,那一声震响,就是阵法被破的声音,一些厉害的阵法一旦被破,就会响起这种声音,也称为‘天破’声,响如雷。   我回头一看,只见那股黑烟形成的旋风在天罗地网阵里面盘旋一阵,直接就把地上的那些朱砂一下就刮了个干干净净。   朱砂没了,自然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挡得住这些行尸了,于是这些行尸就再次朝我们追了上来。   这些行尸不多久,就追到我们屁股后头来了,师叔一边把身上的法器,符咒不断往后面扔,一边催着我们大家加快速度跑。   其实,我们已经用尽了全力逃跑,只是奈何这些行尸速度比我们还要快一些,所以无论我们怎么使出全力,还是一会儿就被他们给追上来了。   而这个时候,所幸我们也差不多就要冲出鬼洞了,远远的还能见到洞口外面透进来的光。张素儿第一个冲出了洞外,胖子紧随其后。而我和师叔垫后,暂时挡住一下行尸。   很快,老雷和鹤真人也都顺利逃出洞外去了。这个时候,上面的人就丢下一根绳子,喊我跟师叔快点上去,于是我便抓住丢下来的绳索,招呼上面赶快拉,上面听到招呼也立刻着手拉我上来,我顺利上去之后,我就叫师叔快点上来。   可是,正当把师叔拉到一半的时候,师叔却手一松,跳了下去。   这下子大家都傻眼了,只看到师叔落到地上一滚就滚到了洞边。当下我就急了,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都快要逃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再次跳回去。   于是,我就对他大喊:“师叔,快上来啊,快!”   “不用了,这些孽障不惧阳光,想逃下山,难!”师叔回头对我笑了笑。   一听这话,我心一沉,自然是知道他要做什么了,于是便拼命的喊他不要冲动,出来我们再另想办法。   可是,说完这句话的师叔,师叔便再不理睬我们的叫喊了。只见他扯开自己的衣服,掏出藏在最里面的一个瓶子,将瓶子往洞里一扔,只听‘轰’的一声,一道火光冲了上来,不多一会儿洞下面就是一片火海!   我在上面一看,大吃一惊:“火龙油”   此时的我,已经知道大事不妙了,这个油是师叔独门法宝,我曾听爷爷讲过。饶你多么厉害的邪物,遇到这个油,都会被烧的干干净净,但是具体怎么制这个油,怎么用这个油,除了师叔,没人知道。   此时,我们在上面的人全都惊呆了,谁都没有想到过,这个老头竟然会为了让我们大家脱身,自己选择同归一尽。   是的,别说他们想不到,就连我都想不到。因为在我的映像中,他虽然说是我的师叔,但是我对这位师叔却并没几分亲人般那样的感情,以往也从没相处过几次,以其说他是我师叔,倒还不及和老雷他们这么走得近。所以,我万万都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做。   我知道,凭他自己的本事,如果不顾我们的死活的话,就算这些行尸跑出来了,他也完全可以全身而退,跑下山去。可是,他却选择了与行尸同归一尽,而他做的这一切,我想并不是为了老雷和胖子他们,而是为了我。   或许,他是因为答应了我爷爷,一定要保护我吧!   想到这里,望着那洞中的火海,我不由眼睛都不知不觉湿润了,我从没有想过,这个世上除了爷爷,竟然还会有这么一个人会愿意这般保护我。   一直以来,我以为这世上,我是最孤单的,从小就无父无母,后来爷爷又一去了无音信,一直觉得这世上,除了一个失踪的爷爷,再无一个亲人。可是,如今才发现,师叔也可以和爷爷一样,犹如我的亲人。只是,以前我并不知道,直到如今师叔葬身火海,我方才明白这一点。早知道如此,我就该一路上多陪他聊聊天也好啊。因为师叔的性格孤冷,所以一路走来,我都很少与他说话,此时,心中顿时万分的自责和难过……   “师叔……师叔啊……”   我对冲下面的火海,带着哭音喊着,可是深深的火海之中,又怎会有半点回应呢? 第一百三十九章 公路怪事   “师叔,师叔……”   我不断的喊着,喊了好一会儿,一旁的张素儿就将我拉了回来,叫我不要太难过。   其实,此时的大家都十分的伤感,虽然他们和师叔只是相处几天时间,但是毕竟师叔也是为大家而死的,所以大家心里感动之余,也十分的悲伤。   就这样,我们几个人呆呆的站在洞外,看着洞里的那片火海。   火烧了很久,等火灭后,我们就赶紧跳了下去,原先的那些腥臭味已经荡然无存,这时,我们发现洞里面焦尸无数,而在洞口,也发现了一具盘坐着挡住洞口的焦尸,我知道,这就是师叔。   我们几个,将师叔的尸首抬了出来。因为我对师叔也不太了解,也不知道他有无儿女,甚至连他家在何处也不知道,所以,见这个地方山川秀美,鹤真人也说过,这里风水极好,于是便在鬼洞前面的那块平坦地上,给他立了个坟,这里的美景别处极为难找,我想师叔他老人家在此地长眠,也会喜欢吧!   当我们下山回到王大婶家时,已是第二天下午了。   王大婶朝我们身后瞧了又瞧,显然是发觉少了一个人,便问我们,老先生呢?   于是,我们就告诉她,师叔人已不在了。   听到这话,王大婶一拍大腿,长叹了口气,怨我们不该不听她的话,最后还是下了鬼洞。   说实话,这一次下鬼洞,为的就是双鱼玉,可是最后不仅双鱼玉没找到,反而还把师叔给牵连进去了。可以说,这一次神农架之行,我们真的是得不偿失。   不过,我也知道,如果再让我们重新来过一次,我相信我们还是一样会下去洞里看看,毕竟没下去,我们谁也不会甘心就这么离开。   想到双鱼玉有可能是被十年前那个小老头带出去了,于是我便问王大婶及王大哥,认不认得那个十年前下鬼洞的小老头。   王大婶他们摇了摇头,说只知道那个小老头是上面的人,他们这些小人物,又怎么可能认识上面的这些人呢?   想想也是,见王大婶他们这里打听不到小老头的消息,我也只好作罢。   当天下午,我们没有出山,而是选择在王大哥家里歇了一晚。当天晚上,王大婶的女儿也下床和我们一起吃了饭,显然她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久就能全部好起来,然后重新回大学里面去上学了。这倒是挺让大家感到欣慰的一件事,说起来,王大婶的这个女儿的命,还是师叔给救的。所以,当得知师叔被埋在鬼洞前的那块平坦地上时,王家人就对我说,以后每年他们都会去帮忙扫墓祭拜,要我放心。   神农架的事,基本上也都办完了,于是次日一早,我们就向王家辞行了,然后开始启程回家。   两天之后,我们就回到了赣州。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都在店里面休息,而那块失踪了的双鱼玉,我们也知道就是急也急不来的,只能看缘分了,如果有缘分的话,或许哪天我们会得到它的消息也说不定。   当然,这只是自我安慰,其实我们心里十分的清楚,这么小的一个物件,在这茫茫人海当中,要想找到它,比大海里捞针还难。   休息了一段时间,因为双鱼玉的事急不来,我也没有事可做,接下来,鹤真人就叫我跟他一起接些业务来做,最起码活着总得赚钱为了生计吧?   没办法,我除了会一些阴阳手艺,也不会其它的生存技能了,所以只好点头答应了他。   就这样,倒是跟着鹤真人接了不少单子,风水他来看,邪事我来搞。两个人倒是配合的十分默契,不出半年,还在赣州这个地方,混出了一些名声。到了后来,旦凡是要看风水,或看邪事的,都知道去宝斋找鹤真人和廖先生。当然,这个廖先生自然说的就是我。   名气这种东西,说好吧,它确实是好东西,不过当你名气一大,而许多麻烦也会自己找上门来,所以也遇到了越来越多离奇古怪,甚至十分棘手的一些事情。   这不,这一天我正闲在店里,突然就有人找上门来了,而且找我的还不是普通人,而是我们赣州的玉虚观的主持派人请我过去。   一听来人是玉虚观的人,我整个人心里都不太好了,要知道他们可是行内人呀,一般的什么事情,他们自己难道还会解决不了么?如果连他们都觉得棘手的事,那显然就不简单了。   当下,我就问来人,主持请我过去是为了什么事?   不过,来人并不愿讲,只是说过去玉虚观,具体什么事,主持会告诉我。   说实话,虽然我十分不想去招惹这些连他们玉虚观都觉得无法解决的大麻烦,但是人家现在已经都找上门来了,而且以前我们也去找过玉虚观打听事情,所以如果直接就这样拒绝的话,一来这种做法不妥当,毕竟人家是当地有名的道观,二来,我和玉虚观也有旧交,所以不走一趟的话,也说不过去。最后,只好点头,让来人带路。   不多久,我就来到了玉虚观,小道直接带着我去见到了主持。   老主持见到我来了,笑脸相迎,首先是泡了一壶茶,聊了一些客套话。几盏茶下去之后,接着主持这才笑了笑说:“廖小哥,这次请你过来,实则是找你帮忙来的!”   我一听,知道麻烦果真还是逃不掉,于是便干脆的回道:“不知老主持这次找晚辈过来,所谓何事,但说无妨,只要晚辈能力范围之内,一定尽力帮忙。”   老主持开心的点点头,然后就说:“其实,这件事也并非是我观里的事,只是上面的某位领导,非得把这事交给我们来解决,所以……唉!”   我点点头,老主持的这话我一听就听明白了,原来是市政府里的人交下来的差事呀,我说怎么这老主持怎么好端端的,会把我请来帮忙。要知道,一般解决不了的事,道观里也不会去接。既然解决不了,还接了,那就只有是上面压下来的事了。   当下,我就好奇的问老主持:“哦?不知道是什么棘手的事,竟然连您们都不好解决?”   老主持就说:“倒不是什么凶险的事,只是这事查不出一个究竟来,而廖小哥你专门处理邪事,我想你或许能看出一些门道来,所以便把你请来了。”   听说不是什么凶险的事,我心里倒是多少轻松了一些,于是就叫他讲一讲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怪事。   接着,老主持就讲了起来,原来这件事,还真是一件怪事,这事跟公路有关。 第一百四十章 公路怪事(2)   公路作为一个城市的命脉,为我们的生活带来了无穷的便利,但是带来便利的同时,每年发生交通意外而去世的人也数不胜数,我们乡下的规矩,但凡新路新桥开通,都需要祭一祭路神,桥神,以求来往平安,大吉利事,有没有用另说,对人的心理也算是一种安慰,古来圣人神道设教,也有这一层涵义在里面。   虽说有路就自然会有交通事故,但是如果一条路上接连发生交通事故,持续不断,就不能简单以巧合来解释了,当然科学也许会说是道路设计的不合理,或者角度等等问题,按照玄学来说,可能就是有一些灵异的成分在里面了。   中国人讲究的是慎终追远,对于过往的先辈有着特别的恭敬感,哪怕是路上遇到不认识的野坟,照规矩也应该该合掌行礼,打个招呼,俗话说礼多人不怪嘛,阴阳虽殊途,此理却一致。常常看到有人说,某某地块之前是坟地,之前是什么,其实随着城市的不断变大,原先很多荒郊僻野的地方,如今都成了城市的一部分,所谓的坟地之类成为商业区、住宅区也就不足为奇了。只要好好安置,一般都不会出什么大事,不必自己杞人忧天。   话说,在离玉虚观背后不远的地方,就是一条大路,原先未拓宽之前,只能算是一条林荫小道,后来随着城市的发展,小路早已经不敷使用,政府就决定拓宽马路,将马路沿街的居民楼往内拆掉一幢。   拆房子到没事,可是在往下挖掘铺设管线的时候,却挖到了不少奇奇怪怪的陶瓷人俑和动物俑。   施工单位最怕的就是碰到这个事,不是怕古怪,而是怕文物部门知道后,封锁现场,停工挖掘,这停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啊,于是就吩咐参与挖路的工人,谁都不能说出去,挖出来的清理一下,其他的一概不要管,管线埋好后,掩盖了,就当没这么一件事。   接下来的工程进展的很顺利,在原定日期前就完成了筑路任务,马路也顺利通车。   刚开始三个月,一切都还平安。不过,就在三个月后,沿路的路灯就常常莫名其妙的坏掉。   刚开始以为是电力公司电压不稳造成的,但是经过一番检修后,并没有什么问题,反正也没出什么大事,坏了就换呗,也没有人多想。   可是,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一些提前透出来的异常,往往就无人在意,等到真正出事了,人们才感到它的邪门。   这不,前三个月,这条路的路灯经常坏,没人在意,可是接下来交通事故在这条路上就开始频频发生了。   之所以说是频频发生,自然就不是一起两起,而是多起。有些人还特意算了一下,平均每个月最少发生一起,最多的一个月可能有五六起,并且只要是事故,就必定死人。   当然,也有特外,唯一一个例外就是一起警车交通事故,驾驶警车的司机,死里逃生,算是福大命大。   通车一年,死在这条路上的大约就有三四十个人了,不论是设置交通警示牌,还是设置广角镜,都无法遏制这条路上不断死人的事实。死亡的事故就像是一个化解不了的循环似的,一直断断续续的持续着。   如此一来,一年时间下来,周围的居民已经变得人人自危,有人就说这条公路是条死亡公路,说可能是设计的不合理。也有的人说,这条公路肯定是有什么脏东西徘徊在这,不断的对过往车辆索命勾魂,一些运程不好的人经过此路,就会被厉鬼阴魂带走。总之,闹得是人心慌慌。   之前,一些不太信迷信的人,也都开始觉得这条公路是有些邪门了。所以,这条公路但凡是靠路的窗口,什么八卦镜,铁锅,泰山石敢当,通通都布置了起来,这条路一路看过去,简直成了风水镇物陈列街了。   这种事情一发生,没完没了,上面的交管领导自然就免不了要过问了,当上面的领导得知这条公路这一年来发生的种种事故之后,便派专家过来看看,可是专家看完之后,得出的结论却是没有问题,不仅道路的弯道没问题,就连光学方面也不会有让司机看到幻影的可能。   看完专家的报告之后,此时领导心里也有点慌了,科学手段查不出问题来,但是这条公路却确实经常出事故,这是不争的事实,既然不是公路设计上的问题,那又会是什么原因呢?   这一直出事,交管领导也难辞其咎。所以,领导就只好如当地的人们一样,怀疑是鬼神的原因。   既然怀疑是鬼神方面的问题,自然政府自己就搞不定了,于是只好去找高人。不过,政府领导虽然自己信这套东西,但是大家也懂得,这种‘迷信’思想是不能明面上提的,所以明面上不好出面,暗地里就只好拜托附近的玉虚观来处理这件事了,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法事,不要再出那么多的事情。   因为是上面的领导拜托的事,玉虚观也只好应下来查一查,于是便派人拿着罗盘到这条公路上去看了看,发现一切正常,并无特别之处。   大家也知道,一般明面上的庙宇,重道教理论,什么坛蘸、布道、祈福、祷告、镇煞画符能玩得转,但是捉鬼降妖,这些庙宇里的人却不是谁都做得来。所以,当他们用罗盘查遍了公路也没查出问题来时,也没了办法,于是就只好把我叫过来看一看,毕竟我与他们的区别就是,我不懂道教理论,也没他们那样会布道、祭祀、祈福,但是有一样手艺却比他们好,那就是有阴阳眼,专事捉鬼降妖。   老主持把公路不祥的消息透露给我了,就让我看看有啥主意没有?   我想了想,一年来,出事的那么多,但是有一个人不是死里逃生吗?要想知道公路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把那个在车祸中唯一死里逃生的警察司机找过来问一问,或许就能知道他出事时见到了什么异常的事。   我把我的想法讲了出来,老主持当下就说要得。   于是,老主持就打电话给交管部门的领导,不多久,那个警察就找来了。   那位死里逃生的警察过来了,我就直接问他,当时在那条公路上出事时,可有见到什么异常没?   那位警察连连点头,说有见到怪事。   接着,他便告诉我们,原来那天他开着车,原本是要去下面的镇子里办事的,结果开到那个路段,突然路面上好像起了一层白雾,浓的化不开,这个时候又不敢贸贸然踩刹车,怕后面的车追尾,只好慢慢的开,还没等开多久,就突然撞到路边的石柱子上。幸好当时他已经提前减速了,要不然他这条命就保不住喽。   根据这个描述,我就对老主持说,这很像鬼遮眼。   “你的意思是说,那条路上真的有鬼?”老主持一愣。   是的,鬼摭眼,顾名思议,就是鬼干的喽。所谓鬼摭眼,其实也并不是真的鬼魂用手来摭在你的眼前,而是鬼魂使了迷魂术,让你看不见而已。但不管如何,一般遇到鬼摭眼,那就一定跟脏东西脱不了关系。   我点点头,于是就分析道:“可能这条路上本没什么灵异鬼怪,可能是第一次车祸死了人,没人祭祀,所以横死的凶魂就留在那里找替身之类的,后来便死的人越来越多了,如此恶性循环,于是就有了现在的情景。”   听我这么说,老主持点了点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不难解决,应该只要举行一场祭孤的法事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异议,于是我们最后就约定先做一场祭祀法事试试。有了决断,当天下午,我们就开始着手准备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公路怪事(3)   老主持把打算在公路上做法事的事情跟上面交管领导说了一下,交管领导的意思,就是不要光明正大的做,真要做的话,也得注意影响。于是,我们原本当天晚上做法事的事,就这样被往后推迟了,因为交管领导要先布置一番。   不得不说,在中国,有权力真是一件牛逼的事,只要一句话,什么事情都能搞得定,哪怕就是封路都行。   就这样,三天之后,相关路段,晚上十二点,在我们要做法事的公路上,某段公路的两头都被交管人员挂上了公路维修的封路牌,防止闲杂人等闯入,总之一句话,此路今晚已封。   路段被封了,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事了。   接着,我们就顺着路边一路插好香烛,东北方鬼门的位置,也很快就已经安排好香案,时间一到,竖起招兵旗,其他的几位玉虚观的师父,开始从路的一头向另一头走去,用白色丝线将一根根的电线杆连起来,整个路段就成为了一个封闭的结界,只剩下东北方开了鬼门,准备招请此地的灵体。   做这个祭祀超度法事的师父,都是玉虚观的人,具体过程比较复杂,在此就不详细说了。   这场招灵法事,做下来,结果倒是让在场的众人都皱起了眉头。因为这场法事竟然招不上阴魂过来。当然,这不是因为玉虚观做法事的师父手艺不行,这种招魂超度法事,是他们最为善长的手艺,自然不存在什么问题。而这个路段,又发生了这么多次出祸,所以阴魂的应当也是有的,可是就是招不上来。   按照常理来说,横死的亡灵可以说是最好招的,一来,这些横死的亡魂,因为是横死、凶死的,所以一般都下不了地府,只能徘徊于横死的地方。二来,横死的亡魂因为怨气大,所以一旦有人做招魂超度的法事,它们也一般很容易的能感应到。毕竟这些横死的人下不了地府,就等着别人来给他们超度呢,他们又怎么可能会不来呢?   这就好比是一些乞丐,正饿着呢,就想着别人能给他们一口吃食,如今有人在前方派吃食了,这些乞丐肯定是比其他人更快跑过去的。   可是,我们这一帮人,忙了半宿,最后的结果却让我们大失所望,好像一个都没招到。   这下我们都有些想不明白了,一个个都大眼瞪小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说实话,我也很疑惑,心想,难道这条路上的人都是该死的寿终之人,都已经轮回去了不成?既然他们都轮回去了,就不存在横死下不了地府的怨魂了,那为什么又还会接连不断的出现问题呢?   大家暗自诧异的时候,突然道观里的老主持就说,要不他起个乩吧!   一般来说,道观里的师父,都不会轻易用这一招的,因为这招并不是他们这一门里的东西,毕竟,道观里有祖师爷,你却还去请外面的鬼神上身,这不是损自家的名头么?所以,乩神,一般都是道观里的禁忌。   不过,如今大家一时闹不明白,所以老主持说要起乩,我们也没有会说他的不是。   于是,老主持就焚香起乩上神,神一上身,随后他就拿起手中的法器,径直走到路上的一个地方,不断的往地下戳。戳了个三五下,接着就浑身一颤,我们知道,老主持身上的神走了。   看到刚才老主持起乩后的异常行为,根据一般的经验,应该是这个地下有问题。不过大半夜的也没人手也没工具,挖不了,也只好作罢,做下标记,等明天向上面反应了再说。当然,我们真正的想法是,这种苦力,我们才不会傻傻的自己来干,毕竟这件事又不是我们自己的事,而且上面的交管领导也没给我们钱,这种动土的苦力事,自然是让交管领导自己请工人来挖。   第二天早上,老主持就把昨晚的情况向上面做了汇报,祭孤不成功,但是根据神明指示,好像问题是出在地底下。   领导就是领导,手一挥,叫人来挖。下午施工队就赶到了,挖开路面,不久就发现了,下面果然是有东西。   话说,路面被挖开后,我们就见到下面的泥土中混杂着,旧陶片,越往下挖就越多,我看着这个陶片,不像是平时用的什么花盆之类的碎片,拿出一片看看,碎陶片上面弯弯曲曲的好像有符咒一般的东西。   我发现这个异常情况之后,就赶紧拿给老主持看,老主持一看,也看着不对劲,就说:“看来下面的东西不简单啊!”   于是,老主持就让工人小心点挖,一旦挖到了什么,及时汇报。   就这样,工人又挖了一会儿,便听见工人大喊了起来,说挖到了东西。   听到喊声,于是我们赶紧跑了过去,一看,只见旧陶片的泥土里面,终于挖出了一个陶做的动物脑袋,看上去像是一头狮子。   看到这个东西,老主持眼睛微眯,一脸的凝重。我问他,认得出这是什么吗?   老主持摇了摇头,说暂时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   不过,我倒是心里隐隐想到了一种东西,也是狮子模样,专门埋在地底下的,不过到底是不是我想的那种东西,还是得等全部把它挖出来才知道。   工人又忙了一阵子,终于,一头完整的陶狮子挖出来了。   那陶狮子拿到我们面前,只见这陶狮子有近一米高,犹如一头真正的雄狮一般,也不知道埋在这下面有多少年载了,不过虽然这头陶狮子满身污泥,但是却也掩盖不了它的威风和凶狠,整个陶狮子烧制的活灵活现,张牙舞爪,威风凛凛。让人看着,就感到心虚。   这时,老主持到没认出来这是什么东西,我一看吓了一跳,老主持见到我的表情,就急忙问我,是不是知道这种东西?   我急忙点了点头,说:“这个是古代专门用在战场,或者刑场的镇阴兽,上面的符文现在看清楚了,是八大元帅的先天符,应该有八只神兽,分别是八位元帅的坐骑,分镇八方,这不是一般的镇宅用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马路下面,看来下面的东西一定不简单。”   “镇阴兽?原来这就是镇阴兽!那看来咱们这一回真是遇上大麻烦了。”老主持一听我说这是镇阴兽,也是吓了一大跳,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的凝重,显然也是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公路怪事(4)   所谓‘镇阴兽’,顾名思议,自然就是镇伏阴灵的灵兽,说白了,这就是一个镇伏鬼怪邪灵的一个阵法,而这尊陶狮子,其实就是阵法的一个镇台。   根据镇阴兽身上画了八大元帅的先天符来看,就说明这个镇伏鬼怪邪灵的阵法,一共由八只神兽组成的,眼前这一尊陶狮子,只是八大镇阴兽的其中之一。   当然,一般布置有镇阴兽的地方,显然是下面有什么很麻烦的鬼怪邪灵,斩杀不了,所以只好用镇阴兽,镇伏在此地,算是把鬼怪邪灵锁在这个阵法中。   原本,镇阴兽布置在这里,不管下面有多麻烦的鬼怪妖魔,本来也应该没有事情的,可是如今这条公路一直不断出问题,而老主持起乩时又提示问题就出在这个地方,那就说明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阵法被破坏了!   是的,如果此阵法没被破坏的话,有此镇阴兽布置的阵法,本应该太平无事,显然,肯定就是当初修路时,被修路的人挖走了其中的哪方甚至好几方镇台(另几尊镇阴兽,一共有八尊镇阴兽,各守一方,只要其中一方镇阴兽被动了,此阵法就算是破了。)   想到这里,当下我就把这一情况告诉老主持,要他赶紧去问问,是不是当初修路时,有挖到镇阴兽。   玉虚观的老主持,自然一听也明白我的意思,当下不敢怠慢,赶紧打电话给上面的交管领导,让领导去追查一下这件事。   不多久,领导就把这件事打听清楚来了,原来,在一年前,修这条公路的时候,确实是挖出了很多陶人,陶兽,其中就有四尊陶狮子,如今都还放在博物馆里。   一听到这话,我们就叹了口气,看来我的猜测一点没错,果然是因为当初修路的时候,挖到了镇阴兽,所以破坏了这个阵法,这才让这个地方经常出事情的。   此时,虽然我们大家谁都不知道,这里布置的镇阴兽,到底是什么年代的,也不知道以前古时候的人在此布置镇阴兽,到底是为了镇伏什么东西的,但是有一点我们十分的清楚,不管古时候的人布置镇阴兽,镇伏的是什么东西,那肯定都十分的不简单,甚至说句不好听的话,就连我们有没有能力对付得了,都心里没有底。   对于我们这一行当,知道对方的来路了,其实倒没什么可畏惧的,真正让我们感到畏惧的是未知。因为你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所以你也不可能知道自己能不能有那个手艺降伏得了。   毕竟,有些东西就是这样,要么你降伏它,要么降伏不了的话,就会出大事,惹上不该惹的东西,就会把自己的小命都要葬送掉。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就不敢随便乱来了,于是就把老主持拉到了一边,告诉他,镇阴兽下面镇着的不知道是什么来路的东西,所以我没有把握,问他还打算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叫交管领导封路改道?   其实,我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这件事充满了未知的凶险,咱没把握去管,要么就撤了吧。至于这条路的事情,是继续找高人来处理,还是改道修条新路绕过此地,就交给上面的领导来决定吧。   老主持是什么人,一听就自然就明白我的意思,他想了一会儿,然后就说:“公路改道容易,但是这周边的这些村民怎么办?”   被他这么一问,还真被他问住了。是啊,这条公路的两旁不远就住着村民,你能让交管领导公路改道,但总不可能让村民们搬家吧?   这时,老主持就叹了口气,道:“我们玉虚观落在此地,原本就有守护一方水土的职责,如今当地村民有难,我们玉虚观无法对此视而不见啊。唉!”说到这里,老主持就抬头对我说:“廖小哥,咱们今日遇上这事,或许也是天意。不如你也留下来,一起把这事解决了吧,也算是一桩积德行善的大好事!”   老主持笑了笑,显然是希望我能留下来帮帮他。   其实,如果只是上面的领导要我帮忙,我还真就可能转身就走,可是如今却如老主持说的一样,事关当地百姓,我还真就无法说走就走了。或许这就如老主持所说的,这也许是天意如此吧,如今让我们撞上了,如果还视而不见的话,反倒有失我们这一行修道的初心了。   既然老主持都把这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若是还要走,一来显得胆小、自私,二来这事说出去也不好听,以后怕是很难在这行当里混下去了。所以,最后我便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下了决定,于是我们就开始准备了起来。既然阵法破了,那么就只能继续往下挖了,看看镇阴兽下面镇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只有知道了那东西是什么来头,才能有应对它的办法。   不过,在继续往下挖之前,还是得先准备一下的,于是我便指示砍来青竹杆,将那块地方围起来。   青竹竿,是属阳的,能避邪驱鬼,原因就是竹子是空心的,而那里面据说藏的就是阳气。   当然,我还用朱砂浸泡过的麻线,在青竹竿上面缠绕了一圈,如此,就算是一恶鬼,估计也冲不破之个结界。   这个时候工人看到这个阵势已经是没人敢挖了,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来,之种场面很邪门、很诡异。   没办法,最后只好调来小型挖掘机,慢慢挖。机器到底速度快,不一会儿,又挖下去一段,挖着挖着,突然就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还没等我过去,老主持已经跑到了坑边,不住的用法器向坑里打手印,我走到坑边一看,一口大棺材躺在下面。   那口棺材只露出一角,上面满是泥垢,也看不出来这棺材的用处,于是我就叫来盘车套索,叫两个工人下去,两头扎好,准备吊上来看。   工人当然起初不愿意了,原本这块地方就被布置的不对劲,如今果真下面挖出一口大棺材来了,那就证明这事果真是越来越邪门了,这种事儿一般人都是敬而远之,生怕招惹上什么,谁会原愿下去碰那口棺材呀?先不说会不会出事,单说这沾上晦气一事,就足已让人却步。   当时,老主持就说:“谁下去,红包五十!”   现在五十块钱很少,但在当时五十块钱可是够买十几斤肉了。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听说下去能拿五十红包,还是有两个人,胆子大,下去套棺材,两头一套紧,嘎啦嘎啦就慢慢的把棺材吊了上来,吊上来的时候只觉得棺材奇重无比,等到吊到地面,咣的一声,棺材碰地竟然发出了金属的响声,用手敲一敲,竟是个铁棺材。 第一百四十三章 公路怪事(5)   看到挖出来的竟是一口铁棺材,我们大家都傻了眼,谁都没有见过这么邪门的棺材。   只见这口铁棺材乃生铁所铸,十分的厚重,重达数千斤,要不是有吊机,估计这里的这些工人一时还弄不起来它。   棺材上面还有些花纹图案,隐隐看去,有点像是一种什么符文,不过因为也不知道埋在地方有多少年载了,所以整个棺材通身都锈迹斑斑,至于棺材上面的那些冒似符文图案的东西是什么,谁也认不出来了。   此时,大家都议论纷纷开来,都猜测着这口铁棺材里面装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是尸体的话,为什么要用铁棺材装殓呢?正所谓,事出古怪必有妖,所以大家都纷纷退后,不敢靠近它丝毫。   当然,在铁棺材一吊上地面来的时候,一旁的老主持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一脸的凝重,盯着铁棺材仔细打量了一眼之后,这才转头对我道:“廖小哥,这下麻烦了,这竟然是口铁棺材。依你看,现在怎么处理比较妥当?”   见老主持问我意见,一时之间,我也迟疑了起来。因为我知道,铁棺材装殓的尸体,可是不简单的。古来要用到铁棺的非邪即妖,古往今来,估计大家也没有听说过谁家会用铁棺材装殓尸体的吧?   当然,不用铁棺装殓死者,这也是有原因的。正常的死者,是不会用铁棺材的,那是因为阴阳行当里有这么一句话,叫作‘铁不走阴阳’。意思就是说,铁可隔阴阳、分风水。说直白一点,就是铁器可以截断阴阳二气,不载法力。   正所谓,万物分阴阳,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由阴阳两行组成的,铁可隔阴阳,如果用铁棺装殓死者的话,阴阳二气就无法交合,如此就不能产生阴阳风水的作用,而且还会影响死者灵魂往生,意味着此人永世不可超生,古之以来,一直讲究阴阳风水,故死者一般都不可能会用铁棺装殓埋葬的。   也正因如此,死者用铁棺装殓,灵魂无法超生,自然就会积累怨气,成为凶魂恶鬼。而且,阴阳行当里也有说法,下葬用铁棺材极易荫尸,尸体不化,不仅对后人不利,而且天长日久,如果配合所葬地的地理,必定要出问题。总之,见到铁棺材,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棺材是上来,可是怎么处理呢?我想了想,也犯起了难。   而这个时候,迎面出来走来一群人,这群人也凑了近来,大家见到这群人,纷纷让开,不断打量着这群人来。   之所以大家会好奇这群人,原因是因为这群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为什么这么说呢?   只见领头的是一白须老者,长得是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穿着一身黑色土布大褂,虽猜不出年纪,但是想来少说也有七八十岁了吧。而跟在其身后的,还有六人,看年纪,他们都是年过花甲之数,这七人很是面生,以前并未见过,但是一看就让人觉得这些天不寻常,个个看上去都像是高人。   当然,这群人一出现,也立即就引起了我和老主持的注意。   这时,只见那个领头的白须老者看了一眼那口铁棺材,然后就说:“两位道友,此物乃是大凶之物,可不要随便碰它啊!”   一听之话,我和老主持都眉头一皱,显然我们心里猜想的没错,这些人果真是同道中人。   当下,老主持就对那白须老者作了一揖,问:“敢问几位先生高姓?”   白须老者捋了捋白须,笑了笑,道:“本人姓白,他们几位皆是我师弟,我们一行行走江湖,潜心修炼,不料方才经过此地,只见妖气冲天,便方才过来一观。”   见是几位修行的高人,正巧我心里没有主意,于是我便主动寻问请教了起来:“敢问前辈,依你们所见,这棺中会是何物呀,又该如何处之为好?”   白须老者就说:“此物太过凶险,劝二位道友还是莫管这闲事惹祸上身为好,尽快将其掩埋回去方为上策啊。”   老主持眉头皱了皱,当下就不赞同了,就道:“几位老哥有所不知啊,之前此凶物尚有镇阴兽镇着,方才无事,如今镇阴兽阵法已破,再埋回去只会让它继续祸害生灵。”   白须老者听老主持这么一说,也沉思了起来,思虑了片刻,然后就说:“正所谓,降妖除魔乃是我们修道之人的职责。不若这样,二位道友便将此事交由我等师兄弟几个来解决吧!”   一听这几位信心满满的,主动接手,我和老主持都十分的高兴,当下就抱拳感激。   接下来,这位白须老者就告诉我们,现在他们就先去准备一些东西,要我们也先撒去,晚上他们就来施法,解决这凶物。   说完,这几位高人就匆匆离开了,也不知道他们几位要去准备什么东西。不过,人家高人行事,我们也不好多问。   这个棘手的麻烦有人主持接手,我和老主持都松了口气,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虽然那几位高人答应了会管这事,但是这口棺材就这么摆在这儿总归是不安全,于是我就先按照常规的方法来,叫人将取来了麻绳,这些麻绳都是事先在朱砂里浸透,所以看上去血红血红,将棺材横五纵六,捆扎起来,以此先防止棺材惹出什么乱子来。   棺材用朱砂绳捆扎好了后,此时天色已近暗下来了,于是老主持就在那儿等了起来,这一等,就等了好久,也不见那几位高人回来。   这时,老主持就提议先将棺材移至玉虚观去,介时就算那几位高人在开坛做法,也方便,毕竟在这路边上做这种事,人多嘴杂,影响不好。   玉虚观中有一平坦之地,平时是观中弟子操练之所,最后那口铁棺材就被安放于那处操练场地之中,在放置棺材的那个操练场,四面还竖起了四面符幡。   安置好棺材后,我和玉虚观的老主持就讨论了起来,寻思着棺材里头装着的到底会是什么,还有那几位高人是什么来头。   而这个时候,听到消息的交管领导此时也跑过来了,领导看到出来个大棺材,立马就来了兴趣,问我们能不能开棺看看里面是什么?   我告诉领导,说会有几位高人来处理这事,我们自行开棺怕是不太安全。   哪知,领导却不听,说这儿是玉虚观,三清祖师爷就在观中坐镇着,就算是妖魔鬼怪,也不可能翻天吧!所以,非鼓动着老主持,开棺看看。   老主持思虑了一下,可能也是觉得有祖师爷坐镇,不可能会出什么大乱子,同时也对这棺材里的东西十分的好奇,所以便点头答应了。   见老主持都有了决定,对此,我也没有什么异意。   下了决定,于是老主持就令观中弟子,在铁棺材前的操练场中布坛起法,然后还把道观正堂上的那尊祖师爷铜像给搬到了坛前,放在了铁棺材的上方,以此来镇坛。而我也画了几道灵符,用符咒贴在棺材的两头,做完这一切,接着老主持就一声令下:“开棺!”   话音一落,接着就有几个弟子拿着铁锤上前,准备开棺。   “且慢!”   不过,就在此时,突然大门外传来一声喝止声。   我们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眉头一皱,心想这是哪个不开眼的,竟然这个时候来打断我们行法?   抬头一看,只见道观的大门口出现了一群人,领头的一个白须老者,可不就是之前那伙修行的高人么? 第一百四十四章 公路怪事(6)   那白须老者大步走进道观之中,问我们怎么把棺材盘到观里面来了,不是说好了等晚上他们来解决的么?   见白须老者质问此事,老主持便说明原因,说是担心棺材放在路边,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移至道观之中。   白须老者点点头,然后就说:“棺材暂时不能开!”   我们一愣,就问他为什么不能开棺?   白须老者就说:“此棺刚出土,凶煞之气太盛,急着开棺必然会惹出大乱子来,所以不能操之过急。”   一听这话,一旁的领导就不高兴了,毕竟之前提议开棺的就是咱们这位领导,如今被人莫明的制止,自然就心里不太爽,所以当下就走了出来,问那白须老者:“这里这么多人,难道还怕棺材里的东西么?”   白须老者眼睛微眯,冷声道:“就怕此时开棺,在场的众人都会把命葬送在此。”   “哦?竟有这么严重?”大家一听这话,都是一惊。   当然,我也是心头一凛,虽然我不知道这白须老头是何来路,但是听到他这句话,心里还是不由感到一丝惧意。   这时,老主持就问:“既然老哥敢这么断定此物的凶险,想必心中也有对策吧,不知老哥可有什么办法对付此物呀?”   白须老者捋了捋白须,就说:“很简单,明天开始将棺材放到太阳底下暴晒,暴晒它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自然就能开棺了。”   听说要暴晒七七四十九天之久,我和老主持都有些面面相嘘了起来,当然,这并不是不愿意相们这位白须老者的办法,而是这东西在此放这么久,担心这期间会出什么事,毕竟如今没有镇阴兽镇住它,就这么搬在这操练场中,白天有阳光还好,一到晚上,就难说不会出乱子了。   见我们迟疑,白须老者就说:“当然,如果你们有把握开棺能搞得定,就当我没说过。”   说完,白须老者好像十分生气似的,甩袖就要离开。   一见到此,老主持自然赶紧留住对方,毕竟这种古时候的人都收降不住,只能用镇阴兽镇压的东西,说实话,我们还真没那自信可以完全搞得定。如今有这么一群帮手,自然不可能放弃。   于是,老主持就说:“老哥莫要误会,我等并非是不信先生,只是曝晒四十九日,时日太长,担心期间此物会作什么妖。”   白须老者想了想,便说:“要不这样,此物我带回山上去处理也行。”   不过,一旁的领导却不同意了,指着那口棺材说:“不可,这口棺材可是文物,开棺之后,东西还得移交文物部门处理,可不能随便把棺材带走,这责任我可担不起。”   “罢了,罢了,既然棺材不能带回山上处理,而将其留在此处,确实又怕它作妖,为了保险起见,那么我们几个人便一同留守此地吧,对大家来说,也算是多几分把握。”白须老者倒是一片热心,为了帮忙处理这件棘手的麻烦,不惜在此耽搁下来。   一听这话,我们大家都十分的高兴,老主持当下就连忙抱拳,说如此真是太好了。   当下,白须老者就说希望老主持能给他们留几间客房,当然,这事老主持自然是说没有问题,随之便吩咐弟子下去准备。   见事情有了决定,这时领导也就提出先回去了,明天有一个会要开。   不过,就当领导从白须老者身旁经过时,却被他给叫住了。只听见白须老者说:“这位先生,为免今日沾染此邪棺之晦气,贫道这有一法剪,可护身挡灾。”   说着这话的同时,白须老者伸手从衣服里拿出了一把小小的剪子。   领导一听,这东西能护身挡灾,自然眼睛就亮了,当下就笑着说:“这么好的法物,那我该给你多少钱才好呢?”   白须老者笑了笑:“相遇便是缘,何惜谈钱,送予你便是了。”   说完,又转头对我们说:“各位,若是不觉得贫道狂妄自大的话,贫道很希望在场众人都送一法剪护身。”   说完,其身后的几位师弟,就拿着一捧小剪刀走了过来,准备分发给大家。   不知道为何,突然看到这白须老者要免费赠送给大家小剪刀,我就心里觉得怪怪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就想起了之前在神农架遇到的同样是卖剪刀的那件事情,当时的情景也和眼前一般无二,极为热情的推销自己手中的剪刀,当时幸好是有师叔提醒我们,所以那次才避开了一劫。   也许就是因为有了一次卖剪刀的经历吧,所以这次一看到白须老者要赠送大家剪刀,我就心里一紧,不由感到一丝不安。   心里就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说实话,这白须老者还真是有些自大,这剪刀就算是他的法器,能防身挡灾,赠给普通百姓也就算了,竟然还给我们也要赠送,这就有点搬门弄斧的意味了,毕竟我们我也是阴阳先生,而老主持和他的弟子们,也皆是道门中人,自有祖师爷保护,又怎么可能还要你这小物件防身呢?   这说好听点,就是这人太热心了。说难听点,那就是看不起人了,有点把我和玉虚观的人都看扁了,好像我们连护身挡灾的本事都没有似的。   说实话,如果在我们面前搬门弄斧的是一个刚出道的愣头青,或许我还不觉得什么,只当他是不懂事。可眼前这个可是活了几十岁的老头了,什么世事没经历过呀,怎么也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呀?   原本这几个人突然冒出来,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如今细细一想,倒觉得出现的太过唐突了,正所谓,事出古怪必有妖,心里就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   我看了一眼大家,发现大家虽然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心里虽然都不悦,但是可能是为了双方的面子,所以都皮笑肉不笑的,准备去接下对方的剪子。   担心这次又会和之前我遇到的卖剪刀的事一样,所以我便留了个心眼,于是立即偷偷开了阴阳眼,打算先看一看对方这几人,到底是人是鬼再说。   手里掐上指决,口中默念咒语,很快就开了阴阳眼,然后朝那几个人身上一看,顿时就吓了我一跳,只见在阴阳眼里,这几个老者竟然真的不是人,而是七具森森白骨。这七具白骨,黑气笼罩,说实话,我从没有见过阴煞之气这么浓郁的妖孽,看得我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知道果然没有猜错,这些个自称‘修行的高人’,原来都是鬼魅幻化而来的。   看到这般情景,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知道这是遇到大麻烦了,看这几个鬼怪身上的阴气,显然道行很不一般,如果就这样与他们斗起来,我还真没有把握。   脑子里飞速的转着,很快,我就有了计较,于是便走出一步,来到领导的面前,直接将领导手里的剪刀抢了过来,交回到白须老者的手里,装作十分不悦的样子道:“前辈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这法物我们怎敢不白取之,护身挡灾之事我们自己想办法便是了。”   我这一举动,把大场的所有人都惊愣住了,谁都没想到我竟然会这么不给面子,所以一时气氛变得十分的尴尬。   老主持也一脸的懵B,没想到我这么受不气。所以,当下就赶紧走了出来,替我打圆场,对白须老者他们笑着说:“唉,如今的年轻人,年轻气盛,老哥莫要计较,呵呵。”   白须老者见自己的计谋被我给搞黄了,自然十分的生气,怒瞪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不过却也没有太过发作,只得暂且先忍了下来,然后转头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对老主持说:“无妨无妨,或许是贫道考虑不周,让诸位心里不痛快了,哈哈……”   就这样,送剪刀的事算是被我给糊弄过去了,接着,老主持就使眼色,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凑过来轻声对我说,让我不要再乱说话了,还指望着他们帮忙哩。   接下来,老主持又和那群人客套的聊了几句,然后便叫观中弟子先带他们去客房休息去了。   白须老者他们刚一下去,老主持就笑着对我说:“廖小哥,刚才你可真是差点把他们几位给气走了啊!”   我翻了个白眼,于是就说:“刚才可幸亏我拦住了大家没收他们的剪子,要不然大家此番可能就都将大难临头喽!” 第一百四十五章 公路怪事(7)   “你说什么?什么大难临头?”   老主持突然听到我这么一说,显然脑子一时还反应不过来,不知道我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见他没听懂,于是我就说:“你知道那几位,是什么来路吗?”   “他们不是自称是行走江湖修行的先生么?”老主持紧皱着眉头道。   “他们骗我们的。”我摇了摇头,于是道:“刚才我偷偷开了阴阳眼,结果你猜怎么着?”   “开阴阳眼……”老主持听到这话时,神情不由也紧张了起来,一脸惊疑的问道:“你难不成发现他们不是人?”   我点点头:“嗯,他们七位在阴阳眼里,竟然是七具森森白骨!”   “啊?七具白骨!”   老主持一听这话,立马惊了一跳,大惊失色。   我赶紧伸手示意他小声点,然后左顾右看了一番,确实那七个鬼物并没回来,于是便对老主持说:“没错,他们七个全是鬼幻化而成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他们故意要赠送我们剪子,其实就是在讨我们的阳寿,幸亏当时发现的及时,所以及时阻拦了大家,要不然这次还真是栽到他们几个鬼物的手里头喽。”   接下来,我就把我刚才是怎么心中对他们起疑心的经过通通讲了出来,同时也告诉老主持,那七个鬼物道行不浅,要想收拾他们,可不容易。   听完我一五一十把实情讲完,老主持表情也渐渐变得十分的凝重了起来,接着就说:“怎么会有这么不长眼的鬼,竟然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来了,当真是不知好歹!”   其实,我也十分的不解,凶魂厉鬼世上并不少见,但是他们一般害人,也会找对象的,正常情况下,都是找一些运程不好,阳火不高的人下手,可不会随便欺负到我们阴阳道家人头上来。这就好比,那些坏人,不管你是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犯也好,还是让人闻风丧胆的贩毒也罢,他们一般都不可能自己主动去招惹警察,不管你打不打得过警察,总之你主动去招惹警察,单说这行为就够傻B的。我们这行也一样,不管你是凶魂也好,还是厉鬼也罢,只要是你鬼,都不可能会主动招惹阴阳道家的人,因为这种举动就和罪犯主动招惹警察是一样的性质。   也正因如此,所以这事就更显得蹊跷了,七个鬼,竟然找到我们头上来了,显然是有目地的。可是,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报仇?   我们做这一行,虽然处理过很多灵异事件,也收降过不少凶魂恶鬼,但是我和老主持都自问没有冤枉过哪个凶魂恶鬼,而且真的是凶魂恶鬼,我们最后也都斩杀了,并想不起什么时候放跑过这么七个恶鬼。   想了半天,我们两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我把视线转移到了操练场中,然后朝那口棺材一指,道:“莫不会就是从那里边跑出来的吧?”   我之所以会这么认为,那是因为那七个鬼,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就是在我们把那口铁棺材挖出来的时候出现的,细细想来,这七个鬼,最大的关联之处,或许就是跟这口铁棺材有关了。而如果真是跟这口铁棺材有关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他们就是这铁棺里的鬼。   我这话一出,老主持就惊呆了,指着那口铁棺材,诧异道:“你是说,那口棺材里装着七具尸体?”   这事,说实话,我也觉得有些太过耸人听闻了,自己也有些不太敢相信,毕竟这口棺材并不比普通的棺材大多少,装一两具尸体尚可,可若是要装七具尸体,还真是装不下去。   自己说的话,自己都觉得有些不符合情理,于是只好道:“不管他们是什么来路,但是他们是鬼已是不争的事实,如今他们找上门来索命,我们可得好好想个办法才是。”   老主持点点头,然后就问我打算怎么做?   我摊了摊手,表示暂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老主持叹了口气,显然他也想不出什么主意,于是便道:“这样吧,我先让人把他们七个暂且先稳住,我去问问祖师爷有什么指示吧!”   我想了想,于是就说:“不如您再乩一次神吧,顺道也打听一下那七个鬼是什么来路。”   之所以我提议让老主持乩神,是因为问祖师爷的话,只能卜卦,而卜封只是得到寥寥几个字的卦象,更多的信息并得不到。而乩神就不一样了,请神上身,什么事都能问,自然就能问出那七个鬼的来路了。   老主持思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于是,老主持就先叫来弟子,好生招待那七位‘高人’,然后就拿着香烛带着我出了道观。之所以要出道观,那是因为道观里有祖师爷坐镇,乩神自然就不能在道观里做了,这样会对祖师爷不敬。(虽然祖师爷是否在道观里,但是行有行规,自然是要遵守的。)   我们二人出了道观,来到道观外的围墙下,接着老主持就直接焚香,请神。不一会儿,神就上身了,接着就只见老主持表情就变了,眯着眼睛,用一种老太太的声音说话,还管我要烟抽。   我自然赶紧掏出一包香烟,点上,然后替给他。话说,老主持原本是不抽烟的,但是此时他接过烟去,放在嘴里就是一阵猛啜,抽得好快,没过十几息间,一支香烟就抽完了。   抽完一支烟,老主持眯着眼就问我:“来人请我过来,想问什么就问吧!”   见发话了,于是我就赶紧问道:“上仙,此番请您过来,是想问问你,道观中今天来的那几个鬼,到底是什么来头?”   老主持听完我的话,先是像睡着了似的,不过很快,他就浑身一抖,然后就说话了。神明说,这七个鬼还真的就是棺材里跑出来的,而且,这七个鬼还是清代的。据说,这七位活着的时候是七个江洋大盗,结成兄弟,后来终于有一次被一网打尽,吊死示众,但是吊死之后,就频频出现古怪现象,于是只好将头颅斩下,由当时的法师,做法镇压在铁棺之内,上面再用镇阴兽镇压,如此方才平安无事,可没想到这次挖路把镇墓兽挖掉了,于是下面的这七个邪灵又开始松动起来了,每个人要借活人的血肉来恢复自己的灵力,一个需要九具,七人就是要六十三条人命,还好现在人数未足,如果被他们吸够了人命,到时候神仙也没办法。   听到这话,我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七个鬼,幻化成修行的高人,之所以说要将棺材暴晒七七四十九天,想来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他们有时间害人恢复灵力,而等四十九天之后,估计他们也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到那时就算我们真的开棺了,估计也已不是他们的对手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便继续问老主持身上的神明,我们该如何对付那七个鬼?   神明就说:“那七个鬼被镇阴兽镇伏了上百年,功力早已不如当初,尽快开棺,尚还有能力降伏,若时再耽搁时日,等它们再害几人,灵力多恢复几分,便更加的难办了。”   正当我想请教具体的办法时,结果神明说完那句话,接着老主持就浑身一颤,神就已经走了。   神明走后,老主持就问我,问得怎么样了?于是,我便把问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听完神明的指示之后,老主持也紧张了起来,知道这事拖不得了,于是就和我合计起来,对付那七个鬼的对策。 第一百四十六章 公路怪事(8)   我和老主持,二人合计了一阵子,最后还是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将计就计。   那七个鬼不是想害人么?那我们就干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提前设下一个圈套等着他们来。   通过那七个鬼赠送剪刀一事可以看出,他们显然是急着想着对我们勾魂索命来的,我和老主持都觉得,今晚那七个鬼就可能难保会有动作。   当然,为了能让他们中计,我们还是得提前布置一番的。首先一点,就是要让那七个鬼放心的认为,我们没有识破他们的身体,所以老主持故意佯装热情,给那七个鬼置办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让他们以为我们真的把他们当作了‘高人’一般招待。   不过,为了能让他们入圈套,我们还得把道观里的其它弟子暂时先支开,毕竟玉虚观弟子众多,我们也不知道那七个鬼今晚如果动手,会对谁下手,总不可能在每个人的房间里都布置一番吧?所以,用过晚饭之后,老主持就寻了个借口,说某某地方闹邪事,让大弟子带着其它人都过去看看。当然,这只是明面上这么说的,背地里还是把实情告诉给了大家,让他们今晚不要回道观中,天亮后再回来。   玉虚观的弟子被支走了,接着我们就开始在房间里布置起来了,首先,老主持去找来了四尊小小的祖师爷神像,这四尊神像都是木头做的,很小,每只神像也就巴掌长那么小一个,我和老主持每人身上放了两个。   接着,我们又用铜钱,在房间里的地上,摆了一个八卦乾父阵,这八卦乾父阵,在阴阳行当里又称之为‘阳阵’,是极阳的一种阵法。   所谓八卦,是中国古代人民的基本哲学概念,是古代的阴阳学说。所谓八卦就是八个卦相,八卦是由太昊伏羲氏,也就是伏羲画出的。《易传·系辞上传》:“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两仪,指的自然就是阴与阳。   四象,则是代表太阳、太阴、少阳、少阴,同时又指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八卦,乾、坤、艮、兑、坎、离、震、巽。乾天也,故称乎父(阳);坤地也,故称乎母(阴)。震一索而得男,故谓之长男(阳);巽一索而得女,故谓之长女(阴);坎再索而得男,故谓之中男(阳);离再索而得女,故谓之中女(阴);艮三索而得男,故谓之少男(阳);兑三索而得女,故谓之少女(阴)。   而我这次摆的乾父阵,其实就是取八卦里面的乾、震、坎、艮四个阳卦,借此八卦之中的极阳之卦,来对付那七个鬼。   八卦,本身就代表八个方位,东北、东南,西南,西北,介时只要阵法催动,八方成形,阵中的鬼自然就将被困在八卦四阳阵中,逃不出去了。而介时,我们就能直接去开棺,把那棺中的白骨给毁掉,如此一来,这被困在阵中的七个鬼,自然就成了无根之魂,也将随着魂飞魄散。   等四阳阵布置好,已经是夜深人静了,我们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多了。想着不久之后,那七个鬼就要来找上门来了,于是便收拾好东西,我和老主持就早早的上了床,闭着眼睛假装睡起觉来了。   老主持的房间,是一张大床,所以我们二人躺在床上,倒也宽松。二人都不敢随便说话出声,加上道观里的其它弟子也全都支走了,所以我们一躺下之后,整个道观就变得静悄悄一片,完全沉寂在了夜幕之中。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二人等了好久,门外都毫无动静。就好像那七个鬼也都和人一样,睡着了似的,耳朵里只能隐隐听见道观中的树荫下,传来蟋蟀吱吱吱的鸣叫声。   又等了很长时间,还是没有动静,我偷偷看了看时间,已经都快半夜三点了,那七个鬼还没有出现。这下我心里就有些直打鼓了,心想难道他们今晚不打算害人了?   因为如果再等下去还不来的话,时间就马上快要到四点了,而四点也就是鸡打鸣的时候,那时阳气变浓,一般鬼魂也就不会选择那个时候再出现了。   很多人也许以为,只有到了晚上,鬼才会出现。其实不然,在阴阳行当里则认为,下午四点,到凌晨四点,这十二个小时里,都是会有鬼的,只有早上四点,到下午四点这段时间里,才是真正属于生人活动的时间。   而那七个鬼,也是在傍晚四点后才出现的,也正因为如此,我和老主持都才会如此的肯定,他们今晚一定会出手害人,因为一到天亮后,他们就得消失躲起来。   当然,他们也可以编借口说去办事去了,到傍晚再出现。只不过,对他们来说,只要我们还活着一天,对他们就是一天的威胁,毕竟他们也不敢保证,我们会不会听他们的话,不去急着开棺。   老主持兴许是知道我心里等得失去了耐心吧,所以轻声对我道:“廖小哥,静静地等下去吧,今晚整个道观就剩咱们两个人,我估计那帮孽障可不会放弃今晚这个大好机会的。”   我点了点头,如今阵法什么都布置妥当了,自然只能继续一条道走到黑了,要不然今晚这一番布置,就白费心机了。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多钟头,此时已经三点多了,再等半个钟头,估计鸡就该打鸣了,这时我心里都不怎么对今晚抱有希望了,心里叹了口气,正准备跟老主持说今晚算是泡汤了,结果话都快说到嘴边时,突然,我就听到门外阴风忽起,阴风吹得是哗哗作响……   一听到这动静,我和老主持都神色一紧,心里知道,果然如我们所料,那帮孽障果真是要出现了。   当下,我们就赶紧闭上眼睛,继续假寐了起来,老主持这个时候,还打起了轻微的呼噜,听上去还真是能唬住人。   很快,我就听到房门吱呀一声响,虽然我闭着眼睛,却也能感觉得,此时,房门像是被人给推开来了。   房门一开,接着我就感到房间里一阵阴阳顿起,房间里的温度一下就低下去好几度,就像是突然开了空调似的,立马就变得凉飕飕的。   这个时候,我就听见房间里传来了几个人的脚步声,虽然很轻微,但是我却能听得很清楚,而且那些脚步声,正直直的从门口朝我们躺着的床边走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整个身子突然都不能动了,并且感到有一个东西来到了我的头上方,同时还闻到了一股气味,这股气味对我来说很熟悉,那是尸臭味。   不一会儿,凉气就移到了我的脸上。说实话,这种感觉十分的不好,因为我能感觉到,在我的脸上方,肯定有一张鬼脸在朝我的脸吹着阴气,而且,这个时候,那股着阴气直往七窍里面灌,我心中大惊,知道时机到了,如果再拖下去,估计我的小命也该没了。于是立马猛地一咬舌尖,一口舌尖血就喷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 公路怪事(9)   舌尖血朝面门上方一喷,顿时就传来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叫声,显然是那个对我吹阴气的鬼,被我一口舌尖血给喷中了。   一招制敌,于是我立马就一个打滚从床上爬了起来,这个时候,耳边也传来了另一句刺耳的凄厉声,显然一旁的老主持也出招了。   不过,当我从床上爬起来时,自己的眼前却是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就像是身处在漆黑幽暗的深渊之中一般。   原先还看得见房间里的烛火,此时却什么都瞧不见了,如果说,房间里的烛火被鬼给熄灭了,那也有这可能,可是连窗外的月光和星星也一并看不见了,这事就有些古怪了。   这时,就听见身旁的老主持一声大喝,喝令声一落,此时一下子好像黑暗尽扫,房间里的烛火又重新出现了。   这下,我也就看清楚了,只见房间里果然出现了白天那七个老鬼,不过此时的七个老鬼,已不再像白天傍晚那样是幻化成人形,而是露出了他们原本的面目,七个老鬼,毫无血肉,白骨森森,怨气冲天,甚是吓人。   就在老主持一声喝令,重新让房间重现光明的那一刻,这时正好有一个老鬼,已经扑到了老主持的面前,看样子,马上就要一口咬在了老主持的脖子上。   看到这般场景,我吓了一跳,急忙惊呼一声:“主持小心!”   我欲上前去救他,不过却是已来不及了。就在我以为这次老主持就要被那老鬼咬中之时,不过却只见老主持却伸手摸到身边的口袋,里面有两尊木雕的祖师爷神像,只见他将神像衔的口中,一个倒立,猛地一喝将神像朝前一吐,神像准准的立在了面前,而那老鬼这一咬将过去,却正巧一口咬在了那尊被老主持吐出去的祖师爷神像上。   祖师爷神像,可是它们能咬的,结果这一口咬在祖师爷神像上,一道金光自其口中闪现,顿时那老鬼就一声凄厉响起,整个身子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震得倒飞了出去,狠狠撞在了墙角处,定眼一看,这个老鬼的身体都变得虚浮了起来,显然是受伤极为的严重。   虽然一击重伤了一个老鬼,但是却把剩下的六个老鬼给彻底的激怒了,只见那些老鬼,分成两股,直朝我和老主持扑将了过来。   我一看,心中一紧,也赶紧拿出了祖师爷神像握在手中,对着当先一个冲来的老鬼,将祖师爷神像举在手中,以为这样能逼退对方。   哪知,那老鬼根本就不惧,竟然一只手伸出猛地一把抓住我手中的祖师爷神像,任那神像在他手里滋滋滋的冒烟,却硬是死死的不放,然后另一只手便一把朝我的脖子掐了过来。   看到这里,我大惊失色,知道如果被对方给掐住了脖子,再被其它几个鬼冲上来,我就完蛋了。于是只得一咬牙,舌尖再次一咬,喷出一口舌尖血。   舌尖血喷在它的面门上,炙烧出一股白烟,对方吃痛,总算是将我给松开了,双手捂着面门,痛得嘶心裂肺。   一见得手,我也没有停下来,急忙在手上画了一道符咒,对着他的脑袋就打了过去。一掌拍将过去,啪的一声,结果对方的头颅“嘭”的一声,竟然掉在了地上,滚来滚去……   我顿时傻了眼,怎么也想不到,这鬼的头颅一掌拍出去,竟然会断掉。   不过,更让我骇然的是,眼前的老鬼虽然头颅滚落到地上去了,但是身体却依旧手舞足蹈的挥动着,然后在我震惊的眼神下,它竟然又重新把头颅从地上捡了起来,安放回到自己的脖子上。   说实话,这种场景我还是头一回见,震惊得我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而这时,其它几个老鬼也扑上来了,于是我试着再对着它们的脑袋出手,结果几下就把这些老鬼的头颅一个个打到了地上。   看到地上滚来滚去的头颅,我心中大喜,心觉这些老鬼也没有想像中那般难以对付呀,于是拿出铜钱剑,就走了过去,准备对着地上的其中一个老鬼的头颅刺杀过去。我知道,只要将对方的头颅给刺穿,就算是他们道行再高,也得完蛋。   可是,就当我铜钱剑快要刺到其中一个老鬼的头颅上时,这时却突生变故,只见那个头颅见到铜钱剑刺来之时,便嘴巴一张,一股黑烟喷了出来。   我被这股黑烟一喷,立马整个人都不好了,头晕眼花,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了。   这时,另一边的老主持见到这般,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把将我拉到了房门口,然后大吼一声:“快起动四阳阵!”   是的,原还以为就这样能斩杀这些老鬼,没想到这些老鬼果然是不简单,几番打斗下来,我们根本就不敌,险些就栽在了他们的手里。于是,只能靠我们事先布置好的八卦四阳阵,来对付它们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也不再迟疑,把两个祖师爷神像全都掏了出来,然后对着房间地上早已布置好的四阳阵,把两只祖师爷神像扔了过去。   祖师爷神像,一扔便中,直直的立在了四阳阵的其中两个阵眼上。而老主持的那两个祖师爷神像,也扔在了另外两个阵眼上,如此一来,四阳阵的四个阵眼,就都有守护之神了。   之前说过,四阳阵是根据八卦中的四个阳卦而布置的,也就是乾、震、坎、艮四卦,如今,四个祖师爷神像,各守四卦的一方,自然就催动了这个动法。   下一秒,只见那四个祖师爷神像,立即金光乍现,有如神仙降临,映得整个房间都金黄黄的一片。而再看整个阵法,此时也是显现了出来,有如在地上画下了一个燃烧着地狱烈焰的牢笼,将阵中的那七个老鬼,锁在了这个烈焰的牢笼之中,出去不得。   再说那七个老鬼,困在阵中,左冲右撞,可是每每当他们撞到阵法的边缘处时,却总是惹得阳火烧身,白烟直冒,苦不堪言。   如此,试了几番,阵中的这些老鬼也明白自己的处境了,知道自己是中了我们一早设下的圈套,当下就指着我们大骂了起来,要我们放他们出去,要不然就要灭了这道观里的人。   这七个老鬼,如今已被困在阵中,我们自然不惧它们的威胁之言,于是老主持就道:“死到临头,尚不知悔改,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将你们这帮孽障消灭干静,还世间一个太平!”   阵中一个老鬼,一脸的怨恨之气,咬牙切齿的叽笑道:“臭道士,你们以为光凭这个阵法能收得了我等吗,待我们将此阵破了,便是尔等的死期,介时这个玉虚观将一个不留!”   我冷笑了一下,就说:“真是好生狂妄,虽然这个阵法收不了你们,但是困住你们却不难,待我们将铁棺打开,让你们成为无根之魂,看你们还能猖狂的了几时!”   那群老鬼一听这话,顿时大惊失色,指着我道:“你……你……你们知道我们是谁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公路怪事(10)   见到那群老鬼此时变得如此惶恐不安,我心里便明白过来了,原来他们之前以为我们不知道他们的来路,所以才会如此的猖狂。如今听说我们会去开棺烧尸,自然就害怕起来了。毕竟这些鬼,一旦成了无根之魂,那么不需要我们动手,光是这个四阳阵的阳光,就便烧得他们魂飞魄散不可。   见他们害怕了,于是我便笑道:“你们昨晚非要好心赠送剪刀那一刻,我便看出了你们几个不对劲,后来才明白,原来你们竟是从那口铁棺里跑出来的孽障。”   确定我们识得他们的身份来路之后,这些孽障算是彻底的知道这次败了,当下就收起了之前的狂意,变成了一副惊恐担忧之色,开始服起了软,求我们能够放了他们,说是保证不会再敢造次了。   老主持就说:“晚了,你们这帮孽障若是不除,天下岂能安生。”   我也点点头,这群老鬼就算眼下一时服软,可是如果我们一旦放了他们,肯定就会加倍的报复我们,我们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被他们几言几语就受蒙骗。   见我们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这时,老鬼们就更慌,更害怕了,于是就开始诉起了苦,说他们死得冤,求我们饶他们一命,再也不敢害人了,而且一个个还磕在了地上,不断的哭求着,看上去倒真像极了几个可怜人。   不过,不管他们如何的磕头,装可怜,我都不可能放了他们,因为我深知,他们放不得。于是,就对老主持说:“走吧!”   老主持点了点头,与我转身便走。可是这个时候,那些老鬼却怒嚎了起来:“老天尚留我们性命,你们为何非要将我等逼死!我们不甘心,不甘心!”   听到这话,我不由停了下来,微微偏回头去,道:“此番正是天意!”   “狗屁!老天是不忍心这般对待我们的,我们冤啊!呜……”那些老鬼嘶心裂肺的嘶吼着,跪在地上,喊着老天爷开开眼,看上去真的好像蒙受了大冤一般。   老主持似乎是想让这些老鬼,死得心服口服,但转头问他们:“你们作恶多端,哪来的冤!喊冤得恐怕得是那些被你们害死的亡魂才是!”   其中一个老鬼就说:“不,我们真的冤啊,我们本不该死,却被砍了头,奇冤无比,冤比天还高啊!”   说实话,见他们这般诉苦,倒真不像是说谎话,于是我心中也来了兴趣,十分的好奇,他们到底会有什么大冤,不就是七个江洋大盗么?   这时,老主持就问他们:“你们倒是与我说说,到底是有什么冤,让你们竟敢言老天都留你们性命。”   见老主持主动问出来了,那些老鬼也就赶紧一五一十的,把心中冤情诉说了出来。   原来,这七个人,并非是江洋大盗,而是清朝中期的七位江南才子。   话说,在乾隆年间,那时大搞文字狱,什么是文字狱?文字狱就是统治者挑剔文字的过错而兴起的大狱。大的像几十本的专着、诗文集,小的则一篇短文、一首诗、一封信,甚至一字半句的言语,不管是自己作的,还是抄别人的,甚至是从古人那里抄来的,都可以作为文字狱的罪证。文字自然是出自文人之手,所以可以说文字狱是专门对付文人的“特刑庭”,是封建帝王进行政治镇压、钳制思想以巩固封建独裁统治的手段。   文字狱自古就有,但是文网之密,处刑之重,规模之广,在封建社会中,以清朝为最甚。清朝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先后发生了数十起大大小小的文字狱。   文字狱的处理是非常残酷的,逮捕、抄家、坐牢、受审,判罪极重,至少是终身监禁,流放边远,充军为奴,大多数是杀头凌迟。已死的人,则开棺戮尸。而且一人得罪,株连甚广,近亲家属,不管是否知情,即使是目不识丁,也一概“从坐”。作者犯了罪,写序、跋、题诗、题签之人都有罪,所有与刻印、买卖、赠送书籍有关的人,也都有罪。地方官有牵连的自然有罪,没有牵连的也犯了“失察”罪。总之,一个案件的罪犯,常常是百十成群。而告发的人,却能得到厚赏,据说清朝有一个本来是一个罢官知县,竟被起用,一帆风顺,官至右佥都,朱佑明的财产,也都归他所有。从此形成以检举揭发作为猎官敲门砖,有仇隙的利用文字狱来陷人于死地的恶劣风气。   话说,江南富裕,这七位才子在当地,也各有势力,均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富贾,而当时的知府,正巧是一位旗人子弟,早就窥视这七家富贾的财富已久了。   有一回,这七位才子在江边的亭中饮酒作诗,其中一位写了一句‘明月当空照,清风化作尘。’,结果,不巧被这位旗人知府给听见了,于是闯入亭中,缴获此诗,说这诗句中的明月,指的是明朝,而清风,则指的是清庭,如此一来,这句诗的意思就完全变了,成了一首‘反诗’,于是他们七人便成了谋反之人,直接被打入了大狱。   此案往上一报,乾隆也震怒,想到他们是江南极有财势的人家,如果容他们造反,江南之地岂不完乎?于是便下旨严办,先是抄家,后是七位才子的九族一起问罪。   当时,这七位才子就叫冤,七位才子本就清高,指着知府官员就骂:“莫以为诛我九族便能让天下学子闭嘴封笔,就算诛尽我十族,我也要向天下学子诉冤情!”   就这样,官员一听,便说,我便诛你十族。   于是,就这样,这七位才子他们的朋友门生故友,也算做其中一族,连同他们族中九族,十族一并满门抄斩。数百条人命,就这样因为一句诗,而成了刀下之冤鬼。   这七人死后,心中不甘,下到地府,便向阎王诉冤,阎王念他们冤情胜重,便准许他们回阳讨债。   于是,七人便带着族中冤魂回到了阳间,去向知府讨债索命,正巧乾隆出巡江南,住于知府的府中,于是他们便一并向乾隆索命讨债。   因为府中住有皇帝,而皇帝又有龙气罩身,所以一时之间,他们却是难以把他们的命给索去,只得在府中折磨了一番众人,一点点将他们身上的阳火减弱。   皇帝和知府,这一晚自然是受尽了拆磨,浑身莫名的疼痛,心觉得奇怪,于是便请来了一位高人道士。   这位道士,听明原由情况之后,便让他们掀起衣服袖子,发现身体之上布满了一条条青紫的淤青,便说这一定是鬼打的。   乾隆和知府一听,大惊,便让高人帮忙斩鬼。   话说,这位道士在当地很有些本事,虽然只是管着一间小庙,但是平日却捉鬼降妖,甚是了得。   当下,便打卦问神,算出了原由,竟是阴司官状纠缠,知道皇帝和知府必是有是昧心之事。于是,便不愿帮忙。   可是,皇帝怎么可能会由得了你愿与不愿,当下就放下话来,鬼除去了,赏千金,鬼未除,便赐死!   这位道士一听此话,也没了办法,只好点头答应。 第一百四十九章 公路怪事(11)   次日晚上,这位道士就在府中院里,摆起了法坛。身穿道服,头戴星帽,步入法坛,坛上罗列星灯米图,坛下刀叉密布。   道士依科行法,眼见坛中本命星灯光焰明亮,心中稍微释然,不过当他正将符箓焚化,正要起法捉鬼之时,突然在庭院门口一阵狂风刮起,霎时间天上乌云摭月,满坛星灯顿时一齐熄灭,朝门外一看,只见到狂风之中黑烟滚滚,许许多多的男男女女,朝着府院之中冲将过来。   没错,这些扑进庭院的男男女女,就是那七位死去的才子,带着他们族中的亡魂前来讨债。虽知对方请了高人立坛,但是他们也丝毫不惧,打定了主意,拼死也得报了此仇。   不过,那位高人法力实在是高强,手艺了得,只见这位道士手中宝剑,往地上一划,七位才子及身后那些众亡魂,却是再也冲不过去半步,被那道人硬生生阻在了那里。   原以为,这次肯定会被此道人斩杀于此,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位道人却是一位有良心的正道之士,眼见得如此众多的亡魂前来讨债,虽有法力收降众魂,却是只将他们拦住,而不伤害亡魂。   最后,七位才子只好情知碰到对手了,于是只好带着众魂暂退,片刻之后,云开月现。   下坛之后,道人就只说了一句话:“获罪于天,无可救也!”   说完,任是皇帝老儿如何言说,他都不再愿意帮忙。   皇帝老儿原本是气得想把这道人也杀了,不过一想到原本就是因为杀人太多,所以惹来神鬼报复,所以便忍下了这一口气,把这道士给放了。同时,却也派人去另寻了一位高人。   这位另请来的高人,精通道法,曾在京城担任道录司之职,后来老了还乡故里,回到了江南。如今,乾隆相请,自然就不可推辞,前来效命。   此人一到,命算出来是那前些日子被砍去头的七位才子,带着族中亡魂前来索命的,所以当天,便让皇帝派天找到那七个才子的坟头,在七座坟头的四周,布下阵法,画满雷符,只待晚上开坛引天雷惩灭之,让其万劫不覆。   话说,之前那位道人,拒绝皇帝之后,其实并没有离开走远,见到皇帝请来的高人布下如此恶毒之法,欲将一众冤魂斩杀,便心生同情之心,于是便偷偷找到那七个才子之魂,对他们说,今晚皇帝请的人,一旦施法,你们定然再无转世之机。   这七个才子,一听,自然知道这位道人是个好人,于是便诉说冤屈,求道人一助。   道人叹息了一声,便说:“贫道是一凡人,皇帝欲取灭尔等,我护不了你们周全,除非看老天是否愿放你们一条生路!”   七个才子,于是就问:“老天如何给生路?”   道人就说:“皇帝命人布下了天雷阵法,介时会引来天雷地火烧身,尔等万劫不覆。如今唯有死马当成活马医,你们自己手持雷符之令,反召雷除邪。若是老天念及你们是正,邪师是邪,你们便可活得一命,若是老天不同情你们,那么……唉!”说到最后,道人叹息了一声。   其实,道人说得很明白,天雷,可是大杀器,不管你是鬼、是人、是妖、是魔,尽能诛之。天雷,原本就是至阳之刚之刑,万鬼惧之。道人出的这一招,原本就是凶险得很,他们一群鬼魂,天雷,本就是他们的克星,却要让这群鬼手持雷符之令,引天上之天雷,这岂不就是找死么?   当然,道人也对他们说清了此事,告诉他们,天雷引来,十之八九惩他们自己,因为他们毕竟是鬼,而鬼与人两者选一,自然十之八九只会劈鬼了。不过,道人也说了,他们有天大之冤屈,或许老天开眼,看清了这一切,如此一来,一正一邪之中,自然皇帝老儿请来的高人便是属邪了,如此,天雷诛邪,诛的自然就该是对方的法师了。   所以,这一切,就看老天爷是否愿意开眼,留他们一条生路了。   七个才子听闻之后,便心一横,求道人给他们雷令,定要看看老天爷,是否能为此天大冤情睁一次眼。   道人点点头,于是便给了他们一道雷令,让他们在法师起法之时,将雷令举在手中,诉说心中冤情,让雷公能得知他们的冤情,判清谁是正,谁是邪。   如此,夜色降临,皇帝老儿请来的法师,如约来到坟前,登坛做法。   香烛燃烧,坛前神像高悬,坛上雷旗插满,法师踏着法步,催念起了祭雷咒。而与此同时,阵中坟里的七个才子,也是赶紧举起手中的雷令,对着上天诉说起了自己的无尽冤屈。   不久,星空朗朗的夜空,很快便乌云盖顶,头顶之上,雷声隆隆,闪电在乌云之中飞舞闪现。   法师知道请动了雷公电母,便信心更高,然后手中令牌在法坛上震了三响,便伸手拨起一枚雷神令牌,往坟头一扔,大喝一声:“请天雷!”   接着,一声轰隆,只见天空之中一道巨大的闪电撕裂乌云,从云端直劈而落,直朝那坟头之下落来。不过,就在闪电快要落至坟头之上时,突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闪电突然一个转头,却直直的劈落在了法师的法坛之上。   顿时,一声震天的巨响,震得天地摇晃,炸得众人耳膜生疼,只见那法师的法坛,直接被雷电炸得是木屑横飞,而那位法师,也被雷电震得倒飞而起,砸落到几米开外,浑身漆黑,整个人都奄奄一息。   不过,这法师倒是命大,没有被雷电给直接劈死,尚留得一息,活了过来。不过,性命虽保住了,但是雷电劈中了他的一条持雷神令旗的手臂,所以那条手臂也直接废掉了,成了独臂。   这位法师,醒来之后,也是一脸骇然,便告诉皇帝,说这七个亡魂有大冤情,老天都见不得他们受难,如果非要斩杀他们,就会逆了天意,最后不仅他这位法师会遭天谴,就连皇帝肯定也会一并遭受天谴,没得好报。   皇帝一听,也吓了个半死,这才深知害怕和恐惧了,当下,也不敢再要法师诛杀那些亡魂了,怕真如法师所讲,会逆了天意。   不过,皇帝也害怕这些亡魂如若不降住,会继续来找他报仇,所以心中惶恐不安,便问法师该当如何?   法师想了想,就告诉皇帝,上天不同意诛杀他们,但是可以施法将他们困住镇伏,自然也可保皇帝太平无事。   皇帝一听,大喜,便命法师如此办之。   于是,法师便命人将七个才子的坟给挖了开来,将七个人的尸骨捡了出来,装于一口铁棺之中,埋于地下,上面用七只镇阴兽,镇伏之,于是这七位才子的魂,便这样被困在了这地方,一困便是上百余年。直到前不久,此地修路,阴差阳错之间,把镇阴兽给挖了出来,这才解除了此困魂之阵,让得他们从这无间地狱脱了身…… 第一百五十章 公路怪事(12)   那七个老鬼向我们诉说完自己的悲凄身世,身上的怨气更浓,他们说皇帝的法师不仅将他们用镇阴兽镇在此地,而且为免被他人破坏阵法,还骗世人,说这个地方镇伏着的是七个江洋大盗。如此一来,世人皆怕,又怎敢动此地丝毫呢,而且他们族人也全部被皇帝砍了头,所以也无人帮他们平冤,解救他们。   听鬼魂将他们的冤屈一一道出,我和老主持都非常震惊,久久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们所述的冤情,完全出乎了我们的预料,谁会想到这所谓的七个江洋大盗,竟然会是七位蒙冤的才子呢?   这七个才子的冤情,不可谓不重啊,就因为写了一句诗,就平白无故的惹来了杀身之祸,族中数百人也一并被牵连,有此天大的冤情,怪不得他们刚才一直叫喊着,老天爷都不愿收他们。如今方才明白,他们所言非虚啊。   我心中不由感叹,这文--字--狱果然是残暴如斯。此时,望向这些亡魂,不由也略带同情。   一旁的老主持也是一样,听完他们的苦诉之后,想了想,便对他们说:“你们既是被奸人所害,原本让人同情,可是你们如今的所作所为,却与那皇帝老儿一般无二,残害无辜之人性命,所以恕我们这次依旧放不得你们!”   众亡魂一听,顿时大怒,指着我们就叫道:“老天爷都放过了我们,你们难道还敢逆天行事,难道就不怕遭天谴不成!”   老主持道:“你们有冤情不假,可是这段时间被你们迫害的那些亡魂,他们的冤情又该向谁诉?”   我也点头道:“老主持说得没错,既然你们有冤情在身,本可以在镇阴兽被破之后,回地府去向阎王诉冤,可是你们却留在原地,害人索命,这便是你们之过,如今尚还不知忏悔,我们身为道门中人,又岂容得了你们在世间为恶害人?”   众亡魂此时却根本就听不进任何的道理进去,只觉得他们自己的冤情大如天,心中早已被怨恨之气充满,所以任我和老主持把他们的过错讲明,他们依旧不服,口中大叫着:“老天爷啊,您再开次眼吧,我们冤啊,呜……”   见他们怨气甚重,我心里知道,他们心里这份怨气,靠我们恐怕是很难消去的,于是只好叹了口气,道:“人生世上,无人可不犯错,无心犯错,尚可原谅,怕的就是有心为恶,更讳疾忌医,如此则神仙对面也难救不悔之人。以前,你们未害一人,老天爷念你们可怜,开了一次眼,如今你们罪业深重,今日被我们遇见,显然便是天意如此,是老天爷有意让我们来收了你们,别怨我们,要怨就怨你们不该心中生了恶念。”   话落,我便提步走出了房门,而身后的老主持,摇头叹息了一声,也跟着走了出来。   是的,我们二人心里虽然都十分的同情他们的身世,也觉得他们是可怜之人,但是,有心为恶,便就是恶,不能因为你可怜,你有冤,便是你为恶害人的理由。既然他们放不下怨恨,为了一地的太平,我们只能替天行道了。   身后的房中,被困在八卦四阳阵中的七个亡魂,或是哀求着我们放了他们,或是叫骂着我们这是逆天,诅咒着我们被天谴。不过,我们并没有再作停留了,只能当作没有听见,一步步往外走去……   一出房间,外面已经天色渐亮了,当我们来到外面的操练场中时,发现道观门口走来了一群人,一看,原来是昨晚被老主持支开的那些玉虚观弟子们回来了。   此时,他们也听见后院房间中传来的哀嚎和咒骂声,不由纷纷跑上前来,问我们里面是谁在叫喊?   老主持说了一句:“是那七个鬼!”   众弟子皆是一惊,面色大变。于是我便对他们说:“放心,那七个孽障已经被我和你们主持困在了阵法之中。正好你们回来了,那就一起帮忙把那口铁棺材给打开吧,咱们要把它们彻底的解决掉。”   老主持也点点头,于是便吩咐众人,拿来家伙什,开棺烧尸。   众人来到棺材前面,这时,就有两个弟子,去试着开棺,结果二人试了几下,根本就打不开那口棺材。   可能是天长日久,棺材盖和棺材本身已经绣死了,所以,只得去取来榔头凿子,用榔头凿子一点点砸。   叮当叮当的声音,在耳边响着,几个弟子砸了大概有几分钟,棺材终于被砸开来了。接着,一人用铁锹用力一撬,咣当一声,棺材盖打开,大家围了上去,一看,只见棺材里面一汪黑漆漆的脏水,发出一阵阵臭味。   众人一闻到那股腥臭味,顿时大家就都不好了,一个个捂着鼻子就吐了起来。   是的,那股臭味十分的难闻,让人作呕,也不知道那里面怎么会有一棺的脏水,而这脏水又是何物。   气味难闻,但是也没办法,总不可能就因为臭,就放着不干了吧?   有水只好先排水,于是老主持叫几个人穿上雨衣,带好手套,拿出水桶来舀水。   刚舀了没几桶水,突然听到噗的一声,把那个舀水的弟子吓了一跳,手中的水勺都吓得脱了手,也不知道他是见到了什么。   我们被那弟子的举动也吓了一跳,赶紧冲了上去,问他怎么了?   那弟子虽然被吓了一跳,不过好在他也不是普通人,所以很快也就稳定了心神,然后指着棺材里面就叫道:“水底浮上来一个骷髅头!”   这时,我们也来到了棺材前,往里面一看,棺材里的脏水如今只剩一半了,此时在那黑水之上,果然是浮着一个骷髅头。   那骷髅头因为是常年浸泡在这脏水之中,所以原本该是白骨,如今却已是黑漆漆的了,看上去倒的确恐怖吓人,怪不得会把道观里的弟子都吓的往后一倒。   而就在我们大家盯着那个骷髅头的时候,接下来噗噗噗声不断,好几个骷髅头一个接一个的浮了起来,并排浮在棺材里的水上,从左到右数一数,一共七个。   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只不过看来这几个骷髅头并非善物,赶快拿出自己的护身的腰符,绑在腰上,这个时候老主持已经画好了七道符咒,我将这骷髅头从棺中捞了起来,然后一个个放在地上,老主持则将符贴到每个骷髅头上,棺材水排干,里面再无它物,也就是说,这棺材里装的并无身体,只有那七个鬼的头颅。   现在七个骷髅头已经找到,之后的一切就都按照计划进行了,我们将这七个骷髅头全都扔到了道观里烧金纸的火炉中焚化。   不过,在焚化的时候,火焰一起,我们所有在场的人全都看见,那七个骷髅头在火焰之中,却还会自己转动,像是要逃一般,好在他们的灵魂已被我们事先困在了四阳阵中,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能不能烧得了这七个骷髅头。   而在这七个骷髅头投入火炉之中焚化之时,后院里的房间中,也随着传来了一阵阵凄厉的鬼叫声,听得人浑身汗毛直栗,显然他们也正在受火焰烧身之劫……   火炉中的火,烧了很多,一直烧到天色大亮,太阳出来,而那房间里的七个鬼魂,也一直叫到了这个时候。   最后,房间里的亡魂凄厉声消失时,火炉中的那七个骷髅头也就烧脆了,老主持拿了一根棍子,伸入炉中一碰,七个骷髅头就成了骨灰,与那炉中的黄纸灰烬混在了一起,化为了尘土……   见到这般,我们大家也都松了口气,于是便回到院中的房间里,一看,四阳阵中已经什么也没有了,显然,那七个亡魂也已是被阳火,烧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了。   再后来,那具铁棺材最后还作为什么文物送去了博物管。   一切事情解决后,我也没多作停留,近中午的时候,就离开了玉虚观。回去的路上,我也有问自己,那七个可怜的才子,最后落得了这般凄凉下场,自己这一次做得是不是太无情了?   不过,想了许久之后,我自问自己没有做错什么,我相信自己并不是不愿渡他们,而是他们有心为恶,就算我有心想渡他们,却也难渡不悔之人…… 第一百五十一章 隧道闹鬼   从玉虚观回来,发现宝斋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也不知道老雷和胖子他们都去了哪里,竟然连店都不用看了。   一个人回到店里呆了许久,这才见到鹤真人一个人回来了,问他其它人呢?   鹤真人说,他没和老雷他们在一起,原来他是去处理一件案子来,而老雷和胖子则是半个月前卖了一件古董,如今好像是出现了什么问题,被喊去那个买家的家里了,好像是买家想退货。   “退货?”我不由一愣,虽说我并不是做古董生意这一行的,但是跟老雷胖子他们这么长时间了,多多少少也对他们这一行当也了解了一些,他们这一行当里,其中就有一门规矩,那就是成交后不能退货。即使“打眼”了,买的是假货也只能打落门牙呑肚里,自认倒霉,作为支付的学费。如果东西是真的只是嫌贵而言退,则更被人不耻。   以前古玩界将类似的反悔举止叫做“拉尿”,是很丢人的事。因而在下手前必须自己考虑清楚,一旦成交,是毒药也得饮下,绝没有反悔的道理。因为古玩界“打眼”和“捡漏”是常有的事,你“打眼”可以言退,那如果你“捡漏”了呢?是否店家可以向你要回去?你是否会将“捡漏”产生的厚利补给对方?这都是不可能的。因而此规矩定得十分合理,买家不能退,卖家也不许悔。   其实,古玩行当里的行规有很多,不止是这一条,比如说,老雷之前就曾跟我讲过几条行规,一是,还价后不能反悔。   当你在古玩店看中一件心爱之物,可以询价,也允许还价,但是一旦你出价后,店主答应了你给的价,就必须成交。这时候你不能再作犹豫之状,更不能再行杀价。   民国以前,彼此交易是在卖家宽大的袖管中用指头比划进行的,相互不将钱字挂在嘴上,大概文人雅士认为谈钱有点俗,这种特殊的交易方式虽然渐渐被淘汰了,但古玩人群的斯文形象在该行内还是要保持的。因而,朋友之间的彼此换手叫“割爱”或叫“夺爱”。   二是,不许打探卖家东西的来历。   卖家东西来自何方与买家无关,那是卖家的眼力和机缘,买家只判别东西的真伪,以及考虑价位是否合自己的心意,至于对方是从哪儿得到的与己无任何关系,如果去追问此踪会讨来没趣,买家探究东西的来历是十分犯忌的事。   也正是因为古董行当里有这诸多规矩行规,所以听到鹤真人说有人找老雷他们是想退货,心里多少都会觉得有些诧异。   我问鹤真人原因,不过他也不太清楚,所以我也就没多问,心想估计是一个不玩行规的菜鸟吧!不过,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其中竟然牵扯出了一件灵异事件。不过,这已是后话了。   言归正转,老雷他们的古董生意,我也没兴趣多去管,所以听鹤真人不知道退货的原因,于是我便转移了话题,问他这次是去做什么案子来?   鹤真人见我问起他的事,便一脸兴奋的说:“老哥我这次可是去驱鬼来!”   “哦?搞定了么?”我一愣,急忙问道。   之所以听到鹤真人说去驱鬼来,我会显得如此关心这事,其实原因是,鹤真人之前只会风水,并不懂驱鬼降妖之术,而就是自打从神农架回来后,他一直求着我,让我教他捉鬼驱邪之术,于是这才从我这里慢慢学了一些手艺过去。如今,听到他说去驱鬼来,我自然就得关心这事了,毕竟驱鬼的手艺,他是从我这里学过去的,如果他去到那边搞不定麻烦,自然我就得去出手帮他解决了。   不过,见到他一脸兴奋的样子,我已然是知道此事估计搞定得差不多了。   果然,鹤真人连连点头,说搞定了。   原来,鹤真人这两天去处理的案子,竟然也是跟‘路’有关,因为是一件地下枢纽建设的案子。   话说,随着城市的发展,路是越修越多,地面上修了路,路不够,为了减轻车流量,就把路往地下修进去了。   在繁华的城市中心,地下的交流枢纽功效也十分的巨大,减轻分担地面上的车流,也不用改变地面上原有的那些建筑规划,可以说优势很大。   偶尔我们会听到一些关于地下施工事故的报导,我们有时也会接到一些开发商找上门的单子,大多是开挖工地挖到棺材了,或者建造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伤害事故之类的,比如说多年前某个地下隧道坍塌,压死了几个工人,之后做工的人老是看见他们的身影,还在那里继续做工,也是请了我们引渡过后才好的。   鹤真人很多年前就在风水行当里混起了些许名气,一个人靠着风水手艺,所以能找到他出来做的,不一定是大事,但是找他的人一定也少不了一些大人物。这次听到鹤仙人接的这个案子是地下枢纽建设的事情,一听就是政府的大工程,自然就很来劲,催着鹤真人快说。   原来,我们这城市,市中心地下的交通枢纽,从动工到最后通车,鹤真人都参与其中。话说之前,到也一直都没出什么事,鹤真人也乐得挂个名,赚点外快。   但是前两天,突然一个电话打到鹤真人这里,原来一个月前突然有人在地下交通道路里暴毙,经过警方调查,是突发心脏病而亡,说是因为连续半个月工作繁忙,诱发了心脏病,是都市人过劳死的一种。   照理说出现这种问题和鹤真人毫无关系,这应该是属于医生治疗的范畴,那又为什么会找到鹤真人的呢?   原来,自从那个人在地铁里暴毙之后,刚开始几天大家并没有感到什么,但是大约过了五六天后,一天晚上,治安巡逻队员照例检查地下交通枢纽区域,因为常常会有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或者一些外地找工作的,没钱住旅馆在地下里面将就一晚的,所以,地下枢纽区域其实也挺乱的,一些不法份子也喜欢逗留在那里。   而就在那天治安巡逻队员巡逻的时候,突然看到有一个人背着个双肩包靠在地下其中一条隧道的路边上,看样子像是睡着了,这种情况在地下交通枢纽的隧道里倒也是常见,几个人就走上去叫醒他,带着他离开地下的隧道,那个人也很配合,叫醒了就跟着走,可是没走几步,治安巡逻队员就感觉到不太对劲,因为身后好像那个人没有跟上来,于是就急忙回头一看,突然发现,这个人没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隧道闹鬼(2)   是的,那个人不见了,好像就那么凭空消失了一样。   身后那条长长的隧道里,昏黄的路灯下根本就不见那个人的踪影了。而且,那个时候已是半夜时分,整座城市早已进入梦乡,所以这个时候隧道里也根本不见任何的车辆驶过。也就是说,那个人也不可能是上车逃了。   当时,治安巡逻队员就傻了眼,在隧道里猛的查找了起来,可是找了十几分钟,还是没把那个人找着。   无论是谁半夜发生这个事,都会有点慌,治安巡逻队员心里都有点知道,这事很邪门,但是嘴上都不说破,确实那个人应当是凭空消失的,所以也就没敢再继续多找,赶紧收拾收拾就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晚上,治安巡逻队员的人都会看到这个人,而且有几回其它队员不信邪,也试着过去抓这个人,结果几次都是快要走到那个人面前时,那个人就凭空消失不见了,或是一喊,那个人就没了。总之,连续几天下来,大家都搞得人心惶惶,都知道是碰见鬼了,最后终于忍不住向上级反映。   上级听到这么个情况,也有点慌,倒不是慌这个不干净的东西,而是慌人心惶惶,不安心工作,最后出点什么事故出来,那么问题就严重了。所以,不管此事是真是假,都不能掉以轻心,最后上面的领导就想,不如请鹤真人出来,就算那个不是鬼,就是安安大伙的心也好的。   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鹤真人听到这么个情况,自然也是责无旁贷,于是当天就约定时间晚上去地下的交通枢纽隧道里头看看。   说来也巧,不知道是鹤真人本身正气凌然呢,还是其它什么原因,鹤真人去看的那天晚上,竟然那个神秘人并没有出现。   这下领导不好意思了,请了别人过来,却什么都没有,但是鹤真人却发现并没有这么简单。   原来这个地下交通枢纽在建造之初,因为是个枢纽大站,所以特地请鹤真人对各个出入口的方位进行过设计,因为无论对一个地下交通枢纽,或者商场,乃至于住家,出气与入气口都是相当的重要,因为这是负责一个地方到底是接纳旺气还是衰气的关键。但是,这次鹤真人来到现场看了之后,发现现在地下交通枢纽的出入口设计和当时他所划定的区域并不一致。   最后一问才知道,原来当时鹤真人所划定的区域和设计师的理念不一致,和设计师的比起来,设计师所计划的出入口更能够方便车流的疏导以及便捷的转换线路,所以最后,建设方决定采用设计师的方案,而这一点当然就没有告诉鹤真人了。   鹤真人看到现在的格局,原本一向和蔼可亲的脸,立马就沉了下来。当下就去和负责人说,当初划定的地下那九个交通要道,上应天上七星,我们一般知道北斗七星数量有七颗,其实在七星之外还有两颗左辅右弼,隐而不现,故而实际有九颗之多,而鹤真人在当初建设初期,踏勘这个地下交通枢纽的时候,就发现这块地是风水宝地中的宝地,但是一建四通八达的隧道,就容易将风水眼破坏,使得元气外泄,所以特地用了这么一个十分有讲究的设计法,用天上九星的力量锁住这里,现在没有这么做,所以地气外泄,而这些外泄的地气,容易将一些阴性的力量聚集起来,所以大家所看到的怪异情况也不足为奇了。   至于这些天大家见到的那个神秘人,估计就是猝死在隧道里的那个男人的一部分精魂。人分三魂七魄,死后魂升而魄降,魂善而魄恶,每七天,一个魄的力量就会消亡,一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七魄完全散失,三魂则一个守在躯壳身边,一个下达地府挂号,一个上升南斗。   俗话说,南斗注生,北斗注死,南斗是我们魂来之所,死后也回回到原处,而这个地下交通枢纽因为地气外泄,所以可能阻碍了男子魄的消亡,所以大家会看见前面所说的异相,现在因为时间还早,所以魄恶的力量,还没显现出来,也没发生什么事,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果这个没完全消解的魄一直受到地气的滋养,慢慢地可能就会作怪,所以现在先是要将他的魄引渡或者打散,然后再想办法改变这里的格局。   不得不说,鹤真人对这风水格局的见解和本事,确实是比一般人高深许多,所以经过鹤真人这一番分析之后,上面的领导自然也是毫不怀疑,对他所说的话那是十分的相信。   得知出事的原由之后,上面的领导自然就求鹤真人帮忙了。   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加上这地下交通枢纽当初本来就是让鹤真人挂了一个名字,分了不少钱走,所以他责无旁贷,只能将此事接了下来。   鹤真人考虑了一下,还是准备先用引渡的方法,第二天鹤真人在家里准备一下当晚要用的东西,并且吩咐上面的领导,晚上多找一些工作人员,穿着便装,到时候有用。   时间过得很快,不久就到了晚上,鹤真人无在各个隧道出口处,都摆好了香案,贴上相应的符箓和特定的法器,然后叫穿着便衣的路政人员过来,一一给他们开了阴阳眼,然后叫他们从那几条四通八达的交通隧道每个入口,开始进去来个大排查,去找出那个近期经常在隧道里徘徊的亡魂。   穿着便衣的路政人员,一个个鱼贯而入,不多时,就有人用对讲器通报了,他们已经看到那个男人了。   一听说找到了那个亡魂,鹤真人就叫他们去把那个人追出来。   路政人员心里虽然有点怕,但是交代的任务还是要去做,于是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去追那个亡魂。   果不其然,他们上前一追,那个亡魂就撒步便跑,看着他走出去的出口,路政人员便赶紧通报给鹤真人,告知了亡魂逃去的方向。   鹤真人一听,知道了是往哪个出口出去,立马便奔了过去,赶在那个亡魂的之前,来到了那条隧道的出口。刚到出口,只见一团黑影,正急匆匆的向这个出口走来,鹤真人立马将摆在出口处的几盏油灯点着,边念咒语,边往一个空瓶子里倒水,说来也奇怪,随着瓶子的水慢慢地增多,向这里走来的黑影却在慢慢地变淡,等到瓶子完全装满,那个黑影也正好消失在了隧道之中。当然,这其实就是我教给他收鬼的一个小法术。   鹤真人用盖子和符箓将瓶子封紧,放到随身的小包里,然后叫其他人将其他出口的东西全都收走,对一脸的紧张的负责同志,轻松的一笑,熟悉的人知道,这一笑代表问题解决了。   这个鬼的问题解决了,下面就是关于格局的问题,但是各个出入口已经做好,现在要重新来过也不可能,鹤真人经过一番推演,最终作出一个方案,封闭了一个出口,并对里面的格局做了一个调整,埋了一些镇物,这样虽然没有原来的效果好,但是也能最大限度的减少影响。   故事说到这里已经讲完了,鹤真人从包里拿出一只小瓶子,对我晃了晃,显然那瓶子里封住的便是这次他从隧道里收来的那个鬼了。   于是,我便对他说,这个鬼并没有做恶害人,早点找时间超渡一番,放他下去投胎转世。   鹤真人点点头,说过两日就帮他超渡。   听到这里,我也心感欣慰。   鹤真人的故事这边刚讲完,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老雷和胖子他们俩也回来了。   不过,这二人一进门,就见到他们脸上似乎带着几分的焦急与不安,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正准备问他们怎么了,不过还不待我开口,老雷却先急忙朝我走了过来,声音带着几分着急的样子,对我道:“小廖,不好了,我那边遇上麻烦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古玉   看到老雷和胖子那带着几分着急的神色,我心里已经隐隐预感到他们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如今果真听到老雷说他们遇上麻烦了,于是心里也担心了起来,赶紧问他:“别急,慢慢说,你们遇上什么麻烦了?听老鹤说,你们不是去见买家谈生意去了么,怎么谈个买卖还遇上麻烦了?”   我知道,老雷他们找上帮忙,这所谓的麻烦肯定就不是普通的事情了,而多半就是跟灵异有关系。   老雷略带几分愤色,道:“谈个卵的买卖,就是前些日子因为出手了一块玉,结果如今对方家里出了事,却怪在了我卖给他的那块玉上,说我的玉有问题,才让他家里倒的霉,他奶奶的,真会冤枉人。”   愤愤不平的骂了几句,接着,他就接着说:“那位买家老孙,和我是老相识了,虽然这事儿赖到老子的头上,让老子心里很不爽,不过既然老孙家里出了事,我还是得帮帮忙的,所以想请你过去看一看。”   听老雷说完,我想了想,就问他:“你卖给他的玉,是什么来路?”   “我卖给他的那块玉,根本就没一点问题好不,放在咱们店里都有半年多了,咱们一点事也没有,所以我才会说他冤枉老子。”提到那块玉,老雷的火暴性子就来了。   见他如此说,我也就没再继续问那块玉的事了,老雷他说的并不无道理,如果那块玉之前一直在老雷手里都没事,那么就多半跟玉无关了。既然如此,于是我便问他:“你那位叫老孙的朋友,他家里头出了什么事呀?”   说起他那位叫老孙的朋友,老雷便收起了刚才的愤愤不平,然后叹了口气,说:“他家里的小孩最近生病了,到哪都治不好,所以他们家就觉着像是得了啥邪病,所以我就想请你去看一看,如果真是邪病,你就帮老孙家一把,救一救他们家的小孩。如果不是邪病,老子也能和这事脱了干系,免得他们说是老子卖给他的那块玉触的霉头。”   虽然老雷口中的那位老孙,我不认识他是谁,但是既然是老雷请我帮忙,我自然就不可能推辞,所以当下便点头答应了下来,接着就问他,老孙家远不远。   老雷说不远,于是当时我便收拾了一下,便叫他带着我上老孙家走一趟,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去的路上,老雷也再次把这事的经过略微详细的讲了一遍。   古话常说:“人无癖不可交,以其无真性情故”,每个人在他的一生中,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癖好,有的喜欢看球,有的人爱好吃,也有人爱好赚钱,凡有所爱,皆为所缚,不过有的人拿得起,放得下,看得开,有的人沉溺日深,久之则渐为所困。   老雷他们做古玩这一行年月不短了,所以在很早以前,他们便认识一个喜欢收集古董玉器的商人,此人经商之余,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玉器。平时,这个商人就经常从老雷手里收些好东西,所以一来二去,就和这个商人成了熟人朋友,这个老板姓孙,所以一般老雷都称呼他叫老孙。   因为大家有着共同的爱好,加上又是客户,所以平时来往也比较多,他家里什么都对老雷很熟悉,平时也常常串个门吃饭什么的。   就在今天,老孙早晨很早五点多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还在睡梦中的老雷,看到电话号码,本能的觉得十分诧异,因为经商的关系,老孙一般都是晚睡晚起,早晨一般不到十点多,不会起身,今天五点多打来,不是电话不小心按到了,大概就是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   迷迷糊糊中,老雷接起电话,老孙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十分的着急,原来老孙家的小孙子,前几天每到晚上就整宿整宿的不睡觉,白天则是一直哭,去医院了几次,都检查不出问题,什么办法都用上了,只差没有喂安眠药了,结果还是不肯睡,几天下来,不论大人小孩都瘦了一圈,眼看科学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就心想,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邪崇之类的东西。   想到小孙子的问题大约就出现在三四天前,而三四天前小孙子也没出过门,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正当大家苦死不得其解的时候,老孙突然想到,几天前,他从老雷手里买了一块古玉回家。   自从前些日子从老雷这里买下那块玉之后,他们家小孙子就开始不好了,会不会是那块玉不干净,玉里面的邪崇冲撞了小孙子?想到这里,于是老孙就打电话来,质问老雷,那块玉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不干静。   老雷自然一口咬定,玉没问题,不过老孙不信,扬言要退货。   最后,电话里讲不通,于是上午他和胖子就一起过去老孙家了,打算去臭骂老孙一顿。   不过,最后老雷去到老孙家,自然依旧就讲不清,于是只好回来请我过去帮忙看了。   听完老雷详细的把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之后,我心里倒是觉得这事还是得见过小孩才能断定是不是真的邪病。   话说,老孙家确实不算远,一路风驰电掣的,不到半个小时,我们赶到了老孙的家。   一打开门,老孙已经等在大厅里,两个深深的黑眼圈,看得出,自己也是几宿没有睡好觉了。   因为老雷和老孙很熟了,所以也没太多的客套寒暄,得知我就是来给他们家小孩看病的,老孙直接就带我去他孙子的房间,看看小孩子,显然在之前,老雷肯定就有跟老孙谈起过我。   在去小孩房间的时候,我也有问老孙,小孩这几天的情况,老孙大概的讲了一遍,所讲的与老雷告诉我的情形大致一样。   来到小孩的房子,小孩因为闹了几天几夜,哭喊的声音早已嘶哑,我看了一眼,小孩不过一岁的年纪,如今的情况确实不太好,一脸的病容。我用手去探一探孩子的额头,没有发烧,体温正常,但是就在探额头的同时,小手指不经意间摸到了孩子的天灵盖,发现孩子的天灵盖有一丝轻微的跳动。   民间常常流传,小孩子可以看见我们常人所不能看见的东西,其实和头顶天灵盖的梵穴有很大的关系。小孩刚刚生下来,头顶梵穴尚未闭合,有的孩子甚至可以摸到软软的一片,这个是我们人体用来接收天地信息的一个重要通道,随着年龄的增长,有的快,有的慢,一般到三岁左右,大多数孩子的梵穴已经闭合,头骨也变硬了。   而老孙的孙子,才出生一岁不到,头骨尚未变硬,应该对外间阴性力量比较敏感,所以头顶梵穴有这样不规则的跳动是很不正常的。在结合老雷之前所讲的那些情况,想到最近几天小孩的反应,所以我心里已经隐隐觉得,这大概是遇到了什么阴性的力量,所以造成了小孩子现在这种局面。   见我眉头微皱的望着小孩,一旁的众人都有些着急,于是老孙和胖子便都来问我:“怎么样,看出什么名堂来了没有?”   我点了点头,于是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估计小孩这次生病,真的是阴邪作作祟!”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古玉(2)   听到我这么一说,大家都吓了一跳,虽说老孙一早自己就怀疑小孩是撞邪了,但是毕竟之前那都是他自己的猜想,如今听到这事从我嘴里说出来,自然就不一样了,等于是把他之前的猜测给证实了。   小孩犯了邪病,老孙家里的人能不担忧么,当下也来不及问原由,便急忙问我该么办,能不能救救他的孙子。   我也没废话,见症状确实是阴邪作崇,于是我便让老孙倒来一碗冰糖水,取出自己随身带的一些自用的救急药粉倒入水中,这种药粉是我们门中历代传下来的,在紧急的状况下,可以迅速提升体内阳气,暂时抵抗外邪的入侵。同时,我又虚画了一道净符在水碗上,之后吩咐老孙家人为孩子喝下。   药粉有点苦,好在混合在冰糖水中,到也不是十分的难喝,勉强一小碗全部喂下后,孩子渐渐不哭了,大概哭了那么久累了的缘故,消停下来没多久,小孩子就睡着了过去。   看到孩子睡着,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悄悄地把门掩上,我和老孙以及他的儿子,回到大厅休息一会儿。从老孙的脸上可以看出,原先吊着的心,现在已经落地,不再那么的焦虑。   但是,我却对老孙说,按照现在的反应来看,老孙的孙子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邪崇之类,我现在所做的只是暂时稳定小孩的气场和魂头,如果找不出原因,三天之后,效力散了,孩子依旧还是会哭闹如旧,所以现在最要紧的事是把孩子哭闹的原因找出来。   听到要找孩子中邪的原因,不仅老孙紧张了,就连一旁一起来的老雷和胖子也紧张的凑过来了,毕竟他们可不想这件事真的跟卖给老孙的那块玉扯上关系。   果不其然,老孙想都没想,就对我说:“这中邪的原因我们也找不出来,不过我怀疑是老雷先前卖给我的那块玉不干净。”   “老孙,你可别冤枉人,都跟你说多少次了,那块玉放在我手里都有好几个月了,都一直好好的,要是真不干净,老子不早出事了么。”老雷当下就急眼了。   而一旁的胖子也帮衬着道:“老孙你他娘的先别乱怀疑,如今廖兄弟在,咱们好好来理一理,到时候找出原因,不就什么都明白了么。”   我点点头,道:“胖子说的有道理,你们先别争这些有的没的,老孙你详细说一说孩子的事情吧,比如是哪天开始犯病的,那些都去过哪,见过什么东西。”   老孙就说:“我小孙子是大约三四天前才出现这种反常的症状的,在这之前除了偶尔有些好动之外,并没有什么令人烦心的地方。而三四天前小孩一直都呆在家里,也没有出去,也没有特殊的人物到访,除了我买了一块玉回来。”   “看来问题大约就出现在三四天前了。”听完老孙的话,我仔细的分析道。   同时,我心里也在想,会不会真的是那块玉有问题呢?   因为根据老孙所讲,小孩前些日子一直在家里,看小孩的样子应该不会是在家里还中邪的,看来如今这么听来,老雷卖给他的那块玉,还真是最大的可疑对象了。   我转头看了一眼老雷,老雷支支吾吾的样子,显然是知道我是怀疑那块玉了,不过虽然他自己不相信玉有问题,但想了想之后,还是说:“小廖,人命关天,如果真是玉有问题的话,你尽管查验,毕竟咱可不想因为担心人家退货,而误人性命。”   我对老雷竖了个拇指,想不到老雷到也是正气,虽然爱财,但是也知道一个轻重。   这时,一旁的老孙便道:“兄弟放心,之前是我说话不妥,我也知道古玩行当里的规矩,买了就不能退,如今只要我的小孙子能好起来,就算真是那块玉的问题,我也决不会找你退货的。”   见得二人都说开了,我也不由感到高兴,于是笑了笑,便对老孙说:“既然觉得那块玉可疑,那你便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老孙点点头,然后赶紧就转身进了房间,很快,他再次从房中出来时,便见到他的手中多出了一个锦囊。   老孙告诉我,这便是那块玉,而且还一脸神秘的说,原先一直没把小孙子反常的行为和这个物件联系起来,之所以后来会觉得这块玉有问题,是因为确实觉得拿到这件东西之后,家里不仅是小孙子,连带老孙他自己都有一些不同的感觉。   “哦?”我略感好奇,于是赶紧接过锦囊打开一看,是一方白玉印,车上的光线昏暗,但是凭拿在手里的手感和重量,大致可以猜出是和田那一代的白玉,价格不菲,估计老雷卖了不少钱,怪不得老孙想退货,老雷打死都不同意,想来老雷卖这方玉,一定赚了不少钱。   老孙打开强光手电照着玉印,这才仔细看到,这方玉印确实是上上之品,中等大小的一方玉印上刻着九朵莲花,刀法细腻,栩栩如生,只不过看它表皮的沁色应该是埋在地下蛮久了,拿我们行话来说就是有些土气未脱,按照传统盘玉的方法,这种土气未脱的玉器,需要随身携带,最好放在衣服内侧,不断地于人体摩擦,用人的体温去温暖它,则很快可以使玉器土气尽吐,恢复润泽。甚至在古代还有什么要用处*女,每天摩挲玉器的盘玉之道,也是为了此意。   看到这块玉,于是我便想起了老孙之前说拿到这块玉印之后,不仅他家的小孙子不好了,就连老孙他自己也有不同的感觉。于是,我便问老孙,自从有这块玉印后,有什么异常的感觉发生吗?   一说到这个问题,老孙就来兴趣了,一脸神秘的告诉我,这方玉印品相极好,是上上之品,所以拿到玉器后,爱不释手,每天都拿在手里把玩,说也奇怪,自从拿到这枚玉印之后,老孙每天晚上都睡的特别沉,几天来一直都反复做一个梦,梦里是一场大的战争,战争失败后,大批人马都被俘虏,然后集体在一起,砍头正法。老孙在梦中似乎感同身受,每天都经历一次生死大难,而第二天早晨一定要佣人几次喊起,才能醒来,几天下来感到精力不济,黑眼圈也已经出来了。反观这块玉到变得越来越有光泽,土气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本来心中有些怪怪的老孙,看到玉印变得越来越漂亮,心里又不舍得,也就继续带着玉印。   老孙今天自己心中其实也觉得有些感觉和这个玉印有关的,再看到小孙子病得这么严重,心里虽然喜欢这块玉印,但是为了小孙子,还是想尽快脱手,于是这才一早就打电话给老雷,说他的玉不干净,要退货。   听到老孙说完,我们大家都紧锁起了眉头,因为他说的这种事情,还真的很古怪,甚至可以说是诡异。   一旁的老雷和胖子也有些傻眼了,胖子就说:“难道真是这块玉印有问题?” 第一百五十五章 古玉(3)   我想了想,于是就说:“这样听来,倒是大概就八九不离十了,问题大概就是出在这块玉印上,但是玉印拿在手上的又没感觉出太重的阴气,和普通的邪物感觉完全不同,所以我也一时不能肯定就是如此。”   老雷有些不太认同,便反驳道:“这块玉印放在我那有些时日了,怎么我就从没做过你说的这种怪梦呢?”   “这个……这个可能是你体质阳气重呢?”老孙一时有些哑口,于是找了个理由。   老孙的话,自然不可能说服老雷,于是他们都将目光望向了我,显然是想让我来解答老雷的疑问。   我想了想,于是就问老雷:“这块玉印在你手里时,你也一直随身携带着吗?”   老雷摇了摇头,说:“那倒不是,我一直就放在柜头上。”   “哦,那可能就是因为老孙一直随身把玩他,所以才会受到玉石上的邪气浸染吧。”我解释道,同时也道:“不过我也说了,暂时我也看不出这块玉印有太重的阴气,所以到底这个玉印有什么特殊之处,亦或是有没有问题,看来只有回家仔细的看才能研究出来。”   我原来想把玉印借回家自己慢慢地查看,但是老孙对这块玉也很感兴趣,坚持和我一起研究这枚玉印,我知道老孙因玉结缘,他对这方面特别的执着,也就不太介意了。   要看一方玉,是否有问题,在阴阳行当里,也是有些方法可以一试的。   回到家中,已是天黑了。   首先我便将神坛的香烛点上,然后盛出一碗清水,将玉印放在清水中,之后通过不断地诵咒书写密讳符字在水上,通过观察符水的变化,来判断物件到底是正是邪。   老雷他们一个个也都好奇的凑过来瞧热闹,想看看这水碗里到底能看出个什么稀奇来。   刚开始清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依旧清水一碗,我在坛前的水碗面前等了一袋烟的功夫,都不见有问题,于是便叹了口气,便打算去另想它法。   而大约十多分钟之后,突然,一直在坛前盯着水碗的胖子就大叫了起来:“快来看,快来看啊,这符水有变化了!”   听胖了这么一叫,我们都赶紧跑了过去,只见那碗平静的符水,此时突然开始上下震荡起来,微微的晃动,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游动一样。   眼前的这一幕,把在场的众人都给惊呆了,显然他们做梦都可能想不出来,这清水怎么会自己无缘无故起这样的变化,就像是有人在震动这只水碗似的,所以,他们震惊的同时,也将目光望向了我。   说实话,这种情况,在我学道的过程中,爷爷也并没有明确的交代是什么问题,只是记得小时候爷爷曾经说过,香烟上下飞,无仇并有怨,那将之移用到水的变化之上,是不是也可以通行呢,难道这枚玉印的背后也有着什么冤情或者仇恨?   我把心里的猜测讲了出来,大家皆是惊得傻了眼,都想不明白,这枚玉印怎么会跟冤情和仇恨扯上什么关系?   因为一时也没有什么头绪,于是我就又从神坛上拿了几道净符给老孙,让他回去之后,在家里的前后门都贴上,余下的几道,每天一道,化在水里,给小宝宝的洗身。同时,我也告诉他,这枚玉印我要留下来在研究一下,看看这玉印到底隐藏了什么冤情。   老孙对玉印还是有一些恋恋不舍,但是想到小孙子也只好暂时留在我这里。   老孙走了之后,我就问老雷,这块玉是从哪里来的?知不知道它的来历?   哪知老雷一问三不知,原来这块玉印并不是他自己从墓里盗出来的,而是别人进店卖给他的,所以他对这块玉印也是一无所知。   后来,我和老雷还有胖子,三个人又聊也一会儿天,得知老雷果然是把这块玉印高价卖给老孙的,赚了不少钱,所以才会一开始听到对方说要退货,便怎么样都不肯。   其实,我已看出来了,老孙这个人喜欢玉石,而眼前这块玉印无论品相还是材质,都是上上之品,显然是会愿意高价收下的。   三人聊到了很晚,接着我们就各自回房睡觉了。   这么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晚睡晚起,晚上的时光宁静,似乎更适合我做事,可能是这一天用脑过度,十分的疲劳,所以这一晚头一沾到枕头,就那么沉沉的睡去了。   这一睡下,平时颇少做梦的我,这一晚竟然一睡着,便马上就进入了一个梦境之中。   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梦,梦中的场景似曾相识,古老的城楼前,几队人马拿着刀枪正在冲锋,就像是穿越到古代去了似的感觉。   正在关键的时候,突然一阵叫唤声响起,把我从梦境中惊醒。我睡眼朦胧的一看,原来已是天亮了,叫我的是老雷,一问,原来是老孙过来了。   我心想,这孙子怎么来这么早,这不是打扰我睡觉么?   于是我就问老雷,现在几点了?   老雷便说:“现在都中午了,老孙过来请咱们去下馆子吃饭来着,嘿嘿。”   “啊?中午了!”我惊了一跳,没想到自己这一觉竟然沉沉地睡到这么晚,而且此时还脑袋昏昏沉沉的,就好像是没睡好似的。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昨晚做的那个梦境,于是便心想,难道是因为做了那个怪梦的原因?   心里虽然这般想着,便是我还是急忙穿衣起了床,然后出了房门,果然老孙已等候多时了,胖子催促着我,于是三人便匆匆出了门,来到了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饭馆。   席间,老孙果然说起了那方玉印,问我研究出什么线索来了没有?   我摇了摇头,这时老孙就问老雷,知不知道玉印的来历。   老雷便告诉老孙,这玉印他也知之甚少。不过,老雷却也告诉我们,当初将玉印出手给他的,却是一个认识的人,那个人也是盗墓行当里的人,其实也就是一个文物贩子,平时有些脏物,一时出不了手,就会找老雷他们帮忙出手。当初那枚玉印,就是对方放在老雷店里,找老雷帮忙出手的。   听到卖给老雷这枚玉印的是个认识的人,于是老孙就问我是不是要找他谈谈,看看是不是有哪些有用的线索,可以帮到我们。   其实,我也和老孙想到一块去了,关于这枚玉印的来历,也许从那个文物贩子的口中可以得知一二,于是我赶快叫老雷陪我们一块去找一找他那位文物贩子朋友。   老雷也知道这事事关人命,于是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于是,吃过午饭,老雷就带着我们开车,直接去到了他那个文物贩子的朋友家。 第一百五十六章 古玉(4)   不多时,我们就跟着老雷来到了那个文物贩子的家里。   那个文物贩子见到老雷带着我们几个去到他家,他还以为又有什么新的生意,一坐下来,就从房里取出几件东西,摆在桌上,让我们赏玩。   不过这个时候显然老孙也对这些东西的兴趣,远远不如那枚诡异的玉印,于是我们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几件东西之后,我便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枚玉印,开门见山的问道:“不好意思,这次我们叫老雷陪我们过来,并不是想古董,而是特意来找你问寻一事,这枚玉印据说是出自你这里,对吧?”   文物贩子突然听见我问询那方玉印的事情,不由一愣,显然想都没有想到,不过当他看到我手里拿出来的那方玉印之后,看了一眼一旁的老雷,还是点了点头,说是他托老雷出手的。显然,他也知道,老雷在面前,他是不可能说谎骗得了人的。   见他承认出自他的手,于是我就问他这方玉印的来历。   可是,这个文物贩子,也不知道是不愿说,还是真不知道,总之就是一句话,他也不了解玉印的来历。不仅不愿说,还问我们干嘛问这个?同时,还抱怨老雷不懂行内的规矩,因为古玩行当里就有一门行规,便是不要随便打听物件的来历。   老孙见文物贩子不愿多说,于是便急了,然后将我们这次来找来的原由,一五一十的讲述了出来。   等到我们把话说明了之后,文物贩子陡然变得谨慎起来,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不过好在老雷已经和他有过很多交易,并且老雷也说如果这个玉印的来历说不清楚,以后不会再和他做任何生意。   其实,老雷之所以会如此要胁对方,也是因为老雷心里也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毕竟因为他这件物件,让他差点害死了一个小孩。所以,如果真是这个文物贩子有什么事瞒着他,故意没说,让他出手物件,他心里肯定来火。   文物贩子显然也不想失去老雷这个大主顾,思虑再三,终于将这枚玉印的来历和盘托出,但是其实他自己也对这枚玉印到底是什么来头搞不清楚,只是知道是从四川的一名大官家属的手上收来的,那位大官也是下属知道他有收集文玩的爱好,不知从哪里搞来这枚古印,根据他自己的经验,以及印上的沁色来看,应该是土里的东西。   当时那位大官被调查没多久,家里的人便宜拿出来卖,文物贩子也是贪其物美价廉,就收了下来,本来是准备高价卖去海外的,可是拿到玉印之后,每天晚上都发噩梦,一时急着出手,不敢再放在家里,于是遇到老雷肯出一个还算合理的价钱,就放给老雷了。   一旁的老孙,直接就傻了眼,当下就急道:“原来你得到这块玉之后,也一直做怪梦?”   那个文物贩子,点点头,说:“是啊,连续做了很多天,最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后来都差点下不得床了,于是只好赶紧出手……”说到这里时,文物贩子便转头,一脸歉意的对老雷说:“雷兄弟,对不住了,我当时只是怀疑是玉有问题,所以才想着放到你那去,让你帮我脱手,并没有想着这东西会害人。”   老雷听到这里,脸色自然很不好,冷哼了一声,说既然你怀疑玉有问题,放老子这里来,不是也会害死老子吗。   文物贩子连连道歉,承认是自己不好,当时只想到急着脱手,没想过其它的事,其次也并不敢肯定,是不是玉的问题,所以当初才没有跟老雷说明情况。   其实,这个文物贩子的心思我也懂得,毕竟还不肯定的事情,一旦他自己说出来是玉印的问题,那这物件就得卖个跳楼价了。   不过,听到他们说做梦,于是我也直道:“其实不瞒各位,自从昨天得到这块玉印之后,我也做了一个和你们所说的,一模一样的怪梦,而且因为这个梦,让我一睡就睡到了大中午,还起不来床,看来这物件还真是不简单啊。”   “啊?你也做了这种怪梦?”   在场的众人,皆是傻了眼,特别是老雷和胖子他们俩。如果说老孙做怪梦,他们还能不当回事,如今我也如此,老雷和胖子,自然就不再怀疑有它了。   不过,在听他说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直在过着当时梦中的情景,那座高大的城楼似曾相识,好像真的在现实中哪里见过,但是就是一时难以记起,突然一下,我记起,那高大的城楼不就是现在故宫的午门吗,在联系到是从四川出土的,玉印上雕刻的又是莲花,我大概有了一点模模糊糊的印象,清代川楚教难,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白莲教起义,和这枚玉印各方面的情况完全相符,难道这枚玉印是当时白莲教的重要信物。   在我们学道术的时候,有些书中会记载一些撒豆成兵,或者破城行军的法术,但是学的时候,老一辈都会说,这些法术听听就好,历来道术做反,必被天诛,并且最后必定法灭术殁,不可能成功,所以这些法术一代代传下来,本来修习的人就少,到现在更是绝迹了,作为教训最常提到的就是白莲教的事迹,当年王聪儿首先以白莲教倡乱,宣扬弥勒降世,其间为了收罗人心,多以道术蛊惑人心。   后来被平定后,其中一部分人串入山东,河南等地,继续以天理教的名义传道收徒,之后的高潮就是带领二百徒众攻打紫禁城,和宫内的太监里应外合,差点攻入宫内中枢,初入宫门之内,首领为每位徒众都画符护身,果然刀枪不入,但是一入东华门,所行所有的道术系数失灵,据老一辈的说,但凡宫殿建造之初,为防工匠行魇昧巫蛊之事,在大梁,四角,四方,上下,都会埋入相应的符箓。   大一点的乃至故宫都曾经请道行高深之事,行结界之法,所以道术入内,基本无用,天理教徒自恃小术,自召灭亡,一直成为我们后代学习道术的一个警戒,不过这一枚玉印就算是教难遗物,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怨气,其中必定还有其他蹊跷。   这个时候,那个文物贩子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原来这枚玉印在卖他的时候,他记得那个人还说这是古代微雕的精品,当时也没在意,卖了之后也更把这件事忘了,今天努力的想一想,才又想起了这一茬,微雕,难道这玉印上还雕了什么我们没看见的东西不成?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古玉(5)   听到文物贩子这么一说,我心里倒是好奇了起来,如果真是这玉印上面还刻了什么东西,或许还真是有什么名堂也说不定。   比如,有些物件上面刻了护身驱邪的符咒,那么此物就能当护身符佩戴,如果画上镇邪斩鬼的符咒,那就能用来当法器,这在我们行当里经常见到。   当然,这方玉印那么邪乎,自然就不可能是正派东西了,所以我倒是很想知道,这玉印里所谓的微雕,到底雕的会是什么东西。   要看微雕,凭自己家里的放大镜是看不出来的,好在老雷平时常常拿一些玉器去地质所检验,那边应该有放大的仪器。   如今在文物贩子这里该了解的也了解了,该打听的也打听完了,再多的线索也没有了,如今也只有从这枚玉印上的微雕来找线索了。   事不宜迟,当下我就起身告辞了那文物贩子,带着老雷他们离开了这个人的家,出了门,我就对老雷问道:“老雷,之前听你说在地质所有熟人,他们那里应当有设备能看清楚这方玉印上的微雕吧?”   老雷一听,然后便点头,爽快的应道:“认识,那咱们就去地质所吧!”   接下来,我们也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离开那文物贩子的家后,便坐老孙的车直接开到了地质所门口。按照规定地质所并不提供放大摄影的服务,但是在中国,人情往往大于规定,大家相熟,凡事都好商量。所以,当老雷找到里面的一位熟人之后,这事就搞定了,把玉印交给熟人之后,我们就在走廊里等待着结果。   不多一会儿,工作人员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相片交给了我们,同时道:“这方玉印上面确实是有微雕的存在。”   “谢谢!”我道了声谢,赶紧接过相片,接着只见这张相片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小字,虽然时日已久,有些自己已经漶漫,不是十分的清晰,但是大致还是可以看得清,仔细的读一读,小小的一方印章,在白莲的花间叶间竟然密密麻麻的刻满了一个个人的名字,乍一看去,上面雕刻在玉印上的名字,起码不下一二百人。   说实话,这方玉印那么的邪门,我之前还一直怀疑,这方玉印上面的微雕,有可能雕的是一些什么邪门的诅咒或邪术,可是如今却见到上面雕的竟然是人的名字,着实让我有些出乎预料。   当然,看到这么多的名字,不下一二百人,心里同时又感到有一些吃惊。   见我表情有异,一旁的老孙和老雷他们就急着问我,上面雕的是什么?   我对他们说,上面雕的是人的名字,而且有一二百人之多。   他们一听,自然不信,于是我便将相片拿给他们自己看。   他们一一接过相片大致的略看了一眼,最后也都大感诧异,胖子就说:“怎么会这样啊,这好好的一方玉印上,雕这么多名字,这是什么用意?”   其实,不止他一个闹不明白,在场的众人皆是不明白这些雕在玉印上的名字用意。   如果说,雕一个名字,或许还只是玉印的主人,为了给这方玉印做记号,雕上自己的名字,可是眼前的相片上,明显是一大堆的名字,这就看得人一头雾水了。   用老孙的话来讲,那就是这方玉印原本是上上之品,如今雕这么多的名字,不仅没能提高这方玉印的价值,反而还会使玉印有所贬低。   老孙的话说的不无道理,如果这微雕,雕的是花草,山水等画,还能体现古代微雕工艺之精湛,可是就是这般雕上一二百人的名字,对于古玩价值来论,就完全没任何的意义了,这叫糟蹋。   这时,老雷就说:“难道就是因为雕了这些名字,所以这玉印就变得不干净了?”   我笑了笑:“这怎么可能,就算这些名字的人已经死去了,但是也不可能让这玉印变得不干净。”   这时,一直拿着玉印的老孙,突然对我说:“廖兄弟,你快看,这些名字的后面,还有一段记载。”   “哦?”   我眉头一皱,赶紧接过相片,往后面看过去,果然见到在那一二百人的名字后面,果真是有一段文字记载,显然这后面这段记载,有可能说的就是为什么要雕这一二百人的名字吧!   想到这里,于是我赶紧仔细认真的读了起来。   这一读,读到最后才知道,原来这枚印章是当年天理教起义前雕上去的起义之士的名单,之所以用微雕的工艺雕在这玉印上,想来是如此外人是不易察觉其中的秘密吧,毕竟起义便是谋反,可是大罪。   不过,在起义失败后,一位天理教徒拼死,方才保住这枚刻满了教内重要人物姓名的玉印,然后拿着玉印逃回了四川。   之后这位天理教徒又多次密谋起义,为教众兄弟报仇,可惜时不我与,最终无一成功。到了晚年,刻下这段最后的小序,嘱咐子孙,将他陪葬于地下,生不能成功,死必为鬼相追,一腔的怨气最终都随着这枚玉印一起长埋于地下。   读完后面的这段记载,我终于是明白过来了,原来在这枚玉印上记载的不仅是一个人的悲哀,更是数百人壮志未酬的怨念。   姑且不论起义是对是错,这一腔壮志未酬的怨念,已经是通天达地。就单论这股怨念之力,就足已影响到生人的精神状态了。   如今,我也算是恍然大悟了,怪不得我和老孙,还有那个文物贩子,将这方玉印把玩了一阵之后,就会做怪梦了,感情全是因为这玉印之中的怨念在搞得鬼啊。   不过,大人除了只是做做怪梦,影响心神之外,起初时日不长的话,倒不会太过有碍,但是小孩就不同了。比如,老孙家的小孙子,年纪不过一岁,人灵盖本就没有长合,所以更加能接收到这股怨念。换句话来说,就是这玉印之上的这股怨念之力,对于小孩来说,不仅会影响心神,还会直接影响到小孩的灵魂,让小孩的灵魂被怨念邪气浸入,最终轻则犯病,重则毙命。   原本这玉印长埋于地下,一切都将归于平静,可是谁知道,竟会在一百多年后,遇到土夫子,将之重新起出,然后经过多人之手,辗转到了老孙手上,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因缘真是不可思议。   我长叹了口气,于是把这事跟大家一说,众人皆是吓得不轻,特别是老孙,立即就求我一定得救救他们家的小孙子。   我示意老孙别太着急,这事我会尽力帮忙的。   其实,治邪病和中医看病手法都相差不多,正所谓对症下药,之前不知道病因,所以只能用想着办法提高小孩的阳气,稳住小孩的病情。如今玉印的来历经过这么一番折腾,终于水落石出了,知道了病因之所在,自然就有对症下药之法了。   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知道了怨气的来源,解决老孙家的宝贝孙子的方法自然也就有了,而这药引就在这枚玉印上。   于是我叫老孙拿着玉印带我一起回他的家里,回到老孙的家中,他的宝贝孙子还在睡,看起来之前的法术还算是奏效,我写下几味中药,让他家的人采办回来,熬成药汤,一切都准备完毕之后,用一把小刀刮一点点玉印的玉粉倒到药汤之内,吩咐老孙,药汤一分为二,一半内服,一半洗身,这样处理过,他们家的小孙子就应该会恢复正常了。   按我的方法,给小孩用药之后,不出两日,他们家的小孩子果然就好转起来了。   可是人病好解,这玉印上的怨气就难处理了,老孙之前也说过,只要能救回他们家的小孙子,这玉印就算有问题,也不会再找老雷退货。   不过,老孙虽然不会退货,但是老雷这心里其实也过意不去,于是老雷主动问我,这玉印上的怨念能不能有办法除去?   其实,这百年的怨气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消解的,文玩界也很少有退货的规矩,这枚玉印到了老孙手里,能够处理掉就最好了,不然长久辗转了于众人之手,时日已久,难保不会出现什么异变。   思来想去,靠我自己的手艺是没办法消解得了这数百年的怨气,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那就是借助神佛的力量来帮忙清除。   正巧,过两天有一个庙千手观音殿开光大典,或许可以借此来消解玉印的怨念之气。   我把这事一说,老孙就问我该如何做。于是,我便告诉他,这个大殿还在建,你可以以自己小孙子名义捐一点钱,到时候就能参与此庙千手观音殿的开光大典了,介时便可以有办法消解玉印的怨气。   老孙一听,自然对我的话,言听计从。说实话,他这方玉印值好几万块,所以当天他就去以他孙子的名字,捐了一万元。   这一万元,在如今看来不多,但在八十年代,可是不少。于是两天后的开光大典,我和老孙还有老孙的宝贝孙子果然都作为大功德主参与其中,开光仪式结束后,我们轮流上香,给玉印之中的怨灵超渡。   在老孙带着他的宝贝孙子上香的时候,小孙子手里握着那块玉,竟然咯咯咯笑了起来,显然是这块玉对小孩一点影响都没有了。   看到这里,我也大松了口气,心中颇感欣慰,希望这百年怨气,能够在这袅袅的香烟中,在观世音菩萨的慈悲念力下,慢慢地消失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 北京来人   老孙的事情算是解决的还算圆满,他的小孙子的病没过几日便好了,而且那枚玉印的怨念之气也消解掉了,而对于老雷来说,自然也就不用找他退货了,结局可谓是皆大欢喜。   老孙家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倒也悠闲,每天陪着鹤真人他们几个在店里喝茶打屁聊天。当然,平时心里也会惦记着去打听那块双鱼玉的下落,不过如今毫无双鱼玉的线索,就算心里再急也没用。   就这样,闲了好些天,突然有一天,有人就找上门来了。   话说,来人也就四十岁左右的一位中年男人,穿着打扮看上去就不像是普通市井之人,而且还是一辆奔驰车送他来的,车就停在店门外,送他来的司机并没有下车跟着一块进来。   见到有钱人进了店,老雷和胖子两个人自然就赶紧相迎,还以为是来了大主顾,毕竟一般来买古董的,非富即贵,所以当时见到店里来了这么一个人,我和鹤真人也没有起身相迎,都觉得是来买古董的。   可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这个人进了宝斋,并不是来买古董的,而是直接点名要找我。   老雷和胖子一听,不是来买古董的,立马就失望了,然后转头对那个人指了指我。   虽然我那时名号在赣州也算混迹得还可以,但是知道我在哪里的人并不是很多,来人能够直接找到宝斋,想必是有人介绍过来的。   过门既是客,请入店中,给他倒了杯茶,问他找我何事?   这一问,才知道此人大有来头,所请托的那件事,更让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原来,点名报姓来店里找我的,竟是从北京来的大人物,这倒是让我吃惊不小。   虽说我在当地跟着鹤真人混出了一点小名声,但是也只仅限于当地,我可不会觉得自己的名头能传到北京去。可是如今来人竟然是从北京专程跑过来的,这着实让我感到诧异。   原本从北京专程找过来,就足矣让我感到诧异,而且对方还是北京的大人物,这就更让我想不明白了,这北京的大人物,怎么会知道我这个小人物呀,这种事我真是做梦都想不到的。所以,说实话,此时的我已是一头的雾水,完全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吹牛皮,我当时认识最大的官,也就是跟着邓局长,和市里的几位领导吃过一两次饭局。不过这跟北京来找我的这种大人物一比,那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之分了,我可不相信是赣州市里的领导介绍他过来的,漫不说就算是赣州市里的领导,估计也很难接触北京这位大人物呀。   当然,听到来的自报家门之后,震惊的自然是不止我一个人,在场的老雷、胖子、鹤真人,皆是被对方的家门给惊了一跳,显然都没想到,怎么这么大的一位人物,竟然会认识我。   不过诧异归诧异,既然来了,自然就得问清楚对方大老远跑过来,点名报姓的找我,到底是为何事。   上面也说了,这次找我来的是北京过来的一位大有来头的主,所以因为牵涉到一位重要的大人物,为了避免麻烦,在这里对方的姓名就只能以大人物代替了。   这个人就告诉我,他是那位大人物的儿子,当时这位大人物已经病入膏肓,中西医都束手无策,后来经人介绍,就找到了我。   听到这事,我就无难了起来,虽然对方是北京的大人物,光是那位大人物的名字,就够吓得我浑身一紧,但是我毕竟不是医生,只是一名阴阳先生,如今听这个人所述,他父亲已是病入膏肓了,显然是人老了,命寿估计到了,所以中西医都束手无策,这事找到我,我又怎么可能会有回天之力呢?   难不成这个人是想请我做什么‘续命增寿’的法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太过异想天开了。先不说我不会这样的法术,就算会,这种法术也不是随便就能帮别人做的,哪怕对方是大人物,也不可能帮他做。要知道当初爷爷为了给我续命增寿,在村里的大礼堂墙上布下阵,结果当时住在大礼堂的红卫兵就死了好几个。前不久师叔也帮我续命增寿,不仅害死了十几个小孩,而且后来还在火葬场撕死人的脸皮,虽然爷爷和师叔都是为了救我,帮我活命,但是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若是我事先知道的话,是宁愿死便死,也不会准许他们这样做的。   总之,不管怎么说,人命自有天定,续命增寿的法术,便是逆天而行之术,既然是逆天,自然就会遭天谴。   正所谓,人的生命,有长有短,但是不论长短,都是一期因缘,和花一样,一开一谢,虽然时间也许长短不同,但是过程同样精彩,如果从整个过程来看,我们相信,一生只是无始生命中的一环,前世今生来世,三者环环相扣,所以生亦无所欢,庄子说人生不过是不亡以待尽,死亦无所哀,庄子丧妻也曾鼓盆而歌,话虽如此,但是能做到的人真的不多,临终的人也见过不少,很多人平日里看起来很豁达的样子,一到了最后关头,求生的本能可能才是最终的状态。   当然大成就者,生死自在,说走就走,坐脱立亡的也见过一些。不过,人都是这样,死,对人来说异常的恐惧,所以许多人都会想尽办法,续命延寿。   想到此处,于是我便对来人说:“这位先生,这事你可能找错人了,老爷子既然已经病入膏肓,你们家如今的地位,估计什么高超的医生要想请去问诊都不是问题,而我并非医生,不懂治病,说实话,在下就是一个阴阳先生,你家老爷子的病,我还真没有办法帮得了。”   当然,其实这个时候我心里也很郁闷,这是哪个孙子在外边到处乱传,结果害人家大老远的从北京专程跑过来找我,这不是胡弄人么。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说实话,我拒绝他的同时,心里头也是很不好意思的,毕竟人家那么远跑过来找我,而且还是这么有来头的人家里的人。   不过,哪知这个中午人听完我的话之后,并没有一丝不悦,而且也没有就此离开的意思,反而摇了摇头,道:“廖先生您误会了,家父得的并非是普通的病,而是邪病。”   “邪病?”   一听这话,我一愣,于是就问道:“是何邪病?”   男子倒是并没有给我怎么形容他们家老爷子的详细病情,可能是他也不知道是什么邪病吧,所以就只说了一句:“具体是什么邪病,我也说上来,还是请先生随我去一趟北京吧,到了那儿,您给瞧一瞧,到底是什么原因患得怪病。”   卧槽哦!我直接傻了眼,顿时就为难了起来。这大人物的病情我一概不知,甚至到底是不是邪病都还不确定,怎么就叫我过去呀,而且最主要的是,对方还是大人物,我这过去万一瞧不好,可怎么办呀?   心里顿时就乱作了一麻,或许是因为这大人物的名字才让我心乱,一时拿不住主意吧,不知道是该拒绝呢,还是答应。拒绝的话,会不会说我太不知好歹了?毕竟人家找上门来请我了,而我却不肯给对方面子,估计对他们家来说,这种被拒绝的事还不常有吧。   可是,我若答应的去的话,万一治不好,就更加麻烦了。   心里就这样为难了起来,接着,我还是觉得不能太过随意的答应或拒绝,还得再多了解,问一问。首先,就得先搞清楚来,他们家这位大人物,到底是不是得的邪病,还是正病。   想到此处,于是便继续问道:“你怎么知道你家老爷子得的是邪病呢?”   中年男子一拍脑袋,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就说:“刚才因为心中太过牵挂家父,所以一时忘记告诉先生了,其实我是您师叔刘半仙介绍的。刘半仙前段时间辞去离别之时曾叮嘱过我,说如果家父病情加重,便可来寻你帮忙,他还说过,您一定能有办法治得了家父的怪病。”   “什么,我师叔?”   一听到这话,我直接傻了眼。 第一百五十九章 玄奇之术   自打这个人自报家门,说是从北京专程赶过来找我的,我心里就一直觉得很疑惑,那就是这位大人物是怎么知道我的,是听别人的传言找过来的,还是经别人介绍过来的?如今听到对方提到我的师叔,我终于是恍然大悟,怪不得此人能找得到我,原来竟是师叔他老人家告知对方的。   明白此间原由之后,心里也还是有些好奇的,没想到师叔竟然还认识这样的大人物,之前怎么没听他提起过呢。   不过,转念一想,上回他为了给我续命增寿,在江里用男童炼尸丹一事,被邓局长抓了个人脏俱获,结果上边一句话,就把他人给放了,如今看来,原来是师叔认识的人物果然很大。   这时,中年男子就对我说:“刘先生与家父是老相识了,很早以前便经常帮家父办事,前段时间,刘先生说有事要回赣州,离开北京时,他曾叮嘱,如果他没回北京的话,就让我来找您。”   其实,以前爷爷就曾跟我讲过,师叔是跟着上边的人混的,只是爷爷没有说过上边的人,是有上到什么位置,如今听中年男子一说,显然,以前师叔跟着所谓的上面的人,原来就是这位大人物了。   不过,此时我心里也有了一个大疑问,那就是师叔为什么要向大人物家人介绍我呢?   想到这里,于是我便问对方:“师叔既然与你们家是老相识了,那为何师叔他自己不帮忙医治老爷子呢?”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回道:“刘先生自然是一直尽心尽力救治家父的,要不是刘先生想尽办法稳住家父的病情,恐怕家父早已熬不到如今了。只是奈何刘先生也是对家父的怪病,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根治啊,所以他才向我们介绍了您。”   听到这话,我脑子就有点转不过来了,虽说我还比较年轻,都说年少轻狂,但是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既然师叔都治不好的病,我又怎么可能治得好呢,我可不会自大的认为自己的手艺比师叔还强。所以,当下我便对对方说,我师叔都治不好的病,恐怕我也是无能为力了。   哪知,此人却十分肯定的说:“廖先生,您莫推辞了,我知道您有办法替家父医治的,要不然刘先生也不可能会力推您了。只要您愿意帮我们这个忙,以后您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们家一定会好生报答的。”   听到这话,我有点哭笑不得,做他们家的恩人,这恐怕许多人做梦都想做的事,如今却在我面前发生了,只是要他们家欠你人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显然我就不具备这样的能力,所以哪怕听到对方都这般说了,我还是只得告诉他,师叔都办不到的事,我这小辈更办不到。   中年男子,见我三番两次的毅然拒绝他,显然也现出了一丝受挫后的不悦。他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心中也有了退意,不过却又并没有立即转身离去的意思,就这样一时之间,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尴尬起来了。   其实,我也很不好意思,毕竟人家是大人物,还是从北京专程找过来的,而且又是师叔介绍来的,而我去三番两次的拒绝,显然连我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太不给面子了。更重要的是,对方并不相信我没那个能力,所以可能对方还以为我是故意拒绝,不愿意帮忙哩。   想到这里,我心里也为难了起来。   如果接这件事,显然估计是无功而返,如果不接这个事,万一让对方记恨上了,只要他一句话,我在这个地方就会很难混下去,一旦上头要和你为难,你法术再高,也强过他。   思来想去,最终觉得有必要,要让对方知道我不是有能力而故意不帮忙的,于是我就也做出甚是为难的表情,对他说:“说实话,我真的非常闹不明白,师叔自己都无能为力的事情,会觉得我能解决得了,唉!”   见我说这话,中年男子便说:“刘先生之所以说您能帮得上忙,是有原因的。”   “原因?什么原因!”我好奇的问道。   “刘先生好像是说,你有一门他不会的医术,此术我曾听他说过,好像是召唤鬼怪合药的玄奇法术。”中年男子皱着眉头说道。   “鬼合药!”一听这话,我顿时就反应过来了,所谓的召唤鬼怪合药的玄奇法术,不就是我们门里的鬼合药么。   如今,我终于是什么都明白过来了,怪不得师叔自己治不好的病,还依旧会向这家人推荐我,原来是因为师叔觉得我门里的鬼合药之术,能治得好那位大人物的病啊!   所谓鬼合药,以前我曾写到过,当时师叔还是小孩的时候,村子发生了瘟疫,我的太爷爷经过他们村子,便是用‘鬼合药’之术,晚上召怪合药,这才救下了师叔他们一村子的人,最后,师叔也就是那个时候,被我太爷爷收为弟子的。   只不过,后来太爷爷并没有立即把此玄术教传给师叔,导致师叔自己偷学秘法,结果后来被太爷爷逐出了师门。   也就是说,这门‘鬼合药’的玄奇之术,如今我们门里只有我会,就连师叔也不会。我想,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师叔会说他没办法,但是我会有办法的原由吧!感情这所有的关键点,都是因为我们门里的这一门‘鬼合药’的术法啊。   想到这里,于是我便说:“师叔真的说,我这门鬼合药,能治得了老爷子的病么?”   中年男子赶紧点头,说希望我无论如何都能跑一趟北京,尽力试一试。   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师叔推荐我的原由也明白了,于是我便点了点头,道:“如果真是鬼合药能够值得尝试的话,我自然是不敢推辞。”   见我终于是答应了,中年男子也浮现出了喜意,高兴的对我道谢。   治病的事既然谈妥了,中年男子就问起了师叔,问我知不知道刘先生现在在哪里?   见他问起师叔,我不免悲从中来,毕竟师叔当初可是为了救我们,才自己引火烧身的。   见我表情带着几分悲伤,中年男子不由感到担忧,急忙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我便点了点头,告诉对方,师叔已经不在了。接着,我便简略的讲了一下师叔出事的事情。   听到师叔已经不在了,中年男子也十分的难过,他告诉我,他是师叔从小看着长大的,所以师叔在他的心里,其实也犹如自家人,所以才会听到师叔出了事,变得如此神伤。   对方还想去坟前拜祭师叔,不过我告诉他,师叔的坟头并不在赣州,而是在神农架大山里,于是这才作罢,毕竟北京那边家里的老爷子还等着我们去救命,所以自然不可能耽搁时日。   后来,又聊了些闲话,对方问我明天能不能动身,我说可以,接着中年男子便离开了宝斋,说明天一早便来接我。   就这样,我接下这个单子,当天准备了一下行李,第二天一早,汽车就来到门口,接我去机场,飞往北京。 第一百六十章 下符   专车送到南昌机场,登机直飞北京。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坐飞机,心里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或许如今看来,坐飞机已不再是什么值得说道的一件事了,飞机出行,已沦为平民百姓很普遍的一种出行方式。不过,在那个时候,坐飞机可是一件很牛逼的事情,甚至还挺让人羡慕。   南昌到北京,虽然相隔千里之遥,但是坐飞机,两个小时的时间,就来到了北京。下了飞机,直奔大人物的家中。   虽然他们这一家身份不一般,但是得知我就是师叔他老人家推荐介绍的那个人,他们一家人都并没有因为见我年轻,而有任何的瞧不起,反而一家人都对我十分的热情,还特意在家中摆下了宴席招待我。   席上,其家人也告诉我,最近有几位医生一直在专门照顾老人,不过病情并无好转,反而还越来越糟糕。   得知这一情况,因为还没见到病人,所以我也只能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午饭过后,我就主动叫其家人带我去看看病人,他们带着我来到了病人的房间。病房里,床头上摆放着各类医疗器械,房间里还有两位老医生和一名护士。   家人带着我直接来到了床前,最后终于看到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事主。   这位事主,之前只能在新闻联播里经常看见,但是亲眼见,这还是头一回,心里多少有些热切和激动,不过很快我就稳定了心神,然后便试着为他把脉。   一旁的那两名医生,见到我为大人物把握,原本在悄悄聊着天,也都静了下来,然后都好奇的注视着我,神色之中带着几分疑色。估计他们心里是在想,我年纪这么轻,会有什么办法能给大人物瞧得了病,因此对我的能力很是怀疑吧。   当然,我可不会在乎别人的眼神,毕竟论医术,我确实没法跟这些医生相比,毕竟能来给这位大人物看病的医生,可不是简单之人,他们的医术,应该在国内都是数一数二的吧。如今。他们都对大人物的病束手无策,突然见到我这么一个愣头青,一来就给大人物把起脉来,对我充满质疑,也是人之常情。   言归正转,将指搭在大人物的脉上,一上手,我就觉得他身上的气非常的奇怪,一般人生病所常有的病气很少,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股浓浓的邪气,在仔细的看了一下周身,这哪里是得病,明显是被人下了邪法啊,怪不得请了那么多医生,都束手无策,实在是药不对症啊。   看到这般情况,我心里真是大惊,没想到大人物竟然会被人用邪术所害。而且,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大人物应当是被人下了符。   得知了这一结果,我顿时便是心惊肉跳,因为这事发生在大人物的身上,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当然,这时我心里也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师叔会推荐我来,因为这不是正病,而是邪病无疑。既然确定是被邪术所困,我心中就有了几分把握。   见我将把握的手收了回来,大人物的儿子就赶紧问我:“家父病情如何,是什么病,先生有查出来么?”   如今,确定的是邪病,我心中虽然有了几分把握,但是要把这个不科学的说法放到这么一个大人物身上,估计病房里那两位穿白褂的医生,肯定会笑掉大牙吧!而且,还是被人下了病,这更是一个惊天的大炸弹,估计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吓一跳吧。所以,一时之间,我心里也不尽犹疑起来了。   不过,最终考虑再三,还是将自己的这个判断说了出来,不过我没有直接讲出来是被人下了符。   我告诉对方:“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家老爷子确实是邪病。”   “原来真是邪病呀!”家人一听,不由眉头一皱。   我这话刚一说出,果不其然,一旁的那两位医生,直接就是一愣,眼珠子都瞪大了,然后其中一个人就走了过来,问道:“这位小兄弟,敢问你是中医还是巫医呢?”   我抱了抱拳,答道:“小子并非中医,也非巫医,只是懂得一些小术而已。”   那名医生笑了笑,但是显然笑容里带着几分不屑,对我说:“原来是名阴阳先生啊,怪不得会说***得的是邪病,只是这江湖中人,多是喜欢把一些疑难杂症,归于鬼神一类。”   我笑了笑,虽然我听得出来,对方是笑我的职业迷信,但是我并没有去反驳他,一来,我没必要跟他争这个,二来,江湖里确实很多以此坑蒙拐骗之徒,败坏我们阴阳行当的名声。   见我没有争辩的意思,这倒是让那名医生有些难以继续发难于我了。不过,这时另一位医生却走上前来,对我抱了抱拳,说:“不知道这位先生,你断定病人犯的是邪病,是何根据,不怕先生笑话,我们二人对病人的病情是束手无策,如今先生一上手,便断出了病者的病由,我甚是好奇,不知道小先生方不方便说?”   我回了一礼,于是道:“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其实我只是发觉病人的病气很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浓的邪气,而这在我们行当里,明显是被住魇魅了,所以方才下如此断语。当然,小子也是能力平平,最终有没有办法治得好病人,也犹未可知,说不定还得靠几分运气。”   对方听到这话,若有所思,似懂非懂。   不过,我也没有再多讲什么,毕竟如今我也只是初步判断,可不敢说多了,以后下不了台阶。   这时,我发现坐在一旁沙发上的一个矮胖女人,突然站起来往另一个房内走去。过了一会儿,突然进来了一个人,就悄悄的对我说,夫人请我过去。   于是,我又懵懵懂懂的跟着来到另一间房间,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先前坐沙发上的那个女人,就是大家口中所称的夫人。   坐定之后,那女人就请我详细的谈谈我的判断,问我,老爷子得的是什么邪病?   见家主正式的问我了,这个时候我也稳稳心神,将自己的判断对夫人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想老爷子应当是被别人下了符!”   “啊?下符?”在场的几位家人,听到我这话,皆是一惊,几个人的面色都变了。   震惊过后,这时,夫人便问我:“廖先生,你能确定么?”   我点点头,于是对夫人道:“根据刚才我对老爷子的观察和把脉,老爷子虽然脉象低沉无力,但细细分辨在无力的脉象背后,还有一丝强劲的反力作用,可以看出明显是被压制住的迹象,另外四肢几个阴阳交汇的大穴也不同程度的阴冷,气色也呈黑青,这些都是被下符的很明显征兆。” 第一百六十一章 鬼门十三针   我将我观察的实情一讲,原以为他们都会很震惊是谁在害大人物,可是结果却让我很意外,那个夫人听后,想了很久,却说:“没想到,最后还是要害他死!”   一听这话,我心里立马就听出意思来了,原来夫人心里早已经知道是谁在害大人物了。   见我疑惑的样子,夫人便对我说,其实刘先生(叔师)也是和你一样的看法,说我们家老爷子是被人下了符。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是啊,师叔当初给大人物看过病,显然大人物被别人下符一事,师叔他老人家应当一早就能看得出来了。   这时,夫人便告诉我,大人物自一年前开始就身体不爽,直到半年前突然病情恶化,延医四处医治,都不见好,夫人万般无奈之下,去寺庙求签,签文上所说也是被邪崇缠身,但是后来找了几个有大名声的师父,来了之后,都是毫无作用。而刘先生,也只能暂时的给大人物稳住病情,但是不多时又恢复老样子,这次也是听师叔的介绍,才亲自把我请过来,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   我听她这么一说,知道这件事不好办,但是来都来了,不好做也得做,于是就让夫人,再让我仔细看看病情,并给三天时间准备相关的物资。   再一次来到大人物身旁,这次看的非常仔细,我还亲自起卦问卜,终于有了一定的了解。接下来就开始置办所需要的一应物资,护坛,保身,镇邪,导阴等一应符箓,一一备齐,并采办多种中药,尤其重要的是檀香木准备了几十斤,一切都准备停当之后。第四天一早,我就请人先用檀香木烧香,将整个寝室内外好好熏了一遍,然后取出十根檀香木芯,一会儿备用。   寝室内,大人物床四周被用红绳围起,只余东北一角空缺,大人物双手命门也都用符绳系住,我点香念咒之后,用一根红绳将自己的腰和大人物的腰连起后,就开始不断的默默持咒,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接着让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突然只见大人物右手皮肤下好像出现了一个小圆球,随着咒声,慢慢的在往肩膀上跑。   这一幕,可把在场的众人都吓坏了,不仅其家人非常的惊心,就连那两位医生也是被眼前这一诡异的一幕,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估计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大人物的身体上会有一个突起来的小圆球,在皮肤下边跑来跑去吧。   当然,这个东西我是知道的,在我们阴阳行当里,称之为符鬼,也可以说它是蛊符,再直白一点,这其实归类于‘毒’。是的,一种毒。这种东西,要下进别人身体里的途径有很多,可以在进食中下落到别人身体上,也可以做法落符。   原归正转,我见到突起物出现,心里也是一紧,马上加紧了施法,因为我知道,能不能治好大人物的病,就看能不能把这鬼玩意给消除掉了。   当下,我就立即吩咐身边人,将之前准备好的符水,喂大人物喝下。符水喝下之后,肿块慢慢的消了下去,那两名医生见到这一奇迹,看向我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   不过,正当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之后,突然,大人物的左脚又出现了一个肿块,比之前的那个更大,往上爬的速度也更快,我刚放下的心,又被吊了上来,赶紧再次催念咒语,再重重的咒声之下,肿块又慢慢的消失了下去。   但是,让我万分无奈的是,此块肿块刚消退下去,彼块又起,并且有愈演愈烈之势,折腾了半天,我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密,终于自己也吃不消了,而肿块还是不断的出现。见到这般,我只得暂且中断行法。接着,我便让边上的人,给大人物喝下一碗药汁,解开红绳,走出了房外。   一出房外,夫人就问我,刚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我便告诉夫人及其家人,原来大人物所中的邪,和我们中国的邪术大不相同,无论是本土还是苗疆的都没见过这种邪术,解决一个,出现两个,解决两个出现四个,越是用力去解,越是反弹的厉害,其经脉走向,也和之前预料的不同,一时竟然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最后喝的那碗药汁,是平复大人物体内的气脉,也让体内的反噬平息下来,但是接下来具体怎么解决,现在看来用保守的方法是不行了,只能用险招了。   解符毒之法,不外乎三途,一类是以药物导引,道术为辅,一类是道医并用,更偏重于道,第三类则为以毒攻毒,以比符毒更暴戾强横的术法来解符毒。我们门里一般是选择前两类,第三类风险太大,事主体质太弱,承受不了同时中两种强横暴戾的东西一起放在事主的身上的话,会有生命危险。   其家人一听,都不免有些担心了,然后通通望向夫人。夫人思虑了一下,接着就问我:“小先生,你所说的险招,是怎么个治法?”   我也没有半分隐瞒,对夫人道:“老爷子身上被人下的符,非常的强横暴戾,普通的药根本难以将其压制住,制住一处,它便窜向它处,游走于全身,毫无办法。所以,我想用我们门里的‘鬼门十三针’来试试。只是……”   “只是什么,小先生不要有心里负担,有任何的难处,但说无妨。”夫人示意我尽管说出来。   我点点头,于是就说:“只是此法是一险招,正常人尚且难以受得住这鬼门十三针,而老爷子如今身体羸弱,这十三针下去,更是恐怕险象环生,搞不好便会命送在这鬼门十三针之下。不过,我也会合一剂起死回生的保命之药,可能能在紧要关头,让老爷子能顺利挺过去。只是,这一课题保命之药,能否真的帮老爷子挺过去,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说这是有风险的,如果失败了,那就没命活了。”   所谓鬼门十三针,这套针法,其实古已有之,在唐代药王孙思邈的著作里就有提到了,称为鬼门十三针,共分为:鬼封、鬼宫、鬼窟、鬼垒、鬼路、鬼市、鬼堂、鬼枕、鬼心、鬼腿、鬼信、鬼营、鬼藏、鬼臣,一针比一针凶险。   鬼门十三针,以前都是用来治疗邪病的,现在好像临床上用来治疗精神癫痫等疾病,但是实际上在运用的时候,有很多秘诀并没有记录在书籍上,包括顺序的变化,穴位的选用,都有很多讲究,所以大家千万不要看书依样画葫芦,不然没病到被弄出点病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死马当作活马医   我把大人物的病情,还有鬼门十三针的风险及利害关系都一五一十的如实相告。其实,我还有一句话并没有直接说出来,那就是,如果不行险招的话,大人物恐怕也命不久矣。   不过,这样的话我还是没有讲出口,毕竟我不适合冒然的给他们家人下断语,我只要把自己的治疗方案讲出来就行,要不要我治,如何权衡当中的利害,就由他们自己家里人来决定吧。当然,我想如今大人物的状况,他们自己心里也应当清楚,说白了,就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一切看他们愿不愿意把一切压在我身上了。   说完利害关系之后,接着我就没再多说一句话了,自然也不会傻傻的劝他们按我的意思,行险招。   就这样,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了,夫人看了一圈自己的家人,问道:“你们怎么看这事?”   众人皆不敢乱言,毕竟我之前已经说的够清楚了,鬼门十三针,虽有可能治得好大人物的病,但是却也有可能,病还没治好,命却先葬送在了鬼门十三针之下。所以,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非常难以决择的事情。   过了良久,大家都拿不准主意,这时,夫人便转头问我:“小先生,不知道你有几分把握?还望你如实相告。”   听到这话,我脑子转得飞快,然后就说:“夫人是问我鬼门十三针治病的把握,还是行此险招,老爷子活命的把握?”   夫人没有多想,直接说:“两种都说一说吧。”   我点点头,于是就说:“鬼门十三针本就是专治此症之术,所以我有九成把握能治此症,但是前面我也说过了,鬼门十三针,一针比一针凶险,强横,普通人尚且难以承受,何况老爷子如何身体虚弱,所以风险极大。哪怕我可以合一剂保命之药,但也仍有一半的风险。”   “也就是说,老爷子能有五成的机会能挺过来是吧,只要挺过去了,病症则有九成把握能治好。”夫人思虑着此话,望向我。   “是的!”我点点头。   这时,夫人又想了想,然后接着问:“这鬼门十三针,以前也有治此类怪病的先例?”   “我虽没有用此术治过此类怪病,但是我爷爷曾用此法救人性命,所以我有此信心。”我如实答道。   是的,那还是在我小的时候,有一天我们行当里的一个长辈带了一个男的来到我们家,当时那个男的脸色就不对,灰黑灰黑的,走路看着都有些走不动了。来到我家,当时还是我接待的,因为爷爷当时并不在家,后来才回来的。   我只记得,爷爷回来后,当时在神坛上点香占卦的时候,表情就很难看,估计这个家伙凶多吉少,说实话这个带他来的长辈,在我们行当里辈份很高,道术也高,但是为人认钱不认人,所以行当里面没几个真心的朋友,和我们家也没有血缘的关系,但是和我爷爷是儿时一起就认识的,所以,关系还好一些。   前七八年,为了钱,自己也着了道,受了内伤,功力大不如前,所以那几年也很少见到他,那天带这个人来,估计又是收了人家不少钱,解决不了问题了,就找到我家里来了。   虽然多年不见了,但是老辈人重情义,所以对待这个前辈还是很客气的,有求于我们,自然要全力相帮。不过这次这个男的估计是有点难办。   爷爷先用符水安安那位的神,喝了符水,缓了半个小时,脸色才慢慢的转过来,据前辈说,三个月前,这个男的托人找到了他,那个时候已经发病了,不过还没现在这么严重,刚开始是一周一发,后来变为三天一发,现在则变成一天一发,发的时候,如芒刺背,腹痛如绞,苦不堪言,去医院检查,却一切正常,如果凭那位前辈之前的修为,哪怕治不好,压住是没有问题的,不过现在人老功退,一上来还能缓解,那现在这个程度已经是束手无策,只好来找我们家。   爷爷脸色很难看,缓缓的说,现在一天发一次,再过一个星期,估计就要半天发一次,满肚子的虫,能不痛吗?杨老,(这个杨老,就是对前辈的尊称)以后这类的事情少教别人,现在不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   我站在边上,当时就听不懂了,怎么弄出个偷鸡不成蚀把米来了,事后听爷爷说,原来这个男的,生性风流,很小的时候就拜在这个前辈的门下,但是吊儿郎当,也没学到什么本事,反倒是很会忽悠,把一些人忽悠的团团转,发了不少财,俗话说保暖思淫欲,有了钱,又开始在女色上动脑筋了,于是利用自己的一些道术,又花钱买的我们这个前辈高兴,传了几招,最常用的就是梦魂术,入梦去害人。   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没想到有一次遇到一个女的,十分的警觉,发现屡屡发春梦,感觉不对劲,就托朋友去找到了一个苗疆师父,这梦魂术本来就不是什么高级的法术,很容易被破,不但被破,自己还被下了咒,如果不及时去苗疆找那个师父,解降,最后恐怕内脏会溃烂而死。   出了事,又来找他的师父,没想到师父此时也无力回天,于是又找到我们家。虽然说这个确实是那个男的先行不义,但是怎么着也是老杨的人,人家找上门来了,爷爷也不好拒绝,所以为了保全这份情义,虽然是做了错事,但是也要救一救。   当时,那个男的身上,就是有点像大人物一样,身上长有肿块。爷爷用了许多办法,都未能将其消除,最后没了办法,于是就拿出了一包针,使出鬼门十三针,这才把男人身上的肿块给清除掉的。   这事当时我是亲眼目堵的,所以记得十分的清楚,同时,也对鬼门十三针的厉害,映像深刻。以至于我还特意让爷爷教了我这一门鬼门十三针的法术,这门手艺,虽然我不敢和爷爷相比,但是鬼门十三针的用针之法,我还是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言归正转,夫人听我说,鬼门十三针有治此症的先例,于是便点了点头,不过却也并没有立即就下决定,而是转头让人去把医生叫过来。   很快,两位医生就出来了,夫人就问了问身边的医生,如果按照现在的病情,如果继续这样治疗,大概还有多久的命?   那两位医生一愣,夫人叫他们直说,不要隐瞒。二位医生相视一眼,于是就说乐观的估计还有三个月。   夫人听后,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过来对我说,既然不按你的方法治疗的话,只剩三个月时间了,那就死马当活马医,搏一搏吧。   听到这话,我点了点头,显然,夫人是已经决定相信我了,打算行一次险招。 第一百六十三章 合药   既然有了决定,于是我就开始准备了起来,首先要准备的,自然就是得先合一副给大人物保命的药,如果在施鬼门十三针的时候,大人物挺不过去的话,就得靠此药来给大人物‘起死回生’了。   当然,这种药,可不是药店里能配得到的,而是得用我们门里的秘术‘鬼合药’之法,来配这副‘仙药’。   所谓鬼合药,也就是当年师叔想偷学太爷爷的那门秘法,召怪炼药之仙术。其实,说直白一点,鬼合药,就是让山精鬼怪,来帮忙找药,炼药。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世人所知的对于这万物来说,其实知之甚少,本草纲目,也只不过只已知的一些药草,而这世间又有多少灵芝玉草世人不知呢?   而世人不知道的仙草灵药,不代表山精鬼怪不知道。一些山精鬼怪,或地仙精灵,因为一直在深山灵地修炼,平时也会取仙草灵药炼丹,所以知道的仙草灵药自然不少。所以,召这些山精鬼怪来合药,自然就能得‘仙药’。长生不老,自然是不敢求,但是续命、保命的功效还是能有的。   在民间传说中,就有很多地仙或山精给世人寻药报恩的故事。比如,唐朝名医孙真人(孙思邈),以拯救万物为志。有次在山中行走时,见一牧童正拿着一条流血的小蛇玩耍,孙真人便脱下衣服赎回小蛇,用药包裹,放入草泽中。   过了月余,突然路遇一位少年前来迎接他到了一处宫殿,一位红衣人出来迎接孙真人,并说:“之前我小儿子遇到劫难,所幸被先生慈悲搭救,因此今日派长子前往迎接先生到宫里来,略表谢意。”   于是引导孙真人进入深宫之中。此时,有一妃子带一个穿青衣的小孩,出来向孙真人叩头跪拜,再三感谢救命之恩!全家人留孙真人在宫内住了三天,并把宫中的珍馐美味、奇珍异宝,悉数搬出任他挑选,孙真人一样都不肯接受,只取了三十个药方带回。   后来孙真人屡次试验药方,均有效果,救人无数,后编入《千金方》中流传后世。   当天晚饭过后,我就叫他们给我在房间里准备好法坛用品,还有捣药的一俱用品。同时还吩咐夫人,及其家人,告诉他们,今天晚上我要合药,可能会闹出一点动静来,要他们全都早点睡,而且警告他们,晚上不论是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起床看,否则就合不了药。   当然,我之所以这样说,其实也是为了不吓到他们,如果真的被他们看见了一些东西,估计会吓出病来。另外,我也不想让别人打扰到,更不想召来的山精鬼怪对他们不利。   夫人听后,自然是连连点头,当下就吩咐下去,今晚谁都不许熬夜,早早的进房睡觉。   就这样,大概到了晚上子时的时候,此时大家都早已进房睡去了,于是我便开始在房间里摆起了法坛,开始召怪合药。   我们门里的召怪合药一术,与平时请的祖师爷不同,这里不再是祭三清道家的祖师爷,而是祭的药仙孙思邈。是的,没错,就是前面提到的那个与地仙打过交道的孙思邈。   在古代,张仲景,与华佗,张仲景并称“建安三神医”,“药王”孙思邈则被供奉为药仙。其它几位神医,虽是神医,却并无仙位,也就是民间没有香火庙观,而药仙孙思邈则有香火供奉,在上面有仙位,所以位列仙班之上,可以显灵的。   药仙神位一祭出,点上香火,黄纸一烧,接着我便按照爷爷当初教我的咒语,开始拜请药仙孙思邈显灵,召唤兵马帮我合药。这里,所谓的兵马,自然就是山精鬼怪和地仙们。   咒语一完,手中令牌往坛上一镇,大喝一声:“召!”   接着,坛前就开始莫名的起了一阵风,小旋风一卷,直出府第,传令而去。   等了大概有一袋烟的功夫,这时,大人物家的大门外就被大风刮得呼呼乱响,接着门就被打开了,我打开天眼一看,接着就只见外面来了一群人,从门外直入而进,朝我这边走来。   这群人,有十几个,有男有女,有的美如天仙,有的老态龙钟,有的凶神恶煞,长相丑陋。   当先一人,是一个老头,穿着黄衣服,戴着黄帽子,手里拿着一把草药,我一看,这来人应该是黄鼠狼黄大仙是也。而其身后,大概还有蛇仙、灰仙,及山中精怪。   这些人进到房间,手中都拿有灵药仙草,将仙草灵药放入药具当中,便一起捣药合药,顿时房间里就发出一顿叮叮铛铛的捣药声。   捣药声一直忙到夜半三更天,这才停下来,最后,药盒之中,留下了三粒通白浑圆的仙丹。   仙丹一炼完,我连忙拜谢,接着这些地仙山精们也就一一离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看着药盒之中三粒‘仙丹’,我知道,大人物这次能不能有命在鬼门十三针之下挺过去,就看这三粒‘仙丹’有没有那个起死回生,续命强心的效果了。   也许,这个时候有人就会问了,有这种仙丹,是不是人要死时,吃一粒就能起死回生,不会死了?   其实,这所谓的仙丹,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仙丹,它虽是灵丹妙药,但是却也是世间找来的草药,只是这些药草,世人不知其效,而山精地仙们知道而已,虽有续命强心之功用,但如果真的命数到了,你就算吃这种药,也是无用。它只能护你一时一刻之危机,但却不能让人真的死而复生。就好比有人一刀刺在你心脏上,就算你吃了这‘仙药’,也无济于事。说白了,这种药,只是在你命危之时给你多续一口气,但并不能治世间一切大病。   药合好了,我也抓紧时间睡下了,因为明天还有得忙活。   闲话不多说,话说第二天,我刚起床,接着夫人带着家人就过来问我了,问我药合好了没有?   我说合好了。接着,他们就好奇的问我,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像是有很多人来家里了?显然,他们昨晚并没有睡着,那些地仙精怪们进来时的动静,他们也都听得个一清二楚,只是因为我早有过叮嘱,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出来看,所以才没敢出来。   我知道,此时骗他们说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于是便告诉他们,我是请了一帮人来帮我合药。   听到这话,夫人一愣,便问我:“先生请的是什么人,怎么没留他们过夜,我们自当好好报答感谢一番才是。”   我神秘一笑,对他们道:“我请来的是山精鬼怪,他们是来给我送仙草灵药的。”   “哦?”夫人及在场的众人,无不是大感震惊,眼珠子都惊呆了,呆呆的看着我,许久之后,这才对我伸了个拇指,道:“先生果然非一般人,看来这次老爷子就真的全指望先生了。”   我点点头,说了一句尽力而为。   用过早餐,接着,我就叫他们带我去大人物的寝室,正式开始给他治病了!而这一次,要么活,要么死,一切就看大人物他自己的造化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施针   夫人及其家人,带我来到大人物的病房,我见大人物依旧还是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中,知道这种状态下,如果就直接用鬼门十三针的话,大人物肯定是挺不住的。   想了想,反正我手上有三枚仙丹,为了保险起见,于是我就从药盒中取出了一粒仙丹,教给了他儿子的手中,叫他把这药丹给大人物服下,等大人物恢复了清醒,再施针不迟。   大人物的儿手接过仙丹,表情却是一愣,有些惊讶的问道:“廖先生,你的意思是说,这药丸能让家父清醒过来?”   我点点头,问他怎么了?   他儿子就说:“只是家父已昏迷了有近一周时间了,用尽了药物都没办法让他清醒过来,您说这药丸能让家父清醒,难道这就是您昨天晚上请仙家们送来的灵草仙药炼制的仙丹?”   我点了点头,说:“正是此药。”   众人一听,都是好奇了起来,仔细的打量着他手里的那枚丹药。显然,他们都没有见过这种只出现在神话里的‘灵丹妙药’,都想见识一下,这‘灵丹妙药’到底长什么样子吧。   这时,一旁那两名负责医治大人物的医生,也听到这话,好奇的走了过来,惊诧的问道:“世上真的有灵丹妙药吗?你这药真的能让病人清醒过来?”   一连问出了两句,眼神之中满满地质疑,显然,他们这些医生,恐怕是打死都不太相信这世上真的会有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吧,因为这一切都太过颠覆他们的科学认知了。   而一旁的夫人,及其家人,听完医生的质疑之后,也都好奇的将眼神望向了我,显然也是想听听我是怎么说的。   我知道,这一切确实太过耸人听闻了,不管是地仙山精鬼怪送药草,还是起死回生的灵丹,都不是常人能够相信的事情,所以,我现在就算说一万句,也比不了用现实来证明一次。于是,我也没有跟他们解释什么,只是对大人物的儿子说:“此药若是连让病人清醒过来都不能,那咱们这次鬼门十三针也就别施针了,因为连让病人清醒都不能,又如何能寄期望于此药给病人在危机关头强心保命呢。”   说话,我示意他儿子给大人物服一粒药试一试。   他儿子自然是不会在此时反驳,毕竟昨天就已经说好了,行险招试一试,死马当作活马医。所以,便端来清水,给大人物将仙丹服了下去。   接下来,夫人就问我,大概要几个小时能起药效,让老爷子清醒过来。   我说:“快则十数分钟,慢则半小时。”   夫人倒是没有什么,倒是那一旁的两个医生,却微微一怔,显然是觉得我有些狂妄。   不过,此时大家都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各自怀着好奇和不同的心思,等待了起来。   大概也就是过了十分钟的样子吧,突然,那名贴身服侍大人物的美女小护士,就突然激动的叫了起来:“醒来,醒了,病人醒了!”   美女小护士这么一喊,大家全都震动了,众人轰的一声,全都围了上去,接着就见到大人物此时的脸色比先前好了几分,眼皮动了几下,接着就睁开眼睛来了。   见到这般,在场的众人,全都惊呆了,显然他们这次算是彻底的服气了。当然,那两名医生也是彻底的傻了眼,看了一眼醒过来的大人物,又看了看我,接着一头的雾水,显然这一切太过颠覆他们的认知了,所以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我这到底用的是什么药,竟然他们几天用尽办法都无法让大人物清醒过来,而我就是一枚小小的药丸就解决了。   也许,他们心里同时也在想,这世上难不成真的有仙丹不成吧!   大家的神情,我都一一看在眼里,此时我也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因为如今事实已经给了我最好的证明。   见大人物醒来了,可把他家人给激动坏了,赶紧凑近前去,握住大人物的手,问他感觉怎么样?   大人物此时面露笑容,人确实十分的清醒,不仅认得出儿子和夫人,而且还能和家人们谈话。   夫人关心了几句大人物,接着就告诉他,是我用药救他清醒过来的,接下来还要施针治病,所以问大人物自己的意愿,要不要治。   当然,夫人也把其中的风险讲了出来,让他自己取舍决定。   大人物就是大人物,听完之后,想都没想,就说:“治,让先生大胆试,死了便是命,绝不怪先生半句。”   听到大人物这句话,夫人便点点头,然后起身让了开来,示意我上前去施针。   我从神台里拿出一包针,对大人物说:“这针施下去,会让你遭不小的罪,不过若是挺过去了,您身上的病九成能好。”   大人物笑着点点头,不仅眉头都没皱一下,而且还对我道了声谢。然后示意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我点点头,于是将针包打开,这针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针灸用的那种,不过是选里面最大号的那种,我先是用针依次在那个大人物身上,九处穴位扎了下去。   九针扎下去,只见大人物的背上突然鼓起一个包,沿着脊椎,从尾椎慢慢的向上游走。九针还定不住这个毒,于是只好再下一针。   之前也说过,鬼门十三针,针针凶险,一针险过一针,所以九针以上,下针一定要十分小心。   话说,下第十针时,我的手也有些抖了,必竟这可是大人物的命,如果失败了,人就没了。   不过,如今施针已经开始了,就没有了退路,于是我就继续下第十针。   第十针一下,大人物就痛得全身都抖了起来,全身冒汗,脸色立马就白了,在场的人都吓得不轻,心里都捏了把汗,生怕大人物一个没挺住,就没了。   而这时,我可没心思关心大人物的疼痛,针一下,我便只见那个肿块终于是立马停住不动了。看到这里,我略松了口气,因为不动了就好办了,于是赶紧用朱砂笔将肿块周围画上一个圈,然后叫人拿一个大碗装满白酒,放在地上,之后将银针对准那个肿块狠狠的扎了下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解符毒   这一针如果就算是常人,那么大的力度,一定都会是疼的叫起来,何况是大人物这般羸弱,所以这一针扎在肿块上的时候,大人物直接就全身都激烈的抽搐了起来,两只眼珠子直翻白眼,看那样子,马上就要快不行了。   他的儿子看到自己的父亲这般症状,直接就给吓坏了,急忙问我:“先生,我父亲快不行了。”   此时,我的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于是不敢耽搁,赶紧再次从药盒里取出一枚仙丹,让他儿子给大人物喂服。   仙丹入口,大人物的抽搐总算是慢慢缓和了一些,虽然依旧脸色寡白,额头上冒着斗珠大汗,但是最起码还能挺得住。   这时,我再将注意力集中到针下面去,只见针扎住肿块之后,整个肿块突然剧烈的抖动起来,但是被针扎住,又无法移动,过了大约五六分钟,抖动慢慢变弱,最终停了下来,就好像那皮肤下面的那块肿块,已经被针扎死了似的。   见肿块不挣扎,没动静了,于是我就叫人取来了一把手术刀,然后用刀将肿块的皮肤挑开。   皮肤划破,一股黑色涌了出来,这时一旁的那个美女小护士,赶紧用棉花将血抹去,接着我两只手捏在肿块上,一用劲,使力一挤,对,就像大家平时挤黑头似的。   只听见,咕的一声,一只东西就从皮肤破开处,弹了出来。一看,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坏了,因为被我挤出来的竟然是一个硕大的蜘蛛。   是的,这只蜘蛛足有一个兵乓球那般大,通体鲜红,看来在大人物的体内吸了不少血,才养的那么大。   蜘蛛此时已经死了,拔出针,将它拨到白酒里,放到神坛上封存起来。   做完这一切,当我转过头来时,只见大家都惊呆的看着我,特别是那两名医生,更是张大着嘴巴,都快能塞得进一个鸡蛋了。又惊又恐的指着我神坛上的那只蜘蛛,问我:“先……先生,病人身上怎……怎么会有一只蜘蛛啊?”   是的,这一切都太过匪人听闻了,根本就无法用科学能够解释得了,所以这两名医生见到这一幕,自然是震惊很大。当然,如果不是他们亲眼所见到这一幕,估计就算是别人诉他,他们也打死不会相信这种事吧。   我对他们说:“不管你们信不信,这就是别人下到病人身上的蛊符。”   当然,他们听到这话,自然还是一脸的懵b,但是我可不想跟他们过多的解释。我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大人物,经过这么一处理,大人物的脸色明显变的好了许多,眼睛也有神了。   此时,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大概就这么处理好了,其家人都松了口气,笑着准备来跟我道谢。不过,我却示意他们这事还没完。   夫人一愣,就说:“这蛊符不是取出来了吗,怎么还有什么吗?”   我说:“蛊符虽然取出来了,但是蛊毒却还没有清除。”   “蛊毒?”   众人皆愣。   这时,我就命令大人物的儿子将病人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光,这在神坛面前,赤身裸体实在是太不雅观了。但是他儿子却也并没有持疑,很快就按照我的话,将大人物的衣服裤子脱了下来。   衣服一脱,果然如我所料,这时大家才发现,原来背上的只是小问题,他的前胸和双腿,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斑,尤其是胸前,简直就是一副五彩斑斓的水墨画。   看到这般,于是我转身对那夫人说,大人物的身体太弱,今天要是一下子给他全拔出来,怕是身体熬不过,下午让他休息一会儿,我们大家也聚一聚,晚上继续处理。   因为前面刚从大人物身上取出了一只大蜘蛛,我的手艺如何,他们也都看在眼睛,是一清二楚,此时自然是不会对我的话,有任何的异意,当下就点点头,一切听我安排。   这个时候外面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大家都准备过去吃饭,那个大人物因为被取出了蛊符,加上一上午连续服了两粒仙丹,所以不论是精神状态,还是身体状态都比之前好上了许多,所以也主动叫夫人,给他端些饭菜来。看那样子,弄了半天他也饿得个半死。   听到大人物竟然有食欲了,家人们都高兴坏了,夫人赶紧就吩咐儿子,赶紧去端饭菜过来。而此时,我却回过头去,阻止了下来,对大人物说,你就不要吃了,好好的躺在床上休息,下午有的你受的。   夫人和他儿子听到我不让大人物吃饭,皆是一愣,便问我:“先生,这病人不吃饭,下午会不会更没力气承受施针的痛苦呀?”   我说:“如果现在吃了饭,下午将更加痛苦难受。”   这时,躺在床上的大人物就说:“算了,就不吃了,听先生的安排吧,他自有他的道理。”   见大人物自己都这般发话了,他儿子自然也就不再多话了,然后便放弃了给父亲添饭,转崦请我出去吃饭。而大人物自己,则躺在罗汉床上闭目养神了起来。至于为什么不让他吃饭,到了下午我相信大家自然会明白我这是一片好意。   吃吃说说,一顿饭很快就过去了,等到吃完,回到里屋,那个大人物竟然已经睡着了,估计是前一段时间太痛苦了,根本就没好好睡。现在好了一些了,疲饿交加,睡了过去。   上午用了十针,下午还有三针,这三针的部位比较隐秘,在这里就不说了,三针一扎下去,整个人突然从床上滚落下去,从他的表情来看,应该是相当的痛苦,十三针已经用尽,尽然前胸,四肢的毒还是逼不出来,可见下符之深,下符之人这也实在心肠太毒了,摆明了将人往死里整呢。   当然,这个时候我的好胜心也激起来了,当下就叫人帮我拿四个火盆进来,同时取一些蒜子。   很快,一大把蒜子和四个铁盆子就送进房中来了,此时那个大人物躺在床上依旧很痛苦的样子,不过其家人却并不敢出声,打扰我治病。   这时,我将四个火盆放在床的四周围,然后从包里取出一把桃木剑,将桃木剑斩成四截,分别放入火盆中,火盆里再加上蒜子,接着四个火盆立马就冒起了阵阵香烟。   桃木,是驱邪的,也称降鬼木,而蒜子,则是解蛊毒的。   桃木和蒜子燃烧出来的这个香的香味十分的奇特,初闻不觉得香,闻的久了却越闻越香,可是看床上病人的表情,却好像这香有多么的难闻,捏住鼻子,好像唯恐闻到了一样。   我看到这个动作,于是赶紧叫他儿子,一人一边,拉开大人物的双手,让他不得不闻。   大人物闻到这股香烟,立马就受不了了,犹如快要窒息了似的,很是吓人,于是我立马把最后一粒仙丹,塞入了他的口中。   就这样,大人物闻着这股烟,不到三四分钟,突然就开始大吐起来,这个时候大家自然才知道为什么之前不给他吃饭,要是吃了饭,现在吐起来一定吐死不可。   刚开始吐出来的是一口口的水,慢慢的水里面多出了一丝丝的红色,刚开始大家还以为是血丝,可是那些红红的东西,吐到地上之后,竟然还扭动了起来,看起来像是什么虫之类的东西,把大家都看傻了眼。   红的吐完了,消停了一会儿,这时我走到大人物的面前,拿着一碗符水,对着他的嘴灌了下去。   这一灌,又开始吐了起来,不过可能是东西都吐完了,这个时候他只是干呕,不见有东西出来。   干呕持续了也有一阵子,干呕了大约有五六分钟的样子吧,突然只见床上的大人物,整个人一震,俯下身子又大吐起来,最后竟然吐出一个像壁虎一样的东西,吐到地上。   这个像壁虎一样的东西,起初还是活生生的,吐在地上还会动弹,不过动了几下,就不动了。   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所以和在场的众人一样,皆是被眼前的一幕给惊骇到了。   见大人物吐出了这个东西,我也长舒一口气,又化了一道符在水里,让他服下。这次喝了符水,整个人也慢慢的平静下来了。   众人看到这里,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毒是解了,但是为了防止,对方再落符,所以接下来,我还特地为他全身各窍,封身了一遍。   全都做完后,这时再看大人物,此时的他整个人和之前大不相同,虽然气色还很虚,但是眼神看的出来,已经恢复了很多,这时我方才转身对夫人讲,大人物已经无碍了。   夫人大喜,连连道谢,而这时那两位医生也忙走到床边去,经过医生的诊断,那两位医生也是一阵惊喜,惊诧的告诉夫人,说老爷子的病情已经大大缓解,休息一段,应该就可以恢复如常了。   也就是说,大人物的病好了。   夫人面对这一切也感到神奇不已,挽留我留下来做事,但是我又怎么可能留下来呢,因为我还得去想办法寻找打听双鱼玉,去解救爷爷呢。于是,只好拒绝了夫人的好意。   夫人见我不愿意,也不勉强,次日一早,送了一笔巨款给我作为对我的报答,这笔巨款到底是多少,在此就不说了,总之很多。同时,夫人又派儿子叫我送回了赣州。 第一百六十六章 巫符   人回到赣州,其实经历了大人物这么一件大事,我心里也是替自己捏了把汗,因为这次不管是请我的人物,还是对付的问题,都很不一般。当然,让我回来赣州后,心里还会捏把汗,还有另一个隐秘的原因,那就是大人物是被别人加害的,而我救活了大人物,自然就得罪了另外一边的人,这在行当里,插手别人的法术是行内大忌,更重要的是,连大人物都敢害的人,肯定就不简单。   而且,听夫人的口气,显然他们心里应当知道是谁做的,不过却毫无办法,显然就连大人物都不能随便拿对方怎么样。   如今,我却插手了他们这两边的恩怨当中,如果对方真的把气撒在我的头上,估计我真的小命怎么玩完的都不知道。   当然,这次遇到的巫符来看,对方找的人手艺也不简单。在我们行当里,一般很少都会去得罪这类邪师,因为他们的手段都比较善长来阴的,让人不知不觉间便着了道。   巫符,我这也是第一次遇到,以前只听爷爷讲过。以前,爷爷还在的时候,他平时就会跟我讲一些他的一些经历,让我长见识,其中就有一次遇到过巫符的事件。   因为爷爷很早就出道,自己在外接单揽活,养家糊口,论道术他也许并不是什么高人,但是在当地,他要说第一,也许就没人说第二了。   那个时候刚刚解放,爷爷在我们江西一带,给过一个工厂主家里坐馆,名义上是作为学生的私人教师,实际上是养在家里以备不时之需的。在解放前,江西一带革命气息就很浓厚了,解放之后,当然更是江山一片红,那位工厂主是开纱厂的,当时要劝他把厂子卖出来,收归国有,工厂主脑子一时转不过弯,坚持不肯,于是厂里开始出现了一系列的怪事,先是棉纱仓库着火,后来连厂房都着火了,还好值班工人发现的早,才未酿成大祸。   这些事,如果单一的发生,可能还算是巧合或者自己看护不严的问题,但是接二连三发生,就有点特别的。工厂主还以为是自己触犯了火神还是什么,连忙找来我爷爷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简单的一占之后,结果是和人为无关,反而是有鬼神作祟,这样事情就变得复杂多了。   当时工厂里,劳资双方的气氛已经很严峻了,白天带着一个闲人过去,一定会被人打报告,所以工厂主只好晚上才偷偷带着我爷爷进厂里踏勘,厂子里四处都转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只好先无功而返。   过了几天,又通知说,机器过热着火了,厂里不能开工,一台好端端的机器,就在众人面前无端端的烧了起来,正是这件事,让我爷爷火了,这简直是踩到自己头上来了,自己每天好吃好喝,每个月按时领钱,结果如今出事了,却什么事都帮一下的话,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想着上次跟着老板一起去,因为老板怕被工友发现,所以一直催着快走,这次我爷爷就决定晚上一个人翻墙进去,一定要仔细的查查,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   晚上的厂子,除了多了一堆烧得黑漆漆的机器外,和上次并没有什么不同,于是就开始围着厂子绕圈,眼睛既然不好用,索性就慢慢的用心去感应,看看有什么不同的气场。   刚开始感受周围并没有什么不同,渐渐地感觉到有一处地方,气场的温度比别的地方要高一些,于是就顺着那个感觉走,走到路的尽头,发现是一堵墙,墙上贴满了各类标语。   在当时那个时代来看,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因为无论是厂里,还是街上,甚至是私人家的外墙上,其实都是被贴着各类标语。   但是爷爷转念一想,却又心里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这个地方属于一个死路,根本走不出去,这个标语口号,贴到这个地方又有什么用,如果贴一两张也就算了,现在还贴的满墙都是。   中国有句古话叫,欲盖弥彰,既然不对劲就一定有什么古怪,反正现在也没人看见,爷爷伸手就将糊在墙上的标语撕了下来。   墙上的标语一撕下,接着就看到,标语后面,竟然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爷爷一看这些符号,就知道遇到难弄的货了,是北方一路的。   从道家传统上来讲,对于符咒这一路,南方较为擅长,北方更讲究的是内炼修为,但是对于民间的一些秘密宗教来说,其咒术仍然不可小看。眼见所看到的这一路符文,是源于西域的一种巫教,其所崇拜的教主为巫魔牛头神,传入中国北方后,又结合了原有本地的一些秘术,以迷人心智与心狠手辣而著称。   清代嘉庆年间,白莲教起义也渗透了一部分这个教派的势力,但自从白莲教失败之后,就少有人见,没想到原来一直暗地流传,少有人知,好在爷爷年轻时,走南闯北,结识也见识了不少能人异士,所以对这一路的巫符也有所了解。既然找到了根源,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爷爷用随身带来的朱笔,悄悄的将墙上的符文,添上了几笔,又将标语原封不动的粘好,这才悄悄地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厂子里太平了很多,连续闹事的工人也安安稳稳的开工,不过好景不长,老板轻松了没几天,一天中午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锣打鼓之声,一大群人抬着一个东西冲进了老板办公室,原来是来悬挂主席画像,每间厂子都要挂。   老板看到这个样子,当然唯唯诺诺,不敢不挂,接过画像后,敬若神明,亲手将他挂到车间,另外一副,挂在了办公室。对于这种政治化的东西,爷爷本来就不太感冒,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大约半个月后,突然传出老板要将整间工厂捐献给国家的消息,这么一来,家里一大一小两个太太都着了急,原先还打算实在不行,卖了工厂去香港过过小日子,现在老板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既然一下子那么积极主动要捐献工厂,都哭着来找我爷爷,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一百六十七章 巫符(2)   爷爷对于老板的这个转变,当然也是感到很诧异,正好两位太太都跑来,就详细的问问最近老板的情况,得到的情况却让人很吃惊,老板这半个月来,都是一个人睡书房,回来话都很少和他们说。   人在短时间内性情大变,一般都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在我们玄学的角度来看,当然可能性就更多了。   爷爷想,自己也蛮久没见到老板了,今天索性去厂里看看情况如何。于是叫了车赶到厂里,对下面只说是汇报两位公子最近的学习情况,进到了老板的办公室,一进办公室,爷爷就感到浑身的汗毛一下子就立了起来,这种感受一般只有自身受到攻击或者踏入什么特殊的阵法中才会有的感觉。   爷爷表面上依旧装的没事一样,暗地里已经结好五雷诀,首先护住自己再说,坐在办公桌后的老板看到爷爷的到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和平时那种热络的样子,完全不同,只是很冷淡的招呼我爷爷坐下,接下来就没什么特别的话了,又埋头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东西。   爷爷看看办公室,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但是当时感受让他对这个地方依旧充满了怀疑,没有老板的同意,当然不可能自己随便翻查办公室,所以只得先在办公室留下一个引子,晚上再想办法看看。   所谓的引子,是一张白纸撕成的纸人,爷爷悄悄的把它塞到椅子缝里,然后借故就先回来了。   一直等到晚上,才听到大门开合的声音,老板回家了。确认了老板已经回家之后,爷爷回房,在自己的坛前,依照法科做法,之前留在椅子缝里的纸人就起到作用,这种法术在道门中又称为耳报法,是利用鬼灵之力,为自己打探消息。   爷爷催动密咒,用自己所圈养的鬼灵,附在那个纸人上,悄悄的观察着办公室内的一切,因为鬼灵本身属阴,所以对于那些我们人类肉眼见不到的东西,他们却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爷爷让鬼灵慢慢的往老板的座位附近勘察,没走几步,突然自己桌上供着的小棺材猛地震了一下,鬼灵被震回来了。应该说还好跑的快,不然就被困住了。这一点就更说明了,办公室里应该有着某种特殊的隐秘力量,这才造成老板最近的性格大变。   得知这一情况之后,爷爷也很是震惊,知道这是遇上对手了,有人在害老板。   爷爷这个人,还是很有义气的,因为解放初,爷爷一直从这个老板这里领薪水,如今老板有难,爷爷自然不可能见死不救。   于是,事不宜迟,爷爷索性决定自己走一趟比较好。   爷爷先是直接去了一趟老板家,叫佣人去请大太太下来,将自己的判断简单的说了一遍,现在需要大太太将老板办公室的钥匙想办法拿出来,今晚他就要去办公室查一查。   大太太和我爷爷已经是很多年的交情了,自然不至于怀疑我爷爷,但是要拿钥匙,只能说是等老板睡着了后,再看看,能不能偷偷的拿出来。所以就交代我爷爷,晚一点拿到了,会亲自交给我爷爷。   约莫过了三个小时,大太太将老板办公室的钥匙终于交到了爷爷的手中,爷爷拿了钥匙,连夜赶到工厂。   有老板的钥匙,自然畅通无阻。进入办公室里,就看到地上靠近办公桌的地方,躺着一团纸灰,没错的话,应该就是之前的引子自燃留下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力量这么强,可以直接将法破掉,爷爷当时也一时有点摸不到头脑,四下里都翻了一遍,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很特殊的东西。   这下爷爷感到有些为难了,毕竟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如果找不到,以后恐怕就再也没这么方便机会的。   想到这里,爷爷反倒静下心来,盘坐在地上,用自己感觉去感应房中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刚开始的时候,似乎四周一切没有什么特别,但是渐渐的好像有一股重压朝自己身体压来,慢慢的将整个人包裹起来,透不过气,爷爷这个时候,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老猫烧须,自己既然被魇住了,这个时候越是用力挣扎,越是被困的更深,爷爷索性关闭所有的感官,用心一处,然后猛地喊出了一个音,这个是我们门中五音诀中的一个音,五音诀有五个音符组成,每个音符各有妙用,修炼得当,奥妙无穷。   爷爷当时喊出的这个音,正是专破一切魇昧法术,随着这一声暴喝,突然听到哐啷一声,爷爷浑身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四肢也能活动了,起身四周看了一眼,发现原先挂在老板身后墙上的那副画像,跌倒了地上,玻璃碎了一地,捡起那张画像,没想到画像背面,竟然藏着一张巫符,怪不得老板会性情大变,看来都是拜此所赐,此符已被叔父用五音诀破法,老板应该神智恢复正常了。   爷爷拿着符,又连忙赶回老板的家中。   一进门,家里的大厅,灯火通明,老板和两位太太,都坐在沙发上等着爷爷,原来爷爷破法的那一个瞬间,老板突然惊醒,然后就发现自己随身的钥匙不见了,这样大太太才不得己将这个事情向老板做了交代,老板自己还蒙在鼓里,只是对自己的太太偷拿自己的钥匙感到很恼火,坐在大厅里,大有兴师问罪的之意。   但是当爷爷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更把巫符给老板过目之后,老板不但火气顿消,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第一次是放火,第二次是用符,下一次是不是就是要拿命了?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爷爷最后也建议老板,索性卖了工厂,走了算了。   老板想了半夜,第二天终于也决定卖厂去香港。临走前,还想带爷爷一起走,但是爷爷说他闲散惯了,懒得再去一个新的环境,劝之再三,也不为所动,老板只好留下一笔钱,带着全家,移居香港。   说来也巧,爷爷拿着那笔钱,都还没怎么花,接着就是破四旧大运动,爷爷被抓,家也被抄了,爷爷的那笔钱自然也就没有了。   这件事,是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讲给我听的,但是我却记忆犹新,当时爷爷就告诉我,少跟这类人结怨,因为他们的手段,都是来暗的,让人防不胜防。这也是,为什么当时爷爷虽然帮老板破掉了画像后面的那道巫符,最后还是极力的劝老板卖厂逃香港去,就是因为爷爷也惧此术三分。   而如今,我竟然因为大人物一事,也插手了别人使的巫符,以后自然就得多加小心了,平时心里需多几分提防。 第一百六十八章 去广东   就这样,回到赣州,平日里担心吊胆的,不过小半年过去了,倒是并没有仇家寻上门来找麻烦,我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后来我转念想了想,也许是对方不想与我这种小人物计较吧,毕竟我也是受大人物之托,请去治病的,并非是与他们为仇。加上,要害大人物的那帮人,也不是平常百姓,自然也是庙堂之上的那种大人物,所以虽说知道是我坏了他们的好事,也没来找我的刺。   这对我来说,也算是万幸。   小半年的时间,平平静静的过去,我也就放开了胆子。不过,有人说推动世界不断发展的动力是人类的好奇心,各种好奇心促使着我们不断的去开拓一个又一个的未知领域,但是有的时候,好奇不但会害死猫,也许还会害死人。   这不,有一天,我突然接到张素儿的一个电话,说是遇到一个棘手的单子,一个人估计搞不定,想邀我一块去看看。   暖洋洋的天气容易让人懒惰,本来不想多掺和,不过一听到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我一口答应下来,为了什么,其实也是自己的好奇心。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个邀我一块去的人,是张素儿,和她一去同行去广东,我当然乐得如此。   话说,这次的事主是一个男女情侣,假期相约一起柬埔寨旅游,当时已改革开放多年,一些沿海开发早的地方的人,已经赚到了不少钱,于是就有了出国旅游的热潮。总之,能出国的人,都很NB。   这对情侣,自然就是广东沿海的有钱人,二人到了柬埔寨,吴哥窟等知名景点必不可少,但是游览完了之后,他们还觉得意犹未尽,于是在当地导游的介绍下,又去了一个当地人称之为鬼洞的山洞游玩。可没想到,刚进洞的时候,一切都还正常,两人也被洞里奇异的景色所迷倒,不过随着不断的前进,洞中的空间也变得越来越小,据女事主说,这个时候两边的石壁的上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两个文明世界来的人,也不以为怪,以为是什么原始人类的图案而已。   又走了不到五分钟,男事主突然倒地,连呼头痛,这个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导游和女事主措手不及,最后两个人合力将男的抬出洞外,男的方才平静了下来,经历了这一个诡异的事件,两个人连夜就坐飞机回国,但是噩梦却才刚刚开始。   回国后,男的白天还算正常,但是到了夜晚却夜夜难寐,噩梦不断,刚开始不以为意,后来渐渐的开始幻听,幻觉,这个时候家里才意识到大事不好,开始四处求医问药,可是都不能够很好的解决,辗转介绍,找到了张素儿那里,张素儿听了事主的描述,觉得我一定会感兴趣,所以特地邀我一起去广东的事主家看看。   听完此事,我也对这离奇的事情很是好奇,于是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   次日一早,我和张素儿就见了面,从南昌,坐飞机直飞广州。   今天,张素儿穿了一件白衬衣,加上原本她就长得很清纯,所以更是好看。   广州离南昌并不远,所以不多久,我们就飞到了广州。   一下飞机,我们才发现,原来广东真的发展的很好,比江西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在当时,广东沿海地区,是最先发展的地区,而江西属于中西部地区,所以根本无法比较)。出了机场,放眼望去,车水马龙的,到处都是高楼大厦,甚至比半年前我去北京都还现代化几分。   我和张素儿,都是第一次来广东,此时正是春夏交际之时,在江西,这个时节还不算太热,而一到广东,我们便热得不行。   此时的张素儿也已是流了满身的汗,薄薄的白衬衫,贴在了皮肤上,里面的胸衣都能够隐约看得清楚,比如什么颜色的,什么花纹的。虽然我是一个正人君子,但是还是免不了会不知不觉间,把眼神时不时的停留在他那若隐若现的胸衣上。当然,我也很小心的偷看几眼,就会立马收回目光,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张素儿早已察觉了,因为我发现她的脸蛋都变红了,很是害羞的样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觉得她更加美了。   张素儿一边拿着小汗巾擦着香汗,一边抱怨了几句事主,怎么还没有来。因为事主提前就已跟我们说好了的,他会在机场来接我们。   就这样,我们大约等了有二十多分钟的样子,这时才把人给等来。不过,来的人并不是男事主,而是他的女朋友。   原来,男事主因为身体状况不好,所以才来不了的,于是这才让自己的女朋友过来接得我们。   我们坐上女事主的车,接着她便把我们直接带到了她男友的家中。   男事主的家,是一座小洋楼,一进院子,我就听到屋里传来一个男子阵阵的嚎叫声。女事主引我们直接进入屋内,接着,我们就见到客厅里一个男子,如疯如癫,那嚎叫声就是从他口中发出来的。   女子告诉我,那男子就是她的男朋友,现在显然是又发病了。   此时,男事主被两个家人按住,坐在椅子上,头低在两手之间,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看到这般,我赶紧走了进去,吩咐其家人,把人给按住了,然后便从包里拿出四道符箓贴在椅子的四面。符箓刚一贴上,男子就开始在椅子上不断的抖动起来,接下来我又叫女事主取来一碗清水,然后画了一碗符水,灌入男子的口中。   随着符水的灌入,男子终于又开始安静下来了。   等男子安静下来后,男子的妈妈就对我和张素儿说,她儿子已经连续喝了三天符水了,每次都只能压制一到两天,治标不治本。原本今天打算来机场接我们的,结果临出发时,又发作了,胡言乱语,还发起了疯。   这时,张素儿就告诉我,在来之前的前几天,她就有把符寄过来,如今看来,靠喝符水是不管用了,看来还得另寻它法。   平静下来的男子,此刻显得很疲惫的倒在椅子上,我走到身边,用门内特有的方法在几个穴位上试探一下,发现并没有一般中邪者常见的症状,看来还真不简单,或者只是单纯的精神病,并不是中邪。   我看到男子已经慢慢的恢复起来,于是我就让他把事情再简单的复述一遍。此时的男子,已经和常人无异了,除了发作的时候像个疯子,平时却和正常人一样。   男子点点头,于是便把事情讲了一遍,当然,大致就和前天张素儿在电话里说的一样,但是在讲的过程,我却注意到,男子的双手皮肤上有一点点的小黑点,这一点和我们常人有所不同。   于是,我偷偷拉过他母亲,问是不是她的儿子天生皮肤就有这种黑色素沉淀?   他母亲被我一说,才注意到自己孩子的身上出现了这一点点的黑点,也就是说,他儿子以前是没有这些黑点的。   我听到男子母亲这么说,我心中有了自己的判断,我转身对张素儿说,不如让我试试看。   接下来,我就吩咐男子去买好大量的艾草,明天我起个法坛来试试。男子连连点头,按照我的吩咐赶紧去置办物品,而我和张素儿,也是连夜制作了许多吞食的道符。 第一百六十九章 邪崇随身   艾草在城里比较难找,事主是从城郊的农村才把艾草给找回来。   当天,我和张素儿也交换了看法,都觉得事主是被邪气给冲身了,换句话说,就是招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上身。   不过,这与鬼上身又不同,因为我们并未在事主的身上见到鬼魂。一般来说,鬼上身,就是鬼附体,常人自然看不到鬼,但是如果有阴阳眼的话,就一定能见到鬼附身的人身上背着一个鬼。显然,男事主身上并没有这事,所以我们才觉得只是被邪气冲了身。   邪气在很多地方存在着,比如坟地,比如深山恶谷,亦或者一些三岔路口都有邪气。只不过一般的人阳火旺,正所谓人身三把火,火旺鬼难侵,正常情况下,生人都不易会被阴邪之气侵体的,当然,如果是运程极差,或体弱多病的人,就有可能被阴邪之气钻了空子。   据事主所说,他们在国外旅游,有进到一个山洞之中,显然,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他应该就是在那个山洞之中,被阴邪之气着了道的。   我把这事跟事主一说,事主一家人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当天晚上,热情的招待了我们二人,请我们明天做法驱邪。   话说,第二天一早,我和张素儿就把法坛给准备好了,事主也拿着艾草来到法坛,我在椅子下铺满艾草,顿时屋子里就充满了一股草药的香味,天气挺热,男事主把上衣除去后,可以看出,双手的小黑点还仅仅停留在手掌上,手臂和身上还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看来用我提出的方法还有的救。   于是,我和张素儿就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方法准备开始,张素儿取来无根水,倒在法坛供桌上的护坛水碗中,对于法坛来说,这一碗护坛水至关重要,从法坛立起来的那一天,就不能干,永远要保持八分满,重要的时候,才需要多加水,一切吉凶,法坛的安危都会在这一碗水中表现出来,变少或者变浑,都代表着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护坛水注满之后,再以法油涂满事主的身上,以防一会儿行法的时候,身内的邪气乱串,如果邪秽入心,到那个时候就难办了。   接下来用符箓化水,加入密制药丸后,让事主喝下,喝下不多时就开始呕吐,吐出来的液体,碰到地上的艾草显出一粒粒黑黑的东西,细细的一看,像是一个个的小虫,随着不断的呕吐,皮肤上的黑点也慢慢的消失了。   黑点没了,整个人的气色也好了许多,接着,我们还给了他七道净符,让他连续七天,每天一道服用,这样就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了。原本我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解决了,没想到两天后,我们刚回江西时,事主的家人,就打电话过来了。   听到张素儿说事主家里打电话来了,我还以为是病痊愈了打电话来感谢的,没想到张素儿电话里却告诉我,事主根本就没有好,我们从广东离开后,事主只好了一天,接下来病情愈演愈烈,比之前还要厉害,所以事主家里这次打电话过来,目的是叫我赶快过来看看。   听到电话,我很是吃惊,不是驱完邪了么,怎么不仅没好,反倒还变得严重了呀?这不正常啊。   是的,这事显然就不是邪气冲身这么简单了,或许是我们看走眼了,要不然不可能做了驱邪法事,还不会好的。   既然事主那边情况突变,急转直下,我和张素儿自然就得赶紧过去看看,必竟人家的钱都收了,告诉了人家病治好了,如今病并没有好,这个事就必须负责到底。   当下,我就立刻去订机票,订了第二天的机票,次日中午,我和张素儿就再次来到了事主的家里。   一进到事主家,他的妈妈已经快急哭了,她告诉我们,我们那天离开后,过了一天,他儿子就再次发作了,现在整个人都人事不醒。   听到这话,我一边让张素儿安慰一下事主的母亲,一边我心里也感到一些凝重。   当下,我就让事主的女朋友带我进去房间里,接着就见到了男事主。   这个时候男事主已经瘫在地上,两个手臂都黑了,看上去真的比上次严重很多,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事主旧病复发,当务之急先退了病再说。只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况,用原先的方法恐怕已经不能凑效了,不得不另想他法。   考虑了一会儿,决定先用替身退病,然后再查病根。   当下,我们两个就准备起纸人,符箓,然后将纸人浸在一个铜盆内,将事主的几缕头发混在替身符内,化在水中,然后围绕铜盆一边转圈一边念咒,纸符烧化后的灰烬,在盆里慢慢的上下浮动,渐渐的往替身纸人周围聚拢,这个时候,用令牌虚化一道摄煞符于事主身上,又继续转圈念咒,纸人在水中的颜色竟然慢慢变黑了,与此同时,事主身上的黑斑随着纸人变黑,也慢慢的淡了下去,连续换了三个纸人,才最终将事主的病气完全转移。望着恢复正常的事主,我们才长舒一口气。   但是根据上次的经验,这恐怕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只是暂时解决了这个问题,要最终根除,恐怕还要找出他到底是撞到了什么邪的原因。正所谓,对症下药,方能治本,如果不想办法找出事主生病的原因所在,估计我们根本就解决不了这个麻烦。   这时,张素儿就说,听事主所述,看来是听不出什么原因所在的结症了,不如卜一卦,问一问祖师爷看看。   我点了点头,这事就交给了张素儿来办。   接下来,张素儿来到法坛前,面对祖师,重新起卦,得出的卦象是有邪崇随身。   所谓邪崇随身,意思就是有个脏东西跟着事主,这才造成他生邪病的。   这也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我们做完了驱邪法事之后,事主还会旧病复发,因为我们做驱邪法事,驱走的是他体内的邪气,而跟着事主的脏东西,并没有离去,反倒是因为事主请了我们过来,惹怒了对方,才会变本加利的来搞事主。   如今终于明白了原因之所在,看来要除根必须要找出身边的这个邪崇。   我们把这一情况跟事主家人讲了一下,事主的母亲吓得不轻,问我们该怎么才能找到那个跟着他儿子的邪崇?   我们想了想,于是便决定晚上不回酒店住了,而是守在事主的身边,如果真的有邪崇跟着事主的话,到了晚上,那邪崇肯定会出现。   当天晚上,我们就让事主不要回房间睡,就在客厅里摆了个凉席睡,而我和张素儿则睡在沙发上。   当然,其实以其说睡,我并没有睡,因为我一直都守着,等那脏东西的出现。   可是,这一等,就等到了四更天,这一晚,那脏东西并没有出现。   这一下我们就很奇怪了,怎么想都想不通了,卜卦说是有邪崇随身,可是不可能见不到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我和张素儿都觉得这事很古怪,这种情况我们都是头一回见到,从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天亮后,我们自己想不通,就去问事主及其家人,不会是事主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家吧?   是的,有些时候,跟着事主的有可能不是鬼魂,而是邪物。   我们这样无心的一问,还真就被我们给问着了,听到我们这么说,事主的母亲突然想起,事主从柬埔寨旅游后,随身的包裹一直没有打开,不知道会不会是包裹有什么问题。   听到这话,于是我马上就让事主的母亲把那东西给拿来看看。事主的母亲点点头,立即转身体就进了房间去取了包裹前来,说来也很奇怪,包裹还未送到客厅里,张素儿法坛上的镇坛水就剧烈晃动起来。   根据这一个反应,看来问题真的是出在这个包裹里了。想到这里,于是我们赶紧从事主的母亲手里接过包裹,交它拿到法坛后,并不急着打开,首先用符粉在包裹外划一个圈,万一里面有什么东西也可以暂时挡一下,包裹打开后,里面只见到一件件的衣物,所有的衣物全部拿出后,在包裹的底部赫然发现了一尊小小的泥塑像。   这尊塑像造型非常古怪,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但是拿在手里一丝丝阴冷之气穿过掌心透到体内,我们拿着这个塑像去问,刚刚苏醒过来的男事主,看到了这个东西,男事主终于不得不将真情说了出来。   原来当日他们去的这个洞,之前男事主已经去过一次,这个洞也并不是什么鬼洞,而是当地古时降头师炼降修法的所在,里面保存着古代很多降头神像,当地导游对男事主说,对这些神像求愿十分的灵验,所以男事主才跟着导游一起进洞拜神,拜神之后果然事主的财运和桃花都什么旺盛,所求的事情也都一一灵验,这次第二次来到这个洞内,一是来还愿,二是想继续求神许愿,但是这次男事主想每次都要长途跋涉来这里求神,还不如带一尊神像回去,于是就在拜神后,偷偷的藏了一尊神像在自己的包里,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出洞,就出了事。   了解到了这里,看来错并不在神,还是在人。   搞清楚了问题出在了哪里,这事就说简单也挺简单的,我们让男事主尽快将神像归还古洞,并且好好请当地的巫师,设法祭祀一番,好好认错,应该就没事了。   听了我们的说法,第二天男事主就搭飞机回到当地,按照当地的习俗,好好的祭祀了一番。后来据张素儿说,男事主之后,依旧年年都去古洞拜神许愿,生活也相当顺遂,所求皆能如意,看来神本无心害人,但是也不要随便用自己的想法来代替神的意愿。 第一百七十章 周家诡案   男事主的事情解决后,我们便再次准备回江西,而就在我们准备回去的时候,却接到了一个鹤真人打过来的电话,原来鹤真人昨天刚接了一个案子,这个案子是在广东这边的,因为正好我人在广东,所以鹤真人便打算转交给我来做,而他自己则免得多跑腿。   既然是鹤真人接的案子,他叫我去做,我自然不可能推掉,于是便应了下来,让张素儿自己先回,而我则按照鹤真人给的地址和电话,联系上了这位东家。   只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次处理的竟然也是一件诡异的案子。   正所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相信每个有买过彩票的人,都在脑海里做过一夜暴富的美梦,其实在现在这个生活压力巨大的社会背景下,有时候虽然明知道做不到,但是想想也是很爽的一件事,至少我自己就常常这样做,哈哈。   但是做梦归做梦,为人处世还是要踏踏实实一些的好,也许在人生中确实有的时候存在着一些捷径,但是所谓富贵险中求,收益越大,往往带来的风险也越大,如果这个风险只是自己来承担即可,如果祸及家人,或者是存心嫁祸他人,就实在是有伤阴德了。   这次,鹤真人交给我的这个案子,是广东当地的一个大族,从宗谱上来说和我们门中算是一祖所出,只不过,他们后代致力于经商,如今已经蔚为大族了,这一年来,他们家族连续出生了三个男孩,这个照理来说应该是好事,但是令人遗憾的是,每个孩子出生后,都不会说话,去医院检查,又都没有问题,医院只能说是神经发育还不完全,让家人平时多刺激刺激孩子,看看慢慢长大能不能长好。   如果说一个那还可能,两个是巧合,三个都是如此,就有点令人奇怪了,碰巧这个家族的大房长媳也怀孕了,对于广东人来说长房长孙是特别重要的,所以多方联系找到了鹤真人,怀疑是不是风水出了问题,想请鹤真人过去看一看。   说实话,我没想到鹤真人这家伙的名头会这么响,连广东这边的人都来请他了。不过,鹤真人看风水的手艺确实高深莫测,最起码我自认为风水手艺比不过他,毕竟他可是正经的风水堪舆大家,在行当里都是排得上名号的。   因为离广州并不是太远,所以我电话联系上对方之后,便买了张汽车票,当天就坐车过去了。   两个小时之后,我就来到了当地,事主姓周,当我到了汽车站时,周先生已经在汽车站的出口处等候着了。大家简单的寒暄之后,坐上轿车,接着就带着我直接去他们的祖宅。   到祖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整个大宅内灯火通明,家里的长辈都在坐在堂屋里,等着我。   这么大的阵仗我也算是第一次见,心里咯噔一下,到底什么时候要弄得这么隆重。事情大概情况,来之前,鹤真人已经说的很详细了,后来周先生又跟我大致的讲了一下,情况大致都一样,所以到了现场后,我也就没再让他们赘述。   当时我心里的看法是,首先要从医学上着手,是不是有什么遗传病之类的,第二就是风水有问题,第三就要查考因果,借助神力,看看是不是上辈有做过什么有伤阴德的事,才有如今的报应。   医学上的问题,周先生告诉我,在我来之前,家族里已经安排过检查,都没有问题,排除了第一个理由,那应该就要进行第二步行动了。   一般来说,如果是一家一户所发生的事,那阳宅出问题的机会比较大,如果是一族或者是几代连续出现问题,恐怕就是阴宅的问题大一些了。而如今他们周家,是族中连续有了三个娃有问题,而非单独的某一家,所以显然,阴宅的原因大过于阳宅,于是我便决定,第二天一早就从祖坟开始查起。   当天,周家宗族都极为热情的招待了我,无论是老少,都尊敬的称我为廖大师,因为我年纪轻轻,平时很多人都只是称我一句先生,如今突然被大家一口一句的大师大师的叫着,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当然,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鹤真人在电话里告诉周家,说我的风水手艺比他高,还帮我吹牛皮,说在江西这边,我的风水手艺称第二的话,就没有人敢称第一。所以,周家人一听这话,自然就把我当成了大师了。   闲话少说,咱言归正转。话说,次日一早,我们就如约,让周家人带着我去到了他们的祖坟,看风水。   周家的祖坟,就是他们镇子的后山上,来到坟前,我四下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接着开了罗盘一看,竟然发现这座坟头不仅风水毫无问题,而且此阴宅的风水还极佳。   看到这里,我就对周家人说了,你们的祖坟风水很好啊,当初应该是请别人看过吧。   周家人一听,便点头说,大师说得没错。原来,当年周家的祖坟确实是找了一位相当高明的人士勘察所定,周围砂水有情,明堂开阔,怪不得后代可以如此的发达。而且,周家人还告诉我,他们宗族里每隔几年都会对祖坟进行修葺。   听到这里,于是我便告诉他们,阴宅如今并没看出问题。   这下大家都蒙了,祖坟风水也毫无问题,难道是阳宅有问题?   想到此处,为了不错漏任何问题,于是我让周家人就带着我在孩子出现过问题的几家阳宅一一踏勘,结果那几家的阳宅风水也都毫无问题。   这一下不止周家人糊涂了,就连我也一个头,变成了两个大。心里直犯嘀咕,心想那难道是上辈做错事了?   于是,吃过午饭休息之余,我借故出去走走看看的借口,故意去向邻里的一些居名打听了一下,可是据当地老百姓说,从几代前,这户人家就是当地出名的善人,乐善好施,修桥补路,没听说过有什么缺德的事情发生。   听到当地百姓对周家这般评价,我不由心中直叫怪哉,如此说来真是怪事一桩了,查了半天什么都没有,难道他们周氏族内那三个有问题的娃,真的是巧合。   我当然并不死心,但是到底怎么来破呢,我也陷入了沉思。   因为这一天什么也还没查出来,所以只得暂且停下来,另想办法。这里是周家的老宅,并不是广州那样的大城市,所以周家人并没有把我安排到外面的宾馆里,而是让我住在了周家的老宅中。   话说,当天晚上入睡后,外面开始下起了大雨,可能是认床的缘故,亦或是心里想不明白周家这件事的原因吧,所以我怎么睡都睡不着。快到了天光蒙蒙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去,刚一睡着,结果就做了一个怪梦。   是的,我梦到了白天去看过风水的那个周家祖坟,而且在梦中还看到几个人偷偷摸摸的在周家祖坟的下面,往一个地下埋什么东西,不过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一阵敲门声所惊醒了过来。   从梦里惊醒过来,一看,原来是周先生一早就过来了。   见周先生来这么早,我就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周先生就告诉我,昨晚一夜的大雨,村里溪水暴涨,水流湍急竟然将祖坟山脚冲出了一个小洞,有人发现小洞里有一个油布包好的盒子,因为觉得这事有些不简单,都不敢随便将盒子拿出来看,所以就想请我过去看看。   我一听这话,再一想到刚才做的那个怪梦,总觉得这事情发生的有那么几分凑巧,我这才刚做了一个有人在周家祖坟下埋东西的梦,梦醒了,结果周先生就说周家祖坟山脚下出现这么一个盒子。心里就觉得莫非是周家祖先有灵,特地对我有所指引?   这事透着点古怪,我觉得事出诡异,于是立马穿好衣服,简单洗漱一下,接着就让周先生带着我一起来到了祖坟山脚下。 第一百七十一章 蟾蜍聚气术   不多久,我们就来到了周家祖坟的山脚下。   一到地方一看,果然在山脚下,有一堆泥土被冲开了。在冲开的泥土里,可以看到下面有圆圆的窟窿,窟窿里有一个十多厘米长宽的小盒子,看盒子上面包好的油布,显然是事先准备好要埋在地下的。   此时,周家有很多人围在这里了,议论纷纷,见到我来了,大家纷纷询问我,到底这个盒子里面是什么?   我无奈的笑了笑说,我也没有透视眼,要知道是什么只有拿出来打开来看了才知道呀。   于是周先生叫边上的两个年轻人,下去将盒子拿出来,有我在边上,他们的胆子也大了许多,在加上周先生他们是族里的大户,于是很快盒子就取出来了。   我叫他们将盒子拿去宗祠再说,不多时就大家又一窝蜂的拥到了宗祠里,这时我才拿过盒子,一层层的打开包着盒子的油布,接着,我便看见油布里面是一个黑木雕成的盒子,在盒盖上画着一些非常奇异的符号,只是当我一瞥见这些符号时,我便不由心头一惊,眉头猛地一皱,因为这个符号是有某种不好的含义。   是的,这个符号我认识,是巫蛊之术一脉里面的符文,而且,此术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它是给自己聚气用的巫术。   所谓给自己聚气,说直白一点,就是把一地的风水,集于自己一身。也就是说,这玩意其实是周家宗族里自己人下的,因为周家祖坟的风水之气,只有周家自己人能享受,外人是不可能将这个巫术用在周家祖坟山脚下的。   想到这里,你说我能不惊么,这可是一惊天秘密啊。   大家见到我的表情不对,于是就更好奇盒子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了,所以都都问我怎么了,是不是这盒子真有问题?   我点了点头,这时我就说:“应该在坟山的其余三个角也埋有这样的盒子。”   “啊?坟山脚下还有三个盒子!”众人一听这话,皆是一惊。   我点了点头,就说:“不信的话,你们大可派人现在就去挖。”   众人听后,自然都说信我的话,于是我便让周先生赶快派人去挖,自己则在宗祠里准备开坛所需要的东西。   因为坟山的范围不是很大,并且昨天一夜大雨,泥土已经很松了,大家七手八脚的这里插一下,那里杵一下,不多时果然在每个角都发现了同样的这样的一个包裹。   当其余三个包裹也送到宗祠的时候,我在宗祠里已经简单的布置差不多了,我让周先生找来一个白色公鸡,取出鸡冠上的几滴血,混在朱砂墨中,当场开出了几道符,然后每个盒子的底子都贴上一道,之后才让人将盒子打开。   当时,打开盒子的人都很害怕,还问我,盒子打开后,会不有什么黑烟,白光之类的出现。   我笑了笑,示意他们别多想,有我在,不会有事。众人这才放下心来,打开盒子。   盒子打开后,里面存放的竟然是四只蟾蜍的干尸,尤其是诡异的是,每个蟾蜍都被不同程度的摧残过。   第一个盒子里的蟾蜍嘴被用尼龙丝线给封了起来,第二个眼珠被挖走,第三个则是四肢折断,最后一个肚子被切开,内脏却不翼而飞。   我看了这四个蟾蜍后,我眉头也是越皱越紧,显然我之前所料的没错,这盒子里装的确实是巫蛊之术无疑了。   众人这时见到盒子里装的竟是这种东西,也是倒吸了口凉气,大家都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这玩意阴邪的很,所以纷纷问我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过,此时我却并没有立即什么都说出来,因为眼下人多嘴杂,谁也不知道那个下此巫术的人,是不是就混在这人群里呢,所以最后我还是选择了暂且一言不发,将盒子盖住,又用另外一道符贴在盒盖上,让人将他们放到宗祠神桌下,然后小声的和周先生说,下午叫周家各族能够话事拍板的人召集起来开个会。   周先生见我如此神秘,警惕的样子,再加上盒子里装着的东西诡异阴邪,也是知道此事不简单,所以当下便点头前去报信。   话说,吃过午饭,周家各房的长子都齐集在祠堂大厅里,我事先有叮嘱过周先生,此事得保密,所以祠堂的门也被周伯让两个年轻人看住,任何人不得允许不能入内。   当我一进来祠堂里,众人就都望向了我,纷纷问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大问题?   看看大家都到齐了,我便点了点头,然后这才一脸严肃的说:“今天挖出来的这四个盒子,是有人存心要破周家的风水,并且利用巫蛊之术将祖坟各方的风水齐集在一处,据为己用。”   “哦,原来果真是有人要害我周家啊!”   众人一听这话,皆是义愤填膺,满面怒容。接着,大家都开始猜测了起来,会是谁这般对付他们周家,是谁跟周家有仇怨,顿时,整个祠堂里便变得议论纷纷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有一个老者便示意大家先安静下来,然后转头对我说:“廖大师,只是我周家一直安份守己,从不与人结仇,想要找出这仇家却是不太可能,还请廖大师想个破解的办法才是。”   我叹了口气,就说:“不瞒诸位,其实今日之所以召集大家在此议事,并不仅仅是告诉大家被下巫术之事,而是这巫蛊之术并非外人所为,而是族内的人所为!”   “什么?我们族内人所为!”   众人这一下可都是吃了一惊,先前那位老者,听到这话,手一抖,手里的烟斗都没拿稳,掉到了地上。显然,这句话对他们可是十分的震动,如同晴天之中的惊雷一般。   大家短暂的震惊之后,便问我,为什么如此肯定是族内的人所为?   于是,我便把此巫术的特性、作用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听到这话之后,大家全都傻了眼,一个个大眼瞪大小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都在怀疑这到底会是族中哪个人做的。   这时,我就笑了笑,对众人道:“这件事现在还仅仅是我们这些人知道,希望做这个事情的人,能够自己站出来。这也是我今次让大家聚在这里议事的目的,因为一旦我施法破此术的话,后果想必他自己应该明白。”   是的,这套法术需要用到五只蟾蜍,现在我只是起出了四个,第五个还没起出来,就是为了给自己留一丝情面,第五只蟾蜍也被破的时候,相信做这个事情的人也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如果现在站出来,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当然,这也是给我自己一条退路,毕竟我只是他们请来看风水的先生,而非我自己的家事,所以我并不想去伤人,如果那人自己认错的话,我倒是可以全身而退,他们族里的事,就让他们自己族里人去解决便是了。   此时祠堂里的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说话,就这样僵持了大约十多分钟,还是没人站出来,于是先前那位老者就站起来宣布,给那个人一晚的时间,如果想活命的话,明天早上自己跪到祖宗神位前,如果今晚之后还不站出来的话,明天就请我要正式破法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蛊王   那天夜晚的时候特别的难熬,既是怕明天一早没人站出来,真的要破这个法,必定周氏家族内会有人伤亡,也怕万一明天站出来的这个人之后,族里面必然会有一段风波。所以思来想去,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齐集在祠堂门口,祠堂内空无一人,看来是没人打算站出来认这件事了。既然没有站出来,那就只能按照之前所说的,为了整个周氏家族的利益着想,请我破了这个阵法了。   我前一天就让周先生去准备的几件东西,周先生都已经准备好,拿到了祠堂,然后我将之前在四角挖出来的四盒东西,依次按照东南西北的顺序,摆放在中间的一张方桌上,焚香点烛,请得祖师到位,并将事先准备的好的一些符,分给今天前来的众位乡亲,一人一道,作为护身,避免一会儿破法的时候,被煞气冲到。   每个人都分到符之后,我才将之前用符封住的四个盒子依次打开,盒子里的四只蟾蜍和上次挖出来的时候好像有些不同,原先干干瘦瘦的皮肤,现在好像变得湿润一些了。   当然,这可不是因为空气湿润所致,而是这些巫蛊在吸收阴气,这是阴气凝结,所以才会变湿润的。   蟾蜍在我们阴阳行当中是阴气的象征,之所以说它是巫蛊之术,是因为落此术的人,需要在蟾蜍的体内种下金钱蛊虫,然后摆在祖坟四周,吸取风水的灵力。等到七年时间一满,就可以将这四只蟾蜍取出,配合第五只蟾蜍一起取回供奉,就可以大招财运,将整个家族的财运都据为己用。当然,这第五只蟾蜍身上所下的金钱蛊虫,其实是蛊王。   正所谓,蟾蜍聚气五阴术,四方蟾蜍镇四方,蛊王居中定乾坤。说的就是此术,需四个蟾蜍摆在祖坟阴宅东南西北四个角,而蛊王则居中,这里面所指的居中,并不是指祖坟阴宅的中间,而是阳宅,一般放在祖宅的房梁之上。   咱言归正转,四个盒子里的蟾蜍取出来之后,接下来,我让周先生将事先准备的一些东西拿到台前,分别是和五只大公鸡、一碗鸡血和一碗我自己配制的黑绿色药汁,这碗药汁其实是七种草药捣烂所滤出的汁水,里面的特殊药物,能引蛊虫的作用。   我依次化了两道符在鸡血和那碗药汁里,之后,就将四只蟾蜍浸到那碗药汁之中,只留下头留在外面,在他们的前面就摆着那碗鸡血。   这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我又让周先生搬来一个鼓,我拿起鼓槌就开始慢慢地敲起鼓来,伴随着鼓声的还有我慢声吟哦的咒语声,鼓声和咒声混杂在一起,就像有魔力一般,大家都慢慢的沉浸在这个旋律。而这个时候,突然浸在药汁里的几个蟾蜍的干尸竟然也好像一动一动开始蠕动了起来,就好像这碗药汁还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一样。   还没等大家多想一会儿,这时,大家就见到了震惊的一幕,只见每个蟾蜍的嘴里竟然都吐出一条白色的虫,而那只被封住了嘴巴的蟾蜍(被人用尼龙丝封住了嘴),白色的虫子则是从眼睛里爬了出来,场面很是恐怖诡异。   我的鼓声也敲的越来越快,几只虫好像对血腥味特别的敏感,发疯似的朝前面的那碗鸡血里爬去,跌进鸡血后,整个身体就开始慢慢变红,似乎将碗里的鸡血都吸到了自己体内似的。等到周身变得通红,他们才彻底在碗里安静了下来。这个时候我的鼓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不过,这法事自然还没有结束,接下来,我迅速用一块浸满朱砂的木板盖住鸡血碗,一边吩咐周先生,搬来了一个炭炉和一砂锅,等炭炉上一砂锅的水已经烧滚,我便将鸡血碗放入砂锅中,盖上锅盖,不多时,就听到砂锅里噗噗噗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在往上顶的感觉。   当然,在场的众人,此时已经全都早看傻了眼,一个个震惊的目瞪口呆,显然眼前的一幕,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预料,甚至超出了他们已往的认知。   大约煮了半个小时左右,里面噗噗噗的声音这才慢慢消失了,这时我才吩咐周先生熄火。   等到水温完全冷却后,我打开锅盖,里面整锅水已经被朱砂染红,成为了红色,再掀开木板,原先鸡血里面的虫的已经不见了踪迹。   我做的这一切,其实方法很简单,就是先用药汁设计引出这四只金钱蛊虫之后,特地不先取梁上的蛊王,鼓声敲响后,蟾蜍体内的蛊虫就被激发,会疯狂的嗜血,而梁上的蛊王却被盒子所封,无法出来,最终会爆体而亡,蛊王亡了,自然此巫蛊之术便破解了。   这时,大家都以为大功告成了,纷纷凑过来问我,是不是破解了?   我笑了笑,就说:“不急,先帮我搬个梯子来。”   众人一愣,一头雾水,不知道我要梯子做什么,于是好奇的问道:“廖大师,您要梯子有何用啊?”   “爬到祠堂的大梁上去取一样东西。”我指了指房梁,神秘一笑。   大家听到这话,显然是闹不明白房梁上会有什么东西可取的,所以皆是一副白痴的样子看着我。不过,他们虽然心里闹不明白是何究竟,但是刚才那一系列下来,他们心里也明白我的本事,所以如今对我的话,自然也是唯命是从,也不再问原因了,很快就派人去取来了一副梯子过来。   这时,我就对大家说:“之前我有说过,此巫术共有五只蟾蜍,如今找到的只有四只,所以这最后一只,应该就在这房梁之上了。”   “啊?在房梁上?”众人皆是一愣。   我点点头,于是就让周先生上去摸一下,看看能不能摸到一个盒子。   周先生点点头,然后便将梯子搭上,爬了上去。接着,就在大家的震惊之中,周先生在大梁上果真如我所料,找到一个盒子。   盒子拿下来后,众人打开一看,里面确实也是一只蟾蜍,不过这只蟾蜍看起来好像被什么东西咬过一样,周身已经支离破碎,我看到这个样子才放心的叹了一口气。显然,梁上的蛊王被盒子所封,无法出来,最终爆体而亡了。   当然,如今蛊王死了,巫蛊之术自然也就破解了,而用这个蟾蜍聚气五阴法的人也就会遭到此法的反噬,最终也不得好死。   术已破,众人也都大松了口气,对我连连道谢。   之后我又停留了一天,为他们的孩子做了一天的去煞法事,这才返回江西。至于后来怎么样,我确实还真知道,隔了半年,我有接到广东周家打来的电话,原来孩子已经会开口讲话了,虽然起步慢,但是恢复的也很快,全家人都很高兴,所以特地致电感激我。   而到底周家族里谁那么阴毒,用这招来为自己谋利,最后也不得而知,我只听周家人在电话里说,族里有一个人在我破法后不久,就精神出了问题,最后不知所踪,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我想,也许就是那个人吧。   这或许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害人终害己! 第一百七十三章 马来往事   也许有人会很好奇,同宗族的人,怎么也会对自己族里的祖坟动手脚,其实,这种事说少见,确实是少见,但是说没有的话,又很多。   我在阴阳行当里混迹了那么多年,这样的事情见到的还真不少,为了一己之私,别说坑同宗族的人,就是亲兄弟,都能出卖。   我后来就有一回,也接了一单这样的私活,那单私活,起初也是请我去看一个风水,结果最后发现,事实根本不是看场风水那么简单,因为风水能用肉眼去看,但是人心,你却看不见。   是的,老话说的好,这世间有时候最可怕的绝非鬼怪,而是人心。   我记得接那单活也纯粹是机缘巧合,我因为一些原因,也下过南洋一回,那时国内的鹤真人已经风水堪舆名声极为的响亮了,当时他在国内就接到了一个单子,是南洋那边的,所以就通知我看看,愿不愿意接。   说是通知,其实意思就是这单活派你去做了。照理说起来,这单活也不是很难,只是一个看坟迁坟的事,但是就在这看坟上,问题变的复杂了。   原来事主一家是马来当地小有资产的一个富商,祖上是由福建迁往马来的,在当地白手起家,由一家面摊开始,最终挣下了偌大的家产,传到现在这一辈已经好多代了,最近几年,又由马来重回国内投资,开设餐饮连锁店,也许是祖传的经商头脑,在国内的生意也是做的风生水起的。   不过,近三年来,家族内接二连三出问题,先是家里老大,突然在考察店面过程中一病暴亡,接着不久二房的生意又出现了危机,后来三房也被检查出得了癌症,这么一来,轮到四房,也就是这件事的事主开始慌了,这一房挨着一房出事,眼看就要到他了,也不知是听了哪里的高人指点,说是家里的祖坟阴宅可能出问题,于是请了当地的师父来看,说是风水没问题,是啥冤亲债主作祟,大办法会,可是做完之后,也并未见好转,四房的生意也逐步逐步开始败了下来,既然本地的无效,都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就开始在外地寻觅,最终找回了国内,毕竟风水本身就出自于咱大中国。   而在中国,论风水,自然当属江西赣州,所以不知拐了几个弯,最终,这位事主就转到赣州,找到了鹤真人那里了。   因为地理的原因,鹤真人这个大忙人,也不会想为一件风水而跑出国来看,正巧我在南洋,这件事就交代给我了。   既然交代了,那也自然是责无旁贷,只能做了,没多久,马来当地的家人就联系上了我。   我住的地方,离他们的地点并不算太远,大约三个小时多就到了,下了车就连忙接着我去宾馆休息一下,晚上还带我去当地著名的老街转了一圈,事还没做,先玩了一圈,到让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第二天一早,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男子出现在宾馆大堂,通过身边的人介绍,他就是联系我们的四房,在大堂的咖啡厅里听他讲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详细的说了一遍,我也觉得有可能是祖坟出了问题,于是就提出去坟上看看。   祖坟是在城边的一个大型华人墓地,据说其中最早的坟墓可能追述到大明永乐年间,我不是来这里进行历史研究的,自然也就一耳带过。   墓地里绝大多数坟墓还是晚晴时期的,可见那个时候正是华人大批外出的时间,穿过一片矮小的墓地,就连到了他们下南洋第一代始祖的墓地,从墓地的规模上就可以看出,当年,绝对也算是富甲一方的财主了。   墓地几经维修,倒也保存得还算完好,周围的形势仔细的踏勘一遍,背后祖龙有靠,两边龙虎砂水护主友情,明堂案山也搭配的十分得当,一望可知,当年应该也是请了名师定穴安葬的,怪不得能庇佑后代子孙如此之久,福泽绵长。   由于是华人永久墓地,周围的地产也多为华人所有,所以周边的地貌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并不存在原有的地势被冲破之类的问题,在掌中快速的排了一下飞星牌,这块地果然是名师所定,经历了一百多年,竟然地运还没过气,依然当旺。   看到这里,我当时心里这就很奇怪了,地势峦头也好,地运飞星也好,都处于上佳的位置,难道造成这一切的并不是风水的问题,而是另有他因?   南洋的气候,一过了十点,气温立即上升,虽然墓地四周树木还算茂盛,但是呆在其中,风也被树木挡住了,所以大家都觉得有点闷热难耐,于是商量着准备回酒店再谈。   回到酒店,我将今天所踏勘的结果向四房的事主说了一下,也老实的说,今天去这一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可能等这两天有下雨的时候,再去看一次。   事主并没有因为我第一天没看出问题,而有所看轻我,听我说要等下雨的时候看,便说一切听我安排。接着,便安排我在酒店好好休息。   我们阴阳行当里常说,看房子要下雨的时候去看,因为看看房屋漏水啊,地面街道排水的状况,其实不仅阳宅如此,阴宅也是如此,下雨天踏勘阴宅,更容易看出地平的走向,以及四周水流的布局,当然像海葵这样的台风就还是呆在家里吧。   十月多的气候,几乎一两天就有一场雨,甚至每天下午四五点就会来一场雨,所以第二天下午,就下起了一场雨,于是我便再次联系上事主,跟对方说可以再去看看了,于是在雨中第二次回到墓地。   雨中的墓地到还真有那么一点阴丝丝的感觉,继续观察四周,除了水口处看的更清楚些之外,同上一次踏勘的结果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晴天看不出,下雨也看不出,这下我心里头真的是有些犯难了,一连两次,跑到墓地来,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这知道我的人,或许还不会怎么样,不怎么熟悉的人,说不定都该怀疑我是江湖骗子了,所以当时我的心里头,也有点觉得面子挂不住了。   心里则想着,看来可能真的是我估计错了,要另找他法。   既然看不出,心急也没有用,下雨天的也没必要在这里多呆,于是我招呼大家下山上车。不过,就在绕过坟墓走到山路的时候,我突然脚下一滑,手下意识的往墓碑上一搭,防止跌倒。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在一些不经意间的时候,能找到一些隐藏的线索,而我这次便是如此。   就是因为脚下一滑中,手这么不经意间的往墓碑上一撑,我猛的感到一个地方很不对劲。照理说天正下着雨,墓碑应该是湿漉漉的才对,可是我刚才为了防止跌倒时,手往墓碑上一模,墓碑竟然十分的干燥。   下雨天,墓碑怎么会是干燥的?   我当时,心里就大感惊奇,眉头就皱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 烈火炼狱   感觉到墓碑是干燥的这一异状之后,我心里第一反应就是,难道是树林长的太茂密了?   我心里这般想着,于是朝四周扫视了一眼,发现墓地四周的泥土却都是潮湿的,只有墓碑和后面的墓龟是干燥的。这就是说,如果是树木摭挡了雨点的话,那就应该能摭一大块地方,不可能就只仅仅是墓碑被摭挡了雨点,而墓碑的旁边却被雨水打得湿淋淋的。   事主见我停下来,一直盯着墓碑看,就问我怎么了?于是我便把发现的异状说了一下,结果事主经我这么一提醒,也是惊奇了起来。   就在我惊疑之时,突然,我发现了一个异样,那就是头上的雨点落下来,落到墓碑和后面的墓龟上时,雨点一沾上去,好像就消失了一样,比周围的土地要干燥很多。   发现如此的反常,我不由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心里知道,这其中一定有特别的什么原因。于是当下便拿出一碗米,倒扣在墓龟上,放了大概十分钟,重新将米收起,眼看的雨越下越大,收拾了一下就重新回到宾馆。   到了宾馆,事不宜迟,将之前的米用符布包起,放在香火上熏了三圈,解开符布一看,包在布里上面的那一层米,竟然全都发黄了。   看到发黄的米,我不由傻了眼。   这时,事主也发现了发黄的米,不由惊讶道:“大师,这米怎么变颜色了?之前看你拿出来时,不是白米吗?”   我点点头,于是便告诉对方:“这是一种米卦的方法,用来辨别事物的阴阳,别有一功。”   接着,我就将米一边给事主看,一边说:“表面的米全部变色发黄,可见刚才所接触的这个墓龟,阳气逼人。”   “阳气逼人?”事主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听到我这话,还是一头的雾水。   见他不懂,于是我便说:“所谓阴宅阴宅,自然是阴盛阳哀方才正常,毕竟阴宅是阴人所居之处,而这米已发黄,乃是被阳气烧灼的证明,正常的阴宅怎么可能有如此盛的阳气,显然这阴宅有问题啊!”   事主一听,总算是听明白了,当下就担忧的问我,祖坟阳气重,会怎么样?   我一脸凝重的道:“阳气如此之盛,下面的阴人又如何能安生,又如何能庇佑后人?”   事主吓了一跳,当下就问我,他们家的祖坟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的,我也一时想不明白了,因为这么一个百年的老坟,阴气比普通的新坟更重才对,阳气这么盛,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想到这里,我便问眼前的四房,最近一次维修祖坟大概是在哪一年?   四房的就告诉我,按照他们家族的规矩,一共有七房,每隔三年修葺一次,由七房轮流负责,两年前就正好轮到六房的子孙负责修葺。   听到最近一次是轮到六房的子孙维修祖坟,于是我就提出,是不是能够起出棺木,来好好看一下?   四房一听,顿时就为难了起来,说起棺这么重要的事,四房他自己也做不了主,得去跟其它几房子孙商量,他们都答应了才行。   我点点头,也明白动土起棺,绝非小事,于是就让对方去试试联系一下其它几房,商量一下。   于是当天,四房就去联络了在马来的各房子孙商量这件事。从大房到三房都已经吃到了苦头,自然也乐意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五房、七房看到老大他们这个样子,心里也怕,所以五房、七房,表示听从大家的安排,只有六房,以祖坟事大,不可轻动为理由,坚决反对。   这么一来,到引起了大家的疑心,回想一下,把几个事情都串了起来,两年前自从六房修了坟之后,好像就开始陆续出事,这次起棺调风水,六房又坚决反对,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不成?   因为大房已亡故,现在辈份最高的是二房,最后二房决定,不管六房,一定要起棺勘察。六房看这么形势,也不敢再坚持下去,嘴里还是嘟囔着,但声音已经渐渐小了。   既然决定起棺,于是我就开始准备需要用到的相关物件,时间定在四天之后的子时,时间过的很快,起棺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当天晚上,七个房头子孙全部到齐,只有六房以要回大陆谈生意为原因,缺席。管他在不在,一样要起棺。   时间一到,拜过了后土龙神,墓中祖先之后之后,就吩咐工人开始动手,为了防止冲煞,我给在场的所有人都发了三根茅草结成的护符,以免到时候煞气冲出,有人遭受无妄之灾。   墓碑推到之后,三下五除二,很快墓龟就破开一个口子,挖了不到一米,底下挖出来的土壤突然变了颜色,原先的土壤都是有些黄里带灰,此时突然颜色变成了暗红色,虽然说同一个穴位,因为接地气的不同,各层土壤的颜色也常见变化的,但是黄土,要变也是变为灰白色,按照经验不可能出现红土。   当然,在场的众人见到墓下面的红色泥土,也都好奇了起来,说怎么会变成了红土。   我盯着那些红色的土壤,一脸的凝重,于是便道:“恐怕这可不是单纯的泥土。”   “啊?大师此话何意?”众人一愣,好奇的看向我。   我也没答话,而是将挖出来的红土,拿到手里摸了一下,接着便大惊失色,因为手中的泥土,有着一股浓厚的朱砂的味,再用手一揉,发现比其他的泥土都要黏,估计泥土中不是加了黑狗血,就是白鸡血。   众人见到我的表情有异,便都紧张了起来,纷纷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于是,我便说:“不好,这事土果然如我所料是有问题,因为这些土里不仅掺了朱砂,而且还掺了黑狗血或鸡血,所以才会变成红色的土。”   “什么!加了朱砂和黑狗血……?”   众人一听这话,皆是大吃一惊,眼珠子都全瞪大了。   我点点头,说:“是啊,你们可以闻一闻这些土,一股的朱砂味,而且泥土黏黏的,所以我断定还掺了黑狗血或鸡血这一类的极阳之物。”   大家听我这么一说,自然都赶紧抓了一把泥土,急忙闻了起来,接着大家都傻了眼,然后一脸不可思议的说:“怎么会这样,这是谁与我们家这般大仇,竟然在我们祖坟上面动手脚!”   是的,此时的众人,已经炸了锅般,都气愤的不行了。   这时,我就告诉大家,掺杂在泥土里的这些东西,都是都是至阳至刚之物,压在棺上怎么可能阳气不重呢。也正因为泥土里掺杂了这些至阳至刚之物,所以才会雨点落下来,墓碑和墓龟上则依旧干燥如常,因为雨水全被这些至阳至刚之火给烧没了。   大家此时都担忧的问我,泥土里掺了这些东西,会如何?   我说:“阴人在此,定然如身处烈火炼狱中一般,被阳火烧炙的生不如死。”   众子孙一听,顿时面色大变,一片煞白。   这时,我就对他们说,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快点把先人给请出来吧。   众人点点头,于是便立即叫工人,继续加快速度往下挖。   继续往下挖,可是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我未曾料到…… 第一百七十五章 种生基   工人们接着继续往下挖,挖了没几下,不多久就挖到了棺材。用麻绳将棺材捆住,一点一点的往上升,棺材当年是用上等阴沉乌木所做,历经百年而不烂,依旧坚固异常,等到升到地面上,大家都咦了一声,因为棺材面上的漆非常的新,看着就像是刚油漆不久的样子,所以大家都十分的骇然。   是的,不仅他们这些子孙,就连我都觉得十分的惊讶,要知道这棺已入土一百年了,别说棺材能不能还完整,就是棺材烂没了,也很正常。可是如今棺材的油漆却如新棺一般,自然就出乎人的意料了。   当时墓地上已经架起了大灯,在大灯的照耀下,我走进棺材一看,直接傻了眼,只见棺材上面画了很多符文。   是的,整个棺材全身,都绘上了符文,而且,这种符文正巧我认识,这些棺上绘上去的符文叫烈焰文,而且在棺材头尾还分别贴上了天狱符!   我把这事跟众人一说,大家听到这两个词,都猜到一定不是好事,所以纷纷问我烈焰文和天狱符,是做什么用的?   我说:“和之前泥土里的朱砂、黑狗血一样的性质,就是激发阳气的作用。”   大家一听,老二气得一把就将手里的水杯都摔了个粉碎,怒道:“这是哪个王八蛋想要烧死我先人啊,被我知道了非弄死他不可!”   是啊,这到底是是哪个那么狠心,这么折磨棺材里的那位。不仅泥土里掺了朱砂、黑狗血,如今还在棺材上画下这些符文,这种事情,如果不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人,还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当下,我就问他们,你们几房人,是不是和谁结下了什么血海深仇呀?   可是,在场的几房人,都说没有和谁结过深仇大恨,就算平时生意上会有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但是也不可能会让人如此报复。所以,几房人都想不出这事会是哪个人做的。   大家正在想着是谁做的时候,下面挖坑的工人又喊道,墓里还有其他东西。   这时,二房老大,就说墓地还有其他陪葬的东西。因为在家都以为是挖到了什么陪葬的宝贝,自然也都好奇的等着来看一看,结果工人传上来的竟然是一个小棺材。   看到小棺材,大家再次收紧了眉头,因为大家不是傻子,谁会用小棺材陪葬呀,显然,这小棺材不是陪葬的。   既然不是陪葬的,那一个墓里怎么可能会有一个道术用的小棺材呢,当下,我就赶紧接过小棺材,然后将小棺材的盖子一打开,接着就看到小棺材的里面放着一个红纸包。打开纸包,里面包的是几道道符,还有一些五谷。   看到这里,我终于恍然大悟,什么都明白过来了,原来这竟是一个生基。   所谓的生基,乃“葬生基”之讳称,源自江西之道派。此术源自古俗,客家人也有“葬生基”之俗语,活埋之意,如说:“好彩走得快,山泥塌下,就要‘葬生基’。”   种生基原本是将人假意活埋,假死一次,以瞒骗执法之仙官,避开劫难。后来演变为“阴宅阳用”之术,预先殓葬自己的替身,以吸收龙穴地气,延寿增福。它和阴宅的原理相同,但是一个是庇佑后人,一个是自己帮自己转运。   生基具体的方法,就是活人在世的时候,生人当死人办,运用天地灵气,将生人的发肤、血、牙、指甲、衣物,连同生辰八字埋入风水龙穴中,以求转运目的,种生基可助人增强运势。旺财运,旺事业,旺官运,旺贵人,旺学业,旺桃花,旺婚姻,也可以改变婚姻不顺的状况。   比如《三国演义》第十七回 ,曹操明令三军不准踏踩青苗,违令者斩,岂料坐骑受惊,践入麦田,为明军纪,便把自己须发割去,以割发代斩首。这些在古代都不是诈术,而是古人相信发、爪、血及衣服等,都带有精魄。故此尸首不能寻得,也以衣冠冢代之。   既然是种生基之术,那这小棺中的这几张道符,自然就是种生基之人的八字了,于是我赶紧将道符上的八字,写出来,问大家看看是不是认识哪一个是这个时间生的。   大家将这八字后来和家谱上的一对,赫然就是老六的八字,原来老六借修坟的机会,在墓里做了手脚,用道术将祖先困住,使其不能够接到地理的灵气,反而将自己的生基,放到墓里,来使自己受益。怪不得家族里接连出事,老六在大陆的生意到越来越红火起来。   明白这一真相之后,众人皆是火冒火丈。   不过,眼下毕竟先人更重要,总不可能现在大家就扔下这个摊子,跑去找老六问罪吧?   谜团解开了,现在剩下就是如何处理这被困的祖先和棺材。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改棺葬为瓮葬,当即就开棺捡骨,此时的骨头,已经被阳气侵蚀的呈苏状,估计再多葬几年,全幅骨殖都化为乌有了。   按照风水的原理,一穴不可二葬,这个穴风水虽好,但是已经被破了,只好另找了一处好墓地进行了重葬。   至于六房,整个家族全体与他断交,逐出家门,连家谱都删改掉,做人做到如此,也只能说是罪有应得!   这就是人心,为了一己之私,不仅可以伤害自己的同房兄弟,甚至连自己的祖宗都可以用阳火烧得他万劫不复。   这件马来种生基的案子,其实和广东巫蛊术聚气的案子,相差无几,都是为了自己个人的利益,而对祖坟动手脚。做人做到如此无德、卑鄙,也着实少见。   故事讲到这里,咱还是回到广东那个案子上去,广东那个案子解决后,我就回了江西。   回到宝斋没几天,我就又接到了一个案子,来人说是自己家里供着的神明有问题,所以找我去解决,这件案子倒并不复杂,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就是因为通过这个案子,我竟然意外的得到了关于双鱼玉的消息…… 第一百七十六章 神位   道法的传承,以前很多都是父子相传,家族一代代传下来,至今在云台山还保留着一个道士村。但是毕竟时代转变了,建国后,更随着史无前例的叉叉的开展,原先各地特有的传承都也都遭到了很大的打击,而改开之后,很多子一辈的或对这个东西不感兴趣,或许是嫌不到钱,也不愿意继续接手,于是就造成了道坛传承的一个断层。而道坛里的供祀神明的去留也成为各地的一个普遍问题。好一些的,自己不供送去庙里,差一点当作古董卖了的都有。   这一天,一个比我略大几岁的男子,来到宝斋,点名道姓要找我。   一问,原来这一次来找我的这个主角,就是因为没处理好自己家的神明而差点性命不保。   话说,事主的父亲原先是当地小有名气的法师,方圆百里凡事遇到些什么疑难事都会来请教他,尤其拿手的一招是算命、看相,那更是铁嘴直断,没有看不准的,当然算命、看相,容易道破天机,所以不宜多用,不然会对自己阳寿有损,所以后来事主的父亲便跟着领导混去了,算是转了行。   老法师去世后,两个儿子在外经商繁忙的,自然无暇也无兴趣继承这门手艺,活着的时候,两个儿子就一直想着翻修老屋,但是老头总是以祖屋事大,不可轻动为理由,不允许翻修。所以满孝之后,两人就商量着翻修老屋,于是老屋里的神坛去留就成了一个问题,一个崭新的洋楼,再供着一个尘灰满布的神坛自然很不和谐,所以两人最后决定将神坛里的神明,红布一包送到了当地的地头庙里。   神坛处理完后,就开始着手翻修老屋了,刚开始两人还怕送走了神明会有什么祸事,于是凡事都小心翼翼的进行着,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一切都很顺利,于是二人也慢慢懈怠了下来,觉得一切也不过如此。   新屋落成,入住了一个月也都一切无事。可是要发生的始终还是要发生,这年正好又碰到家里那位神明的千秋圣诞,就在圣诞那天晚上,两个兄弟都不约而同的做了同一个梦。   梦中见到,原先家中供的那尊神明,带着一条黄狗,很生气的斥责为什么今年生日没有前来请安叩头,两个人还被黄狗咬了一口,醒来之后,电话互通后才知道两个人做的梦一模一样。毕竟从小在这种神秘的环境中长大,所以两人也不敢怠慢,想一想还是把神明再接回来吧。于是连忙赶回老家,去到村里的地头庙一看,发现之前送去的神像还在,连忙和管庙的说一声,又抱回家了,香烛元宝好好供奉了起来。原先想这下应该没事了吧,没想到更大的事情正在后面呢。   神明安奉回来之后,到也相安无事,但是有一天,大哥突然给弟弟打了个电话,说累了准备结束生意,搬回老家去住,好好休息一下,大哥那个时候只有四十多岁,生意场上还算壮年,怎么一下子就不想干了。小弟想想觉得不放心,于是抽空也回去一趟,到家后,发现大哥精神状况大不如前,当时弟弟认为也许是工作太累了,精神厌倦,才会选择回来,所以也就不疑有他。   可是有一次晚上的经历确让他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家原先所供之神,造型就比较怪异,一般神明都是正襟危坐,他家的神造型却另有一功,头在下,脚在上,双手撑地倒立。(不知有哪位能够猜到这尊神的名字叫什么!)   那天晚上,弟弟在朋友家吃饭吃的晚了一些回家,十一点多到家发现全家一片漆黑,哥哥已经入睡了,走到大厅,漆黑一片,只有神龛的红灯还散发出一阵阵的红色光晕。   透露着那么一丝诡异的气氛,弟弟喝的有点多,所以也没怎么在意,不过正当要上楼经过神龛时,眼角一瞄,突然发现原先的神像怎么变了,原先的神像虽然造型不同其他,但是神明脸面的神情威严有神,而那天晚上他所见到的神像脸面看上去却像是像小丑一般嬉皮笑脸,最要紧的是嘴中的舌头长长地拖在嘴外,一下子原先还有的三分的酒意全都吓到了九霄云外。   也不敢再看,赶快赶回自己的屋子,不敢走出一步。不过总是喝了一点酒,等酒力上来,也就慢慢地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突然“砰”的一声声响将他从梦中惊醒,环顾四周,却一切如常,遇到此种情景,普通人的选择当然就是蒙头快睡,赶快熬到天亮。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屋外公鸡开始此起彼伏的叫声,小弟才敢探出头去,在房中左等右等,都听不到大哥房中有起身的声音,难道已经起来了,几层楼走了一遍也没见到大哥的身影。   一直到中午了,都没见到大哥,弟弟终于忍不住去大哥的房前敲门,门没有关紧,手一推就开了,这一开到将小弟吓了个半死。大哥直挺挺的吊死在房中的吊扇上,昨晚所听到的“砰”的一声,应该就是大哥上吊踢掉凳子的声音。   这样一来,小弟彻底不敢再在这屋子里呆了,立马跑到屋外喊来本家的亲戚,大家来到屋内,谁都不敢上前,都怕一个不小心,冲了煞。直到村里的另一位专门处理丧事的道士来了之后,才慢慢地将大哥从吊扇上放下来。   接下来自然都是依法如仪,不过比一般的丧事要多一道程序,所谓的金刀断索。一般横死的人,吊死的一般都要金刀断索,溺亡的要起浮尸。车祸等尸首不全者,要用天医全形科,等等。   处理完丧事后,弟弟越想越觉得害怕,总觉得家里的神位有问题,于是便打听到我的名字,寻了过来,请我帮忙去看看。   听到这里,不用去他家里看,我心里已经隐隐有些底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当是他们家的神位供着的不再是先前那位正神了。   有的时候当香火衰败或断了香火之后,原先其中的正神就会离去,而这时,就会有一些邪门歪道的鬼怪鹊巢鸠占的可能,而这时你供着的神位到底是何方神圣,谁也不知道。   这件事一目了然,并不复杂,所以对方找上门来了,我便答应了,当下便收拾了一下,跟着事主就去了他的家。 第一百七十七章 恶灵   来到事主的家里,见到了他家所供的神明。   如事主所说,他们家的神明造型还真是比较怪异,一般神明都是正襟危坐,他家的神明造型却头在下,脚在上,双手撑地倒立。不过,虽然造型有些怪,但是神明的神情倒是一脸的端庄严明,所以单纯从神像上来说,这尊神像绝对是正神,并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尊神像还是某一地区法教中掌管兵马的大神。   不过,神像虽然能确定是正神,但是根据事主所述,如今这尊正神是不是还在,这就不一定了。   所以,当下我就拿出了罗盘,罗盘一开,指针就轻微的动了起来,看到这里,我立即就眉头一紧,看来还真被我猜中了,他们家的这尊神明,正神早已走了,如今被别的东西给占了。而且,最要命的是,鹊巢鸠占神位的还不是什么地仙之类的,而是恶阴!   是的,在我们行当里,罗盘指针转而不止,这叫作‘转针’,这种针法认为是有恶阴介入,怨恨之气徘徊不停,对人必有伤害。   如今,罗盘转而不指,而且我拿着罗盘越靠近神像,罗盘的指针就转动得越凶,显然,这恶阴就是来自于是眼前的神像上。   一旁的事主,见到我神情凝重,心里就担忧了起来,担心的问道:“大师,是不是这神位真的有问题呀?”   我收起罗盘,也没在神位面前直说,而是将他带到了一旁,离开了神位,这才点点头,对他说:“我刚才罗盘你也看见了吧,转得很凶,所以咱们之前猜得确实没错,你家的神明因为长期无人供奉香火,正神已走,如今鹊巢鸠占,来了一位恶阴!”   “恶阴!”   事主一听这话,顿时便叫了一大跳。   “是啊,此恶阴怨气不轻,你家里住着这样一位恶阴,所以你们家中的人自然就不可能安生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哥哥的死,或许就是因为那个孽障害的。”我一脸凝重的说道。   事主点点头,说:“大师说的没错,我哥一直以来都十分的乐观上进,生意事业一步步做大,如今却毫无征兆的说上吊就上吊了,显然是被鬼迷了心窍。”   说到这里,事主便担忧的问我:“那大师可知道来的是什么鬼怪么?”   我摇了摇头,道:“是何鬼怪,我也还没看出来。”   事主接着就求我,不管是何来头的鬼怪,一定要帮帮他。   我点了点头,如今都来到他家里来,自然就是打算帮他解决麻烦来的。所以虽然发现占据他们家神位的是个恶阴,但是咱也不是刚出道的半吊子阴阳先生,自然不可能为此便吓得掉头便走,如果真的掉头不管,此事传扬出去,岂不败了自己的名头,毕竟咱还得在这行当里混不是。   所以,当下我便对他说:“小哥放心,这事我会尽力帮你解决的,我这就去跟那位主谈谈,看来是什么来头,愿不愿意走。要是文斗不行的话,咱再用武斗。”   听到我这么说,事主心里终于是塌实多了,大松了口气,当下便对我连连道谢。   接下来,我便重新来到了神像前,神像供在一张长案上,神像的长案前还供着水果,香烛,显然之前事主还给这神位上了香,可能是想让神明不要搞他吧。不过,此时的香炉上并没上新香。   所以,我叫事主帮我取来了香烛,然后点燃,插在了香炉上。   点完了香,起初,那香的烟还是直直的往上飘的,不过,当香烧了不到半分钟吧,香的烟就突然往神位那里钻去。看到这里,我知道,那玩意回神位上来了。   当下,我便赶紧将阴阳眼一开,往神位上一看,接着就看到一个穿着盔甲,凶神恶煞,鬼乎乎的人坐在神位上,正不断的吸着香炉上飘过去的香烟,表情是一脸的享受。   只见此人,身材高大,比咱普通人是高大了许多,皮肤黝黑,而且周身都围绕着一团白雾。看到这里,我眉头就皱了起来,心中一惊,因为这孽障竟然不是亡魂,而是恶灵!   是的,它不是亡魂。因为亡魂是人死后的魂魄,所以亡魂和人的区别,只是人是实体的,而魂是虚的,但是形象上还是和人一样的。但是眼前这位主,却是比人高大许多,皮肤也是黝黑的,像是碳火烧制的一般,再加上它周身围绕着一团白雾,这显然就不是人死后亡魂所变的鬼了,而是恶灵。   所谓恶灵,就是指天地万物,因一些因缘巧合的原因,然后具有了灵性,换句话说,就是有些东西它本是死物,但是后来却通了灵,这就是所谓的灵。   当然,所不是所有的灵,都是恶灵、邪灵,也有一些比较良性的灵。世间有很多灵,比如,一些人形的布偶、草人、纸人,甚至是人像画,在一些机缘巧合的情况下,都很容易通灵。特别是扎纸铺里扎的纸人,因为这些纸人做得和真人十分的相似,所以自然而然的就会具有几分人的精气神,往往这种纸人一烧,立马就会变为灵体。   当然,这些被烧化的纸人灵体,因为都是烧给死者用的,所以一般都是有主的,就算后来变为了灵,也得下去地府给主人当仆人、轿夫,并不会徘徊在阳世为祸。   但是,有一些灵体,因为没主,却会徘徊于阳间,不恶的话,平时戏弄一下人,恶的话,就会害人夺命都是有可能的,因为它们也会有想做人的想法和念头,自然就会找人上身附体,或找人讨要供奉之类的。   而眼前这位主,皮肤黝黑,如碳火烧过一样,显然不是纸人所变化而来的,所以,一时之间,我还真看不出来它是什么来头。   想到这里,于是我从包袱里取出令牌,对着那供桌就猛得一拍,嘭的一声响。   令牌,就是一块木牌,是我们门里祖师爷所传,令牌上画有一些符咒凶神,这样东西鬼怪见了最怕,所以我们阴阳行当里的先生,去降妖除魔时,都会随身携带。   令牌猛地往供桌上一拍,当下我就大喝一声:“大胆孽障,报上名来,你可知你占的可是一方兵马大神的神位!”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冥丁将   我这一声大喝,可把那孽障惊了一大跳,整个身子都是猛地一颤,险些就从神位台上栽落下来。   它抬头一看,见到是我惊扰的它,当下就怒了。只见它从神坛上一跃而起,跳了下来,然后伸出一双黝黑的手臂,对着我的脖子就掐了过来,表情狰狞可怖!   我一看,也不惊慌,就在它双手快要掐到我脖子面前时,我直接举起手中的令牌朝着它的手臂一挡,令牌正好拍打在了它的手臂上。   之前也说过,令牌是我们门里祖师爷所传,这东西原本就是用来降妖除魔的,所以鬼怪见了最怕。如今,令牌直接打在了它的手臂上,自然就有得它好受了。   令牌拍在恶灵的手臂上,金光一现,它的手臂被阳火一烧,“呲”的一声,恶灵立马就发出了一声惨叫,疼得它抱着手臂连连后退,表情是又惊又怒,火冒三丈。   不过,当它准备再次发难的时候,这时他发现了我手中握着的那块令牌,接着它立马就停了下来,然后一脸恶毒毒的样子看着我。显然,它已经知道自个儿今天是遇上阴阳先生了。   见它不敢再动手了,我心里也松了口气,最起码这说明对方还是忌惮我这阴阳先生这一身份的。于是,我就问对方:“你是哪里来的,你知道这神位是一方大神的么!”   恶灵此时虽然因为忌惮我的身份,但是眼神里还是充满着浓浓的敌意,见我问它话,便幽怨地答道:“我乃是帝王陵前守门将,见此神位空无人,便到此处来落脚,本将的事情你少管,不然别怪本将翻脸不留情。”   一听这话,我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个恶灵是帝王陵墓里守门的兵马,也叫“冥丁”。在古代的一些帝王、将相的墓室的墓门前面,一般会有守门的陶像、石像之类的兵将守门,而这些替墓主人守门的石像,就称之为“冥丁”。   这些“冥丁”,虽说是石头做的,或陶做的,但是因为他们做得逼真,加上又是给死人守陵的,所以和纸人一样,往往最容易通灵。显然,眼前这位就是给死人守陵的人偶通灵之后的一个“灵体”。而且,听对方的意思,它是从帝王陵墓里头跑出来的。   这些灵体,和烧给死人用的纸人灵体,又有很大区别。普通的纸人,是烧下去给死人做轿夫的,而这些守陵墓的灵体,一开始就被封为了“守门兵将”,特别是帝王墓的,更是被封为了“神将”之类的头衔,所以这种灵,就不是一般的灵体能比得了的。   冥丁将,已经不是普通的灵体了,而是类似于地仙级别了,只是和地仙不同之处在于,地仙一般专注于修炼,甚至于行善积德,为了得道成仙。而‘冥丁将’则不会想着行善积德一事,因为他们不会想着得道成仙,自然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管自己开心。   也正因如此,这些‘冥丁将’往往到处害人,而且因为它们始终是灵体,人不人,鬼不鬼,仙不仙的,所以往往也怨气很大。   说实话,这事有点出乎了我的预料,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今天会遇到这么一个棘手的主。   冥丁将见到我没说话,以为是吓住了我,所以接着便十分得意的指着我说:“小阴阳,今日念在你不晓得本将身份,刚才你这般造次,本将也不追究于你,你现在便速速退去,好自为之。”   这话听得我心里都好笑,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这么不要脸。说实话,虽然这家伙的级别和地仙差不了多少,但是我还真不至于因为它这一个身份、名头,就吓得调头便跑的地步。所以,我当下就笑了笑。   冥丁将眉头一皱,就问我笑什么,怎么还不离开?   我摇了摇头,说:“你都没走,我怎能就走!”   冥丁将表情一凝,就说:“你这小阴阳,什么意思?”   我知道它肯定会发怒,但是我也不惧,接着面色也一变,冷冷的道:“若是你安分守己,我也不想与你为难,但是你一边让人家供奉着,一边还害人家性命,实在可恶!”   冥丁将就说:“这户人家里的人,要把本将的神位扔出去,本将有托梦警告过他,可是他不听,那可就怨不得本将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暗叹了口气,看来之前猜得没错,事主的哥哥果然是被这孽障给害死的,要不然他哥哥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上吊寻短见。   既然害了人,夺了人性命,这孽障我也就不用留情面了,当下便指着它问道:“你如此做恶,今日要么你自己速速离开,要不然可就别怪我替天行道,把你打出去!”   冥丁将显然万万没想到我竟敢说出这样的狠话,当下就怒了,指着我就大骂:“尔敢!那”   “看来你是不打算自己走了!”我眼神一冷,话落,立马就拿起令牌就往那孽障额头上拍了过去。   这令牌如果真的拍中了它的额头,那就算它再厉害,今天也得玩完。   不过,这孽障估计也早有防备吧,所以当我手中令牌朝它额头上招呼上去时,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手里多出了一把宝剑,往额头前一挡,‘当’的一声响,不仅把我的一击给挡住了,而且接着它手中的宝剑还顺势朝我胸口上直刺了过来。   我没想到这孽障会有如此手段,当下心里猛地一惊,此时已来不及阻挡,只好一个直退,然还往地上一滚,这才险险躲了过去。   哪知,我这边刚一躲过去,另一边却传来了一声惨叫声,接着就看见事主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了出去。原来是冥丁将一拳把事主给打飞了出去,直接打飞到门外边去了。   看到这里,我着实吓得不轻,事主最少也被打飞出去两三米远。此时,我已顾不及对付冥丁将了,赶紧跑到门口去,扶去事主,还好,这家伙还躺在地上直喊疼,最起码知道喊疼就说明没被打死,这倒是让我松了口气。   我将事主扶了起来,事主就一脸惊恐对我说:“大师,大师,刚才有个黑乎乎的东西撞了我一下!”   是的,因为我还没给他开阴阳眼,所以他并不能看见那个冥丁将。于是我就告诉他,那恶灵很难对付,刚才就是那孽障打飞的你。   事主其实也知道是那东西在打得他,毕竟他刚才听见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跟着神位说话。不过,听到我亲口告诉他,说恶灵打飞的他,他还是吓了一大跳,当下就问我该怎么办,能不能把那只恶灵给赶走。   我示意他别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他有事。同时,为了不再吃刚才那样的亏,于是我就叫他留在大门外,免得让我分心。   我重新进到大门内,这时那冥丁将便用剑指着我,说:“小阴阳,你奈何不了本将的,我劝你还是赶紧给我滚远点,要是再敢多事,本将便让你今日有去无回!” 第一百七十九章 胡冰姐姐带来的消息   此时的冥丁将,显得十分的嚣张得意,手中宝剑指着我,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杀意。我知道,如果我真的不罢手的话,我相信他的话不只是说来吓吓我的,而是真的会起杀心,让我今日有来无回。毕竟这孽障才不会管什么杀生之罪呢,当初事主的哥哥,要把神位扔掉,它就把事主的哥哥给害死了,如今我要让它走,显然它也会要我的命。   不过,要我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光凭它这点本事,还真不可能吓住我,何况我还答应过事主,这事我一定会帮忙解决。既然话都说出口了,我又岂能言而无信?   当然,我也知道,眼前碰到的这位主,十分的难缠,因为它不是简简单单的恶灵了,而是和地仙一样的级别,所以要真的武斗,我还真没有十足的把握。正如它自己所说的,我奈何不了它。   只不过,我奈何不了它,但是有人奈得何它。它不是自称“神将”么,给自己封神,那我就请一个比它厉害的仙家过来,看它还敢不敢造次!   正所谓,阳世的官,有官阶,而仙家们也是一样的有级别,不是所有的仙家们都是一样的,他们其实也分高低、尊卑,而眼前这冥丁将,虽然是和地仙差不多,但是它毕竟只是守墓的灵,而非真正的仙家,只是被帝王口封的将。所以,严格上来讲,冥丁将的级别,只是假仙。就好比一些地仙们,自称自己是观音娘娘,其实都是用来唬人的。   想到这里,我就双手一合十,脚往地上一跺,大喝一声:“托!”   喝声一落,突然就从门外头卷起了一阵风,接着我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白衣仙子。   是的,此人正是狐仙胡冰是也。   狐仙胡冰,它可是正经的仙家,而且还是上仙。因为胡冰可是在龙虎山的天师府里面有专门的狐仙堂的,不仅受世人供奉,而且数百年前就被当时的天师上报给了天界,给了胡冰仙位,所以它是正儿八经的仙家。我这次把胡冰请过来,我就不信这冥丁将还敢造次,要知道上回张素儿请灰仙帮忙盗金库的时候,那灰仙遇到胡冰时,便得称一句“上仙”。   话说,胡冰一出现,眼前的那个冥丁将见到了她,便面露惧色,显然没想到我能请来一位仙家。   胡冰来到这里,就好像完全没把眼前的冥丁将放在眼里似的,连看都懒得看它一眼,只见她径直往里走去,经过冥丁将身边时,冥丁将愣是连个屁都没敢放一个。   就这样,在我和冥丁将的注视下,胡冰径直走到了神坛前,然后身子往上一飘,双足立在了神位上,然后转身冷冷的对冥丁将,道:“此神位是本仙的了,你想抢这个神位吗?”   冥丁将一听这话,一脸幽怨的看着胡冰,最后还是不敢说半个“不”字,只得作了一揖,悻悻然离开了。   不过,在冥丁将转身离开的时候,胡冰又把它给叫住了,警告它不要再回来了,叫它哪里来回哪里去,如果下回再听到他为非作歹,她一定替天行道灭杀了他。   冥丁将点点头,说再也不敢了,于是赶紧一溜烟跑了个没踪没影儿了。显然,这冥丁将,还是很害怕胡冰的。   其实冥丁将会害怕胡冰,这也很正常,冥丁将说白了是恶灵,还害死了人。而胡冰是正仙,以前就帮天师在西湖灭鼠怪,专治这种邪魔鬼怪,这回胡冰没有直接收掉冥丁将,就已算是法外开恩了,冥丁将如果还不识趣的赶紧跑路,这不是找死么?   见冥丁将跑得没影了,我也大松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胡冰,赶紧走上前去行礼。   说实话,虽然我也知道请胡冰来一定有用,但是却没想到效果会这么的好。所以心中十分的高兴。   胡冰还是和以前那样的美,一身白裙,一尘不染,如画中仙子。   “神仙姐姐,这次多亏你了,要不然这次还真的很棘手。”我赶紧上前去卖卖乖,原本称胡冰应当称上仙,或胡太奶,不过胡冰以前就说过,让我叫她姐,所以我自然得喊人家一声姐姐,套套交情,毕竟人家这回可是帮了我的大忙。   胡冰微微一笑,提了提袖裙,说:“一年未见,姐姐我还以为你早把我忘记了哩。”   我赶紧摇头说:“我怎么会忘记姐姐,平时做梦都想着你呢。”   胡冰婉耳一笑,说:“少拍马屁,梦见我了,我会不晓得,这谎说得你自己都不信。”   我一听,这谎话还真是用错人了,人家是仙家,如果我梦见了她,那她肯定是会感应到的。于是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过,好在胡冰虽然知道我说了假话,但是却并没有生气。她看了一眼门外头的事主,然后问我:“你不是一直在找双鱼玉么?”   我点点头,叹了口气,道:“是啊,不过目前毫无线索。”   哪知,胡冰却指了指门外头的事主,说:“你可以问他,他会给你线索。”   “他?”一听这话,我整个人一愣,看了一眼门外头的事主,不由惊讶道:“姐姐,你是说那个人知道双鱼玉的下落?”   胡冰点点头,然后就说:“你自己去一问便知了,这里的事也了了,我这便先走了。”   话落,还没等我问他关于双鱼玉的事,接着就一阵香风一卷,胡冰人便消失了踪影。   见胡冰走了,我只好叹了口气,于是赶紧跑出了门,一把拉住事主,问道:“你是不是知道双鱼玉在哪里?”   事主被我拉住,一阵问,整个人都有些蒙了,一头雾水的问我什么玉,什么双鱼?   我就说:“仙家说你知道双鱼玉的线索,你是不是知道呀?”   事主却答非所问:“大师,那个恶灵呢?”   “恶灵走了,不会再回来了。你赶紧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知道双鱼玉的下落?”我急道。   事主听到恶灵被赶走了,总算是松了口气,然后这才收回心神来问我:“大师,你刚才问我什么事了?”   我翻了个白眼,感情刚才我问那么多句话,这货竟然一句都没听进去呀。不过心里虽然有些急燥,但我还是耐着性子,然后再次问他:“你是不是有双鱼玉的下落?”   “双鱼玉?”事主想了想,然后一脸惊讶的看着我,说:“大师,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家有双鱼玉?”   “什么!双鱼玉在你家?”一听这话,我是又惊又喜,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说双鱼玉在他的家里。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呀,找了大半年的东西,竟然误打误撞,今天在这里给遇见了。   当下,我便是大喜,激动得双手都发抖了,拉着他就问:“能不能把双鱼玉卖给我,多少钱都可以。”   这时,事主就说:“不,大师,双鱼玉如今没在我家里了,我的意思是以前它在我家里。”   “没在你家里了?”一听这话,我直接傻了眼。   “是啊,前几年父亲去世后,我便把它给卖了。”事主答道。 第一百八十章 双鱼玉的线索   “卖了?”   听到事主说双鱼玉被他早些年就卖掉了,我不由大感失落。   事主点点头,说:“是啊,那东西有些邪门,父亲死后,我们不敢留,所以就把它卖掉了。”   双鱼玉共两块,一块阴,一块阳,爷爷当初就曾告诉过我,阳的那块倒还好,阴的那块就会招阴邪,一般人得到不仅没好处,还会招来灾祸。   谈到玉,几乎是伴随着中华文明史成长起来的一种文化,《拾遗记》卷一《少昊》记载,少昊的母亲皇娥在少女的时候,白天乘木筏在苍茫的大海上漫游,有一天她到了西海之滨的穷桑之地,那里出产一种叫孤桑的大树,高达千寻,吃了此树果实会长生不老。   在那里,她遇到了神童“白帝之子”,即“太白之精”,她与这位童子同乘木筏,嬉戏于海上,他们用桂树的树干作旗杆,将董茅草结于杆上作旗帜,用玉石雕刻成鸠鸟的形态,装饰在旗杆顶上,即“刻玉为鸠,置于表端”。后来皇娥生下了少昊,称号叫“穷桑氏”,也叫“凤鸟氏”。而且属少昊的各族有元鸟氏、青鸟氏、丹鸟氏,祝鸠氏、鸣鸠氏、鹘鸠氏,都是以玉鸟为图腾,玉石除了被用作饰物或图腾之外,在古代巫术之中,玉石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是制作法印,令牌的一种特殊的材料。   在我小时候,常常看到我家坛上放着一小盘透明的石头,每当有身体不好的大人或者小孩来问事时,经过一番法事,有时就会拿一粒这种石头,施以符咒,然后让对方随身佩戴或者其他的用法,等稍稍年长,才知道这一粒石头就是普通的玉石,品质一般,那个时候也很便宜,但是在道法中却有着无穷的妙用,可以帮人聚魂,招祥,不过很可惜的时候,使用玉石我只学到了很皮毛的一些东西,我爷爷就离开了。   所以说,玉石在阴阳行当里可是有着很多的用途,可招祥,也可寄邪灵,甚至藏魂。   事主对我怎么会知道他家有双鱼玉一事,很是好奇,问我是不是算出来的?   我也没有骗他,直接告诉他,刚才为了解决恶灵,请来了狐仙,而关于双鱼玉的事,便是狐仙告知我的。   事主一听,恍然大悟。接着,他就把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   原来,说来也巧,这事主的父亲,就是十几年前在神农架进入鬼洞的先生。当时那个年代搞破四旧运动,事主的父亲就没敢光明正大的再做阴阳行当了,所以就跟着一位领导手里做事。而那次神农架鬼洞,就是他父亲参与了进去。   话说,当时事主的父亲,伙同几个师兄弟,一起进入了神农架那个鬼洞,后来历经生死,几个师兄弟全都死在了洞里,就事主的父亲一个人出来了,而那次从洞里出来,他就带了一块玉出来,而那块玉,就是双鱼玉。   那块双鱼玉带回家里后,就总是招来一些脏东西,事主的父亲虽然本身是阴阳先生,能赶得走那些被双鱼玉招过来的邪灵鬼怪,但是却封不了双鱼玉其本身散发出来的阴气。所以,几年之后,事主的父亲就生了病,药石罔效,四处医治都没好转,身体也是越来越差。   当时家人就有劝其把双鱼玉给卖了或扔了,可是事主的父亲十分喜爱那块玉,哪怕生病了也每日把玩,不愿将双鱼玉卖掉。   后来,实在没了办法,在百般求医未果之后,家人就托人找到了当时有“铁笔”之称的某位大师(具体名号,因这一支派目前后人尚多,不便写出,故以某师代替),之所以称之为“铁笔”,是因为其为人批命,从不开口,全凭一把铁打的算盘和一支笔在纸上与你笔谈,回答你的问题,断人生死,纤毫不差,故被称之为铁笔。   请来铁笔,事主是为了看看铁笔能不能帮一下自己的父亲,谁知铁笔来到家里,刚拨弄了几下算命,命书还没批,却在纸上写下了这么一行字,玉若送我,命数尚未绝。   事主于是就将这张纸条,拿进去呈给父亲看,父亲看后,就拿出十块钱让儿子,送与铁笔作为卦金,而未见将如意送出,铁笔见此,挥笔又在纸上写下一句话,嗜爱终误己,九泉难相伴。写完随即转身离去,十块钱卦金看都不看就走了。   接下来事主依旧请过很多人来帮父亲治病祈福,医道也好,巫道也罢,什么都试过了,拖了一年多,最终事主的父亲还是一命呜呼,据说死的时候,全身溃烂发臭,连亲人都难以靠身,最后好不容易买棺成殓,葬入祖茔。   说来也很奇怪,虽然说父亲死之前,浑身发臭,但是死后,全家都大清扫了几次,那股臭味还是经久不散,无论是什么方式,都若有若无的好像一直飘荡在宅中,找来找去,也一直都找不到臭味从哪里来。家人也只好终日沉浸在臭味之中,所谓久闻其臭而不臭,也许过一段时间也就习惯了吧。   父亲一死,全家一大家子人,自然就再也不敢留那块双鱼玉了,于是就从父亲的卧室中翻出那块双鱼玉。   这只玉是用整块和田羊脂白玉雕成,通体洁白,无一丝瑕疵,价值连城,一拿出变卖,立马就被当地的一个商人相中,高价买走了。   话说,双鱼玉刚被买走,家里之前的臭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讲到这里,事主就说:“大师,那块玉是不祥之玉,我父亲就是被那块玉给害死的,你怎么打听那害人的东西呀。我可得提醒您了,那玉千万不要碰啊。”   说实话,虽然我一早就知道那块属阴的双鱼玉,会招惹邪崇鬼怪,但是却还是没想到它会这么的麻烦。事主的父亲可是阴阳先生,都死在了那块双鱼玉上,那如果是普通人得到了它,那岂不死得更快?   想到这里,我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不过,心里虽然对那块双鱼玉产生了一丝忌惮,但是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它的线索,现在要我因为害怕它而放弃,那是不可能的,毕竟爷爷的魂还被在太阳城,只有我拿着双鱼玉才能救得了他。为了爷爷,别说它只是一块邪玉,就是一个鬼,我也得把鬼绑过去。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对事主说:“放心,我心里有数的。你快告诉我,当初那块双鱼玉你是卖给谁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取玉   时隔一年,多处寻找打听,都无双鱼玉的半点消息线索,有时候甚至心里都失去了信心。如今终于听到了双鱼玉的消息,我的内心显然是压制不住的热切和激动,催问着事主赶紧告诉我那块双鱼玉现在何处。   事主说:“那块玉我卖给了赣州城里的一位做皮革的老板,那老板姓王。”   “那你知道他家的地址吗?”我急忙问道。   “他家住哪,这我倒是不晓得了。”事主摇了摇头,解释道:“因为当时那位姓王的老板听说我有块玉会卖,就打听过来了,当时他看到双鱼玉之后,就一眼相中了,付钱买下就走了,所以至于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我就不清楚了。”   一听这话,我心里刚热切起来的心情,立马就失落了几分,不由愁了起来:“赣州那么大,这姓王的老板要想找到,可不简单啊。”   事主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好像是记起来什么似的,说:“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记得那位老板当时来我家的时候,给过我一张名片,当然如今那张名片早已经不知道丢哪儿去了,但是我记得他名片上印着的公司名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的厂叫‘江南皮革厂’。”   “江南皮革厂?”   事主点点头,道:“是的,这个厂就在赣州城里,听他自己说生意做得还比较大,在赣州城里也算是行业的龙头老大了,你去打听起来应该不会太难。”   听到这里,我心里已经稍微有点底气了,于是便对事主说,如今你家里的恶灵也赶走了,我这就回赣州城里去找一下这位江南皮革厂的王老板。   事主听说我要回去了,于是便叫我等一等,然后进屋里取了一个红包给我,我也没拒绝,收了便离开了事主家。   回到宝斋,正好老雷他们都在,于是我就把双鱼玉的消息告诉给了他们,大家听说有了双鱼玉的消息,都高兴坏了。不过,对于这个所谓的江南皮革厂,倒是大家都没有谁听说过。   不过,有厂名,要打听起来应该容易很多,所以大家心里还是充满着信心的。   当然,最让我们担心的倒不是能不能找到那位王老板,而是如果找到了那位王老板,对方会不会愿意把那块双鱼玉卖给我们,这才是让我们担忧的事情。   是的,这可不是什么平常小物,说买就能买得到的。当时事主就曾说过,那位王老板一眼就相中了双鱼玉,这说明对方是十分喜爱那块玉的,而世上最难的事,便是夺他人所爱了。有时候,就算是给再多的钱,人家也不会为之所动。而且,对方是大老板,我们能出的价钱,或许也很难打动人家。   我把心中忧心之事对大家讲了一下,众人也都愁了起来,都知道我说的这一情况确实是个问题。   几个人坐在店里,一时都有些犯难。这时,胖子就说:“先别想这后面的事了,咱还是先把这王老板给找到吧,到时候对方愿不愿意将双鱼玉转手给咱,再说吧。”   我点点头,是的,如果确实想太多这些事也没用,还是先把人给找到。   因为大家心里都惦记着那块玉,所以当下我们几个就出了门,分头去打听江南皮革厂。   如之前事主所说的那样,江南皮革厂确实在赣州有些名气,前两年是当地的行业龙头,只是近两年稍逊。所以,当我们没怎么打听,就被我们打听到了这个江南皮革厂的地址。   拿到地址,几个人就找了过去,接着在城边上终于找到了这个所谓的江南皮革厂。   这个厂很大,占地很广,在赣州这种规模的厂也没多少家,想来这位王老板的生意做得还真是很大。   进厂一打听,这个厂的老板确实姓王,只不过王老板并不在厂里。厂里的一位厂长告诉我们,老板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很少来厂里,要想找王老板的话,得去他家里才能见到。   不知道为什么,听说王老板身体不好,我心里不由就联想到,会不会是因为双鱼玉的原因,所以才导致身体出现问题的,毕竟事主的父亲就是因为那块玉而病死的。   不过想归想,嘴上还是赶紧向对方寻问王老板家的地址。   那位厂长倒是人很好,胖子递上了一支中华烟,对方就爽快的给我们写下了一个地址。接着,我们就直奔王老板家。   王老板的家,是一栋别墅,十分的气派,我们寻上门去,开门的是一个妇人,问我们是做什么的?   我就说是来取双鱼玉的。   妇人一愣,似乎没有听明白,诧异的说:“你说是来做啥的?”   其实,一旁的老雷、胖子、鹤真人都被我的话给吓到了,显然他们都没想到,我会说是来取双鱼玉的,这就是来取回自己的东西似的,这种方式别说能买到玉,估计等下连门都进不得,就被人给赶出来。   所以,当时老雷就急了,赶紧站出来想说话,不过被我给示意拦住了。虽然他们几个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子说话,但是见我这么做,他们也知道我是有自己的打算,所以也只好任我为之了。   我知道妇人其实听到了我说是来取双鱼玉的,只不过是妇人不相信而已。于是,我便对妇人再次说道:“我是来取双鱼玉的。”   妇人这下总算是听懂了,于是就说:“你是什么人,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赶紧走吧!”   说完,妇人就欲关门,不理我们。   看到这里,我倒也不急着走,而是说道:“双鱼玉是凶玉,你家若再留之,定全家难安。罢了罢了,由得你们去吧!”话落,我转头就走。   老雷他们几个都蒙了,心里也急坏了,跟在我身后急得团团转,问我干嘛要这样子做。   不过,就在我们刚转身走出去几步远,这时身后的妇人就喊住了我们,妇人道:“这位先生,且慢!你刚才说什么,双鱼玉是凶玉?”   听到妇人喊住我,我心里终于是大松了口气,心说看来这一回真的被我给赌中了。   是的,我之所以一见门,就说那样的话,其实是因为我在赌王老板的病,是双鱼玉造成的。也赌他们家知道双鱼玉不干净,所以便故意装作是来救他们的命,以此来把玉要过来。   当然,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对方的生意做得那么大,而且住的也是豪宅,这就说明这位王老板不缺钱,而对于这种人来说,要想从他手里把他心爱的东西买过来,根本就不太可能。   但是,有一样东西,不管是穷人也好,还是有钱人也罢,他们都在乎,那就是性命。是的,既然用钱很有可能打动不了有钱人,那就用性命的筹码来让王老板让出双鱼玉,只要是王老板的病不正常,就有很大的可能成功。当然,最重的要的一点就是,我来到王老家门前,妇人一开门,我就闻到了一股尸臭味。   当时事主跟我说过他家里有尸臭味,直到双鱼玉被王老板买走后,他家里的尸臭味才消失的。如今王老板家里却有尸臭味,这说明这块玉他们家人也肯定有觉得不寻常,单凭这一点,我当时就决定了用这种策略来把玉拿到手。   言归正转,见妇人在身后问我,于是我便缓缓转身,心里虽然乐开了花,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得装作一副高深的样子,道:“你家里应该是有病人吧?”   妇人点点头。   我又说:“你家是有块双鱼玉吧?”   妇人又点点头。   这时,我就说:“你家的病人,就是因为那块玉才生病的,那是块不祥之物,我今日就是特意来取走它的,若不然,后果可不仅仅是一人得病这么简单了。”   妇人听到这里,面色都变了,微微吃惊之后,就念叨了一句:“那块玉我早就劝他卖掉,可是他就是不愿意。”念叨完之后,妇人就抬头对我说:“先生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我家里的事?”   我笑了笑,说:“我是阴阳先生,你去打听一下宝斋,应当能打听到我。”   接着,我就告诉妇人,前些年双鱼玉的原主人就是因双鱼玉而死,知道这事之后,我就想把这凶玉给封起来埋掉,免得继续害人。可是那块玉从原来的主人处卖出来后,我一直暗中在打听谁买了这件东西,可是古玩行当时的规矩是,卖家绝不能透露买家的消息,所以我也只好自己在赣州城内慢慢的打听,这几天听到街头巷尾大家传的流言,才想到这块双鱼玉被你们家买走了,所以今天特地走到这里来踏勘一番,结果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尸臭味,由此才确定了这块玉就在此处,才冒昧前来看看,想着救你们家人一命。如今看来,你们家里还真是已经被那块玉给害着了,唉! 第一百八十二章 诡异的双鱼玉   因为我的话,已经说的八九不离十了,所以妇人也不疑有它,当时就被我的话吓得不轻,脸色都变了,于是便急忙请我们几个进屋。   进到屋内,尸臭味就更重了,如果说刚才在门口,妇人打开门,我还只是微微闻到一股尸臭味,那如今进到屋内,就是浓浓的臭味了,就好像他们的屋里放着一具腐尸一般,让人作呕。   老雷他们几个也都露出了一丝不适的表情,捂了捂鼻子,只是因为家主在面前,他们也不好太过表露这种不适,要不然肯定捂着鼻子就跑屋外透气去了。   当然,妇人倒是闻习惯了吧,所以倒没有半点不适。倒了茶水过来,请我们坐下,接着就赶紧过来问我:“大师,你是说我家里的臭味是尸臭味?”   我点点头:“是的,这臭味就是和尸臭味一模一样,所以我敢断定就是那块凶玉的原因。”   妇人听后,接着就对我说,其实她们也早就觉得那块玉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有人说过那块玉有问题,只是没想到问题会这么大。   我怕他不信我,于是就说:“你可以去打听一下那块玉的原主人,就是因为那块玉的原因,所以才病死的。这事不知道你老公知不知情。”   妇人听到这话,更加的害怕了,接着她就告诉我,说她丈夫几年前买到那块玉之后,自然视若珍宝,早晚都拿在手里把玩,可时间一长,从去年开始慢慢的人变得精神恍惚,对什么东西都提不起兴趣,只是早晚那块玉都不可以离身,只要一没带在身边,立马浑身不自在,必须马上拿来双鱼玉,方才称意,没想到玉石竟然也是可以让人上瘾。   看着自己的老公日渐消瘦,家里人嘴上不好说,心里都急得不得了,但是又都拿他没有办法,渐渐就有人传说,这家老爷中了什么邪崇,所以才会这样。   谣言传了出去,全家上下更是人心惶惶,更奇怪的是家里也渐渐的有了一种莫名的臭味,妇人心思比较敏感,就已经隐隐怀疑是那块玉有问题了,于是偷偷托人去茅山请了一道镇邪符回来,偷偷的缝在老公平时睡觉的枕头里,结果当天晚上老公就大发雷霆,一把扯开枕头,把里面的符咒撕得粉碎,一边撕还一边叫着,你们能耐我何!   最大的问题是,求符,放符都是妇人秘密做的,老公事先完全不知道,可是竟一眼看出了枕头内的符咒。这么一来,关于自己老公中邪的传言闹的更厉害了,连左邻右舍都开始流传了起来。   而后来这半年时间,她的老公就一病不起了,到处去治病、检查,都查不出原因,但是人却越加的消瘦、无神,医院治了大半年,最后没点作用,医院就只好劝他们先把病人带回家去,另寻好的医院。   说到这里,妇人都难过的哭了起来,我们几个大男人看到一个女人在我们面前抹眼泪,几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才好。   还好,妇人哭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接着便担心的道:“大师,既然你懂得这么多,一定有办法救我丈夫的,你帮帮我们吧,只要你能救我丈夫,要多少钱我们都愿意给。”   我点了点头,叫她先带我去看看她老公。毕竟打算从人家的手里取过玉来,咱给不了人家钱,如今人家一筹莫展的时候,自然就得尽力帮人家解决一下困难。   妇人很是感激的道了谢,然后就急忙引着我进入了楼上的一间卧室。   一进房间,我就差点吐了,这房间的尸臭味更加的浓重,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估计尸臭味就是从这个房间里散发出来的。   只见此时的床上,躺着一个满是病容的男子,男子大概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但是却骨瘦如柴,两眼无神的看着手里的一块玉发着呆。   我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那块玉,只是一眼,我就认出来了,那就是双鱼玉。   是的,双鱼玉我十年前就见过,所以如今再次见到便很是熟悉,肯定不会认错。   不过,让我担心的是,经过我仔细一看,却发现此时的王老板脸上已经隐隐长出了尸斑。我赶紧一把脉,这才发现原来是邪气入髓了。也就是说,这个人命不久矣,没得救了。   站在床前看了一会儿,于是我就出去了。   这时,妇人就求我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她老公。虽说一开始,我没有拒绝帮她,但是眼下看到病人了,我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于是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手说“如果我早一个月来,也许还可以救你老公一命,可是刚才发现你老公此时已经邪气入髓,已经救不了了。”   妇人一听这话,当时就吓哭了,接着啪的一声跪在了我面前,求我一定得想想办法。她央求道,说她还有两个上小学的儿子,这个家就全指望着老公,如果她老公死了,天都要塌下来了。   说实话,我很是受不了这种情景,心里特别的难过,因为这不是我不帮,而是力不从心。   我赶紧先叫她起来,告诉她,我不是不愿意帮,而是根本就没有把握能救他命了。   妇人就说:“没有把握不要紧,您总得试一试吧?”   这时,一旁的老雷他们或许也是念及这妇人可怜吧,于是就对我说:“一贫,要不你就想办法试试,如果不行,也尽力了。”   我叹了口气,于是只好点了点头,就说:“那好吧,我尽力一试,能不能活命,就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妇人连连道谢,这个时候她也已经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先开出了一个药方,让妇人去按方抓药,另外再去买一些檀香来。不多久,抓来药后,熬出浓浓的三碗,让王老板喝下。   当药端到王老板的床前,王老板当然是不肯喝的,但是这个时候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于是我就叫上老雷、胖子还有鹤真人三个进来,四个人一起把王老板绑在椅子上,硬逼着灌下了汤药。   汤药喝下去后,王老板到慢慢的安静了一会儿,于是我就立即将床上的那块双鱼玉拿到了手中。   拿到双鱼玉之后,我就打开阴阳眼打量了一眼这块玉,结果阴阳眼一开,接着就吓了我一跳,只见这块玉里面阴气浓郁,而且寄宿着好多个邪灵鬼怪在其中。   看到这里,我真是差点就把玉给扔出手去了,知道如果不处理的话,这块玉就算我拿着,也会出事。于是我立即叫妇人拿来一缸白酒,把玉泡在酒内,并在酒内撒上雄黄朱砂等等材料。玉刚一扔到酒缸内,一股恶臭就冲了上来,接着满满一缸子酒竟然开始沸腾了起来。   众人见到这一幕,全都傻眼了。当然,老雷他们也都吓坏了,因为他们没有想到,我们寻找的双鱼玉,竟然这么的邪门。   当那沸腾的白酒眼看就要漫出酒缸的时候,看到这个情况,我立马拿起盖子盖在酒缸上,接着就用随身带着的笔,在盖子上画了一道镇煞符,自己就盘坐在酒缸上,急急持咒不止。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七星荷花灯   我坐在盖子上面念着咒,下面的酒缸里此时传来了咚咚的敲击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样,声势吓人,大家都纷纷不由自主的退开了两米远,生怕出现什么状况。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渐渐的缸里的声音变小了,最后终于恢复了平静,当然,此时的我坐在缸上浑身都已经被汗浸透,好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此时我也才能稍微喘息一下,但是暂时还不敢离开酒缸。   这个时候,屋里来了一个人,扛了一担担的木头进来,仔细一看,才知道是一担檀木,原来是妇人在买药方的时候去买的,如今商家送货上门来了。   见檀木买来了,于是我便吩咐他们把檀木放在一个个的大碗里,围绕着这个酒缸点燃,瞬间房屋内檀香四溢,烟雾缭绕。这个时候我这才从酒缸上跳下来,然后坐在了酒缸的正面,接着让人打开酒缸。   酒缸一打开,顿时一股臭气又弥漫开来,一遇到檀香,两股味道混在一起,变成了一股很奇特的味道,随着檀香的不断点燃,慢慢的臭气不见了,这个时候再看原先加了朱砂的白酒,已经从通红变成了一缸黑水,相反捞起来的那块玉,浑身却布满了红色的纹路,细细观看那些纹路,似乎发现和我们一般的玉花纹不同,里面有六芒星,独眼等怪异的符号。   虽然双鱼玉的纹路怪异,但是如今双鱼玉里面寄宿的邪灵鬼怪已经驱除了,我也终于长舒一口气。   现在看情形,玉基本上没有邪灵了,这个家里也就不会继续有人出事了。现在只要能把王老板入髓的邪气驱出来,再加上一些药物调理,将尸斑退下去,估计还有活命的几率。于是马上着手准备驱邪气的东西,晚上就开始做。   王老板家别墅里有一个庭院,庭院中有一池塘,里面长着荷叶,而我这次要用到的东西,就是这池塘里的荷。   我首先就是去池塘里把荷叶全都采了进来,又拔了几根莲藕,将荷叶拿入屋内,叫妇人用荷叶把王老板给包起来。   是的,整个人都用荷叶包起来,而我则一边用莲藕做了一个小人,莲藕人的身上还写上了王老板的生辰八字和姓名。   当我这边莲藕做成了小人后,房间里的妇人也已经把王老板用荷子给完全包住了。   这时,我就开始施法,先是请神。当然,这次我与以往不同,这次请的不是祖师爷,而是何仙姑。   坛前上完三柱香,接着就请何仙姑,很快,请神就成功了,接着我便用七朵荷花,做成了荷花灯,上面点着蜡烛,围绕着王老板的身体,摆了一个七星荷花灯。   王老板邪气入髓,一般用药,或者一般的驱邪符,已经是对他无用了,很难把入髓的邪气侵除,所以就得用这七星荷花灯的阳火来帮忙驱走邪气。   七星荷花灯,平时它便会用来当作施法者的本命灯,也叫长明灯,既然“长明”,自然就是代表扫除一切黑暗阴邪之气了。它不仅能够驱除邪气,而且还能帮忙把王老板自身虚弱的阳火给重新点燃。(人身自带三盏火,一盏在头顶,两盏在双肩。常言道,人身自带三把火,阳火不灭阴难侵。)   所以,只要七星荷花灯把王老板自身的三盏灯给点亮了,他身上的阴气自然也就驱除了。   当然,那个莲藕人也是有大用的,它是给王老板做替身用的,正所谓藕断丝连,王老板被荷叶包着身体,自然就和藕人有一脉相连,当七星荷花灯烧起来时,王老板身上的邪气就会乱窜,搞不好就会一命呜呼,而用了一个藕人替身后,邪气就会跑到当对安全的藕人身上去,因为对邪气来说,藕人也是王老板的身体。   不过,这个法术也是有风险的,而且风险还极大。因为七星荷花灯是至阳的火,而人则是阴阳之体,正所谓魂为阴,魄为阳,魂魄平衡的状态下,人才健康。而七星荷花灯虽然能驱邪,但是同时也会对王老板自己的魂造成伤害,如果邪气没能很快的逼到藕人替身上去,烧得时间一久,可能最终的结果,王老板轻则魂体受创,保下命了也变成傻子,重则一命呜呼。   这件事的轻重风险我也全数告诉给了妇人听,不过妇人此时已经到了绝路,所以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一再保证就算出了任何事,也不用我负责。   老雷多了个心眼,让妇人还签了一个免责书。   法事开始了,我也还是再次向妇人确认了一次,妇人依旧坚持试一试。   于是,我便用一个红绳,将王老板的食指与藕人替身连在了一起,接着就点燃那七星荷花灯,开始坐在坛前念起了咒语。   咒语一念,被荷叶包着的王老板就开始痛苦的呻吟了起来,表情十分的难受,就好像在受着十分巨大的煎熬一样,一直发出惨叫声。   一旁的妇人看到这样,吓得不轻,不过见我没有停下来,所以也不敢来打断我,只得担忧的在一旁看着。   咒语当念了有五六分钟的时候,我们就看到包着王老板的荷叶全都开始由绿变成了灰色,最后变成了黑色,这一幕显然把所有人都看傻了,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些荷叶之所以会变成灰黑色,这是因为被七星荷花灯给烧成这样的。虽然七星荷花灯离得还有一尺距离,荷花上的一盏小小的炷火,别说是会烧到王老板身上的荷叶,就算放在荷叶边上,估计最多也就烧得一小块地方变焦,也不会所有的荷叶都变成灰黑色。   当然,这事自然不能以常理看之,七星荷花灯虽然离王老板身上包着的荷叶有一尺距离,但是在这个法术里,七星荷花灯的阳火,就是把七星阵中的所有地方都会烧到。而不是烧一个点。   不过,当我见到王老板身上的荷叶全都变成灰黑色时,也是吓得不轻,因为之所以要在王老板的身上包一层荷叶,就是为了让王老板免受七星荷花灯的阳火灸烤,如今荷叶焦了,没了荷叶保护,接着烧得就是王老板的灵魂了。   看到这里,心里十分的担心,而此时的王老板,显然痛苦的表情也越加的厉害了。脸色发红,烧得就算关公爷一样,变成了红脸,看上去好个吓人。   这时,我就知道不能再继续烧下去了,于是心中道了一声,就看这最后一下了,如果没有把邪气逼走,那就算是王老板没那个造化了。于是,我指决一打,起身大喝一声:“退!”   一声大喝,接着那个藕人突然就一颤,立了起来,然后在桌子上乱动。   看到这里,我知道成了。邪气终于是被逼退到藕人替身上去了。于是我赶紧收法,将七星荷花灯吹灭,然后解去藕人与王老板连着的红绳。接着,又将藕人身上的生辰八字也擦掉了,这时,这个藕人就与王老板没什么关系了,最后,我这才拿起铜钱剑,对着那藕人,手起刀落,一剑将藕人斩成了二截。   说来也怪,当我一剑斩将下去,在藕人断成两截的时候,自藕人的身上却突然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当藕人斩断之后,我拿起来一看,原本该是白色的莲藕,此时里面已经变成了乌黑色。显然,这莲藕已经被邪气侵身了。   这边的藕人邪气斩了之后,接着我就让妇人把王老板身上的荷叶给解掉。   这时,王老板的脸色也恢复了起来,之前的红脸也变淡了,甚至比没作法时还好了很多。   妇人担心的问老公,觉得怎么样?   王老板说了一声还好。   听到这话,妇人也放下了心。   这时,我就告诉妇人,王老板身上的邪气算是驱除了,算是没事了。妇人大喜,当下就要跪下给我磕头,被我给及时拦了下来。   不过,为了让王老板快点好起来,我又留了一张方子,让他们每天一幅煎药给王老板喝,连喝半个月就可以恢复身体。   当然,最重要的事,我也不会忘掉,交代完药方的事,接着我就拿起那块双鱼玉,对妇人和王老板说,这块玉是凶玉,不能留,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   此时的妇人自然是连连点头,可能就算我不打算要,她都会求着我帮忙拿走去处理吧。而一旁的王老板,也是点头同意了。显然,虽然他心爱这块双鱼玉,但是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这玉会要走他的命。   事情搞完,我们几个人就离开了王家,几个人都十分的高兴,一来不仅帮到了王家,二来还这么轻松的得到了这块双鱼玉。   回到宝斋,我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张素儿,张素儿也十分惊喜,接着我们就商量着尽早出发,前往太阳城解救爷爷…… 第一百八十四章 抵达沙漠   当找到双鱼玉的那一刻起,也代表眼前的安逸日子算是到头了。为什么这么说呢,你想罗布泊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中,当中的凶险不用提,首先需要穿越无人区,文革刚刚结束,国家百废待兴,那时候全国的公路交通都不发达,并且罗布泊还被称之为死亡之地,塔克拉玛干沙漠常年早晚温差能达到四十多度,最主要的一点,要知道这个塔克拉玛干沙漠除了是中国境内最大的沙漠以外,还被称为世界第二大沙漠,最最凶险的是那里被称为全世界最大的流动沙漠,号称流沙面积世界第一!   那塔克拉玛干在维吾尔语的意思就是“进得去出不来’,我心想啊,金银财宝固然好,可比起生命那些根本也不算什么。打算第二天找胖子、老雷、鹤真人谈谈,不行我就与张素儿去就算了,没必要大家都去冒险。   结果,没等我找他们谈呢,胖子、老雷、鹤真人他们三个一大早集体失踪了,等到了天黑,三个人分别背着行军包,带着太阳镜,尤其胖子的穿着厚重的皮靴,连看着都替他热得慌。   胖子特兴奋的说:“一贫,瞧瞧我这身衣服怎么样?为了咱们伟大的事业,我胖子也买了他们美帝国主义的物件儿,为了今天,我昨儿晚上在五星红旗前忏悔了两个多小时,不过老美的黄胶鞋确实牛逼啊,卖东西老板告诉我防水,我买回来把脚踩鱼缸里试了试,还别说,真防水!”   原来他们三个一大早出去买东西了,瞧着他们眼睛里冒着光的样子,我到了嘴边的话有些说不出口,毕竟大家千辛万苦都是为了太阳城,可是长此以来的朝夕相处,说没感情那是骗人的。可是,总不能因为我自己就将大家置于险境吧。   也许是我的沉默,鹤真人像是看出端倪,他笑着说:“一贫啊,咱们哥四个一起这么长时间了,都了解你的性格。你也别多想,我们都是自愿的,而且当年文革之前新疆出土了一处古城,里面发现大量的文物,全国各地的倒斗的、古董商人一窝蜂的往那儿跑。我那时候因为点事儿被耽搁了,结果又赶上了文革,一晃就过了十几年了,这次要是不去那可永远都会是个遗憾。”   老雷也是比较敏感,听出了鹤真人的意思,也跟着从旁劝我别乱想。他说,现在大家也不盗墓了,这辈子就想把太阳城的宝藏给摸了,要是不去,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胖子随手在包里的拽出一面小红旗插在背包上,牛气哄哄的说:“胖爷为了革命事业还真就没怕过谁。看着没,我就是打算趁此机会将五星红旗插遍咱们五湖四海,你说那个太阳城能算个什么鸟?明儿我就给他们解放了。”   听着大家一言一语,我也不再多墨迹,直接找到张素儿一起商议去罗布泊的事情。路上我还问胖子,热不热?胖子很认真的点头告诉我,热!   我说:“大哥,咱们是去沙漠,你弄双防水鞋干什么?到时候不捂死你才怪。”   胖子一听反应过来,连连称自己实在太兴奋了,一时间就给忘了。随后他气势汹汹离开,打算去老板算账,老雷怕他出事,随即也跟了上去。   后来,张素儿一听准备出发,同样也是双手表态。瞧着她那俏丽的样子,谁能想象到她也是一位身怀奇门之术的高手啊,想着我们有相似的身世,又是同样的年纪,胖子私下里也与我开玩笑让我追了得了,可每次到了嘴边,话又被我噎了回去,如今的节骨眼,还是把儿女情长先放一放吧。   定了第二天的去往北京的火车票,到了北京以后转飞机去北疆最大的城市乌鲁木齐,别看南疆距离罗布泊近,可那里我们可不敢去,家里有喜欢关注新闻的可以问下在文革后的七十年代末期,南疆由于少数民族居多,多数混入一些不法分子企图分裂中国。为了安全,我们还是选择汉人多一点的北疆。最后再乘坐汽车才来到最靠近塔克拉玛干沙漠北部的城市库尔勒,停下来买一些必需品。   胖子、老雷、鹤真人他们三个扛着行军包辗转了数千公里,来之前我就劝他们几个,可胖子说了,旅游景点的东西太贵,还是多准备点好。结果,到头来我和张素儿买的东西要比老雷他们便宜一半还多,气的胖子直呼上当了。   至于我们俩买东西的钱当然还是我出的,张素儿每次说要还我,我只是笑笑没再多说,毕竟我帮人看阴阳事儿也攒了一些,在那个全国工资只有几十块的年代里,无疑也算是个中产阶级。   买完了东西面临着另外一个难题,去往罗布泊光靠我们几个纸上谈兵的人,恐怕过不了几天就得玩完。幸亏在七十年代中后期开始,国内外的一些探险家经常想着穿越沙漠,因此多了一个新兴的职业——“沙漠向导”。   我们去的时候是八月份,沙漠热的吓人,紫外线照射用不了半分钟就会觉得皮肤非常疼,大家披着头巾,戴着防尘太阳镜,而且在沙漠你虽是可以看到万里无云的天气,眺望远方一望无际的金黄,难免会心生豪壮之意。   塔克拉玛干沙漠由于处在塔里木盆地,海洋气候很难到达,这就说明只要于越往深处走,水源也将会越加难找。   不过,此地居民多数都懂汉语,交流起来没障碍。经过打听,联系到了一名叫做‘伊力亚斯’的青年,他是地地道道的罗布泊人,后来在库尔勒成了家,现在正做向导来谋生。   伊利亚斯听说我们要去罗布泊的深处,那是一个劲儿的摇头:“不行不行,罗布泊是胡大的耳朵,你们去了会冒犯胡大,我曾经送过三个探险队,最后一个也没回来。”   不管我们怎么劝,人家就是不答应,胖子有点急了,说:“啥胡大胡大的?有多大?”   这句话一说完,伊力亚斯身体僵住了,他看向我们的目光有点不对劲。张素儿气的上去就打了胖子一巴掌,瞪着眼说:“你少说几句行不行!”   当胖子还一脸迷茫的时候,就见张素儿赶忙对伊力亚斯双手合十,躬身说:“安塞俩目-阿来伊坤目!(真主使你平安),我的朋友无意冒犯,请您原谅。”   我明白张素儿的意思了,胖子一时莽撞,竟然冒犯了人家的神,再看周围都是当地人,只要伊利亚斯喊那么一嗓子,那今天我们几个别想好了。   伊利亚斯以同样的礼节回复,又说了几句我们听不懂的话。接着,伊利亚斯站在走到胖子的近前,异常严肃的叮嘱他,再有下次,发誓让我们离不开北疆。   形势比人强,你在江西怎么牛掰,那是江西,现在可是几千公里外,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像猛龙过江的事情有么?肯定有!但绝对不是我们几个。   老雷办事比较痛快,他直接问伊利亚斯:“我给你六千,带我们去。”   “真的不行,那里很危险....”没等他说完,老雷又说:“八千,不行的话,我们换人了。”   伊利亚斯抿着嘴,像是内心做了一番挣扎,他叹了口气说:“好吧,但是路上你们得听我的!”   我们几个均表示答应,胖子自从知道自己说错话,显得比较尴尬,后来在伊利亚斯的带领下我们又租了骆驼,带上足够的水源,帐篷、炉灶等等设备踏上了这次沙漠之旅。   一路上伊利亚斯给我们讲了几个忌讳,首先一点,他异常严肃的告诉我们入了沙漠以后不允许谈论胡大的名字,结果当我们刚走不远,突然三辆军绿色的越野相继车在我们身侧行驶过去,伊利亚斯的眉头明显一皱,冷哼道:“真是不知死活,胡大最讨厌的就是汽车,他们竟然竟然还敢开车前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沙漠惊魂   作为一名阴阳先生,他的话让我捕捉到了一丝诡异,尤其伊利亚斯的表情绝非刻意做作,难道他口中的胡大真的有这么邪门?这天下间不缺乏厉鬼害人性命,但绝没听过有厉鬼还能操纵大自然的。   我们骆驼彼此用绳子牵着,最前面是伊利亚斯领路,其次是老雷、胖子、张素儿、我、鹤真人,后面还雇了三头骆驼负责拉一些水和吃的,包括行礼装备。但是,等真正入了漫漫黄沙中不过只是走了十分钟,我就已经感受到了沙漠的残酷,那风别看他是暖的,可吹在脸上也像刀子一样的刮人,一望无尽的荒漠除了沙子就是沙子,没有参照物因此也特别容易疲惫,虽说偶尔能看到几株胡杨,可那点儿绿色对于沙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除了这些,还能见到一些国内外的探险者,他们大都沿着沙漠边缘探险,甚至我觉得他们这些向往来沙漠的人,多数都是一些养尊处优却又心中藏有冒险精神的人,说白了也就是吃饱了撑得,真正的沙漠他并不是你旅游的地方,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不过,凡是总有例外,比如...人为财死。   忽然,老雷在后面大喊了几声:“喂!师傅,你说咱们到罗布泊得用长时间啊?”   这几句话叫回了我的注意力,伊利亚斯说:“如果路上顺利的话得需要十天的样子,你们来的太早了,现在政府修路的条文已经下来了,马上要修建新疆南北公路,修成了以后能节省了一半的时间,甚至罗布泊也会设立火车站,要是等两年再来可能一天就能到了,。”   “两年?到时候恐怕连蚂蚱腿儿都没有了。”胖子嘟囔了一声,结果老雷回头瞪了他一眼。   胖子委屈的耸耸肩,感觉像是说错了话。接着,鹤真人突然主动开口问:“小伙子,我听说文革之前咱们这边沙漠里出了个古城,真的假的?”   “你们是来盗墓的?”   “不是不是,我们是来探险的,再说了,你见过哪个盗墓团伙会像我们这样啥也不懂就进沙漠了?主要也是想打听打听,我听说有的人在古城拿两袋压缩饼干换了几件儿宝贝,回到北京卖给洋人竟然换了十几万美金,你说万一这好事儿让咱们也碰上呢。”鹤真人提到这儿打了个哈哈。   一开始,鹤真人就与我提起过文革之前的文物热,并且我发现他好像对这件事儿的上心程度简直快赶上太阳城了。   伊利亚斯突然停住了骆驼,他扭过身,语气非常认真的说:“我劝你们千万不要打那儿的注意,在沙漠里,所有的东西都是胡大私有的财产,谁要拿了胡大的东西会遭到胡大疯狂的报复,有时候甚至连死都是一种奢望。”   “你也别认真,我们就是问问,又没真打算去。”鹤真人笑了笑。   随着伊利亚斯的继续赶路,我们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均是显得很无奈。我的意思也很明显,大家一鼓作气去罗布泊,太阳城里的不死国,那里的金银财宝遍地都是,怎么说也比被翻过的古墓强吧?   第一天赶路,一切都是在平常中度过,除了沙漠消耗水分较大以外,倒也没什么,毕竟我们带的东西多,好不夸张的说,我们四个加起来的家当搁在现在换算,怎么说也得有个上百万的样子,所以为了这次太阳城,买的东西都是好的。   沙漠是夜里九点多才黑天,当夜幕降临,我们已经把帐篷整理好,并且还升起了火堆,围成一圈吃喝罐头食品,老雷甚至还拿了小瓶白酒,说是用来解解乏。一种旅游的惬意席卷我们几人,回想之前盗墓的经历,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像今天这样吃好的,喝好的,又能点着火把唱着歌简直就是做梦。   伊利亚斯不太喜欢与我坐在一起,他像个旁观者一样坐在高地,目光看着远方的月亮,小伙子很精神,有着少数新疆人蓝色的眼睛,看起来充满了神秘感。   我递给张素儿一瓶水,主动交谈说:“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懂新疆话?”   张素儿笑着说:“这不是新疆话,那是阿拉伯语中穆斯林之间的问候,既然要来这里,首先还是要查一查地方的宗教,免得犯忌讳。就像我们龙虎山一样,以前我随爷爷上山经常会看到那些信徒们胡乱敬香,一点也不尊重祖师爷,甚至还有人用嘴吹香。不过,我爷爷说了,咱们道教的祖师爷大度,不愿意与老百姓计较。”说到这儿,张素儿把头凑到我的耳边,酥麻痒痒的感觉使我不禁有些气血上涌,脸上发烫。她却小声说:“我爷爷以前说啊,到了少数民族一定要注意,那些人看信仰比生命还重要。你要是哪句话说的不对,很有可能会丢掉小命儿的。”   为了掩饰尴尬,我在老雷那儿要了口酒,刚咽下去,老雷惊讶说:“我滴妈呀,记得你以前喝酒没这么上脸啊,今天咋还会这么红啊?”   我开口掩饰说是热的,接着,张素儿双手拄着下巴,仰望着头顶上清澈天空,我偷偷看着她的侧脸,不知不觉有些出神。   提到道士礼节,简单说一下,毕竟道教为华夏宗教之本,作为国人不了解实在说不过去。其中分为三礼三叩、三礼九叩。   打招呼的行为礼,需要掐子午诀,左手大指,捏定中指。右手大指,进入左手内。(左手拇指掐本手中指尖为午诀。右手拇指从左手虎口插入,按在左手无名指指根处为子诀,其余四指合抱在外),右手在外,左手于内,为阴抱阳。此名子午八封连环诀。结印后,放置腹前。大约于肚脐上一寸五分位置,离体约一拳为余为自然,寓意为“抱元守一”   行礼时手与鼻相平,不可高于鼻。然后掌心向内,掌背向外画弧,滑落于胸口上,右手画弧线向下右环绕,同时躬身。   叩首为:右手心向下按在垫上,左手离开胸口弧线向下左、右方向环绕,按在右手背上,与右手重叠形成十字,双膝同时跪在垫上,左右手小臂同时着垫上,二肘尖与两个膝盖同在一条直线上,头叩在手背上。   一般不是阴阳行当里或者道门中人很少会有知道,并且见到道士你双手合十像见和尚似的,那都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别看我们骑骆驼,可赶了一天的路了,浑身上下也是疲惫的要命,撒上防蚊虫的药,大家纷纷钻进了帐篷休息。很快,隔壁帐篷就传来老雷与胖子较着劲的鼾声。今天有点太累了,想着等明天有机会真得问问鹤真人,他为什么执着于出土的古城,要是真有想法,大家朋友一场,我去帮个忙也没什么。   幻想着张素儿精美的容颜,渐渐的我进入到了梦乡。疲惫感使我很快就失去了知觉,结果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荒漠只有我一个人大声的呼喊着他们几个的名字,可无奈的是周围除了荒凉的戈壁滩以外什么也没有。当我被恐惧渐渐侵蚀的时候开始胡乱的奔跑,突然,在一棵胡杨树下看到了人影,于是我继续跑啊跑,终于到了树下,就见那棵树上挂着已经风干四具尸体,尸体已经分不出模样,可瞧着他们身上的衣服竟然正是张素儿他们四个。   我吓得坐在地上,大声的喊着:“不啊!不啊!不要死啊!”   猛然间在噩梦中惊醒,坐在帐篷内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梦有点太突然了,毕竟刚刚入沙漠就梦见这种事情,心里感觉有点不吉利,于是,摸了摸兜取出铜钱想着爻一爻。可还没等我动手呢,外面传来咳嗽的声音。心想,这大半夜能有谁啊?   被噩梦折腾的睡不着,索性就爬了出来,结果看到鹤真人坐在不远处的土丘上吸着烟,刚刚咳嗽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看他一肚子心事儿的样子,我就主动走过去想要打个招呼,没等走到近前,突然,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出张素儿惊恐的喊叫声!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古怪的尸体   鹤真人回过头,目光与我碰触时也是一愣神,但现在我脑海里想到的全都是张素儿,疯跑到了她的帐篷,心里不停的念叨着她千万别出事!   与鹤真人先后冲进去一看,发现张素儿躲在角落,她面前趴着一名皮包骨的青年,那人的脸像被涂上了黑炭似的,他的牙齿发黑,十根手指已经没了指甲,眼窝凹陷,如同在地底下刚爬出来的干尸。再看张素儿,我内心中有了一丝柔软,原来她那么厉害,竟然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青年伸出手,喉咙里发出干哑的声音:“魔鬼,有魔鬼!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我拉着张素儿出了帐篷,关心的问:“你感觉怎么样?刚刚他没伤到你吧?”   张素儿惊魂未定的告诉我,她刚刚睡得正沉,突然感觉有人喘气,迷迷糊糊的一睁眼,看见青年那张让人惊恐的脸,因此才有了刚刚的尖叫。   让我佩服是胖子和老雷,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俩人竟然还睡呢!   鹤真人刚准备拿水壶递给青年,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大喝:“不要动!这是胡大的惩罚,他是罪有应得,你们不要靠近,否则会惹来胡大的怒火。”   昏暗的马灯下,鹤真人连头都没回,拿着军用水壶对着干尸模样的青年倒水:“喝吧喝吧,都快死了,还不给口水喝。”   青年颤抖着身体,将头费力的抬起,可能又太累了,只好趴在地上吮吸着泥沙,我这时注意到他的衣服已经破烂,很像是被袭击过的一样。试想着前面可能面临的危机,毕竟我只知道太阳城在罗布泊,如果那里会那么的好找,我爷爷和张家老爷子何苦要二进宫呢。所以,心里也想在青年口中得到一些消息,低声问:“兄弟,你看到什么魔鬼?”   那青年身体一僵,将头费力的抬起,面向我,眼神中充满了惊恐,等我聚精会神想要听听他说什么的时候,只见一只拇指大小的黑色甲虫在他的眼珠子里钻了出来,接着又是口鼻耳,至少十几只虫子密密麻麻的爬在他的脸上,看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而他甚至连声哀嚎都没有发出便栽倒在地上死了。   毕竟,不管是阴阳先生还是盗墓贼,我们都是经常与死尸打交道的职业,很快平复了情绪,刚想问鹤真人虫子是什么的时候,他向后退了几步,狠狠用脚一踩,皱着眉说:“我操,这虫子真厉害,差点咬破我鞋子,咱们快出去。”   身后伊利亚斯又是没头没脑的说:“那是胡大的儿子,你杀了他们的儿子,胡大一定会报复的。”   他说话也让我很不舒服,就好像当大街上有个人出了车祸而亡,突然有个人告诉另外一个人,说他以后也得这样,我想换做是任何人肯定会生气,哪怕我是阴阳先生也觉得有些微怒。   我说:“兄弟,咱们大家既然能在一起,那就是缘分,我们要是遭了报应,难道你能好啊?况且,不还是你领着我们进了沙漠,胡大要是怪罪,肯定会先怪罪你。”   伊利亚斯听我说完,竟然在沙丘上跪下了,瞧着他的背影倒是很像撞鬼。鹤真人突然问:“一贫,你说咱们这儿不能闹鬼吧,自打进了沙漠,我怎么总感觉脊柱发凉呢。”   我说:“老鹤,你这就是心理作用。游魂野鬼诞生必有阴怨之气来滋养,而且天若下雨必须阴阳二气交缠,你再看看沙漠,常年滴雨未下,这里每天阳气重的吓人,显然是孤阳地,也是阴阳学说里的阳绝地。”   他瞧了瞧死尸,叹了口气说:“但愿吧,尸体就放在这儿别动了,那虫子太厉害,一会儿张素儿你睡我帐篷,我和一贫挤一挤。”   张素儿本就白皙的脸,在经过刚刚那么一吓,显得更加白了。不过,我觉得这并不代表张素儿胆小,只是人在睡觉时,身体是一个放松的状态,不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是没有戒备的,倘若突如其来受到惊吓,是很容易把人吓坏,好比咱们老百姓家中小孩子丢魂、吓傻了,成年人被吓的尿裤子,均是此道理。   等张素儿离开,我和鹤真人挤在一起,气氛有些沉闷了足足五分钟,我主动开口:“老鹤,大家朋友一场,有用得上一贫的地方,你言语一声。”   “唉。”鹤真人居然叹了口气。   知道他肯定有话,我也就没再多说,鹤真人显得很惆怅的说:“一贫,我也不瞒你,我本家有个侄子,文革之前来这边倒腾古董,据说也去了古城,后来往家邮了两次钱以后人就没消息了。我本打算来找他,却赶上文革耽搁了十年。这次能来沙漠,我想去打听打听,毕竟人到底是死是活,也好心里有个准备。”   想起伊利亚斯对盗墓贼的态度,我觉得让他令我们去的难度太大,可是对于沙漠我们一无所知。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咱们明天试着问问咱们的向导,能不能去看看。”我安慰说。   鹤真人突然说:“一贫,你说刚刚死的那个青年,是不是昨天开车超过咱们的那伙人?”   我摇摇头表示不确定,如果真的是他们,伊利亚斯仅仅几句话就断言他们会因为开车就会丢掉性命,那这也太邪门了。鹤真人临睡觉时候还低声骂了一句,说他觉得伊利亚斯特别的奇怪,随着越深入沙漠越觉得不舒服。   第二天天亮,我与鹤真人是被胖子的喊声吵醒的,等起来一看,原来昨天张素儿帐篷来的青年仅仅一晚上的时间竟然成了白骨。   “这他娘的到底发生了啥?昨天睡觉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胖子指着骸骨惊讶的说。   张素儿与胖子解释着昨晚大致的经过,伊利亚斯则在不远处牵着骆驼喊:“都醒了就早点赶路吧,争取能在天黑前到达一处绿洲补给,否则你们撑不过第四天。”   胖子说:“喂,这人咋死的?不会撞上粽子了吧?”   老雷也跟着问:“是啊,一贫。昨天夜里到底怎么了?”   我指了指伊利亚斯:“他说是被胡大的儿子杀的,别乱想了,快点赶路吧。”   他们俩也悻悻耸耸肩,没有再多问,随着继续赶路,我感受到了沙漠的多变,在沙漠如果迷失方向那就是致命的,因为此地完全没有任何可以供你做标记的地方,它无时不刻这里都在变,以此欺骗你的视线,让人好似遇到鬼打墙一样迷失在一个怪圈里出不来。   太阳升刚一出来,黑夜白天极端的温度就已经显露,胖子和老雷因为喝了酒,一路上水喝的特别快,伊利亚斯劝过一句,可胖子不听,他说带的水足够他使劲儿霍霍。   等我们刚刚走了不到一个时辰,茫茫沙丘中出现了三辆吉普车,糟了,肯定是昨天那伙人出事了。大家加快了几步,到了近前一看,众人发出连串惊叹的声音。   面前的十几名死者的脑袋被割下来,尸体皆摆成脖子对着脖子的圆形,他们的四周则用削尖的木桩子打在地下,一共十四个人头挂在木桩上方。而木桩由内而外排列,粗细有序形成一个五米直径的圆形,圈外又有还有呈放射状四面展开,看起来井然不乱,整个外形酷似一个太阳。   突然,伊利亚斯跪在地上,闭上双眼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祷告。   胖子左看看右看看,眼珠子一转,抬起脚就踹了过去:“马勒戈壁的,一定是你搞的鬼!”,伊利亚斯倒地后,他庞大的身躯顺势骑在他的身上,随手又抽一把军用匕首,顶在伊利亚斯的喉咙,怒道:“说!你们同党在哪?昨天这些人你说死,他们今天就都死了,是不是现在又轮到我们了?说吧,不说我特么现在就剥了你的皮!” 第一百八十七章 胡塔克   我和老雷走上前,他检查尸体,而我则观察眼前木桩的排列,每一根儿相距对等,用手大约量了一下,宽度在30公分以内,每个木桩之间的距离对等,好像就是被人精确的砸下去一样。   “尸体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应该糟了抢劫。”老雷检查了一遍。   胖子给了伊利亚斯一拳头,冷笑道:“好啊,枉我看你长得忠厚老实,原来他妈是个叛徒,怎么招,要不要爷爷也给你脑袋割下来去跟他们做个伴。”   伊利亚斯依旧特别淡定的说:“我没有害你们的意思,如果我想害你们,那你们早就死了。相信我,现在跟着我马上回绿洲,不要再往前,胡大现在已经生气了。”   张素儿突然叫住我:“一贫,你有没有觉得他特别像是一个献祭所用的墓,十四个人断头后以脖子对着脖子,鲜血会顺着流向同一个位置,而周围的圆木将他们圈起来,更像是咱们汉人捡起石头埋葬路边枯骨的方法很像。”   祭祀用的墓?我觉得祭祀倒是好理解,毕竟把人头都割下来了,四周又是血淋淋的,怎么看也知道是有问题的。可要是说它是墓的话,未免有点太牵强了。   鹤真人做出恍然的样子:“我想起来了,这还确实是个墓!”   “老鹤,看出啥了就快点说,咱们盗了半辈子墓,啥样的没见过,可暴露太阳下面的还是第一次遇见。”老雷喊了几声。   鹤真人告诉我们,他曾为了来沙漠做过一次前期准备工作,像在塔克拉玛干沙漠植物是非常稀缺的,看到绿洲大家保护还来不及呢,谁会有去砍树?所以,多数的尸体也都是做成干尸直接埋在土里。   我们眼前所看到的叫‘太阳墓’,中间下葬的位置用圆木围成一个一个圆圈,四周再以木桩打出放射线的规整模样,据说是为了能够把死者的灵魂太阳城中。不过,鹤真人说,太阳墓不属于华夏文明,所以在传统的风水学说对它是无用的,而且他也不知道与我们要找的太阳城不死国有没有关系。   可是,那为什么要砍掉所有人的脑袋呢?   当鹤真人提出疑问的时候,被压在地上的伊利亚斯说:“快走,快点离开沙漠,这是太阳祭祀,胡大的儿子胡塔克要来了。”   胖子挥手又给了伊利亚斯两拳:“老子现在就送你去见胡大。”   “杀了我,你们走不出沙漠。”伊利亚斯面无畏惧:“我们已经到了沙漠的中心地带,大风会吹走你们的痕迹,使你们永远困在这里,塔克拉玛干,走的进出不去。”   我明白胖子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他又不傻,万一是有埋伏,伊利亚斯也是筹码了,就算没有埋伏,大家看着他,他总不会把自己饿死吧。   老雷去检查了一下吉普车,发现每辆车汽油还是满的,只是都打不着火,很像是坏了一样。在流沙遍布的塔克拉玛干他们能把车开到这么远,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该说他们运气好。   风一吹,黄沙卷起,燥热干旱的天展现出一种死亡的气氛,十四具尸体围绕着蝇虫飞舞,散发着一种腐烂的味道。   我觉得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打算与伊利亚斯好好谈谈。于是,走向了胖子拍拍他,示意起来。胖子有些不情愿,在我的坚持下,他威胁了人家几句以后起了身。   我对伊利亚斯说:“我们是朋友,朋友应该互相帮助,我的朋友脾气不好,我带他向您道歉。“   伊利亚斯特别认真的说:“相信我,现在回去吧,之前是我的失误,没有料到胡大会让胡塔克来巡视沙漠,所有的钱,我可以退给你们。”   他这句话说完,我们都沉默了,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果,他是想要害我们,那应该将我们领到沙漠深处,或许他只要趁着夜色离开,那可能等待我们的就会是死亡。   他左一个胡大的儿子,有一句胡塔克,也将我们的好奇心勾了起来,毕竟未知的危险才是可怕的危险,索性我深吸了口气问:“维吾尔兄弟,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什么是胡塔克。”   他给我指了指太阳墓前的十四具尸体,面色惊恐:“他们就是,快点走吧。”   他们?我们看过去,除了圆木桩带入古怪的图案以外,只剩下十四具尸体而已,难道他是害怕死者?可是,没等我们过多细问,突然间十四具尸体竟然站了起来!   没错,十四具无头尸膝关节弯曲,单手扶着地面,就像是普通人一样缓缓的站了起来,脖子流下来的血已经发黑,满身的绿豆蝇嗡嗡乱飞,以僵硬的姿势向我们走过来。   我们几个也是斗过尸变的人,胖子叫嚣的扔过去两个驴蹄子,可是却什么效果也没有。老雷说:“上回不告诉你了么,黑驴蹄子没用没用,你怎么还给带着!”   胖子委屈的说这个东西吉祥,别看行尸走路较慢,可他的身体已经腐烂发霉,真要是被碰到,准会得病不可。于是,我以纯阳指弹朱砂打行尸,所有人的目光聚精会神的看向我这边,可让我难以想象的无往不利的朱砂失灵了。   突然,行尸奔着我扑过来,他的僵硬的身体速度开始加快,我向后躲,可脚下的沙子有些滑,一个不慎摔了个跟头,发臭的污血向我滴过来,情急下我不断用手掐法印,但所有对付尸煞的办法无一奏效,眼瞅着要被扑倒。千钧一发之际,老雷冲过来抡起行军包把尸体打飞,他伸手把我拽起来:“没事儿吧!”   我表示没什么大碍,可张素儿那边喊:“一贫,这些尸体有古怪,连龙虎山的‘将军箭’符,也没什么效果。”   胖子不断挥舞着包裹纠缠,然而那尸体的行动速度却越来越灵敏,再看刚刚被老雷打倒的尸体又一次站了起来,我祭法剑,咬破中指,画符咒,均是毫无用途。   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尸体,难道他们不是尸煞?对付尸体最好的办法是用火攻,可现在难就难在没有汽油。很快,十四具尸体给我们包围,而我在人群中仔细搜索伊利亚斯的影子,见他站在距离我们20米之外的距离,很像是一个局外人看着大家被尸体包围,我不禁想着他所说的话,难道尸体就是胡塔克?   胖子抱怨着,指着不远处的伊利亚斯,懊悔着刚刚要是把他留下来就好了,可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行尸正在一点点逼近,大家除了最原始的格斗方法以外,任何的术法对他们毫无效果。   可让我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那个站在一旁观看的伊利亚斯,竟然跑向我们,他随手捡起了地上的水壶冲向尸体,到了近前,他将水壶打开,对我们喊:“这些小胡塔克怕水!快点!”   眼看着他讲清水撒在了行尸的身上,顿时间尸体像是被冲了硫酸一样起了白烟,我们大家见有效果,急忙抽出了随身水袋开始泼尸体,清水成了最好的武器,那些行尸被水浇过后立刻失去了战斗能力,随着他们一具一具的倒地,我们的危险算是彻底解除了。   大家没有任何受伤,而我也细心的发现,就在尸体被斩断头颅的地方开始不断有大量黑色甲虫顺着死者的脖子爬了出来。   “这是什么!”胖子和老雷同时看向伊利亚斯。   而我与鹤真人同时疑惑的说:“胡塔克?”   “喂,你们几个说什么?什么胡塔克,到底有啥事儿我和老雷还不知道的?”胖子说。   伊利亚斯叹了口气,目光凝重的说:“这是胡塔克的祭祀,那些虫子都是胡大的儿子,他们喜欢吃人的内脏和血液,并且还会操纵尸体,它们无懈可击,可却唯独怕水,今天要不是带的水足够多,你们绝对是逃不掉的。所以,听我的,大家跟着我一起回去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逃离危险   其实,我们大家心里都明白,此时此刻最最让我们忌讳的并不是鬼神,而是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他们砍掉了十四个人的脑袋以后摆成太阳墓祭祀胡塔克。   于是,我们几个人开始探讨到底该不该继续往前,最终大家决定举手表决,胖子主张试一试,老雷和鹤真人建议退回去再作打算,张素儿竟然站在了胖子的一边,双方二比二,决定权还是落在了我的身上。   在心里权衡利弊分析,出三点不利因素:第一,这里是沙漠,人家的主场,打起来的话我们非常不优势,何况在刚刚步入八十年代,收枪令下达对于边疆的效果并不是很好。   第二、水已经没了,虽说前面有绿洲,但前提好不耽搁路程,万一有了意外,大家都得死。   第三、不知名的黑甲虫连伊利亚斯见到它都觉得恐惧,可想而知它的威胁性。   而且,找太阳城不差一两天的时间。于是,我赞同先退回去补足了装备以后再进来,向回走只要半天的时间就能看到一些探险队,危险系数也会小一点。   最后少数服从多数,由我去找伊利亚斯说回去的事,拍了他的肩膀,把想法那么一说。伊利亚斯左手放在胸口说:“维吾尔族是太阳的儿子,我们活的坦坦荡荡,绝不害你。”   “行了,我相信你。”我学了和他一样的姿势。   突然,胖子指着远处说:“喂,你们快看看,天阴的很厉害,好像要下雨了。”   下雨?要是沙漠下雨这可太少见了!我们目光纷纷看过去,就见远处大漠隔壁上卷起了一阵黑尘,遮天蔽日的黑云快速的向我的方向移动。这个时候伊利亚斯的脸色突然大变!他惊恐的说:“是胡塔克!胡大生气了,胡大生气我带了外人进入沙漠,我的错!是我的错!”,他双膝跪在地上祷告,嘴里念叨着:“求胡大宽恕我的罪孽,饶过无辜的百姓吧。”   很快,黑色的甲虫好似春笋般在沙硕中冒了来,地面接二连三的出现虫子,再看远处,我冷汗流了下来,彼此相对一眼:“我勒个草,全是虫子!”   “胖子快点过来帮忙!”老雷跑向吉普车。   伊利亚斯一个劲儿的磕头,这并不是说他做的不对,在神教思想中长大的人,他们理解的神权是至高无上的,好比电视上常有的一些恐怖分子,当曲解经文的教义后,人将会变得犹如魔鬼。   茫茫戈壁滩,周遭被黑色的甲虫充斥着,那虫子特别的厉害,昨天夜里鹤真人的靴子差一点被咬漏了,不是我消极,大自然面前,你要人怎么与它相抗?跑?可那如乌云般的胡塔克会给我们机会?一旦黑甲虫包围,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张素儿眼睛的瞪的很大,此生估计没有机会说出我想说的那句话,胖子和老雷俩人配合默契,一个拆机盖一个检查汽车,虫翅震动发出犹如闷雷般的震动声。   我们用脚踩,用刀砍,尽可能抵御甲虫,而伊利亚斯却一动不动的任由甲虫将他咬的浑身是血,这人一定疯了,就算是想死也不能这么被活活吃了好不反抗啊。我跑过去,替他清理甲虫,手脚也被甲虫咬掉了皮肉。   随着虫子的增多,我大声喊:“怎么样,车子到底好不好用!”   “等等,差一点,就差一点!操!”老雷一边调线一边骂。   可是,我们已经笼罩在虫海之中,三灾六祸,看来我还是没有躲过去。当一只甲虫落在张素儿的脖颈时,我像是又有了无穷的力量,冲过去一个把打掉,望着面前这张精致的面孔,我知道再不说,可能以后都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我双手攥住他的肩膀:“张素儿,我有句话要对你说!”   “有什么话等逃出去再说,再不跑就来不及了。”张素儿语气急促。   我摇摇头,从没有向今天这样大胆过:“不,再不说我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顾不上汹涌的甲虫,当我鼓足勇气开口要表白的一刻,老雷兴奋的大喊:“着了着了!一贫,快点,我们有救了!”   此时,我觉得老雷简直就像天使一样可爱,绝境给了一线生机,大起大落的感觉使我一激动,话也就没说出口。和张素儿跑向吉普车时,伊利亚斯已经被甲虫啃的面目全非,先后跃上了敞篷沙漠吉普车,老雷大喊了一声:“都抓稳,要开车了!”   发动机的轰鸣声传来,车速开始加快,不断有甲虫飞向车内扑咬我们,比起刚刚压力已经减小了很多,大家伙儿一起拿着军刀与甲虫搏命,身上、腿上、脸上皆被咬了许多伤口。   沙漠空旷,老雷开着车是哪里虫子少往哪开,说来也是奇怪,黑色的甲虫好像不要死我们不罢休似的,愣是追了几十里的路,随着甲虫的消失,我们大家瘫软的靠在车上,每个人的衣服均被咬的破烂,现在我算是也明白为什么闯入张素儿帐篷的人会是衣衫褴褛的样子。   胖子疲惫的靠在座椅问:“老雷,有水么?”   “水?你被虫子咬傻了吧,哪有什么水!”老雷无奈的说。   车内安静了,是啊,大家已经没有水了,刚刚慌不择路的逃跑,再加上与甲虫的殊死搏斗,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沙漠中两大忌讳,一个是没有水,另外一个就是迷失方向,没成想竟然会一下子被我们全给占了。   “老鹤,咱们团伙可就你是风水先生,现在到你表现的时候了,千万不要让组织失望,快把你罗庚拿出来定一定,看看咱们在哪。”胖子说。   罗庚本身就在指南针的功能,并且鹤真人还确实挺给力的,依我们由北向南进入塔克拉玛干来看,只要找准了北边走准没错。鹤真人让老雷把车停在一旁,他下了车以后,他端着罗庚四处查看了一圈,结果一边看他一边“呦,呦,呦,哎呦我去。”   胖子不忘调侃:“老鹤,你嘴里是塞了酱油怎么的,都给你咸的不会好好说话了?”   “屁!你懂个什么,告诉你胖子,咱们撞到好东西了。”鹤真人眼珠子有点冒光。   “好东西?你现在除非给我变点水,或者变一箱冰镇啤酒,要不然别告诉我有好东西。”胖子无奈的说。   老鹤把我们喊下了车,他指着左前方说:“一贫,你看看那里的黄土丘。”   我看过去,也没发现什么奇特之处,虽说新疆吐鲁番是我区古尸蕴藏量最多的地区,其中以阿斯塔那、喀喇和卓、苏贝希和艾丁湖古墓群最为著名。可是,风水中常说的那句‘气乘风散,界水而止’的话明明对沙漠不适用,此地既然无水,又怎能藏风?   鹤真人却自信的告诉我们,此类不正常的地带,是不能以传统风水来定,要先看阴阳。比如看水,水为阴,土为阳;没水看高低,高为阳,低位阴;没高低看寒暖,没寒暖看风向。不论哪里总有气从风的方向来,又看它哪里走去。万物都是运动的,有运动就会有阴阳。   而那黄土丘正处在满满黄沙的脊梁的位置叫‘硬骨’,鹤真人说他刚刚看了,风在动,沙在动,唯独土丘没动,说明它是实的,并且龙脊般的沙丘延绵不绝,好似一条原本俯卧的龙在那个位置拱了拱身。   沙漠的五行唯独缺木、缺水,此地既然是龙脉硬骨,那在东南方向必定有树,进而树低为阴,沙丘高一寸为阳,二者乡间的部位就是风吹来的地方。所以,他断定在树木旁边必然会有一处不大的绿洲,彼此阴阳交界的位置就是风水宝地所在。   当即,鹤真人端着罗庚,一口咬定此地有一座新坟! 第一百八十九章 流沙   虽说大家早就从良了,也很久不干什么盗墓这一行,然而此地不同,新疆可是西域,传统风水到这儿完全是无用的,并且我们都知道在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中,古时候还是有着辉煌的文明诞生过。   “老鹤,你确定?可咱们几个早就洗手不干了。”老雷叹口气。   鹤真人点点头,他说自己在很久以前研究过新疆墓葬,心里还是有点把握的。   老雷嘴上说洗手不干了,但车就是没挪动位置。毕竟,这里是西域啊,文革刚刚结束没几年,西域还是一片净土,数不清的古墓没有被挖掘,更有传说中的楼兰古国。他和胖子贩卖古董,心里比我要清楚,究竟一座西域没开过的墓,它的潜藏价值究竟会有多少。   胖子突然说:“要我说啊,老鹤断定有大墓,还说有绿洲,咱们就去看看,还能先补充点水,大热天的,再坚持下去就完了。改革开放需要革命的先行者,墓里埋着的家伙肯定不知道咱们革命的颜色,万一地下埋着的是奴隶主,哥几个算是杀富济贫了,要是穷人,那也好说,咱们帮助他念一念毛主席语录,让他九泉之下能够感受到革命的光辉。”   胖子喜欢找借口的毛病还是没变,这货竟然说要给棺材里的人念念毛主席语录,并且瞧他那认真劲儿,不了解的他的,或许真以为他是真的想宣传革命,可这话,细捉摸却变了味儿。   老雷说:“胖子,咱哥几个可都说好了,大家来这儿就是奔着太阳城来的,开始也没打算盗墓。但是,我觉得你刚刚说的话有道理,为了红旗插满天涯海角,咱兄弟给古人讲一讲新中国的发展,也算是为祖国事业添砖添瓦,必然是大功一件。”   胖子一本正经的说:“老雷,我发现咱俩从上学时候就特别的合,要不一会儿让一贫给算一卦,上辈子可能咱不是兄弟,没准还能是夫妻呢。”   “滚吧,谁跟你是夫妻。”老雷骂了一句。   嬉笑怒骂中,老雷发动了汽车,招呼着鹤真人和我上了车。其实,我心里更担心的是伊利亚斯的死,没了向导,回库勒还得重新折腾再找一个,但外面的人都知道我们是一起进来的,如今人生地不熟的新疆,伊利亚斯的朋友能饶过我们?更何况,太阳城的事情我除了‘罗布泊’三个字以外,其他还是一点头绪没有。   心里始终记得爷爷和张家老爷子离开时候的样子,他们俩可是都抱着必死决心,想想连他们属于第二次去都是九死一生。再看看我们现在?瞧着老雷和胖子的一唱一和,我就感觉十足的无奈。   同样,原本金盆洗手的团伙,当到了这片金黄色的沙漠之后,又一次开始拾起了老本行。   张素儿有些着急,胖子安抚她,还说大家现在怎么说也没有水了,万一去绿洲撞见了探险队,一起去罗布泊,岂不是能省下很多的冤枉路。   就这样,我们顺着山丘下开了过去,渐渐的,一片金黄色的胡杨林出现在不远处,沙漠灼热的气候让空气变得蒸腾,鹤真人猜的没错,此地有绿洲,随着继续向前,一座堪比三个篮球场大小的水洼出现了。   “真他娘的有水,快看,那儿还有沙狐喝水!”胖子兴奋的喊。   可开着开着,‘咣当’一声,车忽然掉进了沙坑,不论老雷怎么踩油门,车咕噜就是原地转圈。开始,老雷还提议大家下去推车,打开车门的一瞬间,我们安静了。   “老雷,别动了,出事了。”我凝重的说。   “咋地了?快下去推车啊?”   “沙漠这么大的地方,你小子眼睛瞎啊,非得往流沙上撞,这回完了。”胖子无奈的说。   汽车正在缓缓的下陷,非常不幸陷到了流沙坑,说不紧张那肯定假的,一旦被沙子吞没,如果没有人及时救援,活下来的几率必然为零。后来有科学家针对流沙做过实验,说当陷在流沙里,光是想抬起一只脚,你就需要提供一个100000牛顿的力,这相当于抬起一辆中型轿车的需要的力量。   别看流沙不会无限度继续将人往下拉,但是如果不能及时脱身,上面下来的沙浪打过来可能会将你吞没,而这才是流沙真正的危险之处。   汽车先从底部开始被吞没,我们五个站在车头的不足两平方的位置,眼看四周的沙子就像是漏斗一样的在缓缓往下降,为了保持平衡,我们互相抱着对方,虽说这是我第一次与张素儿亲密接触,可现在这种情况,也没心思想那么多。   眼前不远处正是胡杨林,只要用绳子拴着上胡杨树,大家就有机会得救。鹤真人扶着敞篷吉普车的铁架子,大声的说:“别紧张,沙坑不是太大。”,他蹲下身子,试着移动到汽车尾端,接着,他拽出一块儿板子丢向流沙,又在极短的时间内在包内拿出尼龙绳,拴在汽车铁架子上,鹤真人的镇定让我很是佩服,确实姜还是老的辣。他又说:“用板子垫着点,去一个灵活的,拿着绳子爬出去。”   我们几个当中,老雷算得上比较灵活的,他主动的说要去办这件事儿!   胖子说:“老雷,现在咱们可就全靠你了,要是年轻十年,这点事儿我就给你办了,加油啊。”   老雷做了几个深呼吸,接着往前一跃,双脚踩在了板子上,身体向下滑动时,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头脑当中因为太阳直晒而发昏的感觉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雷稳了好几下身体终于站住了。他可千万不要出事,心里默默祈祷,就当老雷眼看要上流沙岸的时候,脚下一滑,他大喊一声:“我操!”,身体直接向后仰了过去。   瞬间,我的心就凉了。   鹤真人大喊:“别动!老雷千万别动,把身体全张开,让面积大一点!”   老雷躺在流沙上大喊:“我次奥他妈的美国佬,这鞋关键时候不跟脚了!”   胖子唉声叹息的说:“还打算给古尸讲一讲毛主席语录,现在行了,我们倒成了邻居,以后可有的事时间了。鹤真人,你刚刚说这儿是风水宝地,看看咱们埋这儿的地方行不?我也没孩子,本家就一个俩侄子,要是风水宝地的话,能不能给他们带点好运气?”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贫?就不能少说几句!”鹤真人也着急了。   胖子叹口气说:“得得,生命的最后一刻,胖爷决定让着你。”   就在已经要绝望的时候,突然胡杨林内走出一个人,他穿着军绿色的服装,身材较为瘦小,戴着帽子和防尘镜,身上挎着四五个水壶。而他,也是我们这次沙漠之旅中至关重要的一个人,毫不夸张的说,此人差一点改变世界。不过,这时他看到我们的困境,也是一愣神,显然是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儿遇险。   “救命啊,快救救我们!”胖子和张素儿一起喊。   老雷这个时候狠狠的把绳子丢过了去,绿衣服青年接到以后,非常迅速的到了胡杨树,打了个死结以后,不断下降的汽车止住了。接着,老雷单手握住绳索,用力的向上拉。   在沙坑里,如果抬腿的难度很大,但若是有着力点,利用双臂像条蚯蚓那样钻出来也是有可能的。老雷身体素质很强,用力没扭动了几下人就出来了。   等老雷上了岸,大家也先后利用绳索爬出了沙坑,九死一生的到了对岸,我围着他说了一大堆的感谢话。   对方很随和,他虽说戴着眼镜,看年纪却不大,可当他伸出手的一刹那,我发现了不对劲,她的手掌发青,血管外凸,与中尸毒的症状很像。 第一百九十章 彭加木   要不是他的及时出现,今天我们几个就得全军覆没了,救命之恩,不能不报。我主动上前一步,握住了对方的手,他鉴于礼貌摘下眼镜与口罩说:“你好同志!这点事儿根本不算什么,大家都是中国人,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   胖子面色一板,特别正色的说:“那是自然,咱们革命战士本就亲如一家!”   知道胖子擅长革命的口号,不过有一点我是看走眼了,这穿着绿衣服的哪是什么青年啊,瞧他那一头的白发,看年纪应该有五十多岁了。   他的手掌已经有些发硬,我问他:“你的手是不是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不干净?你瞧瞧这沙漠里有干净的么?”中年人笑笑。   让张素儿帮我把包裹拿过来,她在看到中年人手掌时也会意的点点头,将中年人的手掌拉开,手指头有些溃烂,掌心凸起三条血管与那蚯蚓一模一样,感觉有点像碰到尸体上的东被划出的伤口,开始还以为人家也是盗墓的呢。   为了来太阳城,我也准备了一些常用的东西,首先糯米是必须的,我撸起他的衣袖,发现蚯蚓状的血管爬到小臂的位置,于是让老雷给我拿来绳子绑上。   张素儿熟练将糯米粉平铺在砂布上,用符水搅拌糯米做成膏药,中年人奇怪的问我要干什么?   胖子从旁说:“一贫出手,不闹鬼就是招邪,你是那种?”   “闹鬼?”中年人哼笑了笑,显然没把胖子的话当回事。等他想要将手抽回时,我随手用刀划破的了他的手掌。“嘶!你要干什么!”中年急了。   “素儿,快!”一挥手,她特别配合的将砂布递过来,没等黑血落地,我已经将砂布贴上。“胖子,老雷,过来摁着点!”,二人立刻过来,左右夹住中年人,他本来就瘦,在俩大汉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他大声的质问我们要干什么,可仅仅过了数秒钟,中年人身体开始抖,胳膊上的蚯蚓血管蠕动,眼睁睁盯着砂布冒起了白烟,一股恶臭顺着白烟飘了出来。   出乎我的意料,拔尸毒是一样非常疼的做法,可他竟然一声没坑,足以见得此人的韧性有多么的强大。他手掌的血管开始收缩时,我用银针围绕着他的手臂,以北斗七星的方式打下‘镇煞位’。大约过了有五分钟左右,砂布已经成了黑色,直到青色的血管变得鲜红,就将那散发着恶臭的砂布取下丢给老雷,让他一把火烧了。   我客气说:“刚刚也是怕您不配合才多有得罪,现在好了,您活动下手臂试一试?”   中年人活动下手臂,兴奋道:“真是神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打过了水以后,左手就一直开始有些不舒服。对了,你刚刚用了什么药?”   我说:“你是中了尸毒,如果没有碰过尸体的话,那把你的水拿来给我看看。”   “尸毒?不会吧,我始终也没碰过尸体啊。”他想都没想递给我水壶,当着他的面儿,用银针放入,再拿出来就见已经成了黑色,望着眼前的情景,中年人面色大变,他瘫软的坐在地上,情绪激动的说:“怎么这样,怎么会这样,千辛万苦找到了水井,要是再不回去送水,那大家都是会死的。”   水壶里的水挨个试了一遍,都是有毒的,但当倒出水以后,却能看到水质非常的清澈。我指着前面水洼说:“不必担心,那里刚刚有看到有沙狼在饮水,水应该是安全的,。”   中年人恢复了情绪,急忙继续去打水,由于刚刚的接触,大家也算是彼此信任,我问中年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说他叫‘彭加木’,是一名生物研究学家,目前担任中科院的副院长,来这儿也是搞科研,可在库鲁多克多沙漠地区没了水源,汽车也没油了,于是他独自一个人出来找水,步行了两天,看到前面的绿洲有个村庄,那里的老百姓生着篝火,热热闹闹的跳着舞,见到他去,当地人也很热情,还给了他吃的、喝的,井水就是那些当地人指引的。   胖子忽然特兴奋的说:“中科院?天呐,那可是大单位,是不是研究原子弹的地方?”   彭加木笑着说:“不是不是,我们研究方向不一样,我主要负责植物病毒以及中华民族历史遗产考古研究。”   “考古?同行啊!”胖子特兴奋,老雷踹了他一脚:“你能不能少说几句?啥时候你成考古的了?”   盗墓者的身份是遭人排斥的,人家是中科院的副院长,要是知道我们盗墓贼,虽说他没法把我们怎么样,可尴尬也是必然的。胖子尴尬的笑笑,忙说他听错了,听成‘打鼓’的,他还说自己文艺队就是负责打鼓,以为彭加木是同行呢。   沙漠路不是特别好走,我们一路上聊天,得知前面有村子,为什么那些人会给彭加木有毒的泉水,是故意的么?心里虽说觉得奇怪,但并不耽误我向彭加木取经,人家中科院研究古文化的,万一对太阳城能知道点有力的消息呢。   可当我仔细打量彭加木走路的姿势,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的头特别沉,而且脸色发灰,眉宇之间更是长了恶痣,这样的人十个有九个是患有绝症的。   我好奇的问:“彭院长,你的身体不太好吧?”   “哦?怎么看出来的?”彭加木显得很有兴趣,而且他本人很豪爽并且十分健谈,不像那些传统的书呆子。   我指了指脑袋:“这儿。”   “一贫,你就胡说八道吧,人家是博士脑子还能不好?我看你是被风吹傻了。”胖子调侃道。   彭加木赞叹道:“民间还真的有奇人啊,小伙子你眼力不错,我这儿长了一个瘤子,不过有一点你看得不准,我身体很好,25年前就有人说我活不过35岁。到了35岁,你猜怎么了?大夫又查出了一个,两个瘤子断定我最多撑过六个月,家里的后事都给我备好了,可我活过40岁,又过了50岁,我今年55了,可依然能好好的沙漠中行走。”   我心里被震撼了,按照面相来看,他应该早就撑不过去了。人定胜天这句话,有的时候并不一定是假的,依我们阴阳道上解释,这种人虽说命里有劫,可老天爷也不愿意收。   对于彭加木,我实实在在的很钦佩,想起拔尸毒时候的面不改色,这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而且,他指了指胖子的手,十分肯定的说:“你们是来盗墓的,那位老先生腰间的袋子里的东西我也学过,是风水罗庚吧,还有你,十有八九是请来的阴阳先生。”   “露馅了。”胖子低声耸耸肩。   我忙说:“我们早就改行了,这次来新疆是想去罗布泊太阳城,您有没有什么消息?”   “罗布泊?这不就是么?”彭加木显得很惊讶。   同时,大家到了河床边,可眼前并不是涓涓流淌的清水,而是苍蝇遍布的污水沟,水面蚊虫起舞,水下还看到两具已经被浸泡过腐烂的尸体,他们穿着风衣,皮肤腐烂的程度看,应该刚死不久,不远处的蜥蜴、蜘蛛正在低头喝水,阵阵的恶臭熏的我们直皱眉。   我们大家相互对视一眼,可接着彭加木又指着前方空旷戈壁滩惊讶的说:“不对啊,我记得前面明明有村子。”   鹤真人拿罗庚瞧了瞧,告诉我们地方没错,风水宝地就在方圆百米的范围,彭加木还在惊讶的乱叫,他说自己绝对没有错,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   我拉住他说:“你刚刚说你到了罗布泊?”   彭加木无比肯定的说:“对啊,我们就在罗布泊西侧。”   我们几人对视了一眼,严肃的对彭加木说:“此地距离库尔勒应该不足一百公里,离罗布泊还有很远,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记错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沙漠古井   彭加木十足的肯定自己绝对没有记错,他声称已经到了罗布泊西北处的“丝绸之路”,他们的科考队当时正在那里挖掘未出土的楼兰古城,由于罗布泊属于沙漠的深处,大家处在断水断油的绝境,救援电话联系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天,许多的队员处在濒死的阶段,彭加木则按照地图上的信息,断定十公里以外有一口沙井。   于是,在等待飞机前来救援之前,他决定先去找水,然后尽快返回去救人。   先不提眼前所出现的诡异村庄,彭加木只是一个人,他怎么可能在一天的时间内穿越半个沙漠来到边缘地带?   我问他地图在哪?   彭加木在包里取出整个塔克拉玛干的详细地图铺在地上,他为我指了指罗布泊,说他所用的地图是军用地图,是当时在八十年代最新的遥感卫星成像。   找到库尔勒的位置,以我们步行两天的路上来算,也就是在二十多公里的样子,再加上开车逃亡,哪怕是直线也不会超过30公里。然而,罗布泊在地图上的位置却距离库尔勒要接近六百多公里!当下摆在我们眼前的是600比50,这十几分之一的差距,凡人怎么可能会一日间做到?   胖子说:“彭院长,我看您是不是在沙漠里溜达出了幻觉。”   彭加木坚持自己绝对没错!   就在这时,站在水洼旁打水的张素儿的声音传来:“你们快看,这里好多人头骨,密密麻麻的,很像是某种祭祀。”   先收好了地图,没等到张素儿近前呢,就见这条干涸的河道上并排摆着许许多多的枯骨,蜘蛛、蜥蜴头骨中爬来爬去,河道虽然曲折,但这些骸骨少说也得有几百人的样子,并且他们的头,均是奇怪的冲着一个方向。   张素儿面露担忧之色,我俩来这儿的目的一样,只是女孩子多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自从入了沙漠,她的眉头便始终没有舒展过。   我刻意的站在她身旁,想要尽可能用我并不魁梧的身躯为他挡些阳光。彭加木在看到人头时,惊呼连连:“怎么可能是真的,村庄呢?昨天我还与当地村民跳舞唱歌呢!”   大白天的,这里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鹤真人则指着远处说:“彭院长,你看看那儿,那个是不是你昨天打水的井?”   沙漠空旷,灼热的温度让空气变得扭曲,如果不仔细看,完全发现不了就在不足200米的地方有着一口用青石搭砌的井口,仔细观察,河道上头骨面部朝向的位置,便是那口古井。   彭加木愣在当场,显然有些不太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胖子笑称彭加木大惊小怪,在这种大沙漠中,死了这么多的人,不见鬼才是怪事呢。鹤真人说:“沙漠中阳气很重,并且咱都知道物极必反,此地是卡在阴阳之间,我觉得那口井应该是高人为墓主人立下的。”   老雷问道:“老鹤,你就说那个大坟在哪呢?咱们赶紧端了他,让胖子教教里面的地主背一背毛主席语录,背完了咱们好立刻回库尔勒。”   鹤真人指着井的位置:“以南北来龙方向看,结穴点应该就是在古井前方百步以内。”   听鹤真人的话,心里算是明白了,井属阴,沙漠阳气重,而且沙势无常,随着大风吹过,沙漠会改变他本来的轨迹,如果打下一口深井卡在龙脉咽喉的位置,既能定住风水,又能使阴阳调和。   胖子听后,大步就要往井那儿走。张素儿说:“我觉得还是不要去的好,你看看这些枯骨,他们的头,冲着的方向都是那口井,而且昨晚彭院长还撞见了鬼,咱们先回库尔勒,等打听清楚再来也不迟。”   “要是有鬼就更不用怕了,一贫和你在这儿呢,什么不要命的鬼刚靠近咱们的革命队伍?”胖子显得无比淡定。   我知道这哥俩瘾头上来了,毕竟摆在眼前的可是西域古墓,真挖中一个新坟,可能这辈子都可以衣食无忧了。太阳城看似近在咫尺,其实我们都知道,一切只不过是美好的猜想罢了,而且,老雷还说西域古城多,他们俩是奔着挖古城来的,就算是不小心挖到墓了,那也只能说是一个巧合。   彭院长还在回忆的时候,那哥俩已经扛着家伙事去往了古井,怕他们出事,我也跟了过去。   张素儿叹了口气说:“我听爷爷说过,沙漠之中所有的安全均会潜藏着危机,古丝绸之路过塔克拉玛干沙漠,古往今来,这条路上的孤魂野鬼在此始终游荡,枯骨遍地,哪怕烈日当头也不能小觑。”   能够感觉到她的担心,为此我说出了自认为很爷们的话:“素儿,你就放心吧,有我在,所有人都不会有事儿的!”   今日无风,灼热的太阳不断展现出大自然的残酷,脚下枯骨遍地,这些人并非只有人头,只是身体均被沙土掩盖而已。好在脚下的沙土算是坚硬,老雷与胖子的速度飞快,我心里始终好奇,为什么井里打来的水会有尸毒?如果说,那些飘荡野鬼想要彭加木的命,又怎么可能多此一举?   莫非,那些游魂野鬼不知道古井有毒?或者说,他们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助彭加木?   还未等我仔细询问其中的细节时,老雷鹤胖子俩脖子往井下一看,哥俩立刻像是受大惊,面部扭曲,转过身奔着我的方向跑,他们瞪着眼睛,像是受到了惊吓,口中大喊:“快跑啊!”   跑?可我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莫非事情出现在井里?   来不及考虑了,老雷的性格较为稳妥,他说有事儿就是必然的,可结果却出人意料,就听见‘咣’的一声巨响,胖子掉进了沙坑,紧接着又是一声响,老雷也紧跟着掉进去。   “我勒个草!你们怎么样?”来不及跑了,先奔着老雷和胖子掉下去的位置跑过去,刚刚俩人慌不择路,竟然坠到一个大坑里,等我们到了坑前,听见下面传来胖子‘哎呦哎呦’的声音。   趴在沙坑,我冲着下面大声喊:“你们俩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我没事儿,刚刚摔在胖子身上了,他肉厚也没啥大事,可是他娘的,咱们的墓让人给挖了!”老雷愤怒的大喊。   听到他们俩说没事儿,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最重要的就是人没事儿。于是,我刚站起身,打算在包里拿手电下去看看,突然感觉后背有人狠狠的推了我一下,那股力量很强,让我整个人脚下不稳,一头摔了进了大坑。   ‘咣’的声,砸在了二人的身上,没什么感觉,只是惹来胖子一阵阵的怒骂声。   好不容易起了身,我也愤怒的骂了几句:“他妈的,刚刚有人推我!”,感觉地下的洞很大,并且前面还有延伸,一边摸手电,一边问:“看刚刚把你们俩吓得,那上面那口井里到底有什么?”   老雷和胖子不语,我又说:“你们俩怎么不说话?摔傻了?”   上面是张素儿和鹤真人的喊话声,听着他们的话,好像是我自己跳进来的,张素儿还埋怨我是不是疯了。   奇怪了,素儿不可能骗我,刚刚难不成是鬼推的?打开手电的,我照了照老雷他们俩:“你们伤着哪了?这大墓像是新挖的,估计也没什么东西了,咱们走吧。”   “走?你说要往哪走?”老雷忽然怪笑了几声。   他的声音忽男忽女,使我瞬间汗毛炸起,明白了,今儿是撞上脏东西了,等我把手电照过去,老雷与胖子站在我面前,面部僵硬,皮笑肉不笑的样,额头上黑气缭绕,尤其老雷更是给我一种女人般的感觉!   胖子的眼神同样阴冷的说:“终于把你搞进来了,这回看你怎么逃!”,说着,胖子的两只大手突然掐住了我的脖子!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外国人   胖子的两只手硬的就像铁钳子,掐的我没有办法呼救。微弱的光亮照应着胖子和老雷的脸,他们此时面色发青,双目完全漆黑,尤其老雷眼神里透漏出的女态,让我看上一眼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心里暗道不好,显然这哥俩是被冤魂上了身。   ‘老雷’凑近我,他用鼻子用力嗅了嗅,陶醉的说:“好香啊。”   ‘胖子’说:“老婆,你去快点找找什么东西这么香?”   当我双脚离开地面,不管怎么样拼命的挣扎却依然于事无补,老雷穿过我的衣服摸索,他的手又干又硬,我知道这是要糟糕,如果继续下去,老雷与胖子怕是凶多吉少。   我深吸了口气,咬破舌尖,将血含在口中,就在老雷想要剥光我找什么东西的时候,我一口血喷了出去,落在胖子的额头就像是撒了硫酸一样‘滋滋’冒着热气,胖子的手一松,我有了活动能力。   舌尖、眉心、中指这三个地方是人一身阳气精华所在,其中眉心血以童子的眉心最强,包括在茅山道术也有一种叫做‘童子眉’的降魔材料。   接着,我顺势向后翻滚,想要拿包里的铜钱剑打鬼。‘老雷’愤怒的奔向我,那漆黑的双眸散发着绿光,他忽男忽女的说:“快,快把东西交出来。”   东西?什么东西?我开始有些茫然,当铜钱剑抽出的时,老雷整个人已经扑过来了,躲闪不及被他用肩膀狠狠撞向我,身体继续向后倒,连续翻滚才稳住身体。   闹了撞客的人力量极大,就连农村那些老头老太太被上了身,没有五六个汉子也是别想制服了,更何况老雷本就是铁打的汉子。慌乱中,我以纯阳指点铜钱剑,剑指打他的眉心,‘老雷’身体频频向后踉跄了几步,‘咣’的一声,仰头栽倒在地。   鬼怪上身先上灵台,只要破了,那人就没事儿,等我反扑的时候,老雷突然来了个鲤鱼打挺,双脚狠狠的踢中了我胸口,当‘老雷’继续长牙五爪的扑过来时,突然我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掉进了一个大坑里。   事发突发,毫无任何征兆的坠入暗道,给我的感觉地坑应该有七八米的深度,奇怪的是我落在地上并没有觉得疼。眼前黑的不见五指,担心老雷和胖子还在上面,这俩人可千万不要出事啊,也不知道素儿和老鹤发现没有,如果她们俩能及时赶下来,老雷和胖子应该不会有事儿。   可等我刚起身,突然,耳边传来女人的喊声:“Stop!”,接着一道光束照晃得我睁不开眼。   我大声喊着:“中国人。”   对方特别兴奋,用生涩的中文说:“Mygod!终于有救了!感谢上帝,你下面有暗器,千万不要乱动。”   暗器?当她用手电为我晃了晃周围,就见地面上有着许多倒着的尖刀,至于我的脚下正是两具被尖刀扎死的尸体,可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许多铁器已经风化,所以在刺入人体后,刀被整齐的折断,想想都觉得后怕,差一点,我今天就完了。   “那帮该死的混蛋,他们抛弃了他们的战友,感谢上帝,我爱你中国人!”女子特别兴奋。   没工夫搭理这个外国女人,我站在原地大声喊着张素儿、鹤真人的名字,遗憾的除了回音以外没什么动静,心沉入谷底,不会大家真出事了吧?等了足足有五分钟的时间,突然上面传来素儿的声音。   “一贫,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老雷和胖子现在怎么样?”   张素儿告诉我,只是受了点外伤,没有生命危险。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她安慰我别担心,鹤真人那儿有绳子,等一会儿就能来救我。   我说下面还有个人,她也显得很意外,不管对方是不是盗墓贼,既然看见了,总不能见死不救。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先后爬出了暗坑。   至于我摔下来的地坑,在盗墓的行业里应该叫做‘连环翻板’,指的是坑上层平覆数块木板,木板中间有轴,下缀一相同重量的小型物体,呈天平秤状,板上有掩盖物让人看不见,人要是一脚踩下去可就天人两隔了。   一般这种陷阱都会设立在必经之路,很少会有设在岩壁旁边的,由此也让我着了道。   外面太热,大家都聚集在坑下面避暑,被我救上来的是一位金发碧眼的西方女孩,她身材高挑,穿着行军迷彩背心,身材也是极其的傲人,她在一旁跪地祷告。而那哥俩蜷缩一团打着寒颤。胖子说:“真他娘的冷,快让我出去暖和暖和啊?”   张素儿说:“要是不想死,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什时候感觉身体暖了再出去。”   胖子又要水,鹤真人说都在外面呢,那外国女孩儿主动送来水壶,客气的说:“我这里有,谢谢你们救了我。”   “别,别客气,救女人那是应该的。”胖子继续哆嗦着。   等水也喝的差不多了,我问那个女外国人,她们来这儿做什么?   女孩儿说她叫茱莉亚,是探险队的,路过此地时发生了沙暴,他和她的队友们坠入到了深坑,因为没有绳子,他的队友就把她先丢在这儿。   其实,光看他们的装备,就知道与我们是同一路人,西方女子身高普遍较为高大一点,茱莉亚也不例外,她站在我面前,竟然快与我差不多高了。   张素儿突然轻轻的碰了碰我,然后又给我使个眼色,我还挺意外,难道说她发现了什么?跟着她向后退了几步,张素儿在我耳边低声说:“你仔细看看她腰部,那里好像有枪。”   枪?这可吓了我一跳,老外在中国的沙漠中持枪来的,并且她还是个女人,要是她们队伍其他人,不会人人都有枪吧?   突然,彭加木拿着手电在隧道深处走了回来,他表情兴奋的说:“这是一座唐朝某位将军的墓,刚刚我简单的看了一眼,许多地方没有被破坏,此地对国家针对汉唐时期,汉人在西域驻扎时的历史文化有很大的研究价值。”   彭加木可是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他能以重病之躯在荒漠中调研几十年,这可不是为了钱,人家那是地地道道为了理想而生,但是他的话对于盗墓贼来说,那可是闻到肉的苍蝇,眼珠子都要瞪起来了。   我在人群中偷偷打量着外国女人,她手肘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很像是刚刚碰的,要是这样看,那些盗墓贼应该也是前脚刚进去,难就难在人家有枪啊。   “素儿,那两个上身的鬼呢?”我问。   张素儿拿出两张符纸:“这儿呢,我就知道一会儿你得审问他们。”   我说了声谢谢,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与张素儿特别的合拍,不论做什么事儿,她准会猜到我下一部的打算。   把两枚符纸燃烧掉,渐渐,面前飘出来了一男一女,二人均穿着户外的登山服,年纪在三十岁左右,在二人一出来,我手持铜钱剑怒斥:“说,为什么要害我!”   所有人安静了,尤其彭加木与茱莉亚,二人更是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   “天师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二鬼跪倒在地,哭着着哀求。   我继续说:“再不说,别怪本师现在就要你们魂飞魄散!”   二鬼同时说:“天师慈悲,我们俩本是旅游途中的探险者,因为误服了野果溺死在了水中,沙漠不开水府,随着河流的干涸,我们夫妻俩只能在此飘飘荡荡,见到仙师路过便觉得仙师身上有一物让我们无比的舒服,因此起了恶念。”   二人的话,让我想到了双鱼玉,两块儿玉佩一阴一阳,阳玉为祥玉,戴在身上,润气色,化煞,招吉祥。可阴玉却恰恰害人性命,回想此玉前几任主人,不都是死于非命么,我虽用符法封印,却依然难保招惹鬼怪所喜。 第一百九十三章 高昌国   起初阴玉没对我有什么影响,那是因为人体本来就是个阳气发射器,凭借着气血流转可以对阴玉有一定的压制,这也是为什么普遍接触阴玉的人并不会立刻死亡。   而且,沙漠本是极阳之地,人在沙漠炎热天气下身体的阳气会始终外散,整个人变得好似大大的火炉,可炉火里的燃料并非取之不尽的,所以当阳气到一个临界点后,自然转换为阴,使得阴气再次外泄,吸引了过往幽魂的觊觎。   然而,阴玉之所以称之为邪玉,与那些阴邪鬼怪上门有着很大的关系,也就是我身为阴阳先生,要不然,不出事才怪哩。   谈话中得知,二鬼是一对夫妻,他们就是我口中在家吃饱了撑的非要来沙漠一探究竟,借机体验下生与死之间的刺激感,结果刺激大了,俩人出了意外被永久留在了沙漠。   胖子哆哆嗦嗦的说:“一贫啊,你问问看,这墓里面是个啥?要是被摸过了,咱也不去了。”   茱莉亚敏捷的窜了过来,她拽了我一下,瞪着蓝眼睛,难以置信的问:“上帝啊,你在和谁说话?除了你、我、他、他、她,这里还有别人么?”,我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让她安静点,毕竟是真不喜欢在说话的时候被打断,茱莉亚则连忙捂住嘴说了几句'Sorry’。   将胖子的话重复了一遍。男鬼说:“我们只是探险者,并不懂墓,但是每次月圆的时候,墓坑里会出现一些穿着铠甲的骑兵,他们会沿着河流来来回回的走,天亮的时候自然会消失不见,有次我们夫妇想要靠过去看看,结果差一点被射杀死,逃跑的时候听到他们有人喊‘张将军’。”   “此地有村庄闹鬼又是怎么回事?”我问。   男鬼说:“大师,我以前来此地探险的时候查过资料,在很久以前,这里是一片绿洲,也有村户生活,可后来闹沙暴,村子又来了一伙沙匪,他们将全村数百口人都杀了,又将人头摆成古怪的图案,那些村民死后与我们一样都困在这里成了鬼。”   瞧他们穿着与胖子相同品牌的户外服装,应该就是水坑溺死的二人,大家都是现代人,他们知道的东西自然也是有限的。又在他们俩的口中得知确实有一伙儿人在我们之前进去了,如今,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便挥手让二鬼离开。   我对大家说:“墓主人是一位将军,好像姓张,其他的它们也不知,每次月圆会有士兵外出巡逻,今天是正月初十,距离圆月还有五天,应该不会撞上。”   茱莉亚和与彭加木同时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回想刚开始与胖子他们相识,这些人对我阴阳先生的身份也是有着怀疑,后来大家接触久了才开始见怪不怪,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的未知,并非当代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它就一定是伪科学。   我说:“我其实是一名阴阳先生,刚刚问了两个死在这儿野鬼,是他们说的。”   茱莉亚特兴奋,她拽着我的胳膊说:“阴阳先生?真是酷毙了,你快帮我问问,罗伯特和尤利亚他们什么时候死。还有,我什么时候可以找一个中国男朋友。”   “他是阴阳先生,不是算命先生,你把手放开。”张素儿不悦的说。   “OKOK,你叫一贫?谢谢,谢谢你之前救了我。”茱莉亚话音刚落,我以为老外可能都比较客气,咱们也不能失了礼仪之邦的威名,刚准备来个鞠躬呢,结果她突然间趁我不备的抱了我一下。当时我就傻了眼,那可是八十年代初,虽说改革开放,但男女之间却依然是那种拉拉手就是爱情的年代,像这样大胆的,九零之前还是非常非常少见的。   “喂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抱他干什么,真是没羞没臊的。”张素儿竟然去推了下茱莉亚。   分开后,茱莉亚对着我笑着说:“你女朋友?”   “你,你别胡说。”张素儿有些羞恼。   “额。”我是真的一时语塞,是啊,如果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就好了,茱莉亚又接着说:“你们中国人的胆子真小,为什么喜欢不敢说?好吧,阴阳先生,她要是不说,那可我喜欢你了,为了感谢你救了我,我要你做我的男朋友。”   我知道茱莉亚是故意气素儿,可她注定还是要失算了,心里叹了口气,想着如今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还是别说这些事儿了。   彭加木认真的说:“廖一贫,这里确实是一个将军墓,曾与我在73年在阿斯塔那古墓群发现的高昌大将军张雄的墓有着相同规格,高昌国是一个佛教国家,你们仔细看墙砖,上面均是佛教祥瑞图案,而且所有的砖块均是以7、27为主,更是代表佛教一个轮回往复的周期。”   胖子和老雷这对难兄难弟互相搀扶着起身,同时追问:“那院长,这官儿大不大?”   彭加木摇摇头:“不清楚,但按照墓葬规模,应该是高昌国的某位皇亲国戚。”   “这么说,里面埋着的还是一位封建王权的人物?”胖子哆哆嗦嗦的说。   老雷立刻从旁附和:“对,彭院长的意思是他们的皇帝还宣扬封建迷信,咱哥俩确实应该好好教训教训他。”   “那还等什么?走,今天咱们社会主义接班人,一定要代表那些被他们压迫的百姓们鸣不平,教育教育这个皇亲国戚,让他弃暗投明,把好东西都拿出来,交给现在需要的人们!”胖子表现的大义凛然。   鹤真人在听到彭加木的话后,突然很急切的问:“彭院长,您以前见没见过一个叫刘力扬的男孩儿,个头与我差不多,也挎着罗庚的背包。”   彭加木摇摇头,他说新疆吐鲁番地区的古墓后来统计有四百多处,那个时候全国的盗墓的、倒腾古董的都大批量的往这边跑,几乎人手一个罗庚,他也分辨不出谁是谁。   胖子继续催着我们往里进去看看,现在光凭鲜风吹过,我们就知道这个墓坑应该是被开了好久。张素儿有些担心,她说:“我觉得去了也是白去,这里都被开了,谁知道这位茱莉亚是不是来盗墓的,她们要是,东西也得让人家拿了。”   茱莉亚摊开双手,无辜的表示她一无所知。   本来吧,遇到这样的事儿,大都是胖子有着见钱不要命的坚持,可令我万万没想到,这一次主张去的人,竟然是彭加木!   小老头听完张素儿的话,语气坚决的说:“去!为什么不去?这里是咱们中国人的土地,凭什么让他们外国人说三道四,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要走,我看也是那些老外走把东西放下了以后再走,我彭加木一辈子,最看不得是咱们国家的东西,让外国人拿去做研究,如果他们比先一步,那就抢回来!”   “漂亮!老爷子,我郝大雨谁都不服,就服你!”胖子特激动。   不可否认,彭加木的话勾的我们几个是热血沸腾,他说的对,在中国人的土地上,凭什么让外国人想拿什么就拿什么?后来,与彭加木的一路相随,他确实成了我所钦佩的人,日后与他聊天的时候,彭加木给我们讲过一件很让国人无力的事情。   他说,罗布泊虽然在中国境内,可是,对于它的权威发布却都是外国人。   1900年,瑞典人斯文?赫定发现楼兰古城遗址;   1927年,斯文?赫定再次楼兰之行,找到一大批楼兰古物,并发掘出一具女性木乃伊,因其衣着华贵,被称为“楼兰女王”。   1906年和1914年,英国考古学家斯坦因到楼兰古城进行大规模的考古。他将楼兰遗址逐个编号,初次揭开楼兰古文明全貌。斯坦因除获取大量文物外,最主要的是他发掘了两具楼兰男性头骨,并经英国人类学家基恩证实为欧洲白种;   1908年,日本大谷光瑞考察队到达楼兰,发现“李柏文书”。李柏文书是前凉西城长史李柏写给焉耆国王的书信,它为研究中原政府经营西域提供了第一手资料。   彭加木很不甘心,正是靠着种种的不甘心以及顽强的意志力,硬是让病魔在20多年的时间里没有把他击倒。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太阳国图腾   有了彭加木的慷慨激昂的话,胖子表现出大无畏的精神,争抢站在队伍的最前头,他拿着嘎石灯为我们开路,漆黑的隧道犹如无底深渊般延伸到地底下,开始隧道较为宽阔,可随着往前走了不足十米,隧道开始慢慢变窄,直到仅能容纳一人的宽度。   在他身后是彭加木,其次鹤真人,老雷,茱莉亚,我,张素儿。跟在茱莉亚的后面,匍匐前进时,注意到了她在腰部的位置有一块儿凸起,看模样应该就是一把短枪,心里琢磨着是先制服,还是先偷枪,如果说动手,现在狭小的空间内确实是最好的机会。   别看我身为阴阳先生,可那只代表我对付妖邪鬼怪有着一百种手段,可若是对上凡人,却变得与普通人相差不多,当然,在这个世间上也不缺一些阴阳先生驱鬼害人的事情,就像我师叔,他的手段可能有许多我都是闻所未闻的,但我所学阴阳仙经以救人为主,对于‘养鬼之道’爷爷始终将它当做禁忌。   我曾知道一位善于养鬼的阴阳先生,对方在庙会前摆摊免费算命,由于算的准,过往的人越来越多,结果有一天,有名没结婚的小姑娘想去算算姻缘。   算命先生帮她批八字,说以前的事情那真的都是一样不差,本来路边算命,算完了就没什么事儿了,可当天半夜的时候,小姑娘突然梦游了,她迷迷糊糊的走出家门,第二天早上是被下地里干活的老农发现的,那姑娘死的特别凄惨,心被挖走,死前还受到强奸。   警察这件案子查了好久,但那个年代没有DNA比对,只能将血液、精液通过冷冻储藏。后来,整件案子搁浅了将近十年,但天网恢恢,那个害人的阴阳先生因为拐卖妇女儿童时被抓了,经过比对,发现了他与十年前女孩儿体内精液的DNA一致,并且,还在此人的包里发现了很多木头雕刻的小人,其中有一个小人上面写着的就是死者的生辰八字以及姓名。   所以说,大街上不要太过于相信那些免费算卦的人,在通晓阴阳术数人的眼中,掌握你生辰八字,相当于握住了你的小命儿。   过了墓葬一个直角弯的时候,胖子忽然停下扭过头说:“一贫,有两条岔路,该怎么走?”   茱莉亚手里有枪的事情只有我和张素儿知道,为了安全着想,打算找个机会告诉大家,最起码也要把枪给她卸下来,谁知道她看似无害的面孔下会不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好,你等我过去看一下。”话音一落,我在隧道的后面向前挤过去,本来隧道中就是漆黑一片,想动点什么手段,不仔细根本发现不了,所以,就在茱莉亚为我挪身体的一瞬间,我一下子把她扑倒,喊着:“素儿快来帮忙!”   他们几个同时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儿?电光照亮了周围,而我握住茱莉亚的双手,整个人是压她的身上,西方女人的劲儿很大,挣扎了几下,眼看都要压不住了。紧接着,素儿跟过来,与我一起搜身,废了好大的力气,素儿将她腰间的枪给拽了出来。   “这是什么?新型武器么?”素儿圆柱形的铁棒上下打量着。   “天呐,你们俩个突然袭击我,不会是为了它吧?”茱莉亚疑惑的问。   隧道太窄,前面的想要折返很麻烦,胖子和鹤真人都是扯着脖子问我们怎么?于是,我接过了素儿手中的铁棒,在茱莉亚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敲了几下,突然铁棒‘嗡嗡’的响了,这可吓了我一跳。   茱莉亚随即在我手中抢了过去,她说:“这个东西是个掩护,我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没点防身的怎么行。”就见她用手扭了几下,铁棒拧开,里面是黑色针头状的物体,茱莉亚说这个是高压电棍,能放倒一头大象,但是属于违禁物,设计成这样的外观,不太会引起过多的盘查。   我连忙道歉,这可太尴尬了,就连素儿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茱莉亚显得很大度,等将为什么会动手的事情说了,茱莉亚还是一口咬定她不是盗墓贼。   经过了一个小插曲之后,本来我还打算上前面看看,但彭加木提议走左边,至于原因,人家说的十分科学,一个墓坑里有两个隧道,绝不会是迷宫,通常是分开主墓与副墓,走哪边也无所谓。鹤真人同样也拿出了罗庚,告诉我们,右边是龙头,下葬最忌讳就是龙虎尖头,以左边地下通道来看,会向回旋,形成卧龙之势,那里必然也是结穴的位置。   有了鹤真人的补充,大家更加坚信墓室就在左边,如今从最开始的盗墓者心态,已经渐渐被彭加木改变成了保护国家财产,其实要我看,彭加木的心态肯定是,既然要被偷,那肯定还是中国人拿走会比较好一点。   爬了有十几分钟的样子,隧道四周尽是一些简易的壁画,彭加木始终不语,像是低头琢磨着什么。等隧道开始变宽,甚至我觉得这里完全不亚于小型的古城了,依西域经常出现古城的特点来看,万一挖到一个,那可真是捡到宝了。路上我也问老雷他们在那口井里到底看见了什么?老雷说,他们向下瞅,水面干净的像是镜子,能够清晰倒映着他们俩的模样,可不到半分钟,里面的场景变了,他和胖子先后吊死在歪脖上,接着是老鹤,张素儿,彭加木,最后我则被挖心而死。   老雷的话让我沉默了,到底哪里不对劲?为什么他所见到的场景与我在梦中所见一模一样?可是,这也太巧合了!   突然,胖子在隧道前面喊:“快,你们快来看看!简直和与那天死的人一模一样!”   我和老雷奔着亮光的方向追过去,走到人群的最前头,彭加木用手电缓缓的移动,数不清的人头骨以太阳的形状排列,看起来竟然与沙漠中死去的人如出一辙,而在太阳墓的中心放置着一尊石棺,而此地并非是隧道的尽头,也就是说,它并不是最终的主墓,何况那石棺看起来也实在太小了一点,棺材侧面雕刻着奇怪的符文。除此之外,墓穴也并未看到有陪葬坑的地方,除了诡异的人头以外什么也没有。   “是太阳图腾!”彭加木脱口道。   “您见过?”我们几个同时问。   “这是尼雅人的图腾。”彭加木说的十分肯定,他深了口气继续说:“现在,我想我知道这个墓里埋着的人是谁了!”   “生前是不是很有钱?”胖子表现的特别关心。   大家围在一起,我很关心这个太阳图腾的意思,来到塔克拉玛干,目的就是要找太阳城,万一二者有着共同的线索,那可要节省很多的时间。   彭加木告诉我们,他们在73年的时候,挖掘出了高昌大将军张雄的墓,在墓葬中也看到了人头搭建的太阳图腾,只是高雄的墓葬里是用雕刻的石头代替,不像这座墓穴中采用活人,双方在壁刻上一模一样,属于同一氏族,并且我前期说墓葬里的将军姓张,很有可能此地埋葬是张雄的兄弟张义。   郝家兄弟作为合格的盗墓者,他们对历史有着浓厚的兴趣,按照他们的话来说,学到的东西都不白学,进了脑袋就是吃饭的家伙。密密麻麻的人头看起来就起鸡皮疙瘩,谁也没敢动,随着我和张素儿去检查的时候,彭加木给老郝家勤学好问的哥俩补了补课。   他说,在隋炀帝时期,高昌国的老皇帝麴伯雅在长安生活了六年,学了很多唐朝的优点,打算回国搞一搞改革,遭到反对后发生政变,张雄则带着部队保护老皇帝逃往突厥。后来,天下打乱,唐朝崛起后,麴伯雅求李世民帮忙,由张雄杀回了首都高昌,收回政权,成为高昌大将军。   不过,随着老皇帝死后,小皇帝麴文泰反华情绪太厉害,他与张雄虽然是姑表兄弟,可却因为理念的问题不再重用张雄,反过来却重用他的弟弟激进派张义。张义本为庶出,平日里为人低调,可在针对唐朝的事件上显得很激进,小皇帝为了不至于让文武百官认为他卸磨杀驴,便重用张义。   麴文泰带领着高昌国与唐朝对抗,靠着西突厥人的大山,联合垄断商路贸易,引起西域各国的强烈不满。张义则作为镇守绿洲的将军,避免有一些商人妄图穿越沙漠,只要让他撞见的人,那准会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第一百九十五章 八鬼拜棺   事情闹大了,唐太宗李世民派人责问他,可他竟然写信说:“鹰飞于天,雉窜于蒿,猫游于堂,鼠安于穴,各得其所,岂不快活!”公开表明各行其是,互不相干,你唐朝管不着我。他以为天高皇帝远,唐朝没有远征高昌的实力,企图“阻漠凭沙”,割据一方。   张雄各种劝谏,可人家麴文泰说什么不听,最后高昌大将军抑郁而死,他死后修葺坟墓的事情是由弟弟负责,可张义很有心计,活着的时候,因为张义知道自己得罪的人太多了,他怕死后被人报复,于是想了个办法,对外说修建两口陵墓,还放出风去说张雄的坟墓好,他打算给自己留着,暗地里却找到唐朝的风水先生在沙漠里做了一个规格稍小一点的墓葬,说是留给张雄。   陵墓修成之后,张义竟然换上了重病,安排后事后,由他的子嗣悄悄把尸体运送到沙漠,而张雄却埋葬了高昌国。后来,赶上了唐朝数十万大军征高昌,一举拿下高昌国之后,扶持新的高昌王,一切如张义所料,张雄的墓确实被挖了。   彭加木说,张雄的墓葬被开出后,人首异处,脑袋被割了下来,尸体也被破坏,像是有着深仇大恨。他们也是经过野史资料,以及过去商人西域游记中记载的资料所猜测。今天的事情,也让彭加木更加肯定了他们之前的设想。   胖子说:“老雷,张义也是够混蛋的了,连自己亲哥哥都坑,我觉得要是砸了他的墓自己都是积德行善了。”   “没错,你看看这些人头,得杀死多少人啊,咱们作为有良知的人,是绝不能让他躺的舒舒坦坦。”   “对对,必须搬空他的东西。”   哥俩又开始一唱一和,我检查了头骨,所有的均十分干燥,并没有产生厉鬼的样子,如果说是闹鬼尸骨,那上面不是有绿毛,要么头骨有污血,长头发,但眼前的这些头骨却摆明了是风化很久。   我问:“彭院长,你说太阳图腾是什么意思?”   “不死国。”彭加木说。   这句话可让我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张素儿激动的问:“不死国在哪?彭院长您见过么?”   彭加木摇摇头,他告诉我们,那只是一个民族信仰的图腾而已。在西汉时期尼雅人的信仰,那些人相信太阳神可以赐予他们永生,只要用人头摆下太阳墓的图腾早晚有一天他们会重新活过来,斯坦因在和田发现尼雅古城,从中找到了佉卢文的木牌,在其中破译出了当时的高昌国收留过一些尼雅人遗族,所以说,这些图腾多半是尼雅人所立下的。”   在山海经中记载过大西北有一个不死的国家,他们被称做‘无启国’,无启国的国民心脏不会腐烂,当死后埋在土里,没过几年就再活过来,彭加木说,山海经中的无启国也是崇拜太阳图腾,但那终归只是个传说而已。   他的话让我握紧了双鱼玉,传说?师叔不会骗我,爷爷为了我的三灾六祸压在不死国,那里一定是存在的。我问彭加木,罗布泊难道没有不死国么?   彭加木笑了:“怎么可能,那是盐湖干涸后地坑,被称为魔鬼金三角,年年有科学家航拍,要是有什么不死国,那岂不是早就发现了。”   张素儿情绪很低落,我轻轻的握了握她的胳膊,低声安慰说:“素儿,你放心,既然我爷爷和你爷爷能找到,咱们也一定可以!”   虽说,我们早有预感,太阳城不会那么容易找到,但在彭加木的口中得知罗布泊还是一片荒漠的时候,心情的失落感那是非常难受的,毕竟,我与素儿是带着兴奋的心情来到了新疆,从心底上始终认为找到罗布泊那么太阳城就一定会找到,今天被彭院长的一番话,使我有种抓云朵的错觉,明明觉得自己抓到了,可却在碰触的瞬间发现,其实我离目标还是很远。   不过,好在得知了太阳图腾与不死国之间的关系,依照沙漠中死去的人,他们会将人头摆成与地下一模一样的图腾,难道他们是尼雅人,要真的是这样,没准在那些人的口中会有一些有利的消息也说不定。   沮丧的心情再次恢复,不管罗布泊是否在彭加木眼中什么也没有,不亲眼看一看,我是无法甘心的,同样,我相信素儿也是一样。   “一贫,谢谢你。”张素儿握住了我的手腕。   可当我还想准备说几句安慰话的时候,突然,胖子大声的喊:“喂,你快回来,别乱跑。”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胖子的嘎石灯照着前方的人头骨,茱莉亚一步一跳的走向棺材。胖子暗骂了一声:“妈的,漂亮的女人果然不能信,还说自己不是盗墓的。”   很快茱莉亚靠近了棺材,他兴奋的回头大喊:“喂,这个东西见者有份,你们看看这个花纹,我在拍卖行中见到过与它有着同样花纹的金镶玉,你们猜猜卖了多少钱?”当我们一脸懵的时,茱莉亚夸张的比划手指,又将脸蛋贴着棺材:“五十万美金!天呐,我太爱中国了,这个方方的盒子一定是宝箱,我们捡到了宝贝,发财发财了。”   “盗墓贼?她?”老雷特无奈的呼了口气:“要是真是,那可给咱们摸金校尉丢脸!”   别看盗墓这行的人都是渴望钱,但行规里面见到宝贝一定不要张扬,正所谓物极必反,乐极生悲,何况这只是一具不大的小棺材,就算有宝贝能有多少?但是,外国人与中国人从本质上就不一样,国人内敛,老外多张扬,这两个字还在他们那儿属于褒义词。   当所有人对这个伪摸金校尉茱莉亚放下警惕的时候,我却在一瞬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满地的头骨以不经意的方式缓缓的扭动,直到所有头骨的面部冲向石棺的一刹那,诡异的气氛已经不言而喻,细心的彭加木和老雷也已经发现了不对劲,他们同时看向我。   老雷凝重的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话音刚落,围绕着棺材周围出现了八个虚影,他们跪在地上,冲着棺材的方向磕头,每一次磕头过后均会双手合十,接着继续再磕。茱莉亚向我们挥手:“喂,你们怎么不说话。”   “这是是八鬼拜棺!”我脱口而出,第一时间跑向茱莉亚,叮嘱张素儿:“素儿,我怕棺材里面会有脏东西,这里交给你!”,随着八鬼的磕头,茱莉亚身体僵住了,她的眼神变得空洞就像是完全失去了灵魂一样,很快,她缓缓的转身背对着我们。   像是老百姓面见传说都是八鬼拜棺、抬棺、抬轿子,何曾听过九鬼?那是因为在《洛书》九数配上北斗九星及五行七色,就有了:一白水天枢贪狼星、二黑土天璇巨门星、三碧木天玑禄存星、四禄木天权文曲星、五黄土玉衡廉贞星、六白金开阳武曲星、七赤金瑶光破军星、八白土招摇左辅星、九紫火梗河右弼星。以一、六为吉星,唯独八、九吉凶不定,但遇凶则凶,遇吉则吉,可九为数字之极,阴阵术数绝不能以九为阵眼,多数退一步,以数字八落阵。   头骨围成的太阳图,当中坐落的石棺正好填补阵法的空缺,能令八鬼跪拜的,唯有五黄,如果见了血,可能就麻烦了,我不敢怠慢,快速追了过去,当茱莉亚用脑袋狠狠撞棺材的时候,飞身一扑,让她撞在我的背部,那力道,好悬没把我撞背过气,这要是顶在石板上,她肯定活不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救人   茱莉亚像是中了失心疯一样,湛蓝色的眼眸中好似已经没了瞳孔,当在胖子手电光的照射照射下,茱莉亚呲着白牙,额头已经起了密密麻麻的抬头纹,口水滴答答的往下流,乍一看就像是美国电影里演的狼人变身后的样子。   当茱莉亚再次狠狠的撞过来,我快速在包里抓了一把盐米,冲着八鬼的方向撒过去,顿时,一阵好似过年小孩子放鞭炮的‘噼里啪啦’声音传出,眨眼间八鬼就被打退了两个,可奇怪的是,另外六个并没有对我攻击,他们依然一个劲儿的对着棺材磕头。   盐加米是最好打灵体的方法,不论东方还是西方,全世界多数地区都在用这种方法。如今缺了二鬼,茱莉亚不再像开始那样发疯,她直挺挺的站在那儿,就像是个木头桩子,等我跑过去,扛着她就奔着骷髅外面跑,都说好奇心害死猫,一些个阴邪之地,好奇心可是会死人的。连我在没打听清楚之前都不敢轻举妄动,茱莉亚这样的做法,如果说她是盗墓贼,那也肯定是一个不合格的盗墓贼。   好不容易出了太阳圈,茱莉亚的身体硬的就像是木头桩子似的,浑身皮肉发紧,张素儿跟过来,用手摸了摸脉搏,凝重的说:“八鬼的阴气同时入体,多处经络堵塞,就算醒过来也是瘫了。”   “可惜了,真是白长的那么漂亮了。”胖子从旁吧唧吧唧嘴,显得很懊恼。   张素儿检查了茱莉亚全身,也从旁说:“除非用药浴浸泡后针灸,可咱们现在是沙漠,别说药浴了,连水都没有。”   被鬼上了身的人普遍会虚弱一阵儿,像是老雷与胖子算得上身体好的,所以充其量只是感觉身体不太舒服,但是却并没有什么要命的问题,可八鬼不同,八道阴气同时入体,何况她又是女性,被我救得算是及时,否则命早就没了。   见死不救的事情我实在做不出来,我皱着眉思索了一下,按照爷爷曾经教给阴阳仙经上写到过的办法,说人的身体经络自成天地,看起来好似天地山川,其中分布在各个穴位如同‘鸟兽虫鱼’,其中有八穴掌握人体阴阳二气,二气如果平衡,才能生生不息。   四阳穴为:“地阴穴”、“尸狗穴”、“众成穴”、“血归穴”。四阴穴:“天阳穴”、“澹中穴”、“灵枢穴”、“燊元穴”。顾名思义,阴穴掌管的是阴气,阳穴掌管阳气,现在茱莉亚的遭遇属于阴气入体,阳气被压制了。   要想救人只有一个办法,必须先找到四阴穴,再把阴气给定住,然后让阳气得以增长,只要阴阳二气平衡那人就没事儿了,可现在陷入了一个难点,就是现在我有办法救却开不了口。   我看向身旁的素儿说:“你会阴阳眼吧?”   “会啊,怎么了?”   现在也顾不得还在始终磕头的六鬼,我叹了口气,将八穴的事情告知了张素儿,继续嘱咐道:“她现在的状况只有找到四阴穴才可以救回来,难就难在人体八穴并非一成不变,必须根据事主的生辰八字配合阴阳五行八卦推演出来,另一个方法就是利用阴阳去眼找,找到她身体经络阴阳二气的发散地。”   胖子催促道:“你不是会阴阳眼么,都什么时候,你还在这儿叨叨,快点救人啊。”   我无奈的说:“我倒是想啊,可找八穴需要把她剥光了,然后一寸一寸的找,但男女授受不亲,这种事儿你要我怎么办?”   气氛沉默了小半晌,张素儿突然开口道:“我来!”   心里大喜,要是由她去做可算是解决了我的难题了,改革开放后普遍国人还是比较保守的,我也不例外,长这么大除了与张素儿还算挨的近一些,其他的女孩儿我可是连手都没碰过的,现在面前摆着个洋妞,让我去给她一寸一寸的检查身体,就算真的是为救人,也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更何况心里想着素儿,单纯的想自己万一我看了人家洋妞的身体,她吵吵着嫁给我怎么办?   胖子和老雷的身子弱,由鹤真人帮忙,我们俩抬着硬邦邦的茱莉亚离开人群稍远一点的地方。接着,我拿出四枚铜钱递给张素儿说:“这四枚铜钱一会儿你找到阴穴以后,要将它压在穴位上。我先去以桃核布置‘破阴阵’,等你将她的穴位压制住了以后,我有办法让她在半分钟之内缓过来。”   当我开始拿着手电准备围绕着茱莉亚布阵的时候,张素儿忽然叫住了我:“一贫,如果没找对会怎么样?”   我严肃的叮嘱说:“一定要找准,因为我需要开阵,事先必须以铜钱聚阳,假如阳气聚错了,缺了任何一个阴穴,阳气会不固,茱莉亚体内所有的阳气都会被带走,到那时候可真的神仙难救了。”   人命关天的事情绝不能大意马虎,在阴阳行当里,所有的术数当中,记载的每一个字都必须要做到丝毫不差,差一点一滴,吉祥极便会转换为凶恶。   “哦。”素儿有些心不在焉。   我敏锐的察觉了一丝不对劲,当将茱莉亚摆成一个蜷缩相连的周天,包括手脚在内一共压了十二枚桃核。做完了这一切,我问素儿:“没事儿吧?”   “没,没事儿。”素儿轻咬着嘴唇,脚步却是丝毫不动,我问她怎么了?见她不说话,我继续问:“素儿有啥困难你先告诉我,不管这外国人是干什么,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就这样废了吧。”   “我知道。”素儿长叹了口气,继续说:“以前爷爷曾教过我找八穴,可是很遗憾,我每次都无法成功,爷爷说这可能是天赋问题,因为她人体就像风水,爷爷的风水术数,我只懂了皮毛,现在人命关天,我怕自己做不好再害了别人,可若是你去救人,人家也是女孩子,要是被你看光了非要嫁给你怎么办?”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几乎听不见。   我自问还是正人君子,懂得什么叫做非礼勿视,听到张素儿说的担心话,心里感叹人家还是为了我好啊,这要是找个洋媳妇,我爷爷不得劈了我?何况素儿早就深入我的心底了。   既然素儿说自己没把握,为了救人,我也实在没办法顾忌那么多了,张素儿轻咬着牙齿也像是很纠结,可等我上前时,她叫住我:“一贫,有件事儿你能不能答应我?”   “什么?”   她声音小的像个蚊子:“这件事儿能不能就是咱们两个的秘密,等出去以后你也别乱说,就算是茱莉亚醒了,你就告诉她是我救的。”,接着她又急忙说:“你别多想,我是为了张爷爷着想,你想想,他老人家肯定也不想你玷污他的清誉。”   多年浸淫阴阳之道,除此之外皆是在社会上为求生存而忙忙碌碌,哪里懂得女孩子心思,当时单纯的觉得她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   于是,我答应了张素儿的要求,在她的协助下帮忙脱掉了茱莉亚的衣服,作为一个正常人,看了眼那喷血的身材,难免有些燥热,可扭过头瞧见张素儿板着的脸,却又像是一盆凉水将我浇灭。   经过以银针找穴位,我检查茱莉亚的全身,为了驱除杂乱的情绪,我心里始终念念叨叨着爷爷教给我的静心咒,平复了乱七八糟的情绪后,分别在她的腋下,心口、左腿、肚脐的位置找到了四穴。摆下铜钱以后,我退了半步,画了四道符纸贴在茱莉亚的额头,口念净身咒:“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身形!”   咒法必,纯阳指一点,听见‘噗’的一声,四道符纸同时化为飞灰,意外的是茱莉亚竟然第一时间睁开了眼,依照我的理解,普通人救回来肯定会虚弱一阵儿,可万万没想到她的身体素质竟然会这么好! 第一百九十七章 惊魂   彼此对视时,甚至觉空气中都都透漏着尴尬的味道,漆黑狭长的通道内,手电光照着茱莉亚那富有野性的曲线,好在素儿的反应很快,她见到对方已经睁眼的时候,在第一时间将手电关掉了。   出乎我意料,发生了这种事,茱莉亚竟然没有尖叫声,按照我的理解,女孩子被人看光了身体肯定要生气的,甚至挨上两个耳光都是有可能的,她怎么不叫?并且还对刚刚的事情只字不提。   黑暗中传出茱莉亚那种西方口味儿中文:“廖一贫,好了,我的衣服已经穿好了,谢谢你,在昏迷前很短的时间内,我还是有意识的,看见是你跑过去救了我,你是勇敢的男人,要比罗伯特那个混蛋勇敢一万倍!”   素儿打开手电第一时间到了我近前,结果我很意外,原来茱莉亚口中所说的穿好衣服,仅仅是将内衣穿上了。素儿用手遮住我的眼睛,责备道:“不许看,廖一贫你是臭流氓!”,她又对茱莉亚说:“刚刚是我救得你,你要感谢就感谢我吧。”   作为旁观者,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听起来好像似是素儿怕人家把我吃了似的,为了缓解尴尬,我刚准备回去找他们几个的时候,隧道的深处传来凄惨的哀嚎。   第一反应是出事了,可我走的时候八鬼破了,虽说还有六鬼继续磕头,但只要不靠近石棺,绝对不会有任何的事情,他们几个也并非莽撞的人,心里感叹完了完了,老鹤并不懂阴阳术数,要是撞鬼了可怎么办?祈祷胖子的黑驴蹄子能管用吧。   来不及多想,我喊了一声快点走!茱莉亚连衣服都没穿跟着我们二人往回跑,刚入了太阳墓时,我拿出铜钱剑时刻准备着战斗,大喊:“老雷,胖子,你们怎么了?”   手电照过,他们四个正并排站立,目光盯着前方,瞧着没动静,我又问:“你们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了?”,结果胖子突然回过头,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嘘!一贫你听听,这是什么声音。”   声音?哪有什么声音,我们三个凑过去时,就在手电晃到太阳墓的瞬间,我不禁倒抽了口冷气,前面竟然躺着两具尸体,这二人穿着登山服,头上戴着头灯,从侧面看,他们的面部已经凹陷,尤其在石棺上的血迹,足以表示刚刚的发生的诡异事情,这二人手里还捧着个袋子,可随着二人死后,六鬼魂又一次补到了八鬼!   “太呐,是查尔斯和罗格!”茱莉亚捂着嘴。   “操了,能不能小点声!”胖子不耐的转过身,可他看到茱莉亚身穿三点式的模样,整个人的火气就像是被灭火器浇过了一样,声音转变温和的说:“那个,美女你冷不冷?”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两具尸体怎么回事?”我又问,感觉出有点不太对,所以,我手里的活计不停,先取出铜钱,以三、三、三的排列方式摆成长矛状,尖头有三个,中段三个,尾段三个,尖锐的部位冲着八鬼的方向,咬破中指,滴下鲜血。瞬间的功夫,铜钱上的纯阳气大增。   所部下的是一种聚阳法,以阳气形成战矛,目的是为了防止被阴气入体上身,毕竟八鬼都在,也太邪门了。我接着,又以盐米打鬼,可奇怪的是,这一次竟然毫无效果。   老雷说:“在你们走后不久,这两个外国人出来了,看他手里拿着东西,我们就不让他们走,争抢的时候他们俩挨着棺材的位置跑,因为茱莉亚小姐的事儿,咱们几个没敢继续跟着走,结果那哥俩碰到了石棺,就这样磕头磕死了,你看看,那脑浆还在上面挂着呢,真他娘的恶心。”   我问茱莉亚,是不是她的朋友?   茱莉亚像是惊魂未定的点点头,她说:“是,我也不隐瞒你了们,其实我们是来自英国的探险队,下到这个古墓的时候遇到了意外,地坑里死掉的两个人都是我们的队友,不过后,都是罗伯特那个混蛋害的,他不单单抛弃我,还要杀了我!”   “抛弃?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又问。   茱莉亚说:“在你来之前我其实已经被困了三天了,那死掉的两个人都是我的队友,他们同样是被罗伯特害死的!该死的混蛋,他喜欢上了富豪的女儿,所以和尤利亚配合准备在沙漠里杀我了,没想到坠入古墓,那个坑很奇怪,只要再次封好,不管怎么喊外面也是听不见,要不是你凑巧掉进来,我肯定是会被渴死的。”   素儿一听说茱莉亚是被男人抛弃的,顿时起了同情心,两个人有着类似的遭遇,可茱莉亚要比素儿还要惨,毕竟素儿只是丢了财,可茱莉亚却险些丢掉性命。   “你们一共多少人?”我又问。   “探险队这次一共来了22人,我是在死去的同伴口中得知,原来罗伯特居然把那个婊子也带来了,开始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来的时候,队长告诉我们,中国人不喜欢我们偷他们的东西,就算是遇见古墓也要装作没遇见。”茱莉亚说。   装作没看见?很显然她装的一点也不像。   仔细打量着死尸手中的所拿,背包裸露,里面竟然有金条露出来,我没敢说,以胖子要钱不要命的性格,他要是知道有金条,估计现在就敢把骷髅都给挖出来。   结果,当我捉摸着该怎么跃过太阳墓时,突然彭加木又说:“你们听听,又响了!”   “嘘!”鹤真人也做出禁声的手势。   我觉得很奇怪,这是为什么?不过,看他们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不再追问,跟着闭目一起听,寂静的隧道内,变得仅有我们几人呼吸声,很快,一阵不经意的心跳声在黑暗中响起。   ‘咚咚’。   声音听起来特别的清晰,大家面面相觑,心跳?我像是被过了电一样盯着面前的石棺,难不成真的与太阳国有关?诡异的事情远远没有结束,磕头的八鬼突然间同时撞向石棺,与此同,那厚重的棺材板传来挪动的声音。   彭加木与茱莉亚尤为震惊,鹤真人问我:“不会是诈尸了吧?要不,咱们几个先撤?”   不单单是我,大家均情不自禁的向后躲,那‘咚咚’的心跳声变得越发清晰,像今天这种情况也是我从来都见所未见的,僵尸若是有了心跳,那还算是僵尸么?   “你们先走,我断后。有事儿出去后儿再说。”我说。   突然脖子传来丝丝的凉意,众人所有的手电也在这个时候失灵了,那凉风感觉就像是有人在脖子后面轻轻的吹气儿似的,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全身。   胖子抱怨道:“嘎石灯啥破质量,怎么没嘎石了么?妈的,自打来到沙漠就一直他娘的不顺心,早知道之前让一贫求个卦,我也换上红裤头就好了。”   鹤真人问:“你们有没有感觉冷啊?”   “好像是有点,发生啥事儿了。”老雷凝重的问。   黑漆漆的隧道里什么也看不见,本来这种突然灭掉的事情就很奇怪,老雷拿出打火机,想要用火照亮,可那火机不管怎么打也打不着,紧张的气氛让每个人都不再说话,空气的温度也在一点点的降低,始终就像是有人在耳边吹气儿一样。突然,黑暗中起了火光,原来是素儿点了符纸,同一时间,大家的手电纷纷恢复,可更加奇怪的是隧道内竟然已经弥漫处一层淡淡的雾气。   “我点的是天师符,能在一刻钟的时间让咱们有张天师护体,快点先撤。”素儿紧张的说。   我们先后向回撤的时候,弥漫的雾气开始变浓,手电照的光束穿透距离非常短,朦胧间,竟然看到一个个人影在雾气内走来走去,而且开始那阵心跳的声音越发清晰,突然,我觉得脚下一紧,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抓住了,紧跟着又是茱莉亚的一声惨叫:“有鬼啊!” 第一百九十八章 鬼缠腿   低头用手电照过去,我脚下正是一具风化的骷髅骨,刚刚一脚不小心踩到他的胸骨,导致我的小腿被肋骨卡住了,而茱莉亚却是吓得一顿乱蹦,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竟然一蹦就抱住了我的脖子,两只脚顺势夹住我的腰,那力道差一点把我拽倒。   我说:“快下来,别吵。”   “不行不行,我不下,地下有鬼,刚刚我感觉有人摸我的腿,好吓人的,一贫,你是阴阳先生,一定要帮帮我。”   她穿的本来就少,再加上两只胳膊十分的有力,勒的我完全透不过气来。没等挣扎几下,茱莉亚又是‘嗷’的一嗓子,整个人‘吧唧’的掉在地上,她哎呦的说:“完了,我刚刚被鬼咬了,胳膊也麻了,快救救我,我要死了,这回真的要死了。”   “别吵了,你死不了。”张素儿跟过去,随手在她的手臂位置拔下一根儿针,茱莉亚愣住了,她指着素儿半天说不出话来,张素儿毫不示弱的说:“你一直缠着一贫不放,大家还怎么出去,老实儿点,别大惊小怪的,不就是鬼么,有什么可怕的。”   我赶忙问素儿看出了什么?可她却没好气儿的说:“你说看什么?不会自己看么?”   纳闷了,她怎么生气了?不过,我还是低头打量着刚刚绊倒我的骷髅骨头,很奇怪,明明来的时候隧道里面什么都没有的,可它是在哪出来的?隧道内,我们的前后皆是雾气昭昭,而且在雾中还有许许多多人影走来走去,这可让大家停在原地,没人敢去轻举妄动。   老雷问:“前面是不是鬼?他们好奇怪,你注意看看,那些影子的手里好像还拿着东西。”   “鬼?咱哥俩见一回鬼都是挺难的,怎么能一次看见这么多,他不们不会是守墓的吧,一会儿合伙再把咱们哥儿几个给留在这儿。”   “我觉得不像。”彭加木毫不在意的往前走,不管大家怎么喊他,他救像是没听见一样,其实我也在琢磨雾气中的影子,大雾并非是那种阴雾,更像是地下的水被蒸腾后产生的雾气。结果,彭加木真的走到雾中影子内,他站在当中对我们说:“什么事儿也没有,这些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地质现象造成的,因为沙漠经常也会出现过打雷不下雨的天气,雷电接触到地面,恰巧墓中有着某种导电的物质,形成类似录像的效果,将过去那些修建陵墓的人用墙壁记录了下来,随着大雾的出现所以才会诞生出幻影,你们不要怕,不管什么时候还是要相信科学的。”   “科学?那你给我解释解释刚刚俩外国人怎么死的?”鹤真人问。   “当今科学解释不了,并不代表以后的科学解释不了,但我相信,他一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彭加木说。   “好了,我觉得彭院长说的有道理,咱们快走吧,太阳墓那个有点邪门。”我又催促了几句。   作为团队里的阴阳顾问,我说的话还是有着很重的分量,大家先后进了雾气之后,在一片浓雾之中确实能够看的出周围的影子正在进行忙忙碌碌的工作,他们手里拿着的东西很像是工具,由此我也不由的佩服彭家院长的博学。   至于开始拌了我的骷髅骨,心里上认为它说不定就是一个巧合,有可能是刚刚回来的时候没太注意。   顺着大雾一直的走啊走,感觉好像走了好久,越走越累,越走身体越沉,但是不管怎么走,就是不到地方。没多久,大家也察觉出了不对劲,问我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   因为鬼打墙是会回到原点的,所以让老雷拿出点无关紧要的东西放在地上当做个参照物,我们大家继续走,可走了足足有半个钟头,也始终没有见过老雷丢的东西,说明我们大家并没有被困住。   茱莉亚叹了口气,抱怨说自己已经走不动了,她坐在地上用手捶腿,片刻的功夫又是一声喊。   这是怎么了?能不能别大惊小怪的,心情本来有些烦躁,听她喊完更是无比的闹心,但茱莉亚惊呼道:“我的腿,你快看看怎么有手印啊。”   “我的也有。”鹤真人说。   在茱莉亚白皙的大长腿的脚踝部位,被印了紫色的手印,五根儿手指也是非常清晰,就像是被力气大的汉子狠狠的捏了似的,我们大家开始跟着检查自己,每个人的两只脚都有着手印。   回忆走起路来浑身发沉的感觉,不禁脱口说:“是鬼缠腿!”   “什么意思?撞鬼了?”其他人问我。   我认真的说:“没错,是有冤魂野鬼不想让我们走!”   “他奶奶的,老子又不懂鬼语,抓着我干嘛啊,各位爷爷奶奶,放了我,回去给你们多少纸钱。”胖子又开始叨叨咕咕,用他独特的方式与鬼沟通。   至今还没有走出浓雾就是鬼缠腿的原因,彭加木对此很有兴趣,他追问我原由?当即,我给他讲了其实阴阳行当里,除了鬼遮五感以外,最常见的就是缠腿了,多数都是有冤情,或者想求你帮忙,就像是老百姓过去求人抱着大腿是一样的。   但鬼遮五感却不同,像鬼遮眼俗称鬼打墙,这类的多数比较好破,可能随便尿泼尿,踹两脚,亦或者点根儿烟加一加阳火也就过去了。   除此之外还有鬼遮耳,就像是某某人想着自杀,耳边就会有个声音劝她自杀,甚至被遮住者会选择性的听不见声音,比如汽车的鸣笛声,往往就会被车撞死。   还有的是吃东西,总觉得想吃一种,特想吃,吃完了结果中毒了,这类属于遮了味觉。最后一种是老百姓常说的手欠,有的人走着走着,突然看见电线,就想着摸一下试试,结果鬼使神差的摸了,最后被电死了。   “你的意思是有他们有事儿求我们?”彭加木问。   我点点头,随即盘膝坐在地上,拿出在老雷那儿要来三根儿烟,分别点燃后,又以拿出铜钱和竹筒求神问卦,随着烟火袅袅的升起,将铜钱一打,接着又以符纸画下请神符,一把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这些冤魂死去千年之久,而且又不是什么常年修炼的鬼仙,所以寻常阴阳先生交流方式肯定是行不通的,贴了符纸后,眼前的雾气散了,朦胧间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影对我跪下。   他们不会说话,身体是透明的,大雾之内仅仅能看到一个轮廓,并且这些鬼魂不敢距离我们太近,由此我断定缠腿的幽魂灵体并不是很稳。   我义正言辞的说:“有何事相求可与我讲明,上天有好生之德,但凡本师能够做到,自然不会有所托词。”   许许多多的虚影又站了起来,接着我又说:“倘若无法讲明,可上人身为我指点!”,当即我又画了一道遮阳符,由于胖子距离我最近,索性我直接就给他贴上了。   阳气减弱的时候,胖子突然打了个寒颤,接着他整个人变得木纳,膝盖不打弯的向后走了十几步的样子,转过身,用后指着地下,嘴张开却发不出声音,很快,胖子又是一个冷颤,他恢复了正常。   这一幕已经让彭加木和茱莉亚二人惊的合不拢嘴,他们纷纷问我原理,可原理是什么?我也说不好,要是祖师爷还在世,问问他,或许能知道吧。   胖子一脸懵逼,撕掉符纸问我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刚刚很成功的解决了一桩大事儿,就在你脚下,挖吧,刚刚我问了卦,卦象说此地有宝贝,挖到了都是你的,我一点不要!”   “雾草,你说的是真的!”   “骗你是狗!挖吧。”我又说。   胖子立刻找老雷要家伙,兄弟俩还真就当真了,轮着铲子,兴致勃勃的开始刨地! 第一百九十九章 轮回图   雾气依旧弥漫着,大家将手电对准了地面,由于胖子和老雷身体还在恢复期,这俩人没抡几下子便已经气喘吁吁,他们去找老鹤去帮忙,三个人互相交替参加到了刨地的队伍当中。   表面的青砖较为坚硬,他们开始抡起来也是砸的咣咣冒火星子,好在将大石头起出来以后,地面的土质开始变得松软,他们三个一边挖一边感叹奇怪,鹤真人喊我过去看看。我过去抓起土壤摸了摸,粘粘的,很像是一团柔软的橡皮泥。   素儿从我手中接过,琢磨了一会儿,她也说没见过这样奇怪的东西,但不管怎么说,既然是幽魂野鬼向我求助,自然人家肯定是不会害我的。   后来,再继续向下挖的时候,发现那团橡皮泥变得好像是液体一样,每次挖出来之后,它会再次缓缓的流进去,重新将地坑填满。没辙了,我们几个一起上阵,每次挖出一些就由另外的人帮忙运到远一点的位置,如此往复了的至少过了有半个多钟头,地面这才清理出一个一米直径的大坑。   我跳了下去,地坑并不是很深,最下端有着一块儿圆形的石板,胖子兴致勃勃的断定下面一定是宝贝,找来撬棍打算起开石板,前前后后用了力气,可还是纹丝不动,后来他又开始将石板清扫出来,图案显露出的一副面目丑恶的怪物环抱的轮子,那怪物长得蓬头獠牙,脚踏鳌头,口衔轮沿,看起来十足的狰狞。   “六道轮回图!”彭加木脱口道。   对,他的话提醒了我,石板确确实实是六道轮回图,曾经我去过一些寺庙也见过类似的图案。等我跳下去,用手擦了擦石刻,从三世佛胸部发出六道光芒,射出轮外,又将巨轮分为六份,形成六道轮回,每一道皆刻出与其匹配的场景。最顶端的左侧有一只猪,右侧有一只鸽子,座下还有蛇,此三种动物在佛教中认为愚痴、贪婪、嗔,为三毒。   “这个东西值钱么?”胖子问。   彭加木说,在雍和宫有一副六道轮回图,那个东西可是无价之宝!这句话把胖子说的眼珠子冒光。按照我的理解,新疆一带以穆斯林宗教为主,能遇见佛教的轮回图必然也与唐朝崇尚佛教分不开关系,那些冤魂让我挖的是轮回图?感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心生警惕性,我仔细检查起来雕刻。   胖子在一旁催我快点,他还想继续试试看,问我能不能起出来以后到外面研究。仔细观察,注意到了一点很奇怪,六道轮回明明有六道,可着圆盘子上雕刻的却只有一道!就是上面雕刻的图案是一个饿鬼手擎一人,口咬人头,模样十分的狰狞,它正是饿鬼道。除了佛教三痴以外,天道、人道、阿修罗道、地狱道、畜生道,五道皆无。   可当胖子左敲敲右敲敲时,突然,三世佛的那双瞳孔散发出了摄人的红光,仅仅片刻的功夫,我眼前一黑,等再睁开眼,面前是一片灰蒙蒙的世界,周围有着数不清的骨瘦嶙峋的恶鬼,他们面颊饥瘦,三五成群的追逐着一些凡人,每每撵上,便会扑过去一顿猛咬,地上所遗留的鲜血也会被那些恶鬼舔舐干净。   “我滴妈呀,这是哪!”   原来胖子与我一样,都因为神秘的六道轮回图摄入其中,周遭的饿鬼非常真实,我甚至能够看到他们皮肤下面的青筋。碰了他胖子,他见到我在这儿,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抱着我的胳膊,哭丧着脸,紧张的问:“这是哪啊,你看看那些怪物,他们竟然吃人啊!”   奇怪的是那些饿鬼并不会过来扑咬我们俩,告诉胖子先别乱动,误入此地前,三世佛的眼珠子冒了红光,一切与六道轮回图分不开关系,按照我所想,它必然是象征着某种镇压的阵法,我和胖子只是误入其中,而且阳身未死,必然不会受到六道限制。   灰蒙蒙的四周,除了能看见饿鬼吃人发出的惨嚎声以外,我什么也感受不到,试着以术法打鬼,可术法却没了效果,怎么才能出去?那些幽魂野鬼引我过来是为了救命,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害我的。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走向了饿鬼,胖子紧张的喊我。叮嘱他别过来,随着一步步的靠近,至少有五只饿鬼好似狼一样在撕扯着普通人。这个时候,我左右看了看,地上有碎石块儿,捡起来一个以后,奔过去,照着恶鬼的脑瓜一拍,出乎我意料,那恶鬼竟然非常脆弱的消失不见了。   原来如此,因为我们是生魂,又加上是被刚刚摄进来的,而那六道轮回图早就已经存在上千年之久,没有其他五道,仅有鬼道循环,被吃的人化身恶鬼再吃掉吃过他的人,循循环环,没有终止,所以,他们早就脆弱了!   “快来胖子,一起打鬼!它们看不见咱们,打完了咱俩就能出去了!”我大喊。   胖子见我随意消灭了三四个,他也来了兴致,快速奔跑过来,跟着我一起拍饿鬼,几乎我俩是一石头砸没一个,但凡能看得见的地方,都会跑过去开始拍,在这里没有疲惫,没有困倦,甚至没有时间和空间感。   直到视线里再也没有饿鬼了,很快,不知在哪里凭空浮现出了许许多多的虚影,他们向我二人缓缓的跪下,与此同时,我的眼前又是一黑,等睁开眼已经站在了六道轮回图上。   我大声问素儿,自己刚刚昏了多久?   素儿说:“也就不到一分钟,你们两个昏了么?”   胖子我俩相对视了一眼,这也太邪门了,他现在没了之前的兴奋劲儿,主动爬出了地坑,又将刚刚所遇到的事情告知大家,众人纷纷称奇,同时还注意到六道轮上某一一处饿鬼道的雕刻,竟然模糊了。   我挥手要来撬棍,用力的撬了撬,石板依旧特别的坚固,用了好大的力气也没掀起,忽然,当看见三世佛的双眼中镶嵌了两块儿红宝石。   对了,我和胖子被带入奇怪的饿鬼道也是因为轮回图!沉思了一会儿,感觉应该与宝石有关,当即,我抡起铁棍照着两枚眼珠子‘啪啪’就是两下,红色的眼球破裂,又连续砸了几下将头颅也砸掉了,好好的轮回图被砸成了普通的圆盘子。   彭加木感叹道:“好好的无价之宝,现在不值钱了。”   “你说啥?毁了?”郝家兄弟都特别激动。   “没错,这是一件艺术雕刻,如今砸烂了,那就只能说一块儿废弃的石头了。”彭加木解释。   他们几个抱怨的时候,我再次用力撬起石板,这回没费多大的力气,整个石板被我以九十度掀开,里面是一个圆形的深坑,等拿起手电一照,就连见惯了死者的我也不禁倒抽了口冷气,地坑内密密麻麻的骨头像山一样的堆了起来。   在古代这种修墓的工匠多数不会有好下场,统治者怕自己的坟墓被他人所知,都会以极其恶毒的手段杀死些工匠,眼前的地坑便是堆死尸的地方,墓主人害怕死后会被这些人的恶灵纠缠,所以立下六道轮回图镇压,再破除其他五道仅留下饿鬼道,目的是让死去的冤魂永永远远的重复着吃与被吃的下场。   “素儿,刚刚就是地下的怨灵不让咱们走,你那儿有符纸,咱俩超度一下吧。”我叹了口气。   素儿点点头,随即我二人分别找出了符纸和香米,对着地坑念起了‘超度咒’,随着阵阵的咒语伴随着道教特有的唱腔诵出时,不断有白色的雾气离开了地坑,很快,我们周围的浓雾也开始渐渐的变淡了。 第二百章 英国探险队   之前说过,超度水中亡灵需要开水路打开冥府之门,但正常的超度以道士授过篆后的本事,自然会有借助祖师爷的威力打开冥府之门,再以念力送亡灵归入地府。   我是没授过篆的阴阳先生,所以无法调动神仙之力,不像素儿那样,写下一道路引,以张天师的名义诵超度咒,过往鬼差自然是路路放行,还有师叔这类兼职勾命鬼差的人,他们与阴曹地府的人熟,平日里超度个亡灵自然不算什么,但对于我而言,超度的本事却明显不如素素在行。   超度了所有的亡灵之后,雾气终于彻彻底底的消失不见,可接着几人同时惊呼:“天呐!我们怎么又转回来了。”   手电扫过,面前依旧是石棺、骷髅骨,刚刚我们费力走了好久居然原地不动的绕了回来,隧道是直的,方向我明明记得没有错,眨眼的功夫,周围传出奇怪‘噗噗’声音,隧道内的岩壁四周亮起了幽蓝色的火光为我们照亮了周围。   随着隧道越来越亮,就在我们身后不远处,能够看见被老雷丢掉的背包,更为吃惊的是隧道内躺着一具尸体,对方穿红色的户外服装,衣服拉开,周围全是血,很像是被刨过了腹部一样。   “一贫,你的脚!”素儿张着瞳孔放大,表现出十分震惊,接着,其他人纷纷也是惊呼一片。   等低下头才发现,原来我右脚的鞋子已经被鲜血染红,甚至鞋带还在缓缓的滴血,包括双手也全是鲜血,可是,我记得很清楚,自始至终并没有碰过任何带有鲜血的东西。   难道是那具尸体?大家均是不由看向不远处的死尸,隧道的光线昏暗,两侧幽幽蓝光像是附着到了岩壁上一样,等走进后却发现,那里是镶嵌上的烛台,唯一奇怪的烛火燃烧蓝光。   到底是谁点燃的火却不得而知,为了一探究竟,我独自一人走向尸体,刚靠近便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腥气,面前尸体裸露在外的胸骨让我惊住了!   难不成我在迷雾中所踩的并不是骷髅,而是这一具刚刚被杀死的尸体?   很快,在我前方隧道深处出现了一群人的影子,担心怕是来了脏东西,我急忙跑回去与大家汇合,他们也看到你了人影,老雷问我:“他们是人是鬼?”   胖子说:“不会是僵尸吧?完了,我黑驴蹄子用没了。”,胖子一个劲儿怀念黑驴蹄子,声称那是带给他吉祥的吉祥物,面对凶险恶地,手里拿着黑驴蹄子办事不慌张。   身后有太阳墓拦路,它的诡异让我们不敢太过于靠近,然而,远处来的人影又不知是人是鬼,与素儿对视一眼,纷纷拿出法器,就算真的是僵尸,那今天也只能真拼了,实在不行就冒险奔着墓室里面跑,也许能有一线生机。   人群越来越近,听着杂乱的声音中隐隐有着英文传出,茱莉亚长呼了口气说:“是探险队!”   素儿问:“那个害你的人是不是也在队伍里?”   “如果他没遇到意外,我想是的。”   人群渐渐清晰,一群蓝眼睛白皮肤的男男女女出现,他们各个显得很兴奋,幽蓝色火光照耀下,人影映在墙壁显得很摇曳,对面人很多,他们时不时还会打量着蜡烛发出赞叹的吃惊声,更有一些人甚至会随手碰一下。   粗略的估计,对方至少得有十几人的样子,他们各个背着行囊,手里还拿着东西,当看见我们时同样停住了,对面的人议论纷纷,其中有名年纪在五十岁左右的秃顶中年人,他主动对我们挥手,用流利的中文说:“你好,我们是来自英国的探险队,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们!”   “马勒戈壁的,你瞧瞧他们手里拿着的东西,看来大墓让他们翻了。”胖子懊恼的说。   老雷说:“对方人多,怎么抢?”   彭加木却异常认真:“怎么抢也得抢回来,这帮强盗,年年打着探险的名号到中国盗取有价值的文物,你们能想象中国丢失的文物数量要远超过本土博物馆么?在全球咱们国家的文物已经丢失达到160多万件,而且数量还在一直增加,流落国外民间的文物数量更是十倍于收藏馆!我到过美国,那里的各博物馆的中国石雕比故宫还多,瑞典的斯德哥尔摩国立东方博物馆,有着中国五千年前仰韶时期的彩陶,还有这次来的英国人,咱们国家的美术史开篇之作,顾恺之的《女史箴图》,已经被他们厚颜无耻的称为镇馆之宝!”   对于我、胖子、老雷三人来说,在那个红色年代中,以无知当榜样的社会环境下,大家都趋向于半文盲的状态,好一点的也就充其量多认识几个字,但文化程度并不妨碍有一颗爱国的心。   就好像,你家的东西被人拿走了,别人还口口声声对外面说是他们的,换做谁,谁不来气啊?胖子怒气冲冲的要表示有生之年一定要去美帝国主义,到了那儿挖光那边的祖坟,为我国出一口恶气。   如果视金钱如粪土的话是在别人口中说出来的,或许有那么几分虚伪的味道,可彭加木不同,他已经是在死亡线上挣扎了无数次的人,头部两个恶性肿瘤本给在二十年前要了他的命,可以说,彭加木的每一天都在当做生命的最后一天。   他告诉我们,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把新疆这片土地上曾经消失过的文明找出来,以他的考古去求证历史,再将研究成果呈现在书本上。而不是以后我们的孩子想要了解自己国家的历史时,还需要去购买英文书籍,他说,如果未来真的是这样,那他就算是死了也闭不上眼睛。   人畜无害的小老头体内有着我们难以看透的力量,所以,有他在,很多时候原来我们是想着做坏事,可稀里糊涂的竟然被他给带成做好事。   彭加木主动上前,用流利的英文对话,说的我们是一愣愣的,后来俩人说中文,茱莉亚躲在暗处为我们翻译,意思是他们说刚出了一个墓室,想原路返回却迷了路,不知道怎么就来到这儿了。   觉得这些人和我们的境况一样,都是遇到了迷雾,然而英国探险队的人非常多,他们当中有的青年看到了在我们身后的石棺,兴奋的指着那‘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不用翻译,我也知道这些无神论者又一次看到心目中的宝箱了。   很快,对面六个人,茱莉亚刻意躲在暗处又用宽松的衣服挡住的面容。瞧着那些人手里拿着的,腰间挎着的,皆为一些珠宝玉器,有着刚刚彭加木的打气儿,我低声说:“谁也别阻拦,让他们自生自灭。”   他们很快就靠近了石棺,如今的八鬼已经不在了,地上的两具尸体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化作白骨,虽然身上还穿着探险者的衣服,可对于双眼已经被利益所蒙蔽的人来说,却显得是微不足道了。   一连串感叹的声音中,三三两两的青年还会互相拍手,对方兴奋的用中文说:“这间古墓的所有东西是我们先发现的,所以,它是属于大英帝国的!”   我耸耸肩:“随意。”   之前太阳墓的诡异可是不同寻常的,我可不相信事情就这样简单的结束,那些外国人拿着各种各样的工具靠近石棺,当这些人围在一起,前前后后的对着石棺用力,随着石板挪动的声音,整个墓室随之都安静了下来。   古墓被缓缓的打开,一阵‘咚咚’心跳的声诡异般的响了两次,它回荡在耳边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第二百零一章 冥烛   我就站在他们不远处,看着一群英国青年围在石棺的周围,他们的表情由兴奋再到失落最后抱头捶棺,频频大喊:“MYGOD,上帝啊,竟然什么也没有!怎么可能,一定是这些该死的中国人拿走了属于我们的宝贝,一定是的。”   又有一位穿红衣服的人青年恼羞成怒道:“该死的混蛋,快点把东西还给我们!”   这些人都是打着探险队名义的盗墓者,而且国外盗墓与咱们不同,不像中国分的那么清楚,如发丘、摸金、搬山、卸岭这一类,他们虽说有着自己一套定位的办法,可多数是要查阅历史资料,考察地形,入了古墓也是懵大运,靠着个人超强的能力硬生生的打败各式各样的怪物,国外好多电影、小说也都相差不多。   随着距离靠近,茱莉亚自然也暴漏了,对方看到茱莉亚的时候明显很诧异,接着,对方说:“罗伯特不是说你回去了么,怎么与中国人混在一起?”   “你问问那个人渣,他竟然想要杀我,还好我命大!”茱莉亚恶狠狠的说。   “上帝啊,罗伯特那个混蛋怎么会这么歹毒,我真应该替你杀了他报仇!”青年跟着骂了几句,接着他又向他探险队的方向挥手大声喊:“茱莉亚在这儿,我找到茱莉亚了。”,其他的外国人四处扒拉着头骨,像是不想放过有什么漏网之鱼。   不可能,棺材里不可能什么也没有,如果是空的,那八鬼拜棺是为什么?还有,围在石棺周围的活人祭祀,显然,这座墓的主人身份很重要,要不然绝对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甚至还立太阳图腾,并且,我看棺材的大小不像是成年人,倒是有点像童棺。   “刚刚你们有没有听见心跳的声音?”我低声。   大家我看看你,你看看我,同时点了点头,可触碰棺材的外国人却像是没听见,至于对面的探险队,他们也像差不多,都在议论着声音究竟是在哪出来的。   鹤真人低声说:“看了罗庚,磁场很稳定,没什么异常,可声音真他娘的怪了,都听见好几次了,也不知道是在哪传出来的。”   幽蓝色烛火摇曳,也将我们每个人的面部映衬的有些诡异,正常的蜡烛都是红色的,不知道为什么它会是蓝的,在原本漆黑隧道内突然间亮起,是机关吗?可是,我们每个人什么也没做啊,大家只不过是沿着隧道行走,破了六道轮回图之后又奇怪的回到原点而已。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我早就总结出了自己一套观察法,就像是这种本该闹鬼的地方却表现的非常平静,那么其中暗处隐藏的危险自然也会越大。   一共八个英国人,剩下七个还在踢骷髅发泄,不得不承认一点,就是英国虽然号称绅士的国家,可他们国家的流氓混混也是举世闻名的。   渐渐的,那些人将火气转移到了我们的身上,他们用中文交杂着英文骂我们,面目愤恨的样子就像是我把他家孩子抱着扔井了一样,胖子和老雷这哥俩互相对视一眼:“操他妈,他们人有点多咋办?”   老雷说:“包里甩棍带着呢么?”   “带着呢。”   “一会儿打,前面的隧道窄,咱们冲过去站在中间一边一个守着,最多一次打三个,茱莉亚那儿还有高压电棍,放几个让他们见见血,看还敢不敢逼逼。”   兄弟俩摆明要做的架势,我赶忙说:“你们俩别动,有点不对劲。”,他们俩激动催促问我哪儿不对劲,同一时间我走到蜡烛的近前,随手拿下一根儿,仔细闻起来有股子淡淡的香气,可那蜡烛却又非常滑腻,如果不是我握的紧,可能它就掉在地上了,结果我将手放在烛火的位置晃了晃,烛火上面毫无任何的热感。   “我明白了!”   可当我刚说完,又是‘咚咚’两声,第一时间来不及解释,我在包里拿出朱砂,用符手指捏了一下,跑到他们几个身边,分别狠狠的摁了下对方的额头。   ‘咚咚’又是一阵心跳。   “一贫,你明白了什么?快说啊,都急死我了。”   紧接着,我又将铜钱剑拿了出来,素儿看我目光警惕,也将随身法剑取出,她还不忘了问我怎么了?然而,对面的英国流氓们却愤怒的指着我们:“这是你们的武器?哦,中国猴子,你们是不是还在生活在石器时代,想用宝剑打我们?天呐,来,我让你看看什么是武器。”   话音刚落,对面有两个人掏出黑洞洞的手枪对准我么,然而,我却在心里默数“三、二、一。”,‘咚咚’,心跳声又一次响起。可是,这回它不再是普通的心跳声了,触碰过棺材的八人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呆滞,就连那个始终站在茱莉亚面前献殷勤的小伙子也不再说话。   “一贫,他们怎么了?”素儿问。   “岩壁上的蜡烛是在阴阳道上称呼为‘冥烛’,是用女性的尸油、头发、阴毛、配上野菊花熬制而成,目的为了养鬼所用,那你们没觉得蜡烛突然亮起奇怪么?”   现在对面八个人像是丢了魂儿一样,一个个像是木头桩子一样直挺挺的站在那儿。   几个人问我原由,我告诉他们,‘冥烛’顾名思义就是为了给鬼指路的烛火,从我们下了墓以后,烛火一直都在,只是由于开始进来以后身上的阳气太重,所以看不见烛火而已,但随着阳气的逐渐减弱,我们这才可以感受到了烛火,那是因为蜡烛自带的气味儿不知不觉已经令我们中了慢性毒。   归根结底,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饲尸,由于被慢性毒药的侵蚀已经使阴阳眼在不知不觉失去了本来的效果,因为我们身体已经几近于鬼,看不见棺中僵尸,从第一声‘咚咚’的心跳,其实它已经出来了,只是一路跟着我们没有下手而已。   而同样由于冥烛作用,身体几乎阳气损失殆尽,而且阴阳眼,如果没有了阳气,怎么能叫阴阳眼?   所以,我在第一时间用朱砂涂抹在了每个人的额头,当心跳声再次传来,那是说明僵尸已经距离我们很近了!   “不对啊,咱们刚刚走了那么久,还挖了坑!”胖子说。   我说:“你没注意身后不远处的坑么,那个应该就是我们挖的,从始至终大家根本没有走出多远,随着浓雾出来以后,一直都是以灵魂在走,要不是凑巧破了六道轮回图,恐怕咱们就算是逃出去,身体也得留在这儿。”   因此我更加断定,之前被刨腹杀死的外国人就是替我们死的,毕竟我是阴阳先生、素儿又是龙虎山传人,我们都带有法器,一旦僵尸对我们动手,那么我肯定会有所警觉,对方也会暴露行踪。所以,他杀了老外,刨膛破腹,又吃了对方心肝,因为我不小心一脚踩过去,卡主了住脚,然而阳气的失去导致现在只能以鬼的眼里看待周围,没有生命气息的死尸,如同白骨。   我只想说,立下阵法的人,以鬼来养尸,躲在隧道中的甚至已经算不上僵尸,或许可以叫‘尸鬼’。   有了朱砂阳气开始渐渐恢复,周遭的一切也随之开始变得昏暗,凡是碰过石棺的人都会成为尸鬼的首要目标,突然,站在茱莉亚身侧的人面部开始扭曲,精血也在随之流逝,当他倒在地上的一刹那,我能看到他脖子上出现的血洞。   身后的外国人炸了锅,他们冲过来想要救人,随着我阳气渐渐恢复,朦胧中就见有一个八九岁小孩子的身影趴在了茱莉亚的肩膀上! 第二百零二章 尸鬼   那个小孩子虽然穿着红衣兜兜,可完全与可爱是不搭边,他裂开嘴露出两枚长长的獠牙,手臂的颜色发青,模样狰狞丑恶,面皮上甚至往下滴着尸油。   眼看尸鬼张嘴咬向茱莉亚,危急时刻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的考虑,拿起手中的铜钱剑拼命的丢了过去!好在与茱莉亚的距离不远,这一剑运气不错,正好扎在尸鬼腿部,对方一跃的多开,铜钱剑落在地上,与此同时,我周围的视线开始变成了一片漆黑。   我大声喊:“快!给我手电,大家小心点,这个是墓主人养的尸鬼,以人血为食,他们害怕光,等一会儿用手电晃他,千万不要让他近身。”   墓中立冥烛,为的就是让人误以为此地很亮,毕竟不管是谁,也不可能会在明亮的位置电灯,可是一旦关掉手电,眼前所见皆为鬼的世界,恰巧尸鬼介于阴阳之间,所以,他才会躲过了凡人目光,变的就好似幽灵一般,分别吸干每个人的血,进而再吃掉心肝。   可是,那些触碰过石棺的英国人就没那么好运了,被我打跑了以后尸鬼四处乱窜,由于我们的阳气恢复,失去了夜视能力后,视线并不是很好,除了手电所照出的以外,其他什么也看不见,就连胖子抱怨的嘎石灯也好了。   “大家背靠背,千万不要有遗漏,尸鬼无法见光,手里有光就没事儿。”我们几个分别背靠背,接着就像是茱莉亚的方向行走,没办法,谁让她人是我救得,并且在我的心底中还是对人家有一定亏欠感,咱们就是这个文化传统,经历过红色年代成长的人,不缺乏正人君子的形象,不过在现代也仅仅只能在影视上了解了。   由于大家电光的增多,八名碰过石棺的人不是被咬断了脖子,就是被刨开胸腹后掏出了心。接着,周围不断传出英国人的带有他们家乡方言的哀嚎声,如今的形势危机,仅仅是彭加木的手电没电了,突然尸鬼就扑了过来,若不是他身边胖子反应及时,可能彭教授必然会挨咬了。   电光下,尸鬼的模样非常清晰,狰狞的五官,凸起獠牙流口水的模样就像是贪婪的野兽,可是它为什么会有心跳这点我很意外,毕竟人体其他部位,不管哪里出了问题,哪怕是脑死亡,老百姓也称这样人叫做‘活死人’,就是因为心乃为阳火之根,心不跳人属于没有了阳气,自然也就是死人了。   所以,但凡有心跳的,都不能叫做鬼,这也是令我非常惊讶的,尸鬼除了心跳以外,皆与正常尸鬼的习性一模一样,杀它最好的办法是用火,因为他身上冒油,那是保护膜,同样也是弱点,只要一点,大火便会瞬间将它吞没。   除此之外,尸鬼本是无意识的行尸,只会凭借本能的去猎捕,然而我们面前的尸鬼却知道躲避、逃跑、甚至迂回在我们身侧,捎带着杀死旁人后还要时刻打算偷袭我们。   继续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每每手电筒扫过,到处横列着死尸,虽说那些外国人死不足惜,可毕竟为了尽早解决麻烦,我大声的吼道:“撒尿,用尿涂脸,涂完了就有救了。”   不管是不是童男,尿这个东西本身就是污秽,别看鬼怪阴邪之物,可绝大多数的鬼怪在本能上都是特别喜爱干净的,民间也有很多靠着此法躲避妖邪的人。   曾经有个真事儿,有一名瓜农,赶上夏天西瓜熟了的季节,怕被别人偷瓜,老农支起了帐篷住在菜地里,然而老伴儿去世的早,儿女又在外地,老农自己一个人索性就在菜地里开了火,每天吃住都在那儿。   后来,有天晚上,老农巡视的时候发现有人影走在瓜地里,气的老农牵着狗就要往外追,可家里的黄狗说什么都不走,吓得夹着尾巴躲在桌子底下怎么拉也拉不出来。   没辙了,老农自己一个人去追,在菜地里绕了好几圈,连个人影子都没发现,他以为自己可能是看错了,刚转过身,就见一个长头发的女人蹲在瓜田的位置,手里捧着西瓜大口大口的啃。   老农问,你咋偷我家瓜啊?   女的说:“我没偷,要是你说我偷了,那咋办啊?我又没有钱,看你一个人睡在这儿也挺寂寞的,不如我今晚陪你睡吧。”   老农没想到一个瓜能换一个大美人,出神的功夫,女的转过身长得是貌若天仙,老农本是个光棍子自然就喜欢的不得了,兴致勃勃的就去摸人家,结果刚刚碰到美女。对方的脸色大变,问老农,你手上有什么味儿?   老农说:“今天给瓜上肥,手也就没洗,要不我回家洗洗。”   女的气急败坏的骂了几句,说了一声晦气,掉头就走。再后来,赶上我路过,发现瓜农的气色不对,一打听知道了这件事儿,原来第二天他收拾菜地的时候发现一个女纸人倒在一个死猪头上面,觉得晦气。   查明原由后,得知这是个成了精的黄鼠狼,想要窃取的凡人阳寿为自己续命,老浓已经被粘上了,除非黄鼠狼自愿放弃。于是,我给他出了个招,就是跳进自己的化粪池里,等到夜里两点假装做出洗澡的模样,那黄鼠狼会在一旁偷窥,看上一眼,保准以后它不想再看第二眼。   老农按照我说的做了,从此确实没再遇上怪事,要我说,或许黄鼠狼和他的朋友们闲谈时,恐怕也说过一个用粪洗澡的老农。   今天我让老外用自己的尿洗脸也是这个道理,他们的阳火已经被压的非常弱,完全看不到尸鬼在哪,除此之外,绝对没有活下去后的可能。   开始那些外国人不信,毕竟在他们所有人的眼睛里,周围一切都是明亮的,身旁人的昏死不过是一个意外,让他们用尿洗脸的事情太过于荒唐。   可人家不信,我也没办法。   后来尸鬼的速度开始加快,又死了五人以后,老外也坐不住了,他们开始有人脱衣服接着自己的尿,随后也不管味儿不味儿了,纷纷用力的擦着自己。   “一贫,你说尸鬼怕火,枪行不行?”老雷对我喊。   “行,你会用么!”   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主要是怕火烧,子弹的温度可比火高多了,老雷听了我的话之后,拿着手电开始扫,找到目标之后,身体顺势跟着地上连续的翻滚,急忙间取来了黑枪。   手上动作连贯,上膛上子弹看起来非常有范儿,由此我怀疑他是不是当过兵?但认识了这么久,人家自己也没说过,自然是也不好去八卦。   尸鬼身体漂浮是,狭窄的隧道中除了偶尔在眼前掠过的影子以外根本就看不到,我们几个背靠背向探险队的方向走,毕竟他那边一直都在死人,距离近的时候,当老雷开始以手电四处寻找了许久,在一名青年的脖子上发现了尸鬼。   “砰。”的一枪扣动老雷正中尸鬼,打的他身体冒烟,可枪的余音未散之际,又是一声枪响,这一回子弹却打中在那个青年的额头上。是茱莉亚,她刚刚开的枪,当她看到我们的目光时,很自然的说:“我是打那个怪物,一不小心打歪了。”   没心思听他解释,但凡没用尿洗脸的人都成了尸鬼的目标,突然,彭加木打出了一道信号弹,极其耀眼的火光将隧道照的宛若白昼,没有躲避的地方,尸鬼的行踪暴漏了,它蜷缩在阴影的脚下,好像很害怕光亮。   趁这机会,老雷快跑了几步,端着枪对着尸鬼‘砰砰砰’的就是三枪,我们也随之跟了上去,尸鬼死了,他歪着头,胸口‘忽闪忽闪’的起伏。   “怎么可能是活的?”彭加木和素儿同时惊呼。   然而,我的心却对这座古墓起了大的兴致,眼前尸鬼的变化,不正是山海经中记载埋着的人复活后表现么,也就是说,太阳国确确实实就在沙漠,只不过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为了爷爷,我是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 第二百零三章 兔子   面前的尸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头部被老雷补了两枪,冒着热气的黑窟窿打爆了它的脑袋,唯一令人不可思议是她的心脏依然‘砰砰’的跳动着。   隧道内哀嚎声一片,之前由于尸鬼下手极狠,它在短短的几个呼吸间就杀了许多毫无防备的老外,由于獠牙与利爪的锋利,就算是有幸存者,可以沙漠的条件,要想活下去的难度也是很大。频频传出哀嚎,由于周围实在太黑,我们也没办法去观察别人,只是不知道那些老外是否已经恢复了阳气。   我们七个围在尸鬼近前,由彭加木用手电仔细打量着尸鬼,他惊讶的问我:“这是什么怪物?”   “尸鬼!”   “你说的是民间传说里的僵尸?”   “差不多吧。”,这个时候,素儿注意到了心脏的跳动,她的情绪也很激动,抓着我的胳膊说:“一贫,是不是不死国的太阳城,一定是这样的。”   我拍拍她手,低声说:“放心吧,师叔不会骗我们的!只要他们两位老人家还在这片土地上,我一定会救他们出来。”,如今我的双肩不仅仅承载了我的心愿,还有素儿的,茫茫沙漠,任何一丝希望都像是关乎生命的清泉。彭院长还在琢磨着尸鬼,作为考古学家的他,其实没遇见我之前,人家也是经常与古墓打交道,可始终也没见过什么妖邪鬼怪,充其量不过是一些机关暗道而已,等在沙漠救了我们以后,便开始天天见鬼,所以人家震惊也是正常的。   将尸鬼的原因告诉他们几个,这东西很邪,卡在阴阳之间的办法就是将七个未满八岁的小男孩儿阉割,把他们关在一个密闭漆黑的环境下饿,三个月后再去观看,领走最后活着的人。   之后,在小孩子的全身纹上鬼咒,再以女性的尸油浸泡喂养,将孩童活活的折磨而死,最后杀死九只黑猫,将用猫血浸泡在棺材里封棺后立下鬼咒,每隔七天以小孩子的生魂饲养,最后再以符法封印,只要盗墓者一入墓葬,就会成为尸鬼的猎物。它与其他尸鬼唯一不同的是,它竟然有心跳的声音。   等我讲完了以后,彭院长也是一个劲儿的称奇,后来探险队那边打亮了手电之后,也代表着他们阳气的恢复。   由于铲除了尸鬼,隧道恢复如初,老鹤建议大家先出去,毕竟还没入了主墓就已经出事了,继续往前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儿呢。可是,尸鬼的心跳让我不得不继续走下去,浩瀚的塔克拉玛干沙漠,要是光靠我们自己的双脚,恐怕一辈子也难以走遍沙漠的每一处,所以,我不会放过任何有关于不死国的消息。   尸鬼的心依旧跳动着,我在了老雷那儿要来甩棍,用力的插入尸鬼胸腔,它的尸体开始向外流黄脓,阵阵的恶臭气味儿传出,不远处的外国人频频高喊着英文要离开这里,当人群打算撤退时,老雷突然拿着枪对着没人的地方‘砰砰’就是两枪,他大喊着:“都特么给我站住!茱莉亚,快帮个忙翻译翻译!”   茱莉亚特别配合老雷翻译了一遍,接着,老雷低声对我们说了一句:“我觉得彭院长说的有道理,咱们家土地里长出来的东西,凭啥让这帮土匪抢走?操,今儿不把东西交出来,老子就当枪走火了。”,一共两把枪,他们哥俩一人一把,带着茱莉亚走向不远处的探险队,我问他们,对方有没有枪?   茱莉亚从旁补充说:“多数都在来中国的时候被海关扣下了,唯一两把有证件的枪,就在你们的手里。”   她很让我觉得意外,对面明明都是她的同伴,怎么茱莉亚还会向着我们说话?不过,回想之前她开枪走火的态度,我觉得里面应该另有隐情,但是有了她的句话,更像是一味定心丸了。毕竟,在大沙漠里别说死个人,就是死一群人也不会引起外界的关注,更何况风沙还大,灼热的太阳用不了一天,就能让尸体腐烂,等被搜救队发现恐怕也早就成了白骨,倒霉的人也许连尸体都没有了。   哥俩合伙去打劫,我们这边则仔细观察起了尸鬼,当它胸腔黄脓外流时心脏会发出声响,唯一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黄脓接触到空气以后会变得好似硫酸一样发出‘滋滋’的声音,进而气化出腾腾的雾气,味道闻起来又酸又臭。   结果就当我和彭院长打算琢磨尸鬼为什么会心跳的时候,那哥俩已经让所有的英国人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老雷喊:“老鹤,你没事儿过来帮忙,把他们偷的东西全搜出来!”   鹤真人很配合的跟了过去,我拿手电晃了那边,地上蹲着的人很多,其中也有一些身受重伤倒地的男女,他们说的话我也听不懂,索性也就不再关注。   但是,他们哥俩很有土匪的性格,除了枪了盗走的文物、黄金、珠宝以外,就连探险队的衣服背包,凡是能用得上的东西一律不放过。从我们汽车坠入流沙开始,一直都在忙碌,身上的衣服也有许多破损,尤其胖子的屁股上还开了个洞,所以,他们俩连扒了五件儿衣服,就连行军包也给换了。   一连串中文夹杂着英文的谩骂,不过随着老雷的几个枪托给对方也打老实了。   我没有去阻止他们的做法,阴阳先生也是人,刚刚要不是尸鬼突然出现,那八个嚣张跋扈的青年肯定会对我们出手,而且他们还有枪,到时候我们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两说。   直到尸鬼的黄脓差不多了,我上前扒开他的胸口,用手电一照,里面正是一颗鲜红的心脏,诡异的情形让我头皮发麻,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虽然见过了鬼怪多不胜数,可有心并且还在跳的确是第一次遇见。   就连彭院长也是一个劲儿的感叹,听着‘砰砰’的缓慢心跳,可刚等我准备将尸鬼胸口全部刨开的时候,突然间,那红色的心脏跳了出来,吓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素儿说:“大宝快看,是兔子!”   一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白兔出现在我们不远处,它是心脏变的?我没看清,与彭教授对视一眼,荒郊野岭古墓内看见兔子,用屁股想也知道不对劲。   “奇迹,这一定是奇迹,抓住它不要它跑了!”彭教授兴奋的好似个青年人,拿着手电激动的追了过去,我怕他出事,赶忙与素儿跟在他屁股后面跑。   对于彭院长这样追求科学真理的人,一旦遇见自己所不能理解的事情,那他的表现绝对是疯狂而又无所畏惧的,漆黑幽深的坑道内,难保前面会有什么危险,他不像我和素儿有自保能力,这样莽撞很容易丢掉性命。   我们俩追过了太阳墓向前跑了足足有五分钟,也不知道彭院长的速度为什么这么快,一直听着前面有脚步可就是追不上,跑着跑着前面已经开始变宽了,眼前出现了一座半开着的石门,而且四周岩壁光滑的好似镜子面儿一样,在过去没有水泥,很难想象那些石匠是怎么打磨出来的。   石门左右立着两座石狮子,用手电顺着缝隙照射进去,能发现在中央的位置坐落里面有着一尊七八米大小的石棺,彭加木站在石棺前面像是思考着什么。   我们身旁一座夜光石制作而城的牌匾引起了注意,它挂在石门的上部,足足有一人的宽度,上面用红色血漆写着“擅入我发丘者,死无葬身之地!”   多数的古墓都会写一些诅咒的话,来以求吓退盗墓者,所以在我心里上倒是没太当回事,更何况彭院长还在里面,没做任何犹豫的继续入了主墓室。   我说:“彭院长,兔子呢?有没有什么发现?”   彭加木像是没听见一样,感觉他肯能是在琢磨什么,我就向着他的方向走过去,结果,刚刚向前走出几步,突然头上开始掉了雨滴,奇怪了,别说我们是在地底下,就算是在沙漠上面也绝不会下雨的。   越想越觉得奇怪,拿起手电向上一看的时候,眼前所见的一幕可确实吓了我一跳! 第二百零四章 吊尸   抬头一看,看到了一双双的脚。   是的,头顶上面吊满了死人。   主墓室差不多有一个篮球场大小,上面吊满了密密麻麻的尸体。那些尸体就好像人为吊上去的,他们当中有许多人还穿着沙漠的户外服装,弥漫的腐烂味儿充斥着墓室之中,但最主要一点是他们居然还在滴血,因此断定这些人没死多久,突如其来的境况令我冷汗流了下来,不可思议,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张素儿在一旁自语着,手里还拿着手电四处乱照:“一贫,你看什么呢?沙漠里居然漏水了,好奇怪。”,她转过身,刚抬起手电,我再想喊她已经来不及了,素儿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哪怕是张天师的传人,可首先她还是女孩子,她先是一声尖叫,接着坐在地上惊呼:“天呐,怎么这么多死人!”   大片尸体各个用铁钩钩穿了肩胛骨,也有的是吊在脖子的位置,残忍的用铁钩豁开脖颈,像极了烤鸭店里的鸭子。   我到了素儿身边安慰她没事,可越想越觉得心里发寒,英国探险队成功偷走了许多的文物,可既然是这样,那墓室里的死人又是怎么回事?总不会是他们自己挂上去的吧,尸体有男有女,中国的、外国的许许多多,唯一的共同点便是死相特别凄惨。   “彭院长,这里有点邪,快走。”   喊了几声,心生起了不祥预感,他怎么还在一动不动的?当我向彭加木走过去时,突然感觉脖子上的玉佩特别的热,这可吓了我一跳,胡冰非生死关头是不会出来的,今天她给我提示,莫非是在棺材里?刚准备请狐仙时,耳边传来胡冰清脆的声音:“快走,快!”   与彭加木不过只有五六米的距离而已,来不及考虑了,素儿已经起了身,我冲过去拉住他的胳膊,用力的一拽:“院长,快醒醒!”,情急下压根儿也没时间打量棺材,头上被吊挂着的尸体足以证明此地危险,漆黑的环境,一切都是未知的!   彭加木缓缓的转过身,他的瞳孔灰白,完全像是被抽空掉了魂儿一样,我在包里拿出符纸对着彭加木的灵台拍了上去,同一时间他像是软了的橡皮泥一样瘫倒在地。   本着不能把他自己丢在这儿的决心,我喊来素儿,让她帮忙一起将彭加木抗在我背上,结果手电正巧晃到了那座石棺,棺材表面是用金粉画出的太阳图腾,而在圆心的位置赫然双鱼玉的图案!   我和素儿对视一眼,此地果然与不死国有关!   内心中纠结留下还是离开,如果离开会不会错过有用的消息?突然,在寂静的墓室内传来‘叮叮当当’拖动锁链的声音,它的声音非常密集,与素儿一起往墓室外面走,没等出门呢,隧道深处传来光亮,我凝重的说:“别走了。”   除了有人影拿着手电以外,最奇怪的是前面阴气太重,要是这么多人一起走,肯定是阳气重,但除了阴气弥漫好似鬼怪一般以外,我什么也感觉不到,何况还有锁链的声音,这就更奇怪了。就连素儿也看出来了,之后我们俩闭了手电,当即点开阴阳眼一看,不由的头皮微微有些发麻,一个个人影周围竟然漂浮着许多鬼魂!   如果我们现在出去,那肯定是会撞上了。   “好像大家都被鬼给绑架了?”   长呼了口气,跑是跑不了了,我说:“你先躲起来,这不是寻常的小鬼,我先布五雷阵!”   最初遇见的夫妻鬼,他们说过在月圆之夜,河堤周围会出现大批的阴兵巡逻,然而,我们自打进了墓穴以后,除了尸鬼以外也没看见什么鬼影子,我断定与阴兵有关。好在人影行走的速度较为缓慢,因此也给了我很多的时间,我找了角落不起眼的位置部下五方旗,中间供奉写着‘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字迹的牌位,再以五方位置,设下金木水火土五行雷符。   五雷正法又称雷法,道教中对阴邪鬼魅最强的手段,雷霆为阴阳之气所生,雷为阳,霆属阴。依《洛书》五行之数,“东三南二北一西四。”为雷霆行天地的中气,普化天尊为天界掌管雷霆的至高神,请五雷正法必拜普化天尊。   阵法布置刚一结束,墓室外的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我在第一时间躲在了石棺后,又与素儿同时遮住阳火。由于他们很多人还戴着头灯,看起来很清晰,接近20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大墓室,他们两侧鬼魂身体凝视,身穿盔甲,手中拿着吴钩、砍刀等兵刃。在古代,和平年代里贫民百姓说的不允许佩剑,战士们不屑佩剑,因为战争中刀的破坏力要远远大于剑。   那些阴兵将所有的人围在一起,聚拢到了棺材面前时,士兵齐刷刷的跪倒在地,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的语言。   素儿低声说:“老雷他们手上戴着的是拘魂锁,你说有没有可能所有的死尸都是这些鬼兵出去劫掠的?”   这句话可点醒了我,对啊,此地上方曾经有过一个村落,后来被沙匪屠了村子,彭加木撞见的便是曾经村民,如果说阴兵一直存在的话,那外面的村民怎么可能会熬到被沙匪屠杀,恐怕早早就会被所有的阴兵屠戮一空,鬼差与阴兵不同,尤其占山为王、亦或者死后战场所埋下的肉包子坟内的阴魂,他们可不会分出善恶,依照本能,阴阳有别,看见有阳气的生物,阴兵就会不舒服,自然本能的想要杀死普通人。   “素儿,你说有没有可能,这墓主人早就已经不是张义了?”我低声说。   素儿摇摇头表示不知,然而,我们小声议论的时候,身前的石棺竟然缓缓的挪动了,我们俩急忙趴在地上不一动不动,别看懂术法,但也要分对手,面前可是阴兵鬼将,人家生前就武艺了得,死后更是凶残,如今又在墓中,我所能仰仗的只有五雷正法,可这个东西属于一次性的,用了就没了,再想用布置成的难度太大。   手中握紧铜钱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如果真的有情况,我发誓哪怕死,也要让素儿出去,自打胡冰提醒了我一句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老雷他们几个被困,看样子连魂儿也给禁了,要不然怎么一个个乖乖听话。   石棺打开后,就像是电冰箱一样缓缓冒出了凉气,接着,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在其中坐了起来,他出棺的身高接近两米,穿着金色的袍子,披散的头发几乎到了腰间,更让人震惊的是他竟然也有着心跳声。见他到了所有人近前时,随手抓住其中一人,张开口狠狠的咬住对方的脖子。   被咬中的人开始猛烈的抽搐,瞳孔放大,表情极其痛苦,折磨至少持续了五分钟的时间,男子这才双腿一蹬,面目狰狞而亡。立刻有阴兵托起了死尸到了角落的位置,用铁链贯穿了对方的脖子,俩阴兵一起用力的拉,‘哗哗’声音非常脆,就见尸体很快被挂在了头顶上。   我感觉他可能是民间传说中常见的吸血僵尸,随着又是一人的死亡,我知道再继续下去,大家都会死。递给素儿一张雷符说:“我去引他们,等到了五雷正法的位置,引五雷下界,不一定全部杀死,但你跑出去的时间肯定够了。”   “一贫,不管是你凡人还是妖怪,五雷过体过你会死的!”素儿拉着我的手摇头。   “听话,不这样做大家都会死,来不及了!”听出她话里的关切,心情有了一丝的满足,如果她活着离开,我相信素儿会与我一样,不会放弃继续找不死国的重任,三灾六祸,或许我早就应该离开这个世界,但如果能用的我命救下她,深深地吸两口气:“值了。” 第二百零五章 墓中激斗   第一时间冲出了石棺,撕开肩膀上的遮阳符,猛的符跃上了棺材顶部,为了给自己壮胆,站在墓穴中的制高点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次奥你大爷,老子在这儿呢,快来看看啊!”   为了找准位置站稳,我用手电向下照了照,结果,棺材内的模样确实令我大吃一惊,整体石棺的底部就是一条龙的头部,尸体所用玉枕正是在龙脖颈处,吸血僵尸缓缓的转过身,连同其他的阴兵鬼将也站了起来,他们有的人已经拿好了兵器,一个人面对至少二三十的阴兵,望着他们灰暗的瞳孔,连我的汗毛也是微微竖起。至于,吸血僵尸的模样较为正常,他皮肤除了白以外,并不像尸鬼那么的狰狞的。   空中尸体的鲜血还在犹如雨滴一般落下,老鹤、老雷、胖子丢了魂儿一般跪在地上不动,其他的老外也是一样,如果今天我不拼一下,所有人必死无疑。   至于脚下的石棺给的惊讶远不止龙头雕刻,还有最主要一点,就是棺内温度很低,此地可是沙漠,又不会有什么电源通电,但石棺周围结成的冰霜却是清晰可见,我站在上面感觉出一阵阵的吹的身体发寒,心里有种预感,此地必然是风水宝地的穴眼位置,甚至我都怀疑棺中下方的龙头是不是纯天然的。   那些阴兵在我放出阳气后,一各个就像是疯了,奔着我就扑过来,鬼怪腾空而起,千钧一发之际,我咬破食指涂抹铜钱剑身,口念祭剑咒:“拜请飞剑神,降下人间乱斩人,人人害吾无行恶,小法祭飞剑,打杀恶人命无存。吾奉飞剑老祖敕,神兵火急如律令。”,法剑一指,一道克制阴邪鬼魅的阳气如丝状般扑向了对方。   钱过万人手,所以钱是阳气最重的,之所以用铜钱,则是因为它包含了古老的神话学说,古时候人们认为‘天圆地方’,当中黄铜还可以聚阴阳,所以摸的人越多,阳气越重,可因为阴阳相生,具备聚阳自然也有了聚阴气的特点,导致在阴阳术法以及民间辟邪上是绝对禁止用‘阴钱’的。其中,铜钱剑种类也分三十六、七十二、一百零八,缠绕的手法以及用绳都是有讲究的,互相配合才可激发铜钱阳煞之气,也并不是像老百姓想的那样,找点铜钱粘上就能辟邪。   像我所拿的是以三十六枚铜钱编织,主要也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毕竟破四旧的动乱年代里,背着一把铜钱剑是很容易招风的。   祭剑咒所化的纯阳气正中阴兵,遗憾的是中路阴兵虽然退了,可扇子面儿状的包围让我不得退,吸血僵尸没上,五雷正法绝不能用!素儿放弃了躲避,她跟着我一起站在棺材顶部,见她手持八卦镜,我激动的说:“快躲开啊,要是被五雷正法落下,咱俩都得死!”   实在没想到素儿会这么冲动,见她轻咬着牙齿,眼睛里只有冲上来的阴兵,明白她倔强的性格,向来素儿都是这样,既然选择了做某件事,那肯定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镜子射出一条光束,在她左右摇摆的时候,阴兵竟然无法上前一步,八卦镜向来都是防守不进攻,有克制鬼魅的功效,她还告诉我,她所拿的正一道镜,张老爷子给她留下保命的宝贝。   素儿认真道:“既然一起来到沙漠,那咱们一定要一起回去!”   她的坚决感染到了我,是啊,她只是女孩儿却依然坚持着求生,想我一个大男人居然还想着同归于尽,我闭目沉思,心里有了一个破解阴兵的想法,目光瞄向那些被聚魂锁捆住的人,如果破开的话,倒是可以借众人的阳气一试!   我大声道:“素儿,先去救人!”   吸血的长发僵尸还没在不远处注视着我们俩,他的心是跳动的,甚至我都有些怀疑,他不会是个躲在此地的修行者吧?可是,他的身体生机皆无,并且没有一丝的阳气溢出,摆明了是个妖怪。   与素儿下了石棺,直奔向那些被捆缚的人群,期间不断有阴兵左右突袭,他们手持兵器,速度奇怪,我与素儿互相配合,当她用正一道镜将阴兵逼退后,赶上有阴兵突袭,这个时候我会冲过去拦截。   铜钱含有煞气,对鬼怪有着很强的克制,我才得以接近他们几个,结果,长发僵尸突然间仰头大吼了起来,那嗓音尖锐的刺耳,不单单是我和素儿,就连阴兵竟然也捂住了耳朵。   昏暗的墓室内,大多数人的头灯开始闪烁不定,与此同时,大地竟然开始颤动,就连悬掉在半空中的尸体摇曳不定,紧接着,那些尸体开始一具接着一具的往下落,我一个不慎被砸在了身上,摔倒以后再次站起了起来,弓着身子避免被密集的尸体所掩埋。   “素儿,你怎么样!”   “我没事儿!”   悬着的心落下,震动依然不减,随后,那座我们进来的石门缝隙竟然重新合拢到了一起,光线虽然昏暗,但依然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尸体堆积成山,我真的难以想象在这所外表看起来不起眼的墓穴里,到底被杀了多少人。   紧接着,吸血僵尸奔着素儿扑过去,幸亏我是站立在原地,抽出身后,拉住素儿的手一拽,抬手用铜钱剑格挡,‘砰’的一声,我被撞飞了出去,剩下的阴兵鬼将则扑向素儿,可她由于刚刚发生的意外,正一道镜早就不知道丢在哪了。   长头发的僵尸又继续来抓我,想救人根本就来不及了。千钧一发之际,素儿体表散发金光,一道巨大的符纸虚影浮现在她的头顶三尺,那上面的落笔清晰可见,第一眼我就认出来了,这是正一道的‘天师护身符’。   此符出现,妖邪难近分毫,她算是安全了,可我这边不容乐观,不知道僵尸是不是疯了,眼神里面兴奋的冒着光向我追过来,我单手已经握好‘封魔符’,这是一种专门针对僵尸所用,林正英电影中常见的符纸,原因僵尸皆为人死之后七魄未散,所以没有自主意识,一切皆凭本能,封魔符恰到好处的可以收拢僵尸七魄,只要贴在额头灵台处,便可让僵尸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动弹不得。   故意行动慢一些,眼睛里却盯准了对方的双手,僵尸力气大,一旦被抓到可就完了。   我频频向后退了几步,眼看着距离的接近,当他准备出手掐我时,第一时间用铜钱剑削他的手,‘啪’的一声脆响,僵尸单手落下,同一时间我们的距离接近了,避无可避下,我将将铜钱剑横在脖颈,在僵尸抓住我肩膀的一刹那,另外一手中所拿封魔符贴向了他的额头。   很幸运我贴中了,如此近的距离,面前的僵尸与人无二,心跳的声音非常清晰,刚刚尸鬼本就已经让我意外了,可没想到,现在的墓主人也是这样,难不成太阳图腾真的会让它复苏么?不过,贴上封魔符,相信他也翻不起什么浪来!   吸血僵尸的身体僵住了,我在与他分开后看向素儿那边,她有天师符护体自然不会有事儿,可难就难在那些普通人,他们还被捆着锁链,如果打开,那就会成为阴兵攻击的目标。再者令人很绝望的石门竟然关上,这不是摆明要困死我们么。种种问题摆在眼前,今天搞不好就得全军覆没,打算去帮素儿先制服阴兵,等之后再做打算怎么出去。   没走出几步,忽然觉得肩膀一麻,传递的感觉如同是被一双铁钳夹住了一样,怎么可能!封魔符专封七魄,他为什么不会有事? 第二百零六章 墓主人   腥臭的气味儿却已经灌入我的鼻腔,如今形势危急,我没敢立刻回身,在农村居住的人都知道,走山路的时候突然碰见搭肩的别回头,老一辈的说法,你一回头阳火灭了一盏,会被小鬼夺了身体,还有一种说法,山里有一种野狼捕食猎物会先将爪子搭过去,它们身材高大,站起来不亚于成年人的身高,爪子搭上只要你回头,狼必然会一口咬断你的脖颈。   面对吸血僵尸也一个道理,他的手劲儿很大,被掐住时候,疼的冷汗哗哗的往外流,避免挨咬,我一缩脖子,头也不回的用铜钱剑向后戳,剑柄传递的感觉应该是打中了,不过,那僵尸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是一声尖锐的嚎叫,刺耳的声音震的脑袋嗡嗡作响,后脖子的位置传来火辣辣的疼,坏了,应该是被挠受伤了。   好不容易脱离开他的魔抓,向前一个翻滚,再次定睛一看,僵尸的眼珠子被我刺穿,他满脸是血的样子惊住我了,怎么可能!   僵尸,无证据证明其存在,属于民间传说之物,据说僵尸集天地怨气,取天地死气,晦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被天地人三界摒弃在众生六道之外,浪荡无依,流离失所。身体僵硬,在人世间以怨为力,以血为食。民间国学经典《子不语》中,把僵尸分为八大类型: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八个等级。   但不论哪个等级都是以血肉、怨气为食,其中也有一些个口味儿奇特的僵尸喜欢饮血的,自然也就叫做吸血僵尸,可不管他喝什么、吃什么,流血都是不可能的,如果血液流通,并且心脏还是跳动的,这他娘的不就是人么!   越看面前的僵尸我越觉得奇怪,太令我震惊了,因为他太矛盾了,身体内的阴气逼人,所以害怕纯阳物,吸血食本应为僵尸,可却又有心跳,种种矛盾的集合,令我甚至有点拿捏不准他是不是人。   当他捂着眼睛的时候,我快速跑向五雷正法的位置,又对素儿大喊:“快,来这边,把那些阴兵引过来。”素儿虽说有天师符护体,阴兵却依然紧追着她不放,许多阴兵伺机而动,像是等待猎物放弃抵抗的群狼一般。   与素儿向来配合默契,她听了我的声音,第一时间奔着我跑过来。紧接着,趁着有了喘息的时间,我爬着地上密密麻麻的尸体直奔向棺材的位置,那里被我设有五雷正法,也是最后的杀招,然而五雷轰顶并不分对方是人是鬼,当初师叔以五雷逼的胡冰山穷水尽,要不是爷爷出手,恐怕胡冰必遭劫难。   屈膝弓步,单手摆出雷指,指向素儿的方向,现在我心里有把握不会伤到素儿,很简单,素儿有天师保身符,五雷本是道教雷部正法,那自然也会避过张道陵的天师符。   深吸了口气,其他人的都已经被埋在了尸体下方,吸血僵尸受了伤,素儿有天师符,如今的天时地利人和皆站在我这边,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随着素儿越来越近,气沉丹田,纯阳指掐雷符为引,随着符纸的燃烧,我大声喊道: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   推迁二炁,混一成真。   五雷五雷,急会黄宁,   氤氲变化,吼电迅霆,   闻呼即至,速发阳声,   乾、坎、艮、震、巽、离、坤、兑,急急如律令!   五方布置好的铜钱发出金光,当中所供奉的普化天尊的名号引燃,随着雷令发出,五雷符同一时间燃烧,密闭的空间内传出‘轰轰’的闷雷声。   素儿在第一时间趴在地上,随着‘咔嚓’一声脆响,雷指所向的阴兵鬼将趴在地上,哪怕他们是鬼,依然吓得瑟瑟发抖,而我也因为雷声所震导致心腹震动,不受控制的吐了一大口的鲜血。   五雷法非功力高深者不可轻易妄用,就连一些修行多年的道士、阴阳先生也不敢随意使用,因为五雷暗含金木水火土,它正对应的便是人体五脏,当五雷齐出时,五脏也会受到震荡,如果初学者妄请五雷,轻则因五脏受损减寿三十年,重则当场毙命,而用起来虽算不上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自损一半还是相差不多的。   雷声可比刚刚僵尸的吼声大多了,阴兵丢弃了武器,双手抱头,就连吸血僵尸也同样吐了一大口血,不敢怠慢,趁胜追击下我又一次发了第二道雷令。   再次炸响,立刻有三分之一的阴兵被震散,那些捆住普通人的拘魂锁断裂,二十多名普通人纷纷栽倒在地上后也是人事不知。   不知道他们到底能承受几次五雷,哪怕我内脏全部震碎也不怕,素儿、老雷、老鹤、胖子、还有让人可敬的彭院长,大家是伙伴,只要有一线生机,绝不可以放弃!   “第三道,祭雷符!”   我一声大吼过后,雷声脆响,阴兵全部消散,此次哪怕吸血僵尸也已经趴在地上,可还没结束,诡异的僵尸只要不死,我们还是危险的!咬紧牙关,还打算用第四道,可素儿却在尸体中站了起来,闷雷声不断的墓室中,素儿用她那清脆的嗓音喊:“一贫,不要啊!”,我冲着她笑笑,其实在来塔克拉玛干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随时会死的准备,更何况,对我而言的的确确已经捡了二十多年的寿命。   拼尽全力,打算以第四道雷霆时,素儿不知在哪拿出一把狗腿弯刀,她连滚带爬的冲向吸血僵尸,随即,我见她将军刀砍在僵尸的脖子,然而那把刀却意外的没入了进去。   随即素儿拿出一张符纸,塞到了僵尸口中,两手掐诀,大喊了一声:“爆!”,僵尸的口中吐了一大口的血水,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虽然不想承认,可确实因为我的大男子主义,明知她不普通,可我心里一直将素儿当做弱女子,今天她很抢眼,如果仅有我一人,今天必死无疑。   “一贫,他不动了,我们成功了!”素儿兴奋的对我挥手。   我刚想开口,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不稳的摔进了石棺中,躺在冰凉的龙头上,刺入骨髓的阴寒让我精神了许多,这棺材究竟什么东西做的,怎么会这么冷!   打算起身的时候,随手摸到了一副笔记本!没错,真的是本儿。   “一贫,一贫!”   “我,我没事儿。”给了她一个回应,素儿拿着手电到了棺材的位置,连她也不禁的喊了一声好冷,随后她对我伸出手,将我在石棺中拉了出来。   倚靠在棺材旁,我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身体发冷止不住的打着寒颤:“素,素儿,你看看这个是什么?”,抱着双肩身体一个劲儿的抖,身为一个南方人,长这么大也从没体会过如此冷入骨髓的感受。   素儿接过笔记,我瞧了一眼,它是用牛皮包裹,她打开牛皮,在里面拿出一副黑皮日记,等她翻开后,眼瞅着素儿的脸变得僵硬,她扭过头看向我:“这墓里面埋着的不是张义!”   “什么意思?”   “是一个叫卓尔买提的马匪,这里用汉文写着,1907年7月12日,屠杀卓拉尔三百五十人,抢劫粮食五百斤,发掘古墓一座,经过寻找得知此墓中记载长生之术,我已经患了绝症,这是我最后的机会,如果我死了,有盗墓者挖到此墓,请去另外的墓坑,我已经提前将财宝转移,这里什么也没有,愿真主保佑你!” 第二百零七章 被困   我和素儿倚靠着石棺,拿着手电开始钻研起了日记,心里也是抱有着幻想,万一日记里记载了该怎么逃出墓穴的方法呢。此时,墓室内的气味儿渐渐变得腥臭,若不是因为吊挂着的人死去的时间不是很久,那恐怕早就已经蛆虫遍地,腐味儿弥漫了。可是,如果继续在墓室困久了,哪怕不是缺氧而死,也得让腐败滋生的细菌给毒死。   前前后后看了一遍,算是明白了这个文艺大龄青年卓尔买提的一生,他是1847年与爱迪生同一年出生的,不过人家是发明家,他却是地地道道的马匪。   当时正值清朝道光年间,清政府疲于面对西方列强,又忙着土地改制,对于新疆基本上属于弃管状态,但同年七月,沙俄正式清政府提出在伊犁、塔尔巴哈台和喀什噶尔三处通商的要求。后来在1851年正式签订《中俄伊犁塔尔巴哈台通商章程》这份类似租界那样不平等条约。   蜂拥而至的俄国人大肆开采我国土地资源,其中最恶劣的行为是沙俄领事馆协同商人,霸占新疆塔尔巴哈台的雅尔噶图金矿,杀害矿工200多人,这件事儿激发起了塔尔巴哈台各族人民的怒火,开启了一次大面积的新疆人民保卫战。   卓尔买提就是生活在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里,缺衣少食中,跟着族人四处游荡,面对清政府清缴,俄国人的打击,应对了几次大规模清缴,直到武装大势力被打散,他们依然潜藏在暗处与沙俄较量,其实最早的‘恐怖分子’是为了保卫家园而诞生的,只是到了现在的社会却都是变了味儿。   转眼十年过去了,卓尔买提身为众多沙匪的一员,打来打去,年头久了,许多人也看淡了许多,渐渐有一些沙匪也被政府所收买。卓尔买提找到卓拉尔村是因为一次告密,他的部下死伤大半,一怒之下查到了告密者的家乡,带着人来到卓拉尔将此地的人屠杀个干干净净。   他这个文艺青年把所有的事情都喜欢记在日记里,就连发现古墓的事情也在记在之中,因为挖开坟墓,好多的士兵被传染了怪病,等到挺过病魔,又一次面对入墓中的各种机关。   为了闯墓穴,卓尔买提遇见了尸鬼、暗器、暗道、水银墓、火坑陷阱,等等灾祸,他的日记记载他们以死了130人的代价进入到了墓室,受到尸鬼的屠杀,好在因为队伍当中也有懂术法的人,就将尸鬼给暂时控制住了,随着大部队真正入了主墓,迎面来的都是金银财宝。   卓尔买提第一时间认为这是真主给他的恩赐,让他用这些钱重新组维吾尔族的兄弟们对抗外敌,可是他很遗憾,因为卓尔买提没有后代,他自身又患了绝症,如果把这些钱带出去,那等他死后,所有的钱不就成了别人的么。于是,老头子想到了阴招,趁着没人的时候把队里的懂术法的人给干掉了。   心态也因为病魔而发生变化,尤其当他们起开了棺材以后,卓尔买提说,他率先看见了中国的龙飞出棺材,等到了棺材近前向下一看,里面躺着是一具活生生的中年人,此人皮肤润红,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卓尔买提特别兴奋,以为自己遇见了神仙,求来求去,神仙没个动静,部下建议说可能是遇见不腐烂的尸体了,冷静下来的卓尔买提搜了搜,发现了一张牌子,上面写着:“吾乃大将军张义,动我发丘者死无葬身之地,子孙后代不得安宁。”   卓尔买提信真主的,没将张义的话当回事,随着搜身,他写到自己看在张义的身上搜到一副黄皮书,上面记载了该怎么做可以重新在棺材里获得重生。   身患绝症他像是得到了救命稻草,可是,一屋子的财宝被偷走了怎么办?起了杀心的卓尔买提先出了墓室,他守在外面,等到他的手下出去一个杀一个,最后把所有人都杀光了自己才开始琢磨起了黄皮书上写到的事情。他又在清理尸体中,发现了自己同伙那名懂术法的男子怀里藏有炼鬼书。   于是,他开始独自躲在大荒漠里学习,后来他让尸体穿盔甲又以术法炼制成了阴兵来帮助他守墓,接着又是清理墓道,布下各种各样的诡局,可他还是怕有一天被盗,他又将所有的值钱的东西全搬到另外的墓坑。   日记中是他平日的生活解闷的工具,不管什么大事小情都在上面写,后来有一部分丢失了,但是在最后一处写着一段话:“此方法太邪,非但要用人血养命,并且终身不得见光,虽有心跳不死,却无法离开墓室半步,是我一时贪心,真不该相信上面写的话!后悔啊!”   合上了日记之后,我们也明白事情的前因始末,原来这个卓尔买提并非是死人,只是他用特殊的方法将自己变成了活死人,虽说有返老还童的功效,可依然只能困在此地,或许因为常年的独处已经让他的语言功能消失了。一想起刚刚棺材内的冰冷,我都直打寒颤,这人呐,要是为了活命,什么事儿都能做的出来。   “有没有什么不死国的记载?”我问。   素儿翻了翻,摇摇头:“没有,包括怎么出去的记载也没有。”   如果说一点不紧张那是骗人的,如今我们可是连水和食物都已经消耗一空了,如果继续关在这里,不出几天大家就得饿死,那些老外就算是有食物,可氧气也会随着时间而变得一点点稀薄,很快,我们就将面临渴死、憋死、病死这三个选择。   谈话的功夫,陆陆续续开始有人在死人堆里爬了出来,英文夹杂着中文表现出各种各样方式下面对尸体发出的尖叫的尖叫。胖子大声喊着我的名字,我对他晃了晃手电,老雷、胖子、彭加木、就连茱莉亚认为跟我在一起会比较安全,同样也抓紧跑了过来。   忽然,想起彭院长还被人压着呢,面前是堆积如山的尸体,以他那干瘦的身材还不得被压死啊?我急忙说:“有话等一会儿再说,先救人,彭院长在下面呢!”   大家办事儿的效率也高,我们还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虽说在尸体中找人的感觉很不舒服,可为了救人翻找的速度不减,一起配合着将彭院长找了出来,我又将他额头上的符纸撕下,没过了多久,他也恢复了清明。   “到底怎么了?我们几个还忙着打劫呢,可一睁眼怎么还到了墓室里了?”老雷迷茫的问。   “对啊,怎么这么多死人,哪来的?”几人问。   长话短说,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大家,彭加木在我手中接过了日记,用手指摸了摸,抠了几下,认真的说:“至少六十年以上的笔记,而且纸张的保护也是很好,应该是放在冷藏了吧?”   我说:“一会儿再看内容,你先去摸摸石棺就知道他是哪来的了。”   知道彭院长的个性还得研究一会儿,没多久,一名黄头发中年大叔到了我们近前,他对茱莉亚说了一堆英文,表情也是十足的无奈。接着,茱莉亚翻译道:“这位是蒙特利教授,他答应将所有的文物留下,与你做朋友,石门关闭了,想要一起研究怎么样才能逃出去。”   这也正是我头疼的地方,幸亏人多力量大,哪怕找找机关也是多了好几双眼睛呢,当即一口答应对方合作的意思,摆在眼前,只有出去才是真正重要的。 第二百零八章 御龙升天棺   由茱莉亚从中调和,我们彼此暂时成为了朋友,他们来的英国人几乎每个人都懂一点点中文,这点挺让我挺意外,不得不承认,在我国的七八十年代里,绝大多数国人思想多多少少都有些崇洋媚外的心里,均认为洋玩意儿好,夸人家时髦也都说对方‘洋气’,所以中国话并非太过于普及,甚至茱莉亚的中文也是非常好。   我们决定先一起收拾尸体,分配淡水、食物、电源,至于石棺的诡异再次引起了勤学彭教授的关注,他一会儿摸摸,一会儿瞧一瞧,频频喊着‘太神奇’的话。   几名老外也被吸引了兴趣,想要过来凑凑热闹,胖子拦在中间,指了指:“滚,别到我们这儿瞎凑合,老子的东西,愿意给你看就给你看,不愿意给你看,你特么滚远点。”   对方一共五人,看出五人表现的非常不服,怕起冲突,我拦在胖子身前,他们那边也有人过来拉架,中年人赶忙跟过来像是在劝说他的伙伴,我因为英文是硬伤,实在是一句话我也听不懂。   奇怪的是茱莉亚竟然笑了起来,她戏谑的说:“一贫,你知道他刚刚称呼你是什么么?”   “称呼我?”我摇摇头,那我上哪知道去。   茱莉亚继续笑着说:“他说你是没有辫子的巫婆,甚至已经厉害到可以不用你的扫把,在英国灵媒职业只有女人可以做,所以,他们才会表现的有点无法接受你的身份。”   有点尴尬,巫婆?那不是称女人的话么。老外怕再撞鬼,也不敢太过于得罪我,大家依旧分段运送尸体,寒气侵蚀导致我身体也有点不舒服,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身体有了种快要感冒的感觉。   很快,尸体被清理差不多了,探险队的人主动过来示好,给了我们巧克力、压缩饼干,使我们大家有了第一次的体力补充。   茱莉亚给我介绍,带队的中年人叫麦特马特,是个亚洲历史文化研究的教授,之前他们团队里还有个考古学家,只是不幸遇难了,他们这次探险队损失惨重,20多人的队伍,只剩下9人了。   以盗墓者洗脑手段,只要一些研究历史文化的知识分子的思想立场不坚固,那么盗墓团伙绝对会有多种手段把人给洗脑骗入组织,至于我自己可是真切领教过他们的手段。   后来,我们彼此分头行动,每一寸都不遗落的找机关,我相信一定有开关,因为不管老百姓家的陵墓还是王公贵族,汉人可没有把墓门大开以后摆出一分任君采摘的传统,既然卓尔买提能进入墓葬,也是说明是他将墓门所打开,并且他还有充足的时间将墓室内所有的陪葬品全部转移,这明并非墓室的大门会在有人进入后自动关闭。   否定防盗机关的可能之后,几乎每个人都在一寸寸的翻找着墓穴,试图找到可疑的地方,而我同样加入翻找的人群中,只是我要找的东西则是日记中记载的黄皮书,等到了年轻的卓尔买提尸体前,他的容貌已经也不再像开始那样的清秀,身体周围布满了水渍,整个人也是被水泡的有些浮肿。   日记中只是记载了他平日里的生活,但那本黄皮书在哪?卓尔买提能成为活死人必然与那本书黄皮书是分不开关系的,能让死人复活,并且棺材上的太阳图腾以及双鱼图案,彭院长之前也说了,尼亚人曾经生活在高昌国,我有种预感,那个失落的民族或许就是找到不死国的重要线索。   将尸体翻了遍,冰凉的尸体滑腻腻非常恶心,我掀开卓尔买提的衣服,仔细检查着每一寸有利的线索,素儿也跟过来问我干什么?将想法告诉她之后,素儿分别找到其他人一起帮忙。   茱莉亚告诉我们,自从入了古墓以后,大家已经被困48个小时了,淡水的消耗很快,由最开始的统一分水三次,再到后来,那些外国人将淡水给我仅分两次,至于水量也是少的可怜。   “他妈的,这帮杂碎,回忆英法联军入北京,这些人的祖宗不一定怎么祸害过咱们同胞呢,要我看,咱们弄死他们没准还得讨某位老祖宗在天之灵的欢心,万一人家大显神威,给指出一条明路也说不定。”胖子恶狠狠的说。   老雷说:“你快省省吧,自己没检查检查枪么?我刚刚看只剩一发子弹,他们那边有九个人,咱们就六个,彭院长身子骨弱,一贫又不擅长打架,老鹤连个娘们都打不过,素儿还是个女孩儿,就咱们哥俩,还不得让人打死啊。”   话糙理不糙,探险队除了领队的是中年人以外,其他几个均是青壮年,不得不承认一点,老外的身材要比咱们魁梧许多,人家天天鸡蛋牛奶牛肉的吃,咱们却刚刚改革开放解决温饱,体质上不如人家也没什么丢人的。   老鹤与彭院长围着石棺做研究,我歪着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英国人,表面上表现的虽说还很平静,但想心里却是非常的着急,看他们正在偷偷的分发淡水,舔了舔嘴唇,感觉口特别干,要是继续没有补充水分,那明天身体一定会脱水,那时候还不成了任人宰割啊。   坐在一旁歇息的时候,胖子问:“老鹤,院长,你们俩围着棺材看来看去,看出什么名堂么?”   自从进来以后,鹤真人一直在与彭院长围着石棺做研究,除了俩人有时候嘀嘀咕咕以外,他们没再与任何人有过交流,看起来就像是遇到了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情被吸引到不能自拔。   “你们过来看看就知道。”老鹤说。   我知道老鹤可不是什么爱开玩笑的人,他要说有事儿那就一定有事儿,我们大家一同到了石棺近前,老鹤用手电照着棺材侧面,那里凹凸不平,纹理较为复杂,乍一看我还以为棺材质量不好呢。   “有什么发现你就说,别在这儿卖关子,我和胖子啥文化你还不是不知道。”老雷说。   鹤真人没理他,他低声说:“你们还记得上面的水井吧!”   “怎么了?”   “你先仔细看看这里,棺材上的凹凸不平像不像是一副地图?”   还别说,当拿起手电仔细观察,假如把他调转过来,确实像极了军队打仗用的沙盘,而老鹤继续又说:“我也是刚刚才注意到的,风水上叫此类棺材为御龙升天棺,棺材雕刻山河秀丽图,以龙气承载山河,寓意着争霸天下,此等奇棺龙脉非命中带煞者不可下葬,只是好好的风水居然成了邪地。”   凶煞多数指的都是不吉,灾劫,或者命里早亡,可凡是有阴阳一面,凶煞也并非都是凶星,其中权柄之星也是大凶象。算命行业里有一句话说:“凡是贵命需逢煞,即得君王横升拔。大富大贵凭煞权,煞宜居后主宜先......,命里杀刃握两权,执掌兵权,位至宰相。   所以说,此类带煞的风水宝地,不是平平常常任何人都可以安葬的,张义是掌兵的人,不用说肯定是命里带煞。老鹤告诉我们,此墓葬问题出在了棺材上,那里雕刻的地图无水,地龙无水是没有办法乘运而起,所以龙气始终被困在了棺材里,也印证了日记中卓尔买提看见龙飞起一幕。   “老鹤,你说了一堆,不会是意思咱们几个找了个好的归宿,等到死了以后躺这口棺材吧?要是这样,棺材太小,咱们六个躺不下怎么办?”胖子上前还去比划了几下。   老鹤与我对视,瞧他自信的样子,难道说已经找到了出去的路?对了,他刚刚提到了上面的水井,本来井就是为了钉住龙气所用,可现在龙气已经飞走了,墓穴又是完全密闭的,龙气若想离开必然是顺着水井而走,只要找到龙气离开的轨迹,我们就能活着出去! 第二百零九章 耳洞湖   越想越觉得他说的一点都没问题,内心重新燃起了希望,没错,风水中将山川、大河比喻为龙,但在一些特殊的地区内,岩脊、地面凸起地方也称为龙脉,传统风水中以龙虎相护、砂水相依有情的说法定性为好的风水,可是,许多例外的地区是不受用的,比如高原、沙漠、沼泽等等,这也是为什么说三年寻龙,十年点穴,隐藏起来的龙脉才是最难找的,并且,就算是找到了龙脉,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地底下的龙脉真正结穴在哪,所以没几下功夫的人,也未必能点的准。   鹤真人侵淫此道多年,他为了来新疆找他侄子,前期肯定做大量的工作,所以他在看到石棺后才发现了端倪,要不是因为他,恐怕大家都得困死墓中。   面对胖子的疑问,老鹤自信的说:“龙气若是飞天,必然会通过沙漠中的古井飞出去的,只要找到龙气离开的位置,我们就一定能脱困。”   老雷从旁问:“老鹤,你说那个什么龙气是在古井离开的,可是收我和胖子看的清清楚楚,井里面的水挺深的,但看看咱们这边,哪里有水啊?”   不单单是我们,探险队他们的手电同样也变得昏暗,墓室渐渐有些闷了,味道也开始变的非常呛人,尴尬的导致现在小口呼吸觉得憋闷,大口又会被腐臭的味道熏的恶心。   鹤真人沉思道:“龙脉离开会山河移动,我觉得只要找到变动的裂隙位置应该就是古井的所在。”   去过岩洞的人都知道,大地由许多个版块儿构造而成,形象点比喻,更像是许多块儿豆腐拼接,每块儿豆腐不管挨的再怎么紧密,可依然还是有缝隙的,但是,龙脉是需要绝对的完整性,它发迹在某处风水宝地为源头,山脊延绵不绝,地下版块儿同样也是完整的,而这只是形成龙脉,真正形成龙脉还是需要有山藏风,有水来聚气。曾经这里是沙漠绿洲中,也是有着河水的,只是后来随着风沙而干涸消失而已。   像我国某处大型工程,开山凿石,南水北调,虽说利国利民,可却伤了龙脉,使地下龙脉版块儿破裂,导致龙气不稳,首尾不能相连,因此频频发生天灾,毕竟,大自然是有它独特的运行规律,如果想打破这项规律,必然也是要承受自然变动所带来的后果。   鹤真人的意思,只要找到开裂的位置,必然是可以找到出口的。   他的话很有说服力,这点连彭院长都是赞同的,风水术数可以说是中华民族的传统国学,不单单那种玄之又玄的改变命运,更是通过风水来了解古人宅居丧葬的重要手段。   正巧,茱莉亚走向我们,她摊开双手,显得特别惆怅:“刚刚我向他们索要淡水,可是这些混蛋就是不给,你们怎么样,还能坚持多久。”   手电的光亮渐渐的变得昏暗,一旦没有光,那我们几个将会被永远留在古墓,口很渴,嘴唇已经干裂,甚至胖子抱怨的声音都少了许多,但茱莉亚能在绝境中想着为我们几个说话,这份情谊还是很让我感动的。   我将老鹤的判断告诉茱莉亚,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墓室内,寻找一个裂隙不是特别的容易,并且我还感觉到了呼吸困难,最多再过两天,大家必会因缺氧而窒息,本着人多力量大的想法告诉了茱莉亚,他听后也是特别兴奋。   彭院长说:“我刚刚仔细看了看棺材两侧的地形图,它很像卫星遥感成像,感觉有点奇怪,你们帮我找到背包,那里面有整个沙漠的地图。”   “看出了什么?”   “塔克拉玛干的地图我已经看了无数遍,觉得他有点眼熟,很像是罗布泊的某个地方,而且我还觉得应该与我莫名其妙离开罗布泊有关,但可一时间也有点想不起来,你快帮我找一找背包。”   彭加木微皱着眉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我们几个听他说完也是不敢怠慢,大家纷纷立刻一起去帮忙找,彭加木当初为我们在地图上做过标记,他一天的世间行走了数百公里,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棺材两侧的图案,我除了看出此地是沙盘,其他的事情都是一无所知。至于棺材里的龙头,也随着打开石棺的时间过长而渐渐的成了沙硕。   探险队那边的协作就交给了茱莉亚去帮忙搞定,不知道茱莉亚说了什么,很快就再次回到我们这边,此时,她左右手分别拎着两大瓶子的水,茱莉亚半调笑我说:“是我特意帮你要来的,说吧,想要怎么感谢我?”   我激动的说谢谢,胖子和老雷也是停下了手里的事情,纷纷扭过头看过来。   “水,太好了!嗓子眼儿都要冒烟了,怕脱水,老雷一直让我憋着不尿尿,这回总算是有水了!”胖子感叹道。   茱莉亚没理会胖子的话,又将水抱在怀里:“你谢的太没有诚意了。”   一时语塞,什么诚意?我还是挺发自肺腑的,没辙,我深吸了口气,声音特别洪亮的再次重复了一遍‘谢谢’,这回连还在翻找包的素儿和老鹤也被吸引了过来。   可能是我太认真的表情,将茱莉亚逗的‘噗嗤’一笑,她伸手将水壶递给我,特认真的说:“好了,不逗你了,给,大家省着点喝,能出去最好,不能出去反正大家都要死在这儿,多分享一些水也没什么。”   昏暗的光线下,茱莉亚的身影显得非常袖长,精致如同洋娃娃的脸蛋儿并无任何慌张的表现,怪不得她一个人会在四周无人的隧道内安全的活下来,换做普通人,恐怕早就被吓死了。   我接过了水,突然,茱莉亚探过身子亲了我的脸颊,虽然动作很轻,但这种大庭广众下的亲昵让我瞬间就热到脖子根,她抬起身对我眨了扎一只眼:“应该我谢谢你,若不是你救了我,可能我现在早就已经死掉了,谢谢。如果能活着出去,我追求你做我的男朋友!”   啥!我没反应过来,可胖子却喊:“他说要和你搞对象!”   开什么玩笑?不行不行,虽说美女都喜欢看,可我在茱莉亚面前非常的不自然,还是与素儿在一起比较舒服,而且我们俩配合特别默契,只是我现在知道不是向她提这件事儿的时机,等什么时候找到我爷爷和张老爷子,那肯定是要对她提的,现在只能将儿女情长压在心底,专心应对如何在沙漠中找到不死国!   可等我刚说不行,人家茱莉亚掉头就走了。突然,我觉得肋部一疼,‘哎呦’一声,就看到素儿到了我旁边,她将包塞到我手里,没好气儿的说:“我找到了!你拿着看吧。”,说完张素儿就转身走向了彭加木。   我拿着背包有些傻眼,一边揉着肋骨,疼的我呲牙咧嘴看向旁边的老雷,委屈的说:“她打我干什么?包是彭加木要,她怎么给了我?”   “干什么?吃醋了呗。”老雷随手结果背包又走到彭院长近前,等彭院长都已经拿出地图比对了,我依然还显得很发懵,吃醋?不会是素儿也喜欢我吧?瞬间,肋骨不疼了,真是这样可太好了,盯着素儿我嘿嘿的傻笑,她冲我翻个白眼,像是不愿看我似的扭过身。   都说患难时候见真情,我们也算是同甘苦共生死了,还当我想着没事儿呢,彭院长惊呼道:“没错,我就是在这里走失的!”   “什么意思?”我几步跟了过去。   彭加木一手拿着地图,另外一手指着石棺外边一处很像耳朵模样的地形说:“这里就是罗布泊,我是在他西北角走失的,我们科考队的营地也在这里。”,接着,彭加木指向石棺上他走失的位置时,一种过意的感觉爬满了我的心头,因为,它看起来好像是一扇门,甚至两扇门的门栓都清晰可见。   罗布泊的形状犹如人耳,被世界誉为“地球之耳”,也称作“死亡之海”,公元330年前是一处大湖,西北侧更是有着历史上最为有名气的楼兰古城,此地向来充斥着种种神奇的传说,但彭加木所指的地方正对着罗布泊‘大耳朵’,大门的门栓是两座石柱峰。彭加木非常确定我告诉我们,之前他带着科考队调查楼兰古城,因为缺水离开西北角,因为罗布泊周围的磁场紊乱,所以他是根据卫星地图走的。   一夜穿越五百里,这种奇怪的事情让我联想到了‘不死国’,我相信彭加木没有理由骗我们,之后彭加木还说他遇见了沙尘暴,整个天都是灰蒙蒙的扬沙,能见度不足十米,他顶着风沙走了好久,等到风沙散去后,自己就到了绿洲。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难不成是穿越了?突然,素儿沉思的说:“一贫,你有没有觉得罗布泊的耳洞从上向下俯视,看起来像是双鱼玉?”   PS:这些天事情太多了,明天可能会休息一天,同时也要送小孩上学报名。 第二百一十章 四维空间   素儿的这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赶忙将双鱼玉取了出来,将它放置于沙盘中罗布泊耳洞湖的位置,我不禁到抽了口凉气,丝毫不差,此阴玉正好镶嵌在了那个耳朵上,除了‘严丝合缝’以外,我实在想不到任何词语去表达眼前的情形,彭院长抚了抚眼镜,双目紧紧的盯着我的那块儿玉佩,与他对视时,很奇怪,我好似在他的眼睛里看出了震惊。   心里大喜,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恨不得立刻飞到罗布泊。而且,彭院长是在罗布泊西北处一个好似‘门’的地形走失,我爷爷又是在耳洞湖没了没了消息,而且双鱼玉与罗布泊本来就是密不可分的,它们之间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接着,我在彭院长手里拿过地图,将图纸反复比对,他给了我一支笔,画出了耳洞湖的轮廓,一只双鱼佩阴玉浮现而出。   素儿情绪激动说:“一贫,真的是双鱼玉,爷爷一定在这里。“   “放心吧素儿,我们一定会出去的,你先冷静点保持体力。”我劝慰她,当务之急还是趁早想办法离开古墓,要是不脱困,一切都是空话。   “玉佩你是在哪得到的?”彭加木突然开口问。   瞧他认真的样子,我一时有点不适应,双鱼玉阴玉确实很邪,此玉佩招鬼,凡是得到过玉佩的人确确实实均不得好死,可我感觉,彭加木好像是话里有话,于是,我将怎么获得双鱼玉的事情告知给了彭加木。   结果,茱莉亚正好在我身边,她频频发出惊叹的声音,墓室也不是特别大,再加上她的大嗓门,其他的探险队人还以为我这边找到了出口呢,纷纷跑了过来。   人群兴奋的用英文问茱莉亚一些话,不过,蒙特马特教授主动用中文问我:“中国朋友,你们是不是找到出口了?”   茱莉亚拉着蒙特马特教授的胳膊说:“教授,一贫说他的玉佩能装鬼,太不可思议了,这简直是一个奇迹!中国,真是一个神奇的国度,我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事情竟然在中国碰见了,价值连城的文物、僵尸、幽灵,天呐!这一定是在做梦对不对。”   听着她在一旁叽叽喳喳,心里也有点烦躁,而且,在我心里双鱼玉只是一样邪物,它虽说是古董,可它本身的价值也并非太过于令人甘愿铤而走险,所以,我也没太过于遮掩,这也让蒙特马特教授看到了双鱼玉的样貌。   其实,我并不知道它的价值会给我带来多大的灾祸,从古墓里出去后,没多久我便真正领略到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的含义。   蒙特马特教授出奇的平静,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哦’了一声而已,接着,他岔开了话题,问我找没找到出口,我摇摇头,鼓励大家别灰心,一共就是篮球场大小而已,十几个人想要翻遍也是很容易的。   彭院长说:“你这块儿玉应该还有一块儿阳玉,我曾在楼兰古城的发掘现场拿到过一块儿木板,上面雕刻了双鱼玉佩的图案,并且还用佉卢文记载过一些非常超凡的物理见解,这一点那位蒙特马特教授应该也知道,因为佉卢文雕刻,其中还有一块儿在英国的皇家博物馆。”   蒙特马特教授耸耸肩,又挑了挑眉毛表示一无所知。   一切关乎于双鱼玉和罗布泊的线索对我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不敢放过丝毫的警惕,我问彭加木上面到底记载了什么?还有那个佉卢文是怎么回事?   彭加木说:“佉卢文是公元三世纪,孔雀王朝阿育王时期的文字,后来逐渐消退在历史的长河中,保存下来的也多数用来记载一些佛经,但那块儿雕刻双鱼玉的木牌我们经过调查研究,发现确确实实是阿育王时期的文献,这相当于中国的春秋战国末期,秦国扩张即将一统天下,可阿育王身为佛教的护教法王,一个虔诚信佛的国度里,当看到中国传统阴阳双鱼的图案不觉得奇怪么?”   这句话可点醒了我,对啊,阴阳鱼也称“太极图”,它是我国传统哲学中一种文化传承,也是老子最早提出万物由阴阳相生相克而成,可他的思想要跑到印度去,那可就太奇怪了。虽说,我之前也听过很多传说,有说老子西去化胡,教化外国人去了,但这个说法根本无从考证。   彭院长又说:“更为让我们震惊的是,那块儿木牌上记载了一段话关于物理学上的提议,那时候的也将世界分为人界、神界、地狱界,其中双鱼玉就是打开这个界限的钥匙。”   我说:“什么意思?如果说神话传说的话,咱们中国可是有很多的。”   “不全是,因为木牌正面画了双鱼玉,背面确实一个简单的构造图,后来我与几个物理学家研究,发现那上面所刻画的就是现代社会对于三维构世界所刻画的造图!而双鱼玉中间架构的桥梁确是通往四维空间,最重要的它是两千五百年前提出来的一个设想,如果是真的,那将代表曾经或许真的出现过一个我们不知道却已经消失的文明。”彭教授说。   我没上过几天学,这点墨水确实不理解彭教授所说的三维和思维的概论,他说,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以长、宽、高围绕着在时间维来界限,而在我们生活的下面还有一维、二维空间。至于思维空间要多出一条时间轴,但由于他讲的东西太深奥,我也听不懂,索性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问他双鱼玉到底干什么的?   彭加木深吸了口气说:“相当于一把钥匙,或许有着打开时间维,直接令我们跨越到时间轴进入四维空间的机会。如果,按照科学设想,当我们进入四维空间里按一下遥控器,可能你远在美国的电视机会被打开,并且佉卢文上的双鱼太极玉有道教的影子,或许可以真正在双鱼玉中了解到老子是否化胡,还有最最重要一点。”   瞧他的表情变得认真,我不禁问:“什么?”   彭加木凝重道:“如果两千五百年前人们可以提出跨越四维空间的屏障,他们究竟做到还是没做到?千百年来的神仙精怪传说,是否均是活在另外维度空间的普通人?假如他们做到了,接近了时间轴,理论上是可以长生不死的,确实没想到真的可以见到双鱼玉,而在佉卢文出现以后,双鱼玉对于打开时间维的设想,一直以来在中西方的考古学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此话一出口,我愣在当场!   不死?难道彭加木所指的不就是不死国么!吞咽了口唾沫,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此时心里已经翻起了滔天巨浪,空间的莫名跨越,彭加木如果没有出现过幻觉,那么他所说自己顶着风沙走了好久,莫不是意外通过其他维度空间的跨越?   种种事情袭击了我的大脑,我本是一名阴阳先生,见过的鬼怪也是多不胜数,所以,很清楚在我们的世界中的的确确有着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投胎转世,神仙妖怪,这不正是另外的维度空间么?   尤其彭院长的一席话,他说双鱼玉是打破空间的钥匙,也同样与它本身的作用不谋而合。其实,阴阳学说本是现代科学的本质,它只是保留了当中古代流传下来一些不为人知的术数,虽说以现代的科学解释不了,但总有一天会它会得到本该有的完美解答。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心里面非常的畅快,没多久又是双喜临门,胖子那边高声大喊:“一贫你快来看啊,这里有水,有水,我们找到出口了!”   一阵阵的呼唤声将双鱼玉的秘密盖过,我们疯跑过去,发现岩石的缝隙中间有着一条极其不起眼的水流,它顺着岩石封流入到地底,如果不仔细发现根本难以找到。   那些外国人开始刨土,渐渐的,水流出现了!   瞧着他们兴奋的要喝去水时,我急忙制止道:“千万别喝,水里有毒!” 第二百一十一章 逃出   在沙漠遇见彭加木的时候,他就是因为喝了井水而导致尸毒缠身,而起也用银针试过,确定了水是有毒的。我们几个倒是没什么,毕竟大家都亲眼见过,可总是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人。   对着地面下刨了不到三十公分,地面形成了水洼,茱莉亚提醒了蒙特马特教授,由教授带头,人群的激动心情这才平息了许多,突然,我看见俩黄毛子将手浸湿了,然后放在舌头上舔了舔。   我很无奈,或许他认为自己的免疫力可以战胜尸毒吧。   鹤真人用手抚摸岩石说:“你看看,岩壁已经发红了,当初龙气必是在这里离开,只要凿开,我们就能到了那口古井的下面!”   众人情绪还是很激动的,胖子拿着甩棍上前撬,用力搅动了几下,‘啪’的一声,大片的岩石脱落,内侧颜色血红血红的,就像是被刷了鲜红色的涂料,并且,随着胖子手里家伙事的用力,里面的岩石好似豆腐块儿似的哗哗往下落,很快,他仅用一根儿铁棍便将岩石挖出了可以容纳一人通过的洞口。   难以想象岩石会变的这样薄脆,大家面面相觑,我问老鹤怎么回事?   老鹤说:“龙脉离开会带走生机,如果是大山,龙气若走,则山秃水干、鸟兽虫鱼都会远离,变成为彻头彻尾的荒山,而且红色的岩石可以看得出,那龙脉在离开时受到了多么大伤害,顺着往前挖,随着龙的离开的轨迹,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我们几个非常相信老鹤的话,四周的外国人拿着石头大惊小怪的讨论着。瞧着那些外国人土鳖的模样,当时我也很无奈,他们不是经济强国么?怎么对个石头没玩没了的。后来,随着日子久了,也更加深刻理解咱们华夏文明的底蕴,包括现代,不单单我们通晓古代阴阳风水术数,就连其他很多个行业,同样也是遥遥领先领先世界的。   有一次,我记得美国总统在做全球直播,呼吁老百姓多用美国货,指着身后的跨海大桥说这是他们国家建造的,结果这个时候刮起了一阵风,贴在桥梁上的美国国旗被吹了下来,再看下面竟然是中国国旗。可想而知,耶稣都对他们没羞没臊的话而生气了。   且说,胖子挖出了一条半人高的洞口过后,我找到茱莉亚,让她与探险队的人商量,大家一起协作,争取早日能挖出去。   等到茱莉亚把事情一说,众人倒也纷纷响应,后来,我们所有人站成长龙,前面的挖,后面的人帮着运送石子,各个折腾的腰酸背痛后,轮廓渐渐的清晰了,而且我们是盘旋向上,感觉越来越好挖。身体左后的岩石只要轻轻一碰,就‘哗哗啦啦’的掉下一大片的碎石,石头特别的轻,砸在身上很像是烧过了的炉灰渣似的没什么感觉,唯一不舒服的是隧道宽度只能挖到一米多点,剩下的部分继续挖就好像是砸在了岩石上。   鹤真人还对我们解释说,龙气行走从不是直来直去,若是离开也是盘绕而走,所以,我们现在是以龙的行迹在走。   一直向上攀爬了好久,累的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去交谈,挖出来的通道确实非常潮湿,这在沙漠本是极其少见的,除了周围岩石颜色鲜红以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之处。   临近脱水的前夕,终于,打头的胖子兴奋的大喊了一声:“光,有月光,我们出来了!这他奶奶的,老子就说福大命大绝对死不了!”   死里逃生的经历让我恨不得大声吼出一嗓子,终于出来了!沿着龙脉离开的轨迹,我们十几人协作,靠着双手一点点的攀爬出来,而我则全身脱力的当躺在了黄沙上,仰头看着明亮星光,身侧不远处是那口卓拉尔村的古井。   探险队的人出来以后跪在地上同样大哭不止,墓穴中被长期压抑的情绪得到了抒发,我知道如果再继续推迟一天的时间,恐怕我们当中绝对有人就算是不死也得被折磨的疯掉。   月明星稀,沙漠中的夜空还是格外的明亮,空气的温度很低,但是经过一整天的照耀,身下沙子的温度还是很高的,探险队的人损失惨重,我们虽说有惊无险,可却也是身心俱疲,而且当前遇到的最大难题是水和食物。   彭加木拿出手持GPS卫星定位系统,他对着天空比划了几下,像是在确定信号,很快,他频频惊呼,又用手拼命抓着头皮,特别崩溃的喊:“这是真的,这竟然是真的,我一夜之间走了数百公里?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英国人那边在哭嚎过后,一个个聚集在了一起,情绪很快恢复了淡定,大家渴的直咽唾沫,尤其看着旁边的井水,明知他有毒,可听哗哗的流水声却是非常的诱人。   茱莉亚像是个调节着,她走到了我们近前,感觉她要比在古墓内看着俏丽多了。   “一贫,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发了求救信号,其他的队伍很快会来救我们的。”   我点头说谢谢,茱莉亚又说:“对了,你的双鱼玉能不能给我看看?”   觉得大家都这么熟了,也没必要什么东西都藏着掖着,何况它还是块儿邪玉。我说:“玉佩很邪,你还是不要拿在手中,非但养鬼而且阴气很重。”,接着,我将双鱼玉放在手心,让她瞧了瞧。   茱莉亚仔仔细细的看了好一会儿,她兴奋的说:“一贫,我真得要恭喜你了,有了它你还来沙漠寻什么宝贝,只要到拍卖行卖掉,足够你在英国拥有一栋城堡,逍遥的过一辈子。”   “这东西这么值钱?”别看不我不知道城堡啥价格,可现在以我全部家当也未见得能买上一栋房子。   茱莉亚顺势挽着我的手臂:“我怎么会骗你,在下面我就说了,如果活着出来要你做我男朋友,怎么样,你答不答应我?”   瞧着素儿寒霜的脸,我是真不敢距她太近,急忙抽回了手臂,摇头拒绝。茱莉亚问我为什么?这令我有些语塞,一时想不起来,她又咄咄逼人,最后没辙了,我胡说道:“我有婚约了,真的!”   “什么时候!”茱莉亚与素儿同时问。   但素儿好像觉得不妥,又愤愤的坐在地上。瞧着二女的眼神,我在心里纠结了半晌后,憋出了一句话:“指腹为婚!”,这让俩人都愣住了,茱莉亚不理解,被迫无奈我还为她解释了一遍。她问我,如果对方又老又丑,我还答应?   我说:“答应,肯定答应啊,要不然不是失信于人么,除非人家不答应。”   几句话气的茱莉亚脸色发红,她气呼呼的转身回到了探险队,没多久,蒙特马特出人意料的主动来找我,还给我们带来了水和吃的,再次安慰我们不要太担心,他们的探险队正在赶过来。   回去总比漫无目的的在沙漠乱跑要好很多,对于大沙漠以及罗布泊也有了点眉目,当务之急还是回去重新补给,争取择日再探沙漠。   接受了蒙特马特的建议,何况又有水又有吃的,又没必要去喝脏水,再者大家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也需要回去检查检查,别身体感染落下点毛病。唯一让我郁闷的就是探险队必然拿到了一些墓中古董,可还有一大部分在墓底深处,就算我们得不到,也总不能让洋鬼子舒舒服服的拿走。   彭教授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事实,时不时的自言自语,我觉得是不是他脑子里肿瘤的缘故,要不然怎么会感觉疯疯癫癫的。   大家折腾的都已经精疲力竭,索性彼此靠在一起睡觉,我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感觉很疲惫,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一直看着天边破晓,远处传来阵阵直升机的声音,其他人随之惊醒,各个兴奋的跳了起来,大家挥舞着双手像是以为自己得救了。   可是,事情最终却并没有像我想的那么美好。 第二百一十二章 见财起意   塔克拉玛干的日出要比北京晚了两个多小时,看似太阳刚刚升起,实际上现在已经快上午八点了,金黄色的太阳与大地连成一线,望着远处飞来的直升机,不单单是英国人,我们也是很兴奋,如今没了水和食物,又接连被虫子与古墓搞的焦头烂额,如今有了这次的经验,我觉得等回到人多的地方,第一件事儿就是要多搞几个骆驼,或者大家凑钱买个沙漠专用的汽车,带上足够的汽油和水再入沙漠。   用力挥舞着双手,很快,直升机缓缓降落,嗡鸣的螺旋桨卷起了尘沙弥漫肆意,我们不得不用衣物遮住双眼,声音很大,哪怕趴在耳朵边说话,不扯着脖子喊,对方恐怕也是完全听不见。   直升机停在了蒙特马特教授那伙儿英国人的地方,接着,飞机上下来了一名带着头盔的中年人。   他与蒙特马特教授好像很熟悉,两个人见面后先是拥抱了一下,接着,彼此在胸前画下十字架像是为了逝去的人表示哀悼,说实话,英国佬比我们几个惨多了,他们人多,而且不遵守盗墓的规矩,自然也受到了应得的代价。直升机停靠的位置距离也就在十米左右,大家距离也不是特别的远,只是因为语言的障碍,听不懂他们到底在交谈什么。   胖子有些不耐的说:“一贫,你说他们几个嘚啵嘚啵在说什么呢?抓紧上飞机回去得了。”   “人家黄毛子死伤惨重,多问一问也是应该的,咱们别着急,估计一会儿就差不多了,在外国人的面前,咱们一定要做到不卑不亢,说什么也不能丢了毛主席的脸。”我低声说。   结果,那边嘀嘀咕咕的聊个没完,忽然还是老雷一句话点醒了我,老雷说:“你说那个小飞机装五六个都费劲,他们老毛子一共就九个人,加上咱们哥儿几个,能装得下么?”   我说:“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会不会是人家其他的救援飞机还没到呢?”,现在除了这么想也说不出别的,直到那边蒙特马特教授和对方聊的差不多了,我见到飞行员交给了蒙特马特教授一个黑色的匣子,两个人握了握手,蒙特马特教授咧着大牙笑了笑,接着,二人分开,对方缓缓的走向我。   其他的探险队成员站在不远处望着我们这边,这是一种诡异的感觉,毕竟那些求生的人好不容易看到飞机,第一时间难道不应该迫切登机回家么?很快,对方站在我的面前,蒙特马特教授语气淡定的说:“把你的玉佩给我。”   起初我以为他是想要看看,也就没当回事,还真就拿出来给他看看,等玉佩刚一亮出来,对方又说:“给我。”   “不行,这玉佩邪得狠,普通人还是不要碰。”   “哦,原来你误会了,我郑重的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的玉佩是我的了,把它乖乖给我,黄皮猴子。”   不远处就是茱莉亚愤怒的大喊:“教授你干什么!你难道忘了就在刚刚,一贫还救了我们的命么,快住手!”,她疯了似的想要扑过来,却被身边的青年死死的拉住。   如今人家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老雷脾气比较暴躁,骂了一句‘国际语言’,一步冲了过去,结果蒙特马特教授拉开黑匣子,里面是一把上好了膛的黑色手枪。   枪口对准老雷,对方想都没想‘砰’的就是一枪!   “老雷!”我冷汗流了下来,还好老雷没倒下,吞咽口唾沫,难以置信的望着对方,刚刚就差一点,老雷就没命了,为什么要这么做?昨天他还递给我淡水,可现在却又表现的无比陌生。   蒙特马特教授说:“不好意思,打偏了,但不保证你每次都会这么好运,现在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虽然我杀了你们所有人也不会有事,可是,身后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被人抓到了把柄也不好,乖乖的把玉佩交给我。”   “这是一块儿邪玉,得到的人会死。”双鱼玉的阴玉被我以符咒封住了阴气,可并不代表谁都可以拿。   “不,他不是邪玉,是钱,是数不清的英镑!你一个落后的猴子知道英镑是什么样的么?国际拍卖行明码标价,双鱼玉价格值五百万英镑!”他癫狂的说。   我对钱没多大的概念,尤其英镑、美金什么的更是离我太远,不过胖子却很敏感的大喊:“多少?五百,万?英镑?”   “他说的没错,斯坦因带回去的古董已经评估价格均在上百万英镑,其中雕刻的双鱼图,有人开价400万,后来涨到五百万收购,却一直没有消息,对不起,我昨天受到了一些刺激,大脑有些短路,一时间忘了告诉你们快点跑。”彭加木虚弱的道。   “真的?”扭头看向彭加木,他的额头冒着虚汗,脸色瘆白瘆白的,嘴唇起了一层白蒲,看起来虚弱到了极点,是啊,他有脑瘤,虽说他没有被病魔夺走了生命,可是但凡脑袋长瘤子的,哪有一个人会没有一点后遗症的。   以改革开放人均工资才三十八块钱来看,五百万英镑换算成人民币会是什么概念?那可相当于一个小城市的财政税收了,忍不住的吞咽了口唾沫,外国人的钱怎么这么好赚?一块儿邪玉给五百多万?要不是为了救爷爷,给我一百万我就卖给他。   彭加木点点头,又虚弱的说:“我想起来了,你们根本不是什么探险队!”   “为什么不是,人生处处都是在探险,喜欢冒险的人聚集子在一起自然就是探险队。”蒙特马特教授耸耸肩。   “豺狗,英国的豺狗,你直升机的标志是英国豺狗俱乐部队标,一群该死的文物流氓!”彭加木恶狠狠的说。   蒙特马特毫不在乎,他用枪对我摆摆手:“小家伙,把东西慢慢的拿过来,这可是数不尽的金钱,你要温柔一点。”   人家有枪又有子弹,更威胁的是他们摆明了不是什么守法公民,心里有些紧张,真要给了他们,那我们怎么办?耳洞湖与双鱼玉完美的契合,彭加木又告诉我双鱼玉在理论是打开四维空间的钥匙,真要是被他们给带走了,茫茫人海我去哪找啊。   “你要考虑清楚,凡是拿过玉佩的人从来就没有善终的,在墓穴你也看见了,这个世界上是有灵魂的,你动了玉佩,鬼会来找你。”嘴上说话拖延时间,脑子了飞快转动,单手握紧玉佩,手指开始用力抠玉佩,直到朱砂印记被完全扣掉,心里已经将办法完全寄托在了彭加木撞到的鬼魂身上。   此地有卓拉尔整个村庄的孤魂,因为地理情况,他们没有轮回转生,而是被永远的困在这里,阴玉养鬼,我不信那鬼怪能坐得住,别看如今是白天朝阳升起,倘若带了玉佩,阳火会被完全压制,以此地风水格局,如果阴玉的诱惑大,困在这里的鬼魂绝对不会让他带走!   他又说:“少废话,给你三秒钟,不拿过来,我开枪打死你!”   朱砂被完全抠下来,一阵刺骨的冰寒通彻我的四肢百骸,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我将玉佩猛的丢了过去,蒙特马特教授急忙出手抓住,嘴里咒骂:“FUCK!五百万,要是被你砸了,老子剁碎了你!”   “东西已经给你了,可以放了我们吧。”我举起手。   “当然,我蒙特马特可是守信用的人,茫茫沙漠,助你好运!”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开,而我则在第一时间拿出包裹,以两枚令旗插在左右,再以降鬼所用绣花针将手中铜钱一枚接着一枚的穿成线,一共穿了十四枚,一头缠绕在左边,另外一头缠绕在右边。   都知道江西有一秘法名为‘五百钱’,其中脍炙人口的是普通五百钱,以气功封锁他人经络,受法者最后全身经络堵塞而死,但术法分阴阳,当中的阴五百钱知道的人可就没几个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混战   赣中地区几乎都知道五百钱这门绝技,其本意与‘铜钱’原本是没多大的关系,“五百钱”原名为“擒拿封闭”,因其清朝康熙年间开传之时,徒弟先交五百文铜钱学点死(下手),后交五百文铜钱学点生(也称收手),故名“五百钱”。因为“五百钱”高手的五个指头功力神奇,劲猛似铁,也被人形象地称为“五把钳”。   此术在赣州流传很广,民间也称他为点血术,导致赣州的某些地区人与人之间打招呼非常忌讳肢体接触,尤其是拍肩膀、后背的亲昵动作。   这是因为“五百钱”会在不经意间落在对方身上,导致对方在不同的时间身体虚弱吐血,并且很快的死亡,因为功法太阴损,施法者怕自己断子绝孙,所以此术不传儿子。   爷爷告诉我,他也是在一个朋友手上以术法交换而来,他说自己亲眼看过,会此术者因为在集市上与对方闹了点矛盾,只是握一下对方的手腕,那个人立刻半身不遂了,当时在集市上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老百姓围着不让走,但那人死不承认,后来闹到医院检查也没有个所以然,最后自然是因为证据不足而不了了之。   其中,阳五百钱主要打人气血,摸着就死,而阴五百钱则需要找到被水长期泡过棺材里面的铜钱,再配合符咒,直打人的三魂七魄,中招者七魄皆散,轻则终生昏迷不醒,重则当场毙命,因为打魂魄所以,还需要配合符咒铜钱使用以及请神开路,对自身的因果伤害是极大,爷爷曾经嘱咐我,非生死大仇决不可用。今天实在太特殊了,如果再不出手,首先我们几个就得在绝食绝水的前提下,迎着太阳靠步行走上两天一夜,别看前面有脏水,可难保饮用多了闹了疟疾。何况,双鱼玉也被对方拿走了,如果继续坐以待毙,还怎么去救爷爷?   咬破手指,滴血在铜钱上,之后我蹲下身子晃动铜钱,掏出符纸,以极快的速度写出‘阴符’,另外拿出铜钱剑,像是跳大神一样手舞足蹈,口念道:“本师今日来点兵,点兵点将敕令行,一点天兵天将,二点地兵地将,雷兵雷降,越兵越将,五轩军将飞云走马降来临,左右擂鼓阵阵,战马瑟瑟齐鸣,助我神通,斩杀妖邪!神兵火急如律令!”,两枚小旗顿时飞快旋转,这回就连蒙特马特也回头看我,不过他们的表情上却是充满了不相信,尤其对面的青年,有的还会模仿我怪异的样子,接着,哈哈大笑,又比划中指。   然而,因为令旗的转动,十四枚铜钱开始彼此碰触,接着,像是铃铛般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之所以会提前解开双鱼玉的封印,我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如果直接用阴五百钱打人,对方虽然会当场毙命,可受到的报应也是难以估量的,别看我通晓术法能够趋吉避凶,然而,天网恢恢,哪怕我躲过去了,该来的报应还是会落在子女身上的。   未来我就没打算当一辈子走江湖的赤脚先生,三灾六祸躲过,阴曹地府不再来抓我,自然我也是可以娶妻生子的。考虑的事情多了,做法自然会繁琐一些,阴玉除了会招鬼以外,还可以遮住人的阳气,导致霉运缠身,我先让他霉运缠身,接着,我用手指拨动铜钱,当发出类似古筝一样的声响过后,这便是五百钱当中的第一钱。   一共需要打七钱,但我却只打了一下,当蒙特马特的身体一僵,我知道他是中招了,紧接着快速拔下了令旗,同时,那串联铜钱所用的线也跟着断了,发阴钱所用的‘阴符’燃烧,阵法瞬间破掉。   素儿也是懂术数的人,她到了我近前,担心的问:“没事儿么?”   “没事儿,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先抢我的东西,所以我才打他,如果他死,则是因为阴玉而死,完全与阴钱无关。”我同样也有一些虚弱。   “没事儿就好,我相信祖师爷在天有灵肯定会向着咱们的。”素儿认真的说。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英国佬们也安静了,蒙特马特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他的额头哗哗的冒汗,人的目光也变得呆滞。沙漠的太阳好像移动的速度要比江西快,日出没多久,那烈日已经灼的我们浑身难受。   那些英国佬跑过来想要救人,当时,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大喊了一声:“马勒戈壁的,哥几个,拼了!”   因为我明显注意到飞行员只给了蒙特马特一把枪,咱们中国是个枪支管控很严格的国家,尤其针对新疆更是严上加严,南疆现在闹了点不愉快,北疆查的更严了,我不相信他们能随随便便的搞到一大堆的武器,如果还有,那最多飞行员会有一把。   胖子和老雷手里有甩棍,我这边赤手空拳,再者体质确实不如郝家兄弟,鹤真人与我差不多,甚至把我和他都算上,也顶不了一个战斗力。   老鹤也急眼了,当胖子一棍子撂倒了蒙特马特时候,对面的青年飞起来就是一脚把胖子踹倒,这个时候其他人有围过来的,老鹤竟然端着他的大罗庚照着人家的面部狠狠的就是一砸,‘咣’的一声,打的对方是满脸开花。   “先抢夺枪!”   拼起来已经顾不得生命了,现在谁退谁死,而且枪可是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谁要是先拿到,必然能够掌握主动。可是,我们这边人太少,就连素儿也挨了几个拳头,给我心疼不要不要的。当对方有人翻滚,握住了蒙特马特手里的枪时,瞬间我心都要凉了。可是,出人意料的是那个外国佬用力一拉,枪没拽下来,看到这儿我明白了,原来是蒙特马特的身体僵了。   当即,我也是冲过去,手指戳对方的眼珠子,迫使他握着眼睛倒地,另外一边,老鹤被一群人围着踢,彭加木一把年纪了竟然冲向了飞行员。   胖子的脑袋也被外国佬用古董给砸破了头,甚至一些个金银玉器都参与到了战斗,我亲眼看见有个外国佬用金砖砸在老雷头部,差一点就打在太阳穴上。   在我眼里,外国人长得都差不多,分不出谁是谁,这次群架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和人打架,从古到今,阴阳先生的身体普遍较弱,因为干这行的人首先八字要硬,八字越硬的人身材越瘦,同样也会克自己,导致体弱多病,从事阴阳术数后,命格才会被磨的平和,但却因为长期与鬼怪打交道,普遍阴气大于阳气,身体素质可想而知了。这也是为什么行走明见阴阳先生钟爱两样东西,一是米酒,二是炖鸡,注意这两样东西是可以补阳的。   彭加木作为我们这边的‘敢死队’,他不畏艰难,拦住了飞行员回到飞机,感觉鹤真人都快被人家给踢死了,我在戳了他人眼睛后,一不小心被别人用拳头偷袭后脑,身体不稳被撂倒。   眼看另外过来两个人准备围踢,不远处的老雷在几个冲后一跃而起,身体几乎横过来砸在二人的身上,他又在第一时间翻滚到蒙特马特身前,当那二人起身又扑过来的时候,老雷硬是掰断了蒙特马特的两根手指,强行取下手枪,回过身被人家用金砖砸了一下额头,他挺住没动,举起手枪对着那人的头部就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周围的人都安静了。   接着,老雷胡乱摸了把脸上的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都他妈别动,谁动我打死谁!” 第二百一十四章 撞邪   老雷的一枪响可是真好用,没有一个人再敢继续动手,从蒙特马特暴露出双鱼玉的价值过后,我们就已经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刚刚如果老雷不开枪,那死的人就是他。   有了喘息的时间,脸上感觉特别疼,鼻子也出血了,再看周围不管是老外还是我们,哪怕一直没出手的素儿同样挂了彩,彼此搀扶的站在一边互相问了问情况,大家倒是没受什么重伤。最令我意外的是飞行员那边竟然真的被彭加木拦住了,俩打架时我就注意到彭加木确实很拼命,愣是缠的对方没机会取枪。   被我用阴五百钱打中的蒙特马特出了点状况,他突然坐了起来,瞳孔已经涣散了,行为僵硬,两只手拿着双鱼玉开始用舌头去舔,显然是撞了邪,可此时烈日当头,肯定在多数人的心里都会很难理解,为什么白天也能撞鬼?鬼明明怕光的,不是应该只有夜间才会出现的么?   这种理解不能说错,但最多只能说对一半,就像咱们老百姓看到某某家的妇人孩子撞了鬼,当第二天白天的时候,会不会好起来?没有吧。因为撞邪是不分白天黑天的,我曾为一户农家解决过这样的事儿,那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儿和伙伴儿们出去玩,大白天的闲着没事儿到了坟地里,赶巧那天有人祭祀,这帮孩子玩饿了,当祭祀的家属走后,他们偷走了贡品。   民间有个规矩,如果人家上供的家属没把东西丢在火里,而是摆在上面的,香不灭,东西是不能动的,如果香灭了,该收就收了,这在现代很多老一辈公墓管理工作者都遵守的规矩。可这几个孩子哪管这个啊,拿着就吃,甚至还偷喝了几口酒。回家小孩子就闹了毛病,上吐下泻,嘴里念念叨叨,冲着镜子的时候还会扇自己的耳光,鼻子打的哗哗淌血也不知道停,时不时还会没完没了的傻笑。   后来,他们家通过别人找到的我,了解了情况以后我领着他们家孩子去赔罪,备好了金银各五百、金钱三百,大猪头一个,糙米饭,白酒,孩子穿过的内衣内裤。   烧了纸钱又带孩子磕头,人家不原谅,说是他正吃着呢,结果被人抢走了东西,这孩子还往人坟头尿尿,说啥就要带他下去。于是,又将内衣内裤埋在他坟头顶,以柳树条抽打,没多久那个小鬼就告诉我原谅了。   这叫先礼后兵,也是阴阳行当里常用的手段,说这么多的意思是告诉各位,连荒坟都能白日撞鬼呢,何况大沙漠了,不要以为沙漠很安全,在东晋的时候,有一位名叫法显的高僧西行取经,他路过塔克拉玛干时,曾写到“沙河中多有恶鬼热风遇者则死,无一全者.... 。”   此话的意思,沙漠与天连成一线,也成沙河,此地受到热死、渴死、风沙溺死的人不计其数,逝者受到折磨而死,必会化作恶鬼游荡,而我们脚下这片沙地里,可是有着卓拉尔死去村民的魂魄,阴玉打开了封印,那些恶鬼不可能会克制的住。   蒙特马特教授眼球充血,凸起的样子十分狰狞,口水淋的到处都是,突然,他的头顶非常奇怪的鼓起了一个大包,又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发出‘噗’的一声响,大包裂开,哗哗的往外淌血,可蒙特马特教授没有任何反应,他机械般将双鱼玉举起,像是打算塞到自己的脑壳里,我见状不妙,首先双鱼玉的功效还不是特别确定,万一被人血污了怎么办?快速跑过去,轮着手里的铜钱剑狠狠的排在蒙特马特的后脑勺,当他栽倒在地,头顶伤口的位置像是跑了一个什么东西,没等看清呢,竟然直接钻到了沙子里。   这一幕大家都看见了,我第一时间捡起了阴玉,由于手上已经没有朱砂了,只能暂且先用符纸封印,说起效果肯定不如从前。   他们问我,刚刚蒙特马特是不是撞邪了?   很多时候阴邪之地伤人的并非鬼魂,光是一股阴气就能要了凡人的命,他被我以阴五百钱打掉了一魂,手持阴玉,不被邪气夺体才怪呢,至于行为的怪异,我觉得应该是本能。   战局的扭转,总算可以彻彻底底的缓一口气了,可在我们准备去飞机的时候,由于彭加木思想溜号,被人家一拳头打在了眼眶上,紧接着飞行员疯跑了上飞机,等我们几个追过去,人家飞机却已经起飞了。   这真下真糟了,大太阳毒的能烤死人,除了水洼里面的脏水外已经没有任何的补给,而且飞行员到了安全的地方是肯定会去叫救兵的,看看那些外国人,总不能把他们都杀了吧?   我回到了人群,找到茱莉亚直截了当的问:“你们豺狗团队在新疆还有多少人?”   茱莉亚说:“刚刚你杀死了蒙特马特,他们会报复的。”   “一共多少人?”   “豺狗来了三个队,我们只是其中一只,一贫,你救过我的命,我不想骗你,趁早离开新疆,哪怕你们在沙漠同样躲不过豺狗的嗅觉,被抓到你会死。”   问题好像真的严重了,这些外国人有直升机、先进的设备、甚至还有武器,光靠我们几个赤手空拳,拿什么去斗。于是,由老雷负责看管那些老外,我们几个则聚集在一起研究对策。   我提议离开,胖子提议根他们干,鹤真人提议大家去墓穴,里面的机关多。素儿却说了一个最为现实的问题:“我刚刚打了点水,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有那么多的水,现在那水洼眼看就要干了。”   “肯定是风水破了有关,一贫,按照风水术数推断,很有可能会闹鬼啊。”鹤真人担心说。   结果被打的最狠的彭院长在蒙特马特身上找到了一个无线电,他兴奋的说:“有办法了,这是野外无线电求救信号,我们可以发出去,地方救援队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哪有那么容易,南疆不太平,估计等救援的来了,咱们不是渴死就是被那些老外给弄死了,虽说社会主义一家亲,可到了新疆咱们成了外甥。”胖子抱怨道。   “外甥也算半个儿,行了,总比乱跑要好。”我叹了口气,眼前只有这一个办法,如果走就是死,不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彭加木拿着一个美国造的简易的无线电发射器,这东西有点像现在的手机,只是要比手机多了一个黑匣子,高科技的东西也不太懂,但没过多久,人家彭加木竟然说发完了。   八十年代科技腾飞的起步阶段,也只有这个年代的人才能真正感觉到知识确确实实就是力量,在过去,你要说哪个村出个大学生,甭提村里了,连镇上、乡里都会觉得光荣,要是考个好大学,县长都得亲自接见,逢年过节给你家里送米送面。   后来我们几个用衣服做成了帐篷,躲在胡杨树荫下面休息,就连那些外国人也懒得管了,他们说话我们听不懂,站在他们周围还热的要命。   现在我们将未来的命运都交给了外面,如果我们的救援队来了,这些青年会得救,但要是等来了豺狗,他们可不会像咱们中国人那样大度。   太阳一点点的移动,直到将天边烧成了红色再到黑暗覆盖大地,我整整等了十多个小时过去了,奇怪的是非但我们的救援队没来,连豺狗也没来,可面对双鱼玉价值五千万的诱惑难道他们不着急么? 第二百一十五章 迷魂阵   太阳光下面烤了一整天,虽说期间也入了古墓避避暑,可下面弥漫的腐臭气息足以令人崩溃,实在没办法,我们只好继续躲在衣服下面避暑。   在场中的所有人均因为脱水而导致全身虚脱,喉咙干涩,嘴唇已经布满了白蒲,头晕目眩,双眼冒金星,等到太阳一落下,气温骤然降低,经过了一整天的酷暑得到了夜间清凉本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但是,只有我一人明白,危险才刚刚开始。   白天我为了避免阴五百钱的因果伤害,擅自破了阴玉的封印,在大白天蒙特马特最多是撞了邪,之前也说了,白天虽然可以撞鬼,但白天很少有鬼出来游荡,到了夜里可不同了,太阳落下,万物安息,邪魅的生物自然会变的蠢蠢欲动,阴玉的封印仅仅是一张黄纸,不可能完全遮住玉佩上对于鬼怪诱惑的气息。   月色当头,沙漠因为空旷无云,它的夜景要比其他的地方好看很多,但现在情形也顾不上去看什么景色了,拖着疲惫身体艰难的站了起来,脑袋嗡嗡作响,正常条件下第一天会全身无力,第二天会出现幻觉,第三天就一命呜呼。可我怕得病,水洼的脏水除了身体真的快受不了,确实没敢多喝。   看着虚弱的几个人,我说:“你们谁还能动一动?”   “我是不行了,肚子的要命,想拉稀还拉不出来。”胖子脸色煞白。   心里明白胖子这是严重脱水的表现,而且大量饮用脏水的造成了感染,估计如果继续得不到治疗,那他肯定撑不了太久会有危险的。老雷与鹤真人同时问我怎么了?   等我把担心的事情一说,几人显得很沉默,毕竟大家多少都对阴玉有点了解,素儿提议用天师符暂且封住阴玉,我摇摇头,要是天师符能禁止阴气外泄可能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她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用阵法将阴玉围起来,让鬼看得见碰不到。”   “你的意思是八卦迷魂阵?”老鹤脱口道。   我点点头,迷魂阵源自于孙膑的兵法之道,到了三国时期诸葛亮更是用的出神入化,在山东阳谷县就有一处迷魂阵的遗址,传说是战国时期孙膑和庞涓斗智战场,外人进村后沿着村内狭窄的街道行进,会觉得方向随时在变,不辨东西南北,以至在时间和空间上都发生错觉,想走出村子,比登天还难。当地有一则民谣唱道:“进了迷魂阵,状元也难认;东西南北中,到处是胡同;好像把磨推,老路转到黑。”   阴阳道上的迷魂阵肯定不能像人家那样盖房子拆地的,迷惑幽魂野鬼主要便是利用好阴阳二气,鬼虽惧怕阳气,但同样也会被阳气指引。   大沙漠中并没有什么很好的材料,何况风沙还大,真要是立下阵法会很难,唯有利用符纸来着手准备,并且每个人的阳气是不同的,也可以用来迷惑小鬼。   抬头望了望天空,月亮还很亮,时间上应该来得及。几人听我说完,同样纷纷响应,也顾不得身体怎么样了,均是咬着牙齿上阵,按照我的指挥,首先我以玉佩为阵眼,老鹤先用罗庚立向,以乾坤巽艮为天地风云,作为正阵,西北者为乾地,乾为天阵。西南者为坤地,坤为地阵。东南为巽,作为风阵。东北艮为山,山川高出云,作为云阵。再以水火金木四符,反面分别让素儿画上龙虎鸟蛇,作为阵中出击恶鬼所用。   另外还,还要在正东西南北分别立下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整个大阵虽然完成,但还需要有变阵的方法,若是一成不变,自然失去了八卦阵的特点,正好我手里有阴、阳钱,阴钱都是坟里的老钱,阳钱则是家传的或者一些古董收藏商手里的藏货。   但因为数量不足,只能配合八卦阵,在阵法周围立下阴设8枚,阴设8枚,以16种阴阳变化,结合八卦中天地风云,龙虎鸟蛇,一共为32阵。   因为阵法如同风水之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不论任何的布置皆不可差一丝一毫,幸亏老鹤是个地地道道的风水先生,有他帮忙才剩了我很大的麻烦,否则光靠一个人天亮也未见得能摆好。   阵法立下之后,它是死的,要想让整个阵活起来,还需要一个指挥变阵的人,待我打算入了戌土位坐镇,指挥八卦阵三十二种变化,倘若六十四才可无穷无尽,三十二阵本来就是残阵,别看两个数相差仅有一倍,然而实际上却是差之千里。   老鹤说;“一贫,变阵的事儿交给我吧,八卦阵我还是有所涉猎的。”   “不行。”我立刻拒绝,“迷魂阵迷的不是人,你做的话太危险了。”   “我虽不懂阴阳术数,可我心里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凡人无法解决的,卓拉尔死了那么多的村民,虽然他们的目标是阴玉,但难保会有一些恶鬼害人,我怕素儿自己搞不定,你要是来主持阵眼,大家的风险会更大。”   老鹤很坚持,此时正巧月光像是被穿上了一层黑纱,很朦胧,如同被点亮的灯泡罩上了灯罩,夜色很深了,虽然那些人还在打着瞌睡,可我们已经自身难保,根本顾及不到他人死活了。老鹤拿着罗庚入了戌土位,盘坐在地,罗庚上方分别放置一阴一阳两枚铜钱,当铜钱指向罗庚任何一位,都可以引起阵中变化。   一阵凉风吹过,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大家聚拢在了一起,茱莉亚可能是觉得不适,她在惊醒之后跑到了我们这边。说实话,除了她和素儿有点隐隐较劲儿以外,我们几个对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素儿问她:“你过来干什么?”   “我过来看我男朋友,你管得着么?”   “谁是你男朋友!不要脸。”素儿嘀咕了一句。   “我乐意。”   俩人拌了几句嘴,可随着一阵风沙的吹过,几人不再多言,空荡荡的四周传来阵阵手鼓声,接着铃铛响动,又有人唱起了歌,然而四周空荡荡什么也没有,这种情况已经不言而喻了。   握紧了铜钱剑时刻准备应对接下来的变化,彭加木告诉我,他来的时候听见的就是这种当地音乐,这句话刚说完,胖子突然在地上站了起来,指着古井的位置眼神迷茫的说:“好热闹,走走,我们去找点吃的。”   “大雨你咋啦?烧糊涂了?”老雷摸着胖子的头。   “别碰我,快点快点,老雷你去给我找点吃的,晚了就要饿死你亲弟弟了。”胖子又催。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很显然那边什么也没有,阵阵音乐不散,英国探险队仅剩的几个人也被音乐吵醒了,他们目光看向水井后,各个面色大喜,纷纷的跑过去。很快,他们几个人坐在古井边,时不时的还会对着身旁的空气说话,场面十足的怪异。   开了阴阳眼看过去,没错,那里真的很热闹,有篝火,有美酒,可他们就像是看不见我们几个一样,依旧的狂欢,诡异的气氛渐渐弥漫,风,也越来越凉了,胖子激动的要去村子,老雷和彭加木一起摁着他才没事儿。   铜钱剑上阵阵的燥热感预示着问题严重性,大家没着了道,与我们手里的降魔法器脱不开关系。   茱莉亚的眼神也开始迷茫了,她说:“那边真的好热闹,有人招收叫咱们呢,一贫,你快看,有鲜嫩的羊腿!”   “都是假的。”   “什么假的,那是真的!”   茱莉亚非常坚持,神态甚至有些偏执,感觉他和胖子都被鬼迷了心,为了防止出事儿,最好的办法就打昏了她,与老雷对视一眼,他打胖子,我打茱莉亚,一起用力给俩人撂倒了,结果,在我仔细打量的时候,那边篝火晚会停了,男女老少不再欢声笑语,他们并排站立,一个个低着头,眼神死死的盯着八卦阵中的阴玉。   突然,身侧传来铜铃般的笑声,一名编着许多小辫子的小女孩儿拿着羊皮袋递给了素儿,最令我不可思议的是素儿竟然接了过去! 第二百一十六章 响尾蛇   不好!素儿可是懂阴阳术数的人,她不会不知道凡是游魂野鬼给的东西一律是不可以接的。这就像是咱们老百姓做梦,假如梦见了一个鬼,鬼给你东西,只要接过去,第二天必会得病。   所以说,这个世界是有很多无法用常理去解释的事情,那小鬼递给素儿羊皮袋摆明了是为害命,第一时间我屈膝弓步,左手举起,雷指打了过去,就听‘轰’的一声闷响,梳着许多小辫子的小孩儿被我打散。   顾不上不远处瞭望我们的‘人’群,赶忙跑到素儿,在摔倒前搀住了她,又抢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团像是棉花糖的东西,这其实就用来骗精气的,你接了他的东西,轻则得病减寿,重则厄运临头三日必死。   将精气放置于素儿鼻尖位置,让她吸入大了腹中,等她苏醒过后,我悬着的心的放下,不过,当素儿睁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指着我身后:“你快看,出事儿了。”   原来不单单是素儿刚刚险些出事,就连胖子、老雷、彭加木、茱莉亚同样也遇到情况,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昏倒在地,每个人的身旁均半蹲着一个人,随着几人胸腔的起伏,当呼气时,一缕淡淡白色精气就会被鬼魂吸入腹中。   整个卓拉尔的村民少说也得有个一二百人的样子,朦胧月色,那几个亡魂的身体几乎半透明,更多人的目光是集中在了老鹤八卦阵中的阴玉位置。   也许是他们承受不住了这种诱惑,除了几个还在吸取精气的鬼魂以外,其他的纷纷闯入八卦阵,哪怕一百个人一拥而上,那气势是非常足的,更何况是上百名冤魂了,他们集中到一起涌动时会形成阴风,如果身体不好的被吹到,很有可能就此丧命。   拿起铜钱剑,疯跑向了彭加木他们几个人,一剑斩过去,打散了魂魄,素儿也同样也有了准备,她手持法剑,以道教五雷正法驱魔,像是此法是以金木水火土脏腑五行之气催动,五行交替自口中而发出雷音,再以雷指作为宣泄口,可荡妖魔邪秽。   我们俩左右配合,打散了冤魂,茫茫沙漠没有任何可以逃的地方,幸好绝大多数的目光都被阴玉所吸引,否则长夜漫漫,如何能挺得过去?   与素儿配合,画下地雷风火四符,老雷、胖子、彭加木、以及始终跟在我们一起的茱莉亚,符纸贴在额头,以银针穿过扎在眉心,这算封住了精气。   此时,卓拉尔人的亡魂已经入了八卦阵,此阵法有些像一个大的口袋,只见亡魂进,未见亡魂出,天地风云象征着变幻无穷,龙虎鸟蛇代表骑兵杀伐,四象为天柱,用来撑起阵法,阴阳铜钱衍生三十六变化。   鹤真人很精通这样的术数,按照我的说法以铜钱滑动阵法,呼应阴阳二气,比如龙与云阵相和,为云中龙,龙符杀伐会从天而降诛杀亡魂。   好不容易有了短暂的平衡,可那些亡灵并非是毫无意识的,当感受到迷魂阵的厉害后,他们贸然入阵,而在场中仅有我与素儿是清醒的,自然就成了他们发泄的对象。   突如觉得双肩一凉,这不正是有鬼来摘我的阳火么!幸亏我是阴阳先生,否则这一下足以要了普通人的命,急忙转过身,发现俩大人带给孩子出现在我身后,他们表情怨毒,男的穿着灰色连体衣,女的穿着彩色长袍,身上也是挂满了装饰,三人头上均戴着帽子,而那小女孩儿看起来非常面熟,他正是被我雷指打散的魂魄。   我怒斥道:“大胆小鬼,肆意杀害他人性命,难道不怕老天爷降下报应么!”   小女孩儿指着我,像是对身旁父母告状,打了小的引来了大的,他父母二人奔着我气势汹汹走过来,知道人家来者不善,抄起铜钱剑,迎着鬼魂走过去,起初还以为他们有多厉害,结果刚一交手,夫妻俩差点被我打散了魂。   他们与我拉开了距离,指着我‘哇啦哇啦’的像是骂人,我与素儿并肩站立,绝大多数的鬼魂已经入了八卦阵,只有少数的还在外游荡。   素儿打跑了几个偷袭的冤魂,喘了口粗气说:“一贫,他们都是在哪出来的?怎么打不死?”   对,鬼魂也不是不死的,面对铜钱剑、法剑、符咒,就算他能扛得住也绝对会受伤,更何况卓拉尔的村民好像并不是很强。现在想想,那些我鬼魂都会围着古井周围,难道在古井那儿?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我忙说:“走,咱们去井边看看!”   素儿很配合,我们俩并肩齐驱,左右开弓,但凡拦在路上的冤魂野鬼纷纷打散,可是他们又会在很快的时间内恢复,这些人有老有少,各个也穿着平凡的衣服,身体弥漫的怨气表露出生前曾遭受过极度的痛苦。可是,他们死后的魂魄停留在此本身就是一种意外,鹤真人说是风水问题,也说过此地会闹鬼,那依我所见,龙脉因为断裂,所以会形成殍地,风水中《金锁玉关》讲‘来龙第七节 断裂处,则为地脉殍地’。   殍地也称凶地,阴地,因为阳气断裂所以承载了所有的阴气,再看古井,那不正是为了定住来龙所用么。好不容易闯到了古井,那些个外国佬各个面带笑容,像是还在沉浸着刚刚欢歌笑语的热闹中。   待我与素儿趴着大井一看,井水哪里是什么清澈见底啊,分明成了血潭,一张张脸浮现在水面上,当他们看到我和素儿时均咧嘴笑笑,那模样令人毛骨悚然,就像是在嘲讽,或者断定我们会死在这里一样。   现在我明白了,原来龙脉离开后一直被滞留于井底,那些游魂野鬼有了栖息地所以才被困在此处继续过着生活,可因为我们入了古墓之后从盘龙通道爬了出来,意外破坏了那些游魂野鬼的聚居之处,所以才会引起他们对阴玉的执着,毕竟阴玉是可以养鬼的。   突然,井内血色煞气井喷而出,正好夺在我的天灵盖,瞬间觉得头部是一阵阵的天旋地转,当狠狠的摔倒在了地上,腹中气血翻涌,又感受到了强烈的窒息感,再看身侧的素儿也是趴在地上干呕,想问她怎么样了,却已经提不起了力气。   关于井内藏煞的事情并不少见,一些偏远山区雨水较少的地方,老百姓都会打井灌地,传说井能通往幽冥界,溺死井中的人上不入天、下不入地、就连水府也不收。   以前在广西偏远地区,那里因为临近越南,经常会有贩卖新娘的事儿,有很多家庭往往倾尽所有讨来一个新娘,除了要给儿子传宗接代,还需要做许许多多的农活,有的三个儿子讨一个老婆的事情也很多见,所以,难免会有人承受不住压抑跳井自杀。   我听爷爷说过一个全村死绝的事情,也是因为新娘生前受到极大的侮辱,跳井后因为井处在殍地,煞气越来越大,最后化为厉鬼杀死了全村的人。   当前的情形也是如此,整个卓拉尔村的人啊,那可是上百条人命,并且此井下有龙气,若不是我和素儿从小修习术数,魂魄要比普通人强上不少,今天恐怕难以善终。   突然,临近我身侧的外国人天灵盖的位置突然被什么东西钻出了小洞,没有过多的鲜血流出,更为奇特的是里面爬出来了一条蛇棕色的响尾蛇!我明白了,怪不得在蒙特马特的头顶会钻出来的东西会直接入了沙子不见了,原来是蛇啊。 第二百一十七章 鬼火   响尾蛇足有婴儿手臂般粗细,头是黑色的,眼珠子冒着摄人黄光,尾巴抖动会发出‘刷刷’的响声,接着,那蛇吐了吐信子,爬向另外的人,眼睁睁看着它顺着人的喉咙里钻进去,不多时又在头顶钻出来,也许是我的错觉,感觉响尾蛇出来以后,它蛇头变得好像更加的黝黑了。   一时不慎被煞气夺体,浑身特别的冷,就像是在炎热的夏季被丢入装满冰块儿的桶里,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呼吸声过大,棕色的响尾蛇临近另外的人时竟然临时改了道,它神态拟人的歪了歪头,不紧不慢的向我爬过来。   想握剑,手脚却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身体没有了力气,响尾蛇每滑动沙子所发出的细微响声,像是无数根针扎着我的心,尤其当响尾蛇爬在我的胸前,鸡皮疙瘩布满了全身,我咬紧牙关,不让对方钻进去,然而当他在我的面前摇动了几下尾巴,我竟然缓缓的张开了嘴!   身体已经不再是我的,不管怎么用力的想要去掌控,却始终没有任何的效果,平躺在黄沙之上,四周孤魂野鬼依旧飘飘荡荡,鹤真人那边打的火热,老雷几人额头被我贴了地雷风火,虽然能躲得过鬼,却未必可以躲得过响尾蛇。   素儿依旧在阵阵干呕,煞气夺体后,首先刺激的是大脑中枢神经,造成身体不受控制,呕吐、窒息、幻觉、乃至死亡。   如此的绝境下我甚至已经快要绝望了,嘴巴张开,请神咒无法诉出,眼睁睁看响尾蛇半个身子没入了我的喉咙,视线渐渐变得开始模糊,突然,脖颈传来了温热,此种感觉我心里大喜,是胡冰!   由于视线被模糊了,但我能感觉到喉咙里的响尾蛇被拉拽,它的鳞片划的我喉咙很痛,直到可以呼吸,可胸中依旧特别的憋闷,当即歪着头吐了一大口血,好不容易重新有了意识,就见在身侧的位置,白狐正在撕咬着响尾蛇。   素儿的状态不是特别好,我蹲着身子将她扶起后平趴在自己的膝盖上,单膝顶着她的心口,用拳头用力砸她背部,没几下,素儿的呼吸总算是归于平稳,另外一侧则是狐与蛇之间的争斗,白狐浑身的毛发竖起,由于身法的灵敏使得她在战局站上风,接着,咬在了响尾蛇的脖子,白狐用力的摇动,鲜血挥洒的到处都是。   没几下,白狐用爪子撕裂了蛇皮,最后的殊死搏斗中,响尾蛇却突袭咬了白狐的小腿,紧随着它便被白狐分尸而死。   见白狐的小腿被鲜血浸红,渐渐流出的鲜血颜色开始加深,现在素儿也缓过来了,放下她跑向白狐。   “您怎么样?”   白狐口吐人言:“快,取了蛇胆给我。”   听了她的话,赶忙跑向响尾蛇,我我也是农村的娃娃长大的,对蛇胆还是比较熟悉的,不知道的肯定以为蛇胆在蛇身上半部分,其实蛇胆是在蛇肛门附近,大的蛇胆堪比拇指,小的也有花生米的大小。   取胆必须要稳,否则蛇胆破了就前功尽弃了,我用刀划开蛇腹,掏出了一个堪比鸽子蛋大小的胆!这要是拿到中药商人那里,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取了胆交给了胡冰,她在一口吞下后,虚弱的说:“这响尾蛇被龙气入了体,它想要成妖所以吃人脑髓,我开始让你跑也是为了防它,幸好它快到了蜕皮的阶段,否则连我都救不了你,那蛇胆能助我解毒,所以这段时间里我是帮不了你了,一会儿西南方向走,那里会有人路过。”   留下了这句话,白狐突然一跃而起,当它撞在了我的身体时顿时消失不见。   漆黑的夜色显得安静许多,原本煞气肆意的古井像是打开了泉眼的喷泉一样‘呼呼’的往上冒水,随着一同冲出来的还有许许多多的尸骸。紧接着,周围游荡的野鬼突然像是疯了一样跑向古井,此种怪异的场面连我看了都觉得奇怪,而至于被鹤真人困在迷魂阵的恶鬼同样开始有些焦躁不安。   我大喊:“老鹤,开生门,让他们出去!”   鹤真人倒也痛快,他主动拔下‘地’符,随即被困其中的恶鬼化作阴风的逃了逃了出来,均像是看到了什么最可怕的东西似的,以最快的速度入了古井内。   夜色依旧朦胧,唯有泛起白光的古井周围确实枯骨遍布,我想他们应该就是曾经卓拉尔死去的人,再者井水中含有尸毒,也与此分不开关系。   老鹤问我:“刚刚怎么了?都结束了?”   觉得胡冰既然让我往西南方向走,那肯定是恶鬼的事情结束了,为此我点点头,将素儿搀扶起来,与她并肩走到其他昏迷人的近前,摘掉了那些贴在他们额头上的符纸,没多久,四人也相继苏醒。   沙漠依旧静悄悄的,不远处的外国佬们如同睡着了一样躺在井边一动不动,四周除了一些诡异的尸骸外,没有任何的奇怪之处,如果不是刚刚那种惊魂令我记忆犹新外,我还会觉得那只是一场梦而已。   我问:“胖子,你感觉怎么样?”   “疼,就是疼,我感觉我要死了。”胖子已经连调侃的力气都没有了,看得出他是真难受了。   我说:“大家一起走,去西南方向。”   “西南方向有什么?”   “会有人救我们,快点走吧。”   都知道我会求神打卦,没人会怀疑我的指挥,并且此地那么邪门,不单单是我,其他人估计也是一秒钟也不想多待。   我问茱莉亚是留下来,还是与我们一起走?   “你还用问么,你是我男朋友,我当然跟着你走!”茱莉亚说。   “能不能把男字去掉。”我很无奈,指了指周围:“你看咱们都难成什么样了,还男朋友呢,快点走吧。”   茱莉亚耸耸肩,表示无所谓,而且给我的感觉,她好像对与生死看的很淡,面对探险队人的死亡,他居然能做到无动于衷,这一点是很可怕的。   收好了阴玉,我们彼此互相搀扶着离开,夜间的沙漠很凉爽同样避免了水分流失,结果没等走出几步,身后传来震动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变故引起了我们的目光,驻足观望,只见那口古井内向喷出了数道鳞火,夜幕下,火焰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这种奇特的现象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可当火焰分散出许多的火苗时,就见一团蓝火落在了井边死去人的身上。   ‘噗’的一声闷响,尸体竟然化成了灰烬!   事情还没完,火苗越来越多,但凡井边周围的人已经统统化为灰烬,随后蓝色的火苗好似有了生命一般奔着我们这边追过来,它的速度非常快,我们都像是傻了眼,不知道该做什么,火苗沾着就死,速度也非凡人能够躲得过的,当眼瞅着将要被包围时,我心如死灰。   紧要关头,鹤真人化作救世主而出现,不知何时他拿出了罗庚,由于迷魂阵还没撤,随即,鹤真人摆弄阴阳铜钱,使得阵法交替变化,也令那些火苗像是迷了路一样在空中转了个圈。   “你们快走,这里我顶住!”鹤真人激动的说。   现在的形式,不管谁留下面对蓝火都是个死无葬身之地,大家朋友一场,而且他们又是因为我来到的沙漠,生死关头下,我绝不能弃朋友不顾!   “我来!”我坚定说。   鹤真人推了我一下,语气坚决道:“你们一起走,我得了癌症已经活不了几天了。一贫,如果你们能活下去,一定要替我找到我侄子,他是我们老刘家唯一的种儿,快走啊!” 第二百一十八章 被救   回想自打来到沙漠之后,老鹤始终表现的很沉默,看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恐怕是回不去了,半空中密布了幽蓝色鬼火,它美丽而且致命,周围再无一具尸骸,就连那些被井水冲出来的尸骸也是同样化为了尘埃。   我们哪怕选择留下来,可依然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空中的鬼火感觉有着很高的我智慧,如若不然又怎能被八卦迷魂阵所困住?可是,我心里也明白,鬼火的温度很高,并且八卦阵毕竟是以符道而立,以符对火,必是撑不了太久。   老鹤阵阵的催促声不止,我不自觉咬紧了牙齿,大家从一个碗里吃饭,一间房里睡觉,共同经历过生死磨难,这种感情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不自觉中眼眶热了,彼此搀扶着向西南方向走去,脑海里全是曾经的点点滴滴。   直到身后鬼火渐渐脱离了视线,当我们精疲力竭,意识模糊,结束了么?如果真的就这样结束,我会觉得很对不起老鹤。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不过我是昏倒了,说实话,闭上眼的感觉真的很舒服,大脑放空,什么水、食物、还是疲惫均已经消散一空,什么都不在乎,只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简单的形容话,就是俩眼一闭,什么都不知道了,再次睁眼是因为我感觉到嘴唇很湿润,不禁的吧嗒吧嗒嘴,有点腥也有点咸,它入了喉咙里像是能够带走疲劳,睁开眼一看,面前的是一位年过五十岁的老大爷!   “醒了,小伙子。”   “这是哪?”我想要坐起来,然而手臂无力,没辙了,又一次摔倒在了板儿床上。   “别动了,你身体太虚,我给你滴液滴了两天的淡盐水你才醒过来,真不知道你们怎么能坚持下来的。”   我急忙问:“我朋友们呢?他们人呢?”   他说除了我、胖子、还有和一位姑娘,那位姑娘和他老婆在另外的房间,人已经脱离危险了,至于苏醒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还有一个胖子,好像是得了疟疾,已经昏迷了,人正躺在小屋里乘凉。   中年人的沙漠救治手段特别的有经验,如果是人在沙漠中大量脱水的情况下直接饮水,会导致体内Na浓度降低,造成低纳症,严重的会引起猝死,唯有补充盐分才可以中和,要是遇见了愣头青,可能人家好心都可以把人救死。   躺在床上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水泥搭建的房屋,室内不是特别的热,多半在房子顶部周围加装了隔热瓦,床单褥子也是应有尽有,甚至我还看到一台黑白电视机。   与对方交谈,得知他名叫刘宝利,是个北方人,来到这儿里也是为了工作,平日里主要工作就是栽种胡杨,看守水井,他能救下我们,是因为正巧前天外出记录一下流沙的变化,看到我们几个倒在沙坑里,于是回来找到沙橇将我们几个拉了回来,在闲谈中也得知了其他人恢复了以后出门去找东西了。   我以为他们是丢了东西,也就没多问。不过确实很意外,没想到沙漠里的无人区竟然还有人居住?想此地风沙连绵,全年的降水不过25毫米,动植物很难生存,可以说是生命的禁区,不过刘宝利倒是很开朗,他说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工作,多赚些钱回家给孩子盖房子。   后来,我了解到,因为死亡之海腹地的深处,埋藏了中国储量巨大的石油和天然气,国家准备修建一条从库尔勒经轮台到民丰,支线从民丰岔口经塔中到且末,有了这条贯穿沙漠的石油大通道,可以将天然气运送到全国各地。   此项工程是93年启动,可干工程与过去行军打仗是一样的,都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因为塔克拉玛干属于流沙海,沙漠流动很快,为了试验,提前让一批夫妻档来到沙漠负责种植树木,看守深井,为后续的大部队做前期准备。   我问:“这里距库尔勒多远啊?”   “一百多公里吧,周围荒无人烟,你要想回去,也得等到政府过来给送吃的和用的,跟着他们一起回去。”   茫茫沙漠就这对老两口,可想而知他们会有多么的艰苦与孤寂了,我问他在这儿干多久了?刘宝利告诉我有一年多了,干满三年,他儿子盖房子结婚的钱就有了。   我问他:“大叔,您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周围连个人都没有,待久了不觉得无聊么?”   “无聊什么?赚钱啊,一个月在这儿我八百块吧,我媳妇六百,还管吃管住,现在农村种地也不赚钱,孩子今年都十六了,再过三年正好结婚,拿点钱回去给孩子讨个老婆。”   我听他说完也是很感触,没错,八十年全国还停留在月薪不过百的条件下,所以,我面前这对两口子无异于有着私营企业老总的收入。   等到下午吃了点东西,我试着下地走动,找到了躺在小屋的胖子,这间小屋通风好,刘宝利平日里是为自己留下来乘凉用的,他双目紧闭,脸色也已经发青了,上前摸了摸他,额头特别的烫。   我问刘宝利,来运送食物的人会有多久能到?   “三天之后吧,这里的卫星电话时灵时不灵,我打了几个,没用。”   胖子发了高烧,我掀开他的眼皮,注意到他瞳孔已经有些散了,现在意识肯定是不清晰的,瞧他的样子,气的我打了他几下,有些无奈的说:“你是真特么气人,让你少喝点少喝点,你不听,非要喝!”,又问刘宝利:“大叔,您这儿有消炎药么?”   他叹了口气:“他已经吃了,不过,说句话你也别上火,就他这样的,我在沙漠一年里可见到不少,没有能撑得过去两天的。”   知道他没骗我,听的我心里也是直发堵,老鹤已经死了,如果胖子再出事儿,我恐怕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后来我又去了另外的房间,门是关上的,敲门的功夫,一位妇女开了门,进门看到是素儿躺在木床上盖着被子。   我担心的说:“大婶,屋里热的要命,别盖被子把人给闷坏了。”   说着,我就想去掀开,人家大婶打了我的手一下:“嘎哈呢!别乱碰,什么都不知道你碰个啥,这丫头皮肤被晒伤了,我现在给她擦药呢,你们俩老爷们往屋里跑个什么球子,滚滚赶紧滚!”   训的我这个尴尬,急忙起身道歉,和刘宝利一同出了房间,‘咣’的一声,大婶的脾气是真暴啊,二话没说就给我们把门关上了。   我和刘宝利在房间里尴尬的对视一眼,接着一起出了门,视线所能到达的地方皆是慢慢黄沙,他递给了我一副手帕。堵住口鼻,大风呼呼的吹着,顺着刘宝利手指的方向,看到老雷、彭加木、茱莉亚三人牵着骆驼往回走。我冲着他们挥挥手,在打量四周时,注意到每一间房屋刷着的都是蓝色的涂料,除了这一间外,旁边还有着两间,他告诉我这两间一个是水井,另外的则是装工具和牲口的。   看到刘宝利,我确实很感慨凡人的强大,像是沙漠这样的死亡之地竟然还能打出水井来!   不过,想想觉得奇怪,既然有水井怎么还要送水?刘宝利耐心解释,说所有的水井打出来的都是咸水,老百姓喝了对身体不好,因为地质情况的多变,以前为了找水井,没少打些冤枉的枯井,所以,他还提醒我不千万不要乱走,保不准掉进了哪口深井摔死也是有可能的。   很快,其他人也回到了蓝房子,刚一见面,老雷拍了下我的肩膀,又说:“刘叔,刚刚找了,没有你说的蓝果啊。”   “什么蓝果?”我很疑惑。   老雷长叹了口气:“刘叔说胡杨树下面的沙坑里会有一种蓝色的果子可以治大雨的病,我们去了,还是没找到。” 第二百一十九章 沙海   听老雷的话我可急了,那可是胖子的命,赶忙追问刘宝利,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宝利告诉我,沙漠中有一些仙人掌和胡杨树的根儿部会长出一种蓝果,当地人称呼为‘恰古玛’,很难遇见,味道酸涩微苦,非常的难吃,唯一的作用是可以用来治疗热风、疟疾。   政府来送物资还需要三天,胖子到时候肯定会错过最佳的治疗时机,我虽然是阴阳先生,也多少懂一些医理,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我追问:“别的地方还有胡杨林么?”   “那片树林距离水站有20里呢,太远了,而且流沙特别的多,就算是当地人也都绕着走,非常非常的危险,我上回跟着科考队路过考察就差点掉里面没回来。说句话我也不怕你们不乐意听,就你们一个个的生耗子,啥球子也不懂,在家闲的蛋疼,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就来沙漠跑,要我看,大沙漠里近距离溜达溜达还行,真要是敢去腹地,死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知道就我这个水井站一年得发现多少尸体么?五十具啊,外国人中国人都有,平日里我老头闲着没事儿也爱溜达,看到遇难的就搭救一把,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改革开放给你们都吃饱了撑的,明知道会死人,还往里面跑,要我是你爹,非得抽死你不可”   我、老雷对视一眼,想都没想的说:“刘叔我知道你是好心,可人不能不救,您就说地方在哪吧?”,别人或许会为自身的安全考虑,但我和老雷不同,胖子是他亲兄弟,也是我兄弟啊,老鹤已经死了,大家是一个团队,绝不再出事儿了。   “真去啊?”   老雷认真的说:“刘叔,屋里那个躺着的是我弟弟,10公里一天的时间就回来了,您就告诉我一句话,那个什么什么蓝果,管用不?”   “管用是管用,可是。”   “没可是,您就说在哪吧。”老雷眼珠子都红了。我俩一个劲儿的在一旁劝刘宝利,他最后给我们指了南边,彭加木和茱莉亚这次没有随行,其实我心里也明白,好不容易到了安全的地方,胖子和他们非亲非故的,人家也犯不上去冒险。   刘宝利在沙漠生活一整年,连他都畏惧的地方,又怎么可能是普普通通?可是,咱们男人做任何事情不能单凭危险与安全来衡量,假如你看到某个男人可以冷冷静静的生活几十年,并且一件冲动的事情没做过,那么,我只能说,第一、他不是个男人,第二、他是一个没有人性的男人。   带了足够的水和干粮,我与老雷蒙着面纱,捧着沙橇,背着行军包奔向了目的地。别看我刚刚醒过来没多久,由于是因脱水而带来的身体虚弱,现在盐分和水分都补足了,又休息了一下午自然也就没什么大碍。   估算了下时间,如果顺利的话,天黑前我们能到地方,用绳子缠在了彼此的腰上,一步步踏向了满满黄沙。沙漠之所以称为沙河,不是因为它长得像河,而是它犹如河流一样是在流动且变化的,没有指南针,任何人到了沙漠都会不自觉的绕圈圈。   十公里的路,我们俩走了四个小时,路上和老雷没什么交流,说话费力气,而且还容易口渴,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也让心跳变得平稳,直到远远的看着胡杨林时,我的心里大为舒畅!   感觉林子足足有足球场的大小,如果不是有刘宝利的提前嘱咐,我甚至还以为这里会有绿洲呢。停下脚步,老雷抱怨说:“一贫,前面应该是刘宝利口中的流沙海,这他妈也看不出哪里有流沙哪里没有!”   我说:“我觉得流沙肯定是漏斗状的,咱们只要走在地势高的地方,肯定会没事儿吧。”,接着我主动要求走在前面,老雷还不让,我解释说,就他那体格掉进了沙坑里,我根本拽不上来,像我瘦弱啊,万一有点事儿他也能给点照应。   老雷夸我想法不错,等爬上了沙丘,他听他在后面嘀咕,如果胖子醒过来肯定要好好的替他爹妈揍他一顿。   到了高地明显风沙大了许多,它吹的我有些站不稳脚,面前一览无余的景色,正好我面对的是西边方向,可以看到金黄色的太阳缓缓落下,眼前确实可以称得上‘平沙莽莽黄入天’的美景,虽是如此,却依然也掩盖不了死亡的气息。   刚在丘陵下入平地时,不远处发生了一件怪事,一口古井的周围躺着四个身穿现代服饰的人,他们距离大井不足五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心想多半是出事儿了,我和老雷快走几步,等靠近了四人,发现他们已经成了干尸,皮肤裂开,一滴血也没有,黑色蝎子蜘蛛在尸体的口中爬来爬去。   我快走几步到了水井,向井下看去,一股子冰凉的气息扑在我的脸上,令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接着,上边还有着尼龙绳,他的另外一头深入井底,为此我向上拉绳子,感觉有点沉,向上拉了半晌,竟然被我拽出了一桶清水。怕像是上次那样有毒,我在包里取出银针试了试,毫无任何反应。   我吃惊的喊:“老雷,这儿的井水是干净的!”,端着木桶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水有点淡淡的咸味儿,少量饮用不会有事儿的,没错,此地紧挨着胡杨林,地下水丰富也是正常的,解了口渴我还用水浸湿了帽子和衣服。   老雷却忽然说:“周围四个人应该是渴死的!”   “渴死?”   “对,你看看他们的手里死死拿着水壶,并且四个距离水井仅仅十步,你再看他们的距离几乎一样,很奇怪。”   对,老雷的话点醒了我,四个在荒漠中山穷水尽的人,当看到五米之内有水井会是什么心情?我想求生的意志也绝不会让他们在短短五米的位置渴死,哪怕死,也得死在井边才对,然而四个人不单单死在井边,而且姿势也同样出奇的一致。   沙漠里的怪事太多,内心起了一丝警惕,跟着老雷一起检查了下尸体,这些人已经分辨不出模样,大太阳的烘烤,仅有一张皮包裹着骨头,眼珠子已经被毒虫所吃,空洞洞的眼窝看的我心里发寒。   “先别管他么了,找蓝果子要紧。”我岔开话题。   老雷点点头,胡杨林近在咫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胖子的生命,只要这些怪事儿不影响到我们去树林,那就是天塌下来也不管!四具死尸引起了我们俩的警惕,依旧搀着绳子,继续往树林里走,结果走了不到二十米,除了我们脚下以外,身前不足一米沙子突然间好似河水般涌动,我和老雷赶忙向后退了几步,过了不到五分钟,那些沙子流动速度越来越快,接着又开始发出‘轰轰’的声音,乍一听好似是黄河激流冲打在岸边。   前进的道路被一条大约有十米宽的沙海拦住了,尤其黄沙翻涌的样子看的人毛骨悚然,我想就算是重型卡车开过也坚持不了几秒钟,回想刚刚仅仅差了不到一米,我们就要汹涌的沙海所吞没,长呼了口气,稳定稳定情绪。   老雷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妈的,就算拦我也拦不住,一贫,咱们绕过去!”   可当我们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那轰轰的响声一点点开始变得尖锐,到后来,如同人群在嘶吼一样,而且那声音越来越清晰,突然,耳畔诡异的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第二百二十章 泥菩萨   尖叫声来的极其突兀,撕心裂肺的声音直接穿透到我的心底,感觉这声音的主人好像受到了莫大的痛苦,一时不备,确实吓得我汗毛竖起来了,毕竟这里是茫茫沙漠,而且除了我和老雷以外,周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可却突然间传来个女人喊叫,哪怕我是阴阳先生,也被诡异一叫吓得心脏微搐。   回头看看,什么也没有。我问老雷:“你听见了么?”   “听见什么?什么声音也没有啊,先往回走,想办法在高地绕过去,我就不信了,就在眼前的树林还能挡的了我?”他愤愤的说。   他竟然没听见?我不禁的摸了摸腰间双鱼玉,不会又是他搞的吧?定了定神,感觉不能一直这样巧合下去,就算是玉佩招鬼,可也总不能处处都见鬼吧?   把心思放下,虽说四个干尸眼看着水井被渴死,但并无任何撞鬼的迹象,当务之急绕过沙河才是最重要的,第一时间我拿出了指南针。也许有的人会认为,只不过原路返回,你拿指南针不是多此一举么?其实不然,因为自然界的沙漠分为两种,分别是非流动沙漠以及流动性沙漠,在定向风的作用下,沙漠顺着风向的方向,不断迁移,扩张,沙丘的形态和位置不断变化,这样的沙漠叫做流动沙漠,也是危害最大的。非流动沙漠则是大部分由于植被的覆盖,不再迁移、面积不再扩大,沙丘的形态和位置基本不变,自然危害也较小。   塔克拉玛干则是世界上最大的流动沙漠,没错,它是最大的,也是流沙最多的沙漠,而沙海的形成较为特殊,在风的吹刮下,沙丘随着沙粒搬运沉积,形成一座座沙丘,一些极特殊的地势会形成洼地,更有特殊的地形会以肉眼不可见的形态形成类似于东北某地怪坡一样的地质现象。   这个时候,由于底部某处流沙松散,在风的作用下,惯性而出,由高到低滚滚流动,好似奔涌的大海,因为沙丘在动,所以搞不好我们会被迷失方向,因为在沙漠最不能相信的也是眼睛。   然而,拿出了指南针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指针不是抖,而是坏了!那根儿针好似消磁了一样,我把指南针横着放,指针就横着走,这可吓了我一跳,怎么好好的没磁了?就算是见了鬼,你也应该像是小风扇一样旋转个不停,可消磁这种事儿我是真的第一次遇见。   “怎么不走了?”老雷催道。   把事情与他一说,他也有些不理解,声称自己盗墓那么多年,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现象。突然,老雷指向沙海的上游,惊讶的说:“一贫,你看!沙子上面怎么有个人?不对不对,不是人,好像是雕像,卧草,是菩萨!”   就在滚滚流动的黄沙上面,一尊大约一人高的土黄色的雕像像是踏着海浪飘过来的一样,可我们周围茫茫黄沙,哪里有什么寺庙啊,这会不会与刚刚那声尖叫有关?   当雕塑飘到了我们近前时,突然,它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在流动的沙硕上一滚,竟然掉在了岸上。   可当我看向那尊所谓的菩萨雕像,汗毛有些微微扎起,它有点奇怪,平常咱们去庙里烧香,你看到的菩萨是不是都是慈眉善目的,或者看着会觉得很舒服,因为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金刚怒目所以降服四魔,也就是说,所有的菩萨都是慈眉善目。   可是,这尊泥塑的菩萨,眉宇飞扬,神采奕奕,嘴角还是裂开的,瞪着眼珠子,怎么看都像与慈悲二字不沾边,除了有菩萨的莲花和金身以外,看面目已经算不得佛像,我甚至不理解会有人把菩萨做成这个样子,更为奇怪的是自从菩萨雕像出现后,流沙海竟然停了!   当雕塑像个人一样坐在我们面前,使老雷惊呼道:“卧草!这他娘的是啥啊?菩萨怎么被做的这么丑,也不怕遭报应?”   我特意用阴阳眼看了一看,没任何奇怪的地方,就是一具普普通通的雕塑,可它看起来怎么那么邪呢?我脱口道:“是有点奇怪。”,尽量让自己不去看雕塑的双眼,万幸的是刚刚奔涌的沙海竟然停了,我说:“沙海也没了,我们抓紧过去。”   老雷点点头,等我走在前面路过佛像时,突然,老雷跪在了地上‘咣咣’磕俩头,认真的说:“菩萨在上,求您保佑能够顺顺利利的找到那个什么什么玛的蓝果,能够帮助我弟弟大雨的病快点好起来”   一直感觉怪怪的,试问天底下何曾见过菩萨咧着后槽牙笑的那么开心?催了催老雷快点走,刚刚沙海冲刷过以后,最起码可以保证一点,那就是脚下的沙子不会有流沙,试想许许多多的沙子从高地而落,已经将低洼的地势已经灌满了,怎么可能会形成流沙坑?   就这样,我俩跃过了黄沙海,成功抵达了胡杨林,说来也巧,老雷我俩并肩走着的时候,突然,地底下钻出了一只巴掌大小的毒蜘蛛,吓得我和老雷向后退了几步。   按道理来说,如果我们继续向前走,老雷一脚肯定会踩在蜘蛛的坑里,进而被咬上一口,这在荒漠里无疑是致命的。如果说,躲过蜘蛛无非是一个巧合的话,那接下来的事情我都有点佩服了。   刚到了胡杨林下,老雷没注意伸手拨开树林,想着挖蓝果却意外的抓到了响尾蛇,众所周知,响尾蛇可是攻击性极强的蛇,哪怕你去不动它,它都会咬你的主儿,可我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它已经张开口准备咬老雷的时候,却又突然的把嘴巴歪了过去,扭过头爬走了,种种行为像极了某个武林高手在与人对决时出了致命一击,却又在关键时刻收手潇洒而回!   巧合还没完,未等我们入林子中心呢,一只塔里木兔在林子内疯跑出来,此种兔子是塔克拉玛干为数不多的哺乳动物,甚至可以与大熊猫并称的‘孑遗种’类。   兔子疯跑时卷起了沙硕,那速度特别的快,更不可思议的是当它到了我和老雷近前时如同刹不住车一般狠狠的撞向了一刻胡杨树干,‘砰’的一声响,兔子气绝身亡。   守株待兔,竟然是真的?这兔子有啥想不开的非得要撞死自杀,它后面也没见到有什么东西追赶啊。   “一贫,你快看,你看那兔子嘴里叼着的是啥!”老雷惊喜的冲过去,他掰开了兔子的嘴,一枚鸽子蛋大小的蓝果被他抠了出来,端在手中,递到我近前:“你说,它会不会就是什么玛果?”   “好像有可能,颜色很蓝,多半错不了。”   “大雨有救了,还真是他娘的菩萨保佑!我就说求神拜佛准没错,快快,时间还来得及,咱们往回走,抓紧回去!”   “指南针坏了。”脑子里始终想着怪异的菩萨像,如果一次两次是巧合,可接二连三的巧合恐怕就不会是巧合了,甚至我总觉得有点邪,再次开阴阳眼,还是一无所获,难不成真的是神仙保佑?等拿出了指南针,更让我大吃一惊,因为指针在动,非常平稳,丝毫不见有坏掉的痕迹,我吞咽口唾沫,凝重的说:“老雷,好像有点不对劲,指南针竟然他妈的自己修好了!”   老雷到了我近前,一把抢了过去,他打量了半晌:“确实好了,有啥不对劲的?明显就是菩萨保佑啊,我特么这次活着回去我一定得去庙里上上香,这也太灵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诡异的老雷   阴阳道上最常用的一句话叫做‘反常即是妖’,万事万物都有着自己的规律,阴阳先生最大的本事便是游走在阴阳之间找到规律,当遇到不遵守规律的,想办法让他遵守,所便衍生了出种种办法,类似风水、降鬼、驱灾、化煞等手段。   老雷拿着已经好了的指南针,嘴里始终念念叨叨着说‘菩萨保佑’,认识他这么久,我从见过他对神佛如此的虔诚,可一想起躺在是水井房奄奄一息的人是他亲弟弟的时候我也就释然了。   他抬起头自信满满的说:“一贫,你跟在后面,这回我领头,因为我有预感,咱们回去的路肯定会特别顺利!”   我只是感觉邪,哪里邪却又说不准,毕竟谁求神拜佛见过出门就灵的?不过,要说这样的寺庙我倒是见过,民间称呼为阴庙,可庙里供奉的并非佛祖、菩萨,而是一些枉死的冤魂、夭折的孩童,此类鬼魂不入六道轮回,躲在庙里积福德,只要去拜十有八九都会应验,可鬼性无常,被鬼保佑是透支福报,所以,十个当中有九个是没有好下场的。   一想起诡异的菩萨,我甚至会想,它到底是不是阴庙的产物?大约在七八年前的样子,新闻上报道过一件真实的事情,一名中年父亲中了一张五百万的彩票,可就在领奖的前一天,他儿子意外出车祸死在了地下停车场,监控探头记录了一切经过,就在小伙子被碾压过去之后,屏幕上定格的时间如果按照数字拆开,就是当期彩票中奖号码。   事实上,这就是阴庙的特点,你想求任何的东西,好的,什么都可以满足你,然而,鬼怪并非大罗金仙,他们需要透支自己福报的同时也会向你索取对等的报仇,所以,路上遇见送佛、送牌、十字路口的任何值钱东西千万不要拿。   且说,怪事一路相随。   与老雷缠好了绳子,他在前我在后,大沙漠的天黑的快,亮的也快,太阳落山不到半分钟就已经黑的不见五指,但丝毫不影响我们两个迫切想要去救回胖子的心。   打着嘎石灯,原路返回,要说奇怪的首先是观音雕塑,走在前面我总觉后背发凉,回头再以阴阳眼看泥像却又依然一无所获,等我提议想回去把佛像砸了,老雷竟然急了,他瞪着眼睛,揪着我的衣领好悬没揍我,逼着我道歉过后,他才放我一马。   尤其被他掐着脖领子,张着大嘴冲着我怒吼,吐沫星子喷满脸的样子,我更加觉得奇怪。老雷向来很理智,他不像胖子那样见钱不要命,何况我平时没少帮他们哥俩驱邪化煞,最初又救过他们哥俩的命,老雷不是那种不懂得感恩的白眼狼,所以,当他抓着我的脖子大声吼时,我就觉得问题好像有点严重。   按照指南针的方向,我们走着走着,老雷望着星星的抻了个懒腰:“你说咱们来到沙漠这么久了,好东西一样没带走,上回在张义的墓里,发现点好东西都让他们别人给瓜分了,妈的,要不是该死的鬼火,我一定弄几件。”   “没事儿,西北多古墓,别着急一定有机会的。”   “对,有机会,都赖老鹤,那个王八蛋死有余辜,都挡住了鬼火还不让咱们去捡古董,一个劲儿的撵咱们走,要我看,值钱的东西都让他给拿走了。”   老雷的话说的恶狠狠的,不对劲,感觉这些话就不是在他嘴里面说出来的,我沉默了,因为他在咒骂老鹤,我没有办法去回答,这并不是说我害怕,而是老雷现在真的有点不正常,从他骂人的那一刻起,更加百分百肯定他变了。   “喂,廖一贫,还有你,你他妈不是阴阳先生么,怎么那么弱,连点鬼怪都搞不定,我真是瞎了眼了,跟你出来,弟弟也是,都是一个妈生的,他怎么就像是缺心眼的傻逼呢!”   “不是抱怨,自打咱们来沙漠,你看看这叫过的啥个日子,不死国,可不死国在哪,你知道么?不知道吧,为了罗布泊咱们又兜了一个大圈子到了北疆,要是南疆进去,现在恐怕早就到了。”   “还有那个茱莉亚,那个妞儿不错,身材够好,回去想办法帮个忙,帮我搞定他,来沙漠这么久了,第一次看见洋妞,咱们这儿也没法律,她要是反抗,我就弄死他。”   老雷一个人在前面自言自语,他不回头看我,要没有任何言语与我过多的交际,更像是自己在自述,至于我,或许对他而言有没有都是一个样,他步伐很快,突然,他哎呦了一声:“他妈的什么东西这么硬,硌死我了,次奥!”,老雷蹲在地上揉脚,我紧跟了上去,站在他面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五官,第一、印堂无碍,第二,眼珠子没有任何红线(黑线是中将头),第三、阳火无碍。鬼夺体必须要摘了人的阳火,这点是必须的,至于撞邪和撞鬼是两回事,撞邪则是一阵邪风,或者阴气突然加大,给你的阳火蒙上了一层霜,搅乱的你的心智,折磨身体,随着身体越来越弱越来越弱,鬼怪乘势而入。   可是,老雷很正常!   三把阳火俱在,眼神黑白分明,额头无碍,身体健康毫无任何病态,甚至可以说他很亢奋,一个劲儿的爆粗口。等着他懊恼的用手伸入到了沙子堆里,很快,我见他挖出了一样东西,天太黑看不清,可用嘎石灯一照,好家伙,小孩儿拳头那么大的狗头金!   老雷兴奋把金子捡起来,哈哈大笑:“看着没有,菩萨保佑!真是菩萨保佑,就这一块儿金子,少说也得好几万啊,回去把胖子找起来,明天咱们挖,挖他个一车金子回江西,还特么盗墓,盗个鸟啊!一贫,这个金子是我发现的,与你无关,你也别打算开口要,我一分钱也不给你。”   他从兴奋再到愤怒,表情之间的转换非常快,可以想象当你看见一个人正在进行兴高采烈的说一件儿事儿,突然,你眨眼之后,他上扬的嘴角定格为阴冷,眼神中充满了陌生的杀机,又当你眨眼,他又恢复了最初的样子,一睁一闭,好似面前站着的不是同一个人。   必须冷静,如果我不冷静,老雷肯定都会出事儿,首先我打不过他,老雷的情绪又不稳定,难免会做出过激的事情,最主要,我绝不认为天上掉馅饼是无缘无故的!   我和声细语的说:“放心吧,雷哥,都是你的,你也知道,我和素儿来这儿就是为了找不死国。”   “对,我想起来了,你对钱没兴趣。一贫,你和素儿啥关系?”   “朋友,好朋友,咱们以前就认识,你也都知道。”   “这样啊,好吧,那回去以后我追她做我女朋友,你帮忙,听见没有!”老雷阴气森森的笑了笑。   我想都没想的答应,稳住情绪,一定要稳住他的情绪。接着,我拿出符笔,问老雷:“雷哥,你看看下面还有没有金子?万一有,你还能多挖点,要不然大沙漠里都一个样,明天咱们再来未必能够找得到。”   “有道理!”老雷笑了笑,用手塞进了地坑,像是掏鸟窝一样,可他并没有掏出金子,反而是蛇,整整一窝的蛇!老雷表现的不耐烦,抓着一只丢一只,那些蛇非但没有攻击的欲望,反倒纷纷像逃命似的四散而逃。   我也不能闲着,以最快的速度画下一道‘退邪符’,符纸大成,老雷还在弯腰摸蛇洞,没多久还真被他抓到了一块儿金子,只是那金子缠着小黑蛇,或许老雷觉得麻烦,一用力,不足一尺的小蛇被捏死,蛇血将金子涂红了,在他咧出诡异的笑容时,我跟上去一把将退邪符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天无绝人之路   老雷随手把符纸掀开,毫无任何的反应,他语气不善的说:“干什么一贫?你不会是把我当僵尸了吧,瞧瞧这么大一张符纸说贴就贴,刚刚我还看你涂了唾沫星子,可真脏啊。”,他很随意的将符纸一点点撕开。   轻撕符纸的声音明明很轻,却意外盖过了耳畔呼啸风声,丝丝入耳之后,听的人心里有些麻痒的,问题好像严重了,对方不惧符纸,不遮阳火,不夺精魄,我思来想去,好像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招了‘邪神’。   邪神说的可不是真神,有的是修炼成精的阴魂鬼仙,他们体内已经不存在阴邪,阴阳眼只看阴阳二界,邪神属夹在阴阳之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看不到也是正常。唯一让我遗憾的是我在书中虽有见闻,可里面并没有写到如何斗邪神的办法,邪神害人绝不直接要了老雷的命,必须要先迷乱心智,就像一句话常说‘预先使其灭亡,必要令其疯狂’,这句话用在当前老雷的身上在合适不过了。   我说:“没,你误会我了,我怕你被毒蛇咬到,符纸是用来辟毒的,不信你瞧瞧看,周围的毒蛇是不是都没有了。”   “这样啊,毒蛇算什么?有观音菩萨保佑我,什么事儿都不会有的,走,咱们快点走,我那个死鬼弟弟现在不知道咋样了,他要不是我亲弟弟真特么不想管他了。对了,你说蓝果既然效果那么好,我俩一人一半怎么样?”   退邪符既然没有效果,已经证明他不是被邪气所伤,被迷乱了心智的人很可怕,种种案例在我们身边多不胜数,有许多人化为恶魔杀死身边最亲近的人之后,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做过什么,其实,这就是迷心一种。   心里琢磨办法,为了老雷我也只能先顺着他来:“刘宝利也说了,果子酸涩,非常的难吃,而且,我觉得雷哥到什么时候也绝不能莽撞的去喝脏水,果子吃不吃都无所谓,抓紧点走吧,天这么黑,夜路难行,嘎石烧没了就麻烦了。”,一点不说瞎话,在与他聊天的每一句话我都格外的小心,额头上冒着冷汗,老雷则走在前面时不时喝着水壶里的水,始终却一滴水没分给我。   月明星稀,一步步跟着老雷的身后,嘎石灯的能见度有限,分不清方向,能够仰仗的只有指南针,假如到了水井房的范围,一定能够看见那间蓝房子点的明灯,因为沙漠与海洋相同,迷路则意味着死亡,所以会为过往路人而准备灯塔指路。   十公里的路放到公路上都不近,何况我们需要翻越沙丘了,每一步都是无比艰难,沙漠的风又干又硬,夹杂的沙硕顺着领口往衣服里面钻。   我说:“老雷,太晚了,要我看,咱们在这儿就地休息休息吧,四周太黑了,别迷路了咱们就麻烦了。”   “为什么休息?”老雷突然停下,他身体不懂,可脖子却几乎九十度的转过来,嘎石灯淡淡光亮照着他的五官,我觉得他脸样子好像都变了,却又说不好究竟变在了哪里。   “就快到了,跟着我走,依咱俩的关系,我还能坑你么?快走几步。”   因为我俩是用绳子捆绑在了一起,除非邪神想要同时害我们俩,否则跟着他走绝不会有事的,至于那个邪神,看不见,摸不到,甚至我都感受不到他在哪。有时候我心里会想,常言道‘佛祖无处不在’,同样‘邪灵也是无处不在’。   硬着头皮跟着走,直到我走到精疲力竭,突然,前面老雷手里的嘎石灯竟然灭了。   “灯灭了,快别走了。”   “走,干嘛不走,就要到了。”   我又说:“老雷,咱们休息休息,一会儿再走。”,谁知道,他听完了我的话之后非但没有照做,反而将腰间的绳子解开,留下了一句‘你爱走不走’,随后走向了黑暗。   老雷是朋友,是兄弟,他只是被所谓邪神迷了心智,按照我的打算回到了水井房想办法困住他,以一些阴阳手段试着帮他恢复内心,这黑灯瞎火的,他要是出了事儿我必然得后悔一辈子。   加快速度的往前追,跑了有半分钟,他竟然不见了!这下子我可慌了神,流沙那么多,万一掉进去可怎么办!于是,我一边跑一边喊着老雷的名字,不管邪神通过什么办法迷了他的心,同样也无法改变身份的事实,不管遇到任何危险,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去救他。   漫无目的的走,结果脚下一滑,我顺着沙丘开始往下滚,没有任何的抵抗,就听‘砰’的一声,我掉进了一个大坑里,头部受到撞击以至于昏迷了过去,直到太阳升起之后,灼热的空气令我睁开了眼睛。   不幸中的万幸是没有伤到要害,要不然也不能继续的胡说八道,这个大坑足足有七八米的直径,深度应该也有七米左右,就这么一个沙漠圆柱体居然是打在了岩石上,可想而知,我现在是有多么的不可思议。   大太阳在头顶上烘烤,一种绝望情绪渐渐升起,老雷不知道跑在哪,周围方圆几十里除了刘宝利夫妻以外没有人烟,可大坑却是一种被雕刻而成的石窟,手法非常非常的精致,坑内四周雕刻108个罗汉,他们有巴掌大小,五官清晰可见并且每个长得都不一样。   我没喊救命,因为我必须要保证自己的水分,开始试着爬,奇怪的是当我的脚踩在供奉佛像的小坑时,头部都会觉得特别特别的疼,至使双手不稳,狠狠的摔下。   老雷到底是干什么,他故意把我引到这里的么?妈的,怪我太相信老雷只是心智被迷乱颠倒,以为他没有杀我的心,可现在看,那个操纵老雷的邪神多半是感受到了我的威胁。   没有任何的补给,我一个人在石窟里蹲了两天,第一天夜里,我憋尿实在憋不住了,就脱下衣服尿在衣服上,然后拧干了喝下去,很恶心,如果不恶心下去,等待的唯有死亡。   没有任何的精力去考虑其他,能做的只有‘等’而已,求生的欲望令我忘记什么叫做自我与尊严,只要能活着,干什么都行!后来没有尿了,只能趴在洞底部,减少体液的流失时同样我也出了幻觉,脑海里闪过的画面都是小时候经历过的每一件事儿,说起来也很无奈,好像我的童年并没有体会过太多的包容与爱,因为那个年代就是这样,你爷爷做阴阳先生,那你全家都是阴阳先生,俗话说,就是‘成分’不好。   第一天夜里,我挖了一个坑,用力拽出个罗汉塞到坑里上面盖好了我衣服,因为冷热交替会产生哈气,第二天舔着泥像上湿润,可舌头干干的,已经感受不到丝毫的水分。   后来,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趴在地上趴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了两个人的交谈声音。   “死了么?”   “好像没死,真够能坚持的,再等等,应该就快死了。”   “死了咱俩说好了,我先上,然后打开了玉佩以后你再上,怎样!”   “行,你说什么都行,不管怎么样,我是真不想在这儿继续耗下去了。”   想插句话,却连张嘴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感觉自己像是被一群小鬼围在中间,当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时,已经有种预感自己快不行了。突然,天无绝人之路,周围小鬼又有个声音在说:“不好不好,有人过来了,快快,大家藏起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回库尔勒   我在失去意识之前,耳边的嘈杂声很乱,他们慌慌张张,给我感觉身旁好像聚集了一群小鬼,怪不得曾经西行之路的高僧们会说沙漠之中多恶鬼,毕竟沙漠给人心灵上的绝望以及肉体折磨是最容易激发怨气的,就差了一点点,我也会成为恶鬼,不过很幸运是我得救了,这次能活下来也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奇迹。   最后生死关头是刘宝利和彭加木二人骑着骆驼将我在死神手里夺了回来,据说我好像是在三天无水的环境下强撑住了一口气,被救下来那天,刘宝利还说我瘦的像狼一样,两个人根本没用多少力气便将我在地坑中拽了出来。   等醒过来我已经离开了那片死亡之地,睁眼发现自己身处库尔勒医院,身上插满了管子,素儿趴在病床前休息,其他人倒是没见到,待我挪动下身子,素儿揉着眼睛惊醒,她看我睁眼,兴奋的跑出去喊着大夫,不一会儿,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   素儿抓着我的手情绪激动:“你终于醒了,我真的以为你挺不过去了。”   身体实在是太虚弱,刚想张口,一名维吾尔族的大夫用手电照了照我的眼睛,很淡定说,目前我是属于严重脱水状态,虽然补充了水分和钠,但也需要休养一个星期才能够彻底恢复。   大夫离开之后,素儿坐在我床边给我讲起了昏迷的事情,老雷回到营地后告诉我大家与我走散了,刘宝利与彭加木用了三天的时间才找到我,至于吃了蓝果的胖子,同样也是在死亡线上被拉了回来,我们几个被政府的补给队带到了库尔勒医院救治,彭院长因为被坑内古佛吸引,选择留在水井房继续调研。   短短三天时间,茱莉亚在回到城市之后离开了大沙漠,老雷在另外的病房伺候胖子,而我能在干净清爽的躺在病床上,全是得益于素儿无微不至的照顾,毕竟,人家护士肯定是不会主动为我擦洗身子。   至于撞了邪神的‘老雷’,现在我是看明白了,他是果然有害死我的心,依我看,很有可能是邪神已经意识到了危险性,他是因为害怕才会着急惦记着置我于死地,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知道了他也不是无敌的。   静躺在病床上,我很讨厌医院刺鼻是药水味儿,并且,医院还是阴阳二界的通道,人降生会来到医院,死亡同样也在医院离开,进进出出,每天都有人生有人死,时时刻刻阴阳二气的纠葛,难免会影响到情绪,所以,我觉得不太喜欢医院可是每个阴阳先生的通病。   素儿说:“你醒了就好了,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在沙漠中连续的风吹日晒,素儿整个人憔悴了,白如凝脂般的肌肤暗黄了许多,我躺在床上想了好久,首先是老雷怎么办?邪神附体,一时不将它清除,我心里便始终像是压了一个大山。暗叹了口气,素儿刚走不一会儿,病房的门被推开,有医生推着换药手推车进了房间,等他抬起手准备换药时,一件小事引起了我的注意,由于我躺着的角度问题,很清楚的注意到大夫手上全是茧子,在医院里他竟然穿着一双厚重的户外鞋。   不对劲,医护工作者怎么可能会满手老茧?什么时候医院的大夫要来亲自换药?换药不都是护士的工作事情么?目送着对方插好了点滴,我悄无声息的压住输液管,至使液体没有进入身体。   对方倒也很洒脱,换完了药就离开了,等他出了门,我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微微把眼睛闭好,假如对方是想害我,他一定会再偷看一眼。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病房的玻璃上透过了一张人脸,接着,又有人在走廊里大声说:“喂,你们几个谁看见我衣服了?”   趴在窗户的‘大夫’离开后,我用力的拔下输液管,来的人是谁?我在新疆也没什么仇人,不可能会被人无缘无故的追杀,唯一得罪的无非就是邪神了,老雷?对,肯定是他,他眼神虽然变了,可身材皆与老雷相差不多,看来,我倒是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等素儿买了吃的回到病房,我主动问:“对了,老雷现在怎么样?”   “当然是照顾他弟弟了,不过,老雷确实是个好哥哥,胖子因为需要排菌,喷的到处都是脏东西,人家老雷用纸一点点给擦干净,又扶着胖子去洗澡,照顾的可真是无微不至。”   “哦,哥俩感情很深的。”我应了一声,老雷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还转了性,记得在路上他分明还惦记着吃蓝果,自从被邪神操纵了以后,老雷变得连我都想杀,可却主动照顾弟弟,太邪门了。   “是啊,这边的风俗很重视兄弟情谊,老雷的表现非常得到了当地人的赞扬,现在都要成为模范了。”素儿给我倒了一杯热水。   我可不会认为邪神已经离开了老雷,他在拜过了观音雕像,捡了蓝果与黄金,就代表把自己卖给了人家,邪神与阴庙一样,邪的狠,彼此建立了因果关系,不管邪神会对老雷做什么事情,均会成为理所应当的。   库尔勒的医院很简陋,看病的人也不像大城市那样人满为患,素儿打算喂我饭时看到了点滴,有些埋怨的说:“还剩下这么多的药你怎么不滴了?”,赶巧大夫和护士进了房间,我指着点滴问护士:“刚刚来了个医生给我换的药,恰巧我有点恶心,就随手把点滴给扒了。”   “医生?什么医生?”大夫很疑惑的拿下瓶子,他看放在手里看了不半晌,神色大惊,问护士:“这药你在哪拿的,知不知道差点害死人?”   护士说,她去吃饭了,药不是她换的,而且我刚刚也说是大夫换的药。在素儿的追问下,原来点滴里面的药物是氯化钠,小剂量可以救人,如果剂量大的话会引起心衰猝死,此药必须要有医生下的处方,可我这边明明已经停用了,现在又来了一瓶,搞不好会死人的,万幸的是我提前拔下了输液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医生很诚恳的道了歉,又答应仔细调查清楚药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病房,其实心里很清楚,事情就是老雷做的,我也没过多的追究,等到他们俩前脚一走,我主动要求素儿带我去看看胖子。   我的病房是三楼,八十年代初期新疆涌入了一大批的淘金者,所以别看地处大西北,配套设施却不亚于普通县城,只要你想得到的,新疆都会有会。   医院还是那种特有的阴冷气息,我们去了四楼病房,推开门正见老雷给胖子擦身子,见我们来了,老雷回过身,很熟络的说:“一贫没事儿了?快坐下休息休息,你刚缓过来身体肯定弱,注意点,别再得了病。”   老雷表现的与平时一样,看不出丝毫阴邪感觉,于是,我问:“胖子怎么样?”   他叹了口气:“不知道,昏迷快一周了,大夫说人倒是脱离危险,什么时候能醒,那病就没事儿了。”   有一种预感,他的一切都是假装的,那个邪神不一定潜藏在了哪里,时时刻刻惦记着给我致命一击,对他起了提防,我说:“老雷,我刚刚差点也死了。”   “你不是脱离危险了么?”他吃惊问。   我说:“脱离是脱离了,可是有人想要害我,好在被发现了,如果输液在下流一寸,我就死了。”   他头也不回的继续擦着胖子的身子说:“哦,那真是万幸,现在我弟弟昏迷,老鹤也死了,就剩下咱们哥俩可别再出什么乱子了。”   在心里,已经认为老雷所有的做法都是在假装的,所以我打算试探一下:“你说的对,我是绝对不允许再有人出事儿,老雷,你能不能让开,我想给胖子检查检查。”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七宝   老雷随手将毛巾放在一边,很自然的给我让开了位置,我有仔细观察过他,丝毫没有发现他露与往日不同的神态,不管是从说话的方式还是行为举止,皆与我所认识的老雷没有任何的差别。   但是,我很不相信‘老雷’会那么的好心,任何人一旦被迷了心,那不管什么亲情、友情、爱情都将会抛在脑后,而且,在我走过他身侧时发现了一个细节,就是老雷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一件土黄色的观音挂坠,很奇怪,因为观音是没有脸的。   我摸了摸胖子的额头,温度有些低,呼吸微弱,我说:“老雷,大夫怎么说?”   他说:“唉,还能怎么说,当然就是等,现在咱们各项检查也做了,什么都正常,可人就是不醒,谁也也没有办法。”   额头微热,翻开眼皮,以阴阳先生的手段,我怀疑胖子丢了魂,待检查了他的瞳孔,没错,空洞洞的眼神说明他已经散瞳了,如今不过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若是要想醒过来,唯有将魂儿给他叫回来,可是,‘老雷’作为邪神,会不知道么?不经意间,发现了病房角落放置的白大褂已经被团成了一团,可以肯定想害死我的人就是‘老雷’。   和素儿对视一眼,瞧她迷茫的样子,很显然她还没有发现老雷的异常。   我说:“胖子的魂儿丢了,将他抬出医院,到了夜里,我想办法替他招一招。”   老雷连连否决:“不行不行,大夫说不方便移动,你给挪出去,出了事儿怎么办?”   “你得相信我,现在胖子身体什么问题不存在,他的头部又没有接受过撞击,很明显就是体内丢了魂儿,让他随我离开一晚上,我有把握让他第二天苏醒。”   和他大声争论着,不管怎么样,心里上觉得老雷能在迷心的状态中仍然坚持救他弟弟,足以看的出,他并没有被影响太深,何况老雷体质还算很健康,又是刚刚中了迷心不久,我不相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老雷会被完全换了一个灵魂。   他不同意,又说:“要想招魂,就在医院招,出去医院就是不行,如果大雨出点事儿谁负责,你么?就算负责你能负责的起么!”,他脸红脖子粗的对我大声吼。   不是我不想在医院招魂,前面也说了,医院是卡在了阴阳之间,如果招魂,医院里来来往往的游魂野鬼都将会被招过来,万一被别的小鬼借尸还魂,胖子岂不是变成了别人,真到了那时,就算想夺身体也是不可能的。   我争执不过人家,没办法,他是胖子的亲哥哥,老雷情绪激动的对我大吼,素儿怕我俩打起来,就拉着我出了病房,刚关上门她劝道:“你也别生气,老雷可能因为弟弟昏迷情绪不太稳定,别往心里去,等下午再劝一劝。”   素儿并不是普通的女孩儿,遇到邪神的事儿,我也不能瞒着,走廊里人来人往,人多口杂,于是,我拉起她的手打算回病房,素儿用力挣了几下没挣脱开,到了病房关好门,素儿埋怨我跑什么,上楼梯差点没弄摔了她。   我正色的说:“素儿,我也不瞒你了,其实老雷出事儿了。”   “出事儿?不是应该胖子出事儿么。”素儿疑惑的问。   叹了口气,看来这几天他们谁也没发现异常,而这也恰恰是我所担心的,毕竟他现在状态已经不能在代表他的本心,可老雷什么表现没有才是最奇怪的。我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素儿,她听后低着头想了半晌,又说:“大宝,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好像是有点不对劲。”   我忙问:“怎么了?”   “茱莉亚临走前打了老雷一个耳光,好像因为老雷偷了茱莉亚的内衣被发现了,大家一路认识那么久了,我觉得可能是误会,或者老雷不小心捡到的,也就没往心里去。”   心里‘咯噔’一下,照这么看,‘老雷’没变,他还是我俩在沙漠时候的想法 ,只是被很好的隐藏下来了,我又担心的问素儿又没事儿?要是老雷那王八蛋敢偷看素儿,别管是不是无心的,我肯定要给他点苦头吃,没办法,谁让我会吃醋呢。   “我倒是没事儿,就是老雷有点不正常,神神秘秘的,刘宝利和彭加木一起外出找你,就剩下我们三个,每天老雷都会饮大量的水,还是咸水,我们都怕他生病,但刘婶子说在沙漠待久了的人都这样,让我们别大惊小怪的。”   “还有别的情况么?”   “对了,还有古佛,刘宝利回来以后说,他们看到的地坑下面每个佛洞里面,供奉的罗汉身后皆有骸骨。”   我惊问:“骸骨?你的意思,地坑就像是用来装骨灰用的坟墓?”   “彭院长说了,这是汉朝以前佛教的传统,用佛塔来超度孤魂野鬼,塔内雕刻出佛窟,用来安置逝者亡灵,院长还说,那个时候传闻,葬头者升天,葬脚者托生为牲畜,所以每个石窟内都是头盖骨,古佛雕塑也是传统汉代工艺,很有考古价值,而且他已经与考古队取得联系,估计现在已经派人去挖掘了,他还说那天检查看了,救我的地方很像是佛塔的上半部,不知道为什么佛塔会莫名其妙的沉入地下,可如果保存完整的话,里面会有很多珍贵的文物。”   我想起来了,在坑内我注意左右四壁皆有壁画,并且还是挖出来的石窟,里面供奉佛陀分明就是佛塔的建筑风格。   佛塔规格一般都是在7到13层,高度为27米,古人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中的浮屠,指的就是汉代佛教中的七层宝塔,如果真的是七宝塔的话,那它的价值可就了不得了。   古代和尚有钱,佛塔七层均有数不清的财宝,第一层要以纯金打造,象征金性是随缘不变,代表坚固的智慧;第二层象牙白玉,代表佛门清净;第三层需以琉璃、水晶等莹澈的透明体建造,表示心性纯净;第四层需要布满珍贵的七彩贝壳、珍珠,表示修道人要懂得内敛,如珍珠藏于蚌,忍让他人;第五层,各种颜色的玛瑙、珍石,表示僧人需要走万里路,修行佛陀九种德行;第六层需要布满夜明珠、表示佛祖禁得起别人推敲,毫无任何漏洞;第七层需要以玫瑰、玉石做,代表佛祖性情温润,平易近人,拥有无上智慧。   所有的一切齐了,才可以称之为七宝塔,素儿告诉我,彭加木就是发现了七宝塔的征兆,所以才会在第一时间与文物局联系,如果他的推测是对的,那么整个塔内将会有数以亿记得财宝。   当时我被震惊了,其实按照传统观念,都会以为和尚很贫穷,常常见到和尚端着碗下山化缘,我曾听高人讲过,对中国历史有着深刻影响的‘当铺’行业,他们的祖师爷就是和尚,当铺流传于晋朝年间和尚为了敛财而发明的,历史记载晋朝和尚富可敌国,全天下的财富有七成以上都握在寺庙手中,所以,如果遇到东晋年间的大墓,没有什么比寺庙遗址更富的了。   但是,这些对我来说不是最重要的,站在病房望着窗外安静的医院走廊,偶尔间传来清脆的脚步声响,所有一切都在告知我如今胖子和老雷的危险,他们一个昏迷不醒,另外一个却被迷心,不管是天大的财富摆在眼前,也没有比救他们兄俩更重要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缩阳   如今彭加木留在了沙漠,去罗布泊的行程是绝对不能被过多的耽搁的,可是老雷的事情像压在我心中的大山,站在空荡荡的病房时候我想了很多,到底该怎么样驱除邪神。   我问过素儿,她对邪神也是无可奈何,胡冰又因中了蛇毒在养伤,身边并无人能够帮得上忙,最可怕的是在老雷的身上也看不到有附体的迹象,邪神已经不属于鬼怪范畴,它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去拨动凡人内心中的邪恶。   在心里上觉得,有可能邪神的作用是将人恶的一面不断的放大,再将善良的一面死命的压制,它老雷的心扭曲,但但他现在平静的表现确实有点太奇怪了。   事情一天解决就一走不了,我重新拿出了爷爷给我那本的《仙门历代秘法记载》开始研究起来,其实,这本书我早就已经翻了无数遍了,老百姓常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无数遍的观摩中,对书中记载的含义我已经算得上是倒背如流了,当中均为阴阳术数,唯独关于邪神的说法我却一直也没有找到。   为了怕有遗漏的地方,我再次变得如最初在外躲藏那些年潜心学习起来。手里还有一些钱,交了住院费并没有主动来管我们干什么,而且当地人遇到小病根本不入医院,恶劣的自然环境下,大多数人体质还算是上经得起风沙磨炼。   第一天夜里,我和素儿在病房休息,当我全身心投入到找寻方法的时候,突然,走廊里面传来嘈杂的吵闹声,医院本来就静,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吵得我也静不下心来,索性就走出去看看。   素儿也被迷迷糊糊的吵了起来,她睡眼朦胧的憔悴模样看的我心里很疼惜,我连续几日的昏迷可是真的让她受累了,不论说什么也无法能表达我内心的感激,从心底上也希望能为了为多她做点什么,我主动说:“我就出去看看,没事儿的,你好好休息吧。对了,你饿不饿?我刚刚在窗户前看到楼下有卖吃的商店,想吃什么?”   “一贫,你身体没事儿了么?”她担心的问。   看了眼时间已经夜里十点多了,太阳刚刚要落下,天空无云,大地渐渐有些昏暗了。我让她放心,自己坐了坐了一整天,骨头也有些生锈,也想借着机会下去活动活动。   走廊里面依旧乱糟糟的,等我出了门,就见一楼急诊室内发生争吵,凑近一看,原来是一位中年夫妻抱着一个小孩儿对大夫大喊大叫,大夫解释说,他们刚刚查了,小孩子已经没有心跳了。   中年人说:“你们说谎,我儿子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没有心跳,你看看,他就是睡着了,快点救人啊,你们这帮庸医!”   医生在解释,患者不听,就认为医生救援的时候没有尽力,一件很简单的医患纠纷,我也就没当回事,主动下了楼去门口的卖点买一些葡萄干大枣等土特产。   当地已经被汉化的很厉害,基本上交流是毫无任何的语言障碍,买了一大堆的吃的用的,没去老雷那边看看,主要在没想到有用的办法之前,我一时半会儿也不想去打扰他,然而当我刚准备回到病房,一辆三轮摩托车拉着小孩儿来到医院,连车子都没锁,这家人就冲进了医院。   连续两个人死亡还没太引起我注意呢,正常拿着东西回到病房,路过急诊室得到消息也是因为小孩子心跳停止,家属不接受现实,当时也就是一听一过,没太往心里去。素儿见我给她买了一堆吃的,显得十分开心,毕竟她也不过是二十出头小女孩儿而已,无暇顾及眼前的佳人,继续埋头苦读钻研起了书本上的知识,说实话,人在思维完全投入的时候时间过的很快,我也不例外。   待我合上书,叹了口气,还是没有找到办法!这时候发现素儿趴在窗台,我觉得好奇,就问她干什么呢?   素儿指着窗外说:“一贫你过来看看,外面有好多人。”,跟着站在了窗前,住院部的门外面站满了人,他们各个悲戚万分,有的怀里还抱着小孩儿。素儿接着说:“我刚刚没打扰你,从晚上十点到现在好像已经死了十个人,年纪都不大,你说会不会有古怪啊?”   十个?我记得时间仅仅只是过了一个多小时而已,这么短的时间内死了十个,那得是什么速度?我觉得除了同时的食物中毒以外,不可能会有让人间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死亡的原因。   一个两个或许是巧合,若是十个的话,那就不一定了。与素儿风风火火的出了住院部,到了急诊室,发现大夫正在对病床前一名赤着全身的少年检查身体,听见医生说:“患者没有中毒迹象,一会儿等化验结果出来再说。”   “我孩子是什么病?他好好的外面玩呢,可突然间就不行了呢,求求你了大夫,千万别让孩子死的不明不白啊。”   医生带着口罩,眼神中看得出也是十分的焦急,当时的医疗器械并不发达,像是检查血液病的时间周期很长,如今的急诊室已经乱做一团,当我靠近时看见少年面色红润,完全不似正常人死亡的样子。   于是,我走了过去。   护士拦住我询问身份,我说:“我是一名中医,能不能让我看看。”   急诊室内除了氧气管、心脏检测仪、以及一些个抢救设备以外非常简陋,空间也很大,屋内聚集了许多死者的家属,我非常能理解那种失去最亲人的痛苦,病床上的少年无非就是在十一二岁的年纪上,假如她四肢僵硬,面如白灰的话,我或许不会有什么想法,可奇怪就奇怪在远远看过去少年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见到这种状态,我心里忽然明白,怪不得外面会聚集了那么多的人,毕竟换做是谁,看到孩子好好的像是睡觉,恐怕也难以接受死亡的事实。   估计大夫也是遇见了难题,他主动开口准许我和素儿走了进去,见了面医生摘下了口罩,模样四十多岁的样子还是个维吾尔人,他摊开手特别无奈的说:“我已经用最好手段试过了,可还是没有查到他为什么会没有呼吸,化验结果还需要等到明天,我是真的已经等不及了,既然你是中医,那你告诉我,中医对这样生理死亡现象叫做什么?”   死者的父母围在病床前,他们眼眶通红,嘴里依然念念叨叨的哀求着,时不时的还会不死心的问我,到底孩子有没有救?我打量着少年的五官,如果不是告诉我少年死亡了,我在任何角度上也看不出有丝毫的死气。   拿出银针,我缓缓的扎入少年的胃部,他的父亲愤怒的质问我干什么?我一动不动的说:“我在试试他吃了什么,你把手放开。”,妇女在一旁劝说,中年男子终于崩溃的坐在地上痛哭,随着银针的进入,拿出来一看,胃是空的,没什么东西,接着,我检查他的指甲、天灵盖、眼睛,口腔,还是没有异样。   后来,当我脱掉少年的裤子时,眼前的一幕令我大为震惊,那西医大夫看到后也不免倒抽了口凉气。因为,少年的根茎没了!不是说被人切下或者掉了,而是连同蛋蛋一起缩回到了身体内,看上去下面变得像是糊上一皮!   医生戴着手套试着触碰了一下,可那缩回去的根茎居然还向回抽,比喻起来的话,我觉得倒是有种吸尘器吸到塑料袋被卡主了一样。 第二百二十六章 谈话   同一时间,仙门秘法中的一则记载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这是缩阳,只有当体内阳气被抽的一空,男儿的下面才会缩入腹中,十二岁的小孩儿正身体发育且自身阳气最亢奋的阶段,难不成有妖怪一晚上连续吸了十几人!   不由的看向天花板,这一切究竟与楼上的老雷有没有关系?为什么这么巧,怎么他一来就会发生缩阳的事情!   医院的大夫们纷纷发出惊呼声,毕竟这样的死法实在太奇怪了,家属傻了眼,问大夫到底是为什么?大夫将目光看向我,用手指着我说:“是他发现的,你们有问题的话,可以去问他。”   急诊室的人群将我在中间,七嘴八舌的询问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我想起门外还会很多人,为了确定这并不是某个特例,让护士帮忙把所有人都叫了进来。   很快,死者的家属就将急诊室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我们与护士将每个少年的裤子扒下来,竟然没个人都一样的,丝毫不差,所有的少年皆因脱阳而死。   这个时候,我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所有死者皆像睡着了,传说‘死而不僵者可称为僵尸’,僵尸不是说咱们电影看见蹦蹦哒哒的,其实它看起来与人相差不多,最主要一点,僵尸属至阴至邪之物,至于民间传说中老百姓常说的僵尸跳出三界外的,那样所指的是‘魃’。   因阳气被抽空,男人的象征会缩到体内,口腔紧闭,腹腔阴气流转导致死而不僵,再看刚刚被我以银针试毒的少年身体已经开始变僵硬,脸色失去本来的血色,他的家人大哭,可事实上就是这样,刚刚银针破开了皮囊,放出了阴气,使少年成为了地地道道死人。   关于损阳,在很久以前聊斋志异中就有记载,古时候书生进京赶考,露宿荒野常常会借宿破庙之内,山里的破庙本为阴邪地,曾有一位书生夜里挑灯夜读时,遇见女鬼,鬼说,她与书生有夫妻之缘,想要侍奉他。   书生很高兴,又见女鬼美丽,就请女鬼到近前坐下,二人谈天说地,随着夜深之后,书生开始动起了手脚,女鬼推搡,主动说:“妾身乃黄泉阴骨,如若与凡人交合会损害夫君阳气,至使夫君脱阳而死。”,这个脱阳指的就是阳气被损害的干干净净。   可是,这些少年大听起来他们生前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出事儿,有的孩童甚至未及弱冠,小小年纪哪里懂什么男女之事,连着死了十人的蹊跷就在这里。   我确定了人已经死亡,家属不信,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儿,我用大拇指压了压死者喉咙下三寸,那里有一个小包鼓起,轻轻压一压,‘噗’的一声,死者张开口长吐了口气,此处正是死者阴气的聚集处,只要摁了上去,那这口气儿就算是吐出去了。   很快,急诊室内哭成了一团,这件事儿也引起了派出所的注意,我被稀里糊涂的叫去问话,多是一些凶手采用什么样的手法害人?有的甚至还怀疑是我做的。我是真没办法了,总不能告诉他们,这些个小孩儿是被妖怪吸了阳气吧?   盘问了一圈,他们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后来等我回到医院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独自一人去了病房,没让素儿跟着,也是想与邪神当面谈谈,一来是想看看老雷的变化,二来呢,也是想好好打探一下,到底这事情是不是老雷做的。   急诊室内哭作一团,可上了楼却显露出深夜医院里的寂静。到了四楼,先去了护士站,枯黄色的办公桌前,白大褂年轻女护士趴在桌子前打着盹,待我轻轻的敲了敲桌子,她睁开眼,朦胧的问我有什么事儿?   我说:“你好,请问一下,我想问下里面郝大雨的状况怎么样?”   护士说:“还是一直昏迷着,对了,你们是一起的吧?住院押的钱快用完了,郝大雨因为不能进食,他的营养药品费用很大,你们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心里一沉,胖子到现在一点好转没有,如果继续下去,还真就得让老雷卖金子了。我又打听起了老雷,护士说他一直陪在病患身旁,有时候都是护士站的人帮忙去买一些吃的喝的,当时的医院哪像现在这样全部布控了监控探头,如果想确定老雷离不开,主要还是要在护士站获得消息。   为此,我借口看看药费单子,护士翻了翻面前的下药单,递给我一看,每个时段都有换药的记录,平均每两个小时需要重新打上营养液,直到半夜11点以后才会停止。也就是说,老雷如果出门,会有两个小时的活动时间。可当我问起护士,她说除了上厕所以外,老雷从没出过房间。   心里还是有点不确定,假如真的老雷吸了阳气,我心里已经想到办法来对付他,万一不是他,那所有的招式自然就不能轻易乱用了,可世界上会有那么巧合的事儿么?早不出事儿晚不出事儿,老雷来到了医院,人家老百姓出事了。   带着疑惑的心情,我离开了护士站,重新到了胖子的病房,他在走廊的最里端,仅有几盏并不明亮的灯泡让此地显得更加阴气森森,站在病房的窗户前,里面很黑,心里很清楚,老雷是绝对不会睡的。   悄悄的进入,按照记忆随手摸向开关,‘啪’的一声灯亮了,然而老雷居然诡异般的站在我身前不到一米的地方,试想一片漆黑的环境里,当你打开灯,一个人刹那间突然出现,没被吓昏过去,证明我胆子算是很大了。   “老,老雷。”我脱口道。   他站在我面前,语气不善的说:“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干什么?”   觉得不能在等了,我开门见山的说:“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一谈。”   “谈什么?”   “说吧,为什么要杀我?还有,你到底要有什么条件才会离开我朋友的身体。”   紧紧盯着老雷的双眼,这是我第一次面对邪神的直接谈话,接着,亮出了铜钱剑,不管有用没用吧,握在手里,最起码心里会有底。   “杀你?开玩笑。”老雷冷笑,摊开手说:“咱们可是朋友,我怎么会杀你?”   我继续问:“别装了,外面被吸阳的小孩是不是你做的?”   “怎么想随你了,护士站里的护士与门卫都可以证明我没出过门,现在还要为大雨翻身,没别的事儿你就出去吧。”   感觉老雷现在有点油盐不进,动手?阴阳法术对他没有伤害,到底是不是老雷吸阳?我觉得头都要炸了,老雷转过身伺候胖子,我走上前看了看,胖子盖着医院的白被单,依旧双目紧闭,说来也是佩服,他都连续扎了一周的营养液了,可居然还是一点没瘦。   楼下依旧很嘈杂,我想能不能在楼下死者家属嘴里得到一些消息,索性就走下了楼,急诊室依旧哭声不断,仅死了十个,再我上楼之后,已经没有再送进来的小孩子。   与家属聊了一些,所有小孩儿出事儿的共同点就是在临死之前离开过家门,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可时间上已经那么晚了,孩子怎么会出门?对每个人聊天总结了一下,他们的共同点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必须要出门,有的甚至是跳窗户离开的。   有位名叫迪拉尔的中年人向我哭诉他们家孩子好似着了魔一样,不让出去的话,就会原地绕圈圈,情绪非常激动,后来被关在了房间里,他打开窗户自己跳了出去。   越听越觉得不对,我提议去他家看看。中年男子立刻答应了,等我们几个刚准备离开医院的时候,突然,素儿喊了我一声,同一时间,天上掉下来了一个花盆正好砸在迪拉尔的额头‘砰’的一声,他满头是血的栽倒在地。   望着他站在我前方不足一米的位置,我深吸了口气,冷汗直流,刚刚如果不是素儿叫了我一声,如今躺在血泊中的人就会是我! 第二百二十七章 驱邪   事发太过于突然,周围的护士和医生见状后第一时间冲到了迪拉尔的近前,将他抬到担架,火急火燎的冲入急诊室抢救。迪拉尔的妻子已经吓得的昏了过去,还是由路人打电话报了警,医院廊里的嘈杂的吵闹声一点不比集市上差。   今夜的库尔勒注定是不平静的。   素儿追了过来,她说:“那个人不会有事儿吧?刚刚真的好险,差一点你就受伤了,看你这么久没回去,我还以为你遇到麻烦了。”   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自己的猜想告诉给了素儿,如果每个小孩儿死之前都会有奇怪的表现,很有可能被人在家门口做了手脚,吸取阳气的凶手是不是老雷还不得而知,但今天既然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连杀十人,我觉得他不会轻易收手的。   素儿要求随我一起去,开始我怕危险,可她说了,留在医院才是最危险的呢。于是,我俩找到一位死者的家属提议去他们家看看,等出了医院大门时,想想那掉下来的花盆都觉得后怕,站在不远处抬头看向黑漆漆的住院部,此楼仅有七层,可却没有一户是点着灯的,我记得胖子的病房并不是靠近正门这一边,难道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后来,我们俩跟着死者家属一同去了他们家,也是一户普通的维吾尔族房子,这边的地势条件恶劣,传统风水格局有许多都不适用,他们穆斯林有自己一套趋吉避凶的方式。由于当地沙漠地区降雨量少,昼夜温差还大,所以,房子都是由厚实的土墙和拱式的房顶组成,窗子少,但是庭院很大。富人家会设有一些穆斯林特色的雕刻花纹图案,以及建造穆斯林塔楼,普通人家老百姓自然没那么多的讲究。   到了他们家,当地人多数人信封伊斯兰教以及佛教,传统阴阳学说在这边不太受人待见,尤其在穆斯林家庭里,会被他人认为是一种侮辱,为了避免民俗上的冲突,我主动找到他们家的主人请他们离开。   男主人哭着说:“我们离开你就有办法找到我孩子的死因么?到底是谁杀了他。”   我说:“毕竟试一试才知道结果,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可以躲在屋子里不要出来。”   随着素儿的劝说,这家人回到里屋,由我和素儿待在客厅。我问她有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   素儿说:“好像待久了会感觉有些头晕。”   我凝重的说:“那就对了,说有死者共同点就是失去了自控力,现在我可以断定有人做手脚了。”进了屋,我就开始仔仔细细的检查,始终不曾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就在他们家正门的位置贴着一个圆形的古币,第一眼,我已经认出古币的模样。   “那是什么!”素儿跟过去,将贴紧木门的古币抠了下来,又说:“这个佛像好奇怪,怎么没有脸。”   她又将挂坠递给我,那是一个棕色古朴圆形硬币,上面雕刻着观音像,只是面前的菩萨可没有什么慈悲面容,别看小,但五官清晰,尤其是咧嘴开心的笑模样更是无比的诡异,心里有了眉目,我凝重的说:“一定是缠着老雷的邪神做的,在沙漠的时候我和老雷就见过一模一样的观音。”   素儿皱着眉:“用菩萨像来害人,真不知道是邪神怎么想的,也不怕怪罪?”   素儿的话让我茅塞顿开,对啊,我怎么一直没想到,他邪神始终冒充观音菩萨,为的什么?是不是想以观音来遮掩自己免除灾劫上身?但凡偏神、邪神、地仙儿都喜欢佛爷、玉皇大帝、哪吒三太子等等神话人物自居,你可曾见过有上了身的野仙儿说自己是土地神、灶王爷、夜游神、亦或者黑白无常。   不是因为那些神仙的官儿小,而是偏神一旦冒充,很容易被神仙听见惩罚他,这就是老百姓常说的县官不如现管,除此之外,偏神等一众邪神是不可以接受正神香火的。   我激动的握住素儿的双肩:“我知道该怎么办了!谢谢,要是没有你,我可能还想不到。”   “和我有什么关系,一贫,你想到什么了?”她疑惑的说。   我拉着素儿出了这户人家的大门,走了七步,蹲下用手向下挖,没多久,一个古朴的小人雕塑被我挖了出来。   “这是什么?”   “应该是七宝塔里面的小罗汉。”   素儿奇怪的问我怎么知道这里有罗汉?当即,我用力的将罗汉一摔‘啪’的一声,它就好像掉在地上的柿子似的被撒的到处都是红色。   “那个古币是用来迷魂的,成年人阴阳二气较为驳杂,所以才会变的这样,但十二岁的小孩儿不同,阳气精纯会受到侵扰,你我则对阴阳二气的感受清晰,所以进了屋会有一种头昏感觉,门前七步是送灵位,此地埋下小鬼替老雷来吸阳!”   如果家里曾经住在农村遇见过有人撞过邪,肯定明白我所说的意思,烧纸送鬼都在门前七步,小鬼拿着钱也就走了,可老雷把小鬼埋在了土里,你送是送不走的,只能连带着人一起给带走。   “我已经想到办法来治他了!”心里大喜。   后来,我找了那对儿夫妻,直言告诉他们,小孩子是被邪法害死的,这对儿夫妻地地道道的穆斯林,不信这些,他们甚至还对我与素儿的言论表示不满。就这样,在得到了消息后,我们离开了他们家。   天色也晚了,当天我和素儿又在医院过了一夜,其实我心里很清楚,邪神害人只是一个开端,等明天夜里,他一定还会继续的。所以,第二天刚亮,我与素儿一同出了门,走在库尔勒街道上,逢人便打听最近的庙宇在哪,遇见了一位来这边做买卖的汉人,他说给我指了西南边说有一座关帝庙,是汉人集资修建,为了保佑路上平安,过往行商的人会去拜一拜。   关老爷大家都知道,他的庙宇几乎已经覆盖了全国各个城市,他在国人心中的地位是无法撼动的,关羽去世后,被民间尊为“关公”,历代帝王都会追赠封号,包括关羽的墓也是保存两千年无人敢去盗的墓,原因很简单,人在江湖,无信义不足以立足,所以信义二字在三教九流当中属于各行各业的祖师爷,盗墓贼同样忌讳挖自己祖宗的坟。   那天,我去了关帝庙,庙宇很简陋,仅有不足一个篮球场的大小,庙舍供奉关羽,这儿的香火很旺,来来往往的人有很多,我和素儿是天亮去的,当时已经有很多汉族商人正在上香。   在拜过了关老爷的雕像后,用袋子装了有一小碗的香灰。拿过了香灰之后,和素儿再次回了医院,路上已经商量好了接下来的对策,就等着稍后想办法把邪神给逼走。刚到了医院,此时依然显得很热闹,昨天连续死了十个人,医院里派出所过来调查的人有很多,太阳旧毒的吓人,可入了医院的走廊寒气令我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一直在医院待到了下午吃饭的时间,眼看着护士站的人交接班结束之后,我去了四楼,找到护士,给她一百块,护士都傻眼了,问我干什么?我堆着笑脸说:“这几日来麻烦你们照顾了,您看,我那个朋友有点事儿出去了,您能不能帮我个忙,买点吃的去。”   “啥,啥吃的?”   护士开始没敢接,我继续说:“您看着买点包子馒头就行了,不用着急回来,钱您拿着。”,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在只有三四十块钱工资的标准下,100块钱可顶的上三个月的收入了,小护士二话没说,拿着钱就离开了。   这个时候正好护士站没人,我向走廊里的素儿一挥手,她跑了过来,进护士站换好了衣服。接着,我低声说:“你就说要给郝大雨做检查,带着老雷一起把人推出来,去我化验室在顶楼,尽量拖延时间,我去想办法把邪神赶走!” 第二百二十八章 换香火   大白天的,倒是不担心素儿会遇到危险,何况她并非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我俩分头行动,由素儿换上了护士服装戴上口罩主动去了胖子的病房,心始终也是悬着的,可除此之外毫无任何的办法,只有骗老雷离开房间,我才有条件去做下一件事儿。   在我昏迷的三天里,邪神恐怕早就已经在库尔勒的四周布置下来吸取凡人阳气的鬼罗汉,虽然不知道他要纯阳气有什么用,但只要将他请出去,我有十成的把握成功将老雷的邪神驱除。   手心攥出了冷汗,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病房的门被缓缓的推开,接着,护士打扮的素儿在前面领着路,老雷则紧跟着一起离开了病房。   目送他们上了电梯,连续不间断的查阅资料,我终于搞清楚了阴阳术法对老雷毫无用处的原因,因为老雷自身根本就没有被妖邪附体,真正邪的是佛像,老雷只不过是被迷心后控制的傀儡,但是,哪怕他被颠倒了善恶,可依然牵挂着自己的弟弟,涉及到了胖子生死大事,内心中的亲情会占据一定的主导,迫使他走出了病房。   所以,当他迈出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急忙忙的进了病房,屋内拉着窗帘非常阴暗,除了一些个必要医疗器械,只剩下一张床以及两个床头柜而已,一切都是一目了然,我快速翻找,第一时间打开了衣橱时,眼前一幕令我吸了口冷气,没错,一尊三十公分左右的泥菩萨像就在供奉在橱柜内,佛像颜色枯黄,招牌式诡异的笑容挂在脸上,它面前一尊三足鼎上还插着燃烧过后的香,至于左右放置贡品的盘子上面摆着的并不是什么瓜果梨桃,而是一个黑漆漆的粘稠物,连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养邪神必须要阴邪地,医院无疑是最好的阴地,细心的人会发现,不论外面的天有多热,住院部的走廊里总是凉的吓人,体质偏弱的人待久了还会觉得肚子不舒服想要上厕所。衣橱、床底、这两个位置是房间中忌讳所在,风水中常说,‘要想运势好,床底东西必要少’,因为床是人睡觉的地方,下面如果放了不好的东西,会影响身体健康,衣柜则属于房间内最少见光的位置,毕竟你见谁家的衣柜门是天天敞着的?   从前,我给过一个租房子的人看事,他就遇见上一任租客走后,衣柜内留下了一尊古怪的佛像。那佛像的背面还写着梵文,身下则压着一张上坟用的黄纸钱。   事情后来给解决了,原因是租户曾经打过胎,婴灵怨气大,折腾的两口子噩梦缠身,后来有高人给出的办法,让佛像寄居婴灵,再以密咒镇压,平日里放在衣橱内供奉。后来俩人搬走了,婴灵也不管了,放出来的时候也废了很大的周折才请走了婴灵,依我看,那婴灵必然找他生父母报仇去,但结果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   供奉邪神,养鬼,都需要在家中衣橱开辟一处空间,毫不例外,面前的邪神就是老雷当前迷心的源头所在。   我轻轻的用红布罩住了佛像头,随后把香炉碗里的香灰拿出来倒在塑料袋里,再将关老爷的香灰给换了上,随即我不动声色的将红布撤下后悄悄离开。   做完了这一切,那个买饭的护士也回来了,他见我在这儿很奇怪的问干什么呢?关于钱的事儿我没问,对她说:“病人被护士推到顶楼了,你能不能帮忙推回来,别的什么都不要问,今天就当没见过我。”   “这么简单?”   我点点头,又给了她一百,护士二话不说,非常的痛快的坐电梯上了顶楼,就这样,所有的事情已经筹备完毕,剩下的就看夜里了。回到房间等素儿,过了半个钟头素儿也满头大汗的回来了,详细聊了聊事情的经过,她告诉我老雷变得很厉害,情绪激动的要命,当大夫说没有接到患者通知的时候,老雷竟然和人家动起了手,要不是小护士上去求情,正好她又和大夫是情侣关系,那今天老雷保不准就得进看守所。   换好了香火灰,一切就得等到天黑再做了,但其间我也没闲着,与护士站打好了招呼,将住院押金补上之后,出去准备了一些个东西。   傍晚回到了医院,素儿问我打算怎么做?   我自信的说:“素儿,你说邪神怕什么?”   “怕什么?神仙还能怕什么?总不会是玉皇大帝吧?”   “不对,天上正神传说成分较大,唯有民间地地道道的正神才可驱除邪魅,像张天师,吕洞宾,鲁班这些个祖师爷都能辟邪,整治他们唯有正神降临。”   “怪不得什么样的妖邪鬼怪都敢说自己是玉皇大帝,对了,一贫你要请谁?关老爷?”   “嗯,等天黑的吧,那边起了香火我才有把握。”   简单的交谈了一会儿,我也不能闲着,开始摆下四十九根蜡烛围绕在关帝画像周围,夜幕降临过,我们关好门窗,拉上了窗帘,烛火燃烧带起的焦糊味儿微微的有些呛人,素儿目不转睛的盯着关公像,我看着她美丽的侧脸一时间有些出神,是啊,不知不觉中她早就已经占满了我的内心,必须要尽快去罗布泊,只有找到爷爷,我才能放手去追心中所爱!   突然,她说:“按照我爷爷教我的办法还需要开神路啊,如果就是简单的布下引魂灯能有效果么?”   “有,你爷爷那是正统的道术,正一道受到神纂,可律令道教的护教神仙亲临显像,我这个是民间的手段,哪怕请来关帝圣君的一丝丝神性,那邪神也会承受不住。”我自信道。   关老爷与孔夫子并称文武二圣,身为武圣,关羽可是以忠义封神,但不可磨灭的是他是彻头彻尾的凶神,一生功绩皆与杀有关。一尊沙漠中需要仰仗佛陀神像保护的邪神而已,我不信它能扛得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突然,病房的门开始‘哗哗’响起,拍打的声音不断,如同屋外有人在叫门一样,烛火光亮也在同一时间暗了不少,窗帘微微鼓起,素儿问我怎么了?   “来了,邪神受了武圣的香火,它在挣扎。”我凝重的说。   素儿趴在病房的大门,看向窗外走廊,她告诉我走廊的应急灯一闪一闪的,窗户也被吹开了,整个走廊里面全是黄沙。她担心的说:“胖子和老雷不会有事儿么?要不要我们去看看?”   我摇摇头:“在等等,香火已经点上了,老雷就算是被迷心也碰不到。”,目光始终不曾离开画像,在微弱烛光下,一身绿袍的关羽栩栩如生,他单手握着兵书,目光微闭,另外一只手则在抚摸着胡须,走廊外面已经乱了套,大风沙‘呼呼’的吹着,甚至有已经关好的门窗大风吹碎,黄沙灌的到处都是,护士站里的护士们躲进了值班室不出。   风沙越大,代表邪神越害怕,突然间,四十九根蜡烛一次灭了至少三分之一,接着,关羽低眉夜读兵书的画像中竟然缓缓的睁开了眼,只见关公面若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凛冽杀机浮现的那一刻起,我喊道:“快走素儿,上楼救老雷!”   她非常配合的拉开门,杀神已经被我请来了,现在最怕他不分敌我再把老雷斩了可怎么办?玩了命的冲上二楼,一脚踹开房门,就见老雷双眼猩红,在屋内里上蹿下跳,浑身大汗,喘着粗气,见到我一刻,咬牙切齿的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换的香火!” 第二百二十九章 褪鬼皮   病房的床头灯很暗,两扇窗户的玻璃已经拍打碎裂,屋外飞沙走砾,风沙已经将病房吹的十分凌乱,不断灌入的沙子已经没了脚面,老雷趴在地上痛苦的挣扎,而且因为双目充血的缘故,像极了山兔的眼睛。他身上的汗水不要钱似的往下滴,就连脚底下沙硕竟然也已经浸湿了大半,我知道那是因为他被香火烧出来的汗水。   衣橱是敞着大门,风虽然很大,可香炉插着的三炷香却是毫发无损,能造成今天这样的现象,完全是因为香炉碗里的香灰,因为它已经不再是邪神供奉所用,而是庙里面地地道道的武帝香火。   至于此类方法,我在很久以前便曾用来惩治过恶毒的出马仙,今天是在看到死者家属的古币时想到的办法,毕竟,如果老雷不是邪神附体,那邪神肯定会供奉在某处。回想过去,有位仙家想要招出马弟子,都知道出马仙的弟子可不好当,不管任何人首先需要忍受串九窍的痛苦,少则一两年,多则十几年,能把人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插手的原因是仙家所选的弟子是一名单身妇女。   而且妇女丈夫早亡,独自一人带着个四岁大的孩子,闹了串窍以后人就得了癔症,整日在家不能出去工作,家里又没什么钱,小孩子饿了嗷嗷直哭,周围的邻居们怜悯,于是用一些剩饭剩菜接济这对母子。很多人亲眼所见,小孩子在家的时不时会指着某处空荡荡的地方,说家里面有黄鼠狼吓唬他。我在知道事情后,主动与黄大仙谈,想要它离开妇女,可黄仙儿不答应,没办法,我就去了保生大帝的庙里请来了一些香灰,将他们家佛爷的香灰碗给换了,没几天,那黄鼠狼吓得找我哀求,等他发过了誓,换了香炉碗才饶了一命。   民间野仙入了家宅都会附着到家中佛像、神牌之中,所以,在注意到库尔勒已经频频死人,而且老雷足不出户时,心里便有了两个打算,如果确定他是吸阳的邪神,我便用极阴的方法来克他,倘若不是,那肯定会供奉佛像,如果他立下了香堂,那我换香灰保准管用。   厨子里的香火像是点在了邪神的肉里,令他无时不刻都会感受到灼烤的痛楚,心里已经有底了,现在我毫无畏惧怒道:“大胆妖孽,残害凡间百姓,该当何罪!”   ‘老雷’没凶出半分钟,立刻疼的在地上打滚,三炷香燃烧的越快,老雷便感觉越痛苦,他嗷嗷直叫,口水泪水的洒了一地,脖子上的条条青筋崩出,用沙哑的嗓音低吼:“我被困了上千年,好不容易逃出来,求您,求您行行好,撤了香火。”   神采飞扬的泥菩萨已经起了裂缝,我继续呵斥道:“妖孽,现在离开滚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关老爷亲临必要你身首异处!”,倒在地上的老雷开始身上开始刷刷的掉皮,他像是身体特别痒,使劲儿的挠抓,不一会儿手臂上的整张皮被掀了起来。   “我不能走,不能走,马上就要成功了,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老雷持续哀嚎。   “竟然是鬼皮!怪不得老雷的性情大变,原来他是被鬼皮遮了心。”素儿话还没说完,老雷的身上继续大面积的褪皮。   关于鬼皮我也略有耳闻,就是恶念当达到某个临界点,人近于鬼,身体会生出恶皮,长了皮都算是轻的,毕竟褪了鬼皮人也就好了,倘若遇见长了恶筋,那可要活活的把人筋挑断,就算活了下来,那后半生也是残废。   素儿嘱咐我,她说老雷需要纯阳物帮忙,剑的煞气太大,唯有道钱儿才是最佳的降魔器具,只要把道钱塞到他的嘴里,那人保准能快点褪干净。   脱皮开始的时候,老雷已经疼的说不出话,当时,我也不敢怠慢,追过去掰开老雷的口腔,硬是塞进了一枚铜钱,立刻,他变得像是喝了热水一样往外吐,但却不论怎么样也吐不出来,身上的仍然皮不断的脱落,为了帮他,冲过去帮忙解他的衣服,很快就将老雷剥的仅剩下三角裤。   旁边散落地上的人皮,又在眨眼功夫成了不透明的黑色,黄沙在屋内堆积了很多,老雷半个身子扎在沙子里,神色痛苦万分。过了半晌,突然窗外走进了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他背对着光,看不太清晰来者相貌,而且他出现时,风沙莫名的平息了。   我吞咽了口唾沫,此时楼下的四十九根蜡烛已经全灭,所以,关羽的神性才可走出画像,关老爷先是被香灰所吸引,再者邪神的气息也是对他的一种挑衅。但我怕关羽一刀斩了老雷,所以时刻准备着刀下救人,毕竟我目的是为了驱除邪神救人,如果老雷死了,那我又有什么意义。   骤然间,泥菩萨像突然爆裂,躺在病床上的胖子却一跃而起,阴阳眼下胖子身体黑气不散,这时我才想明白为什么老雷身上看不出所以然,没想到邪神是寄居在了胖子体内来控制老雷。   眼见胖子疯跑向了窗台,就在他准备跳楼时,关羽大刀扬起,狠狠劈了过去,我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胖子一口鲜血突出,整个人瘫软的趴在窗台前,同一时间关羽的影子烟消云散,可当我跑到窗台打算扶胖子,却看见一个老妪跌跌撞撞的逃出医院。   心里一紧,居然连这样都没杀死!   素儿正巧也看见了,她指着逃走的方向问我,会不会有事儿?   我点点头,邪神被关羽的煞气所伤,保不准会想办法恢复,但苍茫人海中去哪找她?素儿长叹了口气,像是很惋惜,但依我所想那邪神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等她恢复了必定会来找我报仇,何况,凭借刚刚的惨状,他在短时间内绝对是无法恢复的。   大风停歇,泥菩萨碎了一地,黄沙侵袭了医院,至于最后的官方解释是医院承受了十几年不遇的特大沙尘暴,而且后来报纸上还做过一次沙尘暴的分析研讨。   第二天老雷醒了过来,他第一句话就问我这是哪?我告诉他在库尔勒,老雷不相信,自己走到了窗户前观望,这才知道说的是真的。他询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则问他是什么时间失忆的。   细细了解才知道,自从见过了泥菩萨,他记得自己磕过一个头,从那之后就什么事儿都忘了,继续追问我怎么会来库尔勒?素儿像是耍脾气一般埋怨说:“就是你,差点把一贫害死了。”   “素儿。”我赶忙制止。   老雷傻了眼,忙问我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说,都过去了,事情就算了,可他说什么也不让,必须要我说。没辙了,将所有事情前因后果讲了一遍,老雷当着我的面儿‘啪啪’给自己俩耳光。   “别,雷哥!事情也不怨你!”   老雷正色道:“那不一样,一贫,你为了我们哥俩好悬没把命搭上,哥哥欠你的!”   不管怎么样人没事儿就好,鬼皮褪了以后,老雷的皮肤好像比平时白嫩了许多,在他醒后我们几个一起特意去了趟关帝庙,到了那儿自内心的给关老爷磕头,如果不是请了他,恐怕老雷和胖子都得玩完。   关于库尔勒孩童死亡案,官方给的解答是‘患病’,后来我们走后没多久,库尔勒特意请了一伙西域的僧人到了市里做了几场发事,也许真的是邪神离开了,从那以后,再无任何小孩儿莫名死亡的案件发生。   至于我们几个,胖子在三天后醒了过来,睁开眼第一件事儿就是:“老雷,我想吃肉!”   这下子给我们几个兴奋坏了,仔细算起了时间,胖子已经连续昏迷了十几天!老雷激动的下去买了一堆的吃的,等刚拿上来之后,护士发现了,严厉叮嘱我们绝不能给患者吃油腻的东西,这让胖子气的在用手敲床,若不是他身体没劲儿,我相信他都能扑上来抢。   在医院为了等胖子恢复,我们跟着他一连着又待了三天,可就在第四天的时候,又出事儿了。 第二百三十章 蚕中有人   胖子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没了邪神附体,他体重也瘦了下来,现在看他双下巴没了,‘ 胸大肌’也小了,从前有00斤左右的身材,现在至少瘦了30斤,并且由于瘦了的缘故,老雷他们哥俩长得也是越来越像了。   闲着的时候,大家在一起聊天,胖子和老雷同时问我茱莉亚呢?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等我醒来之后,人就已经不见了。胖子说:“洋鬼子的心确实不靠谱,前几日还信誓旦旦的非咱们一贫不嫁,你看看今天就变卦了,怪不得从小我娘就说过,女人太漂亮都靠不住。”   “咱妈啥时候说的,我怎么没听见。”   “那是因为你长得丑,妈认为你也找不到漂亮的,所以才没告诉你。”   “你信不信我打你。”老雷一瞪眼睛。   兄弟俩立刻顶上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好悬要打起来,这个时候,护士进来量血压,胖子问:“护士啊,您看看,我啥时候能出院啊,现在身体健康的不得了,要不然我下地给你翻个跟头都成?”   护士一边鼓捣着血压仪一边说:“出,现在就算你不出也不行了,一会儿该有许多病人住院,你们把行李什么的快点收拾收拾,还有楼下的你也一样。”   “那你还量什么血压,摘了得了。”   “那不行,我量完了就是今天的费用,一会儿下去把钱结算了,东西快点收,病患马上就要来了。”   没想到护士语气还挺直接,丝毫没遮掩他们乱收费的事情,只是老雷觉得不痛快,他说怎么感觉像是被撵走的似的,忍不住就问了一句怎么了?   护士说:“不知道,医院接到通知,有上百名病患正在用卡车运回来,好像是什么传染病,你们抓紧走,我撵你们也是为你们好,别到时候戒严了,你们被困在这里可就出不去了。”   “传染病!”胖子一子蹦了起来,给护士吓的手里的血压计掉在了地上,我不禁有些感慨,他还真是一个灵活的胖子。   按照医院的规定,我们几个卷起了铺盖离开住院部,其实胖子早就没啥大事了,就是老雷不让出院,硬是多住了三天,何况这边的医院并不像大城市那样的人满为患,人家也巴不得我们能多住几天呢。   老雷去忙着退押金,炎热的午后我们几个站在门口阴凉地方等,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医疗人员走出医院,他们已经穿好了隔离服装,门口拉上警戒线,有的跺着脚,有的议论不断,均焦急的在门口等待着病人,感觉这次阵势不小,有许许多多的病床排成了列,护工护士们齐上阵。   我们等来等去没等到老雷办完手续,倒是等来了军用绿皮卡车开进了医院大门,一共是三辆卡车先后停在了医院门口,随着车厢被打开,穿着隔离服装的军人往下运送病患。   隔离线外面围观了许多群众,天气非常的热,汽车拉开后就有一股很强的发霉味儿,一个接着一个人往下运,几乎每个人都是皮肤溃烂,脖子、手臂、脸上长出鸽子蛋大小的脓包,一块儿一块儿的,像极了梅毒重病患者。   胖子说:“哪得的病啊?怎么像是癞蛤蟆附体似的,一贫,你说是不是闹妖怪了?”   “快别胡说了,天下哪有那么多的妖魔鬼怪。”我嘴上说着,眼睛却跟着人群看,一共抬下来了四十多人,均是奄奄一息,以我所见,应该是被打了镇静剂,否则以脓包的大小,这些人绝对不可能会这么淡定。   老雷在隔离线外面飞奔过来,看他大汗淋漓的模样我还以为遇到啥事儿了呢,他慌乱说:“一,一贫,不好了!”   “怎么了,慢慢说,什么不好了?”   “是刘宝利,我看见刘宝利了,他挂着氧气瓶,在最前面那辆车推下来的人,人都快不行了。”   刘宝利出事了?他不是在水井房么,怎么好端端的也出了事儿,对了,彭加木还与他在一起,我心里一紧,不会是七宝塔出事了吧?   彭加木一直都在古塔现场,那可是一个大工程,光靠一两个人无法完成,以彭加木的号召力,倒也真没准是挖掘现场的人。   为了求证想法,我赶忙跑向隔离带,有护士阻拦我不让进,我喊:“你们是不是在佛塔挖掘现场的工人?有没有见过一个叫彭加木的人。”,由于里面太过于忙碌,我只能扯着脖子连续喊了好几声。   不一会儿,有一名穿着绿军装的人男子走过来,问我是谁?   心里一沉,果然是宝塔出事了,我说我是彭加木的朋友,再次追问了一遍是不是因为宝塔的事情导致的?军人叹了口气,他虽然戴着防毒面罩,但我却依然能大致听清对方所说。   一切如我刚刚所猜测的那样,确实问题出在七宝塔,不过,宝塔却仅仅是一个开始,我们离开后,彭加木连续调查了三天,发现那里竟然是一座小型古城,或者也可以说是一座大型的寺院。   他打电话联系到了部队,把重大发现通知给了上层,这件事引起了主意,立刻有部队派来工兵连来查看,等确认无误后,彭加木负责总调度指挥,又找来了许多专业的人士,当时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在罗布泊回到了城市。   可因为他的长期失踪,那些他带来的团队也纷纷从乌鲁木齐回到北京去做报告,并没有人得到他回来的消息,而他发现埋葬在黄沙里的大寺庙消息又过于惊人,因此也掩盖了他回来的消息。   大西北这种挖掘团队有很多,立刻在吐鲁番给连夜调来了工程队开始挖掘,随着寺庙屋脊的出现,佛塔的轮廓也开始变得清晰,里面发现了大量的文物与黄金,要不是部队有枪都无法镇压住贪婪的人性。   可没多久,挖掘对发现了一个至少一米多大小的蚕卵,周围全是一元硬币大小的金子,彭加木制止了众人继续挖掘,他说这个是宝贝,但那些金光闪闪的金币彻底击溃了人的理智,令他们不顾及士兵的枪。   几十名的工人一拥而上,有的人抢完了就跑,一大把的金子,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何况漫漫黄沙中,哪有什么法律?这个东西,谁拿走就是谁的。   争抢的过程中,有人以为蚕卵里面有宝贝,为此合伙的用铁锹拍打拆卸,没几下,整个蚕卵就被打开了,可里面竟然是一具八九岁的小男孩儿,他毫无任何腐烂的迹象,整个人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男孩儿高鼻梁,深眼窝,长长的睫毛有点汉族和维吾尔族的混血儿。这一幕惊呆了周围的人,众人更觉得是见鬼了,吓得更是四散而逃,这回连那些军人也不由退出了许多,唯有彭加木站在蚕卵旁边观察。   事情却还没有结束,小男孩儿见到太阳以后身体开始发生变化,据我面前这位戴着面具的军人所说,很短的时间内小孩儿竟然变成一只黑色的甲虫,当它一跃而起过后,所有的金币化为虫子咬向那些拿走金子的人。   黑虫子有毒,没多久便毒死了三分之二的工人,这次来的幸存者均是重伤或伤口正在溃烂的工人们。   听他讲完了之后,我担心刘宝利的生命安全,这个北方的汉子可是已经救了我两次,人家遇到了生死攸关的大事,如果是邪病的话,我绝不能坐视不理,万一能有别的办法呢?听他讲的是虫化成人,怎么听都不像是平平常常的一场传染病。   我焦急的说:“你说的事情我都相信,能不能让我进去看看,我是一名阴阳先生,万一能有办法呢,还有,那个刘宝利是我朋友。” 第二百三十一章 怪病   我探讨这件事儿的时候,所有的病患已经运送的差不多了,医生过来找到军人一起去参与抢救,那军人想了想,指着我说:“刘院长,放他进来。”   “他是干什么的?快别添乱了,已经有几个人快要不行了。”院长着急道。   阴阳先生的身份在这边不怎么好使,为此,话锋一转,我说自己是一名中医,祖传的老中医!还一本正经的说此种病我曾见过。可是,院长依然不让我进,幸亏我之前在急诊室遇到的维吾尔大夫也在,人家一眼认出了我,当即把事情简单的说了说,院长这才同意我进去。   他让人给我找了防毒面具,至于老雷他们三个却被拒绝在外,没多久陆陆续续又来了持枪士兵,他们将住院部彻底包围了起来。随着军人一同进了医院,我俩探讨在沙漠中的事情时,他让我叫他老马就行了。   所有病患单独关在了一间病房,八十年代许多还是那种铁栓子上面刮了个绿皮锁头的木头门,接二连三的见到有人上锁,就见所有的病患被单独锁起。   老马说:“镇静剂应该还可以持续半个钟头,每个人除了会发生踌躇、精神失常、幻觉以外,还有很强的攻击性。”   “有没有可能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院长问。   “不可能,我亲眼所见,就是虫子咬的!”   “好了好了,别说了,老马我看你也得好好查查了,什么虫子变人,亏你能想得出来。”   院长依然不相信,他人推出来一名重症的病患,患者被用皮带捆绑在病床上,他的身上已经看不到一块儿完整的皮肤,到处都是脓包,而且五官被脓包挤的扭曲,院长用镊子夹一夹他脖子上的一大块儿脓包,就听‘噗’的一声,大包竟然爆开了,黄脓流的到处都是。而那个病患也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就在眨眼的功夫,我捕捉到他的瞳孔居然是红色的,虽说一闪而过,但我很确定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病患像是疯了一样,张着嘴发出野兽低吼的声音,感觉既像是痛苦也有点像着了魔似的疯狂,甚至与狂犬病发作时候有点像,渐渐的,有许多病患苏醒了过来,走廊内开始回荡出阵阵的吼声。   由于病人挣扎,导致铁艺的病床上下晃动着,军人老马把鞋脱了下来,直接塞到患者的嘴里,我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怕人咬舌自尽,至于那些被单独关起来的病患同样也由专人负责捆绑,有的人起来的比较早,他们很凶恶,抓着人就要咬,一名护士被不小心的咬到了胳膊,我眼睁睁看着她一整条手臂烂掉。   行走江湖以来,确实是第一次遇见这样怪异的情况,问老马:“他被虫子咬后一开始就这样么?”   “开始好一点,多数都有理智,但渐渐就不行了,我用镇定剂,电棍把所有人制服,现在看起来好像又严重了。”他担心道。   我让他给我详细讲一讲蚕卵里的女人,可院长却不耐烦的让我们旁边聊,别耽误正常看病。提取了病患体液,血液,拿去化验室化验,结果还需要等待第二天。   院长在走廊里指挥医生,他先拿四个病人试验,加大抗生素。打算试着搏出一线生机,毕竟现在如果放弃人命就没了,不管是青霉素还是红霉素,许多我从未听过的药物名称,一一在院长口中念出,吩咐护士们试针试药,每个人如同小白鼠一样被翻来覆去的试验,亲眼看见有两名病患并不是得病死的,而是因为药物计量太大导致心脏承受不住而停止。   老马告诉我,蚕里的男孩儿化作虫子飞走了,剩下就是金币化虫,其他的什么也没注意,不过,没拿金币的人倒是没事儿,比如彭加木现在还在现场。   我又问他还记不记得虫子到底长得什么样的?老马想了想,带我去医生办公室,他找到一支笔画出虫子的模样,别看图像简陋,可依稀能分辨的出,这不就是我们刚踏入沙漠时所见到的黑甲虫么!对了,最初我们那名向导伊利亚斯说,虫子是胡大的儿子,这个所谓的蚕宝宝难不成真的是胡大的儿子?   越想越觉得吃惊,若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虫子有毒?我也被黑虫咬过,明明没事儿啊。   “你有什么线索么?按照你刚刚对我说的那样,阴阳先生。”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不单单是他焦急,我也焦急啊,但现在我也是第一次遇见人变成虫子,又咬人传染疾病的现象,接着,我找了几名军医询问,那些在现场的人均亲眼见到金币变成黑甲虫的诡异,依此来看,必然也是因虫子而发生的阴阳灵怪之事,我又找到院长,拦住他说:“能不能给我一个病患,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救。”   “别捣乱了,你从进来开始就没问过病情,一个劲儿的人变成虫子人变虫子,你当这是他妈的什么?快点让开。”院长不耐烦的说。   老马走过来,他也帮我说话,毕竟现在什么对于一切都未知的,尝试一下,万一起了效果对谁都好,院长显得很烦,于是,就让我自己来选,嘱咐我们必须要换上白大褂,因为一会儿卫生局的人要来,若是局里的领导看见我处置病人,肯定会找他麻烦的。   答应了条件之后,老马也非要跟着我一起去看看,我们沿着病房找,分阶段性的,一种找了三个人,其中也包括了刘宝利。   小老头奄奄一息的样子让我很遗憾,是啊,他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没有彭加木那种是钱财如粪土的崇高境界,他就是为了给儿子攒钱盖房子的农民,看到金子单纯去拿,这是天性,金子又是无主之物,换做任何人,恐怕也不能免俗。   院长特意给我们腾出了一间房,药品什么的要自己领,那老马本是军医,配药自然是不在话下。三个人绑在病床,他们分别是重度、中度、轻度三个类型,将他们并排放置在一起,其中刘宝利的伤情算轻的,身上的脓包像是雨后的蘑菇一般正在缓缓的出了头儿。   先小刀放血,再用火罐拔出,可折腾折腾去,脓包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化,接着,我又拿出法器,画了一张驱邪符,点了符水给病患冲下,还是没有任何的作用,尝试了各种各样的办法,除了能激起病患的情绪外,没有任何的效果。   这些人就是没有理智的野兽,我相信如果现在打开捆绑皮带,他们必然能在第一时间扑过来将我活活咬死。   胡大?胡大不是守护神么,为什么他的儿子要如此恶毒?   段时间怕出不去,我写了一个物品单,让他们帮我去买,最重要的几样东西分别是雄黄粉、米酒、桃木、糯米、观音土。期间没有一刻的耽搁,始终都在尝试着各种各样的办法,却眼睁睁看着重症患者被活活疼死。   尸体没有运出去,我想观察一下他死后是否有尸变的形象,正常人的灵魂会在死后脱壳,三十分钟之后才会完全离开身体,所以,可当我以阴阳眼仔细观察却惊奇的发现,被虫子咬过的人,死后竟然没有灵魂!   怎么可能,这是被吃了么?人有三魂七魄,只要一口气儿不咽下去,灵魂绝对会在身体之中,丢魂也不过是丢了三魂中的一魂,奇怪,接着,我画了一道‘虎符’贴在了对方的灵台,又以银针刺入泥丸宫!这是一种取魂的方法,也是想验证下自己的想法,结果,一针落入后,虎符居然毫无反应,   万万没想到,病患的泥丸宫竟然真的是空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追魂   泥丸指的就是脑部,道教上说,脑的颜色是黄的,像土,所以泥丸是土的意思,而且脑神为“精根”,乃是一身元神所居之处为,古代传说的修士,修的便是泥丸宫,这里潜藏了人的三魂七魄,位于两眉毛之间。   哪怕人死之后,短时间内泥丸宫的魂魄还是无法离开身体,直到死后半个小时,灵魂破开泥丸宫通过天灵盖而离开,我以虎符镇压,再通过银针破开病患的泥丸宫,打算取魂一探究竟,这一法本就十分凶险,下针也是小心再小心,可为什么会是空的?病患明明还有着呼吸、血液又是循环的,他并不是僵尸。   这就好像,明明这个人还活着,可偏偏没了魂儿,就像是一具会移动的肉体躯壳,他所有的行为完全凭借着本能去做,再看那些脓包,突然,我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会不会这些脓包都人的精气所化?   老马说:“怎么样?到底看出什么了没有?”   “病患没有灵魂,救不回来了。”叹了口气,除非可以过阴曹去问问,但我从前骗过牛头马面,让那对儿哥俩吃了亏,现在要是去了,不成自投罗网了么。   他担心的问:“这病传染不传染?”   我叹了口气:“之前咱们在外面看到那个被咬了的护士,她整条胳膊都烂了,我觉得还得小心一点好,不过,真不知道是怎么搞得,居然会吞掉病者灵魂。”   阴阳先生也不是万能的,如果闹个精怪,或者出现点什么游魂野鬼的,或许我使使劲儿也就给破了,但这次显然问题超脱了我的认知,被胡大的儿子咬了以后,伤者灵魂消失不见了,成为名副其实的活死人。刘宝利以及另外一名患者正手脚不住的挣扎,他的的病情算是轻的,瞧他眼神涣散的模样,我叹了口气说:“刘叔,我尽力而为,但不管怎么样,泥丸宫一针下去,您肯定是活不成了,不过我希望你下辈子能有个好出身,如果真的虫子咬了会吞魂,那您或许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自言自语的说完,我以虎符贴在刘宝利的额头继续取魂,银针落下去再拔出后,他安定了许多,取出一滴鲜血滴在虎符,顿时‘噗’一声,符纸燃烧了。   眼前出现了一缕青烟,那是刘宝利的灵魂,他正飘飘荡荡的离开了医院,见状我大惊道:“快跟我追!这些魂魄没事儿,可能是被引到了别的地方!”   老马也被吓了一跳,我一脚踹开了窗户,眼看着刘宝利灵魂飞向远方的时候,当即一步跳下了楼,老马紧随其后,摔在地上时,外围的士兵用枪对准我。   老马喊:“没事儿没事儿,自己人!”   灵魂离体后,人是飘着走,速度会虽然会比普通人快一些,但也绝非是那种一瞬千里的感觉,只要快点跑,或者开车一定可以追的上的,而且他的魂魄很像是被人叫走了一样,先不管怪病有没有救,但找到灵魂所去的地方,或许会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准,几十条人命呢,不能眼瞅着大家就这样完了。   头上太阳很足,刘宝利的魂魄却毫无畏惧的一直往前走。我说:“老马,你帮个忙叫辆车追我,快点,来不及了!”   负责戒严的士兵让了路,我开始玩命的追,素儿还医院外围,她奔我追过来时,我对她喊:“你去找老雷他们携带好法器,等一会儿找当兵的问我去了哪!”   拼命的往前跑,刘宝利的魂魄不用拐弯,逢墙穿墙,跟的我非常的吃力,体力渐渐不行了,看来人还是无法跑的过鬼,但我相信鬼魂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来这边,太阳狠毒,没多久我呼吸急促,快要坚持不住的时,老马开着一辆军用吉普追了上来。   他一招手:“上车!”   没等车停稳,我抬起脚一步跃上了车,好在刘宝利的魂魄始终没离开过我的视线,而且发现老马年纪在四十多岁,国字脸,体格健硕,双手细嫩,就知道握手术刀要比握枪的时间更久一些。   我指着前方喊:“慢慢开,别太快,远点跟着就可以,离近了容易把他的魂儿驱散。”   “魂儿在哪?我怎么看不见。”   “你看不见就对了,听我的安排,跟紧了就行。”   库尔勒本来就是一个沙漠化的城市,很空旷,不一会儿,他的魂儿已经出了城市,飘飘荡荡中,能看的清是刘宝利的影子,不过随着时间推移,我吃惊的发现不单单有刘宝利一个魂儿,一路同行的还有现有五六人的样子。   从天亮一直追到了天黑,大约过了三四个小时的样子,我们行进到了沙漠深处,不一会儿,车子陷进了沙坑,没办法,我们只好下车继续步行追。可是,人家灵魂是用飘的,我们可要一步步的追,有车还好说,光靠脚的难度也太大了。   距离越拉越远,身体也是越来越疲惫,终于,硬是在坚持了半个小时之后,刘宝利的魂儿给跟丢了。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老马好奇的问我怎么样了?等把事情告知他了以后,老马叹了口气:“那还是先回去吧,我们什么东西没带,等到明天带人一起顺着这条路深入。”   点点头,现在也只能是这样了,有了之前的经历,在沙漠里做事情一定要小心翼翼,如果还像之前那么莽撞,可能连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结果,和老马打算回去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女孩子的温声细语:“两位大哥,能不能带我一起走。”,老马的身体僵住了,不用说,刚刚视线所过地方哪里有什么人啊,突然听到有人说话,换做一个普通人,不吓得掉头就跑才怪呢。   转过身,身后是一名女孩儿,她年纪在二十岁出头,穿着户外服装,模样也很清秀。她继续说:“大哥,我迷路了,回不去家了,您带我走好不好?”   小姑娘身体有些半透明,通过她眼神迷茫,应该也是刚死不久,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鬼,我说:“带你回去倒是可以,你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么?为什么有好多人都去那里。”   “我也不知道,只是情不自禁的想要去,可我想回家不想去。”少女嘤嘤的哭泣。   “看到了?”我低声问老马。   他僵硬的点点头:“看到了,没有脚。”   我安慰老马别害怕,女孩儿只是想家的孤魂,但她说前面有吸引她的东西,这点引起了我的注意,于是,我说:“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头打这儿路过啊?”   “看到了,他也去那边了。”女孩儿指了指。   “小妹妹,那个人是我叔叔,他迷路了,我想去找他,你带我去好不好?”我说。   女孩儿很善良,她在犹豫了半晌过后,点头答应了。老马用胳膊碰了我一下,低声说:“前面都是鬼,咱们去能干什么?治病么?”   “不知道,但回去你也没办法,如果所有的魂魄被吸引到这里,那会不会解决病症的办法也在这里,何况,你不去看看的话,怎么知道会没有用处。”我说。   对于游魂野鬼,多数人都是叶公好龙而已,等你真正看见了,就会明白自己的胆子到底是大还是小。老马就是典型的有些害怕,不过我的催促下,他还是跟着一起去了。   女孩儿在前面带路,目的地也没有想象的那么远,翻过了两个沙丘,视线中出现了三五顶的帐篷以及高高升起的篝火,周围有数不清的幽魂飘飘荡荡,女孩儿给我指了指说:“不知道那些人怎么了,都在那儿绕圈圈,你看看,太奇怪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狱池   鬼是用飘的,可在沙丘下面的那些鬼魂则像是长了双脚,均是迈着僵硬的步伐,沿着特定的轨迹,如同机器般本能围绕着帐篷周围行走,既没有意识也没有目标。   老马指着前方,低声问我:“我数了数,一共五顶帐篷,其他什么也没有啊,怎么了,你看出什么了?”   “有鬼。”   “我知道有鬼,这不身旁还站着一个呢么。”老马低声说。   简单告诉他那里就是患怪病死亡魂魄的聚集点,老马立刻揉着了揉眼睛不说话了,这时,我也在打量着周围,查看周围地势时,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沙漠已经不属于传统风水的范畴,它本是不毛之地,来龙去脉皆看风沙飞扬过后所留的痕迹,并且寻龙脉夜里要比白天看的清楚,我趴在地上,能够看见除了我们所处的沙丘外,其他两个方向高低虽有起伏且延绵不绝的气势,如同有龙脉在大坑的位置交汇。   接着,拿出罗庚回过头仔细的查看,不一会儿,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因为风是由东向西吹,按照沙漠多变的特性来看,此地沙丘绝不会一成不变,然而此地沙硕却较为稳固,任由强风略过,却是未动分毫,而且沙丘也是由北向南朝前拱,此种现象多半是有地龙发迹的征兆。   我问又女鬼,是不是所有幽魂都是走着相同的道路?   女鬼指着我们来时的方向说:“你们看不见么,四周那么黑,唯有这一条路是亮的,不走这里走哪?”,他又给我指了指远处说:“那里还有两条路,一个是金色,一个红色,好多人都在赶路哩,你们没看见么?”   老马搓了搓头发,他是彻底蒙了,问我该怎么办?对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内心盘算起眼前的地势,明月当头,龙脉皆为聚气宝地,没有水,龙相当于没有了血液,同样旱则生煞,龙也分五行,以金、木、水、火、土五种龙脉区分,当中,独一皆有煞,必须要以水来润之。   可沙漠中唯独缺了缺了水,三龙交汇处塌陷,依照风水学说中讲,这不正是‘狱池’么!形似池,然而池中无水,三龙交汇点形成了深坑,说明三条龙脉皆亡,这三条龙脉依我所见,应该是土龙、火龙、金龙。   怪不得魂魄漫无目的的行走,原来是被困在了这里!   游魂野鬼无法侵害帐篷内的生人,里面必有古怪,何况狱池是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同样也出不来,所有逝去的游魂困于此,当中必有蹊跷。我忙说:“老马,那营帐里的人有古怪,你调来点人过来帮忙,如果帐篷里的人出来,你就想办法给抓住,没准能知道怪病该怎么治。对了,我朋友一定会找士兵要求过来,你带他们一起来。”   寸草不生的沙漠里,一群人扎营在‘狱池’恶地,我实在猜不出来他们来这儿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老马拿出卫星电话拨通,半分钟过后,他告诉外边的人会通过定位来找到我们。   当前我们能做的就是等待,没过多久,那女鬼语气激动的说:“你们什么时候带我回家,好可怕,好像有人在叫我,我不想去,求求你们带我走吧。”,她越说越激动,甚至哭了起来,鬼哭可是十分瘆人的,幽幽声音足以激起普通人一身的鸡皮疙瘩。   老马不由的挨着我更近了一些,他低声问我,鬼不会要他的命啊?我摇摇头,无因果,不恶鬼,怎么可能说害人就害人?充其量,吓唬吓唬你,如果你害怕那鬼就强了。   我说:“小妹妹,你别紧张,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快点带我走好不好。”她跪在地上哀求,眼神中已经流露出了惊恐,然而,仅仅持续了不到三分钟,女鬼突然站了起来,这一次,她的眼神已经成灰白,身体变得更加透明,没有任何的征兆开始一点点的飘向狱池。我喊她,她没有反应,最后眼睁睁看女鬼进入了狱池之内。   老马说:“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像是得了失心疯,叫都叫不住,下面到底有什么?你说有鬼,可我怎么看不见呢?”   他看不见也是正常,依我所见,女孩儿是刚刚去世,又在沙漠这种特定的环境下距离我们很近,何况我是阴阳先生,身上有双鱼玉,本身就招鬼,老马同样距离我很近,所以看到也是正常的。   不管大坑内是人还是鬼,对我们两个来说,都是很危险的,绝不能轻举妄动,事先打探好了,又让他随我一起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儿守着,什么时候等帮手来了再做打算。   吹着沙漠的凉风,我俩趴在沙丘里面一动不动,没多久,老马竟然睡着了!可除了游魂野鬼的飘飘荡荡以外,没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怪异的传染病来自于挖掘出的古庙,到底与这些人有没有关联?   揉了揉头部,本来事情应该是一切顺利,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渐渐的开始感觉到有些头昏,就好像连续好几天没有过一个好觉,哈欠连天,上下眼皮子开始打架,没几分钟我就实在坚持不住的与老马一样,趴在沙坑沉沉的睡了过去。   感觉并没有睡太久,突然间就觉得身体特别的冷!   从小在南方长大,身体也不是特别的耐寒,打了寒颤,猛的惊醒过来!   天呐,下雪了?没错,四周白茫茫的,朵朵雪花飘落,此时,我所处的位置并不是原来的沙坑,而是站在一处空荡荡的平地,老马也并没有在我的身侧,明明睡了很短的时间,但现在这是哪?一定梦,我估计还是处在梦里,毕竟沙漠里下雪,这叫什么玩笑,沙漠啊,怎么可能有雪?   脑子里想到的是‘梦中梦’,此种梦很诡异的,在梦里做梦,醒来以后还是梦,所以,我觉得极有可能我认为自己醒过来,实际上却还是在梦里。   浓浓大雾遮挡视线,索性我老老实实的坐在地上,既然是梦总会有醒来的时候,回想睡觉前所遇到的事情,除了诡异的困倦以外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等来等去,还是没什么效果,只是这天可越来越冷了,鹅毛大雪落在我身体周围,冻的身体都有些僵了,大口大口的喘着哈气,我情不自禁的还猜想着,如果我在自己的梦里被冻死了,那这个怪异的梦会不会醒过来?   双手很快便已经被冻的发紫,气温持续降低,在我等待死亡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   “廖一贫!”他绕到了我的身前。   “刘叔!”没错,这人就是刘宝利。能在见到他,确实太意外了,此时的刘宝利穿着平日里的衣服,他很干净,气色也好的像是年轻了十几岁。难道说,他现在是到了阴曹地府给我托梦?我追问:“刘叔,你的魂儿不是被勾走了么?现在怎么样,去了阴曹地府没有?”   “这里哪有什么阴曹地府?一贫,你好好的怎么跑到这儿了?”刘宝利疑惑的问。   我叹了口气,把事情跟他讲了一遍,意思就是来这儿救他的。刘宝利听后,哈哈大笑,他说:“救什么救,我现在挺好的,告诉你,一会儿我可就去天堂了!”   “天堂?”我很不理解,记得很清楚,他们之前都是在狱池内囚禁不得而出。   “对啊!”刘宝利神情得意,嘿嘿的笑着说:“你回去以后替我告诉你婶子,说我可好了,有一个黑脸的男孩儿说要带我去真主的怀抱,我也不知道啥叫真主啊,可人家说,真主就是天堂,那里啥都有,愿意吃就吃,愿意睡就睡,天堂里面还有不穿衣服的胖娘们,你告诉他不用惦记我,逢年过节的也不用烧纸,看他们长得洋鬼子的模样,就觉得咱们阎王爷的钱币够呛能在他们这儿好使。” 第二百三十四章 飞灰   刘宝利口中所说的真主是伊斯兰经典《古兰》对宇宙独一存在的最高主宰的阿拉伯语称呼。音译安拉胡,所以在当地会被称为胡大。   它也是全世界穆斯林崇拜的唯一主宰,被认为是创造宇宙万物并养育全世界的主。曾派遣众多先知向人类传达真理,并主持复生日对灵魂的公平清算。   伊斯兰教兴起时,先知穆罕默德根据启示宣布:你们应当崇拜的是唯一受崇拜的真主,除他外,绝无应受崇拜的。否定了当时人们除真主之外所崇信的所有神像和圣物的神性,肯定了真主是创造并主宰宇宙万物的唯一真宰。   每个民族都有着自己的宗教,其实宗教的核心宗旨都是劝人向善,它的本身教义没有任何的问题,只是当人的信仰可以虔诚到放弃自己生命的时候,那么就不乏一些有心人所利用,所以,可怕并不是那些虔诚的教徒,而是一些利用教徒善良的内心来满族自己愿望的恶魔们。   刘宝利的话让我觉得很奇怪,明明他们是被困在了狱池,怎么可能还与升天有了关系?为此,我问他,这里究竟是哪啊?   刘宝利说:“你不知道啊?这里可是天堂的入口,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死了,刚刚路过的时候看到你了,别在往前面走了,走远了你可能就出不去了,掉头吧,往回走,等到了一个大树下面,你就往上爬,爬到了树顶你就能出去了。这些我都是听那些神使说的,放心,快点走,咱们爷们不能坑你。”   周围尽是鹅毛大雪,寒冷的气温也是没有丝毫的好转,感觉不太对劲,自己好好的,怎么可能会进了狱池?接着,我又问刘宝利,根我一起来的军医呢?   刘宝利说:“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管别人干嘛,人家好的狠,腰里别着手术刀,天堂不收的,快走吧快走吧,我这也离开好久了。”   他在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后,快速跑进了大雪,身影也渐渐的消失在了一片片浓雾之中,感觉刘宝利不能骗我,至于这个所谓的天堂我可一点没当时真的,此地是三龙交汇的煞地,不可能像刘宝利口中那样美好。   依照他的说法,我掉头开始跑,不知道跑了多久,感觉得雪花越来越小,直到一颗参天大树挡住了去路,注意到此树的枝干较为歪斜,而且树皮的褶皱很多,没费多大的力气,我徒手扣住了树皮,一点点的开始往上爬树。   明明记得在狱池地里没有什么古树,而且我所爬的树也太奇怪了,它的光有枝干,并未没有枝叶,何况此地是沙漠啊!爬的越高,身体的寒意越淡,废了好大的力气总算上了树干的顶部,同一时间,我就觉得脑海里一阵阵的刺痛感,猛然间我睁开了眼,周围没有任何的变化,我依然原地不动的趴在沙子上。   头上明月当空,群星璀璨,面前还是狱池地,唯独那些游魂我觉得少了许多,碰了碰老马,他睡得非常沉,甚至已经打了鼾声,而刚刚的梦境实在是太奇怪了,依照阴阳学说来看,我怕是刚刚被什么东西勾了魂。   叫了好久,老马睁开了眼,他揉了揉脸说:“不好意思,刚刚太困了,现在怎么样了?”   我问:“你身上是不是带了手术刀?”   “你怎么知道?”   他在腰间拿出了一把装在鹿皮当中的小刀,老马非常淡定的告诉我,这是他在对越反击战中携带的手术刀,也是他的老师在战场上交给他的,凭借着这把刀,他救了很多人,可是他的老师却最终死在了敌人的炮弹中,一直以来将这把刀当做了是一个念想,随身带在身上是。   我凝重的说:“你应该感谢你的老师,如果不是他,可能你现在已经死了。”   老马不明所以,问我发生了什么?我没与他细讲,现在足以确定刘宝利到了狱池中有了意识,此地五行缺水,可偏偏坑内寒冷的吓人,真不知道帐篷里的人究竟做什么,还有那个黑脸的小孩儿是干什么的?   觉得已经不能再等了,池中幽魂减少的速度很快,谁知道那个真主是真是假,万一是假的,所有死者也将会永世不得超生,当即,我认真的说:“把你的刀借给我用一用,我要下去。”   他问我要干什么?我说下去帐篷瞧一瞧,老马想随我一起去,我给他讲明利弊,起初人家确实是担心我的安危,在他眼里,帐篷之中或许只是一些不法分子而已,他根本瞧不见那些游魂,然而,我心里很清楚,就在刚刚,我差一点没了命。   他这把手术刀是经过战争拿下来的刀,与杀生刃不同,此刀本为救人所用,并且承受了劫煞气,本是一把凶器,却因为救人被侵染到了正气,所以说,杀生刃效果固然好,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然而,他这把经过炮火连天生死线上拿下来的救人之刀,对于邪魅的克制更强,而且也更安全。   老马答应了我的要求,接着,我为他在额头画了一道‘辟邪符’,为了是防止在我离开以后,会有小鬼意图上他的身逃跑。他在外面等到人来了以后,立刻告诉那个唯一的女孩,让她想办法破狱池,而其他一同前来的士兵,也是要统统配合的。   接着,我在给自己贴了两道‘破煞符’之后,顺着山坡滑入坑中,仅仅在触地的瞬间,深坑内的煞气冲的我头昏目眩,身上两张符纸莫名的燃烧, 我握紧那把不到二十公分的手术刀,稳住身体,渐渐的将突入起来的煞气抵消。   除了五顶帐篷点亮的灯火外,周遭依然黑漆漆的,只剩下那些幽魂依然围着大圈行走,乍一看上去,没什么不同,刚当我打算查一查帐篷里的人时,突然看到了一面镜子平放在地上,镜子面冲着天空,与之相对的是在狱池上方的岩石中还有一面镜子,二者相互呼应,月光落在地面,会折射到另外一面镜子。   狱池的周围有着许多同样的布局,一共十六面镜子互相呼应,最后镜子汇拢月光均由高处照射在游魂野鬼的中间位置。我站在原地,起初并没有看出那里什么不同的地方,当我走向帐篷的时,随着月光的缓慢推移,月光照撒在了镜子上,最终形成八道光束汇聚为一点,而狱池内的煞气顿时转变成了浓浓生机,月光越亮,生机越浓,甚至那些游魂野鬼的身体均凝实了很多,唯一不变的只有那呆滞的眼神而已。   我长呼了口气,补龙脉!我明白了,有高手利用九宫飞星,吸引月精之力,通过月光精华衔接三条龙脉,古人也常将月光比作‘水’,日光比作‘火’,此地三龙交汇五行却水,月光如水正好补上了五行,也此地在月亮升起之后凶地变福地,倘若按照妖怪修炼的说法来看,此时的狱池不再被称呼为狱池,而是应该叫仙池。   帐篷内有高手!亮出了手术刀,我觉得不能再等了,人家以术法吸引幽魂,也绝对不会是为了开一场Party!加快了脚步,一路上打探周围的地势,确实如此,对方不单单用月光衔接,还在脚下堪比盘子大小的翡翠太极图!   金木水火土五行齐全,种种手段更让我佩服对方手艺绝不在我之下!   可等我到了帐篷外的时候却奇怪的发现,屋内点篝火,周围坐着六个人,他们穿着军绿色的外套,戴着鸭舌帽,由于头压得很低,看不清楚这些人的样子。亮出手术刀,我冲进去大喊:“你们都是干什么的!”   没人理我,奇怪了,睡着了吗?能进了帐篷我就不怕了,现在外面有一会儿就来部队了,我借着人多肯定也能吓唬吓唬他们,等我走上前,用手触碰到其中一人时,就听‘噗’的一声闷响,一个好好的人竟然化为了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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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在他们的身上没有看到任何与风水术数有关的东西,光靠眼睛是不可能定位准确而修复龙脉,或许,还有人躲在暗处也说不定。   我开始翻找帐篷,每当我碰到一样东西,它就会立刻化为飞灰,接着,又出了帐篷翻找其他地方,结果却是一样,表面上什么也没有,虽说有箱子和柜子,但只要是碰触,瞬间就会化为飞灰。一点有利的线索也没有,屋外幽魂却依然没有停止的意思,白月光润了龙脉,甚至我在狱池内还能闻到就久违的泥土芬芳。   当搜到了最后一间帐篷时,突然身后有人说:“喂,你在翻找什么?”   自从来到这里我便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可同样也是心脏一搐。缓缓的转过身,身后站着的是一名非洲小孩!没错,他很黑,浑身上下全是黑的,年纪在十三岁左右,但五官的轮廓却是新疆人的样子。   难不成他是刘宝利说的神使?   而且,我在少年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阳气,吞咽了口唾沫,我镇定道:“咱们两个又不认识,我在找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这里是我的家啊,你是没经过我的同意闯了进来,这样做是很讨厌的。”   “你的家?你怎么证明?”   小男孩儿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他是神使么?我手里的刀握的更紧了,心里觉得还是要多和他聊聊,争取能问出有利的消息。少年显得有些憋气,他说:“我在我的家要证明什么?一会儿我的仆人他们回来,你就惨了!”   仆人?这小鬼什么身份?   修补三龙交汇不通晓阴阳术数的人肯定不会懂的,而且那个人是高手,我宁愿相信医院里死者是因为偶然,也不想这一切是被人设计好的,因为如果是偶然,它的影响力不会很大,倘若人为所控制的,那一切应该只是一个开端而已。   “你小小年纪还有仆人呢?告诉我,那个屋子里坐着的人是谁啊?”我问。   “我怎么就不能有仆人,沙漠里的人都是我的仆人,我要多少仆人就有多少仆人。”黑脸少年得意,他又接着说:“他们是我在好多年前杀掉的,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们居然还在。”   “你杀的?那你是谁?”   “我?我是安胡拉的儿子,是圣子,这个世界都是我的!”他嚣张的说。   刚刚他的话中,令我捕捉到了一丝讯息,这个黑脸小孩儿说好多年前杀死了帐篷的人,那么,他的年纪恐怕不小了,又说居然还在,难道说,他是刚回来的?   对了,外星人,屋内的人说发现外星人,会不会指的就是少年,最为让人震惊的还有一件事儿,老马说在古庙中发现了一个蚕宝宝!他最终化为了黑色甲虫而飞走了,然而那个小孩儿是白脸啊。   “怕了吧,现在跪下来求我,或许我会赦免你的罪。”少年说。   觉得他有点小孩子心性,为了能获取更多的消息,我主动认错!没想到少年很淡定的赦免了我,还说他心情不错,好久没有人聊天了。我问他,以前不住在这里么?   少年说:“好久以前我被人给抓了,然后被压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好不容易出来,却被他们六个给盯上了,我生气了,就杀了他们六个,但却引来了一个没有头发的胖子,他又将我送回了原处,还叫一个老太太看管我,前几天那个老太太逃跑了,许多卑微的人类我想带走我的侍卫,我杀了他们才跑回来。我觉得与你聊天很意思,你别走了,留下来陪我玩。”   谈话的时候,我的心已经掀起了巨浪,他居然就是那只甲虫!   我问少年,外面的灵魂是怎么回事?少年指了指自己的口,他自信满满的告诉我,要想去天堂,自然要进他的口中啊。   “既然你是真主,那万能的主,求您救救那些受苦的子民吧。”为了能救人,我也豁出去了,这小孩儿脑子不太灵光,甚至有耿直,只要拿捏得当,他很好交流。   “好说好说,怎么救。”   我将那些人的病情描述了一下,又说了当前的病症,以及得病的原因,少年显得很纠结,他叹了口气说:“你说的这些人应该是被我的侍卫咬的,谁让他们想偷拿金子了,活该,没救了。”   感觉少年有点置气的样子,我继续开始劝说,过了很久他才说出实情,少年告诉我,要想救人驱病除非能用他的毒囊来熬药,吃了就能好。但这么做的话他会死的。   听他说完,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忍了,如果不下手可能就晚了,我对少年摆摆手:“真主,我有点好东西想要献给你。”   “东西?什么东西?”少年很疑惑。   我忙说好东西,那少年这才一点点的靠近我,就当与他几乎零距离相近时,举起手术刀扎向对方的脖颈,‘噗’的一声,手术刀没入。   真的以为自己成功了,毕竟距离这么近,而且手术刀还是一把救人刀,同样可以杀掉对方的精魄,很是,很快便发生了令我始料未及的事情,刀上没有血,少年的头几乎一百八十度转向我,瞳孔微所,颜色变黄的说:“我以为你是会是个好人,结果你要杀我,对伟大的真主不敬,要接受惩罚。”   ‘轰’的一声,不管是帐篷还是那些虚假的火苗与帐篷,连同着少年自己化为飞灰,大地再次陷入了黑暗,明月当头,宝镜折射光线的聚集处突然间开始翻动,那些游魂野鬼的速度越快,沙地翻动也是越快,随着阵阵巨响,一只堪比大象的甲虫出现,而周围的游魂野鬼却好似不受控制般一个个钻入了甲虫腹部! 第二百三十六章 伏击   那甲虫扬起了头,两翅膀张开‘嗡’的一声,腾飞到了半空中,它举起翅鞘,然后张开薄薄的后翅,身体停在空中盘旋。翅鞘的颜色淡黄有着鲜花绽放那样的图案,而它的背甲却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金光的,翅膀张开时,内翅下条条纹落看起来就像是老虎的条纹。   原来,三龙交汇的目的是为了滋养甲虫,四周镜子折射的光亮正好照应在黑甲虫的全身,所有的游魂野鬼好似滚沸的热水化为了淡淡化为气雾,它们盘绕在半空,随着甲虫的一个俯冲过后,将所有的雾气吸入腹中。   振翅而飞的声音起起伏伏,直到将所有的游魂野鬼吸入腹中过后,整个世界都仿佛安静了下来。甲虫停在半空,黑溜溜的大眼锁定着我,尤其一对儿铁钳般的利齿,这要是被咬上一口,脑袋都得给我夹碎了。   我伸出手大喊:“咱们能不能谈谈,先别动手!”,甲虫用它的实际的行动来告诉我,今天是真没的谈了,急速俯冲,我甚至能够看到它那布满绒毛的大嘴。冷汗不由的流下来,当前生死危机,我猛的向旁边一跃,它则擦着我的身体略过,触手如锋利铁钩,仅仅是剐碰了一下,便感受到了钻心的刺痛,我的衣服已经破烂,身上留下两道深深伤口。   妈的,我不会也得那个怪病吧?从它吸取魂魄这件事儿来看,就已经不一般了,更何况它长得那么大,要我一个赤手空拳的阴阳先生用手术刀与人家拼?恐怕我连甲虫的背甲都破不开,还有,掐符念咒么?貌似也没什么效果。它是一种生物的变异,有了人的灵智与灵魂,哪怕它的灵魂可以离开身体,却并不代表它是妖怪啊。   一击不中,甲虫调转了身,奔着我再次突袭而来,翅膀发出刺耳的震动声,在它利爪抓向我头部时,我在沙子堆里猛的一个翻滚侥幸躲了过去,背部被刮破的伤口撕裂,如果继续下去,今天我肯定会死在这儿。   狱池的特点就是困地,没有出路,凭借本能连滚带爬的向后逃,手术刀如同小李飞刀般丢向了甲虫,可很遗憾,我没有李寻欢那种精湛的武艺,甚至小刀都没贴近甲虫便被它翅膀震颤的强风吹了不知所踪。   沙漠松软,踏出一步都很吃力,何况我现在还是用跑的来逃命。所以,没几步我就一头栽倒在地,‘轰’的一声,那甲虫从天而降,当被触手压了后背时,就好似全身上百根儿骨头同时断裂,咬紧牙关,几近昏厥。   心里难免有些不甘,想我捉鬼降妖行走江湖,到头来却被虫子给吃了!这件事传出去,我都觉得有点对不起传授我阴阳术法的爷爷。甲虫的口中好像是吐出了什么东西,头皮有些酥麻,感觉有硬物在拨开我的头发寻找着什么东西,而当生死关头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了枪声,随之还不只是响了一声,连续‘砰砰砰’的枪声震动了夜空,这可让我心头大喜,有枪声那就说明救兵来了!然而,喜悦的心情维持了不到十秒钟,我就哭的心都有了,因为就在我周围不到5米的地方连续落下了好几枚子弹,最危险的时候是子弹擦着我的额头飞过,差点点没被虫子咬死,就被枪给活活的打死了!   月光虽亮,可依然无法看到沙丘上方的景象,枪声就是在上面传来,‘砰砰砰’不断有子弹打在了甲虫的身上,被踩在虫子的脚下时,有液体缓缓的滴在了我的脖子里,味道又酸又臭。我心里祈祷,它千万不要捎带着要了我的命,   子弹持续射击了足足有半分钟的时间,枪林弹雨下,甲虫终于坚持不住了,它在连续中弹下振翅而飞,之后,因为甲虫提前吸走了所有的魂魄导致浓雾已经散了,并且镜子没破,互相折射的月光化解了狱池的煞气,若是最开始,身上不带点破煞的家伙都不敢入坑。   最先冲过来的是老雷和素儿,当时我比较惨,身上全是伤,而且衣服也被划破了,鲜血夹杂着泥沙,像是受了重伤快不治而亡了。   他们俩抓着我摇晃:“一贫,你不要死啊。”   我虚弱的说:“你要是可以轻点摇晃,我能多活一阵。”   素儿大喜,追问我怎么样了?接着,老马带着一群扛枪的士兵追了下来,我让老雷扶我站起来,每个人手中的强光手电也将狱池照的如同白昼。他们几个人问我刚刚的那是什么?   我说:“甲虫。”   老马问:“我记得咱们追过来的时候还有六顶帐篷呢,怎么都没有了。”   深吸了口气,我觉得帐篷必然与狱池有关,龙脉被修复之后,像是照相机一般留下住了当初此地发生的场景。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我解释说,可能大家是撞见了幻觉。   甲虫没死,这点让我很可惜,但布置此地的风水阵法的人去了哪?他会不会知道这里发生的我事情而打扫惊蛇。黑甲虫吸走了所有的魂魄,我不知道对刘宝利而言,他口中那个美丽的天堂是否会到达,但一切必然与那少年脱不开关系。   让老雷帮忙搀扶着去了甲虫钻出土的位置,幽深的大坑内弥漫着淡淡的腐烂气味儿,接着,我借来手电一照,就见坑里面堆积了许许多多的腐烂的尸骸。   我不禁的捂住口鼻,老马看了眼也惊呼道:“这甲虫难道吃人?”   “它不吃人,但却需要尸气的养育,短短的三两天时间,大甲虫绝不可能会搜集一坑的人,所以,凶手肯定另有其人。”我凝重道。   “什么人?”   我说不知道,但这个人必然与佛塔、怪病有关,而且此人精通风水之道,立下风水术法修补龙脉,现在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可我想如果对方不知道甲虫离开,那他一定还会回来的。   找到老马我说:“你能不能用最快的方法搞来五顶帐篷,咱们将这里的恢复原样,等那个人来自投罗网。”   老马说:“一来一回一个多小时够用了,可是那些游魂野鬼怎么办?咱俩来的时候你也看见了,大坑里都是漫无目的行走的幽魂啊。”   这些我让他放心,只要找回了帐篷就可以。接着,我们分头行动,素儿担心我的伤口,害怕万一感染了可怎么办?但我觉得,生死有命,刚刚就差一点点我就要被虫子给吃了,既然活下来了,那就不会再死,毕竟,我命还是硬的很。   老马带来至少一个连队的士兵,他们这些人都是负责镇守北疆的,在他的指挥下,那些士兵帮着将装满尸体的大坑用沙子填好。又由老雷上了坑取下降魔道具。   由我用五谷杂粮开坛布施过往野鬼,此类方法常见于寺庙、道观逢年过节的时候,大街上的游魂野鬼很多,他们骨瘦嶙峋,吃不到东西,蜷缩在城市、乡间的各个角落,漫无目的的漂泊着,白天需要忍受烈火灼体,到了夜里却要受冰寒彻骨,所以,懂术法的师傅都会赶上一些的特定的时间来招鬼布施。   布置好了八卦迷魂阵后,点好蜡烛,开始开坛做法,像我今日所用的办法便是招来游魂野鬼来请他们吃饭,以鸡血祭祀,洒米于阵中。过了许久,蜡烛的火光灭掉,我将双鱼玉丢在迷魂阵,望着密密麻麻出现的游魂野鬼,主动带着大家出了狱池。   等到老马我们几个站在沙丘时,向下望去,一切都已经恢复原样了,告诉士兵躲起来,剩下该做的只有守株待兔了,我相信,那个立下风水阵的人一定会来的,对方仅仅凭借几面镜子便能修复风水,可见手段非同一般。 第二百三十七章 老鹤   沙漠的天黑晚,亮的也晚,胖子因为需要看行李的缘故被老雷留在了库尔勒,直到第二天七点多,太阳依然没有升起,我们几个轮着打盹,期间还向老马确认了大家是否隐蔽妥当。这点老马给我下了保证,他说了,来沙漠的连队各个都是好手,军事素质过硬,只不过是简单的隐蔽而已,问题绝不会出错。   左等右等,直到天色已经渐渐的破晓,黑白更迭的时节同样也是温度冷热的交替的阶段。阵阵热风吹过,沙尘再次扬起,此时,天地苍茫之间走过来了大约十几个人的样子,远远看过去,他们排队成长龙向狱池的方向走过来。   老雷说:“来了,小心点!”   老马疑惑道:“会不会是探险队?要不然怎么可能队伍会这么整齐?”   “等近点再看看。”北京时间现在就在七点多的样子,五六点钟在沙漠出发的的确确可以避过灼热的太阳,一时拿捏不准,我们继续趴在地上观望。人越来越近,走在最前面的人手里举着什么东西,有点像旗帜,不对劲,我见过各国各样的旗帜,也从没发现有人会拿白色的,而且白色的小旗在我的脑海里只有一种,那就是出殡时候举起的灵幡。   做出了禁声的手势,继续观望着,直到对方距离不足百米时,我彻底傻了眼,万万没想到打头的人竟然是老鹤!他穿着破破烂烂的灰色衣服,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手里扛着的明显就是白花花的招魂幡,在他的身后的男子则一个挨着一个,片刻的功夫我们距离更近了,发现那些人的表情木纳,行为僵硬,有点像是丢了魂。   而老鹤则一边摇着招魂幡一边晃动着铃铛,这有点让我始料未及,他懂风水我知道,可此等方法分明有点像是湘西赶尸手段。老雷、素儿也看见了,当老马打算叫人动手时,我赶忙出言阻止。   “先看看,他带来这么多的人,看看究竟要干嘛。”我严肃道。   老马点点头,现在明白他是救人心切,毕竟得怪病的人可不单单只有那些贪心的老百姓,一些士兵和将士们感染的也有不少。眼看着老鹤带着人顺着狱池的低缓的地方爬了下去,回想刘宝利指引我逃离的大树,到现在我没搞清楚那树究竟是什么。   我们几个匍匐到了近前,就见老鹤来到了当初甲虫钻出来的大坑旁边,随手将引魂幡插在沙硕中,自己跪在地上磕头,之后带来的十几人也是纷纷倒下。奇怪了,我们和老鹤认识的时间可不短,他可不是什么伊斯兰的教徒。   狱池下,没有能够逃离的方向,这个时候,我领着大家起了身,一个老鹤外带十几个丢了魂的普通人,犯不上叫那些士兵过来帮忙。站在沙丘高地,我扯着脖子大喊:“老鹤!”突然,对方愣住了,他缓缓的抬起头看向我,立刻像是见了鬼一样。   “一贫,你在上面守住,我下去抓他,马勒戈壁的,到底老鹤搞什么名堂!”老雷骂了一句之后,快速跑顺着坡度滑了下去,十几个丢了魂的人没有反应,唯有老鹤自己掉头就开始要跑。   我、老马、素儿分别堵截,让老鹤无法跑上来,最后老雷的灵活的追撵到了对方,抬起拳头咣咣就是两拳,撂倒了对方以后擒住了老鹤的胳膊。   我们三个跑了下去,先将双鱼玉收好,赶到了他们二人近前,发现老鹤除了晒的黑一点、人瘦一点以外也没有什么变化。他脸冲下,趴在地上,老雷怒道:“我特么一直以为你死了,说吧,你跑什么!还有那差点杀死一贫的大甲虫和你什么关系?”   老鹤吐了吐口腔里的沙子说:“你们快点走吧,离开沙漠,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老雷情绪有些激动:“次奥,咱们不是朋友么,你个老混蛋,老子以为你死了还哭了鼻子,现在你可倒好,领来那么多的来这儿干什么?喂虫子么?”   “出去说,别在这里,很危险。”   “好,你不把事情给我交代清楚了,我特么打断你的骨。”   老鹤本来就瘦,这么一拽,人更显得是弱不禁风,等老马提议要将其他十几人救上来的时候,他却说那些人已经死了。我们几个好不容易爬出了狱池,大太阳如今再次挂在天空挥发着它的灼热,望着并排躺着的十几具尸体,我问:“这些是不是用来喂那个黑皮肤的小男孩儿?”   “没错。”老鹤很淡定。   老雷情绪激动:“这特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老鹤,我相信你不是那种无端害人性命的人!”   我又问:“三龙交汇是你修复的吧?”   “对。”   “老鹤,我们是朋友,我相信你不会做坏事。”   大家生死与共那么久了,彼此都了解心性,哪怕胖子和老雷贪,但是本质上绝不是坏透了的人。望着老鹤的眼睛,我相信自打分别后,肯定有别的故事发生。   “你们还记得第一次看到那些被莫名杀死后割头的人么?”老鹤的语气顿了顿,长叹了口气说:“我就是被那些尼雅人救下来的。”   太阳墓的祭祀以及墓中钻出来的虫子,莫名被人杀死的探险队,一切的事情本就是与人为有关,老鹤的话的的确确引起了我的震撼。我们几个闭口不言,准备静静的听他把事情讲完。   随着一声叹息,老鹤说起了那天鬼火之后的事情。   他说自己是被黑衣人所救,那些人戴着黑色的面具,不知道是以什么手段,仅仅拿着破棒子像是赶苍蝇一样打跑了所有的鬼火。   活下来以后,那些人问老鹤,是不是懂风水?   当时古墓外留在现场的人都已经死了,只剩下他一人。面对那些人的疑问,老鹤承认了。接着,又有人说:“你们来的救援队已经被我们引走了,现在我有件事儿交给你做,做成了你可以活,做不成就要死。”   老鹤说他有了癌症,对方却表示连癌症也能治好,只要老鹤答应就可以了,随即,对面拿出一个羊皮纸,让老鹤想好了就摁下手印,如果拒绝,那现在就会被砍头。   迫于生存的压力,老鹤说他答应了摁下了手印之后,对方把他带到了三龙交汇的地方,告诉老鹤将这里修补风水。   老鹤叹了口气说:“我问他们什么时候能放了我,那些人却说等到圣城打开的时候就可以给我自由,还说等修补了风水之后,每日要为圣子带来食物。没过几天,那个甲虫就落在了狱池,大虫子只有一个吸取人的脑髓的癖好,天天吃人,没几天就把巢穴填满了,后来又诞生了灵智,是个小孩儿,有时候喜欢与活人玩,玩够了再把人吃掉。”,他又指着下面的尸体说:“这些都是我找到的尸体领回来喂食,如果三天不回来,我就会死,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人,那些人经常会在人多的地方猎取活人来,我做不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儿,只好在沙漠里游荡了。”   “那你见到我们跑什么,有什么事儿不能说的?”老雷埋怨道。   老鹤叹了口气说:“你们摸摸我的心口就知道了。”,面对他认真的眼神,我将手掌贴在了老鹤的胸口,他笑了,我却彻底的傻了眼,因为老鹤已经没有了心跳!   他深吸了口气继续说:“其实我现在已经死了,能活下来都是那个圣子所赐予的,你们既然能来到这儿,那就说明圣子已经飞走,得不到圣子的回赠的生命,我会变的发狂,我怕一会儿会伤了你们,快点走,别管我。” 第二百三十八章 古庙诅咒   发狂?到底与医院的怪病有没有关系?顶着头顶的烈日我已经流出了冷汗,老鹤现在已经没有了心跳,太阳图腾,面具人,他们是在沙漠中的猎杀活人么?还有,他口中说的圣城到底是什么?吞咽了口唾沫,结合我所遇见的每一件事儿分析,好像自从我们来到了沙漠之后,先后遇上的太阳图腾皆失落的文明尼雅人有关。   而且尼雅人又与不死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他说的圣城有没有可能就是不死国?   老雷说:“老鹤,你别放弃,命数是由天定的,一个虫子能管什么用,走,跟我回去。”,老鹤却坚决的摇摇头,他推了老雷一下,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恐惧感,“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你们快点走吧,相信我真的没有骗你们!”   他的情绪波动的非常大,认真的态度令我也不得不重视起来,我问老鹤:“挖掘古庙后工人们染上的怪病怎么回事?还有那些幽魂呢,我见到它们被甲虫吸到了腹中,它们怎么了?”   “那些人都是圣子的口粮,回去后将死掉的人火化,一定要记得火化。”老鹤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很短的是一瞬间他的瞳孔闪烁了一丝红光,这竟然与医院的那些病患一模一样,很快他的表情开始僵硬,声音有些抖的说:“当整个沙漠沸腾时,黄沙卷起,天地变色,圣城会开,所有的人都将成为神的奴隶,我很难受,一贫、老雷那些混蛋正在收我的命。”   老鹤的皮肤开始变得褶皱,好似在一瞬间就被抽空掉了身上所有的水分,他躺在地上翻滚,指甲抓着自己的皮肤,一下又一下,‘唰唰’的声音就像是在用铁矬磨皮一样。   “杀了我,快点,杀了我吧。”老鹤跪在地上,眼神中已经流露出了疯癫神色。   我、素儿、老雷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老雷过去想要帮助,可他却被狠狠的推倒下,接着,老鹤用手挖着沙坑,双眼鼓起,血丝弥漫,紧接着,他做出一件让我们出乎意料的事情,老鹤竟然开始用抓起了沙子没命的塞到嘴里。我们合力去拉,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干瘪的老头居然力量大的吓人,老马也跟过来帮忙,四个人都无法拽动他。   ‘嘎吱嘎吱’的咀嚼声听的人起鸡皮疙瘩,后来老雷急了,抬起手就用拳头去打,大家一起拳脚并用依然没有任何的效果。只是他口中所说的发狂还没有出现,当我们被他的异样搞得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老鹤皮肤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裂缝,察觉出不对劲,连忙拉着素儿和老雷退了几步。   当老鹤的皮肤被划开,一只黑壳甲虫探出了头部,原来,老鹤之所以会像是被抽干了体液都是这只甲虫的功劳,它是就像是一个寄生虫代替了老鹤本来的心脏,却又在最后关头吸取老鹤的生命。   那甲虫好似蛹虫破开皮肤,仅仅是在眨眼之间,它一跃而起,直扑向我的面门,身旁的老马却在第一时间开枪‘砰砰’两枪结果了甲虫,差一点恐怕我就会像老鹤一样的结局。   老鹤成了干尸,我们几个心情都是非常低落,老雷擦了擦眼泪,说:“他一辈子老光棍身下也没个亲人,唯一的侄子还在沙漠给丢了,现在人死了,咱们哥几个也不能让他抛尸荒野啊。”,说着,他将外套脱掉给老鹤罩在了头上。   当前病患的怪病没有得到有效的解决,哪怕在老鹤口中得知了关键性的消息,可却对救人的事情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当天,老马叫来了汽车,我们个把老鹤的尸体带回了库尔勒。   后来,找到了火葬场就这样把老鹤给炼成了骨灰。为死者命名时,我问他们哥俩,老鹤全名叫什么?   他俩面面相觑,纷纷摇摇头:“不知道啊,老头子也没说过真名。”   骨灰盒上总得写个名字,经过我们几个一商量,胖子说取名叫‘鹤发财’,老雷说叫‘鹤革命’,思来想去,我说:“不如叫鹤一吧,毕竟老鹤头也是是独一无二的。”   哥俩表示叫啥都无所谓,反正他们喜欢叫老鹤。最后给他的骨灰盒刻上了名字,打算买点香纸祭拜祭拜却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没办法,只能买两束假花给摆上了。   临别时,我说:“你放心,等我们在沙漠离开,一定把你给带着,还有你说你侄子的下落,我也会尽力帮你寻找。”   “虽然我知道咱们出去倒斗的时候你个老混蛋一直都偷偷藏东西,但胖爷没跟你计较,谁让你是革命队伍的大脑呢。”   “以后赌钱少了一个人,记得在那边给哥几个收拾好房间,做咱们这行的,有今天没明天,保不准哪天去找你喝茶呢,走了,你特么的要是在天有灵,就好好保佑我们几个早点摸了那个不死国。”   素儿也说了一些怀念的话,后来我们几个纷纷鞠躬过后,离开了墓园。   门外停着一辆军用吉普,老马戴着目镜对我们几个挥手:“上车,去水井房。”   “有没有报酬?”胖子问。   “有补助,你们现在的身份是特邀考古团队,一个人每天10块钱。”老马说。   “多少?十块?您老人家快歇歇吧,这么的吧,我也不要你什么补助,咱们挖出来的东西,一人一半怎么样?”胖子说。   老马摇摇头,胖子又说:“**开!”   “不行。”   “三七!”   “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去了!”胖子赌气的坐在地上。   我、老雷、素儿看着胖子的讨价还价,人家老马说了,最多就是15块钱一天补助,管饭。胖子说不去,老马说不去不行。俩人一较劲,老马威胁道:“你要是不去,那就是盗墓者,信不信我给你抓起来。”   “次奥,老子吓大的,你有证据么就抓我!”胖子不满道。   “要什么证据?我说抓你就抓你,反正肯定抓不错就对了。”   “土匪啊!”   “随你便,去不去?”   老马给胖子制的服服的,最终以16块钱一天管四顿饭的价格去了水井房,其实现在给多少钱都无所谓,古庙是甲虫飞出的地方,许许多多的人还在忍受着病痛折磨,甲虫又是圣子,又与尼雅人有关,尼雅人又与不死国脱不开关系,他们口中所说的圣城开启令已经让我起了疑心,更何况那些蒙面的尼雅人很邪,与大部队在一起,我觉得还能安全点。   至于钱与不钱,则显得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上了车,一直出了库尔勒,这次仅有我们一台车前往,问老马人呢?他告诉我们,第二批工作人员已经去了现场。   我老雷说:“明知道那里邪还去挖,这不是让人送死么?”   “只要去的人不乱拿东西,不会有任何的事情,上一波出事的全是私藏了金子,哪怕那些金子不变虫咬人,古庙内的一砖一瓦都像是受到了诅咒,如果有人想要藏私,第二天那人准会得了怪病。”老马说。   “彭加木怎么样了?”   老马说:“他带着一批考古队负责指挥挖掘,古庙几乎已经揭露了大半,那是一家汉代佛教的寺庙,金银财宝很多,可是谁动谁就死,连续出了几次事儿,没人敢乱动东西,现在工人们都习以为常,只要不去碰,你就是在古庙的房梁上睡觉都没事儿。”   老马淡定的样子看的出,当前水井房那边已经得到了控制,不过财物不准许拿走一分一毫?怎么听起来好像古庙受到了诅咒一样。 第二百三十九章 蛇灵附体   收起了行囊我们重新踏上了沙漠之旅,这次胖子因为瘦了很多,他说自己已经脱离了胖子的范畴,体型上已经接近于老雷,声称自己是壮不是虚胖,提议想改一改名字,但却被我们几个给无情的镇压了。   连续在库尔勒的折腾,身上的沙漠装备早就不知道丢在哪了,老雷说:“您看马团长,咱们是给政府干活,装备啥的不用自己掏钱吧?”   “不用,那边早就备好了。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团长?”老马来了兴趣。   老雷淡定的说:“你的衣服。”   老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衬衫,忽然笑道:“观察力不错,哪个部队的?”   “四十一军侦查连,参与过对越反击战前期侦查工作,战争开始时我因受伤退了下来。”老雷很严肃的说。   胖子无奈的耸耸肩:“一人当兵全家光荣,有啥光荣的,退回来不也被逼的没办法跟着一起去倒头了么?”   我确实很意外,没想到老雷还有过这样光辉的历史,胖子后来告诉我,他们哥俩以前就是在学校当红卫兵,76年文革结束后,许许多多的高官平反,难免会掉转头来报复那些害过他们的人,家里面趁着这个时候托人把老雷送出去服役。   本想去部队镀个金,回来也搞一个好点的成分,谁知道在当兵三年又赶上了越南鬼子不安分,老雷被派去做战备调查,胸口中了弹片而退伍回家,依照政策最次也能去工厂当个科级干部,赶上管安置的领导是老雷在当红卫兵得罪过的人。   现在人家平反了,重新掌握权力,愣是给老雷诬陷了一个欺骗国家医疗,没多久那边使绊子怀疑老雷是因为战争即将开始,害怕上战场所以将自己故意打伤,伪造出病情后提前退伍。这件事儿闹的挺大,老雷甚至还被接受了调查,事情虽然不了了之,但却没有个结果,安置科的人不管了,赶上那个时候胖子在外面倒腾古董,兄弟俩一琢磨,干起了倒斗的买卖,后来又拉上老鹤入伙,一直干到了现在。   这些往事那个马团长自然是不得而知的,不过,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国家的大形式下面,百废待兴,同样也是百贪横行,很多当官的或许是因为在红卫兵年代里受到的压迫导致心里上根本就没有‘为人民服务’的五个字。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着聊着部队的事情,不到两个多小时我们赶到了刘宝利曾经的12号水井房。   当初被救醒的时候,周围可是黄沙遍布,百里无人烟,唯有小蓝房子孤寂的竖立在沙海之中,但这回可不同了,不远处停靠着大量的 挖掘机、卡车、士兵、工人多不胜数,围绕在水井房的周围已经摆下了许多顶帐篷。   胖子说:“来沙漠这么久,头一次看到这么热闹的时候,现在挖的怎么样了?彭院长可是一位了不得的人,有他在,还用我们装什么考古队啊?”   “认识一贫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可自打认识他以后,我觉得有些事情考古队未必可以解释的出。”老马说。   “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实话告诉你,没认识他之前,我也以为世界上充满爱,等到认识他了,爱是没了,全世界就他妈剩下鬼了。”   我拍了下胖子的后脑勺,笑骂他:“你怎么不说你自己竟做那些招鬼讨厌的事儿呢。”   没多久车停靠在了营帐外,这一路上也得知了老马名叫‘马振国’,以前在军医院当副院长,年轻时候援助过非洲,后来也随部队参加过战役,从事过战地医生工作,现在的身份因为还属于部队,在部队的身份是团级干部。至于老雷怎么看出来的,那是由于他衬衫上的一枚扣子。   下了车,赶上工人们正在吃饭。马振国找到一名士兵:“怎么队伍都退回来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彭加木呢?”   “团长,彭院长还在工地守着,上午在那边挖掘的时候打到了蛇洞,铲死了许多蛇,一个小时过后,那个司机师傅离奇死亡,工人们都说触犯了神灵,罢工不干了。”   “不干了不干了,把工钱结了我们要回家,这个庙太邪了,有诅咒,要是继续留在这儿干活是会死人的。”人群有人喊。   马振国怒道:“放屁!宣扬封建迷信可是犯法,不要以为文革过了你们就能把那些牛鬼蛇神搬上来,告诉你没用!”   我们四个互相对视,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路上还虚心向我求教封建迷信呢,现在可倒好,调转过头来就不认了,愣是把自己摆在了一个道德的高度。不过也对,当官的么,不会变脸怎么当官?   这句话压的所有人没了脾气,气氛安静了一会儿,立刻有人提出一疑问:“那你说今天挖出来大蛇后没多久,司机死了的事儿咋算的?”   “尸体呢,我验一验。”   他本来就是大夫出身,这种事儿还是有着很强的权威性,被一群老百姓簇拥着,我们一同到了一间狭小的帐篷,地表温度突破六十度的沙漠下,尸体仅仅过了两三个小时便已经开始腐烂发臭。   接过了士兵送来的口罩,我门一同进了帐篷,第一眼,心里不由的微微一寒,尸体除了面部以外没有皮肤,他给我的感觉更像是被活活吓死的,他张着嘴,表情惊恐,又瞪着眼珠子,模样也是十分的狰狞。   听着那些跟上来的工人说,司机铲死了蛇以后,吓得在铲车跳下来,口中连连喊着撞鬼了,跑出不过百米,人趴在了地上开始爬行,可那速度比起之前跑步更是飞快,这一幕所有人都看见了,他们说司机像蛇一样爬来爬去,嘴里也是一直哀嚎着,后来等大家追上去,发现司机的人皮几乎全部脱落。   我也看出来了,如果把人皮比作一件天然的皮衣,那么面前的尸体却将皮衣脱了个干干净净,要不是面部没有受损,我都以为他跳进了硫酸盆里洗澡呢。   马振国仔仔细细的检查,没多久,我注意他两只手指拿着什么东西在身体的脚踝擦了擦,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尸体的脚踝颜色发黑。马振国指着脚踝说:“看到了没有,这里脚踝上有中毒的迹象,很有可能是被毒蛇提前咬伤了。”   “毒蛇咬伤怎么还变得像蛇了?肯定邪门。”   “放屁,你们见没见过狂犬病?被狗咬伤了,染上了狂犬病,那人变得就像是狗一样疯疯癫癫的,折腾没多久人就死了。告诉你们,咬伤他的蛇就是有剧毒的蛇,那是一种神经毒素,不过咱们国家早就已经研制出了解药,别在这儿危言耸听,安心等着,等到我们将蛇窝处理完了,大家还是要继续工作的,这可是咱们国人的瑰宝,今天你们的所作所为,都会被记载到书中!”   马振国的口才非常好,连说带吓唬,终于把那些工人哄的相信了,他让士兵遣散了人群,甚至胖子、老雷、素儿也出了帐篷到外面去等候。接着,他低声问我:“一贫,看出来了么?是不是有鬼?”   “不知道,得去了现场看看才知道,但是,这个人应该是被吓死,我觉得倒是很有可能他出了幻觉后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我分析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对外面那些老百姓和士兵,这些话可不能那么说啊,文革刚刚结束,封建迷信的事情还是敏感着呢,万一被上面知道,我也是不好交代。”他叹了口气。   我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让我们几个注意点说话,隐藏好身份,别到时候被有心人利用坑了马振国。探讨了下死者,又对尸体检查了好一阵,后来我心里也有了自己的预判,死者的方式很像是‘蛇灵附体’。 第二百四十章 蛇窟   万物皆有灵性,尤其是寺庙、道观周围的动物,这些动物长期听经,感受佛法道法开智,明悟道理,摆脱畜生道疾苦,可为人为仙,这也是民间野仙的由来。但凡山野精怪成仙,必会依附于荒山庙观。   让马振国带着我们去现场看看,毕竟医院里还有着许许多多的重病患者,大家只不过是起了一时的贪念,该受到的惩罚也受了,总不能连一点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给便要了人的性命,那样也未免太过于残酷了吧。   出了帐篷,外面还聚了许多的人,避免给马振国找麻烦,等老雷他们几个人围过来的时候,我低声告诉他们‘别多说话’。出了人群,我们四个以考古队的身份被人带到了遗迹,路上还看见了刘婶子,那个北方妇女像是丢了魂一样坐在水井房门外的大石墩子上念念叨叨。   她的样子也令我想到了那句少年夫妻老来伴的含义,别看人活着的时候吵吵闹闹,你嫌弃我,我嫌弃你,可等到真要是走了一个,那活下来的人恐怕才是最最悲痛的。我没有按照刘宝利的话告诉刘婶,如果说多了,怕让她对另外的世界产生念想,这样会很容易会发生自杀的事情。   吹着风沙,顶着烈日,没过多久就到了遗迹,数日以来的挖掘已经大面积的揭露这个埋藏在地底下的古庙,不过,岁月苍苍,历史的车轮早就已经在最大限度碾压了它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房屋有的已经被沙硕压碎,有的破烂不堪,至于曾经我跌落进的七宝塔同样已经展现出它的轮廓。   之前七宝塔是处于沙丘之下,如今被大型设备的挖掘,沙丘已经被挪走,唯有古塔矗立在不远处,塔身歪斜,上半部分已经断裂,但每层塔身的雕刻却是栩栩如生,第一层雕宝装莲花、四周围绕着麒麟、狮子飞马等瑞兽;二层、仙女伎乐人,翩翩起舞。三层塔檐下飞凤与仙共舞,塔身两侧还有二龙戏珠的雕塑。   光这一尊宝塔,它本身蕴藏的价值就是无价的,更何况是塔内埋藏那些许许多多的宝藏了。   望着眼前古庙许许多多的房屋,马振国惊呼道:“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明明没有挖掘出这么大的范围,可现在看上去,怎么像是挖完了?”   “彭院长呢?”我说。   马振国扫视了一圈,说:“出了这么多大的事儿,他肯定又去古庙里调研了。”   士兵说,他们在挖掘触碰了蛇洞以后,遗迹就好似被打了开关一样,许许多多黄沙塌陷,才令这座沉睡的古庙能够揭露三分之二的宽度,所以,彭加木按耐不住了心里的激动,带着人毅然决然的冲了进去。当时刚刚发现了蛇窟,司机惨死,可谁也拦不住,彭院长一门心思要去,他还说有蛇怕什么?带上烟油子一样可以辟蛇。   依彭加木的性格,我觉得他倒是真能干得出来,他是一个真正为了理想而活的人,心无所惧,无欲则刚,非大凶大恶的妖邪恐怕都不能近了他的身。   胖子眼珠子冒光说:“咱们也别傻站着了,快点走吧,老彭需要咱们的帮助!”   马振国说:“我特别认真的告诉你们,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被诅咒了,千万不要随随便便装在自己的兜里,如果做了,后果一定会很可怕的。”   胖子耸耸肩:“你真当胖爷没见过宝贝啊,一个破庙能有啥好东西?”   我心里始终惦记着蛇窟,打断了二人的话,问起蛇窟的位置。士兵主动带路,踩着破碎石阶踏入到古庙之中,也许是心里的作用,刚刚踩稳,我竟然感觉到了凉意,那是一共打心眼里的冷,就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下,持续的时间虽然很短,但却无比的清晰。   看了看其他几人,老雷说:“你们感受到了么?”   “嗯,真他妈凉快,我好想要再感受一次。”胖子说。   素儿表情严肃道:“糟了,这是一种诅咒,我们踏入了古庙便处在了诅咒中了。”,她的话点醒我了,对,就像是老百姓互相诅咒对方是一个道理,假如一个人给一个人骂冷了,那说明被中了诅咒。强大的诅咒能够让语言得到应验,就算是不强的,也会伤人的运气,令受诅咒者变得非常倒霉。这不是说骂人是一件好事儿,如果受骂者的命硬、运势正盛,可能你就会获得十倍百倍的反噬。   我说:“应该是不让拿东西的诅咒,古庙内想必有什么东西正在守护这里。”   “你是说...蛇?”马振国说。   “看看才知道。”   古庙仅仅是因为触碰蛇窟而揭露,我想怪病恐怕与它脱不开关系,拐了好几个弯,我们到了一处深坑外面,大坑内漆黑,分辨不出它究竟有多深。   士兵说:“我们用钢尺丈量了一下,深度是49米,当初铲车司机推开后,洞口周围全是蛇,等到司机死后,那些蛇不知道为什么就跳进了深坑里直到现在也没有爬出来。”   我走向深坑,马振国拉了我一下:“危险!”,摆摆手示意他放心,站在大坑边沿,发现这个坑足有十米左右的直径,坑内呼呼的冒着凉风,这说明底下是互通的。   我说:“老马,是不是所有的人只要拿走古庙内的一砖一瓦,出去以后就会患上库尔勒那些被虫子咬过人的怪病?”   “对,我也觉得奇怪,那病毒不是虫子传染的么?”他说。   素儿走到身侧,随我一同俩沿着大坑仔仔细细的打量,后来我在大坑内部发现了一块儿足有碗口大小的蛇鳞!   这么大的蛇鳞,肯定是成精了!好在我们随身携带的法器还在,让素儿去取来了九根儿桃木锥,定好了位置后,我则分别砸在了大坑周围,过了不到一分钟,桃木锥竟然自燃了!我深吸了口气说:“坑下面有着一个很邪的东西,我现在可以确认一点,那就是怪病并不不是甲虫传染的,而是一种诅咒,所以才会用什么药也没有用。”   “诅咒?那该怎么破解?”老马问。   我认真的说:“找到诅咒源头,让它将诅咒接触,那些正在忍受诅咒折磨的人才会好起来。”   “好!我这就叫人!”   “没用,去再多人也没用。”我深吸了口气,马振国不解,他很疑惑的问我,难道带上最先进的设备,最强大的武器还有什么搞不定的东西么?   我继续说:“九根儿桃木锥连僵尸都能够钉的死,现在却连坑周围都钉不住,此地又有群蛇盘绕,碗口大的鳞片显然里面有一条成了精的蛇,它恐怕在此守护庙宇不知道多少年了,如果用硬的恐怕凡是进道过古庙内的人都会死。”   “打又打不得,救又救不好,那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去找它谈谈,古庙既然源自于汉唐,那下面的蛇精恐怕也得道于汉唐,这类活的久的毒蛇已经可以被称作为‘地仙’,它们做任何事情都会重视因果,我觉得以咱们只要不碰古庙一砖一瓦的事情来看,蛇精应该是想让大家知难而退,我下去看看,试试能不能说服它解决诅咒的事情。”   “不行,还是我去吧。”素儿立刻出言阻拦,没等我俩争呢,素儿又说:“一贫,你知道我是龙虎山的人,师承张道陵天师,又有授纂可律令阴神,我去和那蛇精谈,效果应该会好一点。”   现在我都不知道那蛇精是啥脾气,可死了大批人这点猜测,那底下的蛇精恐怕也不是什么心慈善良之辈,要是让素儿去,我怎么可能放心的下啊。 第二百四十一章 金银鼠   面对沉睡了千年的古庙,当中必然有着难以想象的危险,作为一个男人,是绝对不应该去让自己所爱的女人去冒险,同样,我也有责任去为为那些正在忍受痛苦折磨的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凡能有一点点希望,绝不可以轻言放弃。   素儿说:“一贫,我自幼便在龙虎山跟随我爷爷一起道法,从小到大山见过来拜访的山精有很多,与它们打交道我会更熟悉一点,还是我去吧。”   “那不一样,龙虎山是你爷爷的地盘,到了那儿都是本着问道的心,去了自然是会摆低了姿态,但这里不同,按照遗迹的年限,那老蛇不一定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呢,你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我说。   “你就说我哪里不如你,要不然咱俩打一架,谁赢了谁去!”   素儿也来了犟脾气,与我争论了好久,甚至老雷也不放心我一个人去,马振国提议派点人陪我一起去,但咱是为了去谈谈,去人多了,万一惹恼了人家,容易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伤害,毕竟,那蛇灵附体可不是普通人能够扛得住的。   面对众人的坚持,我深吸了口气,严肃的说:“去找那大蛇绝是去闹着玩,我一个人去的话有把握全身而退,如果去的多了反而会分心。”,接着,我鼓足勇气的抓住了素儿的双肩:“你听我说!”   她有些反抗,但我又一次用力,将她扶正站在我面前,继续说:“你也应该知道我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已经离世,现在爷爷为救我也同样是生死不知,你知道当身边重要的人一个又一个离开时候的感受么?素儿,我想你明白,在我心里,你与我爷爷我的父母,都是同样重要的人,我绝不会再让身边有一个重要的人消失,哪怕是我死!”   将心中所想大声说出来的感受非常不错,素儿听我说完了这些话以后,果然安静了,没有人再与我争抢,没等到彭加木他们回来,便让马振国帮忙准备了绳梯、头灯、军刀、手枪等随身装备。后来,我在身上涂满了烟油子,又有许许多多的士兵过来帮忙,他们将我在万众瞩目下一点点送入到了蛇窟。   洞口内有新鲜的气流通过,那就说明地底下是互通的,随着深入,温度开始渐渐降低,甚至我觉得自己不是在沙漠,而是不小心掉进了某个大冰箱,扫视了一圈,眼前是一条幽深的隧道,许多毒蛇围绕在岩壁的底端,它们时不时的会对我吐了吐信子表示挑衅。   如果不涂烟油,估计没走几步就得被咬死,地底下只有一条路,没的选择,我一手拿着枪,一手握着刀开始前进。对付此类地仙的本体,符咒是没什么用的,因为它是有血有肉,比较而言,刀枪的效果会更好点。   面前黑黝黝的隧道足有两米多的宽度,高度也在三米左右,非常宽敞,阵阵的微风就是在前方吹过来的,我定了定神,快速沿着隧道往前走。   起初走着没什么感觉,但凡有毒蛇都会在闻到烟油子而自觉的避开,走了大约有十分钟左右,一道朱红色的木门挡住了前行的去路,大门上布满了许许多多的铜铆钉,只是那些钉子早就随着日久天长而变得锈迹斑斑。上前用手敲了敲门,实木的回声很厚重,证明大门恐怕是非常非常的结实。   天下间的所有动物成精的地行仙,它们的本体都是弱点,哪怕仙家再怎么厉害,只要你找到他的本体,那对方只有俯首帖耳的份儿,尤其是活了近千年的大蛇,我绝的它有可能是故意躲在大门后面。   我用手试着推,用军刀去砍,皆是一点效果没有,难道真的要退回去请大炮来么?可是,一旦炸开了门,恐怕所有受到诅咒的人是没救了。   突然,耳边传来了女童的声音:“大哥哥,门特别特别的重,你那么瘦弱肯定打不开。”   “谁!”我汗毛竖起,急忙回头扫视,根本没有人影!阴阳窥看,身后无人,可那声音又会是在哪传来的?接着,又有一个男孩子说:“打不开也是好事儿,凭他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进去了就是送死。”   “大胆妖孽,胆敢戏弄本师,你们是谁,出来!若是让我抓到,定将你们打的形神俱灭。”我愤怒道。   “哥哥,这个人不会是个疯子吧,你长得那么英俊,我长得这么漂亮,可他居然看不见我们,嗯,没错,我觉得他一定是个疯子。”女童说。   男童附和:“不是疯子也是个傻子,反正,我觉得这个人不正常。”   二人一言一语非常的淡定,周遭并无鬼气,那就说明他们俩肯定是隐藏在暗处,于是,我静下心来,闭上双眼,静静的感受着声音到底是在哪传出来的。   “这个人真没意思,不好玩。”   “小妹,哥哥可不吓唬人,人类是世界上最残忍的动物,他们什么都吃,真的,甚至连老鼠都吃,你说可不可怕?”   “这么可怕,哎呀,我害怕了,不说了不说了。”   原来两个躲起来的小妖怪,怪不得我找不到!于是,我装作不经意的用手电扫着周遭角落,终于在一处昏暗的位看到了着一黑一白两个拳头大小的老鼠!   为了能捉住它们,我故作什么也没看见,一边咒骂一边像是个没头苍蝇似的乱窜,接着,又听见男童的声音:“真没劲儿,他又发现不到你我兄妹,走吧走吧,不跟他玩了,保不准一会儿他就死在这儿了。”   他的话音落后,那两个老鼠缓缓的贴着墙准备离开,抓住机会,我突然一个健步窜了上去,趁着它们俩没注意,一脚踩住了白色的老鼠。   “哎呀,哥哥救命啊,他踩到我了!”女童哇哇大哭。   得逞后,我厉声道:“大胆妖孽,胆敢戏弄本师,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说吧,要死还是要活?”   大白老鼠开始玩命的挣扎,口中发出脆生生女童的哭嚎,但我踩得确实比较结实,也没给那老鼠有太多的机会。半晌过后,黑老鼠说:“别,别伤害我妹妹,大师我们哪敢戏弄您啊,就是看到有人来了好奇,过来瞅瞅,您有什么事儿,咱们可以商量!”   我怒道:“你们是谁!”   “福鼠,她是银鼠我是金鼠,大师我们俩真的没有害过人,来这儿也是想提醒你别过去,从您进来到现在,我们可是连您的鞋底都没咬过。”   其实我也有想过,两只成了精的老鼠没什么害人的本领,它们充其量会说话也有点灵智而已。我又说:“金鼠?你骗谁呢,你瞧瞧你自己黑的,哪是什么金鼠!”   “大师不瞒您说,我是来沙漠以后晒黑的。”黑老鼠叹了口气。   觉得二鼠不一般,十二生肖当中将老鼠排在第一,主要是因为老鼠对于危险的预判以及第六感的预知,而且鼠入家宅接触的人气儿较多,任何动物成仙,当以老鼠成精最聪明。   原来,金银鼠与我们一样,也是进来挖宝的。   金鼠说,他们兄妹俩修行多年,始终无法化人,经过多方打探得知了沙漠中的古城,有一样宝贝能够帮助它们俩化人,于是俩老鼠误打误撞到了寺庙,又因为挖宝而误打误撞的入了蛇窟,感觉洞内温润舒适,那些个毒蛇也不理他们俩,没想到金银鼠还真就住下了。   期间他们见过了大蛇,大蛇因为修炼所以常年不出,有时候缺点什么,或者要吃东西,全靠着二鼠搞到以后挖洞过去送给那大蛇,至于这扇门的目的,那是留着就是为了隔绝外面的人进来所用的。   金鼠还说,作为回报,那条大蛇答应他们俩,等到有一天它成功了,就将里面的宝地送给他们俩,让他们早日能够摆脱畜生道疾苦,化身为人!   听金鼠讲述,我是真的心里大喜,他既然蛇鼠一窝,必然知道诅咒的事情,我连忙问他:“那外面的怪病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冤枉!真的与我们兄妹无关啊,都是大蛇的错,只是..哎!”黑老鼠居然叹了口气。 第二百四十二章 奇怪的妇女   我心里大喜,听黑老鼠的口吻,怪病好似不是不可治愈的,忙追问他只是什么?老鼠说:“只是那大蛇不太好说话,万一惹恼了可就麻烦了,而且我听大蛇的口吻,它好像很讨厌人类。”   怎么说我也是个阴阳先生,手里有是带着武器的阴阳先生,动武有枪,动法我有铜钱剑,真要动起手来也是可以硬拼一下的,何况我这次的目的只是去谈谈而已。   继续追问该怎么样才能穿过这个大门?黑老鼠说:“我可以带你过去,但你一定要放了我妹妹。”,我点头答应了,可黑老鼠不信,他说人类是世界上最不守信用的动物,近百年来他们在很多人家里驻扎过,见过了太多发誓却不守誓的人。   被一个老鼠嘲笑,感觉是非常的没有面子,但最可悲的是我居然还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为此,我只好怒道:“既然我已经答应你了,那就不会骗你,如果你要是不带我去,现在我就弄死它!告诉你,别逼我下杀手。”   “别激动,有话好好说,你不就是想过去这扇门么,我答应你还不行么!”   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也就没再多说什么,用衣服将白老鼠包了起来,接着,我命他带路。很快,我们退回了足足有二三十米的样子,黑老鼠用前爪挠着岩壁,不一会儿的功夫,碎石开始滚落,接着,一个仅能容纳一人的洞口浮现。   “这里就是大蛇进出的位置,我们兄妹俩平时就在这儿送东西,现在你人也来了,这回可以放了我妹妹吧。”   事关生死,不得不谨慎对待,我摇摇头说:“等我见到了大蛇再放!”   他咒骂了一句:“卑鄙的人类,你就是个骗子!”   没理会黑鼠的抱怨,以手电照着洞口,缓缓的爬了进去,其实我是真的被震撼到了,如果一个人钻这个洞可能看起来小很多,倘若大蛇足有洞口的宽度,那他究竟会大到什么程度,这一切都是不可想象的。   而且隧道的左右很滑,我爬过去的时候也捡了好几个鳞片,很奇怪,好好的蛇怎么掉鳞了呢?   直到出了隧道后,面前变得非常宽敞,黑鼠告诉我,他听大蛇说过,这里是当初用来储藏食物的地宫,时时刻刻都很凉爽,而且那条蛇盘踞的地方是一处灵穴,它们之所以始终留在这儿不走,为了便是那口灵穴。   此地足足有篮球场的大小,高度应该在五六米的样子,如果不是穿的够多,这里甚至有点像是一个天然的冰箱,或许这也真的应了那句‘物极必反’了吧。   黑鼠又说:“这里就只有一条路,过了仓库就能看见大蛇,我求你了快点放了我们吧,我妹妹胆子小,要是一会儿再给她吓坏了可怎么办啊。”   其实,放了白鼠我心里也没底,可是人家接连求我,又依刚开见面给我的感觉,忽然觉得它们并不是很可恶,或许比起来,我才是带来灾难的入侵者吧。接着,我将衣服打开,白鼠哭着跑到了黑鼠近前。   我说:“刚刚我也是没得选择,真的对不起了。”   黑鼠一边安慰妹妹一边说:“你们真自私,我本是好心来提醒你小心点大蛇的情绪暴躁,但你却为了救人就踩我妹妹,又以杀她来要挟我,告诉你,现在开始,你是死是活我都不管了。我们走!”   就这样,两只老鼠分前后原路返回,而我竟然第一次对老鼠产生了愧疚感,叹了口气,发誓如果能活着回去,一定给他们俩买几桶香油赔罪。   目送着老鼠的离开,我继续向前走,庙宇的底部除了冰凉以外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穿过这间仓库,沿着隧道出现了许多的台阶,墙壁左右皆是雕刻种种的佛陀画像,感觉这间古庙曾经必然有着非常辉煌的过去。   之后,沿着台阶往下走,随着到达平整的地面,手电照射,周遭有着许许多多的佛像雕刻,所处的空间是圆形的,环顾周围,不论是顶部,还是左右四周,皆有着许许多多的佛刻,有点像是云冈石窟、龙门石窟那样的做工,但我很不理解,明明我们所在的是沙漠,既然是沙漠怎么可能会有坚固的岩石供给雕刻,何况这里还是地底下了。   大蛇呢?依鳞片来分析,那条大蛇怎么说也得有个十几米的长度吧,何况我这里所在的位置就是一个死胡同了,它要是没走,我是不可能看不见的。接着,我大喊了几声:“在下阴阳先生廖一贫,求见常仙家。”,喊了几声却没人回应,可等我找了一圈,却看见了一尊巨大的观音像坐落在最里端。   观音是以泥塑而成,面前摆着供桌,身旁两侧童男童女,这尊观音虽然与我见到邪神的观音材质差不多,可却面部表情较为正常,不像那尊咧着嘴好像被某个乡村妇女假扮的一样。   一步步靠近了观音,以我上次在古塔里昏迷来看,这个地方的冤魂绝对不在少说,可为什么自打进来以后除了那对儿老鼠以外,我什么也没看到过?   到了观音的供桌前,没想到上面还有贡品,三个盘子分别是没剥皮的兔子、摘了毒针的活蝎子、拔掉所有触角的蜘蛛,怎么看都觉得非常奇怪。而拳头大小的杯子里面装着是红色的鲜血,闻起来很腥。真不知道这贡品是给观音的还是给蛇精的。   我又喊了几声,结果昏暗的地下居然亮起了光亮,我猛一回头,看到一名偏偏少妇站在我身后点亮了一根儿蜡烛,她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衣服。   心里猛然一触,女子虽然容貌华贵,只是瞳孔却是淡黄,下颚处有着些许的鳞片,依照蛇鳞判断,恐怕这位就是正主儿了,当即,我双手举起说恭敬道:“见过仙长,在下廖一贫,是一位阴阳先生。”   “小阴阳,你威胁福鼠就是为来这里找我,不怕我吃了你么?”女子声音很轻柔。   我说:“仙长既然成道多年必然懂得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我来要是想与仙长谈一谈,能不能求仙长撤掉诅咒,让百姓能够病愈如初。”   “那些人贪心,死有余辜。”   对方语气平淡,多半也是心思坚定,为此,我长叹了口气又说:“难道真的要因为一点点小事儿而连累那么多的无辜人么?”   “他们偷了东西,本该受到惩罚,可我在菩萨面前修道多年,深知大慈大悲,如果说,他们能跪地下给我磕头道歉,我便能原谅他们解决诅咒的事情。”   我想现在甭说是磕头道歉了,就算是让他们认了祖宗都行,毕竟这类的痛苦已经超脱凡人所能忍受,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的顺利,我忙说:“道歉也是应该的,仙长放心,等我出去以后一定会让大家挨个来这里给您道歉。”   “既然你我说定了,那我也不便为难你。”美艳妇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观音像前,他随手拿了三炷香,对我说:“我因观音菩萨的感化所以一心向善,留在此地为菩萨守此地多年,既然你见到菩萨,也应入乡随俗,拜上一拜。”   原本是简单的一件事儿,我心里有点打起了鼓,拜佛?为什么也非要在这儿拜,而且菩萨的贡品未免太奇怪了,少妇信佛难道不知道菩萨吃素么?少妇点燃了三炷香以后还点燃了佛像前的灯烛,当她先躬身拜了三下之后,我发现有点不太对劲。   因为我在她的身后,当她弯下妙曼的身姿时,腰部不小心漏了点皮肤,我发誓自己绝不是故意要看的,可是那一道深深的疤痕却实在是太显眼了,当少妇起身,后脖颈的位置也有着一道刀疤,二者相连,好似整个背部好悬被劈开一样。   我吞咽了口唾沫,情不自禁想到前些日子在医院请关公的事情,那个老太太最终逃离了医院时怨毒的眼神,起了疑心以后,越看觉得少妇越不对劲,我握紧了手枪,平静问道:“刚刚晚辈不小心看到仙长后背的刀疤,不知仙长这刀疤有什么故事?” 第二百四十三章 论佛   我承认这句话说的有点唐突,可泥塑的观音,进出可入的出口,蛇洞外面的鳞片,这岂不是证明曾经大蛇有过离开,她既然离开又为何说自己守庙多年还要福鼠来送吃的?   一时间,我在心里有了一个猜测,对方其实早就已经离开过古庙,只是后来它自己折返回来的,至于外面留下的鳞片极有可能是它回来的时候所剐。吞咽了口唾沫,虽然不知道大蛇是怎么进出,可不管是在观音供奉还是妇女的态度都让起了疑心。   握紧了枪,我继续追问了一遍。少妇突然笑了笑,还对我抛了个媚眼说:“看来小阴阳你对我的刀疤很有兴趣。”   “您误会了,仙长既然得道多年,怎么还能有人伤到了您,晚辈也是看到后一时气愤,所以才会为仙长鸣不平。”   冷汗早就已经浸透了后背,当初邪神的诡异可让我记忆犹新,差一点,我们几个就要被那它害死!在她笑而不语时,我又问:“仙长让晚辈给菩萨上香,可您看看,菩萨的贡品的的确确让人难以接受。”   没想到我的一段简单的问题,竟然引来了与她一场辩论。那少妇淡淡的说:“你不是菩萨,怎么知道菩萨不喜欢这样的贡品?”   “菩萨慈悲,不食人间烟火。”我说。   她笑道:“你说既然菩萨不吃人间烟火,那为何庙堂之上的佛祖供桌会瓜果梨桃常年不断?”   我说:“那是因为世人甘愿寄托供果表达尊敬之意,百姓缅怀先人,同样得知供果族中逝去先人明明不吃,却又为何供奉则是一个道理。”   “那我又问你,菩萨大慈大悲,菩萨救苦救难,菩萨度尽天下人,为何世上有人大鱼大肉,又有人为了温饱卖妻卖子?”   “佛渡有缘人。”   妇女的语速开始加快:“那你又怎知谁有缘,谁又无缘,与佛有缘,缘起在何处?可既然不度苦难,那又缘灭又在何时?”   突然间,我意识到了这场争辩的作用,首先我不会闲着没事儿的故意去争论什么,只是当看到她的情绪变得不稳时,忽然意识或许这么一段交流,极有可能就是蛇精心结的原因,既然是心结,那解开了便可以化解嗔恨,解不开同样也可以利用此法打乱对方的情绪,为我自己争取到下手的机会。何况,单凭他的几句话,就算她不是关公斩的邪神,那肯定也会是一个恶毒的地仙。   仔细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该怎么去辩论的话,我沉声道:“心中有佛则与佛有缘,心中无佛又何谈缘分?既然心中有佛,一切苦难归于因果磨炼,又岂能算作是苦难?佛度人,度的不是让人摆脱现状,而是认清现状,接受现在,明心见性,即心即佛!”   结果,妇女却冷哼道:“摆脱现状?终日不见天日,囚我上千年,又怎能是摆脱?每日每日面对着泥像又有何用,既然她是菩萨不吃血腥,不吃污秽,那我偏偏要给它鲜血供奉,该死的地方,早就该毁灭他!”   我心里一冷,看来这妇女可不是什么护山灵兽,倒是听起来很像是邪魔外道,枪已经上膛,沉淀心神,伺机而动。这时候,妇女款款的走向我,边走边用手解开了衣前的长绳:“你不是要看看我的疤么,我脱下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她的声音蚀骨诱惑,令我刚一听便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身体发麻,瞬间提不起反抗的力量了。随着妇女的一点点靠近,她已经开始宽衣解带,长长的衣衫褪到了胸口的位置,白皙的脖颈上方有着淡黄色的鳞片闪烁,看起来好似西域姑娘们贴着的装饰品一样。   没错,她很漂亮,一双勾人的眼神以及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魅惑感足以让绝大多数的男人缴械投降,没被她成功的勾引不是说我不是男人,而是她在我的心里始终都是那个满脸橘子皮似的诡异老太太,更何况我还是一个专情的人,当看到勾人的眼神,在心里会有一个比较。   嗯,素儿比她白,素儿比她眼睛的大,素儿比她说话好听,素儿比她..心里将她与素儿从头比到脚趾,结果自然是素儿完胜!所以,在她到了我近前,张开嘴吐出舌头舔我的鼻尖,当即我‘砰’的一声,开了枪!   蛇精神色诧异:“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开枪!”   “你不如她漂亮!老妖怪,我就知道是你!”连续‘砰砰砰’的开了好几枪,子弹打在了少妇身体出现了好几个血窟窿。但我依然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如果少妇是大蛇本体变得,枪或许会有用,倘若是蛇灵出体,那完了,这一枪我算是白打了。   而那少妇表情从最开始的不理解,渐渐的变的狰狞,面部也在急速衰老。果然,她就是那个被关公差点斩了的邪神!这个时候,她身上的鳞片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先是脖子蔓延到锁骨,随着她双手彻底解开了衣服,所有的鳞片快速盖满了她的身体,就在我的眼前,她成了一个有着老太太的脸,身体却是蟒蛇的妖怪。   只是..她的身体也未免太大了,几乎半米左右的围度,十几米的长度,看那爆炸性的肌肉,这要是被她缠住,那我也不用想着活命了!   蛇妖癫狂的说:“上次就是你坏了我的好事,差一点我可以转世重生,就是因为你,是你的捣乱使我不得不退回这个该死的地方,如今你竟然找上门来了,我要不杀你,都对不起缘分!”   它向我飞一般的扑过来,形势危急周围没有地方可以逃窜的地方,当蛇妖越来越近,我一跃上了佛台,躲在了菩萨像的旁边,任由大蛇的尾巴抽打在了泥像上,善财童子的雕塑被打碎,可好在菩萨像没倒,要不然我就真就危险了。   我继续说:“看见没有,菩萨都不让你动手杀我,你要敢不遵守天意,一定会受到菩萨怪罪的!”   “怪罪?我都被困一千多年了,还怕什么怪罪?连甲虫都走了,凭什么要困着我一个人,王八蛋,我只想要自由!这又有什么错?”   “你要自由没错,害人就是你不对了!”我倒退了几步,当看到子弹头自蛇妖的肌肉里挤出来的时候,我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逃跑的办法,毕竟现在已经不是谈不谈的事儿了,依我俩的仇,它肯定恨不得立刻要了我的命。   “该死的菩萨,你已经看守了我千年,拜拜拜!我也求过你,可你为什么不我走!”妇女嗷嗷直叫,抡起了尾巴狠狠的抽打在了佛像,第一下没什么反应,可他连续抽了四五下,‘啪’的一声,菩萨像炸裂,面前供桌也是撒了一地,我因为躲闪不及被波及到了,身体冲击力打飞,撞在岩石上才得以停下。   吃力的捡起手枪,蛇妖在菩萨像碎裂后哈哈大笑:“泥塑泥塑,你也不过如此!当初你凭什么让我佛前跪首千年,如今寺庙都不在了,你却一直不让我出去,今天我砸了你的佛像!”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与大蛇比起来,我俩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它是妖,妖不同于鬼,因为鬼只是灵体,面对灵体法术有效,可妖怪则是地地道道的力量型,虽然妖也怕符纸,可比起面对厉鬼比较起来却差很多。   以枪对准了蛇妖的头部,在它转过身时,我开了枪,运气不错,连续两枪都中了头部,大蛇身体微微晃动,可他却没有摔倒!冷汗瞬间就浸透了我的全身,怎么子弹打头还没有效果了!   那蛇妖稳住了身体之后,橘子皮一样的老脸面向我,一双阴冷的双眼毫无任何的感情波动,等它吐了吐信子,我环顾左右没有逃跑的地方,心瞬间沉入到了谷底。 第二百四十四章 谈条件   蛇妖都快赶上我腰粗了,要是被它缠上,恐怕轻轻一勒我就完了,眼瞅它距离越来越近,我在地上连续翻滚让大蛇扑了空,洞内烛火旺盛,照应着四周犹如白昼,在大蛇又一次追击,我捡起了手枪继续开枪,直到弹夹没了子弹,那条大蛇因为中弹的缘故速度变缓,将枪丢掉,继续狂奔向来时的路。   “小阴阳,别跑啊,你不是想要抓我么?我就在这儿,你来啊。”   充满挑衅的声音与大蛇吐信子的‘嘶嘶’声好似能够穿入人的心底,不知道别人听到后会怎么样,可我现在却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边跑边喊:“他妈的老妖怪,你长得那么大,让我怎么打?有本事你变得和我一样大,老子今天不打的你跪地求饶,我都是你孙子。”   “小阴阳,你是跑不掉的,乖乖的回来拜佛,只要你听我的拜完了佛,拜完了我就饶了你怎么样?”声音虽然听起来还是之前少妇那种幽幽腻腻的感觉,可事实上他就是一个老妖精!   突然,我感觉身后传来一阵风,原来是大蛇加了速度,趁我不备追上来就是一记‘神龙摆尾’,瞬间我觉得浑身上下所有的骨头要裂了,临近出口的时候再次被打飞,吐了口血之后,眼冒金星,耳朵也是嗡嗡作响。   不过,有一点让我很意外,就是在我的身上竟然没有一处致命伤,看似好像是我的运气好,实际上这真本是最奇怪的事情,我在短短的时间里内心产生了许许多多的猜测,试问那半米粗细的大蛇,原地抽打佛像连泥塑的观音都能打的碎,并且它在全速冲刺堪比猎豹,眨眼之间就追上我给了一个大尾巴。   要说比起泥塑观音,我肯定不如人家结实,大蛇连观音都能打碎,会打不死我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于是,我在心里猜测,这个妖怪故意没杀我!   捂着胸口,虚弱的说:“你看看你,一大把年纪了,也就能欺负欺负我这个小阴阳,之前你寄托泥像逃脱,又扮作观音让人供奉,真是恶心至极,要我看,这辈子你也成不了神仙,今天就算你是杀了我,还是那个咧着大嘴,丑恶的蛇妖!”,心里在赌,赌蛇妖有事儿求我,只是它直到现在还没有表露出来而已,并且这件事儿必然对它还是十分重要的。   她听完我的话情绪较为激动,怒气冲冲的说:“你说什么,我为什么就成不了菩萨?你说我丑?刚刚也不是没见过我漂亮的时候,那泥菩萨有什么用,我哪一点比不了那尊破泥塑?你现在求她试试,看她能帮你么,可你求我不一样,我什么都能帮你。”   果然猜的没错,她让我随她拜佛是有目的性的,已经验证了自己的判断,现在我觉得她更像是想要代替菩萨,或者从她的心里就认为自己是比菩萨强的。至于供奉,跪拜,我倒是觉得像某种契约关系。   好比过去老百姓结婚常有的夫妻对拜,以及拜师学艺时候对师父的跪拜,夫妻对拜代表相敬如宾,拜师学艺那是感谢师父给了一门儿吃饭的手艺,学了手艺,养活全家老小的,甚至可以说没有师父传授的手艺,你小子就得饿死街头。求神拜佛也是一样,跪地下拜了,说明你相信神佛。   老雷拜完了佛心性大乱,胖子又被蛇妖的精魂寄居,那就说明拜了他以后就要听它的。可是,我现在身处地下,就算是听了它的又能怎样?不对,大蛇既然那么渴望逃出去,它让我拜它,是不是想借我的身体离开?   瞧着面前老妇人模样却身体粗大的妖怪,突然,我发现好像它有点不对劲,就是身体别看粗大,可实际上并却没有什么光泽,而且鳞片布满了坑坑洼洼的伤口,关公一刀斩的必然是刀疤,如今显而易见,那伤口与我无关,是绝对不可能会造成这种后遗症的,依洞口剐掉的鳞片判断,结果自然只有一个,那就是它只要出去,必然会受到伤害。   心思转动,我觉得必须得想办法给它带出去,于是,我说:“你当真什么都能满足?”   听了我的问题,对方立刻故作神秘道:“当然,只要你拜我,什么都能满足,金钱、权利、美女,只要你想得到,我都能满足你。不要怀疑,我与菩萨一样,她是神,我也是神,你说她度的是人心,那我度的便是人!”   也许源自于内心的渴望,在听到它如此大的口吻时,我竟然想到了不死国,自己千辛万苦,终于到了沙漠,虽然知道罗布泊与不死国的关系,可却始终也没什么有用的消息,s蛇妖在此地困守了千年,会不会有所了解?抱有着一丝棋期盼,我问:“既然你什么都能办到,那你知道不死国么?”   “不,不死国?”   “对,那个国家的人不会死,传说生活在太阳中,也叫太阳国,城外有穿着金甲的守城将军。”   它像是被我难住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那不死国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寻到的?唉,它一个被困在此地的妖怪,能知道什么?都怪我一时着急,病急乱投医了。   我情不自禁的说:“还说与菩萨一样无所不知,要我看,你也就是能骗骗普通人而已,还想我拜你?做梦吧,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答应的。”   “谁说我不知道!只是。”它语气为难。   “只是什么?”我大喜道。   蛇妖缓缓的挪动身体到了我的近前,它抬起了身子,那副橘子皮褶皱的老太太一点点的靠近我,直到距离我仅有不到30公分,它呼吸时带有的腥气传入我的口鼻,味道呛人,也是非常的难闻。   蛇妖说:“如果我说了,你拜不拜我?”   “只要你不骗我,那我肯定拜你。”我说。   “那好,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因为吃过了不死国一颗的不死果诞生的灵智。”   “到底在哪!”我情绪起了波动。   “那是一座繁华的古城,城中有流水经过,有大树,有鱼有虾,我在城中生活了许多年,后来我被车轮碾压断了身体,有一个人将我捡起来以后救活,他说我与别的蛇不一样,就带我在城中找到了一扇门,推开大门后,那是一个金色的世界,到处都是金色的东西,我在城中生活多年,偶然间偷吃了树上的果子被发现,守卫要杀我,所以我在城里逃了回到了那个古城,但城中的人却说我是怪物,他们对我动起了刀枪,被逼无奈我又跑出了城市,离开了大沙漠。”   听来听去,除了古城以外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消息,心里还是有点失落。不过蛇妖接着又说:“我虽然找不到那扇门在哪,可我知道古城叫什么名字,你只需要到了古城,找一座红色的木门,过了大门就可以到了不死国。”   “那古城叫什么?”   “楼兰。”   我吸了口气楼兰古城那是中国人心中的向往神圣的地方,也是所有国人心中的痛楚,因为它是由瑞典人斯文·赫定在1900年发现,1901年挖掘,20世纪初,楼兰古国大量文物资料都被外国人带走。而彭加木他们去楼兰更多的是为了找寻外国人所遗漏的东西。   可是,那些黄毛子简直就是蝗虫一样,雁过拔毛,不单单带走了文物,还对古城造成了很多的破坏。依照历史来看,楼兰存在于汉朝时期,也正是大蛇的年代,为了满足好奇心,我又问它:“楼兰古城现在消失了,好多都已经埋在黄沙下,你知道它是怎么消失的么?” 第二百四十五章 消失的楼兰   “消失了!怎么可能?”   蛇妖惊呼的语气简直要比我还要高出几个分贝,怎么?它难道不知道楼兰早就已经埋没在尘埃当中了么?我没再多言,只是平静的望着它。   不一会儿,它好像是自己想通了一样,自言自语的说:“对对,怪不得,现在连大汉朝都消失了,还有什么不能消失的。小阴阳,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现在拜我吧!”   虽然没有确切的地址,可好在我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不死国与楼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在彭加木正在挖掘楼兰,对于那个消失的古城,他知道的消息肯定有很多,等离开这里找他聊聊,没准能发现其他有用的消息。   它又说:“喂,我在与你说话,你为什么不回答,要是敢反悔,难道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么!”   对,面前还有这个怪物没搞定呢,既然它那么期待,我要是不多提点要求,恐怕都对不住它,甚至人家没准还会以为我耍诈呢。为此,我继续说:“既然你说自己无所不能,那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得答应我。”   “你这人怎么那么墨迹,让你拜你就拜得了!”它颇为不耐烦。   越在这个紧要关头,我越是要沉得住气。   “那不一样,我这次下来地底下找你,主要就是为了想解决老百姓怪病的事儿,再不解决的话,所有的人都会死的。”我说。   “他们活该,贪心的就要受到惩罚。”   “没有任何人提前告诉大家这个金子拿了会受到诅咒,所以,拿了金子不属于贪心,而是人性的一种表现,假如提前有人通知了擅拿金子的后果,他们依然去拿的话,那么这些人就是活该,可现在连一点机会不给,便开口要弄死所有人,那未免太过分了。”   “但这个诅咒不是我下的。”   “你的意思解决不了?”我心里一沉。   “寺庙一共镇压了我、甲虫、蟾蜍,过去整间寺庙几乎是用黄金打造,到处都是金碧辉煌,僧人富得流油,而且还有专门供养处子的祭坛,那个蟾蜍曾经被一个女孩儿救下,后来它亲眼看到女孩儿被家人送来服侍僧人,所以它憎恨这里的僧人,诅咒不允许那些僧人带走一块儿金子,也不允许在这儿触碰一位妇女。要想破了这个诅咒,必须想办法了结蟾蜍的心愿。”   蛇妖给我讲,那个蟾蜍最后死了,可是灵魂不散始终都在七宝塔的最底端镇压,要想破开诅咒,得它才可以。   在古时候小乘佛教和尚不忌肉,不戒色的,好比西藏的喇嘛就是如此,封建社会中西藏的百姓可是活的水深火热之中,奴隶主可以肆意杀害百姓,将小孩子的皮剥下来制作皮鼓法器,以及人的关节骨手串,骸骨、骨槌等等多不胜数。他们一边宣扬佛教轮回转生之说,告诉百姓,你受苦是应该的话来愚昧百姓。   养年轻的漂亮得多女孩儿供他们玩乐,许许多多的奇淫技巧都是在小乘佛教的寺庙里传到民间,有许多野史记载,处子几乎年年都会有新的加入,当和尚玩腻了,想要杀死人的时候,会告诉年老的女人佛祖的召唤。包括近代史上,解放军去解放西藏打跑了奴隶主,让百姓可以卸下脚镣手镣,但得到的却是他们的不理解以及憎恨,甚至还有一个叫DALAI的喇嘛跑到国外去宣扬和平,宣扬人道主义,但是你只需要看看他手下所用的十大法器,也该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而且,和尚戒荤,‘荤’是草字头,指的是带味儿蔬菜,而不是什么肉,至于吃素则是南朝皇帝萧衍提出来的,这位皇帝在一千四百多年前一门心思的想当和尚,辞职皇帝不干了,大臣们三天两头就要去寺庙接他,答应皇帝一切要求,最后人家回朝处理朝政,颁布的最严厉的法令就是和尚以后要吃素。   新疆这边也是偏向高原地区,藏区与南疆相连,同处昆仑山脉,像大蛇口中讲述的和尚的劣性,倒也有几分的可信性。   它在将所有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我讲了一遍后,又问继续问:“你问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了,现在你该拜了吧,放心只要你拜了我,以后权利、金钱、我同样也会答应你的。”   想要知道的事情也知道的差不多了,为了骗他,我接着说是:“这样吧,你要拜你也行,但你之前说过,是让我随你拜观音,现在观音像没了,你说怎么办?”   “观音像没了,你也可以直接拜我。”   “依我看,既然你说自己堪比观音菩萨,何不坐在菩萨的位置,取而代之接受我的供奉。”   蛇妖听了我的话果然点头应允,它说:“好!什么菩萨不菩萨,只要谁坐在那个位置,谁都可以成为菩萨,我坐在那儿也是一样!”,接着,它庞大的身躯扭动一点点的到了菩萨曾经坐过的高台盘绕,黄光闪烁,它重新变化为了之前美艳少妇的身材,只是那脸却依然还是橘子皮的老太太。   “好,好,拜吧。我保佑你!”情不自禁,对方的嘴角上扬,变得与老雷跪拜的菩萨像有了九分相似。   依照我所想,跪拜既然象征着一种契约,那我不拜你,那样不就没事儿了么,之所以让他回到菩萨高台,是因为原本那个模样正常的菩萨头是处在我与蛇妖的中间,那么,现在我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拜佛,拜的就不是蛇妖。   所以,我跪在地上,目光紧紧盯着菩萨头而不去看那咧着嘴的蛇妖:“菩萨在上,请受弟子廖一贫拜见。”,阴阳先生不同于道士,像素儿,人家只拜天师张道陵,而阴阳先生没那么多的讲究,拜佛也好,拜道也好,拜的是传承是精神信仰,而不是一种盲信。   我见过太多人的盲信者,见你吃肉,就说你缺德;见你杀狗吃肉,就说你作孽;见你打死飞蛾,就说你残忍;而全世界最大的杀人魔王希特勒就是吃素的,包括有很多人,老娘饿死在家中无人问,自己却大把大把的银钱交给寺庙。如果,捐赠寺庙、道观的银钱能够赎清自身所犯下的不孝之罪,也可以赎清心中所做的亏心之事,那么这个佛、这道,不信也罢,信仰是一种行为的约束,而不是恶人寻求心灵寄托的港湾。   在我跪地三叩九拜以后,大蛇咧着嘴的走向我,兴致勃勃的说:“好好,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走现在带我出去。”,说着她在我身前一靠,化作一条黄色的小蛇趴在我的脖颈位置,片刻后,小蛇惊呼:“不对啊,明明你已经拜了我,可为什么会抗拒性,我的蛇灵融不进去?”   脑子一转,我说:“哦,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是阴阳先生,体内有师父给保护,菩萨您可以到我的心口来趴着,这里比较温暖。”   那条小蛇顺着我的脖子向下爬,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我的胸口,它又问:“你的心跳为什么还会这么快?信了我本该心跳变缓直至没有。”   我说:“可能是刚刚拜过您的缘故,菩萨您知道阴阳先生行走江湖磨炼阴阳术数,首要心脏要强,扛得住来自他处的惊吓。”   小蛇这才没有疑心,我之所以叫它菩萨,也是在老雷的身上学到的,当时老雷口口声声说‘菩萨保佑’而不是常大仙保佑来看,胸前这条小黄蛇是真的想当菩萨像疯了。   安抚住了它的情绪,我开始原路返回,一路疾行,穿过了地洞又到了长长的隧道之中,已经感受到了胸口小黄蛇激动的心情,接着,我重系好了绳索,用力的拽了三下,上方的人用力将我的身体缓缓拖拽了上去。 第二百四十六章 诛蛇   当身体在缓缓上升的时候,我就已经能够感受到太阳烘烤的热度,蛇窟内的温度与外界相比,二者足以称得上是冰火两重天的世界,只是胸口冰凉的小黄蛇带给我的体感令我打了个寒颤,因为‘心’在人体五行中属火,它带给的冰冷就好似要将我人体的火浇灭了一样,很快,我觉得体内的阳气开始大幅度的消失。   这种感觉感觉非常不好,充足的太阳迫使我不得已闭上了眼睛,面对灼热的太阳我竟然会感受到了舒适感。现在我已经做好迎接危险的准备,之所以让毒蛇紧贴着心口,最初的想法是为了放松蛇妖的警惕,直到两次答对如流过后,它现在已经对我深信不疑了。那么接下来,就剩下该怎么样才可以保护自己不被咬到,毕竟,天知道它会在外界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   刚刚爬出洞口,周围的人给我围上。   “怎么样,受没受伤?有没有其他别的发现?”   “下面到底是不是蛇妖?”   “大家的怪病怎么样了....。”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周围的人恨不得将我淹没了一样,素儿拽着我的手,突然惊呼道:“你怎么这么凉!”   有些苦笑,我拜的是佛而不是蛇,本以为会没事儿,可现在问题还是出来了,太阳热我越冷,就好似身体内所有的阳气都在被抽空一样。侵蚀身体的寒冷迫使我止不住的打寒颤,这个时候,老雷推开围在我周围的人:“都他妈滚远点,没看一贫得病了么!”,他扶着我的肩膀问情况。   阳气的大量流失使我的耳朵已经开始嗡嗡作响,他说的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但现在唯一最清楚的便是胸口的蛇妖与我一样,我们随时都将会面临生死灾难,可是这里距离蛇窟太近了,万一遇到危险,蛇妖再像平时那样可以钻入洞口逃脱怎么办?   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说:“老雷,带我走远点,快越远越好。”   当即,老雷抱着我就开始狂奔,不知跑了多久,蛇妖的在我耳边说:“你的阳气为什么散了?你不是拜了我么,咱们两个阳气应该共生才对,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你的阳气?现在只能吸阳,可一旦你的阳气没了我会死,快点带我回去,快点!”   听它的话,我多少有点想通了为什么蛇妖一直要我拜它的原因。因为,一旦跪地磕头,那就相当于建立了契约关系,就像是跪佛祖为的是接受赐福,而它让我下跪则是为了建立共生关系。   最后蛇妖化作小黄蛇趴在我的后背的做法,它是想要蛇灵与我融为一体,这也与黄鼠狼钻人腹是一个道理,双方均是想借人的生气来躲避天劫,而我们之间的契约没有成立,所以它没能钻入我体内,随后,蛇妖又问我为什么心跳不缓慢,那是阴气的侵蚀过后我的心跳会变的非常非常缓慢,好似停止了一样,而它则可以钻入心口来躲避。   现在几个条件都没成立,我依然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活人,正常的心跳证明生机的流转,它进不来我的身体。而且蛇妖为了让自己变的不像妖,只好大量吸取人的阳气,可一旦等到我的阳气供他吸没了,妖自然也就暴漏在了天威之下。   现在是老雷抱着我跑,怕蛇妖对我动手,我只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可它一旦杀了我,那么我体内的将会完全泻掉阳气,到那时,没有人气的遮掩,蛇妖必然会暴露在天威之下。   蛇妖的语气已经有了几分癫狂:“该死的,一定是哪里不对,明明已经拜我了,为什么!为什么!”,不过,他的声音虽然在我听起来是愤怒的咆哮,但老雷却完全听不见。   或许是我阳气损失的太快,蛇妖没杀我,而是顺着我的衣领钻了出来,当他它要准备爬向老雷的时候,我拼了老命,用尽全身力气的喊:“小心有蛇!”   老雷猛地一激灵,正好毒蛇已经到了它的衣服上,在八十年代的时候,国内的户外装备还停留在军用帆布衣服时,人家已经采用更为先进的冲锋衣,不是说咱们的帆布不结实,而是在密闭的效果会差很多,那毒蛇速度奇快,想要顺着老雷衣服衔接处钻进去,可是爬来爬去都没找到位置。   老雷吓得将我丢在地上,他的身体开始拼命的往下抖,我在落地的一瞬间,身体向一侧滚动,就见一尺长的小黄蛇掉在了地上,头上烈日滔滔,小蛇表现出像是蚯蚓被晒死的前夕挣扎,起初它向我爬过来,没爬出多远就黏在了沙子中,每每移动,鳞片会脱落,身上也出现坑坑洼洼的斑点。   怪不得,那蛇妖会受伤,直到它渐渐的不再挣扎,一道雾气升腾而起,它的尸体也化作为蛇皮,之后雾气盘绕在尸体周围绕了几圈,渐渐的那团雾气化为一个老太太的影子!它怨毒盯着我,张开口像是要说什么,但很快又随着炽热的阳光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死了吧?应该是死了,连灵魂都在太阳下汽化升天,这是完全不可能会有重新复活的可能,我深吸了口气,总算结束了!   老雷跑过来,惊讶的说:“一贫,你怎么样?我觉得地下都是沙子,你应该摔不坏,不知道刚刚你瞧见没有,有个老太太的影子突然消失不见了。”,他绘声绘色的给我讲着,像是没有发现那道影子就是毒蛇变得。   他将我搀扶起来,还说身体有点了温度,不像是开始那么冰凉冰凉的。人体的阳气如同盛夏的青草,只要不是一味的挥霍过度,任何的损阳都是会恢复的,我被毒蛇吸取了阳气,某种虚弱的程度,是与那些当今社会中的男子在不同女人身上大量挥洒精气的结果是差不多的。   只要及时克制自己,身体依旧可以恢复如初,没了毒蛇的吸阳,我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说话了。告诉老雷自己没什么生命危险,但当务之急,最最重要的就是去休息!   很快,素儿与马振国他们几个也追了过来,我只告诉大家蛇妖的问题解决了,至于大家的诅咒,还需要等我病好了才可以研究对策。   被大家簇拥着回到了基地。就在我们走后不久,外面来运输车,拉走了一批伤员,刘婶子自然也在这些人当中,刘宝利因公而亡,工程的负责人一共赔了它一万块钱,加上本职工作的特殊,公司为老刘上了意外伤害的保险,在老刘死后,刘婶子拿着一共五万块钱回到了东北,至于最后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当天彭加木也回到了基地,见到时得知了我曾下过蛇窟,立刻来了兴趣,问东问西的里面有什么?   我很认真的告诉彭加木与马振国二人,在蛇窟下面根本就没什值钱的东西,让他洞口填上,现在大蛇已经死了,真的是不想再有人去影响那对儿福鼠兄妹,或许黑老鼠说的对他妹妹说:‘人类好残忍,连老鼠都吃,你说可怕不可怕’这句话是对的。   阳气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抽空,导致体内阴气过盛,按照中医的说法就是受寒了,可你想,这里是大沙漠,我一个好好的大小伙子竟然得了风寒感冒,发烧、打喷嚏、流黄鼻涕是多么让人无奈。并且这样的感冒吃药无用,什么时候等到体内的阴阳平衡了,身体也就好了,为了快点恢复,我让马振国帮忙买到一些生姜,每天用生姜泡水驱寒升阳。 第二百四十七章 知识分子   彭加木还是如往常那样每日以来进出古庙,我觉得在他的眼里,什么金银财宝都不在乎,只有那些从未见过的出土文物才是最最重要的。   养病期间,马振国给我们几个单独弄了两顶帐篷,心里始终惦记着七宝塔下面的痴情蛤蟆,听蛇妖的口吻,王子变青蛙并非是童话故事里的首创,了结人鬼心愿的事情我没少做,只是了结蛤蟆的心愿,我的的确确是第一次听说。   每日以来安静的躺在板床上,兄弟俩以考古的身份加入了彭加木小分队的阵营里,素儿单独留下照顾我,一直以来我们俩感情开始突飞猛进,偶然遇到的一些肢体上的接触,也不会再像开始那么尴尬。身体也在一天又一天的恢复着,而且毫不夸张的说,自我下生到现在,从来就没有像今天这么幸福过。   至于郝家兄弟二人,他们虽然每日以来为了十几块钱的补助奋斗在第一线,可给我的感觉他们俩好像还挺热爱这份工作似的,毕竟顶着炎炎烈日出门,做到连续三天都是满脸喜色的回来,光凭这一点就是平常人极其难以达到的,结果在第四天的时候,他们俩进了帐篷就骂娘。   我坐在板床干了素儿给做的姜汤问道:“两位教授,这是怎么了?回来以后情绪不高呢。”   胖子说:“真是与那些书呆子生不起气,早晚他们得自己把自己玩死!”   玩死?这个词用的有点奇怪了,不就平平常常的考古么?但听老雷讲完我就明白了一些,因为他们都是国家御用的盗墓贼,有着国运做后盾所以盗墓挖掘才不会遭受因果报应,否则纵观历史,常年盗墓的,多数下场都不是特别的好,所以在盗墓的行当里衍生出了多种多样的规矩,墓地便是想少遭受一些报应。   你别看媒体上经常把盗墓贼说的一文不值,说他们进去以后那是雁过拔毛,又是什么连癞蛤蟆都能攥出汤,其实不然,我觉得他们所说的这类人倒是很像某些考古工的,他们的不一样啊,都是属蝗虫的,基本上啥缺德事儿都干。   这点咱们不是胡说,电视媒体上面一旦报道,某某地区发现古墓,又在古墓周围发现少则三五个、多则十几个的盗洞,最后等咱们可爱的工作者进去以后,现场大面积挖掘,出土了多少多少瓷器、玉器等等珍贵文物。   难道盗墓贼都是傻子么?进去以后就拿一样走了?所以,流氓不可怕,最怕的就是流氓有文化。   老雷说:“我们在遗迹的西北角发现揭露一部分的用来供奉舍利子佛塔,今天带着人马将佛塔完全挖开,那塔虽然不高,可里面有两具和尚的肉身,九颗舍利子,以及一些个玉器,遗迹里金银多,玉器少,但凡拿金银者会受到诅咒,可拿玉器却没什么事儿,那些考古学家把舍利子全给拿走了,甚至两具干尸也抬了出来。”   “这特么不合规矩,盗墓翻粽子归翻粽子,偷东西就说偷东西,但你总不能拿了人家的钱财,又将人家抬出来乱扔吧,大家都是盗墓者,最多他们有证我们没证,但这么胡来会害死人的。”胖子叹了口气。   挖出两具干尸确实是让我始料未及的,不过细想想,沙漠的气候干燥少水分,还是很容易出现干尸,然而舍利子这个东西,在阴阳行当里可是个宝贝,那是高僧一生的修为所留下的精华,它能辟鬼神,更何况那些带有舍利子的和尚金身了。   假如被外界的佛教人士知道,肯定避免不了一场口诛笔伐。胖子说:“我也就是与他们争吵了几句,那帮混蛋居然怀疑我,说我不像个教授,他妈的,我哪里不比他们强!”   “行了,少生点气吧,我也讨厌那些知识分子,妈的,这几天装的我这个累,要是老鹤在就好了,他擅长与知识分子打交道。”   提起老鹤,气氛有了短暂的尴尬,老雷接着话锋一转的关心问我:“一贫,是不是进了温柔乡就不爱走了?早点办完了这里的事儿,咱们早点走,妈的,我可不想继续留下了受这个闲气了。”   我叹了口气:“长这么大,我还从没超度过蛤蟆,不养好了身体心里也没把握,之前那个会飞的甲虫,以及冒充菩萨的邪神,每一个都不太好搞的定。”   “蛤蟆成精,我觉得应该与度人差不多,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一定没事儿的。”素儿劝我道。   但愿吧!如果一切顺利,办完了早点去楼兰古城,那兄弟俩情绪不是特别好,留在这儿陪我聊天,他们两个也问起了在蛇窟的事情,我虽说简单的说了一些,但也听得二人颇为惊叹。   至于,问起了老雷他们与考古队的矛盾,原来从最开始去的时候,双方就不太合拍,‘知识分子’四个字,按照字典上的意思,那是有学识的褒义词,可偏偏好好的一个词语,让那些个自命不凡的学士们搞臭了。   兄弟俩跟随彭加木一起继续调研,小老头有个特点,心里面只有工作,除此之外对任何事情都是漠不关心,而且他中科院的身份在那摆着呢,也没有人会说他什么,但胖子闲不着,见到谁就爱跟着唠几句。   有次挖掘出了一副石刻字画,胖子就说那是鬼画符,刻字的人手抽筋没刻好。这就引起了知识分子的不满,埋怨胖子说话粗俗,就问胖子是哪个单位的。   胖子说:“用你管?”   那人说冷嘲热讽的说胖子是混进来的老农,胖子不乐意听了,就说:“老农怎么了,你家祖上不是农民啊。”   那人说:“社会的划分便是农村与城市,知识与盲流,这就像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人需要进化,不能一直停留在原地,就算祖上是农民,但我现在通过了自己的努力改变了过去。”   话里话外就是说胖子落后瞧不起农民,胖子这个气啊,他说:“物种进化分为很多种,一种是精神进化,还有一种是自认为精神进化,就像是一条狗,她趴着吃饭时一条狗,坐着吃饭也是一条狗,不用绳子拴着,让它坐在餐桌上拿起筷子、拿起刀叉同样是狗。”   知识分子说:“狗与人的区分方式不是在与吃饭,而在与知识与素质,狗不会劳动、不会认识字,说话也只会嗷嗷狂吠,所以它说什么都是狗叫。如果说一条狗可以很优雅的坐在那儿吃饭,那它就会是一条比农村土窝里趴着的狗强很多倍,而这就是物种的进化。”   知识分子向来骂人不带脏字,可胖子憋住不住了,指着人家说:“我日你祖宗!”   那人愤怒道:“你怎么骂人啊!”   “骂人?你不说你是一条进化的狗么?日你娘个逼的。”胖子抬起手就是一个大嘴巴。   他们考古队人多,立刻来了人质问,老雷也跟过去帮忙,这哥俩带着一股土匪味儿,吓唬住了那些知识分子,所以仇也自然结下了。他们找彭加木打小报告,彭加木却毫不在意,只说那是个人矛盾与他无关。   有人又说胖子他们是混进来。   彭加木却证明了胖子和老雷是他找进来的,担保二人的学识没什么问题,尤其对宝贝的甄别,区分出物品价值有着非常准确的判断。   最后没辙了,那些考古队同仇敌忾的将郝家兄弟当做了对手,咱们不是刻意的说知识分子不好,只能说占有一部分的知识分子会比较小心眼,较真,最最无奈的是记仇。   而抬出干尸的事情,按照老雷猜测,有可能是他们故意气胖子,虽然没过多久,他们每个人就吃到了自己酿造的苦果,不过都是后话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士兵怪圈   听着胖子咒骂知识分子的话抱怨到了深夜,平淡无奇的一天刚刚过去,我躺在帐篷的小床上,感受天气难得的清凉,素儿单独一个帐篷,老雷胖子我们三个挤在一起,帐篷内交杂的汗味儿很刺鼻,然而,当郝家兄弟俩出去尿尿没多久,马振国急匆匆的进了帐篷。   他神色慌张的说:“大宝,快,快,出事儿了,快跟我走!”   好好的能出什么事儿?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儿,可马振国压根儿没多问,急忙到了板床上架着我就往外走:“来不及了,快点跟我走。”,因被蛇妖吸阳所致的体内阴阳失衡,身体的的确确已经很是虚弱了,可那马振国急的竟然背着我就跑。   我们俩出了帐篷之后,没跑多久因为沙漠的路不是特别的好走,他就背不动了我下地自己走,路上我继续追问他怎么了?马振国只告诉等到了地方就知道了,等赶赴到了古庙遗迹近前,眼前的一幕,的确不用他说,我也看出不对劲了。   能让马振国大惊失色的问题就出在这儿,整个连队一百多号人此时没去站岗,而是黑压压的围成一个大圆圈,每个士兵将枪放在身侧,姿势僵硬,盘坐在沙子上。   为了守卫遗迹的安全上级特派来了一个连队,包括其他工作者都算上大约在200人左右,工人大都驻扎在遗迹周围,至于我们这些非工作人员才会住在水井房近一点的地方。   正常士兵来这儿的目的就是防止遗迹被破坏以及丢失文物,搁在现在都是警察负责戒严,但在八十年代不同啊,新疆还处有一些极端组织企图分裂中国的行为,要是被泄露出去某某地发现大批量文物,真的极有可能会发生抢劫的事情,而且大西北还不禁枪,没有过硬素质的军人根本镇不住场面。   古庙周围的营地内架起的灯泡,照亮了遗迹内众多盘坐原地的军人,首先不可能是军人罢工,更为惊讶的是他们每个人眼珠子都不眨,就这样在那儿坐着。   马振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说:“一贫,你是阴阳先生,快看看这到底怎么了?刚刚我过来一看,所有的士兵不去站岗,大家都聚集在了这里,我问他们他们也不说话,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着。”   若是撞鬼,首先得表现出语言错乱的事情,可他们这些个小伙子身体强壮的不得了,就算偶尔有两个时运低的人撞鬼,总不能一百多人同时都撞鬼吧?我询问了一下每个人之前的变化,马振国说,在士兵坐成圆圈之前,他们都很正常的与人交流,随着日落之后,每个人就像是对了魂儿,扛着枪同时到了眼前的空地,他来找你之前,那些士兵已经坐了快一个钟头了。   “我过去拉拽,可他们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身体也是特别的僵硬,眼睛连眨都不眨,是不是撞鬼了?”   我摇摇头,具体事情还得靠近了才知道,让马振国留在原地,我独自一人进了遗迹内为那些士兵仔细做检查,他们每个人是盘膝的,双手放在丹田,像极了坐禅的姿势,身体僵硬,用手拉拽像是木头人一样,我又扒开了他的眼皮,很奇怪,眼皮很松,双眼没有光泽。   这些人是散了瞳的,那是说明他们没有意识,一百多人坐大圈,可想而知这个圈会有多大,我站在圈里挖了挖沙子,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之后,拿出罗庚看一看,像是法剑、罗庚、符纸,这三样阴阳先生吃饭的家伙,只要我们人不咽气儿,那是绝对不会离手的。没等分金立向呢,问题就不对了,因为指针锁定在了士兵圆圈的位置,不管我怎么移动指针就是随着圆圈转动。   马振国站在不远处,问我要不要叫人帮忙?   我怀疑在所有人的中间位置有什么东西干扰了磁场,就像是人撞了鬼打墙一样原地绕圈圈,眼前所有的士兵拉手成了圆形,罗庚指针指向圆心,难不成也是有什么莫名的东西干扰了人体的磁场?   我说“你现在去叫人也没用,每个人都有心跳,阳气也没散,只是四只较为僵硬,现在强行挪动,是会弄断他们的骨头。”   马振国叹了口气:“那你说该怎么办?”   “只能等等看了。”   就这样,我们俩坐在古庙的遗迹外围观望,期间我也试过一些符咒,但是却没什么用,后来我还用利器刮破了一个人的皮肤,疼痛却依然没有让对方醒过来,如今问题就是出在磁场错乱上,现在天已经黑了,就算是真想找原因,也得等到明天早上派人来挖掘看一看地底下到底有什么。   没过多久,老雷他们几个也跟着一路找到了这里,他气喘吁吁的骂我,说我走的时候也不知道打声招呼,他们还以为我撞邪了。   我说:“撞邪的不是我,是那些人。”   “怎么大家还坐成一圈了,这是训练呢?”胖子问。   我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他们俩还打算去营地叫人,我和马振国赶忙制止,现在是为了大局考虑,不管考古学家再怎么有知识有文化,但遗迹却是被完全掩埋在黄沙下,要想揭露必然是需要工人们的挖掘运输,否则你就是再厉害,总不能去用手挖吧?   他们是太阳落下以后才发生奇怪的现象,我觉得现在只能等到日出后再看。   后来,我们几个每隔半个小时都会去检查一下大家的心跳,折腾着到了天亮,结果天刚刚破晓,一百多位士兵就像是春天里的花骨朵一样动了起来,接着,他们站起来的时候我们几个甚至能听见骨节的响声。   之后,这一百人缓缓的离开怪圈,大家四散而走,去哪的都有,更多的人还是回到营帐,怕他们出事,我们四个分头行动,由于我的身体不太好,只跟着士兵回到营帐,他们三个追向远处。   部队的帐篷一间能睡20人,回来休息的人大约有一半的样子,紧跟在他们身后,见到每个士兵好似梦游一般回到了床铺盖好了被子,几秒钟的时间便鼾声四起。   难不成所有人昨晚是在梦游?   赶忙冲出了帐篷,身处深蓝色的天空下,望着不远处苍茫黄沙埋葬的古庙,心里不禁自问,它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先是三个妖怪,如今又是奇特的怪圈,倘若庙是正庙,那又为何会对凡人造成威胁,若是阴庙却又为何会镇压邪魔?   不一会儿,其他三人也相继回到了此地,当我们谈及刚刚发生的事情时,每个人的结论是一样的。   老雷说:“我跟着一个士兵到了储藏黄金的位置,他们坐在地上打起了瞌睡,等我把人拍醒了,那士兵直接用枪顶着我的头,我问他记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这人却说他们在这儿站岗,什么也不知道。”,谈到这儿老雷还很懊恼,他说站岗的俩士兵对他进行了搜身,非说老雷是来偷东西的,要不是马振国路过,事情一时半会儿还说不清楚呢。   至于马振国和胖子,他们得到消息都是一样,所有人都是在打打瞌睡后集体梦游出现在了怪圈。   太阳一点点的升起,那些熟睡的士兵也相继走出了帐篷,他们分为两队去替换值班的人,等见到了我们在这儿,跑过来打招呼,为了不给众人造成心理压力,关于梦游的事情我们没再提及。   马振国说:“一会儿你去叫人,等工程队吃完了饭,让他们过来挖点东西。”,待士兵领命后离开,我们也回去补充点水分,否则太阳一旦升起,那直晒起来可是要人命的。   在我的心里,已经下定了结论士兵围着的圆圈内肯定有东西,一直等到工程队来之前,我特意关注了昨晚静坐的士兵,除了一个人在手上缠了纱布以外,没看出大家又任何不妥之处。 第二百四十九章 龟壳布局   军人注重效率,太阳升起来没多久,工程队以及考古队的人相继来到了古庙怪圈,人群中走在最前面的是彭加木,他身后跟着大约有十几人的样子,老雷给我指了指远处戴着口罩的小个子,此人就是胖子口中的‘知识分子’,他顶着大太阳帽,给自己捂的倒是挺严的,一身利利索索的户外服装,黑色太阳镜。   双方一见面,那真是一个针尖对麦芒,对方把脸上的围巾摘下,长了一副圆脸,五官都纠结在了一起,薄嘴唇,应该是一位尖酸刻薄的人。   他名叫刘刚,为人却一点也不阳刚,见了面就说:“这不是北大考古系的高材生吗,昨天我打电话给同学问了一下,北大也没有你这么一号人物啊,告诉你,新中国冒充学历可是犯罪的,你应该庆幸自己在沙漠,要不然最低得判一年。”   老雷在耳边说,胖子爱吹牛,说自己是北大的高材生,没成想这个刘刚还真就打电话去确认了。可能是因为燥热的温度,所以人都比较冲动,显然刘刚对胖子的一巴掌耿耿于怀,愤愤的眼神,像是不愿意放弃任何一次打击的机会。   胖子嘴硬的说:“谁知道你打电话求证的是真教授还是假教授。”   “那你告诉我,北大一共多少个院系?”   对方有些咄咄逼人,这个时候,彭院长主动到了我近前说:“一贫,昨天我在遗迹中部发现了一个石台,你看看像什么?”,接着,他拿出了一副地图,又告诉这是他亲手描绘的,其中还做好了标记。   刘刚说:“院长,他又是干什么的?不会是骗子吧?”   “哦,我忘了。现在介绍一下,这位廖一贫,民俗学家。”彭加木说话很客气,又对我介绍了知识分子刘刚,东南大学的副教授,主要也是研究丝绸之路的学者。   “民俗?什么民俗?什么时候国家还开了这么一个专业,我怎么不知道?”刘刚言语之中有了不屑。   他的话令我哈哈一笑,来的时候是为了帮助马振国才没有乱说,可彭加木都知道我的身份,没必要在继续隐藏下去了,说实话天天被冠名学者、专家的身份确实很累。何况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那些靠着文字成绩考上去的专家,许多人一旦离开书本,那他就算是文盲。   “阴阳先生,廖一贫。”   “阴阳先生?开什么玩笑!马团长怎么还找了个阴阳先生到了考古队,这要是往前数十年,可就是牛鬼蛇神的成分问题。”   马振国尴尬的笑笑:“一贫是真才实学。”   “什么真才实学?鬼画符跳大神算什么真才实学?彭院长,我真想不通为什么连您也会去相信那些伪科学!”   对方表现出痛心疾首的失望模样,可彭加木却对此不以为然,他只顾着与我交流,用笔指着一处位置,然后又给我比划一个圈,说:“你有没有感觉这里像是什么?”   第一眼我就看出庙宇整体的形状有点像是乌龟的贝壳,因为在龟纹中央有三格,代表天地人三才,旁边有廿四格,代表廿四山,亦有十格代表十天干。龟纹的底部又有十二格,代表十二地支。普普通通的一个龟壳的布局,像是包含某种风水玄机的密码。   然而,刘刚却依然在那磨磨唧唧的说:“改革开放,科学振我中华,难不成考古却要算命先生来算一卦么,真是可笑之极!”,我本无意与他争执,奈何‘嗡嗡’的声音实在是太过于恼人,为此,我仔细打量着着他,瞧了一眼他的面相,还别说,仔细一端详,刘刚尖酸刻薄的面相确实有点问题,为此我说:“你今年四十八岁可对?”   瞬间,他不再多言了,没了他的抱怨声,仿佛空气都安静了下,他惊讶的问我怎么知道的?   我继续说:“人过五十天过午,到了五十岁该过晚年了,但你保寿宫丰隆,但双眉过眼必是家中兄弟不和,眼有淫光,奸门有鱼鳞纹落,早年必是风流人士,而祖荫深厚,恐怕过去还是个大户人家吧,说吧,有没有对组织交代你到底娶过几房姨太太?”   “什,什么姨太太,不要胡说八道!”   “算了,我也懒得和你争执,瞧你口似吹火,话多者自身必然金火相克,守不住福报,命里无后的模样,都是自找的,如果想给你们老刘家留个一男半女,你只有两年时间,到了五十周岁,孤寡一生,自己看着办吧。”   此话一出口,周围人开始议论纷纷,但是,那位刘刚的脸色却已经是变得惨白惨白的,他没有与我争论,同样没有否认,因人的面由心生,经过老祖宗几千年的研究,中华面相博大精深,之所以被认定为是一门伪科学,那是因为鱼龙混杂而导致真假不知,口碑越来越臭。   我不敢说自己全中,但相学也是心理学,游走江湖的这段日子练就的便是拿捏人的心里,我说只要说出一两个准的,那他就认为我说的全准。   经过这么小小的插曲,刘刚果然变得老老实实,任凭胖子怎么讽刺他都不说话,双眼阴晴不定的望着我,好几次欲言又止,却脸憋得通红后重新退了回去。   其他的考古学者安慰刘刚,言语之中也是讽刺我胡说八道,后来,我继续与彭加木研究图纸。   他所指的石台正好落在天地人三才中的人才,我则指着另外挨着的地方说:“这里为什么画虚线?”   “他们紧挨着的位置有两个大坑,而且大小规模却是与石台一样,像是曾有有两个石台子被挪走了,而且那个石台子上雕刻许多佉卢文,好多都是经书,虽然我曾在一些经文上看到过,可这种文字早就已经失传,在国内真没听说有人可以完整的翻译出来。”   听完他的叙述之后,我又问彭加木,现在空地我所画下的地方是哪?彭加木找了一下,属于乌龟下半部分,左下方的‘艮位’,也在二十四山则象征节气中的雨水、立春的位置,代表万物萌生。   这是一个巧合么?庙宇建造为什要建造为龟的形状,五行中龟是属火,至于说属水,那指的玄武,然而玄武为龟与蛇的合体。在沙漠中本应该缺水,倘若是玄武的话,庙宇将会阴阳相生,可若是玄武之中的蛇不见了,单独以一个乌龟来算,那么就会成为火上加火,恐怕庙宇早早晚晚都会自己给自己烧死。   整间寺庙是被黄沙覆盖,而且地图上完全就是一只乌龟的形状,我很怀疑到底是不是龟蛇缠绕阴阳相生的建筑布局中缺了一条蛇。   “对中国阴阳学说你懂的比较多,这个乌龟图案是什么意思?还有,石台上为什么会刻经文?”   我摇摇头:“阴阳先生也不是万能的,等一会儿处理完这边咱们再去看。”   “这里怎么了?”   我指着不远处,依然没有提及梦游的事情说:“出了点状况,我怀疑地底下藏着东西。”   正巧远处工头与马振国一起对我挥手,他们问该怎么做?大声喊:“对,就是那儿,让人把挖掘机开过来挖!”,彭加木拦住我,他说万一地底下有什么宝贝,这样挖掘会是破坏性的。   瞧他态度认真,我只好在他耳边说:“彭院长,你相信我,我以阴阳先生的身份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这里面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二百五十章 异变   彭院长表现的特有兴趣,他这人长得就较为古板,五官平日里也是僵硬居多,结果听我说完,他眉毛动了一下,令我心不由莞尔。他压低了声音问:“是不是又有鬼了?蛇窟的事儿我听说了,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多说什么。”   彭院长可上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他要是说了什么,那可信度还是非常高的,于是,我把他叫到一边,再将士兵梦游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还有这等事儿!”   “小点声,万一传出去把人都吓走了,剩下的谁为你们干活。”   彭加木也是连连点头,他显然对我们这种阴阳学说有着浓厚的兴趣,在我眼里,他能在罗布泊转瞬千里,必然也是第一个走进四维空间之门的人,所以,任何不能理解的事情恐怕在他的眼里都是可以被理解的。   他问我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都得等到挖出来看看是什么再说。”   当刘刚不再变得咋咋呼呼的时候,考古队表现的还是很团结的,他们一共十多个人,当中以彭加木的学历最高资历最老,官儿也是最大,所以,不管有什么大事小情的都会来问问。比如平日里的工作内容,尤其像今天一下子停在这儿不动了,有的人觉得奇怪,就来问问到底要干什么?   结果,当彭加木交代了今天可以休息一天的时候,那些人特别兴奋,没错,在大沙漠这种严酷的环境下,以及古庙内到处透漏着危机与那莫名的传染病,都让这些人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一些人离开了以后,仅有小部分人甘愿留下一探究竟,我问过马振国市里医院的病情,他说那些人现在都处在昏迷阶段,没死亡也是靠着药物来盯着,倘若苏醒了,必然会变的疯疯癫癫,攻击性非常强。   我深吸了口气,现在看来就算是破开了诅咒,那老百姓的魂儿却已经离开了身体,导致他们成了人体机能完好,可三魂皆无,唯有七魄拘与肉身的行尸走肉。   虽然他们活着,可实际上却已经死了,但诅咒必须的抓紧解决,古庙遗迹是始终在挖掘的,这里的东西不可能继续尘封与地下,所以,当挖掘彻底结束后,黄金运走而诅咒不得解决,最后会有很多人变成行尸走肉。   马振国组织人在周围立下了帐篷,这时候,我注意素儿在用针在对着筷子缓缓的进行着雕刻,觉得奇怪,我问她干什么呢?   素儿说:“最近怪事有点多,我打算利用我爷爷教我的办法做一些法器,也好应对不时之需。”   “法器?”彭加木跟过去,在她旁边捡起了一根儿筷子,疑惑的问:“这不就是普普通通的方便筷么?怎么会是法器?”   “筷子是普通的,不普通的是这个。”我指了指筷子前段的小符号。   彭加木不理解,我说:“佉卢文是一种文字,刘教授不屑的鬼画符也是一种文字,彭院长肯定知道在过去抗日战争的时候,道士作为通信兵可以利用符号来传递密码,素儿刻的便是‘道文’。”   他缓缓的点点头,每个文化都有自己的传承方式,好比云南的东巴古文是一个道理,但是,如果说汉字是给人看的,那么道士的文字就是给鬼看的,筷子磨成尖锐,再雕刻‘镇鬼’的道文,面对游魂野鬼的用处是与法剑效果相差不多的。   素儿的手很灵巧,一个接着一个的缓缓雕刻,等待挖掘的过程中,我、胖子、老雷、彭加木、没走的刘刚、还有一个叫邹哲的年轻小伙子。   这个地图可以说是彭加木是按照比例尺绘画而成的,可信度非常高,他甚至缩影了古庙的整体概括,整个古庙一目了然,接着,彭加木又说:“邹哲的三维立体感很强,他画了一分效果图,你可以看看。”   “献丑了,都是一些个人的想象力而已,上不得台面。”邹哲很谦逊的在包里拿出了一张素描图,等他将图纸展开后,我不禁到抽了口凉气,很厉害,确实是个人才,他仅仅靠着遗迹大概的轮廓将一座气势恢宏的古庙勾勒出它曾经的样子!   一砖一瓦,甚至浮雕石刻均是清晰可见,虽然没有上色,可要比现在绝大多数漫画更加精湛很多,因为邹哲注重细节,我在古庙中看到了七宝塔,看到了蛇窟,天地人三才石台,僧舍,甲虫的祭坛,墙壁上的图案同样有着大致的轮廓。   我问他现在挖掘的位置在哪?   邹哲给我大致指了指方向,又说:“因为大师你说的这个地方比较空旷,而且还不在遗迹之内,所以,我的图纸上并没有完全显现的出。”   我遗憾的点点头,不管怎么样他所画下的完整寺庙图纸确确实实的帮助很大,因为他更加直观的让我们感受到了曾经古刹的辉煌,以我所见,古刹以龟蛇交替而建,但却由于风水最终的崩溃而埋葬在黄沙之内。   与彭加木探讨了很多,邹哲在闲着的时候还与我聊天,他将脖子上玉佩亮给我看看,笑着说:“小时候家里路过一个算命先生,他说我以后会对国家有贡献,但我的命太脆,容易折,所以为请了一块儿玉,还别说,有好几次险事儿都能逢凶化吉,所以,大师我信你!”   我没多说什么,也不像刻意的去卖弄自己,当务之急还是挖掘才是重中之重,聊天的时候,胖子回来了,他说:“一贫,还怎么挖啊?挖来挖去啥也没有,工程队意思再挖就得扩大坡度,咱们这边的帐篷得撤下去。”   “没有?”我站了起来,怎么可能?一百多人围成一圈,地底下必然会有干扰着人体磁场的奇怪东西,我不信。胖子让我不信自己去看。   等我冲出了门,就见原本大坑的位置停着挖掘机,司机师傅问要不要继续挖?我走到大坑前,下面空荡荡的除了干沙子以外什么也没有。   大坑下掘的少说有也六七米了,就算是埋东西也应该差不多了才对。马振国也跟过来问我,是不是深度不够?昨天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绝不可能错的!   没等我开口呢,马振国就坚持继续挖,随后我们撤了帐篷,工程依旧进行。现在其他遗迹的挖掘工程全部停止,所有的力量集中挖掘,一台挖掘机不够,调来了两台,并且老马还说了,再不行就上打钻井的设备。   一百多人奇异的梦游,我相信问题绝不可能那么简单,在沙漠挖坑很费力,有时候你挖完了,旁边的沙子就会填下来,折腾了一整天也不过十米多的样子,等挖掘机整整挖到没油,可还是什么也没有。   马振国联系了城里过来送油,意思还准备送回一批士兵和工人,当天夜里,彭加木非要留下来看热闹,而刘刚也单独找我,问起他的事儿。   命里无子分两种,一种是真没子,孤寡命,还有一种是因风水导致。因为风水不单单指的是阴宅阳宅,咱们自身也在风水之中,人体内五脏分人体五行,面部又分五府三庭,人呼吸是气的流转,血液则为山川大河。   骨头则为承载万物的大地,所以说,人要想好,不单单阳宅阴宅好,自身也要好,否则多大的福报也守不住。这个刘刚便是这类人,我的指点也很简单,与人为善,与己方便,他们家祖荫深厚,祖坟不能可能出事,他气色红润,事业恒通也证明阳宅居所没什么问题。   仅剩下就是自身了,所以,他必须斋戒一年,与人为善,亲近自然,等到性情转变了,这刘家自然也就有后了。   不过,当到了夜里士兵和工人们都回去休息以后,怪事才刚刚开始,深夜随着气温的大幅度的下降,我们几个在帐篷内也是冻得有点睡不着,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觉得奇怪,毕竟这么晚了,大家累了一天谁会出来闲逛啊?撩开帐篷的门帘,眼前站着黑压压的人群,这一次不单单有一个连队的士兵中招,就连白天的司机以及周围干活的人,他们同样膝盖不打弯的走向深坑,人挨人,脚挨脚,月光照亮了沙漠,同样也增添了一抹说不出的诡异感。 第二百五十一章 消失的人   多数人梦游均是膝盖不回弯,两眼发愣的往前走,有老话讲,人梦游是魂走了,身体还在,所以这个时候如果突然叫醒了梦游的人,会让对方的魂儿受到惊吓,轻则痴傻,重则死亡。   眼前这一幕太过于震撼了,那可叫上百人啊,黑压压的人影走在茫茫沙漠,他们行进速度都是出奇的一致,渐渐的,所有人走到了今天被挖的大坑下面。之后,又发生了奇怪一幕,他们人挨人脚挨着脚,先后跳进了大坑内,在场中唯有我们帐篷几个没睡觉的人没事儿,其他人却像是均患上了梦游。   冲出了帐篷,大家一起到了大坑旁边,就见人群像是下饺子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往下跳。   “不会出事儿吧,我去叫醒他们!”马振国说。   我制止了他,现在叫也是白叫,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哪怕我用刀去划他们的皮肤,可人还是不醒,更何况是现在了!刘刚因为刚刚问我事情,所以他也没来得及走,给我的感觉,包括眼前古庙遗迹周围所有的工人,只剩下我们几个人是正常的!   回头望过去,依然有大批的人缓慢的走向地坑,他们均双眼不眨,膝盖不弯曲,走起路来,双手同样不会左右摇摆。吞咽了口唾沫,看着地坑下的人,我心里有些紧张,要知道,如果膝盖不回弯,该怎么上坡?   之前挖掘机挖出的深坑也就直径十米多点,这要是被进了上百人,那还不得人压人压死人啊。至于刘刚与邹哲他们这样没见过阵势的人早就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没多久,事情出现转折,除了一部分掉进坑里的人以外,大多数人依然手拉着手,成为一个大的圆圈坐好。   我们站在坑上数了一下,坑内一共有10人,那是个人踩在沙坑里绕圈,像是没有方向也不知疲惫,一圈接着一圈的绕,后来,坑下面的人竟然开始莫名的怪叫!   他们很有频率,我仔细关注了一下,分别是三步一叫,声音嘶吼,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十人行走的速度越来越快,突然间,其中有一个不小心摔倒,十人紧接着便相继撞倒在一起,而外围上百名围成怪圈的人们出现了变化,那些人的瞳眸渐渐变黑,没错,是全黑了,变成了没有一丁点白色眼仁。   而这只是一个开端,因为所有人瞳孔漆黑了以后,小坑内的十几个人开始不住抽搐,随之而来的是流沙将人淹没,马振国趴在小坑边大喊大叫,他很激动,好像是被流沙淹没的十人当中有他认识的人。   到了马振国的近前,怕他一不小心掉下去,我拉住他,听着哗哗流泪说:“一贫,当中有一个我的警卫员,他跟了我快三年了!”   “你冷静一点,就算你现在下去也是救不了人的!”   十人好似入了沼泽一般一点点的被吞噬黄沙之中,最后当他们完全消失了以后,剩下围坐一团上百人的双眼黑色渐渐退却,直到他们重新有了黑白分明的眸子。   素儿用进了各种各样的符咒依然没有效果,最后我们几个迫于无奈退出了怪圈,上百人依旧稳稳的坐在那儿,一双眼眨也不眨,呼吸平稳,如同睡着了一样。   “这特么该怎么办,人也拉不动啊!”胖子说。   我忙说:“先别管这边了,大家分头行动,看看其他的帐篷还有没有人,是不是所有人都坐在这里?”   大家分头行动,马振国、彭教授去了古庙内部站岗的地方,胖子老雷折返回了水井房,我和素儿去营帐,至于刘刚邹哲俩人提议打电话求助,不过电话打了几个还是没打通,让他们俩留在这儿观察情况,大家开始分头行动起来。   事情越来越出乎所有的预料,冷汗刷刷的往下流,如果一天梦游是一场偶然,那么第二天还会梦游,事情就变得不同寻常了,我与素儿分别检查了每间帐篷,里面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之后我们等待汇合,先是马振国和彭加木赶回来,遗迹内的守卫也是一样,出人意料的是老雷和胖子气喘吁吁的回来了,可他们俩刚走没多久啊。   我问他怎么这么快?   俩人指向远方:“都,都,都来了!所有人都来了!”   老雷指着一片漆黑的远方告诉我,说所有的人都在往这边走,水井房那边的工人也都空了,因为距离远,大家正像是梦游一样走过来,二人的话音刚落,那些人开始陆陆续续的走了过来。   如果,所有人围坐一圈的近六十米直径的怪圈是一个磁力中心,那么他辐射的范围未免太广了,可是,这将近200人啊,难道每个人都已经睡觉了么?不对,我忽略了这个问题,以新疆的气候,目前只是刚刚天黑没多久,人挨着人怎么可能会那么齐的睡着?   众人急得团团转,但是我觉得,大家之所以没事儿,很有可能是因为双鱼玉的原因,毕竟除了它以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会产生今天有这样的效果。   发生的事情早就已经超自然了,哪怕是唯物主义的刘刚也不再认为一切都是偶然,但是,我们能做的实在有限,地坑也哇了十几米,下面什么也没有,然而今天却莫名其妙的‘吃’了十几个人。   而在遗迹内,除了七宝塔下面的蛤蟆灵魂以外也没什么太过奇怪的事情发生,此处的空地距离古庙也有一些距离,好比邹哲的图画,此地也是唯一处不起眼的空地而已。   我劝大家别紧张,现在都不要睡觉,一切等天亮了以后再说。   邹哲揉着脑袋说:“天呐,我一定要回家,新疆这个鬼地方,我特么再也不来了!”   “大师,您说真的是闹鬼!”刘刚战战兢兢的问。   “问我也没用,如果是闹鬼还好办了,现在唯独就怕不是闹鬼!”我长叹了口气,又问马振国:“你明天能不能搞来钻探机,我觉得下面一定有东西,可能是深度不够吧。”   “可下面的流沙你也看见了,钻探机也没什么用啊。”   我说:“你真的认为它是流沙么?如果是流沙,白天挖掘师傅能没发现么。”   “那是什么?”   “我也说不好!”长叹了口气,第一次觉得如此的棘手,甚至有一种空有一身武艺却又不知道该去做什么的感觉。后来,我们思索坚决办法思索到天亮,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所有人离开后回医院接受检查。   毕竟涉及到了上百条人命的事情,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一点点熬到了破晓,与昨夜一样,所有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只是那些居住在水井房的人却显得路途有些遥远了,眼前的一幕好似散了场的歌友会,大家有条不紊的开始退场。   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我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也变成他们的一员,如同昨晚一般,大家纷纷退了回了营帐检查,一切都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现在邹哲与刘刚俩人吓得留在原地,哪也不肯去,一直到所有人醒过来,可诡异的事情还没完,随着陆陆续续有人出来活动,马振国脸色煞白的跑向我们这边,他喘着粗气的说:“不,不不好了,我问了所有的人,他们根本就不记得有一位名叫王大力的人!”   “谁叫王大力?”胖子问。   “就是我的警卫员,昨天掉在流沙坑里的十个人之一!”   我们纷纷惊呼,事情实在太过于震撼了,好好一个人,怎么还消失了,而且他消失的不单单是生命,更是在所有人的记忆之中消失了,就好似那个人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马振国像是很难接受这个现实,他蹲在地上,揉搓着头发说:“怎么可能,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居然不见了,我问过所有人,可他们居然不记得有王大力这个人!”   彭加木有点不太相信,他打算去看看。   由马振国带路,我们几个前后跟着到了营帐,彭加木说:“王大力在哪个帐篷睡觉?”   “他一直是我的警卫员,始始终与我住一间帐篷。”,接着,马振国撩开了军用帐篷的帘子,接着,他惊呼道:“怎么可能,为什么只有一张床,那一张床呢,明明是两张才对。”   我安慰马振国冷静一点,后来,彭加木又问,其他九个人叫什么名字?马振国表示不知。   “是士兵还是工人?”   “都有!”   “让所有人集合,清点下人数,至于工人那边我觉得工头一定会有记录。”彭加木说。   现在必须要搞清楚人失踪的事情,不可能好好的十个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更为震撼的是,除了我们几个以外,起他人竟然说自己从没见过,这显然是不科学的,如果想抹掉关于一个人的记忆,那可是需要抹掉很多很多交集,甚至,我现在也有点搞不清楚到底还是不是灵异事件。   然而,总不会200多人一起骗我们几个吧?   马振国找士兵集合,又命人调集所有的工人一起集合!之后,刘刚却激动自言自语:“一定是撞鬼了!一定是撞鬼了!”   看他身体哆嗦的厉害,别看之前有矛盾,可现在他作为为数不多的清醒人,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刚到了近前,发现刘刚拿着一个GPS,接着,他对我激动的说:“所有的信号中断了,卫星电话不能用,甚至连GPS移动点也消失了,这可是连磁场也做不到遮挡GPS定位,可现在竟然什么也没有了,大师,您可要救救我们啊,我们一定是撞鬼了,一定是!” 第二百五十二章 古塔流沙   刘刚手里拿着的是一个手持GPS信号,它像是现在车载导航的前身,大致的形状就是一个比罗庚小上两号的圆盘,当中有个网格状地图,隐约中有地形的显现,我们所在的位置会在屏幕上呈现出光点,这样可以通过缩小放大来确定大致范围,当然,比起当今社会的手机导航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刘刚所说的是卫星上的信号点消失了,也就是说,在导航的意思里,我们这些人属于消失不见了。我觉得应该与磁场有关,大家好几百人,怎么可能会消失?眼前所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出乎意料,但不管怎么样,我也绝不能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尤其是在所有人将希望寄托到我身上的时候,假如现在我慌了,那可能一切都完了,包括最为冷静的彭加木,他同样也会有意无意的扫视注视我。   由于人太多,折腾到了大中午,所有的人这才陆陆续续的到齐了,士兵自然先由班长负责统计人数,部队都是采用三三编制,一个班十人,三个班为一排,三个排为一连,但凡出任务的时候,部队必须阵容整齐,包括炊事班也是有配备的,很快我们就发现了部队阵容的不准确,有个三班一共少了五个人。   马振国去询问,当班的班长说,班里就这么多人。马振国问班长:“一个班几个人!”   “报告,十人。”   “那你们班几个人?”   “报告团长,八个!”   不管翻来覆去的怎么问,班长连同士兵均是异口同声咬定只有八个人!后来,集中工人问话,得到的答案也是一样,当找到计件工资的会计,让它拿出所有的工资单挨个对照,的的确确有四张工资条没人领,八十年代一律都是现金,就算在边疆也是如此,看过天下无贼的都知道王宝强,他便是去西藏、新疆那边打工者拿着现金回家的原型。   这件事,他们工头也同样表示不理解。   我对彭加木严肃的说:“既然现在联系不到外面的救援车,咱们自己走,我记得工地里有大卡车,用车往回拉人,我们如果继续待下去肯定会出大事的。”   此话获得了所有人的赞同,甚至痴迷于研究的彭加木也没有反驳,马振国我们几个商量,先将普通的民众送回去,子弟兵放在最后,并且,除了我们几个知情者以外,所有的知识分子,党员一个也不许走。   刘刚抗议道:“为什么,我们是国家的栋梁,与国有用,凭什么不让我们先走?考古队里的人都是大学生,有的还是博士!”   他的话让我有些反感,大学生、博士,没错这些人社会上的地位属于上等,但人地位虽说可以分为三六九等,但人命却都是平等的,因为大家都有只有一条。   老雷我们几个的观念差不多,胖子趁机讽刺刘刚:“你是党员么?”   “是,啊?”   “入党时候怎么说的?要不要重复一边,毛主席的敦敦教诲都让你就着苞米面吃了怎么招?还他妈的进化犬,我问问你,最后一句是什么!”   胖子当年做红卫兵头子,最擅长的就是盖上革命的帽子,果然,刘刚愣住了,胖子继续说:“前面的话我就不给你讲了,讲了你也理解不了,最后一句听好了,身为共产党员,理应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你特么身为考古工作者,手里的纸笔就是武器,那些遗迹尸骸便是你要战胜的敌人,可你却打算做逃兵!既然我郝大雨身为战斗者的一员,如果你特么现在走,我立刻代表组织毙了你!”   刘刚这一回被说的哑口无言,此次来工作的也不分什么老幼妇孺,马振国也说了,为了部队的正面形象,在危机时刻必须先让人民,如果他们几个知识分子想要走,每个人要做详细登记信息,还要写下自己不是共产党员的证明书,回去以后,他会把这些人的思想汇报给上级,如果真的有人冒充,恐怕从此以后,他们也甭想再找到工作了。   靠劳动赚温饱的年代里,丢了工作无异于自杀,没人敢废话,最后由部队负责带领大家分批撤离,老百姓听说要回家了,那自然是各个高兴的不得了,撤离工作随着有条不紊的进行。   老雷说:“昨天一夜没合眼,一贫,你先睡一会,等会儿咱们轮轮流休息,别到了晚上睡着中招了可怎么办?”   我摆摆手:“你们大家也放心睡吧,怪圈上的中招与睡觉不睡觉是没什么关系关,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哪也别去,素儿跟我走,到了天黑之前我们会回来。”   “你又要干嘛去?”胖子问。   素儿接过了话语说:“是不是要度了那只蛤蟆?”   我叹了口气:“没错,诅咒一日不解决,心里始终像是压了个大石头。”,当务之急还得找个时间度了那条蛤蟆,本想等身体好利索的,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解决了诅咒最起码黄金什么可以撤走,如果重新掩埋在黄沙之中,那注定是国家损失。   本来他们还想帮忙,但针对七宝塔以我当初昏迷的情况来看,塔内多幽魂,他们几个就算是去了也起不到什么效果,万一遇到了危险,我还得腾出手来救他们几个。顶着大太阳,我们俩带上水和吃的离开了,七宝塔的距离不是特别远,避免他们受到波及,严禁所有人再次进入之内。   黄沙烈日之间,我拿着借来的大锤,跃过了那诡异般吃人的大坑,心里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坑可以磨灭掉所有人的记忆?站在由于沙硕莫名般的下沉使得完全揭露的古塔前,它的门早就已经锈迹斑斑,然而前些日子我是亲自掉里面去的,岂不是说这座踏内全是沙子?   素儿问我怎么办?   我说:“那些筷子都带了么?”   她拍拍腰间鼓起腰包,为此我交代要防止塔内的冤魂野鬼逃出,需要以筷子立在大门口的位置当做栅栏,但凡有小鬼不老实,可以斩筷子震慑。   筷子暗含中国阴阳相生的道理,而且它本身就带有打鬼的功效,民间‘三长两短’指的就是参差不齐,而且筷子往往象征着预示,如果莫名断裂,则有大祸临门,需要闭门在家哪也不去。   民间常有家里小孩子发生头疼脑热的邪病,长辈都会拿出三根儿筷子和半碗水,筷子整理好,小头朝下,一边用水从上到下的浇着,一边念叨着最近折腾孩子人的名字,挨个念,假如念到谁的名字筷子立住了,那就是那个人找上了门,念叨念叨,如果筷子倒了就没事儿了,假如说什么都不倒,那属于阴魂不散,需要用菜刀劈倒。   这种说法家里住在农村都会知道的,科学无法解释,但却百试百灵。但是,沙漠里面没有水,让素儿将所有的筷子以尖头部位朝上,星罗密布般犹立在塔的入口前。   捉鬼降妖多年,却还是第一次撞见只痴情的蛤蟆,心里颇为有些无奈,等到筷子布置好了,我轮着大锤一下下砸在了铁门上铜制的锁头,那千百年前的东西,风化到了现在还能结实到哪去?彭加木是为了保护文物才没用上暴利拆除,至于我,哪还管的了那个啊。   面对朱红色的大门,我毫不留情的开始‘咣咣’的连续敲打,震的手掌发麻,‘咔’一声,锁头被我砸开了,好不容易打开了门,但眼前确实吓了我一跳,沙硕堵满了七宝塔,眼前也看不出里面有没有宝贝了,可是要想进塔内,恐怕想要清理干净也得用很长的时间。   今天看来不能和那蛤蟆来一次面对面了。   “进不去了,我看咱俩还是回去叫人吧。”   “咦?”素儿走了一步,摸摸沙子,又说:“不对啊一贫,你摸摸这沙子为什么特别凉,而且你发现没有,咱们打开了大门,按道理沙子应该涌出来才对,可你看看现在,所有的沙子好像与塔身融为一体了似的。”   我笑了笑给她解释,眼前好比一个物理现象,如果压力够大,当在一瞬间的功夫,所有颗粒堵住了出口导致底部沙硕时间久了因此是而固化也说不定啊。   然而,在我讲解着自己一知半解的物理知识时,素儿有点不相信,她自己轻轻抚摸着沙子说:“很凉的,一贫你快看,沙子是在动的!”,素儿将半个掌心放置于沙硕上,只见缓缓的流沙顺着她手掌流动,划过指尖时又一次向上。   沙子怎么可能会向上流动,这本是不正常的事情,眼前的素儿还在用手搅动着细沙说:“你快看,像水一样,凉凉的,而且沙子特别的细腻,太奇怪了,你说那个大蛤蟆不会躲在这里吧。”   她的话点多醒了,对啊,蛤蟆还在呢!   “快点!快,把手拿出来,危险!”我急的汗毛竖起来了,沙硕本来就不正常,她的做法无异于是在徒手摆弄高压电线。   素儿本能的抽出手,可表情却僵硬了:“一贫,我的手拿出来了,哎呀快点救我,好像有什么东西拉我!” 第二百五十三章 拆塔   素儿遇险吓得我是六神无主,尤其见到她的缓缓的被拽入流动的沙硕时,我是真害怕,怕她就这样遇到危险,跑过去拉住她的手,可那吸力却缓缓的拖着我二人流入沙丘,当前的遭遇与我掉进流沙时一模一样。   见到心上人有性命之忧,哪还顾得了那么多,拿出铜钱剑,口念法咒:“气冲元始,真符告盟,通达阴阳,速发雷声,急急如律令,破!”,随着铜钱剑上弥漫出了阳气之时,对准素儿手臂被拽的位置狠狠一扎。   我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但能在沙子里面拽人,肯定是鬼非人,只要是鬼,法决一定会有效果的。果然,素儿成功脱了出来,当时她的衣袖向下‘滴答滴答’的流水,我忙冲过去问他怎么样,素儿脸色瘆白,说:“感觉好像湖泊中的水鬼一样,是一双手,它拽的我非常紧,差点就被拽进去了。”   退回了几步,再看沙子时候我也注意到了不对劲,流沙上下流转,可是,我记得上次我跌入七宝塔的时候并没有这种感觉啊,那时候土地夯实,小鬼夺走我的肉身才对,怎么短短的时间,塔内的沙硕变得好似流水一般?   “一贫,你说水里的鬼叫做水鬼,那被流沙活埋的呢?是不是应该叫做沙鬼?”   “此话怎讲?”   “你想啊,水中五行绝土,不归阴曹地府,水鬼上不入天,下不入的地,终日徘徊在水中,可沙中的也是一样,流沙中的亡魂同样不入阴曹,此地五行绝水,又不能入土,而且阴曹地府中对西域没有明确的记载,我记得你说过宝塔内有许许多多的罗汉身。”   “没错,确实有过很多,好像有一部分在七宝塔揭露之前拆走了。”   “那就对了,灵魂上不入天,下不入地,此地七宝塔是为了给幽魂野鬼安一处栖息之地,当罗汉身被拿走,它们又变得飘荡游离,没有了罗汉震慑,塔内的沙或许随着数不清的亡灵而旋转起来,至于那蛤蟆肯定也是身在其中。”,素儿将手伸出,手腕处有着紫色的抓痕,她说:“你看,这座塔里的冤魂看来不在少数。”   素儿的的确确算是贤内助,分析起来头头是道,可是,现在不解决所有的亡灵,那么就无法接触到蛤蟆,除非找个挖掘机把塔撞碎了,让七宝塔的容器溃散,所有的亡灵以术法拘禁,借助阳光烈日烘烤致魂飞魄散。   但是此法有伤天和,毕竟亡魂也是有投胎的权利,直接了当将他们打的魂飞魄散,恐怕一个不慎我也会遭到报应的。   我说:“现在罗汉也找不到了,那你的意思是想要超度他们?”   素儿自信的说:“自古以来国人的思想就是入土为安,我觉得趁着夜色和他们谈谈,将尸骨集中带回城里,找个好点的地方安葬,也好让大家有个落脚的地方,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对,以当初我险些被夺体来看,他们的确不想在沙漠中久留了,蛇妖也是如此,素儿很聪明,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我真想抱着她亲两口。   看着她嘿嘿的傻笑,她也我有点不好意思说:“你笑什么?”   “没什么,笑你长得漂亮。”   “傻样吧。”   她笑骂了我一句,就这样,我俩坐在古塔前安静等待着天黑,口渴了,我少喝一些,把多点的水留给她,对我来说精神食粮才是最重要的,明明很渴,看她恬淡的侧脸我居然就不渴了,甚至联想到了望梅止渴的效果,不得不说,爱情的的确确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   我说:“对了素儿,我知道太阳城的下落了。”   “真的!在哪啊?”她兴奋的问。   劝她别激动,事情也是在蛇妖口中得知的,不过最起码可以确定了一个地点,那就是‘楼兰’,此地必然与太阳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彭加木自己也曾到过,只不过他没发现而已。   与他详细聊了聊蛇妖口中的细节,素儿攥了攥拳头,神情特别认真:“只要有一点希望,我绝不会放弃!除非我死了。”   我下意识脱口道:“死什么死,还有我,要死也轮不到你。”   如此近的距离,又是身处险境,彼此朝夕相处,种种的经历下一切都已经水到渠成,刚准备要比拉手更进一步时,突然间,塔里的流沙动了起来,手电每每晃动,沙硕中都会出现许许多多的人影。   此时还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素儿要主动去谈,我拉住了她说:“刚刚我说的你也听见了,就算要死,也轮不你死,何况我是男人,你得听我的!”,她像是还要说什么,不过到嘴的话却噎了回去。   大步走到七宝塔近前,大声说:“我想和你们谈谈,如果你们答应撤掉流沙,我愿意带着你们的尸骨找到土地安葬,让你们有一处栖息之地,早日过完鬼寿投胎。”,见黄沙依旧流转没什么反应,我又说:“如果你们执迷不悟,那我只好推了佛塔,门口的钉魂桩你们也应该有感受,到时候别连后悔都没有机会。”   除了沙沙的响声,周遭寂静的可怕,爱情可以改变一个人,也能令人变得无所畏惧,就如同今天站在与鬼魂谈话的人,如果不是我而是素儿的话,那我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她去冒险。   气氛沉默了半晌,不一会儿,塔内的流沙开始缓缓浮现出了一个人的面部轮廓,大约突出正常人头部的大小,那个人脸张开口,我知道这是地地道道的‘鬼话’,而且他们是寄居在沙子里的,于是,我用手触碰到了那张脸,耳畔顿时传来男子的声音:“除了我们十一人以外,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我们也想要离开这里,尸骨在塔内,帮帮们。”   话音落后,沙硕瞬间崩溃,一切恢复如常。   “怎么样,他们怎么说?”素儿问。   “需要入塔。”我深吸了口气,万万没想到尸骨会在塔内,这会不会是一场骗局?   素儿的反应很激烈,她说,如果是善鬼的话,何苦会拽她入沙,面对这样的野鬼,就好比是水鬼一样,一旦入了里面,那可是万般不由人了。   但是,我不这么认为,上次昏迷的事情记得很清楚,小鬼的的确确是想离开的,他们不可能会放弃这个希望才对。   素儿坚决的说:“就算小鬼怕术法,可流沙却是真的,如果人进去,那可真的完了,要我看还是推了七宝塔吧,在立下帐篷内点上引魂灯,把他们困在其中,之后找到骸骨后让他们入灵,我再以符咒封好,等第二天车运回去。”   思来想去,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当即,我和素儿赶忙回到了营地,梦游每次都发生在后半夜,现在多数人躺在营帐休息,唯独空地上的几个知情者情绪坐立不安。等把事情原委告知,彭加木立刻反对。   我说:“反对也不行,保了宝塔就没办法破诅咒,现在只能拆。”   他唉声叹息的问:“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没错,为了救人只好这么做,院长我知道你热爱文物,但一切还是要以人为本啊。”   听我说完,甚至马振国也跟着劝,彭院长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这才答应,不过他要求多照几张照片为纪念,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趁着夜色凉快,加班加点的继续干活,搭好了帐篷,里面点了蜡烛之后,又找师傅铲车师傅配合下,将整个七宝塔轰然倒塌,而塔里的流沙却好似流水般弥漫四处,顿时阴风呼啸,数道黑影乱飞乱窜,素儿提前只做好的筷子起了效果,将那十几个冤魂逼入到了帐篷内。   等到一切平息过后,让其他人在一旁等候,唯独我与素儿走向塔底,就见那里矗立着一尊铜制的三足金蟾,而在金蟾脚下四周则布满了许许多多的枯骨,其中有一部分骸骨是长有头发的,想必他们就是那11位没有离开的冤魂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蛤蟆变人   骸骨倒是好说,唯独那硕大的金蟾看起来非常古怪,它大约有一米有余,肚皮微微鼓起,两只拳头大小的眼珠子像是含着水滴一样,尤其金蟾接触到了月光时,金色的表皮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铜疙瘩,乍一看我还以为金蟾是活的呢,。   素儿惊讶的问:“一贫,你有没有注意到,不管我们怎么动,蛤蟆的眼珠子也会跟着一起动?”   第一眼与它对视的时候,我也注意到了,毕竟蛤蟆可是有残魂的,但蛇妖说寺庙镇压的实力来看,蛤蟆必然也是不容小觑,金蟾坐在枯骨之上,怎么看都觉得无比邪异,而且在民间传说中认为得金蟾等于得之财富,寓意财源兴旺,幸福美好,可眼前的金蟾虽说是被镇压,但放置于枯骨又意欲何为?   我凝重的说:“素儿,情况有点古怪,我看你还是离远一些,等我自己过去就好。”   素儿倔强的说:“放心好了,你都不怕,那我怕什么?还有,你认为我有哪一点比不上你?”,之后她快走几步到了前面,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有时候这人一上来犟劲儿你还真没辙。   月光明亮,没有撤离的士兵围在我们身后百米左右,和素儿站在七宝塔推倒的位置打量着金蟾,唯一遗憾的是除了所谓的流沙以外,并没有什么金银财宝,可是,那财宝又去了哪里?遗憾归遗憾,踩在隆起的沙丘,看着周围的高低起伏,我忽然意识到,现在天都黑了,按时间来看救援车打一个来回都够了,可是怎么车子还没到?   心里不由的做出祈祷,但愿人员别出事,出去了五台翻斗车里面可是装了有一百多人啊。   怕有煞气,由素儿先是烧了两张符纸,当火光由黄而变蓝的时候,在遍地的尸骨中开始缓缓的爬出密密麻麻的黑蚂蚁,那些个蚂蚁个头快比的上小拇指大小了,黑亮亮被锋利的尖牙,如果真咬上一口,那结果肯定不妙,很奇怪的是所有窜出来的蚂蚁只是在七宝塔中活动,犹如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怪异的事情还没结束,随着蚂蚁出现的越来越多,突然在耳鼓中莫名其妙的传来蟾鸣,随之而来的便是地上的蚂蚁死了一批,连续叫了三声蛤蟆叫声过后,那些个黑蚂蚁出乎意料的化为灰烬了!   我诧异的说:“素儿蟾鸣你听见了么?”   她点点头是,诧异的问:“不会是蛤蟆的叫声杀了这些虫子吧?”   我觉得极有可能,而且在青铜蛤蟆三只脚上有锁链的雕刻,下面还绑着黑色的石墩子,看来真的像蛇妖所说,七宝塔就是为了镇压它用的。现在虫子死了,当前也确定了蛇妖所言非假,为了验证自己,我大步走向了金蟾。   素儿担心的喊我小心,然而现在煞气已破,七宝塔也倒了,时间不等人,绝不可以再耽搁了,下定决心与金蟾来了个面对面,瞧着那双圆睁的眼珠,我心道:“蛤蟆蛤蟆,不管你有多大的冤屈,我这次是来度你早日投胎摆脱世间疾苦。”,接着,我用手触碰到了蛤蟆的眼睛打算挪动它。   可就是这么一碰,眼前骤然像是换了个世界,周遭再不是破破烂烂的遗迹,取而代之的则是金碧辉煌的寺庙,众多僧侣踩踏着金镶玉的地面穿梭在寺庙内,不远处有着涓涓流淌的泉水,在抬头望去,远处佛塔林立,令寺庙看起来庄严肃穆。突然,我想起来了,这不是正是邹哲通过幻想所画出来的遗迹图么,难道说,当下是金蟾双眼记录下来的世界?或者,是他故意要给我看的?   在蛤蟆意境中的天空有云朵的,寺庙内除了黄金与沙外,还是有着些许的绿色,我想更进一步窥看这个世界,可走出几步却像是被无形的的屏障所遮挡。   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过往僧侣的进进出出,虽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但却可以清晰的感受时间的流逝,站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有一天寺庙内变得很热闹,许许多多穿着喇嘛僧袍的僧人主持着仪式,并且又在金镶玉通道的两侧出现了许多光头和尚。   这个时候,有许许多多的穿着白色长袍的女子在寺庙外走了进来,她们被打扮的神圣不可侵犯,远处白眉高僧做出欢迎的动作,这些女孩子的家属则跪在金镶玉的道路远处,他们的态度虔诚。   当圣洁的大戏即将结束时,外面跑进来了一个年轻俊朗的青年,他冲向人群,跑到圣洁少女当中拉起了一位姑娘的手,掉头便要跑!人群炸了锅,有的僧人去拦,可青年的武艺高强,没几下就被他打倒了很多的人。   眼看要拉着少女离开时,高台上的和尚丢出了圆形佛珠打在了青年的背部,对方倒地不起,众多僧人合力压住青年,身侧少女大哭,可一切挣扎注定都是徒劳,最后青年被抓了,他让僧侣押送到了年长的和尚近前,青年不跪,有的人就打断了他的膝盖骨。   老和尚命人拿来了一件衣服,也不知对了青年说了什么,对方竟然就将衣服给穿上了,之后,老和尚开始念经,眼看着那青年好似西游记里的唐僧变老虎那样,缓缓的趴在地上,痛苦挣扎了片刻后化身为了一只蛤蟆。   就当僧人打算将蛤蟆抓住,却没想到让它愤起反扑,张口咬掉了其中一人的头部,场面再次乱了套,最后关头,那蛤蟆生生咬断了自己的腿,两只眼瞪着血红,就像是再做诅咒一般,不过,老和尚关键时刻抡起了降魔杵砸在了蛤蟆的头,彻底稳住了混乱局面。   当耳边再次传来了两声蟾鸣过后,一阵男子的声音响起:“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报仇。”,眼前一花,脱离了刚刚奇怪的梦醒了过来。   “一贫,你怎么了?刚刚表情那么奇怪,差一点我就动手把你拉开了。”素儿问。   “过去了多久?”   “什么多久?”素儿很疑惑。问她自己已经触碰蛤蟆多久了?她却告诉我仅仅过了一分钟而已,深吸了口气,一分钟?明明我的意识里过了最少得有几天的感觉,感叹神奇的同时,她问我有办法了么?   将事情与她讲了一遍,素儿疑惑的说:“报仇?可是古庙都没了,他的仇不是报了吗?而且他最后不是还给寺庙下了诅咒,怎么还要报仇?这可真是奇怪。”   犀利也觉得奇怪,起初因为超度蛤蟆我还觉得奇怪,等入了奇怪的梦境,才知道蛤蟆原来是人变得。我说:“你说没有可能是蛤蟆没能亲手杀死那些僧人所以才会觉得自己大仇未报?”   素儿叹了口气:“可千百年过去了,那些僧人早就死了。”   “不对!还有没死的,前几天考古队在舍利塔中发现了两具古尸,当中可是还有舍利子呢。”我说。   蛤蟆既然想要亲手报仇,现在两具干尸可算作是最后希望了,事不宜迟,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后,我们俩掉头就跑向了人群,等到与彭加木汇合的时候,追问他们古尸和舍利子在哪?   彭加木说:“小涛和小刘看着呢,怎么了?不会那些文物也要砸碎了吧?”   “不一定非要砸碎,但现在还是救人要紧,快,事不宜迟一会儿万一等到深夜大家梦游就麻烦了。”我急忙说。   之后我们几个再次匆忙的赶回营地,这一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然而,等到见到小涛和小刘的时候可吓坏了大家,小刘和小涛彼此用绳子勒着对方的脖子,俩人面目表情的同时用力,只见那脖子上面条条血痕格外的清晰,他们就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恨不得弄死对方。 第二百五十五章 脏招   刚在后面进了帐篷的刘刚吓得大喊声‘有鬼’,调过身连滚带爬的出了营帐,邹哲怕他出事儿,紧随其后的跟了出去,其他人则上来拉架,彭加木也在大声的质问他们到底怎么了。   当我一搭手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俩人怎么还一点人的热乎气儿都没有啊。   凡人活在世上,活的就是一口气,一呼一吸循环往复,断了气儿,这人自然也就代表没有了,就像是健康的人呼出的气息没有什么味道,反之身体有疾困扰,自然呼吸忽悠异味,包括古人夸一个女孩儿漂亮,也常用吐气如兰四个字。   但是,小刘和小涛俩人虽说呼吸急促,可我将手放在他们的鼻孔的位置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热乎气儿。   胖子说:“真他妈的有劲儿,拉都拉不动啊!”   老雷抡着拳头‘咣咣’的砸人,可不管怎么砸,双方就是毫无任何反应,他们俩的五官因为用力而变得扭曲,脖子上凸起的条条青筋也是格外眨眼。   马振国急了,甚至要动枪崩了他们,绳子都已经渗血了,二人的面部也变为青紫色,情急之下,我用指甲抠破一人的眉心,大拇摁住之后,再用食指丈量一掌,稳稳的点在对方的头骨,顿时间,他出血的位置顿时间起了白雾,并且还发出‘滋滋’的响声,就如同被滴上了硫酸。   之后,我手上的也不知道是小刘还是小涛,面部五官已经扭曲,他咬着牙,神情痛苦,脸色紫的吓人,眼看人就完了么,只是他们呼吸为什么还那么急促?马振国拿出军刀割绳子,此时,我忽然间发现了共同点,他们二人虽说五官扭曲,可唯独咬紧牙齿不放,这未免太过奇怪了,而且双方的神态也是一模一样。   绝对有问题,我赶忙大喊:“快,想办法掰开他们的嘴,快点,老马你继续割绳子。”,现在已经耽搁不得了,尼龙绳非常的坚固,他们俩互相勒了怎么说也得有个五分钟左右,若不是因为胸前的起伏,难以想象他们俩还活着。   胖子和老雷一边一个的拉,既然眉心血有问题,说明是被冤魂上身,与素儿一起帮着贴了符纸,画了咒,双重攻势下胖子又砸了对方腮帮子几下后,终于撬开了一个人的嘴,看到他口里面含着的东西时,彭加木惊呼道:“这是舍利子!我的天啊,他们怎么吃舍利子?”   第一时间,让胖子掐住他的鼻子,而我则抬起脚狠狠的的对着他的肚子连续踹了两脚,‘噗’的一声闷响,对方将那鸽子蛋大小的舍利子吐了出来,随后,身体好似泄了气的皮球,眼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陷,浑身上下很快就被抽干了水分,变成一具皮包骨。   另外一人也用相同的手段取出了口中舍利子,他们两个并列躺在一起,狰狞的模样惊的在场中一片寂静,我们彼此相视,胖子问我:“这俩人有病啊,闲着没事儿吞什么舍利子啊?”   “不会是又撞邪了吧?”老雷问。   分别捡起了舍利子,放在手中的感觉有些温热,可明明已经被吞了很久,为什么没有任何的口水沾染?当即以阴阳眼查看,舍利子上阴气缭绕,明显是出自阴邪之物,又联想起前几日胖子所说他们随意搬运尸体破坏盗墓行当的规矩时,我忙问他:“对了胖子,你说前天他们在舍利塔挖出古尸,后来发生了什么?”   “刘刚否定我的大学生的身份,还说这个尸体应该晾干清灰保证完整性,本来两具干尸都是盘坐的,愣是让他们几个给捋直了,要我是鬼,我也得弄死他们这几个王八蛋。”胖子有点对刘刚的态度余怒未消。   听他说完,我立刻一激灵,翻动尸体的人不是只有小刘和小涛,还有刘刚,联想刘刚进门前的举动,我察觉到了一丝诡异。   “不好,刘刚要出事!”   撒丫子冲出了帐篷,夜色已经深了,曾经那些负责站岗守卫的士兵再次丢了魂儿一般悠悠荡荡的走向怪圈,每个人目光呆滞,眼球漆黑,一个个擦过我的身侧,哪怕我是阴阳先生却也被眼前的一幕惊的大汗淋漓,头皮发麻,汗毛竖起,甚至我的心底也已经有了对未知的恐惧感,假如没有双鱼玉,那么我现在恐怕也会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   保持清醒的人,依然还是身旁那几个与我接触久的几个,除此之外,连考古队其他人同样未能幸免于难,他们随着士兵如同幽灵一般游荡在人群,彭加木冲过去拉人,可他却被对方拖行着向前走。   吞咽了口唾沫,我喊了几声,让大家冷静一点。   “先去找人要紧,邹哲与刘刚今天一直与我在一起,他们是不会随着队伍走,大家分头找,快点。”我喊。   素儿忙说:“应该去舍利塔,如果是鬼魂作祟,那一定会回到原点的。”   彭加木立刻在前面带路,大家忙活了一晚上连口水都没喝,火急火燎的冲入遗迹,超过了上百人的士兵,他们都是年轻小伙子,甚至还没好好的体会青春却要面临今天这样莫名的危险。   一想到他们的经历,立刻驱散了我本来弥漫在心中的恐惧,因为在我的思想里,士兵最高的荣誉本该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绝不是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怪异的坑中,他们同样奉献了青春,却得不到任何该有的荣誉,所以,当每每穿过人群,我胸口都像是被压了一块儿大石那样难受。   事情还是要一个接一个的解决,刘刚虽然为人不咋地,可也是条人命啊,再加上年轻的邹哲,那就是两条人命。   步履匆匆,狂奔在古朴沧桑的遗迹内,甚至觉得自己好似一颗棋子,至于当下的整个遗迹却像是下了一半的残局。刚到了舍利塔前,便看到两个人影跪在地上‘咣咣’的磕头,每一次均是要五体投地,起身之后再拜再磕,如同那些虔诚的朝圣者。   “好在人没事儿!”彭加木拍了拍胸口,接着,他与马振国打算上前,我出手拦住了二人。   “又怎么了?”彭加木问。   我和素儿相视一眼,在场中只有我们两个看见了,面前哪是刘刚和邹哲啊,分明就是两名光头和尚,或者可以说,是两名和尚骑在他们俩的脖子上。   “除了死去的二人,还有邹哲刘刚外,其他人有没有对尸体不敬?”我问。   彭加木说:“小刘和小涛是负责验明尸体,专门抠死者的gang门、口腔、双耳部位,查看有没有古董。邹哲是刘刚的学生,他帮着刘刚一起扶正骨头了,其他人倒是没上手。一贫,你是说,他们几个糟了报应?”   我说?现在都到今天这一步了,还用我说么?当下已经不是普通人可以插得上手的事了,让他们几个安然在这儿等着,素儿非要跟着,有个帮手也好,叮嘱她别乱说话,我们俩再次成为默契的组合。   到了近前,二位僧人穿着黑色的袈裟,光秃秃的脑袋,身材均是比较干瘦,由于背着身子所以看不到他们的长相,依我所见,肯定是刘刚与邹哲说了什么得罪和尚怨灵的话,导致俩和尚在被触碰遗体后起了复仇的嗔恨心。   和尚害人并非不可能,因为越近佛,同样也是越近魔,佛与魔二者之间不过仅隔了‘嗔恨心’而已。   为了接近僧人,我打算主动开口,现在两人还有着阳气喘息,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倘若立即动手,恐怕刘刚邹哲非死即残,灵机一动,我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的拜佛磕头,口中虔诚道:“求佛祖早日普度众生,化解眼前苦难,荡除邪魔,还天下一个太平清净。”,磕了几个头,我转过身看向‘刘刚’二人,继续说:“我看二位拜佛也不许愿,你们拜的是什么?”   他们也不回话,就在那儿跪地下慢慢的拜佛,一下又一下,始终未曾看我。   心想,只要能让俩和尚离开二人的身子,那我和素儿立即以雷霆万钧的手段打鬼,剩下再想办法保住两条人命还是可以办到的,只是现在和尚不理我啊。   与素儿交涉了一下眼神,她站在邹哲的身侧同样也是拜佛,我们四个同时拜,当月亮一点点移动到与舍利塔几乎持平时,和尚的身躯凝实了很多。   月为太阴,是世间鬼道妖途必须要拜的神,祈求月光赐得以修行,不论是五大仙家还是水鬼幽魂皆为如此,尤其舍利塔反射月光带起了光辉时,我恍然明白,原来他们是想借月重生!   当下不出点猛药已经不行了,于是,我起了身,心里默念了句‘佛祖莫怪’,之后指着舍利塔上的画像愤怒道:“我拜了你们那么久,为什么一点用都没有,你看看,老百姓还在受苦,你特么算个什么佛!”   听我说完,那俩和尚的目光缓缓的看向我,他们除了面色灰白以外,模样却不似汉族,而且一双眼睛也看不出有什么慈悲之情。知道有了效果,索性我心里又念了一句‘佛祖莫怪’,迫于无奈只好出脏招了,当即解开了裤腰带,亮出家伙事儿大喊道:“受拜你不答应,那就尝尝老子的尿!”   话一出口,刘刚与邹哲二人同时低声道:“阿弥陀佛!” 第二百五十六章 鬼和尚   心里一喜,果然我的招式奏效了,对于任何虔诚的新教徒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比信仰更重要的了,像咱们身边的人,你如果去侮辱他的信仰,那甚至比咒骂还会让他生气。   刘刚与邹哲同时站起了身,他们的背部分别背着一名和尚,而且二人眼珠子发直,同样眼皮也是连眨都不眨,我当下必须要想办法激起俩和尚的怒火,以此来引他们离开刘刚与邹哲的身体,只有这样我才会有机会动手!   其中,刘刚背上的和尚开口,二者口型一致说道:“我佛慈悲,但也容不得你污蔑,你要是敢尿尿,我一定阉了你!”   我故意轻蔑道:“慈悲?哪里慈悲,这破庙都已经被沙子盖了上千年了,哪还有佛?还有,如果真的慈悲,那现在老百姓正在受苦受难,你说说,为什么他为什么不管?”   “那些人是罪有应得!”‘邹哲’抢先道。   怕引起这俩小鬼的警惕,现在是一点也没敢泄露阴阳先生的身份,为了刺激的更猛烈一些,我继续说:“怎么罪有应得?我看破庙被毁了才是罪有应得呢,此等藏污纳垢的地方早就该灭,啊呸,幸亏苍天有眼啊。”   “你再说一遍!”邹哲怒了。   我向后退了几步:“你激动什么?前几天你小子还说自己信了基督呢,怎么现在改信佛了?要我说,你信基督挺好,信个什么佛啊,他们又没有头发,除了会念经屁事没有。”   “我杀了你!”这回连刘刚也怒了。   频频后退时,我已经悄悄掐好法指,包括左手同样摸住裤兜里的铜钱剑,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前,凝神静气,当刘刚与邹哲刚一扑过来时候,我瞬间掉头便跑!   由于俩人没追上我,再者我边跑还边骂,气的刘刚与邹哲嗷嗷大叫,当我边跑边回头时,只见刘刚一个踉跄倒在地上,他背上的和尚飞速向我扑过来,同一时间另外的邹哲背上的和尚也是如此。   素儿手里的筷子犹如飞刀一般丢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的钉在其中一名和尚的身上,随着‘噗’一阵白烟升起,之前趴邹哲的和尚也要跑,当即,我法指点向铜钱剑,刺激阳气暴起,随着法决带来‘轰’的响声,那和尚被我狠狠的打倒在地。   同一时间,素儿手持尖锐的筷子紧随而至,当和尚落地的瞬间,素儿飞身一跃,扑过去便扎在了对方身上,接着,又是一阵白烟,而除了沙漠中的一滩水渍以外,整个世界再次归于平静。   我跑过去拉起了素儿:“没事儿吧。”   素儿喘了口粗气:“我说带我过来准没错,这回信了吧?毛主席说过,女子能顶半边天!”   对,如果不是素儿帮忙,恐怕绝不会那么的顺利的除掉了俩和尚,现在除了我、彭加木、马振国、胖子老雷我们几个以外,所有的人都已经出事儿了,并不大的区域里如同鬼蜮,每每有风吹过,我都会觉得有种冰凉入骨的感觉,现在,庙宇并不算是传统中的闹鬼,有句话常说,‘看不见的敌人最可怕’,我现在恰恰就是这样的感觉。   刘刚与邹哲没什么大碍,但因为被厉鬼上了身,恐怕今天是醒不来了,抬着他们回去的路上,看到的还是那上百名士兵所围成的怪圈,还是那样规规矩矩的坐在大坑周围,面无表情,深黑色的瞳眸也与昨天没有任何的变化。   气氛压抑的吓人,尤其当看到有人跳下大坑被流沙所吞噬以后,我们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出事儿的会不会是自己。回到了营帐,彭加木率先说道是:“坐以待毙,我看咱们不如走吧,七十多公里,两天的时间咱们肯定可以走出去的,现在淡水的也有许多,不如让士兵们留在这儿,咱们几个走出去叫人来帮忙。”   “彭院长啊,白天走了那么多的人,他们还是开车的,你说怎么还没回来啊?不会是出事了吧?如果那么多的人都出事了,你认为咱们几个能走出去么?唉,我看这回真的完了。”胖子说。   “别说丧气话,没准他们迷路了也说不定。”老雷说。   迷路?在沙漠中迷路同样也象征着死亡,上百条人命啊!   “不能再等了,这样吧,你们留在这儿,我出去!”马振国说。   我连忙阻止:“不行,你要是去了,天亮以后没人能够镇得住士兵,一旦军心慌了,那可要出大乱子的。”   “那怎么办?”他叹了口气,眼珠子都红了:“看着弟兄们一个接着一个不明不白的死掉,难道还要继续等死么,要我看,咱们一起走,反正留下就是个死,不如拼一下!”   对,每个人都处在怪圈当中,水源每天都在急速减少,之所以能够撑得住现在,一切也与水井房的咸水过滤离不开关系,只是那种水长期饮用也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如果明天再不来救援队,我们的确应该尝试自己走出去!   马振国又说:“这些小伙子都是精英,七十公里绝不会掉队,水井房还有点骆驼,拉上车,咱们明天走吧!”   马振国的一番言论确实有点说服了我们大家,留下毫无任何用处,每天到了凌晨十二点所有的人准时会梦游的走向怪圈,并且还会有人莫名其妙的彻底消失,这样的诡异对我们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并且始终未曾出现鬼神,所以,眼前已经不再属于阴阳学说的范畴。   真是该死的沙漠!经过我们几个的商议,大家多数人还是赞同拼一下,七十公里的沙漠要比留下来更有生存的机会,下定决心之后,我们几个又合力带着僧人的尸骸去了青铜蛤蟆的位置。   依旧还如第一次见到蛤蟆那般,它的眼珠子好似在各个角度都能够锁定我们,将两具尸骸放置在蛤蟆近前,我拱手道:“你的心愿我只能帮你做到这些,舍利塔中的舍利子还有古尸都在此处,你想怎么处置随便吧,但是,希望你能够解除诅咒,如若不然,就算你与金蟾融为一体,本师依然还会用尽办法炼了你的魂!”   当我说完了这些,耳畔传来‘呱呱’的两声蟾鸣,随即又是男子的声音:“你帮我,我帮你。”,他刚说完,忽然刮起了一阵邪风卷起了飞沙,随着沙硕沿着尸体快速旋转,眼睁睁看着两具尸体被吹成了粉末,接着,又是那舍利子同样也未能幸免。   极短的时间内,一切都已经尘归尘土归土,再接着是那金色的蛤蟆的外皮开始哗哗的脱落,最终他变为了一摊金水融化,随着融化后的金水蔓延,但凡是周围的枯骨都会被金色的液体融化,渐渐的,金蟾刚刚矗立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圆形的门。   此门被涂料刷的颜色鲜艳,有着不规则的图形排列,大小不足一米,它的出现也让我心里有种预感,此门一定与诅咒有关,赶忙冲到了近前,用手摸在圆门把手,很奇怪,是温热的。   众人也围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说:“别靠太近,里面应该有东西。”   “暗门隐藏的这么仔细,里面肯定有宝贝么。”胖子眼珠子冒光。   我觉得不太可能,如果是宝贝,又怎么可能用来收留沙漠中的亡灵?用力的拽了拽,当木门被我的打开,就听‘嗡’的一声响,地洞下方喷涌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蚂蚁。   “雾草,可吓我了!”其他几人异口同声,事情由于太过于突然,当真是惊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蛤蟆逗我呢?还你帮我,我帮你,帮我难道就是为我准备一大堆的蚂蚁么?吓得调转了头就是拼命跑,没过多久,奇怪的发现那蚂蚁其实并没有追过来。   停下身,回头一看,原来那些蚂蚁在离开了地洞后均已经死了,地上出了尸体外,所有的黑蚂蚁没有爬出太远。   “别跑了,没事儿了。”我扯着脖子喊了好几声才将人群喊住,可心里却已经对寺庙的前身充满着疑问,这寺庙不烧香礼佛,收集那么多的妖怪干什么?   站在原地,在刚刚彩色的大门周围,黑色蚂蚁尸体几乎已经盖过了原本的尸骸,我想,如果是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恐怕一定会好几天睡不好觉。   之前传来的蟾鸣让黑蚂蚁死了大半,这回又是如此,心里甭提有多奇怪了。大家再次凑到一起议论纷纷,可当我们重新到了地坑前向下一看,也确实令我大吃一惊,下面有着许许多多的舍利子,不过都是镶嵌在岩壁内,正中央的地下有着一只蚕状的蚁后,而在蚁后的周围则是小拇指大小的卵。   如今,蚁后与黑色的蚂蚁一样,都已经死亡,留下的那些卵白颜色蚁卵看起来晶莹剔透,之后我还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舍利子的上的佛光越淡,蚁卵的颜色越亮,直到最后所有的舍利子化为粉末,而那些蚁卵却变得好似珍珠那般耀眼。   想起金蟾说过的话,我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说,这些蚁卵就是治病所用么? 第二百五十七章 沙尘暴   用脚驱散了蚂蚁的尸体,古庙有着太多奇怪的事情,导致我现在一直处在发懵的状态,给我的感觉,当前在地坑岩壁内打入的舍利子很像是某种阵法,但是,天下大道何止三千,既然看不懂,还是不好随意妄下定论,何况那些个蚂蚁卵是当着我们的面儿变成了珍珠般的光泽,种种神奇的表现,如果不尝试一下就放弃,那的确太过于可惜了。   取来了绳子,刚准备将它缠着在了腰上,老雷拦住我的手上说:“你已经两天没休息了,还是我来吧。”   “没事儿。”,话音刚落,老雷用力握了握我的肩膀,他打断了我的话:“一贫,咱们是一起来的,那遇到事情就要一起扛,你休息,我来。”,没能拗过他,就见是老雷随手将绳子夺了过去,他熟练的打好了绳结,攀着地洞内的用来镶嵌舍利子的小坑,一步步的跳了进去。   他在地坑下左右观望,我问:“怎么样?”   “下面热乎乎的,真暖和。”他又用脚踹了踹大蚁后,就听‘哗哗’的响声:“卧草,好大的蚂蚁,你们快看,它竟然是沙子做的。”,万万没想到,仅仅是一次触碰而已,那蚁后居然当着我们的面儿缓缓的化为了粉末。   “先别管那个,看看蚁卵!”我说。   “你别急啊,那些蚁卵又跑不了。”,说着,他低下头缓缓的撩起了一把晶莹剔透的虫卵,语气惊讶道:“你们听听,真得是珍珠啊。”,老雷随手将虫卵丢在地上‘哗哗’的响声非常脆耳。   胖子兴奋的喊着发财了,还说现在珍珠不如黄金值钱,可好歹也是珠宝,再不济也能在市里换上几套房子。可我不这么想,之前我看的很清楚,那分明是在舍利子化为粉末后,虫卵这才变为了珍珠。   催着老雷运东西上来,他脱下了衣服,两个袖子系好,大把大把的往里面塞珍珠,再由我们将衣服内的珍珠运上来,一趟趟的搬运着,粗略的感觉一下,所有的‘珍珠’加在一起,应该在一百多斤的样子。等到清空的差不多了,老雷在地下发现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的是古汉字,不过他看不懂上面究竟写了是什么。   没过多久,地坑内的所有东西都已经全部清理干净,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打算拿回所有的珍珠去试一试,万一能成功也算是捡了大便宜,不过,当彭加木拿到了那块儿老雷捡来的木板神情特惊讶的说:“雷音寺!”   “啥!”我们几个同时愣住了。   彭加木指着木板上密密麻麻的篆体字说:“你们看看,这不是古汉字,曾经我为了沙漠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研究,木板上所写的就是尼雅人特有文字,就这三个字的意思是雷音寺。”   “院长,就我们这点文化哪认识这个,您看看其他都写的什么。”胖子难得谦虚。   木板的约有一个半A4纸的大小,字迹虽然不多,可看起来很工整,彭加木在这个时候展示了他渊博的知识,否则要光凭我们几个,累死也无法翻译出来。   他告诉我们,这上面写的是“雷音寺锁妖塔镇黑齿蚁一只,此蚁寿约一千五百年,喜吃人骨,惧光,依罪责应罚两千年。”,念完了这段话,彭加木惊呼道:“这蚂蚁不会活两千年吧?”   在遗迹里接连遇见的怪事,导致我们接受能力非常强,哪怕现在突然有个人钻出来说自己是汉武大帝,恐怕我都会信上三分。   我说:“管他呢,上面有没有写蚁卵的用途?”,彭加木摇摇头,没辙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觉得蚂蚁那么厉害,虫卵肯定也错不了。   眼下除了想办法离开,已经没有别的出路可以走。大家分了虫卵抬到了营帐,路过那些士兵,却见今天的队伍明显要比往常少了很多人,给我的感觉,至少失踪得在20人左右。   同样,接连的出事儿也算是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毕竟,如果按照这个速度,我看挺不了三天肯定全完了,又是一夜未睡,他们都劝我休息,说实话,我也很疲惫,可等躺在了床上却又变得睡意全无,握住了双鱼玉将它举起,此玉本来是邪玉,可却在沙漠却阴差阳错的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如此看来,倒也符合了道教中常说的‘物极必反’的说法了。   盯着玉佩看了一会儿,它是那样的晶莹剔透,如此美丽的东西让我有一种预感,她好似隐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或许,这个秘密要比穿越四维空间还要更加震撼。   等到天色快亮,眼睁睁看着所有的士兵们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们的生活也再次进入到了正轨。小眯了一会儿,后来是素儿叫醒的我,今天本该是送食品淡水的日子,但按照现在的架势来看,够呛能送的进来,她说现在马振国已经向所有人交代了任务,放弃遗迹内的所有东西,回到水井房补给,然后立即离开步行回库尔勒。   素儿递给了我一张干饼,让我吃了补充体力,喝着苦涩的井水吃着毫无味道的大饼,只是为了填饱肚子,以当前所剩下的食物推断,我们这两天的行程恐怕也绝不会太过幸运。   等到我出了帐篷与所有人汇合,大家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撤退,所有的交通工具给了前面的救援部队,水井房有两辆沙滩摩托车,可却都没油了。   接着,我们步行先回到水井房,空荡荡的四周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新来守护深井淡水的人没来,导致水里的过滤工作非常不成功,打的水味道特别古怪。   没多久,马振国气喘吁吁的到了我近前说:“我今天让人报数了,昨天晚上一共丢了22个,与上次的人一样,一切与他们相关的东西都已经消失不见了,每个人也均是忘了那22个人的存在,就像从来他们就没来过一样。   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力量才可以磨灭掉所有人的思想?   一点也不怕笑话,我是真不想在遗迹继续待下去,哪怕遗迹里摆出了金山银山都不重要了,唯一的念头只想着能够快点离开这儿。   队伍们带好了行军包,被那诡异的大坑逼的我们出了遗迹,找准了指南针上的方向,距离城市大约七十公里的路途虽然遥远,但只要我们选对了方向,哪怕到的地方不是库尔勒,同样也说明已经脱困了。   行走在烈日滔滔下,感受大自然带给的考验是令人窒息的,烈日当头,地表温度绝对要突破六十度,沙子包裹住了脚掌也会觉得非常的热。全副武装下,我们一步一个脚印的赶路,起初士兵们还很兴奋,可走了一个多小时以后,不到一百人的队伍变得鸦雀无声。   风沙飞扬,大漠的孤寂感令人绝望,没错,当你走在一望无际,甚至连参照物都没有的沙漠中,会被自然气候遮盖了你的时间感、空间感,觉得自己在拼命得走,可不管怎么走,却又像极了在原地踏步。   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令我真的是身心俱疲,渐渐的,远处的天有些发黑,雾气蒙蒙的样子阻挡了我的们的视线,刚看见时我心里还有些喜说:“这是要下雨了么?咱们要是赶上雨季,那可比中彩票还要幸运。”   随之,身旁却传来马振国颤抖的声音说:“中彩票?大师,我看你现在恐怕要比中彩票还要幸运,这是黑风,十死无生的黑风!” 第二百五十八章 神圣绿洲   他的话令我非常意外,什么沙尘暴?但凡沙尘暴不是应该是伴随着狂风而来么?于是,我追问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何况,当下也没有什么大风,又怎么能说是来了沙尘暴呢?   马振国则紧张说:“真没错,你看看远处黑云,那的确是胡大的黑风守卫,如果天若是白色,那沙尘暴的威力不会杀人,如果是黑色的,恐怖的沙尘暴有着能将绿洲活埋恐怖,我们完了,它真的快要来了!”   在沙漠中,传说黑风和白煞是胡大的两个侍卫,如果遇见了惹怒胡大的人,那么黑风就会带来灾祸,至于白煞,它往往是为了警告,马振国惊恐的模样绝非做作,其实看向黑云弥漫天际,遮天蔽日的感觉,比起沙尘暴,我倒是更愿意相信过不了多久天将会下雨,于是,我在这个时候看向了彭加木,他作为团队里知识最高的人,懂得肯定最多,而且,如今像这样面对大自然的危急时刻,科学肯定会更可靠一些。   只见彭加木同样也是面色微变,他吃惊道:“没错,我上次在罗布泊走走失也是看到这样的沙尘暴,我差点在狂沙中死了!”   心里一寒,他的话让我心如死灰,此处是荒无人烟的沙漠,四周空荡荡的毫无任何遮挡,也不是罗布泊,没有那彭加木意走过的四维空间门来供我们穿越,环顾了四周,在茫茫沙海,哪里有供我们用来遮挡的地方啊?何况,大自然的浩瀚之威又怎能是我们普通人可以抵挡了的,就算是幽冥厉鬼,它们在见到大自然的发下天威时也要主动避其锋芒。   突然,空气中起了一丝凉风,炎热的沙漠会有凉风?以前村里上小学的时候,老师也讲过当冷热空气交替所带来的强气流会产生龙卷风,再看远处正在移动的黑云,可想而知它破坏力不会比龙卷风弱了多少。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快跑’,人群调转了头玩了命的逃。胖子吓得也要跟着逃,但老雷却拉了他一下,胖子急切的问:“跑啊,再不跑不就完了么!”   彭加木随之叹了口气:“你认为你可以跑得过时速超过七百公里的飓风么?”   “雾草?你的意是说,今天我们真就在这儿等死了?”胖子崩溃的坐在地上。老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几句。   等死的感觉是最煎熬的,黑压压的云朵好似即将落下的屠刀,我也不想死,可是能怎么办?按照他们所说,那黑色的代表沙尘暴,他弥漫的如此庞大范围,恐怕连城市都能灭掉,让我们凡人又怎么可能抵抗的了。   眼看着黑云越来越近,看了眼身旁的素儿,我主动拉起了她的手问:“怕不怕?”   “怕!”她回答很干脆。   我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面对着沙尘暴,说:“素儿,我廖一贫想做一件这辈子最大胆的事情!”   “你想干什么?”素儿问。   第一时间,我拉了她一下,将她拥在怀里,虽然我们之间也有过亲昵的举动,但我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大胆过,我想,反正都要死了,总不能为自己留下遗憾。   我们两个面对面,大声的说:“我想亲你一口,让你做我媳妇!”,喊完了心里的话,瞬间感觉舒服多了,可是这句话却在不经意间用掉了我所有的勇气,导致一时间有点紧张,居然忘亲了。结果,因为一时的有点傻眼,狂风没再给我重来的机会,骤然间忽起的横风,将我们几个同时吹的四处飞散。   一声告别也没有发出,任由黑风夹杂的沙硕打的脸上,感觉到特别特别的疼,大风呼呼灌耳,眼睛也已经睁不开了,想开口喊是素儿,可那大风却糊满了我的喉咙,面对浩瀚的自然威力,绝望、疼痛、不甘、恐惧、绝望的情绪充斥着我的内心。   强风的力量太强,身体已经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了,心里却只想着一件事儿,真后悔,为什么没亲?好遗憾啊!最后冒出来的想法过后,大风吹的我失去了意识,当时真的以为自己死了。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因为飓风来临的时候,狂风并没有卷起尖锐的石头,更为幸运的因为我穿的衣服是不透风的,当衣服拉锁被吹开,我整个人好似戴上了降落伞一样,被狂风吹着乱飞,后来掉进了一个大洞里才躲过了被黄沙活埋的命运。   更为幸运的是我被人给救了下来,他们是一个生活在沙漠绿洲中的民族,部落不是很大,但却能自给自足,说来被救也是一个巧合,因为但凡飓风吹过肯定会带来一些好的东西,比如吃的、用的,我就是被那些清理现场的人在飓风吹过沙漠中救了下来!   我问过当地人自己在哪,他们说,这里叫做‘维克拉托’,神圣的绿洲,至于具体位置,他们也不知道,可给我的感觉应该距离事发地不是太远。所有的房屋都是用木头搭建,绿洲很大,我粗略的看起来,至少得有四五个足球场的大小,而且这里还有一处湖泊,当地人说,湖泊下面有神灵的保佑,所以这座月亮湖永远不会干涸。   周围虽然没有青青草地,可却有着低矮成群的胡杨林,湖泊周围长满了灌木,水中还有鱼,许许多多珍惜的塔里木兔,甚至还有狼、有狐狸。   我不禁的揉了揉眼,这到底还是不是沙漠?如此顽劣的土地上居然会有着一个失落的文明,苏醒了以后我在绿洲生活了十日,也用这个十日的时间彻彻底底的逛遍了绿洲。   其中,倒是有几点重要的发现,第一、他们不是汉人却说汉语,后来在湖泊的旁边发现了一尊石碑,上面雕刻一行话,仔细的辨认我只认识了两个字‘法显’。   我问了当地人,他们说,部落的老祖宗曾是一伙逃难的没落贵族,因为被追杀所以全家躲进了沙漠,走投无路时遇见了一个和尚,他领着全族的人来到了这片绿洲,因此让族人得以休养生息。   法显是东晋时期的高僧,也曾是华夏走出国门去往西天求取真经的第一人,他曾从中原出发,由新疆进入到了印度,横跨了欧亚大陆,最远曾经到达了印尼北部后乘船回到中华。   发现临终前的七年多的时间里,一直翻译着外国经书,其中自己曾写了一部名为《佛国记》的游记,成为了世间不朽的名著,对后世的佛教发展有着革新性的贡献。   听当地人的意思,他们的民族还曾受过法显的恩惠,除此之外,此地还保留了张骞出塞时留下的字迹,族长告诉我,神圣绿洲之所以能够保存,那是因为不在丝绸之路上的缘故,路线的不同,因此免除了被人类迫害的命运。   而且,他还说在古时候的沙漠并不是像今天这样死气沉沉,那时候的沙漠是有水的,百里之内皆有绿洲,并且还有很多的部落生活在沙漠中,但由于丝绸之路的开始,许许多多的民族也在广袤的利益中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而他们却幸运的保存下来了民族的完整性。   只是很遗憾,我现在迷路了,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以及去往罗布泊的路,那场毁天灭地的沙尘暴至今让我心有余悸,同样,我如百爪挠心那般非常着急的想要赶回去亲眼看看素儿到底怎么样了。   回想飓风虽然有七百二十公里的时速,但是,我是大活人啊,不可能被吹出同飓风相等的速度,依照我的感觉,既然我能掉在坑里得救,那应该距离事发地不会太远。   现在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想着明天找族长借一头骆驼离开这里,去寻找大家,而我现在能做的,只能向满天神佛祈求保佑,保佑他们每个人都能够大吉大利,逢凶化吉! 第二百五十九章 尊贵的医生   当天下午,本来还打算去找族长聊聊,刚到了地方就听村民说他出去打猎了,人不在家。没辙了,又只好回到自己目前的住所,十日前在沙漠的大坑内救出我的人叫‘吉尔’,他年纪四十岁左右,个头不高,长了一副五短的身材,并且他还是一个单身的光棍汉子。   在我恢复身体的十天里,也是一直跟他住在一起,整个族中的人都很友好,知道我受伤,还会特意为我看病,准备了很多的食物,丝毫也没有嫌弃的意思。   等我进了屋,看吉尔正一边饮酒一边吃着下酒菜,他见我显得非常惊讶,甚至有些手忙脚乱,语气尴尬的说:“呦,回来了这么早啊,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接着他憨厚的笑笑,手里却悄悄的把他半瓶子的白酒收了起来。这一举动被我看在眼里,倒也什么,的确,在沙漠这种贫瘠的土地上,任何酒水都是奢侈品,有点珍贵的东西留下来自己享用也是无可厚非的,吉尔还将他的酒杯递给我说:“来,喝一口吧。”   我摇摇头:“不行不行,我不会喝酒,喝完了身体不舒服。”   “早说啊。”他像是松了口气,又随手拽出了半瓶子白酒,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我问他吃什么呢?吉尔递给了我一节:“吃吧,蜘蛛腿儿,大补的。”,连忙摇头拒绝,看上一眼,都觉得黑漆漆的没食欲,更别提张嘴去吃了。   “怎么了?是不是没见到族长啊?”   我点点头,将事情与他简单的聊聊。吉尔笑了笑,他说,在神圣绿洲,什么都要听族长的,部落的里的骆驼很珍贵,我要是想要带走那肯定是不可能。   叹了口气,问道:“大叔啊,你知道库尔勒在什么方向么?”,他则摇摇头,还说自从出生起就一直在部落里从未走出去过,根本没听过这个地方。   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办啊,光靠我自己,就算是给了我骆驼,没有准确的地图恐怕也得困死在外面。   又问吉尔,有没有地图?   “真没有,你说我们也不出去绿洲,要地图干什么?如果你想要,我觉得村长那儿应该有。”   我惊讶的问:“难道你们的人,就从来就没有走出过沙漠么?”   “出去干什么?这里多好,有水,有树,还有肉吃,有酒喝,沙子像黄金一样漂亮,没有比这里更美的地方,出去?你们那里有这么多的沙子么?”他语气自豪的问我。   他说的还真没毛病,听他的意思,外面好像真的什么也没有!他告诉我,整个部落除了村长,所有的人都不曾出过绿洲,任何外界的消息都是在村长口中获得。至于人口繁衍,他说,有时候外面会误入来一些人,如果是一男一女,那就让外来的人结婚生子,不停的生。   生出来的孩子交由部落里的人抚养长大,以此来充填新的血液,每家每户都是有族谱的,三代近亲不可结婚。如果外面来了女人,也同样必须嫁给部落里的人生孩子,倘若来了男人,村里也会选出女人。   大沙漠迷路是经常的事儿,何况以前丝绸之路时,天天都会有商户在沙漠迷失方向,而他们靠着这样的传统,这个部落居然没有灭绝。   我有点诧异的问:“照你说的话,你们的族长不会也将我留下给你们生娃吧?”   “你?不行不行。”吉尔连连摆手,给我感觉,他的眼神,怎么看起来那么的轻蔑?这是什么意思?   我反问道:“我怎么就不行?”   “你?还用我说么,你看看你瘦的像骨头似的,在部落,女人只喜欢强壮的男人,你昏迷的时候,全部落的女人都来看你,可你的身体太弱了,一点点的伤痛居然昏迷了三天,这样是在部落里是绝对不允许的,而且只有强壮男人留下的孩子才能够在恶劣的环境下存活,生命是宝贵的,没人会拿去做赌注。”他又喝了口酒。   我心里有点好胜,怎么我就不行?强壮有什么用,真要是打起来还不一定谁胜谁负呢。   就是这么一个现代与原始的结合部落,他们世世代代与世隔绝的生活在这里,人口大约在800-1000人之间,食物是由族长统一分配,所有的人也必须听族长一人的安排。   吃了东西,在屋里实在无聊,索性又一次出了门,结果看见有一位妇女抱着小孩儿往人多的地方跑,只见小孩子的脸蛋发青,口中吐水。   坏了,应该是掉水里淹着了,抱着孩子的妇女姿势不对,继续下去下去人会呛死的,我赶忙跑过去拦住了对方,没等妇女开口,上前抢过了小孩儿,拎着他一只腿,头朝下,之后我开始用力敲打后背。   “你干什么,放开我的孩子,救命啊!”妇女大喊大叫。很快引来了一群人,他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我围在中间,当中已经有的男人已经拿起了武器,喊我放下小孩儿。我没理会,手中依旧拍打着他的后背,很幸运,那个一岁左右的小孩儿猛的吐了一大口的水之后,哇哇哭起来。   “没事儿了。”我将小孩儿递给了妇女。   这一刻,周围几十人变得鸦雀无声,妇女激动的双手抱过孩子,跪在地上大哭,对我说着感谢的话,之前那些误会我的青年,同样也在道歉。   我嘱咐了几句:“以后呛水别乱跑,一定要将孩子倒过来,大人的话可以用心脏按压,他太小,按压的话会受不了的。”,突然,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先生’,顿时来了几个小伙子将我抱起来抛到空中,那种热情洋溢的兴奋劲儿简直像是捡到了宝贝。   实在没想到,我不过是救了一个落水的小孩儿而已,怎么会起到这么大的反应?那些个小伙子扛着我沿着水池周围走,一路上同样引起了其他人的跟随,几十人的队伍很快成了上百人。   就在这个奇怪而庞大的阵势,我被抬到了一间用木头搭建的小屋,等他们将我放下,有人说:“先生,这个就是您的家,以后我们神圣绿洲的人有救了。”   随之开始有人跟着应声:“对,我们有救了,终于有救了。”   我傻了眼,这是什么意思?救,怎么个救法?不过这间小木屋倒是很精致,被人群抬到了这里,我心里也很好奇,于是,在老百姓的指引下推门而入,眼前的一幕吓了我一跳,房间内立着两大尊中药柜,一张方桌,诊脉用的设备,还有抓药用的小秤,原来这间屋是部落的医院!   不管在任何国家,医生都是最受人尊重的行业,在我国古时候士、农、工、商当中以士大夫最为尊贵,而医生则叫大夫,意思仅仅比士大夫低半等,也是古时候对未经历科考的老百姓最尊敬的称呼。   我是阴阳先生,学的也是山医命相卜五术,阴阳先生必须要先通五行,再分阴阳,山术则为画符念咒,与医术也是不分家的,从古至今便有巫医这一行业。   人群非常兴奋,有的小伙子出去大喊:“三年了,终于捡到医生了!快来啊,我们有医生了!”,人群炸开了国,很快,小小的医馆聚满了人。   没多久,吉尔也来了,他对人群特别自豪的喊着我是他救的。   “一贫,真没想到你还懂医术,不瞒你说,全村已经三年没医生了,咱们的人得个拉稀都能死人!你看看,这些药剩了这么多,我们却一个都不认识。不过,现在有你就好了!”他兴奋的还拍了拍我。   很快,我是大夫的事儿传遍了部落,接二连三的开始有病人登门,但是,我懂得东西实在有限,只能通过面色气血来判断病因,以及脏腑对应的五行强弱,那里弱了补哪里。并且,接骨外伤我也懂一点,用了一整天的时间,的确帮助他们看了好多人。   这样以来,我的名声算是大了,天黑时,屋外已经来了十几位年轻的少女,吉尔赶过来给我介绍,说这些人都是想要嫁给我的,让我可以挑两个。   我连忙摇头:“不行不行,找族长借来了骆驼我是想要走的。”   “走?你要走?”吉尔又说。   “怎么?以前不是与你说过么,我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在这儿久留的。”我说。   吉尔摇摇头,长叹了口气,甚至连少女也是议论不断。正巧这时候有一伙人骑着骆驼赶来,等靠近后,发现是族长亲自来了。   五十多岁的大胡子下了骆驼,几步跑过来与我一个拥抱,他爽朗的说:“没想到你还是个医生,很好很好,太好了!”   “族长,他要走。”少女们同时说。   “对对,族长,我今天一直找您了,您能不能借我一头骆驼。”我赶忙客气的将自己想法阐述一遍。然而,很令人遗憾,那族长把大嘴吧一撇,大声的说:“走什么走?好不容易找到个大夫,你走哪去?老老实实在这儿留下,我保你吃好的喝好的,有好的婆娘睡!”   我也急了:“怎么?你们还想把我彻底囚禁在这儿?告诉你,如果这样,我宁愿死也不给你们治病!”,如今撕破了脸皮,族长冷哼道:“死?在绿洲,我要是不同意,你连死都没资格?来人啊,把他绑起来用太阳烤,但是小心点,千万别玩死了,等他什么时候屈服了,你什么时候放他下来!” 第二百六十章 绿洲生活   有了大胡子族长的发话,他的几名守卫如狼似虎般的扑过来,与他们这些荒漠中的汉子比起来,我的身体素质的确太弱了,等刚准备起手反抗,他当中一人突然踹在了我的小腿,强大的力量令我身体不稳摇晃了几下后险些摔倒,另外一人跟过来顺势揪住了我的头发,就这样,我被无情的镇压了!   吉尔摇头叹息的劝了族长几句,不过大胡子的态度很明显,不老老实实的屈服,那就折磨我!   我说:“强扭的瓜不甜,你放了我,放我出去,我给你引进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国家一定会重视你们这里,帮助你们的族人建学校,教他们读书识字,吃煮熟的大米,你们也可以喝到数不清的美酒,吃到各种口味的香肉。”   “放屁,你就骗我吧,外面的世界早就被胡大占领了,维克拉托是最后的绿洲,如果我放你出去,肯定会有人过来抢我的地盘,放弃你的愚蠢思想,伟大的族长是绝对不会上你的当。”   他的态度颇为自豪,真是把我气够呛,可不管我说什么,他就是不相信,随着两名守卫将我捆缚后绑在了木头上,大胡子交代了手下,谁也不允许救我,只需要每隔三十分钟有人补少量的水分,剩下的时间就是晒。   我怎么说,他们都不信,甚至吉尔也不相信,所有的人都认为只有族长的话才是真理,外面的世界已经毁灭,所有的族人要守护好他们这片净土。   于是,我受到了沙漠土著的折磨,夜里还好过一点,等到太阳升起,炎炎烈日如同刀子一样割我的皮肤,体内大量的水分流失导致皮肤被晒伤,开始很疼,后来麻木了就开始刷刷的掉皮,如果继续下去,可能坚持不了一天,人就被折腾死。   过了半日,实在有些受不了,面对他们这些土著,抗议是没有用的,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怕他们真的玩死我,所以我选择投降了。之后,又被抬到了小木屋休息,关于晒伤的事情,由于他们这儿有一种我没见过的树,用刀割开树皮会流出白浆,将她涂抹全身会对晒伤有着非常好的治疗效果。   吉尔来伺候我,他叹了口气说:“何苦呢?留在这儿多好啊,有吃有喝的,跑出去干嘛?”   将心里想要出去的想法隐藏,表面装作一副屈服的样子,在绿洲所有的人都不可相信,因为他们在这里长大,从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一切的对于外界的了解都是由族长转述。   族长在他们的眼里是最聪明的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不可怀疑的真理,所以,整座沙漠像是一个无形的监狱,不单单禁锢了他们的脚步,更有那种想要走出去的心。   “不跑了,没有骆驼没有水,就算想走也走不了。”我叹了口气。   “你快点养病,外面好多人等着你救命呢,对了,我这几天跟你睡在一起,有什么事儿你可以吩咐我。”吉尔说完了便躺在了椅子上打起了呼噜。表面上我没有表露出什么不满,可内心却已经心急如焚了,当那次黑风过后,所有的人生死不知,让我一个人始终困在这里,那每一秒都是煎熬啊!   第一夜是在疼痛中度过的,漫漫长夜,我知道丝毫没有放弃想要出去的信念,面对素儿,下定决心的一吻没有亲上,面对老鹤,他侄子的事情一无所知,面对胖子和老雷,曾答应他们去摸了不死国的祖坟也没有做到。   爷爷还在等着我,还有救过我性命的张家老爷子,只要救了他们二老,我和素儿的才可以安安心心的结为夫妻。望着窗外的繁星,我整夜未睡,直到等到天亮以后来人送了吃的,恢复期的时候,天天躺在床上,每天吉尔会为涂抹药膏,端屎端尿,时不时还会有一些来看病的人。   而且我这人就是心肠太好,但凡有人受伤,心里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救人,时间一点点的推移,转眼又过了七天,被烫伤的地方已经彻底恢复,身体状态也调节到了最佳,当务之急,那就是逃亡了!   首先是必须要找到地图,再牵走两头骆驼,以及装满水袋和食物,再我给自己制定了个计划,第一条肯定要获取信任,于是我开始四处给人瞧病,挨家挨户的走访,尽职尽责的为全村的人服务。   计划的第二天,发生了点意外,在当地的一户居民家里,遇见了一名穿着士兵服装的青年,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不是在遗迹士兵穿的衣服么。   一种老乡见老乡的感情浮上心头,激动的问他:“是不是在遗迹看守的小伙子?真没想到在这儿也能遇上熟人!”   青年摇摇头:“我不认识你啊,你是谁啊?”   瞧他淡定的样子,难道认错人了?   我说:“你不是马振国的兵么?”   “不知道,我什么也不记得了,你认识我么,我是谁?”青年听我说完也很激动。   叫什么名字我是不知道,可看他的样子确实像是失忆了,等我要耐心解释一下,突然进来一个小麦色皮肤的当地女人,她推了我一下:“你走开,不许你对我丈夫说那些他没听过的事情!”   丈夫?不知道的事情?我被她连续的话语搞的有些发懵,为什么不让我说出他不知道的事情?士兵口中的个不知道,显然指的是外界的事情,然而村庄的人,明明对外界的理解是一片荒漠,他们只是守着自己的绿洲生怕被旁人所抢夺,但又有什么不让我说的?   的确太令我意外了,难不成这里还隐藏了别的秘密?   当我还想多说几句,他媳妇连推带拽的逼出了房间,这是第一家的意外,起初遇见熟人我还没当回事,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却令我大感震惊。   天黑时,吉尔告诉我,族长要设宴,请部落里的官员去吃饭,我也是在邀请的中的人。   对于那个小心眼的大胡子,我必须要竭尽所能的去讨好他,获取他的信任,以及对他任何的要求都不会去做出反抗。换好了衣服,披星戴月的跟着吉尔一同去了族长的家。   大胡子的家也是全村最大的木制房屋,周围打在沙漠中的栅栏围墙算是院墙了,院子里面一共三间房,还有养牲口用的棚子,院中有水井,周围被茂密的胡杨围绕,他的房屋也是临近最干净的水源。   被门外的看守指引进了左边的房屋,一进门,屋内摆了十几小型的方桌,每个人坐在自己的桌前,由于吉尔没有进入就餐的资格,所以自从进屋后便站在了我的旁边。   坐在桌前的十几人,他们见到我纷纷主动起身打招呼,我能认得出,他们当中至少有一半都找我瞧过病。   有人主动说:“近日来,听说先生四处看病,实在是我们绿洲的福气。”   左前方的中年人叹了口气:“那是自然,自从上一位先生去世,再也没有人懂医术,可苦了我们族人,要是先生能早点来,可能我那小儿子就不会死。”   听着众人的一言一语,我得知了几个细节,这次聚餐是为了食物分配,还有优质水源的分配,全村有苦井和甜井,只有官员才有资格享用甜井。   还有,我又听一个年轻人谈到,族长居然有十位妻子!这简直就是土皇帝啊,心想他怪不得不愿意离开,在沙漠有吃有喝,上千人对他唯命是从,就算他知道外面有什么,恐怕也不愿意出去。   不一会儿,大胡子进了房间,他对我们挥挥手,众人随之起身还礼。   大胡子学着古人说话的范儿:“诸位爱卿,今日找大家来,我有两件事儿要交代,第一、我前几日打探到了地龙下蛋了,大家各自回去抽调强壮的勇士,明日前去一起去偷蛋。第二、我打算让我三女儿嫁给新来的一贫先生。”   众人一下子炸了锅,纷纷都说大胡子的三女儿是个绝色美女,又为全族的小伙子惋惜。   可我心里却很奇怪,地龙?地龙是什么?既然族长提到了结婚,我赶忙说:“族长大人,我是汉族人,成家立业得有父母之命,不如您给我地图,我去接我家中老娘来绿洲怎么样?”   “不行!”大胡子严肃的拒绝。   “为什么?”   “万一你出去以后泄露了我们的位置可怎么办?整个世界,只有维克拉托才是最大的绿洲,如果被抢了,我们的族人可怎么办?”   他说的非常认真,我忽然觉得自己待久了会不会得精神病?崩溃的拍了下脑门,我说:“族长,我的家乡要比您这里的绿洲还要大,您放心吧,绝对不会有人惦记您的王国,而且我的家乡盛产酒,如果你可以带人跟我一起回去,我赠你们喝不完的酒!”   周围人纷纷议论,显然这个酒可是好东西!   趁热打铁,我又说:“族长,您是最强大的勇士,难道还惧怕我这样的弱小么?跟我一起离开,酒,喝不完的酒啊。”   然而大胡子却摇摇头:“你回去的事儿不用想了,除非你与我女儿生下了孩子,再教授其他人懂得医术,只有这样,我才会放你离开,要不然,你就永远留在这里。”   内心不停的劝自己一定要冷静,一言不发,重新坐好,他实在太固执了,这招是真行不通了,必须得换个套路。大胡子又说:“对了,一起救回来的三十二名勇士怎么样了?”   “族长,这几个小伙子真不错,身体素质特别好,近两年我就没见过比他们身体好的,瞧他们都穿着一样的衣服,真不知道是哪个部落的。”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天坑   开始我真没当回事,毕竟他们整个部落能够延续千年之久,必然少不了像我这样迷路至此的人来提供新鲜的血液,突然,饭桌前的一位卷毛拿起出了一把手枪拍在了桌子上。   “族长,这些东西就是那些人身上发现的,从前制造那次暴动的人,他所使用的东西好像叫做枪吧?以前我们吃过这个东西的亏,当见到后,所以在第一时间就将那些人的枪收起来,您看看,这个东西怎么用?”   枪?对了,我见过那位士兵,他们在黑风刮来失踪后必然是携带家伙的,所以,枪很有可能是他丢的,不过,对方所说的话的确令我内心震颤,那是不是说有三十二个士兵到了绿洲?   有枪就好办了,如果把枪给我,逼急了他们绝不敢囚禁我,所以,我赶忙起身说:“这个暗器我会用,不如你将他交给我,我教你们。”   在我心里觉得,这几日以来我很屈服,没日没夜的帮给村里人治病,万一他能给我呢,抱着幻想我伸出了手,结果大胡子说:“你会用也不行,现在你还在考察期,安安心心的待着,像枪这样的武器需要严格看管,绝不可以落在任何人的手中。”   “等等,我问一下,那三十二个人是不是年纪都不大,穿着迷彩衣?”   “什么迷彩衣?”有人问。   我想了想,做出一番描述,对方恍然道:“原来这就是迷彩衣啊,懂了懂了,那些人绝大多数确实都穿着这样的衣服,不过也有几个没穿的,没穿你说迷彩服的人,年纪都比较偏大一点。”   “他们失忆了?”我又问。   大胡子平静的说:“没错,为了能更好融入这里,我让他们已经吃了失忆果,从此抹掉了所有的记忆,至于你是唯一的例外,因为你是医生,咱们维克拉托需要你脑子里的东西。”   长呼了口气,照这么看,我能到现在还保持着清醒完全是因为知识的缘故!兴奋的火焰被浇灭了,如果有三十多名士兵帮助,或许有机会逃离,可他们既然都失忆了,这个最难办了。   我懊恼的重新坐下,心里想着办法,听着他们议论着明天的行程,甚至我的婚约也给定在了他们寻找到了地龙蛋之后立刻举行,一顿饭食之无味的结束。   回小木屋的路上,吉尔还一个劲儿的羡慕我,说什么他从来就没见过那么好吃的东西,又说桌子上摆着的酒,闻一闻都要流口水了。   我赶忙说:“吉尔,咱俩商量商量,你想办法送我回家,到了我家,不管好酒好肉让你随便吃,再也不啃那蜘蛛腿。”   “别,别开玩笑了,族长说了,外面都是沙漠,我们的绿洲才是最好的。”吉尔说。   瞬间没了继续解释下去的心情,没错,沙漠中的人被完全囚禁了,他们对外界有着戒备心,好比明朝时候朱棣囚禁了朱建文的二儿子朱文圭整整五十五年,他后来被放出来,朱文圭连人与动物都分不清。现在的吉尔等人,与历史上的朱文圭又是何其相似。   由于第二天全族要抽调勇士去偷地龙蛋,一大早我醒来以后出门打算去找那三十二位家乡人,就见到了带队的是昨晚的卷毛,大清早就见到许许多多年轻人集中到了水边。   吉尔跟在我近前,我问他,难道现在正在点将?   他说:“当然,像是偷蛋与猎龙,都是全族人最重要的事情,危险很大,去的勇士都是以老带新,你看看那里面有五个是新来,估计以后你们家乡那三十二个小伙子应该会成为咱们维克拉托的中坚力量。”   “什么龙?还有龙?”我很吃惊。   “你没见过么?四个脚的地龙,他们很厉害,跑的也非常快,如果不是出色的猎人,对地龙绝对无可奈何。”吉尔感叹了几句,又吹嘘自己年轻的时候怎么怎么厉害。   我在打量那五个外面来的青年时,吉尔忽然碰了我一下:“一贫,真搞不懂,你们是不是真的一个地方来的?”   “怎么了?这还有假么?”我说。   吉尔上下打量我,又说:“你看看你,身体素质那么弱,再看看那些青年,他们强壮的比沙漠中的野兽还要厉害,前几天因为争夺女人,有一个小伙子居然可以一打三,你却昏迷了三天,如果不会医术,来维克拉托都不会找到婆娘。”   没错,就像马振国说的,来沙漠的人都是士兵中的佼佼者,也是军队中的尖刀,我一个阴阳先生和士兵比武力,那可真是闲着没事儿撑得。   我说:“职业不同,他们本来就是因为战斗而生的。”   “要不是族长说外面很可怕,我都认为你说的是真的了,毕竟,贫瘠的土地怎么可以养育出如此强大的战士,不过,是真的一点也看不出你们是一个家乡的人。”吉尔显得非常羡慕。   其实,他们当地人也很强壮,只不过没有经过训练的战士强大而已,而吉尔显然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大力士。   我说:“对了,你是在哪里救得我们?”   “你们?不不,我倒是想多救几个强大的勇士,救了勇士族长一定会给奖励的,可是太遗憾了,那天居然只有你一个人。”吉尔摆手。   我奇怪的问:“我自己?那他们呢?”   对方又说:“他们来的比你早啊,有的早一天,有的早两天,哎,没想到第三天居然是你,好在你是医生,族长已经给了我最丰厚的奖励,要不然我可亏大了。”   分别来的?两天的时间来了三十二人?他的话让我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这个数字令我想起了在遗迹的沙坑内,第一天,在沙漠里丢了十个人,他们有士兵有工人,第二天丢了二十二人,加在一起正好是三十二人!   我被自己的猜想所震惊了,如果是真的,那维克拉托到底在哪?黑风的吹打,昏迷前,我记得自己是掉进了坑里避过风沙,越想越觉得吃惊!   卷毛正在调动士兵出去头龙蛋,我激动的抓住吉尔,拼命的摇晃他说:“带我去你救我的地方,快点,就是曾经救过你的位置到底在哪?到底在哪!”   他有些不适应我的态度:“你先不要激动,没问题,我带你去,这就带你去。”   头部嗡嗡作响,我本以为自己失踪在了荒漠,可若是掉进了深坑,那代表什么?岂不是说我永远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复杂的情绪袭上心头,我不想放弃,绝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是沙坑,既然能进的来,那就一定出的去!   被吉尔带着一同离开了绿洲,奔着太阳下落的方向我们行进了足足大半天的时间,天地茫茫,荒凉的沙漠被死亡的的气息笼罩,沙硕中夹杂的白骨无数,除了身后的生机勃勃,再也看不到丝毫生命的迹象!   渐渐的登上丘陵,吉尔指着远处说:“那里,那里就是天坑,每半年都会有一部分的流浪者到了这里,偶尔还会有一些走散的,族长说了,如果谁能救回女人,赏酒肉十斤,如果是强壮的男人,则奖励五斤,你是大夫,族长奖励了十五斤。”   所谓的天坑更像是一座火山中间的火山口,四周沙漠聚集的很高,当中塌陷出了一个足有百米直径的大沙坑,金色茫茫,风沙飘动,高温的天气促使沙硕形成了许许多多的气浪,在远处看,真的如同是一滩金色的湖水。   “现在来也没用,又不会有人来。”他说。   我疯跑下了大坡,不可能,一定是幻觉,怎么可能我会到了这里?吉尔喊:“你慢点,要是出了事儿,族长会扒了我皮的,慢点,慢点啊。”   我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一门心思只想着看看到底是哪?在我的印象里黑风绝不可能带我走出太过遥远的距离,为什么?一切真的是真的么?   连滚带爬的到了大坑内,我在沙硕中拼命的奔跑,松软的沙地可以没过膝盖,夯实坚硬的位置却可以健步如飞,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于是,我问吉尔,这里是哪?是不是黑色的狂风带我们的!   他茫然的说:“没错,每次黑风过后,这里都会有人啊,还有啊,你不是知道么我们是维克拉托吗,咱们也叫最后的神圣的绿洲。”   该死的沙漠,该死的维克拉托,我跪在地上失声痛哭,我只要回家,爷爷还在等我,还有素儿,我只想回去,不想留在维克拉托去做那该死的医生!   一时间刺激的有点大,头脑眩晕,身体不受控制的,一头栽倒在沙子中,失去意识之前,我除了觉得很烫以外什么也记不得了。   后来,等再次苏醒的时候还是吉尔照顾我,他骂我,说那么远的距离他扛着我回到的绿洲,差一点没死在路上。醒来以后,就觉得浑身无力,甚至抬起手臂都没有力气,之前的急火攻心,令我很不幸的病倒了。   吉尔喂了我水,他说:“还好你醒了,要不然族长一定饶不了我的。”   “我昏了多久?”我问。   “一个星期,偷龙蛋的勇士们都回来了,这次大丰收,一共偷了三十多枚,族长还特意让人给你送来一个补身子,太大了,被我放在院子里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传承   太大了?放在院子里?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难不成还真是龙蛋?我想要起身,结果一个不慎的摔倒在床下。平躺在木质的地面,它有着隔热的效果,但屋内好似蒸笼般的燥热却在不断蹂躏我的精神。   “我的活祖宗喂,您老人家是真的要玩死我啊,咱老实儿点,有啥事您就对我说,只要我能做的,肯定替您去做,咱们村就你一个大夫,你要是出事儿,我吉尔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我非常虚弱的说:“扶我,扶我去看看。”   “早说啊,别动别动。”吉尔跟过来搀着我起身,还说龙蛋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个蛋么,在外面晒熟了以后再切成一块块的腌制,平日里可以用来补身子用。   我的每一步都是非常非常艰难,感受着屋外扑面而来的热量时,硕大的蛋呈现在了我的眼前,我彻底被震住了,这也太大了!仅仅一个蛋居然快赶上我的所住下的小屋了,它颜色的漆黑,炎炎烈日下居然有着一丝丝的香味儿。   开,开什么玩笑?难不成真有龙?   “怎么样,你们家乡有没有这么大的蛋?告诉你啊,地龙的蛋可是非常难搞的,就这一次,我们损失了两名勇士,不过还好,一共偷出来了四十多枚,足够咱们老百姓家家户户都分上一些。”   我打断了吉尔的喋喋不休,让他带我上前面摸摸。我还是无法相信,如此贫瘠的沙漠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蛋?   被吉尔搀着摸了一下,为了能更好的吸热所用,整个大蛋涂满了碳灰,毕竟这么大的蛋,除了太阳晒熟以外,根本没有能煮的了锅。身体不稳摔倒了之后又被吉尔抬到了床上,当即,连续打了自己俩耳光,不是梦,怎么可能不是梦啊!   强烈的刺激使我陷入养病的期间,我没有给任何人治病,甚至连大胡子都带着他的女儿来看我,至于他口中所说全族中最漂亮的女人令我非常诧异,如果说最漂亮,我倒觉得不如说最强壮。   粗壮的四只,丰硕的乳房,胳膊上是二头肌比我都要大,与她比起来,倒是觉得她更加汉子一些。   人家那位族长家的千金确实没看上我,她抱怨,说我就算是大夫也不行,身体太弱了,怎么可能会生的出强壮的孩子?连连抗拒与我皆为夫妇,这样我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婚事算是取消了。   在维克拉托,美丽等于强壮,因为纤细柔弱的女孩子不足以应对恶劣的自然环境,倘若是怀了孕,自然需要全村的营养供给,可最后生了孩子难产死亡,或者孩子不健康,对于维克拉托会是很大的损失。   没了婚约,我觉得气色好了很多,接下来又开始面对接二连三的病人,每天吃着恐龙蛋,味道上也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就是特别的发腥,不过,与吃蜘蛛与老死的骆驼肉、蛇肉比起来,龙蛋还算是不错的了。而塔里木兔,那是只有族长亲自选配的食物,老百姓不可以随意去吃,有时候大功臣,勇士,才会得到赏赐。   日复一日的生活,但却始终没有使我放弃逃出去的勇气,既然法显能出去,相信自己也一定可以的,不断拒绝着来提亲的女子,我也开始暗中观察了村落,以及找一找法显曾经留下的痕迹。   连续被困了足足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有一次大胡子的老婆生病,他去请我过去,到了那儿简单看看,属于吃坏了东西,没有抗生素,而且多数的消炎草药用的特别快,尤其这种因热所致的疟疾,主药黄连也用没了。   最后没辙了,翻箱倒柜的在上一位医生大夫所留下的药品中翻到了西药,喂了他老婆吃完,很幸运的居然救了回来。她那是大胡子新娶的老婆,还处在蜜月期的阶段非常得他的欢心,见人活了,大胡子兴奋的差点没亲我两口,于是,特意设宴款待。   正好我也可以多打探打探情况,吃饭的时候,我问大胡子:“在维克拉托,有没有什么信仰?”   “没有,所有的人只信我一个!”大胡子说。   的确,信仰确确实实会令老百姓开智,这对于有的当权者来说,不是一件事儿好事儿。为此,我又问:“我看部落有两座石碑,其中一个叫做法显的和尚所立下,只是碑文看不清楚了,另外还有一位叫做张骞的人。”   大胡子搂着女人心情好,说话也不像是那么冷冰冰的。   “我听我爷爷讲过,古时候我们的族人被抓逃难,全族的人进入到了大沙漠,眼看就要死了的,就是那个和尚将族人救了下来,领着我们穿过了一个地洞,后来就到了这里,族谱上写到过,我们刚刚到了绿洲的时候一共有两百名族人。”   “对对,后来怎么了?法显呢?”我压抑住内心的激动。   “和尚将我们安顿好了以后,还告诉我们可以安安全全的留在这儿,哪里也不要出去,如果遇到遭受困难的人就顺手救走,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愿意留下的就放走。”他喝了口酒。   放走?你们倒是放我走啊?干嘛要一直困在这儿,还有大坑以及奇怪的失踪,这一切都像是梦魇般回荡在我的脑海中驱之不散。   “那后来怎么样了?”我又问。   “怎么样?不怎么样啊,族谱上讲过,和尚传授了我们族人医术、纺织、种植、捕鱼等等生活技能,后来他走了。”   走了?法显是在历史上有名的僧人,他不可能会困在这儿,说明最后人家成功的离开,可是,茫茫沙漠他怎么走出去的?难道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古时候百里之内皆有绿洲?   追问之下,大胡子说,法显临走的时候,叮嘱他们不要想着离开,还说外面的世界全是沙漠,出去了也活不下去,就让他们世世代代的留在这里,如果能够繁衍下去,说明是佛祖的旨意,如果不能,那么也是天意。   他还说,每每刮黑风总能捡到一些人,但是,老祖宗的并没有将所有人放出走,而是将所有人留了下来,他说由于部落不处在丝绸之路,随着零零星星的人误入,一点点还真就繁衍了上千年。   可我心里明白啊,黑风吹我掉坑里,以及消失的三十二个人,他们都在向我昭示着问题的严重性,最后的神圣绿洲绝不可能那么简单的。   我主动问大胡子,有没有他们历史的文献资料什么的,我对这类的东西都比较感兴趣,特意想要借来看看。   “看什么看,这个东西老祖宗交代了,不能给外人看。”,他又举起酒杯说:“喝酒喝酒。”   陪着干了一口,辛辣的感觉通透全身,他又说:“一贫,你的身子骨太弱了,我都怕给了你女人,你会享受不了,要不然我挑几个柔弱的给你?”   “大病初愈,还得调理身子,女人的事情放一放,对了,我看到还有一个叫张骞的人写下的石碑?”   大胡子干了一杯酒:“这个人啊,据说这个张骞到过我们曾经的王城,而且我们老祖宗也受到过大汉的恩惠,古时候大汉朝太厉害了,没有大汉的招牌是无法在丝绸之路上生存的,由于我们有张骞写下的碑文,所以各个部落没人敢动我们,直到几百年以后,汉朝灭亡了,但祖宗惦记着大汉朝的好,一直以为大汉朝还能恢复,所以石碑就始终保留了下来。”   “后来呢?”我继续追问。   “后来?后来你也知道了,祖上因为赶上了部落动乱,整个大漠一片杀伐,我们的祖先带领着族人逃到了大沙漠被法显所救,他指引到了神圣绿洲,部落里那两块儿碑文,就是传承的象征。” 第二百六十三章 希望   我还追问了法显是怎么离开的,可大胡子却显得十分的不耐烦,但是,好在得到了非常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有人离开过,只要有人离开过那就说明此地绝不是绝境,单凭此消息已经够了,法显能够离开,曾经也有其他人离开,那么到了现在今天我这里,凭什么要永远困在这里?   吃饱了之后,我随手将剩下的半个兔子装走了,回到了小木屋给了吉尔,他看到了兔子肉那是感动的哗哗流泪。我让他吃,他不敢,还说擅自偷吃食物是会被惩罚的。   “让你吃你就吃,惩罚也是惩罚我,吃吧,反正也没人知道。”我说。他还是不敢,后来我踢了他两脚,大胡子这才敢吃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   瞧他吃的差不多了,我说:“吃完了?”   “完了完了。”   “好吃么?”   他兴奋的连连点头,又擦了擦嘴角的油渍,说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烤肉,我说:“好吃就行,走,带我去个地方!”   吉尔赶忙摇头,脸色瞬间变了苦瓜脸:“大哥,您又要干什么去?我叫您哥还不行么,咱们老实点,如果您真出事儿,我担待不起啊。”   我说:“我没事儿,这回咱们去的地方没什么危险。”   “您就说哪吧?”   “装有你们维克拉托所有历史文献资料的地方,带我去,我要看看到底记录了什么。”   吉尔不答应,还说那个地方根本就外人不让进。我说:“你们还规定兔子肉不能吃呢,你不也吃了么,走走,就当做是你借的。”   他被我说的哑口无言,愤愤的拍了自己两下嘴巴,随后说:“你可千万别说是我给你的,要不然族长非得摘了我的脑袋不可。”   这一招果然成功了,在维克拉托,当一切都已经绝望的时候,唯有文献资料才藏有一线生机,既然他们是被法显救到了此处,那么也一定会有离开的方法,更何况喝酒的时候大胡子自己也说了,最初法显也有过交代,命当时的族长告诉部下,他们是要救下所有误入此地的人,甚至当外人提出要出去时,他们还要负责送出去,只是当时族长没有按照那么做。   想想都觉得激动,毕竟我已经被困一百多天了,这是最后的机会,只有这样才能安然无恙的逃出去。   趁着夜色,我们两个离开了木屋,沿着淡水湖的周围行走,渐渐的入了村庄的深处,随后绕过了全村最高的古树,吉尔给我指着高处那座木屋说:“里面装的都是维克拉托的文字,不过,全族人只有族长一个人识字,写的是什么,我们都不认识。”   在我的眼里,大胡子就是一个独裁者,他利用语言描述了外界的恐怖,通过心灵来囚禁对方,并且全族的人都不识字,那自然也断绝了每个人想要离开此地的野心。   破破烂烂的木屋像是早就被人所遗忘,甚至看起来都像是许久未曾修葺的过一样,黄沙盖住了半个木门,想要打开这座尘封不知多少年的木屋废了很大的力气。   吉尔告诉我,自从他小时候开始,这座木屋就已经没有再修葺过了,边说他还边主动挖起了沙子,而我则站在围绕在木屋周围打量,眼前的小房子快赶得上农村的小院,估计也是维修很麻烦所以才会被停止。   当他动手的时候,我则狠狠的一脚踹在了木屋墙壁上,‘啪’的一声,这一脚正正好好的踹了进去。   “你,你疯了!我滴个天啊,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带你出来,大哥,我比大20岁也叫你大哥,咱们做一个安静的好大夫行不行?”他崩溃的说。   “行,你要是不愿意待在这儿,可以下去等我。”我说。   吉尔连连摇头,他还说了,要一步不离的跟着我,这一切都随他来了,而我则连续踹开了小屋以后钻了进去,里面很空荡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我说:“你有火么?”   “干嘛?你不会是要烧了这里吧?”   “用来照亮,你有没有带?”   吉尔怕我真点了这里,主动随我一起钻进了小木屋,他兜里拿出半截蜡烛,利用为数不多的火柴替我点燃了以后,以烛火做为光亮。当烛光亮起,四周摆满了许许多多的竹简书,他们堆积成山,看起来非常壮观。   既然神圣绿洲是法显在东晋时期指引的,那个年代的的确确还停留在竹简记录的时代。我走过去随意翻了翻,全部都是古汉文描述,看惯了当代简体字,再看古汉字非常吃力,好在可以通过大致来辨别出意思。   毕竟,这些东西可都是我能出去的希望啊,我小心翼翼的不肯放过每一个角落,再由身旁的吉尔为端着蜡烛,眼前竹简书多数都是论语、墨子、春秋、这种圣贤书,并没有我想要的,而且在年代的久远再没人照顾,好多书籍一碰就碎了。   感觉书籍实在是有点太多了,简单看了几本以后开始沿着房屋内寻找其他的线索,很遗憾,除了被丢弃过的书籍什么也没有。望着堆积如山的竹简书,一天看不完,就两天,我相信总会有线索留下的!   抱着信念,我整整看了一夜,很遗憾,第一天一无所获。   天亮之前,我们回到了小木屋,又让吉尔帮我对外宣称抱病,大胡子听后还特意来看了我,顺便带了兔子肉与美酒,我把好吃的好喝的都给了大胡子。   他看着肥的流油的兔肉,舔了舔嘴唇,说了一句:“死了就死了。”,随即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吉尔很讲义气,他主动拿草席帮我封堵上了木屋,由于距离较远,全村的人也不认识字,没有一个人会对一间装满文字的房间游兴趣,这同样也为我提供了便利条件。   筹备好蜡烛,没日没夜的开始看书,研究,查找线索,小心翼翼的翻阅每一本竹简,每当一不小心碰坏了任何一个竹简,都会懊恼的抽自己几个耳光。   日复一日,转眼又过了10天,在这十天以来,我基本上都是白天睡觉夜里看书中度过,眼看着厚厚的竹简一天天的减少,有一天刮起了大风时,房屋摇曳了几下,上面掉下来了一块儿木板正好砸在了我的头。   还未等我咒骂呢,木板上写着的字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用小刀雕刻上的,待我捡起后擦了擦,很令人震撼,那竟然是简体字!大夫?没错,到了神圣绿洲唯有大夫才不会被抹掉记忆。   上面写着“真非真,幻非幻,天门在地,地门在天,阴阳颠倒,是鬼非仙”。   读完了以后,心里掀起了巨浪,心里不断念叨着那句:“真非真,幻非幻”,他的意思是说这里亦真亦幻,也是介于虚实之间,只要找准了真实在何处,趁势而入便能顺利离开。天门在地,地门在天?难不成天地还能颠倒了不成?不对,竹简上还写到阴阳颠倒,那就说明此地不正常,这的是鬼?我摸了摸周围,不可能,如果是鬼,我一定会看的出来!   吉尔突然碰了碰我,甚至还摸了摸我的头,他神色非常担心,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怕我再因为刺激而昏过去。   “吉尔,从前这里有没有人逃跑过?”我问。   吉尔认真的说:“有啊,大夫就走了,但族长说,外面都是沙漠,那大夫肯定死在外面了。 ”   没错,一定是大夫顺利的逃出去了,天门在地,地门在天,依我近日所见,天坑难道指的是天门么?所有的人都是在天坑的位置找到,然而,我随飓风而来,其他人在地坑下陷入而出现,其中必是天门,那地门究竟在哪?   如果,大夫活着走出去,我更相信维克拉托是一个奇门遁甲衍生的阵法! 第二百六十四章 九宫飞星   心里确认了想法,我立刻问吉尔,之前的大夫到底在维克拉托住了多少年?吉尔想了想说:“两年,对,他就住了两年,后来什么也没拿人就走了,茫茫沙漠,肯定不知道死在哪了。”   我想起去往天坑的一路,那里遍地枯骨,有人也有动物,很有可能是以前误入此地的人想要逃走所留下的,但是,他居然什么也没拿?茫茫沙漠,炎炎烈日,就算是想跑,难道不应该带点水么?我连忙问:“走了?怎么走的?”   吉尔茫然的挠了挠脑袋,说他也不知道,反正人就走了。   失踪的大夫是我能够逃出去的希望,不相信他会连水都不要的离开,难不成真的如竹简上的那段话所写是鬼非仙?多种可能摆在眼前,也许此地是一处阵法,但这一切注定是我所立下的一个设想,对方既然能留下这么一段话,十有八九是逃出去了,否则他可能光顾着逃命哪有功夫写字?   整个木屋的竹简书我已经看了个遍,他们都是古时候老祖宗带回来的文献,只是一直没有人再来阅读过而已,我没有放过一本书以及屋内的一寸角落,可除了掉下来砸在我脑袋上的简体字外,没有任何的收获。   一无所获以后,我开始回到了小木屋研究,医生在这儿生活了两年,不可能会一点点线索都不留下。火急火燎的赶回去,我继续开始了翻箱倒柜,每日以来,吉尔会将大门锁好,找个乘凉的地方以我重病不起来帮我搪塞外面的人,其中我俩也合伙骗过了大胡子。   没日没夜的琢磨,我觉得自己就差把整间木屋给拆了,最终的结果却如同烈日下的一盆凉水让我再次陷入了绝望。天门在地,因为天坑是在地上出现的,倒也好理解,地门在天又在哪?我总不能上天上去吧?就算是想找也得有那个能力啊。   一脸这又过了一周,后来实在装病装不过去了,也试着给一些人瞧病,上一任大夫留下来的药用的快差不多了,有好多消炎泻火的也已经彻底空了。   当安静下来,我心里埋怨起了那个逃出去的大夫,面对着药箱柜,我忍不住的咒骂了几声,他就是他妈的混蛋,既然都已经留下线索了,难道就不能说直白点么?何况,整个维克拉托的人都不识字,那个王八蛋居然留下一手诗,好好的大夫不好好当,真当自己是诗人了?   咒骂了一通,我屈膝喘着粗气,结果,这么一骂,我居然开窍了,对啊,他是个大夫!越看越药柜我越觉得不对劲,上三格子、中三格子、下三格子,正好为九宫。好好的一个大夫为什么要立下九宫药箱,是巧合么?   如果是别的大夫,我或许就不当回事了,可这个大夫不一般啊,他能凭借一己之力找到出去的路,何况带来了一大堆的中药误入此地,这本来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儿。并且,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九个药箱是用来装药的,那他为什么不多打几个?反而却留下别的中药放在桌子里,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在别处。   越想越觉得有问题,乍一看还是研究不出来,所以,让吉尔帮忙拖延,我又自己开始装病研究起来。   对方能通晓奇门遁甲,必然也是个懂得阴阳术数的人,所以,我是绝对不能以常理来推断他,毕竟我越是阴阳道上的人,懂得一点风水之道。   以数字九作为标记的话,很有可能是与九宫有关。   也许是我的悟性太差,第一天没查到端倪,但在第二天给人看病的时候发现了意外,这回来的人是肝气积郁导致心慌发闷,这样往往会造成一种心脏有问题的假象,其实不然,罪魁祸首在与肝脏。   刚准备抓药的时候,药没了,没办法只能建议对方早晨早点起来活动活动,多喝点热水。但对方前脚刚走,我后面就发现了问题,因为治疗肝的药物放置于,第三层中间的位置,那里为四绿水,主木。   接着我碰了右边的,九紫色火主要治疗心病,再上边,一白水主肾,八白土,中宫。接二连三的,我看了一圈,最后得到了一个结论,对方是以他来的那一年,推算了三元九运,又以上中下区分为了三元,分别摆下了药物来作为五行的落位。   这可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自然与风水并不是固定不动,而是流动不息的,就好象风永远都吹着,水永远都流着,永无开始,永无结束。所以说风水的影响是流变的,飘忽而又顺从的。不同方位在相同的时间有着不同的吉凶,不同时间在相同的方位也有着不同的吉凶。常言说:“风水轮流转”,意即是指风水上的吉凶绝对的带有时间性,吉和凶是有条件的存在着,它们统称为时运,这个时运,指的是‘三元九运’。   上一位大夫以九星定位五行药材相辅相成,但现在还缺一个‘飞星’,飞星指的就是个人的本命星,飞星应该落在九宫,对应五行哪里是吉以及哪里又会是凶恶。   我将柜子平铺倒下,打开打开了柜子门,里面是一个个的小方格,上一任大夫肯定已经推断出了吉星所在,我有一种预感这个吉星落在的位置,将会是逃出生天的位置。   越想越激动,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一大线索,证明此地绝非是绝境,何况人家已经用药物定好了五行,我只需要反复验证即可,于是,我在心里默默的记下了九宫图。   当即,出门找到吉尔,让他带我去全村的最高点,关于算飞星是有一个基本的数学公式,但我找出路不是为了算自己,是为了找到上一位逃离者走过的足迹!   我们两个相隔两年,并且按照一元20年的运气当中,所以,他的出口就是我的出口。人家留下了这幅九宫图,或许是在告诉我们,每隔20年,离开的出口不是一成不变的。   “大哥,我都一天没吃饭了,你瞧瞧,天都快黑了,去干嘛啊。”吉尔抱怨道。   “一个兔子!”   “啥意思?”他一激灵。   我说:“两个兔子,你帮我忙,我要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你特么别骗我,家里有什么我太清楚不过了,那塔里木兔可是珍宝,你说有就有啊!”他摇头不信。   我说:“我去找大胡子去要,他一定会给我。”   “我不信,除非你要来再说。”吉尔坚决的不相信我的话。   必须要有吉尔帮忙才行,九宫飞星,没有飞星怎么验证吉凶?所以,我需要站在高地,查看全村的布局,再由吉尔来当这个飞星,现在金木水火土五行人家已经给我了,唯一差的就是飞星属性,以及九宫所坐落的九个位置。   为了出去,我也是没办了,于是,回到木屋找了点入肾上火的草药,又用蜘蛛腿打碎了搓成丸子,带着吉尔去了大胡子的家,见面我单刀直入的说:“实话跟您说,我知道您现在肾虚,精力已经不够用了,这样吧,我这里有点药,你吃了以后,三天准会生龙活虎,怎么样?三个塔里木兔卖不卖?”   “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灵?”大胡子很谨慎。   我不耐烦的说:“我会骗你?行不行吧?”   “两个,最多两个。”大胡子竖起了手指头,人家也说了,药没试过,他也不知道好用不好用,反正就给两个。   二话不说,成交了以后,我拎着兔子就走,交给了吉尔:“这回行了吧,帮我个忙,我让你干啥,你干啥!”   吉尔兴奋的嘴角裂的特别大:“行行,有肉吃,你就是要我命,我都给啊!” 第二百六十五章 苦寻出路   给大胡子的药是我用来骗他的,至于吃了管不管事儿我不知道,反正吃完了肯定上火,在维克拉托我已经耽搁了太多的时间,绝不能继续留在这儿,但凡是一丁点的希望,我都会拼命的去争取。   心里默默的念着:素儿、老雷、胖子等着我!   本来吉尔还打算炖兔子,顺便找我喝点酒,但我坚持让他回来再搞,拉着他一同出了小木屋,如今九宫格当中针对的五行都被我用五行符号雕刻在木板上,只要去了制高点,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那么一定会有所收获的,为此,我让他带我去了全村的制高点。   他说:“咱们这儿地势本来就高,最高的地方除了族长家的房子,也就是泉水边上的古树了。”   “那就去古树!”   挎上药箱装作是出去看病的样子,我们离开了小木屋,就如吉尔所说,只要给他兔子肉吃,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他都不在乎。一路上,他还小声嘀咕,告诉我他上一次吃兔子还是在他20多岁出去猎龙的时候,他年轻力壮立下功劳,老族长才奖励过他一只而已。   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吉尔的一想当年,我脑子却始终都在琢磨上一位大夫留下的五行之道,我很清楚,在沙漠中五行缺水和木,然而,维克拉托却补齐了这二位五行元素。   木有了,水有了,火?不会是让我自己放一把火吧,等到了古树以后,抬头看了看,还别说,此古树足足有二三层楼那么高,三个人合抱的宽度,想我来绿洲也有几个月,却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这棵树,甚至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它最近两天才长的这么粗。   “怎么样?你们外面没有这么高的古树吧,告诉你,我小时候它就存在了,我爷爷说他小时候这棵树也在,我爷爷的爷爷也看过。”   “行行,我知道了,你在往上不一定数到啥时候呢。”我赶忙打断他的话,接着,轻轻抚摸着古树皮,质地坚硬,抬头看向树梢,大树没有叶子,鬼手般的枝干上长了些许的绿色孢子。   指着问他是什么?吉尔笑着说:“告诉你啊,这树上结的都是盐,只要将那些孢子刀子刮下来,再晒干了以后就是咱们吃的盐,瞧着刚长出来的嫩芽,应该刚刚被收割不久。”   树上结盐?这可真是闻所未闻,真是太奇怪了!吉尔还说,这棵树是他们的生命之树,毕竟如果在沙漠燥热的天气里没有盐的补充,哪怕有水,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夜幕渐渐离近,我费力的爬上古树。   “喂,你快下来啊,大哥啊,被抓到咱俩是要挨鞭子的,大树刚刚采完了盐巴,是不允许有人上的,你这样会破坏孢子的成长。”吉尔急的直跺脚。   我说:“你连命都不要了,还怕我上树啊,在下面放风。”   吉尔连连抽了自己俩耳光,还说以后再也不嘴馋了。待我爬上树干,大树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随后抠破了孢子,里面流出的绿浆挂在皮肤上会有一种针扎般的疼痛。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站在制高点,干热的风沙吹在脸上,如今,我的皮肤早就已经变得干硬,也不像开始来沙漠会有的刺痛感。眺望四周,村子围绕着湖泊建造,房屋林立间,家家户户点上了烛火灯光,他们的蜡烛都是用死去的动物油脂熬制而成,在维克拉托,族人可以自给自足,甚至在靠近湖水的边沿处还看到了种植着的禾苗。   很遗憾,罗庚在这次大风中丢失了,如果有它在,也不至于会这样被动,然而,一切都只能通过眼睛去看,开始我的设想是九宫格暗示着全村的地图,以飞行落在吉位找到出去的路。   可是全村本围绕着湖水建造,也就是说,实际中眼前的中元为水,但九宫格上的中元却是‘土’,可我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哪里有土!然而,除了缺了中间一味土以外,木为大树,白水为井,这一切都没什么问题。除非土沉淀到了水底下,但那样在五行中根本算不得有土。   没有什么进展,索性缓缓的爬下了古树,吉尔问我找的怎么样了?我长叹了口气,摇摇头,还是一无所获。   他说:“虽然不知道你在查什么,可是,我吉尔却知道你一直没放弃离开这里,你就听我一句劝,老老实实的留在这儿挺好,你要是不喜欢强壮的娘们,纤细的也有,那样的还不讨人喜欢,以你的身份,要是想要,一抓一大把。”   看了看手里的五行符号,我认真的说:“继续。”   “继续?天都黑了!”   长呼了口气:“天黑也继续,只要我不死,就不会停下来!”,没有人任何能够阻挡我离开这里。   他说:“你可真够固执的,不过,我最多陪你一个小时,太久的话,会影响睡眠不足的,再万一生病了可怎么办?跟你在一起这几天我也看见了,药箱子都没药了,要是生病,还不得死喽?”   一步一个脚印穿梭在村落中,上千人的村子算下来也得有个二三百户的人家,但当这些人家都集中到了一起,自然湖泊周围显得很空荡。   以古树为起点,沿着四个方向找了一圈,很幸运,我在南边找到了‘白土’,大约三四十个平方,周围用树枝支起,上面覆盖着黑色的破布,然而下面确实挖出来了大坑,坑里面被泥巴填充,泥土干了以后,可以用来种植。乍一看,很像是蔬菜大棚,并且此地在九宫格里是治疗脾胃的药物。   吉尔告诉我,这种挖坑开荒的办法是曾经那位大夫提出来的,起初效果很好,不过在他走后的第一年,除了这么一块儿土坑外,其他的地方已经相继干裂,不管浇多少水也是没用。   听他刚一提起,我就意识到了不对。要说现在我所处的位置,他距离水源可不近啊,何况,脚下的沙丘还略微有些高高耸起,就算是干涸,也得它先干涸才对。   于是,我让吉尔陪我查看其他的曾经挖过的坑,如今我不愿意放过任何的线索,他虽然有所抱怨,却也答应了我的请求。当天一直走到双腿抽筋我们才回到小木屋。   我回家刀子在木板上记录一些所见,比如今天小坑均是边长为10的正方形,这就显得不同寻常了。之后,我与吉尔合力,掀开了模板,再通过脑子里的印象,用木棍在沙丘上画出村庄大概的轮廓。毕竟,我小时候也跟随爷爷学过风水,而风水对于现代科学有了一个衍生的职业,那就是地质勘测。所以像画图、比例尺也算是从小接触过,虽说不精通,但面对荒芜沙漠还算是足以应付的。   画完了轮廓之后,再用五行符号标记出‘木’与‘土’的位置。再点缀出了所有小坑的大概位置,一共发现了四十九个,吉尔也是再三保证只有四十九个。   这些小坑杂乱无章的遍布在了周围,看似毫无任何规律,但我觉得明天继续找,一定会发现线索的,于是,我什么也没想,早早睡下,第二天刚亮,拉着吉尔离开了家中。饿了,我俩就一人吃了维克拉托独特的面食充饥。   昨天只是找到了两个而已,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我找到了六处,这六处金木水火土皆有特点,比如心主火,在村子的西北角有着一个专门烧炭的坑。金主肺,我又在东北角找到了全村用来储藏金银铁器的地方,以及前些日子的枪也都在此处。   就这样,按照大致的距离,回到家中落在沙盘上却呈现出了一个规规整整的九宫格,唯独中间缺了一个土!又接连调查了两天,我想到了所有可能,比如将四十九个坑连成一线,可得到的却依然是杂乱无章的图案。   连续的不眠不休,我开始大把大把的掉头发,身子骨也越来越憔悴,但心里始终有一个信念支撑着我要继续下去。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第三天再次去水边苦思时,终于发现了一个非常有用的线索! 第二百六十六章 是鬼非仙   三四个月的时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人有的时候意念真的很重要,哪怕已经提不起任何的力气,可我依然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从中午开始,我躲在胡杨林中,打算用另外的眼角来观察世界,每日每夜将自己幻想成了上一位的大夫,甚至,我怀疑自己已经疯了。   太阳渐渐的西移,临近日落之时,我还在水面观望着那些奇奇怪怪的鱼儿游动,渐渐的,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生物皆已经消失不见,甚至我都没有清他们是怎么离开的。   紧接着,清澈的水面浮现出了整个村庄的影子,许许多多的房屋倒映在了水面之中,刚开始我还没太在意,水中倒影而已又能怎样?然而,恰巧吉尔过来找我,他站在我身侧自豪的说:“怎么样,维克拉托是不是最漂亮的绿洲,看看这清澈的湖水,简直比族长捡来的镜子都要亮。”   盯着湖面中的倒影,蓝天在上,万里无云,然而镜子?镜子!我忽然间好似被雷击中了一样,全身通透,经络舒畅,一下子所有的事情全部想通了。呢喃着那句‘天门在地,地门在天’,没错,吉尔救我的那处天坑明明是在大地之上,它却由高处耸起后塌陷而成,当然算是天门。   地门在天,水中倒影正好倒影出了蓝天,也就是说水中为地门,阴阳颠倒,水为阴,陆为阳。‘天门在地’,代表我们是从天而落,降临大地,要想回去必须要从天上离开,可是,人不可能飞天,那么就有了‘地门在天’,水中倒影的虚影便是打开地门的路。   何况,他所说的阴阳颠倒,也证明了这句话。至于‘是鬼非仙’,令我想起了辛弃疾的一首词:   溪边照影行,天在清溪底。天上有行云,人在行云里。   高歌谁和余,空谷清音起。非鬼亦非仙,一曲桃花水。   辛弃疾的最后一句的意思是:风和日丽,高兴的唱歌,山谷间的脆音来回荡我的歌声,然而对方不是鬼也不是仙,只是桃花水流动的声音。   可大夫留给了我那句‘是鬼非仙’,必然是告诉我,此地的绿洲并非仙境,而是一场鬼蜮。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最近接二连三的搜寻多少验证了这句话。   阴阳既然颠倒,那么水中的土自然也将会是真的土,仔仔细细的盯着倒影,随着太阳的移动之时,我到了丘陵高处的大坑,又看到了主木的大树、主火的烧炭场。   既然水中为天,那么天外飞星指着的就是我跳入水中!想通了之后,我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如果太阳落下,那么就得等到明天继续查看,三元九运并非一成不变,也就是说,九宫格里的金木水火土一旦更改,那么出口或许再也找不到了。何况,我现在一天也等不了,我要出去,我要离开这儿,素儿还在等我!   我站起了身,吉尔还在念念叨叨的说着兔子肉的味道好吃,甚至还为我留了一个兔子腿儿,打算一会儿陪我好好的喝点,可是,这里终归不属于我,虽然不知道法显是通过如何的奇门遁甲来铸造成了此地的虚幻,但不否认,此等夺天地造化的术法或许可以说是站在了阴阳术数顶端!   与吉尔来了个拥抱,一晃待在维克拉托至少待了快三四个月了,自从到了这里,我便一直与这个不讨厌的中年人泡在一起,他人很单纯,喜欢吃肉和抱怨,但是,他为我擦过晒伤膏,又给我做饭,陪着跑前跑后,遇到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在维克拉托这个奇怪的地方,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吉尔,我要回家了,谢谢一直以来你的照顾。”   “回家?开什么玩笑,大沙漠里你出去以后会死的,难道你忘了一路上咱们看到的死人骨头,天呐,我可不想在里面看见你,如果真的这样,我是会非常伤心的。”   拍了拍的他的后背,我向后退了几步,随即纵身一跃跳入了水中,湖水冰凉,完全不似被烈日所烘烤过的温度,怪不得上一任大夫没有带走水源,因为出去的路就是在水下。   三四个月的时间令我好似度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我拼命的游泳,用尽全身力气的往前游,能够感觉到水很深,吉尔在岸边大喊:“快上来,这里是维克拉托百姓的饮用水,不能随便游泳,快,你别淹到。”   没理会他的提醒,但如今,按照金木水火土五行飞星来看,整个水中有九处位置,只有一个是出口。   浮在水面上,迎着橘红色的太阳,全村的遮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因此整个村庄的轮廓完全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黑影覆盖在水面上,同样也将我笼罩在了黑暗。   水波荡漾,随着太阳的移动居然像是牵动起了潮汐,浮光掠影间,我如一叶孤舟摇摇晃晃,同样,清澈的湖水面我更像是令我飞翔在蓝天之上,奔着最近的距离游过去,到了第一个,‘土位’。   快速潜入水下,睁开眼打量四周,水底有鱼虾缓缓游过,给我的感觉,他们好像并不怕我,移动起来的速度也是非常的缓慢,然而,我潜入到水底却发现了一处不大的深坑,坑内一片漆黑,趴在旁边观望,里面甚至可以看到有弯曲的隧道痕迹,这令我想起了丘陵高地处没有干裂的正方形的地坑,也许这条隧道通往的位置就是那里吧。   但是,出口却必然不是在此地!   我环顾四周,惊讶的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处被淹没掉的村落,有坍塌的房屋、牲口棚子,散落到处都是的铁器,这一刻,我算明白为什么全村可以拥有那么多的日用品,原来,他们不仅仅是通过外界获得,还有打捞捕鱼一样可以。   位置不对,我浮出了水面,大口大口的缓了口气,然而岸边已经聚集了许许多多的村民,吉尔怕我出事儿,居然喊着:“大夫想不开了要自杀,快点救了他,两年了才有一个大夫,大家帮忙啊!他要是死了,以后你们得病可就没人管了。”   这句话可了不得,村民开始跑向停靠船只的地方,然而当他们解开了小船的绳索准备下船的时候,突然又见人慌慌张张的跑来,一阵阵凄厉的喊声:“快躲起来,地龙来复仇了,快点跑啊!”   就这一句话,村民四散而逃,唯有吉尔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之后,他居然坐上了小船一边划船一边向奔过来。   “一贫别担心,叔叔这就来救你!”   心里一阵苦笑,我是真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他?加快速度游泳,赶赴到了火位,正好渔船也到了,吉尔递给了船桨:“抓住!”   “抓什么抓,我要回家!”我还在大口大口的吸氧,吉尔激动的说:“我看你就是憋出了精神病,你又不是鱼也不是王八,到水里找什么家?快点出来!”   我毅然的准备钻入水底,可不远处的岸边竟然真的有一条参天巨兽爬过来,他足足有六七层楼的高度,两只要比轿车还要大眼珠子锁定住了我们。接着,它四只脚急速爬行,一跃下了水,不知为何,我居然感觉这条龙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呢!   “妈呀,快跑啊,龙来了!”吉尔激动要拽我。   我说:“你快走,别管我!”   随即钻下了水中,然而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吉尔居然也跟着我一起跳了下来!湖泊因为加入了地龙而变得翻腾,水位已经升高,再想要稳住身体变得非常的难,一种生死危机的感觉袭上心头,这要是被龙给吃了,那不什么都白费了么! 第二百六十七章 回归   冰凉湖水大口大口灌入了腹腔,好几次我差点被呛昏过去,随着那奇怪的龙沉入水中后,水流变得激荡,眼看就要坚持不住,突然,吉尔的大手拖住了我的双腿。   正因如此,他将我在水中拖了起来,浮在水面上连续吸了几大口氧气,如今小船已经翻了,因为‘地龙’的到来,水中倒影溃散,要想找九宫五行变得难之有难,更何况那条龙已经入水!   稳住了身体之后,吉尔也在水下浮了上来,他拽着我说:“快,快游,再晚了咱俩就得被吃了!”   “这他妈到底是个啥!”我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又被巨大的地龙给刷新了。   吉尔没再回话,只是拉着我,乘着水浪向岸边拼命的游动,速度虽说不慢可比起那庞然大物来说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当我觉得水浪渐起时,心里暗道不好。吉尔水性虽然不错,可不管水性多好的人,肯定也无法比得上身处陆地。   骤然间,地龙自水下跃出,溅起来的浪花至少得在十米以上,它张开大嘴咬向我们,‘砰’一声响,亲眼看到地龙尖锐的利齿猛的合拢到一起,幸运的是它没有吸水,否则我与吉尔今天都好不了,必然会被它吞入腹中。躲过第一次攻击后,也让喷射般的巨浪将我与吉尔击沉入水下。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水下睁开眼,可以看到巨大的地龙扭动长长的尾巴在水中快速游动,不知道它是不是还在等着要我们的命,但我敢肯定,如果它沉入水中全力来抓我,那等待的只有死路一条。   什么阴阳术数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都是无用的,阴阳先生也是人,掉水里一样会被憋死,然而,由于要躲避地龙的追杀,我拼命憋气的同时,居然看到了不同之处。   因为地龙搅动了湖中水,他至使水底下凌乱的房屋全部倒塌,一些散落在水底不的东西,也因为水浪的缘故而被冲到了一边,因此,水底成了一处巨大的空地,我从上向下俯视时,赫然的发现空地的不同寻常,因为它正是一处九宫八卦图,但此图有个特点,唯独缺了南边一角。   其余位置皆由鹅卵石排列,最终形成九宫图案,那大夫告诉我颠倒阴阳,是以水中倒影来指引九宫方位,可如今虽有九宫格,但为什么会单单的缺了一卦?   按照八卦图形排列,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不对,离呢?南边缺了一个离位导致九宫八卦不再完整。我明白了,所谓水中倒影,就是为了找准这个‘离’究竟是什么。   之前我所有发现的线索,都是在遵循上一任留在此地大夫的轨迹,依现在所见,当初的那位大夫,是利用九宫飞星找到了这里,再通过九宫八卦补上了离火,最终脱逃而出,可这里是水底下,我特么上哪去找火?   地龙还在水中拼命的游动,吉尔同样潜入到了水下,我因为憋不住了上浮去吸氧,然而,此时那地龙居然扑向吉尔,形势万分危急,比起地龙,我还不如人家的蛋大,怎么可能会救得了人啊!   百日以来的朝夕相处,如果真的永远出不去,那我一定会与吉尔是最要好的朋友,不管维克拉托是不是奇门遁甲所致,可感情这个东西作不了假,想到他会被吞入腹中的场景我心如刀绞。然而,求生的欲望令我浮出水面大口吸氧的同时,岸边传来阵阵的枪击声。   是士兵!那些在外面掉入到维克拉托的士兵们,那些人站在岸边,手中端着长短枪,对着半截身子露在水面上的地龙射击,他们虽忘记了自己是谁,但自身学到的技术却没有忘记。   子弹如暴雨般落下,打在了地龙的身上很快水面就有了鲜血出现,原来,这条地龙并非坚不可摧,也不像是电影中那么的战无不胜。   地龙吃痛翻滚间,吉尔得救了,他借助机会快速游向了岸边,然而,巨大的身姿正好拦在了我与岸边之间,这个时候,就算是想游也不行了。   趁着地龙游向岸边追击时候,我则继续潜入水下琢磨,这个‘离火’到底是什么。   正常的九宫八卦中,离代表重火的意思,上离下离,离又是明德意思,重离火代表太阳重复升起,有死里逃生之意。而且离又是离别,同样也暗含将要离开此地。总不能我再去找点鹅卵石摆下‘离中虚’吧。   岸边上地龙正在厮杀,我虽知道脱困的方法就在这个‘离’,可就是想不出来,一时间急死了个人,连续浮出水面好几次换氧,大太阳已经开始趋于日落,但在我仰头看起阳光之时,脑子瞬间开窍了,天无绝人之路,既然‘离’本为重明之意,那如今外面晴朗,太阳当空,万里无云的天气自然是‘明’的意思,重明,那代表水下还缺了一个明。   可水中不能点火,你无法照明,此地又没有电灯该怎么办,突然,我想起了一个方法。对啊,要是在离火位放上一面镜子折射,天空一个明,水下一个明,虽没有‘火’,可却有了重名之意!   想通了以后,我心里大喜,本来水底就是一处居民的废墟,当初那位大夫能安然离开,他肯定携带着镜子入水,随着他走之后,水下的流动,导致了镜子不在原地,可我坚信,下面一定会有!如果今天走不了,那就只能等明天,可依我百日以来所见皆为铜镜,倘若放铜镜就不行了,那铜镜属金,上火下金,以火克金,不吉啊。   于是,我开始硬着头皮来来回回的向下潜入水下寻找,当士兵们的子弹用完了,地龙开始爬上岸边,硕大的尾巴每每挥动连沙丘都能削平了,很快,整个村庄变得一片狼藉,人们开始四散奔逃,村里的勇士则拿起了刀枪奋起反抗。   不知道自己已经潜入过多少次,眼看黑夜即将笼罩大地之时,我幸运的在水底部的一口青石井口边发现了那面镜子,内心欣喜若狂,有镜子就说明我猜的都对,那上面已经布满了青苔,拿起手中擦了擦,镜子恢复了光亮如新。   快速游过去,如今我的脑海里设想过无数个场景,素儿他们究竟是幸存下来,还是遗憾的出了事情,亦或者他们会不会在茫茫沙漠中寻我,毕竟黑风那么厉害。   到了空出来的离火位,我心里默念:“爷爷保佑我,还有,再见了维克拉托,再见了吉尔!”,手中的镜子缓缓的放下,一瞬间,周遭剧烈摇晃,我甚至已经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毁天灭地。   震颤的湖水出现了许许多多的气泡,之后围绕在我的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我处在旋涡中心,没有了窒息感,也同样感受不到水中的压迫。悬着旋涡的速度开始加快,我只觉得眼睛一花,阵阵的天旋地转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渐渐的,我有了意识,感觉到很渴,非常非常的渴!猛的睁开眼,周围却是漆黑的不见五指,我知道自己已经活着回来了,可是,这是哪?为什么这么黑。还有,我到底失踪了多久!   求生的本能令我开始在黑暗中探索周围的环境,我摸到了冰凉的死尸,也摸到了干硬的尸骨,这种感觉很恐惧,因为除了黑以外我什么也感受不到。   突然,脖子上的玉佩传来一阵阵的灼热,它如寒冬中的热流通透了我的全身,内心大喜,如此的危机时刻,我知道一定是胡冰,一定是她恢复了,脖子上玉佩上的光线很暗,它却像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周围一切都是未知的,如此漆黑的环境下,继续待下去,肯定会死,何况周围除了尸体就是骸骨,我很难想象自己究竟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下。   突然,耳畔响起胡冰的声音:“你刚刚去了哪里,我有一段时间,完全感受不到你的存在。”   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我说:“神仙姐姐,这里到底是哪,该怎么出去!”   声音再次传来:“出去?我也一直在想。”   我大喜的问:“怎么出去?”   “不知道。”   我心想,这大姐不是逗我玩呢么?谁知胡冰又说:“我没逗你。”,心里大惊,她居然能听见我说话?赶忙放空情绪,胡冰又说:“你我心意相通,你什么想法满不了我的。”   尴尬的笑笑,追问他有没有什么样的新发现,胡冰说:“沙河热鬼多不胜数,可他们没有一个固定的栖息之地,之前你们到过的寺庙本为超度沙漠恶鬼所用,但寺庙受到了诅咒被灭掉,我们现在还没有离开遗迹,如果我的猜测不错的话,现在你我应该处在地狱。”   “地狱!”吓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开什么玩笑,地狱那可是阴曹地府永世不得超生的地方。   “只不过他像沙漠中曾经的文明那样,消失了而已,之前你们挖过的大坑,那里应该就地狱入口,所以,不管你怎么挖,也是挖不到底部,然而,如今的你却处在地狱之中,任何人一旦入了地狱,自然中断凡间的因因果果,从此就像是被擦掉的笔迹,没有人会记得掉入地狱的人,同样,也不会有人再记得你,若想改变,除非你能活着出去。” 第二百六十八章 遮眼   胡冰的话也让我失去了之前逃脱后的喜悦感,好似被雷击了一样麻痹了全身,没想到好不容易刚出了虎穴,结果又入了狼窝,回想刚刚周围遍地的尸骸都觉得头皮有点发麻。   我问她,自己该怎么做?毕竟周围黑的一塌糊涂,就算是想出去也得能看见啊,光凭感觉,万一掉哪个坑里摔死可咋办?   胡冰说:“我倒是可以看见一些,此庙宇在过去必是僧人沿着沙漠搜集尸骸再葬于地下,令那些无法超度的亡灵有一个栖身之地,所以,从前的人肯定会给自己一条脱离地狱的通道。”   “您说这个我都懂,可是在哪呢?”   “我在的背上,按照我说的走,不要太快,慢慢的。”她话音一落,我感觉到了微微的重量,虽说很轻,除了没有触觉外,真的像是有人趴在了我的身上。   接着,我按照胡冰的指示,她说大步我就大步,她说往左我绝不往右,有时候不注意脚下还会踩到枯骨、铁器、地底下怎么会有铁器?胡冰则告诉我,所有铁器皆为地狱所用,像刀山、油锅、以及剔骨的彩板,剥皮的器械,甚至还有尸体正在上面垂挂着,模样凄惨。   长呼了口气,真不知道这个地狱到底是给人立下的还是给鬼立下的,若是给鬼,为什么会被折磨致死的尸体,倘若又是给人,那又为何有小鬼不得超生。   我说:“这里到底有多大?”   她淡淡的说:“看不到边际,走吧。”   我心里有些无奈,既然没有边际,那我们漫无边际的走什么?胡冰又说:“你不要有怀疑,现在脚下有路,如果你向左边走就会掉下深渊,走右边则会掉入河水,不要尝试,如果死了,我可救不了你。你右边有一块儿石子,如果不确信可以丢出去试试看。”   心里有着很强的好奇心,谁能想到地底下会有一片黑暗的世界?我还真就低下头捡了一块儿石头丢下去,好久好久都没有传来回音!真的是悬崖?可到底它是怎么形成的,地底下有深渊,实在是太不符合自然规律了,种种故意的迹象令我心跳加快,未知恐惧弥漫,或许真的我走错一步,我可能就彻底的交代在这里。   胡冰说:“试过了就抓紧走,我可不想要永远的困在这里。”   现在我还哪还敢有什么疑问啊,按照人家胡冰的知识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走,走到腿脚有些发麻,胡冰说有台阶,让我小心点,缓慢的向上攀爬感觉台阶很非常的高,没多久,我就已经气喘吁吁,可是,周围还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废了好大的力气,终于听到胡冰说台阶爬完了,于是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别休息,再往前走,前面没路了。”她语气有了情绪波动。   我激动的问:“没路了?没路了是不是就是绝路?”   胡冰肯定的说:“不可能,前面一个门,快点走,我能感觉到,打开了门一定能出去。”   漆黑的什么也看不见,所以,我连选择的机会也没有,幸亏有胡冰在,否则今天肯定会困死在这儿。按照她的指示,又继续走了半个钟头的感觉,胡冰将我喊停,他沉默了半晌后说:“走左边,对左边走二十步。”   按照她的要求做到后,追问她下一步该怎么做?   “向前走,用力的推开门,走过去。”   心里颇为感慨,成了神仙就是不一样,咱们凡人什么都看不见,人家居然看的明明白白,我的手已经触碰到了硬物,没错,摸起来的的确确很像是大门,但是,她怎么会知道要摸这么一扇门呢?   越想越不对劲,所以,这扇门我就没推,依照阴阳道上的解释,鬼有一个特殊的能力,就是它能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这就好像是心电感应一样。   但是,依我所见,胡冰从来没表露过她能猜到我想什么啊,然而,最近接连发生的怪事,我一身阴阳道行也因为身体的疲惫与折磨变得不如从前,这倒也是有可能是被小鬼趁虚而入也说不定。   她主动问我:“你认为我是鬼?”   当即,我咬破了中指点在自己的眉心写了一个‘封’,中指在阴阳学说中叫做降魔指,额头微灵魂的聚集点,所以,当鬼怪夺体首先是印堂发黑,可现在我用降魔指封住了自己的额头,他就算是鬼,也拿我没什么办法。   果然,当我封住灵台过后,胡冰的声音传来:“你这是干什么,不信我么?不要忘了,在沙漠我可救过你好几次性命。”   现在面临了一个难题,既然我俩在一起这么久了,那她肯定早就知道了我的全部,所有我想过的事情,鬼必然一个不落的全会知道。   后背依然有着微微的重量,证明小鬼没有离开我的身体。于是,我摸了摸腰间,随体腰包内的铜钱剑都在。为此,我将剑悄悄的取出说:“我知道您救过我的命,我很感谢您。”   “知道感谢就好,廖一贫,前面的木门推开就能出去,你要相信我的话,如果被困在这里,我肯定也出不去。”   “不是我不出去,只是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儿想要对您请教请教。”   “你说。”   “这样吧,我有一件事儿不明,所以想向您赐教,请问张天师因何而成仙,他曾传授龙虎山几门妙法,天师道至今传承几何,上一任天师叫什么名字?”   这几个问题,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可是,素儿能知道,胡冰在龙山长大,这点小事情她肯定手到擒来,并且,我不相信茫茫大漠之中,叫出一个人还能知道这一代天师掌门是谁。因为,我都不知道他具体叫什么名字,鬼怎么会知道?   等了半晌,胡冰冷冷的说:“你心不诚。”   “我诚你个鬼啊!”,霎时间,手里的铜钱剑猛的向后一扎,就听‘嗷’的哀嚎声,有一女子凄厉吼道:“廖一贫,我宰了你!”,周围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至少胡乱的攻击,然而,我忽然觉得有人在推我。   力道很强,甚至像是想要将我推进某处,为此,我直接将铜钱剑叼在口中,双手结‘缚鬼印’,手指分开,猛的点向太阳穴,借助铜钱剑的煞气,刺激体内阳火冲天。‘轰’的一声闷响,眼前赫然变得一片开朗,身处一座石头搭建的地宫中,头上阳光顺着缝隙照射而入,空旷的四周有着许多尸体,我左边是一处水池,池中有一条鳄鱼死在了岸边,另外一边则是一口深井,四周躺着身穿士兵服饰的男子,他们已经没了呼吸,除此之外,还有七八具的枯骨,但绝不是像是刚刚女鬼描述的那样恐怖。   至于面前的石门,它是一个圆形的磨盘,磨盘中有着干枯的谷子,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地狱说法。   怪不得我会什么也看不见,原来是被鬼趁我阳火不旺,所以遮了我的眼睛!之前所有的经历,都是女鬼在红骗我推磨,接着,顺势抬头找寻刚刚的吼声,就在阴暗的角落位置,有着一名长发女鬼阴冷的看着我。   头上有阳光,那是说明我终于活着出来了!心里大喜的同时,手里的铜钱剑绝不含糊,用还在流血的中指涂抹剑身,二话不说,当即打了一道祭剑咒,煞气肆意,女鬼被我一剑穿心后打的四分五裂,我摸了摸脖颈,胡冰的玉佩还在,原来她发出滚烫的热度就是想提醒我而已,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拉磨,并且,双鱼玉不知何时居然挂在了磨盘上。 第二百六十九章 离开   被我一剑打散的女鬼并不厉害,她只不过是赶上了好时候,又借助我比较相信胡冰,冒充了她趁虚而入,何况,我在长时间重挫下,身体已经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体质一弱,自然就爱招惹鬼怪,尤其能从事阴阳行当里的人,撞鬼那更是家常便饭,而且,手中的双鱼玉,也是十分爱招邪的物件儿,光这两点,那小鬼不趁机害我才怪呢。   看到死去的尸体我就明白了,现在我就在那处大坑的下面,周围不远处的三十二具尸体静躺在侧,他们倒是还没腐烂,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没办法叫准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抬头看看,头顶上有着一道光束射入,这说明地宫已经被挖开了,我大声的呼救,可却没什么动静。   为了节省力气,索性我静下来心来开始打量起了周围,整个地宫皆由大块儿的石头修葺而成,样子呈漏斗状,水潭大约有十米左右的样子,岸边飘着一只巨大的鳄鱼尸体,并且还在鳄鱼的周围则聚拢了一群黑色的蚂蚁。   越看越觉得奇怪,那些黑蚂蚁不是居住在地底下,而是筑巢在池水边,池塘周围草木茂密,水中还有鱼虾游动,俨然是一座小型的王国。另外一边则是万丈深渊,他深的毫无边际,之前我丢下的石头,必然是自此处掉落。   吞咽了口唾沫,头顶上的高处至少距离我也得有十几米,爬上上是不可能的,要想出去,唯一的期望就是寄托在救援身上,可是,根本没人会来救我。   于是,将双鱼玉重新收好,我便开始打量起了这处石磨盘,它被一个木头箱子架起到常人高度,石磨上还有些许的像是面粉般的灰色粉末,倘若站在两座棍子前,那么就可以正好将石磨套在脖子上,女鬼遮我的眼,目的就是让我拉磨,磨盘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啊,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怎么鬼还让我给它拉磨?   对了,我之前触碰的木门不正是托起石磨木头箱子么!   于是,我这一次我又摸了摸木板,想起鬼遮眼时所见,我用力的一推,箱子果然开了,第一眼我就看到了被磨碎的人头骨,面前的骨头被磨掉了一半,石磨周围的粉末很多,难不成那小鬼是想我给他磨人头?如果按照他的说法推门而入,最后那里面的脑袋不成了我的么?   我仔细分析了一下,双鱼玉是挂在磨盘的扶手位置,对方既然是打算让我替他磨人头,最后磨我的,那拉磨的人会是谁?或许,小鬼可以利用双鱼玉推磨研磨我吧,只是她是什么目的,我却不得而知了。   后来,我曾制服过一只修鬼仙的厉鬼,它有一位主药,就是人头骨粉掺和灵草点燃后吸取燃烧的烟雾用以修炼,所以,我估计很有可能被我杀死的小鬼就是这个目的。   当我想喝一口池中水时,突然,上面传来人的喊声:“一贫!你活着没有!”   没错,的确是老雷的声音,听到他这一嗓子吼出来时,我在一瞬间也差点哭出来,一百多天了,谁知道我到底经历了什么,几经生死,辗转大漠千里之外,甚至,我特么见过恐龙了,又最后在恐龙的嘴里逃脱出来,想想我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当老雷喊我名字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是做梦。   渐渐的,头上透光的缺口终于渐渐放大,很快,老雷背着安全带掉了下来。   大声喊着:“我在这儿!妈的,真的是你,老雷,我想死你们了。”   老雷也跟着一起大喊:“果然在这儿,一贫活着,快,放我下来。”   就这样,我在经历了诡异一番经历后被老雷在地宫中救了出来,当与众人重逢时,我除了身体变得十分脏以外,身体也没有的外伤,然而,有幸运也有不幸,那三十二个人永远的死在了地下,并且,没有一个人能够叫得上死者的名字,他们的的确确被抹掉了。   而我在维克拉托丢失的百日,真的一场梦么?   当被老雷吊离开了地宫,随着高度的缓缓上升,我居然觉得淡水池有些眼熟,尤其在俯视的时候更是熟悉无比,因为它的布局完全与我在维克拉托所见的一样。   成群结队的蚂蚁分食着鳄鱼,它们会将鳄鱼的肉运送到小房子中,周而复始的进行自己的生活,好像我的到来并没有给他们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后来,我想了好久,也许维克拉托并不只是一个梦,而是阴差阳错走入到蚂蚁带给我的幻境之中,但不论如何,此生注定再也见不到吉尔了。   等我离开了地宫,因为感悟过太多的生死,已经觉得现在没有什么不敢说的了,当素儿眼眶通红的扑向我时,我与她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沙漠是无情的,头上的炎炎烈日依然烘烤着我们的肉体,恨不得将所有人永远留在这片荒凉的土地。同样,恶劣的自然环境以及随时可能面临的危险,更加令我感受到了什么叫爱。   我问他们,到底黑风过后发生了什么?   马振国说;“黑风持续的时间很短,一阵风将咱们所有吹散后,黑风又一次转为了白煞,白煞不会要人命,只要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用不了多久就会散,因此我们也得救了,只是你,要不是有一只白色影子带着我们找,恐怕你真的就完了。”   “是啊一贫,素儿坚信那个白影能救你,我们这才追过去,对了,你应该感谢工人师傅们走错了路,他们在白煞过后又回来了,一贫你看看周围。”马振国说。   我转过身看向四周,遗迹呢?   彭加木也惊呼:“遗迹呢!”   原来彭加木也昏倒了,他也是在刚刚醒过来,仔细了解,原来我们丢失了三天,彭加木因为白煞卷起的滔天沙浪冲入遗迹后而昏了过去。   “你是说,所有遗迹都没了?”我难以置信的问。   “没错,白煞将所有的痕迹全部磨灭,仅仅给我们留下了珍珠,对,它真的像是说的一样管用,生病回来的工人吃过以后病好了。”马振国哈哈大笑,他说没有什么比救人更让他感觉到开心的了。但是,唯一的遗憾是所有的黄金没有带出来。   胡大?难道沙漠中的胡大真的是存在的?黑风变为了白煞,推盖了遗迹之后一切都归于了原点,他让这所‘雷音寺’以及所有的冤魂再次迈入到了土地。   至于那白影,我觉得很有可能是胡冰所为,毕竟茫茫大漠,哪里有那么白的影子?当遗迹被完全掩盖后,唯有大坑什么事儿也没有,白影指引着他们去了大坑边沿,就见白影钻了进来,随后有了一个小坑。   “是啊,大型设备大都被掩埋了,只有一辆挖掘机好用,没几下,就给你钩出来了,要我看,你就是革命战士,洪福齐天!”胖子说。   忽然有些头昏,身体微微摇晃时,素儿搀住我,当即我说:“素儿,好几次差一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去做,现在谁拦我也不好使,我要亲你!”,顺势就要亲。   “不行!”她举起手,挡住了我嘴唇。   周围的几个人起哄,我也挺委屈的问为什么?素儿长呼了口气,她伤感的情绪也将周围人的高涨情绪降了下来,她接着说:“我发过誓,这辈子如果找不到我爷爷,那我永远也不嫁人!就算爷爷去世了,那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坚定的态度激励我,对啊,儿女情长只会让斗志变得软弱,一朝没有找到不死国,那我们的路就一日没有停。我握了握素儿的说:“是我的错,你放心,你爷爷也是我爷爷,哪怕他们俩上了南天门,我也要给救回来!”,突然,一节木板顺着我的衣袖滑落,它仅有巴掌大小,在素儿捡起后,疑惑说:“真非真,幻非幻,天门在地,地门在天,阴阳颠倒,是鬼非仙。” 第二百七十章 富人游戏   我愣在当场,真非真,幻非幻,甚至连我也已经搞不清楚到底经历过的真假,或许犹如蒲松龄老先生笔下狐仙儿怪谈中主角经历的诡异相似吧。   捡起了木牌,轻轻擦拭了一下,素儿他们几个凑到了我近前,问我怎么了?结果,那上面有一行字引起了我的注意,落款‘刘力扬’,这可吓了我们几个一跳。   胖子看看我们几个,沉思道:“名字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呢。”   “废话,老鹤的侄子也叫这个名字。”老雷推了他一下,也呼了口气说:“或许这就是缘分吧,冥冥之中,老鹤的在天之灵也在帮我们。”   没错,那个掉入维克拉托幻境的人精通风水之道、明悟奇门遁甲、甚至他对术数的理解远超过我的存在,单凭九宫飞星便能定准吉凶,可我只不过是找寻人家曾经走过的路,又受到对方的指引,还需要上百日的时间才得以走出,比起来,真的差太远了。   那天,彭加木我们几个站在被打开的怪坑前显得犹豫不定,是继续挖,还是填上。后来,我建议还是填上,之前胡大给予的白煞就是教训,来沙漠之前,我并不相信如此贫瘠的土地上会有神灵的存在,但是,现在我相信了。   随着黄沙再次填满了缺口,神奇的维克拉托再次埋藏在了这个片黄沙之中,也宣告了我们的第二次进入沙漠还是以失败而告终,折腾数日以来早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阶段,没办法,这里是荒无人烟的绝境,你就算是想找人帮忙都没有,最后的结果只是随着大部队一同退回了库尔勒。   电话的信号恢复了,这次科考团被吓得不轻,他们一共17人的队伍,死了四个,疯了两个,仅有13人完好无损却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惊吓。等到救援队前来时,大家在断水的情况下坚持了一整天。   回到库尔勒的第一件事,全员集体住院,让这所并不大的医院热热闹闹的就像是过年一样,唯一遗憾的是那些灵魂消失的人最终成了植物人。   由于彭加木失踪后再次出现,导致了我们引起了从上到下的集体关注,三天两头就会有人来询问遗迹的事情。住院的期间,除了被问话以外也没什么大事儿,等到身体好了就想要离开,但是马振国死活让我们留下来检查身体,在这期间也算是见识了彭加木的超然地位,不说别的,光穿着绿军装两道杠挂着星星的官员就亲自接见了他好几次。   有一次,我听到有人邀请他回去疗养,但是彭加木坚决不答应,他将古庙遗迹以及一些文字记录交给了军官,他说:“沙漠多有珍宝,可老百姓却多为无知无畏,如果贸然进入会毁坏掉遗迹,并且我们以当前的科技不建议去动,最好的办法是封锁消息。”   然后,军官问他,他的行踪都已经出现了,要是隐藏的话,肯定会有人发现端倪。   彭加木说,他暂时有一件大事要做,不方便透露行踪,需要对外宣称失踪,正好可以连他一起将遗迹的事情隐藏。送走了军官,蚂蚁的虫卵解决了瘟疫的蔓延,唯一的遗憾的是那些得病的人却再也就不回来了。   连续住了三天,时间不等人,何况大家早就恢复好了巅峰,那天彭加木不在,我觉得老头年岁大了,又是身患绝症,我们去罗布泊一路凶险万分,还是不带上他好,于是,找了沙漠向导,打算再次进入塔克拉玛干。   结果,当我们正在谈价格的时候,彭加木来了,他背着大包小裹,戴着一副太阳眼镜,笑着问我:“你们要干什么去?”   “院长好!身体恢复怎么样了?”胖子主动挥手。   “身体当然没问题,就我的身子骨早就已经被沙漠锻炼成了钢铁,刚刚解决了身份问题,这不立刻就来继续来为革命事业奋斗。”彭加木哈哈一笑。   素儿感叹道:“生命不息,理想不止,彭院长真的一个奇人。”   我与彭加木把事情一说,他坚持要陪我们一起去罗布泊。我担心他的身体,然而,他却说,活到他这个年纪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死在病床上,第二、死在理想的路上,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哪怕死亡也不行。   我们四个面面相觑,只能这样了,不过还当我继续谈价格的时候,彭加木却拉着我们离开了,我问他干什么?有了上次的经验,这回一定要多花钱找个好的向导。   彭加木却说向导早就已经找好了,不一会儿,看到了一伙身穿红色户外服装的团队,领队的是个中年人,他与彭加木挥挥手,两个人像是很熟悉。那团队里大约有十几人的样子,统一的着装,队伍中有人扛着大旗,阵阵热风吹的旗帜飞扬时,看的清那上面写着“巨人探险队”几个大字。   “这是干什么?”我疑惑的问。   彭加木说:“领队叫巴特,是个内蒙人,从前就新疆当兵,对沙漠非常熟悉,光罗布泊他去了不下十几次,有一次我在罗布泊考察,他陷入沙坑是我救得他,这些年据说在山西开了旅行社,专门接待探险者的旅游团,沙漠里所有的向导都没有他专业。”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个叫巴特的中年人体格魁梧,身材很高达,皮肤就像是被晒枯干的老树皮一样,他戴着墨镜与所有人开始讲解入沙漠的知识。   南北大通道没有修建,塔克拉玛干足以担当得起鬼蜮二字,但同样,改革开放富起来了一批人,多数人钻了政策的空子发了家,近几年随着法律的完善,有些人没得生意做,自然要找找乐子,而巨人探险队专门提供则是真正的探险,什么神农架的森林深处,大兴安岭的无人区,黑龙江的老林场,各种各样的惊险的刺激的地方都会去。   彭加木告诉我,每当要去某个地方探险,巴特儿自己则会带着团队去个十几次,等到线路摸透了才会去接待富豪们。   而且,这样的旅行费用非常的高,出来一次最低消费都达四五千元。这在全国几十块钱工资的,快赶得上普通家庭几年的收入,所以,队伍里的人均是地地道道的土豪。   等交代完了,巴特小跑的过来,他先是对彭加木行礼,客客气气的说:“又见着您了院长,看您气色不错,我这心里也就放心了。”   感觉俩人关系还挺亲近,彭加木客气说:“我这一把老骨头了,不碍事。巴特,我们几个打算跟着你的队伍一起入罗布泊,没问题吧?”   “看您说的,我的命都是您救得,还有什么问题?”巴特性格非常爽朗,他当着我们的面儿打了个电话:“又新加了五个,水和食物多备着点,等一下啊。”他又问彭加木:“院长,有啥忌口的没有?”   “吃什么不重要。”彭加木还想继续客气,人家却打断了他的话,自己对电话说:“对了,四个人与正常标准一样,单独留出一份易消化的,老院长胃不好。”   我不自觉的退了几步,胖子我们几个围在一圈,小声嘀咕。   “这是干什么?旅游么?”   “好像是这样,你没瞧见那大哥大?好几万呢!”胖子低声说。   老雷指着远处的人群:“看看探险队的人,他们干啥的,一个男的配一个女的,度蜜月么?”   “老雷,你仔细瞧瞧,他们肯定都不是两口子!”胖子特别认真。   “放屁,你怎么看出来?”   “你瞎啊,两口子能差那么多的年纪?”胖子指向了一对五十岁左右秃顶的男人搂着一名20岁出头的女孩儿,俩人有说有笑,特别亲近。   听他说完,我也发现了,这个探险队还真就是旅游团!   等到彭加木他们聊完了,我们几个把老头叫到近前询问,毕竟进沙漠是大事儿,可千万不能再出一丝一毫的差错了,彭加木给我们讲,巴特身高将近一百九十公分,有着丰富的经验,探险后勤团队高达几十人,全天轮流不间断的送吃的喝的,他们与当地的政府打好了招呼,租用直升机负责运输,保证旅游人员的安全。   数千元的旅游费用,不包含吃喝,如果一趟非常豪华的奢侈及之旅结束,恐怕没个一两万你是不会够的。   我们被震撼到了,大家几经生死的去盗墓,弄来的钱却赶不上人家一个客户花销要大,巨人旅行团出发之前,那哥俩居然在一起研究上了‘盗墓之旅’,讨论付钱让富人体会盗墓的感觉,言谈举止间很快就勾勒出了一道宏伟的蓝图。   期间,巴特也找我们谈过,他的意思很简单,跟着队伍可以,但是绝对要无条件服从,如果不服从或者威胁到了周围人的安全,那他就会无情的把人丢下。   其实我在与他对视的时候也已经感受到他绝不是开玩笑。但凡杀过人,身体都会有怨念缠绕,这与老雷那种上过战场的不同,而巴特却杀了不止一个。   三大天灾分别是旱灾、水灾、兵灾,死在这样灾祸中的人只能怨天,天下大势所趋,你不杀人,人杀你,为了活着所以不受因果报应。   我们几个倒也算是随遇而安,能够安安全全的去罗布泊,这才是当务之急。因此,在当天中午出发的时候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富人的游戏。   先不说别的,就连喝的水就是冰的,汽水啤酒应有尽有,一天三餐有鱼有肉,每当快到时间了,就会有汽车过来送吃。   但是,不会有任何的人出现在周围保护,这样可以满足富人们探险的心里需求,否则去哪都跟着一大堆人,那可真就什么也不用干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再起征程   当天出发,开车到了无人区,前面沙质较为坚固,很少有暗坑,因此就作为首要的旅游景点,大家下了车以后开始步行。可是,也就行进了不到十公里,队伍中立刻有人嚷嚷着累,期间我也仔细看了,他们一共18人,九对男女,任何休息的事情都是需要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超过一半的人认为该休息,那就休息,假如不行,必须赶路。   沙漠残酷并不是这些养尊处优的老板们能够感受的到的,很快,所有的女孩儿嚷嚷着身体受不了了,男人经不起软磨硬泡,自然也就同意了。就这样,刚入沙漠我们就被迫停下。紧接着,巴特打了电话,立刻有人进来送帐篷,他还对我们挥挥手。   我走过去问怎么了?巴特说:“我与彭院长是朋友,他救过我的命,但你们不是,所以,帮着干活也是应该做的事情。”,他说的非常正式,目光严肃,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不过,人家说的也在道理,一天三餐有酒有肉的供着,我们还一分钱不花,不干活的确说不过去。答应了对方的话,招呼了老郝家的兄弟俩过来帮忙,我让他们在付钱与干活的层面上选择,哥俩二话不说,直接起身跟我去支帐篷,等到事情做完,巴特很讲义气的给了我们两顶。   回去休息的时候,我叹了口气说:“走走停停,上百公里呢,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彭加木严肃的说:“相信我,罗布泊不是那么简单的,现在我们没了大型设备,缺乏后续补给,你找向导很不安全,但巴特不一样,他很讲规矩与义气,如果按照他说的做,那一定安全送咱们到罗布泊。”   彭院长对那个内蒙汉子非常推崇,这一点也是我意外的,当所有人躲在帐篷里休息,他认认真真的给每个人周围撒防虫药水时,足以看的出他为人很仔细。   现在对我而言,只要能够安安全全的到了罗布泊,不管干什么都行啊。休息了大半天,等到气温降低以后,我们开始帮着收帐篷,东西就丢在原地,后面的部队自然会把帐篷收起来,大家只管轻装上阵就可以。   又继续行进了两个小时,又有人提议休息。但是,我却在发现了不妥之处,因为脚下的沙漠有点不对劲,旁边不足五米出有着四五具骆驼的尸骸以及两具干枯的人骨。有的游客觉得好奇,主动拍照留念,以此表现沙漠的残酷性,而巴特却也默许了这一举动。   骆驼死时候是排成了一条直线,面部朝向的位置是一处小坑,那说明它们是在行进的过程中死亡,可是,这也太奇怪了,尸体虽然化成了骸骨,可我觉得还是不吉利。   主动找到巴特,把事情说了一遍,他说:“你刚刚的说这些他们不信啊,此地沙质坚硬,又没有流沙危险,非常适合立下营地。”   他淡定的说法的确没什么毛病,我指了指周围的尸骸说:“你没看见有两具死尸么?在这儿扎营会侵扰死者,何况不安全。”   “什么不安全?那有什么,沙漠每天都有死人。”巴特淡定的说。   发现他固执的眼神,我就知道继续谈下去准没戏。于是,我找到了旅游团的人,将自己的想法阐述了一遍。他们当中有一名戴着墨镜的中年男子说:“你是谁啊?工作人员么?”   “不是,这里死过人,我觉得不吉利,希望为了安全着想大家还是别在这儿了。”我说。   对方反驳道:“开什么玩笑,医院还天天死人呢,那我们有病还不去了?”他不耐烦的说。   巴特跟着又说:“正好天晚了,大家要是不愿意走的话,我们明天继续赶路。”,人群一片雀跃之声,这个时候还有人喊起了要喝啤酒,热热闹闹的模样,哪有一丝探险的意思。   不过,巨人探险队的确可以满足人们的各种需求,只要他想,那就一定能够做的到,支起了帐篷时,我在骆驼死尸旁边的小坑里看到了一颗正在露头的小树苗,那树苗的枝叶翠绿,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奇怪。   后来等帐篷支起来以后,我找素儿把事情一说,她听完了也是觉得奇怪,后来我们跟过去看了看,那树苗居然没有!甚至,他们都以为我是不是看错了!   不可能看错的,小坑里的的确确有个翠绿的树苗,这在荒凉的戈壁滩上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带着疑惑,等到夜幕降临,巨人探险队有工作人员送来了吃的喝的,我倒是觉得他们应该叫做‘巨人旅行团’,很快巴特生起了篝火,人群围着说说笑笑,旁边人拿着照相机忙着拍照。   毕竟不是一个圈子的人,我们五个坐在远处吃盒饭。   胖子一边用筷子挑着肉吃一边感叹:“唉,这人与人差距就是大啊,你瞧瞧他们简直就是在享受啊。也不知道给咱们来几瓶啤酒,真他妈抠门。”   老雷推了下胖子,差一点打掉了他手里的盒饭。胖子气愤的问推他干啥,老雷说:“你现在的思想有点滑坡,他们是社会主义的毒瘤,有什么好羡慕的?还有,你好好想想前几天在沙漠受渴挨饿的时候吧,现在跟他们在一起,我觉得就是天堂。”   哥俩一言一语的调侃上了,而我的心里却一直惦记那些死去的尸骸,几个人趴在尸骸旁摆出剪刀手来照相,这本就是对待亡灵的极大不尊重。   彭加木在闲下来的时候找我聊天,问我关于不死国的事情。   我说:“院长你信么?”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怎么可能不相信,我这次坚决不回去,为的就是与你们一起去找那个不死国,如果四维空间真的存在话,那未来不仅仅对国家甚至全人类都会是一个福音。”他认真的说。   他说的没错,任何的阴阳术数被钻研而成的目的皆为造福人类,只是最后人心坏了,所以术法才跟着坏了,他将发佉卢文的木牌拿了出来,指着上面的双鱼玉说:“咱们在遗迹的时候,我几次深入,也在寺里发现了双鱼图。”   “在哪,我怎么没看见?”我疑惑的问。   “记得三块儿黑色的大石中所缺失的一块儿么?我跳了进了底部,你现在看到这个木牌就是在下面找到的。”他说。   我诧异的盯着他,难道不是以前在大墓内获得么?彭加木又在怀里拿出了一块儿一模一样的木牌,他将二者摆在一起,丝毫不差。接着,他说:“雷音寺神秘消失,还有那块儿丢了巨大石柱,我觉得一定与四维空间有关!”   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已经让我变得容易接受任何的事情,维克拉托中的经历倒与四维空间很相似,或许,我和彭加木都在不经意间到过四维空间。   然而,在我们聊天的功夫,突然间屋外传来了争吵。   我与彭加木收好了东西出门,夜色已经很黑了,尤其没有月光,仅有的手电光以及远处的篝火照亮着四周的荒凉,就见篝火晚会的富豪们围在帐篷,其中一名缠绕着红色围巾的年轻的女子指着素儿说:“赶快把偷了我们的东西交出来!”   素儿特茫然问偷了什么,结果对方冷嘲热讽道:“偷了什么你们心里还没点B数么?告诉你,我那颗钻石戒指可值好几万呢,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对啊,还有酒与吃的,都拿出来,要是想吃你可以跟我们说,偷偷摸摸干什么!”   “真不要脸!”   居然骂素儿?当时我就火了,没控制住情绪,直接大声质问:“年纪轻轻的怎么说话呢,家里到底有没有老人教啊?” 第二百七十二章 男子汉   每个人都有自己内心所坚守的底线,从出生到现在,因为命格的关系,我始终活的小心翼翼,可当心爱的人受侮辱,这绝对是无法容忍的。   “你干嘛的,有你说话的份儿么。”立刻有名中年人推了我一下。我刚往后一个踉跄,身旁的胖子抬起来就是一脚,正正好好的踹在对方的小腹,中年人倒在地上,帽子和眼镜也掉了,对方四十多岁,胖头肿脸,财帛宫宽大,两鼻翼有财库,显然也是大款的面相。   胖子嚣张的说:“干什么?想打架么,不是我吹,就你们几个加起来都不是对。”,话没说完,只觉得迎面冲过来一人,当我看清是巴特的时候,他已经掐在了胖子的脖子上,狠狠的将他压在地上,瞪着虎眼说:“敢打我的顾客,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老雷见到弟弟胖子被打,也跟过去要帮忙,不过,还未等老雷动手呢,巴特的在腰间拿出了军刀,而刀就定在胖子的脖子上,他不带有丝毫的情感的声音说:“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会在他脖子上扎一个血窟窿,如果不信的话,你倒是大可以试试看。”   巴特继续冷冷的说:“我巴特对朋友讲义气,对顾客守规矩,你们还不是我朋友,现在却敢打我的顾客,如果不是看在彭院长的面子上,我今天一定宰了你们四个。”   素儿反驳道:“是这个女人先骂我的,你凭什么打人。”   “就凭在沙漠中本该若肉强食,你弱,你就该挨打,告诉你,如果偷了就还回来,看在彭院长的面子我不予你计较,要是被我搜出来,我会打断你的骨头将你埋在沙坑里!”   巴特的威胁也已经使那些旅行的男男女女们变得安静,这个少数民族中年人严肃的让人心寒,尤其那眼神里淡然,我相信如果不是彭加木在,他倒是真有可能对我们下杀手。   骂素儿的年轻女孩儿还愤愤不平的对中年人说:“老付,那是你新给我买的,快去搜啊,一定别放过一个小偷。”   我说:“你凭什么认为是我们偷的,何况咱们住的那么远,你就不问问别人么!”   女孩儿说:“问什么问?这次来玩的,哪一个不是腰缠万贯,我们平时在市里也认识,九个人有七个是煤老板,还差这一万两万的,她刚刚去我们周边鬼鬼祟祟的闲逛,肯定是她趁我不备偷走的。”   对方的话说的我心里那个气啊,他妈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咋丢的居然赖素儿,对方七八个女孩儿越说越当真,甚至已经板儿钉钉一样认定是素儿拿走的。   听着她们的谈话,得知了丢东西的女孩儿叫马娜娜,巴特尔已经将胖子拽了起来,虽说他收了匕首,可手却没有松开,气的胖子脸色发紫,嘴里不停的嘟囔着要和他正面单挑。   巴特理都不理,可素儿眼眶很红,显然是受了委屈不得伸张的感觉,而我则握了握她的手臂,目光相对时,我认真的说:“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一贫,刚刚我看见有人。”她还想说话,却被我打断,告诉她一切的事情等到解除怀疑后再说。   巴特指了指帐篷说:“几位老板你们可以去搜,只要搜到确实是他们拿的,您放心,这些人都不会跟着队伍走。”   我记得其中一个姓刘的男子,也就是与小丫头激吻的老头,他在一旁连连夸巴特办事儿公正,又说什么巨人旅行团口碑好的话。就当所有人想要搜查时,我说:“这么不搜不行。”   “你看看,做贼心虚了吧?”刘姓男子冷哼了一声,继续说:“国家经济这几年腾飞发展,也让好多人的素质跟不上节奏,造成了现在这样,人们都有钱了,可素质越来越低,见到好东西要据为己有的小农意识太强烈。”   没理会这样病态的知识分子土豪,巴特问我什么意思?   我说:“这样吧,我答应你们搜,可若是搜不到怎么办?”   “能怎么办?要不也让你搜搜我们?”马娜娜冷哼说。   我认真的说:“我没有兴趣搜你们,这样吧,我写一道符纸,谁要是想搜都可以,但要搜的人,必须取一滴血滴在符纸上,如果搜到了,这些日子以来的日常开销,我们全部付费,如果搜不到,污蔑了我们,巨仁旅行社有关系,我们要赔偿,而且,所有侮辱素儿的人也会受到惩罚。”   “全部开销,你知道一次要多少钱么。”叫老付的男子在一旁不屑道。   二话不说,我让他们等一会儿,回到帐篷里拿出自己的背包,在里面翻出了两根儿金条,往地上那么一丢:“够不够,不够我还有现金。”又拽出两万块钱排在地上,这下子可把对方所有人搞得鸦雀无声。不是我没钱,是我不想显露自己,就我现在我身上的钱财,按照当初的GDP比例换算,搁在现在至少也得价值给四五百万的样子。   就连巴特也是一脸茫然,为此我继续说:“你们如果不搜的话,我也有一个要求,刚刚所有人污蔑过素儿的人,都要过来挨个给素儿鞠躬赔礼道歉,假如你们既不赔礼道歉,又蛮横无理想要仗势欺人,那也好。”,掏了掏包里,在里面找到当初茱莉亚留下的手枪,虽然没有子弹,可唬人还是可以的。   枪的出现吓得几名年轻女孩儿尖叫了几声,巴特目光阴沉的盯着我,然而,彭院长虽说打着圆场,可如今不是我能忍的住的时候了,如果所有的人是针对我,或许我会耐着性子的解释,甚至配合他们翻找,可现在不一样,身为男人,若是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还算个屁男人。   漆黑的夜幕下,篝火还在旺盛的燃烧着,空气安静下来时,可以听得见火堆里木头‘啪啪’响声,气温渐渐下降,十几个人也没了之前那么嚣张。   素儿大大的眼睛盯着我,突然她咧嘴笑笑说:“我不生气了,愿意搜就搜吧,反正我什么也拿,一贫,没想到你生气起来还挺爷们的。”   我心里特尴尬,什么意思?难道以前不够爷们么,其实,那叫内秀,骨子里有着犟劲儿的人往往表现的较为温和,俗话说,‘别欺负老实人,否则你连跪下的机会都没有。’指的就是看起来越温和的人,他潜藏的疯狂因子越多,一旦释放,注定不可收拾。   老付和刘老头对我大为不满,他主张去搜,但也有一些人不愿意多事,看起来一堆人,真正上前的也就五个,三女两男跟着一起翻,我事先拿好了符纸,当着所有的面儿写了一道‘病’符,只要符纸有人精血,摆在特定的位置,足以让人大病一场。   民间术法的神奇多不胜数,任何符咒千万不要轻易带回家中,因为你不懂符语,根本不知道实际师兄,万一伤了自己的汽运可就的得不偿失了。   在我的坚持下每个人用针扎破后,滴好了一滴血。接着,我甘愿让人搜身,帐篷内外,包括素儿也毫无任何不满的陪着搜身的女子进了帐篷全面检查。   整整搜索的时间持续了大约一个多钟头,他们前前后后的一无所获,直到这些人认输的时候,巴特放开了胖子,他在严重叮嘱我们绝对不允许得罪顾客后转身离开。   搜索结束,没有一个人主动来道歉,他们的行为彻底激怒了我,等到所有人悻悻的走开后,素儿说:“一贫,你真的要整人啊?”   我说:“是啊,这些人骄横惯了,我给他们点颜色也是为了他们以后人生的道路上懂得进退,这是为他们好。”   胖子揉着脖子骂骂咧咧的让我整,最好连同巴特一起整,他说那巴特很厉害,在他的手上毫无任何反抗的机会。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大家都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嘱咐让他别担心,明天自然会有人来赔礼道歉。随后,我让大家回去睡觉,自己则用镜子配着黄符挂在了帐篷的门帘上。 第二百七十三章 穷人与富人   由于我们之间的帐篷距离至少也得有20米左右,后来也没再关注他们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我在夜里单独找素儿问过,她则认真的告诉我,她是因为看到有人影去了帐篷,所以才会追过去看看,可等到了近前却发现人却没了,仔细检查一二,却还没有发现留下的任何脚印,所以她怀疑可能闹了脏东西。   我说:“今天我的的确确看到了绿草发出的嫩芽,可后来地坑下面又没有了,这本就是太奇怪了,何况那些死尸的方位也不太对,只是他们不听劝。其实,我今晚惩罚一下那些人,也是想给他们一个警惕的教育。”   素儿很开心的说:“不要说了,我都懂。”   还想说自己是打算教训教训他们,让这些人知道世界上并非眼睛看到的东西才是真实的,今天没出事儿还好,万一出事了,也是几条人命啊。但是,素儿认为我是为他出气,虽然我的初衷是的确是这个,可绝不是非单纯的以术法逞一逞一时之快。   岔开了话题,问素儿看到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说自己也搞不清楚,就是在她想来找我们的时候,突然看见了有人影鬼鬼祟祟的去了那边的篝火晚会,接着,那人躲在帐篷的后面偷看,这就显得非常不正常,可是她刚过去就发现人已经消失不见了,等她回来的时候,富豪团们发现丢了东西,巧在有人看到素儿曾去过,于是怀疑是她偷的。   我问:“没看出是人是鬼么?”   “我只能确定对方不是人,至于是什么,还真就不知道。”他说。   素儿的话给我的感觉,有两种可能,第一、是有人故意爬在后面想要偷东西,毕竟十九个人在一起也不是少数,偷偷溜走一两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第二、过路游荡的小鬼,看到了人群聚集在一起觉得好奇,但是,不管哪类应该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唯一担心是死去的尸体已经莫名丢失的小树苗,在维克拉托的经历让我对什么事情都特别的谨慎,但白天也看不出什么来,最多只能算是在夜里瞧瞧,如若是鬼还真就小心点。但一想到那些人趾高气昂的样子,心理特别的不舒服,何况,这么晚了我去让大家换个营地,他么能信我么?不过,今天画符也算是表露身份,那边如果遇到危险肯定会来找我,没必要现在还去多费口舌,何况时候也不早了。劝了素儿回去休息,自己则站在帐篷的镜子近前,将它调准到了月光,再折射光束正好对准他们的营地。   一切无话,结果第二天一大早,问题果然来了,巴特主动找我,他说昨晚参与搜身的五个人全部病倒了,而且各个身体发冷,四肢无力,体温却没什么变化。   天气还很凉,摸了摸肚子,大量的运动还是很容易饥饿的。   我说:“什么时候吃饭?”   “我在问你话,为什么我的顾客全部病倒了,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巴特语气有些微怒。   屋内老雷和胖子同时冲出来,他们俩人手一把甩棍的跑出来,指着巴特破口大骂,唯有彭加木站在一旁,他手里拿着个小本不知道记录什么,好似周围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毫无任何关系。   胖子要动手,我拦住他们几个说,对巴特说:“昨天咱们有过约定,我们被误会了,你作为带队人也有责任,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四个也是你的顾客,还请你说话要拿出之前你对有钱人谄媚的态度。”   “廖一贫?我觉得你如果激怒我,肯定不会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他的语言已经有了些许的威胁。   我则无所谓的说:“随你怎么想,昨天你也看见了,是他们自己答应的,而且,我什么也没做对不对?如果今天们生病了,我想肯定是老天爷对他们的惩罚。”   “王八蛋,你是想毁我生意!”巴特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他用手指着我,但却没有动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彭加木会对这个人特别的推崇,但我不喜欢他,首先是不喜欢那种对有钱人摇尾的奴才模样。   其实,我很好说话,只要低头认个错大家还是可以友好相处的,只是他行为很让人愤怒,上来就气势汹汹的质问我。那昨天素儿受到委屈怎么办?   那些污蔑的素儿的人一样,哪怕主动过来有一句道歉的话,或许最多让他们少受点苦就得了,现在想想,也许是老天爷派我来惩罚他们的。   我丝毫不让的说:“凭什么我们好好的就要被冤枉,是因为没钱么?告诉你,我们像是彭院长一样,这辈子要做的最重要事情不是为了钱,像你这样满身铜臭的人怎么能够理解?”,最后他问我是不是阴阳先生,我摊开手,自己显然是如假包换啊。   巴特愤愤的离开,我则摘下了那枚书写过的符纸。胖子还说,刚要是巴特敢动手,他一定出手灭了他。老雷让他别装13,那个巴特他都搞不定。俩人斗嘴的功夫,彭加木却指了指镜子问我:“是不是他作用?”   我点点头,对于这个老头,没必要有什么事情隐瞒他。   他又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用镜子通过月亮摄魂,而且沾了他们中指的精血,所以我不会摄错了人。”   “听起来很像是生化武器。”他笑了笑。   “不知道,或许老祖宗从来都是逆向研究,他们阴差阳错站在了这个世界知识的顶点,所以物极必反,一代不如一代,到了我们这一代,走出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了,虽说强大,可距离真正的顶点却越来越远。”   我俩聊了几句,彭加木问我什么打算?我是打算惩罚到夜里的,不过在中午的时候,出了意外。   巴特顶着烈日急匆匆的来找我,进了帐篷就愤怒的说那叫马娜娜的女孩儿像是变了个人,下地拼命的找水喝,说话嗓音干哑粗厚,好像是男人一样。   巴特抓着我衣服,情绪愤怒说:“是不是你做的,告诉你,在我的小时候,你们这样装神弄鬼的神婆都是要被杀死的。刚刚那个女孩儿喝了热水,嘴都烫的全是脓泡,可她一点也不感觉疼,要不是有人正巧去串门,那女孩儿就死了!”   彭加木看向我,就连素儿也问我怎么回事?   不对劲啊,我只不过是摄了魂,再以病符影响他们的身体,造成假病的征兆,身体虚弱,四肢无力,发热盗汗,站着的劲儿都没有,怎么可能会去喝滚烫的热水?   越想越觉得有问题,更何况昨晚素儿看到的莫名人影,“不对,一定是素儿昨晚看到的小鬼。快走!”我推了巴特,他也迷茫的看着我,像是不相信我的话,很遗憾,由于他攥的太紧了,第一下竟然没推开。又一次推了他一下我说:“不想出人命快点松手。”   这时巴特才反应过来,等他松开手,我们几个跑了过去,胖子还有点不高兴,说什么那么侮辱咱们,还救她们干嘛?   这个东西很简单,你如果不想以德报怨,人家侮辱你,你同样去侮辱他不就得了,总不能对方吐你一口痰,你还要宰了他的命,那样肯定是你的不对。   赶到了帐篷,刚一进门就见马丽丽疯疯癫癫的在地上跳舞,她的嘴角全是水泡,说话也是语无伦次,但我听见说什么‘我好渴,救救我,你们压得的我好难受,快滚,都给我滚’。大致就是这么一段话,周围除了五名忍受病痛折磨的病患外,所有人全在一旁看热闹,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制服。   素儿主动走过去,她说:“闹了撞客,不碍事。”,接着,她拿起符纸冲过去贴,可那马娜娜突然转过身,愤恨的说:“你们这些混蛋有错在先却还想来抓我,真是该死!”,接着,她居然撞向帐篷,又在底部钻了出去,我们想要拽她却没来得及。   大家追出了帐篷,只见马娜娜到了一群的死尸近前,往尸骸一扑,人就没了意识。 第二百七十四章 沙漠驱邪   这一幕吓得四周大乱,有的女孩儿已经哭着开始吵吵着要回家,均由身旁的男伴不停的安慰着,而我和素儿则追过去,第一时间上前摸了摸女孩儿的脉搏。   围在尸骸周围的人们,各个目光紧张的盯着我,能听见多数人正在低声揣摩马娜娜是死是活的时候,就连巴特也是大气儿都不敢喘。幸好还有心跳,我说:“人没事儿,就是昏迷了。”   四周的人们也立刻像是松了口气,人群中除了吵吵回去的声音以外,更多的人还是怀疑马娜娜得了癔症。挥手叫人过来帮忙把人抬出去,可除了巴特以外无一人上前,不过,有巴特一人也够用了。   之后,巴特对外说暂时休息在这儿,他会联系人过来接应,把大家都安全的先回去休息。   有的人质问巴特:“来的时候你说了,咱们这次是罗布泊五星旅游观光团,安全保证随意游玩,可你看看现在,马娜娜疯了不说,又病倒了四个,这事儿你得负责任。”   巴特连连点头称‘是’,又有人说:“咱们来这儿玩也是花了不少钱的,你带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加入我就不说什么了,可你看看现在闹成这个样子,退钱吧。”   面对众人的指责,巴特始终笑脸相迎,这与面对我们时候的冷酷无情完全判若两人,不管顾客说什么难听的话,他都好像没听见似的,只会回应‘是’、‘您放心’、‘我一定帮您办好’等等官方客套话。   后来,周围的人散了以后,巴特与我们一同进了帐篷,当即他的眼神变了:“他妈的,哪怕是鬼,搅了我的生意,我也要将他挫骨扬灰!”,抬起脚,狠狠的踢坏了折叠木床。随即他又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是阴阳先生,一定知道的。”   “事情已经这么明显了,还用我继续说么?”   胖子哼道:“傻大个,你就是生气也没用,外面的骨头可能就是鬼,有能耐你去啊?”,他本来是打算冷嘲热讽几句,可没想到巴特真的什么也不怕,他随手拿起帐篷内用来打桩的小锤子,又拎起了汽油桶,气势汹汹的走向那些尸体,到了便开始猛烈抡起手中的锤子狠狠砸在骸骨上,听见‘砰砰’声音作响,连同骆驼的尸骸一起被拆了个七零八落。   “还真是一个百无禁忌的人。”老雷感叹道。   胖子在一旁攥着拳头念念叨叨,说什么让小鬼复仇,弄死巴特,很快,巴特将汽油洒在了骸骨,一把火点燃,大火熊熊燃烧之际,胖子懊恼道:“一贫,你说他都这样,咋鬼还不弄死他。”   我说:“人鬼殊途,咱们与鬼走的是不同的道路上,如果人与鬼相撞,人弱则人伤,鬼弱则鬼伤,那巴特一身煞气十足,寻常的小鬼见到了肯定躲得远远的。”   在胖子感叹鬼怕恶人的时候,女孩儿还处在昏迷的阶段,我几个研究起了撞客的事情,马娜娜在昏倒前说过,她好渴,我们压住了她的,侵扰了他们的安息之地。素儿怀疑脚下的土地很有可能像是天然的坟地,沙子里面埋藏着曾经的遇难者。   老雷说:“现在也没出人命,还是抓紧离开吧,我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沙漠的,前几天三十多人平白无故的消失了,想想都可怕,好不容易咱们继续去罗布泊,咱们可别引什么乱子了。”   老雷说的确实句句在理,又没出人命,或许只是小鬼偶然间撞上的缘故,我们离开了也就没事儿了。   当巴特气喘吁吁的回来时,将事情和他说了说,巴特懊恼道:“这次出来连本钱都没收回来,要是他们退团了,我就赔大了,你们帮帮我想个办法,千万不能回去。”   我指着马娜娜,这边嘴都快烫没了,再不回去肯定出事。   巴特说:“我已经联系了,会有人接他走,可其他的人不能走啊,去罗布泊我已经好了行程安排,大约在17天能到,所有人每天的花销加上消费,不仅可以将我前期的投资收回来,还能赚一笔,如果大家回去以后向身边人聊天说起这里的事情,那我辛辛苦苦趟出来的这条线可就废了。”   他懊恼的揉了揉头,眼眶有些红。不过,没多久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儿,恍然道:“对了,你不是阴阳先生么,帮我个忙,我会和那些人说你是请来随行的道士,这次事情也是你逢凶化吉,随随便便编一个身份帮我搪塞过去,劝说他们甘愿去罗布泊,否则一旦退团了,那我也必须要回去,靠你自己根本就到不了地方。”   听他说完,好像还真就是那么回事,我们已经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即将通过的百里无人区可是连彭加木都亲口说是绝境,所以,它又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到达。   彭加木这时又说:“巴特一个人讨生活不容易,一贫,你要是能帮着还是帮帮吧。”   连彭院长都发话了,何况我自己也是经别无选择了,于是,我问他打算怎么办?   巴特思索了一会儿,他意思是等会儿分别会对所有人说,由我会在夜里举行驱鬼法事,这是别开生面的沙漠之旅,到时候争取再弄一点戏法啥的,这样也算是能忽悠忽悠人。   现在也只能这样办了,至于设立法事用的道具,由于距离不是特别远,他打算等会儿让人给送来。商议妥当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营地必须换位置,绝不继续留在这处邪门的地方。   期间,让巴特带着我分别找到昨晚侮辱素儿的几个人,当着他们的面儿,我烧了符纸,又打碎了镜子,这些人不到一分钟便生龙活虎的下地了。镜子碎了,封印住的魂魄自然各自找各自,我又在距离五十米左右的位置重新立下帐篷,这一回巴特可是非常热心的一起帮我们做,甚至始终随行的两名工作人员也没了从前的趾高气昂,一个劲儿的对我们几个陪笑脸。   等到巴特把事情一一交代给了那些土豪们,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人居然答应了,理由则是从来没有见过什么是鬼,大家心里感觉好奇,纷纷迫切的想要知道沙漠会有什么样的驱鬼。   本来我的打算就是布下拦鬼阵,再以符咒破破煞气、盐米驱驱邪,然而,所做的都是简单的方法,哪里有什么仪式可言?可巴特却大大的出乎我意料,他搞来了一套服装以后,又是鞭炮又是礼花,甚至还弄了点古代祭祀用的兽皮,看样子是准备大操大办。   他们几个人开始围绕被焚烧后的土坑位置胡乱布置,什么黄符纸贴了一圈,上面的鬼画符连素儿都不认识。   随着夜色渐渐黑了下来,强烈的温差让空气的温度很快降低,仅剩下的十七人纷纷围在‘法坛’不过十米的位置,至于我,更是硬着头皮穿上了他搞到的一身黄色长袍,甚至还有一把假的桃木剑,闻味道我就知道是杨树做的。   等我就这么不伦不类的驱邪时,巴特扯着脖子对周围人喊着:“女士们先生们,这是本公司最新推出的沙漠驱邪活动,此人乃是龙虎山亲传弟子廖一贫,精通驱邪缚魅,你们也知道,打倒牛鬼蛇神的风头刚过,所以,路上才没敢与你们说太多,现在不同了,咱们已经在沙漠,何况大家昨天看到的怪异,心里恐怕也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存在。”   人群开始催促着,巴特好似出色的主持人一样调动着情绪,等到差不多才我上前驱邪。结果,我刚站在法台前,还真就出事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还我骨头   面前的东西说是法台,其实就是在距离被巴特先后砸断烧掉的骨头近前立下一张桌子,又在四周贴的乱七八糟的符纸,甚至周围的沙子底下还埋着半截烟花,巴特意思等一会儿等驱邪完毕,放一放烟花爆竹热闹一下,大家喝点酒,自然也就没事儿了。   可是,当我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立下拦鬼阵的时候,第一枚铜钱落在沙坑居然陷进了沙子里,还以为是沙硕的密度松软导致的铜钱下沉,再继续伸手去摸,结果什么都没有,好好的一枚铜钱竟然消失不见了!   于是,我用手开始挖,可挖了很深却还是没有,感叹奇怪的同时我又一次放下一枚铜钱,结果却还是一样,整个沙子堆好似个大水坑,只要铜钱丢进去就会立刻消失不见。   巴特还在调节气氛,我第二次伸手挖坑的时候,突然间感觉到了手掌冰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握住我一样,紧接着便感受到了一阵强大的拉力,我身体不稳摔倒在地以后,强大的力量拽着我往下拖。等到想开口呼救,面前的沙子却像是被人攘起来似的,不停的往我嘴里灌。   只要张开口,立刻会有沙子灌入口中,被逼无奈我只好咬紧牙关,强大的力量将我半个手臂拽入沙中,如果继续下去会出人命的。   这他妈简直就像是水鬼索明!情急下我想起了手里的木剑,它虽说不是桃木,可上面雕刻的道德经确是真的。   二话不说,举着木剑扎到了沙土里,‘哧溜’那木剑整个没入沙子里,随后,那用力拉拽我的力量消失不见,总算有惊无险的逃出来。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刚刚实在太险了,因为我的地势较高,蹲下身子外人根本看不到我在干什么,刚刚如果不是幸好手里有武器,现在的生死可真就两说了。   任何器物如果印有经文,都会是辟邪的,并非小鬼只会害怕降魔道具,事实上,圣贤书以及经文都是辟邪的手段,聊斋志异中就有记载当书生遇到了鬼打墙,内心害怕之际朗诵起了论语壮胆,进而脱困的例子。   为了配合巴特把戏演好,我继续嘚啵嘚啵念了一堆,抓了几把白磷洒在明火的位置造成火焰喷射的样子,引来他们的惊呼,可我心里很清楚绝不能再留下了。四匹骆驼两具死尸,极有可能那两个人被小鬼拽了下去。   胡乱的结束驱邪仪式,有巴特的刻意烘托,效果还很不错,后来又放了鞭炮庆祝,随后,人群安抚后,我们最终确定了明日行程继续。不一会儿,巴特带着酒水来感谢我们,可没想到他走后没多久又发生了怪事。   开始,我与素儿他们讲了刚刚经过,依我所见很有可能是憋死在流沙中的人变成了鬼依然是不入轮回的,鬼怪想要逃出来,所以会替身,一旦把我拽下去溺死,自然他们就可以踩着我的肩膀上来。   所以,在夜里休息时候我特意叮嘱了所有人,千万别沉睡,就怕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可越怕什么还真就是越来什么,深更半夜忽然有人钻进了我们的帐篷。   我睡觉比较轻,立刻坐起身问他怎么了?慌慌张张进来的中年人好似被吓得六神无主,他颤抖的说:“快,快救救我。”   “别着急,慢慢说!”   下地扶起他,听中年人讲,刚刚上厕所的时候发现她老婆不在,于是出去找,结果在别人的帐篷见到他老婆趴在那个人面部,中年人就问他老婆干什么?   他老婆缓缓的抬起头,就见她嘴角沾满了鲜血,又抬起了右手还对他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原来他媳妇刚刚是在喝人家的鼻血。   “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以前在农村待过,见识过阴阳先生救人的邪事儿,我老婆肯定被鬼上身了。”他激动的说。   简单的聊了几句,得知中年人叫周建国,感觉有点不太对,我赶忙起了身,拿着法器跟着他一起追了出去,可去了帐篷却发现他老婆根本不在,而且对方也并没有流鼻血。   周建国坐在地上像是受了刺激一样:“怎么可能,我明明见到我老婆在这儿的!”   他吵醒了帐篷内的情侣,二人睁眼后问我们干什么。等周建国把事情一说,对方还摸了摸鼻子,埋怨周建国一定是做梦或者睡觉睡糊涂了,劝他再回自己的帐篷看看。   如此肯定的说法,甚至将周建国说的也以为自己刚刚睡糊涂了,于是,我又把他送回了自己的帐篷,刚打开帐篷的门帘,他老婆此时正躺在床上老老实实的睡觉。   周建国激动的将人叫醒,大声问她是人是鬼。   “老周你疯了吧,我睡得好好的你叫我干什么?”他媳妇说。   周建国将事情告知他媳妇,结果,他媳妇摸着周建国的脑袋说:“老公,你好像生病了,刚刚半夜你起来出了门,我问你干什么去,你不理我。”   听着二人的聊天,乍一听好像确实是梦游,不过以阴阳道上的角度来看,此事绝不会那么巧合,但我嘴上没说,安抚周建国可能是太紧张了缘故,劝他早点睡觉,最后甚至周建国也揉着太阳穴相信了自己刚刚就是在梦游。   离开帐篷的我并没离开,他的那句吸鼻血引起了我的注意,现在的人大多数都看过大话西游,那部电影里面有一个桥段是黑山老妖吸人的场景,妖怪吸人鼻孔的一道气,吸完了人就死了。   事实上,山精鬼怪在人身上获取精气有两个途径,一个是交姌,另外一个是吸鼻血,所谓吸鼻血不是真血,因为在民间传说里,人下生就带五百年的修为,鬼怪若想修行没有什么比吸人来的效果最快,但是,伤人性命必遭天谴,所以,山精鬼怪中想要真正修行者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由于被吸的是精气也是阳气,呈现为红色,男子朦胧间起床,自身阳火较弱,所以才会偶然间看到了这一幕。   静静的待在一边,等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钟,我悄悄的顺着帐篷的窗户看进去,只见有一个虚影趴在周建国的头部,大口大口的吮吸着,道道红光入了虚影之后,感觉鬼魂好像很陶醉。   拿着铜钱剑瞧瞧的对准了帐篷,口中默念祭剑咒,趁其不备以剑煞打了过去,就听‘啪’的一声,虚影被我打倒在地,第一时间冲进了帐篷,当那虚影起身要跑,将铜钱剑立刻一丢,正正好好的压住了鬼魂。   随后取出符纸‘啪’的贴在地上,接二连三的举动惊醒周建国夫妻二人,我说:“不要怕,都解决了。”,话音刚落,就见符纸上出现了一道荫红。   周建国愤愤的说:“必须要退团,巴特就会他妈的骗人,什么风景也没看见,还差点死在这儿,现在又是道士又是撞鬼,不玩了不玩了,妈的!”,他起床以后就要下地,不管他老婆怎么劝她都不管用,突然,帐篷闯进来了人,吓得周建国坐在地上大骂不止。   原来是巴特急匆匆进来,他喘着粗气拉着我说:“终于找到你了,快,跟我出去看看,也不知道他妈的是谁趁我睡觉把帐篷给点了,刚刚差点烧死我。”   周建国还想抱怨几句,可巴特拽着我就出了门,不远处的火光冲天,一栋好好的帐篷被点起了熊熊大火,然而,围在帐篷周围站着七八个人一动不动的望着火苗。   巴特又说:“半夜我就听见有女人哭,开始没当回事,可谁知道帐篷着了,你看看是不是闹鬼?还有,这几个人不睡觉出来干什么?”   他刚想去询问时,我拽住了他,同时,那七八个人同时缓缓的转过了身,这些人都是白天巨人探险队的顾客,他们有男有女,如同梦游一般站立不动,火光照应下,他们五官看像是僵硬的老树皮一样,并且脸色有些发黑,皮眼珠子眨都不眨的盯着我们,突然,当中突然有一人缓缓的开口:“你,还我骨头,还我的骨头!” 第二百七十六章 学者   哪怕是巴特不信邪,眼前这些白天他还无比熟悉的人,到了夜里忽然判若两人,恐怕事情搁在谁身上,再不信邪的人也得信了。   巴特问我,他们是不是鬼?我点点头,还用我明说么?然而巴特急忙道:“你不是阴阳先生么,快点动手灭了他们啊。”   没理他,就算没有巴特,我今天看见了也绝对不能袖手旁观,接连有人被鬼上了身,本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因为凡人身体有三把阳火,倘若三把阳火不灭,妖邪鬼怪根本无法近身,但今天所有人的阳火却好像很容被灭了一样。   不对劲,之前与素儿交流过,推测就算是鬼,也是平平常常的小鬼而已,包括我在周建国的帐篷里制服的吸鼻血的鬼怪,也并非是多么强大的妖邪。   觉得在我们营地周围,肯定有什么东西能够在普通人熟睡以后,遮盖住凡人的阳火,也因此给了那些小鬼们的可乘之机。不过,但凡妖邪鬼怪出现,多数是还是有心愿未了,沙子里面有小鬼拉我去做替死鬼也是心愿未了的特点。毕竟,在世上只有厉鬼才会以单纯目的去害人,何况,那样的妖邪还是在少数的。   让巴特在一旁候着别乱动,白天砸了人家的骨头,到了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合计什么了,虽说人鬼殊途,可对待死者还是要保持敬畏心,否则迟早还是会出事儿的,这不,现在人家差点放火烧死他。   素儿他们几个也被吵醒了,纷纷出来后问我怎么了。   指了指巴特,让他来给大家解释解释,自己则走到了熊熊烈火周围的七八个人近前,距离大火只有不到五米,可是,却丝毫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热度。   盯着面前几人僵硬的脸,我双手背负,气势十足的说:“你们几个小鬼为何上人身体,当真以为本师拿你们没办法么?倘若他们得罪了你们,我自会让他们亲自道歉,但人鬼殊途,长期占据凡人体魄是会伤了他们的,速速离开,否则别怪本师辣手无情。”   机械化的声音幽幽传出:“那人白天砸我尸骨,又在我等安息的土地上生火做饭,吵吵闹闹不得安宁,他们该死。”   原来是大家扎营打扰了他们,不过,明明两具尸体在外面,暴尸荒野难道不是形神俱灭么?心里虽说疑惑,但嘴上却淡定的说:“这件事的的确确是他们做的不对,我会让这些人磕头道歉,可终归他们并不知情,有罪但不至死。“   可是,这些人小鬼却依然有些不依不饶,说什么就要弄死几个解解气,当中还有人指着巴特,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堆,人家很固执,最后我是没辙了,就问:“你们是不是铁了心要杀人?”   “他们毁了我的尸骨。”   我立刻打断了他们的话,又问:“我就问你一句,你们放不放人?天亮以后我们的人还要去赶路,没人会继续留下来打扰你们,一会儿大家给你们磕个头,赔个不是,咱们的事情结束了,可以不可以!”   结果,让我大为气愤的是他们居然摇摇头,这就有点给脸不要脸了,砸尸骨虽然不对,可那骸骨抛尸荒野不知多少年了,如今只是一具普普通通的骨头架子哪还有什么灵魂啊?   不对啊,灵魂没有停留在尸骸里,那么去了哪?瞬间想起来了,怪不得我会在坑里面看到小树的绿芽,那是所有的游魂野鬼的聚集地,巴特他们生活侵扰了这些小鬼,导致他们心有怒气的想要杀人。   见谈不通,索性我也不谈了,我威胁道:“这些人与我非亲非故的,我一个阴阳先生为了无非就是行侠仗义斩妖伏魔,你们既然执意要害人,那我只好剜出你们的聚集在一起的根茎,让灵魂抛尸荒野再次变得无所依托,直到消失在茫茫大漠之中。”   这句话刚一出口,那几个冤魂立刻不敢说话了,我又追问他们放不放人,当中有人咒骂了一声“赶紧滚。”,于是,这八名撞邪的男男女女算是恢复了。   随着小鬼的撤离,他们八个茫然的环顾周围,显然对与刚刚的事情一无所知,甚至还以为集体梦游了呢。然而,面前燃烧着的帐篷让他们几个议论起来,深更半夜里,由见过了撞鬼的周建国绘声绘色的给每个人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吓得他们三魂丢了一魂半,纷纷吵吵着要回去。   等到没撞鬼的几个人苏醒以后,他们十七个人再次集合到了一起谈论起了闹鬼的事儿,最终得到的统一意见,不玩了,立刻回家。   我打断了他们的嘈杂声说:“你们之前侵扰了人家不对在先,现在趁着太阳还没出来,理应前去道个歉,再为那坑里的倒入一些清水。”   “闹鬼啊,你让我们去?真是疯了,不去不去。”有的男人说。   我也怒了:“不去?告诉你们,不去我还真就不管了,苍茫大漠,你们活不活得过明天还两说!”,这句话引起了轩然大波,他们纷纷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还扯上生命危险了?   有人甚至还提出给我钱,让我帮忙去做,又说自己心脏不好,实在太害怕了。   歪着头看向丘陵,那里站着数名鬼影,他们的五官朦胧,戈壁滩上的风吹动着,每每砂石过体时,感觉他们的影子却又好像不是那么的清晰。   我说:“这就是因果循环,如果谁要是不去,那我可真就什么也不管了,不信的话,你们大可随意。”   经过巴特的耐心解释,那些人还真就排着队的去浇水磕头,直到四个山丘上影子消失了以后,说明他们已经原谅了所有人。但凡荒郊野岭,荒坟土丘,这些地方都不要做出侵扰他人的行为,你不知道地下埋着的人到底去没去投胎,没去投胎的,如果惹了人家,回来找麻烦是必然的。   天还没亮,这些人已经完全按耐不住了,谁也睡不着,主动吵吵着要回去,巴特长叹了口气,用手指着我三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他颓唐的模样确是看得出很失落。   原本正当准备班师回朝的时候,彭加木在关键时刻起到了扭转局势的作用。站在队伍里,他主动开口问胖子:“对了,上回咱们在沙漠挖到的金条,你没拿吧?”   胖子面色一板,严肃的说:“看您说院长,我郝大雨是贪财的人么?上回在大墓里古董多不胜数,我也没说中饱私囊,可是全部都交给您了。”   “哦,你们哥俩的手艺还算可以,只要不贩卖一级文物,小不然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的。”   俩人一言一语引起了旁边人的注意,那叫老付的人碰了下胖子说:“兄弟,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墓呢?”   “听你这么说话,就知道你没啥大文化,彭院长说过,整个沙漠是一片宝库,在黄沙下面埋葬了汉唐时期的丝绸之路,古时候这里还有河流经过,后来遭受了天灾导致完全覆灭,前些日子我们还挖出一个古城,我滴天呐,全是金银珠宝,要不是命不好,赶上沙尘暴,恐怕我们早就回去当大款了,谁还在这儿啊。”胖子叹了口气。   “啥,你们盗墓的?”   “那你以为我干啥的?学者么?”胖子嘿嘿一笑。   这句话确实将老付的嘴给堵上了,装了好久学者的胖子这回总算可以坦诚的承认自己,不过,但不否认一点,他做盗墓贼可要比作学者有气质多了。   那老付特别有兴致的问东问西,由于胖子的嗓门大,没一会儿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靠着多数人爱扎堆的毛病,胖子通过他的文学功底讲起了这一路上的惊心动魄,结果,这真的还把那些人说动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百鬼夜哭   自古以来便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管多么大的风险,只要有钱赚,他就会有人去做,周围原本被鬼神吓的惊魂未定的人们,听到黄金、古董立刻起了十二分的兴趣,顿时间,有人问胖子:“真有黄金?”   胖子说:“黄金不算啥,我们目的是古董,一块儿好的古董那可值钱喽。”   他们上山的时候是我陪着去的,所以有一段时间我没看见彭加木和胖子是不是有提前商量过,但冲着今天聊天的方式,觉得极有可能是导演出来的的一个局。作为团队里的最高学历他总是喜欢拿着笔和本记来记去,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可感觉却好像很重要似的,这回在旅行团即将返回时,他们俩的谈论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都说老实人说谎最容易让人相信,彭加木一副朴实的模样成功骗了所有人。阵营中都打着手电,他好像有东西掉落在地上了,胖子立刻拿手电照过去,只见那是一样我没见过的古钱币,他们当中有的人眼睛比较好使,也跟着看见了,顿时兴致勃勃的问了一句是什么?   彭加木说是古时候吐鲁番王朝在西域流通的古金币,而且,他这一枚是王室象征,并非是流通货币,非常珍贵。   对方立刻问他是不是很值钱?   胖子从旁接过话说:“古董啊,当然值钱啊!何况又是金子的,那肯定更值钱了。”   边上又有人忙问:“那你说这个值多少钱啊?”   彭加木倒是没正面回答,可胖子作为一个合格的搭档,立刻从旁补充道:“院长,上回我听您说有一个商人花七十万去买,您没卖,是这个吗?”   这句话可是引起了周围人惊呼,巴特又在一旁恰到好处的介绍了彭加木的身份,他算是成功的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心。接着,巴特又说:“实在不好意思各位老板,本公司一定会补偿给您们损失,一会儿会有车来接。”   老付在一旁忙说:“不不,巴特尔你问问别人都有谁回去,罗布泊的神秘之地咱们还没到地方呢,不远千里来这么一次,要是不到地方可实在是太遗憾了。”   周建国也跟着说:“对,我听说那里有个楼兰古城,那可是珍贵的历史文物,要是不去看看咱们这几天受的苦不就白来了么。”   我和素儿已经退到了一旁,这些人刚刚还吵吵着要回家,可看到了有利可图,立刻又什么都不在乎了,没错,在大沙漠中如果捡到了珍贵的文物,的的确确可以一夜暴富,八九十年代去沙漠淘金的人实在太多了,因为那里不单单有文物,还有数不清的黄金。   不过,世事无常,本以为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老天爷一定会重新眷顾我们,能够让后面的事情变得一帆风顺,可却不成想,胖子和彭加木一次无关痛痒的骗局却要了大多数人的命。   当天夜里,在老付和周建国极力要求下,只有两个人离开了沙漠,但对于巴特来说,只要去五个人,那么他就稳赚不赔,经历了这次事我们几个的关系也算是亲近了很多。   按照彭加木的评价,巴特这个人很有原则,在他眼里只有三种人:朋友、顾客、陌生人。不要以为绝大多数人都是个到套路,但比起巴特来说可差得远了。   他对待朋友可以两肋插刀,只要是朋友遇到困难,哪怕倾家荡产他也帮助人家,巴特在改革开放这几年赚了得有个四五十万,可到头来却一分钱没剩下,多数都借给了朋友。   面对顾客,他说自己什么都干过,家里从小就缺钱,父母因为缺少了医药费而不治身亡,这让年幼的巴特对金钱有一种偏执的执着,同样,他是一个十分警惕的人,对待任何人都是有很强的戒心,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就像是草原上的狼一样,对待朋友要忠诚,对待敌人要残忍。   送走了回去的队伍,我们继续开始启程。期间我还调侃彭加木很有天赋,他则笑笑的说是为了工作,毕竟,一路上没有巴特,光靠我们自己想要到罗布泊实在是太难了。   这回我们赶路也较为痛快,折腾了那么久,十公里对于这些没经过训练的人来说还是很难完成的,我们累了就休息,边玩边走,水和吃的又管够,并且全程都有各种防晒的设备,自打到了沙漠就从来没有像最近过的这么舒心过。   连续三天的行程毫无任何的疲惫感觉,期间,巴特还充当起了导游,主动为我们讲起了地质构造以及沙漠中特有雅丹地貌,他还说,在新疆最大的特产是黄金,有好多沙金沟都会沙漠中遍地开花。   有人问他,这里什么都没有,人怎么生活啊?   巴特说:“当然是通过人力送了,一旦找到了大金锭子,那就算是花再多的钱也是值的。”   人群引起了议论,他们当中还有的打算来新疆投资,又戏称‘巴特的探险团都成了投资考察团了’。我倒是想起了前些日子见过的水井房,当初我们挖遗迹也是什么都没有,靠人工去送水、送油一样也是可以的。   种种所见所闻,使我现在深信等到南北大通道修好了以后,整个塔克拉玛干沙漠里的无人区也将不会再是无人区,到那时候,不管是罗布泊还有四维空间的秘密肯定会有更多的人去发现。   到了一处背风的位置安扎营地,经过之前的事情,没有人再对我像是开始那么轻视,时不时还会有女人过来找我算卦,我倒是知无不言,也换取了很多好感。   给我的感觉,当时的国家本来就是刚刚在贫困中缓过来,国家的成长带动了经济繁荣,他们来这儿玩的人,多数还没有再贫穷思想中脱离出来,便已经到了富有的阶段,所以,他们更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钱。   以至于,过去很长一段时间,老百姓都喜欢亮晶晶的金子,因为金子可以展现的很好,明码标价,你一戴上就都知道你有钱了。   社会现状导致了大多数人的性格上也是如此,如果你在言语中表露出了尊敬,多数人是非常大方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来源。我性子随和,很快与众人能够打成一片,夜里举行篝火时,大家有说有笑,也算是吧前些日子以来的芥蒂抛之脑后。   夜里也少饮了一些酒,觉得有些头晕,回到帐篷躺那儿就呼呼的睡了过去,后半夜起来出去方便,茫茫大漠一望无际,迎面吹来的凉风也让我清醒了不少,篝火已经灭了,周围散落着些许杂物,不知不觉已经深入到了无人区,心里对即将到的罗布泊也是充满了期待,刚方便结束后,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嘤嘤’的哭泣声。   这大半夜的咋啦?是不是谁家两口子吵架了?起初吧,我心里还真就没太当回事,出门在外拌个嘴也正常,如今也已经深入到大漠过了第三天,白天就开始有人受不了吵吵着要回去,但是男的不肯啊,没办法,女人只好硬着头皮陪着前往,有个抱怨也是正常的。   然而,当我刚准备回到帐篷时,就觉得这个哭声好像越来越大了,不对,不是大,是因为人多而导致的杂乱!   闭上眼仔细听了听,哭声特别的凄惨,其中还有男有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不能十多个人全去哭吧?当即,我顺着声音的方向追过去,大漠茫茫,四周都是一望无际,唯独我们身处在一个沙丘的位置,所以沙丘的背面是看不见的。   于是,加快了脚步绕了过去,就当站在高地往下一看,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眼前一片空地之内至少聚集了上百位男女在哭,他们哭的非常伤心,那声音如风般丝丝入耳,不禁吞咽了口唾沫,这是百鬼夜哭啊,显然是要死很多人,可是,茫茫大漠只有我们几个而已,哪里有什么人啊?   当我还有些想不开的时候,数百位鬼魂随着一道风吹过之后原地盘旋,接着沙子中的骸骨犹如春笋般缓缓的冒出头,诡异场面令人不寒而栗! 第二百七十八章 预言   百鬼夜哭是大凶之兆,可地下钻骷髅又是什么意思?闹鬼么?心理实在有点琢磨不透,倘若是鬼怪感受到我是阴阳先生,那么不应该选择哭,而是有什么困难则主动来找我谈谈。   阵阵凉风吹过,钻出半截的骷髅接连倒下,很快又在风沙中化为了粉末。   之所以我会感觉眼前的是一种预言,则是来自于咸丰年间一位名叫蔡岷山的风水大师经历,他是玄空飞星一脉的佼佼者,一生大的功绩是将被风水界视为莫大天机的‘排龙立穴诀’悟透并且泄露出来。   蔡先生有一次在院子里面读书,忽然看到两只黄雀在树上嬉闹后跌落在地,觉得应该有什么兆头,他起了利用玄空法推断三日之内必有人会在树上掉下摔断骨头。于是,提醒侍从一定要多多留意。   果然,蔡先生的女儿第二天找到玩伴一起上树摘枣,小厮打盹没注意到,以至于二人纷纷摔断了腿骨,这也证明了万物万事,总会有一定之规,不论发生什么,或许都是在冥冥之中的一种预示的。而且,如今我身处沙漠中,接连遇见了‘百鬼夜哭,骸骨回阳’,如果它们不是通过双鱼玉来找我,那么就是冥冥之中天威下的一种预言。   我静站了好久,依然没有撞见小鬼,不禁的摸了摸双鱼玉,心却已经跌入到了谷底。后来帐篷休息我几乎一夜未睡,天亮时的清晨我们继续赶路。   不自觉的打着哈欠,素儿问我:“瞧你心事重重,昨天夜里没睡觉干什么去了?。”   “唉,说不好,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我说。   素儿面色一板:“有什么不能说的,大家早就已经共度生死,要是有难事儿,说出来一起商量啊。”   那哥俩也凑过来,尤其胖子还戏称我们小两口是不是吵架了?老雷碰了他一下,说:“别听他胡说,一贫,刚刚我听见素儿说你有难事儿,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你们想知道?”   胖子立刻大声道:“这不废话么!不想知道我们来干嘛,痛快说。”   故意拉开了与队伍之间的距离,不远处巴特还在热情洋溢的为富豪们普及雅丹地貌的知识以及如何在沙漠中找到水源。风不是特别的燥热,同样也是我在来沙漠之前所能感受到最为凉爽的一天。   边走我将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甚至还有自己的猜测,只是现在搞不懂那些地下钻出来的骷髅是什么意思?   老雷问我早上有没有去现场看过?   我说:“当然看了,就像昨天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样,我才会觉得事情很奇怪,毕竟我是亲眼看见骸骨化为粉末,哪怕夜里有点大风,也断然不会连骨头渣子都看不见。”   几人显得有些沉默,毕竟,奇异的事情只有我与素儿有着绝对说话的权利,现在连她也有点叫不准了,我同样也是一头雾水,心里不禁有些想起了老鹤,那老头懂得多,如果他在就好了。   “一贫,你的意思是预言?”素儿问我。   我点点头:“没错,可是茫茫大沙漠连个人影子都没有,就算是预言又语言着什么?而且,咱们都走了三天了,你看看周围,不也就是咱们几个人么。”   这就是心里疑惑的地方,刚刚的话引起了他们的猜测,不过队伍还在继续向前走,突然,就听见巴特喊道:“来来,都听一下,经过大家的建议,前面有一段路途是可以走车的,一会儿会有车载我们一程怎么样?”   “巴特,你说沙漠里面到处是黄金,可他妈都是黄沙,也没见到有黄金啊。”   “对啊,连古城也没有,除了沙子就是沙子,你是不是骗我们啊。”   “还有多远才能到罗布泊,这几天那个胖子说罗布泊有个楼兰,咱们直接去那儿得了。”   众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上了,其实,我觉得巴特是在故意周旋,因为拖的越久他赚的越多,一切行程全都在他的脑袋瓜里装着呢,所以,我倒是不担心走丢了。   女孩儿的们抱怨声越来越多,口口声声后悔不在家老老实实待着,非要来体会野外生存刺激,现在鬼也见到了,人也差点死了,刺激是真刺激,但是唯独晒黑了受不了。   巴特说:“我早就料到大家会坚持不住,所以特意与当地人取得联系,给大家找个休息的地方,吃着烤肉,洗洗热水澡,感受一下沙漠风情。”   “真的假的,你之前还说是无人区呢!”有人疑惑的问。   “无人区没错,但无人区也有绿洲啊,往北面三十里有一处金矿,咱们可以去那边休息休息,你们不要意外,因为我也挺意外,以前那里没人干活,这是上个月才来的工人,我也是通过外面的朋友才联系到,昨天已经和他们老板说好了,咱们过去修整修整,缓和好了以后大家再继续前往罗布泊!不过,因为是突发项目,这钱的问题还是讲一下,如果超过半数的人不愿意去,那么咱们继续前进。”   巴特语气温和,全无任何半点强制消费,把责任推给了大家,少数服从多数,只要多数人认为可以,那就一定可以,所以,就算是他们回到城市以后觉得不满,也不会埋怨旅行团不好,最多会骂随行的同伴有问题。   这些个养尊处优的人们哪里受得了苦啊,别说超过半数了,所有人一致认为能去洗个澡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儿。于是,在巴特的建议下,大家用简易的帆布遮挡阳光,兴致勃勃的等着车辆的到来。而我们几个则面面相觑,素儿说:“你说预言?”   老雷说:“危险的预言?”   “卧草,不会是真的吧?”胖子也问。   我心里也有点拿捏不定,会是这样么?百鬼夜哭,骷髅回阳,如果真的是预言,那么可就热闹了,一般这样要人命的预言,绝不会空穴来风,假如不是针对他们,也必然是针对别处。   好比前些日子的广东台风,台风预警之前好多人都在珠海看到了玄龟浮水,一个堪比电视台卫星大锅盖大小的龟壳浮现,又在很快的时间坠入到水中,一起一浮之间,水浪滔滔,紧接着后来发生特大台风。   在古代没有现代这么强大的预警技术,任何的灾难都是足以要人命的,以至于百姓中诞生阴阳术数以及推测吉凶的周易之道。这回的百鬼夜哭也是如此,假如百鬼的数量换成阴兵借道,那恐怕灾难就大了去了。   之后我们等了大约一个多钟头,外面开进来两辆军用的四驱吉普车,这类的车都是经过改装,排气管子朝上,又带前后加力,除非极其恶劣的环境,否则没有路面能够阻挡它们。   我们分别上了车,在大家兴奋的嚎叫中开始你是风儿我是沙般的追逐,空旷的沙漠,不单单开车爽,坐车也爽,等到行进了一个多小时视线里出现一座颇有规模的大矿区,而且此地距离绿洲不足一公里。   一阵阵风沙飞扬过后,车子停了下来,面对眼前这些砖土房时,巴特说:“这里有饮用水井,虽然打出来水不多,但足够正常使用,不远是矿坑,工人们都在这儿居住,大家放心休息,我都打点好了。”   他的话引起了一阵阵欢呼,随着我们进入矿区时,硕大金属牌匾立着三个字:“隆鑫矿业。”,我仔细打量了一圈,周围搭建的小房屋足足有几十所,并且还有办公区,这一幕可是真让我感叹到了人类的强大。 第二百七十九章 矿区   八十年代矿业集团还在国有手中,个人想要开采那都是不和规矩的,不过,规矩这个东西都是人定的,想要改变也是很容易的事儿,山高皇帝远,打通了地方政府,钻了政策空子发家的人比比皆是。   来的人戴个眼镜,皮肤已经因为沙漠的强烈紫外线而晒的发红,长得又干又瘦。巴特像是个万金油一样,主动过去和对方聊天,他说自己已经和李矿长联系过了。   那人与巴特握了个手:“矿长去现场指挥了,你们的事儿我都知道,我叫刘金,有事情可以找我,走,我先带你们去休息。”   去之前,我叫住了对方,刘金问我怎么了?   “你们矿区一共多少人?”   他虽说疑惑,但却很给我面子,沉思道:“算上随行的家属,应该在一百人左右的样子,你问这个干什么?”   百鬼夜哭,有男有女?不会真的这么巧吧?吞咽了口唾沫,我打探起了周围的地势,沙金沟的采金厂是在距离此处大约五百米以外的一处空地,按照地质结构说,古时候那里曾经有过河流经过冲刷出的金沙。   沙漠因为没有被破坏,黄沙之下的宝藏多不胜数,我只是点点头,没再与刘金多说什么。不过,老付和周建国他们几个去来了兴致,连忙问矿区是在哪干呢?他们打算去参观参观,开开眼界。   天都已经晒的地面快糊了,外面未见有一个人出来活动,我觉得老付他们几个肯定没安什么好心眼子,要不然兴致勃勃的去看人家干活干什么?   在刘金指明了方向后,巴特主动带着要去的人赶赴采金现场,而我则与刘金带着女性队伍们去到休息的地方,在这儿没有那种让情侣睡单间的条件,一共给两间屋子,男的一间女的一间,像巴特口中的洗热水澡,那只不过是一个用黑色胶皮袋灌满的水泡子。   巨大的太阳之下,水泡子里的水几乎快要晒沸了,拿回房间里兑凉水擦身子,但谁要说是想要淋浴泡澡什么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而且沙漠中打上来水含矿盐的成分太高,长期洗很伤皮肤,导致所有干活的人都被晒得像是那老树皮一样。   而我们五个又一次聚在了一起,与彭院长对视时,他挥手示意我有什么说什么,而且说什么他都相信。当即,我把百鬼夜哭的事情联系到了隆鑫金矿来务工的人,毕竟他们近百人,百鬼也是这个样子。   胖子说:“我觉得是不是最近你太紧张了,什么百鬼夜哭,如果真的有那么多的鬼,他们还不得上来撕碎咱们啊?”   “再等等看,毕竟周围都是无人区,你就算是着急也没用。”老雷也说。   我微微颔首,心里也是希望这样了,赶了一天的路,确实累了,素儿回去休息的时候,刘金还给我们送来了苞米面的窝窝头。他说了,在矿区什么都不限量,唯独水限量,提醒我们一定要节约用水。我问他,采矿的人什么时候休息?   刘金苦涩道:“休息?我们两班倒,一班工作12个小时,哪有时间休息啊,不过估计还有三四个小时能下班吧。”,他又叮嘱我们白天别乱跑,太阳毒的有很,而且紫外线的强度长期直射会要了人命的。   我心想大热天的,跑哪去?简易房的房顶应该是夹了一层隔热板,导致屋内虽说如同蒸笼,看了并不会觉得太过于烘烤,否则长期晒下去,真得熟了。   不过,当天我就知道刘金叮嘱我们别乱跑的含义了,因为此地可是有名气的沙金沟,甚至在前些年还挖出过狗头金,并且沙漠中的金子纯度高,只要筛选出来的便是成品金。黄橙橙的金子可都是钱啊,别看来这儿务工的工资并不高,多数人是抱有着偷金子侥幸心理来的,工资多少不重要,哪怕不给钱,我觉得老百姓也得削减了脑袋想进来。   还是彭院长一语道破这里的猫腻,他说,这些沙金矿都是外松内紧,在矿区的时候工人偷偷摸摸都可以装一些,但是,矿区明知道也不会去动你,等着换人的时候,会有人让工人从头到脚洗个澡,衣服换新的,包括你带回来的任何物件都不允许你带出去,所以,不管偷了多少最后也都是白费。   胖子还问,难道就没有人偷完了,连夜步行离开么?   彭院长说:“你太小瞧人的贪念了,类似的沙金沟我也见过一些,被抓的人多,逃走的人少,而且他们对沙漠一无所知,就算带着金子离开了,又能够走多远?茫茫大漠中迷路就是要命的事儿。”   而且,虽然每年都有人偷,也有人逃,可对于庞大的采金机构来说,还是赚钱的比较多,城市的矿区归于国家,大沙漠没人管,也不没有各种证件,挖出来就是自己的。   结果,当我正打算小睡一会儿的时候,屋外传来了女人阵阵哭嚎声。   起床推开门瞧瞧,铺面的热浪险些给我掀个跟头,之前闭眼太久,突然间看到沙漠折射的强光,顿时晃得睁不开眼,随手拿起了胖子的太阳镜戴好感觉舒服多了。   在居民区的空地位置,三三两两的人围在一起,地上躺着一名男子,其中妇女抱着地上的男子嚎啕大哭,我刚要走过去看看,身旁传来说话的声音:“没什么好看的,晒死的而已。”,原来是刘金,他坐在小房子的门口吃着肉干,又对我举手打了打招呼。   “晒死的?你们工作没有防护么?”我诧异的问。   “有啊,轮流工作休息补充水分,上面也有遮阳的,只要遵守规矩的话,不会出事的。”刘金说的很平淡,好像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了。   由于我第一次离开城市之后,驶入了这片荒凉沙漠,所以,内心对于法律与情感,还是那种认为人命关天的想法,以至于刘金表现出来的漠然令我很不舒服。   “那死了人,你们老板也不管么?还有,你自己也是打工的,大家都是一起工作人的,至于说的这么冷么?”我不满的说。   刘金笑了:“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个人在干完了活以后不老老实实的休息,跑出去偷偷挖矿,不被晒死才怪呢。咎由自取,有什么值得可怜的?”   他的话堵住了我的嘴,的确,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老老实实的工作不好吗?干嘛要动那么多的歪心思。   我问刘金,他是干嘛的?他说是矿里唯一的会计,每天负责的任务是统计工票,每个人干多少活会得到监工给的工票,这些票攒到月末是用来计算收入用的。   现在对他没什么好印象,因为在心里始终认为,只有真正尊重生命的人,才会是值得尊敬与交流的人,一个人三天两头死字挂在嘴边,对人畜死伤皆有一种高高挂起的态度,此类人群我一般都是敬而远之的。   矿区的生活没什么特殊的,不过巴特带着那些参观采矿场的人们却去了大半天才回来,一个个晒的脸色发红,眉宇之间飞扬的喜悦感却是没有丝毫做作。   胖子爱聊天,主动问人家矿场什么样?   但平时与胖子聊的特别投缘的老付,还是一项喜欢抱怨骂人的周建国,二人一概没有过多提起今天在矿场的所见所闻。到了夜里,我们见到了矿区负责人,对方与巴特拥抱,谈论起了他们互相都认识的人。他们俩人聊的开心,我们自然也能落个加菜的实惠。   吃完了饭,我问巴特要待多久?可他支支吾吾的说一切都得凭民主决定,而且矿长也答应了让他们可以多留一阵。   听说不着急走,我懊恼的躺在床上,想要控诉几句却显得没什么用。不过等到半夜睡觉,却听到了几个人的窃窃私语。   “你今天捡了多少?”   “六枚,玛德,老齐捡的最多,真特么羡慕。走,收拾收拾,那边肯定还有呢。” 第二百八十章 金饼   这一番话令我在睡梦中惊醒,虽然身上没有时间,可感觉应该是在后半夜,听着他们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议论着,接着,黑暗中巴特高大的身材非常显眼,应该是今天去参观采矿场的六个人。   随着他们离开以后,我在床上坐起,本来就是打算偷偷跟上去看看什么情况,所以没叫老雷他们几个,穿上鞋悄悄的溜了出去,屋外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巴特他们几个距离在前方不远处打着微光手电。   给我感觉,他们应该是用衣服包住了手电筒,这样光线不会太过于刺眼而引起别人的注意,如今站在门口还能看见远处矿区上方的灯火通明,想不通他们夜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好奇心促使我悄悄的跟过去。   今夜无星无月,因此也给了我尾随的机会,倘若月光如平时那样明亮,那今天没走多远恐怕我就已经暴露踪迹了,奔着往矿区的方向走了有大约有半个钟头。   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进入矿区,开始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来偷金子,可等到走入一片洼地的时候,这些人像是撒了鸭子一样四散而开,每个人跪在地上,拿着手电翻来覆去的像是找什么。   麻利的速度,根本我就看不出眼前的人是一群平均年龄超过四十岁的中年人。被勾起了好奇心,索性我也跟着走过去,聚精会神的人们我根本注意不到多了我的存在。趴在跟着他们一起趴在地上瞎找,翻来覆去,真让我摸到了一个掌心大小的圆形铁饼。   手中的感觉沉甸甸的,巴特他们几个就是为了找它?   由于太黑了,很难看清是什么东西,不一会儿,有人碰我的脚:“你过界了,咱们白天都说好了这边归我,妈的,什么意思!”,男人急了,站起身用手电照了我,片刻后惊呼道:“怎么是你?”   “你们找什么呢?”我问。   这一嗓子算起叫停了还在翻找的人群,眼前的男子说:“没,没找什么啊,你怎么来了?”,对方用手电照我脸,使我看不清是谁,不过听他的声音他好像是姓齐的。   我说是看到他们集体不见了,以为出了事儿,所以才选择追出来,刚到这儿,就看到他们趴在地上,当时还以为闹鬼了呢。接着,巴特说:“老齐,把手电闭了,别引起别人的注意。”   对方用衣服包住手电,我们距离不是特别远,借着微弱的光我这才发现原来手里拿着的居然是一块儿大金饼,朦胧间能看到上面勾勒的团案,放在压力咬了一口,确实是金的,何况还这么沉。太不可思议了,居然真的会有黄金!   “你们为了这个?”我把金饼举起。   “妈的,那是我的!还给我。”老齐急了。   突然,人群中传来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周围也没人,咱们弄死他得了,要是让更多人知道,这金子还得分出去。”   他的话令我心里一寒,真是他妈的恩将仇报,昨天大家还称兄道弟,今天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想要置我于死地。而且,我们无冤无仇,一切却是因为利益二字!   这句话话还引起了周围阵阵骚动。不由的退了几步,一旦他们动手我准备往矿区跑,但愿还有一线生机吧。   渐渐,有几个人影分左右向我靠拢,从事阴阳先生这么多年以来,我明白了‘鬼有善恶,人同样善恶,而鬼之善恶源自于因果,人之善恶却是在一念之间。’   千钧一发之际,巴特突然开口道:“放屁,知道不知道他是我朋友?次奥,谁特么要是敢再多说一句,老子特么弄死你?”,一米九的大块头,全身上下棱角分明的肌肉块儿,部队服役过的身份,光凭这几点,成功喝制住了他们几个。   “一贫,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咱们回去说。”巴特说。   看他们一动不动的样子,想了想,既然人家找到的金子,的确与我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何况,最近接连经历的生死,让我对金钱并不像最初那么的执着:“没事儿,好不容易来了,你们翻一会儿吧,我不掺和。”,说罢,我主动坐在一边。   他们几个果然继续开始翻找,‘沙沙’的声音就像是农村田地里活动的老鼠一样,而我则坐在一边摆弄起了手里的金饼,等持续了好一会儿才打算收摊启程返回。   巴特整理自己背包的时候还特意嘱咐我别乱说,每个人都没少挖,他感觉地下还有,决定明天晚上再来,如果知道人多了,是会伤及大家的利益的,作为遵守秘密的条件,我也会得到自己的一块儿‘金田’。   这点我倒是没太在意,可当好奇的用手电照在金饼上看了看的时候,却不由得愣住在当场,怎么可能,这是骷髅骸骨回阳?   脑子里不断想着昨天所见,百鬼夜哭,地底下钻出了数不清的骷髅,然而这一切居然与金饼不谋而合,眼前的金饼图标就是一个骷髅头,背面却是太阳,并且金饼是被我们发现的,等于将是它带回了阳间,是巧合么?可若是巧合那也太巧了吧!   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我问:“巴特,你们是怎么发现这里的的?”   巴特将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今天他带着人前往采矿场参观,其实抱着也是偷点金子的目的,可就当快要到了的时候,他不小心将金子在沙子里踢了出来,金灿灿的金饼在阳光下闪烁着亮光,等巴特捡起后仔细检查,发现金子是真的,几个人知道这是要发财了,立刻兴奋开始翻土,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爆棚,每个人都有收获,一边走一边捡起,最后到了这处洼地。   这里金子更多,但是比较分散,为了和谐不起争执,众人决定大家石头剪刀布猜拳赢地盘,并且划分出的区域称为‘金田’并且,几个人经过一致同意,今天秘密谁也不告诉谁,大家又约定晚上留下来继续挖。   听他们说完,我心里感觉不对劲,走路就能踢飞了金子?又被金子一路引到眼前?何况这些金饼都是骷髅图案,感觉很有必要问问彭加木。   瞧着他们狂热的眼神,我心里也拿捏不准到底是不是邪物或者百鬼夜哭的预言指的与金矿有没有关联?   没多久,我们到了营地,这一夜所有人因为疲惫而睡的很沉,而我缺失躺在床上眼睁睁看着太阳升起。巴特带着那些昨夜挖金子的人瞌睡连天,但他们显得若无其事,就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样。   不过,事关重大,绝不能再等了。找到彭加木,我将金饼拿出来递给他,说:“这个是挖出来的,你看看它是什么?”   那六个人脸色微变,巴掌大小的黄金子算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他们纷纷都问我是在哪捡到的,可我则始终等着彭加木给出的结果,如果他不知道,那可真就没人会知道了。   过了半晌,彭加木将金子举起对着阳光看了看说:“这是殓币,人死之后用来盖在身上用的,宋朝时期吐鲁番王朝所沿袭下来的传统,他们认为金子是纯洁之物,可以洗清生前所犯下的罪孽,就像是咱们汉人的冥币一样,均是用来给死人花的钱。”   “那新疆人可真够大方的,给死人都用金子,佩服!一贫你在哪找到的?这么好的东西,他们死了留着也没用,不如给活人花呢。”胖子企盼道。   果然,一定与那晚我见到的事情有关,现在我已经百分之八十肯定百鬼夜哭指的是这里。就当大家议论起金币来头时,屋外又一阵传来阵阵哭泣。   老付从旁尴尬的骂了一句:“真晦气,这大早上的哭丧呢?”   不一会儿,屋外传出阵阵凌乱的脚步声,平时矿区为了避暑都是特别安静的,今天怎么这么多人?结果,当我们打开门一看,外面特别的热闹,几十名工人竟然提前下班了。可是,我记得刘金说过,他们完全没有休息日才对的,哭声不断,心里有些觉得不太对,透过窗外,我发现今天好像死了还不止一个人。 第二百八十一章 人金   整个矿区实在是太热闹了,再加上有金饼的事情,多数没参与分金子的人都有些坐不住了,连老雷和胖子开始多问了好几句,尤其昨夜参与挖金子的人更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感觉他们可能也是怕尴尬,所以,老付他们几个主动说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借着机会离开房间。   屋内剩下一些不知道金饼事情的人围在我周围问东问西。   将金饼放在方桌上,算上我们四个,一共六人围成一圈盯着面前金光闪闪的金饼,上面的骷髅标记格外的扎眼,不过,除了素儿以外,其他人聊天都是在猜测这块儿金饼到底有多重,活着拿回去能够卖多少钱。   素儿问我:“一贫,你是说预言与金饼有关?”   屋外吵闹依旧,燥热的温度让我心里更加确定了七八分的猜测,于是,我凝重道:“是啊,你听听外面的哭声,有男有女,金饼又在地面钻出来,这与骸骨归阳不谋而合,我怕矿区会出大事,等到那时候,所有人恐怕一个人也活不了。”   “我看你就是瞎操心,上百人能说死就死了?你就说,这个金子是在哪捡到的?咱们别吃独食儿,好东西应该一起分享,何况,你找到算你的,我找到到算我的,要是不说,那我肯定会把事情告诉给矿长,你在他的矿区捡金子,我就不信他会放你离开。”   威胁我的叫‘赵磊’,他大约四十出头,也是队伍中算小的,原本的蒜头鼻被晒的黑红黑红的,一说话好像还刻意模仿了几分台湾腔。   谈话间,大门被人推开,巴特带着其他人回到房间。随口问他外面怎了?巴特长呼了口气说:“矿区流行起了瘟热病,今天死了三个,矿长已经联系人送药,回去连准备带运输,我估计就算是送来药物天也黑了,要我看咱们还是快点走吧,别到时候被传染上就麻烦了。”   “走?”赵磊起了身,语气不善的说:“肯定你们几个捞够了,现在才想到要走,走什么走,我遭了这么多的罪还什么没得到的,告诉你们,谁都不许走。”   与他一起的中年人帮着赵磊说话,可巴特想走,除了他以外其他人多少有些犹豫。老付问了彭加木,这个瘟热病厉不厉害?彭加木说这是因为体内过热导致免疫力下降,但若是注意降温,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得到了彭加木的肯定,周围立刻像是变了个态度,除了巴特自己惦记走,其他人却是坚决的继续留下来。   赵磊又拿着威胁我的话威胁了其他人,毕竟12个人分要比上百人分合算多了,为此,人群就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讲了一遍。这个时候,我和彭加木始终琢磨着金饼,可他们几个却商议着晚上继续准备捡金子的具体事宜,就连老雷和胖子也参与其中。   忽然,我一种预感,平白无故被金子引到了空地,像极了以前我在城市之中遇到过的那些小鬼以财买命的手段。   咱们身边也常听说某某人在马路上捡到了一块钱,走几步又捡起了一百块钱,正好马路对面有个商店,捡钱的人拿着一百块钱去买东西,刚过马路被车撞死了,这就是小鬼给你钱,买你的命。   虽说一块钱与一块儿金饼,二者之间的价值是天壤之别,然而,人命却都是一样的,钱币本为凡间流通的货币,金子同样也是硬通货,在沙漠中没有一块一块的纸币,所以,小鬼若是利用黄金买命倒也是正常。何况,今日瘟热病死的几个人,我觉得很像是一种死亡的开端。   就这样,我打算一会儿劝一劝矿长,让所有人全部撤离,万一预言是真的,也能让大家避过横祸。可是,连续打听了好多人,他们都说矿长乘车回市里买药了,现在是由其他的领导组织干活。可我找到了负责任,又将全部撤离的事情提出来,那人却告诉我,现在已经将工作时间改为太阳落山之后,何况药物很快送来,一点都不碍事。   听人家那么说,光靠片面之词很难说服他,按照我的想法等夜里矿长回来单独找他聊吧。   屋内的人多数都在聊着一会儿去捡金子的安排,但我严肃叮嘱了老雷和胖子兄弟俩绝不能去捡,他们听后虽说惋惜,可大家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也知道我从不骗人的。之后,又对巴特说:“你们如果不听我的劝,那么等到夜里去的时候,替我把这枚金子还回去。”   还没等我动手呢,赵磊一把抢了过去说:“你不要我要,你怕死,我是不怕。就不相信我身体这么好,在大沙漠还能有瓦片掉下来砸着我?”   现在人见了金子都已经红了眼,尤其老付装金子的包断了,撒了一地的金饼可把几个人刺激够呛,这要是都拿回去卖了,也得值个几百万呢。   就这样,我前前后后的找了矿长几次,可人家都没回来。一直到了深夜,他们几个人商议妥当拿着手电筒离开,屋内也仅剩下我们四个。   胖子问我:“一贫,咱们真不去了?那些可是真金白银的金子啊。”   我坐起身严肃的说:“胖子我知道你喜欢钱,可有的钱绝对不能拿,尤其还是死人的钱!所以,现在睡觉。”,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等到后半夜他们叮叮当当数金子的时候吵醒了我,为此我默默的叹了口气,但愿不像想的那样吧。   又是炎热的一天,可睁开之后,就听见有人说:“老付呢,你们看见老付了么?”   “是啊,一大早我就没看见他,这波人里面就他没有女伴儿,真不知道起那么早干啥去了。”   “谁知道呢,也许昨天捡到的足够多,这老小子按耐不住寂寞偷偷溜回去了吧?”   他们的议论声成功吵醒了我,不过起身以后屋内显得空荡荡的,我问他们人都哪去了?巴特告诉我,彭加木一大早就带着胖子和老雷去矿场溜达溜达。这时,他又告诉我矿长回来了。   说了谢谢,穿上鞋打算去看看。巴特突然间叫住了,神色有些阴晴不定,我问他怎么了?可巴特却让我等等,跟着我一起出了门,站在房檐下避着太阳,他语气凝重的说:“一贫,你救过我,我也救过你,咱们是朋友对不对。”   “没错,冲前天你帮我,咱们是朋友。”   “既然是朋友,我就想知道你怎么确定拿了金子会出事?你知道吗,那些加起来真的好多钱啊。”   我说:“钱归钱,但钱再多也不能当命花,相信我,我廖一贫从来不会欺骗朋友!一会儿在哪拿来的就回哪里去,你要知道天降横财当中的这个‘横’,也是横死的横。”   以前彭加木夸巴特人不错,我还不太当真,现在接触越多我越发现这个人真的不错,非常的有原则。   结果,不远处老雷跑着回来的,第一感觉就是出事了,沙漠跑步非常耗体力,没急事不可能用跑。于是,我迎着老雷的方向追过去,连同巴特也跟着我一起,气喘吁吁的凑近后,老雷说:“妈的,你是不知道啊,这是太神奇了,就在刚刚我们去的时候,采矿场挖出了金人,都是纯金的!地上还有许多那样的金币,素儿说让我快点找你过去看看。”   素儿让老雷急忙来找我,绝不会是让我去分金子,这里面肯定有事儿,事不宜迟,当赶赴金矿场时,巴特主动要开车带我们去,有了机动车的帮助省了很多的麻烦,可当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挖的凌乱采矿场底部显漏出了一个石墙,在石墙的中间位置跪着许许多多的金人,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   “怎么了?”我问。   素儿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矿长让人去运送出来,可人一旦下去,就再也没上来,连续死了三个,再就没人敢动。” 第二百八十二章 死亡开端   整个露天矿场的深度足足有十米左右,但宽度却足足有上百米,竖起的振动筛设备就是负责选金子,由于临近绿洲,水源虽然不多,可地下水却足以保证正常需求,何况他们是采用筛沙子的汽油机。   那成片的人金聚集在了一起,四周还有三个倒地不起的工人,我们所有人站在坡上,大家对于人金的事情也是指指点,素儿说:“挖开金人之前,我闻到了一股臭味儿,特别臭,现在好很多了。”   我觉得昏过去的三人应该是被煞气冲了灵台导致的,如果煞气很重,那人就算是醒过来也得被伤到大脑。按照往返的时间,烈日灼射煞气应该也散的差不多了。   于是,我顺着斜坡往下滑,直奔向了三个人近前,素儿和老雷喊我小心点,但越靠近越感觉到那腥臭味儿越加的浓厚,甚至后来被味道呛的有些睁不开眼,过了好半晌。   我在额头画了一道破煞符,昏昏沉沉的感觉潇洒一空,之后接连将三人抬了出来,又分别检查了一下,死一个昏过去两个,于是,对外面的人喊了几嗓子,没多久,便陆陆续续开始有人下来帮忙。   金人每一尊均有与我差不多的高度,他们有的是跪姿也有的是站立,旁边则是许许多多的金饼,这一幕看起来有点怪怪的,因为地坑下面什么也没有,根本就不存在地道也不存在古迹,就像是这些金人平白无故被埋在此地。   没多久,矿长也在上面下来,随行的还有巴特、彭加木他们四个。这时,我还检查了人金,每一尊敲了敲,质地坚硬,真的是金子,可是,当我用力的推了一下,金人竟然动了!   开什么玩笑,纯金的啊,以金子的密度来看,像人金这么大的怎么说也得半吨了,我一个普通人居然能推的动?正好矿长赶忙上前,我先出了金人近前与我他握手,矿长激动的说:“听巴特说您是阴阳先生,真是幸会幸会,没想到我们矿区还有您这么一位人才。”   我认真的说:“不知道巴特对您说没说,咱们矿区真的是不能继续留下来了。”   “您的意思是闹鬼?”矿长问。   闹鬼我倒是现在还没发现,不过也只有这么个理由了。可我点点头时,矿长立刻兴奋说:“撤,肯定撤啊,都挖出来这么多的人金,比我几年赚的都多,我还在沙漠靠什么?一定撤。”   “刚刚我进去看了,煞气已经破掉,不会对普通人有伤害,但是,不知道人金是什么材质,我竟然能推得动,你去看看吧。”   结果,我话一出口,矿长黑脸都要绿了,激动的冲到了人金,他挨个推,每一个都可以轻易挪动。如果是镀金倒也值一些钱,但这种落差也令矿长很崩溃。   不过,有就比没有强,他招呼人过来帮忙把人金连同金饼都捡回去,其中有一部分统一穿着黑色服装的青年不干活,各个手里拿着武器应该是负责看矿的保卫人员。   等到人金陆陆续续被搬出来以后,我又检查了一遍现场,遗憾的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撤回矿区的路上,我对矿长又说了需要撤离的事情。结果,人家这回不像开始那么痛快了,他叹了口气说:“我这人吧,特别相信你们阴阳先生,农村那会儿有点什么病,大夫解决不了的,阴阳先生都能解决,可是,工人真不能撤,在每天赚的钱都在忙着还债,如果撤了就全完了。捡来的人金是不是纯金还不知道呢,等一会儿用火融了以后才能看出来。您帮个忙好不好,听巴特说您本是了得,最近矿区有点邪门,动不动就有人失踪。”   “失踪?会不会是拿了金子跑了?”我嘴上说,心里却想起了早上不见的老付。   “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出去也找了,夜里我们这儿的保卫都会帮着看守的,人真的不知道怎么没的,可是天天都有人失踪,事情有点邪门,您是阴阳先生,如果真闹鬼什么的,帮个忙,价钱您说。”他认真的样子显得不像说假话,那么就是说明,不仅仅只有老付丢了。   一个人不见或许是偷跑,要是天天都有人消失不见,问题可能就是不逃跑那么简单了,长呼了口气,事情已经越来越像预言的方向发生着。很快,我们到了矿区,全矿的不仅仅家属还是随行来的男男女女当听到了挖到人金,各个都出家门,盯着太阳也要看热闹。   人金的数量有点多,本来,在当前的条件下不适合融金子,可是,矿长有点着急想知道是不是纯金,他就让人用铁锤砸,但不管怎么砸就是没反应,显得人金硬度绝对够用。   于是,矿长让人拿来了铝盆倒上硫酸用火烧金人,地上架起了滑轮,由俩人用绳子拴着金人的脑袋,吊起来以后把双腿浸泡在硫酸里,后面则用风机吹烟,随着铝盆的电炉加热,他们还真就在大沙漠上炼了起了金子,随着酸的沸腾,滚滚浓烟带着强烈刺鼻气味儿弥漫四周。   老百姓捂住口鼻,没人离开太远,毕竟那人金的个头在这儿摆着呢,假如出了一半真金,那价格也是足以令人疯狂的,所以,不单单是我,其他好多人也跟着好奇底能炼出多少来,然而随着金人一点点的融化,突然间,扶着绳子的工人吓得大叫了一声,随手把绳子松开掉头就跑。   ‘啪’的一声,金人打翻了硫酸锅,他们其中一人跑的慢就被硫酸给溅上了少许,而他自己则双脚拌了蒜,坐在地上指着金人的方向惊恐说:“有血,他流血了!”   这句话可了不得,金子还能流血?大家的目光被吸引,跟人群立刻凑过去,包括我、老雷、巴特的胆子比较大,第一时间跑过去将扎在土里的人金扶起来。结果,这一看真吓了一跳,那金人的双脚覆盖的金子被溶,漏出了血淋淋的骨头。   “雾草,这特么是金子还是人?新品种啊?”老雷说。   然而,巴特却抱着金人看了看去,疑惑的说:“你们看看,这金子是不是长得有点像老付?”   老雷也是跟着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疑惑的说:“你一说我真就想起来了,好像还确实挺像。”   金人的双脚已经露出瘆白的骨头,那上面还连着皮肉,然而打翻了的硫酸散落一地,不过血污却留在了黄沙上格外清晰,越想越不对劲,心不由的像是跌入冰窖一般冰冷,如今哪怕阳光烈日,可我依旧觉得汗毛微微竖起,毕竟眼前的这哪里是什么金人啊,分明就是镀了金子的老付!   老雷瞪大了眼:“不会真的是老付吧?”   巴特也说:“怎么可能,短短的时间他咋钻地底下了?”   现在回想起来,所有的工人也好包括矿长也好,他们在见到金饼时候表现的非常淡定,好似见怪不怪了一样。长呼了口气,我扭过头看向矿长,凝重的问他:“你们说是淘金子,是不是在沙漠里挖金饼呢?”   矿长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   我指着金人:“这就是拿金饼的下场,他是老付,我们一起来的人,现在居然被镀了金。”   矿长虽然不相信,可在看到骸骨以及老付的轮廓时同样也是不得不信了,听着众人的七嘴八舌,整个矿区不论男女都已经站在了现场,他们也听到我刚刚说的话,诡异的事情已经超过了大多数人的认知,包括我在内也是一样。   有人问我,老付是怎么被人镀金的?可随着其他的人金被陆陆续续被认出来,他们矿区内的工人,因此忽然间暴露了一个问题,就是死的人均是统一拿金子比较多的人!老付整整一袋子金饼连他的帆布包都撑破了,可想而知会有多么沉的重量。   我问矿长,他的金饼呢?   矿长说:“采集来了以后都被我放在金库了,有人看守,那金子不属于我,打算回去用来还债。”   回想起巴特他们捡起金饼的事情,既然矿长是金子最多的人,怎么他不会有事?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测,我认真的说:“你现在回去看看,如果金子没有了,我想问题会更严重。” 第二百八十三章 买命财   矿长听了我的话连连摇摇头,说什么也相信是鬼偷的,还说在矿区所有的金子都是经过严加看管的,并且还设有防盗铁门,丢是绝对不可能丢的。   面对矿长坚决的态度,我们什么也没说,仅由胖子指刚着刚刚融了双腿的人金咳嗽了一声。像是在问他,这个怎么解释?矿长摊开手,叹了口气:“好吧,万一有什么邪门的事儿发生也说不定,那我们这就带你们看看去。”,接着,他特别不情愿的带着我们一大群去了他的小金库。   依我推断,他不乐意去金库的原因,肯定是不想干活的人知道他有多少钱,当前的形式比较特殊,我必须要做最后的确定,小鬼用钱买命,收了钱不还的,肯定一个都逃不掉,对我而言,现在最最令人恐惧的是这个鬼,我压根儿就不知道它藏在了哪。   人金见了血的奇怪事情发生,导致矿区的男男女女统统暴露在了烈日之下来凑热闹,除了这些人并没有更多的恐惧表现外,除了冷漠就是冷漠,好似死人的事情与他们无关。   然而,对我而言,之前所见到的‘百鬼夜哭,骸骨回阳’,始终像是大山一般压在了我的心头。有的没被红色革命所洗脑的许多老百姓,还是坚信着鬼神学说,甚至还有怀疑是因为得罪了土地爷才被镀金害了。   没多久,我们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土房,保卫人员在屋内走出,瞧见在他们的腰间配着枪,这里也是人家矿长的家底了。外面聚集了一群人,盯着矿长自己进了金库。   彭加木这时问,我是怎么知道会丢金子?   我说:“金子又不是白菜,天天捡还能天天有,本来就很奇怪。而且矿长没什么事儿,那只能证明他的金子被偷了,再者,老付也被镀上了金人,如果不是小鬼买命,我真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   “有点意思。”彭加木显得很有兴致,接着,他以笔又在日记上写写画画。   进去金库的矿长没过五分钟就火急火燎的跑了出来,他质问保卫:“我的金子呢!我的金子呢!”   “老板,保险库不是一直上了锁的么,而且钥匙还一直都在您的手上,怎么可能会丢啊?”保卫开口解释着,另外的一名保卫跟着跑回小房子检查,不过出来以后脸色就变了。   他愤怒的推搡着:“都没了,都没了!”   我们五人组一同跑了过去,进人小屋一看,这是一间实心水泥建造的小房,大门还是当时社会上最先进的五道锁防盗,铁门丝毫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面前小屋因为不透光,光线很暗,于是,我回头问:“有蜡烛么?”   “打火机行么?”老雷问我。   我随手接过了打火机,回头让所有人出去把门关好。   素儿说:“我留下陪你吧。”   我想了想说:“没事儿,你们都出去吧,人多或许看不太清楚。”   彭加木又递给了我一个手电,他说:“虽然很好奇,但是我尊重你的职业,不会去打扰,但如果有需要的话尽管开口。”   我点点头,现在已经不单单是救一个人了,百鬼夜哭,有男有女,所有人都得死,哪怕与他们没有任何私人上的关系,大家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可一想起遍地枯骨将会为毒虫果腹时,我的确做不出见死不救的事儿。   当大门缓缓的关闭,小屋再次变得漆黑一片,用手电照亮将打火锅放置于地面周围利用符笔画下召灵阵,这本是扶乩童的做法,但那些不知名的小鬼搬走了金子,为了就是买命所用,于是,我想试试看,能不能请出来聊聊。   现代人喜欢玩碟仙、笔仙、血腥玛丽,那些招灵游戏的手段其实就是扶乩童,但我所做的要比他们更高级一点,阴阳先生本就是通灵鬼神,画下召灵阵是打算直接与鬼魂来一场面对面。   一切做好了,将打火机前面的铁皮拆开,点燃后,再用再用小针撬开出奇口,使打火机如同蜡烛般呼呼的冒火。   召灵阵是以逆乱五行,除掉抹去阴阳二气中的阳气为基础,再将阵法变成纯阴,以阴气沟通幽冥,而画图画出来的也像是个大喇叭一样, 一圈套着一圈,在圆心处则放置燃烧着的打火机。   等到做好了准备工作,取出七枚铜钱布阵,因为七为招魂往复的数字,民间丧葬中以头七回魂、二七送财、等等三、四、五逢七祭祀。铜钱便是用来搭建‘金桥’所用,以烛火为灯,铜钱铺路,在铜钱末端处挖出个小坑,又上面盖上一块儿板子。   做好了这一切以后,咬破中指弹在火苗上,手掐法决,口念:“天地清灵,日月分明,阳路昭昭,阴路凄凄,回魂走煞,助我神通,魂归兮,路明兮,游魂野鬼速速归,急急如律令!起!”,法决落后打火机‘轰’的一声火苗涨了半尺,手指不散,目光紧紧锁定着七枚铜钱。   只要有小鬼在附近,那一定会被引过来的,因为不论法咒也好,布局也罢,都是模仿轮回路而成,但凡孤魂野鬼最大的弊端便是无处所依,所以,他们一定会来。   大约过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突然,铜钱上有了水滴,接着,一、二、三....,它一点点的向前挪动。   心里大喜,知道这是成功的将鬼魂叫来了。等着那水滴落入到了小地坑时,当即跑过去以通捡钱压在木头上,此法像是捉小鸟一般,眼看着一股青烟徐徐升起之际,我跑过去一脚踢开了七枚铜钱,断了鬼魂的归路,将它困在了地下。   之后,以一根儿筷子插在了小坑的位置前方,眼瞅着筷子的尖头位置冒出了水滴。   于是,我画了一张符以火苗点燃后丢在空中,筷子上方一道虚影渐渐浮现,对方是一名年过五十的男子,他身穿了一身金色外衣,模样是维吾尔族或者哈萨克斯坦那边的人种。   双指并拢点在阴阳眼上,我厉声问:“这些金子是不是你们偷走的!”   鬼魂毫无惧色的说:“我们的王已经苏醒,需要更多的侍从来服侍,这些人就是最好的选择,所有人都跑不掉,你们都要死。”   我说:“你先别管我们,说吧,怎么样才能放过所有人。”   “收了钱你们就是我王的人,过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以死亡来迎接王的降临。”他阴气森森的说。   当即,我也来了火气我:“你不说是吧?”,见他不理,我随手点了一张符纸,随着火光燃烧,将它放置于筷子上,就见那中年男子身体开始呼呼冒火,他疼的嗷嗷乱叫。   “说不说!”   “你们都会死,王一定会为我们报仇的!”,话音落后,中年人居然开始怪异的笑起来,甚至到了最后我都分辨不出他是在哭还是在笑。   但可以肯定一点,面前是一位冥顽不灵的恶鬼,我虽然积德行善,可面对恶鬼自然要斩妖除魔,何况杀了恶鬼相当于积德了。   “就算你们的王出来我也给他打回去,玛德,你不说,等我自己给他挖出来。”,上前拔了棍子,我用铜钱剑竖直插在坑里,就听‘噗’的一声,整个沙坑周围浸出了一摊水渍。   现在已经确定了,就是小鬼故意让矿场挖出来买命的,只是矿长的外债太多了,这些金饼都供他还债以及开工资,所以,按照利益分配的比例,他倒是不属于最多的。   心事重重的出了门,当前的形式不容乐观,我觉得不仅仅是矿长收了金子,好多的工人手里也有,并且他们心甘情愿要的,如果再不还回去,我怕会来不及了,何况大批人金被发现,显然是小鬼正在收利息。   矿长奔着我走过来,他激动的问我到底金子是谁拿走了?当把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可人家还是不相信什么鬼怪偷走的,非要张喽着好好的调查。   而我则出了金库望着门外密密麻麻的工人们大声喊道:“我知道接下来说的事情,你们肯定都会以为不可思议,可是,我廖一贫绝对不会骗人,捡到的金子是小鬼买你命的钱,不管你们是从哪里获得的金饼,每个人都告诉我准确的数量登记,再将金饼交上来。” 第二百八十四章 买命财(2)   说起这买命财,我倒是想起了一个关于买命财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我们阴阳行内的一位老先生,姓张。   话说,医疗技术的发展,一日千里,原先许多被认为是绝症的病症,在当代都被一一攻克,但此消彼长,又不断的有许多新型疾病诞生,其实阴阳之道,此消彼长,总是处于一种动态的平衡之中,人的命数,虽说一定,但是外在的许多情况也往往左右着人的寿夭,所以才有种种横死的情况发生。按照我们的说法,人生的寿劫大的大约一生会有三次,过一过二,不过三,能躲的过前两次,第三次就是在劫难逃了。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阎王叫你三更死,不敢留人到五更”也对,也不对。   自古以来医巫往往不分家,远的不必说,从隋代开始,皇家太医院就专设“咒禁科”一门,到了清代虽然太医院内废除了“咒禁科”,但旗人崇信萨满,宫内有病也常常跳跳神,虽然管办机构内废除了咒禁这一门,但从古至今,民间这一脉的传承却是,一缕如线,连绵不绝。   我认识的那位张先生就是咒禁科一门的人,对于张先生我只是小时候残存的一点点印象,印象里是一个又高又瘦的人,除此之外一无所知,后来长大后才知道张先生对于咒禁医病有着超人的技艺,但最后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死也是死在这个上面,而这事就是跟买命财有关。嗯,容我慢慢讲来……   张先生本职工作是个郎中,当然一边也会治邪病,和我家住在同一个镇,两家本来并没有什么关联,只不过因为都算是同一个道上的,所以双方平时也略有些来往吧。   我记得有一天晚上,张先生被人搀扶着来到我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三更半夜的,把我和爷爷都吓了一跳,打开门一看,是张先生被一个年轻人扶着站在门口,晚上出事,又看到张先生脸上的气色,不用说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让进屋里,听年轻人自己介绍,才知道他是张先生的儿子,今天早上张先生受人之托,去为一位癌症末期的病人瞧了病,晚上回家后突然自己就出事了,趁着神智还清醒,赶忙叫他儿子扶他来找我们家。   张先生当时到了我家时,已经双目紧闭,上下牙咬住,爷爷一看,大致就明白了情况,转身回到里屋,把我赶快做几个小菜,煮一大碗鸡蛋。我当时虽然不知道爷爷的用意,但是还是照办,不一会儿就都准备停当,爷爷从床底下里拿出一根扁担,将扁担横在门口,一碗碗的菜都放在扁担上,拿出一瓶白酒到满三个小酒盅,一个人对着门口默默通神,不一会儿,笑嘻嘻的回到了屋里,对着躺在藤椅上的张先生说,老张,不要再装啦,都已经走了,还装什么?   原先还双目紧闭,面色暗沉的张先生一骨碌的从躺椅上爬起来,对着门口望了一望,才安心的坐下来,刚才炒的几个菜,正好拿来做夜宵,和我爷爷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我们在边上看的都傻眼了,刚才还看起来要死要活的,怎么一下子就和没事人一样了。后来有一天爷爷心情好,才把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给我们说了出来。   原来,前一段时间张先生有一个同门师弟来找他,说是请他去瞧病,自己的师兄弟有事找上来,自然不好推托,于是就约好时间上家里去看看,张先生诊脉不同于普通中医的搭脉方法,他是以右手食指、中指轻叩虎口来判断病情,可能有的人知道,这种脉法称之为太素脉,不但能够断病,还可以利用脉搏的强弱缓急来推断人的一生休咎,吉凶祸福。   张先生当时一搭手,就知道此人已经是油尽灯枯,但是从他的脉象看来却又不是一般人,应该是个官贵之人。俗话说:“穷算命,富烧香”,不得意之人总是喜欢推算命理,看看何时可以发达,而富贵之人则热衷于烧香拜佛,期望漫天神佛,保佑他无病无灾。当时躺在床上的那位,比普通人更怕死的紧,看到张先生来了,一直抓着张先生的手,叫张先生救他。   命数尽了,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面前这个人就是这么一回事,张先生只好将实情对病人的家属坦白的讲述,病人家属其实心里也早有准备,知道老爷子估计不久于人事,但是最近他们家里正好有一个项目工程要审批,全是靠着老爷子的面子在那里运动,如果这个时候老爷子走了,人走茶凉,这个项目估计也要泡汤,所以请张先生无论如何再给老爷子拖几天,原本张先生对于这种事情都是一口回绝的,但据说当时那家人开出的条件特别高,张先生呢,又有一点见钱眼开的小毛病,所以最终受不了诱惑,把这件事情应了下来。   当时算定老爷子三天之后,就是大限之期,所以张先生在第三天的时候,就来到那家人的家里,扎了个纸人,做法事把老爷子的生气精血附在了纸人的身上。拿来火盆,将纸就在屋子中间用火烧了,忙乎了一阵,总算万事都停当了。   大约半小时之后,鬼差来了,误以为纸人就是老爷子,所以把纸人给拘走了。   鬼差走了,张先生就对那家里人说,这次蒙过去的,但是蒙不了多久,七天之后就会发现,到时候还会来抓,这七天赶快你们把事情都办好,这种办法可一不可二,我们大家都担着风险,但是老爷子这么一弄,以后下去了,肯定要吃不少苦头。   家里人到这个时候,最关心的就是项目能不能办下来,至于老爷子以后吃苦享福,反正他们也看不见,自然也都不怎么在意。 可是没消停了几天,这家人又找到了张先生,说是老爷子得病的事情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现在经办这个项目的官员,怕老爷子不行了,所以一直拖着不办,一定要来拜会一下老爷子,说是拜会,实际上是来看看老爷子是死是活,命虽然暂时保住了,但是病还没有好,只要一见,老爷子重病在床的情况一定会被人发现,这项目也就泡汤了,所以还希望张先生想一想办法,有什么方法能让老爷子回光返照一下。另外再加钱给张先生。   这事张先生自己也没有把握,因为历来祝由科中多得是治病的方法,躲寿延命非万不得已不能使用,刚用了一次,现在又要让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神采奕奕,这也实在是太强人所难。无奈金钱的诱惑还是更大,最后张先生还是没能抵抗住,答应了家人的要求。只不过要让老爷子暂时回光返照,需要花笔钱去买别人的阳寿给老人,才有机会成功。   这种买寿,自然不是说给你多少钱,让你给我多少阳寿,去跟别人讨价还价,毕竟这事儿真的说出去,估计也没有人会相信阳寿也可以买卖的。所以,这种买寿,其实就是做一种法术,然后准备一笔钱,放到三岔路口上,只要谁捡了这笔钱,那么对方的阳寿就会被你买去。而那笔钱,则是买命钱。   当然,至于那笔钱买他多少阳寿,这就看法师施术时要多少阳寿了。   那家人的子女一听,花钱可以买阳寿,虽然知道这事缺德,但为了工程,为了钱,还是请张先生帮做施法。   换寿是逆天而行的事情,风险极大,所以张先生事先来找我爷爷商量,希望我爷爷能帮忙一起做,可是我爷爷没答应张先生,说这事本不应该答应,那个人之所以现在病苦缠身,也不想想以前都做了什么事,你还去帮他。张先生看看没戏,就让我爷爷如果他出了事,一定要救他,朋友有难,自然救还是要救的,这事我爷爷答应了。   爷爷不肯一起做,张先生自己一个人只好硬着头皮硬上,那天下午领导来那家人的家里探望,上午一早张先生就来到那人的家里,在厅堂里开始布置起来,用白米在地上画出法阵,然后供上祖师牌位和六丁六甲,将老人搬到法阵中间,另外还拿了一沓钱也放入坛中。在仪式中,张先生就让老爷子将中指上的血,点在那沓钱上,再经过一系列的仪式,最后,张先生就让老爷子的儿子,把那沓钱丢到三岔路口去,如果有人捡了,就回来报信。   老爷子那一天起码需要两个时辰,所以张先生施法时,也就只施法买两个时辰的阳寿,毕竟买多了别人的阳寿,张先生自己也会遭报应,甚至被雷劈都有可能,这可是极损阴德之事。   很快,老爷子的儿子就将钱扔到了三岔路口,不久就回来报信,钱被一个人给捡走了。   张先生听到这话,就说成功了。   果然没过多久,老爷子竟然可以开口说话,自己慢慢的走路了,当天下午的见面很成功,来人丝毫没有察觉到老爷子像是一个将死之人,还约好了下个月再来拜访,希望老爷子能多多关照。事后,项目的批文自然很顺当的就批了下来。   在拖了七天之后,老爷子终于耗尽最后一份精力,一命呜呼。前来捉人的鬼差,察觉到上次被骗后,知道是张先生捣的鬼,所以拿了老爷子的魂后,又来找张先生算账,张先生算定他们一定会来,所以自己先在家装着命不久矣的样子,让自己孩子扶着来找我爷爷,爷爷事先就知道,于是好酒好菜的招待鬼差,尤其据说鬼差最爱吃鸡蛋,所以特地让我煮了一碗鸡蛋。其他的不外乎求情讨饶之事,本来抓错亡魂,鬼差也担着干系,所以最后也不了了之。   张先生顺利的度过那一关,可是自己种下了罪过,总是要还的,虽然鬼差放过了他,但是老天却没有放过他,因为他损了太多阴德,于是折损了阳寿,没过半年就一命呜呼死了。   后来,爷爷就经常告诉我,三岔路口的钱,千万不要捡,因为那有可能是买命钱。 (呃,又罗嗦了,扯了这么多题外话,咱接着书归正转。) 第二百八十五章 吞金   话说,我要大家把拿去的金子都如数交还回来,接着,底下人群嘈杂的吵闹声开始议论上了。   一克金子在当时也得值三十块,合计每块儿金饼掂量着得有一斤多点,细细算起来可是一两万块钱啊,让对方交出来的话无异于痴人说梦。要知道,在当时一个万元户可是算富人的。   所以,他们纷纷否认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什么金饼。   我说:“那金饼是鬼来买命的财,现在已经死了三十多人了,难道你们还不相信么!”   有的人说,矿长赚的最多,他怎么没事儿?   不管怎么解释,可人家就是不相信,甚至还嫌弃我的疯言疯语,老百姓一哄而散,纷纷撤回了房屋中避暑休息。剩我有些很无力的坐在沙子地上,可沙子实在是太烫了,没办法又站了起来,无奈的笑笑,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坐立不安吧。   “一贫,要不然我看咱们走算了,他们不相信有啥办法。”老雷说。   我叹了口气说:“但凡拿过金子的都会受到索命,最好的办法是找到谁的金子多,这样也能好好的想想办法,争取搞清楚那些小鬼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害人,可矿区这么多人,每个人也不说实话,我也是真尽力了。”   老雷劝我走一步看一步,凡事不能强求,一切都是命里自己找的,后来,在矿长留在金库里悲伤的时候,我们几个启程回到矿区,路上我问巴特,老付一共捡了多少金子?   巴特说:“那老小子也没个实话,但我们几个属他最多,第二我觉得就是赵磊了。”   “他不是昨天刚去的么?”我惊讶的问。   听他说完,我才知道,原来赵磊运气非常好,去了那天分了一块儿金田,可他挖了一会儿,满地坑里全是金子,兴奋的他都叫了出来,巴特说他粗略的数了数,推断赵磊应该是第二多的。   “可是,工人呢?那么多的工人,谁知道谁的比较多啊。”素儿说。   这点我有想过,可工人们干活实在是太忙了,他们不像我们几个初来乍到有着充足的自由时间,老百姓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去自由活动。   抱着这个想法,我决定今天在赵磊的身上好好看看这些小鬼到底是什么打算。在车上还聊起了大鼻子中年厉鬼所说的话,既然是想让大家都去给那个什么什么王当侍从,那么我推断地底下必然有一个埋着的老爷。   胖子指着周围茫茫淡漠说:“就周围这种破地方还有王朝呢?鸟不拉屎的,就算有人,他们吃啥?古代难道也像咱们现在似的往沙漠里送吃的么?”   “塔克拉玛干以前不是这样的。”彭加木突然开口,也将胖子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骑车缓慢的开动着,彭加木告诉我们曾经在这片茫茫大漠之中有着西域三十六国的存在,当初丝绸之路的扩大,让三十六国为了争夺利益频频发生战争。   他们也将沙漠称之为‘黄金大通道’,包括我们所处的贫瘠的沙漠中,曾经就有‘且末’,‘小宛’,‘戎卢’,‘弥’。而尼雅人则要在他们这些小国之前,他说这四个小国是塔克拉玛干的坐地户,其中且末在玄奘取经还到此停留过。   那时候的沙漠有绿洲,自楼兰古城向下有一条河流,供百姓水喝,虽有风沙,可在各大部落的齐心协力下,水流一直保持着完好。   后来,丝绸之路的诞生,面对庞大的利益诱惑,三十六国不再团结,他们都想抢夺与大汉交往生意的话语权。后来,新疆也有过短暂的统一,建造了吐鲁番王朝。但王朝仅仅传了两代便分崩离析。   他说,如果这里有死人用的钱币,很有可能是当时的吐鲁番王埋葬的地方,如此贵重的金子,除了王室以外,旁人还真就拿不出来。彭加木断定,就在采矿区周围,或许有着一座尘封多年的帝王墓。   提到了大墓,胖子眼珠子都亮了,吵吵一定给摸出来好好教育教育,一路谈话中在彭加木的口中得知了许多知识,好比西域三十六国都会在沙漠中建造自己的根据地。   当前我们更多是在影视资料上了解的古城,实际被埋在了黄沙之下的曾经是一处灿烂的文明古国,多年以来外国人打科考的名义盗走了数不清的中华瑰宝,留下的却不过几具干尸而已。   等回到了居所以后,我的心里却一直也在考虑着一个问题,假如大家离开沙漠,那么小鬼买命的事情还会不会存在?   进了门,大家都不在,瞧着对面女人们住着的地方正开着门,估计有的人可能是太兴奋,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给女人显摆显摆好彰显一下自己多么幸运与有钱。   巴特始终与我在一起,问他,昨天拿没拿金子?   他支支吾吾的在兜里取出一枚,说:“一时没控制住,就拿了一个。”   我叹了口气:“好,最近不要离开我身边。那些人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现在送回去或许来得及,可万一拖久了,我也说不好了。”   巴特说:“要不我现在送回去?”   我点点头,反正他现在手里只有一块儿,就算是买命也轮不到他。等在巴特离开之后,我们几个又去找赵磊,进了门就听见他与那年轻的姑娘在侃侃而谈,许诺回去给她买个大房子,再配上一台车。听的女孩儿乐开花,嘴里一直哥哥长哥哥短,冒光的眼珠子,假如不是条件不允许,我估计女孩儿就得扛着床去找赵磊。   见我们来了,赵磊不再交流,扭过头不冷不热的说:“你有什么事儿?”   我平静的说:“我知道,让你把金子送回去你肯定不答应,今天别乱跑,如果想活命最好一直跟着我。”   赵磊不以为然:“我当红卫兵那些年什么东西没砸过?明人不说暗话,你那点小心眼子是不是与矿长串通好了?告诉你,捡来的东西不是矿区,何况他矿区也不合法,我表哥可是当官的,今天上午我找他们刘金借了卫星电话,现在已经跟家里联系了,谁他妈要敢动我,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觉得自己以前就是太过于强求了,什么事儿喜欢替别人着想,最终导致了他们不把我的善心当回事。算了,还是听老雷的,一切都是命,能救几个救几个吧,我又不是上帝,管不了那么多的人。   “在这儿呆三天,如果巴特不走,咱们走。三天之内我尽力而为,假如谁也不听,那怨不得我。”我认真的说。   老雷则叹了口气:“你啊,就是被人卖了还会给人数钱的性格。”   然而,谈话的功夫,听见了屋外惊慌的喊叫声,感觉出事了,我们连忙冲了出去,就见刘金的门前坐着一名手拿工票的男子,他脸色瘆白,吓得魂不附体。   等我们跑过去一看,刘金此时此刻悬挂在屋内的梁上,眼珠子瞪着的滚圆,张着嘴吐出长舌头,模样狰狞,他居然上吊自杀了!   这一幕可太让人意外了,我主动冲过去将他放下来,人身体都已经僵硬了,看样子死了得有好一会儿。可是,好好的刘金自杀干什么?   很快,四周的人群开始越来越多,没多久连矿长也到了,这次死的是自杀,所以没有将责任归类到了金子上,可我不这么认为,因为我刘金的放到下以后,他的胸口有着一块儿凸起。   于是,我特意摸了摸,非常的坚硬,当即解开了他的衣服,可看着凸起硬物的轮廓,居然感觉有几分眼熟,越看越觉得像金饼。冷汗流了下来,难道他是吞金而死? 第二百八十六章 鬼影   当前除了破开人腹以外,倒还有别的办法。于是,叫老雷和胖子帮忙将刘金倒着吊起来,我双手抚摸死者的胸口窝的位置,因为横死的人腹中都有着一口殃气吐不出来,它始终徘徊在人体内不散,令亡者无法安息,假如再遇上什么养尸地,是很容易会起产生尸变。   不过,驱人体残存殃气是阴阳先生常用的手段,只是平常驱殃气是让尸体平躺着,刘金的腹中有东西,只好将他倒着吊起来。当四周人不明所以之际,两只手快速扭动挤压尸体空口,使刘金的胸腔胀了起来。而秧气属于胸中闷气,哪怕倒着放也不会在屁股下面出来,就好比你听说有谁生气会放屁的?   等着他胸腔肿的像个肉瘤时,狠狠的一拍,刘金张开了大口,腹腔凸起的硬物开始向下蠕动,当到了喉咙的位置,提醒老雷和胖子屏住呼吸。我则掐住他的脖子向下那么一撸,尸体打了个嗝,一大块儿金饼伴随着臭气弥漫四周。   我们三个丢下尸体离的远远的,地上金饼变得格外显眼。   霎时间,周围看热闹的人安静下来。   我指着说:“你们看看,好好的人怎么会吞金子?什么原因难道你们还不相信么,那是小鬼买命的财,大家统统把金子交出来,免得遭连命丢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可是,不管我怎么说,老百姓依然不相信,哪怕接连的死亡也无法遏制住那副要人命的贪念。   矿长提出了问题,他说,既然谁拿的金子多谁死,可死了人的金子都哪去了?接着,他带人翻找起了刘金的小屋,却连一块儿金饼也没发现。   接二连三的死了人,再加上瘟热病,矿场的采金工作也被迫停止,矿长让人向城市运尸体,而留下来的老百姓立刻炸了锅,所有人罢工,纷纷嚷嚷着要回去。   为了赚钱,矿长开始做起了思想工作,不过当天在刘金死了以后,第二天,老付在擦身子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脑袋正好磕在自己的装满金子的兜子里,人当场笔名,甚至连脑浆都磕了出来。   同他的一天里,我们一同来的旅行团,还有一个姓齐的,他死的更蹊跷,也许是沙漠太热,他火气旺,居然找到自己的女伴,俩人偷偷到了一间没人的屋子里面办事儿。   事儿到兴头的时候,他的女伴突然像是疯了一样,随手抄起了金饼砸在了老齐的脑门上,一边砸还一边嘴里还喊着有鬼,当被救下来的时候,他全身上下沾满了血浆,整个人的情绪也是非常涣散,眼神空洞,嘴里念叨着‘有鬼,有鬼’,后来,被矿长给单独关在了屋子里。   这还仅仅是第一天,当过了十二点以后,又发生了一件儿怪事,为矿长负责看守的保卫人员,当中俩人发生口角,越吵越凶,最后厮打起来,与老齐相差不多,俩人轮着金饼互相拍,最后一个死了,一个残了。   每一位死者的死亡,一律与金子有关,很快,采金场那边也出事了,半夜五个人合伙去偷金子,结果五个人均被车给撞死了,但是现场却没有找到司机。   天亮之前人心惶惶,当天我与素儿一夜未睡,拿着降妖伏魔的装备沿着矿区寻找,可是什么都没发现,而这恰恰也是我最担心的,毕竟,如果找到那些闹事儿的小鬼,可能就没事儿了。可我们使劲了浑身解数,还是找不到任何的端倪,甚至最连我自己都要怀疑发生所有的事情是巧合。   我算了一下时间,自从找到人金之后,12个小时里死了13个人,这种死亡的速度是非常恐怖的,天色刚亮,矿区里的每一户都是紧闭着大门,空气弥漫着燥热,连续的死亡,此地肯定是待不下去了,迫于无奈,当天,矿长联系了车辆打算往回送人。   巴特也跟着一夜未睡,毕竟凡是那天参与挖金子的人,仅剩下三人了,他们也在昨晚将金饼统统送了回去,只是,事情才不过是死亡的一个开端。   当天中午的时候,外面来了七八辆车。没有人愿意继续留在这里,大家争相恐后的要离开时,矿长问司机:“你们是哪得?”   司机说:“你不要回去么?”   “对啊,我是要回去,可我不认识你啊。”矿长非常疑惑。   对方说:“有车接你们就行呗,你管是谁呢,反正都是一样付钱,走不走?”,他们说话非常硬气,让矿长很无奈的连连点头,原本想着按照规矩办事,可被大车压死的人,就是他手下的保卫,导致根本就没人帮他干活,面对回去的车辆,矿长也显得说话不是那么好用了。   没等矿长交涉完呢,一辆车里挤着八个人,因为人太多,再加上工人们的争相恐后,我们五个压根儿就抢不上位置。   巴特像是得了失心疯似的问我,他会不会有事?   我叹了口气:“短时间不会有事儿,争取离开后能够解决这个麻烦吧。”,望着绝尘而去的汽车,没走的人懊悔不已,站在大漠之上,心里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小鬼以金币买命,又说他们的王诞生,这又与雷音寺遗迹有没有关系?   可是,仅仅过了半个钟头,远处又来了七八辆车。   汽车的鸣笛声将回屋的所有人叫了出来,老百姓纷纷跑了过来,就连没挤上车的矿长也是大喜。很快,几十人又一次集中在了空地,他们吉普车走下来一位戴着墨镜满脸麻子的青年,他对矿长说:“老姨夫,咋人这么少?都去干活了?”   “干活?刚走不一会儿啊,那车不是你找的么?”矿长问。   “开啥玩笑,这点运输钱我还能分给别人啊?人呢人呢,别藏了,抓紧出来,咱们抓紧走。”青年不耐烦的说。   矿长也急了,俩人一言一语交谈,我察觉出了不对劲,双方一来一走,相隔最多20分钟,大漠茫茫,短短20分钟能走多远?那么多的车队不可能会看不见啊。   “真接走了?”青年又说。   矿长点点头,当时青年就怒了,连连咒骂,声称有人抢了他生意,还说准备回去好好打听打听,又说谁抢了,那肯定不会饶了的话。   村民们催着上车,巴特也叹了口气说:“还是先回去吧,死了那么多的人,也得有个交代。”   老雷问他,赔得起么?   巴特苦笑了一下:“赔?拿什么赔?”   老雷又说:“送我们去罗布泊,那里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摸了大墓,你出来的钱不仅够赔,还足够你潇洒的。”   巴特指了指不远处刚刚死不久的尸体,他长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然而,我们剩下的二三十人很轻松的坐满了车,金矿场已经成了是非之地,绝对不能继续待下来,包括我自己也在想,如果离开的远一点,会不会躲开奇怪的死亡。   矿长他侄子一路上还在骂骂咧咧的说有人抢他生意的事儿,不一会儿有一辆车超过去,卷起的尘沙吹了我们一车,全车人同时咒骂,片刻的功夫又有车辆冲过来,再次卷起黄沙。   胖子来了脾气,扶着铁栏杆站了起来指着说:“大侄子,咱们快点超过他们,他妈的,绝对不能饶了那群混蛋!”,越说越来劲,胖子居然扶着栏杆往前走。   他毫无安全意识的抱着司机肩膀:“你会不会开,不会开起来让我开。” 第二百八十七章 活尸   敞篷的吉普车在左摇右摆中,胖子牢牢的抓着铁护栏,前面的司机则不耐烦的说:“你快滚吧,我那是不愿意和他们较量。”,等他话一出口,又是一辆车超过去,而且车速一个比一个快,沙土飞扬,胖子在前面捂着脸一顿臭骂,不过,司机却很敬业,依旧保持着驾驶的姿势,身体一动不动,看着非常的敬业。突然,胖子惊讶的说:“哎呀卧草,你看看你嘴里都是沙子,咋还不吐呢,是好吃么?”   司机不以为然的说:“你老实点坐着,别一会儿甩出去。”   胖子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手指画了下眉心,打开阴阳眼一看,司机身上根本就没有阳火,可是他明明在开车,而且还能与我们正常交流,怎么会是死人?   突然,胖子赶忙转过身,惊慌喊道:“一贫,他在流血,鼻子、嘴、眼睛全都是血,他妈的这人早死了。”,感觉不妙,我下意识的,我大喊了一声:“快跳车!”   大家配合默契,起身就跳,就连彭加木也是二话不说直接跳了下去,同行一起的还有巴特也跟着跳了下来,不过,我在跳车时发现了个意外,就是矿长也想跟着跳,但他却只不过是在车兜里原地崩了一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的死死的,完全不能动了一样,接着,那汽车甚至连停都不停的继续向前开,茫茫大漠,尘烟飞扬,直到就吉普车离开,我心里不禁产生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司机究竟要把我们送到哪?   还有,前面来的司机是人是鬼?我们在地上滚了好几圈,除了彭加木胳膊有些挫伤,大家好在没什么事儿。   望着绝尘而去的车辆,彭加木问我:“你是说刚刚的司机不是人?”   胖子拍着胸口,绘声绘色的讲述他的所见,司机眼珠子瞪的特别大,嘴巴也是张开的,任由尘沙灌的满嘴,可他就好像没事儿人似的,没多久,眼珠子开始渗血,嘴里也是哇哇吐血。   素儿凝重的说:“胖子,你仔细想想那人的脸上有没有什么刺青,或者脖子和手背?”   他摇头说:“这我哪能注意到啊,你问问院长,他脑子好使,肯定能看见。”,结果彭院长也是摇摇头,毕竟发生的事情太突然,谁也没注意。   我看向巴特,有点意识不对劲,因为在车上我明显看到矿长也要向外跳车,结果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在了身上似的没跳出去,心里不由的联想到了金饼。赶忙问巴特:“金饼后来你怎么处理了?”   “处理? 我拿着金饼去了捡起的地方丢了,正巧老齐还在那儿挖,他见我扔了以后还嘲笑我几句迷信,然后就被他自己给收起来了。”   此时我们跳车的位置前后不靠,最近的距离也无非是返回,巴特拿出电话与人联系,答应过一会儿就会来车接我们。感觉素儿像是有点心事,我单独把她叫到了旁边问他怎么回事?   素儿说:“驱活尸的方法以前我听爷爷提到过,那是一群将活人炼为行尸的手段,将目标在睡梦中杀死,取魂放置在玉器内,之后尸体被符咒通过钢钉来打入脊椎,再将其用药水浸泡七天,最后埋在地底下,假如三个月后挖出来,人没腐烂,那么就可祭祀招魂,事先将容器内留下一魂一魄,剩下的还给尸体将他唤醒,死者等到醒来以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死了。平时想要下达什么命令,只需要施术者在装有死者魂魄的容器内吩咐,那么一切都将变得非常自然。因为,他们犹如常人一样生活,极其难以发现到底哪个是活尸,哪个又是人,甚至连他们施术者有时候也会搞错,所以,他们会在活尸的身上留下刺青的标记。”   “你的意思是,咱们在矿区发生的事情很有可能是人为所致?”我问。   “你刚刚也应该注意到了,假如不是胖子发现司机奇怪的表现,你怎么可能知道他是活尸?所以,很有可能其实咱们到了矿区以后,那里已经有很多人他们其实早就已经死了。”   “我有点搞不清楚,如果一切都是人为,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刚刚一大车的人,拉到了哪里?还有,前天扶乩童也问出来,那一切都是某个厉鬼所为。”我说。   素儿说:“你真笨,如果是鬼做的,那鬼就不能有帮手么?”   对啊,鬼怪需要侍从,主谋却奔着的是尸体,虽然暂时搞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目的是什么,但难免让我想起刚刚入沙漠时候所撞见的尼亚人太阳墓。   一个消失千年的族人重新出现,并且,他们还大肆在沙漠中劫掠以及杀害杀害普通人,那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长呼了口气,素儿说:“现在还是先回去,失踪那么多人,应该报警,大沙漠咱们没有车,想追踪他们绝对是不可能的。”,心里已经赞同了素儿的说法,是啊,行程被矿区发生的事情打乱,就算是想去罗布泊也得有充足的后勤队伍,这点就如彭加木所说,我们离不开巴特,而当重新商议对策的时候,忽然间,沙漠中传来‘突突’的摩托车响声,紧接着,远处浮现出来了六台沙漠摩托车。   摩托车的速度飞快,距离我们也是越来越近。   巴特怀疑他们是来沙漠玩越野的外国人,毕竟,当时的中国刚处在发展阶段,绝大多数还是穷人较多,别说摩托车了,连台自行车都算得上家里大件儿。   心想总算是来了人,顺便还能问问其他车队的人到底去哪了。   第一波来的车队我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第二波的车队却看出他们不是人,如果第一波也与第二波一样,现在那些人的去向可真就是难以想象了。   很快摩托车停在了我们近前,他们带着厚帽子,围着大围巾,全身上下捂的也是密不透风,看不出他们的模样,不过当有人摘下眼镜的时候,很意外,六个人居然全部都是中国人。   他们问:“兄弟,你们这是迷路了么?要不要载一程?”   出门遇贵人,我赶忙答应,这可是好事。接过了对方递给的水壶,我所有人分别传递着喝了一大口,擦了擦嘴问,聊天问起了他们是做什么的?   男子说,他们是来沙漠旅行的,闲着没事儿就是游玩。不过,胖子碰了我一下,低声说:“你看他们摩托袋子上挂的东西,还有挖洞用的镐头、罗庚和雷管,和咱们一样,都是盗墓的。”   大沙漠里遇上同行,这倒也没什么,在当时全国的古董商、盗墓贼都将沙漠看作为没开发过的处女地,只要有利益跟着,什么事儿也难不住老百姓。   对方又催我们上摩托,还说天太热,等回去再聊。   说来也是巧合,他们六台摩托,而我们也正好是六个人。可走到了摩托车前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我想抬腿跨上去却提不起丝毫的力气,回过身看其他人也是如此。   六位摩托车司机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们,霎时间,意识到出事儿了,大声质问道:“你们是谁!无冤无仇,我们手里又没钱,你为什么害我们?”,可对方却不再开口,不远处,愤怒的巴特想要出拳打人,却几次三番的打了个空,他大声说:“水里有毒,这帮王八蛋下药!”   现在意识到已经来不及了,身体渐渐升起了非常强烈的无力感,接着,不论是我还是巴特、老雷、我们几个几乎是在同时摔倒在地。   四肢已经麻痹,唯独意识还是清醒的,很快,舌头也开始发麻,躺在了滚热的黄沙上,头上太阳刺的睁不开眼,感觉手脚被对方拴上了绳子,伴随着摩托车快速离开,阵阵黄沙灌满在了我的口鼻,我们几个在沙漠中被拖行,最终不知去往何方。 第二百八十八章 尼雅人   由于大家穿着沙漠专用的户外服装,面料材质也是很厚,被拖行时,发现他们绑的也是很有水平,假如绑在脚上拖行,可能用不了多久,后脑勺就得磨漏了。   而被缠的是手臂以及上半身,使我们趴在沙子上,脑袋与绳索贴在一起,拖行时,除了满脸灌沙子以外,没什么致命的伤害,而且沙硕较软,因此而避免被撞伤的厄运。   身上的衣服已经快要被磨烂,六个人放肆的狂笑着在飙车,有时候还会来一个急速转弯,令我在地上开始翻滚,这也是最难熬的,没几下,脸上就挂了彩。心里担心素儿的安危,可被折腾的也是实在提不起力气。   我想不通六个人为什么要害我们,大家无冤无仇,何况我们长得也不像有钱人的模样,等着至少拖行了一个多钟头,远处出现了一处帐篷搭建的营地。   六人下了车摩托车,立刻有人出来接应。   听见他们对话,营地内的说:“欢迎回来。”   “那一百多个人到了吧?”   “他们也是刚到没多久,你怎么拖后了,带回来这几个人是干嘛的?”   “他们当中有人懂术法,没有被摄魂,顺便被我们给抓来了。对了,吐鲁番王的大墓让我们六个给炸了,里面的宝贝有很多,让族长派人去拉回来回吧。”   我趴在地上缓着气力,他们是谁?这些人统统蒙面,言语间对话表露出是他们导演了一场矿区灾祸,不远处停靠着的成排吉普车令我的心沉入谷底。   紧接着,他们又聊起了吐鲁番王墓,还说他用了大量的殉葬者,当立墓的时候,那个吐鲁番王学起了秦始皇,他想要长生,便找国家里的巫师帮忙用大量的金子以及凡人的命去向天换命。   在古代,除了正统的儒释道以外,好多的巫教均是主张献祭法,通过杀人向天祭祀,以求取等价的命运,后来,因为实在是太伤天和,逐渐淡出历史舞台,包括张天师在四川携弟子击退巫教的事迹也是因为活人祭祀的事情。   渐渐的,在儒家思想诞生以后,将牲畜归类于五牲代替活人祭祀,以及供人食用,直到佛道两家也均接受了这一思想。但不论佛道还是有四不的,其中分别是狗肉、牛肉、大雁、黑鱼,四个分别代表忠、勤、贞、孝。   和尚虽然不吃荤腥,但居士例外,其中单列五牲为鸡、羊、猪、鸭、鱼,这些则供人食用与祭祀。   虽然被拖行了很远,导致身体很虚弱,可是,意识还是很清醒的。   他们聊起吐鲁番王墓,原来这六个人始终都在矿区附近,他们顺着地洞挖了进去,经过一连番的寻找,在地下看到活人祭祀的地坑,当中有人会阴阳术数,能够与鬼交流。   结果,吐鲁番王在他们几个出现后,立刻派手下找到他们几个。得知那吐鲁番王灵魂虽然没灭,可肉体躯壳却已经化为枯骨,终日困在了石棺中盼望着能有一天离开,见到了六个人时候,那真是如获至宝。   他们六个也是艺高人胆大,非但没有惊慌,反而兴致勃勃的跟着小鬼一起入了吐鲁番王墓地宫。穿过了两座墓室以后,眼前的景象也再次焕然一新,地宫大多数都镶着金砖,墙壁探出的烛台上摆着琉璃盏,岩石上彩绘以及镶嵌上的宝石,玲琅满目,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他们几个一行的路上,随处可见有衣着暴露的宫女在地下穿梭。   直到入了吐鲁番王的寝宫,按照那人的话来说,简直算得上酒池肉林,漂亮的女子穿着金缕衣扭动腰肢,而且中间隔着一层层淡淡的白纱,更加让人浮想联翩。   吐鲁番王,请他们坐下吃饭。这些人都懂,小鬼设宴,指不定吃的是什么呢,没人动饭菜。   拖行我的男子提到这儿哈哈笑了几声:“那小鬼居然想着夺我身重生,可咱们的皮肉早就被大祭司纹上图腾。”   “后来怎么了?”对方迫切的问。   男子说:“怎么?我答应他帮他重塑肉身,但同样他要帮我的忙,勾走矿区所有男女的魂儿。吐鲁番王答应了,派手以同等数量的男鬼女鬼作为祭祀,以金币买所有人的命,倒也省得咱们麻烦了。”   这句话也让我想到了夜里所见到的‘百鬼夜哭,骸骨归阳’,没错,的确是预言,只是始作俑者却是矿区附近的吐鲁番王,而我们几个却是外来人,也是意外,并不在小鬼祭祀的人数当中。   可是,死人的钱币怎么能随便去捡?最终的结果,自然是谁贪心谁就死。而吐鲁番王因为迫切的想要离开地下,让他们六个设计以‘金鸡孵蛋’的说法骗了吐鲁番王。   首先找到30人,用金子融化后将他们包裹埋在土里,吐鲁番王可以躲在其中一具金人里,等到破壳而出的日子就是他重生之日。地底下王者早就已经待傻了,一门心思想要回归凡间重新掌管他的王朝。   就这样,让六个人给骗到了金人体内,接着,他们还给金人施了法咒,使困在地底下,又等到祭祀的时间即将到了的时候,他们事先用活尸运走了所有人。   至于,矿长跳不出吉普车,在他们的聊天中,我明白了,原来他并不是被金子压住了,因为,他本身就属于百鬼夜哭中被祭祀的人群,时间到了,所以无法跳出来,最终只好等待命运的审判。   人有阳火护身,又在阳气高亢的大漠之中,单纯以鬼害人的难度很大,那个吐鲁番王的做法也是比较正确且极端的。在他们互相交流的时候,我也得知了拖行我的男子叫‘吉布’,对面说话则叫‘帕布托’,听名字就知道不是汉人了。   帕布托说:“我这就去找人去大墓,你们这一趟外出可真是太辛苦了,回到族中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   二人告别后,吉布先是自己入了营地,没多久牵出来三匹骆驼,将我们六个分俩人一组,利用骆驼拖了进去。与我捆绑在一起的是老雷,他伤的也是挺重,再看素儿的表情也应该是到了仅靠意志强撑的地步。   沙沙向前拖行,喉咙已经非常的干燥,张开口的感觉就像是喉咙要裂开了一样,直到进入了营地后,心里却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整个部落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孩子,许多的小孩子在互相追逐打闹,更令我吃惊的是那些小孩居然光着身子的。   紫外线到底有多强我是早就已经领略到了,如此暴漏在外,不被晒死也得晒伤了,可小孩子居然什么事儿都没有,随着继续拖行,我在那些人的后背看到了太阳图腾,用力的眨了眨眼,除此之外,这些人的皮肤居然闪烁着淡淡的荧光。   是传说中的尼雅人么?他们已经消失了几千年,可这些人完全不像啊,因为他们用的东西是当今社会的铁锅,以及茶杯,筷子等餐具,甚至感觉他们就像是集体出游的大家庭一样。   整个营地的人口我以肉眼估计绝不会超过七十人,骆驼依旧缓慢行进,听着周围人说说笑笑时,我艰难的开口问道:“你,你,你们到底是谁?要把我们带到哪去?”   对方很随意的说道:“当然是你们该去的地方,不用害怕,放心吧,又不是只有你们六个,等到交出你们的灵魂,将会得到真正的救赎与解脱。”   听的再明白不过了,他是想要我们的命!   我咬着牙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你我无冤无仇。” 第二百八十九章 黑色古树   然而,随着骆驼一同走动的时候,男子突然声音很平淡的说:“离家太久了,我们要回家。”   还想与他争辩几句,可喉咙却发不出声音,老雷不停的咒骂着对方,可是,人家却如同没有听见似的,不理不睬,并且也不曾还口。穿过了帐篷营地之后,我还看到了许许多多骆驼。给我的感觉,好似他们犹如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般居无定所。   但是,沙漠不比草原,想要找水却难之有难,可我除了尼雅人惧太阳直射以外,还令我注意到每个骆驼的驼峰都是满满的,这也说明他们并不缺水。   回家?可他口中的家又是在哪里?如果他们真的经历了数千年的流浪,又在当代仅仅剩下如今几十人规模的部落,我想不通他们口中的家在哪?可几千过去了,别说塔克拉玛干,就算他们横跨地球的时间也够用了,然而,为什么他们却一直在流浪?   离开骆驼群后继续又走了十几分钟,老雷骂累了便不再开口,巴特吓得的大声大声哀求,可对方却始终表现的无动于衷。很快,我们到了一株足有五六米高的大树,在没有水源的荒漠中,树木能长到这么高,绝对算得上是奇迹了。   并且,趴在丘陵环顾四周,视线所及皆为一片荒芜,除了被风卷起的风沙以及地面上偶然间略过毒虫以外,到处充满了毁灭气息。   黑色的大树令我越看越觉得奇怪,因为盯久了,会发现那大树居然长了五官,虽然不清晰,可隐约中的确能够看到大树的鼻子眼睛嘴。而且,在阴阳眼的观察中,还看到了数不清的冤魂在树干中来来回回的翻腾,很像是想要出来却出不来一样。   荒漠无水,大树却长得非常高大,难不成它的养料是那些数不清的冤魂么?更为令我感觉不可思议的是树枝上居然长了许多嫩芽!   胖子和老雷突然同时大叫:“是它,就是这棵树!”   老雷说:“一贫,你记得在遇见彭教授的时候那口井么!”   “在井里我们看到自己死了,而死的位置就是他妈的这棵树!”胖子喊。   他的话点醒了我,古树!对,那个已经被我忘掉的梦的,在梦里荒漠中只有我一个人不跑,找了他们好久好久,又在一棵大树下面看到了他们四具风干的尸体。其中除了素儿、老雷、胖子以外,还有一具是背着身子,由于老鹤与彭加木的身材几乎相仿,所以让我认错了人。   难道大家都要死了么?   紧接着,随行来的四人,他们用绳索缠绕过了树干,形成了一个个上吊用的绳套。   吉布说:“好了,古树又该浇水了。”   另外一人说:“是啊,这可是咱们的希望之树,等到果实成熟,我们就能回家了。”   心如火烧,梦境中的预言真的要成真了么?不要,我绝不要大家死!   吉布和另外的一个人合力将老雷扶了起来,等到老雷挣扎的时候,二人对着他就是一顿锤击,打到他失去反抗能力,又拖到了古树下,接着,二人以绳索绑着老雷的脖子,狠狠的用力拉拽,很快,人就被吊起来。   “不要啊!快放下来,有什么事,咱们可以说啊!我是阴阳先生,懂术法,一定可以帮你们的。 ”   不管我怎么喊,他们却依旧是无动于衷,阵阵风沙吹过,丘陵的下方被卷起了一阵阵的黄沙,之后,我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头坐落在地下,不对,不是人头,这些人都是站立的,只是流沙将他们覆盖后仅漏出脑袋而已。   希望之树?这他妈是要人命的邪树,怪不得它可以长得这么高,原来这树压根儿不用用水分,它所吸取的是每个人的怨魂,怪不得吉布会将人吊死,因为所有横死的方法当中,属吊死鬼的怨念最重。   老雷拼命挣扎的时候,又轮到了素儿,同样的方法将她吊了起来。我眼眶变得火热,想要哭,可泪腺中却已经没有了液体,直到老雷不再挣扎,眼看着一道黑色的魂魄被古树所吸收,接二连三又是彭加木、又是胖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选择我与巴特,或许因为巴特太高又壮,而胖子却因为在沙漠中的连续折腾已经算不得是胖子了。   看到素儿拼命挣扎的时候,我承认自己怂了,哀求着他们放人,接着,吉布指着我说:“这个的魂魄不全,神树不会喜欢的还是算了。”   等着他们俩去拖拽巴特,意外发生了,在沙漠中当兵多年,并且精通野外求生的侦察兵对与逃脱术也是很深的造诣。就当吉布和的伙伴低下头,已经不再受麻痹困扰的巴特反击了。   巴特一把揪住吉布的衣服,向下一拽,带着吉布原地翻滚了一圈,另外的伙伴想要来救援,可巴特速度非常灵敏,一脚蹬开了对方,此时,因为他的手被绳索依旧缠绕,巴特用两只脚夹住了吉布的头,猛的一用力,‘嘎嘣’一声,吉布的头被扭断。   另外的伙伴要跑,巴特喊:“廖一贫,快!别让他跑了!”   我下意识做出反应,猛的一个打滚绊倒了对方,而巴特则起身了身疯狂的追过来,对方起身之前,巴特纵身一跃,狠狠的压住,那人想要反抗,巴特便用头撞击他的脸,连续几下,打的鲜血四溅。   抓住机会的老兵起身后用膝盖顶住了对方的脖子,用力的向下压,直到对方不再挣扎,巴特到我近前:“快,我后腰的位置有匕首,帮我拿出来。”,望着素儿摇晃的身体,我真的快要崩溃了,摸到了匕首后斩断了他的绳子,巴特在起身后,疯跑到向被吊着的四个人。   依次分别将每个人放下,素儿闭着眼,生死不知,脖子上紫色的勒痕像是重锤般击碎了我的心。   不要死,一定不要死!还没有救到爷爷,还没有与我结婚,再生一大堆的孩子,还没有共同到白头,怎么可以死?巴特解开了我的绳索,我连滚带爬到了我素儿近前,触摸她的脉搏时傻了眼,居然没有心跳了!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巴特告诉我,所有人都已经断了气,接着,他站起身握着匕首,恶狠狠的说:“这帮混蛋杀了彭院长,又杀了我的朋友,我要给他们报仇,一个不留,统统杀掉!你去不去?”   报仇?没错,我的确应该为他们报仇,老雷、胖子、彭院长全部躺在地上闭着眼好似睡着了一样。大家同生共死,经历了许许多多的危险都没出事儿,可今天却栽了,胸腔的愤怒快要将我燃烧。   我点点头,艰难的站起身!   “去!”,素儿的死刺激了我的情绪,它使我放弃了内心中所有的善念,恨不得将眼前看到的所有人杀掉!   可是,当我与巴特肩并肩打算血染沙漠之时,突然,在黑色古树的方向传来了素儿的声音:“一贫,快,快来救我们!”   素儿?这回就连巴特也傻了眼,他问我有没有听到声音?明明素儿已经失去了心跳,怎么会说话?我扭过身,注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紧接着,古树干上浮现素儿的身影,真的是她!   我跑过去,趴在树干上:“素儿,真是的你,真的是你!”   素儿的语气急促:“一贫,我有爷爷给的护身护,胖子、老雷、彭院长都在我身边,可古树里的怨灵太多,他们不停的要拽我们入深渊,快来救我们,现在我们四个向上在逃,你快点去折断树枝,当中肯定有一个是我们的位置!快,趁着身体余温未散,晚了就来不及了!” 第二百九十章 吊死鬼   此黑树以人死后的怨念为食,怨念越深,对树的养分越好。忽然,我想起了关于人面树的记载,在中国古籍《三才会图》中记录了一个叫大食国的地方,人面树便生长于此,此树树干漆黑,树上开的花朵都是一张张的人脸,大树不会说话,但若是你对它笑,它则会不停的对你笑。   现在我可是连哭的心都有了,就算是笑,哪还能笑的出来啊!古树上的人脸有些像一个沉睡着女人,谈不上狰狞,可看起来确是很诡异。   按照素儿的指示,我与巴特同时爬树,奇怪的是巴特只要是碰了古树,立刻就会在上面跌落下来,连他自己也说不好,为什么只要砰到树干,会觉得阵阵眩晕,种感觉让他非常无力。   距离的接近时,明明它没有叶子遮挡阳光,可我们站在树下却感受不到任何的热度,如同为我们撑起了一片荫凉。   素儿他们安静的躺在地上,时间久了就算是好人也得被晒死了,形势危机,我开始爬树,万幸的是并没有受到眩晕冲击,巴特也很意外,随手要来了军刀,可当我爬到树杈的位置,一种刺骨的冰寒通透了我的全身。   紧接着,感觉黑色的古树忽然变得特别高大,面前眼花缭乱,枯枝交错,使我如同身处在密林之中。   此时,多半是被古树伤了五感,产生了幻觉,如果说走在路上迷路的人叫做鬼打墙,那么我现在可以称之为鬼挡树,密密麻麻的树枝在前方阻拦,遮挡的密不透光。   素儿的声音又一次焦急的传来:“一贫,到树顶找到一个金色的人面果实,将树枝掘断我们就有救了,快点,树内蕴含的冤魂实在太多了,再晚点我们就要坚持不住了。”   等我,一定等我!   我在心里呐喊,眼前的一切都虚幻的,哪怕刀山火海也拦不住我!!金色的人面果实就在眼前,咬紧牙关继续顺树干往上爬,可阻挡在周围的树枝好似鬼手一般来抓我的身体。   衣服被抓烂了,身体也留下了许多血痕,突然间,古树的上方出现了一名背着行囊的女人,她身穿户外服装,双眼空洞,悬吊在我左前方的树枝上,摇摇荡荡,猩红的舌头垂到了脖子的位置,满口黑牙,甚至还有苍蝇在它的鼻孔内爬进爬出。   女人恐怕也是受到尼雅人迫害而死,最终被困在树上的怨灵,然而,随着她的出现,面前密密麻麻的树枝上布满了拳头大小的面果,当中什么颜色的都有,唯独没有金色。   可是,我们在上树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有果实啊!   突然,那个飘荡的吊死女人缓缓停住,她看向我,嘴角微微上扬,阴气森森的说:“救我救我,你可不可以救救我,我死的好惨啊。”她一哭,顿时间周围的树枝开始‘哗哗作响’,阵阵黑风扑面,突然间,面前的女鬼消失不见了,紧接着,感觉到耳边有人在耳边呼吸的声音。   “廖一贫。”   有人喊我,听起来像极了素儿,我没回答时,它接连又喊了几次。不对劲,怎么现在听起来还有点像爷爷?一男一女,两种声音再更迭转换,玛德,一定是女鬼窥了我的心,知道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是谁,所以模仿起了他们的声音,只要回头,那肯定是会被摘了灯的。   手握紧了匕首,可因铁器是无法伤鬼,当即划破手指,以指尖血在匕首上画了一道‘杀鬼符”,此符需要先以道教密咒雷纹写下在刀的一面,另外一面也要写下一个‘杀’字。   小鬼一个劲儿的喊我,符成之时,二话不说转身就是一刀,匕首‘噗’的一声,没入女鬼的腹部,它在尖叫了几声过后化作黑烟消散,而后那棵他曾经上吊的那根儿树枝,‘咔’的一声折断脱落,随后断杈的位置开始哗哗的流出黑血。   “一贫,你在那儿坐着干什么呢!”   巴特在树下喊着,自打我坐在树干以后,周围完全换了个模样,除了密密麻麻的树枝,还有被斩杀的吊死鬼以外,更加震惊的是我所看到整个古树的树枝上,此时正吊满了人。不对,他们只有不到20公分的大小,随着树枝摆动,飘飘荡荡,而在视线中的最顶端,有着一个像是刷了金色油漆的吊死鬼。   这,这是人面果么?   回过头,巴特焦急的喊着我,甚至还抓沙子对着攘,他说:“你到底怎么了?我看你手舞足蹈的。”   “没事儿。”对他竖起大拇指,回过头继续准备爬树,面前却依然还是枯枝遍布,现实、幻觉都在互相的纠缠,树上是虚幻,树下却是真实,而我骑在树上则是介于虚实之间。   继续开始拼命的向上爬,每每路过有吊死鬼的果实近前,那树干上的小鬼则会变大,然后恨不得将我掐死一样扑过来索命,由此也确实给我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手里的匕首就是我唯一仰仗的武器,不管是什么鬼,他都是人变得,绝不会因为成了鬼以后变得厉害无比,后来的香港鬼片,都将鬼怪演出了神奇,造成很多人有点事儿就想不开惦记变成厉鬼去报仇,可事实上,哪有那么容易成为厉鬼。   人体有十窍,面部七窍,尿道、肛门、肚脐为三窍,合在一起并成为十窍,然而凡人无非通七窍了,如果被地仙上身,那种出马仙,则会钻入你的肚子占一窍,让你开了八窍,但是这样的出马仙比较能祸害寄主,所以,你看农村但凡谁家妇女要出马,事先都要折腾个要死要活,这便是在通窍。   成为厉鬼则是凡人受到莫大屈辱,导致十窍开八窍,灵魂会在死后通过七窍离开身体,唯独怨气藏于第八窍不出,久而久之才会诞生厉鬼。   至于通了九窍凡人,多数有着未卜先知,推演吉凶祸福,延年益寿,不受地仙上身的痛苦。如果开了十窍,那可就是活神仙了。八十年代气功热流传了一个叫做‘十窍气’,讲述的就是如何练通十窍,如何治疗病入膏肓的一种气功理论。   所以,面前这些上吊死了的冤魂,对付对付普通人还行,碰上我们这种阴阳先生就显得有些不足了,随着搏杀,但凡斩杀小鬼,立刻就会有树枝断裂,随之而来的便是浓浓的黑血流出树干,使本就乌漆墨黑的大树,散发着阵阵的恶臭味儿。   好不容易到了大树的顶端,突然,那个金色的小人变成了一个八九个月大小的婴儿,如今他站在树干上,满身都是金色,胖嘟嘟的模样很可爱,但当瞅到了金童的双眼,难免会有些心里微微发寒。   突然间,他对我展开双手,嘴里喃喃的说:“爸爸,要抱抱。”   爸爸?我皱着眉,没有直接拒绝,也没否决。常言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阴阳行当里指的就是越小的鬼越难缠,因为先天之气较足,假如未满三岁的孩童成厉鬼,没点手艺的阴阳先生根本制服不了。   感觉‘爸爸’这俩字在金色童鬼口中说出来就是一种手段,不论我答应不答应,他已经叫了我爸爸,目的是与我扯上因果关系。如果不答应,那么小鬼名正言顺的来纠缠我,搞不好术法会对他无效。答应了的话,更了不得,抱着一只鬼要命的鬼,那真是嫌命长了。   权衡利弊间,小鬼连续的叫我爸爸,越叫,他的金色开始越退,眼看要成为普普通通大娃娃的模样时,我心里忽然有了应对的办法,当即赶忙喊道:“大孙子,你认错了,我是你爷爷啊!”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为了爱情   我的话出口连小鬼都愣住了,他显然是没想到我会不按照套路出牌,面前不足膝盖大小的娃娃已经蜕去了一半的金色,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像是在思考什么。   其实,这一回答完全是来自于阴阳行当里的规矩,俗话说‘祸不及三代’,指的是阴阳学术大都由爷爷传孙子,而不是说爹传儿子。像过去鲁班书的记载,学此术者会无后,所以父亲不会教儿子,就怕学完了以后断了传承,可教孙子却没事儿,孙儿学成虽不能发家致富,可养家糊口还是可以的,并且孙子在再有儿子,同样不会受到影响。   叫小鬼孙子,也是算是在告诉他,我是你爹的爹,咱俩没啥因果,你要报仇找不到我,至于你爹在哪,那就得靠他自己的逻辑思维去思考这个问题。   半金半人的小鬼像是在考试中遇见了难题的小朋友一样,他抓耳挠腮,像是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而我则抓住机会,快速上前,手里的匕首狠狠的捅在了小鬼的腹部,阴阳行当里还有这么一句话叫做:‘大鬼打脑门,小鬼扎肚脐’。   这两个位置都是命门,二话不说,扎在了小鬼的腹部,就听‘噗’一声,金色的小鬼犹如被捅爆了的气囊一样,散的到处都是金色的花粉。   它死之后,周围的鬼手开始齐刷刷的快速退却,那些挂在树上的吊死鬼,同样也随着我密林一同消失不见,古树重新恢复到它本来的模样,抬头看向最顶端的泛黄的枝干想必就是刚刚金色童鬼所出现的位置。   巴特还在树下,大嗓门的问我在干什么?刚刚一切都只是古树带给人的幻觉,或者是古树内吸收了太多的冤魂导致它其实已经成了精,目前不会说话,应该只是没有很高的灵智而已。   斩了小鬼,快速向上是爬,枯枝‘嘎吱嘎吱’的作响,就好似有人在耳边呜咽一样,阳光刺目,树上依旧没有丝毫的热感,对我而言,现在对我而言哪怕是刀山火海都不在乎,当到了顶端以后,我对着那宛若小孩子胳膊粗细的树枝狠狠的劈开,可韧性实在太好,砍了足足十几下还是折不断。   树枝上流下了黑色的血渍,扑面而来的腥臭味儿险些将我熏个跟头,头部被刺激的阵阵眩晕,耳边好似能听见数不清的冤魂在哭泣,咬紧牙,又一次挥刀,可这回由于脑子不清醒,手里的刀没有拿稳,以至脱手掉在了地上。   怎么办?再回去拿武器已经来不及了,巴特尔又不能触碰到古树分毫,一切都需要靠自己来做,在短短的一瞬间,我脑子里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不管那黑色的液体到底有没有毒,可是,素儿、老雷、胖子、彭院长他们四个绝不能不救!   所以,在毫无武器,又无法折断的前提下,我张开了嘴,抱着最顶端的树枝狠狠的开始啃上了,黑汁的味道非常苦,当它流入到体内,会有一种被电流击过,进而麻酥酥的感觉。   哪怕牙齿断了,哪怕黑色的液体有剧毒,哪怕我会死,可这些我都不在乎,在我心里只在乎一点,那些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定不要死,此时真的不敢想象未来的日子里,如果我要是见不到她该怎么办!   一口又一口,咬完了吐出来,嘴巴已经被树枝刮破,满口黑漆漆的液体带有的恶臭让我几乎窒息,在这样一个绝境下,树枝真的就被我咬了下来。   随着‘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高高的大树怎么说也得有六七米的样子,脑自里一片空白,我二话不说,直接一步跳了下去,在沙子堆里滚了几下,慌忙且小心的抱着树枝。   “素儿,是你们么!”   话音刚落,那树枝好似容器一般,里面飞出数道透明的魂魄,并且,那些魂魄又在很短的时间分别进入到了他们四个的身体,魂魄归体的瞬间,四个人同时坐了起来,并发出气管炎似的长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看到他们死而复生,我差点没哭出来,太好了!连滚带爬的跑到素儿近前,真的,没经过生离死别的人是永远也感受不到眼前的珍惜,生命短暂,不管是喜欢什么人,还是喜欢做什么事儿,一定要趁早去做,不要给人生留下一丝一毫的遗憾。   我冲过去紧紧的抱住她:“你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除了重复这句话,甚至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老雷、胖子就连彭院长他们三个也是互相安慰。   然而,当大家惊魂未定的时候突然间,巴特急忙喊道:“你们快看!这树上的女人像是活了一样。”   看想古树,此树树干上的那诡异女人脸开始渐渐变得清晰,更为让人吃惊的是大树开始缓缓的出现了裂纹,随着‘咔咔’几声,老黑树好似被雷击中的一样,分为两半裂开,正中央居然站着一名没穿衣服的女人。   那女人的皮肤雪白,模样姣好,但一眼也能看出她并非汉族人种,看她的双脚有小半截埋在沙土里,并且还在他周围布满了许许多多的藤条。   突然,女人睁开了眼,吓得我们几个频频后退几步,结果,本以为会迎来什么怪物出世呢,谁知道那女人开始急速衰老,雪白的皮肤出现了褶皱,如同是那干枯掉的老树皮一样‘哗哗’的向下掉渣,仅仅过了几个呼吸间,她便成为了有着人形模样的树干。   这一幕,可将周围的人惊的不轻,他们回过头来问我,这个树是什么东西,还有刚刚的女人是人么?   我想了想,按照一生所学,此类女人并非是像鬼怪,他倒是与鄂伦春族、鄂温克族、以及珞巴族的丧葬很像,其中前两个属于契丹族支系,根据《北史契丹传》记载‘父母死而悲戚哭者,以为不壮,但以其尸置于树上,经三年收其骨焚之’。其中,还有荆楚蛮地区,视女子未嫁人、怀孕的、麻风病的人死后,不能葬于地下,需要掏一个树洞,将人放置于书中,再以草药黄泥封堵,日积月累,大树会渐渐愈合,而人便成了大树的养分。   所以,人葬于树中的事情并非少见,但面前这个有点不对劲了,别人都葬死人,它这个树断开,里面居然有个长得比我还白的活人,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这种古典阴阳术数解释不清楚的事情,连我也是没辙。于是,又问起素儿他们究竟在树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整个大树就像是一个幽暗的通道,各种各样的男男女女聚集在通道内,他们想要拉我们,但爷爷从小在张天师面前给我祈福,赐了护身咒,遇到这样摄魂的时候是可以保住一条命。”   “当时你们不是已经被上吊死了么?”我有些意外,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虽然聊斋中常有死去数年复生的事情,可那不符合常理,如果短时间尸骨未寒倒是有可能。   “万幸啊,因为这棵黑树有魔力,刚挂上三魂七魄便瞬间离体,导致肉身未僵,所以,我们还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素儿长呼了口气。   胖子开始手舞足蹈的讲述起来素儿的神勇,还说那些鬼怪来抓他们,四周一片漆黑,但就是能听见鬼哭的声音,不断有手来拉拽他们的身体,素儿在关键时刻大显神威,救了他们几个的命,逃亡的过程中,频频受到鬼怪侵扰,但因为有天师道护体,漆黑的通道被金光照亮,他们看到了前方尽是游魂野鬼,它们好似大饥荒幸存者的那样骨瘦嶙峋,当见到他们素儿他们几个,目光瞬间变得非常的贪婪。 第二百九十二章 守树族   老雷说,小鬼大都长得差不多,瘦的皮包骨头,除了头发长短不一以外,瞧着都像是骷髅壳子上贴了一层人皮。但是,后面的路却少了很多,素儿他们就开始往上跑。   恶鬼像是疯了一样追他们,素儿光有符咒护体,但却不能杀鬼,于是,老雷和胖子俩人如同街头打架一般,用拳脚与恶鬼纠缠保护了素儿与彭加木。素儿说,她能够看到大树的全景,并且知道了此处树心的位置,想要逃出去,只能向上跑。   与恶鬼纠缠了好久,直到眼前出现了一片金色的区域,素儿通过天师道护身与我沟通,让我去大树的顶端掘断了大树他就能够逃出来,何况魂魄未受损,如同丢了魂儿一样自然会找回体内。   万幸的是他们没事儿,嘴里的过电感消失不见,素儿也看出了我口中的漆黑,说实话还有点味儿,特别的恶心,询问之下,巴特说出了我为了救他们用牙齿咬断木头的事情。   四人听后也是大为感动,可是,口腔明明早就已经破了,可那乌漆墨黑的古怪液体却像是帮助我愈合了,现在并没有什么感觉,为此,巴特给了我一个隐藏式的铁水壶,他的野外经验丰富,按照巴特自己的话,浑身上下,他就是一个宝库,外人哪怕将他脱光,恐怕也很难发现宝库在那哪。   漱了漱口,好在黑色的液体吐了出去,要是真满口黑牙像是吃屎了一样的臭,还真就怕人家嫌弃我。   巴特说:“那帮的混蛋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要弄死咱们,这个仇我忍不了。”   “废话么,我也忍不了!走,咱们忍不了就离他们远点。”胖子说。   “真特么完蛋,他差点弄死你,你不弄死他啊?”巴特反问。   老雷和胖子却同时支支吾吾起来,并不是说二人仁慈,而是他们见过了尼雅人的诡异,实在是不再愿意去和他们打交道而已,可巴特却是有仇必报的人,说什么要过去弄死那些人。   双方有了争执,郝家兄弟劝巴特君子不吃眼前亏,大沙漠的,抓紧偷个骆驼,偷完了咱们就撤。但巴特死活不同意,大有磨刀霍霍杀个十个八个人来解解气的架势。   然而,双方争执来争执去,突然间,起了一阵大风,阵阵黄沙扬起,最后居然在百里之内形成一道道黄沙屏障,风非常大,它刮断了树干,又席卷了整个沙漠。   我们几个都有些傻眼,难不成又遇上黑风了?如果真的这样,大家这回可是凶多吉少了!风沙吹的我们身体无法站稳,彼此之间拉紧手。   关键时刻,还得是巴特尔,他居然又变出了绳子,我们几个人由他一人主导,分别捆绑在了一起,这样可以有效的避免人的走失或者被大风吹走的危险,他有着沙漠中丰富的经验,令我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彭加木会说,没有巴特我们到不了罗布泊。   大风来临后,事情并没有完,再我们身后尼雅人营地的位置居然走来了一大群人,像是整个部落所有的人全部赶到,他们男人不论长幼皆赤着上身,女人用彩绘涂满了全身,手里拿着木杖,随着大部队的人群向我们这边走过来。到了那棵人面树近前,数十人同时跪下,风太大,使我们听不清人群中到底在念叨着什么。   接着,几十人如同拜佛一般,同时对古树磕头。一个接着一个,所有人从未有过停止,大风吹的越来越大,好似古树的倒塌,整个世界将会缺了可以避风的墙壁一样,狂风肆虐,沙土飞扬,黄沙让四周形成了一个大笼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们磕头磕的越来越快,风沙反而越来越小。   仔细盯着空中,那些黄沙像是在以螺旋形的样子来环绕,而且,旋转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直到黄沙将我们全部包裹在了中间,风速开始彻底的小了下来。   不过,这仅仅是个开始,就在曾经古树矗立过的高地位置,由于刚刚的风速实在太快,它将地貌改变的同时又将埋藏在沙子下面的东西掀漏出来。   眼前的一幕令人不寒而栗,因为那些黄沙之下,不是什么骸骨骷髅,也不是什么遗迹古城,更不是奇珍异宝,而是一个个面容枯干,双目空洞的人!   他们站着方阵,犹如沙场点兵一样人挨着人脚挨着脚,数量上看起来几乎达到了近千人,有的人被完全揭露,也有的人只不过是有一半的身体露在了外面,不难看出他们的五官却依旧清晰。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人上一千,彻底连天,人上一万,无边无沿。眼前的人头连天,直至黄沙丘陵的景象,或许人数不到上千,可我想也距离千人相差不远了!   那些赤着身子,裸露着纹身以及画的奇形怪状的男男女女一步步向我们逼近,没了风沙,巴特像是发了怒的野兽,他将匕首握在手中,站在人群的最前面,指着就骂:“你们这群装神弄鬼的傻逼,来啊,老子不管你是男人女人大人小孩,来一个,我特么宰一个!”   巴特凶狠的模样不像是在撒谎,而那些神秘的尼雅人却双手合十,嘴里叨叨着一些类似于经文的话,突然,当中有一位年长者走出人群,他步伐缓慢,双目漆黑,如同在‘雷音寺’所见的中邪士兵那样没了白色的眼仁,他的语气低沉的说:“你们毁了希望之树,毁了圣城的希望,那些回不去的勇士们定要将怒火挥洒在这片被神明遗弃的土地,所有的人都将会受到审判。”   “审判你妈隔壁!”巴特毫不在意,冲过去就是一脚踹在了老头的腹部,眼看对方摔倒,本以为会有恶战,可其他人却对此毫不在意。   老头没有畏惧的再次起身,他说:“希望之树培育祖先英灵上千年,它是每个族人的栖息之地,圣母已死,无人带我们回家,天神啊,你告诉我,到底回家的路该去往哪里!”他张开手臂面向太阳,语气癫狂且流露出了不甘。   声音回荡而不散,忽然,我有种大胆的猜测,不会那些站在沙漠中的男男女女是整个尼雅人上千年来逝去的祖先吧?但凡有人死亡,皆藏于此地,由于黑色的古树寄托亡者冤魂,令他们不入轮回,等待有一天古树能够成长,带着他们离开沙漠回到所谓的家乡。   现在古树倒了,因为我杀了金色的果实,有掘断了那根儿树枝,引来古树枯死,树中神灵死亡,导致了这场灾难的发生,本以为老头口中的审判是开玩笑,无法想象,那沙漠中近千位不知死了多久人在这一刻居然同时移动了。   僵尸?不对,因为我感觉他们要比僵尸更加的可怕!随着老头的呐喊结束,围绕在哪近千人的死尸周围开始频频出现闪光点,那是用黄金浇筑人头所搭建的人头塔,或许是因为沙土的流动,也或许是因为尼雅人刚刚的控诉,使得人头塔他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由于我们在高地,俯视向下,那些人头塔当连在一起的时候,竟然就是我们最初见过的太阳墓!   他们在沙漠中屠杀了游人,再将人头以及灵魂来喂养这棵古树,并以古树再为曾经逝去族人提供生机养分,否则,那近千人绝对不可能会有如此清晰的容颜。   是啊,我上树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古树的凉意,它的存在本就是庇佑尼雅人所用。   突然,所有的人又一次跪下,他们双手放置于胸前,嘴里开始念念叨叨,随着人头塔射向天际的金光,所有的死尸同一时间发出野兽般吼声! 第二百九十三章 咒术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活了?这回连巴特也不像开始那样嚷嚷着要杀人了,毕竟,近千位埋在土里的尸体此时正像普通人陷入沙坑泥潭那般,来来回回的用力,没几下,脱困而出,人群同时站在了黄沙上。   神秘的老头,缓步步靠近我们几个,嘴里念叨说:“吾族人已经被放逐了两千多年了,古树开花,枯树生人,第二百一十代圣女甘愿与树化为同体,令大树终于生根,为族人的灵魂提供了栖息之地,然而,古树不饮水,不施肥,只食冤魂厉鬼。我族人在沙漠猎杀养分喂食古树,至今古树已然成熟,用不了多久,当圣女走出古树的日子,就是族人回归圣城,我们将会再次被赐予永生的机会,你们毁了我们的希望,那就让审判降临这个世界。”   老头的语速越来越快,他身后的族人并没有一人哭泣,五十多人单膝跪地,左手捂住胸口,口中吐露出那古老的语言。   我看向彭加木,可院长却说自己也从未听过!   咒语的阵阵回荡,整个沙漠变得安静下来,黄沙并未有侵蚀到那近千人的尼雅人,老头的瞳孔变黑,天地间好似形成的黄色风沙薄膜,它将我们所有人笼罩其中,可是,他的话更令我想到了不死国!   没错,老头亲口说圣城能够赐予他们永生,并且整个尼雅人的所有族人,他们均是在土中爬了出来,这又与山海经中所讲述的不死国何其相似,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个特点,近千人的容颜有老有少,比例平均,完全不似所有人通过老死而成为干尸,唯独双眼空洞像是缺少了灵魂。   所以,如果说他们是被驱出圣城的遗弃子民,所谓被剥夺的永生权利,倒是很有可能是被圣城夺走了灵魂永不磨灭的灵魂,所以,黑色人面树的存在是为了寄存所有人的灵魂,等到有一天树中人活了,继续带领他们找到回家的路。   我掘断了树枝,那里或许相当于整个古树中脖子的位置,因此断绝了他们的希望,同样,也让那些埋藏在地底下的躯壳重新走动起来,但是,这些躯壳没有灵魂,到底会凭借本能做出什么事儿来,这些却又不得而知了。   素儿说:“我感受到了很强的诅咒,脖子上被爷爷留下的神打特别的热,说明这里不安全。趁着现在,快撤吧!”   撤?能撤到哪里去?四周一片被旋转的黄沙围绕,我们有些像处在龙卷风的中间,唯一不同的是没有受到龙卷风的迫害。紧接着,那尼雅人的老头在怀里拿出了一枚只有巴掌大小的人头骨。   “被剥夺了重生权利的族人啊,尽情发泄你们心中的怒火,用鲜血来平复你们的怨念,用敌人的灵魂为你们沐浴,杀!”   他的话语依旧,忽然,我意识到了不对劲,这特么的是诅咒!   “巴特快上啊是!捅死他,快点!”这回我真急了。   身旁的巴特早就傻了眼,他一动不动像是电线杆一样矗在原地,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我冲过去抢走了巴特手中的刀,一回头发现不单单是他,除了素儿以外所有的人眼珠子均已经完全变了黑色。   “素儿,别看他的眼睛,这是诅咒!”留下了这句话,我猛的冲过去,一刀奔着老头的脖子扎过去,现在已经不是谈阴阳术法的时候了,此时他所用的是咒术。   顾名思义,咒术指的是诅咒他人,当人的怨念达到一定程度是可以通过诅咒来剥脱他人气运。前段时间有个人在QQ上写了一句话‘本人已死,有事烧纸’,结果第二天就被车撞死了,这就是自我诅咒,事情在互联网上引起过热议,所以千万不咒自己,当某一天你的时运不足以支撑你的生命,可能没等到运势的起伏,便因为自我诅咒的一句话,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儿稻草。   老头子所用的咒术要更强,他以种族经过数千年传承积累下来的怨念,同时向天祷告,以咒术刺激那些复活过来的躯壳变得仇视天下间所有的活人,再看周围弥漫的黄沙,我觉得他丝毫不像是再开玩笑。   此一刀明明感觉已经扎在了对方的脖子上,可是,他非但没有流血,反而表情淡定,神色平静的说:“没用的,你杀不死我,我是圣族的祭司,你毁了我们的希望,那么,只好将我们感受到的绝望来带给你们。”   他一抬手,我就像是被绳索牢牢的捆缚住,身体提不起丝毫的力气,直挺挺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老头又说:“上祭品。”   “什么祭品,你特么在说什么,王八蛋,杀人犯法你懂不懂!”我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口无遮拦以各种话来威胁,因为转不过身子,心里非常害怕是不是素儿他们几个被当做了祭品。接着,我又喊:“素儿,你在么,你在么!快跑啊!”   “一贫,咱们真的跑不了了。”   素儿的声音有些惊恐,于是,我大声的问他到底怎么了?素儿继续说:“矿区被带走的所有人,他们像是羊群一样进入到了人坑!”   可是,为什么没有惨嚎的声音传出?素儿的声音抖,我因为身体僵硬无法转身,看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却用惊慌的声音像是讲述了这一惨烈的现象。   矿区里的人是被两个满身涂满彩绘的男子手持摇鼓,然而,那鼓在激烈的敲动时却没有任何的声音传出,跟在他身后的所有的矿区百姓像是丢了魂儿一样随着进了那近千人的人坑。   我紧张的问:“结果到底发生了什么?”   “死了,全死了。”素儿惊慌道。   为什么要这样?不管是不是尼雅人,折断古树的人是我,干嘛要杀那么多人,突然间,我脑子灵光一现,大声喊:“我有办法回不死国,放了我,我带你们回去!”   “圣城岂是凡人能够随意进入,你的谎言很不好笑。”老头说。   “我怀里有打开不死国的钥匙,放了我们,放了所有人!”   老头的表情变得阴晴不定,既然他们的最终目的是回到不死国,我手里有半块儿双鱼玉,再加上爷爷的那半块儿,一定有机找到的,大家既然有着共同的目的,干嘛非要打打杀杀的成为敌人!   我继续说:“放了我,我拿给你看,双鱼玉,耳洞湖的双鱼玉佩!”   “双鱼玉?在哪!”老头紧张的问,他在我面前拳头握了握,捆缚在我身上的禁止立刻消失不见。第一时间,我转过了身,只见密密麻麻的人坑中又多了近百人。   我先是跑到了素儿近前,忙问她到底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素儿说,人入了地坑受到了攻击,明明被撕碎了,可是没过多久,那些死掉的人又一次在土里钻了出来,随后,他们也如那千人的队伍一样,低吼哀嚎,像是有着很深的怨念。   老头冷冷的说:“骗了我,你们都要死,哪怕她是张天师的后人!”   我将怀里的玉佩拿出来,没有什么比大家都活下去更重要,我可不想我们当中有人会落入到那些行尸走肉当中成为它们的一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他们还在沙漠,夺回来也是很有希望的。   玉佩在阳光下闪烁着荧光,不管什么时候,它总是冰冰凉凉,带有着难以想象的魔力,双鱼分阴阳,同样他存在的年代无从考证,是否与老子西出函谷关有着关系,但佉卢文上的太极鱼图,与印度阿育王护教使者不谋而合,历史的发生真的是巧合么?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不死国弃民   如果不是,那么双鱼玉的来头恐怕真的太大了,既然它会成为打开四维空间的钥匙,我甚至觉得,假如一旦真的打开了那扇门,或许,门的另外一边就是老百姓传说中的神仙之地吧。   老头在看到了玉佩后,除了没有表露出任何占为己有的心思,还要主动要求我带他们一起回圣城。话音落后,老头对身边的人交代了一些话,有两名青年带着腥臭的液体泼洒在了他们三个的身上,使得他们几个立刻恢复行动。   好在所有人没什么大碍,询问他们刚刚经历了什么,但在他们的口中得到的却是一无所知,老雷说,他只觉得大祭司的双眼像是一个螺纹,盯着看的时候,不自觉会被螺纹所吸引到其中,被陷入黑暗无法自拔。   诡异的术法使我捉摸不透,但当千位活尸聚在一起的冲天怨气,盘绕半空,久久不散,更加的为之震撼,近百名矿工已经通通化为了行尸走肉。   我问:“这些人到底怎么了?他们会不会伤害别人?”   老头说:“那是族人逝去的祖先,只有我得知所有人的名字可以限制住他们的恶念,如果死,没有新的祭祀接替,那么,他们必然会代表圣族,重新审判这片罪恶之地。”   有一点我是想不通的,罗布泊千古不变它就在那儿摆着呢,老头说他们的被流放了数千年,难道不可以自己回去么,如果说,塔克拉玛干是流放之地,可耳洞湖同样坐落在沙漠之中,如此凶恶贫瘠的土地,不应该是放逐中的放逐么?   但当我表露出自己想带着大家回家的想法,那祭祀慌了,他要求我一定要跟着他们一起去。   我指着密密麻麻的人群说:“你说,你这里养了上千只恶魔,跟你们一起实在太危险,还有,刚刚被丢进去的普通人呢,他们怎么办?”   他说:“凡人已经与圣族融为一体,刚刚被啃咬的是灵魂,他们已经成为圣族的仆役,一旦离开,必然会重新变得腐烂发臭。”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我就要求回家,后来老头竟然威胁我,巴特经过刚刚的事情已经不再如当初那么盛气凌人,毕竟,现在不用我说,所有人也清楚涂抹彩绘的人到底有多么的邪门。   没多久,他自己说出了原由。   原来,尼雅人是不死族的族人,他们负责看守宝库,但是,宝库失窃了,查不到究竟是谁偷走了宝库中大半个财富,按照老头自己所描述,那些财富足以买下几座城池。   不死国因为无法传承后代,他们死后只需要埋在土里,过个几年又重新开始新的轮回,并且记忆不散,一切犹如当初,这样以来,没有什么追求,日复一日的生活,国王以及族人对财宝有着偏执的爱好。   这次失窃,他们族人受到了惩罚,由国王下令,让他们吃了禁果,再被神将夺走了永生的权利,放逐到了塔克拉玛干。老头说,当初的沙漠是有绿洲,随处可见勃勃的生机。后来,因为财宝的失窃,使国王大怒,他降下灾祸诅咒了这片绿洲,让此地成为了永远的死亡禁地。   所谓死亡,不单单是天灾,更有人祸,刀兵相向,没人再去看守被淹没河流,楼兰古城保守战火,最终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老头还说,他们是被永远的流放,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想办法回去,后来,他们的祖先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进贡可以勾起国王欲望的女人。   因为不死国不需要传宗接代,他们只喜欢珍贵的物品,是所以,整个族中人对待男女之间并没有为什么特殊的感觉,尼雅人的祖先认为,只要将国王动了爱念,成为凡人,那么就有机会获得回到圣族,曾经族中死去的先人将再次复活,他们活着的人也将获得永生不死的机会。   树中的圣女与树连为一体,一旦她走出来,那么她不属于人,再不死国的国王眼里应该是珍贵的物品,圣女会通过自己的手段来迷惑国王,达到让他动了凡心的目的,不过,现在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没有珍贵的东西去上供,就算是到了不死国也会被赶出来,甚至搞不好还会有杀身之祸。   所以,老头想求我们帮忙,带着所有的族人前往去求情,并且要向侍卫讲明那个大树生人的故事,如果能打动了侍卫,由侍卫去通告国王,或许他们有重生的机会,以此来继续帮助国王重新制造一名圣女。   我觉得,请求宽恕的事情,难道不是自己去说比较好么?干嘛非要我去?   但老头却解释了,如果是他们去,可能刚到了那儿,侍卫二话不说就已经动手杀人了,不死国因为人不死,所以有很多情感是缺失的,比如对待生死的淡漠,如果他们自己人被刀杀,只要埋在土里,根据伤势的轻重来断定埋在土里的时间长短,所以,他不敢去拿着族中四十多条人命去赌。   唯一遗憾的就是所有的矿区百姓成为了行尸走肉,不过,我们大家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眼前一千多个行走着的恶魔好似定时炸弹一样,如果杀了大祭司,恶魔将没有套在绳子上的枷锁,他们不需要水源,也不会死亡,以人灵魂为食,食了灵魂之后,死掉的人同样也会化为恶魔,这是非常恐怖的。   我问他,该怎么样去圣城的入口。   老头带领着我们所有人,迎着一个方向缓缓的走去,随着他的走动,那近千人同样也跟着一同离开此地,我们行走在黄沙中间,被狂风所笼罩,也令外面的人看不到千位恶魔的样子。   一想到千辛万苦追求的罗布泊终于就要到了,心里真的是非常非常激动,爷爷被压在城门,这半块儿玉佩就是最后救他的希望,否则,哪怕爷爷真的已经死了,同样也会永世不得超生。   在浩浩荡荡的黄沙中赶路,每当我们渴了,那么大祭司就会弯腰在地上挖了一个坑,两只手捧着黄沙,念念叨叨的说了一堆话,黄沙眨眼之间就成了流水滑过他的指间,地上的小坑也如同泉眼一般渐渐有了水。   起初还不敢喝,后来渴的难受,就趴下来尝一口,味道甘甜,没有丝毫沙漠中特有的咸味儿,确实太让人意外了,因为如果是幻术,那么一旦入了口中,肯定还是会变为沙子。这一路上,我们没有休息过太久,他们是因为回家心切,而我们更多的是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被黄沙伴随,时间的推移,也不像是开始那么警惕,一项多嘴的胖子,突然问了一句:”不死国的钱都被偷了,现在还有钱么?”   大祭司想都没想的说:“族人以收集财宝为喜好,由于活的时间久远,或许每个人积累的财富都是巨大的。但是,我提醒你千万不要偷,因为族人很讨厌小偷,抓到了是会被杀死的。”   “我啥时候说过要偷了,刚刚就是想问问,你也说了,曾经有人偷走了不死国一半的财富。那个人干嘛的?那么厉害,佩服。不对,是真无耻。”胖子立刻改了口风。   而我则担心的看了眼近千人的规模,大祭司早晚要死,他们族人不足五十,也许两三代之间会有人可以限制住庞大的‘恶魔’,但万一这次不成,不死国不接纳他们,岂不是过不了多少年,‘恶魔’同样还是会为祸一方,最让人无奈的是他们杀不死,越想头越疼,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 第二百九十五章 大峡谷   跟着尼雅人同行,一路上算是让我见识了什么叫做比我还要神奇的人,黄沙未散,旋转的沙尘始终将浩浩荡荡的队伍包裹其中,最前面的依然还是由那个老头负责带领,除了睡觉以外,我们基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最佩服的要属人家找水的本事,只要这边说渴了,他肯定会拿手里那根儿破棍子找个沙土一插,围着一圈挖小坑,挖着挖着地上准会出水。   连续赶路了一整天,直到天色渐暗,老头才准许停下来休息,我们几个故意坐的距离人群远一点,大家围成一圈,小声研究着接下来的对策到底该怎么办?   素儿一口咬定说,那些游走在黄沙的人群实在太过于邪门,他亲眼看到那所有的矿工被活生生的撕碎后吞入腹中,但为什么那些人又在片刻过后,再次从地底下钻出来,这一点,哪怕她从小经常接触阴阳术数同样也是一百个不理解。   老雷说:“那你说咋办?那老头棍子那么厉害,随便指哪哪哪有水,要是咱们离开了他们坚持不了多久啊。”   巴特长叹了口气:“我在遇见你们之前,也没经历过这么多的邪门事儿,要是你们有什么打算,我照做就是了。”   目光同时看向我,胖子指着我说:“你应该赖他,自从我跟着他在一起,就一天没消停过,这回加了你也是一样。”   撞鬼的事情我也是没办法,除了双鱼玉佩招鬼以外,自身的命格本就多灾多难,何况又从事着阴阳先生行业,长期与鬼怪邪晦打交道,自然身体会亲近鬼神,由此也是为什么阴阳先生经常爱撞见鬼怪的原因。   嘈杂的议论声,大家都商讨接下来该怎么做,可算来算去,还是没什么办法,因为那近千人的队伍不需要喝水,完全没有破绽,一筹莫展之际,彭加木打开了僵局,他说:“有办法了,我们就快要到大峡谷了。”   大峡谷?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令气氛有凶恶短暂的安静,同时看向他,目光中询问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彭加木说,罗布泊曾经被河水冲刷出的60多公里的大峡谷,那峡谷宛若一线天,最宽的地方数十米,最窄的仅能容纳一人通过。   我问:“院长,你什么打算?”   “把他们引到峡谷,我知道一处分段,那里风化较为严重,只要一同过去,还是有机会将峡谷弄塌,将所有的人活埋。”   活埋?如果真的能做到,无疑这是一个最好的办法。胖子从旁竖起大拇指:“漂亮,就这么办!知识分子果然都比较阴险。”   彭加木对罗布泊熟的都快赶上自己家了,我们一时间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暂时按照他说的准备,闲暇时,胖子又开始他勤学好问的特点,他吃惊的说:“院长,你说这个破地方还有河流?我们老家以前都能成海边了。”   “可以这么说,毕竟人类的文明起源于海洋。”彭加木说。   俩人简单的沟通了几句,他给我们讲,整个塔克拉玛干地区是被天山、昆仑山等大型山脉合围 ,阻挡了外部水气的进入,所以,常年不下雨,身为群山之中的塔里木盆地就成了沙漠、荒原。   如今被认定为死亡之地的罗布泊,曾经却是整个塔里木盆地最为湿润的地方,因为他的地势很低,那些从四周山脉中发育的河流,包括孔雀河、车尔臣河、塔里木河、甚至祁连山的疏勒河反均是纷纷奔向罗布泊而来,可想而知此次在古时候会是多么的繁荣。   这么多的河流所奔涌的河道,自然冲刷出了宽阔的河道,如今还保留了许许多多的大峡谷。   罗布泊、楼兰他们的神秘是整个中华文明的瑰宝,彭加木先后探入此地对于这里了如指掌,他嘱咐我们,一旦彻底进入罗布泊,那么会常见到一些奇怪的动物。   科学家归类为核辐射后期的生物变异,长了尖牙利齿的骆驼,古怪的兔子,以及各种各样叫不上名字的古怪的虫子,其中有一种头是花瓣,身体像螳螂,被咬了的人,会变得易怒好斗,他叮嘱我们一定要小心点。   与彭加木的聊天,的的确确会被他的见识,以及渊博的学识所打动,不管胖子问什么,他总能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到了第二那天发现他还像是以前那样拿着笔记记录,后来,我有一次不经意,看见了他的日记本上写着‘阴阳先生’四个字。   等我想更进一步的询问的时候,却无奈的又被叫着继续上路。   按照巴特的话,过了孔雀河再到大峡谷,那么距离罗布泊就近了,问起了他们去没去过耳洞湖里面看过。巴特连连摇头说:“开什么玩笑,那里不能进,会出人命的。”   “人命?里面有什么?”   “不知道。”   我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又是什么意思?他说,耳洞湖里面常年雾气缭绕,人只要进去,那肯定是出不来,有一次他来这儿探险,几个朋友一起上了耳洞湖,结果刚靠近就迷了路,明明四周什么都能看得清,可人就是迷了路,最后他们几个也走散了。   巴特说他后来救人,在这过程他发现里面有雾气,可雾却不扩散,有个朋友半个身子在罗布泊的雾气当中,但当他将人拽出来,发现他朋友从腰部以下居然没了,看起来就像是被刀切过的一样,非常整齐。   听他说完,我也是大为震惊,这种情况的确还真是第一次听见,而彭教授也表示曾经听过,但是并没有亲眼看到过。   大部队依旧前进,当天中午黄色的沙尘渐渐消失不见,近千人的队伍彻底暴漏在了这片天地之间,然而,随着大峡谷的接近,心却不由的提到了嗓子眼。   峡谷周围基本上已经属于雅丹地貌了,在维吾尔语中“雅丹”的意思是“具有陡壁的小山包”,专业的形容不太清楚,但是依旧空旷的荒漠开始出现许许多多的风化岩,它们奇形怪状的落在大地之上,也为空旷荒漠看起来不在那么的单调。   而我们几个,经过好几天的商议,同样也拿出了一套准备应对的办法,由我找到他们的大祭司说:“我觉得咱们应该走峡谷,周围有军事区,像是人数这么多,一旦被发现,咱们是到了不了罗布泊的。”   大祭司停下来斟酌半晌,点点头,非常痛快的接受我的建议,一直找到了峡谷的入口,眼见前所见,实在是出乎意料的壮观,大自然神奇的将贫瘠顽劣的土地变成了一副绝美的画卷,整个大峡谷曲折回旋,看起来犹如真龙行走沙土之间,好多岩石被水冲的十分光滑,而且,到了这里属于碎石子路了,全部都是由风化的岩石而成,密密麻麻的出现在视线所能及的地方。如果,汽车到了这里,我觉得怕是没有特殊的装置,走不了多远就得爆胎。   在峡谷中抬头,天空仅有一线,真的将千人队伍囚禁于此,那真算得上是大功一件了。继续缓缓地行走,由于峡谷避风,千人步伐凌乱而又有序,他们族中仅活下来的三四十人,青壮年已经很少了,母亲抱着孩子,老人们互相搀扶,他们上到八十老人,下到十岁小孩儿,没有一个人发出一句抱怨的声音。   行走的过程中,巴特与彭加木离开,我与素儿在一起,胖子与老雷则在时刻准备着动手。我一点也没打算给大祭司还手的机会,当初一刀没扎进去,如果这回还失手,他肯定不会再给我任何的机会。   所以,我与素儿决定,上来就制服他,如今地点已经确认了,不死国的入口就在罗布泊底部,当中有白雾遮挡,想要下去的难度实在太大,大祭司不能死,他们的族人也可以不死,但这一千个怪物,如果不想点办法整治一下,后患无穷啊。   峡谷粗细不均,我们由宽入窄,趁着现在还不动手,我打算好好去探探路,争取问一些有用的消息,于是,我故作闲着没事儿,找到老头攀谈。   “大祭司,罗布泊是四维空间么?”   “什么叫做四维空间?”他有点没听懂。   我简单的讲了一下时间轴时间维的故事,他听后沉思了半晌:“应该不全是,但是,族中的人却是不死,一想到要回去了,还是真得多劳烦你们帮忙美言几句。”   我又问:“老人家,我记得耳洞湖的下面有吃人的白雾,那个东西如果挡在了大门口,咱们不是进不去了么?”   “那个可不是什么白雾,把它当做白雾,可真的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又是什么?”   “烟魂。”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有精怪成仙啊,怪不得会像巴特说的那样将人给吃了,保家仙都常听说‘胡黄白柳灰’,其实还有另外一种叫做‘清风烟魂’。   两个说法,草木成精修成烟魂,鬼怪成精修成清风。另外一种说法是女鬼叫烟魂,男鬼叫清风,他们泛指修炼有道行的鬼仙。 第二百九十六章 逃出一线天   不管是草木成精,还是阴魂修成了鬼仙,这两者都是非常难搞的,因为它们介于阴神与精怪之间,好比植物成精,首先是先修灵智再修血肉,有血有肉以后,那就不算做的是地精,当称为地仙,这个时候,你想着用火攻杀的办法恐怕行不通了。   鬼仙也是一样,鬼本为阴魂,修炼有成以后,体内诞生了一丝阳气,阴阳相交,便有了生气,同样,他便算不得是鬼了,阴阳先生制鬼的办法有很多,可谁又曾听说过制仙?   我故作惊讶的问:“真的是烟魂可就麻烦了,那咱们该怎么进去?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到了罗布泊,如果被阻拦在外吧,大祭司我也不瞒您,我爷爷正在不死国的城门下面,与咱们迫切想要找到不死国的心情是一样的。”   大祭司毫不在意的说:“放心吧,只要到了耳洞湖,我自有办法带领大家入了那湖底部,找到通往圣城的大门。”   还想继续聊聊圣城的事情,可大祭司却像是故意的避而不谈,后来,与素儿继续寸步不离的跟着他的左右,因为看不透大祭司到底是个什么人,之前他被刀插入脖颈而不死的诡异现象实在是令我记忆犹新,所以,现在也是真不敢贸然动手。   大峡谷一共六十多公里,按照彭加木的预估,我们需要行进至少要20公里左右才会到达一个曲折的河道,从那里开始,由于古时候的水流不猛,峡谷变得低矮且多有狭窄的通道,那里也将会是我们下手的最后机会。   彭加木与巴特率先离开了峡谷,他们先行前往峡谷处等待,期间大祭司问过我怎么少了人?我借口说彭加木被毒虫咬了,由另外一人护送着去城市。   自打走出尼雅人的村落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虽然临时编出来的借口比较牵强,但有就总比没有好,唯一意外的是对路程上的预估有了偏差,半路上族中有人得病了,大祭司充当起了巫医的角色,导致20公里路,我们居然整整走了三天的时间。   可是,现在我是真的心急如焚了,炎炎烈日,他们两个带走的水又不多,每一天恐怕都会是无比的煎熬。现在我们是属于将命运的决定权交到了老天爷的手里,如果老天爷目的让那些怪物肆意妄为,结果便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直到第三的下午,峡谷的道路开始变得弯弯曲曲的,我知道,这便是即将到达目的地的前兆,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郝家那俩哥俩也变得沉默起来,我们四个紧跟着队伍的最前端,时不时还会表现出迫切要到罗布泊的愿望。   峡谷内时不时掉落砂石像是在告诉我们此地非常不稳定的自然结构,按照计划,彭加木说前方会有著名的一线天,因为仅能容纳一人通过,只要我们将大部队引入其中,快速逃跑,他和巴特会在半路想办法破坏岩石的稳定,最终将大部队困入其中。   通道开始越来越窄,前方宛若城市胡同口狭窄的一线天出现在了眼前,随着大部队渐渐混成一排进入之后,我忽然间意识到机会来了。   道路特别的窄,走动时,身体会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两侧岩石,并且,有的地方需要侧着身子才能度过,非常的不舒服。   尼雅人可是常年生活在沙漠当中的民族,对于他们来说,一线天的事情应该不是第一次来,所以,他们应对起来,比我们要轻松多了,中途我还特意的回头看看那些行尸走肉们,更加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居然像常人一样的躲避行走,如果不是看不到瞳孔的双眼,我肯定还会以为他们是好好的活人呢。   随着深入了大半,突然间,上面缓缓的掉落下来了一个帽子,第一眼就认出了是彭加木的,这是信号,也是最后的生死一搏时机。   “动手!”   由素儿在前,我在后,她拿出雕刻符文的尖锐木锥扎向大祭司,我这边也是冲过去抓他,刚一交手,尼雅人的其他族人急了,他们拼命的往前冲,老雷拿着甩棍开始在一线天砸着对面的人。   吵闹声不断,当我一把抱住老头时,忽然,头部传来阵阵的眩晕感,包括耳边也好似有无数声恶鬼的咆哮在响起,声音震的耳膜阵阵发颤,甚至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头部感觉非常的疼。   “素儿,快点扎他!”   话音刚落,就听见大祭司传来一声低吼,头部的眩晕感消失不见,只见素儿的木锥正扎在他的手臂。面前的老头已经不能用常人来对待,而我又是第一次与这样的人交手,危急时刻,索性就把他当做诈尸一样来处理。   接着,我一拳打了他的额头,扣住他的颚骨,塞了一枚‘道钱’,道钱也称压胜钱,是术士施法中必备的,虽然钱过万人手,有纯阳的气息可以摄鬼,但也不是说,你随便找一个铜钱都能达到如此强大的效果,此种压胜钱是经过庙观供奉过,如同开过光的佛像一样。   让他含在口中以后,还别说,耳边恶鬼的咆哮不见了,大祭司身体瞬间僵硬,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然还起了效果,大喊了一声‘撤’,我抱着大祭司开始跑。   正常的选择是将他也困在这里,现在别提什么杀人不杀人了,如果我让一千多个行尸走肉跑出去,不一定会造成什么样的危害。何况,尼雅人很邪门,他们在数百年来杀过的普通人多不胜数,如果说全死了,恐怕也是罪有应得。   由于只有大祭司知道该怎么样进入不死国,光靠我们自己,首先,面对烟团就没什么好的办法,就算是进去了,不死国会老老实实的就在湖底么?为了不走弯路,如今也只能带着他走了。   素儿在前面跑,我扛着大祭司也跟着一起跑,老雷凭借着甩棍一下撂倒一个,很快就为后面蔓延的队伍造成了拥堵,有了时间,我们全速奔跑在一线天。现在累不累已经感受不到,脑子里的唯一想法就是快点、再快点,逃离那些诡异的人们。   不知道跑了多久,突然间,身后传来‘轰轰’响声,一线天上半部分的岩石哗哗往下脱落,很快就将狭窄的道口堵住。我们几个完全看傻了眼,他们俩一没炸药,二没电镐,怎么就好端端的岩石给弄塌了?   没了追兵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了,我们三个人轮换扛着大祭司,吊着最后一口气,总算逃出了大峡谷。   与彭加木和巴特汇合的时候,俩人一人骑着一个骆驼,那可真是把我们几个给羡慕够呛,巴特说:“前面就是孔雀河,那里有淡水,我与院长合伙抓了骆驼,放心吧,每个人都有。”   “野生骆驼还能那么听话呢?”我惊讶的问。   巴特却摇了摇头,他说骆驼上有鞍,看样子像是路过此地探险队中逃出来的,而我们现在已经到了沙漠腹地,过了孔雀河就到了罗布泊的区域,那里有十几公里的碎石路,算得上是真正的雅丹地貌,按照彭加木所说,罗布泊曾经存在过一个特别大的绿洲与山脉,由于绝了水源才一点点被彻底风化,所以,黄沙并不是很多。   这样的沙漠腹地,丢了骆驼的那些人,现在怕是凶多吉少了,被他们俩带路去往了孔雀河,路上我终于忍不住的了好奇心,就问他们俩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第二百九十七章 孔雀河   非常震撼他们俩能够以一己之力调动自然之力,彭加木与巴特并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术法的神奇,非常想不通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巴特指了指彭加木:“院长让我在岩石处扣了许多的碎眼,然后用棍子砸,没几下,那些砂石就像豆腐渣一样哗哗的往下落。”   彭加木说:“那没什么,只是那几处只是早坠晚坠的时间问题,按照数学公式计算得来几个受力点,让巴特打开那几处位置,砸开了,碎石沙土自然也就坠落了。”   别看他说的是轻描淡写,但如果放在我们的身上,就算将地面蹦碎了也未见得能起到那么好的效果,知识果然就是力量,等未来我有孩子了,肯定不会让他碰阴阳术数,老老实实的上学,好好学习,考大学,成为像彭院长那样的人。   大祭司被我们牢牢捆绑住之后架在了骆驼上,因为动物有寻水的天性,不用多说,跟着骆驼的屁股后面走,很快就可以找到水源。   天地依旧一片金黄,随着远处河道的出现在视野中,算是昭示了我们即将到达罗布泊。   曾经,孔雀河算得上是楼兰文明的起源河,他的下游会通往印度的恒河,这条河古老而且神秘,在印度会认为,恒河是通往轮回的道路,唯有小偷、杀人犯等低劣的人才会选择火化。然而,就是这么一条非常壮丽河流,却在罗布泊而终止,我们站在河岸,向河道上方望去,当真算得上是天地苍茫。   孔雀河的下游,只有少量的水流经过,估计用不了多久,唯一的水源也会从此消失不见。彭加木说,在1952年,为解决农田水利,塔里木河上修建了大坝,之后几十年,新疆开始大量开垦土地,利用水库灌溉,因此导致了下游快速干涸。   但是,古时候此地在《山海经》中称之为“幼泽”,《汉书》称之为“蒲昌海”,后世也有称泑泽、盐泽等。蒙古人征服西域的时候,曾称呼此地为‘罗布淖尔’,意思是多水汇集之湖的意思。但现在看看四周,已经算是真正成为了一片不毛之地。   到了河边饮水时,我放了大祭司,眼看他要发火,我快速说:“你们既然是不死族,那就算是被埋在土里也没什么,等到咱们去了罗布泊,入了不死国以后,求国王重新赐给你们永生,这样的话,你的族人依然可以在土里面爬出来,更何况,那些没有灵魂人只困在了一线天,他们并不会有生命危险,可若是你现在动手杀了我们,或者我们杀了你,都将没有机会再次到达不死国,而且,就算是你带着双鱼玉回去,我想守城的侍卫绝对不会让你进入的。”   快速犹如机关枪般的言论算是把大祭司说的哑口无言,甚至其他几个人也在看我,决定权丢在了他的手上,就算他懂杀人的术法,可依然还是肉体凡胎,只要他有了动手的意图,我想巴特、老雷、胖子他们三个同时出手,未见得没有机会。   现在,我们说白了更像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他沉思了半晌,像是在心里权衡利弊,既然能将她带他出来,心里还是有着一定的把握,毕竟,他们可是已经等了几千年,为了回到不死国,甚至不惜在沙漠中掀起了一场屠杀,所以,我手里的双鱼玉,同样也是尼雅人最后的机会。   大祭司语气低沉的说:“好,我答应你的交易,但是,如果国王不原谅我们,那么,你们的命,我会收下。”   “你这么威胁我,不怕我现在杀了你么?”我同样不甘示弱。   谁知他却双手合十,面向太阳,神神秘秘的说道:“有太阳神的庇佑,天底下谁也无法杀死我。”   “好吧,咱们合作继续,你要不要喝水?”我指着河流。   他摇摇头,就当我们用骆驼上随行的牛皮袋装水的时候,有一个人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他跌跌撞撞的走向孔雀河,看起来已经到了脱水的边缘。   巴特的反应最迅速,他骑着骆驼上直奔向了人影追过去,等他返回的时候,骆驼上驮着的是一名中年妇女,更为让人震撼的是彭加木居然认识她!   此人名叫穆舜英,毕业于北京大学,如今正是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的所长,彭加木对她的赞扬非常高,算得上是当代花木兰的典范。一听说认识,赶忙我们开始了一些列的抢救工作,对方是严重脱水,在骆驼的皮袋里找到盐巴,为他补充水和钠以后,使她渐渐有了意识。   她睁开眼的第一句话,非常着急的说:“快,快去救我的同事。”   “穆所长,你先喝口水,把慢慢把事情说清楚,咱们这边有骆驼,赶过去的时间应该足够。”彭加木安慰道。   “彭院长,您不是失踪了么!”穆舜英惊呼问。   彭加木告诉她说自己在进行一项秘密研究,所以暂时在外面没有回去。   她与彭院长是熟人,而且,在八十年代里那些真正的科研工作者并非是为了钱,更多的人都是在为了理想而活,他们的研究资料,文献,甚至每一笔的记录均是被载入到中国史册当中。   我虽然身为阴阳先生,也没有读过太多的书,可心里还是懂的什么样的人是不容亵渎的,如同彭加木与穆舜英那样活在历史,进而改变历史的人,的确应该是被铭记的。   所以,听她讲完,我就知道今天是绝不能独善其身了。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好比现在互联网上,每每传出侮辱军人、警察的事情,不论是谁的错,老百姓遇到危险,你会第一时间选择报警,生病了,你会第一时间去医院,遇到不可抗拒的天灾人祸,第一时间来救援也是那些面容稚嫩的军人们,多一份宽容吧。   询问之下,穆舜英说他们的团队在孔雀河北岸,楼兰古城西北处寻找《水经注》当中记载之的“龙城”,这个地方如同楼兰一样都是已经消失过的文明,他们在北端的干涸的铁板河河岸停留了四天,等到发现龙城是一种众多土墙土台比喻而成的样子时,队伍又在北端看到了一处已经开露的古墓。   风沙飞过,墓葬在外揭露,而且它正处在一片太阳墓的墓群当中,当时发现了大家都特别的兴奋,到了近前一看,那是船形的墓葬。   在楼兰的文化当中,船型的木棺,罗布泊当初是一个巨大的湖泊,船葬也与印度认为河流是通往轮回路的习俗不谋而合,船墓上立着柱子的,象征男根,代表墓中为女性;棺上立扇形木的,象征女阴,代表墓中为男性。   棺木的模样也验证了古时候的楼兰,是有着对生殖的崇拜,可是,他们发现棺木打不开,折腾了好一会儿,每个人都大汗淋漓,但当准备补水的时,却发现所有带来的水,全部消失不见了!   就连从未开封的水壶也是一样,里面的水化为一空,研究所的人们被当前的境况搞得手足无措,恰巧随行的骆驼也在同时一间发了疯,纷纷逃跑。   大家不但断了水,还没有了交通工具,更为恐怖的是所有人变得非常口渴,甚至出现了虚脱感,有的人居然在很短的时间内出现了幻觉,穆舜英知道不能再等了,于是奔着七公里以外的孔雀河一路走来,就在身体要坚持不住时,意外撞见了我们。 第二百九十八章 船棺   听到穆舜英讲述的事情过后,其中太阳墓不正是尼雅人的图腾么,当即,我追问身旁的大祭司,所有陷入太阳墓当中的研究员,他们到底遇见了什么样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那么大的变故。   谁知他居然非常淡定的把头转过去,甚至都不曾正眼看我,搞得那个尴尬,摆明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心里这个来气啊,大家好歹也是队友,多说一句话能死啊?可我又不能强迫人家,耐着性子追问了几句,人家就一口咬定什么也不知道,虽然我听出了话音当中耍脾气的成分,可却又真的无可奈何。   因为研究员门遇到的事情太过于诡异,救援的任务肯定在我身上,穆舜英身体刚恢复,没什么力气,好在彭加木知道位置。于是,由我们俩先行骑着骆驼前往太阳墓,其他人则跟着穆舜英步行前往。   我们俩牵着三匹骆驼,均驮着水袋前往楼兰古城北端的太阳墓,第一次骑骆驼非常不习惯,试了几次,拿出了在农村赶骡子一样的方式,真没想到竟然管用。   彭加木说,在他们上次来楼兰考察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棺木浮现,所以,他怀疑古城又遭了盗墓贼,甚至有可能是最近几天被挖出来的。这恰恰也是邪门的事儿,如果是人被挖出来的,那么盗墓贼人呢?总不会费劲千辛万苦将棺材取了出来,目的只是为了瞧一眼吧?带着疑惑,加快速度奔向了太阳墓。   正常人的视线可以看到27公里,可沙漠由于阳光的折射,尤其是在烈日当头下,我们行走在地平面上,可见度不足五公里,超过五公里以外,除了较大的丘陵、风化岩石外,什么也看不清。   凭借着彭加木的记忆,我们渐渐的逼近太阳墓,骆驼开始变得有点躁动不安,甚至好几次想要调转回头,要不是被我强行勒住绳索,或许骆驼还真就跑了。   入了太阳墓的碎岩范围,密密麻麻的岩石非常有规律的搭建成太阳的图案,至少有十几人趴在那凌乱的碎石之中,他们统一面朝下,生死不知。   形势危急,赶忙跳下骆驼打算去救人,然而,就在脚踏在地面的黄沙时,一瞬间,身体的水分却诡异的被抽空了大半,觉得微微有些头昏,胸闷口渴,一种无力感涌来。   感觉问题肯定出在地面,意识到了危险,赶忙喊彭加木千万别下骆驼,突然,所有的骆驼开始变得越来越狂躁,怕他出事,我急忙道:“快,向后退,退到骆驼不狂躁的地方。”   连我也是咬着牙的像后退,好似多待一分钟,身体的血液都会蒸腾了一样,也幸亏是我们骑了骆驼,凭借动物敏锐的直觉令我们距离安全地带不是很远,退出了太阳墓十几米的范围,身体停止了水分的流失。   坐在地上补充水分,缓了小半晌以后才发现,骆驼的驼峰居然瘪了很多。驼峰可是骆驼生命的象征,能被抽空,更加显得非同寻常。分给了骆驼一些水,令它们不再变得狂躁以后,我心里很不解,到底太阳墓是什么?回想刚刚落地的瞬间,自己倒是点像一个装满了水的瓶子,落地时洒出大半。   没敢再着急去救人,站在安全地带仔细打量地势,太阳墓与我之前所见的相差不多,均是祭坛的造型,中心处放置着一个船型的棺材,所有的研究员统一姿势是面朝下,头冲着棺材的方向。   沉思着原理,低下头用手抓了一把沙土,“怎么这么烫!”随手甩飞,彭加木也跟过来抓一把,同样也是烫的直甩手,可更奇怪的是,按照沙土的温度,鞋子放上去不得烤糊了?可是,当我们光脚进入却没有任何的感觉,好似这片灼热专门是给手掌心准备的一样。   但是,这仅仅是其中一点不合常理的事儿,第二个是彭加木细心的发现,刚刚意外闯入时,骆驼起初不安,接着,又仅仅走了十米不到,骆驼开始发狂,可地上的脚印却并不是很多,并且,每个脚印的间隔特别大,一点都不像紧挨着行走的样子,经过仔细的辨认,发现地面居然少了两个骆驼的后脚印。   为了验证下想法,我拽着骆驼的鼻子向前走,可它死活不往前,凄惨的嗷嗷叫,像是前面有很可怕的事情,最后没办法,只好我自己踏入,先找沙土较多的位置,一步迈过去,不禁倒抽了口冷气,没错,地上果然仅有一个脚印!   可是,我的两只脚明明是同时踏在地上的,怎么会出现一个脚印?不确定跳了几次,然而,随着越加深入太阳墓,那种失去水分的感觉会越强烈,难以想象那些围在中间的研究员是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下。   如今,阳光的折射造成地面上的热气腾腾,站在太阳图腾外,能看到那些热浪据而不散,直冲向天,好似一个烧开了的大锅。   时间一点都不能再等了,没办法,选择扛着水袋往前去救人,行进到十五米以内后,水分流失的速度好似突然加快,甚至都能感受到背部水袋里的水正快速蒸发。咬紧牙关,好不容易到了人群的近前,那种诡异的感觉却又消失不见。   第一时间我并不是选择先往外拽人,经过刚刚的一路,我发现越靠近棺木中央,水分流失的越慢,反而最外围却好似陷入了到了火堆里一样,每一步都是煎熬。   将分别将他们每个人翻过来,分别摸了摸脉搏,万幸,他们还有着心跳,于是我分别给他们喂了水,虽然大家还处在昏迷,性命上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解决了眼前的难题,我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研究起了太阳墓,船棺与汉族人的棺木不同,咱们这边讲究内外三五板、四六板,长度为两米四,古时候木匠叫它‘七尺三寸’,也就是俗说‘七尺三走遍天’的意思。   可船墓很窄,棺材板几乎与棺木融为一体,很像是树干挖空后人葬入其中,长度上相差不多,棺材上方的棍子,代表墓主人为女性的身份。   如果说,太阳墓相当于一个太阳,圆心的位置则是温度最低的,按照火焰来看,分外焰、内焰,所以,很有可能是刚刚我走过了外焰进入到了内焰后水分流失的不那么厉害,每个人的头部朝向代表生物逐水的本能,或许,所有人在昏迷前,感受到了中心的地带的安全。   又数了数,围绕在周围的石台,一共为一百零八个,中心三十六,外部七十二,是巧合么?这个数字不正是天罡地煞的意思么!   没敢轻举妄动,坐在中心地带,包括船棺我都没碰,只是盯着周围图形排列,人死以后为阴魂,阴魂最忌的便是‘阴绝地’,顾名思义指的就是没有树荫、山阴的位置。   猜不到几千年前此地究竟是什么地貌,可船,却绝对不会坐落在火上,所以,推断此地曾经是一处湖泊,而这座船棺应该算是葬在湖泊底部。   天罡地煞,坐落水下?我闭上眼幻想,让自己能够身临其境般感受曾经的场景,因为太阳墓的布局已经不属于八卦方位,它更像是追逐于太阳的方向,不管太阳在什么位置,太阳墓的中心都可以感受到阳光的照射。   如果说这里是水底呢?那么,天罡地煞将不再像今天这样,犹如火龙冲天,将大地蒸腾,烘烤掉所有的水分,七十二地煞外围,主杀,三十六天罡围绕棺木主生,难么,这在远古时,明明是坐落在棺木周围的守护星才对。 第二百九十九章 楼兰梦舞   按照楼兰古国存在的年代,当时的古人便已经开始对宇宙、能量、生死、轮回有了研究。而且,中华风水方术早在先秦时期便已经有了体系,后来经过东晋时期的百家争鸣,其中郭璞统一了传统风水的那句‘气乘风散界水而止’。又有葛洪将百家汇总,融合儒道思想,提出‘欲求仙者,要当以忠孝和顺仁信为本’的中华传统思想。   而我们阴阳先生便是在道教体系当中的分支出来的一门江湖流派,俗称‘巾’,面对天罡地煞,自然是按照中华传统的体系来判断眼前奇门术数。   如今,罗布泊当中的楼兰古城更是东西方文明的交界,很有可能是他们将中华传统与西方所融合,而天罡地煞在古时候并非是煞局,我倒是觉得因为地貌的改变,导致阵法的属性有了变化。   我静坐了好久,脑海中思量着破解的办法,天罡地煞本为玄空星斗术数,此时因地貌转变而由吉入凶,如果选择破阵,成功了,那就是收邪收煞,如果失败,将会引地煞入体,死无葬身之地。   穆舜英巴特们纷纷赶来,见到她的同伴,顿时大哭,后来听彭加木讲明以后,她问我是谁?彭加木却只是摇摇头说:“我知道你是典型的马克思唯物主义者,还是不知道的好。放心,他一定有办法。”   由于有骆驼帮助,他们负责来来回回的运水速度很快,没多久,便将所有人灌了个水饱,可是,整整大半天他们还是不醒,后来,我特意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每个人皆是散瞳状态,此类情况,在沙漠的环境下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丢魂。   天罡地煞有可能是在所有人不经意间,冲散了他们的魂魄,但煞局围棺,哪怕魂魄离体,也断然不敢踏出太阳墓一步,那么,当前的魂魄唯有一个去处,就是船棺。   我整整静坐了一整天,穆舜英提议将研究科员带出去,但被我强烈阻止,因为十几人是丢了魂的,别看他们身体已经无碍,可如果贸然移动,棺中的魂魄很有可能会因为天罡地煞的缘故,失去与肉身间的联系,成为真正的死亡。   穆舜英大声骂我胡来,又说一旦他们出了事,肯定要追究我的责任。见没人帮她,穆舜英问彭加木:“你就看着那个年轻人胡来?十几条人命啊!”她的语气已经有了焦急。   彭加木摸了摸鼻子:“你没听他说么,这些人丢了魂。”   “胡闹!什么丢魂?彭院长,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能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   “我以前的确不信。”他与我的目光相对,眼神中流露出了兴趣的说:“但是,现在我信了。”   穆舜英身体刚恢复,她想自己闯进来,被素儿他们几个联合阻止,她非常倔,哪怕一项善于言谈的胖子都没有将她说服,但在所有人集体为我担保以后,她才选择暂时妥协。   我摸了船棺,上面的温度冰冰凉凉,与周围的燥热完全不同,说明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我有想过破开石台,之后以铜镜代替,将地煞的煞气折射,令阵法不完整,将所有的煞气导入到别处。   可当用手触碰时,一种如同被重重撞击的感觉浮现,仅仅是一瞬间,我便流出了鼻血,如果真的抡大锤砸开,恐怕凶多吉少。   就这样一直熬到了天黑,璀璨星斗密密麻麻的罗布在深蓝色的夜空中,因为天罡地煞涉及到了周天星象,所以,我打算从天空入手,他们几个得知我在研究破阵,没人再主动与我交流,包括素儿也是站在一旁静静的观望。   夜色冰凉,老雷生起了篝火,所有人开始围着火堆取暖。入夜之后,所有人当中唯有大祭司始终站在太阳墓的近前,我知道他肯定有办法,可每当问起他,人家立刻就装作没事儿人似的,只是,他的目光却一直停在船棺上,像是在思索什么。   我仰着头看星星,忽然注意到,整个太阳墓居然可以反射星光,白天这里热气腾腾,到了晚上,却如同在地面点了一层荧光灯,虽然很不起眼,但是不难发现的确它在发光。   就在深夜的时候,我因为关注太久,导致眼睛有些干涩,闭上眼以后,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由于身边没有篝火啊,极端的温差给我冻的打喷嚏,结果一睁眼可吓了一跳,大祭司依然站在太阳墓的边缘,突然,耳边又传来幽幽的歌声。   困意清醒了大半,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虽然她唱的歌我听不懂,可声音却非常非常的好听,接着,密布着的石头如同现代舞台的灯光一样光芒四射,我被惊的站起。   究竟诡异的现象与女子的歌声有没有关?   我特意关注了大祭司的表情,发现他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惊讶,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在他的预料之中,光芒越来越亮,歌声同样也变得更加清晰。   突然之间,好似一颗星斗自天空而落,它正好落在了太阳墓的内部,随着触地后,居然又钻了土里消失不见了!很快,星光汇聚,一名身穿五色袍,面部戴着面纱,高挑而又妖娆的身段偏偏舞动起来。   面纱的缘故使我看不到她的五官,可是,那双勾人心魄的大眼睛却是美丽诱人,她的目光含笑,如同在为心上人展现自己的舞姿与美丽,身上配挂的金银玉器饰品随着舞步作响,一边跳一边唱,饰品碰触时发出那叮叮当当的声音,更像是美妙乐器在为她伴奏。   不单单是我被舞姿所迷惑,一回头,十几个人影围在棺木周围看着女子跳舞,他们的目光陶醉,神色十分的享受,这不正是已经昏倒的十几名研究员么!   女子是鬼么?我在一瞬间冷静了下来,让自己不被舞姿所迷惑,本打算念咒法,却又怕伤到他们几个,随着她的舞步,渐渐发现我没有感受到身体有任何的不适感。   如果是天魔舞,那么我现在必然欲火焚身,恐怕喘息如牛,满脑子里都得是那些男女之间的情节。   但恰恰现在没有任何淫邪的感觉,更像是一名观众,欣赏眼前的舞蹈,甚至很怕她会结束,担心以后再也看不到该怎么办?美丽的舞姿不单单吸引了我的目光,甚至我在太阳墓的四周看到了许许多多的孤魂野鬼,它们也是同样蹲在周围,目光希冀的望着女子。   再美丽的舞蹈也有跳完的时候,当戴着面纱的女子以以一个谢幕的动作结束时,很快,她像是在人间瞬间蒸发,不给这个世界留下一丝痕迹,当回过头,十几名魂魄以及太阳墓外围的游魂野鬼同时消失不见,刚刚耀眼的星光变得暗淡,它令我心中有了那么一丝的梦幻感。   大祭司的一声叹息吸引了我的注意,二话不说,我起身就追了出去,很令人意外的是夜晚的太阳墓并没有抽空水分的感觉。我问:“刚刚跳舞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帮个忙,大家是搭档,帮我把这些人救回来。”   “楼兰的梦舞,果然很漂亮。”她只说了这一句话便重新回到火堆旁,此时火已经有些小了,大祭司挥手,那团火奇怪的又一次旺起。   我细细琢磨他的话,楼兰梦舞?他的意思是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舞蹈?环顾周围,哪有什么人来跳舞啊,难不成真的是棺中女尸所为? 第三百章 叫魂   瞧大祭司沉默的样子,他肯定知道如梦如幻的舞蹈到底因何而成,更不可思议的是舞蹈能够引起沙漠‘众生’的注意,回想刚刚的奇观,在大沙漠中,孤魂野鬼多不胜数,可它们却同样被舞姿所吸引。   因为鬼的形态不确定,有飞禽走兽,也有男人女人,你不知道鬼魂的来世是什么,所以在佛教中统称为‘众生’,西藏有一样法器名为‘人骨笛’,它是用16岁少女的腿骨所铸,每每笛声吹起,方圆百里的众生将会被声音吸引而来。   可是,刚刚楼兰梦舞,却起到同样唤众生前来的效果,难不成也有着超度的功效?   夜色已经深了,篝火旺盛,其他人横七竖八的靠在一旁睡觉,研究员的身体除了由趴着变成躺着以外,位置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我坐在太阳墓中央,睡意全无。我问喊大祭司:“你如果想要快点去不死国,最好告诉我该怎么办。”   他居然头也不回的说:“几千年我们都等了,晚去一些又有何妨?”   心里这个气啊,但又没辙,被他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感觉他是在为一线天的事情生气,我睡意全无,整整一晚上都在尝试根据星斗对应着太阳墓,试了好几次破阵的方法,然而,折腾来折腾去天都亮了也没什么结果。   当我还以为需要继续在太阳墓多留一阵时,意外出现,掀开每个人面部上的帆布用来喂水的时候,惊讶发现他们的脖子、面部出现了大大小小的黑色的斑块儿。   穆舜英她冲着我大吼,认为是耽误了救人,使得紫外线将他们的皮肤晒出了黑斑,又说要是大家得了皮肤癌,一定与我没完!接着,她拿起卫星电话叫人救援。   第一眼我就认出那黑斑正是腐尸身上起的斑点,多在荫尸身上发现,昨天还没有呢,怎么会仅仅一晚上就起了那么多的黑斑?摸了摸脖颈,脉搏还有着跳动,说明这些人的身体机能没死。   天罡地煞随着太阳的升起变得非常灼热,冲天而起的热浪将空气都带起了波纹,我更加觉得自己就是处在一个燃烧着的铁锅,既然阳气如此的旺盛,明明是应该克制荫尸的阴气才对。   焦灼的心里令我快要失去理智,咬着牙离开了中心,直奔向那干瘪的老头,大声的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说不说!”   “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你放屁!”我猛的推了下他,老头踉跄了几步,我继续说:“到底说不说?如果不说,那等到了不死国,不怕临时变卦坑里你们么!”   老头沉默了,对于他而言,最重要的事儿是回到不死国,比起我,他更不敢冒险,可等来等去,大祭司居然说:“我只知道那是楼兰梦舞,目的是为了唤醒沉睡的灵魂,以此来为墓主人祈福所用,而且,楼兰的第一位国王曾经到过不死国,他看见了不死族人自地下爬出来复活的样子,他希望能够像不死族一样可以永远不死,这些太阳墓便是模仿了族人沉睡之地。”   天罡地煞为道教命名星斗的一种手段,极有可能老子在西出函谷关曾到过不死国,甚至,我觉得他还与不死国有着一定的关系。如果是道教星斗之数,三十六天罡为阳,七十二地煞为阴,但是,只有船墓中央的三十六没有那种灼人水分的热感,这便是阴阳颠倒。   猛的拍了下大腿,我明白了,他们有救了!当初太阳墓并非是在水底,而是将水流开阔成水渠,围绕在墓葬周围,中心地带空出,以船棺葬人,是想试着能够通过船只回到阳间,寓意着阴阳相交,而船只是解决阴阳之间的桥梁,他使得阴魂可以借助水而浮现,让灵魂没有归入轮回,后来周围水渠的干涸,阴阳不调,没了水的围绕作为调和,那太阳墓自然就成了真正的太阳。   没错,当我们踏上外围,所感受到了身体水分被抽空的原因就是阵法的渴水性,它恨不得吸干所有的水分来恢复当初的模样。昨夜星光璀璨,天河落银霞,岩石的聚光性,使星光成为风水当中的虚水,因此有了古时候楼兰梦舞。   我觉得,曾经那个自不死国走中带出来的人,他创建了楼兰古城,却只得到了让灵魂不死的办法,真正的永生却只能是在梦中。   如果想救人,那么必须要等到有水,船棺之所以像是钉死在了地面上,同样也是因为阵法的渴水性,想破阵,源头便在在于船棺,为此,我欣喜的让所有人帮忙运水,又问了穆舜英,他们研究员的所有人名字,以符纸裁剪成小人,写下招魂咒,因为不知晓他们详细的生辰八字,首先要确定别有重名的,如果真有重名,那可就麻烦多了,假如四个人叫李四,我一嗓子喊李四,他们都得过来,那样是会很麻烦。   万幸的没有遇见重名的人,一共十五个研究员,其中有八个是祖上有族谱的世家,说实话,在那个年代的名字普遍都带有时代感,什么李援朝,赵抗美,刘建军,马建国等等,应该说他们很幸运自己在沙漠中是独一无二的,否则真的很不好办。   小人裁剪好了以后,分别贴在每个人的额头上,所有人紧锣密鼓的帮我的忙,唯独穆舜英却对我大表不满,甚至还与彭加木发生了理论,可是,她所要等的救援迟迟未到,因为当时正值九月份末的风沙季,动不动卫星就被遮盖,救援队进来也是睁眼瞎。   水袋放在一旁待命,等到了天黑以后,我特意看了眼天空,没有了昨夜晴朗夜空,反而今夜无星无月,黄沙遮天,有时候彼此交谈还会灌满口黄土,就这样,我沿着船墓以木棍画出十五条线,分别连在每个人的身上身旁。   做完了这一切以后,其他人也跟着我们一起走进来帮忙,奇妙的是在夜里,并不会感受太强的水分流失,一切都趋于正常,接着,大家听我的令,开始将水洒在了洒在了船墓上,水滴在墓板上传出如同热油下锅的‘滋滋’的声。   让大家慢一点,而我已经站在了其中一名研究员的近前,抬起手掰开他的嘴,单手食指在他眉头纸人上画圈,念诵招魂咒,再以针穿过纸人挑破了对方眉心,随着鲜血映红黄符纸我说:“加快洒水!”,素儿拿着水壶洒在了船棺的棺头,随着阵阵煮沸的声音,我继续说:“撬开棺材!”   老雷立刻双棍开始撬:“撬不开啊!”   “继续洒水,一定可以撬开的!”小人越浸越红,此乃一种很强的招魂手段,相当于阴阳术法当中的双刃剑,靠着阴阳先生的功力来把控,假如小人变得鲜红如血,魂魄还未归来,那么这个人多半就废了。   一大水袋的清水像是洒在油锅里似的沸腾了,同一时间,棺木中传出了‘咚咚’的敲击声,我单手点向自己的眉心,口中大声念道:“魂归来兮,开路为引,手指光明,尸秽沉泯,长亨利贞,合形大神,令魂不死,万寿永全,急急如律令,开!”   敲击声变得更加的急促,所有人同一时间帮忙挪动棺材,由素儿浇水,随着阵阵吼声过后‘咔’的一声,棺材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当一道轻雾飘出,我大吼一声:“刘抗美速速归来!吾乃阴阳天师,指路为引,招魂魂归,驱魂魂灭,令起之时,谁敢不从,起!”随着一声响,小符人化为灰烬,接着,一道魂魄自棺中飞出,稳稳的与人合体,防止其他魂魄受惊逃散,由素儿负责守在棺木缺口。   连续进行了十五次叫魂,每次叫魂,皆为有魂魄归来,当一个个研究员的呼吸变得平复之后,突然,我们脚下黄沙如同水流一般缓缓的蠕动,船棺旁边正在琢磨如何开棺的胖子突然惊呼了一声:“雾草,这特么啥东西!” 第三百零一章 楼兰美女   我们脚下的土地是碎石沉积形成,踩在上面的感觉十分的坚固的,干硬的地面竟然如同流水一般缓缓的蠕动,并且,那些碎石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为粉末,细沙掠过脚面,摩擦着发出‘沙沙’的声音。   开始我利用船棺的渴水性,以水浮棺,招魂血咒,再配合众人的齐心协力将棺材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然而,当将最后一个人魂魄归位之后,突然间,船棺居然缓缓的动了。   胖子指着棺材连续惊呼:“卧草、卧曹、我次奥!”像是见了鬼一样向后退,由于与大家处在不是一个方向,别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叫什么叫,你见到鬼了?”巴特说。   “还真特么是鬼!”胖子又突然向前踹了棺材几脚,而当老雷与巴特刚绕过去,就听三人同时惊呼的向后退,同一时间,船棺的挪动速度加快,地底下钻出五个人,他们扛着船棺就往外跑。   连我也看傻了眼,五个人衣着破烂,身体干瘪,手脚像是被抽干了水分的干尸,不对,他们就是干尸,五具干尸眼珠子冒着银光,扛着船棺,奔跑的速度甚至还要比普通人更加显得健步如飞。   船棺寓意着穿梭阴阳,那五具干尸哪来的?他们还穿着现代的衣服,莫非是盗墓贼?穆舜英因为僵尸出现的太过于突然,而被吓昏过去,当船棺即将被抬出太阳墓之际,耳边传来了一声呼救“救命,你们救救我。”   我回头看看众人,发现巴特正用手抠了抠耳朵:“你们听见了吗?”   “好像是有个女人喊救命。”几人同时说。   我们几个不约而同看向逃跑的干尸,他们的行动太过于拟人,眨眼间已经快要到百米开外。突然,身旁始终沉默的大祭司开口了,他指着干尸的方向说:“快!快去将船棺夺回来,我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了,有她带路,可以很容易躲过烟团的!”   小老头的表情丝毫没有做作,他之前不是说能够进入烟团么?   那五具干尸扛着棺材跑的样子太诡异,不是万不得已,跑就跑吧,沙漠茫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现在告诉我居然与罗布泊的烟团有关!   大祭司又说:“船棺里的人是楼兰公主,没想到千年以来,她的灵魂居然没有消散,而烟团是楼兰人祭养的神灵,我带你们去只有三成把握,把她也带着,就是十成!”他递给了一个类似鼻烟壶大小的翡翠瓶子,让拿这个来接回灵体。   没得选了,高喊了一声,甚至连彭加木都快七十岁人了,也跟着我们加入了追逐奔跑的干尸的队伍当中,百米之外是奔跑的干尸,我们六个是迂回、包抄、堵截、奈何干尸不知道累,眼看约跑越远的时,到了孔雀河,干尸跑的实在太快了,就当以为追不上的时候,却见那些干尸竟然沿着河道开始奔跑!   悬着的心瞬间放下了,看来罗布泊也并非什么都脱离传统,自古以来民间就有传说‘僵尸不过河’的说法,《阅微草堂笔记》不像《子不语》那样将僵尸分出了系统,纪晓岚只将僵尸大体分为三类,一、荫尸;二、走尸;三、飞尸。   荫尸只是躺在棺材里,挖出来看,尸体不腐、死而不僵,但是这个时候的荫尸只能以阴气害人,体质好,风水好,都可以避过。第二类僵尸是会走、会跑,除了模样干瘪、腐烂以外与人无二,但走尸遇水则停,怕火、怕纯阳物;第三类是飞尸,需要数百年的道行,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还有一种说法,河为淡水,是天赐的神圣,僵尸为世间污秽,惧怕干净的东西,西方人也有传说用圣水、银器来制吸血鬼是一个道理,而眼前的孔雀现在只有不足半米宽,可它依然是河。   五具干尸沿着河道跑,那孔雀河数百公里的长度,跑个几天几夜也跑不完,而且他们不是一个方向跑,向前跑个几百米,突然之间又调转过头继续跑。   开始我们几个还跟着追,没过多久,干尸又迎着我们撞了过来,干尸皆张着嘴,眼珠子冒银光,头部扬起,确实没搞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跑。   我与素儿拿出符纸,在它们经过之时,跑过去一把贴在了僵尸脊椎的位置。   电视上演的制服僵尸是给它头部贴符的办法,实则,僵尸的弱点是在脊椎,额头为神魂汇聚之处,俗称灵台,可人死之后,魂魄会离开灵台自头顶泥丸宫脱壳而出,如果最后七魄聚全身不散,死而不僵所以叫僵尸。   所以,人家僵尸额头里是空的,你贴符有什么用?赶尸先生贴符那是为了僵尸能够听从指挥,并非杀尸所用。   但当我与素儿贴在僵尸的背部时,就‘噗’的一声,符纸化为灰烬了,那些符灰随着风刮了们一脸,而五具僵尸却停都不停的继续跑。   “怎么可能!”我大惊道。   素儿沉思半晌:“也许是五具僵尸通过船棺的作用连为一体,镇煞符的力量达不到将它们五个封住。”   过了不一会儿,五具僵尸又回来了,巴特和老雷去下绊子,结果僵尸力大无穷,居然拖着他们俩跑了好久。一筹莫展之际,我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就是僵尸始终张着嘴,它们已经不是人类,所以,用来判断方向所用的并非是靠眼睛,可见他们来来回回的走,极有可能是被什么东西所打乱了方向。   “素儿,僵尸靠什么来分辨方向?”   “僵尸逐阳,阳气越足,对他们的吸引力越大。”   “没错,肯定是有什么纯阳气不断在变,所以搅乱了他们的方向感,我打算借阳,打乱僵尸的感知,让他们成为没头苍蝇!”   下定了决心,立刻让大家过来帮忙,由我在前,他们四个男人分别扎破中指,一个人定在一个人右肩,由我站在最前端,这次是是打算借阳!   素儿拿好了木锥待命,随着那五个僵尸再次折返时,我迎着他们奔来的方向,左手抱住右手,剑指并拢,左脚狠狠的踏地:“赫郝阴阳,日出东方,敕收此符,扫尽不祥,口吐三昧之火,眼放如日金光,捉怪使天蓬力士,破病用镇煞金刚,降伏妖怪,化为吉祥,急急如律令,敕!”   四人的阳气同时涌入到我的右臂,当他们四个倒地时,我觉得手指间如同夹着一枚烈火,当灼到手指开始疼痛之际,双指间散发出了阵阵红光,对着僵尸一点,‘砰’的一声,打头的僵尸跪地摔倒,船棺摔倒一旁,霎时间,五具僵尸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开始原地转圈圈。素儿手持木锥,照着其中一位的脊椎扎入,‘噗’的一声,立刻被定住一个。   唯一让人出乎意料的是,那些眉头苍蝇般的干尸,居然在素儿出手后发现了她,其中立刻有一具调转过了头,双手掐住素儿的肩膀,吓得我顾不得身体的虚脱感,几步冲到近前,用带了血的手指在僵尸的颈部狠狠的一点,瞬间将它打倒。   素儿我俩又一次配合,非常默契由她负责‘补刀’,剩下的三具以同样的手段一一制服,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他们腰间的罗庚以及挖墓用的铲子,原来就是这些人挖出的船棺。   只是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好好的为何会变成‘走尸’,是缺水的缘故么?按照大祭司的话,我走到船棺近前,由于棺材已经被打开,我与素儿毫不费力的将棺材板撤下,结果里面的尸体却令我到抽了口冷气。   美,实在是太美了,那是一具身穿绫罗绸缎的美女,人种倾向于欧洲,五官清晰,轮廓分明,双颊还有着一丝红润,女子身材纤细,与那楼兰梦舞中跳舞的鬼魂一模一样。   足足半分钟的时间,素儿紧张的问:“一贫,你说棺材里女人,她是活的吧?” 第三百零二章 镜子世界   棺中美女赛若天仙,皮肤晶莹剔透,没错,她就是后世历史当中记载的楼兰美女!   此人并没有留下太多记载,不过,她留给世界永久的话题便是倾国倾城的容颜,何况楼兰本就是谜一般的国度,有了她的存在更像是披上梦幻的般轻纱,不单单是我,素儿同样也被她的容貌所吸引,什么叫做美得令人窒息,现在,我想自己就是这样的。   古时候传说,楼兰盛产美女的话题可是在丝绸之路上久负盛名,以致西域王公贵族纷纷以娶楼兰女为妻而感觉光荣。公元326年,割据敦煌的大军阀张骏趁天下大乱,派将军杨宣攻打鄯善。鄯善王元孟被逼无奈,不得不献出楼兰美女,这才平息了战争。   由此可见,楼兰的确是个美人国,不过你,眼前的其他人因为被抽空了阳气导致身体虚脱,趴在地上除了眼珠子还能转动以外,恐怕连抬起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所以,只有我与素儿见识到了楼兰美女的模样,她安详的躺在船棺,就像是睡着了。   缓了半晌,我说:“刚刚求救的声音,应该就是她吧?”   “可是,我们已经来了,她为什么不出现?”   想起了大祭司给的翠玉瓶子,此乃收魂所用,如果放在她的身上,那楼兰美女的美貌必然也会随着风沙吹散,也许是对于美好事物的一种怜惜,在短短的一瞬间我竟然会些不忍去破坏眼前的美丽,摇了摇头,很快的恢复了冷静。   接着,我将瓶子对准了船棺内部,眨眼之间,一道青气离开了楼兰美女的身体,它在半空中盘绕了两圈,渐渐的汇聚了旋涡状钻入瓶口,同时,我闻到了一股清香,耳畔再次传来最初那女子的声音:“谢谢你的帮助。”这是她的最后一句话,当那团青气一点不剩融入到翠绿的瓶子里以后,棺中的楼兰美女同样也化为干瘪的尸体。   后来,我将瓶子给了大祭司,她说这个人是楼兰未出嫁的小公主,他也是当棺材被抬起的时候,看到了侧面标记图案猜到的。   “那瓶子里的是她的魂魄么?”   “没错,她还需要温养,等两天以后她便能与人交流,到时我们已经到了罗布泊。”   越想越觉得激动,按照他的说法,此时距离罗布泊已经很近了,等到我们离开了太阳墓,最多两天的时间就能抵达,而当晚注定是无眠的,人群当中最先苏醒的人是穆舜英,她刚一起来便找来我求证之前的所见。   我给他指了指船棺被抬走的方向说:“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船棺就在那边,我觉得里面的古尸你一定会喜欢的,彭院长与其他人还在那边躺着休息,等到太阳升起,所有人的阳气回暖,人才可以移动,不过,现在你去了孔雀河应该就明白了。”   穆舜英揉了揉太阳穴:“天呐?你的意思是说,今天我撞鬼了么?”   “鬼?好吧,僵尸应该也算作是鬼,你去忙吧。”   接着,我主动靠近了篝火与素儿并排躺在了黄沙之上,穆舜英按照我们指示去往了孔雀河,只有我、素儿、大祭司三人还保持着很好的状态。   忽然,我问:“大祭司,那个不死国到底什么样?”   “你想的那样。”   不解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想什么?无非是金银财宝而已,不死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金银珠宝,当然就与你想的一样了。”   其实,我心里的不死国还真就是与他所想的不一样,那里应该无趣的,没有期盼、没有追求、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而活的人,说到底,更像是一群空有不死肉身而没有灵魂的人。   与素儿靠在一起,渐渐的太阳亮起,这一夜我又是未睡,直到他们四个步行回来。   我说:“穆教授呢?”   “她的性格与我差不多,每次见到新奇的东西一样会走不动道,估计一会儿也该回来。”彭加木说。   叫醒了素儿,清晨并不是很炎热的阳光,我们背好了水袋,牵走了两匹骆驼离开太阳墓,在去往罗布泊的方向,彭加木指着前方的一处丘陵:“过去那儿就是楼兰,我就是在前面的凹地走失的,那个时候天一直在刮沙尘暴,我顶着沙尘走了好久,不知道为什么就与你们相遇了。”   之前我的猜测是四维空间之门,彭加木不小心在穿越风沙的时候进入到了那个门中,就如帐篷内的沙盘,耳洞湖的西北端一处凹地。   胖子喘着粗气说:“那咱们可得绕着点,好不容易到了罗布泊脚下了,别再像以前院长一样,眨眼之间瞬息百里之外,那咱们不白忙活了么?”   我问:“大祭司,你知道那里是干什么的么?”   他说:“那是一条错路,曾经去往不死国的大道,不过已经随着风沙被掩埋,大道的尽头同样被堵死,如今那里已经无法抵达不死国。”   忽然,我想起了在雷音寺中被带入远古的画面,那条大蛇就是通过楼兰而逃出的不死国,然而,按照彭加木所指的方向,那里同样属于楼兰的地界。   我说:“既然现在路已经确定了,咱们还是直接去罗布泊吧,免得增加别的麻烦。”   “正有此意,早点去与那些神仙聊聊,也好学学长生之术啥的,没准我郝大雨以后真成了仙人呢。”   “你?仙人掌吧!”老雷从旁跟着说。   哥俩一言一语中,由巴特带路,我们大家去往罗布泊高地,短短的距离非常难走,刚行进十几里以后,四周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动物!   比如说堪比狼狗一样大小的兔子,还有五条腿的骆驼,看起来令我有些傻眼,问道:“罗布泊不是没有水么,这些动物是哪来的?不会是妖怪吧?”   “谁告诉你罗布泊没有水的?”巴特说。   谁告诉?我指了指四周,显然啊,眼前所见,风化的山岩怪异,大地龟裂,许许多多的古代建筑林立在视线之中,更像是被这个世界所遗弃一样,不过,除了依稀能看出房屋的影子外,早就已经残破不堪。   彭加木指了指远方高地:“在高地的中央就是罗布泊,那里整个塔克拉玛干中最后的淡水湖,当烟团出现,还是能够看见里面的水分,并且,我曾经看过一个卫星地图,罗布泊里的水还很足说。”   “四周没有河流,水是哪来的?”我挺不理解。   谁知彭加木同样耸耸肩,表示不知道。接着,他说罗布泊还有一些神秘事件,追问下,他告诉我们,在1949年的时候,从重庆飞往乌鲁木齐的一架飞机,在鄯善县上空失踪了。直到1958年却在罗布泊东部发现了它,机上人员全部死亡。   “那是你们没找到,这算什么神秘?”我说。   彭加木说:“到乌鲁木齐是西北方向,可为什么会在东南方向发现,要是这么看的话,飞机应该是在乌鲁木齐飞往成都才对。”   “或许飞行员改了方向呢?”   “不可能,飞机有雷达,如此大范围的移动是不可能躲避雷达监测,两个相反的方向发生,这代表什么?其实,这些年我依然也有调查过,但一切是出于唯物主义研究的调查,始终也没有个结果,不过,现在遇见了你,作为阴阳先生,怎么看?”   细细琢磨了半晌,一个本该向西北却飞往了东南,这代表是相反的方向,假如以神秘来看,我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说:“院长,当咱们举起右手,只有镜子里面才会显示为左手,难道说,飞机意外进入了镜子?就像是咱们之前猜想的四维空间,两个世界是平行,相当于一面镜子,设想一下,当你进入到了镜子以后再经过镜子里面出来,那自然会是一个相反的方向,而且,咱们自打进入罗布泊的范围,奇怪的发现脚印时而是两个,时而是一个,有时候居然一个也没有!” 第三百零三章 遗弃之地   到了罗布泊的范围以后,经常会遇见这样奇怪的现象,当你踏在松软的沙硕时,只有留下一个脚印,心里会感觉十分的诡异,连我自己都在无数次的怀疑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究竟是人还是鬼?   彭加木听完了我的镜子理论,他沉默了半晌,忽然他揉了揉脸,长呼了口气说:“你的观点我不是没有想过,四维空间,相反的世界,或许我们与那个世界相隔仅有一层窗户纸而已,而我越觉得自己接近了真实却同样会更加感觉恐惧,甚至有时候,我会逃避。”   “为什么?如果真的是这样,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不好么?”我还有点不理解他的意思。   他说:“光凭理论,还是无法说服这个世界,何况,一贫,你有没有想过恐惧。”   “恐惧?什么恐惧?”疑惑的侧过身。   “对未知的恐惧,如果打破了平行,难道真的会像你我理论上设想的那样,一旦进入到真正的四维空间,那里会供我们人类随意遨游穿梭么?所以,除了要有理论,我们还要亲眼看一看,到底我们有没有资格去触碰它。”   他的话,我的确很赞同,就像是阴阳风水术数,因为害怕,所以人们对它是畏惧的,同样也是因为害怕,所以,更多的人不愿意去承认它的存在,彭加木的想法是见一见所谓的四维空间,假如未知的世界值得我们去探究,那么他或许会将真相昭示于天下,可是,如果探究了以后将会是一场灾难,我相信这个秘密,不单单是他,连我们几个也会死守下去。   行走在罗布泊的高地,如今也算是真正领略到了什么叫做望山跑死马,酷暑烈日,空气蒸腾的有些扭曲,明明都能看见它就在不远处,可走起来却又是无比的漫长。   之前,彭加木说没有巴特我们到不了罗布泊,开始并没有感觉怎么样,可随着距离的不断深入,渐渐的,我们穿过了碎石路,因为一路上过来,地面碎石磨破了我们的鞋底,搞得鞋帮脱落,甚至漏出了脚面,恶劣的自然环境,很快就显漏出巴特的厉害。   自从道路平整以后,罗布泊的范围内毒蛇、蜘蛛、蝎子的数量开始增多,有时候走着走着,突然在沙土下面钻出来一条蛇,吓得素儿好悬摔个跟头,不过,巴特的反应非常迅速,他突然持刀挥过,几乎与毒蛇同时动作,一下子就削断了蛇头。   “不错,这条蛇还挺肥的。”接着,他开始熟练的扒皮,挤出了毒囊,又将毒蛇分成一段段的递给我们:“平均分,前面的路会越来越难走。”   “这玩意儿能吃么?”素儿有些撇嘴。   我碰了碰素儿,现在到了大沙漠,什么生肉还是熟肉,有东西吃就不错了。接到手里以后,我问:“前面怎么了?”   “前面有大约五公里的路会让你感觉很累,而且每一步都是非常累,按照以前我进入的时间来算,估计咱们应该还得走三天左右就能到达罗布泊,这一路上,水要按时少饮,拿好了蛇肉,它的味道很像是鸡肉,最难吃的是蝎子,咬起来会有绿汁流出。”巴特讲的很认真,当听到绿汁二字,我就觉得有点恶心。   不过,很快我就彻底领略到他所说的并非有一点虚假,穿过碎石路以后向前行进三五公里,眼前出现了黑褐色的沙土,刚刚踏入以后并没有觉得怎么样,只是走的越久,越感觉好像没有什么进展。   “一贫,你有没有觉得很像鬼打墙。”素儿指了指不远处的骸骨,她说自己已经看到这具骸骨好多次了。   “不用看了,只要我们一条路的走小去,多走一阵子就能出去。”巴特说。   多走一走?怎么鬼打墙还有多走一走就能出去的说法?追问之下,巴特给我们几个没来过罗布泊的人详细讲了讲,在这片黑土地到达罗布泊的距离,通过地图上丈量只有五公里,按照时间,不管怎么慢,最多半天足以到达,可是,实际走起来却非常非常的远。巴特凭借他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断定眼前这一条路给他的感觉至少要远上十几倍,明明你在前进,可却好似纹丝不动,说纹丝不动却又发现你的确在向前,只是哪怕走到精疲力尽,却只不过向前一两公里而已。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至今为止,对于这条奇怪的路依然没有个明确的说法。   就是这样艰难的环境下,我们七个人除了大祭司云淡风轻以外,其他人不是鞋子破了就是衣服破了,我的脚底板已经磨的起了水泡,为了不影响赶路,始终咬牙坚持着。   饿了的时候,巴特会去沙子里面抓虫子,而且他的手法非常的好,什么蜘蛛、鞋子、蜥蜴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四周没有植被,我们都是剥皮后生吃。   休息的时候,因为水资源的紧缺,我们几个轮着喝一点点,后来,我问过大祭司,能不能再帮忙给变点出来?   他摇摇头,很淡定的说:“在这个范围只有那么一处有水,其他的地方没有。”   知道他指的是罗布泊的耳洞湖,我又问他,关于这条奇怪路的事情,大祭司只是说,脚下所处的便是遗弃之地的起源。   “怎么就遗弃了?咱们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无奈的说。   大祭司又成了哑巴,目光出神的盯着的黑色道路的尽头,像是在思考什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远处的场景的确令我感觉到惊讶,自从来到沙漠以后,气候非常干燥,哪里会有什么云雾的,可远处的道路尽头,淡淡的雾气缭绕在半空,这说明那里有着充足的水分。   彭加木却碰了我一下:“听过诺亚方舟么?”   “在外面见过一些传教士,知道一些。”我说。   “圣经里的故事是凡人因为贪婪、自私、傲慢、嫉妒等等的罪名,他们惹恼了上帝,于是,上帝告诉一个叫诺亚的人,让他制造方舟,再由方舟带走了最后存活的人们。”彭加木的语气很平静。   任何对不死国有用的信息都是我所希望的,毕竟,在去之前,还是想要多了解了解那个未知的世界,我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与罗布泊又有什么关系?”   “罗布泊是沙漠中海拔最低的位置,四面八方的河流汇聚此处,可是我们现在却感觉自己像是在爬坡,所以,我怀疑这里曾经经历过了一场大水,在那场大水过后,死了很多人,再随着水流的退却,有许许多多的人被永远埋在了这片黄沙下面,很有可能整个楼兰没有一个幸存者,圣经里的诺亚,他造了方舟,救很多人畜,那么人类不算是被彻底的遗弃。像这位老伯刚刚所说的遗弃,很有可能是所有人全部死亡的意思。”之后,他扭过头对大祭司笑笑:“都是我猜的,对不对的话,还希望指正。”   大祭司并没有正面回答彭加木的话,他只是指了指远方,告诉我们快点走,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好吧,但愿我是猜的,如果楼兰真的是被大水所冲走,那么究竟又是谁堵住了你所说的大门。”   对啊,之前大祭司也说过,彭加木走失是因为他误入了进入不死国的大门,可他又说大门被堵上了,那么谁堵上的?不死国的国人千百年来生活在不死国中不出,我有点不太容易相信,换做是一个普通人被关久了,也有惦记出来走一走的想法。   闭上眼,联想一路上所有的见闻,或许,在远古的楼兰与不死国,真的发生过什么纠葛也说不定,不过,最多还有一天的时间,我们就到了!   突然,大祭司拿出了那个翠玉瓶子,头也没回的开口说:“这条路以前不是这样的,其实,我也很好奇古时候到底发生过什么。”他手掌轻柔的摸着瓶子说:“或许,她会知道吧。” 第三百零四章 不死国惊变   没错,就是那个在楼兰救下来的美女!大祭司说她是楼兰公主,也是在盛产美女的楼兰当中最最漂亮的女人,我在那晚银河倒泄的夜色美景下,见识到了她的美丽,倾国倾城的容颜甚至让素儿这样的美女都不禁驻足观望。   不过,彭加木倒是很疑惑,他问我:“它?那个翠绿的小酒壶么?”   我摇摇头:“一个魂魄,经过了两天的温养,应该足以与人交流了。”   “还有这等事儿?快来看看。”彭加木挥了挥手,显得非常期待。   本来就是大家休息的时候,那夜楼兰梦舞只有我与大祭司看到过,素儿无非是见过楼兰美女的容颜便已经念念不忘,所以,她在听到大祭司的话后,同样也显得兴致勃勃。   我说:“就是咱们听到喊救命的人,她现在正在瓶子里。”   其他人也是很兴奋,自打踩在了黑土地以后,天只要一黑下来,那便是无星无月,一眼看过去,四周尽是黑茫茫的,而且,并没有沙漠中那种扬沙阵阵的气候。除了走起来觉得非常远以外,最危险的就是缺水,以及数不清的毒虫。   我们如今走着一样的道路,可以想象爷爷当初来到不死国是有多么的凶险,而爷爷为了能让我避过三灾九祸,不远万里到了不死国,哪怕命归他乡,却依然用魂魄替我挡住了所有的灾难,我作为他的孙子,哪怕从前不能救他性命,也要救下爷爷,让他可以投胎转世,而不是永永远远的留在不死国的城门下来受苦,还有张老爷子,他既然是素儿的爷爷,那就是我的爷爷。   拍了拍自己的脸,让心情得以沉淀下来,未来的几公里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罗布泊近在视线当中,只要到了那团雾气之下,我们就算成功了一半。   大祭司轻轻的摩擦着翠绿色的酒壶,再将它放在双手之间,念念叨叨着一些咒语,吹了几口气,就听‘噗噗’两声,小小的瓶子内缓缓升腾起了一团雾,当雾气下沉过后,很失望,它没有变成那绝世倾城的容颜。   只有一团白雾,当中什么也没有,我问:“你是跳舞的女人么?”   大祭司说:“她如今已经成了先天之气,如果将它给怀了孕的女人吞下,则会入魂生娃的,至于灵智,早就散的七七八八了。”   “你灭了她?”心里多少有些不太舒服,女人在之前明明向我们求救过的。   “不是灭,是我赐予了她的新生。”话音刚落,对方抬起了木棍点向了那团雾气,随着围绕在木棍周围旋转,很快,大祭司的眼睛成了一片灰白,至于他看到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只是持续了好久,当他用瓶子收回了那些魂雾之后,他长呼了口气,恢复了正常。   对方用特殊手段读取了魂魄的记忆,原来这才是他口中所说的交流,我说:“都看见了?”   老头的目光凝重,严肃的起了身:“不死国正在承受着灾难,我们得快点!”   “灾难?发生了什么?”   “被流放的人回到了不死国,他带来了真正的毁灭,族人在一个接着一个的死亡,用不了多久,不死国将会永远不在。”   我们几个都吓了一跳,不死国遭受灾难?天呐,他们不应该是神仙么?难道有人比神仙还要厉害?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胖子问:“老头,你讲清楚,到底不死国怎么了?什么灾难,是不是遇上打劫的了?”   他语气急促:“快走,是圣子回去了,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们必须要加快速度,绝不能再耽搁,一旦不死国的人死没了,不单单是我的族人无法复活,就连你们想要救的人也一定活不了。”   我瞬间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爷爷有危险?绝不可以,爷爷已经连命都没了,我又怎么能忍心让他魂飞魄散!情绪激动下,我冲到了老头近前,抓住他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特么给我说清楚!”   “对啊,你得把话说清楚,现在天已经彻底黑下来,如果继续贸然向前走,会很危险的,咱们一路上的毒虫到底有多少,你也不是不清楚。”巴特说。   在我们几个接二连三的追问下,大祭司说出了实情,不过他的话可把我们几个吓了一跳,因为,大祭司说他的名字叫‘莫布斯’,到了今年为止,他已经活了两千三百岁。   搜神记当中以彭祖的年纪最高,记载他是尧时代的人,传说一直活到了商代末年,以八百岁高龄著称,神话中所说,彭祖的死是因为玉皇大帝派人下来捉拿。   可眼前的老头居然说自己已经活了两千三百年了,那岂不是说他从汉朝时期便一直活到了现在?甚至我觉得他一定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说自己活了两千三百岁,恐怕这么多年以来,沧海也要变为桑田,难不成他真的是不死不灭?   “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因为我是不死国的被流放出的人,只要不离开这片沙漠,那么,我会永远不死,判我罪的国王要我生生世世的承受着生离死别。而尼雅人,他们都是我的子孙后代,古时候我们称为精绝人,因为一句话,得罪了汉武帝,被汉朝的铁骑灭了国家,从那以后,我带着族人四处流浪,因为他们拥有我的血脉,所以会像骆驼一样,身体内能够储藏大量的水,哪怕在最为贫瘠的土地,依然能够生存下来。”   彭加木说:“理论上讲,如果一个人从古代活到现代,未必是不可能,比如生物的进化论,还有,我们的子孙后代就是我们生命的延续,难道你可以代替自己后代活下去?”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修习阴阳术法,其中不乏一些偷天换命之术,好比我的命,便是父亲用别的胎儿的命换来的,此乃‘借胎还魂’,除此之外,还有寄魂夺舍,借体重生,借尸还魂,都是术法当中所需,不过,这类符术最多只能用一次,一旦活过来,需要时时刻刻躲避老天爷的惩戒,一旦被发现了,必将永世不得超生。   老头点了点头,他一边脱掉了衣服一边说:“我被流放后失去了不死的能力,但是,我的魂是永生不灭的,而且在这片土地上,阴曹地府无权捉我,所以,我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投身到我的后代,以他们的身体再次活下来。”   那是一具干巴巴的肉身,条条肋骨显露,身上尽是一些黑斑,而那些斑点居然与被我救醒了的研究员很像,是荫尸斑么?更为震撼的一幕再次发生,那老头的双手居然扣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的指甲划破皮肤,犹如聊斋志异当中的画皮那样,一点点的撕开皮囊,一只白色手臂探了出来,伴随着他的扭动,那层皮被渐渐的脱落,站在我们面前的哪里还是刚刚瘦小枯干的老头啊,他分明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你,你你,我一定是在做梦!”郝家兄弟二人一个劲儿的揉眼睛,反之,彭加木却很淡定。   “按照生物进化论,如果一个人活得年代久远,那么他未必会比现代的人强到哪里,湖南有一个轮回村,我曾听朋友讲过了,村里的人不论老人小孩儿,皆会记得前世所发生的事情,所以,理论上来讲,永生未必是不可能,就像是DNA,我在美国留学见过DNA的排列,如果形容的话,那些排列的组合更像是一道解锁,或许,很久以前我们人类也是永生或者可以活的久远,只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会被套上限定的枷锁。对了,如果你验证了理论的真实性,那么小朋友,人生必须按照现在的一世算起,所以,你应该叫我爷爷。” 第三百零五章 不死国的往事   彭院长非但没有流露出丝毫害怕的神色,反而却与对方进行了一次辩论,甚至他将一个两千多年前的人贬为了孙子,这可令我们几个大为佩服,差一点就没喊出‘漂亮’二字。   叫做莫布斯的少年,面对彭加木的话像是有点没反应过来,他问:“当听说一个人活了两千多年,难道你不会畏惧我么?”   彭加木摇摇头:“畏惧?真正的畏惧是源自于无知,当真正了解了又何尝谈得上畏惧二字,好比,很多人怕鬼,甚至很久以前我也害怕,当我躺在了病床上,忍受病魔的侵害而昏倒的时候,经常会听见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他们像是在议论我什么时候会死,不过,我在无数次的疑问中坚持的活了下来,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或许,他们就是老百姓口中的鬼吧。”   “但在中华的历史当中,能长生不死者,可称为神仙,既然我是神仙,那你见到我,难道不应该表现的惊讶,或者有什么求我的?”   好像这位年纪轻轻的‘骂不死’有点接受不了彭加木的淡定,所以,他在极力的为自己找一些自尊,然而,每一次他的话,好像都顶在了铁板上,面对这位连死亡都不曾畏惧过人来说,我想,就算是如来佛祖站在他的面前,彭加木依然也能挺胸面对吧。   “长生不死?好吧,就像我说过的那样,每个人都有后代作为生命的延续,他会承载我们的爱,当百年以后,依然代替着我们活下去,那么每个人都是长死不死,但未必每个人都可以让世人知道你会长生不死。”   “怎么讲?”   “这世界可有人记得你?”   就这一句话,大祭司沉默了,对啊,每个人都会经历生老病死,可又有几个人能够有意义的让历史铭记?所以,古往今来,名利二字,名要排在利的前面。   彭加木的话不单单让骂不死沉默了,同样对我们也是一样,或许一时半会儿,还理解不了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赶往罗布泊。   双方的交流,骂不死的傲气被彭加木抨击的体无完肤,我想,对于这个知识分子而言,前路未知,还是不要让莫名的人类产生优越感才是好事,毕竟,我们是去冒险,而不是旅游。   去不死国,我与素儿为了救爷爷,胖子老雷为了古董金银,巴特需要获得足够的钱来支付回到城市里的高额赔偿金,彭加木则是想要探究那个世界,骂不死是想恢复不死之身,并且带着他的族人回到不死国。   大家的利益息息相关,又均有着共同的目标,为了能保持内部的团结,我想彭加木是故意而为的。   没有了傲气的‘骂不死’终于下了所谓的神坛,也不再如之前那般高深莫测,他心平气和的为我讲述了不死国的事情,当然,这一切是在他强烈要求我们边走边谈的情形下。   巴特在前面蹚路,或许没有他的驱虫手段,我们这一次夜行必然凶多吉少,一边赶路一边听着他的娓娓道来。   最初的那名楼兰国王,是自西边而来,他误入到了不死国那个神秘的国度,见识了许许多多的不死的人类,以及奇怪的事情后,国王获得了不死国的友情,并且给了他足够的黄金,要他选择再此建城。   至于原因,骂不死说,都是源自于长生不死所带来的‘寂寞’。   而且,不单单普通人进入不死国难之有难,不死国的人们想要出去也是一样,双方一直都是平行的,而唯一能够相交的地方就是耳洞湖。那名国王离开了不死国,依照约定,他聚集了他的族人在此繁衍声息,过了不知多少年,楼兰国带带相传,吸引了许多来自西域的居民,进而衍生了西域三十五国的百姓。   在不死国的国王建议下,楼兰城建造了一条通往国内的大道,此道名为‘太阳路’,而不死国也改命为太阳国,成为名副其实的天神国度。   他说,曾经有一位方士来到过不死国,想要为当时的秦朝皇帝求取不死药,并且答应用金山银山来换。然而,不死国的不死源并非源自于不死药,所以,那名方士被打发。   可是,方士回去以后,将整件事写在了玉帛,交由秦始皇进言,声称太阳国有不死药而不给,瞧不上大秦的话,于是,引得亲王大怒,可那个时候正在倾尽全国之力修建秦皇陵以及长城,兵力有限,就打算着等忙完了再去,结果不幸死在路上。   后来这份奏折落到了刘邦手里,然而,汉高祖出身市井,见过的方士多不胜数,他也深知骗术,所以不予以理会,那份写着楼兰的玉帛就留了下来,直到汉武帝年间,打算开阔西域之时,才意外发现了这块秘密文件,武帝深信长生不死,又问东方朔。   东方朔说:“的确有不死国存在,此国有一座山名叫员丘山,山上有不死树,食之增寿,亦有红色泉水,饮一口则容颜不老。”   武帝将玉帛给了东方朔。他在扫视了一遍后哈哈大笑,接着说:“山海经中叫此国为无继国,按照地点应该在世界的东边,可这里却是在西边,地点不对,不过我曾见过一名胡僧,他曾言,西域多美女佳人,遍地是黄金,那里的民风淳朴,但如果说不死国在西,那么山海经中记载的便是错的,这倒也有点意思。”   武帝有了兴趣,便找到了张骞,让他去西域一带查看,顺便看一看邻国之中可有强的过大汉的国度,于是,就有张骞出塞,一路西行时。   提到这儿,骂不死苦笑了一下说:“当时因为在不死国中与人打架,扭断了别的头,又把头丢了,导致那个人无法复活,国王便将我流放,与我一同的还有国王的儿子。”   我疑惑的问:“儿子?不是没有后代么,怎么会有儿子?”   “这个儿子是国王与一个外来的女人所生,此子名叫‘胡塔克’下生后,双眼是红的,被国人称为不祥之人,所以一直都被关了起来,因为族人不需要吃饭,在不死国没有食物,只有水源与野果,那个胡塔克喜欢吃东西,后来他觉得饿,就挖坑想要逃走,但挖着挖着,挖到了虫子的窝,饥饿难耐下,胡塔克吃了许许多多的黑色虫卵,导致他最后变成了大虫子,成了虫子以后的胡塔克会飞,他逃离了监狱,族人将他当做是魔鬼,用石头打他,胡塔克就去咬人,每一次他咬过的人,都会变成虫子。国王纠集了许多的武士,与胡塔克战斗,甚至找来了楼兰帮忙一同对付胡塔克才将驱除不死国。”   事情还没有结束,回到沙漠以后,胡塔克犹如天高任鸟飞,在沙漠中兴波作浪,渐渐的,他有了神智,也就不再吃人,反而喜欢人们来供奉他,相信他。   传说,胡塔克只要动怒,那么整片沙漠会掀起了黄沙,后来,张骞出塞到了夜郎国,年幼无知的骂不死,侮辱了大汉,导致了后来被灭国,张骞又到了楼兰,再次见识到了不死国与楼兰的子民。   他回到了大汉,将事情告知给了武帝,自负的武帝派兵来到西域灭了夜郎国,又与楼兰建交,可是却窥看到了不死国的神奇,大汉朝的铁骑所向披靡,硬生生打服了三十六国。   当时的不死国正处在全国灾难性的阶段,于是封堵上了通道,这一切的事情,都是骂不死在‘楼兰美女’的记忆中所见。   从此不死国,被彻底与世界隔绝,唯一的进出口便是在罗布泊,为了保证安全,楼兰将保护国家的烟团放置于罗布泊的出口,这才有了后世的神秘。   武帝几次寻找不死国未果,一点点也就放弃了,随之张骞打开了丝绸之路,算是让大汉朝走向了一个辉煌。 第三百零六章 抵达罗布泊   提到这儿,‘骂不死’还苦笑了一下,他说自己自从被流放过后,从来没有离开过沙漠,创建了夜郎国以后,还以为自己是无敌的,尤其宣扬了神权主义,多数族人又有他的血统,族人哪怕死后,身体同样不僵。   可他却因为听了旁人的蛊惑,反叛汉朝,杀了汉朝的使者,导致整个国家被大汉朝的铁骑摧毁,从那之后,他开始了茫茫沙漠的流浪之旅,后来又在沙漠被称为精绝人,到了近代以后,骂不死找到了古树,发现了树神奇之后,将古树安置于曾经他们族人的埋骨之地,目的是以古树成为寄养逝者魂魄的地方。   我们路上始终讨论着过去的事情,不过,准确的说,应该是彭加木在与‘骂不死’求证西域的文明,甚至还有那些层层林立的佛塔寺庙。   俩人倒是探讨的不亦乐乎,但却将巴特给累坏了,实在坚持不住了,我们就坐下来休息,吃一些蜘蛛、蝎子来过果腹,到了天明,走向高地会感觉空气阵阵的波纹,就像是被扭曲了似的。   我们历经千辛万苦,在胖子、巴特、彭院长都被毒虫咬过之后,终于抵达了罗布泊的边沿,这一天,太阳依旧毒的吓人,如果不是全副武装,恐怕我们早就要被晒成了人干。   说起一路,却是一点都不轻松,哪怕拼尽全力的赶路,却也只是走了整整三天,原因则是被毒虫咬过人会产生幻觉,需要在折磨二十四个小时以后产生抗体,如果能够挺过去了,那就有救了,假如没挺过去,恐怕真的要永远留在这儿。   巴特带着随身药品,替我们每个人处理伤口,等到趴在罗布泊边沿之时,当真已经到了精疲力尽的阶段。   眼前是一个大坑,坑内有着清清湖水,巨大的耳洞湖四周因为干涸已经漏出的湖底,唯有中心一处堪比足球场大小的湖泊坐落在中央,除了它的周围有着绿色植物外,四周皆是大片大片的风沙岩,林立的怪石衬托出了绝妙的美感,甚至有一种‘瑶池美景尽在前’的梦幻错觉。   如果能有一点力气,恐怕我会扯着脖子高呼一声:“我到了!”不过,梦想与现实之间还是有着差别的,喊?连说话都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大家手挽手,面对广袤的耳洞湖,零零散散还会见到有兔子、狐狼追逐,绿树匆匆,鸟儿飞过,完全与外界的死寂全然不同。   “终于到了!”   “好..好.好渴。”   “不死国?在哪啊,这里一望无际,哪里会有什么人啊。”   “那里有水,可是太远了,这回是真完了。”   “巴特,你不是到过罗布泊么?怎么办?”老雷又问。   巴特说:“我来的时候准备大量的淡水,可现在哪里有什么淡水啊,而且,我记得是有吃人的烟团,可今天烟团呢?”   按照巴特的描述,他来的时候,整个峡谷般的耳洞湖是处在一片浓雾之中,雾气非常的大,别说看到湖泊,就连一米半米也是无法看穿的,那团雾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烟团,巴特的朋友曾被烟团吞了半个身子。   他又说:“今天很奇怪,我以前每次来,都会觉得头昏,失去方向感,可现在你们看看,不单烟团没有了,就连方向感也没事儿。”   “是他来了,一定是圣子胡塔克破了烟团,我们必须要快点,再晚可就来不及了。”骂不死语气很急促。   胖子说:“大侄子,我们都要死在这儿了,还惦记去救人呢?没有水,坚持那么远很难。”   他又说:“没有捷径可以走,把水袋给我,我去取水,你们向着前方走,能走多远一定要走多远,坚持住,等到了湖泊,就有水了!” 当下也只能这样了,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给了‘骂不死’一个空空的军用水壶之后,他拿着便很熟练的向下攀爬。   因为这里曾经是奔涌的湖泊,所以蓄水深度很高,如今那些曾经流出的水渠早就被风沙所掩埋,也将此地形成了一个深坑形的绝地。没有退路可走,如果回头必死无疑,可拼命的前进或许还有着一线生机,大家开始沿着刚刚‘骂不死’下去的路,至少得有十几米高度的斜坡,先后连滚带爬的下到了底部。   至于有多狼狈,恐怕用语言已经无法形容,我们六个,没有一个人的身上没有被挂彩,不过,包括我在内,情绪上还是非常期盼的。   面对遥远的湖泊,蒸腾起的雾气徐徐升上天空,也为干燥的罗布泊带来了一丝温润,这一路注定是漫长的,甚至走到最后,都已经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每一步像是在榨干自己的意志力,大脑里的弦儿紧紧的绷着,绝不能停,哪怕死,我也要死在不死国的大门前!   头重脚轻,每个人也是嘴唇干裂,双目发涩的已经不快要忘记了眨眼,我忽然觉得有点像尼雅人复活的先祖们,如果现在来了敌人,我觉得,不需要太多,只需要一个小孩子就能将我们几个全部消灭的干干净净。   一步一个脚印,不管谁摔倒了,其余五个人会立刻去搀扶,生死绝境下,始终坚信着,只有靠着团结的意志力才可以克服眼前的困难!   罗布泊的最后一路,令我仿佛走过了‘从生到死,再从死到生’的一路,不知道是不是源自于心境上的变化,我居然看懂了很多,什么功名利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的人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但是,钢铁般的意志力并不代钢铁侠,也不代表人就可以超越生死,每个人都是有着自己的极限,经常听到人的潜力无限大,其实那是指的创造力,不是我这样没有水、又是太阳当头的炎热天气还可以活下去。   终于,脑子里的弦崩断了!   我觉得自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身体摇摇晃晃,没了支撑点,头一歪,栽倒在了地下。   是错觉么,好像不那么热了,甚至也不口渴,好舒服!   这一次昏迷前,我记得身边好像就剩下素儿、巴特,其他人因为脱水倒下,不过,当真的扶不起来的时候,也只能放弃,只有率先找到水源,才会有力气回来救下其他人。   就这样脑海一片空白的昏睡过去,我像是一个人在一片漆黑茫茫的世界里奔跑,漫无目的的奔跑,慌慌张张,不知道该去哪里。在这个漆黑的空间里大声喊‘素儿’、‘老雷’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可得到的却连回音都没有。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突然,听见耳边有‘哗啦哗啦’铁器的声音。   顺着声音猛的一回头,就见身后站着一名牛头壮汉,以及...马面!   没错,就是他们二位,牛头瞪着他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上下打量我:“廖一贫!臭小子,你可害苦我们哥俩了,这都多少年了,你终于还是自己送上门了!”   “这里是阴曹地府?”我心里一沉,难道真的死了么?没错,牛头马面不可能在罗布泊钓鱼,他们是阴曹地府的官员,不在阴间又是在哪。   “你回头看看!”马罗刹说。   顺着他的声音回过身,只见一面黑漆漆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鬼门关’,同一,我看到了周围的景色,一条深邃的通道进入幽冥,过往幽魂有的骑马、有的坐轿、也有的被阴差押解着锁链。   牛头说:“臭小子,因为你,我和马兄在这儿看大门!你知不知道天天过往的阴间同事怎么看我们!这回,总算是你找上门了,咱们老账新账一起算。”随即马罗刹抡起了铁链,可就在这时,眼前漆黑的鬼门关开始快速的旋转下来,又伴随着一阵强烈的失重感,我猛的睁开眼,面前是燃烧着的篝火,上面还架着扒了皮的兔子,弥漫的味道非常的香! 第三百零七章 轮回河   好险,是梦么?可刚刚的一切是那么的清晰,黄泉路上无老少,站在鬼门关前望去,峡谷内的阴风阵阵,又有牛头马面亲自看守,而且,那哥俩还说是因为才会被派去把大门的,按照人死之后推断,去往鬼门关之前还是要经过很长一段路,可刚刚我只不过昏睡过去,又在那漆黑的世界里漫无目的奔跑,奇怪的是我居然能到鬼门关。   骂不死幽幽的声音传过来:“醒了小伙子。”   “什么醒了?是一贫醒了么!”素儿率先到了我近前,她在看到睁眼之后,双目流下了两行泪水,我迷茫的问她怎么哭了?老雷说:“为什么哭还得问你啊,一贫啊,你可真是吓死我们了。”   吓死?听他的口气,像是在昏迷之后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追问之下才得知,原来自己的确经历了一次生死之间,就在大家相继昏迷了没多久,‘骂不死’追了过来,他在将我们补充水之后,又分别将人群归拢到了一起之后,直到除了我以外的人相继苏醒。   而此时,距离罗布泊已经近在咫尺,可等到所有人恢复气力之后,唯独我没有醒过来,摸了脉搏,发现心跳微弱,骂不死断定我活不了,素儿则用天师道的稳魂法在我的身上画符。   众人齐心协力下将我抬到了罗布泊的绿洲之中,就这样一连就是昏迷了两天的时间,每个人都要认为我不行了,唯独素儿还是不放弃,在他为我不分昼夜的疏通经络,算是将我在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胖子说:“素儿姑娘是真不错,一贫你是不知道你有多恶心,咱们几个吃了好几天的野味,谁也没刷过牙,那嘴角上还有蜘蛛屎呢,人家为了你不被渴死,嘴对嘴给你。”话到一半,老雷推了他一下,胖子还不满意的问:“你推我干啥,我又没说假话。”   我们都是生在六零年代,成长在八零年代初的人,各个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对多数的人来讲,别说男男女女亲嘴了,就算是手都没拉过,在大街上你靠近点人家女孩儿都会说你耍流氓,对了,当初还有一个流氓罪,根本没有什么定义,只要女人说你耍流氓,那就是流氓罪,是要判刑的,整风行动可比现在的性骚扰严重多了。   瞧着素儿那有些闪躲的眼神,心里甭提有多感动了,不过,还是多少有点小小的后悔,刚刚如果是我装作不醒,岂不是.....。不行不行,那样实在是太下作了。   为了缓解尴尬,指着面前清清湖水,度过了黑色的长路以后,罗布泊的中心是有月光的,水面上浮萍若现,波光粼粼,映衬着围绕周围茂密的胡杨林,自打到了沙漠之后,也在罗布泊看到了罕见的绿色,岔开话题问:“对了,咱们现在已到罗布泊了,可是不死国呢?不是说不死国就在罗布泊的耳朵眼里么,怎么没有啊?”   我们几个人看向了‘骂不死’,大家千辛万苦来到地府,为了就是不死国,这当中有着许许多多的期盼,好不容易将罗布泊的神秘的纱衣扒开,却发现在砂衣的后面,居然什么也没有,可想而知心情是有多么的失落了。   “不死国要是那么好进,那千百年来这里的人早就出来了。”骂不死说。   “什么意思,还有别的危险?”   骂不死叹了气,手指向了天空:“当月圆之夜,不死国的大门将会打开,我已经看过了天象了,最多三天的时间将会月圆,而且你已经昏迷了两天,看看月亮是不是就快要圆了?”   心里还是很期盼的,比起之前走过的路来说,这里有篝火,可以烤兔子吃熟的食物,又有清水供我们饮用,队伍里还有着两名大师级的人物,一个是巴特,他堪称野外生存专家,另外一个少年骂不死,又是千年的老怪物,很有底气的问我他,是不是现在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在这儿等着就可以了?   骂不死的眼神渐渐变得凝重,他说:“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好了,不死国是通往不死的大门,也是整个沙漠中的耳朵,不单单人们想来,一旦月圆之夜,沙漠中的游魂野鬼都将会蜂拥而至,乞求着能进入到不死国获得永生的权利,沙漠热河恶鬼不计其数,而且我们肉体凡胎,恐怕每一个恶鬼都想夺走躯壳,所以,咱们将会像是一块儿大大的蛋糕,我在知道你是阴阳先生才会主动救你,否则这个不死国的大门,他们几个任意一个人都可以持玉佩走进去。”   “这么说的话,我能在鬼门关回来还要多谢你了?”   骂不死起了身,随手碰掉了面前用石头搭建的小塔,实在没想到,他会用是每一块不足一元硬币大小石片搭建而起。随着小塔倒下的短短的一瞬间,我居然感觉它好似一个被扑灭了的火焰,瞬间消亡的无影无踪。   “好了,吃点东西吧,要不然怎么会有力气。”他扒下来了一块儿肉,又说:“新鲜的塔里木兔,你在外面绝对没有吃过,就连我,都是在几百年前吃过那么一次而已。”   我想起了那个被遗忘的国度,老鹤的侄子以风水术数逃出,在个地方我还真就吃过一次,接过了小肉,放在嘴里咀嚼,除了少了盐巴以外味道没变!   “谢谢。”   “不客气,我们互相帮助。”   素儿问:“你刚刚说,整个沙漠的鬼都会来到这里?有多少?”   他认真的说:“不知道,每到月圆之夜,整个沙漠的孤魂野鬼像是会受到指引一般,一个不剩的来到这里,我也记不得是多少年以前了,视线所见之处,皆为密密麻麻的孤魂野鬼,他们几乎覆盖了整个沙漠,非常非常的壮观,任何生物被撞见,无一生还。”   彭加木说:“不对,我曾经在沙漠里度过中秋,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不要忘了,以前是有烟团的!他不单单挡住了大汉的铁骑,连同孤魂野鬼同样也是进不来。”   “那以前没有烟团的时候,难不成不死国还是一片鬼蜮?”   骂不死摇摇头:“不死国的内部有一条喝,那条河被族人称之为‘轮回河’,养育了所有的不死族族人,任何冤魂,只要入了轮回河中清洗了身子,那就可以重新投胎转世为人。可是,我走的时候,河已经开始干涸了,族人们发现,阴魂在洗了身子以后,同样会消耗掉河水,于是,彻底断绝了不死国的大门,禁止一切阴魂入内,不过,虽是这样,可依然挡不住那些阴魂的渴望。”   轮回河?听起来的确很神奇,佛教在因果学说当中,提出了上三道与下三道,上三道为:天道、人道、阿修罗道;下三道:饿鬼道、畜生道、地狱道,六道内所有的统称为‘众生’,其中,下三道若想来到上三道是非常难的,需要几世的轮回与修行。   甚至在民间学说当中,常说人下生就自带‘五百年’的道行,山野精怪要想成仙,必须要修成人身,所以,切莫将生命当做儿戏,每个人都是几亿分之一而诞生,这在六道轮回当中,也是一样,你打败了许许多多的竞争对手,成为了人,如果自杀,那可是重罪之罪。   他的话让与素儿有些沉默,对付一两个小鬼还行,真要数以千记、万记来看,那可就麻烦了,或许光凭那遮天蔽日的阴气就足以将我们几个杀死。   深深的吸了口气,我看向素儿说:“你害怕么?”   她摇摇头,我笑了:“好吧,这次可能真的是最后一搏了。”话音刚落,素儿突然凑了过来,犹如蜻蜓点水般亲了我一口。 第三百零八章 骑着青牛的老头   愣在当场,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这就是吻么?好奇妙啊,冰冰凉凉的感觉,是啊,丝毫不否认的说,当初见到素儿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自己恋爱了,可感受的如此强烈,今天还是头一次,怪不得这个世界上,男男女女会为爱情痴狂,如今,我终于理解了。   “那个...啊.对了,素儿,你饿不饿?”   我有一点语无伦次,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的挠挠头,她说:“一贫,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面对其他人希冀的眼神,我意识到了自己的责任,是啊,如果连我都放弃,或许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绝不能放弃,我要离开沙漠,和素儿成为夫妻!长吸了口气,抬头望去,月如银盘,照应着四周空旷,甚至还可以看到古时候留下的水渠,夜空璀璨,空中时而掠过的飞鸟很难看出此地是在一片大沙漠之中。   我又问骂不死,该怎么样才能去不死国?   他给我指着水面说:“到了月圆之夜,水面上会出现一座城门,只有拿着双鱼玉佩才可以打开这道门。”   不对劲,当初师叔说的很明白,爷爷与张老爷子是被渴死在了城门下面,我们面前都是水,又怎么能被渴死?这个问题在我看到罗布泊弥漫的水气之时便产生了疑惑,他们怎么还能遇到守着庄家饿死人的局面?   我问:“抛开月圆之夜,如果是在平日里,我们能手持双鱼玉进去么?”   他摇摇头:“不可能,圆月会引动潮汐起伏,只有天地一线才会打开不死国的大门。”   我起了身,走到水边,低头轻轻的撩起了一把清水,不对劲,这水是真实存在的。   “怎么了一贫?你又发现了什么?”素儿问。   我说:“你们还记得我师叔曾经说过的话吧。他说,爷爷与你爷爷是渴死在城门外,但是,你看看,这水是清澈见底的,怎么会渴死人?”   多数人都听过师叔那天说过的话,在任何的死法当中,我觉得,最不可能的就是被渴死,可是问了骂不死,他居然也不知道咋回事。   重新回到了篝火近前,我们几个人分食了食物,但心情却没有任何的放松,罗布泊已经近在咫尺了,可万万不不能再出点什么乱子了!   静坐了整整一夜未睡,心里推测了好多种的可能,按照爷爷他们来到罗布泊的时间差来看,那个时候,所谓的圣子还没有脱困,烟团还在,证明二位老人必定是先破了以后再到达的罗布泊,其中难度可想而知了。   但为什么会在进了不死国被渴死,这点确实令我想不通,如果说整个沙漠中的游魂野鬼纷纷来到这里话,杀鬼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么只有另外一个办法,将自己也变成鬼,这样大家都一样,肯定不会有事儿了。   寻常的遮阳符肯定不行,毕竟阴魂的数量实在太大,光凭一个阴气入体就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够抵挡了的,所以,这次必须要用一些特殊的手段磨掉每个人的阳火,亦或者使阳火压到足够骗过小鬼。   在罗布泊的中心,感觉阳光好像都不是那么的热了,好在时间上倒也来得及,我拍了拍手,吸引了其他几人的注意力后说:“今晚将会月圆之夜,整个罗布泊的小鬼会全部吸引过来,唯有大家装鬼才能蒙混过去!”   “装鬼?怎么装?不会是戴着面具吧?”巴特问。   我说:“现在需要大家一起做三件事,第一、挖出能容纳咱们几个人的大坑;第二、再找到足够的木头来遮盖上部;第三、需要抓到点动物,兔子什么的都可以,千万别耽搁,一旦天黑就来不及了。”   彭加木好奇的问:“不是说要装鬼么,准备这些东西干什么?”   “颠倒阴阳,脱骨入魂!”我说。   他们几个追问我是什么意思?   因八卦当中乾为阳,坤为阴,打算摆下八卦阵,在乾位与坤位分别挖下两个大坑,再以树木作为媒介,将另外一个坑内动物的魂魄取出来,等到子时,用以压在每个人的身上,以此覆盖阳火,更何况我们是天黑前进入坑内,又在子时出,地下可以脱掉身体的阳气,让我们变得好似在坟墓中爬出来的一样。   众人开始各忙各的,由于罗布泊过去属于天然的湖泊,湖底的碎石早就随着河流的冲刷而消散干净,地表虽然较为干硬,当向下挖掘个三四十公分的样子,土质开始渐渐松软。   所以,大家在挖掘初期倒也没遇到什么样的大困难,所有人分工明确,由老雷和胖子负责劈木头,就连‘骂不死’也参与到了帮忙当中。   沙漠的天黑的很晚,我们几个从一大早就开始忙活,经过一整天的时间,算是彻底准备完毕,就连巴特也找到了兔子窝,抓了一窝的兔子。   大坑小坑的距离大约在五六米的距离,画了七道阴符,交在他们的手上之后,让所有人去坑内躺下,当然,也要给我留一个位置。在符咒当中,最简单的要属‘阴阳符’,给人瞧邪病,并非说阳气足了人就没病。   你看那面红耳赤,双眼滚圆目露血丝,性子急躁者多为阳气亢奋,阳盛则亡,阴极而衰,所以,多数阳气旺的男子,爱冲动,喜欢做过激的事儿,有时候吵着吵着杀人了,最终自己会消亡。   阴阳学说并非针对鬼神,可男人阳气久亢,必出大祸,这时候就有了女人的作用,女人的阴柔,性子平缓,可以中和掉男人的阳气,所以,民间有一句话叫做‘家有贤妻男人不做横事’。如果阳亢的男人摊上一个同样亢奋的女汉子,最终结果必然是要么一方打败一方,要么两败俱伤。   阴符是补人阴气,反之阳符也是一样。   给他们几个贴阴符,再给小坑内死去的动物贴阳符,由于坑上被我施了法咒,兔子死后的魂魄是离不开地坑的。   做完了这一切,将地坑封堵好,又在八卦的中心点上火光,随着火焰的升起之后,再给自己也贴了阴符,火光大约燃烧了小半晌,突然间,盖着薄薄小树叶的坑渐渐的躁动起来。   知道魂魄有了躁动,于是,我也是顺势躺在了地坑,或许他们故意而为,居然给我与素儿腾出来一个位置,躺在她的旁边,哪怕隔着厚厚的衣服,没有肌肤之亲,但我却依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都办完了?”她说。   我点点头,素儿语气担忧道:“一贫,五牲虽然可杀,但你是以术法拘魂,担心以后。”   “形势所迫,如果不这么做,大家躲不过被阴气的伤害,有了魂魄加身,众人体质近鬼,不单单能欺骗幽魂也会,同样可以躲过阴气,这次来沙漠是我发动的,就算有什么事儿,也应该我来承担,放心吧,何况,我们不会有事儿的。”我安慰道。   骂不死感叹术法的神奇时,他说自己在许久以前也曾见到过一位懂术法的老人。   由于还需要在地坑躺很久,关于那几千年以前的事情,不好奇是假的,不单单是我,连彭加木也多问了几句。   骂不死说:“那时候我还在不死国生活,突然有一天,来了一个骑着青牛的老人,他戴着草帽,穿着粗布的长衫,我记得很清楚,族人去挑衅他,老头也不生气,尤其他骑着的青牛特别厉害,最强大的族人也会被青牛追着四处乱跑,后来,他在不死国生活了一段时间。” 第三百零九章 不死国(一)   骑着青牛的人?长吸了口气,两千五百多年前,老子离开洛阳,出函谷关向西,之后再也无人知晓其下落。《史记》笼统地说他西出函谷关,不知所终。在《后汉书》提出了“老子化胡说”,汉朝将西域的人统称为‘胡’,所以认为他到西方教育胡人去了,并且后来成了佛,这都给后人留下了谜团。   但事实上, 时至今日老子到底去了哪里还是一个谜,可他老人家仅仅留下了一部‘道德经’便成了中华后世几千年以来的思想基石,同样也是中华民族的脊梁。   但后人对老子的行踪既关心又无知,只能不断地猜测,所以才有了各种传说,什么老子骑牛登天,成了太上老君的种种传闻。   不过,后汉书中的记载了西方神秘的吸引力,老子从文献中,知道西方有函谷关、大散关,有世界上最高的山脉,而在更远的地方,流淌着两条神秘大河,可如果西行,那么罗布泊也会是他的必经之地,所以,老子曾经极有可能是西行的先驱者,而释迦牟尼与老子属于同一个年代的人物,两者是否一个人的问题还有待考究。   不过,骂不死却讲了老子在不死国的事情。   按照他所说,老子一共在不死国待了49天,在这期间他走遍了整个不死国,由于他渊博的学识,以及知无不言的态度,很快在获得了不死国人们的好感。   骂不死还说,此人没名字,可是模样却是极老,当族人问起他的称呼时,他说:“你们就叫我老子吧。不过这个人很奇怪,他会给族人讲一些奇怪的事情,还说不死国之所以不死,是因为族人自身便是一个轮回,天有天道,地有地道,我们族人是夹天与地之间,非人、非鬼、非仙。他讲的东西太多了,这么多年过去,早就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令我印象最深的还是那头青牛。”   提到了这位中华民族传说中的人物时,空气好似都凝结了,没人敢过多的言论,现在的人对于太上老君,多数是停留在吴承恩笔下西游记中的形象,他以小说中的文笔将佛与道刻画的微妙微翘,通过一个被命运压迫的石猴,先反抗,再到顺从写的淋漓尽致,也让太阳老君的形象定格在只会炼丹的小老头模样。   老子的伟大不单单是道德经,而是道德经的出现将中华方术归拢为道教,可想而知,三清祖师头一个便是太上老君。   老子骑着的那头青牛非常能喝水,曾在轮回河饮水,将水位饮下了三分之二,后来老者拍了拍青牛的屁股它才特别不情愿的吐出一多半的河水。   “那个时候的轮回河奔涌不止,族人根本就不知道河水的宝贵,等到老子走后好多年,我们发现,一旦河水减少了流量,那么族人必然会生大病。”   我有些诧异:“你们也会生病?”   “是啊,生了病会变的软绵绵的,甚至连说话的气力也没有,最终只有躺在黄土里面,假如第二年爬不出黄土,人也就彻底的死了。否则,族人也不会提防大汉族,对了,双鱼玉佩就是那个老子的信物,因为不死国除了他以外,并不欢迎任何外人,国王曾下达过命令,守卫见玉佩如见人,阴阳双玉,少一枚都进不去。我离开家已经记不清到底过了多少年了,真的好想回去。”   万万没想到,失踪几千年的老子曾经到过不死国,假如一切都能够找到有利的证据,我想这一定是一场东西方文明的碰撞,毕竟,在几千年以前的时代留下口口相传的事迹,其中真假难以估量。   如今躺在坑里,只有静静的等待,上面盖着叶子,我们看不到外面的天空究竟是什么样,天,渐渐的暗了下来,躺在坑里能听见外面传来‘沙沙’的响声,感觉有些像风吹树叶,也有些像是零碎的脚步声。   渐渐降低的温度使身体不由的有些发抖,我曾叮嘱过,到了夜里,不要开口,毕竟一呼一吸就是阴阳二气,小鬼必然会感觉到我们的不同,倘若缓慢的鼻息,有地坑做遮掩,可起到隐蔽的作用。   而且,人睡在低洼地过久,阳气就会亏空,好比你躺在阴暗的地下室久居,站在阳光下看起来会比其他人苍白,甚至严重的人会讨厌阳光,目前所利用的便是这个原理。我们七个好似死尸般并排躺在一起,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翻动树叶,大约过了小半晌,就觉得胸口微微发凉,我明白,这是灵魂正在附体了。   野兽不像人类那样具有丰富的情感,所以,也也不会干扰到自身的性情,当身体渐渐有一种犹如身处冰窖时的感受,我知道成了!   率先起了身,撩开了杂乱树枝,如同在坟墓中爬起来的人一样,然而,眼前的一幕吓得了差点没缩回去。   明月当空,它照亮了罗布泊广袤的大地,湖水散发着银光,除此之外,视线当中皆为衣衫褴褛的游魂野鬼,密密麻麻,无边无际,鬼影在银色的月光中看起来是半透明的,他们面向湖水,看不到面部,但却能感受到他们的期盼。   其他人也相继缓缓的爬出头,枯枝刮的手掌微微疼痛,所有的游魂野鬼围在了湖泊的位置,因为我们身体近阴的缘故,不单单是我,其他人也同样可以看见鬼。   骂不死声音凝重道:“当月亮与水相接,不死国的大门将会被打开。”   凝视着天空明月,心中百感万千,终于来了,战胜了自然,战胜了妖魔鬼怪,一步一个脚印横跨大半个塔克拉玛干,终于站在了罗布泊不死国的大门前!   混入游魂野鬼的中间,它们是一群连入地府都没有资格的残魂,身体虚化,月光照在游魂野鬼的身上,将它们变得好似一片银海,渐渐的,月亮的移动牵动起了罗布泊中心的湖水沸腾了。   “哗哗..哗哗。”   难以想象,在月亮移动时,居然有一种大海潮汐的错觉,浪花滔滔,游魂野鬼躁动之时,一望无际的银光犹如长河在罗布泊周围起起伏伏。   壮观的场面好似一场鬼魂的盛会,眼睛所见之处,皆为孤魂野鬼,它们伴随着湖水翻腾居然像是在发出阵阵吼声,水浪滔滔,当月亮到达顶点之时,湖面居然起了三尺浪花,‘啪’的一声,浪花打在了岸边,水过游魂野鬼的身体将它们银光的身体拍成碎星般。   骂不死激动的说:“走吧,门要打开了!”   老雷说:“好!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胖子咬着牙说:“我要多多的钱,我要大房子!”   巴特说:“只要能将死人的赔偿金还上,我就心满意足了。”   彭加木说:“很有意思,四维空间?相对的空间不同的人,进的去,此生无憾了。”   素儿说:“爷爷!我来晚了。”   “几千年了,我终于又一次回到家乡!”   骂不死的情绪变得非常激动,当大家看向我的时候,在这一瞬间,我想过很多,千辛万苦的到了罗布泊,老鹤命陨在路上,我们几个也是每时每刻承受着死亡的危险,然而,大家都克服了所有的困难挺了过来。   于是,我说:“咱们几个怎么进来的,我就让大家怎么出去,一个都不能少!”   没错,利益虽好,可人命更为重要,大家都不要死!握紧了双拳,伴随着罗布泊湖水中冲天升腾起的巨浪,一个漩涡呈现在了湖泊上方,刹那间,所有的游魂野鬼像是疯了一样,上万游魂同时掀起一道旋风,卷着水浪钻入到了漆黑的隧道。   这一刻,我将双鱼玉佩挎在了脖子上,一条鱼闪烁着荧光,随着缓步走向罗布泊湖水近前,忽然,水下一条黑色的鲤鱼倒影出现在了水面。 第三百一十章 不死国(二)   脖子上的双鱼玉玉佩闪烁起了阵阵荧光,水下的黑影大小足足有两米多,如果是鲤鱼的话未免也太大了,并且,那只是一道黑影,我再上面根本就看不到水底鲤鱼的真身。   如今,站在罗布泊周围的冤魂,皆像是疯了一般钻入黑洞,带起来的旋涡让罗布泊的湖水好似大海一样翻腾,水浪涌起的怒涛猛烈的拍向岸边,而我们只是普通人而已,如果下水,可能很快就会水浪所吞噬。   我问骂不死:“这是什么?”   他说,下面的鲤鱼就是凡人进入不死国的凭证,当初双鱼玉佩是老子的随身之物,不死国是以鲤鱼来作为进入不死国图腾,而水中鲤鱼影子,则是老子所留,但凡手持玉佩者,皆可召见黑鱼送入不死国。   “你的意思,它带咱们去?你我一共有七个人呢,怎么去?”我又问。   骂不死说:“放心吧,只要站在黑影上别动,它会带我们进入到城市。”   游魂野鬼依旧在略过我们身侧后不停的进入黑洞,到了眼前这一步,早就没有选择退路的机会了,我顺势跳进了黑影,没想到,居然真的可以如履平地。   其他人相继也跟着跳了下来,大家互相抓紧手,由我在最前面,按照骂不死的指示,将双鱼玉对准了黑洞,霎时间,脚下的黑鲤影子移动了,水中的旋涡非常的快,水浪滔滔,可鲤鱼却不受丝毫的影响,它带着我们一点点走进了那个漆黑冰冷的洞口。   前路一切都是未知的,甚至,我觉得现在什么恐惧不恐惧已经不重要了,都到了这份儿上了,前面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得跟着走。   忍受着幽魂过体的冰寒,随着我们七个跟着冤魂野鬼一同进入到了那奇怪的隧道之后,漆黑渐渐的将所有人吞噬,四周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自己在缓缓的下坠,原本并不宽阔的隧道在这时也变得空空荡荡。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间,鲤鱼消失不见了,我们脚底也触碰到了坚硬的地面。素儿、老雷他们几个都在,为了不走失,大家依旧手拉着手。   我问:“骂不死,前面该怎么走,这里太黑了,什么也没看见。”   “一直走,不要停,不死国的大门是黑暗走向光明的一段路,什么时候见到光明,就证明到了。”他说。   几个人也是议论纷纷,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到处都是漆黑,怎么感觉像极了我误入阴曹地府的感觉,但是没辙,只能继续走,毕竟骂不死并没有说,前面的路将会有什么危险,如果只是路程单纯的远,我还真就不太当回事。   空旷的环境当中,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目标,眼前除了漆黑就是漆黑,本能的按照向一个方向走,更奇怪的是不会撞墙,就好似是处在一个非常非常大的平原一样,期间我摸了脚下,有土,拿起来以后搓了搓,居然是粉末状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渐渐感受到了口渴,非常非常的渴,脚下的土地是干涸的,走了好久都没有水,我们不曾流汗,可却渴的不行。   我说:“咱们进来这么久了,也没看见那些鬼魂,不会是走的路不对吧?”   “这里曾是轮回河的河道,鬼魂的速度要比凡人快很多,他们恐怕早就已经到了。”   我说:“不对啊,记得来的时候,有好多鬼魂都在我们后面,如果像你说的那样,这些鬼魂一定会超过我们的!”   老雷跟着又说:“不知道这个该死的鬼地方是怎么回事,手电、火机统统不好用了。”   “对啊,咱们是不是走错了?”胖子问。   骂不死坚决的说不会错,而且,我们周围只有他一个人是走出不死国的族人,在这位权威人士的劝说下,大家又一次踏上去往不死国的道路,结果,却依然是越走越渴。我问过骂不死,到底要多久,他只是说快了。   强烈的脱水感使我松开手以后蹲在地上喘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渴,脱水使得自身没有力气,骂不死拉了我一下:“怎么了?就快到了,你怎么不走了?”   顺势抓住了骂不死的手起身:“真,真走不动了。”结果在一瞬间,我有种不祥的预感,骂不死只有十四五岁少年的模样,他皮肤白嫩,身材瘦弱,可现在为什么这么强壮?没错,他的手上有着茧子,绝不是十几岁少年的手!   之前走路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如今细想想还真就不太对,因为我们几个都是互相拉着手的,骂不死紧挨着我,后面的人依次是素儿、巴特、老雷、胖子、彭加木,赶路的时候记得有一次我们当中有人摔倒了,那个时候大家没有拉手,可我记得依然是骂不死挨着我啊。   众人由于缺水以及走的时间太久,大家早就没什么沟通,为此我特意问道:“大家都怎么样?”   “还好,就是渴啊。”有人说,听起来像是老雷。   我又说:“这里太黑了,大家千万别走丢了,这样吧,报个数,我点下名,看看有没有脱队的。”众人应允后,我头一个喊了素儿,就她一个女的,回答起来很干脆,又从头点了一所有人的名字,可每个人都能回答。   骂不死长高了么?觉得不太可能,脑子里灵机一动,我又想到了一个办法,我说:“我们找准自己位置,我在最前面,我拉着的是谁?”   骂不死的声音传来,之后下一个,每个人挨着每个人,大家一一报数,结果到了彭加木时,他疑惑的说:“不对,我拉着的是谁啊?”   四周一片哗然,七个人,怎么可能会拉出第八个人?更为不可思议的是大家从未松开过手啊!   同时质问那个人是谁的时候,突然之间,我觉得后脑勺微微的发凉,耳边传来了一人说:“一贫,不要拉着手,那是小鬼领路,再拉你们会死!”   这句话里令我犹如晴天霹雳,是爷爷的声音!他不是被压在不死国的城门下面么?这声音错不了,我差点要大声的喊出来,没错,自打来到旋涡之内一切都显得很诡异,爷爷的魂儿没散,这对我来说就已经是最值得欣慰的事情了。   我用力的想要挣脱,骂不死却拉的我紧紧的,我说:“我的鞋掉了,你先松手。”   对方沉默了半晌,不一会儿:“好吧,用我帮你么?”   “这里这么黑,我自己找得准。”   就当对方松手时,感觉他依然揪着我的衣服,霎时间,只觉得脖子上的冰凉更加强烈,很快,一种通透全身骸骨的凉意袭来,爷爷的声音传自耳边:“别反抗,我上你的身!”   二话不说,本能的放松自己,随着凉意弥漫了四肢时,眼前的视线变了,再看那些与我拉手的人,没错,他们是巴特、胖子、素儿、他们几个,但是,这些人的身侧皆站着一个虚影,黑暗渐渐驱散,眼前皆为一片焦黄的土地,爷爷上了我的身以后,拿出了我腰间的法剑,两手掐诀,铜钱剑瞬间崩了线,那些铜钱犹如散弹枪一般飞散,‘噼里啪啦’犹如放鞭炮的声音炸响,四周金光若现,而那些个半透明的鬼影很快被打了个粉碎。   接着,能感觉到了爷爷离开了我的身体,他说:“臭小子,你以为引魂上身就能骗得过这里的孤魂野鬼么?刚刚你们几个都被小鬼缠上了,如果不是我来的早,非得渴死你们。”   “爷爷,真是你么,我终于找到你了,现在你在哪啊?”我激动的大声问,回望四周,如今已经恢复了常态,其他几人皆倒在地上,皮肤干瘪,神色虚弱。原来,我握着的人是巴特,只是小鬼搞错了骂不死与巴特的身份,意外将巴特误以为是骂不死,也因此令我发现了端倪。   大声的问着爷爷的位置,不一会儿,焦黄的土地下面,爷爷的魂魄缓缓的飘了上来。 第三百一十一章 不死国(三)   一晃与爷爷分别已经数年的时间,虽然心里早就明白与他老人家已经天人两隔了,可是,当亲眼看见这位曾经抚养长大成人,为我操心操累的老头站在面前时,我却连一天孝心都没敬过,天底下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想到此处,心中难免悲戚,双眼有些发热,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可爷爷的一句话却将我的思绪打乱。   爷爷说:“一贫,你现在还不是悲戚的时候,有一个怪物打进了城门,杀了守城的士兵,我和张老头躲得及时没有被发现,现在城内已经乱了套了,那怪物大口大口的饮轮回河的水,而且他在喝水的时候会将河水污染,现在不死国简直就像是闹了瘟疫一样,你们快点进去,我与张老头研究过好久,向后的退路是没有的,活人要想出去,恐怕只能跟着那怪物屁股后面走,要是晚点,等怪物自己走了,咱们可就出不去了。”   骂不死也说过,轮回河是不死国的生命的延续,听爷爷的话,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不死国人会在数千年前将那个所谓的‘怪物’赶出来,必将它只要喝水,那就会污染轮回河,导致族人就会有人死。   爷爷给我讲,现在张老爷子正在跟踪着那怪物,想要等着它离开的时候,借机逃出这里。而俩人毕竟也不能一棵树上吊死,所以,由爷爷出来找出路,他按照当初进入不死国的那条路原路返回,一路上看到好多的游魂野鬼出现,顺着鬼魂的足迹,就跟了过来。   结果找了好久以后,看到了天空中出现的窟窿,当他试着魂魄飞向空中,通过窟窿钻出来的时候,却一准会被莫名的邪风吹落,试了几次,依然没什么效果,所以,他又在返回不死国的路上遇见了我们这些人。   至于我们几个遭遇的,按照爷爷的话,叫做鬼领路,每个人身侧出现了小鬼,他们遮住了我们几个的双眼,吸掉身体的精气,会给人造成口渴的感觉。   爷爷的话让我一时汗颜,是啊,亏我还是行走江湖的阴阳先生呢,连损阴、脱阳、吸精三个区别都给忘了,脑子里一直惦记着是口渴口渴,结果到头来,是被吸了精血。   “你们几个是被领到了小路,大路上的游魂野鬼实在太多了,哪怕现在成了阴魂都不敢走,还有那轮回河里的水,本来是可以超度转生的,如果不是被污染了,我和张老头肯定就去洗了。”   不过,当爷爷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一遍之后,他忽然长叹了口气,埋怨我来这儿干嘛啊?又说:“一贫啊,我都和你师叔说过了,别让你们来,别让你们来,可你们俩不听。这段时间,爷爷来这里就是为了给你避过三灾六祸,如今你避过了,我的心愿也就成了,那老张头坚信道德经有下卷,可到了不死国也没见老子留下什么经书,说到底,我俩的心愿都算是了结了,干嘛非要搭上你们这对鸳鸯。哎,还是我那个师弟真不省心啊,当初我还对他说过,让你和张素儿成亲,没想到你俩还一起来的。”   听着爷爷的絮叨,心里感觉非常亲切,好久好久没有亲人在身边的感觉了,为了躲避文革与灾祸,我始终都是东躲西藏,过够了那种孤苦无依的日子,所以,现在才会特别珍惜与老雷胖子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但当听到爷爷说到娶了素儿,我还是惊喜闻道:“这事儿张老爷子同意了?”   “那还有假,早些年我曾老张头指腹为婚,就是他们家的素儿。上次我去龙虎山没见到她,不过,老张一直与我吹嘘他孙女赛若天仙,今天一看,也就一般人嘛,我们一贫配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爷爷笑了,并且,他笑的还很开心,我们几个一路上在沙漠餐风露宿,素儿也早就被晒变了模样,要不然,我相信肯定会令爷爷大吃一惊的。不过,有了张老爷子的话,我心里算是吃了定心丸,毕竟,是真怕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爷爷还说,昏迷的人只是损失了精气,短时间会虚弱点,不碍事,不过,话到一半,爷爷奇怪的又问:“你怎么一点事儿没有啊?对了,我记得不死国没有双鱼玉是进不来的,你怎么。”话到一半,他的目光忽然停在了我的脖子上挎着的玉佩,大惊道:“双鱼阴玉!太好,有救了,咱们大家都有救了!”   “爷爷,你慢慢说,咱们怎么就有救了?”   “那块儿阳玉就在城门前,被我放在了左边的狮子嘴里,你去取来,拿着它入城,我曾听守城的士兵说,之所以选择双鱼玉作为入城的图腾,是因为传说老子曾在轮回河的上游立下了一块儿石碑,这块儿双鱼玉就是在石碑上扣下来的,只要将玉佩复位,是可以救不死国一命,当初不死国的国王还没太当回事,真没想到事情还真的像是老子预言的那样发生了!”   爷爷的话音刚落,他忽然捂了捂心口,着急的说:“不好,我与老张头在入罗布泊之间互换了八字,冥冥之中会感应彼此,他遇到麻烦了,你们自己顺着这条路一直向前走,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到不死国城门,快去!”   交代完了这句话之后,爷爷如那些游魂野鬼一样,急速般离开了我的视线。   不过,现在心情还是激动的,毕竟,我进来了,又找到了传说中的不死国,爷爷没有魂飞魄散,也不会永远留在城门下受苦,那只要带他离开这儿,经过阴曹地府早晚还是要投胎转世,但这也是人死之后最好的归处,总不能像沙漠这些残魂一样,飘飘荡荡,无处所依,最后甚至连自己究竟是谁都不知道。   脚下是一片荒芜的大地,视线所及,皆为干涸的黄土,就连天空也是淡黄色,给我的感觉,很像是传说中的黄泉路,在爷爷走后,我相继叫醒了他们几个。   这些人一苏醒也是大惊,毕竟之前代替他们行走讲话的是那些游魂野鬼,而我没事儿的原因,源自于双鱼玉,他们睁开眼先问骂不死,这里究竟是不是不死国?   而骂不死的表现最为惊讶,他跪在地上抓起了黄土,语气颤抖的说:“怎么可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可能的,一定是假的对不对。”   骂不死作为一个十四岁少年的模样,在见到不死国的黄土之后,终于表现出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这时,他有些激动的告诉我们,因为轮回河的滋养,曾经这里是一片美丽的森林,有河水,有动物,景色十分的美丽,可现在却变成与外界一样的荒漠,这让始终思念家乡的骂不死有些难以接受。   我将刚刚遇见爷爷的事儿说了一遍,素儿听了我的话特别激动,尤其得知两位老人的魂魄安好,只是不死国正在遭受难以估量的损失。   事不宜迟,不管是为了离开这里,还是为了那些数不清的金银财宝,我们几个马不停蹄的继续前往,行走间有一种跃过高地的感觉,这一次没用太长的时间,当一座恢弘的古城出现在眼前之时,城门已经被打开了个大洞,各种模样装扮的男男女女好似攻城的士兵一般,疯了似的冲入城内。   透过城门看向里端,那里是一片美丽的绿洲,然而,随着鬼魂的数量增加,绿洲的颜色也好似遇到秋天般开始渐渐变得枯黄,那两座巨大的石狮子分列左右,看起来威风凛凛,只是却无法守住那些游魂野鬼。 第三百一十二章 瘟疫   原来这里就是传说中的不死国,它证实了四维空间的存在,不死族人可不经过阴曹地府继续转生,很像是将灵魂困在自身,以本身作为一个载体,进行着个体再生,最为震惊的是他们还不会磨灭掉自身原本的记忆,神话传说中人类是自泥土中诞生,而不死国人却是在泥土中重生,很多时候,神话的确是有着联系性的。   哪怕面对数不清的游魂野鬼,我们几个也依然没有任何退缩的念头,骂不死声称不死国已经与他曾经记忆中的样子不再相同,我觉得,这很有可能是轮回河干涸的缘故。   渐渐逼近了城门,过往游魂还是很多,并且,自打来到不死国以后,游魂野鬼的身体凝实了很多,看起来,他们衣着各异,就像是那古时候进城的赶集的人群一样,于是,让他们素儿他们几个等一会儿,身为阴阳先生,在与鬼打交道的事情上,还是比较擅长的。   “我去探探消息,你们几个别乱跑,等我。”   老雷担心的说:“能行吗?我看这些鬼与咱们人差不多,要不然大家跟着一起蒙混过去得了。”   素儿说:“是啊一贫,贸然过去的话,实在是太危险了。”   “你们还记不记得老雷在库尔勒遇到的事情?”   素儿反问:“你是说鬼皮?”   我点点头,没错,就是鬼皮,老雷被鬼怪上身,后来到蜕了鬼皮后才恢复了神智,眼前的幽魂野鬼数量非常大,我此次前去,除了目的是打探消息以外,还有另外一个目标,想办法拐来六个游魂野鬼,降服后,封在衣服内,让自身看起来好似穿了鬼皮。   其他人劝我小心点,不过,为了能让大家轻松的迈入已经被游魂野鬼攻陷的不死国,当前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在我的坚持下,由素儿摆下符阵,我独自一人靠近了那些游魂野鬼。   民间称呼阴阳先生为‘出黑’,指的就是过阴曹与鬼打交道的一类人群,封住体内阳火,我扮作游魂野鬼混入了那些赶路的‘人’群。   他们有男有女,有强有弱,仅有七八米的宽度的黄土路前前后后已经拥挤了许多人,瞄了一眼,找到了路边休息的一位老头,瞧他骨瘦嶙峋,刚刚也是被赶路的鬼魂推到了一边。   我装作身体不适,走到了老头的身边,挨着他坐下,故作虚弱的说:“哎呦,真是累死我了,人可真是太多了。”   老头一瞧见我坐在旁边,立刻问道:“小伙子,你怎么也被挤出来了?”   “大爷,你也是?”   老头脏兮兮的模样就像是刚在煤矿里爬上来似的,他点点头,同样还特别不解的问我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年轻力壮,怎么还会被挤出来?   我骗他自己去世的年代久远,所以魂魄较弱,叹了口气故意没话找话说:“这不死国好不容易开了城门,大家都疯了。”   “那可不嘛,我都听说了,城里有一条喝,凡人喝了长生不死,鬼魂喝了立马投胎重生,还不会丢掉前世的记忆,大家都是飘飘荡荡不知多少岁月的野鬼了,要是能投胎重新活下来,可真是太好了。”   “据说里面来了一个妖怪?”   “哪是什么妖怪啊,那是咱们的圣主,如果没有它,大家可进不来啊。”   简单的聊了几句,听着老头的侃侃而谈,他说谁先进去才有机会获得转生,毕竟那条河已经快要干了,真要是河水消失,所有的孤魂野鬼算是白忙活了。   担心爷爷现在的危险,我们俩谈话的功夫,陆陆续续的又来了许多鬼魂,他们均是较为虚弱,于是,我故意的把所有的鬼魂聚拢到了一起。   低声的告诉他们,自己刚刚听见有人说,不死国的侧门还能进去,不如去试一试。   那些个老弱病残听后顿时极其响应,于是,在我的带领下,大家一同向人群走去,有的老头很不理解的问我,为什么会越走越远。   我搪塞说,因为赶路的鬼魂较多,所以我们必须要绕远,抄别的路前去。他们多数都是想要进城心切,一时间也没有人提出疑问,就这样,到了素儿部下的符阵陷阱后,那些鬼魂刚一路过,纷纷陷入地坑被符纸所摄,其中有两个漏网之鱼,也被以法咒打散。   就这样,抓住七个小鬼,赶忙大家把衣服脱了,由我负责执笔,将每个人的衣服上都画上了一道‘镇鬼’的咒法,再将符纸夹在后腰,穿好了衣服以后,相当于将小鬼背在身上。   方法刚成,大家变得阴气森森,尤其脸上的血色,更像是瞬间被带走了一半。   彼此互相确认了一下,现在还真是看谁都像鬼。   万事俱备,爷爷现在遇到危险,我真的是一刻也等不了了,率领着大部队,跟着浩浩荡荡的游魂野鬼一起奔着城里拥挤,给我的直观感受,城门口好似春运里的江西火车站。   人挨着人,脚挨着脚,大家互相推搡,一个劲儿的用力向前,只要谁把谁踩到了,那这个人多半也就是废了,由于我们的本体为人,与鬼魂争路,没费多大的劲儿,几乎是踩着那些游魂野鬼闯入了不死国。   刚到了城门前,我让大家先进去等我,自己去石狮子的嘴里取双鱼玉,伴随着潮水般的小鬼,闯了出去,石狮子足有四五米的高度,眼若铜铃,模样也是威风凛凛,它脚踏风火球,张着大口,如同正在嘶吼。   因为正处在入城的大门口,我是仗着凡人体魄才能挤出来,平常的小鬼在面对如此冲刺,要么被踩死,要么就是推入到了城内,哪里还会有人关注我啊。   顺着石狮子的开始向上爬,那狮子头足足有汽车大小,张着大口里面赫然正是一枚双鱼玉。   小心翼翼的向前挪蹭身体,好不容易到了狮子头的上方,抱住大卷毛,向下挪到了狮子的口部,等我拿双鱼玉时,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怎么有热风啊?这不是石狮子么?怎么嘴巴还是湿润的,咦?喉咙里的小舌头也在动,对了,连牙齿也是尖尖的,很锋利,越来越感觉奇怪的时候,突然,那个石狮子的双目居然缓缓的对焦到了我的身上。   这可吓了我一大跳,不会狮子是活的吧?可是,是爷爷让我来取的,如果他知道,不可能不告诉我的!   毕竟四五米的高度,摔在地上还是很疼的,当我还想准备爬上狮子头时,突然,那石狮子喘了口粗气,吓得我立马松开手‘砰’的一下重重的摔在地上。   紧接着,石狮子居然动了,他身上的石块儿开始哗啦啦的往下脱落,最后,一头几堪比大象一样的狮子活了,他冲着游魂野鬼的位置吼了几声。   鬼魂们吓得四散而逃,霎时间,狮子张开口深深的吸了口气,所有向大门拥挤的鬼魂开始飞向了狮子的口中,它好似一个吸尘器般开始猛烈吸取,仅仅是眨眼之间,感觉鬼魂少了大半,就连我身披衣服的符纸也被狮子吸入腹中。   狮子的肚子开始变大,他持续吸入幽魂,没过多久,打了个饱嗝,再次慵懒的坐在原位,身体又一次渐渐成了石头,密密麻麻的游魂野鬼也在吸取过后烧了十之七八。   怪不得爷爷不管我,原来狮子只是用来吸魂的,城门没了之前的拥挤,双鱼玉被我集齐了之后,加快步伐的冲入到了不死国城内,可眼前的景色确实吓了我一跳,面前多为古典建筑,很像是某个大型的影视基地,然而,此时此刻城内却躺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们身体虚弱不堪,皮肤干瘪,如同是正在闹瘟疫而承受着莫大的痛苦人们。 第三百一十三章 大汉兵甲   倒在地上的不死国族人,他们长得与我们没什么区别,可是,扫视了一圈,在石狮子被吞魂过后,之前那些如潮水般的鬼魂怎么不见了?担心他们出事,我大声的喊着每个人的名字,不一会儿,他们几个在一户石头搭建的简陋民宅中走了出来。   素儿向我挥手,这让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他们大声的喊:“快过来,这里有人能说话。”   视线所见,皆是那种像患有严重瘟疫人,他们躺在地上要么是人事不知,要么就是哀嚎不断,我也没来得及检查这些人究竟怎么样了,加快速度与众人汇合。   等到了近前询问情况,素儿说,是骂不死发现了一位躲在床下的小孩儿,听后,我赶忙进了石头搭建的房屋,只见骂不死正在与一位十岁大小的孩童进行交流,见我们进来,他扭过头叹了口气,双目有些红。   “不死国怎么了?那个轮回河在哪,快走吧,别耽搁了。”心里担心爷爷,有些按耐不住焦躁的心情的,多催了几句。   骂不死激动的说:“不死国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劫难,族人已经自数百年前开始不再转生,但凡进入到土里的人皆不能生还,于是,族人开始试着交配繁衍,可是成活率却是很低,今天又被那该死的胡塔克闯进来,不死国真的就要完了。”   那个小孩儿告诉我们,轮回河被那个驱赶的族人胡塔克污染,由于整个国家的人皆饮用轮回河为生,他带给了不死国很大的伤害,因他家中有水井蓄水,幸运的活到现在,其他的人,早就因为忍受不了饥渴而饮了河里的水,导致患瘟疫。   小男孩儿长了蓝眼睛,高鼻梁,模样有点像是中东那边人种,不过,按照不死国人的特性,我也搞不清楚他今年到底多大,房间内的陈列皆为石头雕刻而成,不死国的国内温度适中,他不像最开始我所想象的‘仙界’,或许,这里只是整个四维空间当中很小的一部分,亦或者代表着某类超脱凡间的存在,毕竟,哪怕人类的科技可以领先不死国几千年,但是,人类却依然无法突破寿命给予的枷锁,不管多么强壮的人,却依然有着命归黄土的那一天。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思维,不死国人无忧无虑,没有敌人,生活在一个独立的环境,并且,他们没有死亡的威胁,既然没有天敌,又怎么可能会进步?好比,咱们人类能够进化到今天这样强大,便是源自在与自然不断的对抗中成长。   而且,当今天亲眼看到了不死国以后,心里产生了一种感觉,比起他们,我们外面正在生活的人,或许才是魔鬼。   小男孩儿惊慌的说:“胡塔克是恶魔的儿子,他很厉害,我们不是对手的,咱们快走吧。”   “走?去哪?不死国就这么大,咱们跑哪去?还有,借点水喝喝。”胖子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后来再床边的位置发现了一个地井,他用木桶打了水,兴奋的开始牛饮起来。   其他几个人相互传递,喝完了水,骂不死对小男孩儿说:“现在只有想办法杀死圣子才能救得了大家,更何况,回去的路是在天上,我们不会飞,根本离不开的,除非能够打开曾经通往楼兰的大门。”   “有没有武器?而且,咱们现在连怪物都没见到,怎么打?”我说。   骂不死严肃的说:“大家拼了,用刀砍也能砍死他们!”   另外的少年说他知道哪里有当年大汉朝留下来的兵器,因为不死国独特的地理环境,盔甲、武器皆保存的非常完整,他说要带我们去。   胖子眼珠子一亮:“保存完整的盔甲武器,岂不是值不少钱?”   巴特也跟着说:“对啊,你看看,咱们来了,你就让我们帮你们杀了那怪物,有报酬没有?毕竟冒险的是我们!”   骂不死不满的说:“你们不去,也离不开这儿。”   巴特摇摇头:“我们离不离的开事情先放后,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个当地人,而且,你先说你能不能做主?未知的怪物到底会有多危险,我们几个还不清楚,让大家动手也行,但是,你得给报酬。”   “老巴说的对!报酬,没钱谁干啊,我们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观光旅游,到了你们神仙的地面,你不拿出点诚意来肯定不好使。”   我与素儿没想太多,一门心思的想要去轮回河救爷爷,可事实上,其他几个人的信念可是全部都寄托在了不死国,为了信念,老鹤已经把命给丢了,我们几个也是九死一生,所有的猜想与期盼,均是那句不死国遍地是黄金的传说,可理想与现实之间差别太大了,眼前处处是石房,甚至连铁器都没有。   骂不死也说过,族人有积蓄财宝的习惯,可是,我们面前这户人家,除了有一口破井以外,哪有什么金银珠宝啊。   除了彭加木,其他几个人纷纷表示不给钱不干活的态度,这本是无可厚非,大家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钱!那个少年说:“如果你们帮不死国度过劫难,族长一定会给于你们永生的。”   几人同时摇摇头,胖子说:“永生不靠谱,你看看你们自己,不也是永生么,可今天咋还差点死了呢?所以,来点实惠的,金银珠宝古董玉器都可以。”   少年着急的说:“你们慈悲为怀,帮帮忙还不行吗,现在我身上真的没有值钱的东西。”   其他几个人纷纷摇头,不拿钱肯定不干活的态度,此时,我也能了解大家的失落的想法,确实不好再说什么,假如大家不去,我想,只有我和素儿两个人会去面对那个不知名的怪物。   骂不死一咬牙的说:“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有金果、玉果、银果,我带你们去取,能摘多少就看自己的本事!”他的话感觉非常意外,果子?是树上结的么?不过,心理惦记着爷爷的安危,我还特意问了一句来得及吗?   骂不死却说,那长了金银玉三种果实的大树就在去往轮回河的位置,我们现在去正好是可以路过的。   瞧他说话的那个纠结的神态,我忽然有种预感,这小子一开始是故意骗我们,怪不得他说族人将财宝看的特别重,又特别严肃叮嘱我们别打那些金银财宝的主意,当然在谈到不死国的时候,还会以各种各样的新奇来引诱我们。   现在回过头想想,显然他是一种手段,很有可能他知道不死国正在遭受灾难,怕大家得知了不死国没有什么宝贝,反而不来了,那样不就得不偿失了么?   阴啊,不愧是活了上千年的老狐狸,这么看来,是我们几个完全被利用了。   另外一名少年同样面色较为难看,除了我、素儿、彭加木没表态以外,其他人态度非常明显,何况,骂不死与我们一路相随这么长的时间,他心里肯定也清楚到底谁才是战斗中的主力。   就这样,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我们离开了石头房子,由骂不死负责带路,奔着城市的一个方向走过去,这一路,没有翡翠铺路,也没有黄金做墙,不死国的人不吃饭,只喝水,所以城市里也不需要生火做饭,到处都是茂密的植被,但目前已经有三分之二枯萎了,最后的三分之一却也在一点点的枯黄到落叶。   除此之外,几乎每家的门口皆有趴在地上的人,还有的一些人居然半截身子埋在了土里,人事不知,一起同行的少年告诉我们,那个怪物的毒不会立刻要人性命,只是让人丧失知觉,形同于活死人。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三色果   当问起大汉朝的兵甲,骂不死说,那是曾经大汉朝的战士们所留,里面蕴含了士兵的杀气,他们不是汉人,一旦靠近兵甲会被煞气所伤,所以,能不能救人,还真就在我们六个人的身上。   不过,现在显然所有人对这个大汉兵甲的兴趣,远远不如对金银玉果的期盼,加快急促的步伐向前行走,自打到了不死国以后,胖子已经不再嘴贫,老雷不再淡定,就连巴特也同样有了焦急的表现,没错,大家本来就是为了利益而来。不死国里的人与我们也同样非亲非故,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到了这里,假如只是空手回到城市,那么,对于他们几个来说,无异于是一个很重的打击,尤其巴特,他如果得不到足够的钱,将家里的所有财产全部拿去贩卖,或许都不够赔偿这次旅游出事儿人们。   行走时会踩到乱七八糟的枯枝,穿过了一片干枯的森林以后,远远的看过去,那里有着一颗参天古树,它的粗细几乎达到了七八米,就连高度也快赶上七八层楼的样子,枝繁叶茂,等到了大树下,我们抬头一看,确实吓了一跳,整个大树可以分为三个部分,一半是金,一半是银,还有一半是翡翠,每个果子呈圆形,大小堪比一个正常大小的篮球。   骂不死说:“这棵树是不死族的神树,也称之为禁果,每个果子都是实心的,金果最沉,我怕你摘了也拿不走,最好的办法是取银果。”   “树上结金子?真的假的,不是骗我们吧?”胖子问。   “至于真假你们上去便知,等到出去的时候,能拿多少拿多少,我们都不会阻拦。”   “你说话算么?骂不死,咱们也是在外面认识的,知道你是个罪人,你作为一个罪人说的话,万一他们活了以后不认账怎么办?”老雷也提出了疑问。   这时候,一起来的少年表示他绝对不会干涉,如果我们救了不死国,那就是族人们的恩人,对待恩人,取点果子还是没问题的。可他们几个还是不放心真假,于是,便由老雷和巴特一起爬上了大树。   树皮之间的缝隙很大,对着两位专业的人士来说,也没用上多大的劲儿,便爬上了大树的最顶端。接着,他们俩像是合作似的,直接去取金子。   八十年代翡翠玉石根本不值钱,不像现在,一块儿上好的翡翠几千万几百万的,在过去,老百姓的生活条件刚刚好,好多人家甚至还没有电视机呢,又有谁会关注玉器?   金子不同,八十年代最便宜的十几块钱,老百姓工资一百多块钱,并且,金子这个东西看的见摸得着,美国的钞票叫美金,因为那个时候,老美帝国主义为了建立霸主地位,将钱币与黄金化为等号,咱们老百姓虽然啥也不懂,但都知道金子值钱。   老雷和巴特俩人一人干掉了一个大金果,很快,就听‘咣’的一声,那个大果子坠落在地上,真的有篮球场大小,落在地面砸出了一个深坑。   胖子兴奋的跑过去拽,结果不管怎么用力,金球子依旧纹丝不动,按照我的想法,那么大的金球子,实心的话,少说也得有三四百斤。   为了验证真假,胖子牙齿咬,因为金子软,没几下,他兴奋的挥了挥手:“真的!真的。”   就连彭加木也好奇的跟过去摸了摸,他惊讶的问:“太奇怪了,大树可以结金子,这是什么树?”   骂不死催道:“那你就别问了,金子是真的就行,这个东西几百斤重,放在这儿也拿不走,等救完了人再回来吧。”   没过一会儿,老雷他们俩也下来了,落地后,得知是纯金的,当即也没了别的话,答应前去救人,至于这个大树到底为什么会结金子,他们几个人显得毫不关心,就算是我与彭加木追问,可人家就是不说。   接着,又向前走了十几分钟,到了一处类似庙宇似的建筑,周围是用大块儿的石头围成的小院,奇怪的是在正门的位置放置了绊马索,使得整个庙宇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少年说:“这里就是装有大汉兵甲的庙宇,此地距离轮回河不足百米。”又在我问起轮回河的位置时,他为我们指了指远处,就见在百米之外浓雾滔滔,它无边无际,乍一看,如同一个蜿蜒行走的雾墙,横在了我们的眼前,拦住了去路。   “那雾气就是所有闯入城中的游魂野鬼抢夺轮回河里的水,所有的族人是受到上游恶魔在饮水时放出的毒气所致,求求你们,快点吧,现在轮回河中的河水已经不多了,如果真的干涸,我们会彻底消亡在世界上。”   在我心里的焦急程度好不亚于骂不死与少年,他们还说这个庙就是以前族长所立的,曾经面对大汉朝的铁骑时,这些人仗着懂得术法,并没有太把汉朝铁骑放在心里,当时便与楼兰联合,拒绝与汉朝合作。   但是,第一次交锋,大汉朝在小规模失败以后,了解到了不死国人的咒法,于是发动夜袭,将那些不会死的人,斩杀了个干干净净。而楼兰与不死族人经过后续接连部署应敌,却依然没有挡得住那些战无不胜的兵将,所以,不死国的族人打算撤退,却在回到罗布泊的个过程中让一小队的兵马追杀,而这一路追便追到了不死国城内。   于是,不死族纠集了大量的族人去阻拦,在那一战,汉朝士兵悍不畏死,尤其骑兵更是异常凶猛,在与不死族的族人厮杀过后,终于还是寡不敌众被斩杀了在此。   在不死国,人死之后埋在土里那是最大的恩赐,所以,他们不想让敌人而已入土,便抛尸在了野外,结果到了夜里,不死国又一次遭受袭击,原来是那些兵将哪怕变成了鬼魂,却依旧奋勇杀敌,这也将不死族的族人们吓坏了。   成为了鬼魂的兵将更厉害了,一连三天的时间,每天都会在夜里出来杀人,他们族人苦不堪言,而且,他们坚信是盔甲上的魔力所造成的,后来国王提出建议,将盔甲脱下以后,尸体焚烧,再将盔甲兵器用大石头围上,然而,一旦用石头围堵个严严实实,那整个不死国便会夜里不宁,为此便打开了一个缺口,可又怕盔甲出来害人,就将盔甲的门外设立上了绊马索,结果,做完了以后还真就好了。   兵甲幽灵对不死族的族人们有杀意,可我们几个是地地道道的汉人,自然可能会受到的阻碍也会小了很多,所以,他们才求我去拿大汉朝的武器大家,因为在这个不死国,只有此地才具备差不多的兵器。   听他讲完,我心里也很无奈,大汉朝已经消失了几千年,可这里人们的思想却只是停留在那个年代里,殊不知当今的社会早就已经变化万千,如果四维空间能够随意进入,或许,灾难的不是我们,反而是他们。   为了能救爷爷,我们几个并排站在了庙门前,由我扯着脖子大喊道:“我也是汉人,咱们是自己人,今来此地,特接你能离开,孤魂野鬼,速速错让路。”说完了这句话,大家一起迈步走进了这座奇怪的庙宇。   说是庙宇,倒像是个临时搭建的小房子,等进了门,面前分为十二幅盔甲,他们皆摆放整齐的分裂为十二个位置,然而,当我以阴阳眼查看,却发现在每一个盔甲上的旁边,皆站着一名身材彪悍的兵将魂魄。 第三百一十五章 黑脸的小少年   我发现了一个细节,不死国的人喜欢用石头,不论是面前所谓的庙宇,还是他们的住宅,统一是由石头搭建而成,并且没有用任何的泥土填充,而是将石头打磨,再用某些不知名的树胶进行封堵。   不过,进来没多久,我也发现了另外一个特点,就是整个不死族的族人们,他们除了不会死以外,好像也没多大的本事,虽然在千年前,大汉朝的铁骑虽然可以无敌于天下,但比起现代武器的军事战争,或许一个按钮就足以消灭数不清的敌人了。   十二幅盔甲颜色漆黑,有虎头的雕刻,那上面阴雾不散,那些个兵将阴魂很凝实,这在阴阳学说中的说法叫做‘英灵不散’,只有强大的士兵才会达到,他们的强大是源自于灵魂上的韧性,好比彭加木,如果他上战场去打仗,杀了足够人,命硬到天都不收,自然死后也会英灵不散。   而且,它不等于阴魂不散,阴魂不散会伤害家人子女以及过往路人,英灵不散则会护佑后代百邪不侵,很像是充当守护神一样的角色,所以,你看当今社会,曾经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人,哪怕年轻的时候多病,可到了最后却各个非常的长寿,这就是灵魂坚硬,命硬的一种表现。   古代战争中杀人与现代不同,比起灵魂的坚韧,还是不足以达到眼前阴魂将士的强度。   素儿说:“他们的阴魂很凝实,如果动武器的话,肯定会被攻击,咱们现在手里没有可以布置法阵的工具了,很危险。”   如今,不单单只有我和素儿看的件,其他人也是亲眼看着飘飘荡荡的阴魂,几人的目光看向我,到了今天这一步,我们没有退路可走,骂不死与那少年都是一副中东人的面孔,所以,他们没敢进来,巴特是蒙古人,只有我、老雷、胖子、彭加木属于汉人。   为了谨慎起见,让巴特和素儿先出去,女人在过去也是不上战场的,更何况,这些阴灵谁知道会不会伤害素儿,剩下我们四个的时候。   设想了很多种的方法,既然是要去杀那个叫胡塔克的怪物,索性还不如利用上这里面的英灵,于是,我在老雷那要来了军刀,划破了左手掌心,将手举起。   一时间,十二个阴雾弥漫的武士有了一丝丝的晃动,这代表他们的英灵依旧未散,难以想象,这些人到底有着多么强大的执念才会坚持到了现在。   把刀交给其他人,他们与我一样,割破了左手举起,当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时,很快便化为气雾蒸腾。   我说:“吾乃江西赣州人士,今到不死国,恭请诸位将军!”   阴魂依旧摇摇摆摆,十二幅盔甲上的阴雾将空气中的温度所降低,这些人是大汉朝将军,在中华民族当中的历史上,汉人是最强的民族,更悲哀的却是内斗最狠的民族,不过当面对外族人,汉人却团结的超乎你的想象。   将左手举起,脑海中想起了一首诗,大声道:“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之后,我缓缓的靠近了那些英灵,能够感觉到英灵身上的变化,距离较近,能够看清那些英灵的模样。   面前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他身材高大,容貌粗犷,瞳孔已经没有任何的神采,虽不知他们的执念是什么,但我们与阴魂一样,都是从外界进入不死国的汉人。   当手掌与阴魂相触碰时,对方居然也是将手缓缓的抬起,突然之间,脑海里传来阵阵的马鸣嘶啸,紧接着,我仿佛穿越了上千年,回到当初大汉铁骑追杀不死国族人的场景,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手起刀落间不断有人头落下。   骏马奔腾在苍茫大漠之中,两军冲陷,兵将当中有十二将士最为勇猛,他们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我被震撼到了,原来,这就是古时候的战场,当真是刀与肉的碰撞,血与骨的厮杀!   由于画面跳跃的实在太快,令我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持续了多久,直到那个画面消失不见,面前仅有我与阴魂中的男子面对面相互对视,不过,与这位穿着铠甲的将军相比,我矮小的好似一个孩子。   我说:“我是阴阳先生,求将军助我诛杀妖邪。”   这时候,那个将军缓缓的张开口,他虽然在说话,可是却没有发出声音,我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口型,与他相同对照了半晌后,我说:“将军是说,我想回家?”   那个高大将军忽然点了点头,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死后的将士不甘心埋骨他乡,想要回家,只有这样一个信念支撑了他们千年不散。   我扫视了一圈,十二个将士皆在周围,目光注视着我,虽然他们是阴魂,可我却依然能够感受到了一种浓浓的期盼,没错,这就是信念,家乡中还有等待着他们的父母、妻儿。   为此,我深呼了口气说:“你等放心,待我离开不死国,定带你们回家!”话音刚刚落下,那十二道英灵奔着我飞过来,当被他们附着上身时,在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   破庙恢复如初,他们四个一脸惊讶的看着我,尤其胖子率先说:“一贫,你怎么了?什么时候船上的铠甲?”   此时,我才发现原来已经将面前的铠甲穿好,手里拿着过去打仗中的长枪,腰间别着钢刀,更为令人吃惊的是盔甲居然非常的和身,并且,不管是精神头,还是双手的力气都足的要命。   作为阴阳先生,立刻就明白,这是被十二道英灵附体保佑,二话不说,我拿着武器疯跑出了门,大声喊:“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宰了那个怪物。”   冲出古庙的一刻,将门口骂不死吓得坐在地上,连同那个少年也是一样,他们掉头就跑,还是素儿看出了我,他喊我名字。   我说:“在这儿不要乱跑,放心,我现在是被十二英灵附体,等着我去救爷爷!”   急忙忙的交代了几句,全速奔跑向了那条滔天浓雾的轮回河,短短的百米,冲刺起来毫无任何的疲惫感,进入到了浓雾之中,由于视线被阻碍,什么也看不清,当即,我挥起了长枪,大喊:“诸位将军助我!”   霎时间,好似有十二个人影在我旁走出,他们的出现,也令我周围的雾气淡化了很多,只见许许多多的野鬼正在水中嬉戏,见到我时候,明显一愣神,很快,有的野鬼主动前来袭击。   十二道英灵附体之后,一切的战斗全凭本能在进行,二话不说,冲过去厮杀,像我平时只会舞铜钱剑的手,在今天却像是战无不胜的将军,手一挥,打散了几十名的鬼魂,奔跑在浓雾之中,自轮回河向上,那里除了有怪物‘胡塔克’以外,还有老子留下的石碑。   无往不利的厮杀中,只要手一挥必有数名鬼魂散掉,并且,他们打在我身上却没有丝毫的感觉,这次出现算是搅乱了轮回河的沿岸,很快,就已经没有鬼魂能够阻挡我的脚步,渐渐的,雾气开始变淡,等到面前出现一座巨大的石碑时,爷爷和张老爷子正在石碑的旁边跪地不起。   而他们的身前则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年,他面色漆黑如碳,越看他越有几分熟悉,不正是在狱池见到那位自称安胡拉儿子的少年么!对方目光阴沉,语气冷冷的说:“很巧,我们又见面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绝地反击   回想起了初到沙漠之时的鬼魂赶路,以及在狱池内见到的那顶神奇的帐篷,还有遇见老刘头的魂魄时,他声称自己已经去了天堂的事情,没错,当时的罪魁祸首便是那天我遇见的黑脸小孩,只是今天再见,感觉他长高了很多。   手持长枪,身处浓雾之中,爷爷跪在地上扭过头,激动的说:“一贫,他是整个沙漠汇聚的怨灵,你打不死他,守城的侍卫说过,只有双鱼玉放在石碑的缺口,我们才会有机会活下去!”   硕大的石碑矗立在不远处,回想不死国小黑脸祸害的一片狼藉,在轮回河上,站着密密麻麻的鬼魂贪婪的饮着河水,然而,就在这位黑脸青年的脚下,黑气缓缓的弥漫融入到了整个河流当中,在轮回河水位下降时,河水的颜色也好似有了改变。   我问他:“都是你搞的鬼?”   他冷冷的说:“不死国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是他们愚昧,他们该死,我们本可以征服整个世界,是他们自甘堕落,建立个围墙将自己锁在里面,要是让我执掌不死国,我有信心征服所有人!我是圣子,重新来到这个世界,率领我的子民,令万物生灵,注定要向我臣服!”   那黑脸的青年的眼神变得凶狠,他一挥手,河上的冤魂像是被施了定神咒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突然之间,黑脸青年一声大吼,浓雾如同天上云朵急速翻腾,接着,那些游魂野鬼居然一个接着一个的变成黑色的甲虫。   青年的目光看向了我,刹那之间,密密麻麻的黑甲虫爬出河道向我的方向扑过来,这一幕令我想起老鹤的惨死,没错,脑海里嗡嗡作响,愤怒的感觉袭上心头,那个老头就是被这一模一样的黑色甲虫杀害,这该死的王八蛋。   结果,令我更加意外的是眼睛开始发飘,那叫胡塔克的青年的双眼,好似出现了无数条螺纹,它将我吸入其中不能自拔。   “一贫快醒醒!”爷爷犹如炸雷的声音传来。   我觉得身体一激灵,重新恢复了身体控制,不远处,正是爷爷与张家老爷子二人,他们俩同时艰难的站起身,只见二人的腿部皆有黑色甲虫覆盖,五官扭曲,表情也是十分的痛苦,这一幕看的我是怒火冲天,听爷爷大声喊:“一贫,快点将双鱼玉归位,要不然你们出不去,快点,别管我们!”   张家老爷子大喊:“小兔崽子,你以后一定替我照顾好素儿,也不枉我救了你一场!”   两位老人顿时扑向了那黑脸的青年,一瞬间,狂风大作,胡塔克在一片黑风中变为了大如牛犊般的黑甲虫,它飘在轮回河的上方,贪婪的吮吸河水,脚下黑雾将整条和所污染,眼看着水位急速下降,甲虫的身体在喝了水以后变得越来越大,当清澈的河水被污染,水面漂浮了许多的黑虫时,密密麻麻的模样令人毛骨悚然。   二位老人的举动显然是要拼命,可是,他们还那么的弱小,盲目的冲过去,无异于以卵击石,吓得我连忙阻止:“不要爷爷!”然而,爷爷与张老爷子同时扑向了那正在饮水甲虫,同样,也帮我引动了开了所有的黑甲虫。   结果,意外凸起,十二个守护英灵却在爷爷与张家老爷子冲上去之前,后来居上,手持兵甲武器,直奔向了那个黑色甲虫,他们犹如冲天魔神,杀机腾腾,突袭之时愣是在一片虫海冲杀入了腹地。   这一幕让爷爷与张家老爷子同时傻了眼,正巧现在没人管我,在面对孤魂野鬼化为的甲虫时,我挥舞长枪,可是,英灵离体导致身体不再强大,没辙了,就用手里宝剑去劈砍,盔甲很坚韧,他替我挡住了许许多多的袭击。   距离石碑并不是太远,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凑了过去,然而,那胡塔克好像不愿意我碰,立刻加派了许多黑虫,虽然有十二武士帮忙阻拦,可依然面临了数不清的危险,爷爷与张老爷子飘到了我的近前替我阻挡,那些虫子可以吃魂,令二位老人身上伤痕累累,同样也为了我争取了机会。   面前石碑颜色发青,大小足有五六米高度,上面是用石刀雕刻的一段经文,粗略看上去,应该是道德经的全篇,而在最后的落款,却有着一个双鱼图案。   当即,我将两枚玉佩对在了一起,手中浮现出黑白二气,它们犹如两条鱼一般开始回荡穿梭在双手之间,待走向石碑,感觉面对的并不是石头,而是无边无际的大海。   在玉佩回归的一刹那,回过头看向与黑甲虫厮杀的将士,十二人仅剩下四人还在战斗,那个胡塔克的甲虫很厉害,好似刀枪不入,一大口便咬掉了英灵的半个身子,爷爷与张老爷子的魂魄同样几乎被吞。   浓雾消散,数万游魂化作的黑虫现在各个都快赶上牛犊子,他们已经将轮回河所填满,曾经奔流不止的河水已经干涸,当那些甲虫走出河道的一刻,我知道,真正的毁灭即将来临,当这些什么都吃的虫子吃光了不死国以后,那么接下来,它们会在楼兰古城中出现,吃掉外面的人!   千辛万苦,我将双鱼玉佩放回了石碑,随着淡淡的荧光浮现,空中出现了几行金色的大字:“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而在这一行大字出现之后,我忽然明白,原来这就是老子对不死国的评价,轮回河或许就是不死国的谷神,大字消散后,石碑轰然倒塌,短短的一瞬间,地下喷出了清澈的泉水。   实在没想到,那石碑居然是老子留下来压住泉眼所用!   随着泉水的出现,我、爷爷、张老爷子距离最近,纷纷被轮回河水洗了身体,它令我身体的盔甲脱落,病痛伤口恢复如初,爷爷与张老爷子的魂魄同样变得凝实。   很短的时间,泉水形成了水流向下流去,在这一刻起,数不清的黑色甲虫因为被泉水冲洗过,导致重新变成了游魂,接触干净的轮回河有了重生的希望。   而轮回河的好处却不单单如此,新鲜泉水的涌入令十二兵将恢复如初,就连不死国那些患有瘟疫的战士们我也同样苏醒,大地复苏,青草萌生,死寂沉沉的不死国重新迎来了春天。   除了胡塔克以外,所有的甲虫恢复为人身,没过多久,不死国来了许多身穿金甲的武士,生命之泉的奔流不止,也令不死族的族人摆脱了瘟疫,重新恢复了他们自身的力量。   面对重重围杀,胡塔克不敌被俘,而我们终于获得胜利。   胡塔克很厉害,不论用什么兵器也无法破开他的甲壳,没办法了,不死国的国王决定将他们埋在土里,上面则用老子留下的碑文镇压,令它永世不得翻身。   而我们几个,获得了六个自然获得不死国的友谊,最后的庆功会那天是在不死国最大的皇宫,也就是一间石头房较大的地方。我们最初来的七人,加上爷爷、张老爷子同时出现在了宴会上,很尴尬的是他们的宴会不吃饭,只喝水,更为神奇的是喝完了水居然不饿了。   那个国王说,我们帮助他们不死国度过难关,想要赏赐我们,问大家有什么要求。   老雷、巴特、胖子同时说要钱,多多的财宝!   骂不死说:“我想要恢复长生,带我的族人回到不死国。”   彭加木说:“我想留下来研究你们长生的奥秘。”   我说:“我想要十二个兵甲的英灵!”   这些要求,国王都答应了,至于十二幅盔甲,每一副加起来也得几十斤的重量,拿出去肯定得累死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婚后生活   不过,因为我是阴阳先生,最后只在十二幅盔甲上取了甲片便将英灵的魂魄取回。所有人的条件,唯独骂不死的条件他没答应,原因是轮回河经过这次创伤已经变得很稀少,仅仅足够族人们自给自足,无法再来更多的人。   骂不死不甘心,他说,他的族人都在土里埋着,那些人身躯不死,只缺永生的灵魂。   国王还是不准,国王说:“你的族人已经随着不死国门大开的时跟着气息追逐到了不死国门外,但是,他们没能进来,只在罗布泊的北岸游荡,数量太大,而且灵魂干涸,如果让他们进来,会加速河水的消耗,恐怕未来的轮回河已经不足以令我们永生。”   骂不死说:“这么说,不死国岂不是总一天会死?”   国王点点头,彭加木却及时说道:“我想留下来研究你们的不死奥秘,希望有一天能攻克人类的枷锁,甚至帮助你们解决生育难的问题,万一有一天不死国无法坚持不死,也好能继续繁衍下去。”   国王考虑再三,准许了彭加木留下,但骂不死的条件还是没能答应。   至于我们几个的条件太容易不过了,如今我有了素儿,找到了爷爷,自然已经别无所求,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明白,什么叫有得必有失,也令我不敢有太多的奢求。   经过了不死国的一次大事,爷爷和张老子都知道我们的事儿,后来还是胖子提议,他说,等到大家离开了不死国恐怕要各奔东西,还不如在不死国内举行婚礼算了,他们几个也能跟着热闹热闹。爷爷与张老爷子同时也跟着说,他们如果离开不死国,魂魄会立即回到阴曹,恐怕没机会参加婚礼。   有两位老人的话,也不敢不从,何况,素儿与我早就是水到渠成了,结婚的大事儿,我是非常激动,看向她害羞的脸蛋时,连忙对着俩老人拼命的点头。   婚礼非常的简陋,没有酒菜,如果不是为了两位老人能看见,我肯定不会委屈素儿。在大家热热闹闹的以水代酒后,这场婚事就是这么定了。   记得我们离开不死国的时候,族长带着所有的族人送到了大门外,由族长亲自将双鱼玉递给我,他交代,这是不死国朋友的标志,现在应该属于我。而我问彭加木什么打算?他说自己一时半会不会回去了,除了研究四维空间,他也想看看能不能钻研出长寿的奥秘,更何况,他的癌症居然好了。   人各有志,我们自远古道路回到楼兰,张老爷子在离开的时候,还叹了口气,他说这辈子没能好好的积德行善,恐怕到了祖师爷近前是要挨批斗,嘱咐了我好好的照顾素儿以后,便先行了一步离开。   随后又是爷爷,我们新婚的夫妻二人这次算是感受到了真正的生离死,那天素儿哭的稀里哗啦的,我抱着她安慰了好久,在我心里已经暗暗发誓,未来的日子里一定会对加倍的好!   不过,出楼兰确实遇到了点意外,因为我们没有水,本来还很担心会不会渴死,只是越走越发现居然毫无任何的口渴感,觉得事情一定与轮回河有关,不仅如此,各个的体力充沛。胖子、老雷、巴特三人用木轮车拉着金球子,就这样一路畅行的往回赶,这次沙漠之旅,令我们每个人都皆大欢喜。   等到出了库尔勒,我们几个人在一块儿吃了顿散伙饭,胖子情到深处抱着我哇哇哭,还说什么以后离的远了,就不能撞鬼了。大家个聊天,聊到了打算,我那个时候身上还有一根儿金条,在当年足够买一套房子一间铺面,这就是我对自己未来生活的打算。   胖子决定回老家盖上一座大房子,过一过土财主的日子。老雷却要把钱到手以后环游世界,而巴特的想法更简单,把钱给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   茫茫大漠,我们唱着歌,喝着酒,一直到天亮后才彼此分别,那天,我真的哭的很伤心,彼此之间深厚的友谊是经过生与死的考验,但是,终归每个人有自己生活与理想要去追逐。   回到了现代化的都市里,等待着的却是柴米油盐以及纷纷扰扰的红尘俗世,不过,只要身边有着心爱的人就足够了,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躲过计划生育生一大堆的孩子才是真格的。在全国流行计划生育,幸亏我们江西一些少数民族没有,我有打算托人问问,能不能给素儿变成少数民族,到那时候,可就没人管了。   一切都是按照我的想法来进行着,后来在回到江西以后,赶上金子涨价到三十五块钱一克的时候,把金条卖给了商人,换了四万多块钱,花了一万块钱买了套房子,又花了两万块钱买间铺面,干起了阴阳先生的老本行,主要做一些帮人家看房子定一定风水的买卖,虽然赚不到大钱,可足够日常开销。   婚后,十二英灵被我请回了家中,各个人立上牌位,如果有了子孙后代,他们可保后代不受刀杀刑祸,日子过的滋润,与素儿恩恩爱爱,每天能够看到她的确是我最大的幸福,不过,刚回到家没几个月我在报纸上看到彭加木失踪的消息。据说彭加木在我们离开沙漠以后没多久,自己出现过一次,好像是去了北京,不过又返回了罗布泊,从那以后再次消失,这件事引起了很大的轰动,甚至有人传言在罗布泊发现大量的未知生物。   紧接着我国政府又有一次大规模的举动,选择罗布泊进行了一场相当于20万吨的核爆炸实验,同样也是最后一次大气核爆炸,那一年中国也向全世界宣布了军事强国的地位。罗布泊受到核爆炸将周围夷为平地,虽不知道这次爆炸与彭加木有没有关,但炸了以后,确实再也没有什么怪事儿发生过,天下间的谣言也一点点淡化过去。   生活还得继续,像我又买房子又置办家具,装修铺面,钱很快就空了,每天在铺子里做活,素儿也找了一家服装厂上班,每天忙忙碌碌,一点点也将曾经过往中的离奇的岁月淡忘。   一晃,三年已过,我在县城里成为远近闻名的阴阳先生,随着名声越来越响亮,收入也在一点点的增加,在八十年代初期,除了一些大老板商人,恐怕没有人会比我们家过得好。   但是,这三年以来,我只有两个遗憾,第一个、再也没有胖子、老雷、巴特他们的消息;第二个也是最重要的,就是素儿的肚子一直没有反应。   她虽然不说,可是有好几次我看她偷偷的喝偏方,有一回喝错了药导致在厂子里昏倒了,要不是同事给送到医院,恐怕得出大问题,然而,要强的她却把事情咽到了肚子里,这么大的事儿还是别人偷偷告诉的我。   每每想起我便叹息不止,就算没孩子,我也不会变心,只是那个年代长舌妇多的让人憎恨,背地里说素儿是不下胆的母鸡,什么样恶心的话都有,急的我是直上火,怕素儿心里压力大,于是,我想到了一招,就是在家装病,拖着不让她上班,毕竟,我这些年钱也没少赚,少干点活不算什么。   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陪她,可有一天晚上,我见到素儿偷偷的抹眼泪,才知道,原来她早就看穿了我的伎俩。等到第二天一早,我找到她说:“咱们搬家吧。”   “别胡闹了,搬家,搬什么家?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名堂,真要是搬家还得重新开始,没事儿,对了,一贫,我今天单位有点事儿,必须得去一趟,放心,我会早点回来的,晚上给你炖排骨。”就这样,她离开了家门,而我靠在太师椅上抽着烟,到底哪里不对?我龙精虎猛,她也是正当年,为什么都三年了还是没有孩子。   想着想着,我不由的睡了过去,结果,我做了一个梦,梦里见到了爷爷.... 第三百一十八章 爷爷托梦   是的,我梦到了爷爷。自从爷爷下阴曹地府去了之后,一晃三年过去了,在这三年时间里,我经常会思念爷爷,但是却从没有梦见过他。   爷爷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太多变化,只是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样式有点像古代的装款。满脸的慈祥,站在我面前不远处微微地对我笑。   虽然在梦中,但是一见到他,我还是忍不住顿时就泪流满面。   这三年时间里,我经常会一个人神伤,因为在这个世上,我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每当素儿见到我神伤的样子,还会来安慰我,说我还有她,她也是我最亲的人。   或许就是因为我从小就只有一个亲人的原因吧,所以我对亲人的那份亲情,看得比什么都重。在认识素儿之前,在这世上我只有爷爷一个亲人,当我有素儿之后,爷爷却又不在了,所以我这一生都总在担心亲人的离去,因为我害怕孤单。   如今再次见到了爷爷,我就像是一个与亲人走散了的孤单的小孩,再次找到了亲人,心中那些思念在这一刻全都涌上了心头。   一边哭,一边又高兴的笑着,自己都不知道这流出来的是高兴笑出来的泪,还是因为日日夜夜思念委屈的泪。   我担心爷爷会眨间就不见了,所以我都不敢往前去靠近他,忍着想冲上前去抱他的念头,我问他:“爷爷,真的是你吗?”   爷爷点点头,笑了笑,说:“一贫,你都多大个人了,怎么还哭上了呀,太没出息了。”   爷爷虽然嘴上这般说着,但是我却也发现他自己也眼睛通红,显然也是十分想我的。   见真的是见到了爷爷,我当时就莫名的生气,怨道:“一直没有梦到过你,我还以为您投胎去了呢,既然你还在下边,怎么现在才给我托梦来呢?”   爷爷说:“你以为这阳间说上来就能上来的呀,我这不也是马上要投胎了,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去跟阎王爷求情,这才准许我给你托一个梦,也算是道别吧。”   “什么?您要投胎了?”我一脸的诧异。听到这话,我心里的感受十分的复杂,不知道是该替他感到高兴,还是对此感到伤心。毕竟能投胎,对爷爷来说,这是一条光明大道,每个人死后能早早的投胎,也少在阴间受不尽的等待之苦。可是,这对我来说,就等于再也见不到爷爷了,从此以后,别说托梦了,就是清明、鬼节,都不知道这草纸该烧给谁了,连个寄托思念之情的想法都将破灭,因为你总会告诉自己,爷爷已经不在下边了,这纸钱他收不到了。   爷爷似乎是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不要难过,咱们这一世能做一回爷孙,我已经知足了,若是有缘的话,说不定来世咱们还能相遇呢?”   听到这话,我当时就又哭了出来,我说:“来世你是谁,我也不知道呀,哪怕您从我身边走过,我可能连看都会不看一眼,来世我们可能就成陌路了。”   爷爷也十分的伤感,长叹了口气,道:“其实爷爷我也不想这么早投胎的,还想看着你在阳间好好生活,等着你给我生重孙子哩。哎,只是我的时间到了,不去不行呐。我们做阴阳这一行的,应该清楚的很,生时缘起,死时缘灭,不管生前有多深的缘分,亲情,友情,爱情,在死去的那一刻,也就是缘尽的时候,缘生缘灭,说的便是它。咱们爷孙俩的缘分已经尽了,你也勿需再记挂我了,就让这份爷孙缘,来去自如吧,该放下的,就放下,这样你才能轻松的活着。”   听到这话,我虽然知道爷爷说的是正理,但是我就是忍不住心中的伤悲,我舍不得爷爷,我更加自责小时候没能好好的珍惜和爷爷相处的时光,我记得小时候我为了不让他管着、盯着,我还经常的想办法从他眼皮底下逃出去和别的小伙伴玩。更加可惜的是,当我长大后,当我懂得珍惜的时候,爷爷却从我身边离开了,我也没有机会和他在一起了。如今,我竟然连和他的爷孙缘分也该尽了,爷孙一场,恍如一场梦,梦醒,缘尽……   万般感受,堵于心间,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对爷爷说,我却连一句也说不出来,似如鱼刺卡于喉间。因为正是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所以才说不出,不知道该说其中的哪一句,更担心说了这一句,那一句就没时间说了。所以,最后,我只说了一句:“爷爷,谢谢你照顾了我,孙儿不孝,没能好好的报答您的养育之恩,若来世还有缘,孙儿加倍报答。”   说完这句,我噼里啪啦的哭泣了起来。   是的,我想起了这一生走来,从小就是爷爷照顾着我,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后来又为了我的三灾六祸的命运,而死在了千里外的沙漠中,而我,却从没有对他尽过半分孝,这也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我劝他老人家太多了。   爷爷用袖角替我抹去了泪水,十分欣慰的笑了笑,笑中也带着泪花,他仰天长叹了口气,好像在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心绪,然后低下头来对我说:“爷爷我这就要去投胎了,开心点,这事应该值得高兴才对嘛。”   我点了点头,于是只好按压下心中的伤悲。   这时,爷爷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就对我说:“对了,你成婚已三年,一直无后,是有原因的,这次我苦求阎王爷准许我托梦给你,其实就了此事。”   “啊?素儿一直怀不了孕,是有原因?”我很惊讶。   爷爷点点头:“是啊,这一切,全是因为你父母的原因。”   “我父母的原因?”听到这话,我直接愣住了。说实话,从记事起,我就没见过父母,所以对父母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甚至有时都忘记自己是父母生下来的孩子。   “嗯,你父母当初一直无子,你应该知道你是怎么出生的吧?”爷爷看向我。   “知道,是父亲借魂催子,才有的我。”我点点头,如是说道。   是的,这件事是爷爷告诉我的,但是我还记得十分清楚,父亲花钱找了一个孕妇,然后把孕妇肚里的孩子的命,借给了母亲肚子里的胎儿,最后,那个孕妇肚里的胎儿就死了,而母亲肚里的胎儿才得以顺利出生,这才有了我。   也就是说,我是靠父亲做法事,借来的命出生的。   爷爷叹了口气说:“唉,这事太损阴德了,所以啊,你父母造下了这种孽,欠下了太多的阴债,所以影响子孙后代都要绝代了。”   “您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家造了孽,所以报应落在了我身上?”我惊慌的问道。   爷爷点点头:“是啊,如今你父母还在下面还孽债哩,这都还了二十几年了,还没还清。只有还清孽债,咱们家才有那子孙满堂的福德。”   听到这里,我整颗心都冰凉冰凉的,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况。也就是说,我这辈子都别想有小孩了。   同时,我心里又想到父母还在地府还债,心里也十分的难过。虽然从小就没见过他们,也没有相处过,但是没有他们,就没有我,所以对他们,我还是有一分感情的。这种感情,或许是从小的时候,对父母产生的一种思念之情吧。   小时候,我就经常一个人发呆,想着自己的爸爸、妈妈,想着他们长得会是什么样子,想着他们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只不过想到长大了,我也还是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也不可能等得到他们出现的这一天。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赶紧问爷爷:“我爸我妈他们在下边还好吗?他们是怎么还孽债的?”   爷爷有些难过的叹了口气,道:“他们苦啊,在下边受着罚,用罚来抵债,什么时候抵完债了,什么时候才能去投胎。”   “那……那他们还记得我么?会想我么?”我问出了一个我从小就一直好奇的问题,这个问题我在心里问了自己二十几年,从未知道真正的答案。   爷爷点点头,说:“当然,我下去的时候,他们就一直问你的情况,问我你长多高了,是胖还是瘦,有没有结婚,过得是好是坏,只要是关于你的一切,他们都问了个清清楚楚,他们很想你。对了,你长得很像你妈妈,眼睛特别像。”   听到这话,我眼睛又通红了起来,原来我的父母真的会想我,原来我不是一个没有爸妈疼爱的可怜孩子……   这时,爷爷突然神色慌张,道:“不好了,我时间到了,得走了,你有空的话,下去找找你父母吧,看看怎么把孽债帮他们还清,这样咱们廖家才不至于绝后。”   说完,爷爷转身就走,也不回头,身影越来越模糊,到了最后,我只听到他传来一句话,叫我放下他,好好的活着。   我哭了,拼命的哭,一边大喊着爷爷,爷爷…… 第三百一十九章 过阴   最后,我是哭醒的,醒来发现枕头湿了一大片,素儿一脸担心的看着我,问我怎么了?说刚才听到我一直在喊爷爷,然后还哭,就是叫不醒我。   我告诉她,我梦见爷爷了,他来跟我道别来了,因为他要去投胎了。   素儿听到这话,就说这只是个梦,不要想太多了。   我摇了摇头:“不,这不是梦,这是真的,他是特意托梦来跟我道别的。”   接着,我就把我梦到的一切,全都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素儿听完我这个梦之后,也愣住了。   既然这个梦我相信它是真的,所以梦里面爷爷所说的事情,自然也就是真的了,于是我当天就和素儿商量,我要下去一趟阴间,去找父母,看看怎么样能帮他们还孽债,好让他们早点脱离苦海,我们也能顺利的怀上小孩。   听到我说要下阴,素儿担心道:“一贫,事已如此,你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千万别吓我啊,虽然咱们行当里有下阴之法,可是这阴间你也没去过,万一……”   我知道她是担心我的安全,于是我就说:“你放心,爷爷以前曾教过我怎么过阴阳。”   见我执意要去,素儿也没有办法,于是只好问我:“一贫,你说的过阴应该怎么过?”   我稍微想了想,便抬头说:“过阴需要香烛、黄纸及一盏油灯,只要这些东西备好了我就可以过阴。”   ??素儿问我打算什么时候过阴,我说就今晚上吧。   就这样,白天我好好的陪了素儿一天,因为我真的担心一去回不来了,所以我把这一天当成了最后一天过。   到了晚上,素儿已经帮我找来了该要的东西,我将香烛黄纸点着,请祖师爷保佑等等。然后又将油灯点上,转身对素儿说:“这油灯叫长明灯,也叫续明灯,或无尽灯。现在我将它点着了就不明让它灭了,如果我下阴后它灭了的话我就有大难了。”   素儿听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知道她一定是担心我,想劝我不要过阴。我当作什么都没见着,接着便鞋一脱爬上床,对她说:“帮我倒一杯清水给我。”   上了床之后,我便将脱下来的鞋子底朝天的翻过来一只,然后郑重其事的对她说:“记住了,我这鞋子你们千万不要动,必须是一个底朝天一个底朝地,否则事情可就闹大发了!”   这鞋子的摆放明堂大得去了,这鞋子的摆放可是决定了我的生死!过阴时这鞋子必须是一反一正放着,如果将一双只鞋子都放正来,那么我就直接被你们给拉了回来,如果将两只鞋子都底朝天的翻过来,那我就再也回不了阳间了。所以我得叮嘱素儿千万不要动我的鞋子。   素儿是做这行的,所以也知道它的严重性,于是连连点头,示意记住了。   见他都清楚了,接着我又想了想,说:“如果……如果你们看到那鞋子自动反过来两只都变成了底朝天,那就说明我死了,你就不要再等我回来了。呵呵,不过我应该不会这么倒霉的。”   毕竟是平生第一次过阴,结果会如何自己真的毫无预知。   素儿听到我说得这般吓人,于是握住我的手,急道:“一贫,要不咱不过阴了!”   我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我没事,其实没那么吓人,要不然爷爷也不会叫我去下面找父母了,既然爷爷都喊我下去找人,应该是觉得我有那个能力下去的。何况如果我不去试一试的话,我父母就得一直受苦,以罚抵债。”   素儿听到我这般说,于是又为难了起来,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没有再罗嗦了,接着直接对她说:“把清水端给我。”   素儿叹了口气,于是便将清水向我递了过来。   ?我接过清水,长呼了一口气,便平端清水,念咒:“神水过乡,一遍,二遍,三遍。不念不灵,井中舀来五龙排位之水,路上带来草鞋之水,江边讨来长流之水,河中舀来五鬼之水。一喷天开,二喷地裂。三喷人伤,四喷鬼绝灭!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语一念完,???当我闭上双眼后不一会儿,突然“噗”的一声响,我便头一晕昏了过去。   大约十几分钟后,我终于有了感觉,但是那感觉却很是奇妙,感觉像是在做梦似的,眼前是一片漆黑,后来眼睛就像睁开了一样,可以看到东西了。   所见与平时相同,有男有女,但却不认识;但是他们的穿着却很是古怪,大多数都穿着唐装,戴着帽子,仔细一看,这才看清他们这穿着的原来是寿衣!不知为何我只要一看见穿着寿衣的人,我这心里就渗得慌,不断得打着冷颤!   我就一直往前走,脚下是一条荒凉的大道,放眼望去一片荒芜,天空暗淡之浓,就好似这片天永远也不会迎来光明一样,天是暗黑的,丘岭形的大地也是焦黑的,不远处立着一根枯死的树枝上挂着一块破布在增添着死地的气氛。大道两旁没有树森,没有花草,一片灰色,充满着荒凉和死气,我想这应该就是人们口们常说的黄泉路吧。   这真是和老话里说的一样,黄泉路上无老幼,黄泉路上泪断肠。那些走路的男女老少,一个个都一边往前走,一边抹着泪,不舍在阳世的亲人。   如此顺着黄泉路走了好一会后,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座古镇,古镇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之极。   见得这场景我心里却嘀咕了起来,这场景咋跟我之前认识的阴间不同呢?怎么连鬼门关都没见着就进阴府了呢?   心里很是疑惑,但我还是跟着人流往镇里走了进去。   镇子不是很大,就一条主街,只是街上却很是热闹。我行走在镇里的街道上,四周所有的目光都“唰唰”的盯着我,看到这么多的眼光盯着我,我心里直打冷颤,要知道他们可都是鬼魂来着啊。   难道他们看出我是生魂?所谓生魂,就是没死或刚亡的魂?   不可能呀,他们按理是看不出来的呀?   我想了想,顿时才反应过来,我他娘的忘记压住身上的阳气了。于是赶紧画了一道阴符,往身上一贴。   话说,像我这种过阴下来的人此时都是生魂,我此时这种魂魄,任何鬼魂都是可以抢来借寿还阳的,这也是这些鬼魂为什么盯着我的原因了。   望着眼前这陌生的古镇,再看看这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眼光,我感觉自己好似进入了屠宰场一般,而我便是那将在被宰的人。   心里不由嘀咕着得赶紧离开这儿,可是这黄泉路到底该往哪走呀?想到此处,于是我抬头瞄了瞄,见到很多人都朝一个方向走,于是我也赶紧钻了过去。   顺着人流往前走了几百米,穿过一排房屋,接着眼前出现了一个车站,上面写着三个字:半步多。 第三百二十章 半步多   半步多,传说中是一个阳界、仙界、冥界三界的交界点,从这里,可以通往人、鬼、仙三界。   据说,凡是死去的人,走过黄泉路,都将经过这里,坐上前往冥界的车,去往地府阴间。而在半步多,亦有一个码头,而那个码头的船,则是去往仙界的。   当然,普通人是去不了仙界的,登不上去仙界的渡船,据说如果没有修为的仙家,登上渡船,没有法力让船在仙海穿行,渡船一旦翻了,人便永生永世困于海里,再无脱身之日。   书归正转,话说,看到这车站上的“半步多”三个字后,我也什么都明白过来了,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了。   于是,我穿过人群,接着,来到了一个广场,这里是一个车站,而且还是火车站。真没想到,这阴间也有火车站,还真是什么都跟着阳间发展啊。   车站里人流涌涌,就好似阳间过年时的春运一样,密密麻麻的挤在车站里头,而火车则响着鸣笛声,一列列的火车载着亡魂朝远处驶去。这些都是刚死去的亡魂,登上列车之后,从此就算是与阳间的一切缘尽了,所以,这里的亡魂都满脸的悲伤与不舍,不过到了这里,就算不舍得阳世,又能怎样,世上能死后能还阳的人,又有几人?   所以,大家纵使伤悲,但还是纷纷走进车站,登上去往阴曹地府的火车。   我也走进了车站,车站里的人更多,人挤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原来大家挤在这里是因为在领批票,只有领了批票的人,才能登上火车,前往阴曹地府。   所谓批票,就是阴曹地府开示的一种路引,没有此路引的人,是无法进入冥界的。   此时,许多人都在排着队,有些亡魂想插队,结果被鬼差看见,直接拉出去用打鬼鞭,狠狠打了一顿,打得那亡魂哭声震天,很是凄惨。   那些鬼差,就像是冷血无情的机器一般,对那倒在地上惨叫的亡魂毫不手软,一下下的用打鬼鞭抽下去,直到抽得那亡魂现出虚像,就差把他打得就要魂飞魄了才停手。   看到这般下场,一些还想插队的亡魂,也都老老实实的排起了队。   也许有人就要问了,既然舍不得阳世,那为什么还要急着去领批票,入地府呢?   其实,人死后,到了这里,大家心里都知道已经回不了头了,所以只有尽快到了地府,早日投胎,如此才能重新还阳做人。谁又会愿意一直徘徊在这凄凉的地方做孤魂野鬼呢?若是误了时间,或许就永无超生的机会了。?人生途中,有些是无法逃避的,比如命运!   话说,排了好久的队,终于轮到我了,报上生辰、姓名、地址,结果鬼差却告诉我,说我阳寿未尽,让我回去。   这一下我可傻了眼,于是就告诉他:“差爷,我是阴阳先生,这次来下阴是有事要办。差爷帮帮忙,通融一下可否?”   因为我以前也听爷爷说过,很多阴阳先生会下阴间办事,这种人也称为阳差,既是指帮阴间在阳世跑腿的活人先生。因为有些事情,阴间的人也不方便在阳间走动,所以就会让阳间的阴阳先生当临时工。   鬼差看了我一眼,眼神之中倒是多了一份和色,他皱了皱眉,说:“可有腰牌?否则我等如何相信你是阳差。”   晕,原来做阳差还有腰牌的,那爷爷怎么不告诉我。我此时心里顿时就为难了来,这可怎么办才好呀,于是继续解释:“差爷,我这是第一次下来,还没有办理腰牌呢。”   “这下很麻烦,又没有批票,也没有腰牌,所以你是不能通过的,既然你说你是阴阳先生,那我们也就不抓你了,你还是回去当地的土地庙补办手续后再来吧!”阴差摇着头为难的说道。   “那可否有别的办法?”我还是不死心。   这个阴兵小头目摇了摇头,说:“没有路引腰牌,一律不能放行,下一个!”   就这样,我连第一关都没过,就被赶了出来。   我有想过,强行冲卡,可是想到之前那位插队的亡魂被鬼差打的下场,我直接打消了这个不靠谱的念头,如果我真那样做的话,就是纯粹找死。   无可奈何,我只好往回走,心中满是失落。   就在我刚出车站,准备回阳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小廖……廖兄弟!”   那声音一连叫了好几声,我才停住步子,心想,难道是在叫我吗?不过这下边我也不认识人,应该不是叫我的吧?   就在当疑惑的时候,那声音又传来了:“廖一贫,叫你哩,咋聋了似的呀。”   这一次,我非常确定那声音确实是在叫我,因为我听得很清楚,有人在喊我名字廖一贫。   听到这里,于是我赶紧回头,一看,接着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在对我微笑,这人可不就是老鹤,鹤真人么?   见到这位老熟人,我心头大喜,很是激动,这真是阴阳两隔,如今却能再次重逢相见,自然是喜出望外。   当下,我就赶紧迎了上去,喊道:“老鹤,真的是你呀。”   老鹤也很高兴,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是啊,刚才远远的看到像是你,就喊你,可是都叫你好几声了,你一直没应我,我心里还纳闷是不是自己认错人了哩。”   我告诉他,我没想到这下边还会遇到老熟人。   这时,我也好好的打量了他一眼,穿着一身黑衣服,胸口上还写着一个“差”字,这身装扮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和里面管我要批票腰牌的鬼差身上的行头是一模一样。   看到这里,我不由大感惊讶,心想,难道老鹤这货也当鬼差了?   老鹤见我惊讶的表情,就笑了笑,说:“我在阳间的时候其实就是阳差了,死后也就顺理成章的做了阴差。怎么了,我看过你面相,应该还有些年头活的呀,咋就下来了?”   感情老鹤误会我是死了呀,于是我赶紧解释,我没死,只是下来找人的。   老鹤听后,大松了口气,然后说:“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接着,他就问我老雷和胖子他们最近怎么样了?   我跟他聊了一下老雷他们的近况,接着我就问他:“老鹤,你能带我去地府么?我没有批票,腰牌,这里的差爷不放我进去呀。”   老鹤一拍胸口,笑道:“小事一桩,包在哥身上。我引你过去,没人敢拦着。”   一听这话,我顿时大喜,这真是柳岸花明又一村啊,没想到我竟然会遇上老鹤,而且他竟然还会是阴间的鬼差。 第三百二十一章 入地府   老鹤没有直接带我前往地府,而是非得拉着我去这半步多的客栈请我喝酒,说我难得下来一趟,不在半步多客栈吃点东西,不算到过阴间。就搞得好像老子是下来这边旅游似的。   关于半步多客栈的传说,确实很出名,在民间就传扬得尽人皆知,都说在阴间有一处地界叫半步多,在半步多有一客栈,至于客栈怎么样,却无人知晓。   也罢,既然有老鹤在,我也不担心出事,跟着一鬼差在一起,谁又敢惹咱呀?   客栈很古老,木质结构,古香古色的,是栋两层小楼,楼上和门上都挂着红色布绸,极为喜庆,在这充满死气的地界也算是个另类了。   酒店门口站着一个小二,见到老鹤带着我走到门前,就赶紧迎了上来,请我们进里面。   进到里面,有很多人在吃东西,老鹤点了一壶酒,还有些吃的,我们就坐了下来。   这一坐下,老鹤就对我抱怨了,说我怎么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叫鹤一。   “鹤一?”   一听这话,我当时还愣了一下,接着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还是当初他死的时候,我们又不知道他的名字,而骨灰盒上总得写个名字,经过我们几个一商量,胖子说取名叫‘鹤发财’,老雷说叫‘鹤革命’,思来想去,我说:“不如叫鹤一吧,毕竟老鹤头也是是独一无二的。”,于是就给他的骨灰盒上写了个鹤一的名字。感情这鹤真人不喜欢这个名字呀。   我赶紧骗他,这名字是胖子那货给取的,让他骂胖子去。   不多久,酒菜上来了,那菜味同嚼蜡,酒也性太阴,容易醉人,所以我也不敢多喝,就当是陪陪鹤吧。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我发现这半步多人潮涌涌,但是这客栈里头吃饭的人却不多。于是就问老鹤,这是为什么?   老鹤听罢,就告诉我,原来在这下边要想吃饭喝酒,可是奢侈,大部分鬼魂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回,在下面常年做着饿死鬼。   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因为阴间是不生产食品的,所以酒菜全是来源于阳间人们的供奉。试问,谁家会每天都给死去的亲人供奉酒菜的?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在这下边,酒菜极缺,得有钱人才能消费得起。   老鹤还告诉我,以前还稍好,因为阳间的人们都信鬼神,逢年过节都会给死去的亲人烧纸钱、供奉香烛酒菜,可是如今人们都不信这些了,别说平时逢年过节,就是农历七月十五,许多人都不会有任何供奉,使得下边的鬼魂越来越清贫了。   听到这话,我恍然大悟。这么看来,老鹤这次也算是花了血本来请我请这一顿饭呀,这倒是让我内心一暖,看来这老鹤对咱还是真不错的。   喝完酒后,老鹤也就带着我开始出发了。   再次进到车站里,之前的那位管我要腰牌的鬼差,看到我和老鹤在一起,也没再问我要什么腰牌路此了,直接就放行。看来,在这阴间也还是得有关系才方便啊。我记得阳间就有这么一句话,说的就是有中国人的地方,就存在人情社会,哪怕到了阴间地府也改变不了。什么规则、律法,在人情关系面前,通通是个屁。所谓的规则、律法,只是用来对付没关系的贱鬼,更加体现咱有关系、有背景、有靠山的特权。   穿过车站入口,眼前就停着一辆火车,这种火车很旧了,绿绿的,我和老鹤登上了列车,不久,列车开动,一路向前。   火车开得好像极快,我看了看车窗外,雾朦朦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就好像这列车,根本就不是实驶在铁轨上,而是穿行在梦中一般。又或者说,这阴间黄泉,本就向上看,看不到日月星辰,向下看,看不到土地尘埃,所以只有无尽的灰色与朦胧。这种感觉很不好,怎么说呢,对,没错,就是死气。充满着死气,荒芜……   看着车窗外,看得我心情难受,于是我只好收回目光,与老鹤聊天。   老鹤听说我这次下来是找人来了,就问我是找谁?   于是,我就把我这次下来的原因讲了出来。   老鹤听完之后,不由皱起了眉头,对我说:“这事可不好办啊。”   “啊?怎么了?你是说很难找到我父母是吗?”看到老鹤紧锁着眉头的样子,我不由担心了起来。   老鹤摇了摇头,道:“不,找人到是不难,你父母既然是欠下了孽债,那么杀生司判完之后,肯定就发放到地狱司了,也就是说,只要去地狱司,就能找到他们人。”   中国冥界神话中,说阴曹地府有六案功曹、四大判官、十大阴帅、七十五司(民间还有称七十二司、七十六司的,都是大致的说法)。   六案功曹则是阴间官名:秦广王,专管长寿夭折、出生死亡的册籍;统一管理鬼魂的受刑及来生吉凶。他手下有“六部功曹”,左班的三名,分管天曹、地曹、冥曹;右班的三名,分管神曹、人曹、鬼曹。六曹的职责是把阴间的公文、秉报,及时呈送给阴天子,并把阴天子的诏令迅速下达到各处。民间传说中认为:凡是人间需要“上达天庭”的表文、报告焚烧后即由功曹“呈送”,那么阎罗王旁边的功曹神则把公文、报告呈送给阎罗王。   四大判官则指的是阎王身边的四大判官,职责是判处人的轮回生死,对坏人进行惩罚,对好人进行奖励。判官位于酆都天子殿中,负责审判来到冥府的幽魂。   十大阴帅则是指鬼王、日游、夜游、无常、牛头、马面、豹尾、鸟嘴、鱼鳃、黄蜂。十大冥帅,他们能各尽其长、各带其兵、各惩其恶、各报其功,无论造孽作恶的鬼魂有多大本领,即使能上天、能入地,都难逃过他们的手掌。   如阳间一样,阴间也有各司职部门,共七十五司,每司各有主神所管,比如水府司,管的就是水中鬼怪,善恶司,管的就是人的善恶功德,见报司,就是负责一些恶人的现世现报。不是有句老话这么说的吗,少年行善,老来得福,暮年作恶,祸及子孙,这便是现世报应。   总之,七十五司,负责整个地府事务的分工运行,无一而漏。   按照老鹤的意思,我父母此时应该就是在地狱司了。   所谓地狱司,就是指生前作恶之人,死后被判有罪,然后打入地狱司受罚的地方。   想到这里,我心里就替父母担忧,然后问老鹤:“既然去地狱司能找到人,那你为什么说难办?”   老鹤说:“见人容易,但是清债难啊。这种下的恶,都是作恶的人自己去还的,哪有别人帮忙还的?”   我说:“你能先带我去一下地狱司么,到时候我再去问问他们,有没有帮忙还债的办法。”   老鹤点点头,说可以带我过去,而且还说主管地狱司的司神他还认识。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七十六司   因为有老鹤这个关系,所以我心里也比较塌实,就这样跟着老鹤聊着天,聊一些关于我们去不死国后面发生的事情。   我也告诉他,我帮他报了仇,老鹤点点头,说他知道这事,同时也很感激我。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的火车,只知道当火车停下来时,走出火车站,眼前已经出现了两座城池。   是的,两座古代的城池。放眼望去两座城池都散发着一种古老的气息,那种大城才具有的巍峨气势却显露无疑。   想不到这阴间还有如此之大气的城池啊!我感叹着,同时为那些人间因战争或发展而破坏掉的大好城池而气愤。也许人就是这样的吧,只要是拥有的就不会去珍惜它,无论是以前的古城,还是亲人亦或是生命与时间,也许大家都是想着只要有了金钱,就会拥有一切!   唉!想来我可能是因为下来了一回吧,所以突然来了这么多的感叹。想着想着,我人就已经行到了城门下。   只见土黄色的城门上,其中一座书着三个黑色大字-“酆都城”,另一座书写着“枉死城”。两座城池的城墙因为年代古老的原因而变得斑痕累累,站在城下看去整个城池是那么的高高在上,让人庄严起敬。   亡魂们下了火车后,有鬼差接引(押送),大部分亡魂都被押往了那座叫枉死城的城池。   老鹤告诉我,人死后,亡魂先会被押至枉死城,然后根据他们的死因,再分发至不同的司职机构。有些生前为恶的,就打入地狱司受罚,有些为善的,则发往轮回司轮回,而剩下的一些自杀、灾害、战乱、意外、谋杀、被害等,含冤而死身亡的都会留在枉死城,等到他们真正寿终正寝的时候,才能发往轮回司去轮回转世。   ?也就是说,凡枉死之人死后都会集中到枉死城关押,直至原有命数注定的寿命终结为止。例如某人命数注定九十岁寿命终结,却在四十岁不慎提前身故,因而死后就会被集中至枉死城关押,直至九十岁才得以自枉死城释放。   在此期间,枉死城中关押的亡魂能够像阳世之人一样生活。并且能够登城观望,查看谋害他的人是否收到应有报应。但其人身自由会受到严厉的控管,既无法收到阳世亲友烧给亡魂的冥纸及纸扎祭品,也无法在中元节。他们不能像其他亡魂一样,返回阳世接受阳世亲人的供养,一切烧给这些亡魂的金钱物品都会暂时存放在辅佐地藏王菩萨的目莲尊者处,直到这些亡魂亲眼见到谋害他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怨恨的心情得到慰藉,提出解发诸殿各狱之时。意即到这些亡魂在枉死城的关押期满之后才能转交,然后再根据其生前善恶,或奖或罚,转世投胎。(关于枉死城,我以前的书里也讲过,在此就不再多讲了。)   老鹤带着我并没有朝枉死城的方向而去,而是朝另一个方向的丰都城走去。   原来,这丰都城则是地府阴曹各司的政府办公场所,阎王殿及七十六司,都设在了这丰都城里。   ?酆都城共有两道城门,城门口立着四名守城阴兵,手中握着五尺长的打鬼鞭。城门口非常冷清,想来这枉死城一般没有什么鬼魂进来的原因吧,毕竟这是阴间政权的中间。   感叹一番这庄严的古城后,我开始迈步向城门走去……   守城的一位小头目似的鬼差,见到我们还跟老鹤打招呼,问他我是谁?   老鹤对他介绍道:“这位是我兄弟,自己人,以后他若是下来下边办事,你记得多照应。”   那小头目听到这话,赶紧对朝我微笑,自我介绍,说他姓吴,叫吴用。以后若是来丰都城,哪个小鬼敢惹我,就报他的名号。   原来,老鹤和这吴用是铁哥们,以前老鹤没死的时候,两个人就拜了把子的兄弟,两个人经常一起喝阴酒。   和吴用聊了几句,接着老鹤就带着我进了城,里面街道很宽,足可以三辆马车并排而行。街道两旁全是各司衙门,什么水府司、生死司、生死勾押推勘司、注生贵贱司、增福延寿司、追取罪人照证司、行瘟疫司……七十六司均在此处。   每司的衙门也全是清一色的古香古色,威严浩气,看上去就和古代的衙门相差无几。只不过古代的衙门口是官吏站班,而这阴间的衙门则是鬼差看守,这些鬼差个个长得凶神恶煞,手拿打鬼鞭、砍头斧,十分的吓人。   当然,一路走来,也有例外,只见有一司的衙门,就与众不同。别的衙门口都是恶鬼当班,而眼前这个衙门口的差吏却长相温和,一脸微笑,让人觉得十分的和善。   心中好奇,就多打量了几眼。只见这衙门有一对联,上书:隐隐善根枝叶荣华树奕,悠悠福报取携谷禄宏多。再抬头一看,原来这是“善报司。”   这时,老鹤就告诉我,在这七十六司里面,凡是奖善类的司衙都是这般和善模样,其余衙司则是凶神恶煞。   听到这话,我恍然大悟,看来这在世为人,还是当行善事为好,要不然下来这地府阴间了,还得恶人被恶人磨。   其实,所谓的奖善类司衙,包括很多个,比如修功德司、忠孝司、正直司、斋僧道司、看经司、悯众司、三月长斋司、放生司、施药司。   而所谓的惩恶类司衙就更多了,什么恶报司、词状司、阴谋司、欺昧司、忤逆司、贼盗司、杀生司、行污司、堕胎落子司、毒药司、苦楚司、促寿司、掠剩财物司、宿业疾病司、行瘟疫司、黄病司等等诸如此类,均是针对为恶之人的。   总之一句话,行善之人,来到此地,便是善意接待,早早轮回;为恶之人下来,便是恶鬼相磨,刑罚报应赐候。所以,在此劝诸君一句,但行好事莫为恶。   又朝前走了一会儿,这时,老鹤就停了下来,指着前方对我说:“到了,那就是地狱司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地狱司   顺着老鹤所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前面一栋衙门,上面书着三个大字:地狱司!   地狱司的衙门口,也写有一幅对联,上书:天网恢恢有罪一魂何避,阴刑赫赫无情十地难逃。这幅对联于这地狱司倒也贴切。   地狱司的门口,也是站着两名鬼差,而且这两个鬼差还不是人。因为他们长相奇特,一个是浑身一团雾气,只能看清一个轮廓,身材高大,也不知道他生前是人是妖。   而另一个则更是吓人,人身、猴脸、嘴巴长满尖牙利齿,脑袋及全身满是黑毛,那黑毛如钢针,眼球如铜铃,怒目圆瞪,凶神恶煞,显然是精怪所化。   单看到这两个守门的“门神”,就让人心中发怵,心胆惧寒了。   不过好在有老鹤在,要不然我真的连进都不敢进这个衙门的大门。   老鹤带着我进入衙门大门,那两个“门神”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   进了大门,里面还有一个中庭,过了中庭,接着就是地狱司的正堂了。正堂如电视里边演的那种古代衙门一样,堂中两边站着两排差吏,手握兵器,一脸威严气势。而在正堂的最上方,则有一案桌,案桌后边就坐着一个身穿官服的人。   此人威风八面,身着紫袍,怒目圆睁。双唇紧闭,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看到这里,我哪里会不知道呀,这位应该就是主掌地狱司的主神没错了。   “大人好!”   来到堂下,老鹤就赶紧对这位地狱司的主神行礼,而我也跟着赶紧行礼作揖。   那位大人瞟了一眼堂下的我,就问老鹤:“那位是?”   老鹤就介绍道:“大人,这位是小弟的兄弟,他三岁就死了父母,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父母,所以这次是特意下来找人来的。”   那位大人就说:“你们找人跑到我这儿来了,莫不是他的父母生前行过恶,在本司受刑吧?”   老鹤笑了笑,赶紧点头说:“大人真是厉害,这都能猜得着。我这位小兄弟的父母生前确实是犯了错,唉。”   大人点了点头,就说:“这地狱受刑之鬼,是不容相见的,还是等刑罚圆满了,再下来相见吧。”   一听这话,我直接傻了眼,之前老鹤在火车上不是还吹牛逼说自己与这位地狱司的大人相熟么,怎么这会儿却一点也不讲情面呀?   我知道自己就是求情也没用的,毕竟咱也不认识这位大人,所以只好赶紧看向老鹤,让他赶紧替我求求情。   老鹤倒是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不仅不帮我求情,还主动转移了话题,问道:“大人,下班后得玩两把了吧?”   大人笑了笑,说:“不跟你们玩了,上次把老子给亏惨了。”   老鹤笑了笑,道:“对了,上回你可欠我不少帐啊,你可得早些把帐清了,要不然我都没钱开饭了。”   听到这话,那位大人可就不爽了,脸色顿时就变了,一脸的不悦,道:“我说鹤老头,你今儿是来找我帮忙办事的呢,还是来管我催债来的呀?”   老鹤赶紧嘿嘿一笑,道:“当然是来找你帮忙来的,这不刚才还正在说这事来着嘛,让我这小兄弟去见见他的父母嘛。”   大人冷哼了一声,说:“行吧,看在咱们也相熟的这层关系上,今次就让你们走一回后门。”   一听这话,我算是反应过来了,感情这位爷是打牌欠下了老鹤的赌债呀。   顿时,我就哭笑不得。   不过,我也还是赶紧道谢。   这时,大人就说:“鹤老头,那上回那个啥赌债的事儿……”   “赌债?什么赌债?地府明文规定不可以赌博,咱们赌过钱吗?”老鹤双手一摊,刹有介事似的,说得就好像真没发生这件事情一样。   那位大人一听,顿时也哈哈大笑。   接着,那位大人就写了一张批票,交给了我,说持此批票,就能进地狱司去寻人。   虽然我不知道父母长什么样子,但是好在也知道他们的名字,我让那位大人查了一下,大人告诉我,我父母都在第七狱,刀山地狱受刑。   就这样,与那位大人道别之后,老鹤就带着我出了丰都城,朝枉死城而去。原来,这枉死城其实也是地狱司所管,名曰第十四狱:枉死地狱。之前说过的那些横死、自杀、意外死亡的,就全在这第十四狱:枉死地狱受刑。   枉死地狱,最多的当属那种自杀的。要知道,作为人身来到这个世界是非常不容易的,是阎王爷给你的机会。如果你不珍惜,去自杀,如割脉死,服毒死,上吊死等人,激怒阎王爷,死后打入枉死牢狱。就再也别想为人了。我劝戒在世的人,遇到多大的困难,也要顽强的活下去,自杀是懦弱的表现。特别是那些殉情的傻小子们。   言归正转,和老鹤进入枉死城,所见到的景象就与之前去的丰都城完全的不一样,如果说丰都城是座庄严的城池,那这枉死城,则是哀鸿遍野,鬼哭狼嚎,充满了悔恨与悲伤。   一入枉死城,城墙高耸,城内的房屋却残破不堪,街道上到处都是骨瘦如柴的亡魂。很多鬼魂都无衣摭体,或者衣服残破,在沿街乞食,蓬头破面的,皆如乞丐。而且,这里的鬼魂都是些要么吐着长舌的,要么就是全身是血的,要么就干脆瘫在地上如摊烂泥似的在地上爬行。   老鹤告诉我,那些吐着长舌的是吊死鬼,那些满身是血的则是割喉割脉而死的,另外一种瘫在地上爬的是跳楼死的,总之,死前是怎么样子的,死后就是什么样子。   而且,更加命的是,这些自杀死的鬼魂,不只是在这枉死城等到原本阳寿尽的那一天,而是还得每天重复着自杀的经过。   比如,我就见到很多吐着长舌的鬼魂,在街道的屋檐下,将脑袋套入麻绳中上吊,表情痛苦,恍如真的上吊的场景一般无二,拼命的挣扎,喉管里还发出“咯咯”响窒息的声音。   更有一些鬼魂,拿着刀就朝自己的脖子或手腕上划去,血就浸满全身。   总之,这里就是一片炼狱,尽是猖亡的景象,让人看着就害怕。   而且,那些自杀的鬼魂,自杀之后,就会哭泣,后悔自己当初自杀轻生,所以,哀鸿遍野,传得极远。   一路上看着这样的场景,也让我心中十分的难受,不忍相看。于是加快步子,快速离去。   不多久,老鹤就带着我经过了枉死地狱,接着就是其它地狱。   说实话,在阳间,我也听说过很多关于阴间地狱的传说,说得也很恐怖。但是这次过阴看到的地狱却都比阳间传说中要严厉,要真实。那种痛苦的感觉,凄惨的场面只有亲眼看到的人才能够体会到。   老鹤告诉我,各路灵魂从一殿开始过堂问审,民间传说中说的照世镜、红铁柱、磨人台等等刑罚工具在这阴间地狱里都是真实存在的,掌管这些刑具的阴兵也真都是青面獠牙,没等上到刑具都吓的半死。一般的灵魂在通过第一殿的审核后,阳世三间的时间也应该是亡人的头七了。这个时候一殿阎王都会从新发出批票,交给阴兵,各路灵魂都要带上捆仙锁头七回魂,进行为鬼的第一次头七犯阳,看望亲朋好友。如果有耽误时辰,不肯返回阴间的鬼魂,那么捆仙锁就会开始拘禁灵魂的魂头,施展灭魂大法,让不肯返回阴间的灵魂连做鬼的资格都没有。头七过后,返回阴间继续等待审问。一殿一殿的走,一殿一殿的过,有委屈的一定还你清白,行贿送礼做恶事的一定严惩不怠。各个殿堂都是按照善恶薄上所记载,一一进行果报,在这里恶人善人都会得到该有的果报,谁也逃不过。   一路走着,老鹤一路讲着,不多久,我们终于来到了第七狱,刀山地狱。 第三百二十四章 刀山地狱   刀山地狱,在枉死城后面的一座山上,那座山乃是赤黑的石山,山上怪石插天,尖刀遍地。   许多鬼魂就在那遍是尖刀的山上,被利刀割,被尖刀刺,每走一步,都要流下一行行的血迹。   整个刀山,到处都是鬼哭狼嚎之声,幽幽泣泣,响彻山谷,凄惨一片。   老鹤告诉我,这就是刀山地狱,但凡是亵渎神灵者,你不信没关系,但你不能亵渎他;杀牲者,别提杀人,就说你生前杀过牛呀,马呀,猫,狗,因为它们也是生命,也许它们的前生也是人,而且阴司不同于阳间,这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牛,马,猫,狗以及人,来者统称为生灵。犯以上二罪之一者,死后被打入刀山地狱,令其爬上刀山,视其罪过轻重,也许“常驻”刀山之上。   更恐惧的是被关押的时间,在这阴间地狱是以受罪时间的长短,与罪行等级轻重而排列的,罪恶轻的,受刑的时间也短,有些罪大恶极的,简直苦得无法形容,并也无法计算出狱的日期了。   当然,更有些人,生前做的恶事有好几种,所以不仅在一个地狱受刑,而是这个地狱受刑满了,还得发落到第二个地狱继续受刑。因为这阴间的地狱司下面有十个小地狱,每个地狱针对不同为恶之人。   比如,一个人生前他杀生,又挑拨离间,诽谤害人,还溺死,抛弃婴儿或者堕胎,那么,他不仅要在刀山地狱受刑,受刀山刺身之苦,还得发落至拔舌地狱,让小鬼掰开这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且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长,慢慢地拽。最后,这个人还得打入石压地狱,用一块大石池(槽),上用绳索吊一与之大小相同的巨石,将人放入池中,用斧砍断绳索,让上面的巨石砸在其身上,让其尝尽千遍万遍的痛不欲生之苦。   这里的情况就如地狱司衙门口的那幅对联里说的一点都没错,天网恢恢有罪一魂何避,阴刑赫赫无情十地难逃。只要你生前为了恶,这无情十大地狱中的阴刑,总有一个地狱惩罚你。   当然,除了这刀山地狱,别的地狱我也没去看,不过听老鹤这般描述,我也能想像得到那副炼狱之惨状,所以,这为人在世,还是少做恶事。   眼前这刀山,一眼望不到尽头,横跨数千里,高百丈有余。刀山上满是鲜血横流,甚至赤身裸体的鬼魂。因为鬼魂太多,堆积于山上,你若不仔细看的话,你只能看到这满山的鬼魂,却看不到他们身体摭住的尖刀。   在山的外围,是高高的城墙,如牢笼,将这些在刀山上受刑的鬼魂关住,一个鬼魂也逃不出来。   在牢墙的入口的城门前,有阴兵把守,我和老鹤走过去,阴兵伸出打鬼鞭将我们拦下,喝令道:“站住,刑罚重地,闲人勿闯!”   这时,我赶紧拿出地狱司大人开给我的批票,递了过去,说:“差爷,我们是来找人的,这里有阴司大人的批票。”   阴兵小头目接过票引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正准备说话的时候,突然后边来了一个人,穿着一身青袍,老鹤一看,赶紧抱拳:“刘功曹怎么来了?”   接着,老鹤就告诉我,这位青袍男子,是阎罗王手底下的功曹刘大人。   之前也有说到过,地府有六大功曹,左班三名分管天曹、地曹、冥曹;右班的三名,分管神曹、人曹、鬼曹。六曹的职责是把阴间的公文、秉报,及时呈送给阴天子,并把阴天子的诏令迅速下达到各处。民间传说中认为:凡是人间需要“上达天庭”的表文、报告焚烧后即由功曹“呈送”。   那么眼前这位刘功曹,是阎罗王旁边的功曹神,则是负责把公文、报告呈送给阎罗王了。   没想到这阎王爷身边的功曹怎么还跑到这地狱里来了,倒确实让人惊讶。   这时,那位刘功曹就笑着说:“就是过来看看,没想到能在此遇到鹤老弟。”   眼前这位刘功曹,外表看上去虽然比鹤真人小不少,但是在这下边,可不是根据外表年纪来定年纪的,因为有些鬼在下面几百上千年了,外表还是死的时候的样子。   眼前这位刘功曹就问老鹤,说你不在斋僧道司,怎么也跑这里来了?   老鹤就赶紧回道:“我带朋友过来找人来的。”   接着,我就赶紧向那位刘功曹说明此次来意。   刘功曹点点头,就说:“就算你有阴司大人的批票,想找到人也难啊。”   我说:“为何难?”   刘功曹就指了指前方巨大的刀山,说:“呐,此山有恶鬼九千九百万,你要找的人虽就在其中,但是要在这刀山中寻人,你觉得困难不?”   听到这话,我直接傻了眼,卧槽哦,这他妈的哪是难呀,分明就是不可能嘛!而且,就算我去找他们,可是我没见过他们二位,就算他们从我身边走过,我特么也认不出呀。   当下,我就问那刘功曹,我说:“刘功曹,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刘功曹道:“没别的办法,只能你自个儿去山上找。怎么样,你还要找吗?”   听到这话,顿时我就心生绝望,满是失落。   原本以为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了,内心充满了期待和激动,心里还想着见面后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才好。可如今,却直接心中犯起了苦。   虽然从记事起就从没见过父母,对他们也知之甚少,但是常年的思念,让我并不想就因此而放弃。   于是,我就问那刘功曹:“这刀山上满是尖刀,就算我愿意去,可是也去不了呀。”   刘功曹笑了笑,道:“这倒无妨,这刀山乃是对付恶人的,只要你不是恶人,是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我很怀疑这件事,要知道那山上的尖刀可是实打实的透着寒芒啊,这人踩上去,能会没事么?   我又看了一眼老鹤,老鹤在对我微微摇头,示意我千万别去。显然,这山上的尖刀是会对普通人造成伤害的,它不单单只对付恶人、恶鬼。   这时,我又看了一眼守这刀山地狱的那几名阴兵鬼差,发现他们眼中也现出一脸的惊色,我更加的怀疑刘功曹这货在耍我了。   不过,那刘功曹却是一脸的笑容,说:“你是鹤老弟的朋友,便是自己人,我自然不会害你。我说你没事,就一定没事。”   “可……可是,那可是真刀子呀。”我还是害怕。   刘功曹道:“你若不信,可以一试,若那尖刀真的能刺破你鞋底,你退回来岂不就是了。”   想想也是,要知道刘功曹所说的是真是假,一验就知。   想到这里,于是我干脆心一横,点头答应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上刀山   有些事情,还是值得去冒险一试的,比如为了亲人。   哪怕这亲人我从没有见过,哪怕这亲人他们从没有养育过我,但是他们给了我生命,这就足够了。   前有二郎神劈华山救母,而我虽做不了那样的人,把刀山给劈开,但是却也不可能一点尝试都没有做就放弃吧?   见我点头答应,那几个阴兵鬼差看向我的眼神都变了样,就好像在看傻子似的。   当然,老鹤也显得有些担心了,想对刘功曹说些什么,可是刘功曹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摆了摆手,硬生生让老鹤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这时,阴兵也给我打开了门,刘功曹笑着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事到如今,我也只得一咬牙,一步迈了进去,接着就朝那前方满是尖刀的刀山走去。   当我迈进刀山地狱之时,前方的刀山上一些鬼魂也注意到了我,一个个望向我,其中几个鬼魂就指着我说:“看那个小子,也被打入刀山地狱了,你看他那傻乎乎的样,好像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受多大的苦。”   另一个鬼魂就说:“这种人活该,打入这刀山地狱的人没一个好人,活该来这受刑。”   “对,那傻逼估计也是个杀人犯,真他妈傻,没事杀什么生呀,这样可就有得罪受喽。”   听到前方鬼魂在对我指指点点,高声议论的声音,听得我直翻白眼,甚至都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他妈的明明是他们自己就是犯了杀生罪,才被打入这刀山地狱的,怎么还对我冷嘲热讽起来了呀。   “你们说,这小子他会主动上这刀山吗?”   “哪个打入这里的鬼魂会主动踏上来的,不都是得让鬼差大人赶上来的呀。”   山上的鬼魂还在议论着。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鬼哭狼嚎之声,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有新的恶鬼被阴兵鬼差送进来了。   只见那几个鬼魂一见到这座插满尖刀的刀山,就吓得脸色惨白,惊恐万状,不愿前行。又是哭,又是求情,求阴兵鬼差大人放他们一马,那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地上求啊。   可是,那阴兵鬼差没有一点同情之心,见他们不愿前行,还跪在地上,举起打鬼鞭就抽了下去,打得那几个鬼魂惨叫连天,鞭痕累累,衣服都被打破了。   就这样,一顿鞭子狠狠的抽过去,痛得那几个鬼魂抱着头往前滚,直到他们滚到山前,跳入刀山之上。   几个鬼魂一入刀山,尖刀就插入他们的身体,顿时鲜血横流,哭声震天。   此时,哪里还看得出他们在生前是个恶人,是个杀生的凶手呀,分明就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弱势之人。   是啊,到了这个地方,愣你在阳世是多么的恶,在这里你都将变成眼前这些鬼魂一样的可怜人,受尽地狱之苦。   他们入刀山只眨眼功夫,衣服就全被割破了,很快就衣不摭体,因为脚被尖刀刺伤,站不稳,身体就倒了下去,从尖刀山上滚了一路,更是伤得更重。   可是,鬼魂在这里是死不了的,因为他们本就死过一回,所以对他们来说,在这里只有无尽的痛苦,还有茫茫无期的出狱之日,生不如死,说的就是这里。   是的,如果鬼还可以死的话,我相信这刀山地狱里,大部分的鬼魂都宁愿一死了之,也不愿受这无尽的痛苦。   前方之前那几个议论我的鬼魂,看到鬼差赶上去一批鬼魂了,接着就指着我这边说:“这下该轮到那小子了。”   “看那小子就不爽,真以为自个儿是大爷,是狠人啊,来到这里竟然不哭不求饶,我倒要看看他能硬得过鬼差大人的打鬼鞭不。”   听到这里,我才恍然大悟,我说为什么这些鬼魂会议论我呢,感情是因为只有我没有被这刀山吓得又哭又闹啊,所以他们才看我不爽哩。   也就在这时,那几位鬼差也来到了我身边,对我笑了笑,伸手道:“小阴阳,您请吧!”   见到这般,我只好伸出脚,踏在那刀尖上,可是脚刚一放上去,鞋底就瞬间刺破,我能感受到脚底板传来的一阵冰寒。   是的,没错,那就是尖刀。   顿时,我哪里还敢再继续往下踩呀,因为只要再往下踩一分一毫,那脚底的刀尖下一刻就该刺穿我的脚掌了。   这时,我就听到身后的老鹤焦急的对刘功曹说:“功曹,不是可以直接召唤犯人吗?为何要让他直接上去?”   听到这话,我心里已经明白了,这刘功曹还真的故意在为难我。   只见刘功曹没有理老鹤,而是对我说:“廖先生,你父母就在那山顶上,你要见父母,难道就一点受苦的勇气都没有吗?若是这样的话,依本功曹来看,倒不去见也罢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心里虽然知道他这是在激我,不过我也清楚,他今日不让我见的话,我还真就见不了了,毕竟他可是阎王爷身边的功曹,只要他拦着不让见,没有人敢帮我,就连老鹤在一旁都不敢多说一个字。   想明白这些之后,再想到自己的父母,如果我这次不见上一回,那以后就更加没机会了,那样的话,这辈子我都将不会知道自己的父母是长什么样子,这对我来说,将会是一辈子的遗憾,永远也无法弥补的。   想到这里,于是我只得一咬牙,反正老子现在是魂魄体,而这刀山也不会死,说白了就是受点苦。这里的鬼魂都在受苦,我为什么就不敢?何况这刘功曹虽说是在为难我,但是他说的也并没有错,见父母连点苦都没有勇气受,那又何必去见呢?   当下,我就心一横,原本缩回来的脚,再次往前一步踏了过去。   接着,下一刻,我直接傻了眼,因为我发现当我踏下去的那一刻,原本脚下的尖刀竟然被我踩倒了。   是的,我很震惊的抬起脚看了一眼,脚下的尖刀真的被我踩倒了。难道说,这刘功曹真的没有骗我?这尖刀真的不会对我造成伤害?   为了验证这一奇怪的一幕,我再次提起步子,对着前面另一把尖刀,猛地一脚跺了下去,“嘭”的一声,这一回,方圆几米的尖刀都倒了。   我完全傻了,当然这一幕也把周边的所有人都惊傻了。不仅那些之前还嘲笑我,等着看我遭罪的鬼魂傻了眼,就连我身边的阴兵鬼差,亦或是老鹤,他们也全都惊呆了。   一个个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指着我叫道:“这……这怎么会这样?那尖刀怎么会被他跺一跺脚,竟然就倒了?”   是的,这种震惊的场面,就连我自己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赶紧回头看向身后的刘功曹,此时的刘功曹依旧在对我微微笑着,似乎这种情况他真的早就猜到了。   这时,老鹤就惊诧的问身边的刘功曹:“功曹,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刘功曹哈哈大笑了一下,然后说:“莫不成你没听说过,三世修下善因缘,今生踏得刀山险,这句话么?”   老鹤一听这话,接着震惊得道:“您……您是说我那兄弟是三世善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功曹您会说他没事了,哈哈哈……”老鹤也高兴的大笑了起来。   听到刘功曹和老鹤的对话,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但是大概的意思也听出来了,刘功曹好像是在说我是三世善人,所以今生可以不惧这刀山险。换句话说,就是种下三世善因的人,这刀山上的尖刀,对我造不成伤害。   原来,刘功曹当真是没有骗我,这刀山的尖刀只对恶人是利刃,对善人就是豆腐。 第三百二十六章 寻父母   后面刘功曹还说了几句话,只听见他在说什么这刀山地狱的尖刀,是吸收恶鬼的恶鬼而长出来的,上千年来,这刀山已经长得满是尖刀了,恶鬼连个站立之地都没有了。如今三世善人踏次山,总算能帮忙踏碎一些尖刀,能让恶鬼有个站立之地,不至于让此地的恶鬼太过绝望。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心说怪不得这刘功曹一定要逼我上这刀山,   正在我竖起耳朵听刘功曹说话的时候,前方的恶鬼们见我跺一跺脚,就能把方圆几米内的尖刀给震倒,不由全都冲我呼喊了起来:“神仙,神仙爷爷,您快过来这里,我好苦啊,脚下全是尖刀,求神仙爷爷快来救救我,呜……”   ”神仙爷爷,神仙爷爷……”   越来越多的鬼魂向我呼喊着,全都把我当成了能解救他们远离尖刀刺体的痛苦的神仙。   说实话,原来我还担心上刀山,会被这些鬼魂欺负,毕竟这满山的恶鬼凶魂,生前大多都是恶人,没是什么善茬,不过如今看来,他们倒是不可能敢欺负我了。估计只要我朝他们走过去,帮他们化解脚下的尖刀,恐怕他们都愿意对我磕头哩。   想到这般,于是我就大步的朝前方走去。每一步踏出去,方圆几米的尖刀全都倒下,无一例外。   当然,因为我明白了刘功曹让我上刀山,是为了给这些的恶鬼解除痛苦而来的,所以我也很卖力,尽量的多绕了很大的地方。   每走到一地,都会引起那里的鬼魂一阵欢呼,甚至许多鬼魂高兴的落泪,感激的对我连连拜谢,称我是神仙。   我这一走,也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道这山实在是太高,这地实在是太广,不过因为看到众鬼魂那欣喜的表情,我心中到不觉得苦,反而觉得十分欣慰。   其实,这些鬼魂生前虽然为恶,但是当他们发落到这里时,见到这刀山地狱,就已经差不多都已落下了悔恨的泪水。所以,能让他们减少一分痛苦,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何况,我父母就在这里受苦,不为了别人,就就是为了父母,我也该尽量的把这刀山的尖刀给踏倒,虽不能踏尽这刀山地狱的尖刀,但是让这里的鬼魂有个站立之地,还是能做到的。   上山的路难行,但是却有成千上万的鬼魂跟在我身后,护送我前行。   当然,为了能更快的找到父母,我告诉他们,我要找两个人,一个叫廖汉生,一个叫林小丽。   是的,这是我父母的名字,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的名字,默默的记在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   那些被我帮助过,暂时脱离了“尖刀之苦”的鬼魂,于是纷纷替我寻找,顿时,满山都传遍了“廖汉生、林小丽”这两个名字,说廖一贫这个小神仙在找他们。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后来阴间就有了一个传说,说的是有一个叫廖一贫的小神仙,为了寻找他的生父生母,踏上了刀山,那刀山的尖刀,都为他的孝心所感动,而纷纷折断。   当然,这已是后话,也是后来我再次下地府时,才听说到的。   书归正传,众鬼魂帮忙寻找,果然是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有消息了,原来刘功曹说的没错,有鬼魂就报信说,我要找的那两个人就在山顶上,而且他们听说我在找他们,他们二人也正往山下走。   得知父母亲为了能快点见到我,竟然不留在山上等我,而是也在往这山下走,我不由心中一热,同时也纠心了起来,因为前方的路上全是尖刀,父母朝这边赶来,每走一步,都将被尖刀刺脚、穿身,这是何其的痛苦呀?   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们,我长这么大,他们也没有养育过我,但是得知他们不惧脚下的尖刀,在向我这里赶来,我还是流下了一行热泪,因为我能感觉到,在他们心中,他们对我的爱及思念。   为了能让父母亲少受尖刀之苦,我不由赶紧朝山上跑。当然,这一边跑,身后也就留下一条宽阔没有了尖刀的大道。   我跑得极快,到山底还有一里路远,我却不到五分钟就跑上去了,也就在我快要临近山顶的时候,我遇到了两个人在我这边爬行,身后留下两行长长的血印……   一般,在这刀山上,大部分鬼魂都是不会轻易走动的,因为只要一走动,哪怕是移动一下身体,都会受尖刀之苦。而眼前却有两个鬼魂,不顾尖山刺体,在咬牙往山下爬,显然,这两个人不是傻子,而是为了能早点见到自己的儿子,因为他们听说有一个叫廖一贫的小神仙在找他们俩。   是的,眼前这两个人,一男一妇,此二人便是我的父母。   我愣神了一会儿,然后三步并作两步,两步并作一步,急忙冲上前去,一脚往地上一跺,将周边的尖刀全给震倒,接着就双手颤抖的扶起二人,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父亲和我真有几分相似,十分的英俊,因为他去逝的时候也不过二十几岁,所以如今也还是离世时的年轻模样,而母亲也很漂亮,特别是眼睛长得好,我的眼睛就是像她的。   虽然看到他们二人,我心里已经很确定他们就是我的生父生母了,但是我还是问了一句:“你们就是我的父母吗?”   二人见看到我时,父亲早已双眼通红,母亲更是泪眼婆娑,不住的点头,对我说:“一贫,你是一贫吧,终于见到你了。”   果然没错,这就是我的父母。   当下,我就一头投进了他们的怀抱,将他们二人死死的抱着,然后哭了起来。   是的,我哭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怎么哭过,但这次我却哭了,哭得像个小孩似的。   原以为,我是不会哭的,原以为,我只不过是想来看看自己的父母到底长什么模样而已的。但是,当我发现他们为了快点见到我,不顾尖刀,朝山下爬,流下两行血迹时,当我见到他们泪眼婆娑时,我真的不受自己控制的哭了出来。   也许,很多人都无法理解这种感受,因为大部分人生来就父母陪在身边,甚至大部分人都厌烦父母的问候与关心,觉得那是一种唠叨。   但是,对于我来说,从小就没有父母,别说父母的陪伴与关心,就是连他们的长相对我来说都是奢求。从小我就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望着夜空黙黙想着父母会是什么模样,然后想着想着,黙黙流下眼泪。   父母对我来说,只能靠想像,所以如今见到了他们就在眼前,这种激动和满足感,是我这辈子都从未有过的。或许这就是父母之爱,是其它的东西无法代替的原因吧。 第三百二十七章 还债   哭了好一会儿,我这才慢慢停歇下来,努力的让自己的内心平复,同时也叫父母不要再哭了。   父母也抹去泪水,然后问我一大堆的问题,问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吃了很多苦,有没有人欺负,是不是结婚了之类的。   虽然这些年来,我过得都十分不好,孤零一人,但是在父母面前,我还是告诉他们,我过得很好,不想他们替我感到伤感。   这时,父母就好奇道:“你怎么也下来了,你的命难道也这么短吗?”   我笑了笑,说:“我没死,这次下来是特意来找你们的。”   接着,我就把爷爷给我托梦一事,讲了一遍。   听完来龙去脉之后,父亲就叹了口气,说当初种下了孽,如今不仅自己要在这里受刑,没想到还牵连后代。   我让父亲不要自责,因为如果他当初没有借魂生子,也就没有今天的我。当下,我就安慰他们,说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们早日得到自由身。   父亲一脸的绝望,摇头苦笑道:“不可能的,这孽债是不可能有别的办法还的,只有等到刑满之日才能得到自由身。”   我问他,还要多久才刑满?   父亲道:“你母亲还要一百八十年,我还要三百年。”   一听这话,我直接吓傻了,感情这阴间的刑罚竟然是这么的长啊。   父亲见我惊讶的表情,就笑了笑,道:“我们二人还算轻的,有些鬼魂被判刑千年也是寻常之事。所以说,只要生前为了恶,下到阴间地狱,便是遥遥无期了。”   我点了点头,同时心中想到父母还要在这刀山地狱受刑上百年,我就更加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替他们还债。   又跟父母聊了许久,我这才不得以与他们暂且道别,毕竟这里是地狱,而我身未死,不能太过耽搁时间,要不然回去阳间的肉身都会出事情。   不过,为了让父母不受尖刀之苦,我把山顶的尖刀全给踏平了,然后纷咐众鬼魂,告诉他们,我还会再回来,这山顶一定要给我父母留下立足之地。   是的,这刀山实在是太大了,横跨数千里,我又怎么可能把这千里之距的刀山全给踏平呢?加上其中受刑的鬼魂上千万,所以,这没有尖刀的地方,就成了众鬼魂争夺的战场,毕竟谁都想自己脚下没有尖刀。   众鬼魂听到我这么说,全都点头保证,说就算他们自己站在刀尖上,也会给我父母留一块安全之地。   是的,不管是已经站在无刀之地的鬼魂,还是那些还没有抢占到安全之地的鬼魂,他们知道我下次还会来帮他们忙,所以于情于理,都会答应我这一要求的。   就这样,我放心的离开了刀山……   下了刀山,刘功曹和老鹤还在外头等着我,见我下来了,刘功曹笑道:“怎么样,我说了不会有事吧!哈哈……”   我也笑了笑,对他道了声谢。   这时,老鹤就急着问我:“一贫,找到了你父母他们吗?”   “找到了,如刘功曹说的那样,他们都在山顶上。”我点点头,然后急忙转头问刘功曹:“功曹大人,我父母刑期还有上百年,不知道可有什么方法能让我替他们还债?”   之所以问他,是因为他是功曹,功曹是阴间处理公文的官职,负责天上与地下的公文往来,所以他们知道的信息是最多的,可以说不管是天上的,还是人间的,亦或者是地府的事情,他们通通都知晓,哪怕是天机。而这替父母还孽债的方法,我相信他最应该会知道。   另外,要知道他可是阎王身边的功曹,只要他愿意帮忙,去阎王爷那边帮我打个招呼什么都并不难。   刘功曹听到我这话,就为难了起来,道:“这个事儿,办法虽有,但是难啊。”   “什么办法?不管有多难,我都要尝试一下,我不能让父母一直在刀山地狱受苦。”我略显得有些焦急。   刘功曹想了想,就说:“办法只有一个,那就用功德来还孽债。”   “功德?”   “对,父债子还,倒也合情合理,只不过你种下的功德,要用来替父母还债,这还得上头答应。”刘功曹如是说道。   “上头?是这地府阎王,还是天上的功德官?”老鹤也很关心的赶紧催问道。   刘功曹指了指我们身后,说:“倒是不用经过天庭,只要地府的阎王爷答应就行了。”   “既然如此,刘功曹您又是阎王爷身边的人,这事还请您一定得给帮个忙呀。”当下,我就赶紧求眼前这位刘功曹,如果说此时谁能够帮得了我,那一定就是这位刘功曹了。   刘功曹一脸的为难表情,思虑了片刻之后,这才叹了口气,道:“阎王爷那里我虽然能说得上话,但是……”   “但是什么,刘功曹您有话直接讲就是了。”   刘功曹直言道:“阎王那里由我去求情,问题不是很大,但是你没有那么多功德,如何能替你父母还得了那笔孽债呀?那可是杀生债。”   “那我有多少功德?”我好奇的问道。   刘功曹摇了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得去阎王爷那,翻一下善恶薄才知道。”   听到这里,我只好求他帮忙,带我去见阎王爷了。   刘功曹听到这话,却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我问他怎么了?   刘功曹咳了一下,然后说:“那个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很久以前,有两次牛头马面来拘你的魂儿,却被你给耍了吧!”   一听这话,我眉头一皱,这事过去很久了,还是发生在我还小的时候的事情,不过却确有此事,当时我命数到了,牛头马面来拘魂,第一次是爷爷煮了很多鸡蛋,请牛头马面吃,又用酒把他们二位灌醉,结果最后愣是让牛头马面错过了拘魂的时辰。而第二次,爷爷请张家老爷子帮忙,扎了一个纸人来代替我,最后来抓我的牛头马面,把那个纸人当成了我,抓下去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点了点头,说:“确有此事,怎么了?”   刘功曹就说:“你下来地府的事情牛头马面已经知道了,正早地府找你哩,他们二个阴帅可被你给坑惨了,两次出错,被阎王爷罚去看了十年的城门,你说他们能放过你么?”   “啊?他们要找我报仇?”   这一下,我可真吓坏了。   刘功曹点点头,嘿嘿的笑了笑:“此时他们二位阴帅应该就在阎王殿哩,小友,你还敢去么?” 第三百二十八章 牛头马面   卧槽哦,这下可真是麻烦大了,怎么下趟地府,竟然还有仇家呀,而且这仇家竟然还是牛头马面,那这次我可不完蛋了?   刘功曹见我十分惊恐的样子,就笑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你如今并非是寿终下来的,所以他们也不敢伤害你,要不然回不去了,这罪过他们也承受不起。你只不过得提前做好准备,他们会来找你麻烦而已。”   想想也对,我如今并不算是死了,阳寿未尽,如果牛头马面他们真的伤了我,或者取了我的性命,那他们就算是种下了杀生重孽,刀山地狱之刑他们可是比阳世的人更了解,所以量他们也不会为了我这么个阳世的无名之辈,而以身试法,因为那样不值得。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对刘功曹说:“不管牛头马面要怎么对付我,这阎王殿我必须得去,还请刘功曹帮忙引见。”   “既然你决意要去,那行,我这就带你去见阎王。”刘功曹点点头,然后就带我离开了刀山地狱,回到了外头的大街上。   就这样,往前走了几百米,眼前出现了一座大殿,大殿的之上立着一块大大的牌匾,上面书着“阎王殿”三个大字。大殿门前站着几个阴兵把守,手中拿着打鬼鞭,这里是地府的权力中心,容不得小鬼捣乱。   看到这座大殿,我心里明白,眼前这里就是阎王殿了,于是跟着刘功曹便快步走了过去。   到了门前,那几个阴兵都认识刘功曹,所以也没拦着,还对刘功曹抱拳见礼。   刘功曹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带着我继续往里走。   可是哪知,就在我们快走进正中的时候,突然,里面传来了一道声音:“好个小阴阳,总算是被老子逮住了吧!”   我们急忙抬头一看,只见喊话之人我见过,可不就是是牛头马面二位阴帅么!   看到他闪二位气势凶凶的朝我走过来,我心里就暗叫一声坏了,看来这麻烦终于要临头了。   ??? ?想到这里,于是我急忙抱拳作揖,说:“二位阴帅大人,弟子廖一贫,给二位大人见礼了。”   ?话还没说完,牛头便伸手打断道:“别来这一套了,不管用,上回可被你害得够惨,这次绝不会让你好过。说吧,想怎么死?”   听到这话,我赶紧求饶道:“二位大人,之前的事情可不能怪我啊,当时我还小,所有事情都不是我干的,全是我爷爷做的。你们要怪,得找我爷爷去啊。”   爷爷如今早已投胎去了,倒是乐得让我把责任推到他头上去,何况我说的也是事实,当年戏骗牛头马面的人,确实是我爷爷。   牛头就说:“那个老头不是我们二位爷不想找他算帐,只是那老东西知道我们二位要找他报仇,早早的就遛去轮回道了。你是他孙子,这笔帐自然得落到你的头上。”   一旁的马面道:“老牛,别跟他啰嗦这些了,咱直接把他打一顿,让他不死也得脱层皮,回去病他个十年八载的,也好解咱哥两个这些年被阎王爷罚去看城门的这口恶气。”   我擦,一听这话,我吓了一个激灵。如果真被他们抽打一顿,我真的不死,回去也得病个十年八载,这话可不是故意吓我的。   好在,就在这时,一旁的刘功曹及时的站了出来,对那二位牛头和马面笑道:“二位兄弟,消消气,消消气。你看把这小友吓的,脸都白了。”   马面就说:“怎么着,难道刘功曹要帮这小子么?”   刘功曹嘿嘿一笑,说:“实不相瞒,原本这事咱是不管这闲事的,可是刚才这位小友帮了地府的忙,给刀山地狱压制刀山了杀气,你说如果这头你们二位就把人家给毒打一顿,这合适么?”   “给刀山地狱压制了杀气?”牛头马面一听这话,不由一愣,道:“难道他是三世善……”   “没错,这位小友是三世善人,你们可别乱来啊。对了,这位小友也说的没错,这事怨不得他,得怨他爷爷。”刘功曹继续帮我周旋着,说实话,此时的我十分的感动,没想到这刘功曹会这般的帮我。   这时,牛头虽然火气降去了五六分,但是马面还是不肯罢休,怒道:“就算他帮了地府忙又如何,那是帮的地府,又不是帮得咱,反正十几年前那口恶气,我得找回来。”   听到这里,我心里也知道,就算有刘功曹帮我说话,能免去一顿打,但是不给这二位一个说法的话,还真过不了今天这一关。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对牛头马面说:“二位大人,只要能放过我,不管是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得到,我一定尽力满足。”   果然,听到我这句话,牛头马面的脸色都好多了,这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这时,马面就说:“老子被罚去守了十年城门,这笔帐可重了,要不这样,你下来给我做轿夫,抬爷十年八年的就算扯平了。”   卧槽,要我下来给他当轿夫,这不是要我命么,这可比打我一顿还严重啊。当下我就赶紧摇头说:“换一个吧,我阳寿未尽,如何能在这下边呆那么久,要不这样,我回去给你们烧纸钱来补偿二位?”   马面想了想,气呼呼的说:“那就烧十万担黄纸,百万支香。”   听到这两个数字,我就傻了眼,不由惊道:“十万担黄纸堆起来足有一座山那么高,我如果这么做的话,估计纸钱没烧成,人却被警察给抓走了。”   “那你说烧多少?”牛头问道。   “每年七月十五鬼节之夜,给你们二位烧纸一担,香百支。”我想了想,报出了自己心里的底线。   马面和牛头想了想,说:“不行,每年鬼节最少也得百担纸,万支香。”   “不行,最多一担纸,百支香。要不然,你们现在就干脆打死我得了。”说到这里,我干脆做出一副求死的表情。   牛头马面估计是没想到我竟然会是这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所以两位顿时也没了脾气,加上一旁的老鹤和刘功曹又上来帮忙说好话,最后牛头马面只好点点头,同意了我的提议。   就这样,十年前跟牛头马面结下的仇怨,算是讲和了。接下来,牛头马面说是要去阳间办事,就与刘功曹告了辞,离去时,指着我叮嘱道:“小子,记住你的承诺,如果哪年鬼节咱哥俩没收到东西,可就会上来找你。”   我点点头:“二位尽管放心,我廖一贫说到说到。”   就这样,二人这才放心的离去,而这时刘功曹无奈的苦笑了一下,然后带着我转身进了阎王殿…… 第三百二十九章 阎王殿   进了大门,很快,刘功曹就把我们领到了阎王殿,殿的上方有一长案,长案上正坐着一身穿虎案官袍之人。他头戴官帽,满脸乌须,长的是怒目圆瞪,不怒自威。一看到这人,我就知道这一定就是专管人间生死的阎王爷了。   ?阎王爷旁边站着一黑一白的长袍之人,那两人便是黑白无常了。再看大殿两旁,站着十八大罚恶刑鬼,个个凶神恶煞的盯着我。   说实话,第一次来到这阎王殿,还真的十分的害怕。   这时,刘功曹带着我直接来到阎王案前,对阎王爷说:“大人,这位小友名叫廖一贫,想替在刀山地狱服刑的父母还孽债。”   阎王一听,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别人自然是不可能这么办的,但是既然是你刘功曹带来的人,本王自然得给这个面子,只是他父母在刀山地狱受狱,自然是犯了杀生之罪,此等大恶之罪,恐怕是没谁有那个功德能还得清啊。”   听到这话,于是我赶紧对阎王作揖,道:“阎王爷,我父亲尚有三百年期满,母亲刑期还有一百八十年,这需要多少功德?”   阎王爷掐指一算,说:“发善心救苍生性命五百人。”   “救五百人性命?“听到这话,我直接傻眼了,我上哪去救这么多人呀?而且还得是发善心去救的,意思就是如果你只是医生的话,那只是你的本职工作,不算是发善心,起善念,得是你见到有人落难,你起善念伸手去救的才算数。比如,有人落水了,你去救,又比如,有人要跳楼轻生,你去救,渡人活下去。   总之,如果只是一二人性命的话,或许还能被你遇到,可是这五百人,你去哪里赚这么多的功德呀?   我疑惑道:“我父母生前就是害死了一人,如今怎么要积五百人性命的功德才能还清?这是不是太多了?”   阎王爷笑道:“若是一功一过能相抵的话,岂不杀了一人,再救一个就功过相抵,不用受罚了?如果这样的话,这善恶果报岂不成笑话了。”   阎王爷说的倒一点没错,想想还真是如此,如果能功过相抵的话,今天我救了一人,明天我就能杀一人,最终结果就是无罪之人。那这样的话,被杀的那个人,就死的也未免太冤了。   这点倒和阳间的法律相差无几,不管你之前做了多少好事,善事,对社会有过多少贡献,只要你犯了法,就得受到相应的惩治。   我想了想,自己这些年来行走江湖,一直行善积德,这功德应该不少,于是就问道:“不知道我如今的功德有几何?”   阎王爷随手从案台上拿起一本薄子,上面写着三个黑字:善恶薄。   他翻了几下,接着就道:“你不仅功德全无,还欠下了不少阴德。”   “啊?”这可把我给惊愣了,诧异道:“这……这不可能呀,我一直行善积德,怎么会没有功德,反而还欠下阴德了?”   阎王爷道:“善恶薄是不会骗人的。”   虽然我也知道善恶薄不会骗人,不管是谁,你的一切所作所为,都会记录在善恶薄上。据说,这善恶薄是由夜游神来记录的,夜游神,又叫夜游巡,负责在人世间巡查,举头三尺有神明,说的就是他。你以为你做过的坏事、恶事密不透风,无人知晓,其实却瞒不过夜游神的双眼,你的一善一恶,全都记录在善恶薄上了。   只是,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是这样的结果,于是就说:“刘功曹先前还说我是三世善人,这功德该是不少,怎么还会是功德全无呢?”   阎王爷笑了笑,说:“你自己也说了,你是三世善人,当初原本你能投胎到大贵之家,但是你心善呀,见到廖家一直无子,且他们家做阴阳一行,损了不少阴德,就算别人投胎过去也难以养大,所以你起了善心,非得放弃到大贵之家,投去了廖家。结果,你落了一个三灾六祸的命,这也得亏了你是三世善人,有厚重的功德,要不然你以为能活到现今?”   “啊?”这话可把我给震惊了,惊讶道:“您是说,我的功德全用来抵命了?”   “没错。”阎王爷点点头。   “那我为何还又欠下了阴德呢?我刚才还帮地府忙,去给刀山地狱压制吧杀气哩。”   我想着看能不能在这上面也给自己捞回一些功德来。   哪知,阎王爷却翻了个白眼,说:“你上刀山,本就是身为人子要做的事,你那是为了见父母,乃是私心也,何来的善心功德?”   一席话,听得我一脸黑线。   这时,阎王又接着道:“至于你为何倒欠功德,那是因为你爷爷当初在你年少的时候,为了救你,给你找替身,害死了人命。”   这事我倒也记得,可不就是那回鱼塘里死了四个红卫兵的事情么。   我说:“这事也不是我干的,是我爷爷干的。”   阎王说:“但是你爷爷下来地府的时候,说这笔债是为你做的,得把它记在你头上。要不然,你觉得他能这么早就能去投胎么?”   卧槽哦,这老家伙!   听到这话,我直接给气乐了。感情爷爷竟然还这么不厚道呀。   不过,我也不怪爷爷。别说他把那笔债记我头上,就是要我的命去换,我都愿意。   接下来,我感到深深的失落,因为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这给父母还债的事情,可就没一点希望了。   估计也是看出了我的失落,阎王一拍脑袋,好像突然记起什么事情来了似的,对我说:“本王差点忘记了,有一个事,需找一位生人来办,那可是件大功德的事,你这小友就正好合适嘛。”   “大功德的事?够我还父母的债吗?”   是的,此时的我在乎的就一个事,那就是够不够我替父母还清债孽,任何事我都愿意去做。   阎王爷笑了笑,说:“够,足够,不仅能替你父母还清债,还有功德让你生几个白胖小子。”   当下,我就点头道:“行,具体是什么事,我有那力能办得了吗?”   阎王说:“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把老子的仙骨找回中土。”   “您的仙骨?”我惊讶道。   阎王爷翻了个白眼:“老子的。”   我还是听得一头雾水,心想,我是问是不是你的呀。   这时,一旁的刘功曹就解释道:“呃,那个啥,是太上老君的仙骨。”   一听这话,我这才恍然大悟,感情说的竟是这个老子啊,我说怎么阎王爷被我问得直翻白眼呢。 第三百三十章 老子   见我明白了,阎王爷就说:“老子是你们阴阳行当的始祖,让你去把始祖仙骨寻回来,你说是不是一件大功德?”   我赶紧点头,这还真是一件大功德。   老子被尊为道教始祖,奉为“太上老君”,将《道德经》作为祖典。民间的传说中:老子早在天地初始就已存在。后来陆西星和许仲琳二人将民间传说归类汇总,写下了一部《商周列国传》,也就是封神演义,其中记载了盘古开天地时,一人修炼得道,便是鸿沟老道。鸿沟老道收了3个门徒,他们分别是:大徒弟原始天尊,二徒弟太上老君,三徒弟通天教主。此三人中太上老君法力最高。这三人就是道教三清圣主,道教又称为“三清教”。他们三人广收门徒,从轩辕氏战蚩尤开始的千古历史,多少次的战争都与他们有关。元始天尊的弟子广成子,还教诲黄帝如何治理天下。功成以后,又点化黄帝化龙升天。   最精彩的是武王伐纣。一众徒子徒孙纷纷出来帮助武王,以解救苍生。通天教主为恶,教唆徒弟申公豹对付自己的师兄。为了阻止申公豹助封为虐,元始天尊派自己的弟子姜子牙出世历难,70多岁时开始辅佐文王振兴西歧,并辅助武王伐纣。   许许多多的神仙来助阵,如云中子、广成子、太乙真人等。最后终于推翻了商纣,建立了周朝。他们在建功立业后,按照元始天尊的的要求,“功成身退”,返回了天界。只有姜子牙留下来被委派封神,之后便远离国都,到齐国任职。   按道理来说,看起来好像与太上老君无关,但是,许多都听过老子一气化三清,便是太上老君与通天教主斗法时,太上老君用一气化出三个法身的故事。   其中玉清元始天尊,也称原始天王;上清高圣太上玉晨元皇大道君,也称灵宝天尊或灵宝君;太清太极神宝君,也是我们所说的太上老君。所以,元始天尊极有可能是老子所化,但一切终归是传说,可传说本是人们口口相传,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能回归五千年,断事实真相?   到了春秋时期,老子见天下大乱,干戈四起,为救苍生,他便亲自降临人世,留下一部《道德经》供圣人研习。《道德经》还作为“天下式”,为子孙万代制定了治国方略。老子之所以不知所终,传说他骑着青牛西去之后羽化成仙,便返回了天庭。   话说,关于老子骑青牛,还有一个流传的神话故事。   故事说的是相传,天帝派青牛神下到凡间体察民间疾苦。青牛神得令之后,便在民间明察暗访。一日,青牛神看见一群人在地里劳动,有的在翻土,有的在挖地,有的在挑担,他们一边使着劲一边哼着劳动号子:“嗨哟,嗨哟——嗨哟,嗨哟!”就觉得他们很快乐。   又一日,青牛神来到一个酒肆,看到一些人锦衣华服,一边喝着酒,一边皱紧眉头,于是,就觉得他们最痛苦。青牛神把在民间体察到的民情上报天帝,天帝便下令凡间的人:劳动的人喝稀饭、吃青菜,喝酒的人吃大鱼大肉。   后来天帝又传令:人间的人三天吃一餐。青牛神来到凡间,不忍凡间的人挨饿,于是假传圣旨,让凡间的人一日吃三餐。天帝闻之震怒,将青牛神贬下凡间为牛!后来青牛在凡间与人为善,与人类和睦相处。   老子十四五岁时,在涡阳太清宫东北的一座大山上,已到中年的青牛,妻妾成群,儿孙满堂。但青牛此时自恃劳苦功高,对人贡献颇多,却没有得到应得的回报,逐渐变得脾气暴躁起来,见物咬物,见人吃人,连狮子、老虎都没地方藏。不多长时间,山附近便被其糟蹋得几乎路断人绝。   一天,老子和一个同学瞒过大人,一起到北山下游玩。突然“哞”的一声叫,从山上冲下一头青牛,直朝他们扑来。老子看见那牛,气得火冒三丈,心想:早就听说这畜牲不干好事,扰闹乡邻,伤害百姓,今天非给它点厉害看看不可。于是,他对同学大喊一声:“走,捉住它!”他说着就向那牛迎去。   那头牛平日里碰到的动物,只要是活的,都没命地逃。今天它见两个小孩不但不跑,反而迎着向自己跑来,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妙。但到嘴的肥肉不能不吃,它两眼一瞪,跑得更凶了。那牛连蹿带跳,来到近前,把头一低,一个猛蹿,就想把老子和他同学抵死。老子二人忙把身子一蹲,那牛正从他俩头上蹿过去。老子见那牛气势汹汹,心想:先给它点厉害,杀杀它的威风。随即弯腰捡一块石头猛地站起身,朝那牛屁股上狠劲砸去。只见那牛痛得一蹦老高,尾巴立即耷拉下来。那青牛也顾不得吃他俩了,撒开蹄子就往山上跑。   俩人一见那牛要逃跑,更来劲了,喊着叫着,跟着那牛追上山去。那牛一口气跑到半山坡,钻进一个很大的洞里不见了。老子正准备到洞里捉个稳的,突然“哞”的一声吼叫,震得山坡直打颤。随着叫声,一头青牛从洞里蹿出来。只见它比刚才那头牛大一倍,大头大嘴大蹄盘,肚子里像揣着只老虎,头上那两只角向前伸着,足有一胳膊长。看样子,它是这牛洞里领头的头牛。   它蹿出洞口,往半山坡一站,见是两个小孩,气得暴跳如雷,对着他俩先亮了个下马威,真够凶的!但见它把头一低,伸出舌头往满是荒草的地上一舔,“哧啦”一声,舌头过去的地方一片精光,连地皮都被它舔起有半尺多厚。它心说:“自从占山为王以来,哪里吃过半点亏,今天倒被这俩小孩子占了便宜,真是有失尊严,看我怎样收拾你们!”它大叫一声,一个饿虎扑食,就朝他俩直扑上去。老子见大青牛发疯一般扑来,心想:不把大青牛制伏,以后这一带的人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今天一定得把大青牛制伏。还没等他想出个制伏大青牛的法子,这大青牛已蹿到同学身边,朝着同学低头就抵。同学也不急慌,就势抱住了大青牛的一条前腿。那大青牛见腿被人抱住,急得张口就咬。   老子见状,猛蹿上去,用手里的石头对准大青牛的上牙就是一下,“咔嚓”一声,大青牛的上排牙被砸掉了。这大青牛羞恼成怒,身子猛一横,把老子撞倒地上,它低下头一抵,又把同学撞倒在地。老子见同学被老牛撞倒,气得怒从心中起,劲从骨中生。大青牛这时正低头躬背冲到跟前,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牛角,“噌”地骑上了牛背。他用腿把牛背夹紧,两手握住两只牛角使劲向后一搬,一下子把牛角搬了过去,大青牛疼得乱蹦乱跳,想把老子从背上甩下去。   老子摘下腰间的丝带,把牛鼻子牢牢穿住,这下大青牛老实多了。老子跳下牛背,捡起石头又把牛蹄子砸成两半,大青牛彻底老实了。老子便和同学骑上大青牛,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没走多远,老子发现后面跟了一群大大小小的牛。原来,这些牛见头牛被老子制伏了,都乖乖地跟了下来。老子回到家,把它们赶到村子东边的一片草地里。从此,他就在那里专门驯养那群牛。他对跟来的那些牛,一头头都按制伏大青牛的办法整治一遍,只许它们吃青草,还教它们拉犁拉车。他把驯养好的牛,都送给乡亲们使用。那头大青牛从此就成了老子的坐骑。   老子最后看到周王朝越来越衰弱,衰败得不像样子了,就决定出走,要远走高飞。而他骑的,就是那头青牛。   当然,最后老子成仙了,可虽然老子羽化成仙了,但是他的尸骨究竟在哪里,却无人知晓。有人说,他的尸骨尚在中土,有人说,他是死在西方国家。总之,众说纷云,无人有真正的答案。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问阎王:“大人,您知道老子的仙骨在何处吗,我回阳后这就去找,把他带回来。”   阎王道:“若是我知道,又何需要你去找,随便找个人去就行了。”   “啊?您是说您也不知道老子的下落何在?”   我有些傻眼了。阎王点点头,说:“是啊,太上老君在的时候,还没有本王呢,所以自然连本王也不知晓他升仙之地。所以,这就是靠你去找了。”   我顿时迷茫了,说:“这天下茫茫,我这该上哪去找呀。”   阎王指了指西方,说:“上西边去找。”听到这话,我倒是记起了之前骂不死说过的话,他有说老子骑着青牛到过不死国,然后他真的一路往西去了?   “如何,这个差事你接还是不接,不接的话我找别人去了。”阎王爷催促道。“接!”我立马答应了下来,虽然我知道这事很难,但是这却是唯一能够让父母脱离刀山地狱的办法,我若是放弃的话,就真的更没希望了。   阎王爷见我答应了,很高兴的笑了起来,就好像了确了一桩心事似的。看着他那表情,我甚至有一种错觉,就好像这一切都是圈套似的,刘功曹和阎王他们都是串通好了的,就等着我朝里头钻呢。想到这里,我又看了一眼刘功曹,发现他跟阎王眉来眼去的,我就更加觉得这事可疑了。我和刘功曹没有任何的交情,他却这么热心的帮助我,如果他真的是和阎王串通好了, 就是为了让我去找老子的仙骨,那他这份热心就全说得通了。   顿时,我就有种欲哭无泪,哭笑不得的感受。不过最后,还得一脸感激的对这二位作揖道谢。 第三百三十一章 鬼门关   离开阎王殿,老鹤告诉我,说我爷爷投前给我留下了一些东西,或许我会有用。   老鹤带着我去到枉死城,里面有一间平房,原来爷爷投胎之前曾在这里落过脚。里面十分的简陋,这若放在阳间,就是一个极度贫寒的人家。而在平房的门前,我确看到有一匹白马,这在地府我还是头一回见到马,很是惊讶。   老鹤指了指那匹马,告诉我:“那就是你爷爷生前的一道过阴符,你拿着对你有用。”   “过阴符?”   听到这话,我恍然大悟。   以前我就听说过,说一些道行高的阴阳先生,他们过阴曹,一般是骑白马的,或是坐鬼轿,不需要自己走。感情过阴符在阴阳就是一匹白马啊。   老鹤接着进了屋,又从屋里拿出了一张票据模样的东西,上面写着十万冥元,递了过来:“这是十万冥元的银票,也是你爷爷的。”   我笑了笑,说:“这银票还是你自己拿着用去吧,我拿着在阳间也用不着呀。”   老鹤则说,他有钱用,而我以后如果经常会过阴的话,留点冥钱会有用的着的地方。   见他坚持,于是我只好一并收了起来。   不过,我心里也十分的好奇,这十万冥元在这下边到底是算多,还是算少呢?   于是我就问了一下老鹤。   老鹤告诉我,这十万冥元,差不多就和阳间的十万人民币差不多的样子。   这时,我又想起阳间现在开始有一种印刷的冥钱,上面的数额都是几十万,几百万,上亿的面额。这岂不是在阴间亿万富翁都多的不得了了?   老鹤冷笑了一下,说:“哼,那种印刷的票子有个屁用,水得很,那种钱烧下来,得论斤两来兑换冥界的冥币,一斤印刷的票子兑一千冥币。”   原来,在这阴间,真正的硬通货币只有一种,那就是黄纸钱,也称冥钱、鬼钱。一担草纸钱,就是相当于阳间的一万块的样子。也就是说,爷爷这十万冥钱,就等于可兑换是十担黄纸钱。   虽说一担黄纸,就相当于阳间的一万块,但是老鹤告诉我,在阴间很多人一年都收不到一万冥钱,因为大部分鬼魂的家人,一年到头也就是鬼节,过年之类的时候烧几把纸,连半担黄纸都不会有,所以,在这阴间,万元户都算是有钱的鬼了。   而爷爷这十万冥钱,其实也是爷爷生前活着的时候,下阴给鬼魂办事,赚下来的钱。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同时也感叹着阴间的鬼魂,生活之艰难。同时,阳间的后人,或是不信鬼神之说,不烧黄纸、不供吃食;或是干脆心中已没有了对先人没有丝毫孝心。   就这样,这趟过阴的事情算是办完了,虽然暂时没有替父母还清债,但是最起码已经有了一个方向,知道该如何去做了。   下来阴间,也耽搁了许久,接下来,我就与老鹤道别,说回去后给他烧些纸钱,供些酒菜给他。   老鹤听到这话,很是高兴,说钱就不用烧了,只要多供些好酒就行。   我笑着点点头。然后胯上那匹白马,打马往鬼门关方向赶去。   老鹤告诉我,有了白马,就不用走回头路了,白马认得阴间回阳的路,会带我回去的。   果然,这次走的不是之前的路回阳了,因为这次都不用做阴间的火车了,也不用经过多步多,而是白马直接带着我来到了鬼门关。也就是说,出了鬼门关,就是阳间了。   望着身后的枉死城,我感慨万分!世人只知做人难,都说一死了知、一了百了。可是又有几人知道做鬼的难处?   世人可知阴司路上的重重艰险?可知为恶后受那严酷的地狱刑罚的惨状?世人亦不会知道关押在枉死城中度日的滋味。这些世人都不会知晓,他们只知道活着太难、太累。   “其实,活着真好!”   我自语道。说完,我收起这份莫名感慨,一打马鞭,白马往前赶去。在这阴间耽搁了这么久,如果不赶紧回去,否则我就真的会变成鬼了。   不多久,我就来到了鬼门关。   鬼门关,如一座古代的关卡,有一座高高的城墙,一道大门大开着,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鬼门关。   在鬼门口的关前,有十几名守关的阴兵鬼将,把守着鬼门关,防止阴间的鬼魂到阳间为祸。希望这守关的阴兵不会太难缠!我心里这般想着,就往出口处走了过去。   “你站住!”   “我说你呢,鬼门关只准进,不能出!”   一个守城的小将指着我喝令道。   我靠!我真是无语了,本想蒙混过关,却还是被这小将给逮住了。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上了,于是我说:“呃,那个什么小将大人,是这么回事,我是下来办事的阴阳先生。   小将说:“既然是办差的阳差,那便请出示阴牌吧。”   晕,又是阴牌,早知道我就得叫阎王给我发一块。这下真后悔当时走得太急了,下回必须得办一个证件阴牌。   心里这般想着,于是我只得继续解释道:“大人,我这回下来是阎王大人找我有事相商,但是走时忘了叫阎王爷给我阴牌了,咱都是自己人你看能否通容一下?”   小将嘴巴一翘,说:“你以为我会信你这鬼话吗?这下面有几个鬼会说真话的,真把我当糊涂鬼好骗不成。既然没有阴牌,那便不是阳差,你这阴魂,还不赶紧回枉死城去老实呆着,若是再冲关,定不轻饶。”   听到小将这话我心里真是哭笑不得,也难怪他不相信,不是有个成语叫鬼话连篇吗,鬼说的话都是鬼话。既然是鬼话,那鬼话又有几句会是真的。   看来真是阎王好骗,小鬼难缠啊!看到这小将的语气,我真是一下子没得法子了。   我说:“我是真的回阳去给阎王爷办事,我没骗你。”   小将眼一翻,说:“我只认批票和腰牌,其余的一切不信!”   见到这般,我顿时没了办法,心中焦急了起来,这可该怎么办才好呢?   就在这时,我突然记起爷爷留给我的那张十万元的银票,也许用这钱可以过关。毕竟老鹤老时非要把这张银票给我,也是说过,我经常过阴,会用得着这笔钱。虽然我是第一次来阴间,但是有一句老话我还是很熟的,那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想到这里,于是我上前一步走到童子身边,说:“小哥问件事,这哪里有花钱的地方啊?”   小将瞟了我一眼,不耐烦的说:“这里是鬼门关,要花钱回枉死城去。”   小鬼,我看怎么玩你!我说:“我呢身上有些钱,本想着都要出去了,这钱也就扔掉算了,可是现在走不了了,这钱也得找个地方花不是。”   小鬼一听到钱,果然两眼放光。露出一副奸媚表情,说:“兄弟啊,你有钱?有多少钱?”   哈哈。。。,果然上手了。我说:“我也不知道有多少钱,太多零了数不过来,要不你帮我数数?”   说完,我就把在枉死城中老鹤给我的银票掏了出来,递到小鬼眼前。我说:“你看,是好多零是吧?也不知道这一张这么多零的银票能买到些什么。”   小鬼看到我递到他眼前的银票,先是惊疑,然后就是两眼放光。说:“这些钱其实也买不了什么,这里物价比阳间贵多了。”   你这小鬼还想哄我,你在我眼里可太嫩了点,你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你的心思。我心里这般想着,我说:“这里物价居然这么贵呀,看来我白高兴了一场啊。唉,如果能出去就好了,要这钱又有何用呢什么都做不了。小哥值勤辛苦,这点小钱还不如给小哥喝茶得了。”   小鬼一脸感动的说:“兄弟啊,难得你理解我们这种差吏啊,你人真好。这样吧,我放你出去,大不了我回头受些罚得了。”   我一听,心里乐得,还怕你不上勾。我说:“这怎么使得,这不是为难兄弟你了吗。”   小鬼作出一副遇到知音似的表情,说:“难得遇到你这么一个能理解我们的人,小弟为你背一些罪责也心甘情愿。”   我大摇脑袋,摆手说:“使不得,使不得,无缘无故让兄弟受罚这可是万万使不得的。”   小鬼为难的说:“大哥,要不你就把这钱给我,这样你心里能过意得去了吧?”话一说完还没等我答应,就一把将我手里的银票给捞了过去。。。   就这般我在地府进行了我生平第一次行贿。我终于发现钱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第三百三十二章 回阳   过了鬼门过,前面便出现了很浓的雾。那雾不像黄泉路上的雾,黄泉路上的雾是蒙蒙的铺在地上,只是让人看不清脚下的路而已。而眼前的雾却是弥漫着整个大地,地上、空中一片白茫茫,视线连一米的距离都看不清楚。。。。。。   我回头望了眼背后的鬼门关,入眼所见一片灰色蒙胧,好似整个世界都被浓雾迷漫着。我骑上白马背上两眼摸瞎,眼不能视物,但却能感觉到路途的颠跛。   ?我好似又回到了梦镜中一般,骑在白马背上自己却毫无意识,任由着白马往前行去。就这样般走着,行着,白马一会儿好似在翻山,一会儿又好似在越岭。   一路上周边一片寂静,没有风声,没有鸟叫虫鸣之声,就连鬼魂的嚎叫之声也没有听到丝毫,耳中只有白马的马蹄行走的“哒哒哒”声。。。。。。   我就如进入了一个真空的空间里似的,感觉这里面根本就没有山,没有岭,也没有天没有地。白马是行在空中,踏着虚无,亦或是走在我的梦里。   我与这白马就这样往前走着,应该说是在飘着,眼前的浓雾就是空中的云朵,而我与白马就是踏着这些云朵在虚空中飘荡着。   这里好似没有时间,因为我不知道自己飘了多久,只感觉飘得好累好累。感觉时间过去了很长,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一天,又或许是一年,而我就是一个迷了路的孩子,已经找不到回家的路途。   就在我心中开始发慌之时,我突然见到了一丝光亮,前方不远处一点红红的光亮透过浓雾显现在我的眼中,那光它似一盏烛光,似一个灯笼,更似一盏指路的明灯。它晃晃悠悠的摇曳着,好似在给我指引着回家的路途。。。。。。   我拉住缰绳,一转马头对着那晃晃悠悠的灯火打马赶了过去。   有了方向,我把马儿打得飞快,因为我相信只要到了有光的地方就一定能让我找到回家的路。不知又走了多久,灰蒙蒙的浓雾依旧是那么的浓,那盏摇曳着的灯火也依旧远远的在浓雾之外,不过好在那灯火好似更清晰了一些似的。   虽然我想不明白为何那盏灯火能穿透这蒙蒙浓雾,但是它是我唯一能够见到的光亮,不管它相隔有多么的远,我也要赶到那灯火之处去,因为它是我的希望。   时间慢慢的过去,终于眼前的浓雾变得越来越稀薄了,而那盏摇曳着的灯火也越来越清晰。我心中一喜,一拍马背将马儿赶得更加的快。   快了,快了。。。。。。   “呼”   当我一穿出浓雾,迎面就扫来一阵微风,那微风夹带着一丝青草绿叶的清香,终于让我感觉到了一丝生命的气息。   周身一片清晰,我往头上望去,满天星辰洒满天际,一轮圆月高挂。接着,我往脚下看去,吓了一个激灵。脚下是公路,是房屋,是一片灯火通明的大地,只是我的脚却没有踩在那大地之上,因为我发现我是飘浮在空中的,飘浮在大地的三尺之上。我急忙往前看去,那盏灯火还在,它在前方的一栋建筑里面,那灯火穿透了那建筑的墙壁。是的,那就是我的家,而那火光,其就是我下阴前点在床头的长明灯,也叫续命灯。   我想下去地上,马儿好似能猜到我的心思一般,它慢慢的落了下去。   当白马的马蹄终于踏到大地之上时,我的心终于塌实了下来,也许只有踩上大地上才能让我放松下来,因为我总感觉只有死了的人才会飘在空中,而我,怕死!   马儿是落在大街之上,我望了一眼周边的情景,入眼所见很是熟悉,我往前方那盏灯火处望了望,这才发现此处原来是县城。   我心中惊喜交集,急忙一拍马儿往前赶去。可是就在此时,前方一辆长长的货车迎面冲了过来,来势无比猛悍,我此时正好骑着白马行在马路中间,当我发现那车时已然躲闪不及。货车如头飞奔着的虎犳一般凶猛的对着我们撞了过来,我心中狂惊,只来得及将手臂一挡,眼睛一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我知道我举起的手臂是挡不住这大货车的,这只是一个心里反应而已。。。。。。   高速撞来的大货车如期而至,碰撞的巨响没有听到,脑浆四溅的场景也没有发生,有的只是一阵风声,风声迎风吹过。   预想之中的场景没有到来,心中惊疑,于是急忙睁眼一看,看得我汗毛直栗,冷汗直流。   只见那大货车正飞速的从我身体上穿了过去,我举手摸了摸从我身上穿过的车身,入手一片虚无毫无实质之感。我与白马就好似透明的一般,不,应当说是像空气一般是一片虚无。心惊好一阵过后,我这才回过神来,也许这就是魂魄吧,而我此时不正就是这状态吗?   想通此节,心中也轻松了不少,我这才接着打马往前赶去。虽然那车辆撞不坏我,但是看到那狠狠冲来的架势也足以将我吓坏,于是我将马儿赶上了人行道。   人行道上行人很多,看样子此时并不是很晚。行人就这般一个一个的从我身上穿过,我一打马鞭,白马好似知道我要去哪里,飞奔了起来,不多久,我就回到了家门外。   抬头一看,房中亮着一盏轻轻摇曳的灯火,它穿透墙壁显现在我的眼中。此时我终于明白了一切,那灯火就是为我点的长明灯!是它一路在指引着我,让我找到了回来的路。。。。。。   想通了这些,我心中这才有了一丝后怕之感。如若那盏长明灯真的熄灭了,那我可能就真的回不来了,也许会一直在那浓雾之中徘徊,时间,兴许会是永远!   就在我立在屋前惊魂未定之时,胯下的白马突然飘了起来,正当我疑惑之时,白马接着一头撞进了墙壁,穿过房间,最后来到了那盏灯火所处。   这里是一个房间,而我就飘浮在房间的空中,脚下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双眼紧闭,两手平放在胸口,看这样子他好似全然死去了一般,那个人就是我自己。   素儿不断的来回走动着,一脸的焦急与愁容。   看到素儿如此担心,我心中无比感动,接着我大声对她喊着,素儿别担心,我回来了。无论我怎么喊,可是她却毫无反应,于是我这才想起我还是一个魂魄体。   想到这般,于是我急忙一拍马背,白马缓缓的降落了下去,最后落在了我身体的床前。一落地,我便准备要跳下马背,可是就在此时我却感觉有些不对劲,感觉我好似已经下了马背,可是两只脚却依旧感觉套在马蹬之中。心中疑惑,于是我急忙往胯下一看,这。。。这白马真的不见了!此时的我已经站在了地上,我再往两只脚上一看,原来套在我双脚之上的马蹬不见了,而我此时的双脚居然是套在鞋子上。。。。。。   “鞋子翻过来了,鞋子翻过来了!”   就在我愣神之时,耳边传来一声惊叫。我转头一看,原来是素儿在指着我脚下的鞋子惊叫着。   只见素儿看向我脚下的鞋子,嘴里念着:“两只都变成了正面,这。。。这说明一贫回来了,一贫回来了!”   “一贫。。。一贫。。。”   素儿欣喜若狂的不断喊着我的名字,眼睛不断的扫视着四周。。。。。。   见到这般,于是我不再耽搁,三步并成一步往躺着自己身体的床上一跳,接着我便飘了起来,然后我对着床上自己的身体落了下去。。。。。。   当我一接触到床上的身体时,全身便顿感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往身体里面拖去,那股强大的吸力好似一个巨大的漩涡,又好似一个无底的黑洞,而我就被这黑洞吞噬了进去。   这黑洞无光,无风,无声,而我好似在这黑洞中不断的打着跟斗,接着头脑一阵眩晕昏迷了过去。   不知多久过后,感觉眼皮外面一阵光晕,耳边不断传来“一贫一贫”的叫声,那声音好像是素儿的声音。   于是我慢慢的睁开眼睛,一眼便看见素儿焦急的盯着我,嘴里还在喊着我的名字。当她见我醒来时,顿时高兴的叫道:“醒了,醒了,你终于醒了!”   我拍了拍有些眩晕的脑袋,这才想起所有的事情,于是这才对着激动着的她笑道:“我醒了,我早就说过我不会有事的嘛,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说完,我便坐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素儿笑了笑,嘴里念叨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接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皱眉问我:“一贫,你父母他们见到了没有?情况到底咋样了?”   素儿一脸期盼的问道。   见她提起父母,我心里就一阵内疚。   “一贫,怎么了?是不是你没见到他们二老?”   素儿见我一脸悲伤的表情于是焦急的担心道。   见素儿如此担心,我慌忙罢手,说:“见到了,见到了,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呀,你别让我着急了。”   素儿用力握着我的手,急道。   我皱着眉头,苦着脸,说:“见到了他们,只是……只是他们尚在刀山地狱受刑,要想替他们清债,还得去积功德来还。”   “啥?在地狱受刑?”素儿惊呼道。   ??素儿一把坐到床上,搭着我的肩膀,急道:“一贫,你好好说说,这到底出啥事了?”   接着,我就把这次阴间发生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对她讲述了一遍。包括阎王让我去寻找老子尸骨的事情。   素儿听后,也叹了口气,问我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想了想,告诉她,我要尽快去把老子的仙骨找回来,只有这样,才能救父母离开刀山地狱,换自由之身。   同时,我也好奇的问她,我这次过阴睡了多久?   素儿告诉我,我睡了一天一夜了,她甚至都以为我回不来了。   听到这话,我心想怪不得她一脸担忧的表情,感情我这一去,去了那么久啊。 第三百三十三章 再赴新疆   在阴阳行当里,长明灯犹如大海边沿的灯塔,就好似船帆远航而归,不管遇见多大的风雨也能通过灯塔找到方向,但时间久了,素儿也怕我迷失在茫茫阴曹之中。   在短短的几秒钟时间,我考虑很多,以素儿如今的本事,如果一随我一起去的话,是肯定不会拖后腿的,但是,老子羽化登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按照他出生的大约日期是公元前571年,司马迁史记记载逝于公元前471年距今,已经足足有两千四百多年,那个时候阎罗王还没出生呢,可是,既然老子仙骨对华夏如此重要,那为何要等到两千多年以后才会去寻找?   一想起在罗布泊的经历,难免有些后怕,人年纪越大顾虑越多,首先我怕死,我一旦死了素儿怎么办?但不带着她,还怕素儿跟着我去受苦,毕竟,这次去可不是游山玩水的,自己一个人也确实能方便点。   深思熟虑后,我把想法与素儿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她听后开始不肯,甚至流着眼泪说什么也要跟我一起去。其实,我又何尝不想长相厮守,可是,最好的办法就是独自上路,老子不可能会居于某个城市、某个县城、亦或者某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西出函谷关的地方大了去了,罗布泊那边又在前几年做过核试验,在电视上也听过一些,那里的老鼠长得比野狗还要大,南北干道处在修建阶段,但搞不好还是要穿越无人区的。   为了做通素儿的工作,几乎我天天与她阐述利害关系,素儿也是倔强的人,终于经不过我的韧劲儿而答应了我。最后素儿撂下了一句话,她说,如果我死了,那就一辈子守寡。   男人嘛,难免有点私心,我也不例外,听她说完,更别提了,内心里干劲儿十足,什么前路烦恼危险,也是无所畏惧。   那个时候由于没有互联网,想找什么资料都比较艰难,为了查找老子的线索,我在家里可是备足了功课,书中演义毕竟都是传说中的东西,既然想一步步找,那就得从头开始,如果老子真的会像书中那样具有通天彻地的威能,恐怕一飞就到了地球的另外一边,所以,我还是打算从史料记载入手。   素儿与我聊起了老子,她从小住在江西龙虎山,按照中华民族的道教祖师爷本应该是张道陵。可是,张道陵却在众多弟子近前奉太上老君为道祖,并以道德经为道教第一宝典,历史上来讲,道教并非是源自于‘道德经’一出,全世界以为道德经是道教的意思,真实的原因以张道陵脱不开关系。   现在封神演义、西游记耳熟能详,那个时候连电视机都比较紧张,对于老子的研究更别提有多么孤陋寡闻,后来才得知老子姓李名耳,字聃(音读:dān),春秋时期的陈国苦县,如今河南省鹿邑县太清宫镇。还有个说法,至于天师道的张道陵后来传说,有一个说法是他被太上老君收为了弟子,上天去做神仙了。   而且关于老子西出函谷关除了教化外国人的传说以外,众多传说多不胜数,甚至后代还为了老子故乡到底是河南的还是陕西的发生过学术整套。其中,有一则记载是老子最终去了南山不老松,与伊喜马放南山,俩人成了至交好友,每日座论谈道,好个逍遥快活。   所以,在这一时间,我也叫不准该怎么办了,经过一个多月的研究,整理了两趟线路,按照之前在不死国所见,那个佉卢文的牌子有双鱼图,老子又曾到过楼兰,再楼兰往西可就快要印度一带了,有一点值得推测,假如说老子西出函谷关再到南山不老松,按照中国地图上显示,他会不会自新疆走出国门,沿着西方行走,犹如当初法显一样,绕到了中国的最南端,看破红尘往事,与伊喜结伴谈论术法?   所有的线索指向不死国,不过,这些年我也在电视上看到了许多的军事报道,朝鲜战争过后,老美一直都不服气,再者越南战争打完了,国际虽然对中国的军事实力有一个判断,那阵儿是李主席当政,选择发展军事力量为强国第一目标。罗布泊好多地区便在那几年以短短的时间,成了军事禁区,而我一个阴阳先生,背着背包去闯军事禁地?八零年我们去的时候,军事禁区还不涉及罗布泊一带,可现在南北干道修建,恐怕早就已经遍地开花。   回想离家那天,素儿给做了一碗素面,她一滴眼泪没掉,我知道她是怕我担心她,所以故作的坚强,唉,说实在话,这辈子我觉得谁也不欠,可唯独欠素儿的。   临走又给十二英灵上了香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家门。   现在南疆虽然平静了许多,可我还是没敢走,没辙,谁让人越大胆子越小呢。坐了通往库尔勒的火车,摇摇晃晃的在车上睡迷迷糊糊,甚至连过了多久都不知道,等到列车员叫我才反应过来,已经到站了。   下了车,望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心生感慨,当初我们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这里,每个人的音容笑貌,说话的语气,开着的玩笑,经历过的生死,往事一幕幕的袭上心。想啊,能不想么,好多年了,我忽然特别特别的想念他们几个,也不知道他们过的怎么样了。   谁知道,仅仅三年的时间,库尔勒一片热闹非凡,人口也多了不少,买了行军装备,做好一切的准备进军沙漠的时候,突然,一辆军车停在了我的身旁,车门打开,有一人抚了抚眼镜,我俩对视半晌后,他哈哈大笑:“一贫!廖一贫!真的是你!”   “老马!没想到没想到,三年了!”   我也特兴奋,此人就是在‘雷音寺’负责的团长老马!   他见到二话不说,往车上拽,非要找我叙叙旧,声称一起喝点。我也是盛情难却,也就上了车跟着一起去了住宅区,让我很意外,老马并非住在军营或者宿舍,而是一户家属区。   他说在我们走后,国家重点开发大西北,给了工程队好多的优惠政策,以至使遍地高楼平地而起,同样,部队参与建设,老马作为排头兵,自然到这边抓起了政工。   这回,他连老婆孩子都带来了。   吃饭的期间,老马还给我介绍起了他儿子,今年17岁,征兵年纪不够,现在一直都在家锻炼身体,就等着十八岁去当兵。小伙子身材很魁梧,与他爸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那个时候全国就两大光荣,一、考大学;第二就是当兵,你以为谁都能参军么?少爷兵根本不存在的,审核非常严格,能去当兵的都得是优秀的人,一个村要是能出一个当兵,连村长都觉得光荣。   他儿子叫马新国,也跟着我们一起喝酒,不怎么说话,唯独目光时不时一直打量着我。   老马拍着他儿子说:“他就是你爸我跟你讲的那位传奇人物,廖一贫,怎么样?我们可都是一起出生入死过,年纪虽然比你大不了多少,但你也得叫叔叔。”   还没等我说不敢当呢,他儿子却‘哼’了一声,嘀咕道:“江湖骗子,我才不信呢。”   “说啥呢!小兔崽子!”老马一拍桌子急了。   马新国吓得一言不发,他老婆过来劝说,就连我也跟着劝他别生气,小孩子言论,毕竟,他说的也没什么问题,谁让社会国庆如此,不过,我这个人倒是不在乎这些,年轻人嘛,还是要相信科学的,毕竟,振兴祖国还是要靠知识力量。   老马借着酒劲儿,估计也是觉得掉了面子,连骂带损,小伙子血气方刚就怼来几句。   “爸,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上回在街边看到算命先生还说是骗子呢。还有啊,我都听大刚他们几个说了,爸你就是因为在组织内宣传封建迷信被革职的,也就怪你口中这个廖一贫!”   马新国说完了这句话掉头便跑出了屋,我坐在桌前傻了眼,真的么?马团长被革职了?那军车又是怎么回事?扭过头看着他尴尬的样子,我问他:“老马,咱们这个关系,没什么不能说的!”   “唉,一贫啊,他们不信,我也没办法,作孽啊作孽!” 第三百三十四章 老马的变故   老马干了半杯白酒,唉声叹息,他的老婆走上前来劝了几句,接着也是一脸愁容的离开,见她去追马新国了,毕竟,这个年纪的少年多数较为冲动,眼瞅快去当兵了,他老婆也不想节骨眼上再出点什么事儿,很快屋内仅剩下我们俩,说实话,一个团长级居然不是在部队大院,反而是一间不到六十平米的小屋,瞧着家具也是破旧的,居然租房子?这显然就是不正常的。   “喝酒喝酒,不说了。”老马摆摆手。   “老马咱们是朋友,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你要是拿我当外人,那就算了,我走!”   这么说,我也是想激一激他,别管罗布泊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多少年,但身边每一个曾经帮助我的人都好似膏药皮贴在了心口窝,每每想起都会带给暖暖的感觉,别看我没什么本事,只是一个普通的阴阳先生,但是,我也有自己做事的原则。好在老马也不是那么固执,他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   新疆正处在大建设的阶段,先是修建南北快速干道,治理大西北沙漠化,打井引水,解决老百姓吃水难的问题,当真算的上是百花齐放,争相斗艳的盛世。   而他依旧负责古文物的保护,自从彭加木失踪之后,新疆成了神秘的代名词,许许多多来探险或者灵异诡异传说不胫而走,上级怕老百姓被有心之人以迷信蛊惑,特意派来了一些新的领导干部。按照老马所说,来的这些人可都是在文革时期大放异彩的红卫兵头子,后面门子硬,文革结束也没受到什么打击报复。   领导干部来了,首先要整治封建思想,有位叫王志刚的小领导办事最凶,他像是手持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臣一般,时刻监督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并且将城市里的寺庙、道观、教堂通通监控起来,有一次路过关帝庙,他背着手就进去了,当着所有信徒的面儿开始讲述起了关羽的生平事迹,其实,关老爷的事儿,谁不知道啊?可他不这么想,专讲关羽做错的事情,什么大意失荆州,吃着曹操的粮干着刘备的事儿,又说关羽假仁假义。   当时在一旁的老马看不过去了,就多说了几句,王志刚觉得丢了面子,内心深处暗自结下了仇隙。   老马苦笑的说:“我也没当回事儿,可谁知道他竟然是个小心眼,一直耿耿于怀等着找我麻烦。”   “找你麻烦?你犯了什么事儿?”   “有一天夜里赶上我出去巡视,碰巧士兵汇报撞见一伙打着考古旗号的盗墓贼,自地下钻出来的时候被发现了,当时,他们一共五个人在墓里弄出来一具尸体,被抓住以后,五个人见到我之后,跪地下哭着求我放了他们。”   “被抓了会害怕,他们求你放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很疑惑。   “话是这么说,可是,一贫那几个人跪地下磕头,说女尸对他们五个开口说话了,声称自己是一名被拐卖杀害的外地女孩,被人贩卖给死者配了阴婚,他们几个挖墓挖错了,把她给挖了出来,女鬼要求他们必须要将她送回家中,否则就杀了他们几个。”老马点了一支烟,又递给我。   “早就戒了,你也少抽点。”   老马咳嗽了几声,又说:“当时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只能把人给带去了派出所审理,尸体因为是干尸,只能交给文物部的人来接管,暂时就放置在了部队,到了派出所几个人也是不停的哀求我们放了他,又将女尸的身份说了个一清二楚。警察以为破了个大案子,赶忙联系了盗墓贼口中的地方警局,结果调查一看,的确有失踪人口,可是失踪的时间是在30年前,那时候他们五个还穿开裆裤呢,懂什么?”   之后,老马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毕竟他是见过诡事儿的人,那时候军警一家,老马可以前去审问,越审越蹊跷,就好似有个人在他们几个耳边帮着传话一样,关于女尸的事情说的头头是道。第二天,老马又打电话给了死者的家乡求证,发现他们五个口中所说的是一句也没错。   老马觉得,这真的是闹鬼了,想起五个盗墓贼说,如果三天之内不把尸体送回去,他们就得死。又经过手下的检查,墓室里面什么都没丢,连五个人的身上也是一样值钱的陪葬品没拿,毕竟又是一个现代墓,里面倒也没什么好东西。   按程序,盗墓就是盗墓,还是要关起来的,但老马相信五个人的话,怕迟到了时间再出人命,也就答应了。   当天放走了五个人以后,第二天他才知道,那天五个人去取尸体的时候,被王志刚的手下给拦住,后来又关了起来,老马经过别人的口中,得知王志刚正在询问他与盗墓贼的关系,毕竟,文物保护者一旦成了盗墓者,那足以让老马身败名裂。   五人也是着急想要送尸体,开始说话也是口无遮拦,王志刚很容易就搞到了自己想要的,但是,有一点他做的不厚道,并没有将人放走,而是就这么给关了起来。   每当老马想要去找人家,王志刚总会以各种理由不见,此时刻他正在忙着筹集资料坑老马,然而,第三天凌晨一过,监室内的五个人纷纷死于非命,并且死法也是千奇百怪。   第一个人,洗脸的时候栽到水盆里呛死了。   第二个人,尿尿的时候脚底一滑,后脑勺磕死了。   第三个人,半夜起来大吵大闹,就说自己身上坐着一个女人,被活活吓死了。   第四个人和第五个人,俩人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间动手,彼此掐着脖子,双双毙命,甚至死了以后那手掌根本掰不开,还是士兵用钳子夹断了手指头才算是让俩人分开。   老马说,他到了现场也看了,俩人死的时候表情狰狞,眼球外凸,脖子都被掐变了形,非常的恐怖。   这件事儿闹的挺大,王志刚见死了五个,也怕不好交代,这个时候,他若是将老马的资料上报,上级查下来,人死在他手里的事情恐怕也难免受到处分。   正巧,老马去现场,王志刚也跟着在一起。   王志刚有些心虚,问老马人怎么就一天之内都死了?   老马一点没多想,因为他只是在阐述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在有心人的眼里,哪怕你放个屁,他都会说你是故意要毒死他。身旁的王志刚恰恰就是这种人。   老马苦笑道:“我说人是被鬼害死的,又把五个人见我的话说了一遍,王志刚口上虽然相信,暗地里坑害我,让我找法师驱鬼,又祭了庙宇,搞得人尽皆知,他这个时候向上面汇报,将五个人死亡的事情推到了我的身上。上级派人来调查,到处都是我搞封建迷信的消息,于是,所有的罪都安在了我的身上,那天便将我一撸到底,原本应该退伍了,可是一旦被开除,回到地方无法安置,有以前老领导的帮助,现在在这边当司机,家里曾经的住着大院的房子也被收回了,现在随军在这边,暂时只能先住在这儿,本来我今天见到你,就打算找你叙叙旧,真没想与你说这些,唉,都是命啊。”   老马的经历的的确确让我听了都觉得愤怒,这世道上,从来不缺那些无事生非,天天琢磨着整谁坑谁,每上爬一步,都惦记着脚底下是不是有个人脑袋能够撑得起来他们,这样的人,咱们统一都叫做小人!   老马忽然咧嘴苦笑了一下:“说来也巧,我下来没多久,王志刚的儿子抽了癫痫,三天两头的去医院,孩子虽然是无辜的,可我是真不知道是不是该替他感慨,这就是报应。” 第三百三十五章 紫河车   老马现在成了部队里的司机,按照罪行,属于是犯了严重的思想政治错误,没被开除已经算得上是捡了很大的幸运,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当了一辈子的兵,如果退伍不安置,那他以后干什么谋生?   王志刚顶替了以前老马的位置,成了这一片的负责人,只是他们家的孩子经常性的抽癫痫,也让许多人说起了闲话,有人说,王志刚就是这些年不敬神得到的报应,也有说他这人坏事做绝,老天爷来收他儿子。   我问老马什么打算?   “我?混一天算一天,还有两年就该退伍了,到时候回到地方找个单位上班。”   言语中有着很多的无奈,是啊,老马就是有着英雄气的人,办事果断,本来身为医生却能有带兵,我有问他怎么不继续当医生?老马却摇摇头,至于原因他没说,可却说自己一辈子不会在给人看病,听起来恐怕在我们分别的三年时间,他发生了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结果,当我们俩继续推杯换盏的时候,突然,家里的电话响了。   老马去接了电话,撂下电话以后他拍大腿说:“见到你光顾着高兴了,人家要的东西我还没给送去呢!不说了不说了,你先在这儿喝着,我去送完了就回来。”   这都喝了不少酒了,开车多危险啊,我立刻起身阻拦,说什么也不让他去,可是东西不送又不行,最后我提议,如果东西太大,那就雇个板车送回去,不大的话,我们俩自己扛。   老马说,就是两个木头箱子,在邮局拿来的,分量也不是特别大。   就这样,撂下筷子,一起醉气熏熏的下了楼,八十年代城里多有那种人力车,可这边没有,因为太热,你蹬车子估计用不多久,人都得晒死了,所以,取了东西以后,用自行车驮着,他在前面推,我在后面扶,哪怕是这样,也晒个够呛。   汗水浸透了全身,酒也醒了大半,赶到了一处还算不错的小区,老马告诉我,去的就是王志刚的家。   我说:“不是管理区么?怎么还住在这儿了?”   “不知道,有人说他儿子经常犯病,影响不好,也就搬了出来。”   心里为老马暗自捏了把汗,多有才一个人,又是军医,还当过团长,今天却成了司机,这种落差,恐怕普通的心里素质根本难以承受的下来。   待我们俩先后上了楼,在屋外就能听见阵阵的吼声。他说是王志刚的儿子犯病,光凭这个声音,想在部队大院住下去确实很难,而在我出于阴阳道上的人来看,他儿子属于‘癔症’,也叫‘鬼神性精神病’,至于是真撞邪还是受了刺激,得亲自查过了才知道。后者好救,如果是因鬼神伤害到了神经,恐怕回天乏术了。   家门被敲开,王志刚打开门就是一顿臭骂,接着,他闻了闻,愤怒道:“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工作期间饮酒,又耽误工作,真把自己还当以前呢?要脸不要脸了。”   老马挡着,我看不到对方长得什么样,对方个头应该是不足一米七,否则也不会被挡的严严实实,当初在沙漠,老马为了救人不惜身陷险境,又在大沙漠中带领将士们离开,一个英雄人物竟然要忍受着如此的屈辱,是可忍孰不可忍,哪怕我从来不与别人发生争执,此时都要被气炸了。   借着点酒劲儿,我把东西一放,上前拉开了老马。愤怒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哪怕老马工作期间饮酒,你又何尝不是公车私用,让人家帮你去取东西?如果你处分老马,我就举报你!”   “你是干什么的?举报我?去啊!”   老马上前想要劝阻,结果人家挥手一推,令他手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木箱碎了,而洒落出来的东西却令我们大吃一惊。   地下全是一个个巴掌大小的死胎以及胎盘,在中医上将胎盘叫做‘紫河车’,掉落在地上的都是经过风干的,一块一块儿的非常显眼,但最显眼的还要属死胎,当时贩卖胎盘是非法的,如果被上级知道,恐怕王志刚也是乌纱帽不保。   胎盘的作用最早出现在秦始皇时期,四十岁的秦始皇沿渤海湾东行,巡视京都海疆,寻找长生不老只要,找遍天下长生不老的处方,竟是胎盘。秦始皇便将其推崇为长生不老药。自此之后,胎盘一直做为皇室养生之上品。清宫太医私传,慈禧太后在中年以后就长年服食足月头胎男婴胎盘,以养容颜。   王志刚当时就‘扑腾’一声就跪地上了。   可是还没等他哀求呢,屋内冲出了一个没穿衣服的少年,他头凌乱,身体也很脏,疯了似的扑在胎盘上开始啃咬起来,大口大口的模样好似饿狼附体一般。   整整满地的胎盘被吃掉之后,他站起身,眼神闪烁着强烈的凶光,猛的扑向了我身后的木箱,三下五除二的拆开,再次贪婪的吃起,尤其他在吃东西的时候还会发出‘呜呜’的声音。   王志刚哀求道:“老马,大家同僚一场,求您别把事情乱说,我儿子闹成这个样子,求您可怜可怜我,给我在人多的地方留点脸面。”   老马则没理他,而是目光看向我,问怎么了?   王志刚的儿子还在吃,这时,我站在他背后,瞧着他的脖颈有着许多黑毛,头发很长,身体有腥臭味,应该是撞邪了,为了更进一步的检查,我在怀里拿出铜钱剑,口念法咒:“征魂童子魂童郎,藏下阴中之地不能生,求灵报应不走行,征伊三魂七魄,追去见五道仙师,胡言乱语,至灵至百鬼六行,行道头疼,脚手如冰,周身如势,精神散形,吾奉阎罗天子鬼力大王押行,急急如律令。”   待他儿子转身之时,铜钱剑快速斩了他头顶三下,又上前揪住他头发,铜钱剑沿着后脖子的脊椎落下,牢牢的贴在他身上,同一时间,少年的身体僵直的躺在地上。   王志刚指着我半晌:“你..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进屋里说,来,搭把手把孩子抬进去。”   关上房门,我将他儿子的情况说了出来,一共三点。   一、撞了脏东西以后持续时间太久,导致身体近阴。   二、那个脏东西没有灵智,有点像是怨气所化。   三、如果不救,最迟半年,他儿子将会成为行尸走肉,也可以是‘僵尸’,灵魂已死,肉体仅凭本能来做事。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王志刚又问。   老马说:“廖一贫是当初与彭加木一起到过罗布泊的阴阳先生,不管你信不信,我信他。”   王志刚再次给我跪下,我则扶起他说:“你为人虽然令我不耻,可我既然懂得阴阳术法,就不能做那见死不救的事情。”   “我懂我懂,您放心,只要您帮了我,虽然我不能让老马官复原职,可多拿点退伍金,做几个闲差还是能办到的,求您一定要帮忙啊。我们家小宝自从两年前开始一直癫痫不断,后来又开始邪病,喜欢吃血,吃生肉,动不动就被折磨的乱吼乱叫,我们老家有个神婆提议吃紫河车,吃完了,果然安定了很多。”他叹了口气。   我长呼了口气:“误人子弟啊,紫河车养精血,可你们家的孩子招的脏东西最喜欢精血,你越喂它越厉害,如果当初以白醋、米酒每日洗胃,或许不会入骨太深,现在救起来的难度很大。”   王志刚依然不停的哀求,我一想,为了老马,就答应了对方,于是我问起了原由,听他讲完了,没成想居然还与关帝庙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 第三百三十六章 开井收邪   事情是这样的,王志刚的自从在关帝庙讽刺过关羽之后,日子也没什么不同的变化,他依然还滋滋润润的当着自己的领导干部,平日里负责监督检查一切思想不端正的人群,而老马自然是他首当其中的目标。   很长一段时间,王志刚都在想尽一切办法的找茬,只是老马做事非常认真,甚至可以称得上无懈可击四个字。于是,王志刚在那次女尸导致的五人自杀后,他短暂的消停一段时间。   结果,有一天他老婆带着孩子来到了这边,他儿子一进门就说:“爸,家里挺热闹啊。”   王志刚觉得奇怪,就问什么热闹?   他儿子说:“这不五个叔叔在这儿吃饭呢么?你好,我叫王小宝。”   这句话一出口,他媳妇和他都吓坏了,屋内哪有什么人啊!就算是王志刚不信邪,可自己家孩子说话总得相信了吧。于是,两口子没动声色,就把王小宝给骗了出去。   他老婆仔细询问了原由, 在王志刚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一遍。妇女还是比较信鬼神的,于是,就开始在库尔勒偷偷打听哪里的师父厉害,也好给家里的事情破绽破绽,但新疆这个地方宗教信仰非常的复杂,他们外来人,根本就找不到。   经过打听去了关帝庙,恰巧有个老头懂一些。   半夜,王志刚带着老婆孩子偷偷拜访,老头点上香,请了乩童,不一会儿便阴阳怪气的说:“有一个女人呐,找了五匹马想带着回家,后来五匹马死了,女人回不了家,那五匹马又谁都不认识,只好跟着你回家了。”   王志刚听到这儿也吓坏了,那些死掉的人他曾经做过调查,年纪一样大,算起来还真是属马的,他们彼此曾经又是同学,是后来才和起合伙来干上了盗墓的买卖。听了这位大仙说的丝毫不差,王志刚也是又给钱又求救的。   大仙儿说:“这样吧,你多准备点钱,我跟你去家里把那五匹马放出来,还有啊,那个女人也没走,都在你家待着呢,你想想,是不是拿了人家什么东西?”   王志刚恍然大悟,当初他见到女尸的耳环不错,顺手也就给扣下来放在家里,本来打算给媳妇的,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事情就这样谈妥了,王志刚付了五百块钱,又偷偷买了纸钱,趁着夜里无人便领着大仙去了他们家。   进了门,嘀嘀咕咕的与聊了好久,后来,大仙儿又说:“那个女鬼说喜欢你儿子,想要带着一起走。”   王志刚吓坏了,说什么也不肯,并且许诺金银。大仙儿说女鬼还是不肯,他打算出去商量商量,接着,带着王志刚出了门,大仙儿说:“咱们带他们去关帝庙,到时候你一求关老爷,或许你儿子就被留下了,现在不适合跟他们吵吵,万一人家实在赖着不走了,我也没办法。”   左右为难之际,也只好就这么答应了。由大仙儿沟通,没过多久,事情谈妥了,全家一起出门,由大仙儿在前面撒纸钱领路,将六个鬼带出了家门。   到了关帝庙的时候,大仙儿说:“快点带着你儿子进庙,进去就没事了,他们孤魂野鬼,留不了太久。”   有大仙儿帮着拦截,王志刚领着他们家小宝飞奔向了关帝庙,就在即将入庙的时候,就听‘咣’的一声,面前空荡荡的大门却好似有着一张无形的屏障,它正好阻挡住了他前进的步伐,刚刚那一下撞击,让王志刚坐在地上傻了眼,他盯着庙门怎么也想不通是为什么。   大仙儿在前面催,让他们进庙,可是不管怎么闯也是闯不进去,前前后后试了好几次,终于,大仙儿撑不住了,六个小鬼扑向了王小宝,霎时间,关帝庙前金光大盛,就见一把刀的虚影出现,斩了小鬼,由于他儿子处在鬼与人的中间,使刀先在他的身上略过。   就这样,他儿子倒地不起,而那个大仙儿也在之后逃之夭夭,等到医院救治醒了之后,王小宝就像是变了个人,除了喜欢吃血食,还变得不喜见光。   我对他的话也有了一丝判断,这个王志刚嘴太损,做人阴险得罪了关老爷的神像,武帝圣君可不是什么善茬子,常言道,关公双眼卧蚕,睁眼必杀人,他可真是无所顾忌了,当初我到关帝庙借灵,显然是说明此地包含了关公很强的煞气,这便是由老百姓信仰的凝结,除了说他不知死活以外,也实在无法对他有什么评价。   关老爷一刀斩了小鬼,可同样也令六个小鬼的阴气四溢,正好由于神煞过体,清了王小宝的神智,使得阴气趁机而入,变成了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由于阴气损耗自身精血,至使王小宝变得喜欢血食,再到后来王志刚听说了吃紫河车,算得上是以精血养阴,自然越养越厉害,如今也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他哀求的问我有没有办法能够救他儿子?   老马现在在王志刚的手底下,大家朋友一场,出于私心,我也想在我离开后他能好过一点,于是,我向王志刚提出了要求,必须要发毒誓,而且将生辰八字给我,我才会救人。不管再怎么坏的人,本性当中还是有着一丝光明,当涉及到了自家孩子的事情,他是各种赌誓发愿。   让王志刚将窗帘全部关好,屋子里变得黑漆漆的,客厅中央摆下一盏油灯,让王小宝躺在油灯的侧面,这个时候,墙壁上会倒映出了半个身子的影子。   以符笔对影子画符念咒,自古以来,术士便将影子视为三魂七魄的预兆,好比,鬼是没有影子的,古代术士斗法都会身穿阴阳黄袍,佩带八卦镜,主要是为了防止被对手通过影子伤害到魂魄。   既然王小宝是被邪气入侵,当然要在魂魄上入手,于是,我要来了九枚钢钉,先手持符笔,口念法咒:“二景飞缠,朱黄散烟,气摄虚邪,尸秽沉泯,和魂炼魄,合形大神,令我不死,万寿永全!”当烛火忽燃升高之时,我手持符笔一笔画在影子上。   “一笔成江!二笔成河!三笔成海!四笔诸邪入井囚!”   一个大大的“井”字被我画在了上面,随即,拿起钢钉与锤子,对准‘井’字的九宫格,一下一个,九钉全部落下,一瞬间,王小宝的胸腔高低起伏,剧烈的抽搐,嘴角抽的都吐白沫了,吓得王志刚找我哀求,收邪的关键时刻,我掌心画下雷符,摸在对方的天灵盖,口念五雷咒,过了半晌,就见王小宝的眼珠子布满了血丝,眼神凶狠,恨不得要将我生吞了。他是怨念所化,就好比,一个人如果心有怨气,跟谁在一起都像是对方欠了他钱似的。   随着他一点点的闭上了眼,我长呼了口气,擦了擦汗。   “把人抬走吧。”   “这就好了?”王志刚有些不信。   我坐在那儿缓了一会儿,在家一直都帮人看风水,算个吉凶祸福,好久没有收邪了,居然感觉有些累,‘井’的在阴阳术法中可是个了不得的字,一共四笔,可化九宫,并且,井可贯通阴阳,收阴邪自然要通过井给送到阴间。   王小宝虽然被抬走了,可他的影子却被我定在了墙上,于是,我让王志刚买了一大张的符纸,将整张符贴在了墙上之后,裁剪出了人形的模样。   他依然很紧张,问我,王小宝会怎么样?   将墙壁上的纸人揭下来,影子消失不见,随即,将整个纸人递给了对方说:“它是六道阴气纠葛在了一起,与你儿已经深入骨髓,在库尔勒,我只知道关帝庙的煞气可以镇住它,带着纸人去求,什么时候纸人自己烧了,你儿子就得救了,否则,我也是无能为力。” 第三百三十七章 回不死国   这话我是一点没胡说八道,在库尔勒,当初我诛邪的时候就已经查的差不多了,除了关帝庙以外,其他的庙宇煞气不够,原因也是从古到今关羽受到了各族人民的敬仰,属于神仙当中的万金油,也是煞气最强的神庙。   天下间的行业可分为三教九流,每个行业里都有祖师爷,什么工匠的祖师爷是鲁班,鞋匠的祖师爷是孙斌,扎彩匠的祖师爷是致公禅师,这里面祖师爷实在是太多了,不过,却有一个人是所有行业里的祖师爷,他就是关云长,从古到今,做人的道德标准便是‘忠孝仁义’四个字,关羽可是义气的典范,哪个行业要是明目张胆的不遵守‘义’字,自然无法生存下去,所以,不论是假仁假义还是真情真义,都会选择供奉关老爷,自然商人多的地方关帝庙的香火往往最旺。   家里的饭菜估摸着也凉了,本来我也没打算待太久,处理完了他的事情,心里想着去不死国再问一问,所以,在出了门以后,我就将想法说了一遍。   老马还想挽留我,可是人生路上难免聚聚散散。他说:“一贫,我也没什么好感谢你的,现在南北干道也快修通了,罗布泊除了一些地方还是禁区以外,多数的都可以通车。我开车送你去!”   我还担心别给人家添麻烦,老马却指了指楼上,现在楼上那位才是他的领导,恐怕,老马就算是把车卖了,那位也不会说什么。有了汽车,会方便很多,何况当初条件普遍比较差,会开车的人简直少之又少。   不过,我们离开之前还真就发生了一点趣闻。说的是王志刚深更半夜去了关帝庙,往那儿一跪开始求情,结果一求就是一宿,等到第二天起来,后背上已经布满了柳树条子抽打过的痕迹,几乎有的已经渗血了,而王志刚却双唇紧闭,不发一声。   后来,他自己对旁人说过,那天跪下来之后,整个人好似被几个人合伙给押住了,他只听到有人骂他,再用柳树条抽打身体,他从凌晨一直被折磨到了第二天的鸡叫,并且,还不是他自己不想喊,按照王志刚的话,嘴里像是被塞了什么东西,一整晚也张不开口。   其实打人的小鬼可不是关老爷做的,每个英雄人物的身边肯定都有粉丝和追随者,那些小鬼,怕是关老爷的粉丝吧。   南北快速干道非常的方便,车加满了油,又携带一些备用的,我们长驱直入,说实在话,一路上看到的景象要比我们之前来的时候好了许多,最起码可以经常看到人影,以及一些临时的水站也频频出现在了沙漠之中。   曾经走了一个多月的沙漠,现在却仅仅用了一天,不得不感叹科技的腾飞的好处,如果只是靠阴阳术数,恐怕还得九死一生。 下了车,老马将入沙漠必备的行军包递给我,临别时,我们来了个拥抱,是啊,又到了离别的时候,人有时候一定要心存善念,好比,我若不是曾经帮助过老马,自然不能与他成为朋友,更别提今天他见我时主动找我喝酒了。   因因果果并非只是体现在报应当中,很多时候,一个善心或许就能成为掀起亚马逊飓风的蝴蝶。   拜别了老马,这回来我带着指南针,沿着古老的足迹一步步走在茫茫的大漠之中,依旧是黄沙飞扬,烈日滔滔,走了大约半天的时间,前面出现了一个大牌子‘核辐射禁止入内’。过了牌子,翻过丘陵就到了耳洞湖。   现在的人接触的东西多,懂什么叫核辐射,搁在过去,哪明白这个啊,都是在收音机上听的,来到沙漠也没发现有啥不对劲的地方,随即傻大胆的迈步闯了进去。   等到入了耳洞湖以后,我傻了眼,一个巨大的深坑出现在眼前,湖泊竟然已经没水了!那个大深坑应该就是被原子弹炸过的痕迹,太让人震撼了,没想到会有如此大的破坏力,并且,整个大坑的地貌被改变,这里在三年前发生过什么?   在我震撼的过程中,突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猛的转过身,两只堪比野狗大小的老鼠站在身后,二者一只毛发漆黑,另外一只却是白的,我吓了一大跳,赶忙在怀里取出了匕首。   结果,老鼠开口说话了:“喂,我怎么看你那么眼熟呢?”   “会说话的老鼠?雷音寺?”我惊讶的说,想起来了,这不正是金银福鼠么,可怎么变得这么大?   另外的老鼠发出女孩儿的声音:“真的是你这个讨厌的人类,你怎么又来了,还有你停留在这儿,是不是不要命了?”   果然是在雷音寺修炼的老鼠,我忙问它们什么意思?   “我们兄妹俩专门在这边救人积德呢,你快走,如果继续再停留的话,可就真的要完了,这里有毒的,非常厉害的毒,快走吧。”   电视上讲过辐射的危害,可‘辐射’二字对我们小县城来说,绝对属于新鲜的词汇,更何况,我是一个阴阳先生,认识我的对我毕恭毕敬,不认识的也是谦逊有礼,谁会没事儿找我扯一些关于辐射的家常啊。   有了它们两个坐地户,我赶忙问他们不死国在哪?   “你去不死国干嘛,哪里又不让进?”白老鼠说。   我拿出了双鱼玉,声称自己是不死国的朋友,两只老鼠见状后,也是纷纷表示震惊,它们俩还问我,能不能带着他们一起去?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守城的守卫不见得让他们进,嘴上答应了以后,俩老鼠很兴奋,声称入口在楼兰,带着我去楼兰古城。   当初,我们几个人也是在楼兰出来的,只是,醒来以后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所有经历的事情如同是一场梦境,彭加木留在了不死国,我这次来,除了问问不死国的国王以外,还想找彭加木了解了解老子的情况,毕竟佉卢文的事情是他提出来,所以,依照我的感觉,彭加木的知识面,不用说,肯定是一等一。   被老鼠领着到了楼兰,它们俩还叮嘱我一定要多喝点轮回河的里的水,否则会落下后遗症的。我还挺诧异的问他们居然知道轮回河?黑老鼠却说自己曾经溜进去过一次,尝过轮回河,但却被守卫发现了,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差一定命就交代了。   谈话之间,我们一处空地,黑老鼠用手开始刨地,不一会儿挖出了一块儿石板,它说,把石板打开有一条隧道,顺着进去就能入了不死国。   心里很震撼,当初去往不死国可是到了一处好似黄泉路的地方,可现在居然让我滑下去?俩老鼠没必要骗我,索性,我主动掀开了石板,里面吹起的新鲜凉风让人无比的舒适,除了勃勃的生机外,还有充足的水汽,当接触到了阳光,水汽化雾腾腾而起。   我将双鱼玉取出挎在了脖子上,自从阴阳二玉合在一起之后,从前阴玉伤人的感觉也从此消失不见。出于阴阳先生的敏感性,这条隧道绝不一般,可里面并未有阴气森森的感觉,如果是凶地,绝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雾,那黑白老鼠先后跳了进去,随之,我也跟着一步跃下。   只觉得天旋地转,没多久,我掉在了一处空地,眼前有着一座古代城门,门口站着两名闭着眼的金甲守卫,其中大门的上方则挂着两个大字:“南门!”   金甲武士被我们突如其来的吵醒之后,拿着兵器直奔向了俩老鼠,金银福鼠开始磕头求饶,我赶忙大喊了一声:“别别动手,自己人!” 第三百三十八章 疫鬼   灰蒙蒙的天空毫无生机可言,三年前我们是在耳洞湖进入的不死国,当初在轮回河泉眼被放出以后,大地回春,万物复苏,怎么今天在楼兰古城入的南门会是死气沉沉的样子。   两守卫一看是我,纷纷稽手见礼,我问,彭加木在么?   “在,彭教授一直生活在城内,廖师傅此次来这儿有什么事儿?”   等我说要入城时,守卫却为难的告诉我,必须要有双鱼玉才可以,接着,俩人问我带了双鱼玉没有?将玉佩取下,守卫让了一个‘请’。   至于那俩老鼠没那么幸运,守卫说什么也不让,还拿着兵器赶他们走,声称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早就动手宰了他们俩。金银福鼠显得特别委屈,其实我心里也觉得挺不好受,毕竟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暗暗打算,这次出来一定帮着带点轮回河水。   城中一片焦黄,老百姓虽然如往常一样生活,只是这环境感觉怪怪的。   问了身旁守卫原因。他叹了口气,非常无奈的告诉我,在我来之前,不死国受了一次灾祸,那天大家还如平常一样作息,并且耳洞湖的大门被打开,时不时的城里的人还会出去活动活动,但不敢远走,不过这人的胆子向来都是越来越大,有一天,几个年轻人出去玩,恰巧碰到了探险队。   因为他们不死国的穿着较为古朴,与外界的人一眼就看出与众不同,并且长期处在温室里,每个人都很单纯,所以,在与探险队聊天时说了很多真话,在外人听起来都像疯言疯语,由于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几个外来者起了坏心眼,竟然劫走两名少年。   事情传回了不死国,急坏了城里的人。   于是,不死国的国王召开大会,城里的人分为两派,一边主张打,一边主张去谈,可是大家都不了解外界的情况。有人在这个时候就想起了彭加木。知了消息以后,他第一时间决定出城去谈,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他将被劫掠的人救了回来,不过,从那天之后,彭加木变的忧心忡忡,大家都看出来,可却没人去问。   过了好久,彭加木叮嘱不要有人出去,又找到了回法术的‘骂不死’, 意思是上骂不死命令那些行尸走肉的尼雅人在罗布泊周围闲逛,试着能不能吓走了好奇者。   就这一举动引起了后续很多事情的发展,没过多久,所有的尼雅人都被外面的人杀害,骂不死当初曾跟着一起出去看过,那些人用会喷火的枪的,几乎一下就可以消灭一个人,由此也让整个尼雅人死了个干干净净。   彭加木得知事情原委,便让不死国封闭了城门,短暂的消停很久,终于,有一天下午,不死国感受到了强烈的地震,城内许多建筑物轰然倒塌,就连城外植被也在一夜之间变得枯黄。   族人们再次受到了灭顶之灾,许多人病倒,关键时刻,多亏了轮回河的存在,也得以让老百姓段时间恢复如初,不过,河水同样也是大面积减小。我想起了电视机上那次原子弹的爆炸,是啊,人类的强大源自于智慧,原子弹的成功代表科技上的一次腾飞,或许真的像我最开始想的那样,比起不死国这座围墙里的人们,我们外面的人才是时时刻刻想要闯进来的魔鬼。   被守卫一路带到了‘皇宫’,进了门就见彭加木在与不死国的国王聊着什么。   “一贫,没想到你会再来到这里。”彭加木与不死国的国王同时起身。他们的国王也很热情,当初我可是请了十二英灵帮助他们镇压了胡塔克,由于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对不死国了解太多。   被请到了座位,国王亲切的问我来这里干什么?   开门见山,直接阐明了自己的来意,当前去找到老子仙骨的事情实在太过于重要了。人生在世,总得留下点什么,何况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爷爷直到去世以后还不忘记保护我,父母也是如此,刀山地狱中时时刻刻受到折磨,每一样事情都是皮鞭一样赶在身后抽打我不得不快点快点再快点。   期盼的盯着国王,他们是不死的,循循往复不知活儿了多少年,城内的日子又那么的单调,肯定会记得每一个到这儿的外来人。   国王想了好久,又说:“那个老子李耳的事情我还真记得,他住了不到一个月就走了。”   “去了哪?求您好好想,老子离开后有没有提到过下一站的目标。”我特别的激动,历史终归有人们的杜撰成分,只有他这样真正经历过历史的人,说出话才会具有权威性。   国王说:“老子给族人立下了碑文,又教了族人识字、医术,后来有一天,老子突然要走,我不想他走,毕竟他懂得多,族人也能跟着多学习学习,可人家执意要走,我就问他去哪?”   感觉这国王说话有点大喘气,并且,还有点爱说车轱辘话,又不好意思去催,急的我是直冒汗,他拉着长音说:“老子说要回去一趟,好像是要去救人。”   “救人?救什么人?”   不死国的国王沉思道:“不知道,他走的时候是这么说的,我也问了,老子说要救很多人,好像是什么什么疫鬼入世,会死好多人,他赶着去把疫鬼带走。”   疫鬼?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呢,再脑海里搜索着所有的记忆中的鬼怪,恍然间想起了一部叫做《搜神记》的书,书中记载:“昔颛顼氏有三子,死而为疫鬼,一居江水,为虐鬼;一居若水,为魍魉鬼;一居人宫室,善惊人小儿,为小儿鬼。”   颛顼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乃上古部落的联盟首领,‘五帝之一’,也是黄帝的孙子,据《乾隆御批纲鉴》记载,中国九州的建置区划,创制于颛顼。黄帝时代虽然统一了中原地区,但和蚩尤部族属于长期对立局面。直到颛顼的出现,才形成各民族真正统一。在此基础上,颛顼对中国区域建置进行明确规划,又确定了:兖、冀、青、徐、豫、荆、扬、雍、梁九州的名称。   但是,就这么一位无可挑剔的大人物,却生下来的儿子却一个比一个混蛋,统称为疫鬼的老大虐鬼把天上人间全部搞到乱套,他散布瘟疫疾病给世间;他的二弟“魍魉”,专门叫人生疮害病或者惊吓小孩子;三弟“送穷鬼”,他进了谁家的门谁家就会很快衰败,一穷到死。除此外的第四弟弟叫做梼杌,凶顽无比,整天胡作非为!又有人身龙头的计蒙神,双头长蜂的骄虫神,但颛顼非但不治理,反而掩盖他们的罪行,导致天下大乱,最后在西方昊天上帝死后,水神共工联和各个部落大神讨伐颛顼。   关于疫鬼还有个传说是在《梦溪笔谈》中记载:“关中人不识螃蟹。有人收得一只干螃蟹,人家病虐,就借去挂在门上。”   中国古代人一直都相信生疟疾是由于虐鬼作祟的原因,门上挂螃蟹的意思,是因为虐鬼不知是什么玩意,看到了螃蟹害怕自然不敢进门了。沈括写道,“不但人不识,鬼亦不识也”在古时候江浙一带,一向认为螃蟹的虐鬼的化身。   由于国王也不知道老子去了究竟是哪,毕竟他对除了不死国以外的事情依旧是一无所知。   国王很热情,为了帮我查明老子的去处,竟然在全国发下通告,帮助找到知情者来汇报,可什么都要一步步来,最终还是需要时间的。等到他吩咐完了以后,我也参与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论。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不死国异闻   听起来像是彭加木在教他们种地,上次出去,他带回了很多种子,想要试试看能不能在不死国种谷物,按照他的想法,如果不死国的人吃了五谷杂粮,自然也就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健康的繁衍后代,而不是现在这样,生孩子成功率极低,好不容易生出来的也命不长,唯一命长的居然是差点灭了不死国的怪物。   他说了,做了这么多的目的,是为了应对轮回河在未来的某一天干涸后该怎么办。我又问起了不死国的现状,彭加木却叹了口气:“唉,怪我啊,怪我出去以后说了不该说的话,让外面的人以为不死国很厉害,这不,灾祸临头了么,原子弹的落下,使咱们这儿的河水少了一半,幸亏没被发现进入国内的通道,否则,对于外面的人与不死国的人,肯定都不会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他说的很现实,毕竟,在人的一辈子,最无法战胜就是生老病死,不论多么强大的人,可总有一天他也是要归于三尺黄土下的。   听他讲起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彭加木得知族人被劫掠后,立刻回到城市里去救人,而他的出现引起了较大的争议,经过与上级秘密的见面与了解,从他口中令不死国公诸于大众视野,不过,在彭加木的眼里却将此地说的非常强大,正因为这么一句话,国家觉得受到了威胁,索性原子弹落在了不死国的进出口。   超级武器的破坏力是惊人的,爆炸过后,导致除了不死国城内,所有的地区皆被炸弹轰成了废墟,而辐射后造成的伤害也是巨大的,如果不是轮回河水可以解决,后果简直不敢想象,同样,他也给整个不死国造成了很大的破坏。   谈到这儿,彭加木摇头叹息,声称自己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又说:“既然来了,就别忙着走,我最近在研究种植谷物,去我那儿坐坐。”   有点着急老子的消息,我问国王大约需要多久才能得到消息,国王思索了半晌,他说族人都比较懒,好多躲在家里休息,如果一一通知到位,怎么说最快也得两日的时间。   唉,真是没办法,再着急也得等啊!老子到底去了哪?如果真的是疫鬼降临,依照过去的医疗条件,恐怕随随便便来一场瘟疫足以带走一州百姓的命,历史上记载过东汉末年一次大规模的瘟疫,足足要了两千多万人的性命,可想而知,当时到底会是什么一副人间地狱的模样,老子在探究世界的过程中忽然得疫鬼来临,以他的宅心仁厚,倒也有可能折返回去。   与彭加木一起回到了他所住的房屋,为我倒了水,戏称在不死国很不习惯,这里人只喝水不吃饭,就连他也对饭菜没了感觉。   我说:“人吃五谷杂粮,避免不了生病,或许不死国真正的不死也是源自于不食五谷吧。”   “我也这么想过,所以,当初带出去的时候,捎带着一些河水样品做了研究分析,后来你猜怎么了?”他神秘一笑。   彭加木的病早在不死国痊愈了,精神抖擞的样子,感觉像是年轻了几十岁,我说自嘲道:“院长啊,您就别卖关子了,我哪懂什么分析啊。”   “一贫,咱们饮用的天然水需要与大气、土壤、岩石等等生物体接触,目前水中发现八十多种元素,其中对人体有益的为十几种,但是,轮回河的河水,你猜有几种?”   瞧他神神秘秘的样子,我不禁猜想,难道说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彭院长以前不是这样的,可今天看起来却像极了不死国的国王,不好好说话也学起了卖起了关子。我随便蒙了一个,就说“肯定不会比咱们外面的水中元素少。”彭加木却摇摇了头,说:“不对,是一种都没有!”   “一种都没有?不会吧?难道说这里是纯净水?”我疑惑的问。   “我让科研人员用纯净水做过比对,显微镜下呈现出来的结构不同,所以,以我们现在的科技无法看的出到底水中蕴含了什么元素,假如有一天,咱们可以看透轮回河的水,那人类或许真的可以打破基因的枷锁,探究另外一片天空。”   他也说出了自己所担心的,因为人的天性复杂,绝大多数人的内心都潜藏着贪婪、自私,假如真的打破所谓的枷锁,恐怕是福是祸未必能说的清楚。他还说,为了验证轮回河的作用,特意找来了试验品,也就是两条鲤鱼,一夜的时间,原本不足五厘米的小鱼在放入到了轮回河的河水后,用了一天便长到到三十公分以上。   这一幕可是震惊了所有人,为了试验,再将鲤鱼放置于别的水中,分别观察两条鲤鱼,到了第二天,那条鲤鱼居然不见了!鱼总不能不翼而飞吧?仔细的检查与排查,最终发现鲤鱼居然变成了一粒卵,也就是说,它是在普通的水中轮回了,让一切重头开始,但反之另外在轮回河水中养着的大鱼却很快的衰老,直至真正死亡。   彭加木说:“不知道轮回河中到底有什么物质,所以,我们称它为‘生命力’,如果将生命力比作为能量,一个人的肉身容器必然是有限度的,当能量庞大到容器无法接受,那么只有两个效果,一、能量溢出,第二个就是爆裂死亡。所以,那条轮回河水中的鲤鱼无时不刻在经受生命力,最终扛不住而死亡,但另外取走的鲤鱼,则因为生命力突然强大,打破了自身的结构,让一切重新开始。一贫,你感觉像什么?”   “轮回?”   “对,就是轮回,轮回河如同母亲的羊水,他们滋养了一群还在娘胎里的孩子,这些孩子就是不死国的族人!只是,他们目前还没有真正的长大,或者被人带到了另外一条歧路。”提到这儿,彭加木抚了抚眼镜,意味深长的说:“而这个领路者,我想,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了。”   “你是说老子!”   带给我的震惊不亚于第一次知道阴曹地府的存在!随着彭加木为我做过一个仔细的分析,细想想,老子还真是一个腹黑的人。   他说,自己生活在不死国三年,得知了老子曾经是以双鱼玉代表出入同行的证明,他又教这里的人医术,可是,不死国本是不死的,为什么学习医术?这么做,肯定会让当时的族人觉得外面的世界很鸡肋。   后来,老子教这里的人读书写字,秦始皇没有统一文字之前,各种各样的文字五花八门,老子教给不死国族人的一定不是当今的汉字。由此也意外让不死国人断绝了与外界利用文字交流的方式,最厉害的是他留下石碑,镇泉眼,看似轮回河生生不息,实际上水流量已经开始减缓,不死国也称‘无继国’,水流是生命之源,水流奔腾汹涌则全族的人情绪激昂,水流若缓,族人性格温和,没了奔涌的河水,族人一旦受到外力厮杀是无法复活的。   但楼兰古国的出现,还是让这些不再安分的人正式走出不死国,可是,他们面对了大汗铁骑的追杀,死亡以后,发现埋在土里居然无法重生了,这时的不死国人才感觉到害怕。   恰恰老子立下的石碑,便是防止他们可以死而复生,从没死亡过的不死国人,开始变得畏惧了死亡,所以他们甘愿躲在了城里不出,因此也失去了当初扩建的好时机。   没有学习,也没有接触外界的科技,整个国家变得越来越落后,久而久之对华夏根本没有什么威胁,否则,若是一群永远不死的人,他们潜心学习,变得渴望征服世界,会给世界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种种事情的集合致使围城的诞生,按照我所想,老子的想法是好的,不死国的确有过一次野心,他们妄图控制楼兰,遏制住西域的通道,再以楼兰建国意图争霸天下,而最终的计划必然是胎死腹中了。   我问彭加木什么打算?他说暂时不会出去了,当初因为一些话导致很多人要抓他,如果被抓走,会耽误他的研究想法,按照他所想,除非有一天,不死国能成为平凡的国度,他同样也将轮回河研究明白,可以利用河水救治百姓的时候,或许他会回去,但现在,他是真没有这个想法。   两天的时间过的很快,每日的俩谈天说地,也在口中得知了好多老子的知识,当提起了当初沙漠上的经历,我问起了那个笔记他到底记载了什么的时候。彭加木却笑着说:“笔记已经交给了外面的人,上记载了鬼怪见闻以及你所用的阴阳术数,你放心,我并没有写下你的真名,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擦了擦汗,是啊,要是被人知道了,还不得把我抓去做研究啊。有了假名肯定方便多了,不过闲聊的时候,我也问起了他到底给我取了什么名字?彭加木则指了指我脖子上的玉佩,笑着说:“双鱼,我给你取名就叫做双鱼。” 第三百四十章 黄河浮尸   听他说完以后我笑了,双鱼?有点意思,咱们国家有过一段很长时间的气功热,包括现在人也耳熟能详的双鱼未解之谜,殊不知所有的事情却是因为彭加木的日记,毕竟,阴阳学术在大多数人的眼中本身就是个未解之谜,老百姓不了解,所以喜欢猜测,可能会有人以为我是什么什么武林高手,还懂一些气功法吧。   在不死国接连住了两天,爆炸的影响,整个不死国的天空有些焦黄,就如同是被炎炎烈日所强烈烘烤后所致。按照彭加木的说法,他在不死国亲眼看到天空在原子弹爆炸后一点点变黄,而且,近两年的雨水明显减少,如果生态循环出了问题,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第二天下午,国王派人找到了我,到了他们的‘王宫’,见他身边站着一名二十多岁模样的男子。国王说,此人曾经给老子喂过牛,所以知道一些事情。待我激动的将想法说出之后,男子沉思的说:“时间太久,具体都说过什么我也有点记不太清了,不过,我倒是听到他说了一句黄河。”   “黄河?”   “对对,他走的时候是那么说的,什么什么鬼,要经黄河而向下,他要赶在那个什么鬼出世之前拦住,剩下的事儿就不知道了。”   他的话让我很无奈,黄河可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发源于青藏高原,途经九个省份最终流入渤海,全长更是五千多公里,让我去这么长的一段路找老子,怎么找?我心里不由的有一种预感,难道阎罗王曾经肯定派过很多人,只是大家都没找着!   如果贸然走出国门去寻找老子,那无异于是大海捞针,可哪怕是在是国内,又何尝不是缘木求鱼呢?仔仔细细的询问他与老子在一起的过往,让他好好想想,别放过任何有利的线索,‘青年’的记性很差,他说只记得黄河二字。就当我对他已经放弃了,他拍了大腿又说:“对了,我记得老子走的时候,青牛非常不愿意,然后,老子对青牛说,有他保护还怕被吃啊?”   仅仅这么一句话我就断定了老子所去的位置,不管是夏商周三朝,还是五霸七侯闹过的春秋战国,古人将牛看的很重,不仅仅不吃牛肉,有的地区牛死了还要入坟的,牛勤狗忠,二兽都是道德的典范,一头老牛种田,足以养活全家人。   所以,汉人传统思想不吃牛肉,但在甘肃一带那是匈奴人的地盘,人家游牧民族不种地,自然没那么多忌讳,何况草场丰富,适合放牧的地方也有很多,牛羊成群,不吃牛羊吃什么?   要是这么看的话,老子很有可能去了甘肃省,古时候西宁一带少有人烟,那肯定会在兰州进入神州大地,所以,心里有五成的把握会在兰州一带。   经过这些蛛丝马迹,目的是想找到老子曾经走过的足迹,毕竟,不管他走到哪儿了,依照这么一位伟大的人物经历肯定不会平凡,或多或少能留下传说事迹,只要不懈努力的追随古人的脚步,那么总会有一天能够找他最后落脚的位置,何况,当今社会的交通发达,不管去哪都是很方便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事情,我觉得也该走了,拜别那天,我问彭加木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他则摇头否决了,彭加木说:“还不到时候,想出去的时候,我随时可以出去,你走吧,路上注意安全,如果瘟鬼顺着黄河而下,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去皋兰看看。”   “那里怎么了?”   “黄河浮尸!”   报纸上有过记载,从20世纪60年代始,超过1万具浮尸漂荡于黄河兰州段,三成浮尸“无人报警、无人认领、无线索源”。而此地便是归皋兰县的辖区,以前看过的报道上写过“浮尸中,以自杀者比例最高,意外落水者次之,身上有明显伤痕者少”。   甘肃警务系统统计过大死亡人数的类别,在20世纪末期,浮尸中自杀、失足、被杀者的比例分别为85%、10%和5%。自杀者中,八成为16至45岁的中青年,且多数为穷人。像什么杀人抛尸,也是屡见不鲜,后来治安好了,各类他杀案件才少了许多。   彭加木给我做过分析,既然当代曾有过大量的浮尸,那么古代会不会也是这样?古时候的信息交流不发达,就算有,恐怕也被处理的差不多了。所以,彭加木怀疑是疫鬼曾经自黄河来过,导致那里死尸遍地,如果老子去阻截疫鬼必然会在兰州之前,否则难免会殃及下游百姓。   关于甘肃的大致情况,彭加木也与我聊了很多,最终我接受了他的建议,其实说白了,不接受也不行啊,阎罗王嘴大,随便一句话把我支到了千里之外,为了让父母少受些苦,早点回家与素儿团聚,我二话不说的重新上路,走之前用水壶灌满了轮回河的水,它可是个宝贝,生命力庞大,连癌症都能治得好。   出了不死国,见两只大耗子还在城门外徘徊,听见互相埋怨,大体是上了我的当。为此我只是笑笑,是啊,当初对蛇妖的时候要是没它们兄妹俩的帮助,恐怕也不会这么的顺利。所以,在被守城的侍卫送出楼兰后,我对拿出了一个水壶交给了老鼠,就算是为了以前的事情补偿了。   回去的路并不是特别艰难,路上见到的探险队、游玩的比比皆是,我作为迷路者跟着队伍一同回到了城市,第一时间买火车票奔往了兰州。皋兰县甘肃中部,与前段时间白银市相近。   我在经过漫长绿皮车的摇晃,抵达了皋兰,接着又马不停蹄的去往上游,要想打探几千年前的人,首先要在传说入手,老百姓口口相传的故事,哪怕经过无数次的添油加醋,但绝不会是空穴来风,只要稍加摘选分析,还是能够查出蛛丝马迹。   日暮黄昏,我抵达了雄踞黄河南岸的皋兰山,彭加木讲过此地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而“皋兰”匈奴语的音译,是“天”的意思。此山它西起龙尾山,东至老狼沟,延袤20余里,形若蟠龙,曲折蜿蜒,山顶海拔达2100余米。中间的山头是龙头,两边部分像龙尾,而伏龙坪恰好处于皋兰山龙尾的位置,因此也被称作龙尾山。   关于皋兰山还有一个传说,大致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小憩时梦到某地有真龙天子出世,要夺朱家天下,朱元璋惊醒后担忧不已,便招来谋臣刘伯温商议此事,下令让刘伯温遍访全国,寻找龙脉所在。   刘伯温受命后,夜观天象,看到西北王气旺盛,便一路寻至重镇兰州,发现兰州南侧的皋兰山气势独特,主峰像龙头,大豁岘以下山势蜿蜒盘旋,如同龙身。他大为吃惊,认为此地日后必有真龙天子出世,将会取代朱明王朝。于是,随着一声咒语宝剑凌空飞出,将大豁岘斩了一个口子,又在伏龙坪修建了四个墩台,钉住龙的身体,使之不能腾飞。而凌空挥剑,就是将“巨龙”拦腰斩断,“伏龙坪”的名字从此就在民间流传开来,因此伏龙坪有一处名叫“四墩子”。兰州红山根、红泥沟的红土,就是当年刘伯温斩龙时的龙血染成的。   站在山顶观望雄壮的黄河水,祖国山河壮丽使我心生感慨,但现在还不是观景的时候,首要任务是找当地人了解了解,否则靠着自己瞎找一通,那就是累死我也找不到啊,皋兰山涧行走了到了傍晚,当距离很远就看见山谷间有那么一栋白色的小房让我心里大喜。   总算找到人了,否则今天真得睡野外了,别的倒是不怕,唯独那山里的蚊子实在是太厉害,哪怕身上涂抹了药,依然也挡不住那些疯狂的蚊虫。   加紧了速度,然而,越靠近我越觉得有些不对劲,此地的白房坐落在水边,身后有大山,按道理依山傍水的确是好风水,但这座山棱石遍布,又是‘山盖顶’,在屋内恐怕会被凸起的山石遮挡住全部的阳光,而且,山石凸起也为尖头煞,房屋前的水洼并无流水环绕,像是蓄水而成,颜色青绿,有些腐烂,这样的水也是凶水,你想啊,困水久了水就会破败,其中滋生细菌蚊虫,挨着这样的水,哪里可能有好风水?   依传统风水推断,这家人绝对命不长远。对了,房屋建设也不对,南北方建筑布局虽有差距,但怎么建也得门有窗,窗的目的就是采光,而这栋房子的窗户却开在了阴面,这不是胡闹么?难道是怕夜里家里不够热闹,请鬼来做客?   既然相见也是缘分,索性我打算去提醒提醒人家。   距离十几米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子怪味儿,有点像是臭鸡蛋、也像是发酵粪便诞生的沼气,反正闻起来非常非常的恶心,越靠近越觉得阵阵作呕,感觉怎么味道那么熟悉呢?好像我在沙漠也闻到过。   不对!这哪是什么臭鸡蛋啊,分明是尸臭!腐烂尸体所发出的气味儿,当即我以为这家人是出事了,可快走几步到了大门前,将门推开,眼前的一幕却让我恍然明白了。怪不得会在如此阴邪的位置,原来这不是住人的地方,反之是住尸体的,也就是古时候常说的义庄,但是,这里有冰柜,屋外还有个柴油机发电,但仔细检查,冰柜好像没电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捞尸人   炎炎夏日,那停尸房又处在山窝子里面,背风,热气腾腾,没有了柴油机给冰柜发电,在这样的天气理,一屋子的尸体要是不腐烂才怪呢。   既然这里是义庄,那之前的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了,首先绿水环房,如果是住人,那代表‘走投无路’的意思,并不是说,房子靠的地方有山有水就是好,水得是活水,一潭发臭的死水,将人困住,不是走投无路是什么?还有房屋建的修长,以梁盖顶,称作为‘棺材房’,如果住人,三年命不长,如果用来停尸,却能以横梁压住邪晦。至于棱石满山就更不用说,在风水叫此种为‘破山’,用来埋葬先人,则后代死绝,家族人丁不旺,如果作为阳宅,家中长子必然不存,并且频遭横祸。   可是,好好的山谷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尸体?何况,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停在这儿有人看管么?尸臭味儿实在太大了,于是,我赶忙出了屋,想要离这里远远的。刚走出几步,又觉得不太好,好歹我也是阴阳道上的人,深知入土为安,死者为大,尸臭是发电的问题,如果修好了发电机,是不是就没事了?   一时起了善念,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忍受着臭气走到了停尸房的侧面,那里摆着一个大约有一米多高的发电机组,柴油机没了动静,开始我合计是没油了,要是这样的话,还必须得联系当地政府来弄了。   黄河尸体多的让人数不清,如果不是为了找寻老子的足迹,我是绝对不会来的,因为超度亡灵那是和尚和道士的事儿,阴阳先生没那么大的本事不说,再者,别看经常与死人打交道,可我还是很喜欢生机勃勃,青春活力的环境。   当你真正看到,新尸体与腐尸同时飘来时,就会明白,人活着真的挺好!检查柴油机时,发现原来是一节电线脱落,接触到了地面,导致柴油机跳闸,好歹我也是在工地干过好多年,这点小毛病不在话下,低下头,三下五除二的就将柴油机接好,用‘摇把子’扭动了半晌,听着‘突突’的声音传出,屋内的冷却设备重新有了启动。   该做的事儿算是已经做了,不管怎么样,逝者为大,作为旁观者,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够以完整的身体让家人带回故乡。就当我打算离开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发动机的声音。   站在绿水之中,看向远处,不一会儿,一搜看不出颜色的皮筏艇向我们这边行驶过来,随着船只的缓缓移动,只觉得远处有着一团浓郁的怨念向我这边滚滚涌来。   一艘船而已,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怨念?距离一点点接近,我看到开船的是位年轻人,他也同样在盯着我,等到船只靠近了岸边,小伙子冲着我喊:“喂,兄弟你干啥的?怎么跑这儿来了?不害怕啊。咱们这儿可是远近闻名的闹鬼地方,连村里人都躲着走,你是外地的吧?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快要吓尿了?”   小伙子20出头,跳下了皮筏艇,好似许久不曾与人说过话,见到我而显得特别话唠,他赤着脚,上岸时手里拿着黑色的麻绳,之后费力了的拖拽,很快,一具具尸体浮现,奇臭无比,我被熏的掩住口鼻,可小伙子却好似已经习惯了,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他捞鱼呢。   我们距离不是特别远,忍受作呕的气味,我大声喊:“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在哪找的这么多的尸体,前面闹瘟疫么?”   “瘟疫?你说什么瘟疫?你难道不知道尸体是咋来的?”他还挺诧异。摇摇头,问他知道什么?   “对,你是外地人,不知道也正常,前段时间不是雨季么,好多死尸都被冲上来了,俺爹说了,这些死的时间短,像是寻短见的,先让我拉回来,等着认领。真特么沉,兄弟,我看你见到这玩意儿还挺淡定的,帮个忙呗,一会儿我请你吃饭怎么样?对了,细菌啥的你也别担心,人死人活都是命,前段时间,村上有个杀猪的,患了个风寒感冒还要了命,所以,你也别怕,一会儿给俺爹送饭,猪头肉我留下一半!”   小伙子笑起来很憨厚,乱糟糟的头发,嘴角长了绒毛,虽然晒的很黑,可稚嫩的脸,应该不超过20岁。这些尸体有男有女,大都年纪不大,好多是刚刚浮囊,如果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看上一眼恐怕会做很久的梦。   可此时,我注意到了一个特点,小伙子的脖子上有着两个巴掌印,颜色青紫,好想被人掐过了一样。   “小兄弟,你脖子怎么弄的?”   “脖子?”他摸了摸,恍然道:“啊,这个啊,小时候的胎记,俺爹说,俺是在鬼手里抢回来的,下生的时候上脖子上就有俩印。小时候遇见也经常撞见脏东西,后来俺爹让俺改了名字,叫石娃。”   “石娃?你那年出生的?”   “65年,怎了?”   听他说完,我简单的掐算了一下,乙巳天干为阴木,地支为阴火,木火相生,本命覆灯火命,覆为盖得意思,本来灯火势弱,再遇到覆盖,那火力更弱,所以,遇木则吉,无木则凶,如果有金也是吉祥。所以,此人年干命格很弱!我又问他月日时。   小伙子很实在,他问我,问他八字干什么?   我倒是如实相告:“我看你印堂发黑,阴气自你而来,可水中尸骸没有尸变邪晦,所以,断定你今日有血光之灾,信与不信,全凭你自己。”   小伙子愣住了,有些结巴的说:“大,大大哥,你不是骗我吧?血光之灾啊?真的假的,您是干什么的?”   “我是过路的阴阳先生,本来打算离开,可看你带着邪晦而来,多半命不久远,一时起了善念才留下来等你。”   我倒是没有什么隐瞒,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打算找老子,也得去人多的地方,尤其坐地户的村民,老头老太太的嘴里,就好像是嚼着花生米事儿,一个又一个。 他听我表明身份,二话不说吓得赶忙跑过来,瞧他毛毛躁躁的样子,因为我一句话,没有任何疑问不说,还跪下求我。   扶他起来,小伙子这才告知我他的八字,听后,我是直皱眉,没想到他竟然是癸亥月,癸卯日,辛酉时。典型的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本名天干不旺,好招厉鬼。   以六十年花甲纳音推断:癸亥为大海水,癸卯金箔金,辛酉石榴木。 金箔金,那指的是镂彩的碎金,做装饰彩绘用的,非常薄,不可与海水相遇。癸亥月却是大海水,辛酉为石榴木,同样忌水。命格反克,有鬼夺魂,真没想到他能活这么久?   不过,一看他与死尸打交道,做的工作也是捞尸人,人在江水,五行绝土,皮筏艇令他黄河将他笼罩,尸体为阴土,我推断他以阴土来纳其他五行命格,可这样做只是一种段时间保命手段。毕竟,五行全阴,又是男的,到了20岁阳气暴涨,必会有灾难临头。   对了,他叫石娃,寓意阴木生在石上,不能扎根,可飘飘荡荡在江河,又如无根之木,所以,五行不全,无法反克,所以他才活到了现在。   石娃见我不语,着急的问:“大师啊,您说我血光之灾,灾在哪啊?”   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阴气随他而来,难道是夺体所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人可是最好的水鬼替身,于是,我开了阴阳法眼,就见水下有着无数双手跃跃欲试。   掐了掐当前的时辰,卦象如同无根之木扎入水中,丑时大凶,我说:“你哪里也不要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老老实实待在停尸间就待着,地震也不要出去,肯定不会有事。” 第三百四十二章 铁牛古事   阴阳术数的种类五花八门,但不论什么,都首先必须是从周易开始入门,行当里有一句话叫做先知术数才分阴阳,而且,懂术法的不能上来就学术法,先学做人道理,考察秉性,我是爷爷教的自然不用多说,但世界上更多还是要由道入术,而这个‘道’除了心性正直以外,更多指的就是周易,打个比方,不管你学历多高,是不是得从拼音学起。可你能认为拼音简单么?不会拼音,可能连字你都不认识。   等扫视了一眼浮尸,不禁的长叹了口气,这人啊,真的太脆弱了。石娃又去屋内找到了除臭粉,沿着四周撒了一大堆,味道已经从腐烂变得有些发酸刺鼻,有点像是某个化工厂。黄河捞尸,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处理的差不多,又有了冷气的帮助,他又将尸体放置冷藏,一系列的除菌,除臭的工序,味道明显小了很多。   我俩又回到密不透风的停尸房,石娃掌灯之后,心想他既然是本地人,肯定会知道一些民间传说。   我赶忙追问:“对了石娃,你是当地人,有没有听过老子的故事。”   石娃愣住了,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是老子的故事啊,有没有听过?”他不说话,我就连续追问了好几遍,毕竟废了千辛万苦来到黄河上游,情绪太激动,也没看出个什么眉眼高低,估计是给人问烦了,石娃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是阴阳先生不假,又给我算命也不假,可你跟谁俩在这儿老子老子老子的!啊?师傅,我年纪是比你小,可我有尊严啊,你的故事?我哪知道你的故事!”   额!这回算是听明白了,原来人家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上回阎罗王说话我也是差点误会人家,没辙,谁让咱们道祖取了个好名字,你看孔子、孟子、庄子,好像古时候带‘子’的人,名字字都比较厉害。可道祖更厉害,他称之为‘老子’,其实老百姓都听过一句非常非常牛的话叫做‘老子天下第一’,这里面的‘老子’指的就是李耳。   赶忙解释,可千万别误会,要是这样我可太不好意思了。石娃一拍大腿:“嗨,我当你故意的呢,太上老君谁不知道啊,孙悟空吃了金丹,大闹天宫.....。”我被他说的眼皮直跳,可他讲的津津有味,想插嘴都没法插嘴,愣是听石娃讲了半个钟头的西游记。我能不知道西游记么?老子、太上老君,那能一样么!   听他讲完了以后,我耐着性子,又问:“还有么?”   “还有?当然有啊,你没看过么?后来孙悟空被...。”   “打住!我是问你有没有只关于老子的消息!咱们能不能别提那个西天取经的故事,好不?”石娃绝对是被憋疯了,见到我兴奋的就好像是老熟人一样,可看看周遭冰柜、冷库,我就释然了,是啊,这么一位天天与死尸打交道的少年,不憋疯,心理素质已经算是很好了。   他思索了半晌,吧嗒吧嗒嘴,又说:“师傅,听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有一个故事。”   “什么?快说来听听!”   能够得到一丁点的线索,我都会非常兴奋,自阴曹地府离开,一切都好似大海捞针,看老子踪迹又如水中望月,没错,老子是中华民族的信仰,他的足迹被后世人广泛研究,关于他的说法也是层出不穷,我都想了,假如在黄河得不到消息,那就只能采用另外一个方法,去海南,到南山不老松四周打听打听。   石娃用他组织不清晰的语言,将一个故事告知了我。   具体年代他忘了,以前也是他父亲的口中听到的,说古时候,大禹满世界的跑治水,其中甘肃更是重灾区,黄河泛滥,千里哀鸿,雨季退却之后,大禹带着江河水族,忙着疏通河道,可每一年,兰州依旧治理不好,于是,大禹向天下征集意见,有一位叫‘颉’的人说:“黄河水势泛滥,非人力所能抵挡,依在下之见,不如去请水牛入水,大水来临之时,由水牛帮着开垦底部淤泥,疏通河道,以牛治水。”   大禹思来想去,接受了建议,为此前往东方青牛山,找到牛神商议,以体恤苍生疾苦,求水牛帮助。牛神很好说话,派了上万水牛随着大禹一同治水,在一次黄河奔涌而来之时,水牛入水中帮忙开垦淤泥,水势实在是太猛了,连水牛也扛不了太久,等打通河道,解决黄河泛滥之后,水牛同样也是死的一头都不剩。   为了感激牛的贡献,大禹命人铸造黄河青铜牛像,但在建造之时,‘颉’又建议说:“牛像坤,坤为土,土胜水,再铸四个人,七星铁柱桥锁。”   大禹问他是什么意思?   颉说,七星柱代表天空,仿佛北斗七星,四个人代表擎天四柱,四头牛代表四极,让此地形成天地宇宙,镇守黄河水患。大禹一听,立刻准了,于是让工匠连夜铸造。等到将青铜牛置于河底之后,水势明显小了很多,到了后期,只要黄河泛滥,水面上总会出现四个老汉牵着牛过河,老百姓这个时候撤离可以免受苦难。   过了不知多少年,四头牛少了一头,从那之后预测便不准了,老百姓受到了好长时间黄河的侵扰。石娃说:“师傅,这个时候老子登场了。”   “登场?那你倒是说啊。”瞧他故意嘿嘿笑的模样,我就特别无奈,就俩人,有啥卖关子的?   他清了清嗓,继续说:“后来老子云游到了俺们这边,正赶上水面上出现四个人三头牛,于是,老子让随身的青牛跟着入水,充当第四头,据说祖辈人讲,本来河堤已经崩溃了,大禹又是连下了七天七夜,但黄河的水却像是老头子尿尿一样,稀稀啦啦的,一点都没事儿。”   牛属土,自古以来便有牛克水的说法,而且,1988年山西挖出过于山西省永济市挖出了唐朝开元年间的黄河铁牛,那模样与传说中大禹治水时铸造的青铜铁牛如出一辙,倒也很有可能是后世人模仿所致,毕竟,黄河实在太可怕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黄河平息,老百姓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童话故事般的结尾,怎么样,漂亮不漂亮!”石娃一拍手,做出一个OK的手势。   我又忍不住的拍了下脑门,老子最终的目的地很重要,如果得不到关于他的消息,那我肯定要立刻去往海南。唉,毕竟几千年的光阴过去了,哪有那么好找,恐怕我是真的太天真了,素儿还在家等我,这是我最后改变命运的机会,没想到自己给别人趋吉避凶,算破天机,到了自己的身上却没有一个好的办法,真是可笑啊。   也许我的情绪感染到了石娃,他忽然碰了我一下:“师傅,也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听俺爹说了,老子好像留下来住了好一阵,在黄河边讲过道四十九天。”   消沉的情绪又一次恢复了,我现在只缺老子最后去的地方,只要谁能告诉他最后去了哪,我相信,这个范围会缩小很多,毕竟仙骨不同于普通的骨头,老子羽化,那仙骨肯定会恩泽一方。   然而,石娃的确是憋疯了,他说自己已经快一年没接触过外人了,平时也是在水上与尸体打交道,多数人都会刻意的远离他,当今天好不容易见到我这么一位年纪没差太多,还特别好说话的人,如同捡到了宝贝一样兴奋。叨叨到兴头时,停尸房的门被急促的敲响了,外面有人喊:“石娃石娃,快,你爹出事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水鬼   敲门的频率非常的急促,石娃起身就要出去,我拉了他一下,就在这时,屋内的电灯灭了,本来本来光线就非常不好的小屋变得阴气沉沉。我看了眼时间,19点整,酉时刚过,戌时起,此时也正是太阳日落的时间,阳气蛰伏,依石娃今天来看,他的时运也是这个时候最低。   虽然杀机临门,可是,出事儿的是他爹啊!   “廖师傅你放开我,我要去开门,我爹出事儿了。”   石娃挣脱几下,我松开了手,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小伙子五行全阴,下生就有鬼子夺魂,可以说是最好的替死鬼,然而,这个替死鬼居然还做着捞尸的活动,我觉得,他父亲肯定懂一些,所以,当他知道石娃今天有灾,特意提前让他回来。   站在石娃的身后,破旧的木门被打开,屋外站着一名中年男子,说话特别急促:“石娃,你爹落水了被淹了,现在人还没醒呢,二道弯的西岸,快走快走。”   “刘伯你逗我呢?我爹能被水淹了?他在江里游的可是比鱼都快!”   “我是闲着没事儿么?逗你?”中年人态度也有点着急。   而我站在他的身后却看到了另外一幕,门口站着许许多多的阴魂,他们将停尸房围住,面无表情,呆滞的眼神中还带有着很强的怨念,可是,为什么要针对石娃,他只是寻常的少年而已。   “石娃,等一会儿。”   他出门前被我叫住,同行的中年人像是也好奇停尸房会有人,他探过头来观望,见到我时,还不忘点点头。石娃又问我怎么了?于是,我画了一道保身符递给他。   石娃说了一声谢谢,拿着符纸就跟着跑了出去,那道符挡住了所有的阴魂的侵扰,否则,我都怀疑石娃出了这个门,阴魂会一拥而上的撕碎他。   我也不闲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不能干一半就撒手不管了,阴阳先生修行修的就是‘机缘’二字,所以,石娃能在今天遇上我,既是他的缘分,又何尝不是我的?   阴魂见到我之后,纷纷避让,这也与双鱼玉有关,阴阳二玉融合,相当于太极当中的生生不息,当初我手握阴玉的时候,路上小鬼皆想入阴玉温补,可阴玉对人体有害,现在有了阳玉的存在,带上它不单单可以出入不死国,其中还有一个妙用,那就是辟邪,防止被鬼上身,还可以挡住在术士斗法时他人摄魂的危险,而胡冰也在原有的玉佩当中走出,重新又入了双鱼玉,而且,人家可是修行的地仙,没什么事儿自然不会出来闲逛。   我的出现,也让那些阴魂没有在跟随,来的中年人手里拿着电棒,山里路黑,基本上太阳一落山,那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我很疑惑什么不走水路?   翻山的时候,问了对方。   中年人说:“你是外地人,不知道也正常,天黑以后,捞尸人的船是不能动的。看你画了个符,阴阳先生?”我点头承认,对方又说:“留下来的规矩就是这样,夜里逆流上船,会有不干净的东西想要上来,可水里是归龙王爷管的,你要是拉上来,龙王爷不干,不拉上来,小鬼就要把你拉下去。”   听起来很邪门,但老百姓既然深信不疑的事情,那就不会是空穴来风。为此,继续跟着皮鼓后面赶路,用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我们到了他口中的二道弯,黄河弯弯曲曲的自上游而落,表面上看黄河一片平静,实际上,小浪底水流,可是有着能将卡车冲走的力量。   河面上的风声呜咽,岸边聚拢了很多人,灯火明亮,身旁的石娃一边哭着一边跑,一个不慎的在半路上摔倒,快速爬起来继续跑,挤着进了人群,石娃的哭声传出。难道出事了?   我也紧跟着跑了几步,到了近前,一名脸色发白,嘴里灌满泥沙的中年人已经断了气儿,听着周围的人议论,他们都说死者是个游泳的好手,任谁也想不到人会死在水里。   石娃抱着他父亲哭嚎时,我注意到了死者的脖子上有青紫的痕迹,就像是被掐死的一样。于是,我上前仔细检查,又在包里拿出朱砂对着伤口涂抹了一下,当时,那道痕迹就没了。   “怎么了,廖师傅?”   人太多,我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多说。毕竟,并非每个人都相信什么鬼神之道,你说的多了,别人一定会以为你是骗子,那还不如不说,或者说给相信你的人,这样可以避免很多的麻烦。   石娃继续问周围的人,他爹是怎么死的?   这个时候,有位大胡子的男子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原来,捞尸人并不是只有一家在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黄河当然要吃水了,只是这条河里的死尸太多,就算打上来的鱼拿去卖,可换做你,听说是这是吃死人肉长大的鲤鱼,你敢吃么?我想,多数人肯定不敢,并且在八十年代时候,全国生产力低下,为了谋生,自然有人就干起了捞尸工作。   最初政府给拨款治理,工资比别的地方多出很多倍,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所以涌现出了一批捞尸人,至于后来政府不再管理,导致河道尸体堵塞的事儿,那就是后话了,光说最初,那还是有人管的。   捞尸这行,经常会遇见家属来下游找尸体,为了讨好师傅帮忙,七十年代时候一般送两斤白糖,一壶烧酒,旱烟叶子,再来二斤鸡蛋,这活儿就给干了。八十年代的时候涨价了,初期的时候给烟酒茶,外带个二三百块钱,到了八十年中期一直到九十年代初,一般都得给个两三千,九十年代末期到二十世纪,价格像是做火箭似的涨,由一两万,到六七万,再到十万,挟尸要价的事情比比皆是,或许某些人的眼里已经除了钱以外,什么也看不到了。   给我们讲述事情的人是石娃父亲的同行,叫赵老四,他管石娃的父亲叫大力。俩人夜里将尸体收拢好,绑上了以后返航,结果走到一半的时候,河面上飘起来个塑料袋。大力的眼睛贼,用网给捞了上来,打开一看,全是百元的钞票,数了数,一共有五千块。   行业有行业的规矩,东西是大力捡的,赵老四也就没过多开口,吆喝几句请喝酒,事情就不了了之了,等回岸的时候,大力的船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他低头一看,有一具女尸拦船。死者穿着新娘的衣服,头发长长的盖住脸,双手没腐烂,像是死不久,这样的尸体捞尸人也是敬而远之,穿着新娘服自杀的,怨气太大,搞不好粘在身上。   大力自然也不例外,他用棍子推开了尸体,可船刚走,居然坏在半路上了!赵老四这个时候已经靠岸了。他说,自己当时听见有人喊,就想着回去看看,返航时,水面起了大雾,他顶着大雾开船,没过多久,石大力竟然游了过来,大力上了船对他说:“我这里有五千块钱,你替我拿着给石娃。”   赵老四疑惑,就问他,自己回去给多好,让他当什么过路财神?   大力只是将塑料袋塞到他手里,然后又劝他快点走,说完了这句话,大力就趴在船头看向水面。   “我当时还纳闷,就跟过去看看,等我一拍他的肩膀,他竟然不见了,没把我给吓尿了,正巧看到水面有影子,我低头向下一看啊,发现你爹竟然与一名穿着红衣服的女人拉着手!真是吓死我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附体   赵老四上下摸着胸脯,表现出一副对刚刚的事情惊魂未定的样子,在场中唯有石娃一个劲儿的哭,他说自己从小就没妈,一直跟着父亲长大,没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天孝心没敬过,后悔和他爹顶嘴吵架。   人生在世,首先必须要重孝,只有父母对子女的爱才是无私的。唉,父母为了我还在忍受刀山地狱的刑罚,此情此景,令我的心有了几分触动。   “对了石娃啊,你爹让我把东西给你。” 他回到了船边,不一会儿,拿来了一个红色塑料袋,又将塑料袋递给了石娃说:“你看看吧,这是你爹最后给你留下的东西。”   可当石娃打开,周围人纷纷惊叹不已,因为那是一沓的冥币,石娃的父亲居然给他孩子留了冥币,典型的不祥之兆,挨着黄河边的人,或多或少都会见到点灵异事件,老百姓对阴阳学说更是深信不疑。   石娃擦了擦眼泪,把冥币收下,还说这是他爹给他,那他就一只保存着。赵老四又拿出了二百块钱,给了石娃,意思是出点力,帮着把人安葬了。其他的乡里乡亲也都说帮忙,总不能让人就在外面臭着。   一片议论声中,我有几点疑惑。   第一、石大力是被水鬼掐死的不假,可是,既然明知道新娘尸诡异,他为什么还会跳下水修船?这有点不符合常理,毕竟,石大力可是多少明白点术法的人,否则怎么保的他儿子?   第二、捞尸人的规矩是不能逆流而上,夜里水中怨气大,换做正常人肯定会在船上老老实实的等着救援才对。   第三、他爹会冥币和钞票分不清么?   没动声色,我问赵老四,石大力的船呢?他却指了黄河内说:“现在大雾也散了,但这水流可是向下的,这么久了,肯定会被冲到下游了吧。”   这个确实不好办,黄河水流急,万一真的沉没了,的确没处可以找去。就当事情要不了了之的时候,我走到了河边,水面漂浮着一层淡淡的白雾,这里被埋葬了无数的怨灵,黄河是母亲河,可同样也是一个更年期不稳定的母亲,隔三差五发个火,也够咱们这些当儿子受的了。   老百姓打算帮着石娃抬走的时候,突然,赵老四喊了一声:“哎呦,谁打我脑袋!”   我被惨叫声吸引,跟着一看,只见一名老翁,手里拎着一根儿拐棍,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赵老四。赵老四又说:“李大叔你打我干啥,瞧瞧这脑袋给我打出了包。”,那老头又举起棍子要砸,赵老四反应快,躲了过去,愤怒的大喊:“你疯了啊!”   “赵老四,你个天杀的王八蛋,老子让你把钱给我儿子,你特么居然给密了下来,你还是人么!”   那声音幽幽荡荡,听的令人毛骨悚然,就算是再怎么办不相信鬼神的人,也会对这种声音所吸引,犹如有人拿着一把匕首轻轻柔柔的划着你的胸膛,你也不知道,这一刀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刺进来。   “李,李李大叔,你胡说什么!”   “放屁,你个天杀的混蛋,老子落水时候你特么不救我,反而拿了我的钱,是我求水鬼网开一面,和你说一说话,答应分你一千,可你竟然用冥币糊弄石娃,真是该死该死!”   “爹,爹啊,是你么爹!”石娃嚎啕大哭,扑倒李大叔的脚边抱着不松手。   周围的老百姓也被吓得频频后退,那个叫李大叔的人非常淡定,指着一名高壮的汉子说:“彪子,上个礼拜五咱们一起去找小姐,是我付的钱。还有虎子打麻将骗他媳妇说出去跑长途了,还有...。”他说了许许多多人的私密事儿,这一下可把赵老四吓坏了,跪在地上开始磕头,又骂自己鬼迷了心窍,请求原谅。   他把钱都拿了出来,一分不差的给了石娃。这时,‘石大力’蹲下身子,语气柔和的说:“娃啊,放心吧,好好活着,明天你就十八岁周岁了,以后千万别再做这行了。”   “爹啊,你咋就死了呢。不做这行,我做啥啊。”   “走吧,走的远远的,现在就走,千万别回来了。”   最后的一句话刚落,李大叔身子一歪,一头摔倒在了地上,当石娃大哭时,我感觉到了一阵阴风划过,岸边的黄河水浪拍打过来,呼呼作响的声音令我扭过身,只见石大力被一节黑色的绳索拽着脖子重新拖回了黄河。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很震惊,照这么看,他在下面的命运绝对不会好过。石娃哭累了,拿着钱准备将他父亲抬走,可刚刚闹过邪事儿,一时间没有人敢上前了。于是,石娃自己将父亲的尸体背起来,一步步向回走。   我跟在他身后时,石娃抽泣着问我:“廖师傅,我爹死了以后会成神仙么?”   告诉他石大力在黄河底下受苦?这么做的话,有点太残忍了,何况事情已经发生,想改变也无法改变,何不让活着的人能够放下包袱?一时间,我有点理解那些当大夫的,为什么不把重病直接告知患者,而是通知患者的家属。   我说:“你以后多做善事,以功德供养亲属,不论父与子,都将受到恩泽。”   “谢谢廖师傅。”   石娃没再多说,可我刚刚算过的卦不会错,石大力多半是提前知道了什么,所以今天才会在劫难逃,但是,他若是今天不出船呢?是不是可以避免此次灾祸?看了眼时辰,吉时未到,石娃依然处在凶时中。   我选择跟随,一前一后的走着,不一会儿,我们到了荒野,迎面走来一名驼背的老妪,天太黑,看不清长相,等迎面接近时,听那老妪说:“小伙子,能不能向你打听个路。”   石娃很认真的点头答应,他们俩停下来的时候,我也跟过去了,站在石娃旁边,总觉得面前的老妪有点不对劲,仔细打量,发现她的脚下居然有着水印,难不成是刚在水里出来的?   “请想问,东海之滨怎么走?我想去买点东西。”   石娃很认真:“我也不知道啊,我就知道东海商店怎么走,你要买什么?”   又问:“那你能帮我么?”   “没时间,愿意去自己去,火车站有卖票的。”我上前一步,站在二人中间,开玩笑,东海之滨历史上指的地方是江苏连云港一代,一个远在祖国大西北的人,大半夜的问一个没出过县城的少年,连云港咋去?   “你是谁!”   “滚。”我拿出法剑,盯着老妪的双目,如此近的距离看,老妪的山根早就断了,面色发青,手指甲也没了,分明是泡水所致。   老妪神情阴狠:“我当谁这么凶狠,原来是个阴阳先生啊,本宫只是想让他帮个忙而已。”   “我都说了没空,你走不走?”   她的目光阴晴不定,不过,就当注意到我脖子上的双鱼玉时,冷哼道:“怪不得这么狂妄,我们走着瞧,没空?那等死了以后你就有空了!”说完了这句狠话,老太太竟然与我们走了个擦肩。   瞧着他应该是畏惧双鱼玉的缘故,可是,临走时给我的感觉,像是事情还不算完。石娃问我老太太是谁?我说:“想要你命的,石娃,你到底是谁?为了抓你,水鬼都上了岸,本宫?恐怕那老太太的身份不一般啊。”   石娃摇头表示不认识,他说他爹也从来没说过什么,长这么大,他还是听话,答应安葬完了他父亲,立刻离开黄河,投奔远在河北的表姑家。   心里始终捉摸着刚刚老太太说的话,结果走着走着,石娃说:“这是谁丢的项链啊,这么粗,肯定值好多钱。”他刚弯腰准备捡,顿时感觉到了一种危机感,盯着那黄色拇指粗细的链子,手里的铜钱剑狠狠一丢,正好砍在了金链子的位置,同一时间,石娃吓得坐在地上,指着说:“怎么回事,有,有蛇!” 第三百四十五章 土地爷   铜钱剑斩断了蛇头,从最开始它的出现我就觉得很突兀,以及老太太的莫名其妙问起了东海之滨,只是,又与石娃有什么关系?刚刚不小心将他爹摔在了地上,等石娃反应过来,立刻哭着将他爹的尸体抱了起来,嘴里开始一个劲儿的道歉。   凝视着死去的毒蛇,也就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金黄色的毒蛇居然成了一节水藻,黏黏腻腻粘在地面上,好似刚刚经历的是一场梦境。   “她为什么会问你东海之滨?”   石娃一边擦着泪水一边说:“我怎么知道啊,长这么大连东村都没去过,那老太太神神叨叨的,谁知道干嘛问我东海之滨。”   对方绝不会是闲着没事儿逗乐子,老太太若是水鬼附体,他让石娃去东海干什么?还取回东西?可石娃压根儿没出过村子,感觉里面肯定有点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因此给我一种预感,或许这也是他父亲真正的死因吧。   我说:“走吧,这回别再那么快了,慢点走。”   石娃点点头,手电筒已经不像最初那么亮了,山路很黑,沿途又无灯火,可我感觉事情应该还没完,又路过了一处土地庙,路边有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头在路边哭。等我们刚刚经过,听那老头唉声叹息的说:“唉,无家可归了,无家可归了,好好的房子给我砸了干嘛,不就是说句公道话么,天没天理人没人性,都特么不是啥好饼。”   房子?我左右看了看,周围荒郊野外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甚至连灯都没有,哪里又有什么房子啊?老头说的话明显有问题,不过,路边的土地庙又引起我的关注,整座庙宇只有不到一米的高度,顶部的瓦片塌陷了一大堆,包括门口的贡品也砸了个稀巴烂。为此,我心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老头指的房子被砸,说的是土地庙,而他自己就是土地爷?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事情更出乎我意料了。土地爷可是神仙啊,而且,老百姓常说的县官不如现管,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说土地爷,光看土地庙前的一副对联,你就知道咋回事了。上联是:莫笑我庙小神小,不来烧香试试;下联:休仗你权大势大,如要做恶瞧瞧。   可是,谁又那么大的胆子能把土地庙给砸了?   就当我们要擦肩而过时,突然,老头喊:“喂,你们站住。”   “请问前辈有何事?”我停下身子拱手道。   “没说你,我说他。”土地爷指着石娃。   “我,我怎么了?”石娃像是很不解,他左看看,右看看。谁知那老头居然站了起来,气势汹汹走过来,指着我:“跟你没关系,让开。”   他推了我一下,这一刻我好似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不会动了,随着双鱼玉的温热,再次恢复身体的控制,只是那老头已经走到了石娃面前,他举起手,对着石娃‘啪啪’就是俩耳光。给石娃打懵了,就问他干啥?   我感觉老头没有恶意,再者万一是土地爷呢?我也不好得罪,索性就装作没事儿似的看着。老头继续说:“就怪你个王八蛋,告诉你,你欠我一座庙!”随后他转身走向我,上下打量着,又问:“你来这儿干什么?”   “谨遵阎罗旨意,找寻老子仙骨。”我恭敬道。   “那还不赶紧走,在这儿磨磨蹭蹭干什么,滚滚,看着你就烦,快点走,知不知道!”他转过头,唉声叹息走向了漆黑的荒野,直到身影消散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谁知,石娃的脸蛋竟然被打肿了,那左右脸颊就像是被毒蚊子给咬了,此时肿的就像馒头一样,导致他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的成了大舌头。他说:“他打我!他打我干啥啊?”   “打就打了,要不然你去打回来?快走吧,天已经黑了。”我又催促。石娃很懊恼的走在最前面,我自身后跟随,难道石娃不一般?砸土地庙都能与他有关,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是谁?先有父亲的死亡,接着又有附体他人,叮嘱石娃快走远一点躲避,刚刚遇见奇怪的老太太拦路,她莫名其妙的提到了东海之滨,这回土地爷也出现了,并且赏了两个巴掌。   我甚至开了阴阳眼特意打量石娃,可他并非是什么妖邪鬼怪啊,满肚子的疑惑,土地爷知道我找老子仙骨,他让我走,那是不是说老子不在这边?但是,土地爷肯定也不会知道老子仙骨的具体位置,那么他撵我干什么,而且还说了两次!难不成皋兰县有大事发生?   走了好一会儿,打算入山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雨,雨水来的毫无征兆瓢泼而下,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都觉得很疼,我们离开是打算回县城,所以要走上公路,大雨实在是太大了,又没有遮挡的位置,只好顶着雨点走。   雨水成线,前面的能见度不足20米,可当上了公路之后,突然路边出现了两名拿着伞的人,他们穿着中山装,单手举着黑色的大伞,站在我们必经之路上,既不说话,也不移动,好似两个假人似的。   视线开始渐渐清晰,对方的轮廓出现在了面前,二人面无表情,眼珠子也不眨,大雨倾盆,可身上却没有沾湿。石娃想要上前去借散,我拉了他一下,摇摇头:“别过去,绕着走。”   “廖师傅,那俩人有伞啊,咱们借一个,也能避避雨。”他说。   我坚持的拉着他走,雨水太大,阴阳术法会受到限制,毕竟,我们制鬼的手段主要还是倚靠纯阳气,那么大的雨,符纸可能没等祭出就先被雨水泡没了。所以,大雨天,没有阴阳先生出去办事。就算是做事,也是在室内。   雨水冰凉刺骨,我俩下了公路,沿着道路底部绕着他们俩走,仅仅不过百米左右的距离,突然间一辆轿车飞驰而过,轱辘打滑,眼看着冲出了道路几百米,最后几乎是擦着我们身边路过,狠狠的撞在了岩石上,当场就是车毁人亡。   我与石娃都吓了一大跳,太危险了,就差一点点,今天我们俩就得死在车祸下。   如果,我们走的是公路,可能车轮下面死的将是我二人,这是巧合么?如果真的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吧。经过连续几次怪事儿,石娃也变得谨小慎微,哪怕被泥点子溅到身上,他也会问我究竟为什么?是不是闹鬼?   雨水变得越来越大,乌云压头,也无任何大风,想必段时间着大雨是停不下来了。我冒雨前行了快一个钟头,石娃大声说:“廖师傅,以前这路没这么长啊,可现在怎么光走就是不见光啊。”   脑子里第一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莫非鬼打墙了?   石娃说,这条路平时四十分钟就能入村子,可现在都快两个小时,却还是漆黑一片,连他都要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迷路了。如果连他都找不到,我一个外地人去哪找去?大雨又这么大,阴阳术法早就被盖住了,何况,遇到雷雨天,妖邪鬼魅也不敢出来捣蛋,就怕万一雷霆落下,可能连渣子都劈的剩不下。   结果,远处有着灯照灯亮起,第一感觉是有人,毕竟,鬼是不会打手电筒的。石娃我们非常欣喜,顶着大雨快走,脚底泥泞,好几次鞋差点丢了,雨水浇的已经快要感觉不出到底什么是冷热了。好不容易靠近了光远处,就听见汽车的嗡名声,原来是一辆吉普车陷进了淤泥。车下有人推车,可车轮子下面的泥潭就好像是那鬼手似的,拉着不让走。   他们推车的人也看到我们俩,赶忙喊:“两位兄弟,我们是市安保局的,正打算去黄河看看水位,车被陷进去了,你们过来帮帮忙,算是做个好事。”   一想也对,今天雨下的的确有点邪,先是晴空万里又莫名其妙的下,再到莫名其妙的越下越大,还有莫名其妙的土地爷,各种莫名其妙聚集在了一起,那么,它将不会再是莫名其妙。   等我过去帮忙,手刚放在后面准备推车,结果透过玻璃竟然看到有人坐在后座抽着烟。当时,我就不干了。问一起推车的人:“里面人谁啊?”   “我们副局长,帮帮忙,兄弟咱们一起用劲儿。”   我有了一丝不悦,今天那么大雨,你当官又能怎样?不满道:“副局长?官儿太大,我可抬不动,还是你们自己来吧!” 第三百四十六章 受阻   这么大的雨,就算你不来推车,可总不能坐在里面,表现的就像是个没事儿人似,嘴里还叼着烟,神情惬意的休闲吧?如此官员,又怎么可能替人办事?   因为文革的缘故,我对那些国家蛀虫一直都很有敌意,像彭院长也是做官,但那样为了理想、为人民奋斗终生的人,才是真正的好官!少了我与石娃的帮助,靠他们几个,恐怕一夜也推不走。准备离开,几个人出面拦我们,又说好话又作揖,还有人答应付我们报酬。   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做人有做人的原则。我说:“让里面坐着的胖子下车,你们几个合力也能推的动,石娃,我们走!”就这样,我们俩冒着大雨继续前行,今天太不正常,而且,也说不好是哪里不对,右眼皮一个劲儿的乱跳,搞得就连我也开始有些疑神疑鬼。   越走石娃越觉得不对劲,他说:“廖师傅,我记得入县城有一颗大柳树,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什么都没有啊,可能走错方向了吧。”   我将罗庚冒着大雨拿了出来,借助此物指南针的特性,问他县城在什么方向?石娃说在南边。拿起罗庚仔细观看,方向并没有错。可是,细细一琢磨,不对劲啊,南方属火,石娃五行全阴,今日天有暴雨,更是阴上加阴,掐了下时辰,当前已经入了戌时,戌时属土,如今天上有雨,下面有土,可为上坎下坤,在周易中属于‘比卦’。   配上石娃的生辰八字,城市也可称为‘土’,如果他在戌时入了城,则会应了比卦的卦象,如同地上有水,取法于水附大地,地纳江河之象,自然外面的灾祸进不去,那便是大吉大利。   可若过了戌时,到了亥时,可就了不得了。天干地支分为阴阳五行,其中天干壬、癸五行属水,壬为阳水癸为阴水,地支亥、子五行属水,子为阳水亥为阴水。   如果到了亥时,那就糟了,天干削弱,命宫反杀,更是阴上加阴,行走荒野,如同深处两水之间,应了周易当中两水重叠,坎水为险,进固险,退亦险,进退两难之卦。   并且,今天石娃本命星不旺,受了劫煞之气,又有尸体压身,若想要争取一线生机必须要在戌时入城,否则必将性命难保。而且,我觉得石娃必然有着其他的秘密,土地爷的贸然出现,以及他刚刚像是吃了哑巴亏的样子,都在告诉我,恐怕用不了多久会有大事发生!   当务之急是抓紧赶路,为了能让石娃的命旺一点,我说:“咱们走的方向没错,这样吧,你将你爹给我,我替你背一会儿。”   石娃连连摇头拒绝:“我爹生前我是一点孝心没敬过,经常又惹他生气,现在人都没了,背就背着吧,当做是我给自己还债了。”几次劝他,可石娃的性格很倔。以我这么多年接触的人来看,心性越单纯的人,往往脾气越倔,甚至有的人还会很犟。   现在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而且,又不能耽搁赶路,索性也就答应了对方。一路上,我是一直问着时间,明明走着的方向没错,可是却不管怎么走也无法到达目的地,眼前又没有什么荒坟土丘,也没有七拐八拐的乡间小路,空旷的大平原,一目望去,连山都没有,前面也是毫无任何遮挡,又何谈鬼打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石娃年轻力壮也有点快要扛不住了,他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廖师傅,这实在太邪门了,您是阴阳先生,今天咱们俩遇到这种情况,你说该咋办啊?就照着眼前下的大雨,就算是下个三天三夜也不会停,如果咱俩暴露在外那么浇一宿,等到明天非得感冒不可。”石娃擦了擦脸上的雨点。   被雨水浇了那么久,我现在的身体早就已经麻木了,石娃的话也困扰了我好几个时辰了,方向没错,又没有鬼打墙,继续走下去估计也到不了,于是,不得不停下来琢磨原由。环顾四周,空空荡荡,积水成潭,我们两个像是行走在水中一样。   于是,我随手将铜钱剑取出,竖直插在泥土下,雨水没过了剑柄的位置,提议继续赶路,石娃很憨厚的抬起他父亲继续走,此时有铜钱剑矗立在身后,我觉得就算是有邪魅作祟,他也绝不敢动此剑。   沿着一条直线,我们向前走,心里默默数着步伐,当数到一百步的时候,停下来回头看一看,这下可把惊住了,铜钱剑还在身后,没错,我们并没有遇上鬼打墙,依然在缓缓的前进,只是,这个速度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了,明明走了一百步,可实际上却走了不足十步,这叫什么速度?简直要比爬行还慢。   石娃看明白了眼前的情况,他也是非常惊讶的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遇上鬼缠腿了。”当初在沙漠,因为怨灵较多,所以我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鬼缠腿,可现在却实在没想到又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只是有一点不同,我们不是被小鬼拽住了腿,而是雨水形成的水潭起到了鬼缠腿一样的作用。   “鬼缠腿?真的是闹鬼了啊?”石娃特别担心的左右看看。   小鬼惑人,必然先在五感下手,可如今的社会,某样物品的出现却让鬼遮五感当中的鬼遮眼非常没面子,好比大马路明明一个人都没有,却稀里糊涂的撞死个人,明明眼前道路平坦,最后却掉沟里了,这便是鬼遮住你本来的视线,以此蒙蔽你的双眼,使人稀里糊涂的往前走,哪怕掉沟里都不知道。而那样东西就是手机,一个很让游魂野鬼颜面尽失的东西。   传说中,仙人可以缩地成寸,百里之外好似一寸的距离,迈一步就过去了,而鬼缠腿却恰恰相反,他能蒙蔽人的直观感觉,认为自己是跑,其实你是走,认为你是走,其实你比走还慢了许多。而当前遇到的情况,反倒是让我觉得有点像是被旁人刻意而为的。   真没想到,有了双鱼玉以后还是太过大意了,导致如今不知不觉的被着了道。其实说白了,就是大雨给害的,人身上有三把火,分别会在时运低、身体不好的时候阳火不旺,而我与石娃被雨水浇了好几个小时,身体能好的了吗?更何况,雨水自头顶落下,噼里啪啦的打着,就算是燃烧着火人也得给浇灭了。   知道原因就好办了,第一时间回去取了铜钱剑,我发现向前走是逆水行舟,向后走却成了顺流而下,也就是说,今天所遭遇的困境,一切都是与水有关。   将铜钱剑重新取出,既然雨水太大,无法施法,那就只能剑走偏锋了,将中指咬破,放入口中含而不吐,心中默念法咒加持,屏住呼吸,就当再无无法忍受之时,以铜钱剑横在胸前,一大口血喷了上去。雨水将血冲散之前,我以中指点向剑柄,剑尖部向下,口中快速念道:“天清清地灵灵,拜请太乙真人真仙神,亲人坛助吾救万民,法起法宝收邪怪,祭起火剑斩妖精,打得妖魔鬼怪神形俱灭,急急如律令!”   铜钱剑松开,当剑入水中之时,一声清脆的水滴声响起,阵阵的波纹扩散,我也觉得有些头昏眼花,毕竟,我以术法夺自己的后天精血,强行施法,搞不好真得大病一场。每个人都有先天精血和后天精血,先天精血那是娘胎里面带来的,每个人一辈子就那么一点,不增只会减,后天精血却不同,如果人的先天不足,可以通过锻炼加强后天精血,同样也是可以强身健体的。   道道波纹的扩散,令我有种非常轻松的感觉,就好像脚上的铅块被卸掉了一样。没了束缚,步伐飞快的向前走,隐藏在暗处的小鬼不想让石娃回去,它们越这样做,我越觉得石娃非常有必要离开。   毕竟,小鬼留石娃肯定不是为了请他吃饭,水鬼又是最难缠的鬼怪,他们不受阴曹地府管辖,光看黄河上的浮尸,就知道这一带水鬼更加泛滥猖獗。   走了小半晌,前面出现了三个人影,他们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可突兀的出现在必经之路,不用说,我也知道它们是谁。因为雨水太大,导致道路旁边水渠的水流非常猛烈,也怕下去以后冲走了,只得继续走大路。   可到了近前,突然,其中一人转过身,他的容貌令我有几分眼熟,这不正是路上推车的俩人么,他们怎么回来了?不过,细心的发现这俩人连衣服都没湿!   突然,左边的男子开口:“就怪你,就怪你没救我们,怪你!”他一边说脸一边开始膨大,最后腐烂,发臭,眼珠子都掉了出来,吓得石娃大叫,我则在第一时间以铜钱剑刺入小鬼的头部,另外那个则扑向了石娃。好在反应够快,第二斩落下,俩小鬼倒在了水坑后缓缓消失不见。可现在还不是懈怠的时候,身后不知何时亮起了汽车大灯,我们转过身,灯光刺的睁不开呀,石娃还想着求救的时候,我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因为那车毫不减速的冲过来,瞧架势,分明就是想撞死我们啊! 第三百四十七章 掌纹   汽车发动机的嗡鸣声在黑夜中格外的刺耳,大灯晃的我们睁不开眼,我大声对石娃喊:“快闪啊!”与他同时向两边翻滚,汽车冲过我们之间,当再次掉头时,我注意到汽车的侧面玻璃是摇下来的,借着朦胧的光亮,看到驾驶司机正歪着头看我们,他一副水泡囊的面部,哪怕我也是有些隐隐作呕。   黄河的水鬼是不是都疯了?怎么连汽车都给开上来了。水鬼开汽车?那会不会开飞机大炮什么的?真要是能这样,那还不把县城给平了啊,当阴阳先生这么多年,也算是头一回开了眼界。   调转了头以后,汽车冲着石娃的方向又冲了过去,石娃仗着年轻力壮躲过,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万一不慎,那岂不是要阴沟里翻了船。握紧铜钱剑,怎么办?除非能一击必中的丢进车里,可雨水实在是太大,汽车又是不断的移动,我得走多大的运气才能将铜钱剑扔进去啊,最为尴尬的是周围没有什么能够躲避的地方,以当前的形式来看,彼此之间就好像是在玩了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前前后后追逐了好几次,就连我也已经精疲力竭了,因为插不上手,怕石娃出事,由我替石娃背起了他爹的尸体,站在一旁看着,这也是没办法了,毕竟,咱们人,你肯定总不能去和机器撞一下吧?何况,就算是撞,也得能撞得过才行。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石娃忙着躲避汽车时,突然间,自我们远处行驶来了一辆拉载货物的重型卡车,石娃躲避时,那辆卡车以极快的速度冲下来,正好撞在了水鬼开着的那辆汽车,‘咣’的一声巨响,吉普车被撞下了沟,卡车也是滑行了许久才勉强能刹的住。   石娃瘫软的坐在水坑里,拍着胸口,刚刚他与死亡,或许仅仅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大货车打起了双闪,车上的司机急忙跑了下来,顶着大雨,对方惊慌喊道:“怎么样!我是真没看见有车,快快,帮忙一起救人啊。”司机跑向了被撞下公路的越野车,石娃和我也跟过去看看,只见那汽车已经被泡的生锈,淤泥灌满了车内,奇怪的却是没见到司机,看到这一幕,别说大车司机吓一跳,我又何尝不是呢。   “真是撞了鬼了,这车咋还这样了?”司机左右看看,目光投向了我们这边。   “大哥,我要说是,你信么?”   “真的?信信信,当然信,那咱快走吧,别在这儿待着,万一有小鬼给咱们抓了可咋办啊。”司机又催促我们俩上车,那着急的模样绝非做作,依我所见,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没有监控,就算是真撞死个人,想找凶手没地方找去,所以,人家看我们俩一口咬定是撞鬼,自然做了个顺水推舟,只要我们不肯举报就行了。   八十年代的卡车可不像现在这么舒适,座椅硬邦邦的,汽车勉强不漏雨,车内稀里哗啦的声音不断,前往县城的路上我看了眼时间,八点四十五分,距离亥时只有十五分钟。   “师父,还有多久能到县城?”   “快了快了,搁往常三五分钟就能到,今天雨太大,怎么说也得十分钟吧,真不敢快开了,万一再遇见...再遇见鬼,那也太麻烦了是不。对了,兄弟,后面那位怎么睡着了?病了吧?”   石娃抱着他父亲坐在后座的躺床上,夜里光线不好,外人也看不出是生是死,我就借口说人得了病,需要到县城救治。司机一听还很豪爽,又在储物箱里拿给了我一支烟。摇摇头拒绝,他又说:“以前当兵在部队开车,转业回来也是开车,这算起来也十多年了,像今天这样还是头一回遇见。”   “本地人?”我又问。   “是啊,这么多年也没撞过鬼啊。”他颇为无奈。   想起了开汽车的水鬼,我问:“对了,你们这儿水利局局长是不是出过车祸啊?”   “哪个?..哦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说马局长啊,你怎么知道的?”司机恍然道。   天南海北的司机师傅都有个特点,就是喜欢聊天。细想想也对,每天关在铁笼子里面,平时也见不到个人,难免有时候会话多一些,这就好像喜剧演员平时大都严肃是一个道理。   他说曾经确实有个局长,赶上有一年发大水去勘察现场,结果下了暴雨,司机都出来推车,他在车内安安稳稳的坐着,谁知道后来河堤溃坝,导致大水顺势而下,连人带车都给冲走了。司机又说:“黄河年年修,政府年年拨款,要不是他贪污,能溃坝么?要我看,这就是报应。”   豆大的雨点击打在汽车发出闷响,听起来就像是冰雹砸下来一样,路程不是太远,雨刮器的反反复复移动,灯火若现。终于到了!时间还够,戌时入城,逢凶化吉啊,悬着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下了,但石娃到底是干什么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虽说从事捞尸的行业,可怎么说也不会得罪那么多的水鬼吧?但我问了几次石娃,他却对自己一无所知。   我又说:“那你母亲呢?”   “母亲?我是父亲捡来的。”石娃说。   “不对啊,那你怎么说在娘胎里被人掐了脖子?还说水鬼手里夺来的?”我诧异的问。   石娃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我爹是这么说,再说了,刚下生的时候的事儿,谁又能记得啊?”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让石娃把手掌递给我,再由司机师父点了灯,查看了一下他的掌纹,还真就发现点奇怪现象,正常人的掌纹多数为三条,分别是天地人三才纹,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智慧、生命、感情,人生大起大落的人多数会有四条纹,其中有一条是贯通手掌的,这样的人,如果去做绿林草莽,那必然会为祸一方,做富商肯定是富甲天下,但若是穷,那可穷的叮当乱响,属于极端的掌纹。但石娃这个有点不一样,他不是四条,而是五条!   他的纹落更为不同的是,不仅不分散,而且聚拢在掌心的位置,五条纹分别入了五只手指,而且纹理也是格外的清晰,此等掌纹,我绝对是生平仅见,麻衣相法中有过手相记载,兵符纹也是五道聚于掌心,但是那种是交叉似形状,看起来好似兵符,传说古时候后的韩信就是此等掌纹。   可石娃这种每一道掌纹入指,又看了眼右手,居然一模一样!真是奇怪了,正常人的左右手,怎么可能会掌纹对应?当前我足以肯定石娃有问题,回忆自从见到他时的遭遇,先有群鬼在门外堵截,又有他爹的莫名身亡劝他离开,后有水鬼拦路,土地爷出现送了他俩耳光,又说因为石娃才会被砸了庙,包括现在都过了这么久,石娃的脸颊依然肿的就像是包子一样。   望着他淳朴憨厚的眼神,我的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特别大胆的猜想,难道说,土地爷让我快点离开这儿的原因在石娃的身上?   “砰!”卡车开始在公路急速打滑,司机大喊:“抓住了,爆胎了!”   眼看要入了县城,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老司机拼命的把住方向盘,我们在拖行了一阵儿后,稳稳的停在路边,心里顿时一沉,万万没想到钟表竟然正正好好停在九点整!   也许是心里的作用,我感觉天气仿佛都冷了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的确还是要来的,不一会儿司机打开车门喊:“真不是谁那么混蛋,居然在道路上撒钉子,两条胎全炸了,换备胎都换不了,好在距离县城不远,可是我这一车货是我身价老小的命啊,真挺贵重的,左右也没个人,我是实在不方便离开。能不能求二位能半个忙,帮着回去找下人,拜托了。我在这儿替我们家的妻儿老小谢谢您了,车座后面有雨衣,你们三个穿着,实在不行,让得病那大哥留下,由我帮您照看着。”   汽车四条轮胎将车悬空,我们属于身不沾水,脚下离土,也许可以躲过一劫,可当我想办法怎么才能搪塞过去的时候,石娃居然不是时候的哭了,而且他还一边哭一边说,他爹已经死了。   司机一听石娃的话,顿时就急了,指着我们俩怒道:“我今天怎么晦气呢,原来是因为你们啊!在路上我好心救你们,可你们居然让我拉死人,赶紧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他在座椅的下方拽出了一节铁扳手,又骂又吼,最后没辙了,只好与石娃下车,不过,现在已经能看到县城的灯火,不是太远,就算步行也用不了太久的时间。   扛着尸体,奔着灯火的方向走了许久,直到进了县城以后,石娃忽然说:“不对啊,大柳树咋不在了呢?咱们是不是走错了,去了隔壁通县了。”   “通县?也是在南面么?”   “没去过,不过听我爹的意思应该差不多,这雨实在太大了,别管是哪儿了,廖师傅,咱们快点找个地方把衣服换了,等到天亮雇车再把我爹拉回家。”   大雨逼的我们俩必须得快点了,进了县城以后,就近找了一户独门独院的小平房猛着敲门,不一会儿的功夫,看的出屋内的灯亮了,随着大门打开,面前站着一位年过七旬的老头,声音干哑的说:“时间都这么晚了,怎么来这儿干啥啊?” 第三百四十八章 奇怪老太太   石娃这回可是真长记性了,他没再敢多言说他爹已经去世的事情,老老实实的背着尸体,躲在我后面不出,将所有交流的事情交到了我的身上,可在我看到老头的一瞬间,心里升起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但却一时间又有些说不好哪里不对,风雨刺骨,恐怕现在早就冻僵了,心里也是想能有个地方供我遮挡风雨啊。   我说:“老伯帮个忙吧,这雨水实在太大了,让我们进去躲一会儿,等大雨小一些,小一些我们就走。”   “是有人来了么?太好了,在哪呢,快给我看看。”屋内传来妇女的喊声,我本想把脸凑过去打招呼,谁知老头面露怒容,回身呵斥道:“滚回去!出来瞎捣什么乱。”顿时,屋内的妇女就不敢再多说话了,我有点疑惑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两口子吵架了?   我又说:“老伯,您看看能不能帮个忙,我们不会久留的,等烘干了衣服,天亮雨停了就走。”   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儿,老头居然显得很为难,他也不请我们进屋,就这样干站着,透过大门口,隐约间能看到有人在木门的侧面偷偷看着我,而面前的他老头却是不怎爱主动搭理人。唉,或许是人家老两口怕不安全吧,毕竟我与石娃也是大小伙子,这大半夜的投宿,如果换做是我,怕也得多考虑考虑,何况是一对年过花甲的老人了。算了,还是别为难人了,去别家看一看。   刚打算告别,石娃说:“廖师傅,你看看,好多人打着雨伞在外面走,现在这么大的雨都不老实点在家待着,他们可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再瞧瞧咱俩,都已经都被浇了一晚上了。”突然,又几声敲击铜锣的声音传出。我顺着石娃手指看过去,的确,至少有十几人的样子,他们走在空荡荡的路上,各个手里拿着伞,看起来甭提多奇怪了。   可还没等我仔细打量呢,那老头居然拽了我一下,又对石娃说:“行了孩子,你们俩快进来避雨,别在外面浇着了,快进来吧。”听着老头的话,我是心里大喜,感叹是遇上好心人了,毕竟当前的环境算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这对我们当前来说已经足够了。想想也是挺可笑的,记得从前是被太阳晒出了油,今天却被雨水浇了个透心凉。   没等进门,老头打着伞我表情一板,正色道:“进我们家可以,但是咱们得提出几个要求。”瞧着老头严肃的模样,我与石娃同时点头,别说几个要求,其实就是几十个要求也得答应啊。他又说:“我们家的东西,你们不许吃,水也不许喝,老老实实的待在那儿避雨,天亮之前必须走,知道么?”   不给吃的倒是能理解,可他连一杯热水都不给,那也太抠门了吧!没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与石娃勉强的答应以后,这才被领进了屋。刚入了门,躲在门口的老太太没吓了我一跳,主要是她出现的太过于突然了,并且,她长得模样也是很让人觉得不舒服,不到一米五的身高,身材特别的瘦,脸上皱纹能夹死个苍蝇,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隐隐有贼光闪烁,这样的面相,在相学里看,是多为薄情寡义之人。   不过,他们家还真是家徒四壁,环顾周围,是由泥土搭建的房屋,里屋有一张双人床,外屋则是除了烧火做饭的灶台以外,什么都没有。   本来觉得吧,这人家可能是太穷了,外面雨水那么大,就算是给我们烧水也是得重新生炉子,大雨出去劈柴不容易,我也是能理解的。然而,等我刚刚释然,他们家最出人意料的居然是老太太非常非常的好客,也不知道在哪端来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水,咧着嘴,满口的黄牙闪着光,更是有点像些热情过头了似的,她忙说:“喝吧喝吧,我这儿有热水啊,外面的大雨没时候停,你们俩先安心的住在这儿,也好能给我们老两口做个伴,等着啊,这就给你们做吃的去。”   “谢..。”   石娃伸手接水,碰触之前,那老头突然急了,挥手一把打掉了水碗,突如其来的举动的确是吓了我一跳。老头子瞪着眼睛,非常非常的凶狠,连我都觉得很意外。指着老太太怒道:“你他妈的当我说话是耳边风么!给我进屋!”   “老头子,不就是喝点水嘛,怕啥啊。”老太太还显得挺委屈。   “还说!”老头气的在屋里绕圈,到了灶台边上捡起了一把笤帚,对着老太太猛的抽打,给老太太疼的就往屋里跑,老头跟进去之后,屋内求饶声不断。与石娃对视了一眼,真是没办法,一杯水而已,别这样,人这要是打坏了也是我们俩的责任。   于是,打算过去劝劝,结果还没等进门呢,大门突然关上,要不是反应的及时,恐怕就撞到鼻子尖上了,隔着木门隐隐听见争吵,老太太说:“因为几个外人你就打我,这日子真的是没发过了。”   “打你?老畜生,你自己说,这都是第几个了?不为自己积德你也得考虑考虑孩子们!”又是一阵阵哀嚎,老头的笤帚下手特别狠,一边打一边怒道:“六个孩子死了两个,三个姑娘全离婚,就剩下特么一个小儿子还算过的好,这不是特么的怪你怪谁,老犊子,叫你不安生,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叮叮咣咣’的一顿乱响,老太太哀嚎着大喊:“哎呀,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敲了敲门,可是里面没人理我,在过去,老一辈人根本也不兴起什么叫做离婚一说,老两口不管再怎么不对眼,哪怕打的头破血流,也依然能过一辈子,那时候,不能说是对爱情忠贞,应该说对婚姻忠贞,现在几十年过去了,观念好像颠倒了,人们不再对婚姻忠贞,却美曰其名的说什么爱情。   清官难断家务事,管不了啊。好在大雨浇不到屋里,特别的冷,时不时的打了几个喷嚏,身体阳火还在蛰伏期,被浇的实在是太厉害了,按照阴阳学说,恐怕过不了多久会有一个‘散阳’,也就是常说的发烧。因为寒气入体,将人身体阳气驱散,导致内热外涌,身体表面会特别的热,可体内却已经被寒气所占领,要不你看,但凡风寒过后,人越烧的厉害,身体越冷。   我连续打了几个喷嚏,石娃因为太过疲惫,抱着他爹睡着了,我看了眼手表,十点整,到了十一点子时,也是一个大凶的时辰,捱过了丑时便能得救,所以,当前还的确不能太过掉以轻心。   可是,毕竟走了那么远的路,别说石娃,就连我也已经疲惫不堪,倚靠在墙角,不知不觉头部有些发昏。感觉小眯一会儿应该不会着凉啊,带着这个想法,居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沉睡中我是被冻醒的,因为太冷了!可石娃竟然什么事儿都没有,甚至他还呼呼大睡,隔壁老两口没了动静,想必也已经睡了,只是这冰冷的温度让我难以忍受。起身打算活动活动,可能是不小心起来猛了,竟然不控制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接着,又是连续打了几个喷嚏,摸了摸额头,有点热,头还昏沉,好像是真的发烧了。   唉,人吃五谷杂粮,自然避免不了生老病死,连彭加木想要搞定不死族的方法,也是打算在五谷杂粮上动手。揉了揉头部,随手扶着墙壁站起时,却一个不慎栽倒了,不对啊,我刚刚明明碰到墙壁了,怎么还能摔呢?难不成是发烧发迷糊了?   由于发烧的缘故,我被雨水浇灌导致逼入体内的阳火缓缓的全部浮现而出,伴随着的便是体温的升高,有了阳气,阴阳术法同时回归到了身体之内,同样,对于面前的环境感知却有了一次天翻地覆的变化,突然,门外有传来了阵阵敲门声,声音越来越响,很快就听‘砰’的一声,大门被撞开了,随之从外面黑压压的闯进来一群人!   回了阳气所致,失去的术法以及阴阳眼有了效果,周遭破旧的茅草屋不再如进来时的那么清晰,甚至感觉特别的梦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而冲进来一群打伞的人更是奇怪,进屋你打什么伞?   老话讲,夜里不谈鬼,屋内不打伞,怕的就是招惹脏东西,进来的人有十几个的样子,他们气势汹汹,其中有一人指着我说:“是不是他?”他们的目光看向一位穿红衣服的女孩儿,女孩儿披散着头发,穿着红裙子,左手拿着伞,脸蛋像是摸了面粉似的白。不对啊,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呢!   脑子‘嗡’的一声,想起来了,这不是正是我在遇见石娃的停尸房那里看到的女鬼么!没错,越看越像,再瞧见那些打伞的人,我想起了一个真实的事情。   都知道下雨打伞遮雨,太阳足了打伞遮阳,可阴天打伞的人呢?这样的人,第一、他有特殊的癖好;第二、被脏东西附体;第三、他本身就是脏东西。而眼前的这些人,能与鬼交流,并且纷纷左手拿伞,从这点上,我断定了,他们来到这儿,十有八九是找石娃的! 第三百四十九章 水鬼上陆   按正常人的想法,周围都那么诡异了,你怎么还没发现不对劲?难不成脑子缺根儿弦儿么?事实上,当你真正涉入其中是感觉不到的,比如,站在你面前一个活生生的人,然后,有人告诉你,这个人是鬼,事情换做是你,你能相信么?我想,十有八九的人,第一反应都会是,‘你别逗了’。所以,阴阳先生的手段与见识显得尤其重要,当陷入绝地之时,必须要能区分谁是鬼谁是人,谁是害人鬼,以及谁又是吓人的鬼,只有先认出鬼之后,再想办法制服。   我曾救过一名三十五岁的男子,他撞的脏东西与今天有点相似,此人是江苏人,改革开放到江西来务工,为人老实肯干,没用几年便打下了一片天,做起了建材生意,可是,媳妇在一次接孩子放学被车撞断了腿,成了残疾。起初两口子感情还行,男的也照顾,但当孩子去外地念书后,男的变了心,又迷上赌博,拖欠了保姆俩月工资,导致保姆撒手不管了。   有一天,男人的情人想要去他家看看,但因为男的一直在外谎称单身,怕被撞穿了,他提前将家中收拾干净,又将老婆抬了出去,但怕老婆发出声音被其他人发现,就将妻子的把手绑上,连嘴吧也用胶带粘住,随即便将她带到荒郊野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搭了帐篷,人丢进去什么也不管的离开。   当晚他与情人巫山云雨之际,突然间,屋外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他认为有帐篷不会有事儿,结果雨越下越大,半夜还在她人身上奋战时,家里柜子门突然打开,里面掉下了俩人的结婚证,吓得男子赶忙去捡起来,还想掩饰的时候,却发现结婚证上他老婆的照片不见了。一回头,那个情人却成了他老婆的样子。   男的吓得跑出门,看到大街上有个打散的女人向他走来,每当他跑,都会被女人拦住,后来,女人用伞替他遮雨。恰巧也是因为那天雨太大,我接素儿下班,看见了男子在大马路上失魂落魄的转圈圈,知道他中邪。   不明情况单纯的想要去救人,等靠近才发现,一些寻常制鬼的办法不管用了,不论是符咒,还是铜钱剑全无效果。就好比,咱们老百姓得了胃病你感冒药肯定没什么用,制鬼也是同一个道理。一般民间常说,脚跟不点地,夜里穿雨衣,阴天打伞,这几类人惹不起,不是精神病就是索命鬼。   最后没辙了,我把自己的衣服脱了给他换上,又穿上对方的衣服,素儿替我刺符,这才将附着身上女鬼给带了下来。了解情况以后,本来不该管,但人鬼有别,觉得还是问一问。   等把他们带回道堂,烧香请鬼,问明了缘由,女鬼凄凄惨惨的哭泣,说了一大堆,最后说了,放过男的也行,必须家产全部给他儿子,从此终身不娶。男子二话不说,立刻答应,也因此侥幸捡了一条命。   所谓打伞的鬼魂,相当于人死之后诞生的怨念,就好似刚刚发芽的小花骨朵一样,根本承受不了外界的风吹雨打,需要以伞盖天,寓意遮主头顶三尺天空,所以说,家里不让打伞,怕的就是脏东西借机躲进去。   今天闯进屋子里的人群,身份已经算是明朗了,面对众‘人’的质问,我稽手道:“各位大驾光临,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你躲开,这里没你的事儿,我们是找人的!”男子的手伸过来,当即,我倒退了几步没让他触碰到。又说:“这屋内只有在下与我那朋友,里屋有一对老夫妻,你找谁?”   此时,手指掐上金刚指,时刻准备着动手,虽然不一定能杀死他们,可短暂的制服还是能做到的,然而,当两三个‘人’将熟睡的石娃掉过了身子的时候,可瞧他酣睡的模样,别说鬼认不出来,就连我也是没认出来!   石娃的脸颊肿的就像那馒头似的,再加上沾了地上的黑灰,脸上简直摸了泥巴面膜一样,受了风寒,石娃大鼻涕冒泡,眯着眼,神情朦胧的问咋啦?   人群又看向女子,接着问:“是他么?”   女人的缓缓的摇头:“不是,我要找的人是个瘦子。”   几人将石娃推到一边便不管了,三五个人,忽然缓缓的围上我,瞧着他们的眼睛,直勾勾的,其中还有几个舔了舔嘴唇。领头的青年说:“好了,别乱打主意,你们没看出那是个阴阳先生么,快走,鬼母说了,人往这边走的,千万别让他跑了。”   这样,那盯着我的人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这个道理我懂,他们都是在我阳气散完了好夺体重生,要么就直接害命拽替死鬼。凡人散阳有三种,第一、生气,第二、喝酒,第三、发烧。这三样的共同特点是在结束之后,都会感受到一种非常非常的虚弱。   那人群犹潮水般退却,石娃还是一眼迷茫的看着周围:“廖师傅,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起来吧。我们别在这儿睡了。”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也是渐渐清晰,此地哪里是什么茅草屋,分明就是一间几乎坍塌的房屋,到处都是淤泥,显然曾经受到过大水的侵害。   “外面大雨都冒烟了,咱们能去哪啊?而且廖师傅,我的头特别昏沉,依我我看,等天亮再走吧,毕竟,现在也不差这么一宿了。”石娃居然还想睡。   “睡?再睡等到天亮你就没命了,快起来。”我又催促。   石娃见我语气严肃,便不敢再有过多的言论,艰难的扶着墙站起,雨夜荧光,映衬着他那瘆白的脸,估计今晚过后,肯定会有一场大病。但如果不走,那可就不是大病那么简单了,毕竟,当阳气散尽后,人体没等恢复,却被阴气而入,中医称之为‘中风’,重则瘫痪,甚至有生命危险。   石娃可能看不透,但我能够瞧见在刚刚里屋的位置,正是一个鼓起的坟包。我拱手对那二老说了一声谢谢。   可等我想搀起石娃时,突然,身后传来了咳嗽声,转过身,就见老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他说:“你们现在如果出去的话,会很危险的。”   “老伯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不出去,恐怕也是危险。不知,到底这里是哪啊?发生了什么事情?”   将心里的疑惑全盘托出,当然,还有为什么那么多的鬼找石娃,一肚子的疑问困扰了我许久,甚至连土地都出现了,这事情恐怕不是特别的简单。   老头低声说:“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水鬼来了,点名要找一个人,他叫石娃。”   “水鬼?找我?我滴妈呀,大爷您是人是鬼啊!”石娃吓得躲在我身后。   我扭过头让他别再说话,主动对老头说:“您也看出来了,我其实是一位阴阳先生,只因大雨的缘故导致术法失去,老伯,现在我身体也恢复了一些气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妨您对我讲讲,也好让我们能有个准备。”   老头思前想后,告知了我他所知道的事情。按照老人家自己的说法,他们不是水鬼,而是被大水冲毁村子逝去的村民,当洪水退却之后,村里所有人的灵魂被滞留在此,人死之后的鬼魂,地府不接纳,水府也不接纳,此地年久被弃管,导致成了彻头彻尾的鬼村。   平时很少有人会来这里,因为会有道路标识,提醒过往的司机绕路,今天我们能遇上车,也是一个幸运中的不幸,因为是汽车拉从了方向,导致我们意外进村。   就在刚刚,水鬼在大雨倾盆的天气上岸,到了他们村里,明确要求要找一名瘦子,并且张贴画像,告诉所有人的,此人脖子上有掌印。   我们来的时候,老头就已经认出来了,他没把我们举报,也是想给孩子积德。他叹了口气:“以前不懂事,为了一己私欲,害过一些人,家里面的后代都遭到了报应,我那老婆子贼心不死,差点害了二位,还请原谅。”   “老伯,您能救我们,已经很感激了。可是,水鬼为什么找石娃?”   石娃显得很委屈道:“对啊,找我干啥?就算是有鬼,我也是在黄河边上救了那么多的尸体,他们不应该感谢我么?”而等老头将事情点明之后,我才知道,原来石娃的身份并比我想象的要大多了。   “这天,要变了。你们看出来么?”   我摇摇头,天已经下大雨了,就算变,还能怎么变?阴阳先生又不是万能先生,不知道也很正常。老头给我指了指破房子外,接着说:“水鬼上陆,如同古时的阴兵过境,它们上到了哪,哪里就会发大水,这次因为鬼母说,黄河里的龙王跑了,要想翻腾大水淹了兰州城下石礓窝,但必须有龙王的帮助才行,可是龙王早就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鬼母惦记兰州城好久了,前些年因为频繁死人,不灭了一城根本无法投胎,龙王爷不再,鬼母想到了找龙王的儿子。” 第三百五十章 阴阳客栈   龙王的儿子?开..开开什么玩笑!石娃会是龙王的儿子?我觉得要比听见他是外星人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他有鼻子有眼睛,用手掐一下也会疼,怎么可能会是龙王的儿子?这不是睁着眼睛说鬼话呢么,我要是相信鬼话,才是真的见了鬼,不可能,绝对的不可能。   可是,刚想到这儿,我忽然又意识到了另外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石娃的掌纹,几步上前拉开,动作由于太大了,导致面前石娃一个劲儿喊着我轻点,可越看他的掌纹,我心里越觉得惊讶,没错,掌心五道纹落分散各个手指,仔细端详起来,这不正是被握在手中的龙爪么!   石娃双眼迷茫的看着,像是不太理解会发生什么,我凝重的说:“石娃,你好好想想,你爹临死前都说过什么?”   “廖师傅,你也信鬼话?我是龙?开玩笑,我要是龙能干捞尸的活?早就飞天上找仙女玩去了。”石娃的头摇的就像是拨浪鼓一样,说什么也不相信我说的话。   那老头又说:“你的想法我理解,毕竟,以前在我活着的时候,也不相信有鬼,可瞧瞧,死后这不也成鬼了么?相信不相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接受现实,你要不是龙子,人家鬼母找你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她找我干什么?自打记事儿起,我就跟我爹一直在黄河上飘,鬼都没见过,更别提龙了。”石娃非常不接受,可就算他不接受,又能怎样?已经发生了太多难以用常识所能理解的事情。土地爷劝我走,莫非就因为石娃?   我主动对老头说:“您老人家见多识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这个天,你说变了,它是怎么变得?”   传说往往来自于真实的演变,或许它会在岁月漫长中发生了变化与改变,可是,如果细细追究,还是能够搜寻出蛛丝马迹,这也是我为什么会以黄河做为突破口找老子的踪迹。   老头说,故事也是他在很小的时候听长辈们说的。据说在很久以前,皇帝做了一个梦,梦里有白胡子老头告诉皇帝,黄河兰州段住着龙王爷的小儿子。他年轻顽劣,不守规矩,如果不镇住他,早晚兰州城会被他给淹掉的。   皇帝大惊,便问该如何是好?老头给皇帝留了一张图,要求他黄河北岸的山上,照着图中修建一座白塔,以此来镇住龙子。皇帝在醒来之后便召开大会,将梦中的事情告知臣子定夺,等到修完了白塔,黄河果然不泛滥了。   传说中没有说这位皇帝是哪朝的皇帝,但在明代记载,嘉靖十四年六月,黄河上游连降大雨,引发河水暴涨,淹死数百人。后来,还有几次比较大的水灾:清道光七年七月,咸丰八年六月,黄河都曾泛滥过。   比起汹涌的河水以及下游遭殃的百姓来说,兰州城还算是好过的,然而,黄河水虽然没有淹掉兰州北城,但每逢大雨来临人们依旧忐忑不安。在民间传说中,兰州北城一带也曾经遭受洪水袭击。   某年,滔天大水涌入北城,将北城一带彻底洗礼,城内再无人烟,到处都百姓的尸体。有一位姓王的木匠,下决心要修筑一道城墙抵挡洪水,可是人们白天修筑起城墙,晚上就塌了。王木匠琢磨不出其中的缘故,跪在墙根下面就是一顿大喊,质问苍天,到底用个啥垫上城墙,才能不倒啊!   结果,他的喊话被一个老奶奶听见了,老人家给王木匠带来了一个石头礓窝。王木匠看着远道而来的老奶奶,虽然收下了礓窝,但没有报多大希望。后来,发现这个礓窝是个神奇之物,里面的东西能自动生长,于是他把石礓窝埋到了城墙下。从此兰州城免于水患,知道如今,兰州城哪怕受到无数次的暴雨侵害,但城池却毫发无损,老百姓的家园缺不会丢。   老头继续说:“听老一辈讲,龙王爷的小儿子后来学好了,不祸害人,反而与渔民的女儿结为夫妇,帮着一起看守黄河,但是,故事太过于久远,他也有点记不清了。”   就算是龙王爷脱困后学好了,可怎么到了现在却出现别的问题,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找石娃?看了看那小伙子,他哆哆嗦嗦的模样,能够翻江倒海?再说了,石娃现在是地地道道的普通人而已。   莫非是水鬼想要先杀了石娃,然后再让他帮忙淹了兰州城?但这只是一个猜想,毕竟,连土地爷的庙被水鬼砸了,今天事情绝不会善终。他又让我看了破房子外,大雨倾盆而下,积水越来越深,到处都是游荡的鬼魂,他们有的拿伞,有的没拿,非常的恐怖。   “一直这样困下去也不是办法,老伯,我知道您是想给子女积德行善,现在就是您的机会,帮我们个忙,必须要离开这儿,所谓鬼母既然想要石娃的命,那就肯定有着别的企图,万万不能让对方找到。”   “我们这里曾经死过很多的人,是名副其实的鬼村,哪怕你是阴阳先生,进的来也出不去,走到村头有一间酒馆,门口写着‘明客栈’,到了客栈以后,会有很多人请你们吃东西,千万记住,一定不要吃。在客栈找机会小厮的帽子,戴上帽子你们往东边走,有一颗槐树,往左边绕三圈就能离开鬼村门,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能不能逃得出去,还得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日为阳,月为阴,明客栈,这不就是阴阳客栈的意思么。长呼了口气,看来村子里的游魂野鬼没少害人,毕竟,小鬼开客栈,肯定不会是专门为了请老百姓住店吃饭的。   现在既然怀疑石娃是龙子,那他可就是重点保护人物,水鬼上陆?唉,黄河泛滥,每每死亡的人数,或许就是那些亡灵借机索命。有的看现代电视剧多了的人,也许有一部分会想,当鬼多好啊,又不会死,还能飞。   实际上,幽魂野鬼是最苦的,微风吹在人身上,那是舒适的感觉,可到了孤魂野鬼的身上却像是刀子一样在刮骨,民间记载,死而无后者比为孤魂野鬼,以及荒坟无人照看者,子孙不曾供养者,这样的人在古代传说是没有资格入阴曹的。   古人将传宗接代的思想看的最为重要,其中一则,也是与此脱不开干系。而水鬼更苦了,上不入天,下不入地,在水中飘荡,每日忍受刺骨冰寒,还要在清明、端午、二月二受到水火交加痛苦折磨,并且,所有的折磨都是无休止的。   你说做鬼好,那若是有人现在用针二十个小时不停的扎你皮肤,你还会认为好么?恐怕想死的心都会有,如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扎你,任何人都会疯的。所以,阴阳先生还是非常同情孤魂野鬼的,像佛教往往会对鬼施米,道教也同样会做法事,送钱、衣、给孤魂野鬼。   借着现在阳气没有散尽,抓紧时间赶路,否则明天一早,我怕是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了。顶着大雨继续出了破屋,走在泥泞的水潭之中,举步维艰,直到一户三层楼的客栈出现在眼前,客栈门窗是亮着的,代表屋内有人,大门口还挂着红灯笼,奇怪的是暴雨倾盆,灯笼却纹丝不动。   敲了敲门,不一会儿,是一位戴着虎头帽的小厮开门。   “二位客官,住店还是吃饭?”店小二非常客气。   扫视了一圈,客栈内灯火通明,大厅有七张桌子,有三桌是坐着人的,他们低着头吃饭,没有任何人抬头观察彼此,小二依旧笑脸相迎,可给我的感觉,她笑起来却是阴气森森。   我想了想:“住店。”   小二摩挲着双手,恭敬道:“客官,本店有个规矩,不收钱,但却要收点别的东西。” 第三百五十一章 杀羊   这世界从来就免费的午餐,更何况眼前是小鬼开的客栈了,屋内客人很多,只是他们吃起饭来,却是毫无任何声音发出,甚至连碗筷的碰触也是没有,吧台前的掌柜的打着算盘,时不时还会给自己续上点茶水。每个人真实的让你相信这里就是一间荒郊野外的客栈。   石娃一直没敢接话,他看向了我,连小二也同时看向我,感觉他们都好似都在等我付账一样,想以阴阳眼看向周围,真是倒霉啊,发烧好像严重了,平时连仰仗的阴阳眼不管用,明知道面前没一个是人的,可就是看不出哪里不对劲。   抢鬼戴着的帽子?那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才行啊。   沉淀了下情绪,我说:“真是巧了,正好我也没带钱,不知住店要付什么?”   小厮很平静的说:“我们客栈的后院有羊,屠夫家里有事儿不在,你们俩可以去帮忙屠羊,想要住最好的房间,需要三只,一般的要两只,最差的一只,住多久帮忙干多久的活,如果想要酒菜也是可以用干活相抵的。”   石娃说:“那个,有没有干净的衣服,你看看,身上湿漉漉的实在是难受。”   小厮却给我们指了指后门,还嘱咐我们想要衣服可以,但必须要干活,干完了活才能住店、吃饭、换衣服,如果不答应,那现在就让我们出去。都已经到了客栈,我依然没搞清楚为什么要抢走小厮的帽子才能离开这里,如果不抢会怎么样?真的像老头说的那样出不去么?可此时外面雨水大的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只是游荡四处的水鬼的确多的吓人。   被小厮领去了后院,空间大约有半个足球场的大小,虽然无灯,可却不影响任何的视线,脚下是由青砖铺砌的地面,非常的整洁,头上支起来的棚顶遮挡外面的雨水,大院子中有着养牲口的棚舍,粗略的数了数,所有的猪、牛、羊加在一起,应该有着一百多头的样子,不过,棚舍没有任何的异味,这点是确实是很奇怪的。不过,明知道这里是鬼,那就不能用常理来理解,没有了阴阳眼,普通人自然是很容易被自身五感所欺骗。这也是为什么,人撞鬼的时候,只有自己看见鬼,别人却看不见。   小厮指着羊圈:“自己去杀吧,什么时候杀完了吆喝一声,到时候会有人过来领,然后你们就可以去前面享受了。”接过了刀,石娃将他爹也放在一边,等到小厮前脚刚离开,石娃连忙问我:“廖师傅,这里好奇怪啊,你看看,那小厮见我爹死了都不惊慌,真是鬼啊?”   “刚刚在老头家你也不是没听见,谨慎点,小心阴沟里面翻船。”   “不会的不会的,您就放心吧,一会儿你做啥我做啥,绝不乱做。可是这也太神奇了,又是客栈,还有牲口,你瞧瞧,和真的一样。”石娃好奇的说。   其实,越这样我越着急,人鬼不同路,此地对鬼来说的确是客栈,可对人来说却是荒野土丘,当我们越加感觉真实,便代表越来越凶险。   琢磨着杀羊的事儿时,外面进来了两男一女,他们同样也是风尘仆仆,刚进来就听见人说:“天呐,这个破地方真是奇怪,住客栈不要钱,居然要帮着干活?”   “还是入乡随俗吧,来到这儿当然得听人家的,要不然外面那么大的雨你能去哪啊。”   “真是奇怪的中国,要不是茱莉亚说有宝藏,我才不会来这个鬼地方!”   茱莉亚?不会那么巧吧。拿着刀与石娃盯着那些动物,不论是猪还是牛,看想他们的眼神,我居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对,应该是感情,它们很害怕,但是,为什么会如此拟人?侧过头看了眼进来的两男一女,小厮此时还没有进来给他们刀具,就听着几人依旧在抱怨。   他们的年纪二十多岁,清一色全是中国人,可在交谈时却时不时的会说那么几句英语。   “但愿真的像茱莉亚说的那样,不过,她一个外国人能比咱们了解的多么?天哪,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她骗了。”   “还能为什么?皮特陈喜欢茱莉亚,我是他的好兄弟,既然皮特来到了中国,我又怎么能丢他不管。”   女孩儿又说:“那我真是瞎了眼,愿意与你来到中国。”   他们几个谈话让我非常非常的不舒服,来到中国!来到?难道不应该说回家么?恰巧这个时候后门又开了,小厮带着一名身材高挑的外国姑娘出现在眼前,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防水服,带着目镜,头发湿漉漉的,一进来我就认出了,没错,她就是茱莉亚!   “怎么才进来?发生什么事了?”那个叫皮特的青年关心的问。   茱莉亚摇了摇头声称没事儿,之后,小厮分别给他们递了刀,接着,转身离开了后院。皮特特别大方的说:“我来,这点事交给我们男人做就好了。”   “谢谢,皮特,你真的是我见过最绅士的男人。”茱莉亚夸奖道。   石娃听到后,不由的冷哼一声,恰恰也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对方特惊讶的说:“真没没想到这里还有人,你们也是来住店的么,你好,我叫威廉刘。”   没等我开口呢,石娃这回没控制,直接说:“啥脸?没脸刘?百家姓有姓没的么?”对方挂不住面了,还耐心的与石娃解释了一句,石娃又说:“我爹在世的时候就教导我,人活一世,不能忘本,好比我姓石,那就是姓石,学那些假洋鬼子,活该你撞鬼。”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太素质了。人家外国人都是将姓放在名字的后面,改姓,谁改姓了?还有,我可是英国大学的学生,现在已经入了英国国籍了。”   叫威廉的人还显得非常骄傲,甚至有几分耀武扬威的意思,不过,他身旁的皮特陈却质问石娃:“撞鬼?真是笑话,就算是撞鬼也是撞见的你们。”   “好啦好啦,你们别吵了,快点宰羊吧,我都饿了。”另外的女孩儿从旁说。   茱莉亚的眼神一直与我有着对视,不过她没主动相认,我也不好意思提前开口。但是,这帮人虽然可气,可罪不至死,身为阴阳先生还是要讲究点原则。   当两名小伙子打开羊圈的门,刚准备进入时,我上前一步拦住说:“等一等。”   “你还想干什么?没完了?”俩人有些不悦。   我特意回头看了眼茱莉亚,发现她显得有点无动于衷,不对啊,大家虽说有几年没见,可却也不至于如此陌生吧?更何况,她非常清楚知道我是货真价实的阴阳先生事情,如果我说闹鬼,那必然是真有鬼。   由于现在身处阴阳客栈,太过直白的话,担心说出去引起‘小厮’的注意,所以,我特意委婉一些说:“是这样的,这个地方有点不太干净,希望你们几个能听我的,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我说的非常认真,可除了茱莉亚以外,那三个人对我的话像是觉得非常可笑一样,甚至也没有正面回答我,威廉刘推了我一下,随即,他与皮特陈同时推开了羊圈的大门。眼看着二人合伙拽出了一只羊,当着我的面,威廉刘挑衅的说:“闹鬼?你看看有闹鬼变成羊的么?”   话音刚落,对方一刀扎在了羊脖子上放血,结果,那羊不是发出咩咩的叫声,而是阵阵哀嚎,没错,那声音非常非常的刺耳,就像是某个人承受莫大的痛苦一般。吓得威廉刘丢了刀,只见那羊跪在地上,脖子上缓缓流出鲜血,身体不住的打颤时,威廉刘说:“皮特,你听见了么,刚刚好像有人再叫。”   “废话,我当然听见了!不会...真的闹鬼吧?”皮特也心没底的说。   虽然心里好奇杀了羊会有什么后果,可我更担心的是几人安危,在鬼的地盘听鬼话,人家肯定不会是想将咱们好好的招待招待。跪地的羊哀嚎的声音由高到低下,我又看了一眼茱莉亚,难道她真的把我给忘了?   等到羊的喊声停止,在刚刚的后门位置,那小厮又一次走了进来,他看了看羊,然后问:“这个是谁杀的?”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退了半步,威廉刘哆哆嗦嗦的显得很害怕。小厮又说:“一只羊的价钱只能吃顿好的,或者去茅屋休息,你是继续杀,还是去休息?”   “啊..杀...?”   “那好,我走了。”小厮转身就要走。   “别走,我想先休息休息!”威廉刘的语气很紧张。小厮一只手拎着死去的绵羊,另外一只手拉着威廉刘一起出了后院,而当大门关上之时,他的女朋友非常紧张,跑过去拽门,还骂威廉刘把她丢在这儿,可是,到了近前才发现,根本就拽不动。   这样以来,我们面临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不杀羊,变得出不去了!   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我蹲在地上,用符笔在地面上画了一道降魔符,结果,那符文刚一出现便像是被风吹走的沙子一般没了痕迹。 第三百五十二章 苍龙七宿   符纸的状况告诉我,现在的形式的确有点不太妙啊,那个女孩儿还在拽着门大骂对方不带她一起去,然而,那看似单薄的木门,却怎么拽也拽不开,我则摸了摸杀羊的血迹,很温热,也不像是鬼。   皮特陈为了掩盖紧张,他对同伴说:“那个..肯定是风俗不一样,还有这个羊,要我看,没准是稀有品种,这里没什么可怕的,你们等着。”说着他独自一人又进了羊圈,挑了一只小点的,一刀就给宰了。   “你们看看,是不是什么事儿的没有?”他一手拎着血淋淋的羊,还对我们挥手示意了一下。   茱莉亚出乎意料的表现很沉默,另外的女孩儿又说:“这真的是太恶心了,皮特,你把这个给我,自己再去杀一个行不行。求你啦。”   皮特陈问茱莉亚:“你还是别动手,我帮你吧?”   出乎意料的是茱莉亚摇摇头拒绝了,旁边的女孩儿立刻跟着索要,皮特陈也是觉得没有面子,就把刚杀的羊给了女孩儿,自己则又去羊圈抓了一只,每当有绵羊死亡之时,皆会发出惨嚎声。等到小厮进了门,皮特陈又问一句茱莉亚需不需要帮忙,茱莉亚同样还是拒绝。   就这样,他与另外一名女孩儿离开了后院。   我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他们会遇到什么,可我记得很清楚,那老头非常严肃的叮嘱过我,是绝不能吃这里的东西。   “廖一贫,我们又见面了。”   我尴尬的说:“你还记得我啊!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刚刚人多的时候她怎么不与我相认呢?毕竟也是同生共死的朋友了,实在是让人不理解。茱莉亚突然反问:“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才敢与你说话么?”   “啊?”   只见她一改刚刚的高冷,眼神有些慌张的说:“其实,那三个人已经死了。”   “死了?什么意思?对了,你怎么来到这儿了?”不对啊,三人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同之处,怎么能说死了呢?   茱莉亚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我,原来她来到中国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了,至于今天,因为上山的时候赶上了大雨,结果失足摔了下来,除了她侥幸挂在树上以外,那几个人均是满脸鲜血生死不知,缓许久,分别给三人检查,发现他们已经断了气。   于是,她自己一个人继续顶着大雨上路,可走了不到半个钟头,居然在一处岔路口看到他们三人站在路边,这可把他吓坏了,但是,那三人好像对刚刚坠崖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还主动问起了茱莉亚刚刚干什么去了?   “天啊,一贫,能遇见你实在是太好了,刚刚我怕露馅才没敢说,谢天谢地,上帝保佑。”茱莉亚拍着胸脯非常激动。接着,她又主动靠近我,很自然的拉起我的手臂:“现在有你在,什么都不怕了。”   除了素儿我还是头一回这么接近别的女人,大家虽说都比较熟而已,可是这也仅限于比较熟,赶忙抽出了手,但却把石娃看的直咂嘴。   “廖师傅,你..你.你们认识?”   茱莉亚主动说:“是啊,我还追求他呢,不过被拒绝了。”   “啥?师傅你没病吧!”   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接着,岔开话题问她来这边干什么?   茱莉亚说:“你还记得咱们在沙漠时候的佉卢文牌子么?”   “当然记得,上面有阴阳鱼图案,怀疑是打开四维空间的钥匙,怎么了?”   “我在英国档案馆找到一副古代的中国的地图,那地图上有七处做了同样的标注,他们分别是在中国的五岳,以及长江黄河共有七处标记,其他几个的地方我都已经走遍了,一直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发现,一同来的三位是我的学生,他们愿意做我的向导,天呐,没想到他们居然不如我对中国了解的多一点。”   茱莉亚说的的确是事实,现在中国人自有的东西,在外国人的眼里全都是宝贝,哪怕秦腔、信天游、京剧、昆曲等等一些认为土的不能在土的东西,在西方人眼中,却成了特殊方式记载下来的历史沉淀。   三年多的时间,每年都会来中国考察,因为古地图是中国战国时期所绘,与现代有着很大的出入,想要找寻也废了一番周折和研究,但在英国伦敦大学有一位研究人类文明史的教授猜测,绘制地图的人很有可能与道教有关,因为七处标记连在一起,对应着中国人所说的‘苍龙七宿’。   并且,中国人自愈为龙的传人,可‘龙’本来就是传说中的生物,苍龙七宿与五岳山河的方位一一呼应,学者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先有五岳还是先有星辰。但是,他很佩服第一位能发现此秘密的人类,而且,根据地图出土的年代推断,那位学者怀疑认为,走遍天涯海角绘制地图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中华民族的伟大思想家李耳。   苍龙七宿又称东方青龙七宿,分别为:角、亢 、氐、房、心、尾、箕,象征青龙的龙角、咽喉、前足、胸、龙心、龙尾、龙尾摇摆形成的旋风,属性分别是木、金、土、日、月、火、水。   那名学者不单单研究历史,也对占星术有所涉猎,其中角、兰亢为‘室女座’,氐为‘天枰座’,房、心、尾为‘天蝎座’,箕为人马座。学者说,四处星座呼应遥远东方,也是撑起东边天空的守护神。   而她来到黄河的原因,就想找一找佉卢文是否是四维空间之门的传说。假如苍龙七宿与四大星座代表着空间之门,茱莉亚则很认真的说,她想去天堂。   可听他讲完,我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老子羽化登仙..既然是羽化登仙,那肯定会进入到另外一个维度,难道说他老人家在外面绕了一大圈以后,又回来了?   “地图呢?给我看看。”   茱莉亚摊开手:“丢了,你看看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不过,我的家中还有保存,等到离开后,我想办法拿给你看。”   也只能这样了,又面临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小厮的帽子?可是,现在不杀羊,人家小厮根本不进来啊。我开始沿着所谓的后院寻找,那些牲口见到我的眼神皆是又惊又恐,昏暗的空间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趁着现在还有阳气在身,我贴这边一直打量着,发现整间后院的院墙很高,光滑的平面极其难以攀爬。看看牲口圈,长呼了口气,我说:“我虽然看不破你们到底是谁,可通过声音来判断,必然也是受到鬼怪所害,既然如此,我放你们出来,能不能逃跑就看你们自己了!”   让石娃与茱莉亚一起帮忙,我们开始在后院拼命的拆篱笆,可拆开了以后,那些猪、牛、羊居然不走,等刚迈进去驱赶,走了几步差一点绊摔了,只见脚底下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线。再看其他人也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眼前的羊群目光闪烁,有的开始哇哇哭了起来,声音有男有女。   难道说,这些动物都是人变的?弯腰扯绳子,用力拽了拽,没断,用牙咬还是没断,可当石娃随身拿出了指甲刀轻轻一剪,那绷紧了的绳子就好像是放了鞭炮似的,‘噼里啪啦’的一顿乱响,眨眼的功夫,羊圈的里的绳子全部断开,而后,那些羊群疯了一般冲出棚子,一头接着一头的往墙上撞击。   这是干什么...怎么刚刚一出来,全都自杀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榆木疙瘩   各个羊圈、牛圈、猪圈加起来也得有上百头,只见一头猪以时速八十迈的速度撞墙,再到气绝身亡,没错,这不是脑筋急转弯,而是活生生的自杀,头骨撞的粉碎,鲜血沾染后院墙壁。   由于闹得声音有点大,导致不一会儿的功夫,客栈的大门打开,小厮冲了进来,接着又慌张的掉过头,回去喊:“快来人啊,都跑了,再晚了可就都跑了!”   后院的大门打开,我敏锐的捕捉到,眼前绝对是一次机会,对石娃与茱莉亚一挥手,他们俩很默契的跟着我一起跑过来,然而,没等离开呢,就见外面冲进来一群彪形大汉,他们各个手里拿着棍子,气势汹汹的冲向那些牲畜们。并非是所有的牲畜都有着撞墙的勇气,上百头当中也就三分之一选择撞击自杀,剩下的,有的贴着墙根跑,也有的四处乱窜。   人群疯了似的冲进去,拎着棍子逮着就揍,把那些牲畜打的直哀嚎,可是,传出的声音却没有动物嚎叫,与之前被斩杀的一模一样,都是拟人般的惨嚎。   进来的小厮面色铁青,门前站着两人,其中还有一人在外面招呼客人。现在就是绝佳的机会,那些壮汉忙着归拢牲畜,根本没人顾得上我们几个。当即,我气沉丹田,压榨自身为数不多的阳气,比划三根手指,意味着‘三二一’计数,大家眼神对视后,我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体内的阳气暴涨,抄出包内的铜钱剑,以手滑向剑身,此法乃是‘降魔法’,寓意将阳气附着到剑身,否则只凭借铜钱自身的阳气,辟邪还可以,真要是降妖就显得不足了。   一剑斩向头颅,那小厮反应不及时被击中,就听‘咕噜’一声,人头落地,我喊:“茱莉亚,快点摘下他的帽子戴在自己的头上。”茱莉亚听我的话,跑过去,等将帽子卸下,就见那人头一点点成了榆木疙瘩。   趁胜追击,当另外小斯要逃,我以雷指将它打倒,跑过扎了脖子捅死,接着,狠狠的一丢,正准备逃跑的小厮被我扎了个透心凉,一一摘下帽子,眼看他们成了榆木疙瘩。然而,我们刚刚都打的已经热火朝天了,客栈内的食客却依旧纹丝不动,感觉他们的眼中只有面前的食物,其他的却显得漠不关心。   而那三名‘英国人’此时正埋头大吃着羊肉,他们目光呆滞,嘴角全是血,原来,客栈没有明火做饭,所有的肉也只是切好了端上来,几个人就这么在大口大口的啃食着生肉。   茱莉亚吓得拉着我就要走,可是,我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所有吃了羊肉的人,此时他们的身上却在一点点的长毛,就连屁股也出了尾巴。而且,三个人当中,女孩子与威廉刘身上长了羊毛,而皮特陈则变得肥头大耳,显然距离化猪的速度是不远了。   等我们冲出了客栈后,回头一望,那些正在吃饭的宾客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他们当中有羊、有猪、有牛,看的我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冒着大雨,我们几个开始疯跑,很快,身后出现一大批负责追赶的人,然而,更加的奇怪的是当那些人已经撵上我们了,抡起来棍棒却怎么也打不着。   好险,幸亏没吃什么东西,如果按照小厮的说法办了,恐怕我们几个已经被困在牲口棚里了,直到身后的客栈一点点的消失,它依然是如此的鬼魅。   我曾查阅了好多典籍,想要搞清楚为什么人吃羊变羊?过了好多年,在一则佛教典籍上有幸看到过,大体意思就是指和尚吃素的理论,有过一个传闻,说无债不成父子,同样,你吃的牲畜,也是前世与你相近的人。   他们今生是来偿还罪孽,如果你不吃,属于原谅了它们,那么,这些牲畜就将会得到救赎,再者,地狱中也有将恶人的筋骨打断,穿上兽皮投胎为牲畜的记载。那间鬼客栈,既然以阴阳为名,必然是建立在阴阳之间,它们自成了一个简单的轮回,从被困,再到杀生,最后托生,正好形成了一次轮回。但是,客栈的收益是什么?而我想到了的是牲畜的皮毛。   而那些循环往复的皮毛,最终都送去了哪呢?当后来的下阴曹,才真切的知道,原来,阴阳客栈是地府为了收集刑具的地方,专挑一些横死的人,以及阳气弱、功德匮缺的人下手,而我属于功德为鸭蛋,自然着了道。   阴阳客栈的冤魂经过不断的循环死亡,最终交给屠夫剥皮,这些化生而成的兽皮会被积累到一起,统统送往地狱刑部。   带着帽子跑到了大槐树,绕了几圈过后,那些个凶神恶煞的暴徒果然没再追过来。总算是得救了,再看看彼此头上的帽子已经不见了,留下来的只有一片‘青桐叶’,怪不得那些小厮会榆木显像,他们所靠的就是青桐叶与老榆木之间的阴阳相交,由青桐叶负责疏导精气,等到我们戴在头上,阳气得以补充,短时间成了普通人,追赶出来的暴徒是鬼,人鬼不同路,我阳盛,他们自然伤不了。   在心里默默的感谢了一遍那个老头,逃离鬼县城之后,我们到了一处高地,回首望去,那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更为尴尬的是我们几个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保不准还得浇一宿。   但不管怎么样,也得先找个避雨的地方,三人一同上路,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赶上一批视察汛情的地方政府撞见把我们救了。石娃虽说是黑户,可报上捞尸人的名头,倒也没什么过多审问。因为死了人,防汛站的人报了警,当天被警察接到了派出所,后来身体阳气散尽,我是两眼一翻,什么也不知道的彻底昏了过去。   连续的激战,赶路,重感冒,散阳,导致病情加重。茱莉亚因为有防水服,她的身体素质最好,而石娃更为不可思议,他本来也是发烧,据说仅仅是擦干了身子,身体所有的不适居然全都好了。   或许...他真的是龙子吧。   再次醒过来后,我处在医院的病房里,茱莉亚与石娃都在屋内,他们看我醒过来,立刻围成了一圈。   我说:“我昏了多久?”   “三天,大夫说是重感冒,打了针你居然第二天就恢复了。”三天没吃没喝,身体有点虚弱,让石娃扶着我坐了起来。医院特有的味道扑鼻,坦白的说,我非常讨厌这种感觉,甚至很不舒服,心里觉得这种味道要比中药的味儿还要呛人。   “大雨怎么样了?”我又问。   石娃说:“还好吧,黄河水位涨了很多,但是还没到溃坝的时候,听说政府已经想办法往天空送什么什么炮弹,目的是把云彩给驱走了。”   “有没有人死?”   “暂时还没有,水鬼上陆,或许还没到时机呢吧?”石娃问。   我觉得的确有这种可能,接着,石娃像是故意问茱莉亚哪里有卖吃的?茱莉亚说了一堆,石娃就是听不懂,然后还问出一些弱智的问题,他又说:“茱姐姐,要不然你去买吧?廖师傅都三天没吃饭,你俩不是好朋友么?”   “哦天啊,看到一贫醒过来,我居然忘了,你们等着,我这就去。”   随着茱莉亚的匆匆的下楼,我感觉石娃他一定是有话想要对我讲。不一会儿,他将病房的门关上,眼神有些慌张的说:“廖师傅你可总算醒了,出事了,这回是真出事了!”   我也被他紧张的样子吓了一跳,还以为哪块出大事儿了呢。赶忙问他怎么了?   “你等着啊。”他开始解开衣服扣,很快,当他亮出肚皮的时候,我倒抽了口凉气,之前的猜测果然没错,石娃就是龙子! 第三百五十四章 进退两难   他的腹部长了七八块儿大约碗口大小的鳞片,颜色青黑。用手摸上去,非常的硬,除了冰冰凉凉的触感以外,感觉还十分的光滑,石娃眼神胆怯的问:“廖师傅,这你看看这个您认识么?有没有可能是我患了绝症,提前预示着起出的皮肤病?”   “找大夫看了么?”   “看了,大夫就是让观察,还说什么牛皮癣,这不是忽悠人么,牛皮癣掉渣,我这个不掉渣也不痒。”   石娃说他是在昨天早上发现的,起床以后就觉得新换的衬衣剐皮肤非常的不舒服,可等脱衣服一看,身上长了三块儿这样的鳞片,吓得他去找大夫看,却成了牛皮癣。一天的时间又长了四块,所以石娃说他是真慌了神。   现在他的事儿已经算不上阴阳层面,鬼附体我倒是有办法,这龙附体也前所未见啊。   当我们俩坐在病房思索解决之道时,茱莉亚拎着吃的回到病房,他把伞丢在一边说:“一贫,刚刚我上楼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女孩儿,她对我伸出手,我以为她要我拉她,可我一拉,女孩儿居然不见了,吓死我了。”   我问:“你确定没看错?”   “千真万确啊,这个还有假么,就在上电梯的时候,因为太害怕了,所以就走楼梯上来的,可累死我了。”   起初我以为水鬼上陆只是在水淹兰州城时会起到效果,但实在没料到仅仅茱莉亚的话音刚落,走廊里传来议论的声音,我们这才知道就在刚刚,医院果然出事了,电梯失控,当上到七楼的时候,悬挂电梯的钢丝绳断了,整间电梯内一共七个人,皆无一幸免于难。   得到消息之后,茱莉亚傻了眼,如果刚刚她不是恰巧看到了有人拉她,那么,死的人也会有她一个。因为事情实在是有点太过蹊跷,怎么好端端的死了七个人。然而,等我去了地下室,看到消防员打开了电梯门,里面的七位死者是死在水洼上面,电梯内怎么可能会有水洼?这本是一件蹊跷的事情,然而,这还不算完。   病房三楼产科,有一位护士,再给产妇调理药物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喝了十二瓶青霉素,最后肾衰竭而死。可距离死去的七个人的时间,却仅仅过了不到一个钟头。   随着夜幕降临,好多人都看见鬼了,有的是上厕所,听见隔壁有人冲水,可离开了厕间,刚走几步,旁边的厕所被猛的打开,声响吸引了注意力,转过身一看,厕所内空无一人。   这样的事儿有很多,还有的人出门抽根儿烟,等回去的时候,一屋子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开始还以为走错了门,赶忙道歉的走出去,待回头看看编号,发现门牌号根本就没有错,屋内的人却不对。当他左右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有病人亲属走出门撞见他,当即问他怎么不进屋?男子才发现,原来他没有走错。   从下午三点开始,一直到晚上九点,这个期间闹鬼的频率开始加快,甚至可以说是越来越快,有时候,护士过来换药,可没多久,又有护士来换药。病人就说,刚刚不是换了么?护士却非常不解,说自己刚刚没换。   种种怪事加在一起,最终导致的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出院!不单单是病人出院,连医生、大夫统统离开。虽说大家都抱有着唯物主义精神,可是,连续的撞见鬼,搁谁也受不了啊。   我在以术法震慑了一些小鬼过后,可后来却发现,这个鬼,居然是有增无减,并且还是越来越多,到最后,我也放弃了。外面的风雨渐大,将窗户吹的松动打开,茱莉亚跑过去关窗户,紧接着,他大喊:“你快来看看,好多人来医院看病。”   等我走过去才知道,外面的那些看病的人分明就是鬼。他们有的拿着伞,有的淋着雨,行动非常的缓慢,可人员上却是十分的密集,这到底是为什么?水鬼上陆去哪不好,怎么偏偏都来医院了。   石娃凝重的说说:“廖师傅,你说会不会是来找我的?”   这个我也说不好,如果鬼母是真的找他,那怎么直到现在我们几个也没有受到外界的侵扰啊。   “走,先出去看看,到底是水鬼皆来医院,还是彻底入了兰州城!”   带着他们两个离开病房,结果下楼的时候与一个老头走了个对脸,他的突然出现险些没撞到一起。   “廖一贫,你不走,在这儿待着干什么!”   “土。”没等说完呢,老头赶忙握住我的手说:“没错,你可以叫我图兜!”   “土豆?”   “把舌头捋一捋,听好了,我叫图兜!”   “好吧,土豆爷,到底有什么事儿您瞒着我啊,快说吧。”我叹息道。   “你啊,真是不省心。这样吧,咱俩去那边聊。”   土地爷将我带到了一户病房,屋内就我们俩,原本热热闹闹的医院,也在大雨过后的闹鬼奇闻变得异常安静,除了一些重病患以外,但凡能走的,恐怕都已经出了院。   土地爷上来就问:“你搭理那小龙干啥?活腻了?”   “他真是龙啊?这么大雨天,怎么医院还会闹鬼啊?”   “闹鬼?闹鬼就对了,这里是兰州城的鬼门所在,方位处在东北方向,黄河的水鬼由西南生门而入,东北鬼门而出,白天的医院来病人求救,夜里小鬼求鬼门而出。”   生门入,鬼门出,出了鬼门那就是阴曹地府,怪不得会有那么多的小鬼出现,原来医院是挡住了他们的路,土地爷还说,今天水府之门大开,水鬼求渡,自然要走过鬼门而出,谁的时运低,那就谁倒霉。   “土豆爷,石娃怎么了?”   “为啥水府之门大开?你心里没点数么?”土地爷反问。   这就奇怪了,我一个过路的人,心里能有什么数?在我的追问之下,土地爷无奈道:“龙王不在了,黄河里面的小鬼乱了天,我是土地爷,不管水里,那些个王八蛋,打着迎龙王的名号砸了我的庙。”   “土豆爷,您实话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是水鬼要淹了兰州城?不是缺了龙王爷,大水根本没有办法没过石礓窝?”如果说石娃真的是龙王爷,那有一件事儿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我离开?   “你打算管闲事?”   “看您说的,这哪叫什么闲事儿,阴阳先生本该济世救人,如果真的有灾,我怎能弃之不顾?”我严肃的说。   土地爷叹了口气:“既然是你执意如此,也是天意。廖一贫,你可知道一句话叫做‘龙行有雨,虎行有风’?”   这句话甭说了我,几乎已经算的上是脍炙人口了。不过,黄河的事情还真得从龙行有雨算起,大雨出现,则是因为石娃成龙,他走到哪,哪里的雨就会特别的大。鬼母所谓拦截石娃,并非是想将石娃带回黄河成为水府之主,而是她自己想要篡权,所以,一路上想尽办法的杀石娃,甚至还想以摄心术把石娃支去东海,一旦石娃入了东海,那就永远回不来了,何况,路途遥远,保不准会被雷劈死。   而土地爷劝我离开的原因,是因为石娃若是死,那么鬼母会带领水鬼杀更多的人,可若石娃不死,雨水滔天,黄河必将泛滥,到时候引起的灾祸,祸害百姓流离失所,最终引来天劫阀体,而作为从犯,自然会被殃及,毕竟,在天雷之下,我一个普通人,除了魂飞魄散以外,恐怕没有其他更好的结局。   “我今天来医院,是想看看能不能打开鬼门关,让那些小鬼别再闹了,免得再出人命,可是这雨太大,我堂堂土地爷,都快变成泥地爷了。”   土地爷叹了口气时,我也意识到了,雨水太大是因石娃导致,可他还不能走。我问土地爷,难道就没有办法雨停么?土地爷想了想:“有是有,就是有点难度。” 第三百五十五章 避天地   听着土地爷的娓娓道来,民间关于龙王降雨的传说,一直以来就有两种说法,第一个是求雨,第二个是求不下雨。在北方少雨干旱的地方,老百姓会用唱戏来求雨,传言,龙王爷喜欢看戏,民间唱大戏会令天上的龙王驻足观看,只要龙王被戏给迷住了,那这雨就来了。   可是,有的地区雨季频繁,好比咱们江西就是如此,因挨着长江水,气候温暖宜人,从古到今也没说受到什么干旱的困扰,比起干旱反倒是经常会遇上水患,为了能安安稳稳的种地,咱们老百姓就想到‘送雨’,寓意着把龙王给送走了。   像送河神,组织大规模的跳舞,放鞭放炮吓走河神,也有将村镇里面洒下白碎石,让龙王爷误以为是蛆而不敢驻足。当然,这些都是民间传说而已,我们现在摆着俩问题,石娃要是不走,那大雨恐怕导致水患泛滥,若是走了,鬼母就将篡权成功。   对于凡人来讲,谁当水府之主又能怎样?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但是,鬼母不同,黄河每年死那么多的人,鬼母篡权成功,会令水鬼没有约束,害更多的人。所以,我打算先把雨停了,没有大雨,水鬼无法上陆,这样才有办法去应对。   土地爷说:“这雨是因龙子下的,要停也得在他身上,除非你能想办法遮住天地间的感知,再者,把石娃送回黄河。”   “您说,如果把他送回去,那他能打的过鬼母么?”   “打鬼母?呵呵..,我都打不过,他能打得过吗?你说话也经经脑子,不过,鬼母不是非要杀龙子,她只是不想让他回河里。”土地爷说。   只有让雨过天晴,我才能想办法找鬼母聊聊,遮挡天地感知的方法?我爷爷曾经为了令我躲避阴差缉拿,特意挖下坟坑,让我躲入坑内避过灾祸,方法用到石娃身上怎么样?   土地爷听后直摇头:“你是不是缺心眼?”   这土地爷怎么爱骂人啊,要不是看他年纪大,真想顶他几句,我怎么就缺心眼了?气死我了。   “请前辈告知。”   “我刚刚说完,躲避天地感知,可你把他埋土里了,土是啥?是不是大地,等同你避过了天,却没避过地。只要找到一个隔绝天,隔绝地的位置,让他躲起来,那雨自然就会停。”   可是,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天地隔绝的地方?怪不得土地爷会说,听起来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沉默许久,我忽然间想到了另外一个方法,他说是天地隔绝,避过天地感知,那如果骗过了天地,是不是就没事了?   待我把事情说出后,土地爷也是很有兴趣,他问我打算怎么做?我无奈的说:“我要是知道该怎么办,还用向您请教么?您是没看见,那石娃肚子上都长了鳞片,咱头上的老天爷岂能是那么好骗的?您老人家是神仙,给想个办法。”   土地爷也沉默了许久,他叹了口气:“唉,真是没办法,我已经在这边住习惯了,要是离开也舍不得,找隔绝天地的地方的确没有,但若是骗过老天爷,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我顿时大喜,问他怎么办?   土地爷说:“女人!”   “女人.?土地爷,您不是想把他那个啥了吧?您也清楚石娃是个小伙子,如果真要是把他那个啥了,可就实在是太残忍了。”我感慨道。   “你想哪去了,我指的不是这个。”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想把石娃变成李莲英那样的人物,别说我下不手,石娃自己也说什么不会同意的。但是土地爷给的办法也只是一个设想,成功不成功,他也没试过。可现在,只要有一点点的希望,不管如何也得尝试一下。   按照他的说法,就是找一户人家,让石娃去做上门女婿,还要改姓,结了婚以后,别出新房,因为老天爷也不会没羞没臊看人家两口子忙活点啥。何况,石娃自己改了姓,那就是等于换了祖宗,倒也可以为隐蔽增加机会,但若是出了门,恐怕还得露馅。   事情我俩就在病房给定了,依照这么大的雨,水鬼如果还往岸上走,时间拖久了,不一定还得死多少人呢。   我问土地爷,他又不是月老,哪知道谁家要找上门女婿?   土地爷把手塞进裤腰里找了好久,接着,他拿出了一本相当于汉语词典厚度的书,我很好奇,穿着薄裤子的他,到底这本书是在哪拿出来的?医院的灯不知何时已经全部熄灭,零零散散会看到幽灵过路,把茱莉亚与石娃叫到一起。再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石娃,明确问他要不要当上门女婿?石娃答应的非常痛快,他说了,反正结了婚,以后生孩子姓石就行了,一样的传宗接代。   老头打开那本书,他说,这是方圆百里以内的名册。在阴曹地府有个规矩,人死之后,头一站,你得去土地庙开通关文贴,消了人籍才会被带走。同样,投胎前也是要找到土地爷,把地方说出,土地爷带着你去。所以,土地爷在神仙的职位里,有点像是社区主任,看着官儿小,用处却很大。   他一边翻着书一边说:“那个..你要找什么条件的?”   石娃还挺不好意思说:“为了能帮助大家让雨停了,为了能早日帮助百姓度过灾难,土豆爷爷,您帮我差不找个行了,您看我这条件要求也不高,女的个头别低于一米七,眼睛要大大的,皮肤要白白的,还要有文化,你知道,我就没上过学,以后没法教育孩子啊,对了,父母不一定有钱,但必须要有正经工作,依我看,医生、教师、公务员、实在没有的话,您替我看看,父母经商的也行,但一定要大买卖,小买卖就算了。对了对了,还有一条,女方得有工作啊,我就没工作,除了会捞尸啥也不会。”   被他说的眼皮直跳,这还叫要求不高么?我都想问问他什么叫做要求高?可瞧他认真的劲儿也不像是开玩笑,为此,我特意看了眼土地爷,他老人家则认认真真的翻着那本书。   许久都没个动静,我就问:“有么?”   “有有有。”   “真有?土地爷,您没开玩笑吧?”我诧异道。   土地爷念道:“李家村赵老憨家,肯定会招上门女婿,姑娘挺漂亮,对了,赵老憨是养猪的,家里好几百头,算的上是大户,曾经可是第一批的万元户,放心,条件好着呢!”   不单单是我,连茱莉亚也傻了眼,难不成天下之大,还这的无奇不有了!石娃一听说我们几个真打算给他介绍对象,乐的嘴角都咧开了。他又问土地爷:“您说的是真的?当真一米七?”   “一米七三,大个,人长得那叫一个漂亮,皮肤白的像五花肉的肥膘似的,有文化,全县城唯一一个上过大学的。走吧,别耽搁了,再晚可就来不及了!”土地爷把书合上,就打算带我去李家村。   石娃虽说是龙子吧,可他现在毕竟是个人,相亲的对象也是人,他要是和人家说‘我是龙’,嫁给我吧。不被人当做精神病才怪呢,何况,相亲这个事情都是你情我愿的,所以,去的时候,我心里也没报多大的希望。就石娃这个条件,我一点没胡说,他能找到媳妇都是烧高香了,还一米七?上天得了。   李家村距离不是特别远,我们三个在路上‘借了’自行车,穿着雨披,跟着土地爷一起去往赵老憨家,路上都把石娃兴奋坏了,大雨倾盆间,我居然听着他唱起了曲,还说自己能结婚,算是了结他父亲的心愿,就当我们刚刚到了老赵家的门口,石娃不笑了。而我也在他们的对话结束后,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喜感。   石娃指着大门口:“土豆爷爷,这家人办丧事呢,这么晚了登门,不合适吧?”   土地爷说:“当然合适,一会儿晚了,人家赵家的姑娘该走了。”   “走了?这么晚去哪啊?再说了,走多远人家不也得回来么?”   “回来?回不来了。”   “为啥?”   “被阴差带去阴曹地府了,还回来干什么?他们家姑娘的事儿我知道,因为在大学搞对象分手了以后想不开,偷偷在家喝农药自杀了,阴差打算领着走,没有结婚,到了阴曹地府不受功德赎罪,所以,他们父母一直想要个上门女婿,你刚刚说了一大堆的找媳妇条件,我选来选去,好像就赵家的姑娘合适,唯独遗憾的是人死了,你要是非得要这样的,就和她配个冥婚,等着成亲的时候点上冥烛,廖一贫是阴阳先生,肯定能让你们夫妻见上一面,怎么样?”   石娃像是丢了魂一样,整个人驻足在风雨中,气的喘粗气,指着土地爷大声喊:“土豆爷,你特么玩我啊!”   土地爷双手一摊,很无奈的说:“你要是这个没相中,还有呢,不过也是个冥婚,臭小子,你真拿自己当我年轻时候了,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 第三百五十六章 冥婚(一)   石娃被气的有些发疯,说什么就要走,俩人争吵时,大门突然开了,由于门的方向是由内向外的打开,石娃措不及防被狠狠的撞在了脑门上,他捂着头,蹲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   土地爷哼道:“让你没礼貌,敢跟老人吵架,活该了吧,告诉你,这就叫做现世报,龙就了不起啊?我当神仙也没说自己高级到哪去?”   然而,在他们俩争吵的时候,我也想了很多,真找个普通人的话,我也担心万一石娃还是被天地所发现,大雨倾盆,这个时候,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回黄河,到时候扔下媳妇,岂不是把人家坑了?冥婚的话倒也行,同样是以喜事漫天,我帮着做做手脚还是有一定几率的。   为此,当这家人打开门的时候录,我主动说:“这位老丈你好,我是过路的阴阳先生,得知你家中有女儿横死,深感痛惜,他日若入阴曹,没有个牌位香堂早早晚晚都会沦落为孤魂野鬼,正巧,这位小伙子命格至阳,需要以冥婚挡煞,我倒是觉得,二人非常的般配。”   “啥!廖师傅你真听那糟老头的话啊?冥婚,不行不行。”   石娃连连拒绝,可老赵家的老汉却是非常热情,他介绍自己就是赵老憨,眼珠子哭肿了,听说我来配冥婚,激动的差点没给我跪下。   冥婚大致上可以分两种,一、为死了的人找配偶。多数是指两对有婚约的新人,俩人还没等结婚呢却因为意外而亡,那时,老人们认为,如果不替他们完婚,那逝者的鬼魂就会作怪,使家宅不安。因此,一定要为他们举行一个冥婚仪式,最后将他们埋在一起,成为夫妻,并骨合葬。也免得男、女两家的茔地里出现孤坟。   还有一种说法源自于风水,古人认为孤坟会对子孙后代不利,一般逝者的都会给配个冥婚,何况,在中国人的神鬼怪传说当中,若是无后代子女者,无人供养者,无妻子丈夫者,死后成为孤魂野鬼,不得投胎,飘飘荡荡受尽欺凌。   而说起冥婚,其实在汉朝以前就有了。《周礼》云:“禁迁葬与嫁殇者。”三国时期,曹冲十三岁就死了,曹操便下聘已死的甄小姐做为曹冲的妻子,把他们合葬在一起。到了宋代冥婚可以说达到了一个顶端,甚至还出现了“鬼媒人”,帮着早逝夭折的男男女女结冥婚。   我单独把石娃叫到一边,用手指了指他的肚子,凝重道:“还用我明说么,都什么时候了,哪顾忌的了那么多,老老实实听我安排,你要是不想作孽,引来大水淹城,就按照我说的办,否则,天雷下来劈死你,我可管不了。”   石娃哭丧着脸:“廖师傅,长这么大,我连女人手都没碰过,你让我娶个鬼媳妇,以后我可咋办啊?”   一想起也是那么回事,为了能安慰他能听我安排,索性,我就安慰他,等到事情处理完了以后,可以帮他离婚!石娃一咬牙:“为了父老乡亲,这个亏我吃了。”   “好样的!新中国需要有你这样大无畏的牺牲精神,我看好你!”   安慰他了几句,我们跟着赵老憨一起去了屋子里面,出乎意料,他居然和土地爷认识。院子架起了高高的棚子,当中里堆积了许多的纸马牛羊,门口点着火盆,屋内摆着桌椅碗筷,四碟菜,有鸡蛋和米酒,而他们家的大堂则放置着一口棺材,棺材下面有架子,民间有一个说法,逝者为下葬之前,棺材是不能接地的,而且,盖子也得在下葬前封,平时都是敞开着的。   屋内的人早就已经哭岔了气,家里的人不多,看起来应该都是直系亲属,对于我们的到来,老赵家的人也显得很诧异,等赵老憨与自家人讲起我来这儿的目的时,借着空闲的时候,我问土地爷:“没想到,你与这家人还认识。”   “何止呢,你信不信,百里之内的人家,别说他们家的人,就是狗我都认识。”土地爷显得很得意,他又低声告诉我,在十里八乡,他对外的身份就是大仙儿,谁有点啥事儿,可以找他来看看。平日里,吃着百家饭,受老百姓的供养,还能护佑一方,按照他的自己的说法,叫做两不耽误。   由于石娃对于冥婚的事情,从心底还是非常不满的,当他在屋内游荡的时候,正好到了棺材的侧面,都知道棺材必须都是一边高一边低,这也是源自于老百姓的风俗,如果两边一样的高,那就叫做‘对头’,不论在来世还是后代,均会增加死对头。而石娃,却正巧看到了棺中女子,他愣在原地,就像是丢了魂儿一样,目光始终停留在棺中女性的身上。   同一时间,一阵阴风吹入宅子里,连我也打了个寒颤,随之,火盆里燃烧的火焰变得低矮许多,一回头,身后进来了两位戴着高帽的阴差。   进了门,阴差左右看了看,其中一名阴差说:“喂,老唐你快看,这家人还挺大方,给咱们备至了酒菜。”   “不错不错,真不错,居然还有鸡蛋!现在时间还有点早,依我看,咱们哥俩倒也不如喝点再走。”   “巧了,我也正有此意。”   俩人一言一语间,棺材内缓缓飘出了一道魂魄,毫不否认,女孩的确长得很漂亮,弯眉大眼,身材修长,在过去还没有照骗的时候,女孩这样的容貌,搁在现在,足以秒杀电视机上的许多明星,此刻,她依然还保留着生前的容貌,但如果说是坠楼、或者上吊去世的,那些惨死的人,会保留着死之前的模样。阴差需要把鬼魂带回阴曹,查一查剩余多少阳寿,让横死的人留在凡间,把阳寿过完了,才准许下地府接受惩罚。这并不是说,能留在凡间就好了,冤魂野鬼那么渴望去阴曹地府,就是因为每时每刻承受着阳气的伤害。任何宗教信仰中,自杀是大罪特罪,甚至可以说是罪不可赦的。   女孩儿对微微躬身,目光有些忧愁,回头恋恋不舍的看了看父母,可这一切,注定是阴阳两隔。   当阴差坐在桌子前吃饭的时候,我与土地爷一起跟着过去,坐在长条椅子上,阴差不满的说:“老唐,气死我了,你看这俩人可是真没点什么眼力见,咱们捉弄捉弄他们,玛德,那老头居然抢我的鸡蛋。”   另一位阴差也是举手赞成,当他们俩用手里的棍子来戳我时,被我一把抓住,他们俩愣了,惊讶的问:“你是谁!怎么能看见我们?”   土地爷把鸡蛋剥皮后扔进了嘴里,淡淡的说:“你们两个小鬼,不认识我了?”   俩阴差同时道:“土地爷!还真的是您啊,我们去庙里了,可到那儿以看,庙让人砸了。咋回事,要不要我们帮您出气。”俩人说话间还不忘了看看我。   当即,我稽手道:“在下廖一贫,阴阳先生。”   赵老憨的全家都傻了眼,尤其那赵老憨问我,是不是阴差来了?我点点头,他们全家都跪下,一边磕头一边求着路上照顾照顾女儿赵雪。   当女鬼掩面无声哭泣之时,那阴差认出了我:“原来廖师傅,我们在阴曹听过您上刀山的事情,知道您是大善人,刚刚多有得罪,见谅见谅。”   “二位差大人过奖了,廖一贫担当不起善人二字,不知,这户人家的小姐还要多久才去上路?”   阴差说,一刻钟以后就要去阴曹查一查阳寿,留在凡间受苦熬完了之后,再去阴曹接受审判。 第三百五十七章 冥婚(二)   举行冥婚是一个很繁琐的过程,办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能结束的,我忙问阴差:“能不能宽严几天再把人带走?”   阴差同时看向土地爷:“廖师傅,您知道,我们是出来办事儿的,当初您坑了牛班头和马班头的事儿可是在地府里一直都传着呢,我们阴司交代过,万一在办案的时候遇见您,绝不能听你的骗。”   我勒个去!真没想到,怎么名声都传到阴间去了?瞧他们俩如临大敌的模样,我也是真没辙,牛头马面是想抓我,难不成我不跑,还老老实实的让他抓啊?这个时候,土地爷发话了,他说:“你们俩要把人带走,得去我那儿消户啊,可是,现在户籍册全都丢了!”   “丢了?土地爷爷,这要是传到阎王的耳中,可咋办啊?”   土地爷有点扯皮的意思,他说:“我也没办法,你们来的时候也看了,庙宇让人家给砸了,东西被抢了,要不然你们去帮我抢来吧。”   “您发话,我们哥俩一定照做。”   “那就妥了,就是黄河鬼母做的,去吧,帮我灭了它!”   结果,那哥俩听完了以后,眼神都变了,连连尴尬的摇头,声称自己开玩笑的。土地爷又说:“你们看看那傻小子没有?”   俩阴差点点头,问怎么了?土地爷神秘道:“回去告诉阎王大人,鬼母作乱,我和廖一贫给龙王爷配个阴魂,恐怕得耽搁几天,以后这姑娘就是龙王的媳妇了,按道理,她死后不归地府了。再说了,现在名册不见,你们也带不走人。”   姜还是老的辣,土地爷的一句话,避免了接下来的口舌之争,对啊,名册丢了,现在赵家的姑娘自然无法销户,阴差也没有办法得知自己抓的人到底是对还是错,如果没有我们在,或许这事儿稀里糊涂的也就过去了,可是,土地爷明确的说了,那阴差除了回去复命以外,他也没别的办法。   这样的话,我就有了充分的时间去给石娃配阴婚,再者,阴差也知道赵家姑娘赵雪是要嫁给龙王爷的,那按照级别,可是与阎罗王差不多。   当他们离开后,土地爷给我倒了杯酒:“尝尝看,应该是村头烧锅酿出来的酒,味道很好的。”吃了口菜,喝了口酒,可以驱一驱体内的寒气,少饮也有回阳的功效。   赵雪飘飘荡荡的到了我身侧,跪地说:“求师傅救救我。”   我叹了口气:“自杀本为天下第一等大罪,到了阴曹可是要入十八层地狱的。”   赵雪抽哒哒的说她后悔了,当时也是一时头脑发热,心里有口怨气吐露不出,钻了牛角尖,导致也在家喝了农药。她说今年本该上大三,可是提前回到学校的时候,却看到自己心爱的男友挽着另外一个女人,他上前理论。   男友却说他们已经分手了,又向身旁的女孩儿解释。那女孩儿主动离开,让男子与赵雪解释清楚。赵雪哭泣的质问对方,可男的却铁了心的要分手,可当时的赵雪说她被骗,已经失了身。受到打击一蹶不振,又听说室友说那个女孩儿家里是当官的,还是个独女,非常有钱。受了刺激的赵雪,休学回家,躺在几天没出门,因为母亲一句责备的话,想不开,趁着家里没人,就喝了农药。   听她讲述完了之后,我指了指那个目光始终未曾离开棺材前的石娃说:“我打算给你配个阴婚,你可愿意?”   “师傅,我已经是不洁之人了,哪还敢有要求啊。”女孩儿哭着说。   我摇摇头:“事情本非你的错,要怪就怪你太过于相信别人,石娃身份非凡,只是受困于凡,待我为你二人举行冥婚,这几日你帮助他在家中避过老天爷,也算是积德行善的大功一件。”   土地爷一边用筷子夹着猪头肉,一边又说道:“不用和她说,她也肯定乐意啊,石娃长得丑点,也是一条龙。你爹赵老憨给我修庙修了十五年,这次算是我报答他的,只有嫁给那傻小子,你才不会受苦,否则啊...十八层地狱,可有你受的喽。 ”   赶情土地爷在听我说出结婚的事儿时,他就已经计划好了!不过,这样也好,对于两个人而言,或许真的就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赵雪答应的时候,我起身放下碗筷,先是找到赵老憨,告诉他让所有人该回家的回家,该回屋的回屋,等冥婚这事儿定下来日子,到时候会挨个通知。   待屋内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我又问石娃:“怎么样?”   “啊?”他回了神。我又重复了一遍,石娃却叹息道:“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看见这么漂亮的女孩儿,可惜了,真的可惜了。”   “与她成亲,能够度她远离疾苦,你愿意么?”   “愿意,她这么漂亮,活着的时候已经受苦了,我也不想她在去世以后,还要受那地狱的折磨。”   石娃现在也答应了,赵雪也没问题,家属也同意,剩下的事儿自然就交给我了,做阴阳先生的这行,古时候称之为‘出黑’,意思是走阳间路,吃阴间饭,但凡与阴阳学说有关的都要涉猎,捉鬼化煞看看风水,这些都是基本的,其他择吉选日,起坟下葬也是行业里的必要项目。   像冥婚这个事儿,我还真是第一次准备,毕竟我不是专业干鬼媒人的,关于这种婚礼的举行仪式,始终没有形成定例。虽然算做喜事,但不免红、白两事的礼仪混杂交错。   很大程度上得听事主的,有的人喜欢办的像是喜事,有的却愿意办的白事儿,其实这在许多地区很正常,有的农村家里老人过世喜丧的还要请人唱戏,甚至有的请脱衣舞表演同样也是屡见不鲜。   一般说来,阴婚也要通过媒人介绍,双方过门户帖,到命馆合婚,取得龙凤帖,也就是双方的生辰八字。其他的礼节是与正常结婚是一样的,先由男方再给女方送点定礼,因为是冥婚,所以免不了纸糊的东西,但男方是好好的人,所以,女方陪嫁,还是得给些真的物件儿。   我们今天来是要让石娃做上门女婿的,避免好多繁琐的礼节,交代他们家出去准备结婚的东西,丧事换成了喜事。因为新娘已经过世,现在看过林正英电影的,都知道过去没照片的时候,结阴婚时男的拜堂是由公鸡代替,现在有照片,自然就不用那么繁琐了。   第一天,我们留在了赵老憨家准备,我看了看二人的八字,还别说,能遇上与石娃八字合的人,还真就挺不容易的。石娃属于全阴的命格,五行属水,赵雪却是典型金命,但却白腊金命,遇火则亡,今年大运流年巳蛇火旺,太岁在西北,原本他上学躲过去了灾劫,可偏偏犯了偏桃花,引来桃花煞,回归家乡时,种种巧合汇聚在了一起,应了今年的劫数。   石娃依然还是会时不时的看到棺中赵雪出神,然而,那个即将成为新娘的女鬼也同样在打量着面前男子。俩人阴阳有别,除非用特定的术法,但就算是见了,也未必能沟通的了。   因为雨水太大,赵老憨直接将扎纸师父请回了家中负责扎纸活,从布置新房,再到准备东西,一点也没用得上我去插手,在第二天中午,所有的东西备至齐全过后,由老赵家出去发请帖,我则亲自主持了他们俩的这场冥婚仪式。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上门女婿   好在赵老憨平日里为人不错,左邻右舍的知道他们家配冥婚,都上赶着来帮忙,而且在村里一户做塑料布生意的老板,带着他的徒工,顶着瓢泼的大雨,在老赵家的院子支起了塑料棚,棚子做好的时候,乍一看还有点类似蒙古包,中间的部位高高的竖起,为了能够不存水。   张贴喜字,放鞭炮,农村特有的流水席,虽说是丧事变成了喜事,但事主家也是不允许哭的,如果非要哭,那就得离开家门,到外面哭,绝不能在宅子内哭,而且家中要预备一间不透光的房子。房间内需要点上龙风烛,还要布置的十分喜庆。   正常来说,上门女婿的仪式与传统婚礼相差不多,少了道聘礼,再者女方会给男方父母点银钱,古代倒插门姑爷在家里没地位,孩子跟老婆姓,非但要当全家的人的奴才不说,等到上面要抓壮丁头一个就找他。上门女婿又叫赘婿,赘在说文解字里面就有多余的意思,倒插门就是多余的废物,属于家里地位等级最低级的,甚至连小妾都不如。   我负责从中主持,先让石娃拜了老赵家的祖宗祠堂,换了姓,从此以后叫赵娃,当初他是一边磕头一边斜眼看我,像是在叮嘱我千万别忘了帮他离婚。   茱莉亚像是对中国传统的婚礼兴趣十足,跟着老赵家的人一起忙忙活活。没多久,扎纸活将新做的嫁衣拿了过来,我在衣服上写下赵雪的八字,送到院子里烧掉,随后取了一点灰,放在杯子里面装好,倒上半杯水,拿着去了婚房。推开门,外面的风顺着吹了进来,将龙凤烛火吹的微微摇曳不止,赵雪坐在床上嘤嘤哭泣,见我来了,她忙起了身。   “大喜的日子,哭什么?”   “一想起父母一夜之间苍老的模样,我的心,就像是被那刀绞一样的难受。”   我把水杯放到桌子上:“把衣服换上,一会儿我让你妹妹过来引你出去,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天下间没有后悔药吃,石娃以后肯定不凡,但因为心性不够成熟,难免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你作为他的妻子还是要好好教他做人的道理。也不要辜负土地爷为你定下的亲事。”   赵雪含泪点头,她又将脸凑到杯子前,深深的吸了口气,只见嫁衣缓缓的浮现在她的身上,凤冠霞帔,大红袍,甚至连红嘴唇都被画上了。做完了这一切,我重新出了门,石娃现在也已经换了新衣服。   古时候新人结婚会选择正午之前,取新婚朝阳的意思,二婚多为下午,夕阳恋自然是在傍晚,不过现代人不讲究那么多了,毕竟,大城市的堵车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而冥婚要选择在半夜子时开始举行。   那天老赵家来的宾客也不少,一桌吃完了一桌走,饭菜由流水般招待到了天黑算是结束,从那之后就允许有外人进宅。家中除了我、赵老憨夫妻以及赵雪的表妹,就连土地爷与茱莉亚二人都去了别人家。   赵雪的表妹叫马玲,姑娘也是没成家,但却是个地地道道的热心肠,听说赵雪配冥婚,当即表示愿意帮忙捧着照片,这样也省了很多的麻烦。   由马玲去婚房绕一圈之后捧着照片出来,算是结束了第一步。   第二步,俩人中间拴上同心结,在我的主持下开始拜天地。   我看的很清楚,赵雪上身到了她表妹的身上与石娃一起拜天地。拜过了天地之后,所有的纸扎活一个不剩的烧掉,让石娃接过了照片,自己一个人去了婚房。   临行前,我有过交代,为了能找黄河鬼母好好谈谈,严肃叮嘱石娃千万不要出门,就算是想活动,也不要出家门,老赵家的窗户必要用厚厚的布条遮挡,玻璃贴上喜字,除了老两口以外,外人一个不许进。   石娃进门时,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廖师傅,你可千万别把我给忘了。”在阴阳眼中看来,赵雪是挽着石娃的手臂进了屋,进门前,我还对石娃竖起大拇指表示赞扬,不过,这对于他都不重要了。   冥婚结束后,我找到马玲,告诉她回家喝点雄黄酒,驱驱身体内的寒气,普通人被鬼上身,肯定会体质虚弱,搞不好还会生病。马玲天真的问我:“廖师傅,我表姐会上天当神仙么?”   “当神仙?”   “对啊,以前我姥爷去世的时候,来主持的阴阳先生,都会说驾鹤西游,荣登西天,还说什么在天之灵,成神得道,我表姐人那么好,肯定会当神仙吧。”   瞧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我没忍心说真话打击她,神仙?如果不是土地爷插手,恐怕连地狱都没资格去,但那些阴阳先生的话,我倒是能理解,毕竟,谁家先生过来,指名道姓的说某家老爷子,死后下地狱,怕是连一分钱都拿不到。不过好在一点她表姐成了龙王爷的媳妇,这也是塞翁失马。   婚礼结束,我的事儿还没完,睁着眼熬到了酉时,将院子里燃烧的纸灰全部撒到了门外面,与此同时,连续下了一周的大雨的天,终于放晴了!   龙王爷被困在新房,天地无法感知,估计也能撑一阵。   而我也就是眯了两个小时而已,就火急火燎的起来继续办事,天亮出门,土地爷正在门口扒着茶叶蛋,见到我先丢过来一个。随手接住,他说:“不错啊,真没想到,你还有当媒婆的潜力。”   “您老就别寒碜我了,这大雨也停了,鬼母老老实实的待在黄河,咱们去找她聊聊吧,万一某天再下雨,没有龙王的震慑,那些小鬼再上岸可怎么办。对了,昨天怎么样?”   我指的是昨天水鬼上来做了多少孽,土地爷又在裤裆里掏出了他的‘汉语词典’,翻了翻说:“一共死了三十六人,唉,真是作孽啊。”   一周,水鬼带走三十六人,照这么看他的效率很低啊。咬了口茶叶蛋,我说:“那这么看,我们还算是挺及时的。”   “及时?三十六人可不少了,我说的只是城里的,城外的呢?家宅、庄稼的损失都是不可估量的,他会间接造成多少人死亡,你算过么?”   我摇摇头,土地爷又催促说:“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走走,快点找那老妖婆谈谈。”他一闪身,后面居然还有一辆摩托车,接着,土地爷骑着摩托,招呼我上车。   土地爷?骑摩托?天啊,我有点被惊呆了,他又说:“磨磨蹭蹭干什么,快点走,要是你想用跑的,那你就跑着去。”   “您老..还会骑摩托?”   土地爷无所谓道:“这不废话么,要不是没有钱和身份证,我连汽车都想学,快走,一会儿被村部发现了,咱们该走不了。”   “偷的?”   “放屁,我这是借,借的你懂么?”头上没了瓢泼大雨,灼热的太阳光重新降临了大地,由于道路湿滑泥泞,我在被甩了一路的泥巴,跟着土地爷一起去了黄河上游。中午的时候,我们赶到了黄河边,去往黄河的一路上,我算是见识到了大雨造成天灾,田地里的禾苗被冲散了大半,到处都是泥洼地,有的蔬菜大棚也被雨水冲掉,许许多多的农民守着庄稼唉声叹息。   是啊,也许一场大雨,对于多数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往往他在农民的眼里,却象征着全家老小吃用,这时,我也理解了为什么,土地爷会说,间接造成的损害是不可估量的。万幸的是黄河没有溃坝,我们到了水岸边,眼前洪水如怒龙般滔滔东去,距离坝堤却仅仅剩了不到半米,如果大雨在下,水漫而上,损失会更大。而土地爷说,如今大雨也给城市的排水系统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冲毁的房屋不计其数,许许多多的老百姓流离失所。   石娃什么都没做,却带来了天灾,如此看,他真的不适合陆地,而石娃的父亲让他快走,恐怕是爱子心切,不忍石娃被那鬼母所害,而石娃脖子上的印记,现在想想,怕是也与鬼母脱不开关系。   “土地爷,您有办法给她叫出来么?”   “我?开玩笑,我叫你来是为了干什么的?你是阴阳先生,要是叫不出来鬼,还算什么阴阳先生。”他理直气壮的说。   玛德,我真是上辈子欠地府的,招水鬼得有代替的东西,诸葛亮借东风,祭祀海神用的就是馒头代替人头,按照阴阳学说讲,那东风是河里的水鬼帮忙做的。   “办法倒是有,可是现在不方便啊。”   “怎么不方便?”他问。   我说:“没有法案道具,无法做法请鬼啊。”   “有,我有,你看看那边。”土地爷一指,就在坝堤边上摆着一个小桌子,旁边还放着个皮箱。怎么回事?难道他提前就给我备至好了?   “不行不行,有法案,可我没有符纸啊。”   “都在箱子里呢,你说,还缺啥?”他掐着腰,挑了挑眉毛。   瞧他挑衅的模样,我说:“西瓜,西瓜有么!”主要是连续大雨下的,不管啥水果也没了。可谁知道土地爷脖子一仰:“有!你就说要多少斤的吧!” 第三百五十九章 斗鬼母   感觉土地爷有着赤裸裸的挑衅意味,赶情我要什么你有什么,我缺什么你带什么,难道说他是故意算计我的?不对啊,应该不可能,当初能遇见石娃都是偶然,绝不应该是什么都计划好的,所以,今天能来找黄河鬼母,应该也是土地爷自己的意思。   “三斤多的,有么?”   “有!你等着啊。”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三斤多西瓜算大个了,可土地爷却信心满满的告诉我有,等我们俩去了近前一看,还别说,大箱子、法案台、甚至还有个大西瓜都摆在旁边,用手敲了敲,熟的。   望着掐腰的土地爷,我算是明白了,他多半是用了五鬼搬运术,像寻常的搬运术法我也会,包括以前素儿也用过,可术法对距离上的限制很大,但土地爷搬运术的距离,绝对令我是拍马也赶不上。   打开了皮箱,里面全是阴阳先生用来做法的道具,可以称得上是百宝箱,什么五方旗、小法剑、符纸符笔等应有尽有,我都怀疑是不是土地爷偷了某个阴阳先生的箱子。   用圆的东西招水鬼,自古以来便有此说法,家住海边上的渔民,有的人家外出捕鱼,遇到风浪导致船毁人亡,尸体早就随着海浪不知漂到哪了。此时,一些老百姓就会找到阴阳先生,由先生书写逝者生辰八字,雕刻在圆形的物体上,最好用的是西瓜,因为西瓜瓤是红色的,可以做为欺骗水鬼所用。只要是把西瓜丢进水里,水鬼会按照生辰八字找到尸体,用以跟你交换,事情说起来很简单,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有着很多门道在里面,毕竟你是要用西瓜欺骗水鬼,让他误以为是条鲜活的人命。   当然,我这次要请的是黄河鬼母,方法自然要更加繁琐一些,时间还早,先提前立下法案,为了防止对方借下毒手,而我又在法案周围布置好五雷符以备万一。   时间还早,我就与土地爷坐在黄河边聊天。我问他:“有内幕么?”   土地爷疑惑的说:“内幕?你说什么内幕?”   我试着问:“比如..老子仙骨。”   土地爷嘿嘿一笑:“我要是知道,早就自己去了,还用的着告诉你啊?”他在兜里又莫名其妙的抓了一大把的瓜子,分了我一点,又说:“你是不知道老子的仙骨到底有多重要,别说都找到,你就是找到个指甲盖,都够你下辈子托生富贵人了。”   指甲盖?我的妈呀,阎罗王也没说找多少啊,他只是让我找仙骨,如果真是完整的,那还不得成仙啊。心里甭提多意外了,追问之下,土地爷又说:“老子那可是华夏文明历史第一人,成仙得道之前,肉身就已经成圣了,他若是被带回华?夏,你知道那叫什么么?”   当初阎罗王对我说的也不是特别的全面,在他这儿能多了解了解,肯定是有利无害,所以,我说:“还请前辈赐教。”   他吐了吐瓜子皮:“那就叫做圣人回归,四海宾服!”   “什么意思?”   “我说你是真笨啊还是真蠢啊?四海宾服,那不就是说强国富民的意思么,我问问你,华夏古时候为什么强大?”   我想都没想的说是因为古代中国兵强马壮,百姓聪慧,能工巧匠多不胜数,在全世界还处在人拼人的战争时,中国已经已经有了孙子兵法等等以弱胜强的经典战例。   “呸,你说都是表面,真正强大的是这里!”土地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说:“只有思想才是无限的,敢于想敢于做,老子的伟大是在这里,他用道德经阐述天地万物宇宙,替天行道,顺地无疆。不折不扣的天地间第一位圣人,就连孔子也曾问道于老子,并对世人声称‘老子犹龙,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是后来成仙后,留下的仙骨下落不明,如果仙骨被找到,会令国家走一次天运,到时候强国强民,老百姓过好日子,都会有你一份功劳,我问你,这功德大不大,吓不吓人。”   我机械化的点点头,没错,隐隐之中,我也有所感悟,百年辱国,曾令强大不可一世的天朝被蹂躏的不成样子,或许,这对于那些神仙们也是看不惯眼了,所以才会想找老子的仙骨强大国运,遗憾的是一直以来都没有成功而已。   我们俩闲聊的功夫,突然间,奔涌的黄河水上面缓缓的浮现出了巨大无比的阴影,看看天空,万里无云,那阴影又是从何而来?不单单是我,就连土地爷也跟着站了起来,他手里的瓜子散落一地,土地爷眼神迷茫的说:“不会吧,难道是真的?”   “什么真的?”我诧异的问。   话音刚落,水面缓缓分开,四位老汉的人影出现在了水面上,有三个人的手中分别牵着一头牛,其中另外一人却是双手空空,四人三牛在黄河水面逆流而上,他们每走一步,水位便会下降一分,随着走步的频繁,奔涌的黄河居然变得安歇下来。   的确...太神奇了!   看到那少了一头牛的雕塑,更加证明传说是对的,古时候,老子果然到此地堵截过瘟鬼!   瞧着土地爷面色凝重,我问他怎了?难道第一次看到今天这样的事情么?   土地爷长长的吸了口气,凝重说:“廖一贫,看来..咱们得换个计划了。”   “换什么计划?”   “必须杀黄河鬼母,而且..这是天灾,地府不会插手的。”他长呼了口气。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始料未及,尤其当那三名步履蹒跚的老渐渐走远的时候,土地爷的脸好像还真就成了土色。怎么好端端的从谈话变成了必杀的局面?在追问之下,土地爷倒是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   土地爷名叫‘马三龙’,是地地道道的当地人,生前是地方某地的一位村长,在满洲末年,日本人来掠夺资源,借机发难,杀了许多的当地人,马三龙为了保护了全村数百条人命免遭遇难,将老百姓夜里转移,因为被日本军人发现,他一个人诈降骗了日本兵,因此帮助撤离工作可以成功进行,但在日本人发现他有问题后,立刻将他枭首示众。   老百姓为了纪念他,供奉他为土地爷,没想到死了以后,还真就成了土地爷,在治理地方时,他见过了几次黄河泛滥,每一次,只要铁牛上岸,过不了一个月,准会发大水,原因是由于黄河少了一尊铁牛。   黄河鬼母是目前黄河下最厉害的人物,可她只会害人,并不懂得如何安定河水,只有让石娃回到黄河,才可免于危难,可是,石娃打不过鬼母怎么办?土地爷说了,我们只好先下手为强,杀了鬼母,帮助石娃成龙,便可免除灾难。   “那鬼母厉害么?”   “分在哪。”   我问他什么意思?土地爷说:“如果在水里当然是他厉害,可若是在地面上,那我厉害。”没等我高兴太久,人家又说:“可是,那个老太婆自己不上来,今天又没有大雨,她就算是想上来也上不来啊。”   玛德,这老头说了等于没说,人家上不来,我们下不去,那还打个锤子? 当问他有什么好的办法?可谁知道,土地爷这个王八蛋居然急眼了,他说:“你是阴阳先生,制鬼还用问我么?干什么吃的?”   我是真被他搞得很无奈,水鬼是水鬼,鬼母是鬼母,两个能相提并论么?对我们阴阳先生而言,最棘手的就是水鬼。 第三百六十章 老子疑踪   毕竟,水鬼在水里,我又下不去水,就算坐船下去了,水鬼在水下,我能把他怎么样?当然,水鬼也不是无解的,需要用金器去打,除了成本太高以外,我上哪去搞金子去啊。   为了能搞定黄河鬼母,我们与土地爷研究到了半夜也没个准确的说法,可石娃若是不回归,那黄河就得泛滥,他若是回归,打不过鬼母也是完蛋。   得了,既然都来了,不如先找她聊聊,法案周围还有五雷阵,万一鬼母一时抽了风,非要上来要我的命,那五雷阵没准瞎猫碰上死耗子,岂不是还有个意外收获?   在天黑以后,我点上蜡烛,在西瓜上刻下对鬼母要说的话,大体的意思就是‘老太婆,本阴阳来了,还不现身一见’,而西瓜是要有绳子捆绑的,需要的所有阴阳道具,统统由土地爷利用五鬼搬运术帮我搞定。   站在黄河边,看着西瓜沉入到水底过后,土地爷帮我拽着绳子,由我向下撒白米以饲过路野鬼,回到法案前,写下符咒,手持法剑振振有词喊道:“本师廖一贫,今日在此发下告示,黄河百鬼听令,你们生前本为凡人,死后化为水鬼祸害一方,本师察得你等并非善良之辈,聚众害人,图谋不轨,若想早日免受疾苦,只应该改掉害人之心,洗掉骷髅上污血,切莫放肆沉沦,若是仍继续作恶,在你们三尺坟头上,必有人来管辖,天大地大,怎能容你放肆!休要被黄泥塞了耳朵,如若是非不分,本师定要你等魂飞魄散!”   一连番威胁的话,本意是想激鬼,我要真是说起来的那个本事,还用得着废话么,恐怕早就像那说书先生口中的哪吒一样,冲过去给他一个翻江倒海。   黄河水面上的风声遮住了拍打岩石的水花,刚刚是又画符又念咒,振振有词的说了一大堆,可是,你特么好歹给个动静啊。   “可能你说的太繁琐了,她听不懂,要么就是没听见,我觉得你应该大点声音,在把刚刚的话说的通俗易懂,简明扼要。”土地爷认真的说。   水面波浪不惊,我也认为刚刚是不是自己真的说话声太小了?清了清嗓子,好吧,那我就来个嗓门大又简单的话。   “老妖婆,我日你奶奶个腿,给我滚出来!”   结果,黄河水像是被烧开煮沸了般咕嘟咕嘟的冒起了泡泡,紧接着,一排排披头散发的水鬼浮现在水面,他们的头发很长,又遮挡住了面部,透过头发的缝隙间,也仅能看到水鬼凶狠的眼神而已。   “我说的没错吧,水鬼能有啥文化,你和他们交流若是文绉绉的话,他们根本就听不懂,还是简单点好。”土地爷上前一步,站在黄河边:“告诉那个老畜生,土地爷爷来了,她砸我庙的事儿怎么算啊。”   突然,水下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丢了上来,我赶忙提醒土地爷小心,见他抬手一挡,举起来一看,满手的黄泥。   “就这点手段还想偷袭我,老妖婆,你占了水府,意图害死龙王,该当何罪!”   骂声刚落,水面的水鬼缓缓的分开,上游又缓缓冲下来的尸体时,就见那些水鬼像是不约而同的钻入尸体当中,水面上浮尸渐渐的站了起来,而那所谓的黄河鬼母也是一具女性的尸体作为躯壳。   水鬼与人不同,他们若想和人交流,需要借体而生,也就是要去夺舍,就算是想害人,那水鬼也不会离开岸边太远,多数是当人有了求死心,他会借机趴在人的耳朵边,催你去死。   水面中站着七八个人,其中黄河鬼母附体女子皮肤早就已经烂了,但在她入体过后,尸体腐烂的容貌开始一点点恢复,除了面色看起来发绿以外,毫无任何狰狞的模样,她同样也是张口大喊:“老畜生,你还敢来,前几天要不是你跑的快,非宰了你不可!”   “啊呸,宰了我,有本是你现在上来试试。”   “上来?那你下来试试。”   双方互相叫板,我心里却是有些沉重,黄河鬼母明知道自己上了岸会不是他人对手,所以死活也不上来,我们下水同样不行,这就好似狮子战老虎,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地方的。   我打断了俩人的骂架,大声说:“能不能听我说一句!”   “小阴阳,刚刚就是你骂我的。说吧,那条小龙被你带到哪去去了?不过去哪都无所谓,只要别回我的水府。”鬼母冷笑。   “鬼母前辈,能不能聊聊。”见她没言语,我就继续说出了心里所想,毕竟,黄河那么大,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让石娃回去,平复了黄河水劫,难道不行么?   可谁知鬼母听后厉声拒绝,声称绝不可能!   “为什么?”   鬼母说:“你就不用想了,黄河是我的,谁也夺不走!我劝你把他藏好,要不然就送回东海,否则让他出来,不是被我杀死,那就要被雷劈死!”   我叹了口气,何苦呢?   “上天有好生之德,难道你忍心看黄河泛滥,伤害无数的贫民百姓么!”   “关我屁事?如果真的泛滥,我的鬼子鬼孙还真的可以投胎了,好事好事!”   真是该死的王八蛋,她的言论是真的激怒了我,快速以法剑带起了五雷符,手指点过去,‘噗’的一声,符纸燃烧,当即我愤怒道:“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   ‘砰’的一声炸响,五雷符纸燃烧,随即一道雷霆自天而下,鬼母提前钻入水下,让这一雷打了个空,片刻后,江面上传来阴狠的叫声:“小阴阳,待大雨倾盆而下之时,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黄河鬼母撂下这句狠话过后,便缓缓下沉到了水中,是啊,他们是水鬼,水鬼本就是无形之物,并且绝土绝水,介于阴阳之间,想搞定他们实在是太过于棘手。   我问土地爷,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他耸了耸肩,意思如果解决不了,那么,他只好提前跑路了。   老混蛋是真没点同情心,摆在面前的难题又实在让人没辙,我们又一次回到了村子是,去了赵老憨家,石娃的婚房门窗紧闭,里面一点动静没有,平白让家中感觉有那么一丝丝的诡异。   中午的时候,茱莉亚来找我,问我什么时候走?   “走?干什么去?”   “我昨天利用村部的电话打给了我的英国朋友,他们给我传来一份地图,可是,中国没有互联网,只好利用传真,传真又打不出三维地图,天啊,所以,我让朋友给我发了一份包裹送到北京,早点回去去找苍龙七宿,你找老子的骨头,我找天堂之门。”   “苍龙七宿?”土地爷从旁颇为惊讶,可当我把苍龙七宿与老子瘟鬼的事情联系到一起,毕竟,老子若是成仙,肯定要留下仙骨,假如说他是利用苍龙七宿打开天界之门,荣登仙界,仙骨自然会留在中国。   土地爷沉思道:“难道我们以前都错了...其实老子的仙骨一直都在华夏,或许他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而变得蒙尘,导致华夏百年圣人不出。”   “这个事情还是有待考证,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处理黄河鬼母吧,毕竟..石娃也不能关一辈子。”我叹了口气。   然而,土地爷却一惊一乍的拍了下大腿,他说:“你提到苍龙七宿,我想到什么办法来对付黄河鬼母了!”   我大喜问道:“什么!”   “赛龙舟!” 第三百六十一章 纠集人手   土地爷所讲,龙舟并非是祭奠屈原的专利,早在屈原之前,沅陵就有了龙舟。沅陵龙舟发源于远古,祭祀的对象是五溪各族共同的始祖盘瓠。盘瓠曾落户沅陵半溪石穴,生六儿六女,儿女互婚配,繁衍成苗、瑶、侗、土、畲、黎六个民族。盘瓠死后,六族人宴巫请神,为其招魂。因沅陵山多水密,巫师不知他魂落何处,就让各族打造一只龙舟,逐溪逐河寻找呼喊,以至演变成后来的划船招魂的祭巫活动。   所以,龙舟也有招魂的本事,在划船的人数,额定三十六人,叫做一槽,就是俗称的“三十六香官”。船身分十三档,划船的二十六人,船面管旗一,后梢二,唱神一,司鼓二,掌锣二,托香斗二,正合三十六之数。   而大龙却有十八档,两旁划船的三十六人,加鼓、梢、锣、旗、唱神、托香斗六种执事十二人,就需四十八人。这些数字都是有讲究的,四十八在佛教的定义的阿弥陀佛发下四十八宏愿,而三十六则为天罡镇煞,也就是说,在古代三十六香官代表三十六天将,为震慑水鬼妖邪所用。   但若是纪念屈原的划龙舟,人数上可就要不一样了。   划龙舟的鼓在最中央,两旁的人要听鼓声指挥,像在龙舟上最没用的就是从执神杖,唱神的,托香斗,只有他们是为了供奉香官神所用,就是寺庙里管香火的神仙。但若是想制鬼,这三个人可要找好了,其中划龙舟的三十六人也要精挑细选。   土地爷说了,这三十六个人既然不能有阴有阳,那就要有救有杀,二者相辅相成,再由人惊擂鼓塞龙舟,巡视江河,震荡水中妖邪,还有执神杖的打鬼,唱神的请神,托香斗的聚拢发力,整个队伍就是要齐心协力,如果龙舟翻了,大家一起完蛋。   听他讲完了,我说:“那好,土地爷,您老人家告诉我,除了你、我,咱们俩以外,你去哪给我找三十四个人去,到底是您老人家能擂鼓,还是能唱神,或者你会打鬼?”   “瞧不起?是不是瞧不起我?”   我也是救人心切,冷静下来,刚刚语气却是不太好,他土地爷虽然没个神仙该有的样子,可好歹年纪也不小了,我真得控制控制自己。   忙说:“不会不会,我是就事论事。”   “瞧不起我你就直说,像我活这么大岁数,啥没见过?就我那间庙被人盖了砸,砸了盖,前前后后不下几十回了,十里八乡瞧不起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得了,这土地爷还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接着,我眼睁睁看着他把手塞进了裤裆,没错,还是在前面伸进去的,用手搅合搅合,狠狠的一拽,我去,好大一个本!   他在兜里拽出个老花镜,这玩意儿在八十年代也是稀罕物,瞧他翻着书说:“不过,我这人脾气好,他们骂我我也爱他们,谁让我是神仙呢对不对?你问我能干啥?告诉你,别拿豆包不当干粮,你死后还不一定有我待遇好呢,今儿咱们就先找人,也让你那纸上谈兵策划人的两把刷子瞧瞧看,什么叫做高手在民间!”   还说不生气,胡子都竖起来了,连续称‘是’的时候,茱莉亚问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想了想:“这样吧,你先回北京去办理地图的事儿,等我忙完了以后联系你。”   那时候没有电话想互相联系太难了,只好学起了男女生之间的恋爱关系,约个地点,不见不散,但是,整个北京城最招牌的建筑,恐怕就是天安门了。   当然,咱们也不能傻等着,最终定下的时间就是每个月的五号,十五号,二十五号三天。从下个月开始,遇见五就去天安门等我,时间也定下的是夜里八点,原因白天人太多,还是晚上靠谱点。   对于老子仙骨两眼一抹黑,只知道他当初来到黄河阻截瘟鬼南下,遇见茱莉亚推测出的苍龙七宿,他的三维地图连在一起是一条龙,按照我的猜想,如果说,老子是乘龙而起,那他成仙的位置,必然是苍龙的背部,这也是我没有目标,硬生生找出来的一种可能。毕竟,华人的思想是故土难离,当初我打算沿着老子的西行之路,可是,出国很麻烦不说,语言也不通,何况,南山不老松的传说还始终回荡在华夏。   假如老子在外溜达累了,后带着伊喜去了南山,这倒是有可能最终在华夏登仙进而留下仙骨。   茱莉亚离开以后,土地爷骑着摩托车带我出去找人划龙舟,先找划龙舟的十三排二十六人,除了要有救有杀,还得有个特点,这人啊,绝不能怕鬼。要是下了船,水鬼飘上来尸体,没等划呢,人就先吓傻了,那我还打个屁啊?   掌旗的象征龙头,那是直面水鬼的,擂鼓作为指挥作战,每一个人物都是要精挑细选,毕竟,我们不是去比赛,而是真真正正的要去杀鬼,鬼母连龙王都不放在眼里,土地庙都敢砸,的确太狂了!   从赵老憨家离开,直奔了皋兰县,这几天我俩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找人划龙舟,要以最快的时间凑齐了队伍,还得去排练,等到天劫之前下水干掉鬼母,至于黄河还有多久泛滥,这个事儿谁也说不准,但土地爷说最晚不超过二十一天。   在当时可以骑着摩托车乱跑的人,不亚于现在你开着轿车回乡,尤其到了九十年代的时候,摩托车喇叭裤可是时代的代名词。所以,他骑摩托车带我甭提有多拉风了。   我们到了一户屠夫家门前,下了摩托车,他又在裤裆里拽出了‘词典’,故意躲着我,仔细盯着说:“张屠夫,四十岁,杀猪二十四年,祖传杀猪刀可震慑小鬼,怎么样?合适不合适?”   “合适合适,土地爷,咱们要下水杀鬼,这可不是小事儿,胆量得过人,而且还要有必死的决心。”   “试试看,万一行呢,走走,敲门。”   土地爷‘咣咣’敲着门,过了不一会儿,一名膀大腰圆,穿着开衫,满手血的光头汉子打开门,他叼着烟,语气不善:“谁啊,敲门那么大声,你特么是找死啊!”   “那个...我..想问张少德在家么?”土地爷尴尬的说。   张少德?这名字取得真是让我有些意外,少德,他还是读三声,翻译过来,不就成了缺德么?   “我就是,你找我干啥?杀猪么?”   对方语气蛮横,土地爷说:“我找你划船。”   “你特么脑子有病吧,滚!”   ‘砰’的一声,大门被狠狠的关上,土地爷一脸吃瘪,这人煞气虽然足,可态度也实在是太蛮横了,上了船也未必能听指挥,算了,我提议换一个。   土地爷却来了犟劲儿,他说是:“老子当土地爷五十多年了,就没见过谁不给面子,妈的,再敲!”土地爷典型的就是那种‘仨钱买头蚂蚱驴,本事不高犟劲儿大的人’。谁知道敲了许久的门,突然间,大门又一次打开,只不过,人没出来,一大盆的泔水泼了出来。   随着大门又一次关上,土地爷是真急了,我想,哪怕他生前恐怕也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那泔水味儿呛的连我都跟着咳嗽。土地爷红着眼看着我说:“廖一贫,你笑一个我看看。”   “没没,土地爷我真没笑!”   “没笑?没笑你嘴角怎么上扬?”   他一步步逼近,感觉这位爷是把气儿洒在我头上了,赶忙解释说:“土地爷,我是天生的笑脸,真的,要不你好好看看。”   “我不信!”   现在我已经想跑了,谁知道在等一会儿,他会把我怎么样啊!可是,身后却在这时来了一位老太太,她衣衫褴褛,腰间还挎着塑料瓶子,像是讨饭的。   “哎呀,别往后退了,再碰到我老婆子。”   我赶忙转过身停下,先道歉,土地爷看到有外人,也就没与我继续撒气,之后,那老婆子穿过我二人之间,到了屠夫家敲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   也许是刚刚屠夫的蛮横,让我特别好奇的想看看,他是怎么对待这位讨饭的老人的,不过,更加让我失望却在后面,老太太都没让进屋,只听屠夫大嗓门的喊:“谁让你回来的,滚!”   “孩子,江边冷,能给我腾出一间牲口的房的住一住就行啊。”   “没有! 我不告诉你了么,去给我到树上摘个鸡蛋,否则你就别回来!”   卧草!树上摘鸡蛋?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诚心难为人啊!   老太太又说:“我找了,树上没有鸡蛋啊。”   “没有?那你就再好好找找,再敲我们家的门,我特么就把你手打折了,不要脸的老东西,滚!”   “儿子..”   话没说完,大门关上了!然而,本来是挺让人觉得悲痛,并且惋惜、愤怒的事情,可土地爷却在同一时间高兴的蹦了起来,他拍着手,兴奋的喊:“太好了!太好了!王八蛋,居然是个不孝子,妈的,让他泼我泔水,这回我总算有借口了,苍天有眼啊!” 第三百六十二章 纸判官   土地爷虽然是神仙,可神仙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害人,假如说屠夫拆了土地爷的庙,那他老人家可以发个怒,祸害一下,可是,屠夫什么也没做,连家门都不没出,土地爷挨泼了泔水,如果讲道理,那只能是土地爷活该,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理由。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那屠夫张少德打骂爹娘,正巧还被神仙给撞见了,惩治他那是于情于理,并且弄死他都不为过,如果简单的翻译一下,这就叫做“师出有名!”。   那边老太太哭着,而土地爷因为一瞬间的思想转变,还咧着嘴笑呢,他甚至有些欠揍的到了人家近前,歪着头说:“老太太,屋里你儿。”这个‘子’还没等说出口,老太太瞧着土地爷像是吓了一跳,她惊慌道:“我可没钱,你想干啥,滚,滚远点!”   老太太跑开时,还掐着鼻子,摆手骂着真臭,搞得土地爷是一脸的尴尬,待人走了之后,土地爷挽好袖子,一步跳上了墙头,我问他干啥去?   “干啥?那王八蛋往我身上泼泔水是小,不孝顺爹娘是大,今天老子不折磨他一个底朝天,我就辞官去投胎!”   没辙,这人还有点小心眼啊!   他还问我去不?我摇摇头:“你去吧,我在外面给你把风!”   土地爷跳进去以后,我自己坐在台阶上过了没多久,他又灰头土脸的跑出来:“怎么了?”   “他家的狗太厉害,不行,我得换套路!”   “土地爷,咱们还是找人划船要紧,那不孝子一时半会儿也跑不了,咱们先让他多活几天,如果度过了天劫你再收拾他也不迟,就算是天劫没过,他也得死在洪水里,您看怎么样?”   “怎么样?不行!来来,你闻闻这是什么味儿?”我心想,泔水味儿呗,还能是什么味儿,可他却一惊一乍的喊:“这是父母泪水,这是时代的悲哀,你听,有没有感觉到弱者在呼唤,他们在喊着土地爷啊,救救我啊,你说,这事儿我能不管么?妈的,时间还早,老子不能饶了他,跟我走!”   就这样,我俩重新离开了屠夫的家,可他最让我惊讶的是,把手塞进了裤裆里,搅合了几下,一拽,出来一件新衣服!搁在九十年代以后,我看过一个动画片,名字叫机器猫,没错,他与土地爷掏东西的动作如出一辙,那个机器猫个子矮,没有胯骨,你仔细看,他也是掏裤裆。   我们去了扎纸店,一进门,老板好像还挺熟,喊土地爷:“马半仙。”   扎纸先生说:“大中午的,来我这儿要点啥啊?又谁家出事了?”   土地爷端着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老吴,给我扎一对阴差,一个判官。”   “给钱啊。”   “一起算,我马半仙差过别人钱么,快。”   “得嘞,谁让你是仙儿呢,我服,放心,四点半之前肯定给你做好。”   土地爷嘿嘿一笑:“慢点也没事儿。”   “别介,这要是慢了,我还得管你饭,别说了,你太能吃,我们家粮食少,招待不起你。还是老规矩,巴掌大的判官和阴差呗?”   我有些意外,像我也是阴阳行当里的老油条,还从没看到过这种手段,找扎纸先生做巴掌大小的纸人,太奇怪了。从古到今,民间有一句话叫“东西越小,功夫越巧”,扎小纸人这事儿我还真是第一次瞧见。   说起能工巧匠,多提一句,在古时候没有现在那么多的磨具,靠的都是能工巧匠的双手,咱们中国人是世界上工匠最巧的国家,没有之一。都吵吵当代的纺织好,又说外国人的品牌好,螺母养蚕诞生于炎黄时期,欧洲那时还是原始人,夏朝的青铜器属于文明的飞越,汉唐时期丝绸都用金子来乘重量,放上一杆秤,一边放金子一边放丝绸,每一克比金子还要贵。太多的东西多不胜数,宋代福建南平窑曜变天目盏,直到今天全世界最顶级的设备、科技依然无法复制成功。   扎纸先生的活计非常不错,四点整,他用粽子叶裁剪出来的线绳将纸人、判官绑好了交给我们。吴师傅还挑衅的指了指钟表:“瞧见没有,四点整。”   “行啊,手艺变快了,脑血栓好了?”土地爷惊讶道。   “滚滚,你才脑血栓呢!”   拎着小纸人,我们几个离开了扎纸店,出门前他还把扎纸店的鸡笼子给顺走了,之后又骑着摩托车领着我去了县城外面,没等到地方呢,他在前面说:“城隍爷的亲戚开的,没事儿,可劲儿造,到时候赊账就行,城隍爷还不敢要,过瘾!”   我觉得自己世界观要被崩碎的体无完肤,城隍爷家亲戚开饭店,我勒个去,一会儿别告诉我,阎罗王小舅子是县长!他是土地爷么?假的吧?我有些情不自禁的去摸了摸他,甚至还掐他一下,土地爷疼的嗷嗷直叫,差点我俩在摩托车上摔下去。   等到了饭店,门前写着“皇亲饭庄”,名头挺大啊,二层楼,乌漆墨黑的门帘,两扇木头窗户,风一吹咯吱咯吱的作响,玻璃还缺了一块儿,屋内光线很暗,等我们进了饭店的门,生意也不行啊,一个人都没有,门口坐在门口打盹服务生顿时惊醒,可起来一看是我们,感觉飞扬的嘴角缓缓的下移,三个巴掌的大脸蛋写了三个字“不欢迎!”   不过土地爷很自来熟,拉着我就上了二楼包间,他扯着脖子大喊:“服务员,来一碗兰州拉面,多放肉,多放面,再来盘牛..不对不对,土地爷和阴阳先生不吃牛,这样吧,有猪肉么?”   服务员眉毛动了动:“爷爷,咱们这边是清真,您忘了。”   土地爷熟练的一摆手:“那这样吧,清水面,羊杂锅,羊头肉,再来拌菜烧酒,上!”   接着,那服务员有气无力的转身离开,眼神中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不一会儿,土地爷没坐在凳子,而是将纸人判官和阴差同时放在地上,还有在张少德家中带出来的土,一并用鸡笼子罩住。又把手塞进裤裆,掏了掏,拽出一本书。书品上的两个字写着‘易经’。之后,他居然把易经放在鸡笼子上面,一屁股坐了上去。   我问他这是干啥?土地爷神秘道:“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起不吃牛肉,不单单阴阳先生,道士、居士都是不吃的,在奇人异士中有五不吃,牛、狗、雁、黑鱼、乌龟,这不是说他们五个金贵,而是伴随中国传统思想而延续下来的美得,其中牛勤,古代杀牛等同于杀人,汉人是农耕民族,需要牛来种地,在任何汉人为主导色彩的历史电视剧中,除了水浒传,就不存在吃牛的,明朝更是杀牛定为死罪。   狗忠心那是有目共睹的,而且,阴阳先生吃狗肉会三年无修为。大雁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只要一方死掉,另外一只则会撞崖自杀,堪称对待爱情的贞洁。黑鱼产卵后是不能觅食,小鱼会前赴后继的爬入母亲的口中来以自己为食物,供母亲生存下去。乌龟是寿的代名词,也是尊重天地长寿的一种表现。   而土地爷将易经放在屁股下面的举动,依照做法来说是尊重的,但是,这并不算什么。我曾与佛教打过交道,他们多数高高在上,瞧不上我们阴阳先生。有一次,我们村的村民见我用油汪汪的手看佛经,居然说我会下地狱!   当时,我就笑了,此乃天下滑稽之大谈,阴曹地府那是阎罗王的,老百姓下不下地狱,那是生前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才会被打入地狱。   可看本书,用油汪汪的手就叫不尊敬?那打爹骂娘的怎么办?地狱是,人善人欺天不欺,不是谁为了满足一己私欲所设立下的刑堂,后来啊,那村民撞了鬼,求庙里的和尚捐了四千多的香油钱没管用。   提起鸡笼子压判官,我也是很久以后才懂得术法的真谛,因为易经为万物开智的神书,书中包含阴阳宇宙万物,土地爷想冒充阴神,没有易经撑着点,肯定是不行的。   不一会儿上来了酒菜,我俩锁上了包房的门,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聊着天,直到着太阳啊一点点的西移动,直至夜幕降临,服务员来过一次,问什么时候走?   土地爷说:“你几点打烊?”   “九点半。”   “那我就九点半走,去去去,别在这儿耽搁我喝酒。”土地爷摆摆手。   八点多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随着土地爷熄灯点蜡,不一会儿,三个虚影出现在了我们的旁边,判官带着帽子,穿着红袍,手里拿着笔和书,俩阴差腰间配着刀,长得也是虎背熊腰,目光炯炯的分列左右。   “这..您变得?”   “怎么样?是不是很诧异,惊不惊讶,意外不意外?佩服不佩服?”他牛气冲天的说。   实事求是的说,我很佩服,毕竟,这招我来不了。虚心讨教学习,结果土地爷不教我,心想一会儿把他喝好了,再骗过来。   土地爷神神秘秘的说:“廖一贫,想不想出去看看戏,装一回阴差,过一把瘾?”   “什么意思?”   土地爷指了指俩阴差:“还用我明说么,想不想试试。” 第三百六十三章 树上鸡蛋   一时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试试?怎么试?难不成我要去冒充阴差?可是..这完全是不可能做到的,魂魄离体,不点引魂灯,迷路怎么办?就算点了引魂灯,可人的头上会有三尺罡风,除非是传说中的修道人,否则魂魄离开头顶必会被罡风所伤。   “问你话呢,你要是不想去,我可自己去了。”   我忙虚心问:“等等,土地爷,您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如此虔诚的虚心求教,可谁知他老头子一点都不我面子,压根儿就是不准备回答,摆明是打算藏私不教我,接着,他将两幅吃碟放在桌子上,用筷子轻轻的敲打吃碟,发出的脆响非常有节奏,土地爷又说:“把两根手指放在碟子上,我带你出去兜兜风。”   好奇心促使我按照他的指示去做了,突然,他用筷子打了我的手指头,就好似针扎了一样,手指流出了血滴,随即他将筷子竖直立在碟子上。   “放松,呼吸,别紧张。”   按照他说的闭上眼,等仅仅半分钟过后,只觉得身体有些发飘。睁眼一看,太奇怪了,我竟然就是那站在判官身边的阴差,摸了摸身体,还是特别的有感觉,下巴上的胡子,高帽、佩刀也与真的一样。   另外一名阴差看着我笑:“怎么样?意不意外?”   “土地爷?”   “废话,不是我又是谁,走,跟着我一起去报仇,他奶奶的,今天看老子怎么吓死那狗日的。”   由土地爷带路,我们三个穿墙而走,至于正中央的判官,面目表情始终如一,感觉非常的僵硬,感觉有些意外,我就问土地爷是怎么回事?他则笑着说:“忘了白天扎纸人了,都是假的,放心吧,看起来就像是真的一样。连小鬼都认不出来,他一个凡人能认出来才怪呢。”   感觉特别的意外,我的问他是用的阴阳术法么?土地爷却牛气哄哄的说:“你以为我是谁?正儿八经的神仙!”   土地爷有着点话题终结者的特点,没法沟通了,还是老实点赶路吧,早到地方早点结束,毕竟,天劫在即,我是不想在耽搁了,不说别的,光看那奔涌的黄河水都觉得吓人,要是泛滥起来,还不得要人命啊。   没过多久,我们重新到了张屠夫的家,大门紧闭,土地爷带着武器大摇大摆的穿墙进去,一进门,院子是杀猪的屠宰场,一把杀猪刀立在砧板上,刀体铮亮,四周腥气弥漫,奇怪的是盯着刀久了,居然会有些发寒。没错,我现在属于借体而出,说到底也是魂魄,惧怕煞气足的东西也是应当,赶忙转过身不再瞅。   他们家里人还没睡,屋内点着小灯,窗外的人影摇曳,一家人像是围着在看电视,那王八蛋让亲生母亲挨饿受冻,自己却享受在家中,真是狗啃的心肠,别说土地爷要收拾他,连我都想找他理论一番。   有人会说,别人家的事儿,你就知道多管闲事。可我想说,善事有时候看起来就是闲事。   我说:“这都没睡觉,咱们咋办啊?”   “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事儿么,不怕,咱俩去厢房。”他说。   行进时,土地爷还盯着角落狗窝的大黑狗,骂骂咧咧的意思白天就是这条狗差点咬到他,不过,可能是阴差的身份比较能唬人,连狗都害怕。   到了漆黑的屋子,土地爷趴在窗户前就见张口未见出声,模样也是十足的怪异。   我问他这是干什么?   土地爷说:“叫魂,我就纳闷了,你阴阳先生是假的吧?连叫魂都不知道,还敢说自己是阴阳先生?笑话。”   被他鄙夷了一顿,可我也是没办法啊,从来都是制鬼捉妖,自己当鬼却是头一回啊。没过多久,张少德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土地爷让判官站在中间,我们俩则到了身后。   他推门而入,顿时屋内金光弥漫,连我都感觉自己好像牛的不可一世,判官的大红袍在光线中格外扎眼,见他大喊一声:“罪人张少德,吾乃判官崔名钰是也,你该当何罪!”   张少德愣神的功夫,阴差土地爷拿着棍子走过去,‘咣咣’两下就把屠夫给打跪在地上。判官继续说:“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忤逆大罪,天道悲戚,罪不可赦,今天就是你受死的日子!”   就算是再不信邪的人,现在也得信了,何况,当判官最后一句话结束后,大地‘咔咔’的裂开了一道缝隙,腾腾黑气向上翻涌,吓得张少德跪在地上磕头。   “冤枉啊,小的冤枉啊。”   “冤枉?你打骂爹娘,又有何冤枉之处!”判官冷哼。   张少德忙说:“我爹娘就在家中休息,二老身体安康,母慈子孝,家庭美满,少德恪守孝道,绝未做过一丝一毫的出格的事情,还请判官明察。”   “事到如今还敢狡辩,来人啊,仗则五十大板!”   当土地爷撸胳膊挽袖子要去的时候,张少德又说:“不信您可以去正房看看便知,少德绝未撒谎。”   如果不是白天看到他对母亲的态度,此刻,恐怕我也被他据理力争的样子说动了,难道这里面有误会?不会吧,我听的很清楚,他让老娘去找树上结的鸡蛋,怎么可能是孝子贤孙?   土地爷还在百态被泼泔水的事儿耿耿于怀,显然是打算借机报复,可都说眼睛是心灵上的窗户,屠夫耿直,里面恐怕有不为人知的事情。   为此,我拦住了土地爷。他急了,问我拦他干什么?   我说:“去隔壁看看,也不远,别有什么隐情。”   “打死他都不为过,还要什么隐情?快快让开点。”土地爷催促说。不过,我抓他抓的比较紧,愣是让他听我把话说完,三五分钟的事情,有什么忍不了的?土地爷说我就是犟驴,其实,我还想说大家彼此彼此呢。   让他等会儿再动手,张少德一个劲儿的磕头道谢,由我出门前去正房打探,穿墙而出,趴着窗户前一看,好一个和谐的场面,土炕上坐着俩老人,一人怀里抱着个娃娃,儿媳妇像是刚端完了洗脚水,此时正忙着拖地,电视机里沿着喜剧节目,一家人有说有笑。   奇怪了,与我想的不一样啊。赶忙回到了小屋,找到土地爷把事情一说,他也纳闷了,事情有点不符合常理。于是,判官问张少德打骂母亲一事。   张少德还纳闷,土地爷没辙了,就给他来个提醒,说鸡蛋树上结的事儿。他恍然道:“原来是这件事儿,冤枉啊,那老婆子不是我母亲!”   “不是?不可能,生死簿上记载,明明是你母亲。”判官说。   “大人有所不知,我在七岁那年被他遗弃,是屠夫将我收留养大,又帮我娶妻生子,他们才是我的父母!”   果然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判官也得讲究道理,就让他把事情讲述明白。听着他的哭诉,抛开割不断的骨肉血亲,连我都想站在张少德这一边。   他母亲是过去青楼里的风尘女子,从小就不知道爹是谁,记事儿起便挨人欺辱,每每向母亲求助,却被母亲以野种的名号打骂,整个儿时的记忆皆为暴力,所以,他从小就恨,明明自己没错,凭什么要挨揍?直到七岁那年,张少德平日里营养不良,长得就像那四五岁的孩子。   他母亲特意叮嘱他,别人问他多大,就说四岁半。   张少德也不懂,自然就答应了,后来才知道,他母亲是想把他给卖了,因为七岁的孩子记事儿了,根本就不会人买,只有冒充年纪才能交易,而买家要付钱的时候张少德说漏了嘴,被人家发现,导致生意泡汤。   那天,他被母亲一顿猛揍,又过了半个月,他母亲说:“你想吃鸡蛋么?”   七岁的孩子记吃不记打,自然是连连点头,他告诉我们,自己已经好久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然而他母亲却说:“黄河边有一个树,树上结鸡蛋,你去那儿摘点回来,妈给你炒鸡蛋吃。”   张少德不信,可话没说完又是挨揍。没辙了,他只有去黄河边的树上找鸡蛋,他妈还说,如果在树上摘不到鸡蛋就不许回来。可是,又累又饿的张少德还是回到了家,只是那时已经人去楼空,过了几天,眼看即将被饿死的时候,承蒙上天垂帘,他被屠夫收养,直至今日长大成人。   收养的那对老夫妻一辈子没孩子,有了张少德也是视如己出,而他因为没有受到过家庭温暖,打心眼里感谢养父养母,以前因为养父养母身体不好一直受欺负,可张少德自打十四岁过后,简直是吃了饲料般的长个,变得膀大腰圆,土匪的模样,欠了他家七八年的钱,也都被这个小伙子要回来了。   外人却不知道,恶屠夫实则在家里简直就像是乖巧的绵羊,他只把凶狠的一面对待外人,很简单,因为除了养父养母,张少德说了,他谁也不信。   如今,生母无家可归,晚年凄凉,想要栖身于张少德家,也算是激怒了这个铁打的汉子,他一边磕头一边说:“我险些被她害死,她不是我娘,求判官老爷明断!”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三毒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别说我们俩了,如今土地爷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这事儿咋判?你说他不孝,可人家对养父养母孝顺的恐怕少有人能比的上,正所谓,养育之恩大于天,他也算是做到了自己应做的。   中国人的孝道文化根深蒂固,那是不可触碰的高压线,一旦你碰了,必将千夫所指,面前将会摆着一大堆人,他们站在道德的高度上指责你。至于事实上他们自己做的怎么样却不会有人在意。最近流行一句话叫精致主义者,所指的也是这类人。《朱子家训》说,父慈子孝,当中有一个先后的问题,父母慈祥儿女才会孝顺。《颜氏家训》中也提到,“父不慈则子不孝”,如果父母不慈爱,子女就不会孝顺。   但是,又有一句话叫“血浓于水,恩重如山”,所以,本来就是一个特别矛盾的事情,导致从古到今便有一句话叫做‘清官难断家务事’。   我与土地爷面面相觑,他的事情算是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怎么办?张少德所对他母亲的方式,正是当初他母亲对他的态度!不要说天下间的父母哪有不爱自己的孩子,事实上这种事儿很多。   近几年来,新闻上不断出现,某某学生产子抛厕所,勒死,或顺窗户丢下,这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假如他们丢弃的孩子没死,某一天长大成人了,亦或者飞黄腾达,难道还要说什么血浓于水么?   张少德磕头道:“如果判官真要将我带走,那请一并将那个女人也带走,我只是用同样的方式去对待她,又有什么罪!”   土地爷对着张少德吹了口气,当对方昏倒过后,他说:“你说,这事儿咋办!”   “您是神仙,听您的。”我说。   “放屁,带你出来就是打酱油的么?给想个办法啊,要是让他啥事儿没有,我也太没面子了。”   刚刚还嫌我啥也不会,这回又埋怨我不出主意,我都想,这人的立场也太不坚定了,他能是民族英雄?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再或者,有没有可能他还有个双胞胎的哥哥或者弟弟啥的。   在小屋想了好一阵,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关键时刻我灵机一动,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问土地爷:“这孩子下生肯定得吃母乳对不!”   “废话么,不吃母乳吃啥,奶粉么?那么贵谁买得起!”   “那就行了,好歹七岁呢,母乳贵如金,甭管多久,吃了肯定就是恩情,虽然比起养育之恩差了很多,但也好过咱俩被堵的哑口无言吧。”   土地爷大喜:“行啊,没想到你这个榆木脑袋还能有点墨水,就照你说的办。”他又吹了口气,张少德苏醒过后,判官说:“刚刚本官做过调查,你生母的确有过,如今也是在为当初做过的事情受到报应,只是查了你的功德簿,你一共欠了你生母百日母乳,共计八十斤。”   张少德被说的哑口无言,而且,此人的性格也是敢作敢当,冲他对养父养母的态度,算是令我对他的印象有了些许的改观,毕竟,只有懂得感恩的人,才不会是纯粹的坏人。   “有债就要有还,本官念事出有因,此事暂且作罢,可到了阴曹地府,这些债都是为你一笔一笔记载了生死簿上,望你好自为之。”   他忙说:“判官大人,我不想欠那个女人的,求您指一条明路。”   判官说:“生儿育女本为天定,因果投胎却在人为,你母亲因,你是果,如果没有她,那就不会有你,还清?恐怕这辈子还不清,你可将那八十斤的母乳偿还,那来世你就不会欠她的,自然也不会相遇。”   没错,若无相欠,怎能相见,这句话不单单试用在男女恋人之间,遇到更多的事情时,也是可以一语概括。他问该如何还清?判官说:“这个得看你自己。”   即将离开之际,想起了接下来的划龙舟,屠夫绝对是一把好手,等我想与土地爷商量之时,没想到这老头居然提前有所会意,他对张少德说:“近日黄河会有大难,阴曹地府无法插手,唯有百姓齐心协力才能度过,明日会有二人前来找你商议,此等功德,切莫错过。”   在张少德跪地拜见时,我们俩已经离开了他家,二十六位船夫算是找到一个了,还有二十五人要找,不过土地爷显然把张少德的事情当做是他一个人的功劳。   回魂过后,他牛气哄哄的说:“怎么样!作为神仙,就是要为百姓解难,挽救他人于水火,今天这事儿办的漂亮!”   “主要还是土地爷您英明神武,对了,这判官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为何那样逼真?”我问。   他意味深长的笑笑,用手指着我说:“是不是想学?”   我点点头,当然想学了,他这个可是冒充判官的手段,假如以后遇上难缠的小鬼,扮演判官那么一吓唬,不一定能救多少人呢。可是,当我眼巴巴的看着他时,土地爷对我摆摆手,等刚刚把头凑过去,对方戏谑的说道:“我不教你。”   “不教我,你离我那么近干嘛!”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难免起了火气。谁知人家就是淡定自若的吃着凉菜,此时,来了敲门声,服务生告诉我们打烊了,而土地爷起身说:“菜做的一般,钱先记着,等下回来一起算。”   “我滴爷爷啊,咱们都八回了,您就给结一回还不行吗?”服务生难为道。   “你看你,我是欠钱不还的人么,这不是最近手头紧没钱么,你等着,什么时候发工资了,我就给你送来。”   土地爷脸皮特别厚的带着我离开,服务生好像还不敢管他,就让我们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屋外月明星稀,这一代的气候较为干燥,少雨,夜空同样很亮,土地爷带我去了火车站周边的小旅社,随便找了个地方睡了一夜,当然,这钱还是我出的。   第二天一大早,土地爷说:“走,咱俩去吃大餐。”   开始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大餐?去哪吃啊,可等我们登门去找张少德才明白他的意思,昨儿这老小子故意把我们俩说成了尊贵的客人,所以,这一回欢迎我们的不再是泔水,而是热情的款待,尤其土地爷,最爱吃猪腰子,三句话不离猪腰子,张少德早上居然给土地爷炒了四个猪腰子让他吃。   按照他是话来说,这叫做化愤怒为腰子,吃饱了就会忘记曾经过往的不愉快。其实,我觉得他是一个被土地爷耽搁的诗人,如果活到现在,没准还能是徐志摩、胡适、席慕蓉那样的诗人。   等我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张少德连连答应,就问什么时候上船。   我说:“水手就要26人,可现在就你一个,其他的还得慢慢找啊,就是不知道这个时间还来不来得及。”   “要是您们不嫌杀猪的手骚性,我去把十里八乡的屠夫给您二位神仙找来瞧瞧,咱们择优录取,您放心,分文不取。”张少德拍着胸脯保证。   那倒是省心了,不过,我也有要求,首先这些人不能是黑心肠,还不能怕鬼。张少德说:“这您就放心吧,咱们在刀尖的买卖,小鬼见了都往外跑,何况,我这帮朋友,各个忠肝义胆,都是侠义心肠的好人。毕竟,我哪敢骗判官老爷啊。”   听他讲完,心里甭提多高兴了,让他去准备,多叫来点,到时候筛选,只要十三人还是得精挑细选的。   张少德疑惑的问:“您不是说二十六人么?怎么只要十三个?”   我简单把阴阳相生的事情告知他,必须十三主杀,十三主生,这里面的人也是非常的不好选,屠夫倒是站了杀,可另外一个救字不好办,毕竟,划船是体力活,可那个年代的医生,多数都是弱不禁风,哪有劲儿啊。   张少德沉思道:“你说救人,我是不认识,可要是救牲口我还接触过几个,咱们县城有一个兽医叫钱怀水,那个人胆子大,而且体格还好,应该符合您的要求。”   钱怀水...钱坏水,张少德..张缺德,这名字怎么都那么的别致,感觉像是成心的。   询问了家庭住址,张少德说:“这个时间他应该出去放狗了,估计得下午四点能回家。”   “不是兽医么?怎么还放狗了?”我又问。   “师傅您不知,咱么这边斗狗叫做放狗,说白了就是赌博,那钱怀水哪都好,就是太过于喜欢赌了,老婆都跟人跑了,自己带着个孩子,却还是那么爱赌。”   询问下才知,所谓的放狗是一种比赛,开局的放兔子,有人放狗,有人压狗,看谁先咬到兔子谁赢,二选一的几率,他又是干兽医的,前些年也赢了一些钱,后来自己养狗跟人家比,有输有赢,整个人都已经魔怔了,要不是看病的手艺好,恐怕他早就该饿死了。   人间三毒,黄赌毒,这三样东西都是刮骨的钢刀,好人粘了都要迷失心性,如果心志不坚的人粘了,可真的什么事儿都能做的出来。但说起钱怀水的赌博,却比说书人口中的还要神奇多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赌徒   本来应该三点多就走,可土地爷愣是吵吵自己饿了,我都被他惊呆了,饿了?这不十二点刚吃完么,上午吃四个腰子,下午吃了俩猪蹄,半碗猪头肉,张少德幸亏是家里有俩钱,可是土地爷也忒不拿自己当外人了,这回到了晚餐又让人家给炖肘子,我现在都服他了。   现在的西北地区,也都属于多民族,要搁在古代,他这样肯定得被人揍得。折腾完了,我们俩是五点多去的钱怀水家,敲了好半天的门,院子里的犬吠声不止,没多久,大门开了,此人是我第一眼就看出是个赌徒的面相。   赌徒的面相与财运无关,多为情绪冲动所致,你想啊,有自制力的人肯定不会在赌的事情上越陷越深。好比几个简单的特点,第一个就是眉形不聚,眉毛看起来乱七八糟,尤其眉尾更是散乱。正所谓,神思不聚则毛散,这样人思维跳跃较大,如果心智坚定能成大事,可若心志不坚,整日里琢磨着投机取巧,一旦被赌博刺激吸引,那便极其难以自拔。   第二种说法是眉压眼,眼睛偏小细长,内有三白四白眼,眼眶特别的深。相学上说,眉压眼的人,多数情绪容易暴躁冲动,眼眶深者心多虑,眼睛细长者易固执,心思还特别的重。前两者结合在一起,就成了心思重的人有着火爆的性格,矛盾的产生中,自然就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赌博恰恰是最容易发泄的方式。   三白眼多数人都知道,下三白猜忌重,报复心强,有叛逆的心,一旦赌起来容易情绪用事。上三白的个性孤僻,没什么朋友,所以容易痴迷于赌。四白者,见到了都离远点,此面相凶暴之徒,在古代哪怕中了功名也得给撸下来。此三种眼形,比起其他是非常容易上瘾,结合其他几样,占据三人之一者必出赌徒。   剩下的像鼻子漏财,额头平浅啊,还有那种看起来下巴像是直接连到喉咙,大喉结凸起无肉,这样的都是实打实的赌徒,就算不爱赌,性格也较为怪戾。无法自制,搁在当代,有的人没钱,无法接触赌博,会有另外一个发泄的方式,那就是手机游戏,细心的可以仔细观察,沉迷有瘾者,多此类人。而这个钱怀水就是典型的此类相貌,高高的个子,皮肤很白,眉骨高眼窝深陷,笤帚眉紧贴着眼睛。   “有事儿么?”   “您是钱怀水吧?”我问。   他点点头,又问我们家什么东西病了,我说:“您误会了,我们找你不是来看病的。”   “那你找我干什么,走走走,没时间!”话音刚落,大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土地爷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着,我问他笑什么?   “笑什么?此人就俩身份,一个是赌徒,一个是大夫,你找他既不是给牲口看病,又不是带他去赌博,那人家理你才怪!”   他这模样是真让人生气,我也是来了脾气:“你行你去!”   “让你瞧瞧咱们什么叫做青石板上长豆子,根儿硬本事大!”土地爷把袖子一挽,‘咚咚’的敲门,不一会儿,门又开了,好在他不像是张少德那样缺德的泼泔水,但同样语气不善的说:“有完没完,到底想干啥!”   “小伙子你先别激动,我找你真有事。”   他回头看了眼屋内,又不耐烦的说:“有事儿你就说,我正忙着呢!”   “别忙别忙,听人说你放狗是把好手,看狗特准,我也是慕名而来啊!”   我注意到钱怀水的眼珠子明显亮了一下,他说:“你也喜欢玩这个?”   “是啊!放狗都输好多钱了,这不刚在张屠夫那里得知你赢了不少钱,又兽医行当里出身的,看狗特准,所以我就过来想要向你讨教讨教。”   “早说啊,快请快请!”   那个钱怀水的态度顿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这一点是我始料未及的,因为我这个人朋友较少,平日里来打交道得知你的身份都会高看一眼,所以,对外人就不会投其所好的去交流,更别提主动的聊天做朋友,而恰恰这也是阴阳行当里人的特点。土地爷不同,他用爱好成功当做了速敲门砖。   一进门,院子左右两边建了密密麻麻的犬舍,犬舍里的猎狗一个劲儿往上扑,各个激烈的狂叫,其中有大笼子还关了许多的兔子,看的出,这位钱怀水还真玩出花样来了。   他说:“要不是你们来,我一会儿就出去遛狗了,最近我的孩儿们很争气,帮着赢了不少的钱。你要这个狗要怎么赌,我告诉你,一看腰形,二看腿,狗的爆发力怎么样,全看腰部的一瞬间弹射,至于最后下口准不准,那就得看练了。”   “你这儿真热闹,给开开眼界呗,哪条最争气?牵出来溜溜!”   钱怀水得意的样子就好像是在介绍自己考大学的儿子一样,他嘴角咧着说:“这我不是吹,就我那条狗可是朋友在英国佬手里配下来的,号称战无不胜黑将军,看着我满院子里的狗舍还有新买的摩托没有,都是它给我赢的。你们等着,那宝贝被我放在屋里了,牵出来给你们开开眼。”   待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土地爷得意的挑了挑眉毛:“瞧见没有,一会儿我把他骗上贼船!”   “高!姜果然还是老的辣!”竖起大拇指就是夸他。现在已经找好与他接触的套路了,但凡土地爷开口,那我就是一律跟着叫好,只要能把关系处好了,我不信走时候他不教我本事。   可是,还待土地爷与我卖弄他肚子里那点墨水的时候,突然,屋内传来阵阵怒骂声:“我次奥你祖宗,王八羔子,我的狗怎么死了!”紧接着,屋内开始‘噼里啪啦’的一顿乱砸,之后是小孩子的求救声。   我与土地爷对视一眼,这是家庭暴力啊!赶忙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屋内一看,钱怀水正对他儿子拳打脚踢,抄起东西就是砸,给那孩子打的抱头痛哭。他儿子很瘦弱,年纪应该在十岁出头,稚嫩的脸蛋全是泪水,喊着:“爸爸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   “王八羔子,老子养你这么大,就特么是个赔钱货,把你弄死都不如那条狗!”   “过分了过分了,有啥事好好说。”土地爷上前拉架。   钱怀水回手就推了他一下:“滚,要不是你们来,我那宝贝黑将军能死么!滚,都给滚!”   他整个人像是疯了,我特有去了隔壁的屋看看,只见那个屋精心打造的豪华狗舍内,一条黑色的细狗口吐鲜血的倒地不起。我又回到了屋内,这才知道是原来是他儿子见狗太饿了,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一块儿撒了耗子药的肥肉给丢了进去,结果,意外就把狗给毒死了。   我说:“儿子是亲生的,他又不是故意的,教训教训就可以了,别再打坏了。”   土地爷护着孩子,他儿子一个劲儿的道歉,钱怀水却是不放弃上前逮着机会就是踹,又指着他怒骂:“你就像你那个婊子妈一个模样,都是特么来坑老子的,我那条狗给我赢了3万块,你行吗!认错了求我原谅你,不可能!还有你们这两个扫把星,我打我儿子关你们屁事?三万块钱你出,还是你出?”   “那个,小伙子,你听我说。”   “说个几吧!”   土地爷左眼被打了一拳,气急败坏的钱怀水出去抄菜刀,用刀指着撵我们走,这人现在已经疯了!被赌博彻底迷失了心智,玛德,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有个后代多难?为了能让素儿怀孕,以后给我们老廖家留个一男半女的,我千里迢迢的来这里容易么。   唉,虽然老子打孩子天经地义,可也这么打的!再把人打死了可咋办。   我们俩拉着他儿子就往外走,可那小子也是驴脾气,说啥就要让他爹打死他,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留着干啥,快走得了。拉扯时,我就劝他,等他爹消气了再回来。十岁的孩子也是害怕,被我和土地爷劝了几句,一起给劝出了家门。   大门很快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完了,还想找他当舵手的事儿又泡汤了!那钱怀水高高瘦瘦,身子却都是腱子肉,一看就是爆发力的好手,再者还是个大夫,这回真可惜了。   “他居然敢打我!老子一定要记他的错,一定要制他!妈的,我查查看,他犯了哪条罪!”土地爷左眼青了,眨着眼睛开是掏裤裆,半晌过后拽出了一大本书,看封皮与上本不太一样。   他仔仔细细的找着,一会儿,兴奋道:“找到了,打七十岁以上老人,今年我特么都100多岁了,他打我,太好了,看我怎么整他!”   虽然我知道打断他很礼貌,可依然还是善意的提醒了一句:“等等,土地爷您...好像不到七十。”   “你说啥?什么不到七十,你怀疑我的年纪么?”   “您多大的时候被日本人逮走的!”   “五十八啊。”   “那就得了,五十八,差十多岁呢,打你没事儿。”我坦诚道。   土地爷愣了半晌,气的蹦高,起脚就是踹了过来:“你个多嘴的乌鸦,刚刚要是不说,我不就可以将错就错了么?你个王八蛋,没事儿瞎说什么实话,知不知道找一个罪名有多麻烦么!”   完了,我这还是好心办坏事了,道歉的时候,钱怀水的儿子打断了我们之间的对话。   他稚嫩的仰起头,问土地爷:“老爷爷,求您别怪我父亲,他打就打吧,是我的错,何况,这么多年我父亲挺不容易的,我欠他的,就算是他杀了我,我也欠他的。”   “你瞅瞅,看这孩子多懂事。”土地爷摸了摸他的脑袋又说:“放心,爷爷是神仙,绝不会放过坏人!”   小孩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不是我爹亲生的儿子,这么多年,我爹为了养我真的很难的,他放弃了自己娶媳妇,又花光了家里的钱为我治病,这条命就是他给的,以前没赌博之前他不是这样的,而且,他虽然不是亲爹,对我却比亲爹还亲,如果他杀了我能消气,那就让他杀吧。” 第三百六十六章 神煞   这可是一大重磅消息,万万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有隐情,然而,土地爷就像是那村里好事儿的妇女一样,眼巴巴的问小孩说:“真的?是不是那个混蛋对不起你妈,他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的你?”   “土地爷,过分了啊!”我不满道。   谁知他一下子炸了毛,怒道:“小王八蛋你胆肥了啊,居然敢教训我呢?知不知道这就叫做调查身世,万一能帮他寻找的亲生母亲呢,可是大功一件啊,不知道看问题不能看表面么,就好比我说你是混蛋,那你就真是个混蛋了?”   我不过是一句话,他居然像个机关枪一样,嘚啵嘚啵个没完没完,泥人也要被说出了是火气,不过,我没想到首先受不了居然是钱怀水的儿子。   “你们别说了!”小孩儿歇斯底里的大声吼道。他的呐喊声令我都觉得十分触动,不自觉安静了下来,就连土地爷也不在像刚刚那样叨叨没完。   “我妈妈嫁给我爸的时候,其实已经怀了孕,这件事儿是奶奶临终前说的,当时他在咽气之前不准许我去拜她,还骂我不是钱家的种儿。”说着说着他流下了泪水,本该是天真无邪的年纪却有了与他不符合的成熟。   他儿子名叫钱余,听起来还怎有多余的意思,他母亲在嫁给钱怀水的时候其实是隐孕的,因为当时她男友却被抓到监狱里面劳改,被判了三年,为了能等男友出来,钱怀水就成了备胎,结婚之后,怀孕生子,可这孩子却越来越不像钱怀水。久而久之就产生了疑惑,好景不长,孩子三岁的时候钱余的生父在监狱里面放出来。与他母亲私会的时候被钱怀水发现,得知事情原委后,钱怀水也想不管孩子,可那个劳改犯生父压根就不认钱余。   第二天,他母亲与前男友逃走了,留下了他们父子,街坊邻居都知道钱怀水被戴了绿帽子,可是,他依然坚持的把孩子养大。平日里对钱余也是视如己出,有人来买孩子,均被他骂走。好多介绍对象的,一听说有钱余这么个拖油瓶,真就没有一个答应的。   拖来拖去七八年过去了,钱余也十岁了,可是,这些年钱怀水因为情绪抑郁,染上了赌博,从最初的摇骰子再到玩扑克、麻将,以至今天的赌狗,局也是越来越大,幸运的是他可以靠着生平所学的兽医本事,一点点的将家业赢了出来,但是,日子久了,难免这人的心性会更加的怪异起来。   钱余哭着说:“是我不对,害了爸爸的狗,没有了黑将军帮着赢钱,爸爸一定会很痛苦的。”   不断的安慰钱余,再怎么成熟,他也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如今被自己敬仰的父亲他赶了出来,可想而知,其中对他内心深处的刺激必然是巨大的。后来,土地爷提议找个地方先休息休息,劝人的事儿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尤其面对的还是钱怀水那么一位性情暴躁的主儿。   我说:“土地爷,这天都快黑了,咱们去哪啊?”   “去哪,当然找个地方对付一宿。”他得意的说。   以为他要带我去谁家哪蹭一宿呢,结果,他把我们领到荒野外的一间破庙那儿,庙的房檐都被扒了,墙壁上被涂抹了好多的标语,什么毛XX万岁,打倒XX奇,甚至还有的地方贴了小标语,什么社会主义大毒瘤的批斗话语。好熟悉啊,当年在村里走出来也是这样,全国各地都在破四旧立四新,那时候的人好像真的都疯了,   庙内的中央供奉着一尊已经破烂烂的大佛,身上同样也是写满了标语,破庙内但凡能搬走的,统统是一个不剩,庙内居住的老鼠,在我们来了以后主动退了出去,于是,土地爷带我们到了墙角找到干净的地方,他倒是好,往那石头上面一靠,呼噜声很快就起来了。   钱余紧挨着我,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我不是他,理解不了他对钱怀水之间的父子情。房盖是被掀开的,抬头看着明亮星空,风水玄术中将天象定为一国国运的象征,在古代星象堪舆术法,贫民百姓都是不可以学的,而我对于苍龙七宿的认知仅限于所听,天空上的星斗璀璨,也不知茱莉亚的图纸是什么样的,如果我猜的对了,或许,很快我就可以回家。那素儿跟我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总算我能有个回报了。   想着天南海北的妻子,不知不觉我也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土地爷将我摇晃醒,他问:“那个娃娃呢?”   是啊,钱余呢?昨天还睡在我旁边呢,不会是回家了吧,就钱怀水那激动的模样,我还真怕他失手给他儿子打死。   “不好,快点,咱俩快点去救人。”   蹦起来就走,可刚出去就见破旧的大佛面前,钱余双膝跪地,两手合十,眼睛闭着,呼吸均匀的样子就像是睡着了。   “这孩子不会是跪了一宿吧?庙都被砸了,哪还有神仙啊,真是个傻小子,求泥像还不如求我呢。”土地爷上前碰了一下:“醒醒,一起劝劝你那个固执的爹,天都亮了,不知道他开窍了没有。喂,还睡啊,快醒醒。”   结果,他那么一推,钱余居然头朝下栽倒在地。我与土地爷对视一眼,这是咋回事?好端端的昏倒了,上前摸了摸鼻息,不对啊,这人还是有呼吸的。呼吸匀称,好端端的,哪里有什么问题?   钱余抱到了干净的地方放好,摇了好半天也是没反应,我略知一些医理,给他做了个一连串的检查,可这孩子身体健康,没有任何的毛病。思来想去,能造成如今这样的状况,只剩下一个结果,那就是丢魂!   魂魄有天地人三魂,所以常见的丢魂就是三种,而咱们民间最常见的丢魂是小孩子在外面玩,突然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给吓丢一魂,回到家中便是发烧,高烧不退,吃什么药也没用,化验还没什么问题。   第二种是被什么东西冲到了,也许风水中的煞气,也有可能是成了精的野兽,还有可能是被小鬼,此种多为嗜睡。   第三种,恍恍惚惚,精神失常,记不住事儿,你问他一,他说二,感觉这人就像是缺了心眼。   钱余今天这个样子分明就是被煞气冲走了魂魄,然而,我和土地爷都在这儿呢,他一个神仙,我一个地地道道的风水先生,真要是有事儿,怎么可能会没发现?   拿出了罗庚,分金立向,查庙中哪里有天然的煞局。土地爷突然蹿到了我旁边,凑过来看:“看风水呢?”   “废话么。”   “怎么说话呢,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我无奈道:“得,土地爷,您说的话刚刚一点用都没有,我这么说总可以了吧?往一边上靠靠,让我好好看看。”没想到,他竟然没胡搅蛮缠,坐在了大佛的旁边的石台上啷当着脚,偶尔还会挖挖鼻孔,鼻屎随手那么一抹,始终笑盈盈的看着我。   其实,我很不想承认自己失败了,躺在地上的钱余明显是被冲走了魂,可我拿着罗庚却丝毫也查不出庙宇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太阳一点点的升起,就连土地爷也跟着打起了哈欠,我忽然有种感觉,好像他什么都知道似的。   没辙了,只好安慰自己,是啊,他是神仙,我就是没查出来也不算是什么丢人的事儿。   “土地爷,你看出来了?”   “服了?”他挑衅的说。   “没看出就是没看出,这没什么丢人的,请土地爷不吝啬赐教。”我谦虚道。   他给我指了指天:“不用我直说了吧?”   天?我抬起头,天空很晴朗,整个房盖被掀开,大佛距离出庙不足两米,这就奇怪了,他让我抬头看什么?也许是土地爷不耐烦了,他又说:“我看你就是榆木脑袋不开窍,昨天什么日子?”   “昨天?八月二十四?怎么了?”话一出口,我瞬间想起来了,昨天不是阴历七月十五么,这一天圆月,再算时间,当太阳升起时,照射来的虚影将佛投到了另一边。如果是这样的话,昨天的月光不是在佛像的身后么?这样以来,佛像的虚影的就会探出头去,接触到了大门口的位置,再者,钱余处在佛像面前跪拜,便是佛出头,以神煞冲了神魂。   我点点头:“多谢土地爷赐教,我懂了。 ”   “明白了?看来你还没有笨的彻底。”他笑着说。   现在想想,自己还是太过与拘泥于形式了,芸芸众生,凶局煞地自有天成,就如以一个寻常人的眼光看待世界,往往会无法接受到世界最新的变化,没错,土地爷算是给我上了一课。   既然是神煞冲走的,那就招魂吧。   可是手里没东西,只能用最简单的喊话方法站在大门口喊魂,先将钱余的衣服用树枝挂上,举起来,吆喝起了他的名字,喊了半天,也没个动静。没过多久,土地爷惊讶的喊:“廖一贫,你过来看看,这孩子有点怪啊!” 第三百六十七章 放狗   被土地爷喊过去看看,钱余的状况也确实把我也搞懵了,这孩子还真有点怪,明明丢了魂,可现在却是皱着眉头,呲牙咧嘴的表情狰狞,嘴里还会发出‘哼哼’的声音。   土地爷为他做起了检查,摸着下巴,奇怪的说:“不对啊,丢魂不是应该发烧么?你看他这样的,简直就像是要去咬死谁似的。”   是啊,在县城我没少给别人家孩子喊魂,可哪一个不是战战兢兢,亦或者在睡梦中恐惧尖叫,因为魂魄游荡会让小孩子始终保持着最害怕的情绪,变得慌不择路,使他们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或者是下水道、树下、某个胡同口的角落,所以说,这一类的地方最容易撞鬼。   “我的大阴阳先生,咋办?”   “我的土地爷,您说咋办咱咋办!”   话一出口,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就不会拍马屁?明明是发自肺腑的奉承,说的也非常虔诚,可却会在不经意间,便能够恰到好处的拍到马蹄子上,比如现在,我话刚说完,他打了下我的肩膀:“我要知道还用问你啊!你瞅你德行,会不会?会不会!”连续打了我好几下。   “会会会!您消消气。”为了能学到纸判官,现在就土地爷对我说,鸡蛋是树上结的,我也认了!   现在喊魂喊不来了,只能找一找魂儿去哪了,没有生辰八字,那就只能用寻龙尺推断大致的方位,先将钱余的鼻孔堵住,画下五鬼追踪符贴于面部,当他缓缓呼吸时,寻龙尺置于头部上方,当前靠的是魂魄间的互相感知,准确很低,但总比傻待着强。   定位是在西北边,我端着寻龙尺疾步出了破庙,一路上寻龙尺缓缓的移动,好在大致的方位没变,入了县城,我们俩一前一后,路上有认识土地爷的会停下打声招呼。   他指着寻龙尺说:“你这玩意儿行不行?骗人的吧?”   “您是土地爷,还用问我么?”我心里想着,神仙不都是无所不能的么,怎么他一天天的就像是傲慢的小老头,不仅犟还固执。   “我去世之前是村长,不是风水先生,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骗子?小王八蛋,你要是再跟俩犟嘴,看我不抽你的,不尊敬老人是犯罪懂不懂!”   “懂是懂,可您也别一直为老不尊啊。”   “放屁!我哪不是慈眉善目?你瞧瞧老百姓对我的态度就应该明白什么叫做以德服人!”   话音刚落,皇亲饭馆的服务生买菜回来,正巧我们走个对脸,那服务生一见面就哭丧着脸,拦住土地爷说:“这回碰见您了,土爷爷,您看啥时候把饭钱结了吧,我们小本生意,真是不容易啊。”   “啥意思,是不是以为我赖账?告诉你,我活了这么多年,谁的账也没欠过,这不是吃你几顿饭,你至于一直追着要么,好歹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还有外人在,给点面子,行不行?”   服务生又说:“土地爷爷,您也清楚的狠,咱们城都快没了,那时候您都已经成泥巴了,上哪找您要饭费啊。”   他气的直蹦高,我赶忙拉住他说:“咱以德服人,千万别冲动的,打起来咋办?”   “好,廖一贫,今天我给你这个面子,要搁以前我的脾气,他早挨揍了。让老黄自己来找我要钱,妈了蛋的,以前他欠了我一百二十块大洋,直到现在还没还呢,这么多年,我必须要连本带利给吃回来!”土地爷气喘吁吁。   服务生一看也没跟他继续计较,挎着小筐缓缓的离开。不过,他的话也的确给了我们提醒,留下来的时间的确不多了,石娃躲在了家中不出,才使得大雨未落,可那黄河铁牛已经昭示不久远的大难将至。   深吸了口气,重新稳住了寻龙尺,还得继续开始找,在遇见服务生之后,土地爷也变得沉稳许多,是啊,滔滔的黄河水,一旦彻底的泛滥起来,那将绝非人力所能抵挡,不知不觉,意识有些出神,现在能做也只是祈祷事情能够顺利一些。   等到了县城外,不远处聚拢了一大群的人,有的喊加油,有的愤怒咒骂,还有的人显得特别懊恼,每个人手里拿着一张白票,热热闹闹的场面像极了九十年代香港电影里的赛马场。   寻龙尺渐渐的稳住,我与土地爷对视一眼:“莫非是在这儿?”处理这里,周围也没什么住人的地方,而且就此地人最多,收好寻龙尺,当前也就只有这么办了,我说:“现在死马当活马医了,走!”   人实在是太多了,废了好大劲儿,连土地爷的鞋都被挤丢了,我们才算是拥挤到了前面,一大片空旷地,两只猎狗正在追撵着兔子,双方并驾齐驱,欢呼声盖过了犬吠声,其中一条黑狗最为抢眼,步伐矫健,身体灵敏,当兔子急速变向时,黑狗几乎呈四十五度倾斜,快速超近路,后腿爆发弹射而起,灰色的兔子被那猎狗一口咬住。胜负已分,人群当中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最兴奋的要属钱怀水了,他站在最前端,蹲着身子抚摸着黑狗,嘴角咧到了后槽牙。   不对啊,他的狗不是已经死了么?   难道说他还有秘密武器?可是,那条大黑狗,我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呢。   我说:“土地爷,你看这狗熟不?”   “我看你熟。”   “没跟你闹,你好好看看,是不是吃耗子药那个?”我疑惑的问。   土地爷揉了揉眼睛:“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也感觉有点像,这钱怀水难道还有一只?”   现在把我俩都疑惑住了,不过,既然是狗没事儿,那就是矛盾点不见了,钱余回家自然也就不能挨揍。走到钱怀水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一回头,惊讶道:“是你们啊,钱余呢?”   “你还记得你有个儿子啊,不是没狗值钱么!”土地爷嘲讽道。   “嗨!那不是气话么,这个狗是儿子,那个是亲儿子,揍他就揍了,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再说了,我还真能打死他啊?也就是吓唬吓唬。”他还不忘了摸了摸大狗。   钱怀水又去找赌博的那方要钱,一次赢了三千块,庄家也跟着赢了不少,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才知道,原来,钱怀水这条狗得过病,大家都看不好,所以买他输,可谁知道上了比赛场,狗简直像是疯了一样,谁也跑不过它。   我说:“赢了多少?”   “还有场大局呢,今天不赢三万,我是不会走的。”他摸了摸狗。很快,庄家有人喊局,说话的人:“各位,加注加注了,第三场一赔三,第四场一赔四,第五场一赔五!散户减一半。”   这个局很奇怪,怎么一点点加注啊?于是,我走过去问钱怀水怎么回事?他说:“我缺钱,要赌大的!放狗这玩意儿谁家狗厉害,那就没人跟你赌了,我的大黑赢了三场,第四场肯定没人上,除非你加注,或许会有的人认为狗体力不支,抱有侥幸心理上来赌,输了自然就要掏钱。”   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上来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找庄家押了一沓钱,我打量了一下他的狗,毛发铮亮细高黄狗,大长腿一看就知道非常的善于奔跑,最主要是狗的眼神非常凶,我敢断定,这条狗在家可能是被当狼一样养着的。黄狗的目光一直锁定钱怀水的狗,汉子说:“我叫邹虎,跟你赌三千!”   钱怀水颇为自信:“老规矩,谁先抓到算谁赢。”   周围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按道理魂魄被吓走了,是绝对不会去人多的地方才对,难道说寻龙尺搞错了?但愿不会吧,要是魂魄离开身体久了,我怕钱余小小年纪会吃不消。   邹虎爽快的答应,按照规矩,双方去准备区域等着放狗,庄家卖完了票子,有人过来撒兔子。估计是为了吸引人,山兔各个都是非常健壮,毕竟,如果抓的太容易,这局也就没啥意思了。   负责开局的庄家大声的喊:“这可是我废了好大劲儿才在网来的野兔,你们瞧瞧这腿子,连鹰都能踹的飞,加注加注,晚了可就没机会了。”经过这么一连串的介绍,又有人开始加钱。   随着双方就位,钱怀水与邹虎同时拽狗,比赛由洋铳子发令,枪响过后,只见俩狗好似子弹一样蹿出去,然而,意外凸起,邹虎的狗居然下黑口,一下子咬到了钱怀水狗的大腿。那大黑猛的蹬了几下挣脱,没与他掐架而是继续开始追兔子。   “黑将军!”   钱怀水脸都绿了,他转身过去愤怒的推了下邹虎:“你特么咬我的狗!”   “不是我咬的,比赛这个东西谁说得准啊,要不然让你的狗也咬我的?”   像是这样猎狗掐架的事儿非常少见,能来参加的狗多为见了兔子就疯眼的猎犬,今天绝对算是个例外。可是,更例外的事儿在后面,仅有三条腿的黑将军居然跑的比那恶犬还要快,就在兔子急速转弯的时候,那条黑将军用一条腿蹦了起来,张着大口,抄了一个近路,稳稳的叼住了兔子,可那恶犬还想咬黑将军,千钧一发之际,土地爷大喊一声:“滚!”尖锐的嗓门别说狗了,周围的人也跟着吓了一跳,恶犬听到怒吼,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了。   邹虎非常不理解,诧异的瞪了眼土地爷出去追狗。这回,钱怀水可是惨胜,他上前抱着恶狗,情绪非常激动,不断的检查狗的伤势。起初,我还是以为他心疼狗,可谁知道,那高高瘦瘦的爷们,抱着黑狗开始崩溃的大哭起来:“没有钱,没有钱那钱余怎么办啊,还差一万,还差一万呢!” 第三百六十八章 钱怀水的父爱   这一声声哭嚎是那样的不甘,我实在想不通,一个七尺男儿会无助的像个孩子,与土地爷相视一眼,我问他:“你是神仙,这条狗腿断了,能治么?”   “放屁呢,你见过土地爷会当兽医的么?如果是你腿断了,我就能治!”   “别急啊,都那么大的岁数了,好歹您也沉稳些。对了,神仙有脑血栓不?”因为看他脸憋的很红,所以才特别的想问问,万一有呢,他脾气大,惹不起那我也好躲着点,别再给人家气坏了。   结果,我刚问完,他又急眼了!打了我胳膊好几下,这时开赌局的庄家来了,挺着肚子,手里拿着烟卷,牛气哄哄的问:“你这狗怎么样,如果不行了,那就现在就下,后面还有人想要上呢。”   钱怀水擦了擦眼泪,起身说:“能上,我回去取狗,家里还有秘密武器没拿来,就我那狗才叫个快,您放心,今天妥妥赢定了!”   “别掉链子就行,我还指着你赢大钱呢,过一会儿那些南方人就来了,他们都是做买卖,特别有钱,定的是是一场一万,中途不能换狗,赢了一场我提两千,出资的老板一人拿一千,你提五千,咱们赌四场,你拿两万块。有我担保,那些家伙不敢不给钱。”胖庄家说的很淡定。   别说两万块了,有些人家一年都赚不了一千块,可想而知,其中的利益有多大了,要说不震撼都是假的,在当前的社会下,绝对可以称得上豪赌。   本来钱怀水开始哭喊的声音让我觉得很奇怪,他不哭狗哭孩子?想去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谁知钱怀水居然牵着狗回家了。待他走后,我又继续开始拿着寻龙尺找魂儿,很奇怪,寻龙尺真是一丁点反应也没有了,难道说钱余的魂离开了?这不符合常理的,就算是离开,也不会没一点动静,直到钱怀水牵着狗回来了,扫视了一圈周围,除了笼子里蹦跶的兔子,始终没有个头绪,搞得我都以为寻龙尺是假的。   他牵着一条杂色的狗回到人群,那胖老板当时就炸了,指着狗就骂:“你特么逗我呢!这条狗我记得,上回输的就是他,没吃肉不说,你怎么把它给带来了!”   “没事儿..放心,这是那条狗的表弟,非常能跑,真狗不露相,我带它来就是为了放松他们的戒备。”   我观察到了钱怀水非常的不擅长撒谎,他每说一次话,都会情不自禁的摸眼睛抹鼻子,显得确是非常紧张,可是,如果真的是十拿九稳的事情,那他这么紧张干什么?   他牵着狗到了空地的活动区备战,遛遛狗,让猎犬保持最佳的状态以逸待劳,我则找了个机会,到他近前问:“对了,你之前说钱余,钱余怎么了?”   “都啥时候了,别问了,没看我正烦着呢么,滚滚。”他语气不善。   气的我都想告诉他儿子已经丢魂了,不过,热闹的人群却在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带着一辆拉着猎犬的皮卡车赶到时,让四周变得安静下来。车内下来四男两女,穿着非常少见的西装,女的戴着墨镜,打扮前卫,趾高气昂的模样感觉非常看不起这些庄稼汉。   改革开放以来,南方在占据了共和国亲儿子的天时地利人和,经济发展普遍非常迅速,造成南北方的贫富差距很大,江西虽然地处南方,可因为山区较多,所以发展与广东还是比不了的。   这些人说着一口粤语,庄家竟然能够完全听得懂,彼此交流后,庄家又找到钱怀水,意思对方打算先热热身,打打牙祭。   “给多少钱?”   “一场两千,赌不赌?如果要是赌的话,这钱你自己出,赢了也是你自己的,我不抽水,但你可别把狗给累着。”   “赌一场吧,也好活动活动狗,省得一会儿跑起起来拉伤了也麻烦。”   他们双方说定了打算去赌博,既然人家不回答刚刚的问题,依照当前而言,还是找钱余要紧,找土地爷打算回去再重新试试,却没想到,他竟然不走了。   “等会儿再走,你看看,周围这么热闹,咱不看多可惜啊。”   “走吧,钱余的魂魄要是离开太久,出事儿了可咋办。”我担心道。   可他却所问非所答的说:“一贫,你看看那娘们,这儿风沙那么大,咋还出门穿个裤衩啊!”   裤衩?顺着看去,原来是同行的女子穿着超短裤,明晃晃的大腿吸引四周老爷们的目光,这在当前的社会绝对算的上是时尚的先行者,尤其土地爷那色眯眯的样子,使我有些迷茫,他真的是神仙么!   干叫他也不走,气的我打算自己离开,然而,身后传来的阵阵叹息却让我不禁回头看去,仅仅一次热身,钱怀水的狗居然败了!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毕竟,他们一会儿要进行大局,就冲这些人带来狗的数量,显然,出来热身可并不是杀手锏!   钱怀水输了,掏了钱以后,整个人恍恍惚惚,当前发生的情形太过出人预料,就连那些当地人也同样为之叹息,其实,我觉得没什么可惜的,赌博么,赢钱就要做好输钱的准备,最吸引人便是那个有输有赢的刺激感。   俗话说,天有三奇日月星,人有三宝精气神,世间有三恶黄赌毒。这黄赌毒便是损耗人体三宝。黄伤精,男女之间热恋时人精神抖擞,失恋时要死要活,往往也最能磨灭人的精气。   赌伤气,哪有赌博不动气的?输多了,各个上火,赢了钱不当钱,而且,因为赌倾家荡产,一口气不吐,落下个命陨的下场。毒就更厉害了,伤神,人的魂也被称之为神魂,毒伤了神,等于损魂,你看哪个吸毒的不是疯疯癫癫,迷失心智,最后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他也是成年人,输赢也好都是自己选的,旁人又怎能帮的了他?转过身没走出多远,突然,远处奔跑来了一条瘸腿狗,正是那神奇的黑将军,它不是被带回家了么?   黑狗越来越近,三条腿跑的也是飞快,可最最令我诧异的是腰间寻龙尺,在黑狗与我擦肩之时,寻龙尺居然有了震颤,它可是被我以术法附着了钱余精气,怎么回事?为什么黑狗路过,那寻龙尺会颤抖?   天啊,不会钱余的魂魄进了那条狗的身体了吧?不行,如果受困于犬身,等时间久了,他岂不是真的要成狗了?没辙,我再次返回了热闹的人群,到了近前,发现人群有点混乱。正好土地爷在旁边,我就问他怎么了?   他指了指:“自己看啊。”   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发现满地的鲜血,黑色的大狗嘴角很红,之前的花狗却被它咬死了。   “咬死了?”   “是啊,那三条腿黑狗疯了一样的回来,想要去抓兔子,钱怀水不让,那狗急了,一跃咬死了花狗,现在钱怀水打算勒死黑狗呢。”   我一听坏了菜,千万不能勒死啊,要是这样,钱余不就完了么!   “快快,狗千万不能死,它就是钱余啊!”我忙说。   土地爷被我说愣住了,他指着围观的人群:“开,开玩笑那!成狗了?”   “哪有功夫逗你啊,快快,一起挤进去!”   围观的人群太多,非常的难以进入,土地爷把衣服撸起,非常气派的对我竖起大拇指,他两手掐印,喊了一声“咚咚咚咚咚!”随之人群开始骚动,只听见有人喊:“怎么回事,地震了?”就趁着现在,我闯进了人群之中,进入到了空地,见到钱怀水正把他那个黑将军吊了起来,眼泪哭的是稀里哗啦,眼瞅狗就要没气了,我跑过去,一把将他推倒。   “你疯了,杀了他你会后悔的!”   当我为黑狗舒缓着脖子时,渐渐的,它倒腾起了气儿,狗的生命是很顽强的,十二生肖狗属戌土,所以,狗是不能离开土的,而家里养的宠物狗爱死,原因也是在楼上不沾土。而农村土狗却生命力非常顽强,只要是没断气,接触到了土以后,那都能缓过劲儿来。   钱怀水坐在地上流眼泪,情绪非常低落,就好似受了多大的刺激似的,也许是那种无助勾起了我的同情心,叹了口气,我说:“何必呢,赌场上有输有赢,那是天道也是命,别再强求,你还有一个爱你的儿子。”摸了摸狗,心情有些触动,是啊,那一晚我们进入到了梦乡以后,可想而知,钱余稚嫩的模样跪在佛祖面前哀求的样子,他也许就是靠着执念与自责,当魂离开身体后,便跑到了黑狗的身体,目的却是想为自己的父亲去赢得这场赌斗。   有感动,也无奈,更多的却还是一种悲哀。   钱怀水却激动的说:“你知不知道,我缺钱啊!是真的真的缺钱啊!”   我有些不满:“缺钱那就去赚,有手有脚,干嘛要投机取巧!赌博之道,就算是输了,也是活该!”   他流着泪说:“来不及了,如果不赌,我上哪去赚10万块钱啊,娃儿有病啊,每天吃的药就要上百块,大夫说,得去北京治,一个支架要3万,娃儿得支两个,而且还要手术,没有十万块根本就不够啊,这条狗我就花了两万,如果不赢回来,那钱余的命就没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赵公明   在20世纪80年代中晚期,心脏介入支架手术开始进入我国,当时的全国医疗水平处在发展中阶段,国内的技术做不出心脏支架手术,一旦是得了心脏性疾病,等于是判了死刑。而且,国外垄断医疗导致当时的治疗价格非常昂贵,刨除一些高收入发达地区,老百姓的月收入我不还不足一百块,上哪赚两三万去?   全国的高水平救命的医疗技术,却掌握在洋人手里,咱们没办法只能任人宰割,可幸亏国人自强,到了99年以后,心脏支架的价格调整到了一万左右,但现在又贵了,可是,你想啊,在99年时候的一万,与当前的一万能比么?   钱怀水说,这些年他拼命的赚钱,就是为了负担钱余的医药费,孩子太小,他什么也没和他说,当初他母亲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一时急火攻心病倒了,临死前都怨恨是钱余拖累他儿子。他得的病简直就是无底洞,仗着钱怀水能赚钱,但对于高昂的医疗费也是杯水车薪。   后来,他学会了赌博,想用赌博来赚钱,输的非常惨,变卖家业,又开始放狗,靠着眼力,一点点赢出了当前的生活,包括孩子的日常药物也够用了,现在还缺三万,他在看到黑将军死后,实在是气愤,并且,在那个年代里,老子打儿子就是天经地义,哪像现在这样,小孩子都说不得碰不得?不信你问问父母那辈儿,小伙子不听话,有多少人是被父母吊起来打的,等到长大你再看看,每个人却又依然的很孝顺。   我也是非常感动,是啊,看问题绝对不能断章取义,因为每个人对爱的表达方式是不同的,我以为钱怀水是个没责任的父亲,可事实上,他的爱才是真正的无私,因为,二人并没有血缘关系。语到悲戚,钱怀水是真的崩溃了,可是,赌场战场,没有任何怜悯可言,那庄家气的指着钱怀水骂了几句,随即又吆喝着换人。来的几名南方人催促着,各个已经表现的非常的不耐烦。   那几名老板拿着钱,找庄家买几只兔子给狗活动活动,庄家本来就是崩局了,那大胖子非常客气的主动拿俩兔子给他玩,他们当中有人回身去打开皮卡车门,一条黑狗跳了下来,感觉那狗与黑将军有几分相似,只是四只显得更加均匀,小腿看起来也是非常有力,周围的人频频赞叹,有的人说,它是纯种的英国灵缇犬,非常擅长追兔子,像是钱怀水的狗,只是用灵缇犬配出来的杂交。   钱怀水丢魂了一样的站起来,就当他没走出多远,南方人放了兔子,那灵缇犬犹如利箭一般蹿出,而我身边的‘黑将军’却猛的挣脱,跟着那条纯种的灵缇犬并驾齐驱,这一幕让四周沸腾了,三条腿的狗居然可以跑这么快!   老百姓都是有着归属感的,刚刚是内斗,现在属于一致对外,为黑将军的欢呼声令钱怀水止住脚步,他回头看去,整个人都愣住了。   土地爷手里拿着白票跟着呐喊:“卧草卧草,真快,太快了!”   看着他,我现在都愁得慌,一脑门子黑线,终于明白他为啥不走,原来是在这儿赌上了!   黑将军速度虽然慢了一些,可那兔子也不是走直线的,七拐八拐间,两条猎犬跟着一起变线追赶,当兔子以一次九十度的急转弯时,提前有了预判的黑将军率先一步半路斜插,一跃而起,精准无误的叼住了兔子!   “这..不是真的吧?”钱怀水揉了揉眼睛,而黑将军已经叼着兔子走到他面前,猎物放下,大狗开始摩挲他的脚踝。   庄家在没多久也跑过来,兴奋道:“行啊,三条腿的狗都赢了!深藏不露啊!对了,那边还想重赛,一赔一点五,咱们是瘸腿狗,占了1.5的赔率,怎么样?赌不赌?”   “赌!”   我刚想开口,可是,黑将军却跳到了我面前,它冲着我叫了几声,漆黑的双眸充满了人的情感,到底该不该说?就算是我说了,他能相信么?还有,周围的人显然已经被利益所刺激,又有谁会信一个阴阳先生的话?   罢了罢了,既然是钱余求佛祖赐来的机会,或许也是天意吧,于是,我选择了安静站在一边,心里也在为这对父子祈祷,希望一切可以顺利吧。   第二场没有休息,很快就开始了,放兔子后,灵缇犬启动速度非常快,短短几秒钟就已经领先的很远,‘黑将军’没有直线追赶,他选择绕路包抄,看起来非常有灵性,当灵缇犬追赶时,兔子开始慌不择路的奔跑,黑将军总能提前一步猜准了位置,就当兔子连续三次变向后,黑将军趁势而上,几乎与灵缇犬同时下口,因为土狗的嘴长,黑将军抢先一步叼住兔子。   又赢了!周围再次沸腾,可我却看得清楚,它的后腿正在滴血,可想而知,此时的钱余承受着多么大的痛苦!这也是逆境中的孩子优点,因为越什么都没有的人,越懂得珍惜。   后来,连我也被这场赌斗所感染,因为它不单单是赌博,更是赌命,如果输了,钱余会死,同样,钱怀水也失去了他所有的坚持动力。   黑将军很争气,它在用生命战斗,因为是三条腿,所以庄家要加钱,连续三场的赌斗,他竟然将英国的纯种灵缇犬击败,一场一万,他一共赢了三万!戴眼镜的南方老板气坏了,他将灵缇犬举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狠狠的摔死,之后,便愤怒的上了车!   汽车离开后,所有人发出了欢呼声,就好像刚刚是他们赢了钱一样,钱怀水抚摸着黑将军感慨道:“你能在土里钻出,真是天助我也!钱余有救了,你就是我们家的大功臣。”他话刚说完,黑将军便缓缓的趴在地上喘粗气,模样十分的难受,后退开始流血,渐渐急促的呼吸,连我都看的出他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急的我来不及考虑了,要是咽气儿之前回到破庙或许有救,可钱余的魂儿要是在狗身上死掉,三魂少一魂,怕是这辈子他也醒过不来了!   我急忙忙的追过去,抱起了黑将军要跑,钱怀水拽住,语气不善的说:“你干什么,把狗放下。”   “你放手,再不走来不及了!”我忙说。   “什么来不及了?黑将军这次怕是挺不过去了,让他舒舒服服的走吧。”   我赶忙趴在他耳朵边:“我知道我说了你也不能相信,但是,这条狗就是你儿子啊!你要是实在接受不了,跟着我们来看看,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钱怀水松开了手,他没有反应过激,而是动手抱起了黑将军,他是兽医,手法要比我们专业多了,知道怎么样会让将死的猎犬舒服一些。   叫上土地爷,我们三个一起跑到了破庙,进门的时候,钱余的脸都已经发青了,额头有些黑,嘴边的三角区青紫,显然是将死的征兆!   我跑过去,撕开了拘魂符,一把贴在了黑将军的身上,手掐法决:“爽灵浮游,胎光放形,幽精扰唤,使为他念,去来无形,三魂齐归,急急如律令!”手指在狗头左边绕三圈,右边绕三圈,双指插入狗鼻子,向外狠狠一拽,犹如丢戏法般甩到钱余的身上,同一时间,钱余咳嗽了几声,猛的坐起。   看傻了钱怀水,他瞅着我,发愣的说:“这这是真的?”   “爸,您怎么来了?”钱余赶忙要起身,可是,刚走几步,腿居然有些坡。   钱怀水赶忙扶住孩子,又问我:“这腿怎么了?”   我叹息道:“刚刚你也看见了,其实一切都是因果报应,赌博赢来的钱又岂是那么好消受的?天道公正,留你一条腿,还你一条命。”   钱怀水抱着他儿子痛哭,一边哭着一边还说起昨天揍他时候的事儿,钱余连说不敢,钱怀水又问他儿子刚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钱余迷茫的说:“爸爸赶我出门的时候,我求佛祖能够显灵,让黑将军复活,哪怕用我的命换也可以,求着求着我就睡着了,在梦里,我变成了黑将军,可是,有一条恶犬,他说他是赵公明的黑虎,必须咬我一口。”   赵公明?我回过头与土地爷对视,难道说是财神爷刚刚出现了?赵虎?黑虎玄坛赵公明,可他怎么牵一条黄狗?事情有些大大的出乎我的预料,但好在是皆大欢喜。   钱怀水带着他儿子跪了下来:“昨日不敬之罪,还请先生见谅,多谢先生救命之恩,我钱怀水无以为报,只愿来世能做牛做马!孩子,磕头,要不是这位师傅,你就没命了。”   钱余咣咣给我磕了三个头,借着机会,我忙说:“别别,主要还是这位活神仙的功劳,要是没有他,我也做不了这么多的好事,他是我师父,多亏了他的敦敦教诲。”   没想到,土地爷对这句话倒是挺受用,也是唯一一次没有骂我的!   当他们感谢完了土地爷,我借着机会对钱怀水说:“其实,我是一名过路的阴阳先生,这次找你真的是有事儿相求。”钱怀水立刻拍着胸脯答应着,接着,我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于他,他听我们说完虽然很震惊,但却也满口答应了下来。 第三百七十章 选人   二十六名舵手,刚刚找到了两人,摆在眼前的事情当真是任重道远啊,时间留给我们的并不多了,何况,就算是人齐了还得需要磨合排练,否则,真赶到诛杀黄河鬼母的紧要关头出错,那我们可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问钱怀水,还有同行能划船的么?   他想了想说:“我倒是可以将周围县城里的兽医都联系一下,可是,如果告诉大家咱们是一起去拯救世界,那人家也不能相信啊。还有一点师傅,不是我钱怀水不仗义,可您也看见了,我们家钱余身体有病,需要去北京做手术,时间上真不能耽搁太久。”   “你能坚持多久?”   “一个月吧,我问过那边的大夫,得一个月以后才能挂的上号,到了北京检查完了就能动手术。”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前面有屠夫帮忙纠集人手,再有兽医钱怀水的帮忙,肯定是如虎添翼了,两拨人分别是十三人主杀,十三主救,二十六名船手就算是齐了,但是究竟顺利不顺利,还得等大家帮忙。   时间紧迫,打算分头行动,如何骗人来拯救百姓免于洪水的理由我也想好了,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是去黄河里面祭祀捉鬼,路上有凶险,但若是成了,每个人都会给一些钱。   钱怀水忙问我给多少?   我看向土地爷,他则警惕的说:“你看我干什么?我可没钱。”   “这样吧,一人二百块,这钱我出!”   早些年在沙漠回来,搞到的金子也卖了一些钱,何况在江西又开了那么久的阴阳铺面,趁着改革刚开放,我们阴阳先生也有过最好的一段时机,而我则恰恰赶到了那个年代。   二百块也不少了,算山我目前能拿出来的极限,于是,我又说:“先每人给五十,事成之后再给一百五。”   钱怀水立刻答应,并表示自己那份钱就不要了。事不宜迟,我们双方分头行动,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屠夫家,进了门,屋内热闹非凡,许多光着膀子的壮汉正叼着旱烟坐在院子里面打扑克,玩牌,吵吵闹闹的声音就差没把房顶掀开。   土地爷吸了吸鼻子说:“煞气不错,够用够用。”   张少德见我来了,赶忙出来相迎,他回头喊着:“哥几个停一停,这就是我和你们说的神人廖师傅,快快,过来拜见拜见。”   有一矮粗胖,光头的男子吆喝道:“我次奥,张哥,你说真假的假的,我怎么看那老头子贼兮兮的,就像是以前在我们菜市场偷猪腰子的那个老犊子呢,喂,你们也跟着一起看看,像不像?好像都是经常屎黄色衣服。”   张少德说:“你他娘的别胡说八道,这二位可是活神仙,我张少德啥时候骗过人?让你过来拜见就过来,别几吧废话那么多!”   猪腰子?土地爷?斜眼看了看身边的佝偻的小老头,还别说,我有点相信那人说的话了,就是想不信也没辙,毕竟,你见过谁一大早吃早饭吃四个猪腰子的?   那些膘肥体壮的杀猪汉都来了,感觉张少德站在前面,就像是黑社会头子似的,他首先对我鞠躬喊:“拜见廖师傅!”随之身后那群汉子们震耳欲聋的吼声绝对把院子里的狗都吓得钻进了窝里,煞气十足。   “一共来了十九人,有一个媳妇不让来,廖师傅请过目!”   人群有些窃窃私语,多数还是怀疑我们是骗子,但有一个事儿必须得说,不单单人数有限而且还十分的凶险。   “一共只要十三人,事儿张少德应该与你们都说了,这次叫大家来是去划龙舟,知道杀猪的有膀子力气,是一条好汉,等到那时,咱们乘风破浪,将黄河鬼母杀他一个片甲不留!保卫我们的家园,免受洪水侵蚀!”   本来我说的挺有激情,可底下的人居然没有一个人给反应的,各个显得漠不关心,有气无力的,土地爷却恰到好处的喊道:“凡是去划龙舟的,每人给200块钱,先拿五十辛苦费,怎么样!”   院子里面‘嗡’的一声,人群就像是那油锅里面进了水一样,彻底的炸了,他们都跟着嚎疯了眼,一个劲儿的喊着:“好!”   剩下的事儿还得去测试,我跟大家伙也说了,划龙舟做香官,那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去做的,首先要有过人的胆量,没点胆量,见到小鬼吓得尿裤子了,还划个屁船啊,这个心理素质与体格没关系,有的人膀大腰圆,看起来虚浮,有的人则个子很小,可却非常的有能量。   “廖师傅,你就说啥测试吧?咱们爷们长这么大,除了媳妇还怕过啥!”有人极仗义的说。   “老杜,瞧你那点出息,还怕媳妇,也不嫌丢人!”有人嘲笑。   壮汉反驳:“你懂个球子,你家婆娘不让你上炕,我看你怕不怕!再说了,我这叫做爱!”   “瞧你说的那么文雅,我们干的事儿也没叫配种啊。”那人又说。   人群哄堂大笑,说白了,大家都是粗人,根本就不会什么勾心斗角,说话也都是直来直去,开的玩笑在外人听起来或许不堪入耳,然而,在这些杀猪的眼里却是十分的亲切,古人有句话叫‘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听起来非常值得深思。   我制止了人群的玩笑,大声说:“咱们的测试就是见鬼!”   “咋见?”   “今夜子时,你们一起去城隍庙,一会儿我为你们每个人打好座位,到时候大家只要能老老实实的坐一宿,那才算是合格。”   “要是都合格怎么办?”   “那就比力气。”我说。   事情就这样商议妥当,约定在夜里九点钟一起去城隍庙,天亮再出来,讲清楚自己都看见了什么的人,才算是合格。就这样,我与土地爷再次离开。去城隍庙的路上,身旁这位爷竟然闹起了情绪,坐在地上不去了。   “走啊,你坐地上干啥,咱们一会儿还挺忙的呢。”   “不去不去,懒得看他。”他摆摆手,固执的耍起脾气。   奇怪了,前几天不还白吃白喝呢么?这咋掉过头来又不开心了?于是,我关心的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土地爷气的咬牙切齿说:“老黄就是个混蛋,欠我钱不还,死了又成我上司了,真是苍天无眼,怎么会让那个老混蛋当上城隍爷,廖一贫,你给我评评理,我浑身上下哪点不如他强?不就是上次阎罗王巡视,这老小子审了一场假和尚骗牛,有什么了不起的?对了,他倒是有一点比我强,我吃猪腰子能吃四个,这混蛋能吃六个!”   被他说的一脑门子黑线,我不会是遇上赝品了吧?还是吃猪腰子,真是一顿吃六个?我都跟着他一起觉得臊得慌。不过,考核的事儿还得跟着做啊,民间见鬼方法中最简单实用的,当属去城隍庙了。   那儿可以算的上是一处小型的阎罗殿,每晚都有阴魂进进出出,有的因为在阳间犯了罪孽,等不到去阴间,必须立刻处罚,这些都是由城隍老爷负责。所以,民间有个说法,城隍庙夜里不能去生人。   “咱们不是为了拯救百姓于水火么,土地爷,做完了这次拯救万民的大事儿,您老人家居功甚伟,阎罗王知道了以后肯定给您上调了,相信我,你一定可以的,还有,我们阴阳先生都会看点面相,怎么瞅你都是当官的料,真的,我廖一贫从来不骗人!”   心里却念叨着,反正您老人家是鬼,骗了也就骗了,应该不算撒谎吧?土地爷竟然相信了我的话。他这才主动的要答应与我一起去了城隍庙。   说起城隍庙,距离县城要远上很多,让他骑着摩托车带我,行走在黄土高坡,卷起来的烟尘弥漫四溢,趁着路过赵老憨家,我还特意去看了眼石娃,老两口说了,石娃整个人非常开心,时不时的还会哈哈大笑,赵老憨特别担心的问我,这孩子不是真疯了吧?   没事儿就行,因为避光的缘故,赵雪可以显像,石娃又是龙,不怕阴魂身上的阴气,换做普通人与鬼同居,怕是早就身患重病,卧床不起。不管怎么样,没事儿就好。否则,我也担心石娃会不听话的出了小屋,那时天降大雨,也将会打乱我所有的计划,真到那个时候,整个西北一带可就神仙难救了。   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又一次赶赴城隍庙,庙宇处在村子外面十里左右,破四旧导致的全国各地庙宇损坏的很厉害,城隍庙还算是好的,据说是有人出钱重建了。到了大门,庙内还燃着香火,可是,没等我们迈进门呢,有一位身穿黄衣服的小老头迎面走了出来,这可把我看傻了,怎么可能?我的天啊,俩土地爷!不对不对,应该是双胞胎!可是...土地爷是马半仙,城隍老爷不是姓黄的么? 第三百七十一章 哥俩的宿怨   看到两名长得一模一样的土地爷,那感觉甭提是有多奇怪了,尤其俩人的表情还不同,城隍庙出来的那位神采飞扬,嘴角咧的大开,像是见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儿一样。   跨过门槛,城隍爷兴奋的说:“这不是我那弟弟马如龙吗!今天这是刮了什么风,能把你给吹来了,说,弟弟你是不是打算还钱了?咱们客气啥,亲兄弟,我的不就是你的么!”   “你快滚吧,你姓黄,我姓马,咱俩不是一家人,你也别套近乎,跟我聊一家人的事儿。”   “你看你,几十年没见了还这个臭脾气,我那重孙子都和我说了,欠了八顿饭,小意思小意思,进来吧。”城隍爷非常亲切,的的确确像是一位合格的哥哥关切弟弟的生活,可是,没等三句话就城隍爷就变味儿了。   “小马,我看你搬我这儿得了,就你那土地庙,简直就是鸡窝一样,破破烂烂,啥也没有,算是什么东西啊,你瞧瞧你,再瞧瞧我,咱俩长得一样,可气质不一样,就我,你让外人看看,往这儿一站,是不是带有着王者风范!”他还扑了扑屎黄色的衣服,又把手搭在土地爷的肩膀:“这位小兄弟,你再看看他,明显气质在缓冲,相当于有一个急速的下坡,我是那个顶点,他就是那个低谷,形象点的话,小伙子你应该也能想象的到,就我要是皇上,那他就得是太监!”   我被城隍爷的话搞得错愕,开..开玩笑呢吧?城隍爷的嘴怎么那么损?   谁知道,俩人刚聊上半句话,土地爷挥手就是一电炮,正中城隍爷的做眼珠子。   “老黄,今天有你没我,有我没你,我特么和你拼了!”   土地爷咬牙切齿的模样简直就像是要气哭了,而且,俩眼珠子里全是血丝,为此,他在后面追,城隍爷在前面跑,俩人你追我赶,并不是很宽敞的城隍庙热闹起来。   没辙了,总不能看他们一直打下去,常言道,俩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土地爷和城隍爷打架,还不知道谁会遭殃的。不过,城隍爷一边跑一边喊:“马如龙,你个王八蛋,胆大包天,胆敢打你上司,我要找阎王爷告你!”   “告我?你特么怂恿你孙子去站了风水宝地,别以为我不知道,告吧,黄石狗,咱俩同归于尽!”   “狠心肠的人啊,我孙子难道不是你孙子么!”   “放屁,我连媳妇都没有,有个鸡毛孙子!”   俩人吵架的功夫,我趁着机会抱住土地爷,在他耳边劝着冷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啊,口水便宜算不得什么,必须要忍辱负重,古时候韩信还能忍胯下之辱,他几句话而已,有什么不能忍的!苦口婆心的劝啊,引据经典,谈论现代,总算把土地爷说老实了。   我拦在他们俩之间,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城隍老爷,我需要打十八尊鬼台,让那些杀猪的坐在鬼台上看小鬼受审,考验胆量。这时候就得需要城隍爷的配合了,所谓鬼台,顾名思义就是指的小鬼坐着的台子,此法源自于古代阴阳先生的传说。   说在古时候战乱不断,横死骸骨多不胜数,等天下太平的时候,有的小鬼儿因为死的不甘心,觉得自己冤枉,胸有恶气吐不出去,于是,就出来害人性命或者吓唬百姓。   所以,阴阳先生就有一个办法,让鬼去看戏,给他们找到消遣的乐子,让鬼怪被戏吸引住,老老实实的留在原地,这个时候,阴阳先生借机出手,将这些游魂野鬼困住,让那些唱戏的人换上天兵天将的服饰,猛的冲下,将它们统统吓破了胆,再也不敢为祸百姓。   说白了,那鬼台就是给鬼坐着的椅子,毕竟,人鬼殊途,否则凡人坐过的东西,鬼坐着也不舒服。城隍爷倒是全力支持,毕竟真要是大水滔天,他也很难躲得过去。   于是,城隍爷回到了神像近前,他说要给我找点帮手。见他转了身便融入石像后,我问土地爷,让他帮着搞点坟头土,像现在泰国和尚做佛牌,阴牌多用七坟土、七灵土等等。打着佛教的口号,其实不是正统的佛教,有传说是印度流传下来的小乘佛教,唐三藏西天取经被冲走的一卷经书所写。   但是,有一点值得深思,泰国和尚做法与我国阴阳先生、茅山道士的方法不谋而合,然而,道家起源于炎黄时期,阴阳家起源于战国时期。并且‘七’乃是道教崇尚的数字,道教认为,七为一个循环往复,比如,北斗七星、头七回魂、大周天为四十九个循环等等。   土地爷倒也帮忙,他让我稍等一会儿,过了没过多久,学着机器猫的模样,把手塞进裤裆里面拽了拽,给我搞到了一些土。我则用来分为了十八份,在城隍庙的院子周围摆下。当城隍老爷走出神像后没多久,庙里来了工人帮忙搭建鬼台。   只要将台子居于坟头土上方,撒上一层浮灰,那就是所需要的鬼台,至于方位只要避开正门就可以。望着工人干活,来的人却像是看不见城隍爷,众人忙忙碌碌时,城隍爷说他困了,打算睡个觉,晚上还要审犯人。   在他离开后,瞧着土地爷愤愤不平的样子,我安慰他别走心,吵架这个东西,谁认真谁就输了。   土地爷气愤的说:“欺人太甚,我与黄石狗不共戴天!”   瞧他像是被撬了媳妇一样郁闷,距离天黑的时间还早,我就问他到底怎么了?土地爷说:“怎么了?那个混蛋,当初趁我不在家,冒充我娶了淑芬!”   我勒个去,还真是被撬了媳妇?   原来,土地爷在儿时的时候,有过一位青梅竹马的女孩儿,一直以来暗生情愫,后来,黄石狗寻亲找到了村子,哥俩相认,起初也是非常和谐。   可是,淑芬按照土地爷的话来说,实在是忒漂亮了!土地爷喜欢,城隍爷也喜欢,于是,这俩人就开始想尽办法的讨好淑芬,后来,有一次土地爷外出送货,回到家以后才知道,淑芬居然和黄石狗拉手了。   土地爷瞬间感觉到了生无可恋,经过了解才知道,淑芬的母亲去世了,黄石狗借着机会去帮忙照顾,而且,淑芬又没有父亲,家里的哥哥姐姐都在远处,借着机会,黄石狗提亲了。   淑芬觉得哥俩一样,又性格很像,对她还好,没有了母亲的她,就像是那游走在风浪中的海燕一样无处安歇,所以,她答应了黄石狗,眨眼成了他嫂子。   哥俩这下子就闹掰了,老爷子去世后,哥俩分了家,谁也不跟谁说话,但是,土地爷性子太犟,竟然在一怒之下,终身未娶,当了村里的村长,专心带领百姓发家致富。又打井又开荒,老百姓家家粮食都很富裕,正好赶上大旱,全村竟然没挨饿。   而城隍老爷那边也没闲着,他在分家后去了别的村,当上了村里的大夫,看病救人又开药房,不单单救人还救牲口,哥俩将村子都发展的很好,可是,有一年赶上闹瘟疫,整个地区去世了不少人。还是黄石狗带着人救了百姓。   再后来赶上日本兵进犯,土地爷舍身救人,而城隍爷更狠,竟然毒死了近百名日本兵与汉奸,成了民族英雄。俩人都是民族英雄,可一个是舍己救人,一个是惩奸除恶。去世后,到了阴曹地府论功行赏,判官说俩人都是大善人,西北缺个城隍爷,不知道选谁。   杀恶人等于救人,并非是以德报怨。古时孟子曾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故曰:以德报德,以怨报怨。”   所以,俩人功德不分先后,在天劫灾祸度过了以后,全国人民解放了,土地爷也跟着上岗,俩人分区而治,本来是不相上下,可是却赶上有一次阎罗王的上界巡视。 第三百七十二章 和尚骗牛   那时候正是全国刚刚解放没几年,红色浪潮没有如狂风般席卷中华大地,咱们国家的和尚、道士、庙观生意都是红红火火。土地爷他们哥俩一个在城北,一个在城南。而马如龙在他的辖区内,主要是负责救人,像是谁家有个大事小情,都会来求一求土地爷,只要是他能做得到的,肯定是卖力的帮人家做。   土地爷说,他那天在庙里面闲的打哈欠,正巧,有过往的阴差来办事,大家都已经很熟了,当阴差进来销户时,土地爷与他闲聊,就这样他在阴差口中得知了阎罗王上界的消息。   阴差还说,此次阎罗王巡视,主要是想查看一下西北包子坟,与那聚啸山林的阴兵鬼将谈一谈诏安的事情,正好能路过他们哥俩的辖区,就想着在他们当中选出人来当新的城隍爷。   得到了消息后,马如龙可高兴坏了,心想着终于可以报一当年的夺妻之恨,为了表现的更加完美,他每日里在县城做事非常的认真,天天拿着小本本挨家挨户的记录善恶是非,救死扶伤时,还不忘了帮助凡人躲避飞来横祸。   可是,左等右等的不见阎罗王来,有一天,村里来了个老和尚,此人据说非常厉害,不仅仅可以点石成金,还能起死回生。马如龙一听,第一反应就是这人不正常,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连阎罗王都不能胡来,和尚怎么能起死回生啊?   待他打算去找和尚的时候,却在半路上想起阴差的话。阎罗王要上界考察他与黄石狗,正巧还赶上了这个节骨眼,如此神通广大之人,不会就是阎罗王吧?   陷入了当城隍爷的情感中时,马如龙已经着了魔,立刻换了一身衣服,捧着他的小本本,兴高采烈的出了门,跟着老百姓的队伍,很快到了村上,就见那和尚在人群中正左手拿着酒壶,右手是杯子,隔空倒酒,一饮而尽!   神奇的举动吸引了老百姓的目光,就连马如龙也觉得神奇,之后,和尚又来了个‘仙人指路’,就是用三个碗,让你猜哪个碗里面有球,民间戏法对手艺的要求很高,别说老百姓了,就是马如龙也没看出来。   热热闹闹的人群在看和尚表演的功夫,突然,有人急匆匆的过来找和尚,说他母亲已经不行了,求和尚去帮忙。和尚放下活计,跟着青年离开,身后的村民自然也都跟着一起去的,进了门之后,炕上躺着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妇人,那妇人额头发黑,嘴唇发紫,目光微闭,身体都僵了。   显然,人已经快不行了,可是,和尚主却动上前,把手摸在老太太的额头,念了几句经咒,眼瞅着老太太的四肢开始舒缓,皮肤也有了红润的血色。周围的人都沸腾了,高声齐呼和尚是活菩萨。最让人佩服的是救了人之后,这家人又给钱又给物,可和尚却是分文不取。   马如龙眼珠子一亮,济世救人,大公无私,这不就是阎罗王么!而且,陷入了自己主观思想中,他看越觉得和尚就是阎罗王。于是,当人群散了,和尚离开这家人准备去最近的寺庙借宿的时候,在路上,土地爷给拦住了。   和尚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助?   当时的马如龙,一门心思就认定和尚是阎罗王了,哪怕和尚放个屁,他也会认为是非常漂亮的屁。但是,他还不能表现出自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想要拍马屁,而且还不能拍到马腿上,毕竟,他秘密调查的结果,就得要有秘密处理的特点。   他客气的说:“大师,您看天也黑了,大师一个人出村不安全。”   “如何不安全?”   “有狼,西北狼最近都在活动,荒漠上没有吃的了,狼已经饿疯了眼,现在在去太危险,大师手段虽然通玄,可是,野兽却不会与人去讲道理,不如留在村中住下,我正好知道村头有一间破庙,大师不妨再此住下,明日再走。”   和尚一听,也接受了土地爷的建议。正在琢磨该如何套近乎的土地爷想到了传统的办法,以酒水来联络感情。为此,在去庙的一路上,他一个劲儿捧着和尚聊天,又说:“正好我现在有点饿了,不如咱们俩一起吃点?”   和尚说:“出家人一切随缘,全凭施主安排。”   马如龙很高兴,就把和尚带到了皇亲饭馆一部,那里是黄石狗的孙子办的,按照土地爷自己的话,其中,没少受到黄石狗的关照,要不然,就他孙子的穷酸相,还能开饭店?掏粪都嫌手脚不利索。   上酒上菜,俩人吃了起来,席间,马如龙问和尚,那虚空去取酒还有起死回生是怎么回事?和尚吃的也开心,就说那是法术,凡人不会。   没错,马如龙更加肯定了这就是阎罗王!   之后,他又问如何点石成金?和尚当着他的面儿,拿出了石头子,喊了几声变,石头真就成了金块子,但和尚又说,此等法术坚持不了太久,随手就把金子给丢了。   正巧,隔壁桌坐着一伙外来的人,为首一人,面色漆黑如炭,皱着眉头,在和尚丢金子后,他拍了下桌子说道:“这是可笑,区区障眼法,还敢声称是仙术?命数本有天定,又何来起死回生的道理。”   马如龙为了表明忠心,站起来指着那几个人就骂:“管你们几个什么鸟事!外地人吧?滚滚,别在这儿捣乱,惹恼了神仙你们可担待不起!”   黑脸男子旁边的几位像是要急眼,男子则出手制止,说句什么‘别节外生枝’,就这样,几个人还真就一起离开了饭店。在之后,马如龙与和尚喝到半夜,最后自然也是赊账离开。俩人携手而睡,到了第二天,和尚说想去田地里看看,也好给百姓们起起福。   马如龙主动带着他赶去,一大早干活的人很多,田地里也是耕牛遍地走,经过昨天的事儿,全村的老百姓都认识这位活佛,主动过来打招呼,没多久,可是和尚竟然主动走到了一头黄牛近前跪下痛哭。   周围人都傻了眼,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马如龙也跟着追问,和尚泣不成声的说:“这是我前世的娘亲啊!孩儿不孝,本想出家为你们积累福报,可谁知道,您这辈子还是托生为牛,一直以来没享过一天的福,这辈子又要辛劳一生,是孩儿的错。”正当哭着的时候,那黄牛开始舔和尚,先舔脸,又舔全身,老百姓一看,还真就邪了门,吓坏了牛的主人,主动要求把黄牛送给和尚。   可和尚还哭,老百姓就不知道咋回事了,一个劲儿的追问。和尚指着另外一头黑牛说:“那头牛是我前世的爹,还有远处那头,是我前世的姥姥,左边那个是我二哥,真没想到,他们居然都托生牛了。”   和尚挨个去,每一头都会与他非常亲切,有的牛居然哭了,真的就像是亲人重逢了一样。土地爷知道有前世今生的说法,但是,阎罗王绝对不会以这个说法来领走牛,所以,他觉得应该是阎罗王在考验凡人的善心,他也就没加过问。   后来,和尚还真就把牛都集中到了一起,他哭,百姓也跟着哭。百姓哭的是一家老小的生活,毕竟,没有了耕牛,如何种地?种不了地,那全家老小的粮食怎么办?靠人力去拉扒犁么?厚厚的黄土累死人怕也拉不了太远。但是,百姓心里实在怕被因果报应,也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和尚将牛集中到一起准备带走。   可是,没走多远,黄石狗来了!   他带着他的孙儿们,将和尚拦住,又让人把和尚抓起来,马如龙上前理论,就连百姓们也有点诧异。黄石狗喊:“这人是骗子,大家别上当!”   马如龙说:“放屁,我看你才是骗子,说吧,来我这儿干什么,忘了约定么!”   黄石狗一招手:“二蛋,你去给试试。”   一个小胖子屁颠屁颠的跑到耕牛前喊:“我的孙儿啊,认识我不?”话刚落,耕牛居然开始舔他,舔着舔着牛居然也跟着哭了!   百姓不解,就问这事怎么回事?   黄石狗说:“牛喜欢舔盐,此人是中原一带的骗子,已经有好多人家上当受骗了,大家可以扒了他的衣服,你们就明白了!”   老百姓一听,这还了得!纷纷上前动手,三下五除二就将和尚扒了个精光,只见衣服里面全是机关,原来,这和尚就是走江湖卖艺的,所谓起死回生,正是他与人家唱的双簧!   马如龙傻了眼,就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黄石狗嚣张的说:“我的好弟弟啊,你还记得一名黑脸汉子么?”   “记得啊!不是外地人么?他们怎么了?”   “外地人?我告诉你,他就是阎罗王!”   阎罗王已经认出了马如龙的身份,他正处在诏安的路上,不想节外生枝,但又不忍百姓上当受骗,便去了黄石狗的土地庙,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后来,阎王爷巡视完毕,回来的路上便将城隍爷的位置给了黄石狗,马如龙觉得这是黄石狗白白捡的便宜,一直以来都不服气。 第三百七十三章 测试   听完了他的叙述,连我也觉得这土地爷确实够点背的,先是被人家撬了老婆,死了以后虽然成了神仙,可还是让亲哥哥给抄了后路。真就算的上是活着不顺心,死了还憋屈。院子里的人依旧忙忙碌碌的搭建鬼台,我就问土地爷,就算是当了城隍爷,那又与现在比起来,会有什么不同么?   土地爷气愤道:“其实也没啥不一样的,他想要管我,我又不听,等饿了就去他家吃,吃完了以后我还不给钱,等到阎王爷发俸禄,他如果要是比我高,我肯定来他城隍庙闹。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感觉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他的话令我恍然明白,多半他是觉得没面子了。回头看着屎黄色的城隍爷,翘着二郎腿,指挥大家干活的样子,还别说,真像是亲兄弟。但是..菜市场丢了的猪腰子到底是他俩谁偷的?   忙忙碌碌了一整天,当天黑了之后,我去了张少德家,那些个壮汉依旧还是在院子里面吆喝着,但我却在人群中看到了张少德生母。孝与不孝,全凭人心所定,并非是世人的眼光去看,那八十斤的母乳便是他欠了母亲的债,当这笔债还清了,因果消除,才可彻彻底底的不再相遇。   等到了十点钟,领着屠夫们浩浩荡荡的去了城隍庙,路上他们没有丝毫没有胆怯的表现,彼此间还会开着玩笑,时不时有人调侃着我问我,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给钱。   望着城隍庙内一片漆黑,没了灯火通明,城隍老爷古朴的雕像看起来颇有几分诡异的气息,将供桌前的烛火点燃,微弱的烛光摇曳,影子摇摇荡荡。突然,他们当中有人说:“真是特么的奇怪,好端端的,为啥冷了?”   “这都快十一点了,能不冷么?对了,师傅说有鬼,鬼在哪?也让我们爷们见识见识。”   周围人哈哈大笑,我则指了十八个台子,又每人发了一瓶白酒,并且严肃的告诉大家,这酒绝不能喝,谁喝了就代表失败,假如遇到害怕的事情,可以一口干了,再通过正门离开,那就谁也不会有事。   几人虽然嘴上不说,但我心里明白的狠,恐怕他们没一个是相信我说的。   把该交代的交代完了,就离开城隍庙,但我却没有走太远,出了门就与土地爷汇合,他带着烧鸡、花生米、烧酒,带着我一起去了不远处的土包那儿,在那儿正好可以看到城隍庙里的情形。   城隍庙与别的庙不同,除了大门前必须要宽敞外,门前道路不得有阻碍的树木石头,因为阴差押送阴魂需要从正门而入,所以,城隍庙是夜里百姓的禁忌,别闲着没事儿去溜溜,保不准会撞见什么。何况,子时生阴,丑事聚煞气,所以,没什么特殊的事儿,夜里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夜雾渐渐的弥漫,城隍庙前出现了两团红光闪过,当它们穿过雾气后,缓缓的化成为人,在两名阴差中的一人牵着铁链,另外一人手持鞭子,连抽带打的将人带向城隍庙。   土地爷说:“原来是他啊,我记得他,上回家里给买了寿躲过一劫,这回怕是又做了什么缺德事儿了吧。”   他干了一杯酒,啃着鸡腿告诉我,被押进去的是镇上做皮毛生意的商人,有三个媳妇,七个儿子是。三年前因为一场大病险些要了命,因有位阴阳先生受过他们家的大恩,所以筹集寿金,亲自过阴送入阴曹,帮助买了六年的阳寿。   我说:“买寿透支的都是来世阳寿福报,更有的甚至会透支子孙福气,不可取,生死有命,强行更改早晚会遭受报应。”   “你说对了,刚买完了六年阳寿,他大儿子便出了车祸,瘫痪在床上,这恐怕要替他爹受六年的罪。不过,这才不到一年啊,怎么又给带进来了?不行不行,我得看看。”土地爷显得非常好事儿,抻着脖子的样子,我觉得应该给他配上一副望远镜。   不一会儿,他回头问我,想不想看?   我说:“如果过去,恐怕不利于考核,还是算了。”   “没事儿,我有别的办法!”土地爷神秘一笑。   从他纸人判官的手段来看,我面前这位看似不正经的土地爷,绝不简单,见他随手在裤裆里拽出了个大碗,放在地上以后,又拿出两张纸折成了纸船,把船放在碗里,倒满了酒,以一根儿筷子搅拌啊搅拌,越搅碗里的水旋转的越快,渐渐成了旋涡,也不知道他又在裤裆里拿出了什么,对着碗里挥洒过去,‘噗’的一声,如同那点了燃气的燃气罐似的出了大火,见两枚小船燃烧成灰,碗里的酒颜色浑浊,之后,他用手粘了酒水涂抹到了下眼角,让我也跟着照做。   等到是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只觉得眼睛火辣辣的,土地爷用筷子继续搅拌,不一会儿,在碗里就可以看到城隍庙内所有的事情。   而土地爷的筷子就好似那当代的鼠标一样,点哪里哪里就能看的清,他告诉我,这是他早些年立下的小法术,为了是可以监视到黄石狗有没有出格的事情,然而,许多年来,却一直也没抓到什么小辫子。   城隍爷高高坐在上面,庙内的鬼怪纷纷出现,如同一个小型的县衙门,那个阴魂多半是犯了什么重罪,城隍爷让阴差用带刺的棍子打他,没多久,那人都被打的没有个好模样了。就见院子里的屠夫有了骚动,有的人控制不住情绪,的确干出饮酒急速逃出庙内的举动。   让他们饮酒,也是因为酒可以在段时间内升阳,使普通人阳气旺了,抵消鬼台上的阴气侵害,自然就看不见鬼了。   观察了整整一夜,城隍庙进进出出,屠夫们也是被吓得逃了许多人,当天我与土地爷在外面眯了一宿,天亮去城隍庙叫人,剩下的屠夫各个脸色煞白,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万幸的是正好13人留下,以仅仅淘汰五人来看,考试的通过率还是很高的。   他们有人被吓得神情恍惚,主动问我,是真的有鬼吗?   有肯定是有,但人真的应该去惧怕鬼么?这倒不是绝对的。我说:“如果心里没鬼,那自然就不会害怕鬼,昨夜是城隍庙拷鬼,让他们吐露出生前恶行所为。”   那人紧张的说:“昨天看到了胡三,前几天他因为喝多了耍酒疯,半路上劫人家女学生耍流氓,有俩学生跑,他在后面追,一头撞在了驴车上死了,据说脑袋正好扎在驴屎里,吞了满嘴。昨天我看见有俩小鬼把他的牙全都打掉了,抓驴屎往肚子里灌,灌不进去还用木头用力怼,疼的胡三嗷嗷叫,吓死我了。师傅,你得救救我啊,以前不懂事,也跟着胡三一起做过缺德事儿,可都是他撺掇我的。”   那些真正害怕逃走的人,是因为听见了城隍爷审鬼时的问话,毕竟,那些人的恶行,或多或少,屠夫们也做过,一想起自己会被同样的对待,也就被吓破了胆,干了口酒借着酒劲跑了。为了能增加凝聚力,我便把这次黄河龙舟的事情宣传的神乎其神,比如,可以为大家积累功德,抵消罪孽,不受阴曹地府的刑罚。   只有懂得恐惧的人,他们才非常配合阴阳先生,否则,你找个傻大胆,那根本就没法交流啊。   十三人定准了之后,下午我又和土地爷去了钱怀水的家,这些兽医的考验,我也有想过继续让他们住在城隍庙待一天,可是,城隍爷说,昨天的犯人都审完了,往后几天都是他休息日。   与土地爷把事情一说,他笑眯眯的说:“想见鬼还不容易,山里面不有的是么。”   我叹息道:“人鬼殊途,随意见鬼会伤了凡人的福报与身体,在城隍庙有城隍老爷和阴差自然没事儿,要是去了大山,出点事儿可怎么办。”不过,当我瞧见他那副笑意吟吟的模样,他不会是又有什么妙招吧?   “土地爷,就以咱俩同舟共济的关系,还有啥不能说的,您老人家就别卖关子了。”   “瞧你这么谦虚,今儿土地爷也给你露一手。”   他随手一招,忽然,空中有一只燕子落在他的肩膀,土地爷摸了摸燕子,在裤裆里掏出了点吃的喂了,又说:“燕子是神奇的动物,你看看,背部是黑的,腹部是白的,暗含天地阴阳之道,而且,燕子可以定风水,预测吉凶,最主要的是能见鬼,并且,小鬼们可都是喜欢吃燕肉的。”   按照土地爷的说法,打算让所有的人入皋兰山,每人带着一只燕子,一面镜子,到了大山里面睡一宿,升起篝火,以竹筐将燕子罩住,假如第二天燕子还在,那就赢了,如果燕子飞了,就是败了。   “鬼怪害人怎么办?”我说。   “镜子贴胸口,魑魅魍魉不能入体,那还怕什么?燕子腿上有红绳,另外一端缠在手指上,如果害怕,可以跟着燕子一起跑,不至于陷入鬼打墙,最后被困死山中。” 第三百七十四章 雷击木   土地爷的办法的确可行,在我国民间有这么一个传说,就是过去变戏法的师父称之为‘鬼技’,唯有接受了小鬼的帮助,才能将戏法变得神乎其神。   按照土地爷的说法,过去那些技艺传授,首先要让学艺的徒弟背着锅,大半夜的时候去山里面捉燕儿,如果捉到了,便开始埋锅做饭,生火之后,将铁锅烧红,再将小燕活活烫死,用一节铁棍翻炒,直至炒熟了之后,这个时候,肉香四溢,会引来山鬼讨食。   每一位山鬼皆模样狰狞,亦或者保留着死之前的模样,他会伸手讨要,徒弟只需要用铁棍勾下来一块儿肉,递给了对方,并问他愿意走么?   如果对方愿意,就将燕儿肉交给他。如果不愿意,一定不要给,此时,鬼会变的非常易怒,甚至动手来抢,徒弟则要用铁棍去烫他,什么时候遇见答应跟着一起走的山鬼,便用锅给罩住,第二天早上来取,里面会有一只纯黑色的小燕,小徒弟只要随身将燕子戴在身上,便可以掌握出神入化的手法。   我们马不停蹄的到了钱怀水家门前,正见有人一车接着一车的往外拉狗,钱怀水在那儿吆喝着,我过去问怎么了?钱余跑了出来:“叔叔,我爸爸说再也不赌了,将狗全都卖了。”   “来了师父,眼看着要去北京了,该卖的也都卖了,对了,您交代我的事情办了,约的六点来我们家集合,一共有二十多人惦记着领钱。”他擦了擦汗。   真是太好了!一阴一阳,主生主死,划船的人算是齐了,按照屠夫的通过率,我想,明天早上人就能齐。可是...燕子怎么办?   待我将问题告知土地爷,他微微一笑,在裤裆里拽出了一把米粒,很随意的摆在了院子内,手轻轻一招,口中发出小燕一样的叫声。不多时,天空果然飞来了燕群,细细数过,一共22只,它们落在院中啄米后便不再乱飞。   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土地爷牛气哄哄的说:“怎么样,厉害不厉害!”   竖起大拇指:“厉害,真厉害!别藏私,把你那些好本领都教教我吧。”   “好啊。”   “真的!”我有些不敢相信,如果都学到手,未来再去降妖捉怪,算是有了一技傍身。他对我摆了摆手,笑容可掬,不知道为什么,他给了我一种黄鼠狼拜年的感觉。把头凑过去,土地爷悄声说:“想学可以啊!等你啥时候像我一样,我就教你!”   当时我就火了,王八蛋!像他一样?那意思不是等我死了以后才能学习?   刚想发怒,土地爷在手里拿出了小红旗,轻轻一挥,二十多只燕子稀里哗啦的跟着他一起飞进了屋。只剩下我们三人时,钱怀水惊叹道:“真是活神仙啊!”   我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的方向:“神仙?他就是一个老流氓!”   随即便跟着他一起入了宅子,当天傍晚所有的兽医来了,比起杀猪的,这些人的身材会偏瘦小一些,还是同样鼓动人心的话,但这回,我可算是学精了,不再像当初那样实在,凡人处事,或多或少还是离不开一个钱字,俗话说的好,无利不起早!   至于领着去皋兰山的事儿,都是土地爷负责操办,没在钱怀水家留宿,一个人走在街道上,不知不觉竟然到了赵老憨的家,想起石娃还在新婚蜜月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正好又是天黑,便去他们家看了看。   刚准备敲门,大门却是虚掩着的,走进去一看,院子里昏暗的灯管,屋内的老两口正趴在小屋的门口偷听什么,进了门,二人竟然没发现我,咳嗽了一声,两口子吓得一激灵,捂着胸口差点没犯心脏病。   “二位别怕别怕,是我!”   “吓死我了,还以为闹鬼了呢。”赵老憨抚着胸口说。   等我也走过去,老太太对我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小声说:“嘘!大师,小点声。”   轻手轻脚走过去,小屋的窗户和门都是封死的,外面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我也跟着走过去,老太太低声说:“这里面有人说话。”   “石娃在里面,当然有人了。”   “不对,是一男一女,好像是我姑娘在里面。老婆子想冲进去看看,但是大门打不开,这不,正准备给钻个窟窿瞧瞧。”赵老憨说。   他的话把我冷汗都吓出来,忙问:“钻出来了么!”   “没,正准备钻呢!”赵老憨说。   真是谢天谢地,老天爷冥冥之中指引我到了他们家,假如今天不来,让赵老憨得逞,窟窿一钻,石娃的行踪也就是暴露了,整个局全部都被破!跑过去将他手里的工具抢了下来,严肃的叮嘱他们千万别胡来。   赵老憨也很尴尬,就问我是不是他姑娘在里面?   我说:“石娃身份不同,如果不想你女儿受那地狱的苦罚,就一定要按照我说的来,千万不可以擅自做主,知道了么!”意外的到来,避免了一次灾祸的发生,关键时刻可马虎不得。但当老两口离开小屋时,我也好奇的趴在门上听了听,还别说,屋内有说有笑的,非常开心。   算了,开心就好!   赵老憨把正房收拾出来请我住下,正好晚上无处可去,索性也就答应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赵雪来到了我的房间,她对我躬身拜见,说:“多谢廖师傅帮助。”   “无妨,起来吧。不知石娃怎么样?”   现在石娃的身体已经有三分之二皆为鳞片,虽说依然与常人无异,可她能感受得到,如今石娃身体已非常人,阳气充盈,整个人就像是燃烧着的火球,如果不是小屋阴气旺盛,她都无法接近石娃。   要是依照这么说的话,我怕石娃或许坚持不了多久,唉,就算是二十六舵手找到了,那其余十个人也是难度啊。但愿一切可以顺利吧,机会只有一次,失败了,很多人会死。   叮嘱赵雪一定要教导石娃好好做龙,这孩子被他爹在黄河鬼母的手上抢走,几十年教导不让接触外人,依我看,石娃的本性是暴躁的,因为龙本是凶兽,如果不能好好学会做人的道理,早晚也是要出乱子。   待赵雪离开后,我将近一夜未睡,后半夜才勉强眯了一觉。又是一夜过去,大清早天刚亮,大门被人咚咚的一顿乱敲,不用想,在赵老憨家敢这么敲门的人,除了土地爷,没别人。   出去打开门,土地爷笑眯眯的看着我。   打了个哈欠:“怎办么样?”   “完美!走,咱们去找龙舟。”   “龙舟?人已经都齐了?”我忙问。   土地爷说:“没齐呢,唱神的找到了,打鼓我会,敲锣你来,掌大旗的、托香斗的也找到了,还差一个持神杖的,先把大船找到,正好我知道今天来一块儿好木料。”   跟着神仙去办事,的确省心啊,没想到看着不正经的土地爷,居然办事儿心里有数,佩服!   我们俩一起去了城北边,到了最后一家大院外,就见那儿有一辆卡车往下卸木料,忙忙碌碌的人群一个接着一个的往下扔,而那宅子却写着‘吴记棺材铺’。   “棺材料?”   “有一颗被雷劈的松木混在里面,把他要来做船头,绝对管用!”他说。   雷劈木皆带有雷罡之力,降妖辟邪,效果也是非常霸道,尤其带有雷纹的更是好上加好,只是这一类的木质已经不适合做棺材,否则,鬼魂回归坟里居住时,那雷木就得让他魂飞魄散。   不过,土地爷是怎么知道的?可当我问起他的时候,没等他笑意吟吟的回答呢,不远处车上干活的人注意到了我们。就听一位青年惊慌大喊:“爸,不好了!马半仙来了,哥几个,快点帮忙把木头抬上来!” 第三百七十五章 土地爷显灵   什么意思?怎么感觉像是遇见土匪似的?尤其土地爷还迈着四方步,兴奋的哈哈大笑,又跟着大喊:“老吴呢,老吴在家么?好久不见,我都想死他了。慢点慢点,别摔着,砸着人可怎么办,悠着点,都悠着点。”   车上那名开始吆喝的青年,此时的表情好似吞了苍蝇屎一样的精彩,连我都傻了眼,难道说土地爷的人缘不怎么样?我们在一起待了好几天,土地爷一直都是个很有生活品味的神仙,比如,他穿鞋从不穿袜子,骑摩托车从不系扣,吃饭从不给钱,遇到大事情小情,第一件事儿就是掏裤裆的行为。可是,不否认他是位融入百姓生活当中的好神仙,今天他土匪般的作风再次令我大开眼界。   青年说:“马半仙,您老人家薅羊毛能不能别老往我们家这只羊薅啊,这都快让您给薅秃顶了。”   土地爷面色一板:“怎么说话呢!还薅羊毛?你是羊么!来来,让我瞧瞧看,那木头放哪了?”   正当他跳上了车斗子准备翻找的时候,屋内冲出来一位秃顶的小老头,个头不过一米六出头,佝偻个身子,愤怒的说:“老马你给我下来,王八蛋,都算计我棺材本里了!你下不下来?”   “老吴头,我就借个木料有用,你至于这么大脾气么,别气出了脑血栓。”翻了小一会儿,他在一大堆的木头底部,找到了一节圆木,那上面还被封了黄符。这在我们阴阳行当里,雷劈木也叫雷惊木,蕴含天地雷罡正法,正统的道士会用符文秘法祭炼,将雷罡之力说保存。此种手段,我可以实话实说,的确是真不会。   不过,在传统的雷惊木并没有指雷劈松辟邪的说法,首当其中是雷劈枣,其次雷劈桃、雷劈柏,而松木向来是用做棺材的底料,也是比较经济实惠一类的。   “你给我把东西放下!”   “这个我要用来做船板,先借用一下。”   “放屁,那是我用来供祖宗的,你特么快点给我放下!”老头带着人群将土地爷围在了车顶。   土地爷突然一反常态,如同泼妇骂街一样:“你们都别动,供奉祖宗?也不嫌磕碜,你当我不知道呢,认了个黄鼠狼当干娘以为自己就是神仙了?现在那老家伙要过地雷风火劫了吧!没用,告诉那个老东西,多行不义必自毙,别以为给人家瞧个病,解个灾煞就以为自己是活菩萨了,啊呸!”   “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黄鼠狼干娘?马半仙,我认识你十几年了,你在我这儿没少蹭吃蹭喝吧,今天,说什么这个雷劈木你得给我留下,要不然你就踩着我的身体过去。”老吴头说的非常无助,反观他的儿孙们,却已经从最开始的忌惮,变得愤怒起来,甚至有几个年轻人口不择言,说一些让人听起来很气愤的话。   再看土地爷,舌战群雄,谁也不惯着,骂到了兴头居然吐唾沫!   他又说:“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呢,那黄鼠狼渡过地劫的时。候,吃过一个小孩儿的心肝,渡风劫的时候,躲在一人家中,害死了全家六条人命。现在知道害怕了,躲在你们家,借老松木躲灾,恰逢今年是雷劫,她想要雷劈松雕刻神像避灾,想得美,告诉你,只要有我们这样正义的人在,妖魔鬼怪就无处遁形。”   土地爷的好像字字都能敲打在对方的心上,我站在一旁看的很清楚,老吴头的脸都已经变得蜡黄,瞳孔微缩,显然是被说到了心坎里。而那些年轻人却像是什么都不知情,一各个依然是非常的愤怒,大有揍土地爷的打算,结果,还真有人偷偷上了车顶偷袭,可是,这边刚一抬手,脚底下拌蒜,莫名其妙的歪头摔了出去。   我深吸了口气,看来今天土地爷是打算为他正义小标兵的称号来正一正名。   他又说:“老吴头,咱们认识多年,你不能被那老妖婆迷惑,这些年,她的确让你发了财,儿女各个过的都非常好,可我告诉你,那叫透支福报,等以后到了孙子辈儿长大你就等着出事儿吧,要是继续助纣为孽,我看你离满门绝户的日子就近了。”   老吴头像是被刺激出了心脏病,抱着胸口就躺在地上,儿孙们上前去搀扶,土地爷则在那车上一跃跳了下来,到了近前,把那堪比菜板子大小的木头丢给我。   “拿好了,走,做龙舟去。”   “土地爷,您刚刚说的是真的?”我又问。   “废话,我是神仙,神仙从不骗人的!你别转身,用余光瞅瞅,是不是那儿有个老太太。”土地爷低声说。   按照他的说法仔细观察,还别说,真的有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妇人,隐约间可以看到,那老妇人干巴巴的皮肤,就像是那在棺材里爬出来的一样。   土地爷说:“他们家那颗镇宅老松气数尽了,老吴头虽然小气一年,喜欢斤斤计较,可打了一辈子棺材,做事儿认真厚道,用过的人啊,都说他家的棺材舒服,这门手艺别失传了,我能帮他的也帮了,至于他自己帮不帮自己,咱就说了不算了喽。”   是啊,祸福无门,唯人自招,求神拜佛,说到底最后的根儿却依然在自己的身上。   骑上了摩托车,土地爷刚点着火,他开始数数,我问他数啥呢?可不理我,就像是火箭发射读秒一样:“三、二、一,砰!”听他话音刚落,万里无云的晴天,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大雷,随之那吴家的院子里起了大火。高高耸起的老松树被拦腰劈断,随即,就听见‘叮叮当当’的声响,一只堪比牛犊子大小的黄鼠狼一步跃出了院子,疯了似的开始仓皇逃窜,然而,当第二声雷霆响起,紫色闪电自空中而落,‘咔’的一声雷音,黄鼠狼被雷电过体,灰飞烟灭。   土地爷拧动油门:“完活,撤!”   这也算是他的日常任务了,土地爷,管理这一方太平安康,你看民间撞了精怪的人,他们都会口口声声的冒充什么‘玉皇大帝’‘观音菩萨’‘如来佛祖’等等牛的不可一世的神仙。   但凡此类,皆为幽魂精怪作祟,佛祖、玉皇大帝都挺忙的,根本不会管他们,冒充起来也没事儿,但你要问问他们敢不敢冒充土地爷,妥妥吓哭了。   还有常见的“佛语”“神语”,此类皆为精怪作祟,扰乱凡人神经,使得人兽不分,胡言乱语,则为民间野仙,应当及时避之,免得被他人夺走了福报。   我在后座上捧着木头,直到了黄河边上的一户人家,他们家的大院子很大,快赶上半个足球场了,不出我所料,这家人与土地爷也熟,不过院子里停放着许许多多的龙舟却是令我大出意料,仔细数了数,一共12条,做工虽然粗糙,有的都掉了漆,可那龙头雕塑却假不了。院子里的主人今年五十出头,手上全是茧子,左眼还受了伤,鼻头很红,不过,这人眼神温和,平日里多半也是与人为善的好人。   土地爷说:“怎么样,这是存放龙舟的仓库,库管我朋友,赵卫国!”   “屁库管,这儿早就归我了,对了老马,你说来就来呗,还给我带个菜板子,不过也好,正好我家那个打算换了。小伙子,来来,我帮你拿着。”他过来动手要接。搞得我这个尴尬啊,土地爷又说:“别动别动,电着你。”   “咋啦?假的木头?就像是收音机里说的电动玩具?”赵卫国仔细打量着,还很惊叹的说:“你说现在的科技可是真发达啊,菜板子都电动了,不过做工太细致了,连纹落都有,数百年的老松啊,真不错。”   “不是,你误会了,老赵帮我个忙,把这块儿木头给我雕成龙头。”   谁知,那十分热情的老头突然沉默了,语气低沉道:“你知道的,我已经三十年不做这行了,算了,你找别人吧。” 第三百七十六章 鲁班术   看着满院子的龙舟,还有对方手上的老茧,此时,我还真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这个老赵便是连土地爷都推崇至极的木匠!   工匠的祖师爷是鲁班,鲁班书分上卷下卷,上卷皆为机关暗器,奇淫技巧,下卷则制人制鬼,皆为压胜之道,所以,像这样的雷惊木,除了正统的道士来做以外,也只有真正懂得鲁班书的工匠才可以制作了。   “帮帮忙,老赵,最近这天可要不太平了。咱们都认识这么多年的关系了,遇到积德行善的大事儿,我得带你一个,省得你以后到了阴曹地府,判官翻了翻功德簿发现你是空白的,那得多尴尬。”土地爷笑眯眯的说。   “我说不做就不做了!老马,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就不陪你们了!”   之后,他转过身回到了房间,就听‘咔’的一声,大门被上了锁,我们俩则被晾在了原地。我看看土地爷,他看看我,彼此之间大眼瞪小眼。   我指了指房间:“你说咋办?越老实人性格越犟,要不然,咱们找他儿女劝劝?”   土地爷摇摇头:“要是有儿女,用得着你说么!唉,老赵一辈子,命苦呦。”我以为他放弃了,谁知,老头又说:“龙头只有他能雕刻,如果他不做,咱们的龙舟就无法成型,你说这人一旦老了,怎么顽固起来那么讨人厌呢?”   我心里想着,你才知道啊?现在看你就挺讨厌的,不过,这话倒是不能这么说,心里念叨念叨就得了。既然土地爷发话,缺了老赵头,相当于龙无首,那还算什么龙啊?没辙,只能慢慢的想想办法,我说:“土地爷,我感觉老赵头应该是有心病。”   “心病大着呢!我这么给你讲吧,因为这个木匠活,他全家妻儿老小全都死了。”   压胜之道非常凶狠毒辣,往往一个钉子就足以害的人满门绝户,同样,他所带来的报应也是巨大的。在江西有个真事儿,过去对酒驾的法律是空白的,不像现在有什么危险驾驶罪,当时,喝醉了去撞死人,最多进监狱待个三五年。   所以,酒驾的人也是特别的多,距离我们村二十里的地方,有个懂压胜的风水先生,他俩儿子都让别人酒驾给撞死了,而法院就判了三年,三年一到,凶手依然优哉游哉的生活着。老头隐忍三年,结果等凶手仅仅出狱不到一个月,一次全家的开车出游,被大客车撞死,从上到下,父母、妻儿、他自己,统一是脑袋搬家。   后来,在死者车上发现了一个断了脑袋小人的符,家里亲戚有懂得,便寻到了祖坟,到那儿一看,那风水先生已经死了,挖开了祖坟,一层浮土盖着密密麻麻的三棱钉,坟包上面被钻了个洞,里面顺进去一条红绳,绳子的外头延展六条绳索,每一条缠绕着死断头死猫埋在土里,猫身子是用松木的桩子打进去的,头割下来,压在绳子的位置。   仇是报了,那风水先生自己也落下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老赵头既然是全家出事,我真以为他干过什么缺德事儿导致的。可看土地爷在意的模样又不全像,感觉他像是很同情老赵头。于是,我问他究竟怎么了?大家一起也能想想办法。   土地爷长叹口气:“想办法,我都想好久了,还是没办法。老赵头叫赵无良,家里祖传的木匠,稀里糊涂的被他太爷爷给骗了,害死了全家人,他一怒之下掰断了刻刀,挑了自己的手筋骨,再也不碰木匠活了。”   “他太爷爷害死全家人?自己家人整自己家人?还有这事儿呢?”我是真挺意外。   土地爷拉着我出了门,坐在门口的黄土丘上,将赵无良事儿讲了出来,他说,赵无良的祖上乃是鲁班的小徒弟赵巧的后人,传说鲁班有一盏灯,冬天点上屋内如春,被歹人知道以后,想要将它窃取,为此便派人将鲁班给抓了。   鲁班的小徒弟赵巧偷偷溜进来想要救鲁班,鲁班怕宝贝落在他人手中,将它交给了赵巧,让他将灯送到蓬莱仙山的紫阳真人手中。赵巧逃跑的途中被二师兄裘二给抓了回来,将赵巧押解回去以后,命人夺灯砍人,结果等刽子手手起刀落,人头落地却是裘二的,而赵巧却从此下落不明。   包括现在民间还有一句歇后语,叫做‘赵巧送灯,一去不复还’,但这个赵巧没死,鲁班为了保他,装作赵巧不见了,实际上却隐姓埋名,得到了鲁班真传。   其中,鲁班书分上下两卷,下卷容易遭报应,土地爷说,不像是传说那么邪乎,所谓绝后的报应,其实是害儿不害女,隔着辈的都没什么事儿。 阴阳术数的类型与其相差不多,都是爷爷传给孙子。   赵无良的太爷爷名叫赵老黑,活到了130岁,头发黝黑,眼不聋耳不花,精力旺盛,110岁还娶了个三十岁的媳妇。全家都认为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他父亲那辈,一共有十几个兄弟姐妹,子孙昌盛,家族很庞大,而且这些年,太爷爷有了许多的积蓄,全家人的日子过的都非常好。可是,当赵无良的爷爷去世后,家里就变了样,先是他太爷爷找到他,教他鲁班书。   赵无良一直对奇门术法感兴趣,自然欣然答应,于是,他跟着爷爷一学术法,直到到了他太爷爷115岁的时候,赵无良三十多岁,压胜术法已经大成。   那时候,他太爷爷开始教他做一种牌子,上面皆为古怪的符号,并且,但却从不教他究竟是什么意思,而且,每隔一段时间,都是要做一个,事情必须绝对保密,要求在做完了之后,还要将牌子用红布包好,再放在棺材里面,则良辰吉日,埋在土里。   直到第二年,他太爷爷开始指示他。赵无量也没多想,按照他爷爷的说法照做,随着每次挖出的木牌,赵无良觉得非常奇怪,就是木牌的重量好像沉了。而且,每次他挖出木牌,家里都会有人死亡。   日复一日,连续四年,频频死人,而他也是做这行的人,隐隐约约中感觉到了某些不对劲。于是,第五年头的时候,他太爷爷中风躺在了床上不起,让他将棺材内的牌位取出一个,而这次的赵无良没能抑制住好奇心,便悄悄打开了红布,里面的木牌却让他倒抽了口冷气,明明埋进去的时候是小臂的大小,挖出来时,却长了三倍,而且各个都成了栩栩如生的木头人。   赵无良越看越觉得眼熟,仔细盯着木头人的五官,这不正他亲老叔么!   他心里虽然有了预感,但一时间有些无法确定,毕竟,奇门术法当中有利用棺材躲避灾劫的,也许是家里遇上了什么天大的灾祸,导致了他太爷爷利用命牌躲避,而且,这些木牌是他亲手雕刻的,所选择的木料都是数百年的苍松翠柏。   所以,他还是想要亲自去求证一下。可是,那曾经雕刻的符文他却不认识,当天拿着木牌交给了太爷爷,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说出口,可看他爷爷身体不适,也就作罢了。   但第二天一早,他太爷爷在院子里面调嗓子,咿咿呀呀的声音中气很足,一点也没有病怏怏的样子,但他明明记得,大夫亲口说过,他太爷爷一辈子也起不来了,仅仅不到三天的功夫,人竟然神奇般的好了,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   全家大喜,儿孙们设宴摆酒,当天热热闹闹的都没少喝,然而,他老叔却在回到家中的路上中风了,拉到医院抢救,却说中风非常非常严重,引发脑溢血,人就这么年纪轻轻的没了。   赵无良敏锐的发现事情不对劲,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悄悄去了他太爷爷的房间,没等敲门呢,那老头主动把门打开,说:“我就知道你会来,进来吧。” 第三百七十七章 赵无良   西北黄土高原,风沙飞扬,坐在冰凉的石头上,可比赵无良事情经过,心里的凉意的的确确是要差的远了,土地爷叹了口气:“以前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老赵家的人死后,名册上既无灾祸,也无病痛,寿元充足,人却稀里糊涂的没了命。起初,我也调查了一段时间,但却一直也没发现个所以然,事情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问:“真的是赵家太爷害的?”   “除了他还有谁啊,那个老妖怪,后来伏法我才知道,他居然已经230岁了,比我岁数还要大!”   “人怎么可以活那么久?”   “奇门术数有着夺天地造化之能,那术士利用风水、推衍、压胜、降术,四种术法合二为一,演化出了一套借命之术,一旦算到自己有灾劫,那就可以利用亲属的命代替,避过阴曹地府的眼睛,做到长生不死。”   我傻了眼,天底下还真有这样逆天的术法?像我爷爷为了保我就已经很难了,甚至还找到了龙虎山出面帮忙,这才勉强躲过阴差的缉拿,但赵太爷竟然不死,这点可就太厉害了。   听着土地爷的讲解,这才了解到,因为人与子孙后代是有冥冥之中的联系,就好似郭璞讲述的风水之道,大体意思是家中先人埋在生气旺盛的地方,地气会通过先辈们中的骸骨传达给后代,冥冥之中影响到后代的气运。同样,赵家老爷逆道而行,以活人葬将子孙的精气回馈给自己,借取寿命,再以他人之命代替受灾受难。   那日,赵无良推门而入,他太爷爷非常客气的请他入屋。   赵无良直言了当,问他究竟与他老叔的死有没有关?   他太爷爷还是很淡定,示意进里屋聊,刚进屋,看到屋内放置着两口棺材,分别是一口红的和一口黑的,棺材之间摆了一副供桌,上面供奉了一副牌位,旁边还点了一盏油灯,仅靠灯火照亮,也屋子里诡异极了,而且,他的太爷爷竟然没有影子。   他太爷爷说:“无良啊,你看这两口棺材怎么样?”   赵无良说:“太邪。”   “邪?”赵老爷子笑了笑,又说:“我送你一口怎么样?事情你也知道了,在老赵家的子孙里,以你的资质最佳,除了最后一手我没教你以外,该学的不该学的,你也都差不多学了。而且,这些年我也攒了一些钱财,留着确实没地方花,只要你答应给我办事,全都是你的。”   赵无良一想起他老叔的惨死就很害怕,因为他不知道棺材里埋着的木头人有没有他的父母妻儿,为此,他还不敢去得罪这位太爷爷,就问他,他父母妻儿会如何?   他太爷爷却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很健康,并且当场就拿出了两根金条给了赵无良,他说:“最近我要渡一个大劫,需要你替我雕刻出一尊佛头,老料我都给你制备妥当,你按照我说了做,到时候,我保你们一脉健康长寿。”   赵无良应承着,本打算口是心非,伺机想办法对付这位老祖宗,谁知,他太爷爷忽然拍了拍手,红棺材里坐起了俩人,正是他媳妇抱着儿子端坐在棺材中,目光呆滞,好似丢了魂儿。   他太爷爷递给了快赶上腰粗的树根子,又说:“拿着这个,按照我说的做,十日内雕刻成文殊菩萨佛头,然后立在咱们北边院子顶部的烟筒上,佛头底部,需要刻下我教给你的符文。”   妻子与孩子都在人家手上,他也没辙了,只能按照太爷爷说的做,树根很奇特,一边雕还会一边流血,整整持续了七天,佛头被他雕了出来。   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爬上了房顶,将佛头往那烟筒一放,满院子里鸡飞狗跳,不大一会儿,鸡上树,狗上房,被拴着的骡子也像是疯了一样挣扎。   天还没亮,老赵家果然出事了,本来晴朗夜空上,明月高悬,夜色迷人间却莫名其妙的打了雷电,又过了不到十分钟,放置文殊菩萨佛头的烟筒开始呼呼的往外冒烟。   整个家族里的人纷纷跑出了房间,站在房顶上的赵无良看到,每个人一夜之间白头,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儿,各个衰老异常,而文殊菩萨佛头却被浓烟托起了法相。   半空中,菩萨盘坐,雷电阵阵却不曾落下,赵无良眼睁睁看着全族的人死于衰老,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直至每个人化作了皮包骨,当雷霆不再,烟筒里的佛头开始呼呼的往外冒血。   赵无良气疯了,因为在这些去世的人当中,他的父母竟然也在其中。跳下了房顶,冲入赵老爷子的房间,发现老头正坐在椅子上笑,他大声质问为什么?可是,赵老爷子就是不说话。情绪异常愤怒的赵无良,随手捡起了一节木棍,冲上前开始拍打,直到将赵老爷子打的面目全非,他也蹲在地上开始喘着粗气。   本来,他以为只要是赵老爷子死了,那么一切都结束了。于是,他疯跑到了红色的棺材前,猛的打开,万万没想到,那里面竟然是他自己!被吓的倒退,撞到了另外棺材时,赵老爷子竟然在黑棺材里站了起来。   他说:“你看看那个牌位怎么样?我给你立下的。”   赵无良定睛一看,方方正正的牌位上,写的的确是他的名字,为此,他拿起木头又要打赵老太爷,可是打了几下,对方既不受伤,也不流血,就是一个劲儿的冲着他笑。   片刻后,那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赵无良’把他拖进了棺材里,耳边接着又传来他太爷爷的声音:“你学了我这么久的鬼符,把身体交给我吧,我替你活下去。”   之后的事情,土地爷说,那天恰巧阴差上来拿人,意外看到天劫降临,知道有妖孽作祟,找到土地爷,彼此一了解,确定是赵家。当时便由土地爷向地府发了求救信,直到加派了人手,阴差一同到了赵无良的家,将赵老爷子在夺体的过程中给捉了回去。   而赵家,自打那天之后,仅有赵无良一个人活了下来。   至于,他的老婆孩子,在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一切都是他太爷爷故意而为,想要借助他来躲难,最终躲过去天劫,吸取所有人的寿命稳固灵魂,夺了赵无良的身体再次活下去。   天网恢恢,最终,这一举动还是被阴间执法队知晓,赵老太爷被带回了阴曹地府,随之打入十八层地狱。   事情过后,赵无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他将家里的鲁班书前后两卷统统烧掉,自己有挑了右手的筋,从此不碰这行,一直以来,都是靠着左手来帮着老百姓修船,文化大革命的时候也挨了批斗,不过,将他认定为破败地主,并没怎么太深究。   土地爷说:“那雷惊木,需要雕刻龙头,可是,天底下除了他以外,没人能做的了!”   是啊,道士虽然会收雷的术法,可是,道士却不会雕龙啊,雕龙的又不会术法,所以说,仅有鲁班匠门一脉才可以两全其美,现在是没辙了。   “你说,这个赵无良的心结怕是在于老婆孩子,以及死在他眼前的亲属,假如,让他见一见,是不是会好点?”我问。   土地爷哼道:“你也不看看这都过去了多长时间了,怎么看?恐怕早就已经投胎了,所以说,真是一块儿难啃的骨头啊。你等我去和他聊聊。”他走向了大门,破开门锁后,与那赵无良单独待了不到三分钟,土地爷竟然是被轰出来的。   我说:“怎么样?”   他懊恼道:“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就明白了,他说了,就算是世界毁灭,他也不碰木匠活!”   我有点不太相信他是真的不愿意再碰,满院子堆放的龙舟,还可以看到一些修补过的地方,也就是说,赵无良并没有真正放弃他的手艺,只是不愿意再去面对而已。   所以,得想办法让他真正的去面对。但现在问题来了,怎么面对?全家人都死了,想面对也没法去面对啊。再者死了几十年,骨头都凉了,也难怪他有心病。   正当一筹莫展的时候,我问:“对了,他儿子去世的时候多大?”   “不知道,我记得是他妈抱着吃奶呢。”   土地爷的话,令我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兴奋道:“有办法了!”   “你怎么一惊一乍的,想到什么馊主意了?”   按照传统阴阳学说的说法,婴儿胎死腹中者,称之为‘婴灵’。朝生夕死,当天降生当天死亡,称之为婴鬼。三岁之前夭折,则是善恶未分,无功无德,同样不会转世投胎,只能成为孤魂野鬼。   各个地方习俗有所不同,有的地方是将夭折的婴孩装入陶翁,还有装在树坑,反正是绝不能入土,如果尸骸保存,那鬼魂也是可以找得到的。一些和尚、道士常常会超度这些小孩子的亡灵,泰国和尚更狠,直接祭炼成古曼童、古曼丽,这样的邪物万万不能请回家,会透支福报。   等我将想法说出,土地爷思索了半晌:“你说的办法可行,看来还得找扎纸店的吴师傅帮忙做一个,可是婴灵招魂,没名字,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你有没办么?”   “凡是总得试试吧,万一成了呢。” 第三百七十八章 超度   中国人起乳名习俗最早出现是在汉代,历史记载,汉高祖刘邦的妇人吕雉乳名叫“娥”,曹操叫阿瞒,陶渊明叫溪狗等等民间流传的乳名。在阴阳学说中讲,人之命是由天注定,有太刚也有太柔,而乳名便是来调节命理所用。   近代伟人,有一位母亲怕他不能长大成人,拜石头为干娘,纵观古今,老百姓对名字看重。包括老百姓喊魂,都需要叫的孩子乳名,所以,这个替命的人还得从乳名入手。   我倒是没遮掩,再次推门而入,找到屋内抽烟的赵无良,直言了当的说自己是阴阳先生。他却笑了,反问:“阴阳先生又能怎样?”   “此次黄河若是泛滥,百姓家园毁于一旦,你也是精通术法的人,怎能眼睁睁见死不救!”   “那又如何?全家老小皆死于非命,也没见得有人来救下。”他将烟头捏灭了,又说:“都是命,所以,如果大水真来了,也是命,我一介凡夫俗子,又不是你们阴阳先生本领高强,我能做什么?散了散了,真是邪了门,我家锁坏了么?关上你们就打开,到底想要干嘛?”   看他消沉的表现,也知,这便是心结未解的原因吧,我倒是没生气,换做是谁,我觉得还不一定能有赵无良表现的更淡定呢。于是,我将自己的打算与他一一道来。大体是就是帮助他的襁褓中的孩儿有一次超度的机会。   见他表现的有些沉默,我又说:“你虽然懂得奇门之术,可鲁班匠门术法,却无招魂超度之术,并且,你孩儿去世多年,当初也是由于邪术所害,如今怕已成幽魂厉鬼,那么,寻常的术士是绝不敢冒着被童鬼反噬的风险帮你这个忙。但我愿意帮你一试,助他早日超脱苦海。”   为了这次的滔滔洪水,我已经豁出去了,太上老君到底来此地截没截过疫鬼已经不再是最重要的事情,苍龙七苏,老子乘龙而登天,也是当前我能够猜想到最为有可能一种结果,倘若是真的,那如今仙骨已经近在咫尺,但是,见死不救如同害人性命,我既然是行走世间的修行之人,又怎能见到困难就畏畏缩缩的逃跑!   赵无良的儿子,首先去世的时间很久了,其次,是因被术法毒害而死,怨念滋生,必会害人性命。我非传统道家,也不是和尚,对于这种超度的活,说实话,的确不是很在行,但是,厉鬼皆是有一口怨气不吐,助他吐出怨念之后,只要是再加以供奉,当积累足够的功德之后,还是可以投胎转世的。而其中,难就难在如何帮助吐出怨气,首先,需要先将怨灵找到宿体,再由我引鬼入身,将所有的怨气吐露干净,造成复仇的假象,这样才有希望令小鬼变得干干净净。   他听完了我的话,沉思了良久,又说:“如果你真的可以做的到,那我答应你破掉誓言。”   心里一喜,天底下坏人虽然不少,可还是好人占据了主导,何况,世界上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依然只是少数而已。之后,赵无良去外面搬进来了一副梯子,踩着梯子上了房梁,撬开了顶上吊顶,在里面出现了一尊悬挂着的小棺材。   厉害!果然是懂得奇门之术的高人,利用五鬼逼的怨灵不敢落地,悬棺至于顶,怕对住户有所影响,他又在当中做了隔断,小棺材是用红绳出缠绕,因为红色属阳,能够限制鬼怪逃脱,并且,这副小棺材是两侧已经被刻了好多的符文。   除了未满三岁的孩童不能入土以外,还有未出嫁的女子依然不能入祖坟,除此之外,像横死者、难产而死、打光棍、自杀、夭折这几类,哪怕想要入土,事先也得悬放于空中三年才可下葬,阴阳学说叫此方法为‘放煞’,意思将煞气都散掉,免得入土后会通过地气,影响子孙后代。夭折的虽然能入土,可却不能入祖坟,都是埋在乱葬岗上的。这也为什么过去的山里会有那么多的乱葬岗的原因。   小棺材被重新放置在炕上,赵无良说:“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煞气还是很足,如果放出来是会害人的,最最让我无法释怀的是他已经不能转世投胎。当我每每一闭上眼,脑海里全是曾经他带给我的欢乐,可如今,却什么都没有了。”   土地爷碰了我一下:“到底行不行?我本来还以为是什么游魂野鬼呢,现在你再看看,这都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可煞气依旧没有放的干净,我觉得怕老吴做的纸人也未必管用。”   “不试试怎么知道。”长呼了口气,面对赵无良的期盼,我让他先在家等着,与土地爷一起再去扎纸店。   这回既然为了收煞,也得让厉鬼有了载体,所以,这扎纸活就显得尤为重要。刚进门,那老头还想与土地爷开开玩笑,我则抢先一步拦住说:“吴师傅,需要做一副三岁的纸人,然后再照着的样子做一个。”   他也收起了玩闹心:“你们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   “先别管了,对了,那个大的纸人要照着我模样做的越逼真越好,一定还要糊上猪皮。”   “这又是谁家出事了?”   土地爷说:“我要说我们俩打算拯救世界,你相信么?”   “呸,信你才怪。”   土地爷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是非常的没有办法。老吴头嘴上爱闹,可手里却不含糊,又编又做,当把我的轮廓画完了以后,定了明天来取。随即,再次马不停蹄的去了菜市场。   土地爷问我:“来这儿干什么?”   “你知道哪有卖王八的么?”   他诧异道:“你要那玩意儿干什么?收煞么?”   我点点头,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大体上是用纸人寄托怨灵,再让怨灵发泄我的本命纸人,找到时机,以王八将煞气挡住,其中还需要鳝鱼来作为收尾。土地爷表示不明白,也没听说过,这一切都是我们农村传来的土办法。   一般谁家的小孩子被煞气冲了体,就有用王八驱煞,再用鳝鱼将煞气收住。并且,鳝鱼在风水中被称之为地龙,也是有很强的阳气。忙忙活活的开始准备东西,绕了一整天,连腿肚子都抽筋了,总算是将所有的东西制备完全。至于最后的成功与失败,所有剩下的就得交给天意了。   选在了第二天正午,阳气最盛的时候,我们几个合伙,将门窗全部关好,有盖上了黑布,密不透光,屋内当中点了一根红蜡,靠着烛火的光芒,我取了自身后天精血,点了纸人的双眼。   精血分先天和后天,先天精血每个人都是固定的,好比一个人不断的被酒色掏空,熬废了精血,时间久了,这人的命也就没了。但是,后天精血不会,多加休息,懂得养生之道,还是可以好好的恢复过来。先天精血所在的位置是肚脐,也就是常说的脐带血,而后天精血却在眉心处,这两处也是代表人的的血液之精,我取后天精血点了纸人的眼,让他在段时间如我相似,接着,又在纸人面前供奉一碗水。而那小纸人却被我以两岁孩童两滴血液点缀,造成幼儿的假象。   事先将王八交在了土地爷的手上,成与不成,全看天意!   时辰一到,我对赵无良说:“开棺!”   他熟练的解开了绳索,好似每每动了一下,棺材内都有着阵阵的颤动,赵无良双眼通红,可他的手却很稳,难以想象,一个男人当全家人都已经死掉,只剩下自己独自一人的生活,每天看着房梁上已经化为厉鬼的孩子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房间的温度渐渐的变得有些凉了,烛火微弱,好似受到了什么阻碍。   就当赵无良将棺材的绳索完全打开后,耳畔传来阵阵啼哭,接着,清脆的声音响起:“爸爸,妈妈,陪我玩啊。”煞如凝质,摆在面前不远处的棺木好似涌出了鲜血一般。之后,赵无良的儿子在棺材里面坐了起来,他的眼睛是鲜红的,缓缓扫视的时候,突然,眼神定格在了他旁边的小纸人,见他歪着头看了看,起身一步跳进了纸人之中。   片刻后,那纸人缓缓的站了起来,口吐人言:“我恨,为什么要死,是你害的我,是你!一定是你对不对!”他癫狂的向土地爷与赵无良质问。   此时此刻,赵无良已经泪流满面,可那怨灵憎恨的神态恨不得将所有的人统统杀掉,而当他打算就近动手的时候,我咬破之间,对着旁边的纸人一弹,很快站在它的身后,我说:“是我杀的你,可那又怎么样!区区小鬼,还敢造次么!”   随即,怨灵附体的纸人好似疯了一样的大吼:“是你,是你!是你杀了我,我要杀了你!”他的每一次撕咬,我都会感受到不同程度的痛感,随着时间推移的我感觉越来越疼,也越来越冷。 第三百七十九章 整装待发   小鬼已经彻彻底底的疯了,他像是将自己所有的怨念统统发泄在了与我一模一样的纸人上,每一次怒嚎与发泄都会让它的模样越来越清晰,过了不一会儿,他已经看起来与正常的小孩子没有任何的分别,瞳孔鲜红,嘴角上还沾了血渍,五官狰狞,再看那被我以精血幻化的猪皮纸人,更是已经被撕的稀巴烂。   时机差不多了,我在他旁边喊了一声:“我在这儿呢!”   纸人猛的转身,被它瞳孔锁定的刹那,哪怕是见惯了凶煞恶鬼,也难免会产生心悸,没错,这双瞳孔当中蕴含了憎恨,如果放他出去,必会有好多的人会死于他手中,想想赵无良以悬棺吊顶的做法绝对算的上是深明大义。   那小鬼调转了头来抓我,此时,用事先准备好的渔网一把撒过去,迎面抓住了那小鬼,因为他有本体,所以能抓得住,这也为什么会用幼儿的先天之血来引诱他的原因。   如果说单纯为了降鬼就好办了,以法剑打的他形神俱灭,可是,当前最有难的就是要超度,跑过去凑近了厉鬼,用手碰触他,一道怨念顺势入了我的身体,由于刚刚它撕碎纸人,有了一个发泄的方式,令怨念并不是太强。不过,当引入身体后所感受的阴寒,这才是最难缠的。   好冷,如同掉进了冰窟窿一般的冻彻骨髓,上下牙床开始止不住的打颤,一闭上眼,刚刚那小孩子的怨毒的眼神将会再次浮现而出,我清楚的知道它就在我的身体里。为了能将怨念化解,以自身为容器吸引怨灵上身,一旦阴气夺阳,我将会阳衰而死。   赵无良迅速的将纸人拖走,随手放置于小棺材当中,同一时间,土地爷宰杀黄鳝,所有的血撒了我一身,每一次与皮肤的接触都好似滚烫热水正在浇灌,疼,非常非常的疼。   此时,手脚已经不再听从自己的差遣,靠着一股子韧劲儿,我知道自己不能闭眼,更不能倒下,否则今天连命都得交代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土地爷端着镜子到了面前,看着镜子里的我,已经七分像鬼,模样狰狞恐怖,土地爷与我配合,用针扎我的眉心,只觉得腹部胀痛,胃里面翻江倒海,张口吐出一团黑气,身体刚刚有所缓和,那黑气又被镜子的折射再次奔着我来。   不过,庆幸的是眉心的银针还在,怨气无法伤我灵台,接着,赵无良大声喊着他儿子的乳名。   “小宝!小宝快回来啊小宝!”   连续几声后,黑气有了一丝迟疑,抓住机会,我快速撞向了黑气,随着绝大多数入了我的身体以外,其中更有一丝逃离,撞进了纸人当中。   棺材盖盖好,赵无良将王八端端正正的放在棺材板子上方。一切准备就绪,土地爷拿出双鱼玉佩为我待在脖子上,阴阳二气瞬间入了五脏六腑,温暖渐渐的将阴寒逼的四处乱窜,最终它汇聚在了我的食指位置。用针扎破,随着黑色血液流出,那在我体内横冲直撞的负能量就此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知道,这是成功了!   黑血落在地上蒸腾起了黑色雾气,又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奔着小棺材追过去,然而,一直趴着不动王八却在此时动了,它伸出了头部,仰起嘴,黑气统统被它所吸入腹中,可王八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适,继续把头缩回去,一动不动的趴在棺材上。   先将怨灵引入自身,这个时候是非常危险的,除了疼以外,怨灵会伤害脑组织,一个不慎,或许就得成了植物人。再将怨气以纯阳血逼出体外,以眉心锁住银针防止怨气伤害大脑。怨灵再次被镜子所反弹回来,同样,接连的折腾下,我赌那怨灵会自己的乳名有朦胧的感觉。   这就好似,每个孩子出生,家属会一直叫他小名,叫久了,哪怕孩子听不懂大人说的话,但你只要喊出来,那么他肯定会做出反应。而刚刚所靠的就是此种道理,借机冲过去了,将怨灵主动纳入腹中,它本是无意识的仇怨,这个时候,会有一缕神智跟随着声音追去。那神智便是干净的灵魂。我将剩余的怨气纳入腹中,让它与‘小宝’之间断了联系。   可是,身体承受不住该怎么办?这个时候,双鱼玉的效果就出来了,假如我戴着双鱼玉,那小鬼是上不了身的,所以,土地爷帮忙,将双鱼玉挎在我的脖子上,因此阴寒之气逼出体外,事先所有的设想统统成功了!   剩下的,若想转世投胎,那就要交给他父亲所积累的阴德了,佛教有句名言叫做‘回向’,意思是老百姓做善事,做完了之后要将这件事儿回向你所要超度的人,可以助他人早日脱离苦海,而小孩子无功无过,连投胎的资格都没有,只有借助积功德以求超度亡魂,古代的时候,和尚道士都会定期举行超度法事。   在我国西藏有一样法器,名叫‘人骨笛’,当被吹响时,方圆百里的‘众生’皆会前来听诵讲经超度,甚至泰国好多的庙宇也会供奉那些横死的凶灵,道家同样有度人经来帮助那些孤魂野鬼超度。   阴阳二气的源源不断,消除了体内的不良影响,眼看着赵无良将棺材封好之后,他眼眶通红的问我:“到底需要多少功德,才能助我儿投胎?”   土地爷说:“你本为匠门传人,精通降鬼之道,此次前往黄河捉拿鬼母,雕完了龙头,可由你负责手持神杖,将那些恶鬼通通消灭,只要是能帮助龙王爷回归黄河,整个西北一带躲过大劫,那数不清百姓的家园能够保住,便有你一份功德,我想,足够用来弥补你儿投胎了。”   土地爷说过,唱神的找到了,打鼓由他来,我负责敲锣,掌大旗,托香斗的人也找到了,那这么说来,如今龙舟所用的三十六香官算是彻彻底底的齐了!   悬着的心终于能够放下,石娃不知还可以躲多久,当务之急,总算是成功聚集了人手,毕竟,这天底下还是凡人的天下,黄河鬼母虽然会法术,又能怎样?天下鬼魅邪秽,皆惧天地正气,也就是纯阳之气,如今龙头有雷,船上有杀有救,暗含阴阳相生之道,再有土地爷、鲁班匠门宗师,还有我这个阴阳先生,阵容也算得上是豪华。至于其他几个他没说,可我觉得,怎么说也不会太差。   我们当天在赵无良的家看着他做出了龙首,事实上,他所谓的龙首不是说将整个木头雕刻成为一条龙,而是用他精湛的功法,将木头雕刻为一条龙,再将龙分为三十六份,由船上的三十六香官各自执掌一份,也代表与龙融为一体的说法。   东西越小,功夫越巧,仅仅菜板子大小的原木墩子在他的手里却成了精巧的玩具,虽然,他只有左手,可就算是如此也够用了。至于,他为什么会断了手筋?土地爷说过,匠门这一脉有个说法,右手杀人,左手救人,他将右手废了,仅留下左手,便代表从此之后不会再用术法害人,而并非真正的放弃手艺。所以,我们再找他封雷的时候,他才会反应很强烈,因为,这一手法在压胜道当中,便是害人的手段。   一时半会完事儿不了,赵无良说,明天上午就可以完全做好。所以,我们俩在天黑前,我与土地爷回到了钱怀水的家,分别通知所有人,大家齐聚钱怀水家开会,等到八点多的时候,包括钱怀水在内的十三名大夫,以及有张少德十三名屠夫,我、在家雕刻的赵无良、土地爷,加起来一共是29人,算来算去,还缺7个人呢。   结果,院子里嘈杂议论不断时,忽然,有人前来敲门,很快,大嗓门喊着:“我那长得像哥哥一样英俊的潇洒的弟弟马如龙在不在这儿?我是他聪明绝顶的哥哥,快开门啊!” 第三百八十章 排练   顿时间,屋内炸了锅,没错,对于一帮满脸横肉的草莽汉子来说,谁这么欠揍?我愣住了,满西北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如此欠揍,甚至,我都有点同情土地爷了。   当土地爷露出了苦瓜脸的时候,我与他对视,指了指门外。土地爷拍了下脑门,无奈道:“除了他,我也不知道找谁,那混蛋以前是合唱队的,嗓门特大,他一嗓子嚎出去,全村的驴都不叫了。”   我又问,那其余的七个人?土地爷很淡定的告诉我,现在时间那么紧急,关键时刻,去哪儿找那么多人啊,就近原则,就将皇亲饭馆的厨师、服务员统统叫来帮忙。   张少德却皱着眉头说:“二位神仙,谁这么不开眼的来捣乱,交给哥几个吧。”他一摆手,周围顿时走出了几名壮汉,这几人气势汹汹的上前去开门,张少德站在最前面骂骂咧咧的说:“在家是吃了狗胆,敢对我们神仙不敬!不要命了!”   可打开门的时候,所有人傻了眼,我也有些愣神,今儿城隍爷竟然穿了一身古代的长袍,瞧着模样有点像是审案子似的。之后,张少德身旁有人说:“张张,张哥,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啊?”   “眼熟?是啊,他怎么与神仙长得一样呢?”门前三人议论不断,又不忘回头瞅瞅,大家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一名矮粗胖的汉子一路小跑的追过去,他指着黄石狗说:“是你!我记得你,就是你偷了我的猪腰子。”   城隍爷把头一歪,手背后,挺着胸脯说:“年轻人,东西可以乱吃,话别乱说,你瞧瞧我的衣服没有,丝绸的!还差你几个猪腰子么,对不对?”   他身后开始有一帮人摇旗呐喊助威,什么“太爷爷说的对!”“我们不差钱!”“我们有钱!”“太爷爷威武!”   结果,有一位偏瘦的屠夫像是反应过味儿来,他对旁人低声说,既然这位与屋内的神仙长得一模一样,他会不会也是神仙啊?一石激起千层浪,议论不断中,有人说,黄石狗像是城隍庙审问的城隍爷。   为了稳定军心,是时候该我登场了,咳嗽了几声喊:“静一静啊,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龙舟的唱神,名叫黄石狗,人了不起,有文化,有涵养,有素质,是咱们龙舟的主力,大家欢迎欢迎!”   城隍爷的特点就是虚荣心,而且非常非常的虚荣,总喜欢高人一等,对付这样的人,没别的办法,只要是让他开心,那就捧着聊,越捧他越开心,开心了,那就什么都好办了。   钱怀水与张少德可是最给我面子的,立刻带头吆喝,那个叫老杜的还想念叨几句猪腰子却被他用力怼了几下,也算是让他闭了嘴。城隍爷立刻拱手道:“大家不要客气,自己人,小廖说的一点没错,我的确是那样的优秀,不过呢,这些都是靠着我自己努力而得来的,你们也别见怪,当然,我也没什么可谦虚的。”   还等他想再说几句呢,正巧看到了土地爷,立刻兴奋的跑过去,抱着土地爷的肩膀:“咦!这不是我那弟弟马如龙么!弟弟啊,可想死我了,听人说你主动找我,瞧见没有,案子都不审了,匆匆忙忙就得来见你,咱们兄弟情深,长兄如父,爹妈不再了,那以后我就是你爹。”   土地爷攥着拳头,我是真怕俩人再打起来,赶忙就把城隍爷拉了过来,瞧见他的后代子孙们,一共来了六个,凑近了那真是满身子葱花味儿。   拉开了二人之后,我立刻切入正题。   “大家静一静啊,我有几句话要讲一讲。此次黄河龙舟的事情事关重大,信也好,不信也罢,只要记得,你我为人,何惧魑魅魍魉!人行坦荡,既然无愧于心,本该鬼神避退,如今,小鬼搅动黄河水鬼上界,害死无辜百姓,眼看要到了雨季,任由那些小鬼继续盘踞黄河,将会给数百万的百姓造成影响,所以,龙舟一事,事关重大,还忘各位英豪能够妥当配合,明日我们去排练,三日后决战黄河鬼母!”没有所谓的欢呼声与掌声,或许,他们感受不到我心中的焦急,但有土地爷的绝招我倒是不怕,我又说:“排练一天三十块钱另算,管吃!”   一下子,人群开始欢腾起来,当晚由张少德在家杀了猪,大家集体吃了一顿好的,而城隍爷始终就愿意围着土地爷转悠,时不时给夹个菜,本来,这是一件看起来很体贴的事情,可他嘴上却说:“弟弟啊,我听说人要是智商不好,多吃点饭也能补回来,你瞧瞧你,脑子又笨,瘦的像狼一样,太给咱们家丢人了,来来,吃肉,这块儿猪屁股给你吃!”   土地爷猛的拍了下桌子,我赶忙说:“和气生财,大局为重,天下苍生为重啊!”   “好,这回我忍了,老王八蛋等着,有朝一日龙飞翔,我要一血所有耻辱!”他咬牙切齿的说。然而,那边的城隍爷却继续与屠夫吹起了一想当年,三句话不离自己的好,同样夸完了自己还不忘臭损一遍土地爷。   大家都在最后的一夜开始放松起来,第二天,一大早我与土地爷先去了赵无良家,人有所长,术有专精,没错,太漂亮了。赵无良一夜未睡,将龙形雕刻用架起支了起来,正好分为三十六节,第一节 为龙头,第二是前爪与龙身,以此类推,每一样都非常小巧精致,仔细一看,龙身分离的部位皆有符咒雕刻而成,前后为相互连接所用。   赵无良给我们解释,将老松木中的雷霆分为三十六份儿,所有的节理合在一起那就是天罡三十六道天雷,一旦雷霆下落,足以震慑所有妖邪,当拿着‘雷龙’分段雕塑站在龙舟各个部位,会令龙舟彻底的活了起来,足以用来保证龙舟的神性不失,应对黄河内的水鬼们。   真是佩服啊,有了雷龙护体,那必然会万无一失,所以说,把土地爷拉入伙是一件非常明智的选择。   我说:“咱们雷龙是作为秘密武器来用,暂时还是不要泄露的好,收起来,等到真正决战的时候,一定给他们致命一击。你还是先睡一会儿吧,下午再参加排练。”   “不了,龙舟好久没动了,我也得给检查检查,你们快忙吧。”赵无良随即又再次拿起了家伙事儿去干活了。当天,我们一大群人汇聚在了赵无良的家,期间由土地爷带我去了信用社取了一些钱分了,各个表现的是干劲儿十足。   这些我倒是很能理解,毕竟,好多人都已经成家了,不老老实实在市场卖肉,出来跟我划船,那家里的老婆孩子吃什么?当时的工资普遍较低,一天能赚30块钱不能说没有,可在祖国北端一带绝对可以说是万里挑一。   有了钱,还管吃,这事儿回家与娘们说起来也会得到支持,否则,我总不能让他们回家说要去拯救世界吧,真那样,家里肯定都得打飞起来。   皮肤黑红的屠夫,以及皮肤白皙的兽医,两伙人分化的很厉害,以及由城隍爷组建的乐队更加的山寨,一个个松散的没个样子,问了问,好多人从没游过泳,这也是难度所在,可是,没办法啊,只能赶鸭子上架。   鼓声为令,听鼓声的控制才可以齐心协力,土地爷耐心的与大家解释了好久,于是,我们选择在午时下船试练,可是,大家刚下船,远处开过来了一搜货轮,那上面挂着密密麻麻的死尸,粗略看,得有近百人的样子,非常的恐怖。   钱怀水低声说:“昨天好像听说有一艘载人游览的旅游船沉了,整个旅游团死了好多人,事儿挺邪门的。”   “怎么邪门?讲讲看啊。”有人说。   钱怀水说:“据说船好端端的翻了,仅有五个人逃了出来,他们都说,好像有人在拽他们的脚。” 第三百八十一章 黄河古事   今天能聚集到这里的人,皆是真正见过鬼的,我们这些人当中,杀猪的在城隍庙看过城隍爷断案,亲眼见识缺了德的阴魂,是如何被阴差以拷鬼棒击打出的惨状,至于,这些兽医们,他们也曾到过深山,并且,还亲眼看过所谓的山魁勾命。所以,当今天钱怀水提起诡异的事情时,便立刻引起了大家往鬼神方面联想。   立刻开始有人猜想会不会是前些日子被拽到水里的尸体们,但随着货船的接近,我看见船头的人正在不断的撒着纸钱,这种感觉甭提是有多震撼的了,整整一艘船,但凡能挂着的地方,皆已经挂满了死尸。也就是我们这些人是见惯了生死的职业,假若换做普通人,怕是看上一眼,都得大吐一场。   烈日当头,随着船只靠近了,隐约间能闻到阵阵的腐臭味儿,当初石娃从事捞尸职业,也曾亲眼看过那种恐怖的场景,正巧,张少德认识撒钱的人,对方刚一靠岸,他就扯着脖子喊:“老三!这是怎么了?咋还死那么多人啊?”   货船缓缓的停下,船上的人喊:“可别说了,我都两天没睡觉了,前天来参观黄河的旅游船不是沉了么,淹死了不少人,上面交代三天之内必须捞出来,我这加班加点没睡觉,到现在还差三个找不着呢。”   “咋就你自己啊,别人呢?”   “别人?要不是我爹临死前给留的宝贝,你以为我能活着回来啊,那些干活的都贼着呢,知道这几天不太平,全都在家装拉稀没来!”   叫老三的船夫年纪也就四十左右,满脸胡子,鼻子上还掐着鼻塞,瞧他一脸张狂的模样,我也是有些意外到底怎么回事?而当他在怀里抽出桃木剑的时候,上方雕刻的北斗七星图令,原来如此,看来,他们家祖上还出过道士。   人群听到这么说,也纷纷很好奇,就问船夫老三,前面都发生啥事儿了。   当他把船停稳了,随手拿出了酒壶干了一口,扯着大胡子说:“不瞒您说啊,老吓人了,捞尸的时候,水里面冒泡泡,猴子抢尸体,后来水中央出了个旋涡,把我的船给卷到了中心,好悬没把船给淹了,要不是神仙出现,今天我命就交代了。”   我追问:“神仙?什么神仙?”   他神神秘秘的说:“当然是太上老君啊!”   我差点没兴奋跳起来,难道老子真的在黄河,可是,没等我发问,他又说:“你说怪不怪,黄河底下会有神像,老君像还是彩釉的,非常非常逼真,水流在老君像周围转啊转啊的,我吓得差点没尿裤子,一时害怕就是赶忙跪下磕头,谁知道,那老君像居然会发光,随后啊,水就像开锅了一样,将所有的水猴子全跑了,我就借着机会捡尸体,这不,捡来这么多,足够去交差了。对了,端午节都过了,你们扛着龙舟干什么?还有啊,最近别下水,危险。”   几个人面面相觑,有的人害怕,有的人担心,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包括我在内,哪一个不是有着父母妻儿,如果真的那么危险,我想,有人打退堂鼓也是正常的。   这些人,先后见了鬼,如今,又听捞尸人讲述黄河内的诡事,要说不害怕,我倒是觉得奇怪了,唉,这也是刚刚遇上的难题,必须要想办法克服内心的恐惧,说白了,恐惧源自于未知,我本打算让他们有了见识,所以不会害怕,现在看来,我还是太过高估他们了。   立刻,队伍当中出现了两种声音,一个是担心害怕,一个是毫无畏惧。   老三又说:“对了,今天捞完了这批,我该歇息一阵儿了,你们划龙舟人够不够,不够的话就带我一个,想当初我也是乡里响当当的人物。”他让我心里大喜,我正愁不知道怎么训练呢,正巧有一位老船长帮着调教自然是最好了,否则,这些人我都问了,没一个会的。   有一位叫马波的兽医上前主动说:“廖师傅,你也听三叔说了,黄河里面不太平啊,要不然,咱们过一段时间!”   “不行啊,咱们就是为了诛杀水鬼,要是晚了就来不及了。”   他结结巴巴的说着:“可是,我奶奶说了,不让下水,我这也是为了凑热闹,要不然,廖师傅,钱我不要了,这次的事儿我就不去了。”   土地爷立刻急了,指着他臭损,意思这几天白吃白喝的,还领了钱,说不去就不去了?就连城隍爷都看不惯了,跟着指责的时候,老三激动坏了,指着自己说:“他不去好啊,他不去我去!这不正好么,那水鬼有啥怕的,你站在船上,他也不能把你咋地。”   年轻的兽医说了几句道歉的话,把钱塞到了我的手中,掉头叫跑了,老三则让我们等一会儿,他去交差,忙完了在一起玩。就这样,排练的事儿因为少了人而有些伤士气。   我们几个也没闲着,将龙舟推入了水中,岸边打了桩子,用绳子把船固定住,先后上船找感觉,还别说,城隍爷的嗓门确实高的,站在船头听着他的嚎叫都快盖过了敲鼓的声音,土地爷卖力的打鼓,时不时的,城隍爷还会回头讽刺他几句,说他打鼓的样子很磕碜。   整整折腾了一上午,也没见出个成效,临近傍晚的时候,县城开了几辆殡仪馆的车,他们一车接一车的往回送人,至于,那个捞尸人老三,他成了最开心的人,笑眯眯的坐在岸边数钱,我也这跟着瞧了瞧,好像得有一万左右,同样,他可把我们船上的人给羡慕坏了。最让人无奈的是他还喜欢故意显摆,像是很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   空闲的时候,我们俩也聊了几句,当我和他说要杀光黄河里面的水鬼时,他却举着双手赞成,感慨道:“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这河边经常的出事儿,前些日子大力被水鬼带走当了新郎官,还有好几个同行都不干了,要我看,以后捞尸的活儿没人干了。”   黄河死人那是几千年来就依旧流传下来的诡异事儿,只要是在皋兰上游,时不时的就能看见漂浮过来的尸体。但他说起了大力,我想到了石娃他爹,对啊,他爹不是就叫石大力么。   忙问道:“对了,您认识石大力?”   “当然认识,都是干这行的,总共没几个鸟人,谁不认识谁啊。”   想起了石娃,虽然已经知道他是龙了,可我还是想搞清楚,他是在哪把龙捡回家的,看老三始终背着的桃木剑,再想起石大力种种手段,要我看,俩人没准还真挺熟的。   我又问:“石大力有个儿子您知道么?”   “知道啊!石娃嘛,他捡来的鬼儿子。”   “鬼儿子?”我很意外。   他却反问我:“你是那天带走石娃的阴阳先生吧?”   “对啊,你认识我?”   老三说了,那天撞鬼的事儿,都知道有个阴阳先生年纪不大,结合之前,他早就猜到我是带走石娃的人了。我尴尬的笑了笑,好像自己表现的的确是太过高调了。   至于石娃是怎么回事,他说,当初是在他与石大力组团捞尸的时候,在黄河种捞出来了一个老道士,那老道士用红布包裹着婴儿,他们俩把人救了来,道士没了呼吸,待给婴儿检查的时候,发现屁股上长了一条尾巴。   没过多久,那婴儿突然活了,奇怪的是扑到石大力就开是咬,二人吓坏了,老三随手抄起了柴刀砍婴儿,没砍好,一下子把尾巴剁下来了。   道士恰巧苏醒,这可把俩人吓坏了,老三还以为撞了鬼,还想砍老道士,谁知对方武艺高强,几下子就把刀给夺了过来,他又连忙大呼了几声罪孽深重。   他把婴儿抱了起来,对他与老三说:“你们两个把龙的尾巴砍了,这是要作孽啊,他日黄河泛滥,必有你们的罪过。我命不久矣, 你们要善待这个孩子,将他养大成人,教他做人的道理,如今,我手里只有一把桃木剑与一本书,你们俩拿着,不要离开黄河,未来某天如果看到有一个老太太落水,就用剑杀死她!”   说完了这句话,老道士气绝身亡,到了石大力与老三分赃的时候了,可婴儿还小,又咬人,老三坚决不要,声称自己已经有了老婆孩子。最后由石大力抚养,如老道士说的那样,仅仅三天过后,老三的老婆孩子皆溺水而亡,家里人糟了报应。   石大力俩人因为孩子有了分歧,老三告诉我,石娃在后来醒了以后就变了个人,如同普通的小孩子一样。至于他则带走了道士的桃木剑,石大力却留下一部道书。   可是,这并不是最悲催的,最悲催的是俩人在两年后,的确看到过黄河水中央的人,可那人不是什么老太太,而是一位漂亮的妇人,因为石大力先看见的,他就将人给捞了起来。   女的三十岁左右,模样特别漂亮,问起了家事,她像是受了惊吓一样,一问三不知。当时的石大力始终打光棍,又自己照顾孩子,觉得也辛苦,就问女人愿意不愿意嫁给他。 第三百八十二章 老君像   对方立刻答应,就这样,石大力在水里捞了个媳妇。回家以后,老三说,他们家的石娃最初是非常非常讨厌这个妇人,每次都显得很抗拒,不过,石大力可不管那个,好不容易捡了漂亮媳妇,见儿子不认,揍了好几顿以后,石娃也变得不敢多说了。   连续住了一个多月左右,可始终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可是,赶巧有一天下大雨,石大力不在家,恰巧老三因为船没油了,就去找他借点汽油,在进门的时候,看见了石大力媳妇竟然变成了老太太,此时单手掐着三岁的石娃,神色狰狞好悬没给捏死。   老三当时就急了,疯跑的冲进去,当场与那老太太扭打起来,不成想,那老太太竟然力大无穷,非常厉害,俩人厮打了好一会儿,老三指着自己,告诉我,就他那体格,也差一点点被对方给杀了,不成想,最关键时刻,桃木剑显灵了,连续迸发了几道金光,老太太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掉头就跑,老三还想趁势追击,就见她非常迅速的冲出房间,融入大雨过后便消失不见了。   听完了他的讲述,我也的确唏嘘不已,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曾经还有着这么一段过去。所说的妇女显然就是黄河鬼母,他之所以始终没动手,依我所见必然她在等待大雨的来临,如今大雨来了,水鬼杀了石娃之后才可借机回到黄河。   划船的队伍休息了差不多,我又上了船跟着大家一起排练了一会儿,作为总教练的老三,他则始终背着手,站在岸边来来回回的给大家讲解着该怎么划船,但是人一多了,那就什么人都有,其中有几个不太服气,张口顶了他几句。谁知老三脾气火爆,指着鼻子就是臭骂。   船上屠夫那伙叫杜明奎的屠夫说,他从小就划过船,讽刺老三指示的不对。   火爆脾气的老三说:“你那么厉害,那你见过水猴子么!”   水猴子在民间指的就是水鬼,靠河边吃饭的人对此都是很忌讳的,传言,人要是落在水中,身体会被一双毛茸茸的手不断的向下拽,因为与那猴子的手一样,也称之为水猴子。   杜明奎说:“我们家那儿没水猴子,可咱们说的是划船,你让前面的向前,后面的人向后,那怎么划船?”   他淬了口唾沫:“小孩子家家,你懂个什么,我教你们是躲水猴子的办法,谁教你划船了,难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划船么!”   杜明奎也被说出了火气,他说:“我们老家也是黄河边上的,在河里待着的时间多了,就没你样的躲水猴子的。”   “我说的你不信,现在又不听我的话,万一遇到水猴子,就等着没命吧。”老三的讽刺,对方显然不放在眼里,他也看出来了,于是主动说:“臭小子,你那么厉害,咱敢不敢去练练?”   练练?我在旁边也是精神一震,听起来的确是真挺不错的,老三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捞尸人,我们在这儿不管怎么排练,充其量也是纸上谈兵而已,虽然今天只是第一天排练,如果能亲眼见过了水鬼,这对于我们将要面临斗鬼母的事情,怎么说也会更容易的适应一些。   “练练?你说怎么练吧!”杜明奎很不服气。   “划龙舟没劲儿,大家上我的船上,我带你去瞧瞧。”老三说很仗义。可听他如此肯定的说法,周围的人也立刻没了脾气,涉及到了见鬼,平时呜呜喳喳的还行,让他们真格的上前,恐怕难免会有人害怕。更何况,恐惧是一种很奇怪的传染病,它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辐射给你身边的人。   老三本名姓周,在家里排行老三,出了门所有人都叫他老三,时间长了,对于他本名知道的人越来越少了,但是,既然他与石娃的父亲同属捞尸人,又手握七星雕刻的桃木剑,足以见得此人也绝非是普普通通的水手。   自古民间多奇人,黄河泛滥也属天地劫数,然而,不管任何时候,劫数之中皆有应劫之人,好比最近前些年的南方一带的雨灾,有位老人家,躺在桥梁前端,说什么也不让人过,直到后来,大桥坍塌,挽救了好多人的性命。   我想,老天爷在冥冥之中指引我来到这里,又遇上了许许多多的人,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儿,那么,这一切都绝对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开始。还有,那黄河水中的老君像,其中,他的出现太过于莫名其妙了,既然是来这儿找仙骨,茱莉亚所说的苍龙七宿,老子乘龙为仙的事情还是未知,但凡有一点的线索,也绝对不可以放弃。   当四周人议论不断,周老三哈哈大笑,讽刺道:“你瞅瞅你们一个个的,膀大腰圆,吃的比谁都多,杀过猪,骟过马的英雄好汉们,今儿咋这么完蛋?”   城隍爷主动举手道:“各位各位,就我个人而言,还是很讨厌的水鬼的,那帮混蛋,仗着没人管,为所欲为啊,一会儿我还有个会议要开,你们去参观着,我先回去。对了,小廖啊,明天几点钟排练?”   我说上午七点,城隍爷揉了揉嗓子:“行行,一会儿我得回去喝点胖大海,这嗓子吆喝了一天也难受,我们搞音乐的人,都比较注重养生,要是有啥活,你就找我弟弟,别的咱不胡说,就我亲弟弟干活我了解啊,人没多大本事,唱歌跑调,又没啥文化,让他多干点没坏处。”   “太爷爷说的对,太爷爷威武!”   “我次奥你姥姥!”土地爷咬牙切齿。   “低俗!”城隍爷摆了摆手指:“我姥姥就是你姥姥,还有啊,咱姥姥都去世那么多年了,你也给自己留点口德好不好?弟弟啊,明儿早上记得骑摩托车来接我,哥准备你最爱吃的猪腰子拌饭。”   在土地爷阵阵暴怒的过程中,城隍爷领着他的子子孙孙们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岸边,剩下我们几个,多数人还是不想去,但在周老三一句又一句的话语中,硬着头皮我们上了船。   月上枝头,天色暗了下来,大家拥挤在周老三的捞尸船去往了上游,他倒是很淡定,扯着嗓门唱着民歌,声音也盖过了发动机的嗡鸣,这一路上,所有的人都很安静,河水汹涌,行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以后,周老三把船停了下来,于是,在甲板上点了三炷香,又在船舱里拿出了猪头肉,磕头上供,口中念念有词,随即起身将猪头丢了向了河里。   土地爷说:“这叫祭河神,让河伯保佑能有顺顺利利。”   “真有河伯?”我低声问。   “你连土地爷和那天杀的黄石狗都见过了,河伯当然有了。不过..”他话音一顿,也特别无奈的说:“后来让鬼母给打了,赶了出来,无家可归四处流浪,不知道他的祭祀管用不管用,三炷香是信号,有危险河神会让香灭掉,这个时候返航正好可以避祸。”   接着,周老三又抓了一把白米撒在了河里,我又问,这是干什么?   土地爷说:“过去的老说法,防止蛟龙作乱。”   “防止蛟龙丢白米干什么?”感觉挺奇怪。   土地爷神神秘秘的问我,看那白米像什么?我还真就爬在船头看了一眼,月光倒映,白米粒随着水面飘荡,一时间还是有点想不到原由,土地爷却笑了:“传说蛟龙是水里的霸主,可是,唯独怕一样东西,那就是蛆!”   “蛆?龙怎么会怕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龙鳞本是最为坚固的铠甲,可是,鳞片与鳞片之间还是有着缝隙的,一旦蛆钻了进去,不断的繁殖,龙就会被蛆给活活吃掉。所以,一般这样比较大的河流,或者有龙传说的湖泊,老百姓入河都会在船上撒白米。”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没想到无所不能的蛟龙却会害怕蛆虫?   上香也上完了,祭祀也结束了,船只继续向前开。   越发感觉周老三有点不一般,便与土地爷跟着去了船舱,到了那儿,他在抽着烟,神色平静,毫无之前与杜明奎打赌时的骄狂。我主动开口:“老哥哥,老君像还要多久?”   “不是特别的远,你怎么了?是想去那儿看看?”我点点头,他又说:“那儿太危险了,还是算了吧。”   瞧他心有余悸的样子,怕是不太简单,我忙说:“我觉得那里有老君神像再此,理应是最为安全的地方,怎么可能危险呢?咱们去看看吧,实不相瞒,你也知道我是阴阳道上,那老君乃是道家鼻祖,阴阳家衍生于道家,万法同源,算是我的半个祖师爷,又身处河道之中,我一个做后生晚辈的,不看看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周老三听我说完,也是长叹了口气,他说:“我一直都在觉得奇怪,你说好好的怎么老君像会出现河里,不过,我倒是听说过在张掖那里的老君观,早些年老君像丢失过一次,不会是那里的吧。”   土地爷面色恍然,又说:“我想起来了,好像确实有此事,以前听说在大水过后闹了瘟疫,结果,老君观的神像不翼而飞,后来那瘟疫莫名其妙的散了,难道说,老君像是压着疫鬼?” 第三百八十三章 练胆儿   当初在不死国得到的消息便是老君来此阻截疫鬼,我漫无目的的到了黄河,意外发现黄河铁牛少了一尊,这也代表老子的青牛已经离开了,不管怎么样,老君像也是老子仙骨的一个重要的消息。   追问这个瘟疫的事情,土地爷说,在文革之前,村里来了三个人,这三人皆穿着黑衣服,逢人也不说话,一天天的在村里面绕啊绕,后来,有人看见他们在黄河洗脸,当中个头最高的人趴在河边,旁边的俩人扶着他的肩膀,那人洗着洗着黄河水竟然清了。   可是,没过多久,那黑衣人开始呕吐,他吐出了一大口的黄疸在水面上,很快,那团黄疸化身为一匹棕马沿着黄河水上方快速的奔跑,这一幕可吓坏了旁观者,他掉头就跑回家,结果路上不知道怎么就昏过去了,第二天这人就成了哑巴,直到老君像丢失,再到文革到来,哑巴这才可以重新开口,将事情告知给了众人。   红小兵说,那是因为太上老君知道主席的威严,所以提前逃跑了。随着整场运动席卷了祖国大地的每一寸角落,老君观也被扣上封建迷信的帽子,接连打砸焚烧,拆门拆瓦,险些毁于一旦。   不过,待土地爷讲完了这件事时,他又长呼了口气说:“那次快赶上大劫来临,我也找地方藏了起来,也是后来过了很久才知道,去黄河洗脸的是六畜之神,他们三个打算给下游的百姓放了瘟疫,毒害死所有的牲畜,以此来报复将要到来的劫数。”   周老三诧异道:“说的可真神奇,真的假的,难不成天底下真有神仙?”   土地爷说:“有鬼怪当然也有神灵了,否则阳间不得乱套了。”   “鬼怪我倒是见过不少,可神灵却一个没见过,好比城北边的土地庙,城西边的城隍庙,管个鸟用啊?再说了,要是神仙那么厉害,日本鬼子祸害老百姓的时候,咋不来用个法术把他们的飞机炮弹运回国内?还有啊,你别看我拿着桃木剑,想当初咱爷们也是红卫兵战士!”周老三神色无惧。   土地爷脸憋得通红,他与黄石狗可都是英雄啊,如今成了神仙却被人编排,可想而知,这心里得有多憋屈。不过,这次的土地爷却只是频频叹息,没有说出一些话来反驳周老三。   为了缓解土地爷的尴尬,我主动问他:“什么是六畜之神?”   土地爷耸耸肩,低声说:“就是我啊。”   “你!”   他无奈道:“六畜皆归地方土地爷管辖,土地爷也称为‘福德正神’,统领六畜安康。可是,天底下偏偏还有个六畜瘟神,将瘟疫带给地方牲畜,引来灾祸,那三个人便是瘟神,其中变马的则是马瘟。”   虽然周老三表现的对此很不以为然,不过,看得出他还是很信太上老君的,毕竟,老君像可是救了他一命,经过我的劝说,周老三答应去老君像那儿看看,前提一旦三炷香灭掉就必须快点回去。我自然是痛快的答应,看得出外面的风很大,二十来人聚集在甲板上观看,大家也是靠着人多壮胆,我觉得这也是好事,真正与黄河鬼母打起来,就算是上战场了,总不能带着一群童子兵去吧。   离家多日,一直都是马不停蹄的奔波,等到这次忙完了,真得找个时间给家里打个电话,说实话,我这人特别恋家,要不是因为事关重大,真的是一步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小窝。   老君像的位置比较远,在路上土地爷分析那天三个瘟神打算,他们是想祸害百姓牲畜,而且,他们肯定是偷偷来的,做法必然也是不合规矩,否则,老君像也不能在三四百公里的张掖飞过来把他们镇压。   不知道疫鬼到底与六畜有没有关系,可如果是疫鬼的话,要比六畜厉害多。我们的祖先早在远古时期,根据自身对于动物的需要,先后选择了马、牛、羊、鸡、狗和猪进行饲养驯化,经过漫长的岁月,逐渐成为家畜,在《三字经·训诂》中,对“此六畜,人所饲”有精辟的评述,意思是:“牛能耕田,马能负重致远,羊能供备祭器,鸡能司晨报晓,犬能守夜防患,猪能宴飨速宾”。   自秦朝起,对于六畜便有明确的法令,秦朝颁布《厩苑律》“盗马者死,盗牛者加(枷)”,马不用多说,那是古代战争重要交通工具,牛则是农耕时代负担繁重劳力的功臣。   所以说,古代开始就有对六畜之神的膜拜,以及对瘟神的畏惧,土地爷监管福德正神,便是负责管理六畜。我的心里也对着太上老君的经历有着信仰上的崇拜,假如疫鬼真的在河底,那么,旋涡又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细想想,但凡是特大型的天灾人祸之后,难免会伴随着瘟疫出现,保不准真的有可能是疫鬼要霍乱。   夜色渐深,突然,船‘咯噔’一声停下了,顿时,外面有人喊:“廖师傅快出来啊,出事了,快,快出来啊。”   开始还以为谁掉水里了呢,赶忙跑了出去,趴在船头向下看,旁边有人用手电照,结果还真是吓了一跳,在水底下密密麻麻的全是水藻啊,如果说是岸边可以理解,可是,我们处在是激流的中央,这里怎么可能会飘出如此之多?   用阴阳眼看下,水藻像是一层屏障将视线阻拦,船只的螺旋桨应该是被缠住了,这样的话,我们不是困在水中央了么?恐惧渐渐的在人群中弥漫,尤其我们所站的船还是用来运尸体的。并且,前些日子落水事情还没有淡化,所以,当有人说:“咱们是不是也与旅游船的人一样,撞见水鬼了?”   “完了完了,这回真的回不去了。”又有人说。   半晌的功夫,随着一阵阵的唉声叹息,埋怨,抱怨,后悔,恐惧,哭泣的情绪充斥在了夹板上,可如今,土地爷与周老三还在驾驶室里,尤其那点点烟火,丝毫没有忧愁的表现。   当时我就明白了,姜还是老的辣,周老三看样子是别有意图,应该是打算杀一杀这些人的锐气,要不然,他怎么会不知道我们能遇上水藻?而且甲板上的香火只是加快,却并没有熄灭。内心不由的感叹,他那副憨厚的外表下居然隐藏了一个老狐狸。   不动声色的去了船舱,刚进门,周老三主动开口道:“就这样的人,没等见到水鬼都得吓拉稀了,还别说震慑鬼母了,真到了战场上可没后悔药可吃,听马半仙说你们俩找人的事儿,不排除侥幸,首要还是得战胜恐惧,否则阳气不旺,还打个什么?”   我也是矮矬子里面选大个,没辙啊,人数有限,又没有时间在十里八乡搞个招聘仪式,大家参差不齐也是理所应当。   问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周老三说:“他们不都厉害么,自己解决啊,没事儿,我这船底下有秤砣,翻不了。”   瞧他确实自信,我也就放心了,看着窗外骚动的人群,周老三又说是:“我早就已经偷偷在船上撒了血米,等一会儿就会有小鬼上船来吃东西,走吧,咱们三个下去喝点酒。对了,你们都带钱没有?”   周老三在船甲板后面掀开了一个地道,带着我们几个钻进去以后还用锁头给锁上了,点了灯,舱内很干爽,有床和桌子,他随手在床底下拽出了三瓶白酒,之后拿出扑克问:“你们俩会斗地主么?”   “啥?没当过红小兵,不会啊。”我说。   土地爷也摇摇头,周老三无奈道:“我说的是扑克游戏,听没听过?”   斗地主纸牌游戏是源自于湖北,旧社会时,老百姓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而研发出来的一种棋牌类游戏,八十年代渐起,九十年代兴盛一段时间,到了现代恐怕都快成第一棋牌游戏了。   可我与土地爷对赌博向来不太擅长,也就是陪着解闷,可学会了之后玩起来真别说,的确挺有意思的。   我说:“对了,老哥哥这水鬼来吃米,得多久啊?不会闹出人命吧?”   “只要不是闲着没事儿跳水去游泳,肯定没事儿。再说了,现在出事儿,总比上了战场出事儿要强,既然咱们可是要对付黄河鬼母,万一临阵时有人胆怯,导致全军覆没的。那时候,可真的要大劫来临,而洪水滔天,咱们可真的完喽。” 第三百八十四章 黄河水草   越与周老三接触,越觉得这个人有点不简单,时时刻刻背着大宝剑,想问题特别的深远,好似对于将要面对的黄河鬼母有着自己的打算似的,不论是从开始的接触,再到指导我们排练,还是此次带着队伍来见识见识黄河上的凶险,皆对于即将要所面临的事情有着特别好的帮助。   捧着扑克出牌时,我问他水面上的水草是怎么回事?   他笑着说:“你真以为那是水草啊。”   “我如果要是知道,当然就不问你了。”我表示很无奈。   周老三却笑眯眯的给了指了指他的脑袋,此时,我诧异的问:“难道你指的是头发?”   “猜对了,就是头发,如果跳下水,那人就完了,不过没事儿,我的船翻不了。”他很自信。后来再当我继续问起来所谓的秤砣是什么的时候,周老三却选择了闭口不言。船底部很安静,不知道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要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好歹他们也是因为信任我才来的,如果真出了事儿,我没法向他们的家人交代啊。   又玩了几把,实在心不在焉,尤其是我用俩王给同伙的周老三炸了以后,他气的蹦高,骂我们俩是一伙的。我问了一句到底咱们得什么时候出去看看。周老三瞧了瞧石英表,说:“时间还足够,你要是真着急那咱们就提前去看看,不过,我还是觉得火候不太够。”   土地爷又说:“我有办法在船底下看,如果真出了事儿,咱们再出去。”   我心想,有这个本事怎么不早说?光顾着斗地主了吧。同样的做法,一碗水,两张符纸,念咒烧掉后,一张丢进了碗里,另外一张则被他收好了符灰,悄悄对着排气孔吹了出去。   后来,土地爷要求闭了灯,点上蜡烛,不一会儿浑浊的碗里面浮现出了甲板上的情形,没有声音,可以看到甲板上有许许多多的半透明的,他们蹲在地上捡起红色的米粒塞到口中,各个非常专注且贪婪。   周老三说,那是用鸡血涂抹过的糯米,糯米与鸡血两样,任何一种单独放置皆为驱邪,可若是将他们合在一起,立刻就成了水鬼所喜欢的口粮,其中辟邪的效果则互相抵消不见了。   至于那二十多人,一个个好似孩子似的躲在了角落的位置瑟瑟发抖,除了少数几个人依旧能站立在甲板上以外,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很害怕。说实话,那些水鬼皆保留着临死前的样子,每个人的面色惨白,眼神凶狠,怕是对上一眼都会扎入人心的恐惧。   周老三说:“那黄河鬼母手底下的水鬼太多了,这些年我一直捞尸可是很清楚,尤其最近三年,死人的数量成倍的涨,真不知道现在人都怎么了就那么的脆弱,有个屁大点的事儿非要往黄河里面跳。”   数了数,人数没少,这点足以证明他们还不是太傻。   土地爷叹息道:“这帮卵蛋,虽说没跳河,可他们把屁股对着水鬼干什么?人的额头才是最旺的,屁股旺什么旺,唉,如果上了龙舟,人家鬼母带着水鬼一来,全船上的人统一用屁股对准人家,放屁崩水鬼么?要我看,还是趁早放弃算了!”   我说:“胆量这个东西要么是天生的,要么是后天刺激的,让他们一朝一夕改有点难度,还真得想想办法才行。”   水鬼在陆地上是不会有什么本事,我们这边人又多,像周老三所说,他的船上肯定还有点别的装置,否则他怎么肯定水鬼会弄不翻他,几次问他秤砣在哪,无奈的是人家就是微微一笑,绝对不说。   当水鬼离开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离开船舱收一收尾,事先我们几个都已经商量好了,为了团队的和谐,必须要一致矢口否认自己知情的事情的真相。   所以,当刚一上去,一大群人就围过来了,其中还有着指责的声音,他们质问我们干什么去了?尤其其中几个人还主动愤怒的对我说:“你是咱们这里的阴阳先生,乱跑什么啊,不知道刚刚都撞鬼了么?老吓人啊。”   “是啊,我还看见以前我们村儿跳河的王寡妇,我勒个天啊她居然对着我笑,晚上会不会来找我啊?”   尤其,我说刚刚与土地爷和周老三在打扑,他们这些人完全怒了,纷纷埋怨我不负责任,甚至还有人嚷嚷着要回家。面对千夫所指,土地爷发话了:“都特么的闭嘴!”   我一愣神,不愧是亲兄弟,嗓门都是一样的高。   “挺大个老爷们看见水鬼就害怕了?丢不丢人,枉我们还以为大家是千里挑一的铁血汉子,现在看看,简直还特么不如一个娘们!”   “可是。”有人刚开口,又被周老三打断:“可是什么?我问问你,是不是害怕了?”人群沉默,很难有人会在船上遍布水鬼的环境下淡定下来。   既然他们俩已经唱红脸了,这回该我来白脸了:“大家别怕,只要心存正气,阳气旺盛,小鬼是不能把咱们怎么样的。”   张少德说:“廖师傅,说不害怕是假的,就连我都差点尿裤子,你说,咱们排龙舟不会真的遇见今天这样的情况吧?”   “对啊,要是我死了,我家钱多可咋办。”钱怀水也说。   我还是太过于理想化了,现实一次次的告诉我,并非每个人都会有着甘愿为更多人奉献的精神,我敢打包票,今天过后,一定会有人偷偷离开,是啊,蝼蚁尚且偷生,害怕本就没什么罪。   短暂的沉默过后,周老三还去找到杜明奎,他说:“我船上有比较长的船桨,两个人拿着,一个向前,一个向后,将这些水草拨开咱们就能走了。”我明白了他之前的教育,没错,一内一外的目的不是划船,而是防止被困!   有两三个人去帮忙协助,没多久,船只又能动了。周老三带着我们继续去往了老君像。抵达目的地时候已经夜里九点了,仅靠着船灯照亮,四周是一片漆黑,河上的风很大,站久了还会觉得有些微微的凉意。   他用手电筒为我指引着方向,说:“看见没有,那里就是。”顺着看去,月光距离他所照应的位置不是特别远,周老三又说:“我上次的出事儿的时候是在晚上十点,正好月光与老君像重叠,形成了特别大的旋涡,当前九点钟,按照时间上的推断,应该就是这里。”   22点刚入了子时,阳气蛰伏,也是阴邪频频活动的地方,看来,老君像还真的隐藏着一些秘密。   让他将船靠近,周老三有些犹豫,在我的坚持下,他算是给了我点面子,他说严肃的交代,必须在十点钟之前撤,否则怕保证不了安全。答应了之后,我们船只缓缓的前行,距离越近却越感觉到了莫名的凉意,然而,没过不到十分钟,黄河的水面上起了白雾,与此同时,甲板上刚刚换了没多久的香在此时突然间灭掉。   周老三面色大惊:“快撤!有危险!”   难得看到他如此认真,我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就当发动船只打算离开的时候,水面竟然再次出现了旋涡,船只被困,只好随着旋转,所有人摔的七晕八素,有的抱紧了桅杆保证没有掉下去,哪怕如此,可平白无故起来的旋涡也让我们吃了不小的亏。   旋涡越来越快,可是不对啊,月光没有照头,又怎么会旋转的如此之快?然而,就当老君像渐渐出现时,一声兴奋的怒吼自水下传出:“出来了!苍天有眼,我终于出来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疫鬼   船只被急速的旋涡往中心带,包括我在内,没有一个人不害怕的,茫茫黄河水上,莫名其妙的旋涡浮现过后,又来了莫名其妙的人说话,现在哪怕是用屁股想,也知道来的肯定是鬼非人了。   狂笑声阵阵起伏,同样也带起旋涡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虽然船没有侧移,可继续下去肯定是要翻了的。   有的人哭,有的人喊,还有的人抱怨自己不该贪财跟我来,未知的恐惧往往是最致命的,当前遇到的情况不像是开始看到有水鬼上船,因为,毕竟,当你看见了水鬼,大不了可以躲远一些,然而,如今耳畔浪花激荡,离开陆地的无助感,令我们不知该如何是好。   周围的这些人还是我在矮矬子里面选出来的大个儿,如果换做普通人,遇到今天这阵势,恐怕早就吓瘫了。   周老三跑回去开船,光线不太好,但以阴阳眼看,那水中央好似一个燃烧着的烟筒,滚滚黑气自其中而出,聚空中缭绕,不管风有多大,吹的多猛烈,但那些黑色雾气却依旧是不曾消散。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搞出了如此大的阵势,那里到底是什么?   土地爷大声喊着:“都冷静点,大家都拿起了船桨,现在这不是演习,再重复一遍,这不是演习!”他又问周老三:“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啊!”   “有,你就等着吧!”周老三吆喝了一声。   船上的二十多人,抓紧了一切能抓紧的,张少德的胆子还算是比较大的,他抄起了划船桨像是时刻准备着打仗。   随着阵阵柴油机的轰鸣,果然,船的移动速度开始变慢了。不过,阵阵狂笑声却依旧不止,我捡起了地上的手电,趴在摇摇晃晃的船头前,握紧了栏杆,手里的电光照应,之间在那旋涡中心,老君像变得格外清晰,唯独令我例外的是,彩色的老君像已经血迹斑斑,望着旋涡中心转动的位置里,里面竟然有密密麻麻的尸体。   而在老君像的脖子上,站了一个人,此人长了一堆犄角,个头也就一米一二的个头。模样狰狞,身材干瘦,唯独嘴角却向上凸起了野猪牙,灯光一晃,那眼睛绿油油的,好似吃人的魔鬼。   我深吸了口气,那是疫鬼么?   传说中,疫鬼是颛顼的儿子,颛顼是上古三皇五帝之一,最为显著的功绩是创立九州版图,发现四季之分,著历法惠天下百姓。   但他后来学坏了,又生了许多鬼儿子,其中有三个死掉的儿子,他们死后一个变为疟鬼潜伏在长江,传染疟疾病菌,害得人发寒热、打摆子;一个变为貌似童子的魍魉隐匿在若水,夜间施展迷惑人的鬼蜮伎俩,引诱行人失足坠河:一个变为小儿鬼躲藏在人家的屋角,暗中惊吓小孩,使之惊挛、哭号。   除此之外,另有一个儿子比较有名气,他骨瘦如柴,生来爱穿破衣烂衫,爱吃稀粥剩饭,正月三十死于陋巷,成了穷鬼。凡人最怕穷鬼上门,千方百计要送走他。送穷鬼的日子在农历正月廿九,常见的方式是打扫屋子院落,把扫出来的垃圾当作穷鬼,或投之流水,或倾倒街头,有的还在垃圾堆上插注香,放三个花炮,俗称“崩穷鬼”。唐朝文人韩愈穷怕了,曾作《送穷文》说:“三揖穷鬼而告之曰:‘闻子行有日矣。’”   回想老君既然来此堵截疫鬼,很有可能就是他,不过,依照太上老君无上神通,既然没没有杀他,那必然也是想感化他,可他如今污染老君神像,真是不知悔改。   当船只保持住了不动的时候,在那片旋涡内,又出现一人,她身穿红衣,年纪三十出头,模样美艳,半跪在小矮子的面前。   夜色并不是很平静,风吹着浪花拍打两侧,可是,他们的声音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听起来十分的清晰。   “恭喜大王脱困。”   “那得多亏了这些年来你不断勾来的亡魂怨念,以此污了老君的金身法相,此次,你当是头功一件。”   “今天大喜的日子,却没想到果然会有人来给大王祝贺,正好大王手下也缺人手,不如就收了吧。”   当小矮子一点头,年轻的妇人目光闪烁两道绿光,随即整个黄河水好似都沸腾了起来,滚滚浪花拍打着船身,波涛起伏间,只见水下开始浮现出大片大片的‘水草’。   那些水草缠绕了船只的发动机桨,顿时间,僵持的局面被打破,船开始急速向后拖拽。   周老三大声喊:“船上有柴油桶,快撒!”   柴油桶在哪啊?左右看看也没发现,当前形势万分危急,周老三忙着控制船,越紧张越容易出错,可我也没办法啊,搁谁遇上今天的这种环境,他能不紧张?   关键时刻,钱怀水捧着一个塑料大桶倒下了水中,我跟着跑过去:“谁有火柴?”   风很大,余光可以看到水中央的鬼影,真没想到,这些年死人居然是为了放出疫鬼,现在可倒好了,疫鬼出来了,指不定会有多少人因此而丧命。   有一名屠夫拿着一盒火柴递给我,风吹的很难点燃,我们两三个人围在一起,废了好大劲儿把火柴点燃,丢尽了柴油桶,‘噗’的一声,火光冲出,将眉毛都给烧没了。   借着火苗一把丢了下去,火光很快便蔓延开来,那些水藻犹如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渐渐的消失一空,船只恢复活动,如今,水中央的旋涡的速度也渐渐开始平息了很多,我深吸了口气,总算是争夺来了一线生机。   这个时候,我们的船渐渐起了速度,可是,远处的人却丝毫没打算放过我们,尤其是那娘们,踩着水面就走过来,吓得船上的人‘啊啊’大叫。   这个时候,周老三跑了出来,发现在他的手里拿着‘双响’鞭炮,一根烟点着了,就听见‘砰’的一声炸响,鞭炮奔着女人的方向蹿了出去,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就是黄河鬼母。   ‘砰’的炸响,黄河鬼母掉头就跑,而后,周老三竟然又拿了一根儿放出去,再将黄河鬼母逼退,我们也因此有了逃生的机会。   有惊无险的离开了危险区,可是,包括我在内,恐怕如今所有人的心里都已经蒙上了一层阴霾。   疫鬼出世,天灾将近啊!   但凡瘟疫都是在天灾以后,可这次疫鬼的出现,同样也昭示着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回去的路上没人说话,大家都很沉默,多数人面色发白,水上走人,都听过,谁也没见过啊,何况水藻下面若隐若现的身影,船只上有水鬼捡血米时候的样子,哪一个不是要人命的鬼怪。   我与土地爷,最担心的就是疫鬼。   单独的时候,我问土地爷真要是瘟疫泛滥,该怎么办?他说,疫鬼不归他管,那是上古三皇五帝的儿子,谁敢管啊。   就是太上老君敢把他给压下来,换做别人,怕是没那个实力与胆量。船只停靠以后,周老三面色阴霾的说:“要不要打个赌?”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赌?我看你都快比起以前的钱怀水了。”我说。   “我赌这次咱们输了。”   没明白什么意思,干嘛就这么肯定?他对我使了个眼神,看向了周围,我也明白了,所有人的样子,就差用屁股对着人了。   靠岸的时候夜色已经深了,入了子时,燥热不再,寒冷侵袭,我站在岸边看向远处,远观黑气阵阵。   唉,该来的总会来的,如果实在躲不过去,那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此次黄河之行以一种非常伤士气的手段而结束,自大家离开后,也没有一个人多言,我喊着他们明天来排练,很遗憾,没有一个人理我。 第三百八十六章 打赌   等到人群渐渐的散了,仅剩下我、周老三、土地爷三人,彼此面面相觑,他说:“还等什么,撤吧!”   “是啊,真得撤了,连疫鬼都出来了,过几天还不得大水冲了土地庙,想走都走不了了。”土地爷四处看看。   周对他竖起了大拇指:“果然同道中人,世道不太平啊,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反正都是没把握,又何必再强求!”   不行,疫鬼与水患结合,已经不再是财产的损失了,黄河流域数不清的百姓都可能会遭受生命的威胁。   “不能放弃,只要不到最后一天,咱们一定不要放弃,何况,我们现在还有时间。”   “要不要打个赌?”周老三说。   “你要赌什么?”我问。   “赌明天不会有人来,开玩笑,谁不怕死?告诉你,人的本性都是怯懦的,勇敢都是被逼的!”他无所谓道。   土地爷却兴奋的问他赌什么?周老三表示无所谓,赌什么都行,土地爷说:“那赌两千块怎么样?我赌明天能来一个!”   周老三不相信他有钱,可让我万万没想的是土地爷真的又在裤裆里掏出了两千块钱,还把钱晃了晃说:“告诉你,咱爷们有钱,就问你赌不赌吧?”   “赌!你就说,你赌能来几个?”周老三反问。   土地爷竖起两根手指:“我赌两个,你敢不敢赌?”   “我也赌!”   话音刚落,二人同时问我有钱么?看来这些日子花的钱的确是有点多了,但是,我不是赌钱。我说:“我不赌钱,我赌最少来三个,超过三个,咱们继续留下来抓疫鬼,杀鬼母,送龙王爷回黄河!”   “你疯了!”二人几乎同时说。   我点点头,疯了就疯了吧,因为放弃并不是我的性格,何况天还没有亮,谁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儿,再者说了,人总是习惯于创造奇迹的。   我又问:“敢不敢赌?”   二人同时说:“赌博你得有本钱啊,空手套,谁跟你玩?”   “没错没错,你赌的太大,没点足够的代价,两千块钱我才不跟你赌呢。”周老三说。   “熟归熟,借钱我没有。”土地爷又说。   于是乎,我缓缓的将双鱼玉佩取了下来,放在手中举起,对着他们俩说:“看到这个没有!我赌它!”   “嘶!”   明显,他们俩同时抽了口凉气,早就看出周老三不对劲了,土地爷认识双鱼玉我能理解,那一个黄河里的捞尸的人,怎么可能见过双鱼玉,再者,在当今的社会里,玉佩也不是特别值钱。   “你当真赌它?”   “没错!”我又点头。   “赌了!”   周老三先答应,之后又是土地爷,二人纷纷答应之后,他们好像怕我跑了似的,非得拽着一起走,没地方住,周老三领着我们去了他的家。   说起他家,就在黄河边上的小茅屋,非常破旧,推开门也是家徒四壁,找个像样的地方都不容易,等着随便找了个木板子,躺在上面呼呼大睡起来。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这二位竟然比我还着急,特别主动的将我叫醒。   土地爷警惕的说:“走啊走啊,一定是我赢了,臭小子,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唾沫一个钉,千万不行反悔的啊。”   我点头让他们放心,周老三却讽刺土地爷,说他一定赢,俩人看样子已经对我的双鱼玉势在必得。推开门,天干物燥,风沙飞扬,我们马不停蹄的去往了排练的地方,结果刚到那河边,就看见张少德与赵无良俩人早早就到了。   土地爷兴奋的哈哈大笑:“看见没有,瞧见没有,我赢了,给钱给钱。”   周老三也是唉声叹息,像是很不理解自己怎么可能会输,他认为不安全,又认为里面有诈,非要自己去试一试。   而土地爷却对我飞了个眼,目光紧紧盯着我,像是就怕我耍赖一样。到了近前,周老三问他们怎么来了?   张少德说:“排练啊。”   “排练?会死人的。”周老三刻意说的很恐怖。   赵无良却淡定道:“我知道。”   “知道你还来?不要命了么?”   “神仙没说撤,我们不能撤,再说了,就算是有鬼,神仙也会保护我们的。”张少德说。   气的周老三一个劲儿拍脑门,土地爷兴奋的哈哈大笑:“我马如龙这辈子赌博就没赢过,苍天啊,终于让我赢了一次了。”   结果,当他过来抢我的双鱼玉时,一阵特别不和谐的声音穿透到了我们近前,他以高出几十个分贝的嗓门喊:“哎呀,我那弟弟马如龙在不在!”   土地爷僵住了,缓缓的扭过头:“他怎么来了!”   而且,城隍爷还把他们饭店的组合一个不落的给叫了一起过来。土地爷拍了拍我身上的灰,尴尬的笑笑:“等会,稍等稍等。”   他一路小跑就到了城隍爷近前,用力一推:“你特么不说今天你不来么!”   “又生气?说,是不是想哥哥了?没事儿没事儿,哥哥今天不走,就在这儿陪你,是不是感觉特别的开心,特别高兴?有没有感动?”   “我感动你个鬼啊,赶紧滚,快滚!”土地爷急了。   然而,城隍爷却赖着不走,俩人这么一僵持,周老三捉住机会了,从旁哈哈大笑的起着哄,意思今天他们俩谁也没赢,最终的胜利者成了我。   后来细问才知道,城隍爷今天是真没打算来,可是,凑巧今天来给饭店送菜的车没来,就这样给耽搁了,饭店里啥也没有,索性,城隍爷意思带着人今天排练,等到明天再继续休息。   看着土地爷憋青了脸,的确已经成了天意如此。   而当我们几个提起了疫鬼时,城隍爷同样面色大变,又问:“你们看到疫鬼上岸了么?”   “上岸?后来我们就回家了,没注意啊。”我说。   城隍爷一拍大腿的说:“糟了,如果让疫鬼上岸,那城市可就是玩了,需要趁早杀了黄河鬼母,龙王爷要是在水里,他就没办法了是。人呢?快快,抓紧时间排练啊。”   我无奈的说人都走了,城隍爷还不理解,经过调查之后,我们几个一致觉得,这人还得继续拉回来。   可是,时间并没有留给我们太多,就在回去的路上,万里无云的晴天莫名其妙的阴了上来,很快就出现厚厚积雨云,由天晴再到下雨,仅仅不过是在几个眨眼的功夫,我们便迎来了一场狂风暴雨。   大雨倾盆而落,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几乎同时道:“糟了,石娃出事儿了!”   没错,龙行有雨,石娃只要是不回黄河,那么大雨就会一直下,而他也是这场劫数的源头,黄河铁牛少了一头,雨水滔滔,或许,根本坚持不了太久,那坝堤就得奔溃。   大雨倾盆,我们所有人二话不说,掉头就往回跑,顶着风雨开始去往了赵老憨家,他们两个神仙也没用飞的,跟我一样,大家跑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到了赵老憨家阳火都要灭了。然而,一进门就发现,赵老憨家的大门被人砸开 了,跑进了院子里一看,当初石娃躲避的房屋已经坍塌。   赵老憨与老板坐在台阶开始哭,我紧张的问:“石娃呢?”   “石娃,石娃。”老头就哭。   “让你说你快说啊!”   “石娃跑了!”   问起来才知道,原来今天本来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赵家姑娘的前男友来了,至于来这儿的目的是因为他被那富家女给甩了以后,掉头来赵老憨的姑娘,结果一言两语的得知人没了,语言悲戚的时候却激怒了房子里的石娃,大门踹开的同时一道闪电将房屋劈成粉碎。   没成想,石娃冲出来以后,三拳两脚的竟然把人给打死了!   当时的石娃太害怕了,回了屋,也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掉头就跑了出去,他们两口子也害怕,就报了警,尸体也是刚刚前脚被拉走。 第三百八十七章 劫数难逃   完了完了,全完了,排练的事儿没搞定呢,人数刚齐了,雷松木做的龙还没分出去,包括赵无良亲手打造的打鬼神杖,我们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却不成想今天发生了这样一幕。   我、土地爷、城隍爷团队们,加上赵无良、张少德,彼此面面相觑,他们几个统一问我:“你是阴阳先生,怎么办?”   他们还是俩神仙呢,居然有事儿来问我!怎么办?现在,我想只剩下一个办法,那就是水里拌。   “先找到石娃,大家分头行动,一定要最快的速度找到他!”   没错,石娃是龙王,当然,他也是我们最后的希望!看着已经残破的房屋,想必他最后关头应该是带着赵雪一起走的。   此时的他,必然是很害怕。   没错,石娃虽然是龙,可他是被人抚养长大的,而且,在石大力的刻意下,石娃并没有读过书,也没接触过外界,终日以来都是在江面上捞尸做活,活在阳间,做着阴间的买卖,以舟度人,令亡灵尸骸不至于被鱼虾果腹。   但现在的石娃已经再也压制不出他成龙的时间,要么立刻去东海,要么跳入黄河,可是,东海万里之遥,他若走了,黄河怎么办?   所以,必须找到他,若真的是想做逃兵,那绑也得绑回来。   我们几个有的人见过石娃,有的没见过,最后在赵老憨家的废墟中,找到石娃结婚照的黑白照片,当然,那只是他一个人的放大版,主要是为了摆灵台用的。   让大家记好了模样,交代了一些该注意的事情,打算分头行动。   猪腰子组合兄弟俩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同时问我:“你是阴阳先生,没点捷径么?”   我也是着急,被他俩给气的够呛,语气不善的说:“你们俩瞎啊,没看下雨呢么,还有,你们谁见过哪个阴阳先生在大雨天捉鬼的?知不知道,这是大雨,大雨是可以灭阳的。你们两个神仙当的,简直就是混日子的,还特么抗日英雄,假的吧?依我看就是冒名顶替混上的神仙。”   “喂喂,小伙子我可提醒你,不要乱说。”城隍爷还想教育我两句,气的扒拉他一下手,点着他的胸口:“闭嘴,说的就是你,去菜市场偷猪腰子不给钱,您老倒是换一件衣服,穿着城隍爷的长袍,是怕别人不认识你么!啊?”   “我没偷,不差钱!”城隍爷把脸一办板。   土地爷从旁拍手,声称骂得好。我也没把他放过:“还有你的事儿,一天天有点事儿就掏裤裆,有点事儿你就掏裤裆,什么味儿的,骚不骚啊?正事儿不干,遇到真格的事儿就跑,怎么当神仙的!”   “喂喂喂,你骂黄石狗就行了,干嘛要扯上我,小兔崽子,你忘了当初我把石娃的脸打肿了?要不是我,他早就被妖怪给抓走了,我不像那个黄石狗屁事不做,爷爷可是做大事儿的。”他很牛气的说。   顿时,城隍爷的子孙们齐声喊:“马如龙马如龙,吃饭吃的像蛆虫,长得丑还作怪,简直就是大妖怪!”   在双方眼瞅着就要打起来了,如今大雨倾盆,劫数将至,石娃已经没有屏障了将他遮挡天机,只要他不归于黄河,那么,头上黑云密布的天空,将会一直的下雨,而此次也算是翻身农奴把歌唱,爱谁谁了。   一人踢了一脚:“吵什么吵,快去找人啊,你们俩也都知道我是会过阴的阴阳先生。别等到阎罗殿,我把你们俩的破事儿全抖搂出来,一个给子孙后代谋取福地,一个裤裆子里五鬼搬运偷东西,自己看着办!”   土地爷与城隍爷俩人互相瞪了一眼,急忙与我解释又纷纷表示天下大任匹夫有责,他们二位神仙那是绝对责无旁贷。   随着大家分头行事,当前的难题就是只能靠人力去找,当然了,除了我们以外,警察也在找石娃,毕竟出了人命官司,一时半会儿肯定不能轻易解决。   由于人数众多,所以,我们以老赵家为中心,分布为四面八方,首要任务,就要在警察找到石娃之前把他截住,如果石娃被抓了,那可事儿大了。总不能我去派出所要人,到了那儿就对警察说,咱们石娃可是真龙天子,尔等凡夫俗子,速速将其放回?如若不然,黄河泛滥,你们该当何罪?   恐怕,当场我就得被当做精神病给抓起来,真是一点都没辙了!   我奔着的是西边,西边有山好躲藏,去往东海的路太远,而且那一路上必然设立层层关卡,他一个在警察眼里不过是长了皮肤病的普通人,没什么用。   所以,我有三成的把握他会入山,求生是每一个生物的本能,而无畏却是一种信仰,你让一个没有信仰的人去面对生死,不用选,他的抉择必然是选于求生,而这并不丢人,但也仅仅止于此而已。   石娃很害怕,所以,他选择了逃亡,我们几个约定,不管找到没找到,三天后,一定要在黄河边集合,因为那里有龙舟,也是面临黄河鬼母作乱的必经之路。   我有信仰么?曾经,我一度以为自己所信奉的无非是因果报应,是是非非总有其源头可寻,世界本无对错,错与对,仅仅针对于某个人而已。所以,我走江湖,行善事,帮人除灾化煞,虽然救的人数不清,可唯独这一次,当真正的瘟疫开始蔓延的时候,我才真真正正感悟到了信仰的所在。   雨水如注,云朵压的很低,仿佛触手可及一般,这在少雨的西北一带是很难见到如此厚重雨云,阳光穿不透云层,带来的光亮也不过仅仅能照清楚脚下的路而已。   走在街道上,随处可见警车设立的关卡,我因为是冒雨前行,所以被警察拦住了几次,没辙,我只好借口说家中有人生病,必须要赶回去。   就这样,我在城市开始搜寻,既然石娃是龙,那么我想,有他在的地方,雨水一定最大也最密。   然而,当我准备穿过一处胡同口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街边卖差茶的铺子。就在仅有两米宽的胡同内,距离地面大约有两米多高处挂着一张防雨布,方形的布条四个角定在胡同口,中间树立着一根儿柱子顶出了锥形,令雨水顺着篷布四周哗哗流淌。   卖茶的是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她穿着花布衣服,这本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当我打量她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她的脚显得非常非常的小。   这是三寸金莲?此时,对方也注意到了我,她忽然歪着头笑了笑,然后又对我勾了勾手。   隐约中我觉得有点不对劲,胡同在民间来说是最容易撞邪的地方,其中,有一个耳熟能详的词语叫做“死胡同”,老百姓的说法,只要是胡同里面不通人,那必是通鬼。   左右看了看,茶棚没人。   但我是哪里雨水大跑哪里,此地大雨瓢泼,从这个方向走,也是最佳的选择,何况,身为阴阳先生,如果真的有小鬼借机作乱,那我是绝对饶不了他!   一步步走向了茶棚,入了其中,老太太主动说:“坐啊,今儿这雨实在是太大了,快来歇会儿,喝点热茶。”   我已经悄悄的摸好了铜钱剑,就等着对方稍有不对劲,那今天必然要办了她。   我客气的说:“这位老人家,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位年轻人在这儿跑过?”   老太太随手拿着大碗茶到了近前,摆在了桌子上,她的面部有点僵硬,语气缓缓的说:“这一天天过的年轻人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快点喝吧,喝完了早上路。”   她的话音刚落,耳畔又有人喊:“大姨,你这儿除了茶,有矿泉水么?”   我一回头,来了两男两女,一共四个人,年纪都不大,刚进了棚子就听见他们当中俩男的交谈:“哎呀,渴死我了真是渴死了。”   “别说矿泉水,除了雨水啥都行啊。”   旁边俏丽的女孩儿说:“不行不行,人家想喝可乐嘛,那是美国人喝的,想尝尝新鲜。”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这大姨是卖茶的,喝什么可乐,多贵啊。”男的不耐烦。   女的噘着嘴表示不满,然而,四个人好像都特别特别的口渴,坐在了我旁边的方桌,老太太为每人盛满了一碗茶,冒着滚烫的热气,却不成想,那四个人连吹都没吹,举起来一仰头的给干了,喝完了,频频喊着舒服。   然而,我却发现他们四个的变化,四人印堂发黑,脖子也歪了,其中女的脸渐渐出了个深坑,非常非常的吓人。   当时我就火了,结果,立刻出现俩人握住了我的肩膀。   “廖师傅别冲动。”   瞧着他们的装扮,我脱口道:“阴差!”   没错,来的人腰佩大环刀,头戴乌云帽,胸前是金色的‘衙’字标记,俩人正是之前缉拿过赵雪的阴差。   “这是干什么!”   “廖师傅,黄河劫数已定,阎王爷特批孟婆上界,接引横死之人回归阴曹,免得孤魂野鬼霍乱人间。” 第三百八十八章 伏龙坪   这就结束了么?我愣在当场,内心变得异常复杂,阎王爷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如今他已经亲口说到大劫以至,那该怎么办,听天由命?   “廖师傅,阎王爷知道您在凡间所做的一切,让小的们转达给你一句话。”   “什么?”我忙问。   阴差长叹了口气:“天命不可违。”   只要石娃回到了黄河,那么大雨就会结束,兰州城下方的石礓窝乃是鲁班所立,怎么可能会轻易倒塌?杀了黄河鬼母,重新镇压疫鬼,灾祸自然可解,如果什么都没做,上来就让我放弃的话,我实在是做不到。   看了看周围,刚刚来的男男女女已经喝完了热汤,皆变得老老实实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二位阴差同时对我稽手,随后俩人用枷锁把四人扣上就这么带走了。   小脚老太太依旧面色和蔼,他说:“放心喝吧,我给盛那碗茶是没加料的,单纯就是用来驱寒,你可以放心的喝!”   内心做了一连番的挣扎,如果什么事儿都没做,只是眼睁睁的当一名旁观者的话,我想,对于未来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婆婆,你能告诉我,他去了哪么?”   孟婆长叹了口气:“何必呢,都是定数。”   “万物万物,不论是小到一人,还是大到一国,皆有天数、定数、劫数、变数,老天爷让黄河泛滥那是天数不可违,如若令下游万万百姓遭受流离失所,命归阴曹,也是每个人的劫数,然而,只要是一天没有出现结果之前,那就不算做是定数,自然也会存有变数,婆婆,我廖一贫愿许我一生行善,去做那芸芸众生之中的一丝变数!”   双目死死的盯着孟婆,既然他是阴间中人,就一定会有石娃的线索的,果然,孟婆叹了口气,又说:“风驱急雨洒高城,云压轻雷殷地声。雨过不知龙去处,一池草色万蛙鸣。”   孟婆的话刚说完,便转过身继续鼓捣起了他的茶锅,此时又来了许多的客人,我明白她的意思,毕竟刚刚孟婆自己亲口也说了,阎罗王亲自开口下令,她断然也不敢太过于给我提示。   我没再纠缠不休,拱手过后,转身离开了茶棚,外面大雨依旧,然而,没几步却发现此地是一处死胡同,回过头打算离开之时,茶棚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几块儿红砖搭建的小房子。   以我这么多年与阴间打交道的经验来看,阎王爷是个很守时的人,感觉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在默默背下了这首诗之后,疾步出了胡同,没跑出几步就看见一起车祸现场,由于雨水太大,街道上围观的人并不是很多,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地上躺着的两男两女,我虽没看他们每个人的模样,但想必就是在孟婆茶棚喝茶的四个人。   每逢劫数来临,皆有游魂野鬼作祟,许多徘徊在十字路口的鬼怪阴物会伺机寻找替身,往往在灾难来临时,有的人可以莫名其妙的躲过灾祸,而有的人却会稀里糊涂的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在《太上感应篇》里有句话说:“夫心起于善,善虽未为,而吉神已随之。或心起于恶,恶虽未为,而凶神已随之。其有曾行恶事,后自改悔,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久久必获吉庆,所谓转祸为福也。”   心存善念,天必佑之,须知一念可达九重天,若想在劫数中死里逃生,也绝非一日之功德。   按照之前我们几个做好的约定,奔着一个方向,不过,但又觉得孟婆既然告诉我诗句当中的那句‘一池草色万娃鸣’,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是在某处有水的地方,四周也没有什么人工湖,所剩的唯有黄河而已,但石娃是绝对不会去黄河的。   如今,也只能抱着瞎蒙的心态来寻找,正犹如失恋的小伙子般在风雨中奔跑不歇,没多久,撞见一个骑人力车的。   他主动道:“坐车么!今天雨大,便宜。”   “大哥,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小伙子。”将石娃的相貌描述了一下。   他摇摇头,意思这天气雨水那么大,哪里还有人啊,继续追问我坐不坐车,当我要走的时候,突然,车夫‘哎呀’一声的跳下了车,感叹道:“真是倒霉,打西边来时候还好好呢,到了东边咋就没气了,倒霉倒霉真倒霉。”   起初我也没多想,可跑出几步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刚刚那人力车是敞篷的,大雨天骑敞篷拉人?转过身,人力车已经不见了。   恍然间有些明白了,或许是阴曹地府来的帮手,西边没事儿东边有事儿,照这么看,还真得往东走。   又奔跑了一阵,实在有些气喘,我靠在一户小卖部门前休息,这家人没打烊,估计是靠背引起了响声,他们家竟然推门出来了人。   一位小伙子关切道:“大哥,这么大雨咋在外坐着呢,快进来,正好我家有雨衣。”   自己被雨水浇成了落汤鸡,当真是不愿意进屋给人家添麻烦,只是盛情难却,愣是让对方给硬拽了进去,然而,刚进了里屋,只见小卖部的土炕上坐着一位老头,他抱着个黑匣子听收音机,声音挺大的。   等雨衣的功夫,黑匣子里传来了评书里面的一句话。   “说这个刘伯温啊,可是个神人,帮助朱元璋建立大明江山,此人不单单军事才能过人,就连文采也非常人能比,有一天,刘伯温在城上观察百姓,忽然来了一朵雨云,当时的刘伯温即兴赋诗一首...风驱急雨洒高城,云压轻...。”   我当时就愣住了,原来孟婆所念的那首诗是刘伯温所著!   孟婆还说来不及了,又说时候不多了,却在最后关头告诉我刘伯温的诗句,她什么意思?就当那小伙子递给我雨披草帽的瞬间,我恍然大悟,以当前的形势来看,唯有石娃一死,则大局已定,难道指的是“刘伯温斩龙?”   皋兰山上的南北龙脉,刘伯温来到这儿兰州斩断龙脉,稳固大明江山的典故,依此看来就只有一个地方——伏龙坪。   依照如今所走的方向来看,正应该去往兰州城内的,东边的伏龙坪,搞不好就是石娃被抓的地方!   不行,我必须要尽快敢在警察前面找到石娃,一旦真龙伏法,什么都晚了!   穿上了雨披戴上草帽,这家小卖部的人必然也是阴曹地府暗地里帮我的人。由衷的说了一声谢谢,我问:“小兄弟,路途遥远,有没有摩托车亦或者自行车?”   “有是有,可我不会骑,我爹年纪大了,也不能送你去,让你自己去,万一你不回来可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才能借?”   小伙子思索了半晌,又说:“除非你能将脖子上的玉佩压在我这儿,等到将摩托车送回来的时候,我再还给你。”   救人如救火,哪怕是阴曹地府给我下的套子,这回也得认了。   “行!”   将从不离身的双鱼玉摘了下来,交由对方的手里,小伙子带我去了他们家的里屋,过了厅堂到了院子当中,看见一颗老槐树下面放置着一辆崭新的摩托车。   小伙子说:“大哥,你可别把我这摩托车弄丢了,可贵了。这玉佩我就帮您保管着了,等到你什么时候回来,直接来这儿找我就行了。”   我说了声谢谢,小伙子连连摇头,问他要车钥匙,他却说没有,直接骑就行。于是乎,我推着摩托出了他们家,记好了此人家的位置,上车就是一路狂奔。   摩托车的速度飞快,这也让我始料未及的,在八十年代,中国的制造业刚刚起步,全国任何带有‘进口’字样的商品皆贵的吓人。   就他们这家这辆发动机没有一丝声音,雨天骑车没有顿挫的好摩托,绝不亚于当今社会的奥迪。   顺着东边开始赶路,黑云压顶,无风,雨水成线般哗哗而落。   这一路上黄河怒涛,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怕是过不了多久,一定会漫上泄洪道,最终大水侵蚀城市,上游还好说,最遭殃的还得下游平原百姓。   我马不停蹄的到了兰州城,皋兰山延绵不绝,我只知道大致的方向,可伏龙坪在哪根本就毫不知情,大街上空无一人,没辙,只好找人家敲门。   连续敲了四五家,可是不管是谁,打开门都像是见了鬼一样,怪叫的进了屋。   我很发懵,为什么?难道说我像坏人么?不会啊,相由心生,虽不是多么的帅气逼人,可慈眉善目还是可以诠释的。   就当一筹莫展之际,突然,在大街上看到一个淋浴的小孩儿,他距离我不远,因为天色已黑,大雨倾盆,导致视线不是太好,光线昏暗,我觉得是谁家孩子离家出走了。   小跑过去,见那小男孩儿擦着眼泪呜呜的哭。   我问他怎么了?   小男孩儿说:“叔叔,我爸打我,我不敢回家。”   这么大雨把孩子一个人丢在外面太过分了!我提议报警,可小孩儿说他们家就在不远处,求我能不能送送他。   我为难道:“还是让警察送吧,叔叔要去伏龙坪。”   “叔叔,我家就是伏龙坪的,你要送我回去,我带你去好不好?”   “真的假的?”我特别的诧异,难道说是运气爆棚了,揉了揉眼睛,雨水太大,阴阳眼也浇灭了。   “真的,骗你是小狗!” 第三百八十九章 地府协助   连续的大雨导致街上荒芜人烟,因为我是刚入城,正处在城市的最边缘,何况,那个年代里的路灯少的可怜,哪里会像现在一样灯火通明。   也好,毕竟下了这么大的雨,让他一个人也不放心,正巧也是去伏龙坪,彼此顺路也就过去了。   瞧着他认真的模样,我搓了搓他的头发:“是不是又调皮挨揍的?下回别有点屁事就往外跑,今天那么大的雨,要是出点事儿怎么办?何况,你是遇见我了,万一遇见坏人给你卖到煤窑里面干活,可真就有你苦的了。”   小男孩儿只是嘿嘿一笑,连连点头表示知道错了,也许是年纪大了,现在变得越来越喜欢小孩子。   让他上了摩托车,在身后,小男孩儿指挥我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处小路,雨水冲的道路泥泞,我都担心摩托车会不会被困在水里。   他催促道:“快走啊,伏龙坪就在前面。”   以我多年行走江湖的惊艳来看,这条路左右有水潭,中间穿过一条泥泞的小路,并且当仔细闻起来还会有一股酸腐的味道,植被杂乱,小路左右不靠,按照风水中可以称其为‘阴路’,也是最为容易撞上邪煞气的地方。   难道说小男孩儿是鬼?不过,刚刚接连有小鬼帮助我,就算他是鬼,会不会也是来助我的?   于是,我将摩托车停下。   他问我为什么停?   我说:“前面路太过泥泞,道路漆黑,万一过去陷进去怎么办?有没有别的路?”   “可是,四周就这一条路,别的地方恐怕更不安全。”突然,他的话音一转,甚至听起来有些低沉的说:“放心过吧,肯定不会有事儿的,如果您不与我一起回去,那我爸爸还会揍我的。”   说着,他竟然呜呜的哭了出来,这连我也是始料未及的,细想想孟婆出现的事情的,如今,天劫就在眼前,鬼怪横行也是常事。   现在我已经可以十足的肯定,这个小孩儿绝对是鬼非人,那么,摆在面前有两个问题。   第一、相信小男孩儿与我之前遇到的那些小鬼一样,他们是帮助我的。   第二、他与万千妖魔一样,想要害了我,再借此机会投胎转世。   我这人倒也直接,下了摩托车,看他坐在后座上眼睛都不眨的样子说:“明人不说暗话,把手给我。”   “什么意思?”   “让你把手给我,你就痛快点给我,否则别怪本师让你形神俱灭!”瞪着眼睛,语气也有了几分加重。   小鬼沉吟了半晌后说:“我的家真的在伏龙坪。”说着,他果然将手递给了我。   于是,我随手拿出了红线,在他食指打赏生死结,也就是过去妇女们编草鞋的手法,另外一头缠在了自己的手上。   这样以来,不管有事儿没事儿他肯定跑不了了,别看我现在被雨水浇了个透心凉,可真逼急了,打散一个寻常的小鬼还是能做到的。   他也没什么反抗的表现,只是老老实实的坐在我身后,由我骑着摩托车奔往了而‘阴路’,要说小商店的摩托车的确质量杠杠的好,飞驰而过,水不沾车。   刚入了道路的中间地带,过了不一会儿,忽然听见左右泥泞的水潭中有人吆喝。   “等等,带我一程,带我一程!”   为了抓紧赶路,不管对方是人是鬼,也绝不能耽搁,疾驰而过时,听见有人怒骂:“这么着急赶着去投胎啊!”   在一路上,我至少听到了五六个人拦车,大多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诡异的气氛已经渐渐在城市中开始弥漫。   摩托车的灯很亮,小孩子之指路下,很快赶到了山脚下,延绵不绝的皋兰山尾阴影浮现,就在山的脚下有着一座村庄,灯火交相映辉,也是我在黑暗中的连续奔跑之下,所见到的一缕光明所在,大雨依旧下了个没完了没了,难道说石娃此时就在这村子里吗?   伏龙坪此地因为形如龙尾,故名龙尾山,又因设有四墩,也称四墩坪,在后来六几年的时候改名为伏龙坪。   沿着小路入村,小男孩儿说:“大哥哥,我的家就在村东头第三家,我爸爸经常揍我,你能不能帮帮我劝劝他。”   我点点头,不管他是人还是鬼,但在如今的说法显然是心愿未了,更何况我要找到当年刘伯温斩龙的地方,地府接二连三的暗示是绝对不会有错。   我相信,或许远在阴曹地府的阎罗王,正纠集着判官等众多阴司鬼将围着硕大的照世镜,将它作为电视机一样来窥视凡间正在发生的事情。   待我骑着摩托车刚入了村子中央时,阵阵犬吠声高低起伏,就好似家里招了贼一样,一条狗叫唤,全村的狗都跟着叫唤,当打算骑着摩托快点走的时候,突然,摩托车失控了,左扭右拐,甚至还像马一样上下尥起了蹶子。   身体不稳,脸朝下的栽倒,随后耳畔就听见有人叨咕着:“太吓人了太吓人了,我是真得走了,你还是自求多福吧,那该死的崔判官,哦不,那个英明神武的崔判官,我次奥他姥姥。”   我被摩托车突如其来的失控摔得满脸泥巴,不明所以之时,发现摩托车不见了,距离不远处有一条奇大无比的黄鼠狼奔跑,尤其那尾巴尖的部位有着一缕白毛,看起来格外的显眼。   就当它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我茫然的坐在地上,崔判官?太吓人?尤其狗不再叫了,难道说他指的是狗叫声?没错,黄鼠狼的天敌就是猎狗,农村为了防止黄鼠狼偷鸡家里会养上几条大黑狗预防。   别看黄大仙厉害,可再怎么厉害也逃不过天性,就好似新白娘子传奇里面的蜈蚣精,连白娘子对付他都废了好大的麻烦,可扔到了鸡窝里,那蜈蚣精差点没吓死。   黄鼠狼修炼成精有个特点,就是尾巴尖长白毛,传说这样的黄鼠狼是有一甲子的道行。万万没想到,摩托车是黄鼠狼变得,我还以为国家的制造业腾飞了呢,再想想小卖部的人,保不准人家就是名震阴曹的崔判官。   黄鼠狼走了,狗也不叫了,我起了身之后,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打算捡起地上的草帽又发现那帽子竟然随着雨水慢慢塌陷,最终变成了一堆扎纸活。   身上的衣服也是如此,稀里哗啦的没多久,我又成风雨中裸奔的男人!   怪不得刚刚所有人见了我都会特别的害怕,试想一下一个人在大雨天里穿着纸做的衣服,骑着黄鼠狼,这等造型是何等的雷人与恐怖。   现在好了,别说纸做的衣服了,就连什么也都没有了。   我想了想,几十公里路途,如果靠人力的话行走太难,所以,需要穿寿衣来聚阴,将自己变得似人似鬼,因此黄鼠狼才会驮的动我。   搞清楚了现状,我对接下来找石娃的事儿更加信心满满,当务之急先找个人家搞一套衣服,天黑还好说,万一天亮了,再被人当流氓抓起来可就麻烦了。   带着小孩儿一路上到了他们家门前,我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屋内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当门打开后,对方传来一声惊呼。   “卧草!你特么谁啊,大雨天光腚,这是要出来洗澡?”   来者三四十岁,衣衫不整,虽说雨水成线,可依然还是闻到一阵阵的酒气,旁边的小男孩儿胆怯的躲在我身后,表现的非常害怕。   瞧着对方的眼神,更加可以肯定小男孩儿就是鬼。   “能不能帮忙找件儿衣服?”我捂着下面,甭提多尴尬了。   “没有没有,你该干嘛干嘛去,好好的洗你的澡。真是佩服!”   当他要关门之前,我一把拦住大门,又说:“你看,我把你儿子带回来了,给一件衣服不过分吧!”   “啥!你特么有病吧!”男子脸色有点不自然。   小男孩儿依旧躲着不出,明知道他看不见,但我依旧把他拽了出来,指着他说:“你看看,这不你儿子么?十多岁的孩子离家出走,你不着急啊?你叫啥名?”   “大哥哥我叫木根儿,我害怕,你能不能别让我爸爸揍我了,特别的疼。”他怯声说。   面前的中年人早就吓得面无血色,我又说:“你这人也真是的,自己的娃娃也不知道心疼,别一直揍人家,现在我给你把人送回来了,你要是不拿衣服,我可走了。”   这次,我故意用手推了下空气,装模作样的挥手道别:“好了好了,以后别乱跑了,在丢了可怎么办!”   转身做出离开要走的时候,对方立刻喊道:“等等!”   我问他怎么了?   男子面色僵硬:“那个,那个那个啥,谢谢你把我儿子送回来啊,是这样的,我和他妈妈离婚了,这孩子一直跟他妈住,要不然,您帮我把他送回去吧。真的,打哪来的送哪去。我现在也有家了,被老婆看见实在不好,这样吧,先进屋,我给你找件衣服!”   他连续引我进来,可在我迈入房间后,心里却隐约中发现了些不同寻常之处,如果他儿子死了,为什么他不明说?难道说这里面还有隐情么!   看了看小男孩儿,又看了看面容伪善的中年人,算了,既然他是地府派来引路的,必然也涉及因果二字。 第三百九十章 事涉天机   依照我的经验猜测,或许‘伏龙坪’三个字事涉天机,阴曹地府所有知情者的皆不敢明说,所以就发生了当前一幕,需要由种种指引令我来到伏龙坪。   而我去搭讪迷路的小孩,是源自于善念,他指出了伏龙坪则为善果,善因善果,就算是涉及天机,也不会在报应之中。   可若是我弃之不顾,则最初发自于善念所为,改变成了明确的目的性,如此做法,极难以保证会对我,以及指引小孩儿背后的阴神造成影响。   一步步靠着指引寻到了伏龙坪,所有遇见的事情绝非偶然,那么,我的确应该做点什么,尤其在看到面前这张虚伪的脸颊时,内心中正义的火苗则再次燃烧起来。   领着木根儿进了屋,院子里一共三间房屋,正房住人,其他看起来像是已经荒废许久了。   男子说,他老婆在屋里呢,我光着身子进去不太好,安排我去小屋等他,而他这就给我拿衣服去。   在他将屋内的电灯为我打开后,只见屋内堆满了杂物,但依稀可以看曾经住过人的痕迹。   就在男子走后,随手抽出一个凳子坐好。   我问:“他是你爸爸?”   “我害怕。”   “你妈妈呢?”   “我害怕。”他又说。   “那行,我不问你了。你就说,你为什么怕?”我说。   小男孩儿蹲在我面前,双手抱着膝盖,头埋的很低,呜呜的哭着说:“大哥哥,木根儿一直都非常非常的听话,也好好学习,可是妈妈走了以后,阿姨经常打我,爸爸也打我,你能不能帮我说说,求他们别再打我了,我不想死,我想上学校。”   他的哭诉让我敏锐的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或许,现在他的心里并不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在很多国内外的影视小说当中,会看到某某人家搬到了某个荒废的宅子,家里的孩子每天都会与空气玩的热火朝天的,实际上,那就因为是小鬼没意思,所以才过来找玩伴,有许多都是并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死了。   我觉得,面前的木根儿便是这样,他最后说了句不想死,依照推断,极有可能是在毫无防备中被打昏了过去,导致他不只认为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睁开眼,因为害怕而乱跑,最终离开了家门游荡在外。   一切太过于突然,他好似受了惊的兔子一样慌不择路,既然是判官指引我来的,那么绝对是一场冤案,否则,也不配‘善念’二字。   我没点破,只是让木根儿放心。   没过多久,敲门声传来,我走过去一看,中年男子穿着雨披的进了屋,他将雨披脱下,左手拿着衣服,右手抱着佛像,神色左顾右盼,慌慌张张。   我故作疑惑的问他:“大哥,你怎么还把佛像送来了?不是应该好好的供着么?”   “啊?啊,对对,是这样的,你看这天不已经黑了么,雨水那么大,我怕你一个人在屋里害怕,所以把我们家开过光的佛像给你请了过来,你要是觉紧张可以拜一拜,特别灵。真的!”他还加重了语气。   我在心里笑了,恶人求佛,佛会管么?如果管了,那恐怕也是小鬼假冒的。所谓开光,并非像老百姓想像的那样神奇,具体原理大致是由于得道高僧、大仙、道士、居士用经咒加持的佛具道器。   也不是说被念经加持过的,你就可以为所欲为,随随便便拿着便可以降妖伏魔,这是错误的理解,此类法器肯定有,但皆为古代传下来的杀器、道士随身携带的法器,以及僧侣常年念经加持过的佛具,不管是什么,但绝不会是你家的“锅碗瓢盆”。   因为,经咒是一种正能量的储藏器,假如佛像被开了光,那它在最初是承载了正气,每日烧香礼佛,可接纳这股正气来达到趋吉避凶,但是,前提条件是心正之人才可令正气源源不断,假如你求佛像、神像保佑你打麻将赢钱、贩毒求保佑别被警察抓、杀人放火大吉大利,没几次,那正能量就会被挥霍一空,所以,切记求佛拜神许下不良之念。   “这样啊,那真谢谢你。”我先接过了毛巾擦擦身子,又穿好衣服。   他紧张说:“木根儿呢?”   我故意指了指旁边的空气,告诉他在那儿呢。于是,老老实实的观察起对方的表演。   “你看你,那么晚了还乱跑,多让人着急啊,这么大的雨呢。你妈妈呢,怎么不再家呆着了啊。”接着,他又故作惊讶的说:“什么,你妈妈给你赶出来,那真是太可恶了,木根儿啊,你得理解你爸爸我,真的是太难了,你后妈不让我去,这样吧,爸爸给你点钱,让叔叔送你去怎么样?”   “好嘞好嘞,真听话,过几天我去看你啊。”   说实话,当看到一个人对着空气演戏的样子却是很滑稽,尤其他那丰富的表情更令我佩服万分。   木根儿则在他旁边一个劲儿的挥手,又疑惑的问,为什么他爸爸会对着空气说话?   我小声说:“或许是他觉得自己没脸见你吧。”   “他说话的态度让木根儿很害怕。”   我叹了口气:“不用害怕,没事儿了。”   当不远处的中年人表演完了,又来找我谈起了把孩子送走,我则说,今天太晚了,还是明天去。   他在琢磨了一会儿后,还是答应了,但看得出却是异常紧张。他又说家里住着不方便,让木根儿跟我睡,这些小事情我都答应了他,随即,对方抱佛像转身离开了。   仅留下我与小男孩儿时,我知道现在还不能走,如果我走了,肯定会坑了崔判官,触碰天机所带来的报应可不管你是人是鬼,报应大者形神俱灭,保不准崔判官当了数百年的官儿就这样被撸下来。   耐着性子与木根儿聊天,听他谈起了家里的情况,半夜的时候,我知道他爹和后妈偷偷的爬窗户看,但我却无所谓。   后来在木根儿的话中了解到,原来是木根儿的父亲出轨为起因,将他母亲给活活逼疯了,就这样,他离了婚以后将媳妇给送回了娘家。   开始孩子还与他一起生活,但没多久,那个后妈入驻了他们家,并且还带了个小男孩儿。   从那以后,他的噩梦来了,后妈对他非打即骂,尤其他爹不在家,更是变本加厉。老百姓有句俗话说‘有后妈就有后爹’,这可不是空穴来风。   遇到恶毒的女人,会迷惑男人的性情,经常说小孩子坏话,万一男的也非那种善良之人,肯定会对小孩子忽略。   所以,这夫妻之间还是原配的好,否则苦的不是大人,而是下一代。   一点点的,他爸爸开始对他也非打即骂,怀疑他偷东西,有一次差点没将木根儿给活活打死。   最后一次,爹妈不在家,弟弟说饿了,他去给热菜热饭,结果中途肚子不舒服,去了厕所。   进屋的时候就听见弟弟哇哇的大哭,跑过去一看,原来他弟弟实在太饿了,所以站在了凳子上用大勺盛菜,结果一不小心掉进了锅里,脸上被烫了好多的血泡。   他将弟弟给救了出来,却不成想,这个时候后妈回来了,见到这样的情形那还了得,二话不说,抄起了烧火棍就开始打,木根儿打的乱窜,后来他爸也回来了,两口子一起打,追赶的过程中,他说自己不小心被什么东西搬倒了,结果,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睁开眼就特别害怕,跑了出去,一直都躲在了一处阴暗的坑里,他只记得害怕,剩下的什么也不记得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躲了多久,直到今天遇见了一位穿红衣服的中年人。   对方问他,想不想回家?   木根儿赶忙点头,但他又害怕被打。   但红衣服男子则说有人会帮他,又将木根儿带到了我们相遇的那个路口,让他在这儿等着。可左等右等还是没人,年幼的他开始觉得害怕,又不敢回家,想到此处未免伤心痛哭起来。   就这样,他撞见了我。至于他说劝我别走别的地方,是因为我们来到村子的时候,路过了以前木根儿躲避的草丛,他在之前曾听到别人说过,会有好多鬼怪出来害人。   小孩子自然认为这是个秘密,所以遇见我了会特意的嘱咐,而且,他则始终也不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木根儿的死有蹊跷,只是这个尸体不知道被藏在了哪,毫无证据的去报警,人家派出所也不能相信。   于是,我心里有了一个打算,让木根儿在屋里等着,我自己出了门,一开门,吓得一男一女差点没坐在地上。   女的生的贼眉鼠眼,颧骨外凸,头发稀疏,在我们相学中看,此人是小三的面相。所谓小三不是指的一眼看出来就知道她的职业,而是此类人性情多变,眼神飘忽,且沉迷淫色,比起普通的人,更容易出轨。   瞧他们俩的惊慌样子,我也故作惊慌的说:“兄弟啊,你儿子有点怪怪的,你发现了没有?”   他俩同时说:“啊,啊没,没有啊。”   我疑惑道:“那就怪了,时不时的这孩子怎么怨气冲天,还声称要杀了你们,我在屋里正劝着呢。”   此话一出,女人吓得眼珠子翻白,仰头昏了过去。 第三百九十一章 解因果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然而,我不过是仅仅的一句话而已,他竟然能吓得昏过去,显然这里面是有其他的情况,因此也更加坐实了心里的想法,为此,我故作惊叹道:“这是怎么了?大嫂人没事儿吧?”   男子一脸尴尬的说:“那个兄弟,要不然我看咱们进屋里面聊聊怎么样?”   正好我也想了解了解对方,的确如此,眼前种种诡异的事情已经将矛头指向了这对夫妻,虽然我也不愿意相信,可事实却是如此。   男子抱着他媳妇,我也跟着一同去了正屋,刚进门就见到有着灵位摆放,照片中的人却不是我之前所见到的木根儿,而是一位与木根儿年纪相当的一位小孩儿。   中国民间风俗多不胜数,在某些地区会将夭折早死的人供奉家中,如若十岁早亡,则要摆放六年,十六岁之后,再将供桌上的牌位撤下,骨灰下葬。   这类现象在香港电影中很常见,一些人会将父母的牌位放置家中,皆是夭折横死之人,等放空了煞气,再此入土为安。   “兄弟,我儿子没过来吧?”他战战兢兢的问。我摇摇头,又对牌位微微颔首表示礼貌,瞧着黑白画像中的人年纪,此人必然就是木根儿的弟弟。   唉,因果报应,一报还一报,有的时候,当报应找不到父母身上,却难免会阴差阳错的令小孩子受到无妄之灾,说白了,都是大人做的孽。   他先掐人中将妇女救醒过来,二人神色慌张,尤其男的更是支支吾吾的求我一定把他儿子给劝走。   觉得时机也到了,随手用毛巾擦了擦脸,我正色的说:“不瞒两位了,其实我是一位阴阳先生,那小孩子雨中迷路,一眼便知是鬼非人,瞧着他怨气冲天的样子,显然是要打算害人,为此,我特意将他引过来。”   夫妻二人顿时跪在地上开始磕头,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口口声声求我救命。   男的说:“求大师一定要救命啊,我那儿死的却是个意外,一年多以来,心里也是自责的狠,没想到他会回来寻仇,大师,只要您能帮我解决,要我干什么都行啊。”   女的同样也是喊着自己冤枉,说白了,此景令我心里微微发寒,若是没做亏心事,又怎么怕鬼上门?   可是,如果真的是自己做错了事儿,那勇于承担后果,诚心悔过也是可以,可他们二人不仅仅全无任何悔过之意,甚至还求我帮着除掉小鬼。   劝他们夫妻先别激动,我一本正经的告诉我们他们,既然自己身为阴阳先生,那就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理。   待二人起来之后,我又说:“我们阴阳先生这行有个规矩,必须要知前因后果,如若是因果报应,必须插手,但若是恶鬼作祟,那也休让它放肆。”   话音刚落,女人掩面痛哭起来,边哭便说:“一定是那木根儿做的,我那儿子本是健健康康的,可谁知道在院子里面玩竟然掉进了水缸里淹死了,可那水缸里的水仅仅是没到腰部而已,你说,这么邪门不是那该死的小鬼做的,又是谁做的。”   男的也是频频叹息,念叨着‘作孽’二字。聊天中了解到,他叫王大树,木根儿是死在一年以前,因为把弟弟推进了锅里,夫妻俩知道之后开始满屋子里打,木根儿就跑,脚底下拌蒜,头朝下磕在了锄头上,因此而没了命。   但对我而言,这也仅仅是他们夫妻二人的一面之词,其实,细细琢磨的话,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灵位上怎么就没有王木根的牌位?所以,我断定二位是在撒谎。   窗外依旧大雨瓢泼,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尽快解决了小男孩儿的事情,让崔判官能够趁早抽身世外。   灵机一动,心里有了想法。于是,我声称再去找王木根聊聊看,试试能不能劝一下,化干戈为玉帛。   回到房间里,装模作样聊了一会儿,王木根儿却很奇怪的问我到底在说什么?然而,我一直没理,只是在最后关头叮嘱他不要出门。   出了门,王大树两口子打着伞围过来,追问事情怎么样了?   我叹息道:“不行啊,怨念太重。他执意要杀死你们二人,还口口声声的说是因果报应,不让我插手。”   “扑腾”一声,夫妻二人同时跪地磕头。我知道这是上了勾,赶忙说:“这样吧,我瞧你们夫妻也不是心肠歹毒的人,倒是有一个办法能够救你们,至于,成与不成,那就要靠天意了。”   在我们阴阳行当里,有分蓝道和红道的说法,蓝道的人精通周易道理,懂得一些粗浅的术法,以此来谋取利益,这样的人虽然可怕,但也不是无懈可击,最最可怕的红道中人为害,那些有真才实学的人若想追逐利益,才会让人措不及防。   不过,各行都有各行的规矩,红道以术法求财是损耗阳寿的,人与人追求不同,有的人追求钱财命利,会用短暂的时间追求最大的利益,只求生命像是徇烂的夏花一样多彩。   而我们则是为了行走江湖,除灾化煞,积德行善修来世福报。   如果,我现在要骗王大树,一句话便能让他倾家荡产。   凝重道:“你儿王木根还是童鬼,心性不足,想要收拾也不是特别的难事儿。但是有一点,他的尸体你们放在了哪?如若火化的话,魂会无所依托,施法想要除掉可就难了。”   王大树面色有些僵硬,他沉吟了片刻,咬着牙说:“实不相瞒,孩子的尸体我没处理,主要也是怕闹外人闲话,现在就在那水缸下面压着呢。”   心里有些微寒,尸体被压本来就是大忌,更别提水缸了。都听过成语“坐井观天”,意思人在井里向上看,天空就是那么大一点,寓意为‘困’。而缸如井相差不多,如若缸中有水,那叫‘藏阴煞’,水缸底部的尸煞会被缸里的水所吸附,困而不出,所以,逝者的魂魄虽然不会成为害人的厉鬼,可却令井水却有了凶气。   所以,女人家的小孩子掉井里淹死都是必然的,就好似死过人的河边经常会死人。也就是今天我来了,如果拖久了,水会渐渐蒸发为气,气中含煞,恐怕他们夫妻二人也是难逃一死。   于是,我又交代了他们夫妻必须要躲在房间里别出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不能出门。随即,我还装模作样的在门上写了一道符。   将大门关好了以后,又冒着大雨将水缸打碎,四下看看,在院子里面找到了一根儿竹竿。再次进了他们正屋,王大树围过来的时候,我问他,有没有当初王木根穿过的衣服?   他开始说没有,不一会儿,妇女像是想起了什么,跳上了炕头,在木箱子里面翻出来了一件儿男孩儿的棉袄。   衣服很新,妇女说,这件衣服当初王木根就穿过一次。像八十年代初期,许多人家还是很穷的,能有件像样的衣服不容易,所以,这妇女显然是不想扔,为了以后留给自己孩子穿的。   唉,人心最为难测,在这天地之间,虽然唯人最灵,一念成神,一念亦可成魔。   我不过是做了一件无愧于心的事情而已,拿着小棉袄,又在内侧用符笔写下生辰八字。将它带出了房间,挂在竹竿上之后,用力插在泥土之下。   深度是有要求的,必须有尾数是三,如若一尺,就是一尺三寸。用尺子良好,开始调整深度,而且必须要一次成型,否则容易散了煞气。   就当我将竹竿立下的那一刻,一阵风忽起,在那间小屋之中,王木根缓缓的飘了出来。   雨水穿过了他的身体,木根儿眼神很朦胧,左顾右盼,特别奇怪的开口问我:“大哥哥,我是不是在做梦?”   点点头,其实我倒是告诉他说的没错,也很希望这就是一场梦。可现实却总是残酷的,对他微笑说:“没错,你把眼睛闭上,跟着感觉走,放心吧,未来的某一天,一定会有一个温暖而又充满爱的环境会等着你。”   随着他张开双臂,渐渐的与那件衣服融为一体。 第三百九十二章 归地引   我刚刚所用的招魂术,乃是阴阳术法中的‘归地引’,主要用于招横死之魂,因为在阴阳行当里认为,横死人的魂魄会在某一阶段的时间里困在原地无法移动。而大地为万物之源,不论人鬼,皆发于地,立下竹竿为青龙,青龙抬头唤魂,可将魂魄召回,再归于地下,说白了,此法并不是给活人用的。   但是,招来了魂魄的做法,也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我想,三天之后,怕是全村的人都会知道王大树家的事儿。   至于原理,因为青龙抬头后,会令全村的家禽牲畜皆有所感,那么,等到酉时以过,王家的院子里会聚满了鸡鸭鹅狗猫,如此怪异的阵势,不可能不引起村民的注意,到那时,只需要挖开地面,自然就会发现土里的秘密。是非黑白,自有人间公道,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而我,还需要继续踏上找寻石娃的路,别看雨水滔滔,可越是这样,越要引起重视才对,否则,当石娃要是真的被斩了,那我可是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回了小屋取了手电,穿上雨披便出了老王家,徒步前往伏龙坪,一路上道路泥泞难行,算的上是步履维艰,每一步皆是难之有难。   入了山,眼看着山水滚滚而落,好几次差点给我冲下去。真不知道为什么石娃会来到如此偏僻的地方,他是要干什么?难不成真的是打算杀了人以后,永远的躲在山沟里?除此之外,我是实在也没别的理由了。   山里面黑的吓人,左右看看,哪还有人居住啊,唯有一步步的向上攀爬,时不时的还会顶着风雨吆喝几声,风雨急骤,迫使在爬山的时步步谨慎,就怕哪一步走错了掉下来摔死。   可是,待我到了半山腰的时候,突然来了一阵急雨,山坡上的碎石哗哗滚落。   我勒个去,这下完了!没等找到石娃,再让石头给拍死,我也算的上是史上第一人了,掉头想躲,结果脚下一滑,竟然在高处连续的滚了下来。   起初还感觉到疼呢,可在撞了几次以后,更是人事不知了,甚至,我都以为自己这次是真的死定了。   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睁开眼发现处在一间小茅屋,雨水拍打着房顶‘哗哗’作响,烛火摇曳,房间里很温暖,随着阵阵的饭香扑鼻而来,我精神一震。   这是哪?阴曹地府可没有饭香味儿。   “有人么?”一开口,牵动着肋条骨都觉得非常疼。喊了几声有人在么?不一会儿,大门被人推开了,借着光亮,进来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他身材微驼,穿着褐色的布衣,头上还带着雨帽。   “醒了啊小伙子,别动别动,你磕到肋肋骨了,没死真是福大命大啊。”他上前将我扶了起来。对方面容和蔼,一看便知此人心底肯定善良,救命之恩,无法言谢,可心里的确非常非常的感激。   谢过了老人家,我又他现在是在哪?老头说:“你来哪还不知道么,怎么问我啊。”   “伏龙坪?”   “还有别的地方叫伏龙坪么?”   我相信大难不死,一定必有后福,赶忙问老头有没有见过一名年轻人,再将石娃的样子讲述了一遍。   老人家沉思了片刻说:“昨天还真看见人来了,不过他没待多久就走了,不听劝啊。”   能得到石娃的消息,甭提有多兴奋了。   “老人家,此人是我弟弟,离家出走多日,现在他去哪了?这外面下大雨,要是再找不着出事儿了可怎么办,能遇上您,真是我的福气。”   老头目露担忧之色:“你不会也是要去那个地方吧?”   “什么地方?”我疑惑的问。   “就是龙王墓啊。”   他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怎么还真有龙王墓?莫非古时候刘伯温斩龙并非斩的龙脉?一肚子疑问,我追问起了事情的原由。   老头叫莫高胜,是在大山里的巡山人,归政府部门,主要是做一些森林防火,以及检查哪里有没有盗洞,管理管理荒山上的土坟。这最近下大雨,他算是清闲了,就在小屋里面休息着。   结果,喝着小酒打算睡觉的功夫,突然家里养的狗叫唤个没完没了,做巡山工作的人,多少都信点鬼神之说,于是,他拿着杀猪刀开了门,只是面前什么也没有,刚关上门,狗又开始叫个没完。   借着酒劲他出了门,隐隐约约中看到了白影前面带路。   莫高胜说他自己巡山十几年了,什么样小鬼没见过,今天喝了点酒,脾气有点倔,加上憋闷,非想去找那小鬼聊聊天。于是,他开始追啊追,等到白影停在了一处山坡的位置时,莫高胜才看见,白影竟然是一条狐狸。   “说来也巧合,那狐狸竟然盘坐在你的头上,我以为你出事了,赶忙爬了上去,到了近前,狐狸却不见了,检查检查你还没死,就把你给背了回来,在那么高的山上摔下来没死,肯定是被狐仙儿给救了。”   白狐?想到此处我长叹了口气,胡冰一直以来都在躲避三灾九难,此次为了救我,怕是也冒了极大的风险。   “对了,老人家。您说的那个龙墓是怎么回事?”   “嗨,你瞧我这个记性。你那弟弟去的就是龙墓,我是左拦着右拦着,他不答应,非得去。以我这么多年巡山的经验,但凡是去过龙墓的人,就么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那是什么地方竟然如此邪门?”   开始他还不愿意与我讲太多,在接连的追问下,莫高胜这才说起了龙墓。依照他们老家的传说,龙墓里面并非是龙,而是当年被刘伯温镇压的妖怪。   传说,刘伯温本是玉帝身前的一位天神,元末明初,天下大乱,战火不断,饥荒遍地。玉帝令刘伯温下界转世辅佐明君,造福天下苍生,并赐予斩龙剑。   话说,皋兰山下住着一户人家,一个老头带着两个儿子以采药为生,老爷子在山里偶然得到了一本天书,经天书指点,寻到了皋兰山的龙脉之地。   事情过了多年,老爷子临死前告诉两个儿子,死后把自己埋在皋兰山某地方。嘱咐儿子下葬时不要给他穿衣服,赤条条来,赤条条去。同时在入土后,持续用他制作的桃木弓箭,往天上持续射九九八十一天,不可中途停止。   原来,是老爷子发现了龙脉,想葬在那个地方,然后子孙后代就可以飞黄腾达,成为九五之尊。两个儿子在老爷子死后也不敢怠慢,每天用弓箭往天上射一支箭。但到了八八六十四天时,天空飞过一只喜鹊,将鸟屎洒在了小儿子的脸上,小儿子大怒,举起弓往喜鹊射去,正好是东南方向。   更为凑巧的是这只箭穿云而出,飞越大半个山河,刚好射在朱元璋宫殿柱子上。   朱元璋大怒,马上招了刘伯温。   就问老刘,说:“这是啥意思?”老刘近前一看,发现箭上带有隐隐龙气。他掐指一算过后,大惊失色。因箭从西北方向而来,主西北方向出真龙天子,极有可能会对大明江山不利。于是告诉老朱西北方向有龙气生成。   朱元璋一听,那还了得!赶紧让刘伯温带着人去西北瞧瞧谁那么不开眼。老刘带着人快马加鞭赶到了西北。在第八十一天的早上,赶到了皋兰山。登高一望,忽然发现黄河奔腾而去,南北两座大山隔河对峙。黄河中的水汽竟然与南北两山的雾气逐渐融合在一起,南北两山不正是两条龙吗?南面的龙头在皋兰山,北面的龙头在九州台,两龙相交,将要出真龙天子。   刘伯温很着急,通过定位发现了那个采药老人的墓地,急忙命士兵砸开陵墓,发现那个老爷子龙鳞已经生成。老刘赶忙挥起斩龙剑,把即将幻化成龙的老爷子斩为两段。   事情的发展是刘伯温大胜,又为了斩草除根,彻底斩断龙脉,又下令挖龙脉。等挖了差不多的时候,刘伯温挥剑向皋兰山下斩去,相连的山脉便被斩出缺口。以后,人们就管刘伯温斩龙处叫大豁岘,把皋兰山尾部叫成龙尾山,龙血流下的地方叫红山根。 第三百九十三章 镇佛石   至于龙尾处则修建了四个墩子镇压龙脉,最初被称之为四墩坪,后来人们说,龙脉断了后,南北两山生态逐渐恶化,变成了荒山秃岭。   而刘伯温是个特别喜欢玩文字游戏的文人,北京城里脍炙人口的‘北新桥,新桥变旧桥的典故,以及斩龙专业户的民间传说层出不穷。   世间龙脉或隐或现,皆高低起伏,延绵不绝,但是,他给取名为‘伏龙坪’,意思你龙都被杀了,平平无奇。然而,莫高胜说,虽然龙脉断了,那个化成妖怪的采药人也被斩成了两半。   但因为龙在不成龙的时就是‘蛇’,民间传说,壁虎是蛇的小舅子,当蛇被斩断过后,成了精的壁虎能用唾液将蛇的身子重新粘合在一起。   刘伯温立下四个墩子的本意是想把妖怪镇压,精气归于大地,免得令百姓受苦,但凡龙脉受损,一方必不太平,如若当时斩完了就走,那西北会因龙脉的断裂发生特大地震。   四个墩子定住四方安康,帮助西北免受灾祸困扰。   可是,久而久之,有一只壁虎爬进了劈开两半的妖怪,啃了对方的肉,阴差阳错的借体重生。   天龙不再,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四脚龙,为祸一方,时而搅动江河水作乱,后来,有一位老和尚经过,就将四脚龙用一块巨大的岩石镇压在了山窝子里面。   日久天长,风吹日晒下,那大石头竟然渐渐的长了五官,如今数百年过去了,距离远处看,石头好似开怀大笑的弥勒佛。   “你的意思是,我弟弟去了那儿?”   “是啊,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镇佛石,和我聊了几句,说什么都要过去。那里多危险啊,方圆数百米寸草不生,毒物遍地,我上次去还被蜈蚣给咬了,要不是经验丰富,这条腿可就没了。”   我心里一凛,又问他都有什么?   莫高胜无奈道:“有毒的动物能有什么?不就是蜈蚣、蝎子、毒蛇啥的么?”   “有蛇么?”   “有!”   “蜘蛛呢?”   “好像也有。”   心顿沉入谷底,五毒俱全,那是大阴之地,去过养蛇场的人都知道,一年四季哪怕蛇场里面没有空调,也会比外面的温度低了很多。像是蜈蚣、蝎子更不用说了,哪一个不是又阴又潮的石头下面挖出来的。   老头还说那里寸草不生,明显指的就是五毒绝地啊!可是,那好好的一条龙,不往东边跑着躲警察,去大山沟里面干什么?   询问起了对方那五毒绝地的位置,老头诧异的问:“你不会真要去吧,要不然我看雨停了你再去也不迟。”   来不及了,我又问:“对了,我已经昏迷了多久?”   “两天,今天睡一觉,明天就第三天了。”   我勒个去,都这么久了?搞不好要完啊,来不及了,大雨连下了三天,指不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问莫高胜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他说:“还能什么情况,淹了。水入了城,冲的七零八落的,如果不是黄河坝堤修的好,到咱们这儿肯定就给冲了,但也幸是上游地势高,没什么大碍,可下游恐怕没么好命了。”   二话不说,随手拿起了草帽戴上,抓着莫高胜要出门,他说:“你不要命我还要呢,不去不去。”   不管说什么,人家就是不听,最后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就问他方向在哪。他见我去意已决,送了我一套雨具,领着出了门,在茫茫大山之中为我指了一条路,顺着山路一直走,过了一处低矮的圆形丘陵,下坡便是镇佛石。   谢过了对方,我拿着手电继续开始狂奔。   大雨天赶路真的很困难,风雨迎面,好几次因为看不清脚下的路而栽倒,过了好久,终于抵达了莫高胜口中的丘陵,感觉雨披费劲,就将衣服脱了,仅戴着帽子往上冲。   到了丘陵顶部,向下一看。   鸡皮疙瘩不由遍布全身,丘陵属于四面皆高,中间有着一处洼地,然而,洼地全无积水,一座发着荧光的佛形石头上爬满了毒虫,密密麻麻的样子令人看上一眼就不由心里发麻。   可是,石娃呢!   隐约中察觉到了事情有变,于是,我没再太过张扬,而是悄悄的走下了山坡。突然,感觉有人拽我的衣服,回过头,身后站着一位白衣飘飘的女子。   “赵雪!”   “廖师傅,你怎么来了。”   此人就是石娃的鬼妻,见到她我是气儿不打一处来,俗话说,家有贤妻,男人不做横事儿,石娃竟然动手杀了人,她作为妻子,也难免有一定的责任。   “人呢!”   “廖师傅,石娃害怕回到黄河,他说自己不想死,杀了我前男友之后带着我跑离了家门。”   这些我都知道,指了指巨大的石头,我又问他,为什么要跑到这儿来?   赵雪说:“是这样的,石娃开始是打算去东海,但又怕被警察抓,我们去了山里,路上撞见了一个人。”   “一个人?”   “对,对方个头不高,自称是土地爷,他说在皋兰山伏龙坪有四根儿升龙柱,如果想要变成龙阻止灾难的发生,唯有挪动四个墩子。”   石娃已经属于惊弓之鸟,任何人的接触都会令他放松警惕之心,石娃说自己挪不动,自称土地爷的人说可以帮助他,但是要石娃入皋兰山的深处去拜佛,求佛祖救他。   “拜佛?你是说石佛?”   赵雪点点头,带有着哭腔说:“可是,石娃磕头过后,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一头撞向了石佛,之后融入其中,出不来了。”   我傻了眼,好端端的石娃进了石头里面,这回可是地地道道的石头娃娃了。细细问了下土地爷样子,根本就与马如龙不贴边,以当前的灾难的形式来看,此人极有能是黄河里面跑出来的疫鬼。   古时候立下镇佛是的高僧,绝对不可能不知道五毒供佛的后果,所以,这一切必然是他有意而为之。   疫鬼出手,我倒是觉得,事情很有可能与瘟疫有关。四脚龙祸害一方百姓,必然能操纵水患害人,如果变成了妖怪吃人,极有可能没吃几个就被雷给劈死了。   而此地五毒俱全,壁虎本身就有毒素,也许,有可能压着的四脚龙就是这一片土地上的五毒之首。   “廖师傅,那土地爷说,石娃一定会得救的。”   “你还信那个土地呢?假的!真的土地爷比他个头高。”   赵雪眼露迷茫之色,像是不太相信我说了话,可当前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抄出了铜钱剑,飞奔而下,哪怕大雨瓢泼,我依旧强行以纯阳术法击打石像。   “噗”的一声,阳气定在了五毒之中,火苗没能引起便被大雨冲散了,唯一幸运的是,却依然引起了连锁反应,五毒虫因为不喜欢阳气,随着四散开来之时,我依稀感觉石佛的面部竟然与石娃有着几分相似。   待五毒虫离开石像,如同是为了发泄不满似的,一拥而上,奔着我就扑过来。这要是被虫子给覆盖上,那我今天算是交代在这儿了。   于是乎,我将包里所有的朱砂全部取出。雨水浇灌,朱砂的好似血水一般流淌,所有的毒虫纷纷退避。古时候,朱砂也是防虫的一种手段,只是价格略高,贫民老百姓用不起而已。   解决毒虫,几步跑向石佛,站在佛像上,望着那与石娃有四五分相似的面部,我大喊:“石娃!你给我醒醒啊。”   摆在面前的事实已经非常明朗了。如果,石像彻底成了石娃的模样取而代之,那天下间也将再无龙的存在,底下镇压的四脚龙必将对石娃取而代之。   叫不醒他,没辙了,我就用拍打石娃的面部,连敲带打依旧毫无效果。如果不赌,那石娃只有一死,黄河最终无人可治,既然都是死,那干嘛不彻底的拼一拼。   于是,我站在了石娃的头上,草帽遮挡住了一分的雨水,在夜色之下,我手掐雷指,舞动铜钱剑,以奇门遁甲中呼风唤雨的术法开启,口念五雷法咒,以自身为雷引动,铜钱剑高举过头。   现在也是在赌,可是,五雷咒已经打出了,天空毫无任何反应。心里一紧,玛德,现在不出绝招肯定不行了!   于是,我弯腰把鞋给妥了,再用锥子扎破两只脚的脚心,通透阴阳二气,剑指苍天,再念五雷法咒。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   连续三次跺脚,雷声一发,以我为引。   雷为阳,霆为阴,阴阳相交才会击落而下,如今,我仅仅引动的是五雷,并非有霆的存在,使得耳畔仅有雷声响起,却未有闪电落下。   数道五雷轰鸣,在脚底板流下的鲜血覆盖中,石像传来了碎裂的声音,‘咔咔’,突然间,随着彻底的炸裂,石娃自石中而出,我与他同时摔倒在地! 第三百九十四章 壁虎精   石娃刚一出现,雷雨更甚,四周聚集的毒虫好似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而纷纷逃离。一直以来不曾积水的地面上,开始有了积水浮现,高高大大的镇佛石莫名其妙的炸裂,石娃的出现颇有几分孙悟空的意思,不过,比起大圣爷他可差远了。   如今,在镇佛石原本的位置处,出现了一座漆黑的深井。奇怪的是,明明井口的地势是周围最低的,奇怪的却是积水偏偏不往这个方向流,大鱼瓢泼,井口周围干燥的模样的确看起来很奇怪。   赶忙将石娃扶起来,用力拍打他的面颊,此时,他的鬼妻赵雪也跟了过来,站在我的旁边,关切的询问起石娃的情况。   我摸了他的脖子,万幸的是还有心跳,把人平放着之后,开始为他做心脏按压,持续不断的抢救了好一会儿,石娃终于睁开了眼。   “啊..。”   他猛的坐起,双目茫然的看着四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语气惊恐道:“这里是阴曹地府么?唉,我真是是一个祸害啊,竟然可以将雨水带到了黄泉路,不知道阎王爷会不会怪罪?唉,雪啊,到时候见到了阎王爷,我得与他好好说说,看看能不能让咱们下辈子还当夫妻,我..我我离不开你啊。”   “想什么!”我在他身后拍了一下。   石娃猛的转身,吃惊道:“廖师傅,你怎么也死了。”   “呸!你才死了呢。”感觉口误,我又气愤道:“不是,咱们谁也没死,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杀人不说,杀完了人还乱跑,你瞅瞅这天。”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说实话气儿还真就不打一处来,忍不住的拍了他几下。   石娃也显得特委屈,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既然劫数已经开始,当前最为要紧的事情就是必须要抢在黄河彻底泛滥之前,将石娃送回黄河,让他变成龙。   “廖师傅,对不起,我真害怕。”他坐在地上,也不管湿还是不湿,说什么就是不想起来。   一到关键时刻就完蛋,气的我恨铁不成钢的说:“杀人的时候你咋有那么大的勇气呢?现在真格的时候就软了,快起来,想想你的身后,那可是无数位父老乡亲们的哀嚎。”   “不行不行,我想不起来啊。”石娃抱着我腿,又哭着说:“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就动了手,当时我就是那么轻轻的拍了他一下,谁知道他会那么不抗揍啊,再者了,廖师傅你之前也说了,让我成龙成龙,可你看看,现在除了满身的皮肤病以外,我是又不疼又不痒,真像您说的那样要跳黄河里,您瞧瞧,这一身鳞片它也不当游泳圈用,万一真给我淹死了可咋办啊。”   见过怂的,就没见过这么怂的,我俩拉拉扯扯的功夫,赵雪突然在一旁幽幽的说:“石娃,你曾与我说过,你是龙,是解救苍生的龙,我虽是横死之人而无法投胎,但也不屑与贪生怕死之辈结为冥婚。”   赵雪的话果然管用,那石娃听他说完了之后,竟然不动了。虽然,在冥婚的一开始,石娃是不同意的,可因为他是龙,与赵雪之间的相处,不像是普通人阴阳有别而造成身体受损,他们之间接触倒也并非有太大的难事,所以,两个人在密闭的空间下朝夕相处,感情自然也是也在突飞猛进。   何况,男人嘛,谁会受得了心爱的女人所瞧不起?   趁着石娃沉默的功夫,赵雪又说:“你刚刚说怕身死化身为鬼,可我如今身为飘飘荡荡的鬼魂与为妻,如若你是嫌弃我的话,我愿求廖师傅帮忙,解除你我婚约。”   鬼虽无泪,可赵雪却说的字字真切,石娃连忙解释,又说:“媳妇,你别生气,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石娃又没钱,长得又丑,身上还有皮肤怪病,你能够不嫌弃我,我就已经烧高香了,哪还有什么奢望啊,何况,虽然你是鬼,可是看得见又摸得着,平时能与我说说话,这就已经足够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令你失望,现在就与廖师傅一起回去。”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赞扬,男人嘛,面对女人的刺激果然管用,石娃起了身之后,答应与我一起回去,拍着胸口表示全凭差遣,绝无丝毫的怨言。   当即,我们三个开始城里跑,至于石娃到底是怎么进了石头里,我问他,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就是被一个自称土地爷的人引指引到了这里。到了此地以后,果然看见佛像发光,他就跪在地上磕头,磕了一个,发现周围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男女,石娃以为见到佛爷了,赶忙再次磕头。连续九个头磕完了以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们刚上了丘陵时,突然间,身后传来‘哗啦啦’的震动声,起初没当回事,随着震动却越来越大,到后来,山顶的位置开始乱七八糟的有碎石滚落,那强烈的阵势都快赶上地震了。   紧接着又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我与石娃一屁股坐在地上,待我拿起手电回头看望,在电光中照出了一个人,对方用手挡着双眼,穿着倒是有点奇怪。   光线不太好,依稀看的出对方竟然穿了一身皮衣,背上还背着弓箭,不对劲儿,越看越觉得对方有点奇怪,因为他...竟然有一条尾巴!尤其对方将手在面部拿开,我与石娃吓得同时坐在地上。   妖怪!此人头部三分像蛇,三分像人,四分像鳄鱼,不对,它比鳄鱼的嘴要尖一点,而且眼珠子也不是很大。那么..没错,他就是壁虎!   对方眼珠子很红,他缓缓的转动头部,目光最终锁定在了石娃的身上,接着,嘴巴张开,口水稀里哗啦的往下流,弥漫开来的腥臭味儿闻着让人阵阵作呕。   石娃突然吓得蹦了起来,指着喊:“廖师傅,我在后来做梦,梦里觉得有人舔我,没错,就是这个臭味儿!就是他侮辱我,你快帮我杀了他报仇。”   杀你个头啊,没看出人家带家伙呢么?真不知道他是咋想的,气的甩了他一个耳光,拉着就快速跑,显而易见,疫鬼把石娃骗来的目的,百分百就是为了他!   玛德,如今事情太乱,不抓紧离开,真保不准会阴沟里面翻船。   刚跑了没几步,突然脚底下踩空,脸朝下摔了个狗啃屎,心里微微发沉,感觉这回真完了。   当一抬头,看见面前明晃晃的弓箭时,我知道,这跤摔得实在太漂亮了。   “快跑啊,那妖怪又要射箭!”赵雪喊。   我一脚踹开身旁的石娃,在地上一个翻滚,被妖怪射出来的羽箭正好插在了石娃的裤裆!   他吓得哇哇大叫:“差一点,就差一点完了!”   “快走吧。”   跑过去拽他,石娃起身导致裤裆被撕裂,现在我们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啊,有赵雪从旁指挥,她只要开口一喊,我们俩立刻摔倒,有一次,羽箭竟然贯穿了一个巨型的大石头。   接连的躲避,总算是有惊无险到了丘陵顶部,赵雪突然大喊:“小心啊!”   “没事儿,我们倒!”石娃顺势就躺在地下。连我也是一样,一跃趴下,可这次奇怪的是没有什么羽箭穿过,难道射偏了?不对啊,那妖怪挺准的。   抬头观望,发现妖怪竟然出现在石娃身侧,心里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扯着脖子喊:“快滚啊!”   “廖师傅,滚就完了,那个妖怪会射...”   没等他说完,妖怪一把将他拎了起来,两只手扶着石娃的肩膀,此时我才发现,原来那壁虎精居然会有两米左右的身高。石娃在他的手里好似久一对别重逢的恋人,被对方狠狠的拥进了怀里,张开口,大舌头伸出来开始一个劲儿的舔石娃。   “救我!”   妈的,这妖怪把石娃当成好吃的了,或许是野兽与人的本能交杂,遇到好吃的东西非得先舔舔味儿?   我随手抄起了一块儿石头,几步跑上前,就当大壁虎张开了嘴巴咬过去的时候,终于明白为什么它会舔了,因为这家伙就没有牙!   蹦起来,一石头砸在了他的后脑勺,石娃掉在地上。我大喊:“快跑啊!”接着,又轮了一下,眼看着壁虎精的脑袋被砸出了大包,可就是不出血!   当壁虎精松手的刹那,石娃顺势一个驴打滚下了山坡,还以为我们成功了,心里刚松了口气,对方竟然猛的转身,一尾巴狠狠的抽在了我的身上。   这一击正好打在了我的肩膀,势大力沉,犹如被小型汽车撞击般的感觉,倒着飞了出去,空中连续的翻滚,又在山顶叽里咕噜的往下滚落,头也磕破了,身上也受伤了。平躺在地面上,身体的脆弱令我感受到了阵阵无力感。   都结束了么?或许是的,但我真的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力气了,可是,为什么还做不到?难道真的就像是阎罗王所说的那样劫数难逃么? 第三百九十五章 人定胜天   不知道我会不会死在这儿,如果真的死了,那么我欠素儿的。唉,真的不想死,可是感觉好累啊。   渐渐的,我有些困倦。   结果,两个人的对话声却将我给唤起了精神。   “弟弟啊,你自己说你是不是缺心眼?我问问你,你带着咱们东南西北的乱跑,我看都快出省了,你也不知道掉头,是不是你跑到北京,我还得找个车给你接回来。”   “哥哥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说话?我的弟弟啊,你知道的,哥哥一直都是爱你的。”   “你特么能不能闭嘴,这里有妖气!”   土地爷愤怒的咆哮,当凌乱的脚步传来之时,只听见城隍爷大喊了一声:“歹!哪里来的妖怪,给你城隍爷爷把人放下!”   “别特么废话,快救人,一贫在那儿!”   很快,我就被人扶了起来,土地爷连续打我耳光:“快醒醒,别睡!”,心里这个气啊,就是眼睛小点而已,你总不能说我睡觉吧!   感觉这个混蛋有点借机报复,当我喊了一声‘别打了’,土地爷这才将我扶了起来。坐在泥泞的山坡,抬头望去,此时,半山腰的位置里,正见到城隍爷捡石头丢壁虎精,堂堂神仙竟然用石头丢人?可真够丢人的,哪里还有一点点的高手风范?给我感觉他倒是像极了小孩子打架。   不过,城隍爷丢石头倒也救了石娃,也不知道他那手艺是怎么练的,每当壁虎精张嘴,石头准能精确无误的扔进对方的嘴里,被迫无奈,壁虎精就会歪着头吐石头。   如果一次两次或许巧合,可那城隍爷可以百分百的命中率击打,接二连三如有神助,甚至连我都要看傻了眼。   土地爷说:“这个黄石狗以前在村里偷鸡,从小就练的特别准,打鸡也是一下一个,只是在后来差点没让狗给咬死。没想到,这么多年手艺竟然没丢,王八蛋肯定坏事儿没少做。”说着,土地爷也弯腰捡起来石头,轮着胳膊狠狠一丢,蒙蒙的夜色之中,那石头划过了一条优美的弧线,正中了壁虎精的眼眶,眼瞅着对方抬手捂眼,石娃有机会在山顶逃了下来。   几十米的距离啊,怎么这么准?   土地爷却做出个胜利的手势,又愤愤的说:“我和他不一样,就他那手艺被狗撵,我的手艺连狗都打倒了,比起我,那混蛋差远了。一贫,你快去黄河边,我让赵无良、张少德去找帮手了,争取凑上人,咱们下河里捉妖。”   感情土地爷丢石头是黄石狗的师傅,很难想象,俩为偷鸡摸狗的人,竟然成了一方守护神。尤其当土地爷大喊了一声:“黄石狗,快下来。摆阵!”   我是彻底被镇住了,摆阵?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大跌眼镜,如果说是奇门遁甲阵也行,他么俩竟然来了一个石头阵,一个丢一个捡,彼此衔接的天衣无缝。对,我想起来了,动作很像是拿破仑在征服欧洲所用的火枪阵!   兄弟俩齐上阵,打的壁虎精疲于招架,石娃借机与我汇合,不知道是不是被妖怪舔过缘故,他好似看起来瘦了不少,脸色也憔悴很多。   彼此一汇合,我忙说:“快走!”   那俩人是神仙,怎么处置妖怪,我想他们一定会有自己的方式,最大的敌人是黄河鬼母以及疫鬼,绝不能顾此失彼,最后得不偿失。   回去的路上也是非常的艰难,没有了黄鼠狼摩托车的帮助,我们仅靠步行,那是真的一天一夜都没歇脚。   赵雪一直跟在石娃的身侧,等到了城市的时候,积水已经入城了,四周冲的乱七八糟,比起坐车,我觉得,当前最好的交通工具应该是船。   大水漫城,最深的地方能没下老式的公交车,哪怕浅水区也足以到人的跨步,城市区域瘫痪,可我们要去的地方需要走过郊区,那里恐怕早就已经一团糟了。   天如今已经亮了,厚厚云朵透着微光,此时真的很疲惫,我想,如果给我一张干爽的床,恐怕我能躺在上面一动不动的睡上一整天。   街道上飘着许许多多的杂物,房顶上能看到老人和孩子紧张的模样,在这样的天气里,或许,游泳才是可以保命的方式。   几十公里的路途看似遥远,可我拥有着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态度,就算雨水再大,游也要游过去。   可是,没多久,就看见水面上飘着成片的死猪,接着,又有死掉的鸡鸭鹅狗,腥臭味儿充斥着天地间,荒凉、死寂,瞧上一眼便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我们继续走,又看见了零零散散的死人,这一次石娃沉默了许多。   “是疫鬼。”   “什么疫鬼?”   我叹了口气:“就是给你指路的人,他就是疫鬼,恐怕开始就是想利用壁虎精吞了你,幸亏对方没牙,否则你可就真的完了。”   “廖师傅,你说,是不是都结束了?”石娃的表情很迷茫,他又茫然的看向四周,接着说:“你们都说我是龙,可我现在就泡在水里,为什么不变身?”   这个问题我也有想过,石娃仅仅是身上出了许多的鳞片而已,最为激动的一次,也就是杀了赵雪的前男友,剩下的也没有看出有任何龙的特性。缺水么?可现在的大水也够了啊。   “您说,是不是有可能搞错了?”他又说。   我摇摇头:“不可能。”这点我是非常确信的,石娃就是龙,绝对错不了,至于为什么没变身,依我所见,有可能是他缺了一个契机吧。不过,连崔判官都帮我出主意,度过此次劫数的关键人物,一定是石娃。   而当我们走到一处马路时,面前拦着一条深不见底的河沟,城市到处都是非常深的积水,没有任何的路可走,可以说,四周已经成了天然的囚牢。   待我们俩打算游过去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有人大喊。   “廖师傅!廖师傅!”   急忙回过头,就见一辆皮筏船向我们划过来,船上坐着的人竟然钱怀水!很快,皮筏艇到了近前,钱怀水见我后兴奋的喊:“终于找到你了,弟兄们都着急了!”   “着急?你不是走了么?”我诧异的问。   钱怀水对我伸手,将我与石娃分别拉上船,而赵雪已经没了踪影,以我所见,石娃的身上肯定随身携带赵雪的贴身物件。   上皮筏艇,开船的是位身穿军装的小伙子。   钱怀水给当兵的介绍,说我是大夫,不仅仅会治人,什么都会治。小伙子一听,赶忙驾驶者皮筏艇向回走去。   回去?不行不行,前面还有大事儿要做,誓死不做逃兵,连忙出言阻拦,声称要过河。   钱怀水说:“别着急,咱们跟着大部队走快,前面道路塌方,靠自己根本过去。”   “那船的事儿。”   钱怀水叹息道:“廖师傅,是我们的错,如果不是我们胆小,恐怕现在大家已经成了。唉,说实话,走了以后我们心里也不安,尤其大雨开始后没多久,下游频频死掉牲畜,闹了瘟疫,虽然没传染人,可也都是早晚的事儿,医者仁心,我也想为孩子积点德,就跟着部队一起来帮忙了。对了,其他人也都在。”   这点我是始料未及的,真没想到,关键时刻大家竟然能够同心协力共渡难关,没错,只有这样才会争取到一定的变数。   钱怀水意思,参加龙舟的人,有的打算跑,有的躲在家,可是,拖来拖去,刚出去下游的塌方了,老杜被埋在了土里,是一对父子把他挖了出来,救了他的人却意外砸断腿,老杜良心发现,说什么也不走了。挨家挨户的找,发现大家也都差不多,生活了几十年的家乡被祸害成了这个样子,搁谁身上也受不了。   钱怀水因为要给孩子治病,执意要走,没听老杜的劝,一路到了此地,结果,却遇上了发河,赶上家禽牲畜闹瘟疫,好多与他儿子年纪相当的小孩子被水冲走,经过钱多的劝说,他也选择留了下来。   刚刚经过打听,正好有一批救援队赶赴上游,他在出来搜救的时候想往回赶,凑巧撞见了我,立刻招呼着一起回去。   众人彻彻底底的展露出了人善的一面,谁能不怕死?可在道义面前,当人心被触动的时候,死亡或许仅仅是一个称呼而已。   因为,在我们的生命当中,有许多事情是大过生命,一辈子,总会有那么几件让你奋不顾身的事情。   乘坐皮划艇回去的路上,能够看到正在忙着救援的解放军,到处都是哭嚎的人们,在我们的年代里,军人的地位非常高,当然,也是因为动荡年代里的价值体现,不像现在,太平年间戏子当道,说白了,就是安逸的太久了。   七拐八拐的靠了岸,我们几个下船时,正见着有许多老杜和一名叫马奔的屠夫在帮着一起救人。   跳下了船,我与钱怀水加入帮忙,老杜说,这些人是要运到高地,大雨还在下,就怕黄河决堤以后,全完了。   “什么时候去上游!”我大声喊。   老杜说:“我听人说,现在正在等医生,说医生来了就走。” 第三百九十六章 救援   短暂的交谈了解到,当前城市里,一共有四个安置点,而他们则正处在其中某一处,因为大批的救援队刚刚到,有一部分人已经空投到了上游前去支援,而当前,最为棘手的是闹了瘟疫,虽然说,没有明确指出来瘟疫会传染给人,但在不断有大批量的牲畜死亡之时,已经有人感觉出了苗头不对。   为此,上头准备加派了医生来治理,可是去临时调集人手实在是太慢了,所以,选择在就近的城市召集人手,等待直升机带着救援物品来之后,再一同将医生运过去,因为此地也需要防疫,直升机会驻留片刻,我们可以跟着救援队去上游。   能坐飞机倒是挺意外,钱怀水说,他算的上十里八乡有名的兽医,此次的瘟疫还是在禽畜身上开始的,所以,他倒是有着一定说话的权利。何况,志愿者也需要人手,得知上游是瘟疫的重灾区,除了士兵以外,根本就没人愿意去。   我问:“咱们人都齐么?”   钱怀水说:“就咱们四个,剩下的人都在上游没等出来,就赶上下大雨冲毁了道路,所有人都被困住了。”   我看了看石娃,赵雪的刺激管用么?肯定管用!但最大的作用也不过仅仅是在一瞬间的冲动而已,过后,更多的还是赶鸭子上架。   回想土地爷说,张少德与赵无良正在纠集人手,估计等我们回去,怕是人数就应该能齐了。   一边帮着救人一边等直升机,看石娃在帮忙的时候显得心不在焉,我问他怎了?石娃忙说没事儿,起初也没太在意,以为应该太紧张导致的。   到了下午,直升机来了,许许多多的白大褂下来帮忙给老百姓配置药品,又开始消毒,随后大面积的喷洒消毒水,我们四个跟在人群当中一直帮忙干活,我甚至已经持续36个小时不曾休息过。   上飞机时,我还琢磨起了那二位神仙怎么样了?毕竟这么远,万一他们来不及赶回可咋办?转念一想,城隍爷曾埋怨土地爷出省,显然二位还是有着自己的手段。   轰鸣的直升机带着我们上高空,自上而下,许许多多的地区已经成了一片汪洋,好多的大树被完全覆盖,千里良田被毁,最为可怕的是眼前所有的一切,不过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   在飞机上,所有人都很沉默,就连曾经贪生怕死的屠夫与兽医,在经过此次的刺激之后,恐惧同样渐渐消失在他们的脸颊。   飞机的速度很快,几十公里的路,我们在天黑之前便赶到了位置,依然是高地,许许多多的军绿色帐篷驻扎,然而,大雨未停,水位还在上涨,还没等我们下飞机,人群便跑上前给我们围了上来。   有名军官跑上前,大声喊着:“张医生来了么?”   我身旁一位带着口罩的医生跃了下去。随着螺旋桨停止了转动,四周也仅有忙碌的声音以及瓢泼大雨灌溉。   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军官紧张的说:“您能来太好了,在城市里的第三小学,其中有一个班级的孩子没能及时撤离,我们的人前去救援,可船一旦靠近,士兵会忍不住的打喷嚏,眩晕,恶心,有几个严重的已经送回去了,太邪门了,别的地方没事儿,唯独学校不行。直升机想去救援,没有地方停靠不说,那里的天线还多,担心高压电崩裂,学生会有危险。您快给看看,该怎么样才能防疫一下。”   这时候,人群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有人说,这是空气传播的病菌,会通过鼻腔感染呼吸道,进而令肺部衰竭引起呼吸急促,严重者窒息而死。   也有人说,水质当中含有某种毒气,随着蒸腾之后,会使人中毒。   然而,他们的话题还未等展开,军官又说:“我们的人都戴着防毒面具,可靠近了还是不行,张医生,眼前二十条人命可就全靠您了。”   俩人握手的功夫,周围的人群显得非常不确信,甚至还有人要来了防毒面罩检查,发现一切正常,但如此邪门的事儿,不见棺材肯定是不掉泪的。   当时,我是因为感觉有点奇怪而选择留了下来,并嘱咐他们几个尽快找到大家汇合,此时的上游已经成了没有船就会寸步难行的地步,必须尽早集结所有人一同去处理黄河鬼母。   随着大家分头行动,我与石娃留下来继续当志愿者,期间,有位大夫不信邪,非要去看看才确信。   军官也说了,如果撤离的及时,并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样以来,立刻出来了四名年轻的大夫主动请缨,救人如救火,军官立刻派人去准备船。本来我也想去看看,可是,人家却不答应,毕竟,大家用的是快艇,位置有限不说,我一个没穿白大褂的人,不足以引起重视。   就这样,大家各忙各的,分头行动。   我拍了下石娃,问他感觉怎么样?结果手碰到身体却吓了我一跳,惊讶的问:“你怎么这么烫!”   “没,没,没事儿。”石娃打着寒颤。   我又伸手摸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真的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发烧了。他身体一个劲儿的打着哆嗦,按道理来说,石娃可是龙啊,如今又已经满身的鳞片,怎么可能会偶感风寒?隐隐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但又一时间说不好。   我带着他去了集中帐篷,正巧有医生在给病人看病,小跑过去,将大夫叫来帮忙检查石娃。   医生将手放在他的额头,顿时吓了一跳,赶忙说:“这也太烫了,不用量体温了,快送医院,恐怕是病菌感染,万一是瘟疫可怎么办?”   这一句话可把四周的人吓坏了,眨眼的功夫,我们周围成了真空区,集中休息的帐篷容纳有四五十人的样子,每个人都拥挤在角落,还有几名男子甚至冒着大雨离开了帐篷。   “真的假的,大夫,您说他有瘟疫?”有人问。   医生用听诊器听了一下,语气凝重的说:“很有可能,呼吸急促,暂时传不传染不清楚,还是先送去隔离吧。”他又大喊几声,立刻进来了两名军人,医生很冷静的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阐述了一遍。   军人面色为难说:“现在已经没有空余的帐篷了,而且人也在增加,大夫,您看有没有可能不是瘟疫?”   大夫说:“这个没有化验,暂时没办法下结论,我只是说的一种可能,建议最好隔离。”   不过,一个怀疑却在众人的耳朵里成为了事实,医生给石娃吃了抗生素又打了退烧针,本来应该好好休息,但周围的老百姓不干了。   甚至有人主动走过来,要求我们离开帐篷。   我说:“我弟弟生病了,他不是瘟疫,如果是的话,大夫也不会让他留在这儿,何况,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   “那不一样,瘟疫有潜伏期的,万一有怎么办?你也看见了,死掉了那么多的牲畜,真要是人得病了,到时候别因你一个人连累大家啊。”   “对啊对啊,小伙子别那么自私,外面帐篷多了,你随便去哪一个不行?非得来我们这儿啊。你看看,我家孩子还小,刚刚大水就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别再让你给坑了。”   七嘴八舌的说什么都有,甚至还有直言开口撵我们离开,当被众人唾弃的感觉非常不好受,石娃呼吸微弱,如果他真的死了,那后果会更加严重。可是,我该怎么去和大家解释石娃没有瘟疫?难道说他是龙吗?   尤其当有人眼睛好使,看到了石娃身体上长出的鳞片,那更加了不得了,什么难听说什么。   这时,石娃咳嗽了几声。   “廖师傅,走,我们出去。”   “石娃,你。”   他打断了我的话,反之,表现的非常淡然说:“我都知道,放心吧廖师傅,我不怪他们。”   长叹口气,人性如此,这世界从来不缺乏善人,好比当我带石娃刚入了帐篷,立刻会有人过来让出好点的位置供我们休息,但是,人同样也是自私的。更多的人,还是那种做好事也可以,但别侵犯到我的利益,否则,我什么不是人的事儿都能办的出来。   搀扶着石娃离开了帐篷,然而,四下茫茫,哪里有供人遮挡的地方?我不相信石娃会闹瘟疫,一条龙会被鸡瘟、猪瘟感染么?这根本就不太科学,本打算去别的帐篷继续休息,石娃却坚持不入。   我以为是他生气的缘故,就劝他别往心里去,毕竟,大家都是凡夫俗子,有私心也是真人之常情。   然而,石娃却摇摇头说:“不是的,廖师傅我不怪他们,只是从小到大除了我爹以外,没人会正眼看我,以前认识我的人都叫我野种,我最讨厌便是那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所以,甘愿与我爹与死尸打交道也不愿意与人打交道。”   我点点头,毕竟,如果没有太过强烈的刺激,恐怕很少会有人从小便能做起死人的买卖。   石娃还说,他一直以来也没有朋友,以前养过宠物,可养什么死什么,后来也就不养了,有时候寂寞了会对石头说话,直到遇见了我,他说自己才开始能够正常一些。 第三百九十七章 学校有鬼   石娃忍受了太多的孤独,当他敞开了心扉,但凡能走入其中的人,便是可以性命相交,好比女鬼赵雪,以及..我。   出了帐篷无处可去,四下找了找,就去直升机下面躲雨,望着大雨瓢泼,很担心钱怀水到底找到大家没有。   闲暇的时候,与石娃也聊了很多,比如他养什么东西都死,以阴阳学说来解释,他这是正常的,因为龙行至阳,阳气太盛,盛则伤,一些个花花草草,鸟兽鱼虫,它们扛不住这种阳气,早亡也是必然。   当然了,普通人也是一样,有的人会发现自己不管养什么皆是早亡,这属于内火过旺,阳气过盛,这时候就不要养宠物,反倒是需要静心,多接触外人,与人交流,做一些善事,很快二者中和,过个一两个月,就会发现再养花草也会如常人一般。   我们俩聊了好一会儿,随着夜色渐深,雨水减缓,远处被抬上来了一群人,听着嘈杂的人群声像是出了什么事儿似的。石娃因为身体不适,我自己跑过去瞧瞧,只见有三名医生被人抬着上了高地。   距离不是特别远,以我的眼力,第一眼就瞧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首先,四人的表情一模一样,左手大拇指外翻,身体僵直,面色青紫,生机全无,可听周围人却说他们还有呼吸。   显而易见,他们的面部三角区已经有了死气,这是散魂的表现,就算是现在有呼吸,过不了一会儿也得完了。   一般,看人气数是否已尽,多数指的是印堂发黑,可若是口鼻之间的三角区发黑,多数是受到惊魂所致,小孩子常见,大人若是黑了,恐怕魂魄有损。   于是,我走上前,拦下了一个人。   “兄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闹鬼啊,唉,不说不说了。”青年赶忙跑去了帐篷。   闹鬼?不知道即将要被救的学生都怎么样了,他们是否好好的。于是,我转身跑向了刚刚青年去往的帐篷。到了近前,我没着急进去,而是躲在一旁偷听。   果然,在帐篷内的人交谈的话语之间,我听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青年是此次负责开船的人,他去找军官复命,两个人在帐篷内讲述起了事情经过,听起来就觉得匪夷所思。   他讲,在学校被困了二十名学生,上头有令必须救援,然而,明明那二十多个孩子就在学校呼救,可是,不管去多少人,也救不走。而且,但凡有人靠近学校,皆会患上奇怪的病,如果及时撤离不会有事儿,否则就会有生命危险。   进去的青年是负责开船的,他这次一共去了两艘皮划艇,很快到了学校,在校门口将船停下。青年说他已经告知四位医生,如果再继续往前,肯定要出事的。   可是,人站在皮筏艇上,正好能够看到学校顶楼亮起的烛火,有的学生还在求救,四个外来的医生一时着急,就让皮筏艇快点进去救人。   开船的青年见过好几次这样的怪事,他不答应,双方发生了争执。医生一时来气,竟然要求自己开船进去。   青年拗不过他们,就与另外的皮筏艇汇合,很快就到了另外的船上等候,不一会儿,四名医生便开船进了学校,之后与平时一样,起初都还好好的,等到船刚停下,出事了。   四名医生同时昏倒在地,早早等候的另外两人,抓紧机会冲进去救人,二人也没敢太深入,而是用丢绳子的方法将皮筏艇套住,拽紧了便快速的拖着离开,就这样,侥幸逃了回来。   问题很严重,因为,那青年非常认真的说了,一共有20名小学三年级的孩子都在,当他们离开的时候,曾注意到有人在对他们招手。   听着他们正在研究着到底该怎么样才能把人救出来的时候,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步入了帐篷,将屋内的人惊住了。   抢先开口道:“那四名医生今天肯定火不了,你们所说的学校肯定有邪物作祟,很有可能那二十名孩子早就已经死了,现在诱骗大家的其实是鬼!”   “你,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阴阳先生,相信我的没错,别管那些孩子,要不然就还会有人死的。”我认真道。   他们还不信,可是,依照当前的情形来看,既然只要是船靠近就会有人发烧出事,那为什么20名孩子还在窗户前?就算是救人的话,那么,有老师的带领下,他们不应该躲在屋里,反而是应该打开窗户呼救。   接连的疑问也令军官有些沉默,或许大家不相信鬼神一说,可是,摆在眼前种种诡异事情,令所有人不得不选择深思,可是,有时候现实却会令众人生不由己。   军官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早就感觉蹊跷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好多双眼睛亲眼看到学校有人,你让我放弃?怎么放弃?”   青年也跟着说:“是啊,家属都已经急了,我们连续派了两拨都出了事儿,不过因为撤离的及时没出人命,如果不亲眼看见,实在没办法交代啊。”   听着他们的话,我也不再像开始那么坚持了。   我问:“你们相信我是阴阳先生么?”   军官却显得无奈的说:“相信不相信,我自己有的选么?瘟疫没扩散已经是万幸,你是没看见上游飘下来的尸体,那简直就是噩梦,还有,而且除了活人以外,其他的牲畜皆已经瘟疫死亡,多数的尸骸已经清理了,要不然非得恐慌不可。何况,不亲眼看看求证,万一那20名孩子还在人世,却是因为咱们的放弃而死亡,我这良心上也过意不去啊。”   我没再多说,是啊,只要不亲眼看到了鬼怪,任何人对神鬼都是将信将疑。   “我去!”   “你去?”   “对,我是阴阳先生,会有保命手段,不论生死,我皆给你们带回来。”我说。   军人面色大喜,连连感谢,于是,我又提到了石娃的瘟疫事儿,他答应让石娃住进帐篷里。   等到石娃进了屋,我把自己湿漉漉的衣服全部脱掉,整理了一下法器,军官看到了我的装备,更加相信了我的身份。   因为水会阻碍阳气的迸发,所以,我先好好的擦了擦身子,又换上一套干净清爽的衣服。   如果是20名童鬼找替身,并且处在学校这种地方,绝对是非常棘手,因为阳极而阴,但凡白天阳气盛的地方夜晚皆为大阴之地。好比学校、图书馆、商场,等等,这些地方白天会有许许多多的人来人往,可一旦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却是最容易撞鬼的地方。   包括民间撞鬼几率排名,这几类也是名列前茅的。   我需要准备点护身的东西,为了能在大阴之地稳妥一些,我要了三样东西,第一样、枪和子弹,因亡魂刚逝,本能依然会对枪产生畏惧。   第二样、杀过人的士兵手指甲,对越反击战刚结束没几年,上过战场的士兵有很多,并不是很难找。   第三样、医院当中被困亡灵父母的头发丝。身体发肤,皆为父母所给,就像是先人尸骸葬在好的风水宝地,会给子孙后运带来好运气,反过来说,二者同为共生,一些奇门术法害人会将对方害的断子绝孙,所仰仗的也是这种冥冥之中的联系。   军官一一答应,他出去办事儿,我则看了看石娃,哪怕被打了针,可依然还是高烧不退。到了后来,整个人竟然有些意识模糊,我现在都不愿意骂他了,越到关键时刻越掉链子。   由他的鬼妻赵雪在一旁照看,我严肃叮嘱了,如果石娃有异样,一定找人看着,千万不能让他出事,或者离开。   就这样,在拿到了军官为我准备的家伙以后,在这个漆黑如墨的夜里,武装齐全,驾驶着皮划艇,跟着带路的人去往了第三小学。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论如何,去了就不能空手回来!   夜色如墨,在探照灯照耀下,随处可见被冲出来的家具,一路上仅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因为逃离的及时,已经很难看到再被困在家中的百姓。而我,真心的期盼传说中的闹鬼之地其实只是水鬼害人而已,毕竟,那可是二十条鲜活的人命啊。   半个多钟头,被带着赶到了学校门前,大水足足到人的腰部,学校的操场上全是被冲散了的课本课桌,一栋仅有三层楼高的教学楼内,顶楼燃着蜡烛,透过烛火的照应,倒是能够看见有人影在三楼略过。   是鬼么?可是,鬼是没有影子的!   脑子里产生了种种疑问,将我开船带来的青年离开后,由我缓缓的驾驶皮筏艇进了学校,将船的速度放的很慢,自操场行驶而过,感觉刚刚过了有一半的路程,突然觉得头部有些晕,我掐起法指聚拢阳气,还别说,这身雨衣的防水效果很好,穿了两层雨衣,避免了雨水浇灌,再带上大帽子,已经没了之前的无力感。   随着阳气的加重,眩晕感渐渐消失,很快,到了教学楼的近前,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意外。 第三百九十八章 校园建筑   大水已经将教学楼的第一层淹没,整个操场上,到处都是漂浮的桌椅书本,除了正门以外,其他的窗户皆有护栏阻挡,因此,也导致人们根本无法进入,于是,我靠近了正门,可还没等进去呢,灯光照耀下,看见在学校楼梯的拐角处,有一位老太太在楼道里对我缓缓的挥手。   锁定对方之后,发现她是在一楼与二楼的交界处,可将手电仔细观望之时,却发现了一个非常引人注意的特点,因为,对方竟然会没有影子。   而且,随着我准备下船的功夫,红布包裹的指甲传来了阵阵热感,它像是暖手宝一样,在大雨纷纷,阴大于阳的环境下为我提供了温暖。   手指甲的作用并不简单,人的阳气足不足是除了看头发,看指甲的也是其中的办法。老百姓有个说法,小孩子夜里不剪指甲,原因有两个,第一、因为你剪的指甲会被小鬼吃了。第二个、因为小孩子夜里三魂不稳,如果剪指甲容易被睡觉时候惊魂。   一些个邪师施法,也会利用他人的指甲来做文章,包括假如你长期不出屋,不接触太阳,指甲都会变的生长缓慢。   此时,指甲的反应已经预示着一个特点,那就是学校属于大阴之地,在当前这种脚下无土,五行不全的前提环境之下,这样的阴气是足以致命的。   一回头的功夫,老太太不见了,借着光亮观察学校,面前正门修建的方正,门沿是那种古代的八角形,大门虽然看不见了,可是,拦在正门前面的三枚旗杆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单看学校没什么问题,学校五行属木,按照五行学说来讲,以水生木为大吉,可在学校此种说法却不太适合。因为,校园建筑皆为正方形,五行属土。按照风水来讲,水无常形,而学习要有恒心,如果采用波浪、浮雕形状的学校,会使那些树苗变得心绪不稳。   土不一样,土属纳万物,学生比喻树苗,土将木困于原地,唯有不断成长,才可成为参天大树。   然而,这三根儿旗杆却像极了三炷香,并且在学校的方顶四个角,皆有凸起的棱角方沿,这样看起来就不一样了,好好的土一下子成了‘火’。   学生属木,木火相生,而学校本就是阳气非常旺盛之地,这样以来不更加的旺上加旺了么?心里非常不解,前面的老太太不见,以及腰间指甲包的热感,显然证明此地不凡,握紧了枪,正当打算进入学校一探究竟,大门口却传来几声吆喝。   “喂!小伙子快出来啊,别乱进了,里面可是会死人的!”手电很亮,照的我有些睁不开眼,接着,那人又跟着喊,语气还很急促。只是,窗前站着的人影显然是有人在,可他能够如此肯定的说有危险,莫非他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现在也急不得,如果说是闹鬼,那找到了根本原由,或许能好解决一些,否则,如此阴地,又在五行绝水的情形下,我心里也不是有十分的把握。   驾驶着皮筏艇出了门,一位老头踩着自己做的木筏,站在校门对我大声喊:“快走吧,看你年级不大,别再出了什么事儿。”   “大叔,您看那三楼还有学生呢,要不然您与我一起救人吧。”   “我可不去。”对方的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我问他为什么?他则神秘的说:“说了你也不信,快走吧。”   我说我信,老头还是不愿意讲,为此,我特意说自己亲眼看见了鬼。他则说:“那你还敢往里面进?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在学校打更的,因为有点私房钱藏在门卫室,合计进去找一找,没想到都给淹了。”   还挺惋惜,能见到内部人士,自然是一大幸事,毕竟,了解了因果再去闯入,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懂。   为此,我立刻表明了自己是阴阳先生的身份。   老头恍然:“怪不得那么大胆,我告诉你,现在学校楼里的都不是人,你还是快走吧,那20个孩子恐怕早就被水冲走了,连尸体你都看不见。”留下了这句话,老头转身就要离开。   话说一半走什么?我赶忙拦着对方不让走,几次阻拦,这才令他耐着性子把事情给我一五一十的讲完。   原来,在文革以前,学校还不是三层楼,从前都是小平房,学校班级非常少,又没有暖气,到了冬天,每个班级都要早早的去烧炉子。   老头说,有一年天特别的冷,大雪纷纷,北风如刀。   当时的班级,均是老师将钥匙交给了小孩子来用,每天早上上学的班干部负责劈柴生火,年代的不同令穷人孩子早当家,不像现在,各个都是妈妈宝,在过去,只要有手有脚,懂事了,那就是全家的一个劳动力。家家户户都有好多孩子,大的看小的,七八岁就得下地干活了。   所以,去学校生个火都是正常的事儿。那个三年级在家睡过了头,去的比较晚,班级的其他同学都已经到了。   小孩子自觉理亏,赶忙开门道歉,现劈柴烧火,可是,那天班主任的父亲犯了心脏病没来,过来个看自习的老师告诉大家自学,随后,便出去上课了。   屋内特别的冷,房间门窗紧闭,匆匆忙忙的烧火过程中,烟筒被捣蛋的学生给堵上了,烧着蜂窝煤,烟筒出烟不畅,导致所有人因为煤气中毒而死。   20名学生一个不剩全都死了,从那以后,学校便频频闹鬼,不是老师加班发现班级有人上自习,推开门却是一个人都没有。要么赶上阴天下雨的时候,好好的在教室里上上课,会发现讲桌下面的学生好像多了,结果,等老师一回头再转过来,人好像又少了。   如此往复了,好几次,吓得学校停课,可是,没过几天,赶上文革浪潮,学校全部停课,教师都拉出去批斗了,哪还有人上课啊。并且,宽敞的学校成了红卫兵的大本营,然而,某一天晚上,有四名红卫兵手里拿着笔和本死在了教室,从那以后闹的是人心惶惶。   不过,队长也是个有气魄的人,竟然纠集了人马,在大中午的时候,把学校给拆了,甚至连房盖都给掀开了。   在后来,那里也成了禁区,很少有人会来。随着文革结束后重建,过来的建筑队根本多久打不下地基,不管怎么立桩,立下就倒。   后来,来了一位道士,告诉大家这里有冤死的亡灵,可因为年头太久了,又是困死,所以灵魂不出,煞气太强。   于是,道士开坛做法,又超度亡灵又写符,后来用一个陶罐子封了四枚符纸,分别置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随后,那桩子竟然立住里。   道士走之前,又给建筑队画下了图形,让他们按照这个建,好几年也没出过事儿,可这次大雨的时候,门卫老头说他看见被冲出来了一个罐子,他当时也是好奇,还以为是个古董,就把罐子捞出来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竟然装个五块儿牛骨。   在之后,他亲眼看到高压电线断了,呼救的孩子全都给电死,他说自己福大命大,穿了绝缘靴不说,还凑巧踩着木筏。   本来他去找人汇报了,可是,来救援的人却说在三楼看到有人呼救。   老头这才肯定的告诉我撞鬼的事情,他还叹息的说,如果不是因为私房钱藏在这儿,打死也不来。   听他讲完,我有所明悟,牛的五行属土,四个方向放下陶瓷罐装有符纸,本着克水所用,防止符纸被水侵害,镇住地下的亡灵不出。如今,大水冲过来,将那陶罐冲出,可门卫千不该万不该的打开它。   这样以来,阵法全破,已经在学校压抑了十几年的厉鬼重新出来害人。可是,大水没了一楼,想要把阵法补齐了是不可能的,索性我是法剑在手,枪支握紧了,气势汹汹的入了教学楼。   在大自然的面前,任何的术法都是无法去抗衡,按照阴阳先生的规矩,不管是任何厉鬼,皆是有所需求,亦或者心愿未了,极少数是单纯的想要害人。   所以,我打算去谈谈,如果有什么需求,我帮着办了就可以了,否则拼了老命,也得将尸体带出来。 第三百九十九章 入鬼校   重新驾驶着皮筏艇靠近了学校,顺着窗户跳进去之后,快速上了楼梯,四周静的吓人,我将雨披缓缓的脱下,这样以来,能够增加许多的灵活性,待上了二楼拐角时,忽然,我听见阵阵的嬉闹声传出。   一抬头,手电光刚晃过去,有人影在三楼跑过。   “喂!我是阴阳先生,能不能谈一谈!”   我觉得自己态度已经够好了,当前的形势比较特殊,大劫在即,到处都是游魂野鬼作乱,实在也是没办法了,如果说是心愿未了,我倒是可以帮个忙,大家皆大欢喜,何乐不为呢。   可是,与小孩子交流的确是很费,别管是人是鬼,都挺麻烦。   我上去追,跑了几步,突然,在黑暗的深处丢过来两枚粉笔,稳稳的打在了我的脑门,方言看去,走廊里面一片漆黑,仅有最深处传出‘咯咯’的笑声,听起来也是非常非常的瘆人。   我深吸了口气,阴风扑面,鸡皮疙瘩不自觉便起了一身,面对阵阵笑声,我再次是大喊:“我是阴阳先生,这次来是想带走那几个孩子,如果有什么不妥之处,可以与我说上一说,但若是冥顽不灵,别怪本师将你们打的魂飞魄散!”   “嗖!”   这回丢的是黑板擦,幸亏我反应及时,那黑板擦贴着头皮而过。   给我气的大怒:“喂!你们几个,有完没完了,我是阴阳先生,不是你们老师,能不能尊重下我的身份。”   话音刚落,整个教室内,开是传出稀里哗啦的门窗响声阵,起起伏伏,十分的热闹。而当我用手电扫视着各个教室时,好似有人仓促的撤回身体。   欺人太甚,我是阴阳先生,不是过来陪他们玩的老师,这些小孩子也太调皮捣蛋了,于是,我举起了枪,对着走廊深处‘砰砰’就是两枪,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   可是,这个时候却感觉怀中指甲包微微的发热,猛的一回头,就见有个老太太面目狰狞,双手正掐了过来。   玛德,真是欺人太甚,竟然打算害我性命!   脚踏星斗,倒退七步,在老太太扑来之际,手掐剑指一点,银光若现,就听‘啪’的一声响亮,老太太的鬼魂被打飞了。   一步跨过去,我手里的指甲不是普通人的指甲,而是各个粘过人血,煞气最足。也有人可能会问,那指甲天天剪,能管用个啥?但不要忘了,杀猪的杀猪刀还天天洗呢。而且,家住农村的会发现,手上杀生多的人,去抓蛇,蛇都害怕不会动,杀狗的屠夫去抓狗,不管多凶的狗都会吓得瘫软,哪怕是獒都不能幸免。   但是,一些煞气太重的人,不知道收敛,多数晚年不会太好。   杀过人的手,就是杀生人,杀过人刀叫做杀生刃,死者的怨念皆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缭绕而不散。而这,便是因果。   在老太太即将逃离之前,手里的东西红布兜被都丢过去,稳稳的打在了她的后背,快速跟上,手掐金刚法指,顶住她的身体。   “大胆小鬼,敢对本师下手,当真以为我收不了你么!”   “求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老太太一个劲儿背着身子磕头。她又说:“我太太有眼不识泰山,求天师饶命,刚刚那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我已经游荡好久,一直没有合适的替身,等你进来,我发现咱们俩特别和,所以一时动了歹念,饶命啊。”   “老天爷并未没给横死厉鬼一线生机,如若帮助善人,多积功德,同样可以投胎做人,如今你心生歹念,死不足惜。”作势准备灭了她。   老太太又说:“别别,我冤枉啊,当年我孙子死在了学校,我是来讨公道,结果被人给说打了,一时气愤想不开,就在班级上吊自杀了,没想到能和小孙子还在一起,求求您,别灭我。”   她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了声音,一扭头,有位穿着破烂的小孩儿跪地下磕头。   面对阴气森森的环境,我自知自己绝对不会被鬼怪上身,底气也足。于是,我对老太太说:“如今天遭变故,本师也是心存善念,固来此救人,那二十具尸体在哪,替本尊寻来,可减免自身的罪孽。”   老太太连连磕头,包括那小孩儿也是一样。在之后,小男孩儿跑向了黑暗之中,等了不一会儿,一楼的水下缓缓的浮现出了那些不久前逝去的人。   老太太还告诉我,逝去的鬼魂也是太无聊了,所以当人死后,急忙把尸体藏匿于水中,将魂魄留下来作伴。   面对横死的恶鬼,仅有两个办法,第一、全部打散,可是,如果横死之鬼没有作孽,此法也不能乱做,否则必遭报应。多数都是采取镇压的方式。   第二种,摆下法坛超度,然而,超度亡灵的活计,不论道士还是和尚,都需要德高望重,非常深厚的修为与德行。然而,经历过红色年代,那些大师恐怕也早就归俗了。换做平常世俗心重的师父,超度普通小鬼还行,要是换做横死的,他们不是做不到,而是没胆量去做。   如今,大雨倾城,五行绝土,想要立下镇物都没有处可做,那么将学校所有的小鬼打散么?恐怕,出了这个门,我也得遭报应。   为了不让众多小鬼害人,令我陷入了纠结。因为,他们是无意识的害人,阴阳不同路,身处阴邪之地,闹鬼更是家常便饭,凡人走入,凡人弱则人伤,凡人强则鬼伤。   当我走进了教室身处,各个班级里面非常热闹,那些小孩子转眼消散,没办法,除非开大法事超度了。   为了能暂且稳住阴气,我将指甲包放置于走廊当中为界,以此约束亡灵,剩下的就要等到大水退却之后,请师父做法事。   办完了这一切,独自去了一楼,将尸体一具一具的抬到了皮筏艇上。   心情非常非常的沉重,如果没有这场劫数,天道不会乱,在这样花朵一般的年纪里,本该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可是,现在看看,周遭狼藉的天地,让人心酸且心痛。我虽懂得天地玄学五术,行走江湖济世救人,可是,面对天威时,通晓再多的术法又有何用?   将人一个不落的运回了救助点,当看到家属们的哭嚎时,我的心情也很不好受,有的人埋怨我救的晚了,也有的控诉军官的执行失败导致了人数的死亡。更有的人会破口大骂那些脚掌已经泡囊腹中,几天几夜没合眼的战士。   这是他们失去最爱人的一种表现,或许,我觉得等到他们冷静下来,也一定会对自己的行为感觉羞愧。   所以,当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时候,我并没有生气。甚至有几名青年要来揍我,旁边的人过来拉架,最后由几名士兵把我拽到了帐篷里。   军官也在,他将手搭在我的肩膀,叹了口气:“谢谢,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其实,我也一样不好受。都是我的失职啊。”   灾难还没有结束,我没有资格去感受太多的悲伤以及那些说不清楚的小情绪。将刚刚去学校撞见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尤其要找师傅做法事的事情。   对方回答的很痛快,毕竟,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事情的不同寻常。   对了,对方是官方的人,他们接触的人肯定多,在与我一起训练划龙舟的队伍里,每个人的名字我都能清晰的叫出来,既然有这样的便利条件,简直比自己一个人找要方便多了。 第四百章 杀疫鬼(一)   当即,我把想法一说,打算找几个人。军官什么都没问,立刻答应,让我写下名单,由他派人去找。   当即,我拿着纸和笔写下了名字,由军官分配下去,找到后将人全部带回来。但现在天也晚了,被安排好休息的地方,检查了下石娃,仍然高烧不退,时不时的他竟然开始说胡话。赵娜在营地里出现的频率明显见少,这必然也与阳气太盛有关。   我也实在累了,为了应对更艰难的事情,当前最该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平躺在简易床上,好久没有像现在这么舒服,脑子放空,很快便睡了过去。   一觉好像睡了好久,不一会儿,耳边传来声音。   “廖师傅,廖师傅快醒醒啊,廖师傅,不好了!”   不好了?我一激灵,猛的坐起来,一看身边站着的是赵雪,心里还以为石娃出什么事儿了。   可是,石娃还在啊。忙问:“怎么了!”   “是这样的,刚刚我听见有人说,疫鬼混在人群里,打算撒瘟疫害人。而且,天一亮就动手。”   这话可吓了我一大跳,要是真的这样,那还了得!避难所咋说也有上千人呢,真要是疫鬼下手,可是要出大事儿的。   我一跃在床上跳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赵雪说,刚刚屋内人少,她就出来检查检查石娃,谁知道又进来一大群人,她害怕,就躲了出去。结果,听到帐篷外面有俩人议论。   当时那俩人正在尿尿,其中一人说:“唉,这天大雨下个没完没了,真是讨厌。”   另个人说:“你一个当鬼的,下不下雨和你有啥关系,老老实实的待着就行了。”   “看你说的,鬼虽然是鬼,可咱们也得活的像个人啊,你瞧瞧疫鬼那老人家,一点都闲不着,这不,又来到营地里面害人,我就纳了闷了,老天爷咋不劈死他。”   “你懂个屁,人家那是王族后裔,咱们能比的了么?趁这机会下山捡的好东西,早点回去,别惹什么乱子。”   “我就是好奇,你说,疫鬼那么矮,怎么变高了?”   听完了他的话我也挺意外,俩小鬼聊天还尿尿?莫非是山魁?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是有几分可能,否则,我是真想不出有什么样的鬼怪还会躲在帐篷外面说悄悄话。   山野精怪统称魑魅魍魉,魑魅多指山精,魍魉则是妖怪,而山精顾名思义就是大山里的妖怪,泛指植物成精,如一些名贵的药材,好比人参成了精,那就是老百姓常说的山精。   疫鬼来害人,此事事不宜迟。问赵雪,有没有听清人家说疫鬼来到哪?   赵娜想了想说:“他们就说疫鬼成了大个,混到帐篷里。”   “现在几点?”   “五点五十,怎么了?”   瞬间我的脑海里蹦出了来两个字“水房!”   没错,如果是瘟疫,一个水,一个饭才是最有利传播的地方,既然山精说天亮之前会传染,那肯定是在水上下功夫,毕竟,现在已经不是过去那种大锅饭了,疫鬼不可能挨个想办法下毒,那唯独就剩下淡水了!   我急切的问:“知不知道哪里储藏淡水?”   赵雪摇摇头,如今时候也不早了,按照时间来看,正是老百姓起床吃饭喝水的时辰,保不准疫鬼正躲在某处充当着一名投毒犯,左右看了看,枪还在,我别在腰间,连同带着法器一起出了帐篷。   雨水还在继续,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与石娃生病的缘故,令久雨不晴的天气,好似有了几分放晴,最显眼的是乌云并不是像以前那么的厚重。   天色仍旧灰气蒙蒙,在营地内,能看到一些来来回回的人群走动。   我问找到了几个去尿尿的路人问他们,知不知道哪里有饮用水?几个人回答一样,皆是告诉我,水是在每个帐篷都有配,根本就不是什么统一供水。   难道疫鬼会每个帐篷走一遍么?   大帐篷能容纳20人,小的容纳七八人,就算是男女分开,但在上游这么一处安置点上,充其量不过一二百顶而已,一眼望去,到处都是亮起的灯火。   雨雾缭绕蒙蒙暮色中,要是在一二百顶帐篷里找到一个‘大个’,我想想都觉得很难。可是,这对当前的形式来看,又没有任何的捷径可走,为此,也就只能是这样了。   细细一想,既然是能让山精说是大个,我觉得疫鬼肯定有了明显的变化,最起码不能是在像平时那样一米二三的样子。可是,难就难在,这个寻找的范围实在是太大了,一米五?或者一米八?身高是有参照性的,两名山鬼所说的大个,让我心里很没谱。   揉了揉脑袋,范围实在太大,赵雪也是太紧张,竟然没跟过去看看他们到底有多高。   昨夜的瓢泼大雨,如今只有蒙蒙的小雨点,天色微亮,我站在高地,下定决心挨个寻找,毕竟,一个帐篷要是出现了新人肯定有所知晓的,何况,不论是水还是食物,皆会有存放地。   在上百顶帐篷内开始来来回回的找,结果,累得气喘吁吁不说,眼看天也亮了。到底在哪!山鬼说疫鬼要在天亮动手,难道我来晚了么?   一想起尸骸遍布,痛苦夺走所有人的生命之时,就会涌起一丝不甘,没错,既然懂得阴阳之道,那就一定要在劫数开始之前,充当起合格的变数!   身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擦了擦额头,心里憋屈,甚至憋的我想要大喊一声,问一问那个该死小矬子在哪。   然而,就在太阳穿破乌云的一刹那,一艘船缓缓的行驶过来,接着,船上下来许多人,他们扛着各种各样的物资,不过,看穿着不像是军人,估计应该是志愿者。   “来啊,快来帮忙啊,我给大家带来吃的、喝的、用的。”有人吆喝。   灾难面前,最缺的就是物资。一听说有吃的喝的,各个帐篷里疯跑出来一群人。可是,一大清早来送东西,难道他们是半夜赶路来的?   还有,竟然走水路这点很奇怪,记得我们坐飞机来的时候看见,上游与下游之间的道路冲毁,运送物资一律是空运。   既然是空运,又为何不送到营地。   这么一个小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于是,快速跑过去看看,人群太多,好不容易才挤到了最前面。   而那船只居然给我几分熟悉感,这不是那个周老三的船么!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没错,就是他的。当初周老三加入龙舟队的时候,我就有点觉得他不一般。后来,再通过他对双鱼玉的兴趣,以及土地爷、城隍爷、三人的打赌,我断定周老三怕也是某位神仙中人。   只是他不说,我也没问而已。   这时,我的脑海里有了猜想,莫非疫鬼他们?   当即,我掐了阴阳眼,定睛一看。这些人皆无三把阳火,并且各个死气沉沉,然而当有人搬运转身的功夫,每个人的后背上都趴着个鬼影。   瘟疫的传染是可怕的,万一有人吃了里面的东西,那后果不堪设想。来不及考虑后果了,我在包里拿出枪,对着天空鸣枪三声。   待人群转身的一刹那,我举枪大喊:“都把东西给我放下!”   这一枪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营房里的人纷纷冲了出来,眨眼之间便包围了岸边。周围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大家也很不理解,一些吃的喝的,现在又不是绝地,抢什么抢?   我大声喊:“这里面的东西有毒,谁也不要动,把所有的箱子都聚集在一起,听到没有,千万不要动!”   船上的人愤怒道:“放屁,你这人有病吧,我们下毒干什么?看好了,都是实打实的吃的用的,不信我吃给你看!”作势就要开箱子。 第四百零一章 杀疫鬼(二)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颇有几分愤慨,就好似是受了多么大的委屈似的,可我坚持相信自己的判断是绝对不会有错的,阴阳眼的观察下,他们是鬼非人。   可是,长了个的疫鬼他到底跑到哪去了?其他人既然是借尸还魂被水鬼所操纵,可那疫鬼肯定独立的存在,所以,他的背后是绝对不能发现有鬼魂附着。   找来找去还是一点头绪没有,担心他箱子打开之后,里面再跑出来什么危险的东西,那可就说什么都晚了。   “快把枪放下,你疯了啊。”负责指挥的军官一脸憔悴,他站在不远处指着我大喊。没错,我刚刚确实有点太过于着急了,而他是负责军官,估计在场中的所有人,恐怕也就他一个人配枪而已,这要出了事儿,怕也是难辞其咎。   日出东方,太阳光穿透了厚厚的云层,持续已久的大雨终于有些放晴了,可是,灾难结束了么? 我觉得,这无非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   初阳高升,大地有了一丝暖意,虽说洪水未退,可是,这一缕阳光却不难给众人带来希望。   那些借尸还魂的志愿者皆是双脚踩踏在水中,渐渐在阳光中暴漏的时候,每个人的脸色铁青,腐烂的味道忽然弥漫的到处都是,人群微微皱眉,纷纷四下搜索味道的来源,在连续的一无所获后,几乎每个人的表情皆很奇怪。   那个开箱子的人冲着我笑,手上的活儿却是依然在动,像是非要打开箱子看上一看。   形式万分危机,疫鬼在哪!   这个时候,在人群的后方,突然出现了一个高高的人,个头应该有一米九到两米之间,只是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下盘非常不稳,并且,他的上半身很短,脑袋圆圆的又是秃顶,手里挎着篮子,时不时还会向周围的人撒着糖果,奇异的造型格外引人注意。随着对方的接近,看不清对方的脸,可是他笑起来露在外面的大板牙却是非常明显。   当对方一步步的走向我们这边的人群外围,他还喊了一声:“怎么?货还没卸下来么?”   “老板,他不让啊,马上时间快到了。”船上的回应。   “这么多好吃好喝的全都不要了?脑袋瓜子被驴踢了么?”   俩人的对话引起了我的注意,望着远处正在抢夺糖果的小孩子们,突然,我看到了对方脚下半截木棍,原来他是踩着高跷的!   没错!心里断定,他一定是疫鬼!   众目睽睽之下,这一枪要是打出去,若是人了,那我就是地地道道的杀人犯。   “快点快点卸货!耽搁什么,平时怎么没见你们那么听话。”踩高跷的小矮子语气不耐。   “得了,您是爷,听您的。”船上的人回应。   老百姓也跟着一起吆喝:“快点啊,天都亮了,大家还饿着呢!光天化日,这么多人看着,我可不相信那个傻屌敢开枪,快快,打开看看,都带什么好吃的了。”   箱子基本上皆已经抬到了岸边,踩高跷的小矮子念念叨叨,显得非常兴奋,随着有人用棍子撬开箱子锁的一刹那,我咬紧牙关,闭上眼开了一枪。   砰!   嘈杂的世界安静下来,抱着头的抱着头,趴下的趴下,还有的人掉头就跑,岸边乱做一团,但也有少数的人保持冷静。   小矮子中枪后没倒,他盯着我看,片刻后怒道:“你拿的是什么暗器!”   趁此机会,我大声喊:“诸位乡亲快看啊,他中枪了没死,快看啊!”   连续大声的吆喝吸引了人群的注意,嘈杂的人群一下子炸了锅,议论声不断,没有人看到小矮子的额头而不惊呼的。花生米大小的窟窿眼没有鲜血流出,四周大乱的同时,其中也不缺乏一些冷静之人。   “安静,千万别乱。”   正巧这个时候,赵无良带着一群人出现了,当中赫然有着周老三等人,杀猪代表队与兽医代表队统统赶来,我们的龙舟小组今天算是聚齐了一大半。   千钧一发之际,见周老三手里拎着汽油桶,急速狂奔到了水边开始倒,身后的赵无良手持打神杖护卫在周老三的近前,手里的木杖摇摇摆摆,原本已经将木箱子拆开的人群纷纷退避。   而杀猪的几个人皆是手握杀猪刀。   这时候,踩着高跷的疫鬼急了,愤怒的道:“河伯,你特么不是说咱们是一伙的么!”   “傻屌,老子骗你的!”周老三嚣张道。   小矮子气的大怒,本来就秃顶的脑袋上几根儿为数不多的毛发竟然被气的根儿根儿竖起,模样狰狞,眼珠子滚圆,与当初在水里所见时候的模样没什么区别。   “你以为控制住瘟疫,就能制服本尊么,痴心妄想,今天,你们都得死!”   疫鬼突然把外套脱了,那身上长满了脓包,看起来让人不自觉的有些作呕,接着,疫鬼怒吼:“看我的毒瘴之气!开!”   当前的形式当真是让我心如死灰,疫鬼说要动手,那可想而知,普通人又怎么能承受得住毒气?   当还想开枪制止的时候,却发现周老三表现的非常淡定,他幸灾乐祸的喊:“开开?开你个头啊开,你开个我看看!”   果然,疫鬼连续喊了几嗓子,毫无任何反应。   “怎么不好使了!失灵了?不可能不可能?”疫鬼接连试验依旧没什么效果,他懊恼的大吵大叫。   周老三哈哈大笑的说:“你脑子生锈了吧,看看脚下的是什么!”   疫鬼做出恍然之色,又气急败坏的大喊:“你特么坑我!”   同一时间,那些个木箱子起了变化,里面爬出了许许多多的绿色苍蝇,密密麻麻的弥漫了整个江水面上,随着太阳渐渐升起,那些绿豆蝇摇摇晃晃,像是在隆冬时节缓缓的复苏一般,由于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吓得岸边人也是频频大叫。关键时刻,周老三做出非常潇洒的姿势,他手一挥的喊:“少德,点火。”   “早就准备好了。”张少德随手拿出火柴,点上了一小团粘了汽油的棉布,手里握着火团撒入了水面上时,大火冲天而起,那些正要起飞的绿豆蝇哗哗而落。   “该死你的,你骗我!”疫鬼有些癫狂的跑过来。   张少德拿着杀猪刀,吆喝了一声:“哥几个上啊,砍死他!”   就这么一句话,一大群屠夫冲向了疫鬼,当张少德抱着他的高跷掀起的时候,疫鬼仰头摔倒在地,随后,扑过去的几个人抡起杀猪刀像是剁饺子似的,噼里啪啦的开始猛砍。眨眼之间,疫鬼被剁的面目全非。   就当屠夫起来身以后,可地上的碎肉却依然还在跳,尤其半个脑袋的疫鬼竟然还开口骂人。由人群送来了另外一桶汽油接连洒在碎肉块儿点了,火光冲天,周老三交代,火不能停,要一直烧到最后一块儿肉化为灰烬。   种种的事情,就算是我说不闹鬼,恐怕老百姓也不会相信。人群自发弄了一个帐篷遮挡毛毛雨,还有其他人帮忙负责捡柴和。   曾经不可一世的疫鬼,就这样被凡人给宰了,我很想不通,为什么他在最后关头使不出法术?   找到周老三,他拍了拍我肩膀表示赞扬。待我追问之后才得知,原来,在我失踪这几天,周老三也是没闲着,并且,他本人就是被黄河鬼母赶出来的河伯。   而疫鬼的死,完全是他与赵无良共同策划的一场阴谋,他将这位叱咤风云的疫鬼给骗了。   河伯非常清楚知道,疫鬼有个先天性的缺陷,就是他的个头非常非常的矮,说是一米二三都夸他了,所以,河伯打算从长高这方面入手。   于是,他找到鲁班术的后人赵无良,因为此次要打造害人的器具,赵无良是拒绝的,可河伯阐明了前因后果,又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赵无良这才答应河伯用船底木做一副假腿,甚至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若不是太阳初升,连我也不会看出那其实是一座高跷而已。 第四百零二章 人员齐聚   按照周老三的说法,当他得知疫鬼出世以后,便开始着手准备办法,其中,在整件事情当中,赵无良可算是出了大力。   船底木不怕水泡,并且经常游走于水面,有隔绝阴阳之说,好比常说的黄泉摆渡人,指的就是人间到阴间的这条河,不过,传统的汉代的传说里,摆渡人是指水鬼找到替身投胎的路上,需要自水中而出,古代有人专门从事这种职业,被称为摆渡人。   疫鬼在怎么厉害,它首先是个鬼,船底木经过鲁班术的雕琢,成为了一种叫做‘足龙术’,意思是脚底下的木头像是两条龙,可龙无足就是蛇,其中再经过他独特的密咒,成了一种可以缠住双腿,隔绝地气的术法。   剩下的事情便是河伯这位老戏骨主动扛着两条腿去找疫鬼送礼。谈话间,那些本在江面上扛箱子的工人,在太阳彻底出现后纷纷倒在水中,尸体缓缓的漂浮,阳光越足,他越开始一点点的溃烂。   周老三自信的道:“那疫鬼无法无天惯了,等我一低头客气,他还真就没把我当回事,试了试假腿说是非常合适,还挺兴奋的穿着乱了一整天,但是,我在之前打听过了,料到他今天必然会动手。”   “高!”我竖起了大拇指,连老君都没说斩了的疫鬼,让河伯给斩了。   经过了这次事情,老百姓有了一定的恐慌,好在看过的人并非是全部,我找到军官,把事情和他简单的聊了聊。   后来的善后工作自然交给他来做,而我们这边却要了两艘皮划艇,前往了江边。   周老三问我石娃怎么办?   可是,现在石娃重病虚脱的模样,简直就像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似的,就算是带着他去也是白给,还不如我们几个拼一下。   路上,我吆喝了一声:“哥几个还怕不怕?”   “怕啥啊怕,家都没了,怕个锤子!”   “对,什么鬼啊妖的,抡起了菜刀就是个干,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那可不,杀了这么多年的猪,还没杀过鬼呢。”   仗义每多屠狗辈,市井之人虽然经常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来斤斤计较,但是,往往越得不到认可的人,会对来自他人的认可更加的珍惜。当然了,指的不是那种卖东西缺斤少两的人。   听到他们的话我真的很欣慰,有了众人的帮助,最起码还能最后搏一下,面对危难,靠的不是个人的英雄主义,而是众人的齐心协力,古时候大禹厉害不?他不也得靠着众多能人一起帮着治水。   在太阳光的开路下,我们一点点的去往了江水边,只是,龙舟早已经冲的不见踪影。赵无良去了曾经栓龙舟的位置,绳索已断,前方水流端急。   因此也让我们气势正高的队伍有些伤士气,没了龙舟,怎么斗鬼?包括我在内也是非常焦急。   “廖师傅,咱们用皮划艇去打鬼怎么样?”张少德问。   我摇摇头否定,毕竟,那样做的话是起不到任何效果的,雷击木打造的龙身是要有龙舟作为载体,否则力量不聚的话,根本就没什么用处。   在大家议论着龙舟的时候,不仅仅是我,众人也意识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雨竟然真的停了,太阳已经穿透了乌云,在一阵阵南风吹过,雨云缓缓的散开了。   难道说灾难结束了?   本想问问河伯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的表情与我相差不多,都是一脸的疑惑,像是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唯独不同的是河水依旧很急,没了雨,那天劫还算是天劫么?这点,确实有些让人摸不到头脑。   “是不是都结束了?”有人问。   目光同时看向了我,如果真的不会面对所谓的灾劫,大家被绝境中逼出来的血性或许会渐渐的散去,直到最后,无法握紧手中的武器去面对可能会来临的灾难。   突然,阵阵熟悉的语气传来。   “弟弟啊,不是我说你,你特么到底还认不认得路!这都走了三圈了,再找不到,我都想把你踹河里淹死得了。”   此种嚣张跋扈,随时不放过任何坑弟弟的声音,在我除了城隍爷以外全天下都找不到第二个!四下看看,只见太阳升起的地方缓缓行驶来了一艘龙舟,只是,龙舟前面的东西是什么?   黑乎乎的模样,像是鱼?不对,不是鱼,他穿着衣服,应该是个人,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竟然是一条没有尾巴的大壁虎,它的半个身子埋在水中,速度很快的带着龙舟向前方行走。   再看船上,土地爷一脸的受气包模样,站在龙舟的前端,城隍爷却对他的脑袋指指点点。   就当土地爷看到我的一刹那,眼珠子一亮,挥手就是一拳,正好打在了城隍爷的眼眶上。   “我次奥你祖宗黄石狗,老子没找错地方,是他们这几个混蛋没来,妈的,让你说了一路了,我打死你!”   俩人在船上扭打起来,就当靠近的时候水位已经下降很多了,渐渐的船只搁浅,大壁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被缠着绳子,也许是我的错觉,竟然会在他眼神中看到一丝丝的委屈。   那么厉害个妖怪,难不成是被这哥俩用石头子给打服的?天啊,这样就实在是太不可思了。   十三名屠夫,十二名兽医,我、土地爷、黄石狗、河伯、加上黄石狗的子孙们,一共三十六人彻底聚齐了。   怕他俩在打起来没完没了,我赶忙冲下去拉架,黄石狗咬着土地爷胳膊不松手,土地爷则使劲儿的薅头发,经过我们好几个人的努力,黄石狗整整被薅下了一把头发,马如龙则被咬下一口肉。   城隍爷气急败坏的说:“马如龙我日你大爷的,老子黄天霸被你叫了黄石狗这么多年,哥哥我都不怪你,但你不应该弄乱我的头发!”   “要不是大劫在即,我一定跟你拼了!”   “好,马如龙你没个良心的混蛋,等大劫过后,我要和你决斗,玛德,我的头发啊。”   城隍爷竟然气哭了,我连忙安慰俩人,好不容易能听马如龙把话说利索。首先第一件事儿,大劫到底结束没有?   土地爷摇摇头:“没有,龙脉已经被动了,应该是在倒计时。”   “什么意思?”   “四根儿桩子被疫鬼破了一根儿,没有办法修复,缺了镇压,曾经被刘伯温斩过龙脉的后遗症出现了,就是地震。”   城隍爷揉着脑袋也跟着说:“地震肯定是要大地开裂,所有的水都渗进去了,没有积水也是正常。”   我又问:“那天上的雨呢?”   “天上的雨是与龙王有关,和天劫有什么关系?对了,石娃呢?不会死了吧?”土地爷问。   我摇摇头,只是现在石娃受了很重的感冒,发烧很严重,这点也是我最最担心的。三位神仙琢磨了好一会儿,大家与我一样,皆是没有搞清楚石娃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变化成龙。   “我又问,石娃是不是没用了?”   三位神仙同时摇头,河伯说:“怎么可能,他是龙,现在龙脉受损导致的地震,如果黄河有龙气,倒是可以避免。”   “对!还有黄河鬼母,这些年横死的人不计其数,她污了水中的老君像,如今怕是水下恶鬼无数,假若不除,那以后黄河将永无宁日。”   河伯说:“还有石娃,不除鬼母,他如何归于黄河?”   三人的一言一语确定了即将要做的事情,好在现在人齐了。这时,我又指了指前面的壁虎。   “怎么收复的?”   城隍爷牛气的说:“和这个混蛋没关系,都是我的功劳!”   “放屁,没有我帮忙,你行么!”土地爷也说。   俩人又要吵架,我拉着让他们淡定点。   土地爷这才说出了原由,他们俩收复地龙,还是有着很强的戏剧性。 第四百零三章 下海除妖   面前拉船的地龙是由于壁虎吃了蕴含龙气的妖怪所化,后来是由于经过镇佛石的阻碍,隔绝了天机,进而给了它可以持续修行的机会,随着日久天长,渐渐的通了神智。   所以,这个龙人是有着一个致命的弱点,他虽然得到了修行的机会,可是却没有经历过天劫。用现在熟悉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他还没有渡劫,所以,别看好端端的在这儿,可他的命却不属于他自己,渡不过劫难,那就算不得真正的妖怪。   连番争斗中,壁虎精招来了劫数,一般劫数非三灾九难,正常这句话的原文是‘三灾八难’,可九为极数,度过了可修成正果,像是唐僧取经那是证佛祖之位,所以他必须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才可以证道,足以见得劫难是何等之大。   三灾,为三大天灾也。一为风灾;二为火灾;三为水灾。八难是,一者得生人道难;二为去女为男难;三者形体完全难;四者得生中土难;五者有道君难;六者禀性慈仁难;七者国太平难;八者与三宝相遇难。在《西游记》中也提到过三灾,讲述了修行者在一定阶段时必然经受的各种灾难。如欲防备三灾八难,需修成自在变化之术。自此引出孙悟空修行七十二变的情节。   可是,壁虎精确是一脸懵的状态中,他根本就什么也不知道,至于疫鬼把石娃用计谋骗到了石佛前的目的就是想帮助庇护躲过三灾八难。因为后面的连续变故,正当他准备大杀四方的时候,却突然来了‘心火灾’,自内而外的焚烧,会将他活活的烧死。   这个时候,土地爷打算跑,可是城隍爷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能有个帮忙开船的人,会省下他们很多的麻烦。于是,他就给壁虎出了个注意,让他钻到水底下别出来。   随后,他再用绳子给绑上了,把壁虎的尾巴切掉,利用尾巴帮他抵御心火灾,阴差阳错让壁虎捡了一条命。   同样,城隍爷可是无利不起早,他在动手的时候就已经把壁虎用手段给制服了,于是,它这才开始老老实实的负责拉船。   然而,就在我们谈话的功夫,四周高山竟然频频震颤,随着山体塌陷,碎石滚落,一眼便看出这是破山之势。   长长呼了口气,我仿佛看到了地狱浮现到人间的场景,不由的凝重道:“龙脉断,山势破,劫数临门,天下大乱。”   突然间,原本艳阳高挂的天空,竟然出现了阴影,抬头一看,所有人几乎同时喊道:“日全食!”   城隍爷变得难得凝重道:“阳极而阴,日全食出,天下术法皆空,唯有妖魔横行!完了完了,真是完了。”   同一时间,汹涌的黄河水像是掉进了石灰粉一样冒起了泡泡,随着太阳一点点的被吞噬,水中开始浮现出了各种各样的鬼影。   他们皆保留着生前的模样,或老或少,或男或女,溺死的,横死的,刀伤,无头,许许多多的水鬼好似沙场点兵一般接二连三的冒出了头。   一旦太阳全部消失,那么水鬼会应了天劫而生,水中有多少冤魂,那么陆地就会死多少人。   这是定律,也是轮回中的劫数。   我站在龙舟旁,用力的推起龙舟:“弟兄们,随我上船,杀,灭了一个鬼魂,那就会救一条人命,哪怕老天爷非要降下劫数,我们也不能放弃。来啊!”   不管我怎么大喊,还是没人过来帮忙,等不了了,真的也不能再等了,我自己一个人上前一寸一寸的推着龙舟。   土地爷、城隍爷、河伯三人站立旁边,摇了摇头:“太迟了,日全食,天下术法皆为被限制,就算是入了水中,也是被水鬼夺魂的狭长。”   “不可能!”愤怒的大吼,我不相信会这样发展下去,如今,拼尽了全力去争夺可能会有的机会,明明就差一点就成功了,难道是天意如此么?   不行,绝对不能放弃,否则,我连那些帮助我的小鬼都对不起!   “日全食也不要怕,我们有雷击木,我是阴阳先生,他们一定奈何不了我们的!”   手指磨破了皮,可我依然还在坚持推,泥沙的阻力很大,连同脚下淤泥已经被我蹬出了泥坑,可还是无法存进分毫,想让壁虎精帮忙,可人家根本就不理我。   “别看着啊,来帮忙!来啊!”   “一贫,我也很难过,可是,真的来不及了。”土地爷摸着我的肩膀。   三位神仙放弃,可我依然不愿意去接受现实,这不是说我的固执,而是如今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为什么要退缩?难道就不能拼尽全力的去搏一下么!   天空一点点的阴下来,随着凉风吹过,空气有了一丝丝的凉意。   我继续在努力的推啊退啊,这个时候,赵无良大喊了一声:“廖师傅对我有恩,玛德,我赵无良也需要功德救自己的孩子,死就死吧!”   “廖师傅对我恩,不是他,我就把自己亲娘扔了,今天我老张就当报恩了!”   “还有我,没有廖师傅,钱多的命早就没了,现在贪生怕死,那我钱怀水还是人!”   三个人冲上前,龙舟有了移动。   “一!二!三!用力!”   连续的口号声阵阵回荡,屠夫们面面相觑,有人忽然喊了一声:“我拿了廖师傅的钱,应该去办事,否则和骗子有什么分别!”   “算我一个,廖师傅没少过我们钱,现在又救我们的妻儿老小,不帮忙就他妈是狗操的!”   一连锁反应之下,绝大多数的人全部来帮一起抬龙舟,前面的人抬,后面的人跟着,没过多久,在这样拼命的气氛下,所有的人,一个不落的过来帮忙。   土地爷长叹了口气:“唉,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拼了,死就死吧。”   “没事儿的弟弟,有哥哥我保护你!”城隍爷贱笑了一下,他们同时率领着子孙上前帮忙。   河伯又说:“没有我做指挥的龙头,你们的技术实在是太菜了,给我让开点地方。一!二!三!抬!”   长长的龙舟在众人齐心协力下被抬了起来,到了岸边,合伙用力一推,所有的人纷纷跳上了船。   至于壁虎精则充当起了帮助我们在端急的水流中稳住身体的作用。而黄石狗用他那独特的陕北口音吆喝起了一首好似信天游曲调的唱神。   “变化神名船吉庆,风云际会庆无边。五爪龙王头想天,开明锣鼓庆丰年。三阴锣鼓定阴阳.......,今日龙舟新上水,头插红花身照红。龙舟过后前年吉,四海安康保太平,开船喽!”   龙舟‘哗’的一声下了水。三十六香官各个抄起了舟内的船桨,壁虎精自水底稳住船身。   一瞬间,我们就像是那丢进了鱼塘里的鱼食一般,吸引了许许多多的鱼儿过来争抢。   河伯周老三大喊:“用我教你们的办法,赶水鬼!”   人群开始左右互搏,赶走了趴在船上的水鬼,可虽是如此,依旧会有水鬼蹿上来,普通人被水鬼碰了一下,就像是被人抡起棍子重重的砸了一下的感觉。   千钧一发之际,城隍爷再次喊道:“点香炉,请香神,擂鼓!”   土地爷抡起了家伙事儿开始凿起来,鼓点儿声也是非常非常的具有节奏感觉。城隍爷又唱:“点起香来度起灯,奉请上圣点香神,銮驾请进花龙上,不许混合半毫分....今日龙舟来庆贺,一船弟子永太平!”   随之,他的子孙们纷纷点起了香火,船只在同一时间好似有天神护佑般亮起了金光,随之,一道光幕扩散,方圆十几米的水鬼瞬间化为飞灰。   金光之中,船上三十六人像是被披上了金色铠甲,隐隐之中与龙舟融为一体。 第四百零四章 请雷龙   三十六香官齐聚,霎时间,神威凛凛,船只在大壁虎的快速推动下,以极快的速度行驶在江河浪涛之中。   如今,船上屠夫主杀,兽医主救。二者阴阳相生,也使龙舟与三十六香官可以更好的融为一体。就当水鬼上前,那我们手里船桨就会是最好的武器,彼此相互扶持,左右开弓,乘风破浪间,如刀切豆腐般杀出了一条路。   土地爷城隍爷这哥俩配合默契,当城隍爷高声大唱“上界听打太平鼓,五谷丰登落凡阳。中界听打太平鼓,男女老幼福寿长。下界听打太平鼓,转轮盘上去投生。”土地爷的鼓点声变开始有节奏的加快,双槌落点,‘砰砰’两声,立刻激起了周围浪花。   香炉袅袅,渐渐使我们好似处在云雾之中,赵无良帮忙持打神杖,周老三负责全船的运行。   乘船自下游向上游打过去,一路上所向披靡,无往不利,也许是由于大家的信念相同,导致了磨合期的不适感没有出现,彼此配合的也是非常非常默契。   城隍爷的大嗓门,情绪激昂,一声接着一声的喊。   日全食还在缓缓的移动,太阳被遮住了三分之一,千百年来汇聚黄河的亡魂好似都在等着太阳被遮住的那一瞬间,进而可以上岸,放肆发泄心中的怨愤,携同灾难夺取他人性命。   起初,刚入江河中时,那些关注我们的鬼魂并不多,可随着时间推移,我们在船上越来杀越勇,因此也起了连锁反应,因此令江河大乱,而我的作用,更像是维持阴阳之间平衡的,以及负责应对突发情况。   一眼望过去,奔涌的江水中男鬼女鬼的浮现形成了一道白白霜气。水鬼上陆,天道无常,在这场劫数中,只要杀一个水鬼那就会救下一个人。   行进龙舟的速度很快,乘着风浪,每当赵无良手里的法杖一挥,江面上的水鬼将会被灭杀大半。就是靠着心里的此种信念,不单单是我,所有的人,都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因为,灾难面前人人平等,如若不想安逸的死亡,那就唯有反抗、反抗、争取最后的一丝希望。   盯着激流勇进,阵阵寒风吹过。   很快,我们至少杀入数公里之外,哪怕如此,江水面上的水鬼却依然是杀之不尽。此时的太阳已经被遮挡到了四分之三了,大地已经陷入了朦胧的黑暗中。   土地爷叹息道:“来不及了,日全食过后,水鬼上界,无力回天!”   “廖师傅,不好了,那壁虎跑了!”有人吼。   原来,我们向前推进的距离加深,也使周围的水鬼同样多了起来,可是,三十六香官赐福当中并没有壁虎的这一选项,起初还好,可是随着阴气越来越大,它一个妖怪感觉到了害怕,所以,刚刚趁着我们停下来的时候,一溜烟的功夫没影了。   由于,太阳即将被吞噬,水鬼对于我们几个像是失去了兴趣。没了壁虎的稳住船身,龙舟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几次险些翻船,却均又数次化险为夷。   赵无良回头问,要不要开雷龙?   我摇头拒绝,现在鬼母没有现身,开了雷龙以后,还怎么打?   “大家一起用力,想办法稳住船身,我们是绝对不会有事的!”又是一声大吼。   “哥几个拼了!用力啊。”   龙舟眼看在水中被冲的摇摇晃晃,突然间,就在我们下游的必经之路的水面掀起了一道水柱,就差一点点将船顶翻了,与此同时,身穿红衣的年轻女子骑着一头牛出现在了水面上。   瞧她熟悉的面包,正是解救疫鬼的黄河鬼母!   “你们这群该死的苍蝇,天劫就是天意,真是蚂蚁撼树,不知道天高地厚。趁着现在除掉你们,也给孩儿们腾出宽敞的道路。”   话音刚落,他夹了青牛的腹部,大牛叫了几声,眼珠子猩红,大有将船撞翻了的势头。   黄河鬼母是整场天劫的重要人物,她占据了黄河,令石娃真龙不得回家,如果杀了她,想办法帮助石娃化龙,从此,西北大地有了龙气,将不会再有那些要人命的灾祸。   对方踏水而来,速度也是越来越快,这要被撞上去肯定活不了了。   多日以来挤压郁闷得意神张,我明白,船上的人包括土地爷在内,没有不怕的,这是黄河,不是神仙们的地盘。   是时候了,成与败,能不能天地间的变数就看现在!   “赵无良,开雷龙!”   执神杖的他一直都在龙头的位置,所谓开雷龙是利用雷击木与龙舟合二为一,再由船上一阴一阳的两种力量互相更迭相生,令龙舟可以激发雷霆之力,以求灭杀妖邪。   所以,龙头一直是被封着的,若想开雷龙,唯有点睛!   赵无良非常默契的解开缠绕在龙舟前端的红布,手持两枚黑色的珠子,狠狠的拍打龙舟双眼,同一时间,我们每个人随身携带的半截雷击木缓缓的有了热度。   “轰轰!”洪水激荡的黄河之上,传出了两声雷鸣之音回荡不散。   千钧一发之际,那青牛眼看要撞碎了龙舟,那个时候,没有香神保佑,数不清的水鬼会将我们撕碎的。   可是,就当彼此碰触的一刹那,不单单是我,船上所有人的力量皆被抽空干净,众人手中所拿的船桨开始‘稀里哗啦’的散落一地。   随着耳畔隐约传来一声龙吟,我也瘫软的躺在船上,身旁的土地爷、河伯、城隍爷也是如此,请雷龙瞬间抽空三十六香官所有气力。   就当黄河鬼母咧着大嘴以为胜券在握之际,空中落下一道堪比五六人合抱大树粗细的雷霆顺势而落。   速度奇快无比,甚至没给黄河鬼母做出任何的反应便稳稳的劈在她的身上,霎时间,水面击起千层浪,方圆数百米的水鬼在雷霆的激荡中烟消云散。   雷击木当中蕴含的雷霆之力在经过鲁班术的成功加持以激发,勾引到足以斩杀世间一切邪魅的神雷。   结束了么?   我躺在船上,感觉就像是在工地里干了一天的活儿,现在好不容易可以休息的感觉。可是,日全食还在继续,就算没有了鬼母,灾劫依然不可避免。   但是,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带领了大家拼尽全力的与天在争,每一秒钟都是在压榨身体极限,但却依然还是斗不过天。   好就好在连番的奋战已经杀了足够的水鬼,刚刚的雷霆也是如此,或许,这一系列微不足道的事情可以让凡人少一些人免受苦难吧。   可是,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阵阵怒吼声将我在思绪中拉回,费力的坐起身,黄河鬼母与青牛的确不见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水面上竟然盘着一条至少在七八米大小的水蛭。   可是,吼声难道是它发出的?   怎么会这么大?要是被吸上一口,恐怕血液立刻就要干了。   水蛭在缓和半分过后,癫狂的向我们扑过来,与此同时,太阳被完全遮挡,空中仅有一团微光的阴影而已。   远处的水鬼像是疯了一样奔跑,他们犹如战场上登陆部队,没有了太阳就是劫数的开始,也是他们前进的号角。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有人说:“我们要死了么?可是我不想死啊。”   “我也不想死,你们看到外面的怪物了么?”   这时,有人哭了,有的却是因为害怕而大喊大叫,种种的声音弥漫江水面上,可是,这对于普通的我们来说,已经没有资格去选择抵抗。   绝望的气息弥漫,突然间,一阵野兽般的吼声打破了绝望的气氛,之后,日全食竟然开始缓缓的退却,阳光竟然重新降临。   是龙!没错,这是真正的龙音!   还未等我起身,一条白色的龙影自空中飞掠,‘噗通’一声巨响,水花飞溅,那个巨大的水蛭被白龙扑倒水下,大战一触即发。 第四百零五章 水蛭   水面沸腾,被吞噬的太阳缓缓的浮现,但是,阴影退却的过程中竟然停下了!天地依旧一片朦胧,成千上万的水鬼汇聚黄河岸边,它们虽然上了岸,可是却无法走出太远。   鬼影若现,雾气蒙蒙。   “喂,你们几个刚刚听见了么!那是什么声音?”   “对啊,还有一道白影,‘嗖’的一下就飞过去了,好像掉水里了吧?”   “你瞎啊,没看见水面上的怪物么,应该是俩怪物打架了。”   我们船上的人群开始叽叽喳喳议论起来,有的人看清了,有的人没看清。土地爷、城隍爷、河伯他们三个最为震惊,我们几个趴在船边向下看。   土地爷说:“没错,应该是龙醒了。”   “我的弟弟啊,怎么好端端的龙就醒了呢?太奇怪了,咱们还是快撤吧,别一会儿翻了船,哥哥我可救不了你。”   可是,我们已经绝大多数船桨丢失,在龙入水后激荡的浪花推着船只退却,水流端急,继续将我们向下游冲去。   摇摇晃晃的船身引起众人的恐慌,千钧一发之际,河伯挺身出面,他一跃跳入水中,耳后生鳃,皮肤表面上也是银光若若,土地爷与城隍爷这哥俩兴奋的一拍手。   尤其城隍爷嗓门最高:“漂亮!不愧是鱼人周,得了老寒腿游泳还那么快!”   土地爷说:“老周加油,谁说鱼儿不如马,你在水里就是拥有骡子的力气,快点拽,使劲儿啊。”   我心里最担心的是石娃,刚刚千钧一发之际,它一跃入了水中便没在露头,由于速度太快,好多人无非是看到是白影而已,对于真龙的样貌,更多的却是一无所知。   周老三手握绳索,娴熟的在水中控制船只,见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开始游泳,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将船只稳定的非常牢固,接着,我们有条不紊的向岸边行驶。   抬头看了看天空,日全食已经被彻底定格住,天空中的太阳仅剩下了一半儿,待我们即将到了岸边之际,上方的水鬼犹如整装待发的部队,但只要有着一缕阳光的存在,水鬼就没有办法去陆地肆虐。   “让一让,让一让!”土地爷擂鼓,城隍爷吆喝。   就这样,一路闯入到了岸边,周遭水鬼还有想着过来侵扰我们的时候,太阳又一开始缓缓的变大的,阴影退却了三分之二的时候,大地重新有了一丝温暖。   而周遭水鬼就好似撞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呼啦啦’的如同潮水般退了回去,待水鬼入河中之时,江面上随之传出‘轰’的一声炸响,虽无龙跃出,可黄河水的颜色却渐渐的起了变化,一黑一白,互相缠绕,好似在进行着某种角逐,并且,黑白二色弥漫的也是越来越大。   如今,大雨已停,虽有日全食,可是岸边的潮水却已然退却,站在泥泞的坝堤旁,观水势竟然开始变得低缓。   “一贫,有点不妙啊。那黑白二气应该就是龙与鬼母,白色代表天地正气,而黑色却是黄河鬼母多年以来积蓄而成的怨气。”土地爷说。   “水蛭?”   河伯艰难的爬出水中,湿淋淋的坐在地上说:“没错,黄河鬼母本体是一条水蛭,据说是有位老僧在黄河边打坐,即将成金身时,却被涨起的浪潮卷入黄河淹死了,黄河鬼母阴差阳错的入了他的腹中,吸取老僧鲜血,又吃了舍利子诞生灵智,从此凭借着吸取他人怨念修行。”   城隍爷长长吸了口气:“所以说,那黄河鬼母代表的是数百年来落水横死的凡人,石娃虽刚刚化龙,怕不是那鬼母的对手。”   谈话间,赵雪的魂魄追了过来。   她急忙问我石娃呢?   “石娃怎么化龙了,你们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忙问。   赵雪担心道:“我也不知道石娃怎么了,他一直吵吵着冷,等到太阳不见了,他眼珠子开始变得很红,特别吓人,又像是发了疯似的冲出了帐篷就不见了,我也是靠着感觉才找到这里。”   或许,日全食的万分伏藏激起了石娃的龙性,也有可能这本是他化龙的一次契机。只是,他们之间的这场大战,已经不是我们普通人能够插得上手的。   突然间,万万没想到的是赵雪居然对我们说:“既然我是他妻子,自当前去协助。”接着,她居然一跃的跳入黄河,瞬间也被奔涌的洪水吞噬。   在仅有一半太阳的天空下,我们彼此相视,毕竟,眼前的天劫到底是过去了还是没过去?   土地爷说:“撤吧,那是石娃与黄河鬼母争夺黄河的战斗,咱们插不上手。”   “你的意思结束了?”   “不是结束了。”   “那是什么?”   “还用我说么?如果太阳被全食了,则是水鬼胜;太阳出来了,龙胜,至于劫数?恐怕得推迟一会儿,别等了,赶紧撤吧。”   土地爷吆喝了几嗓子,示意大家各回各家,什么也不用管,拿上值钱的东西,有多远跑多远。   在正常劫数中,我们仅成了定数路上的绊脚石,因为,三位神仙的统一口径便是认定了在这场战斗中石娃是绝对不会赢的。   我已经尽力了,甚至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哪怕将命也搭了上,依然没有成功,好在能给老百姓争取来了是一线生机。可是,如果我现在回去告诉大家,洪水虽然退却,可是更大的灾难要来,需要大家撤离,会有人相信我么?   回去的道路泥泞不堪,好不容易走回了城区,地面上全是冲的乱七八糟的杂物,见到老百姓正在回看自己的家园,一路上,种种哭嚎不断。   而船上的三十六香官也是该撤的撤,大家纷纷各自忙着逃命,当在城中走了不一会儿,有许多曾在安置地见到过我们降妖除魔的老百姓,认出了我们几个人。   很快,人群便将我们簇拥到了中间。   “快看,这位就是斩杀妖怪的活神仙。”   城隍爷双手抱拳,笑脸道:“见笑见笑了,都是一些小把戏,登不得台面。”   压根儿就没人理他,而是将我与周老三围到了一起,包括剩下不多的屠夫和兽医们,也受到了老百姓的欢迎。   热热闹闹的声音也是将人越聚越多,后来,瞧大家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我也真是有点说不出口。   就在这个时候,黄河方向起了阴云,日全食隐隐之中有些加大,天地间就好似被蒙上了一层青纱帐。   伴随着一阵阴风呼啸而来,吹在天灵盖上的感觉发麻,很快,令我感觉到了天旋地转,随后,头重脚轻,身体有一种强烈的无力感,接着,眼前一黑,便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然而,在昏迷了不知多久,我做了一个梦。   而梦里出现的人竟然是赵雪。   她面色憔悴,浑身上下湿淋淋的,站在面前说:“廖师傅,石娃要坚持不住了,您们快救救他。”   我叹息道:“我已经尽力了,可是,天意如此,也是真的没办法啊。”   “有办法的!廖师傅,石娃与我说,那水蛭可以吸附在他的身上,甩都甩不掉,时间久了,难免会被吸空而死,所以,石娃说,必须想办法拿掉水蛭才行。所以,他想请廖师傅帮忙,往水里撒化肥!”   “化肥?”   赵雪点点头,她说自己是在农村长大,老百姓种植稻田的时候,身上都会被水蛭吸血,如果硬拽,会令失血过多,最好的办法是用化肥或者盐巴来撒在水蛭的身上,只要碰触到,水蛭立刻就会缩成一团。   “那我倒是办得到,可是,我已经昏迷,不知道身体是何种情况。”我叹息说。   “廖师傅别担心,吹你的风是黄河鬼母散发的阴气,稍休息一会儿就会好了,一定要尽快一点,带上所有的化肥,一旦水面出现了黑白交替,就往那黑色部位浇撒,我们一定可以尽快除掉黄河鬼母的!” 第四百零六章 托梦   “求廖师傅一定切记,石娃要坚持不住了,尽快,一定..”   随着声音越来越远,她连续的几次呼救后彻底消散在我的梦境当中,接着,一种好似冰水当头的刺激感,令我全身一激灵,瞬间在梦中惊醒过来。   身处在普通的民房当中,周围没有人,屋内很乱,到处都散发着浓浓的潮气,唯独身下所躺着的木板床却是非常的干爽。   头还很疼,真是没想到黄河鬼母竟然就是水蛭所化,它因吸取数百年来的尸体怨念而修行成精,实力自然不能小觑,可是,最为厉害的是水蛭能克龙,这源于它的嘴可以穿破鳞甲,接触到石娃的皮肉,吸取龙血,直至彻底吸干而死。   时间不等人,我揉了揉头,屋外阵阵的吵闹声吸引注意,这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干什么?何况,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可吵的?   赶忙出了室内,只见外面全是人,由城隍爷拿着个大喇叭,吆喝着:“都静一静静一静啊,事情是这个样子,要来灾了,大家快点收拾收拾行李跑,而且,都不要住在家里,去外面住。”   “真的假的啊,看你吆喝了一上午了,也没见到有灾啊?”   又有老百姓说:“大师啊,咱们听你的话,谁也没回家,可是,刚刚政府来的人都说了,洪水已经退了。”   “我黄霸天什么时候骗过人,实话告诉你们,你们眼前所看到的,其实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知道不知道越安静越代表事儿越大,这就特么好似会咬人的狗不叫是一个道理。”   他的话立刻引起其他人反驳,大体意思是会有人把他们当做扰乱民心给抓起来。何况,青天白日下,土地爷敲鼓,城隍爷吆喝,俩人配合的还挺默契。   台下也看到了许多熟悉的人影,不过,这么多的人围在一起,也是多好的宣传机会啊。   打定了主意以后,我快速几步上了前,一巴掌抢来了喇叭,导致城隍爷脚下不稳,头一歪在桌子上掉了下来,要不是他的子子孙孙们眼力好,今天妥妥得给他摔个狗啃屎!   “你没事儿了?”   “没事儿,我有办法怎么除掉黄河鬼母了,开始擂鼓叫人,打起来的鼓点儿声一定要激情点!”   他挥手表示没问题,而当城隍爷打算过来与我理论的功夫,土地爷一槌子砸在了城隍爷的肚子上:“滚蛋,一贫知道怎么解决灾祸了!”   城隍爷被憋得脸通红,之后,陆陆续续的锤击声此起彼伏般的敲起来,慷慨激昂的鼓声有着古代打仗进行曲般的气势。   我吆喝着喇叭喊:“各位父老乡亲,有的人在安置地看到过咱们降服妖怪,包括现在,高地上还有燃烧着的火焰,请大家相信我,帮忙携带化肥一起到江边。”   连续几次喊话,有的人相信,有的人不信,不过,我抓住了多数人喜欢盲从的特点。   曾经有一个故事讲,有一个人站在空地处抬头看天,不一会儿,身边聚了一个人,问他看什么?男子只需要作出‘嘘’的手势。对方的好奇心一旦被吸引,也会跟着看,一个人,两个人,渐渐引起了交通堵塞。   当问起大家到底在看什么?   有的人说看外星人,有的人说看跳楼,也又的人说不知道。事实上,最初仰头的人,只是因为落枕了,脖子不舒服而已。   当熟悉的人替我吆喝起来以后,立刻有人积极响应,何况,在安置地杀死疫鬼的时候,可实打实有好多人都瞧见了。   这样以来,一传十,十传百,虽然有的不相信,可在人群的带动下,怎么说队伍也壮大到了近百人的规模。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问题,由于发大水,导致好多化肥被冲了,想找到也是也是难之又难。就在这样的困境之下,经过互相的打听,得知了有一间种子公司因为地势高,躲过了洪水灾祸。   心里大喜,这样以来不就证明有救了么!   浩浩荡荡的人群被带领着去了种子公司,可是,取化肥的时候有点意外,那个种子公司的老板是位中年妇女,穿着红格子的衣服,体态偏胖,坐在大门口说:“怎么这么多人来,你们干什么的?买化肥还是买种子。”   我赶忙上前:“这位大嫂,我要化肥,所有的化肥都要。但是,我不白拿,可以给你打个欠条,等到信用社恢复了,我再把钱取给您。”   八十年代初期物价很低,尤其是农业方面更是非常低,现在一吨化肥要两千多块钱,在那个工人月工资不过七八十块钱的年代里,最多也就是几十块钱。   我心想,有个三百五百的,应该能够用。   可是,妇女大嘴一撇:“不行不行,概不赊账。”   人家也是做买卖的,不赊账也有道理,我就问多少钱?对方给我竖起两根手指头非常淡定的说:“200块钱一吨,要不要!”   周围炸了锅,纷纷指责妇女坐地起价。   可是,妇女却非常淡定的回应:“大水冲了田地,粮食都没了,我的种子和化肥就是宝贝,你愿意要就要,不要的话,我就等着囤起来再卖。”   现在一时间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而且依照石娃与鬼母的战斗,绝不是一两斤的化肥能够解决的事情。   我意思是先赊着,可人家说什么也不干,几次争吵,有的人急了,就想要抢,妇女也是个夯货,谁也不惯着,往地下一坐就开始哭,说我们要趁火打劫,搞得她像是有多委屈似的。   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毕竟有法律在,没人敢妄动。   这个时候,土地上和城隍爷俩人一起把妇女围上了,土地爷问:“你说,化肥多少钱?”   “二百,明天就三百,爱买不买。”妇女牛气哄哄的说。   “坐地起价,哄抬救命物资可是罪孽。”土地爷随手在裤裆里掏了掏。那妇女竟然又哭喊,说有人耍流氓。   “闭嘴,王春花对不对?”   “啥意思,要找人儿啊?不好使,告诉你,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的掏钱,俗话说的好啊,有价就不算讹人,我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土地爷翻了翻书,又说:“算了算了,我也懒得和你计较,不就200块钱么,你等着啊。”   他在裤裆里掏啊掏,没一会儿竟然真的拽出几张百元,递给对方说:“看着没,一共四百,给我来两吨。”   “真的假的?瞧你穷酸样也不像有钱人。”妇女还有点不相信,把钱拿在手中检查了好几遍,又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在周围老百姓的起哄下,将信将疑的打开了仓库,一共两吨化肥,多一丁点都不给。   好在人多力量大,大家分担着也没多沉,在之后,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城市。太阳已经渐渐被阴影所覆盖,如果等到月亮升起,那时候阴气大生,石娃是绝对没有机会再赢的。   土地爷和城隍爷俩人正在交头接耳,城隍爷问他没多拿点么?土地爷懊恼的说:“我是那种偷鸡摸狗的人么,就这么多,都给他了!”   “就跟我俩装,是不是偷摸藏了,赶紧拿出来,咱俩分。”   “滚滚,没有就是没有。”   土地爷的钱的确奇怪,我心生疑惑,主动上前询问,城隍爷却非常正义的说钱是土地爷偷的。   土地爷急了:“放屁,我那叫帮她积累功德,就在刚刚查了阳寿簿,王春花还有两年就完了,我让她捐了两吨化肥,如果成了,他也算是积累功德,最起码能多活几年。”   “那化肥污染环境,你咋不说呢?”城隍爷反驳。   “污染?你当周老三是吃干饭的?把他家弄脏了他能干?没瞧着人都不见了吗?”土地爷自信满满。   细问之下,原来,周老三听说我们要开始往水里撒化肥,第一时间就开始琢磨起应对之道,毕竟,他是河伯,以后还是要生活在河里的。 第四百零七章 渡劫   这话倒也靠谱,周老三是被黄河鬼母赶出来好多年了,对于他而言,能回去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去往河边的路上,土地爷还说,这么多年以来,周老三一直都在想办法赚钱,以求可以给自己修建一座好的宫殿。   “水底下的宫殿?怎么修?”我诧异的问。   “是功殿,不是宫殿。”   我有点迷茫,不是一个字么?土地爷与我解释,他所说的是功德的‘功’,全称功德殿,简称功殿,需要以凡人供养生祠才可以产生。数百年以来,他不断的帮助人,救人,别人给他回报,他非但不要,并且还会主动付出钱财给对方。   最主要的是生人祠如果是自己要求的,那就不灵了,必须要受帮助者心甘情愿,所以,这么一积累就是数百年的时间,到了今天才勉勉强强的够一座功德殿。   假如黄河鬼母被杀,河伯把那些人家的生人祠牌位全部带入水下,这样以来就可以达到携功德而入河,自然而然的便会产生功德殿,以此供他修行。所以,河伯听说必须要丢化肥,他可是比谁都着急。   一边谈着大部队已经浩浩荡荡的到了地方,水面依旧鬼影若现,可在普通人的眼睛看来,不过是一层又一层浓雾而已。   龙舟安静的停靠在江边,夕阳的余晖照映着远方的水面,看起来忽白忽黑,并且,时而沸腾时而平静,就当我们走到船只近前时,发现船底旁的淤泥有些蠕动。   我与土地爷、城隍爷对视了一眼,他们俩点点头,之后,对其他人做出禁声的手势,我们三个分方向进行包抄,很快就将船只团团围住。   城隍爷清了清嗓子:“哎呀,这天实在是有点太冷了,不如把这船劈了烧火,还能暖和暖和。”   土地爷立刻跟着符和:“说的对啊,顺便再烤点鱼吃,要我看,咱也别劈了,怪费劲的,直接烧就得了。”   俩人一言一语,突然,泥土破开,大壁虎精跪地上开始磕头,虽然听不懂他的语言,可神色很显然是害怕我们放火。   城隍爷拿着官腔,意思让大壁虎充当苦劳力,要是不答应就把船烧了。话音刚落,那大壁虎非常主动,屁颠屁颠的自己动手把绳子缠在了身上,种种举动也让我非常意外。   按照土地爷给我的解释说:“方圆几十里就这么一艘木头船,如果被劈了,他就没有用来挡天劫的物件儿,必死无疑。”   船底木那是常年经过水泡的木头,本就有隔绝阴阳的效果,属性很阴,像泰国的一些法师做法器的时候,会用到码头土、船底木,用于招阴财是一个道理。   日暮西山,没有太长的时间了。   等这边壁虎刚一套上绳子,我们就要其他人开始往船上装化肥,等到船彻底装满了之后,空间剩下的仅能容纳一个人,所以,土地爷和城隍爷他俩因为谁要去的事情争论上了。   土地爷想去。城隍爷不让,俩人犟犟,土地爷说他要为了劳苦大众时刻准备牺牲自己。   城隍爷说:“你连个后代都没有,还是我去吧。”   土地爷急了:“我特么现在也生不出后代来了,去不去又与有没有后代扯什么关系!”   “你看你,又急眼!毛毛躁躁的样子多不沉稳,要是不好好改改,真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熬到你哥哥我这么大的官位。”   “好了好了,你们别争了,我去!”   “你行么?”俩人同时问我。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可土地爷也好,城隍爷也好,他们落水了可就真的完了,我不一样,最起码我会游泳,现在雨也停了,一些个阴阳术数还是可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没理会他同意不同意,我直接一步上了龙舟,随手拿出法器,时刻准备着应对小鬼。   “开船。”   大壁虎缓缓的蠕动,在周围人的惊叹声中,它拖着龙舟顺着淤泥而入水,结果,还未等远去,赵无良跑了过来。   “廖师傅,接着。”   他丢过来的赫然就是划龙舟所用的打神杖,举手接住,此此杖长约三尺,上方雕刻着各种各样的符文,其中有一个小鬼跪地被人拷打的图案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正是‘拷鬼棒’,专门打鬼所用,上方雕刻的符文中有五岳的符号,除此之外,还有北斗七星连刻而成的图案,令此棒具有着很强的打鬼效果。   我深吸了口气,怪不得在船上的时候赵无良会所向披靡,看来这根儿棒子还真的是大有来头啊。   握紧了拷鬼棒,迎着阴雾行驶,虽然水鬼大都准备着上路,可还是会有一些不开眼的想要偷袭,我打算以此来找个垫背的。随着陆陆续续的水鬼自水中爬出,心里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突然,水下闪过一团雾气,飞似的跃向我的头顶,瞧着模样,分明就是想拔我头顶上的天灯。   手里的拷鬼棒大显神威,因为有此棒子在手,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准备什么阴阳术法,打水鬼也就像是拍苍蝇似的,抡起胳膊砸过去,‘砰’的一声,水鬼直接会被打散。   喘了口粗气,精神绷紧,随着船只渐渐入了雾气中,随时都有可能遇上危险,于是,先用朱砂点了自己的眉心,以此来避免神魂会被被阴风所伤的风险。缓慢的行进过程,令周遭温度开始渐渐降低到了冰点。   打跑了好多上来捣乱的鬼影,但随着太阳日落,几乎所有的小鬼聚拢到了岸边,他们无法上岸,正在焦躁不安的等待着太阳一落的那一刻。   少了侵扰,立刻让壁虎快点游,加快了行进速度,没过一会儿,我们到了黑白混合的水面上。   周遭江水正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在这场黑与白之间的较量中,白明显已经收缩到了非常非常小的范围,怕是石娃已经无法坚持太久,随即,我用尽了全身力气开始往下撒化肥。   一袋子丢进去,水面没什么反应,可当连续三四袋子过后,水面‘咕嘟咕嘟’的开始冒起了泡泡。   没持续多久,突然,水中起了旋涡,就连壁虎精也无法稳住船身。我明白了,黄河鬼母肯定是因为感觉到了不适感,所以,才会急切的想要将我推出她所在的范围。   随着旋涡向外移动之时,船身也不受控制的向外推动起,速度越来越快,可是,如果这个时候真的出去了,或许就再也没机会翻盘!   水浪滔滔,强风灌耳,连续在船内撞了几次,妈的,已经到了今天这个份儿上,不拼不行了。   “壁虎,帮我个忙,把船掀翻了!”我大吼一声,可壁虎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对,他肯定是害怕龙舟若毁,那个时候,他就没地方可以避天劫了。猜透了他心里的想法,我大声吼道:“相信我,杀死鬼母乃是无量功德,你帮我的忙,一定可以度过天劫,否则,一辈子只能躲在船底下!”   壁虎犹犹豫豫,那两只拳头大小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可是船的速度却不减,他纠结了少许,总算是下定决心,伴随突然发力,急速冲到龙舟的底部,接着,他向上猛的一掀。   临近离开漆黑水面的前夕,龙舟翻了,整艘船两吨的化肥撒入江水,到处都是飘着的,以及融入水中的,刺鼻的气味弥漫。   而我,却在落水前夕被壁虎接住,骑跨在他的身上,当旋涡不再移动,壁虎也对化肥感觉到了非常的不舒服,他加快了速度带着我往外游。   顷刻间,水流愈加急骤,‘哗!’,江河起了一道弓形的瀑布,随之,一条十几丈的白龙冲天而起,它头部前方顶着黑色的大水蛭。   站在壁虎的身上抬头仰望,只见那白龙张开口,咬断了水蛭的身体,随着龙跃入水后,远处被遮挡着的太阳,也渐渐散了日食,而后,火红色的夕阳映衬晚霞,天边渐渐跨过一道彩虹门,奔涌的河水蜿蜒而过之时,我知道,灾难已经结束了! 第四百零八章 龙王到访   站在壁虎的肩膀,我们俩一同将目光看向夕阳余晖,红色晚霞映天,生机勃勃的气息将天地之间所有阴霾清扫而去,太阳光照铺洒大地,我明白,此时黄河鬼母带来的水鬼之祸的确是结束了,经过大家的齐心协力,帮助石娃战胜黄河鬼母,从此,正义打败了邪恶,就如太阳打败了黑色的日食是一个道理。   然而,远处大山的破山之势却依然在继续,缺了伏龙柱,没有镇压龙脉气运之物,或许,就算有石娃约束水鬼,可是同样阻挡不了天意。   望着急忙退回的水鬼,毕竟,即将要面对的可是真正的黄河之主,他们是不可能不害怕的。   不一会儿,耳畔传来女子声音。   “廖师傅,石娃刚刚为龙,还有些不适应,等到约束完了水鬼之后,会去岸上找您。还有,那成了精的壁虎要留下,龙王陛下说,愿意帮他度过劫难。”   话音刚落,那壁虎竟然极其奇怪的‘呜呜’了两声,好似这个就是他的语言一般。   “劫数一事,石娃可有应对之策?”   “那青牛在被雷击过后,曾化作魂魄告知龙王如何破解灾劫的办法,廖师傅可放心回去,待深夜子时过后,龙王自会一见。”   他的话可是让我心里大喜,劫数得以解决,那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落下了。由壁虎潜伏于水底,我踩在他的身上一路到了岸边。此次的无心之举却被他人录下,在后世称之为神迹,更再次引起了一阵气功热的浪潮。   到了岸边,他们对于江水内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知道水浪滔滔,雾气弥漫,引起更加的神乎其神了。   在面对明星般的待遇时,由龙舟组的成员帮忙清理人群,拦着不让靠近,土地爷与城隍爷二人分别抓着我的肩膀开溜。   这俩人跑的是非常非常的快,感觉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就离开了人群很远。   路上的时候,他们俩也是咧着嘴。   土地爷说:“舒服,爽快,过瘾!”   城隍爷呐喊:“漂亮,带劲儿,贼刺激!”   等俩人一停下,声称现在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二人还长呼了口气,我又问他们怎么了?看起来各个感觉好像挺兴奋的样子。   城隍爷指着自己问:“一贫,你好好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再仔细看看,就是我,是不是有变化?”他还挑了挑眉毛。   我很纳闷,打量了半天也没发现啊。于是,随便蒙了一个。   “您长个儿了?”   城隍爷一愣神,随后哭丧个脸显得特别尴尬,就好似被我戳中了内心当中的痛楚。   土地爷从旁说:“没什么,就是要恢复成神仙了,要是被那么多人看见,会破了修为的,所以,刚刚才那么着急。”   我点点头,没什么意外,本来他俩就是神仙啊。   城隍爷又说:“你居然没看出来,唉,真是失败失败,太失败了。”   特别奇怪的又问土地爷,到底怎么了?他是想要我看什么?再者了,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卖什么关子啊。   这个时候,土地爷告诉我。因为灾劫度过,天数更改,他们也该回到庙里老老实实当神仙了,所以,身体会有些发虚。   我恍然道:“原来是虚了!”   “放屁,你才虚呢!”城隍爷急了。他指着自己的脸颊,义正言辞的问我,是不是变嫩了,变帅了,而且,当神光彻底入体过后,功德会加身,使他恢复到年轻时候的模样。   摇摇头,这没看出来,还是一脸的老态。所以,城隍爷才会如此的郁闷。   听完了他俩的话,我明白了,原来这二位已经灾劫过去了。为此,赶忙对他们解释了一大堆,简而言之,就是龙王爷会在夜里摆平所有的劫数,只有当劫数彻底的办完了,他们俩才或许可以受到功德加身,恢复年轻时候的样子。   听我说完,二人这才缓了口气。   毕竟得等石娃出来见最后一面,于是,我提议找个住的地方,城隍爷一摆手,非常牛气的对我说:“走!去我那儿住,土地庙都赶不上好狗窝大,住什么住。”   别看土地庙小,可却是真正的福德正神,兼职六畜之神,以地承载万物,在民间的庙宇最多,香火最旺,只要有耕地的地方就有土地公,南方还会给土地爷安排个老伴儿叫土地婆。   可是,有个传说土地公分财产给人间时,土地妈极力反对。她担心把财产平分给人间,自己会受穷。她知道,如果穷了就没钱买好饭吃,没钱买好衣穿,人们瞧不起,甚至等将来嫁女儿时连轿夫也雇不到。据说因为她反对把财产平分给人间,导致了社会上贫富悬殊。所以人们就再也不拜她了。   再以后,许多地区也都是只拜土地公,不过,他们兄弟俩是个例外,因为,这哥俩典型的奇葩,甚至我一度认为他们是走后门当上的神仙。   土地爷扯着脖子,意思他有好多的屋子,老百姓都拜他。   城隍爷手一挥:“那没用,我是你哥哥,又是你上司,你得听我的。”   “我听你大爷!”   “我大爷就是你大爷。”   俩人一言一语又要打架,不过,在我的中和之下,总算是和平解决,一路到了城隍庙,我才在他们口中得知到,每逢天劫、地劫、人劫的时候,他们这些基层的神仙也不能幸免,需要像是个凡人一样生活。   最多也就比凡人懂一点术法,同样,被打了也会疼,一刀捅上也会死。   什么时候灾难过去了,他们才可以回到自己的神像当中接受香火。而所谓的变数,有很多时候也是有神仙辅助,好似在乱世的时候,改变乱世的人会缺什么有什么,干什么都顺利,也是这个道理。   就像他们俩包括被赶出家门的河伯,他们都是以普通人的身份穿梭在市井之中,或是饭店老板,或是算命先生,或是养狗的,或是打渔的,也许,对神仙而言,需要的便是这种济世功德吧。   我们在城隍庙休息,由黄石狗的子孙后代们送来吃的喝的,大家喝着酒,吃着肉,聊着大劫谁的功劳最大。   傍晚的时候,河伯浑身湿哒哒的来到了城隍庙,坐在那儿就干了一杯酒,愤愤的说:“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呦呵?老三,你小子当惯了受气包,还能生气呢?”城隍爷说。   土地爷紧跟着又说:“别死又死的,咱们可是神仙,说话吉利点,快,你船上还有没有鱼啥的,回去取点,要不然一会儿没吃的了。”   “你们两个混蛋闭嘴。”河伯特愤怒,又说:“我那功德殿竟然特么的被冲没了,王八蛋,气死我了。”   “全没了?”俩人同时问。   河伯委屈的点点头。   谁知道这哥俩竟然非常合拍的喊了一声:“漂亮!”俩人同时击掌,给河伯气的眼珠子都红了。   前俯后仰的土地爷说:“我早就劝你没用没用,你住个鱼篓子就得了,还惦记着宫殿,有那么大屁股么!”   城隍爷也跟着说:“笑死了,你弄那么大宫殿干什么?卖鱼啊?再说了,我们也去不了做客,你搞什么宫殿,有那钱捐给我,修葺修葺咱这个城隍庙,往那边安个象棋桌,再给我修修瓦片多好!”   “这叫什么来着?对对,应该叫做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还有钱么?拿出来拿出来。”城隍爷起身上前就摸。   给河伯气的大吼大叫,这个时候城隍庙外却传来一声爽朗的笑音:“各位都在,既然河伯想要宫殿,我那龙宫你可以随时去住。”   “龙王爷!”   三人停止了打闹,一回头,还别说,真是那句人试衣服马试鞍,一看长相二看穿,石娃穿着一身锦袍,带着王冠,身旁还跟着衣着翩翩的赵雪,二人郎才女貌,颇有几分天仙配的感觉。 第四百零九章 仙骨   尤其这个气质上的变化比较大,假如,城隍庙里的三位神仙是城乡结合部的,那石娃就好似朝廷里面的大官儿,背负双手,神采奕奕。   入了城隍庙,石娃几步到了我近前,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廖师傅,太感谢您了,若不是您仗义出手,我绝对无法重新回到龙宫主掌水府,以此庇佑一方太平。”   “喂喂,臭小子,还有我呢!怎么不知道感谢我,没良心的臭小子。”土地爷不满道。   赵雪连忙上前,挽着土地爷的手臂:“土地爷,要是没有你,雪儿恐怕要做那孤魂野鬼,终日孤零飘荡无处所依,所以在今日,特别有样礼物想要送给您。”   “礼物?有我的么?”城隍爷问。   “哪都有你,滚滚滚!”   土地爷上去就是一脚,赵雪使劲儿拉架免去了一场战争。接着,对方在怀里拿出了一个玉牌,土地爷一把就抢过去,抱在怀里,兴奋道:“我的神仙令啊,我的小宝贝儿啊,终于找到你了,几十年了,可真是想死我了。”   我还颇为意外,就问他什么是神仙令?   石娃笑道:“乱世砸庙,神仙难保,自然神仙令丢失,作为神仙的手中没有了神仙令,那他就只能是马如龙,找回了神仙令,再由天赐功德加身,方可恢复真正的福德正神。”   怪不得他会那么上心,看来这个牌位还真是非常非常重要,土地爷抱着牌位放在脸蛋上摩挲,简直比看到多年不见的旧情人还要热情似火。   城隍爷一脸的嫉妒,如果不是周围人多,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会直接扑上去咬死土地爷。   赵雪上前又挽着城隍爷说:“黄爷爷,龙王知道你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所以你,这是中华鲟体内的‘沉水晶’,含在嘴里可以任凭游览大江大河。虽然会渐渐融化,可是你自己用个一二十年的问题不是很大。”   “漂亮!”城隍爷特兴奋,结果了一块儿比冰糖大不了多少的白色晶体,如获至宝。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诉我们,明儿就向阎王爷请假,打算去海南度度假。   双方皆大欢喜,至于河伯,他一心只想要功德殿,石娃亲口答应给他腾出龙宫一间房,他显然也是非常非常的满意。   水里的龙王相当于阴曹地府的阎罗,阎罗王统领阴兵数十万,石娃可驾驭江河水鬼不知几万,所以,他们双方更像是一个陆军元帅对上海军总司令,官儿都差不多,但谁也不挨着谁。   接着,我问石娃,灾难的事儿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石娃说:“廖师傅可记得那成了精的壁虎?”   “他?对,他被你留在了龙宫,怎么样了?若不是他,我也不能如此顺利。”   “那壁虎精意外沾染了我的龙气,可他乃是凡俗之体,无福消受此等福报,唯有潜心修炼,脱去凡俗之气才可证道为地龙。我让他入了伏龙坪,充当起了第四根石墩子,以此镇压龙脉,等到下一个三元九运来临之际,风水更迭,龙脉移位,可助他过雷劫而证道。”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石娃不让他走,原来就是此种原因。毕竟,壁虎做了好事儿的功德虽有,但功德却无法抵消三灾九难,反过来说,若说壁虎没有听我的话帮助石娃降服黄河鬼母,他又怎么可能获得如此的机缘。一切因果祸福,谁又能说的清楚。   石娃成了龙,有了神仙之能,凡是在劫难中出过力的人,皆是会受到了他的回报,包括赵无良不超生的儿子,也由他开了水府之门通往阴曹,并写下龙王令,求那边帮忙照顾。   钱怀水的儿子心脏病也好了,张少德家里妻子安康,老太太增福增寿。算的上真正的皆大欢喜。   听了他的一一交代,我心里真的是非常非常宽慰,毕竟,石娃与我在一起的时间较长,算的上我亲手带着他走过了狂风暴雨。自身感觉的成就感是有的,但更多的却还是发自内心的一种祝福。   于是,我稽手道:“现在你是龙王,日后还是要照顾乡里,维护黄河太平,帮助四方百姓平息水患,然而,龙性至刚至阳至慈至杀,性属极端,牵一怒而江河泛滥,他日还是要控制性情,做一条好龙。”   石娃对我的态度依然恭谨,丝毫没有狂妄之色,看来,他父亲石大力的教育采用的是我教不了你,那就隔绝你,让你依旧保持本心,直至今日的一系列遭遇,也算是让石娃性情开阔,走向了人生巅峰。   我说:“那恭喜了,如今劫数已过,我还需要踏上继续寻仙之路。“   “廖师傅,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表示感谢。”   我笑了:“如今令我最牵挂的就是远方家乡里的妻子,除此之外,一切皆无所用,算了,留着送给需要的人吧。”   “你就不想问问我,要给您的是什么么?”石娃特神秘。   我觉得,龙宫嘛,西游记小时候也看过,那里遍地是宝贝,虽然黄河龙宫或许敌不过东海龙宫,但我觉得应该不会太差。   “不了。”   “廖师傅,你看。”他在包里取出一副锦囊。   起初我真是没太走心,可上方隐隐波动出来的气息却令我大感震惊,那气息纯净,带给人一种祥和而又温暖的感觉,淡淡的檀香气沁人心脾,最为重要的,是它竟然给了我的一种双鱼玉佩上的错觉感。   没错,这就是双鱼玉!   土地爷、城隍爷、河伯三人争先恐后的跑过来,撕撕扯扯,土地爷说:“我不要神仙令了,把他给我吧。”   “放屁,我的功劳最大,如果不是老子我降服了壁虎精,能解决天劫么?快快,龙王爷,我的沉水晶不要了,把锦囊给我吧!给我,快给我!”   “龙宫我也不要了,我觉得自己就适合住鱼篓里,那儿非常舒服,夏天还凉快儿!真的,给我吧,你们好好想想,谁教你划船,谁带你制鬼,又是谁在江边放火烧了瘟疫斩疫鬼!”   “放屁,我的功劳大,如果没有我最初打石娃俩耳光,让他避过鬼母,大劫早就开始了!”   “卧了个槽,你竟然打龙王爷,老三,咱俩先废了这个狗日的,一会儿锦囊咱俩分!”   “妈的,我爹就是你爹,黄石狗你个里外不分的混蛋!”   三个人一言一语的功夫,石娃已经将锦囊交到了我的手上,他认真道:“廖师傅,这个锦囊里装着的就是您找遍千山万水的仙骨!”   “仙骨!”我差点没蹦起来。   “而且是老子仙骨,这是我父亲东海龙王在海上截获的一搜商船,其中遗落的锦囊。”   石娃的话让我大感震惊,他说,曾经转世过后的记忆已经恢复,他本是东海龙王与白螭交合诞下的孩子,自幼气息驳杂,缺乏了龙性至阳,所以,在龙宫内也是饱受欺凌。   螭的寿命比起龙王还是非常的短暂,所以当母亲死后,感受不到任何温暖的石娃打算离开龙宫。   正巧黄河老龟成仙升天,黄河有了空缺,东海龙王一想,觉得儿子在家也不开心,索性就给送到了黄河。并且将这一小节仙骨交给他。还嘱咐他说,此仙骨在身可帮助他早日成为真正的龙,到时候,他会在东海龙宫等着他。   握着仙骨入了黄河之后,石娃开始了他治理黄河以及修炼的过程,仙骨能带他一梦轮回,一轮回为一修为,可是,随着时间长了,仙骨滋养黄河内生出了许多水怪。   其中,黄河鬼母乃怨气所生,更是对仙骨垂涎已久。   在经过了周密的计划后,趁着石娃梦如轮回之时,与众多水怪围堵龙宫,导致石娃轮回一破,意识混乱,但他也在最后关头斩杀水妖无数,临近崩溃之前,将仙骨藏于隐秘之地,跃出黄河打算跑,后被青牛化身的凡人所救下,也就是他父亲石大力。   就这样,化身为婴儿,而那个指挥周老三与青牛的老道士,乃是传说中的紫阳仙人化身而来。   但因天机不可泄露,只是稍加指点,又因为石大力投入凡体,缺乏了本来的意识,进而做出许多糊涂事儿,直到前些日子被鬼母劫掠回水府,这才算是恢复过来。 第四百一十章 龙宫旅游团   紧紧的握着手中仙骨,心情是非常非常的兴奋,手有些抖,湿淋淋的出了好多的汗水,若是老子仙骨,岂不是说,现在我所做的一切已经成功了?   真是太好了,离家已多日,对于妻子的思念侵蚀了我的全部,没错,在这世界没有什么会比一家人不能在一起更令人痛苦。还有阴曹地府当中的父母,如今,阎罗王亲口交代的老子仙骨,我终于得到了!   紧紧的握在手中,非常害怕这就是一场梦境,不知不觉,眼眶有些温热。身旁河伯、土地爷、城隍爷三人长呼了口气,眼巴巴的盯着锦囊,恨不得过来咬一口。   “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上我廖一贫的,只要言语一声,刀山火海也给你办了!”我情绪激动。   “廖师傅哪里话,我石娃能有今天全是拜您所赐,一点小小的回报,不成敬意。”石娃抬头看了看,又说:“今夜圆月,不如各位去我龙宫一叙如何?”   “咋去?”土地爷问。   城隍爷摆弄着沉水晶,得意的笑:“弟弟啊,求求你哥哥我,或许会一开心的把宝贝送给你也说不定哦,告诉你,龙宫可是个好地方,没去过吧?想不想去?”   见过欠揍的,没见过像他这么欠揍的,说实话,我在一旁都显得很尴尬,土地爷的面色微怒随时处在暴怒的边缘。   突然,石娃笑道:“不忙,今天都有份儿,各位可以闭上眼,上我的龙舟,大家一同去龙宫做客。”他一挥手,果然出现了一辆水晶龙舟悬在半空。   龙舟倒映着月光,闪烁起点点银霞,周遭氤氲弥漫,将城隍庙笼罩在一片淡淡的星云之中,也令此景显得格外梦幻。   石娃一挥手,要我们闭上眼,按照他说的做完,我们四个身体不受控制的飘飘而起,上了龙舟之后,由赵雪轻轻拍打了几下龙头,‘嗖’的一声,龙舟逐月而起。   一场奇妙的梦幻之旅就此展开,穿过云雾,行走云端之上,直到看见远处九曲十八弯的黄河奔涌而来,再到山河俊秀的壮丽美景尽收眼底。银色的龙舟带着我们一路上游山玩水,顺着黄河而上,不知道行进了多久,直到一处写着‘黄河龙门’之处停下。   此处毗邻两面大山,黄河夹中,河宽不足40米,河水奔腾破“门”而出,黄涛滚滚,一泻千里。   石娃给我们介绍说,此地就是传说大禹治水的地方,故又称禹门。人们所说的“鲤鱼跳龙门”就是指这里。黄河流经此地,破山峦而径出,泻千里而东流,据《名山记》载:黄河到此,直下千仞,水浪起伏,如山如沸。两岸均悬崖断壁,唯“神龙”可越,故名“龙门”。   石娃指着龙门说:“在这里过去,我们就要到龙宫了,各位抓紧了。”话音刚落,龙舟飞天而起,顶着黄涛而入,龙头破浪,黄涛无法将我们覆盖。   只觉得船只行进,不一会儿,破开了水浪,到了一处石洞,洞内干爽,顶上岩石嶙峋,夜明珠做灯,照的四周宛若白昼,而龙舟停靠在一处干净的水洼内,一道玉砌石阶出现在眼前,蜿蜒向上盘伸,站在洞口回头一看,黄河滚滚而下,波涛汹涌的气势与洞中的恬淡毫无关联。   “洞天福地?”城隍爷惊叹道。   河伯感慨道:“我在黄河近百年,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处好地方。”   石娃说:“此地乃是当初我修行之地,诸位放心,早已备好美酒佳肴,待天亮之前,我会送各位回去。”   “美酒?好喝吗?”土地爷问。   石娃说:“当然,三百年的陈酿,够不够满意?”   “那还不快点,走走。”河伯急了。   曲径盘绕,上台阶,一路上皆有夜明珠之坐等,黄河的声音渐渐消失,过了半个钟头,一座由水晶打造的宫殿渐渐浮现。   我深吸了口气,果然气派!   道路两侧有着小厮招待,距离很远,便闻到酒香四溢,直到进了龙宫之后,这里的金子做的碗筷儿,玉石搭建的桌椅,珍珠翡翠随处可见,看的人也是眼花缭。   后来,石娃我们开了一场庆功宴,吃着珍馐美味,喝着百年陈酿,又有舞姬载歌载舞,又有侍女随从作陪。在之后,钱怀手、张福德、老杜、赵无良、所有参与过治理黄河的人都来了。   大家彼此互相打招呼,就在龙宫当中欢闹了整整一夜,直到不胜酒力,我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去。   清晨时,三声鸡叫将我唤醒,睁眼一看,我坐在城隍庙内的台阶上,呼吸间还有着淡淡香气。   昨夜的一切,如同是一场梦境。赶忙摸了摸怀中的仙骨,发现还在,长呼了口气,要是丢了可就麻烦了,而身上的沾染的污渍,却是昭示着昨夜欢腾,莫非我真的去了黄河龙宫?   城隍爷、土地爷、河伯已经不在身边,太阳渐渐升起,天气回暖,我起身抻了个懒腰,觉得浑身上下精神抖擞。   回头看着城隍爷黄马褂的神像,再看左边土地爷满脸不服气的雕塑,桌前供果不知何时被人摆好,香火飘燃,好似又将我拉回了现实。   我也是时候该走了,既然得到了仙骨,当务之急是赶忙找阎罗王复命去。   临走前,对着二位神像躬身稽手:“今日一别,不知何时相见,他日若能有缘,一定来江西做客,告辞。”   写了一个地址,再用庙前的蜡烛燃烧,随着飞灰弥漫,转身离开了城隍庙。当前,除了去阴曹地府以外还有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双鱼玉佩,此玉佩乃是我保命的东西,在见到了仙骨之后,我明白了,那其实就是仙气。   依照着记忆向那夜的小卖铺寻去,依照猜测,恐怕当时的双鱼玉会护佑自身,若想赶赴皋兰山,靠传统的交通工具肯定不行,唯有黄大仙儿变成摩托车,亲自送我去。   既然是崔判官指路,那双鱼玉肯定丢不了。   凭借着记忆,沿着道路找回,可是,等到了那夜的位置才发现,这里哪有什么小卖部啊,不过,大槐树倒是有一棵,它处在一处荒坟的正中央,到处都是林立土丘,许许多多坟地已经被水所冲塌。   而在那颗槐树的树干旁,盘坐着一只白狐。我特别尴尬,好歹双鱼玉也是胡冰修炼的地方,给弄丢了叫什么事儿,何况人家还救了我的性命。   对胡冰鞠躬:“多谢搭救之恩。”等到一抬头看 ,胡冰已经消失不见了,而双鱼玉重新挂在了树杈上。   跟着跑过去,拿起了玉佩,深深的吸了口气,如果说在这场劫数中谁充当了变数的话,我觉得,从人、神、鬼、仙儿、四者共同不放弃,才导演了这么一场惊天逆转,事实上,大家的功劳细分下来是一样的。   戴上双鱼玉,心里很踏实,找了一处相对干爽的位置盘坐,有胡冰和双鱼玉在,哪怕在荒野过阴,问题应该也不会太大,毕竟,我是真的等不及了。   拿出在土地庙早已取出的香火,用着火柴点了好几下,奇怪的试了好几次还是没效果。难道是火柴受潮了?真是太奇怪了。再拿出最后一根儿,放在手心里握着一会儿,默念‘纯阳咒’,咒法结束后,拿起来再划了一下,火柴非常顺利的点燃了。   当我兴致勃勃的准备点香时,“呼!”的一声,竟然有人给吹灭了!   当时就急了,抬头怒道:“你特么有病啊,这可是我最后一根儿火柴了!”   面前站着一位穿着红布衫的老头,笑眯眯的说:“没用没用,点燃了也没用。”   “你知道我干什么?上来就说没用?”他笑眯眯的样子,让我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他自信道:“我姓崔,难道还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么?” 第四百一十一章 毫无头绪   姓崔?姓崔怎么了?我还姓廖呢!再说了,好好的手里就剩下最后一根儿火柴,却被他给吹灭了,心里这个气啊,此地又是刚刚又经过大水,想找点明火多难。   本想发作和他好好理论一番,却意外的注意到,对方的脚尖居然是离开地面的!他说姓崔?崔判官!我惊的叫了出来。   崔判官可是在大劫中出了力的,如今撞见了,又怎能不惊,又见他不否认的模样,我真的是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认出我来了?”崔判官显得特别牛气的样子。   我点点头,不用别的,他可是在劫数中帮了我的大忙,赶忙双手抱拳:“谢大人出手相助之恩。”   “别谢别谢,这都是应该的,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每次的劫数之时,或多或少都会给予凡人一些帮助。”崔判官说的很随意。   收敛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毕竟,在当前来看,那老子仙骨我可是得到了!故作镇定问:“那个,崔大人,老子仙骨已得,不知我何时可以救下我的父母,以及赎回自身的罪孽?”   本来是满怀期待,可谁知道,我特别严肃的话却在崔判官那儿惹来了哈哈大笑。   他笑什么?还笑,脸都笑白了,妈的,有那么好笑么,要不是因为他属于我的上司,今天非得跟他好好理论一下。   阴阳先生作为阳差,帮助阴曹地府行驶阴差的权利,皆受管于判官,每做一件事儿,都由判官帮着记录下来,平日里的分配任务,以及日后的论功行赏,同样也是靠判官说的算。   等他笑的差不多了,我耐着性子继续问道:“大人?大人,在这乱坟之中,咱们还是安静一些的好,游魂野鬼虽然惧怕大人不敢说什么,但是别吓到凡人,对不对?”   “好好好,我先不笑了,咱们说点正事儿。”崔判官面色一板,小老头瞬间变得气场十足。   “阎罗天子有旨!”   我赶忙跪下,咱们在凡间或许不兴下跪那一套,可到了阴曹地府以后你不跪试试?除非大儒、大善之人,其他人倘若敢违抗,小鬼立刻就会上来挖掉膝盖。   “廖一贫在此。”   崔判官继续说:“廖一贫救凡人于水火,度过天灾劫数,功德深厚,可令其父母免于刀山之刑三载。”   啥?才三年啊!当崔判官合上圣旨的那一刻,我是真急了,堂堂天劫,救了多少人他心里没数么?这不公平,一定是黑幕,我要上诉,面见阎罗王!   “大人,廖一贫做事儿皆发自于本心,虽然不求回报,怎奈何父母受苦于刀山,既然能够以功德减刑,我自然要寸寸必争。”   “你说的有道理!”崔判官点点头。   见他没反驳,心里大喜,起身又说:“一贫自幼便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次您说我救了多少人?”   “两省百姓,何止万人。”   “那就对了,那我就少说点,算一万人也够了一万座浮屠塔了,怎么我父母就解了三年的灾?”实在是有些不满,如果是我自己的事儿,就算不给记功德也无所谓,做人主要还是无愧于心,可现在不一样了!   崔判官好像比较喜欢笑,他竟然又一次的笑出声,这回我是有些急了,哪怕今天就是阎罗王在此,他也不能放肆的嘲笑我!   “大人!你有完没完,我廖一贫有那么好笑么!”   “生气了?”   “不敢。”呼了口气。   崔判官很淡定的说:“我笑你太天真了!”   天真?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做事无愧于心,又拯救万民于水火,如今找到了老子的仙骨,怎么还天真了?   在我的追问之下,崔判官将事情与我娓娓道来。   他说,此次天劫并非我一个人的功劳,乃是成千上万人的努力,假如把天劫的结束比作一个超大无比的红包,那我们就属于拼手气的人!   我有点不理解,三十六香官战黄河鬼母,按照基数来算,也不少了,又怎么可能是成千上万的人?   崔判官给我列举了几点,算是解决了我的疑惑,不过,心里总觉得还是有点亏。听他说,所有的天劫都是从开始到结束,着偶然与必然性。   如果要将天劫比作一个机器,我们就是机器上的齿轮,大家做的事情都是与天劫或多或少有关。   倘若没有四面八方的支援,没有志愿者以及解放军没日没夜的抢救,如果没有曾经齐心协力修建的河堤,那么当天劫来临的时候,凡人将会变的犹如蝼蚁般没有资格去抗争命运。   可是,许许多多的人,通过了他们的努力,共同驾驭住强大的天劫,可当未来的某一天机器出了问题,导致劫数来临。而我,作为变数者之一,是在前人搭建的基础之上修好了机器,目的是让天劫得以平安的度过。   他看我有些失落,又宽慰道:“一贫,善与恶并不是一赔一那么简单,如果换做旁人,恐怕此功德不足以让他下半生乃至下辈子生活的衣食无忧。只是你不同而已,唉。”   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是啊,父母为了我的确做过一些错事,这些错事加在一起就是债,身为人子,有责任有义务去抗下这笔债。   三年,也够了!   崔判官既然这么说,我想,老子仙骨的事情怕也是出了错。按照他所说,老子的仙骨找的没有任何错,找是找到了,可是..有点太小了!   因为我本是借胎还魂之人,除非找到全部的仙骨才能逆天改命,以指骨来看,用处也有,只是微乎其微罢了。   我蹲在地上,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过山车一样的感觉,满怀期待,以为可以与妻子团聚,帮助父母脱离苦海,却如今最终成了镜中花水中月一场空。   放弃是不可能的,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我去无谓的消沉,可我也是凡人,在困难与压力的面前,我给自己一分钟的时间悲伤。   崔判官又说:“廖一贫,你也别太悲伤,其实事情并非像你想象的那样不乐观!”   “什么意思!”我直接站了起来。   “阎王爷让我上界,还是吩咐我给你带个话。老子仙骨乃是一国之气运,你能找到一节指骨,说明受到气运的庇护,阴曹地府经历了近千年的寻找未果,却在你的手中得到了一节,这证明时机以到,你可万万不能气馁。”   崔判官过来给我加油打气,怎么有一种打了巴掌给个甜枣的安慰感?老子仙骨时机已到又是从何而来?   在荒山坟地之内,崔判官解决了我心中的疑惑,自打老子失踪以后,阴间便一直都在找寻下落。   仙凡有别,人鬼殊途,但是,阴曹地府却是最接近人的地方。好比凡间闹撞客,你听过有人冒充玉皇大帝,有的冒充南海观音菩萨,还有的冒充如来佛祖以及太上老君,但何曾听过冒充阎王爷?   除非真是活的不耐烦了,那阎罗王算得上主管阴魂归处,也是凡人打交道最多的神仙。   所以,一直以来阴曹地府都没有放过找仙骨的事情,历朝历代皆有阳差对此奋不顾身,可走遍大江南北还是一无所获。阴曹地府开大会研究,觉得老子很有可能西出函谷关后去了国外。   在老子一气化三清之后,将三清指的是“三才”,也为天格、人格、地格的总称。还有种说法, 三清即三山,故出三圣人,是以中天终南山出老子,西方熊耳山出如来(即释迦牟尼佛),东方太行山出孔夫子。   所以,可是当许许多多的阴阳先生出了国外之后,到了阎罗王管辖不到的地盘,导致消息的闭塞,就这样始终搁浅。后来,经过大家的一致认为,或许时机未到。   等到今年,阎罗王外出巡视的时候,见到了天降异象,有孔雀自东南飞来,引来霞光逐日,美不胜收。于是,阎罗王觉得,很有可能是老子仙骨即将出世,打算碰碰运气。   而东南飞来,必然是向西北飞去,打算让我来西北边碰碰运气,万一找到了,岂不是天大的功德,别说我自己,就阎王爷也会跟着一起荣光。   这次大劫过后,由于我的插手,导致劫数安然度过,又有老子仙骨出现,远在阴曹的地府的阎王爷更加断定我与仙骨有缘。   为了怕我意志消沉,特让崔判官给我加油打气。   听他说完,我反问:“崔大人,您说了这么多,就直接告诉我仙骨在哪得了。”   崔判官耸耸肩:“我要知道的话,早就去取了,阎王爷还让我来问问你,到底那仙骨的下落在哪?”   我苦笑道:“大人,您们逗我呢吧!大劫已过,仅免我父母三年罪责,如今又来问我仙骨在哪?就像是您说的那样,要是知道的话,我还会在这儿?”   崔判官斩钉截铁的说:“不对,你肯定知道!”   我也急了,我知道?知道个球啊。这次不行,看来得上北京找茱莉亚去寻苍龙七宿,等等,苍龙七宿?对啊,难道崔判官指的是这个?   于是,我问:“你怎么知道我知道?”   崔判官忽然笑笑:“阎王爷说,如果你知道的话,可以带上我一起去。”   带上他?之前黄河鬼母给了我一个教训,人,在适当的时候还是要自私一些,不为了别人,只为那些生命当中重要的人。   所以,我还是选择了撒谎,非常肯定的告诉崔判官:“你猜错了,我不知道!现在是毫无头绪。” 第四百一十二章 火车诡谈(一)   今天面对崔判官的几句话,算是我成长以来的第一次的自私吧,其实,如果不是因为黄河劫数发生的事情,我也不想这样,但又没有别的办法可选。   现在的,就好比是一个被人用糖果三番两次欺骗的孩子,一次次拨开糖纸再到一次次的失望,等到现在,哪怕他真的会把糖果放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相信那真的是糖果。   “你当真不知道?”   “崔大人啊,你们神仙都不知道我又怎么可能知道。”我委屈道。   “真的不知?”崔判官还有些不死心。   我再次点头,崔判官像是很不解,自语道:“奇怪了,阎罗王说了,仙骨迷踪即将出世,你是得到手骨之人,对于老子的仙骨,它这更像是一把钥匙,如若是连你都找不到,天底下恐怕没人能找到了。”   “大人啊,黄河水劫刚过,我们是先杀疫鬼再斩鬼母,连龙王爷都出来了,他说,这仙骨是在过往商船所找的,有没有可能被带到国外啊。”   崔判官沉思道:“你要这么说的话,倒是也有可能,不过,来之前阎王大人特意说过,此乃天机。”   我手一摊开,表示非常无力,没办法,就是什么也不知道,等到崔判官彻底死了心之后,他声称准备回去再问问清楚。   就这样,我看着崔判官骑着一辆二八大梁自行车,摇摇晃晃的离开乱坟岗。   仙骨?钥匙?   长长呼了口气,不管怎么样,阎王爷可是绝对是不会胡说八道的!   按照与茱莉亚的约定,时间也差不多了。我现在也没去与土地爷他们几个去道别,离开坟地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去往北京城。   像我们这种长在红旗下的人,从小便对祖国心脏有着特殊的感情,没错,包括好多现代的老年人也是以一生能去北京为光荣。   离开北京之前我还给素儿打了个电话,她在电话中埋怨我为什么离家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若不是她平日里的‘扶乩问卦’得知我的消息,真的还以为我出事儿了呢。   电话里面听着她埋怨的声音感觉非常的亲切,没错,为了远在家中等候的妻子,我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失败。   任由她数落许久,待我说出那句‘我想你了’之后,素儿在电话里隐隐抽泣,紧接着变得非常非常的平静。   “小心点,路上注意安全,我在家等着你回来。”   好几次我都压制住让她去北京的想法,以素儿的术法的确会给我一定的帮助,但是,前路危险莫测,好比刚刚在西北发生的事情,同样也是九死一生才得以度过。   阴曹地府寻找了几千年的仙骨,又岂是能那么容易找到的?所以,我宁愿自己一个人身涉险地,也不愿意素儿冒一丁点的危险。   买了车票,乘坐着开往首都的列车,一路上的心情非常非常激动,在过去的绿皮车速度慢的惊人,几天几夜的硬座火车,好人都得给你折腾剩下半条命。   慢慢长路,基本上就是两件事儿,睡觉、吃饭、再睡觉、再吃饭,为了节约开支,在火车都是买几分钱的馒头再吃点咸菜,渴了喝点热水就够了。   近期在西北花销有点大,出来的带的钱也已经差不多了,能省点还是省点,毕竟,我是出来办事儿的。   火车上天南海北哪的人都有,人一多,难免就爱吹牛逼。   有的人声称自己在哪哪打工,每个月能赚好几千块,也有的说自己女朋友家里趁个百八十万,还有的声称自己在外面怎么怎么厉害,别人怎么怎么怕他。   当然了,我本人还是非常讨厌那些喜欢没事儿就互相诋毁南北方的人,有好多人吃饱了闲的没事儿做,埋汰说人家北方人不讲理。   又有北方人说南方骗子多。   双方互相谩骂,互相看不起,其实,有这样心态的人往往没什么本事,男的小肚鸡肠,女的怨怨自哀。一般面对这样的外星人,我都采用装作听不见。可是,往往有人实在是让人心烦,由于我是终点站,沿途下车的很多,在路过陕西的时候有两位老乡上了车。   且正好坐在我们旁边,将大袋子放到行李架上过之后,两人开始有说有笑的攀谈,说话的嗓门也是非常非常的大。   坐在旁边有位中年妇女喜欢聊天,主动问他们是做什么的?留着络腮胡子的人笑道:“以前在山里包了块儿地,养狐狸的。”   “养狐狸?那个玩意儿咋赚钱啊?”妇女还挺疑惑。他男人碰了她一下:“你缺心眼啊,养狐狸当然是卖狐狸皮,现在狐皮大衣可是挺贵的。”   “还行吧,以前在南蛮子手上买了几个公狐狸,还真就配出好的毛色,这不嘛,我们哥三个一起去送货。”   妇女对于比较喜欢攀谈,而且对什么都很好奇,她像是刨根问底一样的问来问去,那几个男的也是为了显现自己很有本事,知无不言的聊起来。   结果,坐在一起的有个老太太突然说:“小伙子,那玩意儿可邪门的狠,据说报应可是挺狠的。”   “大姨,这破四旧结束也没几年啊,您老的思想也得紧跟着祖国前进的脚步,毛主席说过,发展农业经济是国之根本,我们养狐狸,也算是响应国家号召。”另外一名三十多岁的青年笑道。   不过,老太太的话倒是让妇女打开了话匣子,那妇女一拍大腿:“对对,大姨您说的没错,以前在村里的时候,我就见到过狐狸祸害人。”   两人对此嗤之以鼻,但两排座椅一共六个人,除了他们俩以外,其他人显得还很有兴趣,甚至后面座椅的人也主动凑过来听热闹。   听着妇女讲,他说,在她十四五岁的时候,她们村里发生过一个怪事,老人家都说是狐狸闹的。   后面的人让妇女讲来听听,本来火车上就没什么热闹,左右的人皆竖起了耳朵。   妇女说他们村从前山里的狐狸很多,狐狸多就抓兔子,有时候村民套住的兔子都会被狐狸捡走,家里的养的鸡鸭也会被狐狸咬死吃掉。   时间久了,老百姓也有点烦了,于是,就有人自发组织村民上山打狐狸,村里有个带孩子的老光棍最凶残,他作为精通捕猎的老农民,能够根据狐狸留下的线索摸到狐狸穴。   经常一锅一锅的端了,而且,他去杀狐狸是用药,直接毒死了之后,再将狐狸皮剥下来,拿到集市上去卖,以此来换取一些家用。   有一次老光棍又带着人上山,根据沿途找到的线索入了乱坟堆,到了坟圈子当中之后,到了一处坟包前,那里被掏出了一个狐狸洞,于是,对方用渔网罩住洞口,再用浓烟开始熏狐狸。   等这边火刚起,远处跑来了一道白影,当时在场的人都看见一条大白狐狸慌慌张张到了人群不远的地方,两只后腿屈起的跪下了,前爪微微弯,呜呜的直叫。   周围的人可吓坏了,就劝老光棍,说这狐狸成精了,真要是打死的话,保不准会遭报应,还不如趁早给放了。   可是,老光棍子哪里肯啊。   他嘴上不说,可手里却悄悄的拿出了猎枪,嘴里念叨着要放小狐狸的话,出其不备,一枪打了出去。   枪砂喷出,把那狐狸半个身子打成了筛子,可那狐狸命大,竟然没死,连滚带爬的逃走了。在场中人无不心惊,周围人都认为老光棍肯定要遭报应。没人敢再掺和这次捉狐行动,各个找了个借口离开。   那老光棍不以为然,利用浓烟赶出了一窝小白狐狸,兴致勃勃的满载而归。   不过,再后来全村的人都以为他在不久之后肯定会遭报应,可是,谁知道结果恰恰相反,老光棍过了一段让人非常羡慕的日子。   过了有大半年的时间,村里来了一个媒人,说是媒人,其实就是负责倒卖人口的贩子。   山沟里面找不到媳妇的光棍汉子很多,何况,法律意识淡薄,只要有人来卖的,那就一定会有人去买。   那老光棍的名字,妇女说他叫‘朱铁山’,上边有着年迈的父母,下边还有个十岁孩子,妻子去世了七八年,他也是一个人忍了过来。虽然想买个媳妇,怎奈囊中羞涩也只好作罢。   但是,那天来的媒人却非常郁闷,他说带来的一位姑娘逃了,怎么逃的也不知道,最后没办法,那人只好悻悻而回。   去村里看热闹的朱铁山像往常一样回到家,可是,刚推开家门的时候,可把他给吓了一大跳,屋内竟然躲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美丽妇人。   见到朱铁山当场,妇人呜呜的哭,跪地下求他别把她送走。那朱铁山本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瞧妇女那么漂亮,他才不会送的。直接了当的问妇女,能不能给他留下来当老婆。   妇女说,她叫胡梅,身体不能生育,而且腿部有残疾,半个身子长了麻风点。   朱铁山见她身材妖娆,这点事儿当然都可以接受。猴急的将胡梅抱床上一番云雨,憋了好几年的他得以舒缓,心情甭提有多舒服了。 第四百一十三章 火车诡谈(二)   为了能让她安然留下,朱铁山先让她在家里躲一段时间。   胡梅也乖巧,每日以来帮着照看老人,给孩子做饭,伺候朱铁山,那日子过的也很舒坦,时间久了,村里人知道他捡了个媳妇,羡慕的人不少,好在那人贩子没再来村上,要不然非得有几个嫉妒心强的把消息泄露出去不可。   日久天长,某天夜里,胡梅对枕边的朱铁山说,家里日子太穷了,何不做点买卖?   朱铁山什么也不会,就问做什么?   胡梅说:“我在被人拐卖的时候就发现这行挺赚钱的,要我看,咱们也干这个得了。”   朱铁山很害怕,不答应。胡梅就埋怨他没本事,嘲笑他是个废物,又说自己都是被卖的,只要不被发现肯定没什么。   一来二去,朱铁山就被说服了。   他们没什么组织,两口子不能卖成年人,于是就打上了小孩儿的主意,由胡梅负责串门踩点,找个机会,朱铁山去偷孩子。   等到小孩儿一偷走,立刻就给灌上喂牲口的迷药,昏过去以后,再把人关在菜窖里,由胡梅出去联系买家。   没成想,他还真带来了一名中年人,彼此谈好了价格成功交易,一来二去,这朱铁山也吃到了甜头。   于是,他们两口子开是去其他村子偷,后来又偷自己村子的,一年到头卖了十几个,家里的日子也是越来越好。   有一年冬天,朱铁山的母亲出去上厕所,赶上给小孩子下药下少了,人醒了之后开始大哭,朱铁山的母亲赶忙顺着声音找到菜窖,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关着三名小孩儿。   知道儿子做了缺德的事儿,气的老太太差点没昏过去,拎着棍子就进了屋。当时朱铁山和他媳妇正睡觉呢,被一棍子打醒了之后,他母亲骂:“你个缺德混蛋,最近传言一直有丢孩子的,原来是你这个王八蛋给偷的,我打死你!”   朱铁山又道歉又哭,可他母亲非要报警给他抓走。   在这个时候,胡梅说:“铁山,咱们这些年赚钱为了谁啊,不都是为了这个家么,你母亲身体不好,要是没有钱,那些药怎么买的?她这么对你,真是没良心。”   老太太气的上气不接下气,拿着棍子就打胡梅。她也不躲,就任凭砸了一棍子,脑门出了血,平日里惯媳妇的朱铁山怒了,推倒了母亲。   她母亲喊老伴儿要报警,胡梅又说:“无毒不丈夫,你母亲要亲手把你报警抓起来,这要是被判了可是死罪,她要杀你!她要杀你啊!”   朱铁山彻底失去了理智,拿起棍子就把他妈给杀了,结果,他父亲冲进来看到这一幕,见了血的朱铁山顺手又将父亲杀死。   等他儿子在隔壁的起来之后,朱铁山这才恢复理智,他很后悔,可是,胡梅不能生孩子,他就只有那么一个儿子。   赶忙关上门,骗孩子吵架了,接着又把他儿子哄进了屋。当天晚上两口子就把老头老太太给埋了,对外声称老两口出去串亲戚,起早驾着驴车走的。   再到后来,事情隐藏过去了,两口子依旧干着倒卖人口的买卖,大约经过了有两年的时间都是相安无事的,可是,渐渐的村里人已经开始怀疑朱铁山了。   有一次,几个小伙子跟踪朱铁山,发现了他把小孩子装在菜窖的劣行。立刻回去报告村长,当晚就打算把他给抓起来。结果,朱铁山刚回到家中,他妻子就赶忙上前,激动的说事情败露了,警察要抓他。   朱铁山慌了神,就问怎么办?   胡梅说:“跑啊,这样吧,你去往后山乱坟岗那边跑,有一条小路可以去县城。”朱铁山一直都听他老婆话,但却因为担心孩子没人照顾,所以不肯走。   胡梅又说:“你就安心的去,家里这边交给我,等会儿孩子点钱,再去后山找你,警察一定不会为难小孩子的。”二人争了一会儿,朱铁山只好带着一些钱就跑出了家门。   至于后来,村里人发现朱铁山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在乱坟岗上,整个人被剥了皮,吊死在一棵树上。至于他儿子也失踪了,后来,警察来抄家,在他们家的土炕里面发现他儿子已经死去的尸体。而且,朱铁山家中存有的现金却一律是圆形的冥币。   有的人认出,那些纸钱都像是乱坟岗上的捡来的,在加上朱铁山上吊死在坟地,事情一度引起猜想。   警察在简单破案了一阵儿,而胡梅好像自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的消息,就好似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案子因为找不到第三者凶手,再者朱铁山死有余辜,没人为他诉讼,最终也就定性为自杀。其实,老百姓都心里明白,如果自杀,又怎么可能会自己剥下自己的皮?   有人说,朱铁山是被狐狸给杀了,糟了报应。   可是,谁也没亲眼看到过。   妇女谈到这儿的时候,那两位养狐狸的男子坐不住了,不以为然的说:“从头到尾你也没说是被狐狸杀的,这又与闹鬼什么关系?”   “你看你,我还没说完呢,你打什么岔啊。”   “没说完?人不死了么?”   “是死了,可是没结束。”   周围人来了兴致,纷纷问妇女到底怎么了?妇女说:“后来村里需要扩建耕地,需要推了乱坟岗,推坟的时候,推出了尸体,发现整整一个大坑里面全是死孩子。”   “什么意思?”有人问。   妇女又说:“当时是在朱铁山刚被抓不久后,村部要求推山开荒,发现在那坑里面还有没腐烂的小孩儿呢,派出所来调查,一看,都是前些年失踪的人口。”   周围一片哗然,有人说妇女是编的,也有的说是狐狸报应。   “你们爱信不信吧,死的那些小孩儿有很多都是当年参与过猎狐人家的孩子,密密麻麻的可吓人了,一打听都知道,我们那儿方圆百里都没人敢动狐狸。不过,从那以后经常会有新生儿下生活不了多久的,后来有个和尚路过,说我们那儿怨气大,就发动群众建了一所古庙,里面供奉许多没有名字的牌位,时间久了,现在倒是没见过狐狸,小孩子成活率也高了。”妇女说。   俩青年哈哈大笑:“大嫂啊,你可真会编故事,要我看,你应该去说评书,肯定能赚钱。”   “我就知道说了你肯定不信。”   青年不以为然的说:“那是当然,世间万物,唯人最灵,任何的牲畜都是给人服务的,难道我们杀猪吃肉,还要遭报应?狐狸就比猪高级么?可不要忘了,猪八戒人家可是净坛使者,他都没说什么,狐狸翻个什么浪啊。”   妇女被憋了个脸通红,其实,我个人对狐狸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有胡冰帮助我过了好多的劫难。   于是,也就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你肚子饿了杀猪吃肉,是无罪的,可若是以杀猪取乐,孽杀牲畜便是有罪。”   周围的人群有些一愣,像是对我的话没反应过来,气氛尴尬了半晌,青年又说:“大嫂说的有板有眼,我看编的成分大,要不然那个叫朱铁山的人家都死绝了,消息又是谁说的?总不会是狐狸吧。所以啊,终归还是道听途说而已。”   妇女不满道:“我说的也是在那些被解救的最后一批小孩子口中得知的,朱铁山两口子为了方便,特意留了几个帮他干活的小孩儿。”   不管妇女怎么说,反正俩青年依旧不信。   其实,这种事儿没什么可较真的,毕竟,有的人信有的人不信,禅宗祖师六祖慧能名头够大了吧,传说,六祖在学法的过程中,曾随从猎户的队伍,但他从来没有劝过猎户放弃捕猎。   天生万物,弱肉强食,如果不让猎户捕猎,那人们怎么吃肉?都吃素么?到时候,野兽泛滥,人的栖息地将会被减少,破坏生态环境最终万物灭绝。   可是,有的人就比较较真。   那俩养狐狸的青年不满,就埋怨那妇女胡说,还说他们北方人迷信,有钱都给大仙儿,不孝顺父母怎么怎么的。   旁边有的北方人不干了,就问他们是哪儿人。俩青年一个南方一个西北,夸起了南方的好,引来北方人的不满,两伙人争争吵吵差点没打起来。   我觉得心烦,就借口上厕所给腾出地方。回来的时候,中间过道的人很多,行进速度缓慢,结果,当火车距离目下一站越来越近的时候,车上出了点意外。   那位留着络腮胡子的青年忽然间身体僵住了,我们隔着不足五米,第一眼就看出不对劲,额头弥漫一层黑云,眼神呆滞,瞳孔微缩。   这是中邪了!   “快让开,借过借过。”我用力向前拥挤,可是,拦在过道上的人却急了,他转过身推了我一下,瞧表情就差点没揍我了。   可是,经过这么一耽搁,时间上果然来不及了,火车开入了隧道,车厢变得一片漆黑,然而,当出隧道的一刹那,四周传来一阵惊疑。   几个人疑惑的互相观望:“人呢!刚刚还在这儿呢。”   我只知道出事了,可不知道出什么事儿,但在座位最里端的老太太指着桌子上说:“是脚印,我的个天啊,你们说,刚刚不见的那小伙子是不是跳火车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 过尸地   进隧道之前,我就知道肯定会出事,当时那他的面色铁青,印堂发黑,眼神很飘,显然是冲了煞,但万万没想到会直接跳火车。一起同行的人吓得不知道说什么,自言自语,模样非常的慌张。   车厢乱做一团,更多的人认为跳火车的青年是犯了精神病,要不然,好人怎么可能会跳车?回到座位之时,讲故事的妇女斩钉截铁的说,他能跳火车自杀铁定就是被狐仙给拿住了,烂杀虐杀狐狸导致的报应。不像是狐仙附体,如果真的是狐仙害死的,仙家肯定会随行上火车,我身为阴阳先生,不可能看不出来问题所在。   那么,摆在面前的结果就只有一个,对方跳火车的事情是与狐仙无关的,罪魁祸首或许是在火车进入隧道的前夕。   不一会儿,列车长与乘警来到现场,列车长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对小声嘀咕。   “唉,今天我就该退休了,怎么又有人跳了,一年一个,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一年一个?如果偶然这么一次,或许是巧合,但若是一年跳一个,那就显得不同寻常了。火车上的人很嘈杂,乘警过来了解下情况,过多的话也没说什么,由于快进站了,为了火车调度的问题,根本就不会停下。在过去谁要是闲着没事儿去火车道卧轨的话,火车压过去根本就不会停的,因为每条线路都是有时间规定,偶然的一次停车,或许会引起更大的交通事故。   乘警还检查了那俩人的背包,打开后,里面全是沾着血的狐狸皮,由此也更让周围的人认定是狐仙所害,议论纷纷的炸了锅,当火车随着进站时,我思索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下车去看看。   既然一年死一个,那么今天跳火车的人肯定不会是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如果我看到了不去管,那么,从此以后所有造成他人死亡的因果也将全部会由我来背。   阴阳先生这行报应很深,一生修行本就谨小慎微,做事情更多奢求的是因果福报,当然了,也有的阴阳先生以逐利为准。可是,我们都懂,人一生的财运,皆是有所定数的,很多东西是无法强求,唯有修行机缘,积累功德才可逆天改命。   下了火车,四周依旧是人来人往,青年的跳车对于整个运输机构不会造成任何的影响。我在出了车站后便沿着铁道行走,按照时间上的推断,那个事发地应该距离车站不超过十公里。   一路上能看到身穿环卫服饰的老头老太太清理车道两侧的垃圾,没错,咱们坐火车上的所有排泄都是需要排到火车道上,再最后由专门的工作人员负责清理。   走了几个钟头,隧道出现在不远处,按照推断就是这个位置。结果,没等走出太远,突然,面前来了一名老头,彼此走了个对脸,那老头忽然停下了:“唉,真是晦气。小伙子,你这是干嘛去?”   我指了指隧道,意思要从这儿过。   “绕路吧,前面不太平。”老头劝说。   “不太平?大爷,现在可是和平年代,哪能不太平啊。”我故意这么说。   “我就知道你不能相信,但大爷好心提醒你,这太阳眼瞅就要落山了,你可千万别在隧道过,在两个时辰前就有个人跳火车了,前面那段路邪门的狠。”老头说。   我问:“大爷,您是本地人么?”   “是啊,就前面牤牛营的。”老头说。   一听说是当地的,那就好办了。于是,我主动要求老头跟我去旁边坐下聊一聊。他还不解,问我能聊什么?连拉带劝的将老头拉到了火车道旁,刚一坐下,我主动说自己是阴阳先生,来这儿就是为了死人的事儿。   老头还不信,又说:“我瞧你年纪轻轻的,什么阴阳先生啊,逗我呢吧。”   “你看你,我逗你干什么。”把包里的家伙事儿拿出来给他看看。   毕竟,老百姓你总不会没事儿带着罗盘符纸乱走。   见他相信了,我又问:“大爷,我就是在火车上的阴阳先生,这隧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听车上的人提起过,每年都会有人跳火车,我本是做阴阳行当里的人,撞见了,就没有不管的道理。”   老头叹了口气:“唉,咱们这儿,风水不好。”   风水不好?我扫视了一圈,前有照,后有靠,左右植被茂密,未见有了棱石怪坡,虽然不如水乡之地的气候宜人,但是也绝非凶恶之地,而且,周围没有住户,要说最近的牤牛营也得有四五公里以外,怎么还说风水不好了?   “大爷,此地风水没有大吉,但也绝非大凶,又如何言的上风水不好?”   “你说的没错,以前的确是这样,后来修铁路的时候因为需要钻山,我那时候就知道,山洞里面闹鬼,也是有个阴阳先生过来把事情解决了。但是,十几年前发生了一件大事儿,彻底改了风水。”他叹息说。   老头说附近只有牤牛营一户村子,赶上了文革刚一开始,全国都在批斗富农打地主,在营子里有那么一户地主也被批斗了。老头说,地主姓杨,平日里为人乐善好施,在他们家务工的农民,如果缺了粮食,没有钱,或者赶上收成不好,杨地主都会自掏腰包来接济百姓。   可是,这风暴一刮来,人的性子全都变了味儿,第一时间就把他们全家给抓了起来,抄家批斗,分刮田地,杨地主全家老小十几口人都成了阶下囚,被关在牛棚猪圈里,两天只给一顿馊饭。   后来,负责看管的人良心发现,就给杨地主放了,又拿一些盘缠,让杨地主逃走。那天夜里,杨地主带着老婆孩子,全家老小开始逃亡,过了山洞的时候,被红小兵一前一后的给堵在了山洞里。   小兵说他们是属于畏罪潜逃,不接受批评悔过,罪加一等。   他老婆就骂那些人没良心。红小兵又说,辱骂革命战士,罪加两等。一帮人一拥而上要打人,在漆黑的隧道里把他们一大家子打了个半死,杨地主跪地下哀求也是没用。   他也是被气的实在受不了,正好当初修铁路的时候隧道里面有一座土地庙,杨地主一时悲愤,用头撞庙自杀了,尸体虽然被拉回去,但也不准用棺材,只能用草席裹上埋在土里,并且不允许立碑祭祀,并且,家属还被强迫不许哭。   然而,当杨地主死后没多久,他们全家十三口,竟然都去了隧道喝药自杀了,从那以后,隧道里面阴风阵阵,时而能听见杨地主的控诉谩骂。   老头说:“当初修铁道的时候我还小,记得阴阳先生说过,那庙是给镇煞的,如果庙在,隧道无忧,庙不在将会死人。地主头撞土地庙自杀,血污了庙宇,全家又接连死在了隧道里,早就化作厉鬼索命了,今年是第十二个人,估计明年再杀一个,应该能走了吧。”   照这么说的话,还真有可能是凶灵害人!   风水一说需要走山查看,山管人丁水管财,气乘风散界水而止,唯有藏风聚气才是好风水,若是凶煞则正好相反。   老头又说:“小师傅,咱们村子这些年也请过师父来看,手艺精的给多少钱人家也不办,手艺不精的,没见到太阳升起人就已经没命了。看你年纪轻轻的,如果真有打算的话,我觉得还是叫你师傅来吧。”   接受了人家善意的提醒,但咱们依然还是得去啊。与老头拜别后,我独自一人开始登山,天黑之前成功上了山顶,左右眺望看了看,还真就发现点意外。   此地原来是“过尸地”,如今走了生人,本就是凶上加凶,需要以土地庙来镇煞,谁成想却被杨地主破了神性,导致此地年年死人。   说起过尸地,它的周围地势低,远处一马平川,唯有凸起一座山丘,就好似挖了个坑把山丘放在里面似的,如果下大雨,会发现山脚下有积水,并且此山丘不长草,因为此山阴煞气足,不适合常人滞留,所以成了赶尸先生用来歇脚的地方,往往山内会建立义庄,过尸也叫停尸,好端端的亡灵驿站被改成了火车站,如果不是土地庙镇守,恐怕火车路过,将由阳入阴,鬼魂必将会借此上车。   所以,列车还真就可以称之‘开往阴间的火车’。   当初破此道的人,除了给大山里端建立土地庙,在此山左右也设立了青龙白虎,至于山的后方正是车展,候车厅的顶端为圆的,有点像是个大乌龟贝壳。   东边青龙位种的都是常青松,西边则是果园蔬菜大棚,远远的看去,塑料光莹莹若现,化解了白虎的煞气,令白虎吃斋吃素,青龙白虎齐全,再有土地爷守护,开往阴间的列车成了好端端的K字头了。   查看妥当,趁着天黑我也打算准备准备,以当前的时间进入隧道绝对不会是好时候,最好的时机是在凌晨十二点。正常看,十二点为一天交替,阴气盛,可事实上,隧道本是逆乱阴阳的地方,外面越热,隧道越冷,反之,外面越冷,隧道越热,但是在十二点过后,阳气蛰伏于地下,万物安息,正是地气反阳的时候,那么,隧道内的阳气也会比白天要壮,比较适合去与鬼怪谈谈,亦或者修一修土地庙来镇煞。 第四百一十五章 拜邪神   那‘过尸地’隧道的闹鬼见闻,其中必然源于土地庙,现在知道原由就好办了,可是山洞连续死了十几年的人,如果像是我说的那么简单,还用得上等到今天我来去解决么?既然十几年过去了,以前的阴阳先生皆解决不了,所以,这当中的问题肯定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先下山赶赴去了牤牛营吃点东西,又在村上买了把手电,等到临近深夜的时候折返前往隧道,去的时候感觉到了凉意,如今的时间正是阳气蛰伏下降的时候,接近隧道口时,此山洞是西北正对东南的格局,前后穿堂而过的东南风会将蛰伏于地下的阳气,迎面呼呼吹出,我缓缓的走进了山洞,在这样漆黑的环境下一步步的前往。   子时聚阴,丑事聚煞,只要是在子时之前结束,自然也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没一会儿,我打开手电,此地也没什么特别的,修建的很规整,甚至连土地庙也不知道去了哪,估计十几年的时间,从前的小庙已经随着翻修隧道而拆了也说不定,但是,我明白,哪怕隧道拆了,蕴含的煞气还是会有的。   手持罗庚仔细定方位,在风水中讲,东北角为鬼门,尤其开山的隧道最忌讳开东北位,‘过尸地’本来就是给鬼怪休脚的地方,所以,这里的方位很重要,既然开过隧道,那么当初那个风水先生必然会在鬼门的位置设立守门的庙堂,以此来守候交通要道。   简单审视之后,果然在东北角发现了一处缺口,那里被放置了一些个消防器材,用手电照亮,墙壁的颜色明显要区别于其他的部位,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   感受着呼呼吹来的热风,我加快了几步走过去,在这些消防器材的前面不足十米处的斜坡下面竟然有着火光,土地庙多半是拆了,可深更半夜去烧纸的恐怕有点不寻常,第一反应,或许是养狐狸男子的伙伴,他来到此地祭拜也说不定,没几步到了近前,向下一看,正见到一位青年在跪拜,他面前烧了许多的纸钱,除此之外还带来了许许多多的贡品。   民间一般都有个‘六样’的说法,借着火光倒是能看到有鸡鸭,挨着火车道,多半是曾经家中有过在此过世的人也说不定,心想着还是别打扰了,既然问题出在鬼门关的位置,那请一对门神足以镇煞,等天亮了之后再去请僧人来看看,能否以经文超度,并且,当地的僧人一定会知道的多一点。   然而,正当我静悄悄的离开时,听见了跪拜的人说话,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可谓是非常非常的清晰。   “谢谢您保佑,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还愿来了,您看看,六样礼品一个不少,真是多亏了您啊,在老家的生意非常顺利,扭转局势,由亏转赢,现在我初步估计怎么说也能赚个一百多万,我谢谢您,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的,随时给我托梦,不论多远我都会回来的。”男子随即跪地下磕了几个响头。   随着对方离开后,我始终站在坡上面静思,能来火车道拜神,总不会是拜火车吧?感觉对方离开不久,我去了刚刚拜神的位置一看,不禁出了冷汗,那坡度下面竟然是一个被掏空了的凹地,里面放着仅有巴掌大小的神牌,上面写着‘土地公’。   作为基层干部土地爷可是全国最多的神仙,他们多是当地德高望重的人死后被封,也有的是曾经保护过乡里,去世以后老百姓不想他离开,于是就想方设法的找理由供奉,在过去的时候,老百姓会挨家挨户的联合签名,然后送到城隍庙烧掉,意思让城隍爷交给阎王,请求阎王能委任他担当土地公之位。   可是,这座牌位没有写名字,唯有‘土地公’三个字!   望着贡品和纸钱,再看四周阴气森森的模样,怎么感觉非常像邪神呢!发财,一百万?要是能那么容易赚钱,谁还努力工作啊?既然距离隧道如此的近,前几天再加上频频出事儿,感觉保不准彼此间会有一定的联系,我看周围道路不是特别好走,刚刚拜神的人应该不会走太远,索性快速的追过去。   奔跑着夜路追赶,没多就,就看到远处有人奔跑,我在后面追,他在前面跑,越跑越快,并且还哇哇大叫,等到对方脚下拌蒜,头朝下栽倒了以后,我快步去追过去,摁住了对方。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别,别,别跑!”   “神仙啊,我真的都是按照您说的做的,别杀我,别杀我!”对方起了就开始磕头。我恍然明白,怪不得他会那么害怕,原来是把我当做刚刚拜过的‘神’了。   我说:“你好好看看,我是人。”   “你是啥都无所谓,别杀我就,就就行!”男子有些结巴。   不管我说啥,他就是在那儿跪地下磕头,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自己是阴阳先生的事儿解释清楚,对方似信非信的说:“你真是人?”   “你好好摸摸,热不热乎?”   对方还真就狐疑的摸我一下,他长呼了口气:“哎呀我去,真是人啊,你特么都要吓死我了。”   接着,他坐在地上喘了口粗气,随后拿出烟点着了又递给我一根儿,问我抽不抽?我摇摇头:“不抽烟谢谢。昨天这里死过人,我是阴阳先生,就是为了这件事儿来的,你要是有什么知道的情况,可以告诉我。”   “凭什么?”他反问。   当时我就愣住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问我凭什么?这个东西有凭什么么?如果真的知道鬼神之事,难道不想着做点善事,他居然张口问我凭什么?   他又说:“我就算知道也也好,不知道也罢,凭什么告诉你啊。说!是不是听说这儿的神仙灵验过来拜神了?想知道窍门,没用,打死我也不会告诉你。有了这个神仙,以后老子肯定会能成为首富的。”   首富?人的财运本为天注定,后天虽然能更改,但是也与善念以及积德行善有关。   有人明明作恶多端,可是他却会非常非常有钱,可是,还有人天天做善事,做好事,可是却命不长远。这样公平么?好多人说不公平,其实是公平的。   作恶事儿的而有钱的人,说明他命里带来的财很旺盛,这种财运赶都赶不走,必须把钱都赚完了他才能死,但是,因为长期的恶念与害人,恐怕很少有善终之人,要么儿女不孝,要么死于非命,亦或者妻离子散,甚至还有的人会报应到子女的身上。   同样,做善事不得好报的人,虽然一生命运坎坷,甚至有人可能说他下生就是为了还债的,所以,他的命运多变,一生受苦,然而,此类人往往晚年会幸福,无病无灾,更有多的子孙得福报。   但是,我观此人面相,秃头樟脑毒蛇眼,嘴有吹火,牙齿漏风,财帛宫塌陷,哪里像是福德之人啊。   我说:“你还别不当回事,如果发了财,对你而言是祸大于福。”   男子立刻不反驳道:“你放屁呢!有钱还能是祸?老子生意谈成了,有的是钱,幸福的不得了。别跟我俩装阴阳先生,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爱信不信,等到钱到了,你就知道了!”   “呦呵?看你说的吓人鼓捣的,钱到能咋地?”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或许只有你自己知道。能让你发如此大财,一定是邪神,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会有一定的挽救机会。”   “没门!”   他起身就走,不过,这回我没再强求,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此人绝对没有福气消受财运,如果执迷不悟,一定会出问题的。待他离开后,我又告诉他,明天中午我会在这儿,如果有问题,可以来找我!   显然,对方没有听进去。   待男子走后,我也没再久留,步行折返回了县城,临近天亮的时候找到一家‘大车店’旅社睡了一宿,那时候的旅店一张床能睡十几个人,当然,现在早就已经看不见。中午起床后,先出去填饱肚子,继续赶往昨夜的火车站,至于供奉着的到底是不是邪神,等中午的时候看一看贡品便知结果如何。   不到十一点我就赶赴到了昨天的事发地,沿着铁道走,找到了昨天拜神的地方,那名中年人供奉的所有贡品已经不见,弯腰用手拨开了斜坡上的碎石,里面则是埋着一沓沓的纸钱。   我长呼了口气:“果然是鬼换餐,看来真的有人在此祭邪神以养鬼,难道说是那姓杨的?”   所谓鬼换餐是指游魂野鬼来吃贡品,咱们老百姓祭拜神仙、小鬼、仙人都会带着六样,有糕点、水果、禽畜、种类加在一起会有六种,烟酒不算,如果小鬼想吃,会拿东西来换,多数是用纸钱,当然,小鬼吃了贡品,是要帮人办事的。 第四百一十六章 邪神作祟   所谓邪神,说白了他压根儿就不是神,通过种种手段利用凡人帮助修行,接受香火供奉,害人不浅,当然了,邪神无罪,罪在人心,天下间的心正之人是绝对不会受到邪神所蛊惑的。   而男子上的这些贡品,便是为了供奉邪神所用,说白了也是游魂野鬼的最爱,当然小鬼不甘轻易取之,就算是想取也是要付出报酬,埋在土里的纸钱,这便是小鬼所留。   不过,给我感觉火车道邪神胆子也够大的,他竟然还敢冒充最接地气的土地爷,难道他不怕被土地爷找上去么?打量了一圈周围,除了过尸地以外,周遭也没什么奇特的凶恶地势。   毕竟,火车是在运转中的,就算是要撞鬼,可当中的几率也绝对会是极少数的,抬头看了看天,临近正午,昨天夜里那个兔头樟脑的中年人应该快到了,于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坐下静静等着。果然,看着昨夜他离开的方向,中年人一脸慌张的跑过来,我对他挥挥手,相隔百米他就开始哭。   眼泪是边跑边飙的乱飞,刚到近前就跪在地上哭着说:“都完了,全都完了!救救我吧,求您了大师。”   “你可以把事情与我说上一说,我听听还有没有可以挽回的机会。”我叹息道。   中年人赶忙擦了擦眼泪,既慌张、兴奋、恐惧的多种情绪重叠在了一起,以一种断断续续的口吻,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为我讲述了一遍。   他说自己叫王刚,是在深圳做服装生意,一夜之间因为一场大火将所有的财产烧之一空,当时本就借的钱做买卖,这回更是随着大火过后一贫如洗,而且还欠了一屁股的外账,为了不连累家中妻儿,与妻子离婚,又因为涉及经济诈骗被通缉在外,山穷水尽的他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就在三个月前流落此地,他说,当时他已经身无分文,连续的苟延残喘令他生不如死,一次喝醉了酒萌起了轻生的念头。   于是,他借着酒劲儿来到火车道这儿打算卧轨自杀,趴在铁道上诉说心中苦闷,结果,这个时候有人叫他的名字。当时,王刚一激灵,连忙转过身,来的人却不认识,而是一位年过花甲身材瘦小的老太太。   老太太说:“你可真没种,有点事儿就想到自杀,还对得起你的妻儿老小么?”   王刚说:“我如今外债累累,还被通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   老太太说:“你能今天这个地步与平日里骗人有很大的关系,这也是报应。”   王刚告诉我,原来,他在最初做服装买卖起家的时候,是靠着在火葬场收死人衣服翻新起家的,因为中国的传统,当人死之后东西是要烧掉,就是怕魂魄万一有个念想什么的,再回来找麻烦。但是,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规矩,有时候送去烧衣服的时候,看焚烧炉的人会说让等到衣服统一以后再焚烧,然后等到家属走了之后,会把这些衣服拿去卖掉。   他就是从收衣服开始,将死人的衣服带回家洗干净再翻新。他对老太太的话很不满,认为自己是废物利用,做了好事儿,否则衣服就算是烧了死人也是穿不到,那该多可惜啊。   但是,老太太就认定说他缺德,而这次就是因为这件事儿遭的报应。   王刚不解,问老太太怎么认识他的?   老太太说她是土地爷的老婆,正好看到他要卧轨自杀,所以走过来做好事儿。王刚也是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他趴在地上就开始哭,说自己怎么怎么不容易,既然她是神仙,那就救救他吧。   老太太说:“这样吧,我老婆子发发善心可以帮你,但是你也得帮我忙。”   王刚立刻点头答应,土地婆给了他一个牌子,让他把这个带回家中祖坟,只要任意埋在祖坟里,便可以受到神仙的保佑,从此以后扭转乾坤,发家致富。王刚哪还顾忌的了那么多,立刻表示答应,他说了,不管是不是骗她都无所谓了,反正他是打算自杀的,既然连死都还不怕,那试一试又有何妨?   于是,王刚一路搭着火车回到了老家,按照土地婆交代的一些注意事情,他在夜里偷偷挖开了祖坟,将神牌放在了祖坟的上方填好了土,他说,当时老婆孩子都在老家躲着,他是的想法很简单,离远点偷偷看看老婆孩子,然后再找个地方躲着,如果说两天之内还没有变化,那他就找个没人地方喝点农药自杀,免得给老婆孩子添麻烦。   在第二天上午,当时躲在远处的王刚看见有人去了他们家,当时他以为是又来要账的,于是,特意捡了根儿棍子准备去拼命。可是,等到刚进了门却发现,来的人竟然是以前的员工。   屋内的老婆孩子也是满面红光,看到王刚还挺意外,待王刚一脸茫然的问怎么了?   周围人兴奋的喊道:“老板没事儿了!”   细细追问才知道,原来他们家的厂房要拆迁了,国家给了一大笔的补偿款,可是找不到人,并且,由于工程非常非常的紧急,随时都要开工,价格给的特别的高,没办法,这才联系到了王刚以前的员工,让他们回到老家去找我王刚的老婆孩子。   至于诈骗的事儿也已经没事儿了,最大的涉案人,因为谋杀、诈骗已经被财产充公,至于王刚那点小钱儿已经成了民不举官不揪的小事儿。   事情峰回路转,王刚摇身一变又成了富豪,待他赶到广东交接完拆迁的事儿之后,把钱该还的都还了,全家老小其乐融融,于是,第三天他又盘了一处几乎已经快要倒闭的服装厂,不过,由他接手后,订单竟然开始源源不断的接收。   但是在七天以后,他做了个梦。   梦里有个满脸是血男人问他要债。   王刚很不理解,就问什么债?   后来被吓醒了,他还是很迷茫,不明所以,但是,仅仅不过20分钟,他又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竟然是他爸打来的,等到王刚的母亲过世了。全家正常回去奔丧处理大事小情,结果当天参加宾客吃饭的人出现了食物中毒,王刚的叔叔、大爷连续死了三个。   就在这场乱做一团的丧宴的饭局上,王刚也是着急,就碰了下前面的人帮忙,结果,对方一转身的时候,可把王刚给吓坏了,此人竟然就是梦里的男子。   那人依旧满脸是血,缓缓的说:“该还债了。”   这可把王刚吓得嗷嗷直叫,这么一喊,他这才看清楚,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血面男子,而是他的外甥,但是经过一闹,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然而,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丧礼成丧礼,整个王氏家族开始处在一层阴影当中,王刚在回城里处理公司的事情时,他老婆留在老家帮忙,随之发生了一件大事儿,每过七天,他们家必死一人,同样,每过七天王刚就会有一大单的生意。   他早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劲,多半是与祖坟里的牌位有关。但是,贪恋的内心促使他保守住了这个秘密,王刚说,他与族中的人其实没什么感情,死就死吧,等到钱赚够了,他在把牌位取出来,事儿不就结束了么。   在连续赚了九十多万后,家中祖宅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后来,家里人找了好多的阴阳先生去看,都说祖坟有了问题,可查了查去也是无果。   又因为王刚是族中最有钱的,他特意给阴阳先生好多钱,让先生帮忙给他想点办法保住他的妻子与孩子,那阴阳先生没受到金钱的诱惑,帮着一起去了道观请了三道符,随之,王刚继续开始了他的买卖,对于全家人的死活不顾,不过,钱赔赔赚赚,始终没到一百万。 第四百一十七章 土地爷老婆   就是为这一百万,可真是把王刚给愁坏了,他有点强迫症,感觉不赚到百万富翁总觉得心里有道坎过不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诉我,自己已经想过好多种的办法了,目的就是想要成为一个百万富翁,可是,等到家里的亲戚都快死绝了,还是成不了。   就在前几天,剩下的族人打算一起去南华寺祈福,可正好那天孩子生病,王刚全家就没去,其他族人乘坐大巴车前去的途中出了车祸,全车人一个不剩的都死了。   王刚终于感觉到了害怕,毕竟,现在他们家中已经没有人可以死,如果再出事儿就该轮到他了,为此,他主动找到了曾经求符的道士,让那道士给算了算,结果道士看完了以后,摇摇头说帮不了,当前运势已定,错过了最佳的救命时机。   这下可把他急坏了,连续几日无果之后,他决定先将祖坟挖开,取出牌位回到了曾经差点自杀的火车道,就在我撞见的他的那天,王刚根本就不知道放在哪,赶巧这里有个凹地,他索性就放在了里面,又按照老家的习俗送鬼是要贡品来上供拜见。   他见到我之所以不说,也是因为害怕,再者了,这人都有个私心,直到现在他依然还是舍命不舍财。   谁知道今天中午得来消息,他儿子放学的路上让毛驴车给压死了,接着,他老婆也疯了,先是对着镜子刮花了脸,又当准备割喉自杀过程被邻居救下,随之而来的便是单位出事儿,同样又是一场大火,这一次厂子内被烧死了十几人。   他说,哪怕现在是侵家荡产他也赔不起,王刚说他手里还有点钱,又实在不想死,就问问我有没有其他什么办法?   听他讲完,我只想五个字—“真特么活该!”   早说不就没事儿了,现在全家死了才知道害怕,要我看,他现在不惦记死,是因为尝试了人间繁华,知道有钱的舒适性,所以,趁着现在钱还都在,带着钱跑远点,没准以后还能舒舒服服的过个半辈子,所以说,这样的人,更多的是一种死不足惜。   阴阳先生也不是万能的,我承认救不了了,首先,他这样欺师灭祖的人,救?怎么救?恐怕,要是真插手那老天爷都不会原谅我的。但为了邪神不再祸害更多的人,我又与王刚聊了聊,他说也不知道,就是那邪神自己出来的。   他跪地下求我救他,又声称愿意把钱分给我一半,他死缠烂打着不放,怕被耽误事儿,再者细想想,还是给出个主意,至于成不成也得看天意。   我说:“你把钱都拿出去放生,救屠夫刀下牲畜,能救百万而不死,或许有一线生机。”   生命没有高低贵贱,也没有种族之分,万物皆有求生本能,所以,他这样作孽太多的人,如果想要快速脱离报应,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救下最多的生命,尤其是那种待杀而绝望的生灵,也许,他会得到一丝抵偿邪神索债的机会,延缓个一两年的寿命。   毕竟,他赚到的钱是用来救命,邪神索命则需要去其他生灵找,成与不成全看天意。要说活下来的几率不是没有,但是很渺茫,王刚在千恩万谢中离开后,并没有按照我说的办,第二天便死在了十字路口,据目击者说,他死的时候很诡异,一直跪在地上磕头道歉,后来活活的自己把自己磕死。   他的事儿过后不提,且说我为了找到这个邪神也是煞费苦心。   本来是打算处理一下鬼门的事儿,可现在看来,问题不是那么简单,那邪神利用王刚家的祖坟,帮人办事,索取后代的性命来修炼,这显然是一个恶毒到不能再恶毒的办法,利用凡人贪念,坑害旁人,虽然事主死不足惜,可更多的却是要旁人来替他买单。   于是,我打算扮演一个穷途末路的人,依我所见,能将邪神勾搭出来的,必然是一种万念俱灰的死气,只有这个时候,人的情绪低落,阳气减小,自然会看见平时看不见的东西。   可我是阴阳先生啊,而且还佩戴者双鱼玉,为了方便,我提前用布将双鱼玉收好,再去了县城集市上负能量较多的地方绕一绕,如一些阴暗的胡同、赌场、娼妓较多的这些地方,中间还要找个时间去地下睡觉,人若是直接接触大地休息,时间久了身体会偏阴的,而我特意找一些阴气重的地方休息。   如果换做了普通人,恐怕一觉醒身体上是会出毛病的。等到忙活完了,到了夜里拿着白酒顺铁路闲逛,搞得醉气熏熏,口中也是骂不绝声,抱怨生活的不满以及命运的不公,说一些让人听起来丧气的话。   夜色凄凉,无星无月,到了当初的事发地时,心里还在考虑着怎么还不出来找我!万一再不出来,我肯定不能真让火车给压死,到时候被看见岂不是露馅了?   深夜之后,我故意趴在火车道斜坡的位置等着装睡,结果看到了还真看到了一个人,瞧着穿着打扮应该有四十多岁,中年汉子一步步的走了过来,垂头丧气的模样,显然是受到了什么刺激,难道说他是来自杀的?   算了,还是装睡吧,随即我抱着酒瓶躺着,可那中年人却越来越近,接着,我听见他大声的喊着:“媳妇!媳妇啊,媳妇,你在哪啊!”   妈的,深更半夜来这儿找什么媳妇?   中年人一边喊着一边四处张望,不一会儿到了我近前,好巧不巧的绊倒了我的腿上,给他吓得嗷嗷大叫,我坐起身问:“你吵什么吵,耽误我睡觉。”   “卧草,你是个活人啊!”   “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死人了!”   “吓死我了。”中年人拍了拍胸口,又说:“对了,你看见我媳妇了么!”   我就奇怪了,这人怎么有点缺心眼啊!待我摇头后,谁知道他竟然坐在了我的旁边,一把抢走了我的半瓶白酒,随后毫不客气的自己喝了一大口。   他擦了擦嘴说:“兄弟,你也是想不开啊?”   “啊..?啊!是啊,不想活了。”被他跳跃的思维搞得反应有点慢。   男子拍了我的肩膀:“唉,我当初也像你一样,老婆和人跑了,我就不想活了,你媳妇也跑了?”   为了他能快点走,我想尽办法的把话题聊死了,于是,我就说自己没媳妇。谁知道他却更来劲儿了!说什么单身一个人好,女人靠不住的话。真是没辙,看来今天又要耽搁了,既然他不走,那我走!   这边刚站起了身,中年人又说:“唉,我当初也是那么想的,直到遇见了我媳妇小翠。就在这儿,没错,就是这里,她光着屁股乱跑,被我给救了。”   这人有病,和外人聊媳妇光屁股?   “她说她是土地爷的老婆,唉,跟我过了一个多月,不知道是不是去找那土地爷了,可是我打听了,周围也没有姓土的啊!看来,我媳妇可能像我前妻一样,都跑了。”   “你说什么!土地爷的老婆?”我特别惊讶,难道说是巧合么?   “对啊,他光着屁股在山洞里面跑出来的,就是那儿!”中年人还起身为我指了指。   我这时才仔细打量对方,五短的身材,目光有些呆滞,看起来智慧应该不是很高,但是,此人有一个特点就是鼻子大,非常非常大,脸颊却塌陷,按照面相说法,属于孤峰煞,并非是好事儿,而且他的鼻子棱角太凸,显然无财库,受穷一生的面相,可是,另外对此类鼻子还有个说法,就是鼻子大的男人有的地方也大!   那中年人哭诉说,他老婆之所以离开他,原因就是因为有的地方实在是太大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 李大鸟   我听了以后也是有些咂舌,这又与媳妇跑了有什么关系,不过,他所说的土地爷媳妇的话确实是让我非常非常意外,毕竟,土地爷的媳妇没穿衣服跑出来,这事儿传出去实在是有点让人难以理解。   也许是因为好奇所致,他促使我停了下来听他讲述起他的奇葩媳妇的过往经历。中年汉子他自称名叫‘李大鸟’,且说,他与土地爷媳妇相遇的也是一场偶然中的意外,炎炎夏日他又在家里喝醉了酒,夜里面实在是闷得慌,于是,他就出来闲逛,可由于天气实在是太热了,打算去火车道的隧道里面去凉快儿凉快儿。   夜色朦胧,迷迷糊糊的到了地方,刚找了个舒适点的角落里眯着就入了深度的睡眠,哪怕是呼呼而过的火车都没有将他叫醒,一直睡到后半夜之后,当时就觉得冰寒刺骨,又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睁眼之后觉得太冷了,出了隧道以后打算回家,可刚走出没多久,听见身后有人喊‘救命’,这个李大鸟一回头,身后不不远处正有一位没穿衣服的中年女人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那妇女模样可人,身材丰满,让本就是酒劲儿当头的李大鸟兴奋坏了,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拦住妇女问怎么了?妇女神色慌慌张张的,就说她丈夫打她,刚刚是趁着她丈夫睡着了以后偷跑回来的,现在无家可归,想去李大鸟家躲一躲。   自打见到女人之后,这个李大鸟都不会走道了,连忙说家里面地方,迫不及待的将女人带到了家中,俩人刚进了门,李大鸟二话不说把人抱起来上床,妇女也配合,陪着他一连番的云雨过后,李大鸟来了男子气概,就说对妇女说,他现在也没媳妇,不如留下来给他当媳妇,他保证不会打她的话。   妇女抽泣说:“我是土地爷的老婆,他每天都会打我,如果我跟了你,他找你麻烦怎么办?”   提到这儿,李大鸟还特疑惑的告诉我,他已经在附近生活了几十年,压根儿也没听过有谁家姓土的,再加上他那谁也不惧的性格,当时就表态,不管谁来了,他也不惧,硬是把妇女给留了下来。   当时妇女还嘱咐他提防着点,又说土地爷一定会派人来找他的。   李大鸟说,不管谁来,来一个打一个,并让妇女安心的住下。   光棍好多年的他在妇女的身体得到了心灵上的释放,连续三天晚上都是死去活来的,到了第四天屋外刮着强风,将窗户吹的啪啪作响,不一会儿,外面飘进来一团黑烟,雾蒙蒙的黑烟乍一看就好似是一张人脸,等进了门就奔着李大鸟来了。   谁知道李大鸟非但没害怕,竟然拿出他平日穿的衣服,用力的‘扑腾’火苗,一边挥还一边骂是谁家孩子不要脸在外面放火。等到刚把烟雾赶出了家门,面前站着一位中年人。   中年人也不说话,就站在那儿俩眼直勾勾的盯着他。李大鸟反问,你特么瞅啥?是不是你放火?对方是鬼,当然得有鬼的气质,比如用怨毒的眼神杀死对方,令他人害怕,以此来灭了对方的阳火。   可是,李大鸟天生脑子里面缺了一根儿属于害怕的弦儿!   对方不语,他又说:“我问你话呢!”再不语,他说自己竟然一拳头轮上去了,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能把中年人给打飞了,接着,扑过去开始一顿揍,临走的时候还吐几口唾沫,骂人家装鬼。   打完了消停了几天,等到第六天的时候,睡觉的时候窗外有影子,李大鸟抡起了鞋底子就往外丢,骂骂咧咧的要揍他,愣是把外面的小鬼吓跑了。   他说,还有一天出去买菜回家,大白天稀里糊涂的竟然被引到了坟地,结果他一来气就把面前的坟给掘了,连里面的骨头渣子扔的哪哪都是。   从那以后,他们家再也没出过奇怪的事儿,就是那个自称土地爷的老婆有点不对劲。   他说:“我媳妇天天给我炖汤,喝完了以后浑身使劲儿,就想跟她干点啥,完事儿之后特别虚脱,但是第二天又好了,持续了一个多月,我媳妇骂我不是人,是活驴,然后把锅给砸碎了以后跑出了家门。”   从李大鸟的话里面,听的我直咂舌,就随即问了他的生辰八字,结果他是甲辰年属火龙,端午节那天的午时三刻生,最纯最纯的火命,克妻儿老小,命里火太旺导致杀性较重,性子急躁,由于阳气太旺了,家伙事儿就会特别奇葩。   这位土地爷的媳妇,就是最后埋怨他是活驴,然后再也没有出现,急的的李大鸟眼珠子起了吃模糊,天天醉酒出来找媳妇,而今天则是撞见我了。   我问他,听没听过附近的邪神?   他说:“放屁呢,哪有神,谁给我变得媳妇,我特么就相信谁是神。”   奇怪了,周围肯定有地方供奉着邪神牌位,只要找到了牌位,就一定可以找到邪神,再把牌位施法烧了则一切可破,可问了好几遍,人家就说没见过哪里有庙。   那个没穿衣服的土地老婆有点奇怪,随即,我提议去他们家看看。李大鸟也是实在没什么意思,非常欣然的请我去做客,就这样在没找到邪神的基础上又被他给领回了家。   他的家很偏僻,属于前后不靠的地方,处在两村之间,家里祖上有一块儿水果地,没事儿他就在这儿卖点水果为生,钱虽然不多,可也是勉强够花。   家中又有一间泥瓦房,到了门口就闻到一股很强的酸腐味儿,看来,他一个人过的也是挺随意。进了门以后打量了一下,我用‘家徒四壁’四个字便可以阐述的明明白白,李大鸟说他曾经有个老婆,离开自己的原因第一个是因为家穷,第二个是因为他每天都得要求干那儿事儿,完事儿了以后媳妇累得无法干活,他虽然每天生龙活虎的,但是却懒得要命,屁事儿不做,等着吃现成的。   起初还好,后来两口子都要揭不开锅了,那李大鸟依旧如此。导致了他前妻被逼的没办法了,只好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这个家,从此以后再无任何踪迹。   剩下的半瓶酒被李大鸟随手拿了去,他又在外屋取了点吃的,小罐子里面装的黑乎乎的东西,递给我就问吃不吃,我摇摇头,他非常不介意的拿起来就开始吃,嘴里吃的也是津津有味。   吃着吃着,我闻到了一股腥味儿味儿,就问他这是什么?   李大鸟说:“这是我媳妇做的咸菜,味儿不错,你要不要吃?”   接到手中一看,我愣住了,哪里是什么咸菜啊,有点像是肉末碾碎了腌制而成的,只是味道有点奇怪,闻了闻会有点头昏。于是,我问他这是什么做的?   “我也不知道,看过他做过一次,好像有蛇、蜘蛛、癞蛤蟆啥的,味儿不错,我挺喜欢的,闻起来有没有一种酸辣臭豆腐的感觉?”他还特别显摆。   不对!这说的几样东西加在一起不就是五毒么!   以五毒喂人,分明是想害命的意思?可是,李大鸟怎么吃的津津有味儿,我让他别吃了,问他家里有没有活的东西?这么问他也是因为这人五行火旺,杀气太重,家里就是老鼠都不会来,别提活物了。   “你倒是提醒我了,今天抓的那只鸡还没杀呢,等我去杀了他炖了吃。”   跟着他一起去了外屋,见他在小心翼翼的在袋子里面掏出来一只大公鸡,感觉就像是偷来的,公鸡已经奄奄一息了,不过,也就是他偷来是公鸡,假如换做别的动物恐怕刚进门没过多久多变得死在这儿。   瞧李大鸟的兴奋模样,就像是想要生吃了一样。   我说:“把你的咸菜喂给大公鸡。”   李大鸟像是开了窍一样说:“对对!你说的对,早先我怎么没想到,家里没咸盐了,我让大公鸡吃咸菜,吃多了咸菜我炖了他不就有味儿了么!”   我也没再问,就看他兴致勃勃的端来咸菜,给大公鸡嘴边一放,公鸡爱吃是我意料之中的,毕竟,鸡吃虫子,有的厉害的公鸡还会吃蛇,按照五行学说,大公鸡属阳,毒虫属阴,阴阳相克,毒虫身上的毒性对公鸡没用。   可是,刚吃几口,眼看着大公鸡奄奄一息,口吐白沫的不行了。   这一幕把李大鸟看的愣神,就问我公鸡是不是被袋子给闷到了。长吸了口气,果然与我猜的没错,眼前的一幕更加可以肯定,这邪神不一定是神,也有可能是以人养神,目的以此驱鬼来谋财害命!   李大鸟属于五行纯阳命,命里火旺,甚至可以说到了燥热的地步,他所说的那个土地爷媳妇,必然是因为修炼了邪术,需要男人的阳气来补一补,而邪法又不能补多了,每天只好用五毒给李大鸟泄阳,谁知道,他把毒药竟然当做了助兴的中药,每天都是兴致勃勃的,最后恐怕把邪师逼的体内阴阳失调,没办法,只好离开了李大鸟。   但是,我断定周围这几天必然会有人死于非命,而王刚不过仅仅是一个诱因的开始而已。 第四百一十九章 门前沟   在更加肯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过后,我的心里头还有另外一个疑惑,那就是,为什么李大鸟吃了这么多的毒药会一丁点的事儿都没有?要知道那是吃了五毒啊,别说他没有丝毫的不适感,甚至,我看他还要比从前显得更有精气神。   于是,我问李大鸟,最近的村子当中,有哪个地方死过人?   他说:“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奇怪,你告诉我,有哪个村子没有死过人?”   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搞的这个气啊,怎么他这人看起来还有点缺心眼似的,我的话有那么难以理解么?待我仔细的解释了一遍,他在沉思过后说:“我想起来了,牤牛营前天经常死人,不过,最近好像是不死了。”   “死几个?”   他思索了半晌后,又说:“我记得好像是七个,前几天还死了几个,都是交通意外,不算什么事儿。”这边说着,李大鸟竟然去烧开水准备‘秃噜’鸡毛。   我拽着他说:“你疯了啊,没看大公鸡被毒死了么?”   “那怕啥,我从小到大连肚子没会坏过,中什么毒啊中毒,现在早就已经百毒不侵了!”他自顾自的开始添柴,很快水就烧上了。合计让他带我去牤牛营,不过天实在也是太晚了,就让他明天陪我去。李大鸟非常仗义的说:“喝了你半瓶酒,这点忙还是要帮的,放心吧,都包在我身上!”   剩下的大半瓶白酒都是李大鸟随手装着的,摆明了就是怕我偷摸给抢走了,至于那偷来的大公鸡,由他自己动手收拾干净了以后,忙着给鸡肚子里面填满了五毒料,好好的大公鸡愣是被他给做成了五毒炖鸡,后半夜几乎他就没怎么睡,连吃带喝,兴奋的时候还会嗷嗷的唱几嗓子。   坦白的讲,能与李大鸟生活那么长时间,也难为那个邪师了,因为他简直可以说是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甚至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小时候吃过什么奇怪的果实,导致如今修炼成了盖世武功?   不过,当第二天早上起来以后一切的疑惑算是迎刃而解了,之所以李大鸟能够百毒不侵,完全是因为他们家院子里的那口井。太阳刚升起,我就将李大鸟给摇了起来,他虽然一百个不乐意,但这个人还算是很讲信誉,最起码答应人的事儿,那就一定会去做。   他起了身,去了院子里面打水洗脸,结果那水桶刚一拉上来,一股甘甜的味道飘散而出,等我上了前却发现那水非常非常的浑浊好似掺了泥沙,但当用手撩起来看看,却发现水质什么问题也没有。随着他漱口洗脸喝水一系列的事情,我打量起了果园,土地干的都起了皮,可他们家的苹果树却依旧长得是枝繁叶茂,水气充足。   越看这口井越觉得不对劲,别的井出凉气,它家的竟然冒热风,显然是通了气的,那也就是说明底下有地方是通着的。于是,我画了一道破土符,在井口上放了不一会儿,再拿下来一看,那符纸竟然红了!当时我就明白了,怪不得李大鸟会没事儿,这井水里面竟然掺杂着真龙血!   龙血不是指天上飞的龙,而是地脉蕴含的地气,必然是哪个天杀的打死了龙脉,可由于水能聚气,有了井水以后把龙气给,按道理来说打穿了龙脉,地气就散了,可他们家偏偏种了苹果。   过去估计是为了看护苹果,所以讲院子周围都建了围墙,有院无树在风水中叫‘囚’,而树便可以破了这个局,风水又将龙脉的方向比作‘来龙去脉’,李大鸟家的苹果树正好载在去脉的方向,也就是龙首位置,当被中间截断了以后,那几棵树恰巧形成了七星局,将龙脉钉住,又因是苹果,取了一个平安化煞之意,循环往复的让龙脉残喘下来。   所以说,这个李大鸟的确是个福气之人,假如任意死了一株树,那么,他的命也就没了,现在看,果树根粗叶茂,哪里有一点衰败之意。每日饮用龙气纯阳之水,并且八字刚硬,如今更是火上加火,那个邪师要是能够扛得住,我才觉得真是怪事。   宝地不居无福之人,现在看,不是李大鸟的祖辈就是他自己,或许无意间积累过什么功德,到了他辈子,虽然保住命,但也得是无后的下场。   看到的这些事儿我倒是没点破,能到今天这一步,既是他的福气也是他的命运,至于未来是否更改,那还是一切随缘就好。   一切准备结束后,我们去了牤牛营。   当然了,他没有当初马如龙那样的壕气,我们俩只能靠着步行前往,到了村子的时候正直中午,现在也不是农忙时节,村里面显得很悠闲,男的出去打工,多数都是一些留守在家的妇女闲逛。   李大鸟像是受欢迎的电影明星般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据他自己说,能有如今的待遇,是源自于有一次他上厕所的时候意外被人撞见了,虽然不缺乏有人去勾搭他,可李大鸟很实在的说,那些人的丈夫他都认识,正所谓,朋友妻不可欺,哪怕上赶着的都不行。   至于他见到土地爷媳妇的表现,第一是喝了点酒,随后打听了一下,没听过这个人,这才会一不做二不休的去嘿咻。   连续走访了四户人家,家里去世的都是在家没出去打工的男人,有的是被车撞,还有的上树掉下来摔死,甚至有一个是因为两口子吵架喝了农药。虽然各个死的有因果有过,可是这个频繁劲儿难免会让人多想。   去了第五家,听说李大鸟说他们家的男人是挑粪掉粪坑里淹死了,非常惨,尸体泡了好几天没人捞,后来还是哥兄弟花钱雇了个掏粪工才把尸体带出来,死了以后就火化了,剩下的骨灰也没让入祖坟,只是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给撒了。   由于这家人在村西边,我们一路走到了最里端,结果没等到地方呢,好好的过道被人挖了一条深沟,李大鸟给我指了指深沟正对着的那户人家说:“就是这家人,他叫老太太做人可操蛋了,没把儿媳妇给欺负死。”   “欺负死?不是一家人么,怎么还能欺负呢?”   “那你就不知道了,谁让那媳妇生了个女孩儿,前几年她丈夫在外面干活,篮子被咔坏了,回到家以后被乡里乡亲嘲笑,一时想不开跳了河,他们家的老太太就说是儿媳妇给克死的,两家本来是挨着的,结果男的一死,老太太天天想方设法的带着小姑子找麻烦,欺负那一家孤儿寡母!”   李大鸟对于有人欺负妇女的事情很不满,他还说,要不是那寡妇脸蛋被猫给挠了,腿脚不好,她都想去找媒人说和说和。   门前有条沟,长子命不长,沟还是自己挖的沟,那叫做自掘坟墓,我站在沟前,不偏不倚,正正好好的是由于东边的‘震’位开始,绕了一圈到了乾位,乾为父,父亲不在是长兄,震位也是长子,而且,也不知道他家人是缺心眼怎么招,居然往里面泼鸡粪,多臭啊。   我说:“那户人家死的是不是老大?”   “对啊,你怎么知道。”   我说:“不用看了,与他们家无关,这家人是作茧自缚,欺负孤儿寡母,知道女人腿脚不好,挖沟不让通过,你瞧瞧那斜坡上的手印,显然是人爬过的痕迹,如今那里已经被涂抹上了鸡粪,怕是故意针对人家。如此心肠恶毒之人,只是作茧自缚而已,早早晚晚是要遭报应的,走吧。”   要是这么看的话,村子里只死了六个,不够数啊。   我将前四个人的八字拿来看看,皆为是五行属火,这个邪师也真是奇怪,要那么多的属火干什么?   心里有些不解的时候,突然,就是挖沟这家人传来一阵仓惶的喊声:“快来人帮忙啊,我妈不行了!”一位水缸身材的妇女跑了出来,她神色慌张,结果因为注意力不集中,一下子就掉进了坑里,脸蛋磕在几分上,满脸的血和粪,一边扑腾一边喊,可不管怎么挣扎还是上不来。   “帮帮啊?”李大鸟说。   我想了想,见死不救如同杀人,虽然她有罪该死,但也别死我面前,就像是现在开车一个道理,假如谁故意违反交通规则往上撞,你把人撞死了,本来你没责任的事儿,可多少还会有个交通意外强制险跟着,所以,我现在有点像被迫无奈的给他出个交强险。而且,依我所见,既然对方如此的缺德作恶多端,哪怕今天保住了命,恐怕也是早晚的事儿。   一百二十个不情愿的与李大鸟上前救人,人命无贵贱,因果报应那是老天爷的事儿,与咱们凡人无关,当你得知某个将死之人需要帮助,假如因为你的随手搭救能救此人性命,可你明明看到了,却又装作没看到,那在阴阳先生的行当里面有一句话说“见死不救,与杀人同罪。” 第四百二十章 人心险恶   那妇女在坑里面蹭了个满身的鸡粪,臭气熏天,看了一眼,对方无非就是摔断了腿,并没见有什么特别要命的事儿,所以,我们也就没再管,紧跟着进了家门,推开门就见他们家的老太太躺在地上,嘴角全是吐出来的白沫。   等到我去上前检查一下的时候,发现老太太这个人也已经凉了,算了,只要心思到了,她死了那是天数,与我无关。   李大鸟从旁兴致勃勃的说这老太太死的活该,完全是报应。   “别说风凉话,人死为大的意思不是让你尊重死人,而是尊重生命的结束,因为,每一条生命都是得来不易的。”我训了他几句。   不过,老太太死的时候面目狰狞,口吐白沫,大小便失禁,臭气熏天,要多惨有多凄惨,宗教的轮回说法中,对于此类作恶多端死法凄惨的人是记载是要变成蛆的。   “一句没听懂,不过,你还是跟他们聊聊吧。”李大鸟指了指身后,刚刚光顾着看研究死者的死因了,没发现身后竟然冲进来了不少的人,为首的几人岁数不小了,手里还都拿着棍子。   瞧着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我有点意外,这是来打架的么?不过,他们当中有位拄着拐的老头子骂道:“就是你害死我妹妹的,赔钱,不拿钱你就泵想走!”   “对,拿钱!我老婶平时的身体可好了,肯定是你们俩进了门、把人给吓死的,快赔钱。”人群开始吵吵嚷嚷,开始我还解释了几句,但看他们同仇敌忾的样子也算是明白了,遇上碰瓷的了。   掉进粪坑的妇女也被捞上来了,她则对周围的人说,她妈之前还有气儿呢,现在没气了,一定是我给吓的。我反问,不是她出来喊救命的么?可谁知道人家回答的非常痛快,就俩字“没有!”   李大鸟给我作证,可周围的人根本就不听,几个大小伙子上来三下五除二就给我撂倒了,有俩人指着李大鸟骂他滚,又有的拿着棍子威胁他,起初我还觉得他挺仗义,可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刻里,他竟然怂了。   拼命的挣扎,几个小伙子上来‘咣咣’打了我两拳,立刻有些迷糊了,说到底斗鬼我的确是擅长,可现在面对人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这也是没办法的,鬼无形,人有形,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何况他们人还那么多。   被捆了个结结实实,人群把我扭送到了柴房,搜了搜全身,随行的法器拿出来研究,有人说:“大爷爷,这是啥啊?”   为首的老头拿着罗庚、铜钱剑看了看,疑惑的问我:“你是阴阳先生?”   我忙说:“对对,老丈,咱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能来到您家是怀疑这里闹鬼,一番好心却没成想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您们放了我,咱们有事情就慢慢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尤其是人生地不熟的村子里,说实在话,改革开放那几年,穷山恶水山沟子里,当地人弄死几个过往的路人,如果全村没人吱声的话,你是连尸体都找不到的,更别提报警了。   “有鬼么?”老头问。   虽然没看见鬼,但我得说的吓人点,于是,我开始胡编,说他们家闹鬼,还是个厉鬼,过几天肯定也得死人。周围人的目光皆投向了拄拐的老头,很显然,在场中还是以他为首的。   但是很遗憾,他们当中的‘鸡窝男孩儿’翻出了我的存折,兴奋的直接拍手,喊道:“大爷爷,这家伙真特么有钱啊,你快看,存折!”   心顿时凉了,出门在外穷家富路,当时的全国的消费低,我出门一共带了不到五千块钱,别说对那些穷乡僻壤的乡村,哪怕是在城市里面,同样也算的上是一笔巨款了。   老头当时就狠狠打了我一拐:“老子活了快八十岁了都没见过鬼,你特么小兔崽子吓唬谁呢,这么厉害不也被我给抓了么!密码多少?说不说?”   不是舍命不舍财,一旦把钱给了对方,恐怕他们为了消灭证据,极有可能杀我灭口,通过老头子贪婪的眼神中判断,这绝对不会是他们第一次干这种事儿。   我说存折是我捡来的,根本就不知道密码,正打算交到县里的信用社。   可是,这话显然人家不相信,或许不愿意相信,立刻上来人对我拳打脚踢,老爷子很冷静的说:“都别打,打坏了万一被警察知道了该说咱们没理了,现在是他把我四妹妹给吓死的,咱们还有理,他必须得赔钱,对不对!”   周围人立刻起哄,老爷子又说:“不打他,关起来,什么时候愿意赔钱,什么时候才能走,要不然就一直在这儿关着!”   就这样,我本着尊重生命的态度闯进来救人,却被这家人反咬一口,人心险恶,财不外漏,恐怕这次事儿搞不好还会有生命的危险。没辙,现在唯有期盼李大鸟能够趁早去报警,让警察来救我。然而,当我对李大鸟信心满满的认为他会来救我,可左等右等的警察依旧还是没来,这家也的确够缺德的,他们饿着我不给吃的,每天还会派人来要密码。   每一天过的那叫一个生不如死,后来,他们把窗户全部用木板封上,屋内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或许是怕我饿死,再丢进来一点凉饭馊饼,使我勉强维持生机。   人在绝境当中的潜力是无穷的,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就在这样孤独的环境下,对于之前闯进门的行为,起初还有些后悔,可随着后来想明白了,认为也的确没什么可后悔的,修法者不同于普通人,看待问题的确不能只看表面。   没有时间的概念,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突然有一天门被人打开了,本以为又要面对严刑拷打,甚至,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还能坚持多久。   可那进来的人却递给了我一杯清水,喝完了水,他扶着我离开这个恶臭熏天的地方,每走一步我脚底下都是发飘的,扶我的人腿脚应该也不是太好,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被人家一瘸一拐的搀扶出了柴房,大门口的墙角那儿还有梯子。   “你能上么?”   听声音是个女人,望着并不是特别高的院墙,放在过去或许毫不费力,可现在他在我的眼前就好似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一样,精神有了缓和,借着月光看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身侧的妇女背着身,像是故意闪躲。   “谢谢。”   “不客气,今天他三叔家摆满月酒,你快点去我家躲一躲,我听他们有人说,打算要剁了你的手脚撒咸盐面儿,这也忒缺德了,老乡,听你口音应该是南方人,快走吧,我也不瞒着你,他们家人做些断子绝孙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   我心里一阵感动,妇女明明腿脚不好,竟然还能翻墙过来救我,要是没有她的仗义相助,或许我真的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人家都能翻墙进来,我又有什么理由不行,虚脱的向上爬,有好几次差点脱手摔下来。   好大的力气终于骑上了墙头,只见地下早就已经铺好了草甸子,一种自由的舒畅感令我一头栽倒下去,躺在草甸子上的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后来,妇女也爬了上来,她把梯子撤了,又扶着我打算回房间的时候,隔壁已经传嘈杂的声音,像是出去喝酒的人已经回来了,隐隐约约听见他们议论着今晚要不择手段的要出密码。   唉,人心险恶,的确也是让人捉摸不透,好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着善良人在。到了屋子以后,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到了她的侧脸,不可否认,在乡里之间也算是少有的美人,可是,随着整张脸的是露出,连我这样见惯了奇人怪事的阴阳先生都不自觉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没错,她的半张脸已经完全毁容了,狰狞的样子面目全非,就像是用烙铁烫过了一样,皮肉卷起,白骨森森。   而且,妇女的一只脚显得有些坡,好像是患有小儿麻痹症,她好像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立刻变得有些躲闪。   我说:“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   妇女给我指了指他们家的炕头说:“好了好了,一会儿他们肯定发现了,你快去箱子里躲一躲吧,我要不叫你,你千万别出来,如果被抓到的话,不仅仅是你,他们也是会打死我的。”   都这个份儿上了,我哪还敢吱声啊。   赶忙按照他的话躲了进去,妇女为我盖好箱子,又上了锁头,外面叮叮咣咣的像是准备了一通。过了不一会儿,果然,大门被人踹开了。   我在箱子里面听的清楚,来的人语气不善的问:“你看没看见那个阴阳先生!”   “没看见,您知道我这腿脚的,平时也不出屋的。”   “没看见?这周围里面就你们一家,门是上了锁的,肯定有人搭救,不是你又是谁!”   随后又听见了几声耳光,妇女呜呜的抽泣,外面则显然正在进行着一场翻箱倒柜的寻找,过了好久,有人说指了指方向说那里没搜。   “搜!”   “不行,那是你大哥的骨灰,不能碰啊!”   “我就是看看有没有人,谁看骨灰了,滚!”   PS:大家新年快乐,祝大家幸福美满。 第四百二十一章 脱困   一动不动的躲在箱子里面,将耳朵贴紧木箱子的边缘,依稀听见外面彼此推搡的声音,女子不让,那些人也不答应,双方起了争执,避免不了一顿拳打脚踢,在阵阵的哀嚎声中,又是一连串的翻箱倒柜,此时,我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暗地里骂了李大鸟几千遍,真是特么的该挨千刀的混蛋,明知道我被非法拘禁了,可你特么倒是早点报警啊,要是警察能早点来,我又何苦受如此多的折磨。   整个房屋一共就那么大点地方,令我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没有找到箱子的位置,这不符合常理,记得她把我藏进箱子里的时候,那箱子的个头可是不小的,按道理,如狼似虎的人们冲进来是不可能会看不见的。   “走!咱们去看看院子里面有没有!”听着急促的脚步声离开,大门‘咣当’一声被关上了。   听着妇女微微的抽泣声,她好像是在收拾瓶瓦罐,外面稀稀碎碎的扫地声使我心中感觉非常的触动,特想出去看看,用力掀了掀盖子 才发现这居然被上了锁!   喊了几声,她不理我,担心泄露也就不吱声了。唉,这位大嫂的恩情的确是我难以报答的,如果能活下来,不管她是要钱还是想算命改风水,只要我能做的到的,肯定会竭尽所能的去帮忙。   躲在密闭的箱子内没有觉得任何憋闷,后来实在有点疲惫,蜷缩在箱子里面睡着了,坦白的说,长期以来被囚禁折磨,精神上的压力是最最致命的。   终于安全了,那些该死的王八蛋,一定会得到报应的,实在是太累了,上下眼皮打架,一时控制不住昏了过去。被叫醒的时候天还没有亮,眼神朦胧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她戴着厚厚的面罩,明显是为了遮掩她那副千疮百孔的容颜。   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二话不说,立刻起身出了箱子,我双手抱拳:“在下廖一贫,是一位阴阳先生,平时也多少也略知风水上的奇术,此次救命之恩无法言谢,大嫂,如果你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但请吩咐。”   一般普通人见了阴阳先生,无非就是两件事,第一、算命问祸;第二、风水求财。   但是,真正做这行的人都不会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主要看东家有没有这个福报,如果无德之人,风水先生帮着点了穴是会遭报应的。   好比在江西给人家点坟,为了不被窥破天机遭受报应,这行大都有另外一种办法,先选出一个大概的方位,画个圈,用红绳圈起来,至于埋在哪,可就要靠着他们家人自己领悟,如果找到了,那么就是这家人自己的福气,找不到,那谁也没办法了。   注视着妇女的双眼,她为我准备了行囊,非常客气的说:“算了算了,丈夫死了这么多年了我要风水有啥用啊,你啊,赶紧趁着日出之前走吧,那家人缺德事儿做的太多了,真要是被抓到,那你这辈子也别想离开这儿了。”   我问她,既然长期遭受欺凌,为什么不离开这儿?   妇女叹息道:“我腿脚不好,现在这脸又毁了容,出去能去哪啊,要我看啊,过一天算那一天。”   不管我怎么说,人家妇女就是不肯接受我的任何帮助,他们家徒四壁,破碗瓢盆,生活的确是太穷了。她又催我快点走,还说如果等天亮了,那肯定就走不了了,隔壁那户缺德人家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也不是矫情人,打算先安顿好自己,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报警,必须要好好惩戒下这户毒瘤。 否则,今天就算是给妇女钱,她也绝对花不出去,哪怕出去买东西,我想也会被那些如狼似虎的恶人抢走。   说了一句“我还会回来的”起手便接过行囊,趁着破晓前夕悄悄的离开了牤牛营,妈的,邪神的事儿没处理,自己倒闹了个一身骚,出来行走江湖这么久,这回算是遭遇了有史以来最为狼狈的经历。   按照我的记忆,奔着城里的方向赶路,但我不敢走大道,怕撞见他们的亲朋好友被拦下来,选择走小道,穿过高粱地的时候身上的衣服也被刮了稀巴烂,跑了好久,肚子里面饥肠辘辘,摸了摸包裹,心里颇为温暖,救我的大嫂非常仗义,自己家里面已经揭不开锅了,她竟然还给带了两个窝窝头。   吃了点干粮补充体力,虽然撞见了坏人,可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以后有机会,我是一定要好好的回报人家!   太阳此时还没有升起,夜色青黑,清晨露水很重,凉风习习吹过,高粱地的穗子沙沙的摇晃。待我狼吞虎咽的吃饱了,起身准备赶路,突然,前方不足百米的地方有十几人穿过,他们站了竖列,人数还不少,第一反应,这些不是去赶大集的吧?   环顾四周,高粱地里茫茫一片,今儿还多少有些阴天,正巧我吃饱了有力气,可是,现在人生地不熟的,倒不如跟着他们一起走,等到了人多的地方肯定会有派出所,那时候再报案,早日抓住他们这些社会大毒瘤。   我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大约百米左右,注视这几个人的步伐很整齐,虽然看起来好像是不慌不忙,可速度却又丝毫不减,我在他们身后跟起来还挺费劲的,一直也看不到正脸,不知不觉,竟然跟着屁股后面入了大山。   那些人在翻过了一个山丘后没了影子,而我好像是招了邪似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迷迷糊糊的到了一处空地,不由自主的开始用手挖土。   我为什么挖土?不知道啊!从心底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迫切的想要挖,就这样无法控制的身体的行为,用手挖个没完没了,奇怪的是土地非常松软,用手扒拉起来也是轻松,不一会儿就挖出了小坑。   今儿有些阴天,明明到了太阳该升起的时间天色仍旧是灰蒙蒙的,就是在这种奇怪的天气下挖了好久,渐渐的,土里面出现了一张草席,很清楚下面埋的就是人,想要停下,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伸出手,缓缓的扒开草席,当尸体显漏在眼前的时候,我觉得浑身一激灵,这里面的人竟然是李大鸟!   他这个连五毒都毒不死的人,如今老老实实的躺在地底下,皮肤已经有些腐烂,或许长期吃五毒的缘故,他的尸体不招蛆虫,味道却是呛人呛的厉害。   恰逢太阳穿透了乌云,伴随着一束阳光照撒大地,我的身体也在一瞬间恢复了行动,环顾周围,黄土高坡起起伏伏,之前恐怕是因为双鱼玉没有戴在脖子上,导致被小鬼领了路,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因囚禁而导致身体虚弱也是脱不开关系的。   望着他的尸体,心中也是非常感慨,唉,大鸟,本来我还埋怨你没来救我,却不成想你自己被葬在了这里,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啊,如果不是我带你来到牤牛营,那你可能也不会死。   叨咕叨咕了几句,那李大鸟竟然睁开了眼,空洞的眼神会让人心里发寒,没错,他的面部狰狞,分明就是受到莫大不甘而死,也就是说,现在的李大鸟属于孤魂野鬼。   脑海里浮现了四个字,他——“死不瞑目!”   我将他的尸体挖了出来,仔仔细细的检查,没有任何的外伤啊,难道是邪师?我之前预测会死七个人,谁知道那些当中有一位是被自己家里人瞎折腾风水给折腾死的,剩下我所知道纯火命的也就只有李大鸟一人。   如果人是受到外伤而死,那伤口肯定会有淤青,可是,我已经把他剥了个精光,但他光溜溜的连个火疖子都没有。检查来检查去,突然他那个让所有男人自惭形秽的‘小兄弟’引起了我的注意,不是说大小,而是他‘篮子’竟然没了!   我用树根子扒开看看,空荡荡的好似面袋子一样,外表没有任何伤口出现,看起来好端端就像是蒸发了一样,被虫子吃了?可李大鸟以五毒为食,身体连蛆都不生,哪里有虫子会吃他篮子?   乱坟岗地势背风,凹地深陷,处在地平面的下端,周围凌乱,且有许多的土包,由此可见,这个地方还的的确确是个乱坟岗。开始打算过阴曹去问问,但以当前身体状态实在太危险了,双鱼玉又不在身边,不能帮助抵御想要夺体的野鬼,这个打算也只好作罢。   李大鸟死不瞑目,尸体积了怨气不散,尤其狰狞的模样,必然生前肯定受到过屈辱,管还是不管?如果我掉头就走,不插手牤牛营的事儿,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可如果要是不管,首先会在良心上过意不去,为此,难免内心中进行了一场激烈的角逐,最终我还是决定先报警,毕竟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已经死了人,那什么都得听人家警察同志的处理。 第四百二十二章 撞邪   作为一名地地道道的阴阳先生,一生经历本就是光怪陆离,所有遭遇的任何怪事都不算什么怪事,因为,那些在凡人眼中的超自然现象,到了我们这儿,均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好比小鬼领路,那是一群枉死的人巡山。   厉鬼巡山有两种,当然了,我说的可不是现在所唱的那首“大王来巡山”,而是山鬼巡山找替身,不信你的你可以问问那些在大山里的采药人,进山是绝对不允许大吵大闹,话里说是怕惊扰了山神爷爷,实际是防着这些怨鬼。人鬼殊途,能看见鬼只有三种人,第一、你俩有因果;第二、将死之;第三、就是我们的阴阳眼。而事情总是相对的,反过来说,寻常的山鬼也看不见你,但如果你在山里大吵大闹,嬉笑怒骂打野炮,那好吧,就会有一定的几率会在小鬼的面前暴露目标,而结果就是,要么给你回家,要么你跟小鬼回家。   我刚刚所遭遇的怪异事情,恰恰就是后者,换做旁人,恐怕挖完了坟墓自己就跟着进去了,甚至还有的会在高地一跃而起跳下悬崖从此长眠于此。   必须得快点了,时间不等人,我那双鱼玉还是很值钱的,胡冰正在躲避地仙一生中必须要经历的三灾九难,与我命里所犯的三灾六祸还不同,虽然皆是为了躲避老天爷,可我那个是报应,她那个则是成仙的阻碍,二者不同,就怕万一她出点什么事儿。   把李大鸟重新埋在土里,我二话不说开始继续赶路,方向没错,等到了中午的时候总算到了县城。第一件事儿去报警,我把牤牛营所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包括随行伙伴李大鸟身亡的事情。   警察一听闹了命案还了得,立刻派人开车送我去现场勘查,第一时间先去乱坟岗,可等到我领着人找去的时候才意外的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茫茫荒野十分的空旷,我如今根本就找不到那个乱坟岗到底在哪!   警察埋怨道:“你小子是不是喝多了胡说八道呢?告诉你,调戏警察,我可告你一个妨碍公务罪拘留你!”   眼瞅着警察开始不耐烦了,心里也是真怕他们以为我撒谎,又连忙说:“真的,我真的没骗您,有可能是逃的比较突然,慌不择路的原因找错了地方,要不然咱们先去一趟村里,我一些随身物品皆被他们给扣下了,只要到了村子里,先找到东西您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臭小子,你要是敢耍我们,今天肯定与你没完!”   随行的警察连续威胁了我好几句,显得真是要多不满意有多不满意,看他们的装扮与正常警察有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们身上的衣服是没有警徽的,十有八九是那些正处在转正关键时刻的临时工,要不然怎么会面对恶性案件会如此紧张与兴奋,就好像不出点什么事儿,就体现不了他们的重要性。   没过多久,再次回到了牤牛营,李大鸟的惨死让我更加明白此地绝不简单,毕竟,邪神还没有找到,七位纯火命男子的死亡,都是在彰显这位供养邪神的人与火有着不解之缘,可是,除非挨家挨户的找供奉,否则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信封邪神啊。   偏僻的小村子来了警察,立刻引起了村民们的关注,许许多多的人走出家门,他们将并不是很宽敞的街道堵的水泄不通,于是,我们几个先后下了车,之后,我指着西北边,走在前面带路。   可是,等刚到了那儿以后却发现这家的大沟确实在,只是破旧的房屋却像是好久也没人来住过了,我对警察说,自己就被关在了这里。   几个人进去调查,不一会儿,又有人出来向街坊邻居取证,我在一旁听的很清楚,警察问一位老头,知不知道这里发生过非法拘禁的事情?   老头点点头说:“的确有发生过,不过,那可都是陈芝麻烂谷子十几年前的事情。”   警察不满道:“谁问你十几年前了,我问你现在!”   “现在?人都死了十几年了,我怎么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老头不满道。   死了十几年?我忙问,是不是有个瘸腿的寡妇?   “寡妇是有,只是昨天搬走了。”   “搬走了!”我有些难以理解,她明明昨天放我离开的,以她一个妇人能搬到哪去啊。   不一会儿,屋内有警察走了出来,见他手里拎着一个兜子说:“发现个包,里面装着的好像是阴阳先生用的。”   我第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不是我的东西么!等我上前去认领,警察还盘问了我几句,于是,我问他们玉佩还在不在,警察检查了半晌,又仔细问我里面的东西,确认后才将包给了我,没错,价值连城的双鱼玉果然还在!   这就让我吃惊了,开什么玩笑!双鱼玉竟然还在,就算是瞎子也知道玉佩比较值钱,又怎么可能会被丢下来?难道说,在她眼里还有比玉佩更值钱的东西?或者,这妇女就不是为了钱。   不一会儿又有人交代,在破房子里面有人居住过的痕迹,我也跟着跑了进去,等到了房间门口我傻了眼,院子里面杂草丛生,满院狼藉,连只老鼠都见不到。但是,我却第一眼认出来了,那里面摆着的就是我睡觉用的板床,可是,这里四处漏风,窗户早就已经没了玻璃,就连房顶也已经开了边,我记得自己被关成了禁闭,那可严严实实的连光都不透!   明显感觉警察瞧我的眼神不对劲,这个时候,外面的村民议论是我是不是撞鬼了?他们的话使警察非常不满,跟着去了几个连驱赶待询问的。而我则趁着机会沿着房屋周围绕了一圈,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竟然是迷魂桩!   对方显然是通过七玄关来入手,锁住生气,令我受困其中犹如那没了方向感的老鼠,随即,再以梅花阵打入茅舍,神不知鬼不觉中令着了道。   “你说你被困在这里多久?”警察指了指问我。   我摇摇头,当时天昏地暗,哪里还知道时间啊,于是,又带着警察去了隔壁,推开门,屋内早就已经人去楼空,除了一副写着土地爷牌位摆在神台上以外什么也没有。   可是,我昨夜躲起来的箱子呢?对了,还有那妇女说的骨灰!   上了炕,仔仔细细的翻了一会儿,发现了一个木头箱子,等到打开了箱子一看,没错,这正是我那晚躲避用的么!可是,环顾四周,哪里还有人居住的痕迹,对了,隔壁那家人呢?我堂堂阴阳先生怎么会像是猴一样被他人戏耍!   警察说:“我问了好多人,这家除了一位瘸腿的妇女以外,一个人都没有,你说自己被拘禁,不会是被一个连生活自理都困难的妇女给拘禁了吧?”   又有一名警察随之附和:“神经病,你家人呢?知不知道这么一趟来回耽误我们多少事儿?难道不费油啊,公家的钱也是钱,臭小子,我现在就以妨碍公务逮捕你。”   屋内外的人很多,依稀可以听见他们说起这里的怪事,显然是一口认定了这里闹鬼的事实。没辙了,我大声喊:“诸位乡亲,这家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儿,方便讲一讲么?也不瞒着各位,我可能中邪了。”   警察还在驱赶,但也架不住老百姓人多。   立刻有人说:“十二年前,这家人全都死了,你看见门口的大沟没,一个都没活下来。”   我心里不解,那天明明挨家挨户的调查过,他们家的人是死于粪坑溺死的!然后,我把想法一说,在场中的村民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我又问,这是到底是怎么了?   老头说:“小伙子你好像真的是撞鬼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也不瞒你,就你刚刚说的那几个人,其实早就已经死好多年了,你居然还说自己挨家挨户去打听过,我就真是想不通了,青天白日的,你怎么还能撞鬼?”有人说。   我从火车道遇见邪神,再到后来撞见李大鸟,从始至终不管见谁都是李大鸟跟着的,哪怕被关起来也是跟着李大鸟来的,从开始到现在,李大鸟一直都掺和到了我的经历当中,难道是他做的手脚?   我五行属土,那几个人五行属火,土纳万物,难道说我的到来会破了那妇女的阵法?种种疑惑充斥于胸,甚至有些摸不到头脑,到底那个邪师是什么意思?再看土地爷的牌位,我可以百分百肯定,杀害王刚全家的邪神与妇女绝对有着必然的联系!   听着那些村民们说起了隔壁,没错,这家人的确是李大鸟说的那样,坑蒙拐骗无恶不作,杀害过往路人,就地掩埋,也就是门前的那条深沟,当初挖起沟的时候,白骨埋了好几层,老吓人了。   至于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夜之间几十口人死于非命!他们家也成了远近闻名的鬼宅,唯有一位瘸腿的妇人借助,平日里大家都是躲着走的。 第四百二十三章 灾难临头   我问那妇人今年有多大?听着村民七嘴八舌的探讨着,他们说就那瘸腿的老妇人其实已经七十多岁了,这可把我吓了一大跳,记得特别清楚,妇人除了半张脸被毁以外,实际上也就是四十岁不到,怎么可能会七十了?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警察推了我一下说:“有完没完,聊什么聊,先把咱们这边的事情解释清楚,你就说吧,怎么办?妨碍公务,报假警,将我们一大群人叫出来陪你闲逛!”   诸多警察的咄咄逼人,像是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了我的身上,我忙说自己是阴阳先生,来这儿就是为了捉鬼的,可警察却一口咬定我就是在胡说八道。   我也是有些着急,妇女已经走了,但是我觉得既然她能留在这儿十几年了,那么肯定是将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不过,难道他们只是为了杀害七位纯火命的人么?结论自然是否定的。   如今面临了窘境,就算是拿着法剑、罗庚,人家仍旧不认为我是阴阳先生,非得把我带到派出所处理。   炎炎烈日,气候非常的燥热,我们几个也是争论的口干舌燥,听着村民议论鬼怪,大体上是说这家人集体在房间内上了吊,各个面目狰狞,就好似撞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当我被俩警察扭送着离开之际,不知何时就在我们人群的四周围着许许多多的野猫,那些野猫将人们围城了一个圈,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   再看周围,家鸡上树,野狗上房,时不时还能看见猪羊冲出家门就像是发了疯似的逃跑,有的村民追赶家畜,可我却看到了一种不祥之兆。   没错,动物的先天就有着第六感,好比大灾难之前,动物都会有着提前预知,如同猫有预知死亡的能力,公鸡对阳气的感知很厉害,酉时鸡叫,代表阳气萌生,万物复苏,可若是大公鸡不敢在地面休息,那么就只有一个说法,地上的阴气强到它非常不适应,所以会扎推的在树上趴着。   狗也是一样,狗五行属土,是不离开地的,若是宁愿上房也不在地下,同样说明不安全!   半张脸的妇女绝对是给牤牛营带来了灾难,之后,她自己一走了之的离开此地!所以,我现在绝对不能走,如果我不管,那村子最多坚持七日,必然会变的人畜皆无,最终全村的人会死于非命!   可是,警察非得抓我,越想越觉得头大,正当我打算跑的时候,突然,村子里面有人喊:“哎呀,正好有警察在这儿,不好了不好了,老刘家两口子打架,脑袋都打冒白浆了,警察在哪快点去看看吧!”   此话一出,好热闹的村民立刻蜂拥而至,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之后,谁还顾得上我啊?至于,起初揪着我不放,我觉得,无非是想回去有个交差的说辞。   人潮退却,我第一时间去村子里找水源!   如果以邪法害全村之命,那第一个出事儿的肯定是水,陕北一带本来就缺少水源,全村也没有什么像样的河流,但家家户户倒是打了不少的深井。   任意找到一户人家,放下木桶去打水,清水什么没问题也没有,可我长了个心眼,拿着水桶找到他们家的羊圈内,整个水桶全泼了出去。结果,这一桶水刚进去之后,那些个羊像是疯了一样的在圈里乱撞,就好像是受到了很严重的惊吓,不到半分钟,意外出现了,那些被水泼过的羊各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其他的羊则距离他远远的,感觉像是看见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仔细观察少许,显然,那羊是畏惧泼在身上的水,仅仅又过了几分钟,趴在地上的羊好了,其他的羊群再次是没事儿一样继续聚集在一起。   当前羊群的表现足以证明,其实井里面是没有毒的,能够让羊感觉到害怕、畏惧、胆怯的必然是水中所蕴含着的阴邪之气,没错,风水中常说的一句话‘气乘风散界水而止’,水不仅仅能聚气,亦能养人又能害人!   可是,造成阴气冲村的原因是什么?只要找到源头就能化解,为此我又急忙忙的出了门,既然无法以肉眼窥见所在之位,那我以村子中央五黄定位,先找到福德之位,然后以逆向推断试试看可不可行。   火急火燎的出了村民家,刚走了没多久,迎面走来的路人面色有些白,俩人像是受到了惊吓般互相探讨着原因。   我拦住对二人:“两位老乡,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你就是那个阴阳先生啊,怎么还没跑呢?”他俩诧异道。   “正准备走呢,老乡,看您二位惊魂未定,莫不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一听我这么问,那俩人打开了话匣子,一言一语的将事情讲了个明白,原来,那老刘家两口子打仗打疯了眼,老娘们把老爷们给砍死了之后,老娘们说她已经杀了人,被警察抓到肯定会被判死刑,她要是死了,剩下个孩子该怎么办?于是,那老娘们又把儿子给杀了,杀完了儿子,她又说,老头老太太没人赡养肯定会活不下去,不如一家人团聚,随即,把家里老人也都给杀了。   警察赶过去的时候,屋里面已经没有落脚的地方了,他们几个看热闹的村民,回来之后就没有一个不后悔的。这只是一个开始,水中含阴,必有阵法开了村子里的鬼路,等到七日回魂,引来怨鬼入村,最终全村的人会随之死于非命。   很庆幸自己回来了,否则可能会有几百条人命遭殃。   拿着罗庚寻找了好了一会儿,定准五黄之后,沿途将村子大约地形印在脑海之中,随即开始找‘三煞位’。三煞所指的是劫煞、灾煞、岁煞,这三煞还是需要以九宫飞星来定位,划分阴阳五行,找准说所冲到的三煞位。   在十二地支中,寅午戌合火局,火旺于南方,那么北方的亥、子、丑为其冲,称为三煞;申子辰合水局,水旺于北方,所以南方巳、午、未为三煞;亥卯未合木局,木旺于东方,西方申、酉、戌为三煞;巳酉丑合金局,金旺于西方,东方为三煞。   所以,‘冲’既是煞的意思,煞是有煞口的,任何的村子内,只要是住在三煞口的人家,要么孤寡贫穷,要么子孙绝不顺,需要承受种种灾祸。   现在市里人也认风水,只是没有农村的比较多而已,并且,农村因为靠近自然,土木之气较为浓郁,贴近大地更容易受到风水所影响,可当今城市里的钢筋水泥土好似一个铁盒子把人关在了里面,阳宅风水很难受到外界的干扰,所靠的还得是‘家和万事兴’,改变命运唯有多积善事,结善缘,这才是真正该做的。   我沿着村子找了了许久,说到三煞位,其实还有个六煞,但六煞不害人,只是主淫邪、懒惰之位,比起三煞位可要弱了很多,记得林正英的一部电影中讲过三煞位被建筑物镇压,打开了门,引来三煞大开,削弱村民的运势。   既然死了的七个人皆五行属火,我觉得对方有可能是想破开了火命之人,再将我囚禁的话,极有可能是‘寅午戌合火局’,水火相冲大开三煞,我五行属土,如果没有被木所镇压,那么会导致全村的煞局不成。   只是,李大鸟为什么要帮着邪师害人?土地爷的媳妇?我忽然想起了妇女家所供奉的牌位,难道说她真的是土地爷的媳妇!王刚撞见的是老太太,李大鸟撞见的美妇人,越想越觉得这里面有联系!   我奔着合火局的位置去找,却在寅、午、戌三个方位每个地方发现了一座坟,并且各个都还是没有立碑的孤坟。低头摸了摸坟头土,有些潮湿,这在西北干燥的气候里可是不多见的。   三座坟对冲的亥、子、丑三个方位检查,那另外三个地方可了不得,分别一个是烧砖厂、一个鞭炮厂、一个玻璃厂。明明应该是三个水位却改成了火位,烧人烧命,正对三座坟口,立下这座局的人,绝对是个高手!   我又一次折返回了五黄位,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走出五百步,每一个地方都有着一具腐烂发霉的黑猫尸体,在这尸体下面摆着黄符,认出来了,这竟然是‘聚阴阵’,猫属阴,能驭鬼,在古代就有杀猫不详的说法,对方惨死的夜猫埋四个方位,三煞位对冲不说,又有了聚阴阵,一旦七日开坟,孤魂怨鬼必然冲入村子。   忙忙碌碌了一整天,天已经黑了,重新回到了村子,现在还来得及,等到明天早上去开坟,凿开了之后,以三煞位的正对的位置挖出一条沟,再引来水就可化解。   可是,下局的人果然阴啊,老百姓吃水都困难,上哪给你找水去?   左右为难之际,我也是累的不行,合计能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可敲了几乎人家却早已经紧闭门窗,导致口干舌燥,打算讨要一杯水喝,可绕了一个钟头还是没人开门。 第四百二十四章 鬼打劫   夜色已深,想要投宿却是无门,难道说,他们都已经被闹鬼的事情给吓怕了?唉,无处可去,又没有水喝,实在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只好重新回到了瘸腿女人他们家,既然知道这家人有问题,所以,我特意提前戴上好双鱼玉,有了它的护佑,不管多厉害的恶鬼也上不了我的身,没办法,谁让这个是‘老子’无敌的东西呢。   入了民宅时,我已经口干舌燥,嗓子眼里冒烟儿,井水并没有毒,让羊圈乱作一团那是因为当中的阴气过盛导致,人喝完了最多不过是会闹肚子放屁,但怎么样也比口渴强。   打了一桶水,喝饱之后靠在墙边休息,上午吃的两个苞米面的窝窝头早就已经消化没了,没办法,实在饿的难受,捧着水桶灌了一肚子的凉水,可等到了后半夜,肚子就已经开始咕噜咕噜的叫个没完没了。   饿的难受啊,要是能有点热乎乎的米饭该多好!唉,想来自己也够悲催的了,出门在外,被连续的鬼怪、苦难都没折磨死,然而,到了如今千万别在饿死在荒野之外。如果不是因为三煞位会使全村的人灾祸临头,光凭他们村里这种没有同情心的表现,恐怕我早就得走了。   饿到极限就惦记着找点吃的,在那半面妇女家里搜罗了好久,还是什么都没发现,依稀中记得逃跑那天有一张饼没来得及吃,为此,我仗着艺高人胆大,翻墙入了之前困住我的那户人家寻找。   因为子时聚阴,丑时生煞,在这个时间段里,一入了宅子就能感觉阴风阵阵,脊背发凉,破旧的房屋瞅哪都像有鬼的模样,饿的我是前胸贴后背,现在根本就什么都顾不得了,急忙忙跑去了之前困住我的那间屋子,找来找去,不放过每一寸的角落,最终却还是一无所获。   距离天亮还得好六个多小时,我滴个天啊,不行了,我是真得去挨家凿门要点吃的。   正当准备离开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香味儿,有点像是烤番薯,扫视了一圈院子,房子坐北朝南,是典型的北方四合院格局,可是,屋子里已经破旧的不成样子,哪里会有烤番薯啊?何况,全村都知道他们家闹鬼,除了缺脸的女人,周围根本就没有人在这儿居住,那味道是在哪来的?   对于一个饥饿的人来说,闻起来真的是非常非常的香,我鬼使神差的顺着气味儿找,出了家门,向着没人的村外走去,越走越觉得味道浓郁,也许是有人家半夜不睡觉起来吃夜宵也说不定。   就这样,我一直是走出十几分钟,看到不远处有火光照应着,四个围在火堆前,仔细闻着那味道就是在不远处传来。   顿时大喜,竟然有人不睡觉出来吃夜宵,感觉十有八九是小年轻的搞对象,然后家里不同意偷摸跑出来的,毕竟,当时的农村生活哪有什么业余活动,到了天黑,基本都是在家上炕。   一路小跑到了近前,两男两女,更加确定了我之前的想法。   我非常客气的说:“几位老乡,我也是被饿的心发慌才出来寻一些东西,您看,能不能给分我一些。”眼巴巴等着对方的回话,时而望向那团燃烧着的火焰,没错,味道就是在里面散发出来的,实在是太香了,我发誓长这么大那是我闻过最香的烤番薯。   不一会儿,我在旁边的男的用棍子扒拉扒拉火堆,一个堪比冬瓜大小的番薯被挖了出来,另外一名女子说:“确实很香,如果你喜欢,那就你吃吧。”   “太感谢了,这都要饿死我了。”接过了棍子的一刹那,我打了个寒颤,就像是寒冬腊月里面在外面撒泡尿的感觉,也正因为这个寒颤,我精神了许多,刚刚那种好似失心疯一样的状态消失,番薯有这么大个头的么?四个人大半夜不睡觉来这儿烤火,越想越不对劲。   “你怎么不吃啊?”女人又说。   握了握双拳,十指有些僵硬,这是说明气血不畅,阳气不足所导致的,心里一紧,看来是着了鬼道儿了,可我好端端的怎么会被鬼给勾了?静下心来沉思,可不是嘛!我喝了那将近半桶的井水,之前的半面妇女利用三煞位将阴气逼入地下,令将全村困在聚阴地当中,一旦等到七日过后的回魂往复,那么,全村要承受恶鬼杀人的事情,其中,井水恰恰也是阴气最重的,我之前一口气儿灌了个水饱,不着道才怪呢!   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怎么又不太饿了,真是太奇怪了,要不然,你们先吃吧。”   “真是奇怪,想吃又不吃?这么好的东西,那我们可吃了。”男子说。   我点点头,随即悄悄的站在一旁,单手拿出了铜钱剑,将中指咬破,可竟然没有血流出来,玛德,一定是喝的井水导致的!把手指放在口中用力嘬,废了好大的劲儿总算是感受到了一股子血腥气,含而不吐,看着‘四人’敲碎了番薯狼吞虎咽吃的时候,我把铜钱剑举起,一口血水喷在了上面,手掐法指怒道:“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急急如律令!”点向法剑,再次狠狠的一挥:“破!”   随着一道精光乍现,立刻打的两人消散,鬼怪现行,至于烤火哪里是火苗,而是一团悬浮着的幽蓝火焰。顿时,仅剩下的二鬼怒道:“好你个混蛋!我们好心给你吃的,你竟然害我们!”他们在长牙五爪扑过来时,我则仗着铜钱剑降魔威力,再次挥之。   “大胆小鬼,胆敢在此害人,今日本师必留你不得!”一剑再破掉一鬼,仅剩下那个看势不妙,掉头就跑,当他消失之前,手里法剑被我狠狠的丢出,正好贯穿小鬼,短短几个照面,四鬼被灭。   杀了四鬼之后,我感觉到了非常非常的疲惫,坐在地上恢复了好久,借着月色一看,刚刚被我杀死的二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两只野狗,另外的那两个则是一只老鼠与一只猫头鹰,而他们所谓的烤番薯却是用红布包裹着的死孩子。   我明白了,原来这里是专门丢弃死婴的地方!   在农村,小孩子出生没过夜,或者胎死腹中的,皆不可入土,有的地区会将尸体撞在陶翁里,还有的会把骨灰封在树干里,除此之外,丢到野外喂食野狗也是一种做法。   四周磷火闪闪,身处荒郊野外的,看着周围林立的土包,难道这里李大鸟埋着的地方?我揉了揉眼,有些不敢相信,明明白天觉得距离挺远的。   为了恢复阳气,我以中指血液点了眉心,盘膝打坐,平复心性,用素儿教我的道家养生法门来调理内息,没用了多久,体内的阳气有了回生,虽然手指不僵硬,可我依然是真的饿啊。   没辙了,只好转身回去别人讨要一些吃的!沿着原路一步步的返回,可还没等到村子呢,就见那村子的上方有着阴雾缭绕不散,显然是煞口大开的征兆。   我心想可坏菜了,难道回来晚了?   加紧速度的往村子里面跑,等我刚进去就见到许许多多的人牵着牛马牲畜往村子外走。   有了眉心一点红,见鬼降妖不用愁。   中指血有着助阳的功效,也称为降魔指,段时间能够使我恢复正常的阴阳眼,那些奔跑出来的人各个脚不沾地,哪里是人啊,就连他们牵着的牲畜也是如此。   赶忙拿出一张黄符点燃后,将符灰埋在了土里搅拌,之后,我抓了一把土撒在了自己的头顶。正当有小鬼即将离开之际,立刻出手拦住。   “等一等!”我出手拦住了一个老头。   “你干嘛呢?怎么还不快去抢,要是等到明天可就晚了,快去啊。”   “晚了?什么晚了?大爷,我是刚死没多久,不太清楚啊。”   “刚死?你是之前那个新坟的吧?记得魂魄被鬼差拘走了,怎么这么快就把你放回来了?”老头还有些不解。   黄土淋头,以符灰驱阳气,把自己变得近乎于鬼,可以正常的与鬼交流,刚死的人?难道说是李大鸟?心里有了几分猜忌,但当前的情况下还是得客气点。   我说:“大爷,您们怎么牵扯牛马,这是干什么?”   “还不是因为要完蛋了,这村子里的人缺德啊,让人家给下了法阵,先是牲畜惊魂,等过后就该轮到人喽。”   他的话让我大吃一惊,缺德?难道说,妇女是为了复仇?假如真的如此,阴阳先生插手复仇可是大忌。   “大爷,您是哪的?”   “哪的?你傻了啊,不会找不到家了吧?咱们可都是十里外的歇阳坡的,看你的年纪不大,是不是家里没给立碑呢?”   “不太清楚,我现在也是稀里糊涂的,什么都不知道。”紧接着,我又故作疑惑的说:“大爷,您说这村子缺德,怎么缺德了才会降下灾祸,要是真的有灾,那得死多少人啊。”   “我是70年去世的,当时就知道这村子是有名气的土匪村,从上到下都是土匪啊,当初他们可抢了不少人,六零年挨饿的时候,要不是我与他们村有亲家,家里的粮食都得被抢了,后来咱们国家剿匪,那些混蛋才从了良,至于七零年以后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了,今天赶上得知村里出事儿,趁着牲畜魂儿散干净之前,我抢头牛回去帮我干点活,你也抓点紧,他们这儿穷的要命,你要是去晚了可就没有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祭鬼   老头的话可把我听的傻了眼,这是干什么?去村子里抢夺牲畜的魂儿,那么,身为六畜之神的土地爷会不管么?但凡是家禽牲畜死亡,魂魄也是要归土地庙的。   就好像,有的人生前作恶,来世托生牛马的事情也是被记录的,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是闹了邪病,牲畜就算是死,魂魄也该由土地管,现在倒好,没等死绝呢,在隔壁十里外的荒坟野鬼就过来抢夺牲畜魂魄。   老大爷将我推开,兴致勃勃的牵着走向远处,我站在原地,望着那些密密麻麻鬼影,各个脚不沾地飞速离开,这让我心沉入谷底,照这么看来,这天一亮是要有大事儿发生的。   当天夜里仍然如此,家家户户的大门紧闭,不论我敲谁家也没人开门,也就幸亏是当时正直九月末,气温并非很凉,导致我随便找了个睡到天亮。   眼睛一闭一睁,感觉没过多久就被嘈杂的声音吵醒,所发生的一切都与我意料中的一样,家家户户的牲口莫名其妙的死了,毫无任何征兆,可以说,甚至家家都到了鸡犬不留的阶段。   有的人哭,有的人喊,整个村子是一片哀鸿,成群的鸡鸭牛羊被抬出了家门,我也跟着去检查了一下,所有动物统一皆张着嘴巴,好似撞见了某些可怕的事情。   为了减少损失,家家户户开始类似过年般的准备,烧水、秃噜毛,把些个刚死的牲口腌制成咸肉储藏,而且,他们当中的有的人胆大,还会主动弄一块儿尝尝,有很多人都说味道除了有些苦以外,没什么不同的。   等到被专业的屠夫检查后才发现,原来是动物的苦胆破了!   吓破胆?一定是这样,六畜死亡并非源自于瘟疫,而是被吓得,可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这样?于是,我问了村子里的最近的土地庙在哪。   拿着纸钱、香火走到了按照村民的指点出了村子,往西北方走了向不过五百米,到了一处仅有一户人家大小的庙宇,四周种着许许多多的高粱,迎风摇曳,麦穗金黄,按道理来说,这个季节是高粱快要成熟的时候,麻雀会来偷吃谷物,多数都会有乡民看守。   眼前除了风吹过的沙沙声外,静的吓人,带给心底传丝丝的凉意袭来,我本以为土地庙会破烂的不成样子,到了此地才发现,庙宇与我想象种的样子大相径庭外,它修建的模也有点怪。   神庙大都开门见神,门前空地有供人跪拜,但这个庙却在土地爷神像与跪拜前的位置,多出了一个凸起的石台,它的出现显得非常突兀,怎么看都觉得很别扭。   任何城市,不论是土地庙还是城隍庙建在当地的煞地就是为了镇煞,福地则为祈福,我则左右环顾了一圈,简单的查看了下风水。当前因为是处在相对平原第一带,不能以山脉风水而定吉凶。   关于立村的风水说法,地势不宜过低也不能过高,意思是指村子不能修建低于大地平面,或者阳光不容易照射的地方,也不能修的凸起而左右无靠的,此种说法是在五十六个民族皆非常适用。   我看了牤牛村,地处西北高原,视线所望,左右皆有山脉,可以看的出,此地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地。葬经有句话说“地有吉气,夫土而起,形若鱼鳖。”意思是,但凡大地非常平整,那么,当凸起鱼鳖样的地势就是因地气鼓起而成,便是所谓风水穴眼的所在,老百姓将它称之为‘吉地’。   沿着土地庙走了一圈,没错,这里的确是处在穴眼的位置,整个土地庙周围的地基就好似一个王八壳,它设立的宗旨自然是为了全村祈福用的。   以平常惯用鉴别吉凶的手段,到土地庙内点三炷香,打算以烧纸钱的办法问吉凶。可火柴却怎么也烧不着,太奇怪了,火柴并没有湿,一切都是非常非常的正常,不管怎么点,依然无法点燃!   可当出了土地庙,火柴毫无阻碍的点燃,沉吟了片刻,待拿着三炷香迈入庙宇的一刹那,手里的三炷香竟然整齐断裂!深吸了口气,真是大凶特凶啊。   在土地庙门外将纸钱点燃送给了过往的小鬼,也许是因为之前与马如龙的熟悉,他们这儿的土地爷在我眼里并无神秘与强大。叹了口气,我说:“土地爷啊,您要是神仙,也显显灵,要是再不显灵,那全村可就完了,廖一贫行走江湖,虽以找寻老子仙骨为重任,除魔卫道却也是一生所愿,不管这个村子以前是不是土匪,可那些没长大的孩子是无罪的。算了,我尽力而为,如果实在不行,也是天意如此,过路一场,给您老人家上个香,拜一拜。”   于是,我缓缓的跪下,但这个头刚一磕上去,我有了一个新的发现,就是土地爷前面的石台竟然挡住了我磕头拜见的方向,导致所面对的是台阶而不是神像,   越想越奇怪,岂不是说,当整个牤牛村的人过来祈福时,拜的就是台阶?   一开始我就觉得台阶的位置有点不太对劲,现在总算是找到原因了,二话不说,我走过去开始琢磨,整个台阶是水泥浇筑的,非常结实,仔细观察时,还能在侧面能够看到许多细小的窟窿眼。   铁定了是它的问题,调转了身子回到村里面借了羊镐,折返回土地庙,没几下就将那台阶给刨下来,里面竟然是一个木头打造的盒子,当中装满了骨灰!   我恍然明白,看来,曾经早就有人为村子立下了绝命局!   所谓的土地庙,必须得接受老百姓的香火,就像咱们普通人一样,肯定谁家重视你,你就爱去谁家串门对不对?土地爷也是一样,每个土地爷分片管理的地方很多,作为民间的基层机构,他肯定无法面面俱到。   按照正常的吉祥气来看,如果没有台阶拦截百姓的信仰,土地爷必然会保佑地方安康。但现在看,一个为全村祈福的大局,竟然成了祭鬼之地,全村要是能好得了,这都是怪事了!   我把骨灰盒拿了出来,里面的分量有点足,不像是一个人的,之后又在台阶的最底下看到了一副牌位,那上面写着“杨氏一族”。   内心一凛,杨氏?难道是地主杨老财?   长呼了口气,没错,这是一场复仇,一场针对全村的复仇。   管?那样会破人因果。   不管?好多无辜的小孩儿也会死!   我忽然感觉非常非常的难做,内心中产生了煎熬,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杨家的故事,那个清扫的铁路工人已经为我讲过了,隧道里每年都会有人跳火车,曾经有一位慷慨救人的善人被全村所逼的家破人亡。   牤牛村在建国以前的土匪据点,在村子里埋过的骸骨多不胜数,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吧,唉,不管了,也管不了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相信,天下自有公道,如果说是某位邪师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杀人放火,那我一定会义不容辞的去做些事情帮助大家。   复仇?阴阳行当里最忌讳的就是插手他人复仇,对方的行为有点太过激了,当地狱之门大开,恶鬼将带走所有的人,也是复仇者受到报应的时候。   古代非常重孝道,提倡儿女为父母报仇不受法律制裁,如果情况属实,被杀者鱼肉乡里,甚至杀人者还要受到县太爷的奖励,搞不好会给个官儿当当。   阴阳行当起源于古代战国时期,所以,行业里的规矩都是遵从的老理,不该管的,坚决不能管。于是,我起身准备离开,想着他尸体的怨气,还是先把他找到交给警察再说。   结果,前脚刚出了土地庙,突然,一根儿棍子砸了过来,我躲闪不及,只觉得眼前一黑,让人家给撂倒了!心里很郁闷,刚被关了好久,难道又被关了么?妈的,可是我已经打算不管了,能不能听我解释一句。   等到睁开眼就觉得头疼的要命,手脚被捆绑,嘴上还搀着胶带,这回完了,想解释,人家根本不听了。   一共俩人,听声音是一男一女。   男的说:“唉,你这个阴阳先生真是没完没了,不走不说,还把土地庙里骨灰给找到了。”   “是啊,我当初念他心地善良,想要留他一命,没想他竟然多管闲事,如果继续放任下去,破坏了明天的大事儿,我怎么与死去的父母交代。”   父母交代?按照破四旧初期,那应该是在十几年前,死去的杨家人也不过四十多岁而已,他的后人,今年最多也不会超过四十啊,可是,唯一离开的老太太都已经六十多岁了。   这里是哪?怎么感觉有点凉?我缓了好半天,等到视线恢复好了之后心里一紧,这特么的竟然是火车道!那俩混蛋竟然想着用火车压死我。   拼命的挣扎,想说不管了,可嘴巴却被堵。   天啊,大漠厉鬼没能杀我,黄河鬼母也被我所除掉,事到如今,竟然要死在一对略知阴阳术法的普通人手里么!真是不甘心啊,心里念叨着求胡冰来救我,天知道她的三灾九难过完了没有。   男子说:“哎,其实我也不想害那么多的无辜人,你也别怪我,都是迫不得已的。”   女的愤怒道:“四叔,这村里的人都该死,如果不是您救了我,恐怕我早就被那些人祸害死了。这阴阳先生不除早完事个祸害。”   男子叹息道:“算了算了,要我看,咱们不如打昏他绑起来得了,等到明天天黑以后,十三鬼开出鬼路,仇也算是报了,无辜的人,还是放过吧。” 第四百二十六章 是是非非(一)   双方在杀不杀我,再到杀不杀全村的这件事儿上起了分歧,男子是提倡报仇就行,只要杀死那些当初害死他们家的人,哪怕是那些人的后代也可以,但不能一棍子打死,让全村鸡犬不留。可女的却认死理,打算一个也不放过。   很无奈,自己不知不觉,竟然没想到命运被掌握在了对方的手里,可是,他们能不能先把拉出铁道再聊?心时刻提在嗓子眼,天呐,万一火车开过来,就算我是石头做的也得粉身碎骨。   “不行,当初四叔你也看到过村里是怎么对付俺爹,那年我才十五岁,他们把我关在柴房企图凌辱,要不是您及时赶到,我可能已经被他们糟蹋死了,那些害我全家的人,他们每个人的脸我都记得,既然他们连我那么小的时候都不放过,那今天,我也绝不对会放过他们的,四叔,把令给我,让我去放鬼!”女孩儿态度非常坚决。   听着火车自远处传来的笛声,完了!心如死灰,满脑子都是自己被撞成肉酱的样子,别说双鱼玉了,现在就是双鱼锅挡着都未必能好用,嘴被严严实实的贴了交代,我还不能求救,当前的心里状态是非常后悔为什么不把崔判官也给带上一起走,好歹他是个神仙,遇到个什么古怪的事儿,大家也能够在路上有个照应。   火车即将撞过来的千钧一发,老头临时良心发现,突然出手一把就将我拽出了火车道,感受火车呼呼的风声,他带着我在地上连续翻滚了好几圈,现在真是吓得我肝儿都跟着突突个没完。   冷汗浸透了全身,缓了好半天身体才不再跟着乱抖,毕竟,刚刚我距离死神就差一点点!   蒙面男子揭开了我的口罩,他说:“你走吧,第一次见你知道你是为了救人留在这里,你小子是个善良的人,但是这个世界上,善良并非就是对的,当面对恶毒的人时,唯有用刀和猎枪才是他们应得的欢迎。”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谢,谢谢!但是,有的小孩子是无辜的,还有很多人是当初惨案发生的时候,他们还并没有出生。”   我们处在隧道的边缘,明月当头,深蓝色的夜空璀璨,也将大地照应的并不是那么的黑,深邃幽长的火车道,仿佛老头的眼神中成了一条可以穿过岁月的空隧道,见他我深吸了口气,又说:“报应啊报应,真是报应啊。”   我沉默了,他说的对,报应一词的确有很多的解释。   有的人,少时张狂,自私自利,贪恋淫欲,抛妻弃子,最终老无所依,病无所养。   也有的人,与人为善,心底宽厚,可却偏偏中年丧子,晚年丧偶。   同样,有的人做事不计后果,坑害他人,令子女平白背负阴债,造成夫妻不睦,父子忤逆。   说白了这些都是报应,有的是报应自己身上,有的是报应后代,也有的是报应来世。所以,当他亲口说出报应俩字的时候,我竟然提不起任何反驳的话语,毕竟,就像是刚刚女子所说,他在十五岁的时候,如果不是被搭救,可能她死的更惨,所以,话到了嘴边的确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深吸了口气,我说:“唉,少做杀孽终归不是坏事。”   “少做杀孽?”女子冷笑不已,她又继续说:“当初牤牛村就是土匪的根据点,死在这里的人还少么?村里隔三差五的出去打秋风,杀了多少好人?直到改革开放了以后,他才渐渐的收敛下来,我父亲娶了当地人做老婆,全家搬到了这里,逢年过节,遇到大灾大难,哪一次不我父亲站在第一位,亲自出面帮助劳苦大众度过生死难关,可现在你看看最后又闹了个什么结果?”   男子叹息道:“唉,其实在当年的主要仇人,也已经被咱们杀的差不多了。”   “差不多!你说,那我的脸怎么办!”妇女一下子撕开了面纱,在月光下透露着一种狰狞,那眼神里的愤怒就像那在山野中孤行的饿狼!   “那家人已经全死了,仇也算是报了。文秀,我打算引鬼入村的目的,是想让村里的人从此绝户,而且,开的怨坟是当年他们害死统一埋下的乱葬岗,那里的鬼魂怨气很大,如果是谁杀了他们,子孙后待会有冥冥之中的感应,吸引鬼魂复仇,咱们不是杀人者,可你却打算拿鬼令调度怨鬼屠村,我觉得还是要冷静一点。”   “冷静?十几年了,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下来,就是为了今天能够报仇,如今,七火命已经开了地煞,只要令牌一挥,这里必然会鸡犬不留!”   七火命?想起了李大鸟那怨愤的眼神,我质问对方是不是她做的?   妇女阴森的笑道:“没错,没想到那个混蛋竟然百毒不侵,他是土匪的后代,死了活该!”   “你利用了他?”   “没错,他爱我这幅容颜,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话从到此,我女孩儿的双眼突然闪烁起了一道红光:“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当时,我只觉得有些头昏脑胀,随后,女子在我的眼前竟然化作一位没穿衣服的丰满女人,我明白了,她用的是所谓的妖术,以术法来迷惑他人七情六欲,毕竟,只要是没脱下这身凡胎,那人就逃不开人世间的种种情感。   她这一招对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不是我没有七情六欲,而人与动物的区别在于自制力,我毫不退却,平静的直视对方身体,很快,她渐渐的恢复从前的丑陋,满面疤痕浮现而出,再次恢复彻头彻尾银发老妪。   明知道我现在身体状况已经成了强弩之末,语气却不能甘堕他人之后,依旧十分的严肃道:“没用的,术法迷失他人本性,但对于心性坚定者皆无任何作用,我曾远走大漠,辗转祖国千里之外,杀过的恶鬼比你见过的都多,所以,你的招式对我无用。”   “装模作样,要不是我四叔救你,你已经死了!”   “那是你们偷袭,算不得数。”我依然淡定。   老头忽然长呼了口气,他也将面纱摘下,看他那副苍老的脸让我想起了第一次遇见的清洁工人:“真的是你!”当初他说自己是牤牛营的,又劝我不要去山洞,可自打到了牤牛营以后,这人就没有再出现过。   他忽然变得严肃道:“小伙子,你能看破了文秀被妖猫啃过的脸,足以证明你是心性正直之人,我曾想以此地的难缠的邪恶吓唬你,可你为了救人仍然还是来了,说来也是天意而为,这样吧,你作为一个旁观者,听我把事情给你讲完了,用一个正直者的心来告诉我,到底他们该死不该死!”   老头名叫杨振海,也是杨老财四弟弟,这个杨老财并不是出生在地主之家,他是半路成的地主,又辗转到了陕北安家,当年,他们一家四口也都是普通的劳苦大众,家里面儿子多,父母实在是养活不起了,就让大家各奔东西,自谋出路,而杨老财在十八岁那年离家后,便与家里的亲戚失去了联系。   他去过大山,又跟着老乡一起去东北倒腾过木材,山参,贩卖过兽皮,改革开放以后,因为需要战后重建,所以资源非常值钱,那个时候全国属东北最为富裕,被全国奉为共和国长子。   国家为了发展祖国南部沿海,恢复被战争打的满目疮痍的城市,首当其中就是拿长子下刀,把东三省全给拉空了,24个小时不分昼夜,火车皮一辆接着一辆,把工厂里的机械拆解后拉到南方组装,再把木材、金属矿石统一带走,三个月的时间里,东三省从富强被搬成了贫农。   杨老财就是趁机倒腾起了资源发了一大笔的横财,随之而来的是民生怨起,恨他们这些倒把的人改变了社会,于是,他们家经常会被人堵截,没辙了,杨老财只好带着媳妇离开,一同去了山西老家。   杨振海也承认,他哥哥在发家那几年也做过不少的缺德事儿,所以,后来良心发现开始广结善缘,接济布施乡里,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而杨家的其他几个弟兄就没那么好运了,六零年闹饥荒,在大灾难中老二、老三全家都没能躲过去,因此而一命呜呼了。唯独剩下杨老四,因为他是木匠出身,木匠活也是远近闻名的高手,一直以来就被大户人家供养,但得知家乡事儿,杨老四赶回去一看,哥哥嫂子都死了,一时悲愤,感觉无处所依,就开始找寻杨老大的寻亲之路。   这个时候的杨老财已经在陕北生儿育女,随着资产的积累,他买房买地,成了远近闻名的有钱人,但是,这个人性格很好,从来不与人争执,并且,慷慨解囊的帮助穷苦人。   等到杨老四寻到的时候,杨老财算得上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可是,见到哥哥生活的不错,杨振海也为他高兴,因为他懂得鲁班术,主动要为他们家重新打造了屋梁,帮助杨家撑起靠山,不会受到灾祸的侵扰。 第四百二十七章 是是非非(二)   两兄弟刚一见面,彼此诉说起了各自经历下来的心酸过往,杨老四主动为哥哥做起了木匠活,其中有一词名叫‘上梁’,这在鲁班术当中可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俗话说:“一家不可无主,一屋不可无梁”。上梁前必须要查吉日,进山选定上梁的树木,包括砍树的时候,下面都要用小树垫好,不能直接着地,待彻底去掉杂枝之后,我才可抬回,甚至大梁木都不可落地,不能有小孩子骑跨玩耍,也不能有妇女跨过。   那杨老四本就随鲁班术传人学过,懂得非常多,他给大梁画了八卦,又以鸡血祭祀,则良辰吉时把大梁上好,雕刻出种种神兽图案,以此来保家镇宅。   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完美,有的时候,鲁班术也不能做到扭转乾坤。   杨老四的手艺精湛,没过多久便在十里八乡小有一番名气,每天手里的活做都做不完,何况,走南闯北过了那么多年,早就随着师父学了一身奇门遁甲的本事。   有一年,杨老四说她看出了天象有变,感觉最近要发生大事儿,为了躲避,他打算离开牤牛村,并且还在临走的时候告诉了杨老大。但杨老大觉得自己家大业大,舍弃不得财产,选择没有走。   过了没多久,红色的旋风吹满了祖国各地,打地主闹革命,农民翻身起义的口号随之而起,杨家作为最大的地主,自然也是跑不了了。   老头叹了口气,又说:“我那哥哥不听我的话,当年我来到牤牛村,看到修铁路的过尸地时候,就知道此地煞气很重,到处都是冤魂野鬼,而那土地庙里早就已经没有了神仙庇佑。”   “杨老大死在土地庙化为厉鬼的事儿,是你们编的?”我又问。   老头声音有些抖的说:“我大哥不是自杀,而是被那些人活活打死在了隧道内!”   女子怨毒的说:“四叔,咱们家一夜之间被抄了个干净,爹妈被辱,外公外婆都已经八十岁的人了也被活活气死,我要为死去的家人复仇,四叔,你快将令牌给我吧。”   老头沉默的时候,那女子声音干哑的道:“我能活到今天为了就是复仇,哪怕委身猫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也是心甘情愿!”   “唉!文秀啊,当年大哥能够逃的出猪圈,也是被好心人放了,虽然牤牛村的根儿不正,可也不能否认是有着一些好人,而且,你在毁了容貌之后,留在村里也受到过接济。”   女子咆哮道:“那是伪善,他们想要通过这种手段来化解他们自己的愧疚。”   听着杨振海的讲述,当初的带头人就是文秀住在的隔壁,那户人家全家都是土匪,当年在破四旧的时候他们全家都是带头者,他们家从根儿上开始,祖祖辈辈就是打家劫舍的土匪。   为了报复,文秀在他们家设了压胜,房梁上打钢钉,又以鲁班术雕刻符文埋在这家人每天都会经过的地方,以引鬼的手法,导致他们家同时上吊而死。   而且,他所设下的压胜术会让鬼魂不出,操纵他们每天承受着折磨,那天我被关押所经历的事情,就是文秀的刻意而为。   突然,文秀看着天空说:“四叔,时间快到了,把鬼令给我,让我灭了这个不正之村,慰籍那些死去的亡灵!”   听他们讲完,不可否认牤牛村的人的确可恶。   杨老大晚年不再追求利益,反而求个心安,追求名声,早点发家的事情我觉得不可能会像是杨老四说的那么简单,这世界上,只有违心的钱赚的最容易,同样,报应也最深。   我说:“大姐,冤有头债有主,杀人父母者而女报仇则不受任何天谴责备,但假如滥杀无辜必将永坠冥途,化为异类,该报的仇也报了,你们以七火命怕是想开大坟吧?”   “你怎么知道?”老头问我。   “我是阴阳先生,当然懂你的办法,昨日我在高粱地看到小鬼排队,之后被引到了乱葬岗,李大鸟埋在土中死不瞑目,怨气聚而不撒,现在想想,以那个地方凹陷的程度,已经算不得肉包子坟,如果按照阴阳学说算起,怕是叫‘鬼窟’较为贴切。”   大坟分为肉包子坟与鬼窟,二者只相差一点,肉包子坟是用来埋葬死去的士兵战士,而鬼窟则是那些被坑杀、残杀、虐杀的普通百姓,他们的灵魂驳杂,得不到安息,积累的怨气一旦有开房闸口,那将会拼命的害死一切生灵的性命。   电视上经常有一个镜头比较误导人,就是那些怨鬼会有着自己的情绪、目标、当报了仇以后随之便转身投胎的场景,然而,鬼大致可以分为厉鬼、怨鬼、鬼魂。   厉鬼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复仇,并且要与杀人者有着很强的因果,受到非常非常大屈辱,还需配合天时地利,前提条件得是阴时、阴地两者结合之后,有一定的几率化作厉鬼。像是身穿红衣服死后化作厉鬼的说法是骗人,红属阳,对死者化作厉鬼不仅仅无用,还会有害,所谓厉鬼颜色是红的,则是由厉鬼本身乃是极阴之物,极阴返阳,在人的视线当中看,好似红团团的一堆东西,假如某个遇到特大危险之前,看到了红色,那就是被厉鬼害的。   而怨鬼比较悲催点,顾名思义他得有怨气,最容易成怨鬼的是深闺怨妇,古代大户人家的小妾,皇帝的后宫,那里怨气太大,时至今日故宫仍有未曾开放过的地方也是如此。鬼窟,便是居住大量的怨鬼。   鬼魂则是正常人死后所化,是那些在地府过鬼寿的普通灵魂,至于肉包子坟里面的,埋着的阴兵已经算不上鬼了,像我们阴阳先生如果遇上大批阴兵,那除了死,逃都是一种奢望。   所以,除了鬼魂会有正常的情绪以外,其他的都以人为敌,毕竟,他们诞生原因就是怨愤,含怨而生,怨散则灭,高僧、道士都会以术法破了鬼魂的怨气,说是超度,其实散了怨气他们也就不存在的。   对方以七个火命的人,埋在了七个鬼窟城门,如果我猜得不错,那应该是‘七火守心’,我是五行纯土命,假如处在村子里,七火将会被克,无法发挥出最大的实力,这也是为什么他把我关起来的原因。   唉,压胜术的果然让人出其不意,现在想想,当初跨过了他们家门前的那条沟,就如同是在阴阳穿梭而过,何况,那户残破的民宅中阵法仍在,我在踏入其中时,就已经成了笼中鸟。   文秀又说:“四叔,今天是打开鬼门的最好机会,难道你真的要放弃么!”   “秀啊,所有参与过当年惨案的人都已经被咱们给杀了,为了能够打开鬼窟,寄养鬼令,这几年以邪神供奉,吸了不知多少人家的祖宗福报,算起来,被咱们害死的也有上百人了,最近我又查出了癌症,也是想为自己积积德。”他神色落寞。   然而,更让我出其不意的是那叫文秀的老太太,突然间,他在怀里拿出了一把王八壳子,没错,就是电视机里经常出现的方形手枪,陕北当年是根据地,80年代收抢刚刚开始,老百姓有枪也也是正常的现象。   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开枪了,不过,文秀没有打要害,只是打了老头的腿,应声倒地后,文秀又跑过去夺走了对方腰间的方木令牌,之后,他对我说:“照顾好我四叔,鬼窟里的鬼会在铁道口出来,你带他上山,上了山就没事儿了。”   杨振海虚弱道:“秀啊,十几年了,放下吧。”   “放下?当年他们杀我全家,今天我也要杀他们全家子孙后代,让血淋淋的现实告诉他们,这!就是报应!”   眼看着他拿着令牌离开了隧道,我没敢去追,没办法,人家可是有枪的。直到文秀消失在夜色中,杨振海艰难的道:“打开了鬼窟,方圆百里鸟兽皆无,所有的人都会死,作孽啊,作孽!”   听他的话,让我也不由联想起到处都是死尸的惨状,唉,的确是心有不忍。   老头抓住我的手,求我去救人。   我说:“她有枪,而且已经疯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阴阳先生,又如何能够阻止啊。”   “有办法的,文秀当年为了学习术法,祭拜猫妖,引来猫妖上身,导致今天这幅模样,她害怕猫,你去找野猫,只要有猫在,她一定会害怕,你趁着那个时候借机夺走鬼令。”   文秀当年被救走之后,随着杨振海流浪,但是,鲁班术传男不传女,文秀为了报仇开始偷学,其中有一则术法叫做‘拜妖’,除了猫妖还有蛇妖、鼠妖等等。   唯独猫妖能制鬼,威力大,需要子时祭拜,引妖上身,而文秀就是祭拜的过程中引来野猫,大野猫来了的第一件事儿就啃食了她的脸,让文秀成为奴仆。   杨振海后来得知后,为了帮助她脱离猫妖掌控也是废了很大的力气,但是,文秀在灵魂里就是怕猫的。   把他丢下后,我独自跑回了村子,可是,搜索了记忆里所见真不知道是谁家养猫。 第四百二十八章 花猫拜枣   本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打算,加紧了速度快跑向村子,有一点我还是很意外的,明明那文秀腿脚不是很好,可不知道怎么竟然可以跑的那么快,一转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七火守心在加上所谓的鬼令可以释放鬼窟中的恶灵,并且,全村的三煞位已经立下,令阳气断绝,再有大开地狱之门引来鬼窟中的怨鬼,村子将成为人鬼不分的局面。   现在时间就是生命,当子时一到,阴气达到了顶点也将会是地狱之门大开最佳的时辰,抬头看了看天空,时间还够用,快马加鞭的往前追,深更半夜的到了村子里面,继续开始挨家挨户的砸门,但却与当初第一次遇见的事情相差不多,根本就没人搭理我。   站在村子中央,周围黄土搭砌的房屋正闪烁着阵阵荧光,时不时的还能看到有金色的光点在各个人家的门缝当中钻出来,依阴阳学说中讲,那叫守家的‘宅神’,也是保佑全家安康的正能量,假如宅神离开,那必然会引起家宅不宁。   街道上浮光闪烁,许许多多的宅神像是排队般离开了村子,同样,在墙角处还能看到逃跑的老鼠。   可是,猫呢?怎么一只也没看到。   我开始在村子里面绕来绕去,从村头走到村尾,始终没见到有猫的影子,牤牛村的位置比较偏僻,方圆十几里就这么一个村子,现在回县城肯定是来不及了。   被逼无奈,我自己都有种去学猫叫吓唬人的想法,遗憾的是肯定行不通的。自古以来,猫有制鬼的本事,在一些民间很多的案例上,皆有一句“家有老猫鬼不进宅”的说法,罢了罢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吧。如今,我是真已经尽力而为,可现在明知道有猫才能化解,但始终未见有猫的影子,也可以说是天意而为吧。   就当我打算趁着子时之前离开的时候,忽然间见到村头一株枣树的下面跪着一只大花猫。   那花猫后腿儿屈膝,两只前爪并拢时不时的还会晃荡几下,尤其它还弓着的身子,简直像极了跪在地上似的拜似的,但它对着枣树拜什么?   不过,能有大猫就是好事,我赶忙跑过了去,那花猫没有任何的反应,仍旧是一动不动的跪地下拜树,我站在它身侧,十有八九这猫也是修炼又成的地仙,虽说民间最常见的地仙无非是‘胡黄白柳灰’这五大仙家,但这并不是说其他的精怪被判处无法成仙的结局,世间生灵,哪怕一草一木皆有通灵的可能,而为人最灵,则是由于人一下生就开了八窍,分别双眼、鼻子、双耳、嘴巴、肚脐,幼儿时期天灵盖未闭,能够接纳天地灵气灌顶,直到渐渐成熟后,第七窍肚脐会慢慢闭合,人的先天精气才会随之渐渐消散。   一些个精通修行的人,开九窍可称地仙,开八窍能预知吉凶祸福,任何的动物也是一样,皆可以随着慢慢的修行,开足九窍进而接受天地灵气,以求早日修行正果。   我拱手道:“在下阴阳先生廖一贫,见过大仙!”   大花猫没有理我,它依旧非常淡定的拜着枣树,鞠躬鞠了几次之后,居然开始缓缓的磕上了头。如今,村子里已经开始阴雾弥漫,该走的也走的差不多了,该死的也没见有一个活口留下下来,时辰一点点的逼近,我也是实在等不及了,又催促说:“大仙应该知道全村即将要面临的事情,在下不过是过路的阴阳先生,能遇见你也是天意,假若你执意不管,也是天意如此,那我今日转身就走,就当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话音刚落,突然间,枣树上掉下来一个红枣,那大花猫兴奋的一跃到了近前,张口就将红枣吞入腹中,之后,那猫非常拟人的舒了口气,又说:“哎呀妈呀,可算是能说话了。”   “您这是?”我指了指枣树,只见刚刚那结满了果子的枣树居然缓缓的枯萎了!   “求的五木之精啊,没看出来么?”他拟人的问我。   不对啊,五木之精不是桃树么,怎么还成了枣树了?不过,我的疑问没等说出口呢,那大花猫自己主动说;“瞧你个小阴阳也不懂,桃木虽是五木之精,但因桃辟邪驱阴,咱们猫性属阴,枣为阳,在的眼里,枣才是精华中的精华,刚刚求来的大枣能让本座阴阳平衡,日后又可以逍遥快活六十年了!”   它摆弄着大尾巴,模样非常惬意,野兽成仙以狐狸最容易化为凡人,黄鼠狼一般都是老头老太太,刺猬则是鹤骨仙风的老头,柳仙则化作俊男美女,其他的精怪要想化人非常难,按照阴阳学说里讲,六十年的狐狸都可以化人了,而这大花猫显然岁数不小了。   “对了,你刚刚说什么?”它又问。   我心想杨振海让我来到这儿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老猫求枣,所以故意让我来的?不过,这花猫怎么感觉有点不靠谱呢?   将刚刚的话重新重复了一遍之后,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只大花猫竟然把头一转,埋着那稳稳当当的步伐,十分傲娇的说:“没空!”   “啥!没空?”我有些傻眼。   它又说:“当然了,好不容易求来了六十年寿命,需要及时享乐,我要找个温暖舒适的地方安度余生,好好享受我的青春。”   我说:“帮个忙再走呗?也不用你打架,吓唬吓唬人就行了。”   谁知道我的很随意的话竟然把这只古怪的猫气急眼了,它竟然炸着毛,愤怒的问我:“你特么什么意思?要猫爷爷我去吓唬人?难道说我长得很吓人么?还是你的意思我长得不如你好看?你瞧瞧你,连尾巴都没有,你长得才吓人呢!”   “别生气,咱们有话好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也是修行者,怎么说不能见死不救啊。”   “不管不管,猫爷爷我的命珍贵着呢,今天求来阳寿,我还打算去北京看看,瞧一瞧祖国的心脏到底长得什么样,也不枉我在破四旧那些年侥幸活了下来。”大花猫说的非常诚恳。   看来它也被红色革命深刻的教诲过,感受过那种疯狂的洗脑模式,想想看,连只猫都被洗的不再像猫了,更别提人得成什么样了。眼看它就有要走了,自然界里猫是最傲娇的动物,这点绝对不假,别说母猫了,连一只公猫都让我无可奈何。   在它离开之前,我赶忙大声喊道:“猫大仙儿请留步,在下问一句,你要去北京,怎么去?跑着么?”   “我愿意咋去就咋去,要你管么?随便躲在那辆车上,不能去北京么?”   “你认识字么?”   猫明显一愣,接着,它又摇摇头,我又说:“那你有钱么?知道咋买票么?”   它又摇摇头,这时候我一拍手道:“你没有,我有啊!还有,我也打算去北京呢,你看看,我兜里都票,只不过是在半道下车了而已,你帮办了村子里的事儿,我带你去北京怎么样?”   “人类最喜欢骗人,我不信你。”它仍旧警惕。   “你就当我不是人还不行么!”   话到此处,天刚过子时,接过,就在这同一时间,周遭立刻变得阴雾蒸腾,并且随之很快就遮挡了空中明月,四周也渐渐的被黑夜所侵蚀。   一阵阵的阴风吹过,村口内陆陆续续的来了许多人,他们穿着不同样式的衣服,走路三步一晃,身体发飘,虽然看不清脸,可头发却较为凌乱,而且,这人也是越聚越多,很快,整个村子的街道上聚集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我身旁的老花猫突然一跃:“哎呀我滴个天啊,这些人的怨气好大。” 第四百二十九章 猫驭鬼   没错,整个乡村街道上在此时忽然变得就好似热闹的大集市,街道上不断的有人吆喝,甚至还会有人哭喊,有的甚至趴在别人家的门上敲打,一眼望去,人数还在不断的增加,甚至还能在人群中看见有不少的小脚妇女、以及梳着大辫子的男人。   我又问:“猫大爷,您看该怎么办?”   “不好办。”大猫的眼珠子如同灯笼一般闪了几下亮光,它又说:“这里面去的都是有因有果的,你们凡人肯定瞧不出来,在我们神仙的眼里,凡人要是被谁给杀害的,那么鬼魂的身上是一定会留下印记,而这种印记,哪怕过个三五世的轮回仍旧也是跑不了,冤亲债主肯定是要找回去报仇的。”   他说的确没错,民间统称那个叫‘杀气’,甭管你是杀人、杀动物,只要杀了就会有留下一道印记,当然了,还是那句老话,你肚子饿了杀猪吃肉没毛病,可若是闲的没事儿非要主动去捅一刀,那自然会给自身留下因果。其中,还有一个种遭受因果最强的事情就是堕胎,凡间讲,但凡人堕胎之后会给身体留下一道黑气,正常人最多不过只能留下三道,超过三道,那身体就会不好。   大花猫说,在场中有绝大多数鬼魂都是背着因果来寻仇的,随便插手,保不准缠上因果就麻烦了。   但如果真的像是他说的那样,恐怕牤牛村从今天过后会成为鸟兽绝迹的鬼村,怨气恒生,哪怕过路此地的人也将难免受到伤害,世间万物,人鬼殊途,阴阳之道本就是匡扶阴阳之事,不管有多么大的冤屈,阴曹地府自有公道,怨鬼索命虽然情有可原,但却不和规矩。   兼职阳差,很多的时候也是为了避免这种鬼怪害人的事情发生,让阴间有阴间的秩序。可是,老猫却依然坚持道:“管不了管不了,爱咋咋地,跟我无关。”   “我带你去北京!”我说。   “不用你,我找谁带我去不是带?何况身为一只毛色铮亮的花猫,又怎么会有人看到了不稀罕我?得了,既然你也是阴阳先生,这事儿你就别管了,该干嘛干嘛去,跟着猫爷爷屁股后面走,我保你平安。”它扭着屁股缓缓的向前,模特的步伐甚至还有着几分妖异的感觉。   街道上已经聚集了至少上百人的规模,人数也在越来越多,至于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怨鬼动手,估计他们也应该是时机未到的缘故,不过,我不相信村子里的所有人都要遭受报应,假如百鬼袭村,就算是好人绝对是难以幸免。   “猫大仙,新生儿也要遭受报应么?”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他说:“父债子偿,必然是要招报应的。”   “那样不是太不公平了么?有的人还没有出生,就要祖祖辈辈的事情去买单,甚至还要丢掉生命。”   “那没办法,老天爷规定的,你有能耐问老天啊,问我干什么?”   昂起头洒脱的姿态,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周遭随着阴气越聚越多,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生灭村的惨案,我真的是一时着急,就当所有的小鬼纷纷给我们让出一条通道的时刻,上前一把抓住了花猫的尾巴,它则立刻炸了毛。   “卧草!你特么掐我尾巴。”   “大仙,帮个忙,去北京我请你驴肉火烧。”我又说。   “你松开!”   “再吃北京烤鸭!”   “你特么快点松开!”   “还有糖葫芦、糖人、糖饼、吃完了再请你听相声!”   “你松开行不行?咱们松开说。”大花猫语气有些抖,尤其炸起了毛发的模样,很意外,依它那么傲娇的态度,如今却只见哆嗦,未见扑咬,由此也让我产生了一种预感,尾巴是大猫的弱点!   “阴间有阴间的规矩,如果说是因果报应,里应下地狱找阴曹地府,是非公道完全是由阎罗王说的算,如果厉鬼肆意报复凡间,只会让凶气更甚,殃及到无辜的人,猫大仙,您年纪肯定比我大,懂得比我多,这事儿,你说该怎么办!”话到此处,我故意用了用力。   “呦,呦呦,轻点,轻点行不行!咱们轻点!”   “行不行啊,猫大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老人家可是修行者。”仍旧用力的捏它。   “我次奥你大爷,管!我管还不行么,该死的人类放开!”它几乎是吼出来的。   赶忙问他怎么管?猫大仙说,它天生就会控鬼,能够把这些小鬼引走,比如引到了火车那个山洞,借助火车穿梭而过时,打开阴间通道,再把小鬼给送到阴曹地府。   我也有点意外,鬼窟里的皆为横死,惨死,冤死,仇怨不报,是无法投胎的才对。   猫大仙埋怨我外行,既然到了阴曹地府,那就是阴差的事儿,如果怨鬼再跑出来害人,和咱们没关系,说明阴差失职,所以,这就是道德的绑架,可以把它的做法比作将病重的孩子丢到医院门前,你救了那说明你医院救死扶伤,要是不救,那就是医院没人性。   它的表现以至于让我一度认为,这是一只很懂得套路的猫!   我问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他说:“那还能怎么办,引呗。”   主要是我又要面临松手的问题,万一我这边刚松开,它一跃逃了可怎么办?四条腿的猫跑的速度可不是我能追上的,犹犹豫豫的时候,那大花猫也不动了,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故意的,毛茸茸的脸竟然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没错,摆在眼前的的确是一个难题,算了,任何事情不论如何也不能去强求,如果大花猫不去管,那也算是村里人的命该如此,而我已经做到了我所有能做的事情,自然也就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罢了罢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缓缓的松开了手掌,大猫瞬间恢复了活动,我望着它,已经将所有的选择权交到了它的手上,如果它跑,我无能为力,结果,对视了半晌,那大猫又说:“驴肉火烧算不算数?”   我心里大喜:“算数算数!”   “外带两只烤鸭,还要一条鱼,有没有问题?”   “二锅头我都给你备至上!”我兴奋道。   “那就妥了,这事儿交给我,衣食住行你全包!”   我连连答应,直到它满意的转过身子,大猫发出了一阵刺儿的猫叫声,乍一听就好似春天老猫叫秧子,尤其它的眼睛又缓缓的变成幽蓝色,浑身上下双色的条纹开始变得清晰,隐隐约约中额头显现出了一个清晰的‘王’字,万万没想到它摇身一变,猫竟然成了老虎!   大猫缓缓的移动,在百鬼面前表现出犹如至高无上王者的气质,时不时发出尖锐的叫声吓得那些怨鬼蜷缩着身子显得非常的害怕。   三声猫叫居然驱散了阴雾,随着月光清晰浮现,它所投出的影子让花猫看起来显得无比的高大,接着,它走在最前面,时而会用叫声来驾驭着那些怨鬼,其中有几个可能是惦记着想跑,谁知那大猫格外的灵敏,三两步就追了上去,一爪子拍灭了一个,张口就咬,之后猫嘴里不断的咀嚼,像是把那小鬼给活活吃了似的。   经过这么一闹,再也没有小鬼敢去乱跑,一各个老老实实的跟在它的身后,我们一路前行,没多久就到了火车隧道,大猫指挥着所有的小鬼站在铁路旁,静静等候的过程中,小鬼显得坐立不安。   我对那些怨鬼大声说道:“阴间自有公道,你们到了阴曹地府,有何冤屈都可与判官阎罗明说,照世镜下显露凡尘,该你们的仇少不了,该你们的罪同样也是逃不掉,早日了结阴债,以求早日化为人身!” 第四百三十章 傲娇的猫   不一会儿,火车阵阵的笛声传来,大猫仰头伸展,面朝月光,随着阵阵鬼嚎叫与列车的笛声同步而响的一刹那,那些小鬼却好似不受控制般一一跳进了铁道,随着火车在轨道穿行而过,许许多多的怨鬼从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当那些鬼刚走,身后追过来是一个人,文秀跌跌撞撞的大喊:“该死的,我是让怨鬼复仇,你为什么阻止我!你这个伪善的人渣,为什么!”   悬着的心也总算落在地上吗,面对文秀的质问,我长呼了口气说:“事实我并没有阻止你,只是让因果报应以一种正确的方式进行着,阴阳先生本就应该扶正阴阳之事,如果让怨鬼夺村,最终这里将会成为绝地,频频害死路人,我很庆幸自己留下来,帮助解决了这次麻烦。不过,文秀,我相信阎罗王一定会给你公道的!”   文秀瘫软的坐在地上,她的双眸已经变得与普通人不太一样,或者,我觉得她倒是与大花猫很像。   “他们该死!为什么不让我报仇,为什么!”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其实,按照杨振海所说,但凡参与过当年杀害他全家的人,都已经死的死的残的残,以因果报应来看,文秀的仇事实上已经报了,只是她仍然不死心,想要将这个让她感受过痛苦的村子彻底灭绝,让所有人为当年的惨案付出代价。   身侧挠着耳朵的老猫突然开口道:“你脸上那是毒癣吧?”   “你,你?”文秀指着半天说不出话。   “我什么我,你怨气太重,这样不好,报仇虽然无罪,可你滥杀则是罪孽,如今身上又背有数十道阴债,来,我帮你个忙。”大花猫几步跳过去,文秀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动弹不得,接着,大花猫张开嘴舔了舔它的脸蛋,眼看那狰狞犹如被啃过的脸上疤痕缓缓的脱落,使她重新恢复了年纪不到三十岁,且皮肤白皙容貌姣好的妇人。   她的手轻轻的抚摸脸颊,没错,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女人会不爱惜自己的容颜,尤其,面前这只懂得套路的大猫又说:“毒癣是猫妖留下的印记,能够操纵你的灵魂,我是仙猫,与它不是一家的。”   “我的仇怎么办!”她又说。   “啥仇啊?这和我又没什么关系,现在路给你了,自己怎么选是自己的事情,报仇虽然好,可有时候也得看看现在的人生啊,你还年轻,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当爷爷了。”   文秀说她能够活下来就是为了报仇,现在鬼窟里幽魂被猫大仙儿给送到了地府,但是她说自己一定还会用别的办法去报仇。   猫大仙扭过身对我说:“我只能做这么多,她执意要报仇,我又不能杀了她,走吧?咱们什么时候上路。”   天已破晓,是时候该走了,帮助牤牛村度过了一次劫数,就像是猫大仙所说的那样,我们又不能杀了她,她要做什么事儿那是她自己的事情。   三声鸡叫到天明,阳气复苏,没有了三煞位,没有了鬼窟,那些离家的牲畜纷纷回到了家眷,昨夜的死寂沉沉以及百鬼袭村的事情就好似发生在梦中一般,炊烟袅袅升起,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来,牤牛村却显得非常祥和。   文秀看着那空洞洞的隧道微微抽泣,没错,有的人能够活下来的确是靠着某种坚持,当生命中没有了爱,或许仇恨才是能让她生存到今天的动力。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劝她放下仇恨,摇头叹息,如果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也有可能会如同她那般坚持到今天吧。   随着太阳缓缓的升起,东边竟然跑来了一个人!   “媳妇啊,媳妇!”   而声音居然听起来非常非常的熟悉,阳光有些刺眼,我抬头观望,眼睛被晃的有些睁不开,然而随着距离的接近,彻底让我傻了眼,来的人不是李大鸟么!   可他明明已经死了才对!   愣在当场,对所发生的事情有些不明所以,只见李大鸟以飞一般的速度冲到了铁道边上的文秀,一把就给她抱了起来,张着嘴上去是一顿亲,边亲边喊:“媳妇你别走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我与大猫相视一眼,却见另外一头蹒跚的走过来的正是杨振海!   当彼此临近之时,他叹息道:“我一时心软,没敢让七火守心大开,就将这李大鸟的魂儿给关在了木匣子里,没想到,他的生命力会如此顽强,隔了十几天竟然还没有死!”   那李大鸟的生命力是我亲眼目睹的,连五毒都毒不死,何况长期饮用龙泉水而培养出来的生命力绝非常人能够比拟的。   原来,那怨气是因为地处鬼窟所造成的,对于李大鸟而言,他不过是睡了一觉,所谓死不瞑目则是惦记他老婆!   文秀被李大鸟的热情所包裹,杨振海虚弱的坐在地上,他告诉我,其实村里那棵枣树他在很早以前就知道,此树长在了‘龙眼’上,早晚是要成精的。   如果成精,就一定会有猫仙求果,我在这个时间来到村子,他所说找猫,并非是文秀怕猫,而是因为猫能制鬼的道理,其中事涉天机,只能以点拨的方法指引我前去,假如成了就是天意,如果不行,同样也是天意使然。   杨振海又叹息道:“该报的仇也报了,做我们这行,杀一人减一年寿命,减来减去减成了癌症,看开了也看淡了,只是希望秀儿以后千万别活在仇恨的阴影当中。”   与大猫离开了牤牛村前,李大鸟正围着文秀团团转,一双眼冒着光,恨不得立刻把人带回家里面。   以面相来看,文秀命里并非无子,而李大鸟纯火命格也就是文秀这种由猫妖入体的纯阴体质能够接受的住,说白了,他们俩还真是绝配。   牤牛村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劫难,我领着猫大仙前去兑现诺言,有时候它会跟着我一起走着,等累了的时候就会跳到我的肩膀上趴着,慵懒且傲娇,跟它说话几乎都是爱搭不理的,尤其去火车站,我严肃叮嘱它千万别说话。   结果,等买票的时候出了点意外。   我说:“来张去北京的。”   “两张!”   “一张还是两张?”售票员问。   我说一张,怀里的花猫说两张,搞得售票员左看看右看看以为有人在捣乱,没辙,我只好用力捂住它的买了一张票。第一时间带着它去了车站的卫生间,压低了声音说:“活祖宗,那么多人面前,你是想被抓去做解剖么?”   “老子也要座位,否则我怎么趴着睡觉?玛德,到时候上车你站着我坐着,知不知道!”   我说:“你坐我身上难道不行么!”   它傲娇的说:“你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有多少天没有洗澡了?一股子酸臭味!”   “我可告诉你,如果被抓,那你可别赖我!”我说。   谁知道它非常淡定的一跃而起,站在了厕所顶部的窗户上,傲娇的说:“我这么快,谁能抓到我?愚蠢的人类。”   厕所的门突然被人拽了开,一位拿着拖布的老大爷满脸狐疑的望着我,它眼睛睁的很大,我尴尬的对他笑笑,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非常埋怨那只猫大仙捣乱。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赶忙推门而出,老大爷像是久久未曾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心里这个气啊,现在的动物都这么傲娇了么?我就不信它不来找我!坐在候车厅左等右等,没过多久,猫大仙果然来了,它在人群中穿梭到了我的近前,本来还以为它是认错了呢,结果发现它嘴里叼着一个手提包,疑惑的接到手中时,打开看看,里面有一沓钱。同一时间,那猫大仙诡异的笑笑,把头埋在我的脚下之后,又以一种非常拟人的嗓音高喊:“抓小偷啊!快点抓小偷啊!” 第四百三十一章 长途旅行   真的是傻了眼,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被一只猫给坑了?他的声音非常非常的逼真,七分像女人,三分像男人,在短短的一瞬间,将整个火车站绝大多数的目光吸引到了我的身上。   不行,绝对要冷静,望着手里的钱包,感觉它非常非常的扎眼,四周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我想解释都不知道去说什么,突然远处走过来四位的铁路警察让我灵机一动,没错,我绝不能让一只猫欺负了!   由于刚刚那声捉小偷喊过以后,并没有人主动跑出来,甚至更像是一场恶作剧,于是,拿着钱包主动走到四位警察面前说:“警察同志,刚刚捡到了一个钱包,您看看这个是谁丢的?   警察很疑惑,左右张望,大声的喊:“刚刚谁喊小偷?人呢,怎么会没有人说话了?”   连续喊了几嗓子,仍然没有人回应,这时,悄悄有一位警员捕捉到了我脚下的大花猫。他先将钱包接到了手中,随即,又对我说道:“哎,这里铁路不让携带宠物,你赶快去办理托运。”   我脚下的这只老猫最少有一百多岁的年纪,他不可能不知道当他在普通人的面前说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发生,所以,刚刚不可以一世的大花猫,现在老实了许多。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第一次坐火车,真不知道猫也不让带上车,实在对不起。可是这只猫我是真的不能不带走,他要是离开了我都活不下去,不信你们看一看我家这只猫可通人性了,说哭就哭,猫,你哭一个,让各位叔叔阿姨们看一看。”我故意整他,谁让他刚刚喊捉小偷了呢,我堂堂七尺男儿,还能让一只猫给耍了?   警察解释说了,他的意思不是说不让带,而是这只猫必须要办理托运,我一想人家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让他这只比普通人智商还要高的大花猫装在仓库里,他能同意吗?我觉得肯定不可能,所以为了别给自己增添麻烦,还得想一想办法。   我问问他们托运的地方在哪,警察给我指了指方向,意思必须要出去办理,上车的时间还来得及。将大花猫抱了起来,对警察连连道谢,随后,我快速的离开了候车大厅。   这一回的大黄猫明显比上一次老实多了,我严肃的对他说:“你还想不想去北京?”   “去北京是我的梦想,你说我想不想去?”   “想去你就配合点,要是再像刚才那么瞎搞,我可不带你去北京?要是没有我,你连火车你都上不去,从陕北到北京还有一千多公里的路途,你是想走着还是想坐车?或者是在火车顶趴着吹风,自己选择吧。”   “人类果然都是骗子,你忘了老子在忙牛村帮你的事了,现在你要翅膀硬了想要和我分道扬镳是不是?告诉你,大爷我有着硬骨头,说什么也不会因畏惧强权而低头,就算是走着,我也自己走回去。”   我有点意外,没想到是大花猫竟然急了。是啊,要不是它帮忙,可能牦牛村就会被白鬼屠村,最后闹了个绝境之地,所以它的确是大功臣,而且,还是一只守信用懂套路的猫。   得了得了,我服了还不行吗?于是我主动说道:“咱俩讲和好吧?谁也别再和谁吵,我想办法给你带上车,要是你想去做货托运也可以,托运车厢里面的老鼠多,对了,你现在还吃老鼠吗?看眼神倒是挺像,毕竟猫不吃老鼠会变成瞎子的。”   大花猫被我自言自语的态度说的愣了神儿,它表现出像是权衡了利弊,便答应我不再争吵,也会在上车以后尽量配合。现在又面临新的问题,到底该怎么样才能把大花猫带上火车?其实我劝它坐托运得了,谁知道大花猫说了,它要柔软的沙发,可以睡觉的地方,它讨厌阴暗潮湿,要干净清爽的环境。   我决定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先没忙着办理托运,而是出了火车站以后,直奔向了玩具店,为什么不缺卖箱子的呢?很简单,因为过安检的时候一定过不去。那个年代安检不像现在x光那么先进,东西放过去什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也给当时的安全留下了许多的隐患。但是一般情况下来讲,进往北京的火车管理是最严格的,而且临近下车,一定会被检查,甚至火车上也会长长的出现临检。   就这样,我找了一间玩具店,在当时毛绒玩具还是奢侈品的时候,买了两个毛绒狗,模样挑的也是尽量逼真一些,但是花猫的体型有点太大了,我琢磨了很多的办法,如果是冬天还好说,大不了就装作围脖儿,可夏天实在是不好办。   当抱着毛绒玩具的时候,我买了一个大袋子,统一装在了一起,为了不引起太多的注视,袋子的口可以放得很,在当时,野生动物制品并非像现在管理的那么严格,我告诉大花猫一定要将一些,表现得就像个假的一样,否则一定会被带去托运,大花猫为了柔软的沙发答应了我的要求就这样,拎着一大兜子东西再次进入安检。   因为属于陕北小型的火车站,车站人员配备的不是特别多,再加上是中午换班的时候,之前那几位警察没再,我们低着身子,安检过的也很顺利的通过。甚至可以说,他们压根儿就没好好检查,也许不会有人相信,但在七八十年代的时候,很多的偏远地区小城市的确是这样的。很多的安检可以说是形同虚设,除非特别重大的节日,要不然感觉就像走过场。   不过这场去往北京的路途当中,大花猫注定是后悔的,因为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有柔软的沙发、清凉的车厢、甜甜的空气。能够看见的除了人就是人,车厢里面到处挤满了人,汗味儿酸味儿就像是咸菜缸一样。   原来,我们正好赶上农闲时候的打工日,许许多多的老百姓外出打工,使火车上的人数完全不亚于平时的春运,我们好在有一个座位,但是周围弥漫的酸臭味肯定达不到大花猫的要求,时不时的,它还会低声的抱怨几句,而且车上的人太多了,谁也不会发现其实刚刚是一只猫在说话。   为了方便,我把它放到了行李架上,颠颠簸簸,连我都能感受到他非常非常的痛苦,甚至如果送到托运那里可能会凉快一些,但路途注定是这样一场由西北进入祖国腹地的长途旅行,渐渐拉开了序幕。   按照约定,每个月的15都要相约在天安门广场碰面。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苍龙七宿的地图在崔判官的口中基本上得到了证实,说明我的目的地是正确的,老子乘龙而起,登顶仙界留下仙骨,必然会在龙的颈部,那么,他的墓葬就一定会在华夏的某一个地方。   出来的时间已经够久了,祖国大地由南到北,由北到南,来来往往数千公里路途,遇到了数不清的危险,可我从未想过放弃,除了为了地府中需要投胎的父母,还有远在西南的素儿等着我回来。   北京之行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么顺利,为什么建国初期的灵异事件会发生的那么频繁?其实原因很简单,当时祖国大地正值兴盛时期,各地工程争先恐后的拔地而起,然而,但凡大工程过后,必将会惊扰地下亡灵,破坏当地龙脉风水引得煞气袭人,所以那个年代里,经常会发生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何况北京那个地方,它可是地地道道的龙城。始建于1406年,历时14年完工,再由明成祖朱棣宣布迁都北京,当时建造此城是由地理大师廖均卿等人规划,素有八臂哪吒城的称号。 第四百三十二章 抵达北京   京城有帝州之称,背倚山川,俯视平原,坐拥殿宇,起看楼堂,有不同凡响的气象,并且龙脉起源于昆仑山北支,由于北龙山多而水少,得水不足,所以自古带有较旺的杀气,传说中建城的时候可没少遭遇灵异事件。   与大花猫出了火车站,面对人潮人海实在是有些发懵,包括我也是一样,平日里走南闯北的地方还是山村居多,很少能来到像这么大的城市。   一脸茫然,不知所措,抱着大花猫,发现他表现的非常非常的憔悴,就好像是大病了一场,我问它怎么样?   大花猫十分不满的低声说道:“换做你上行李架上躺上三天三夜,多半就能了解我的感受了,妈的,一口水没喝,一顿饭没吃,都要把我饿死了,廖一贫你说请我去吃驴肉火烧,请我吃烤鸭,那现在我来了,咱们去吃吧。”   我尴尬的笑笑,是啊,如果去骗一只猫,那可的确是有点太不实在了。   “好勒,你少说点话,一会儿吃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看车站周围吆喝的挺多,对面还有不少的饭店,咱们去看一看。”   出了火车站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人多车多,不过所谓的车多,大多数都是自行车,老百姓穿着青灰色格调的服装,匆匆忙忙的走在大街上,有的低头走路,速度很快,也有的穿着过去的马褂儿,戴着80年代最流行的大墨镜,左手拿着扇子,右手端着鸟笼子吊儿郎当的闲逛,或许他们就是那个年代当中的社会混子吧。   走了不一会儿,看到了一间写着驴肉火烧的馆子,大花猫非常的兴奋:“快快快就去这个,味儿可真香啊!”   我赶快压住了它的头,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要是被人发现我抱着会说话的猫,那可真就乐子大了。   很快,我们过了马路,到了那就饭馆儿,进去以后,屋里的人并不是很多,有可能是当地人已经吃惯了这口。把大花猫放在椅子旁边,服务员儿走过来说他们这儿动物不让入内,我怕大花猫不高兴,再惹出点什么麻烦,主动递给了服务员两块钱。   “帮帮忙,这猫是我奶奶养的,现在我奶奶没有了,它就是我唯一的念想,每次看到它,我就想起我的奶奶。”   认真的语气再配上那两块钱,使得服务员没再与我纠缠,随后,他正常点菜吃饭,可是没过多久,饭店当中的食客们发挥出了中国人古老的传统,那就是人越多的地方嗓门越大,就怕别人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哥几个,你们知道昨天在地铁2号线发生的那件事吗?”   “咋了咋了?发生啥事儿了?”其他几人随之附和。   “昨天有人捡了一兜子钱,里面装的都是冥币,这可把人家吓坏了。”   周围人认为他是胡说八道,男子却又说:“你们别不信,这事儿我还真就打听了,那个捡钱的人就是我们家胡同里吴全蛋的儿子。”   “真的假的?还有这种事儿我也听说钱的事情,不过一直都怀疑是捡钱者造的谣,他捡到了钱不想交还故意编出捡到冥币的故事。”   最先起头的男子对周围人的质疑表现得非常不满,他又说:“这事儿还有假呀,我昨天亲自去问的,捡了钱以后,老吴头的儿子就吓疯了。”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我在一旁等菜的时候,听他们详细讲起了这件事,据说还找阴阳先生给瞧过病不过来了的人都说这钱捡不得,捡了的话就会出人命。   有的人不理解,就问为什么?   男子说:“我是去娘娘庙那边听到算命先生说的,告诉你们啊,这钱呢,其实是给神仙花的。”   我将目光看向了大花猫,开什么玩笑?用冥币去给神仙花,这不成了上坟烧报纸糊弄鬼了嘛。   谁知道大花猫竟然冲着我点了点头,非常神秘的说:“没错,真是给神仙花的。”   恰巧此时服务员上了菜,我有些傻了眼,怎么神仙还会花冥币?没在理会隔壁的话语饿了一整天了,饭菜上齐之后一顿的猛吃海造。   这件事情只是一个插曲,作为阴阳先生,对于任何没有见过,没有听过的诡异事情,皆会有着很重的好奇心,当然了,好奇心也不能在大街上贸然去询问,不过好在我身边有一只大花猫。   吃完了饭之后,我带着它离开了饭馆儿,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早,走着走着,感觉累了,就坐在路边的台阶上,主要是因为火车站里面的骗子太多,出来折腾这么久了,手里的钱已经不太富裕,当然还是打算节省一点的好。   休息的时候,终于控制不住心里疑惑,随即,我问大花猫:“神仙,你说冥币不是给鬼烧的吗?怎么还给神仙花,听起来有点儿不可思议啊。”   它略带嘲讽的说:“不可思议,你见到的不可思议的事儿还少吗?比如说我,你觉得可思议吗?”   我居然会被一只猫噎得哑口无言,最主要的是,它不会喵喵的叫,而是有板有眼的和我抬杠,现在恨不得把他抓去德云社学相声,我觉得还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我告诉你啊,那个钱的确是给神仙花的,不过呢,却是凡人与神仙的买路财。”   听起来有点儿奇怪,我只听说过给鬼买路财,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凡人也向像神仙出买路财?这未免有点太过奇怪了。又追问下,大花猫倒是非常的仗义,没有什么隐瞒的把事情告知于我。   民间一些个大型的工程或者活动的时候,偶尔难免会叨扰一些鬼仙,这个时候就要有道士发疏文向上天传达请愿,如果说,上天同意了,那么到时候会把消息告知工程商让他们准备大批的冥币,到鬼仙经常出没的地方,把这个钱袋子给他,鬼先收了钱,自然就让你们在这过,也有可能让工程能够顺利进行。   像那个吴全蛋的儿子,很有可能是在地铁当中顺手牵羊偷走了需要给鬼仙买路财的钱包儿,钱包里面的钱有着很深的阴气,凡人带走了之后难免会夜不能寐,经常做梦,久而久之,身体会越来越差,最终引来邪灵上身,导致命丧黄泉。所以说,有的钱他不是那么好拿的。   并且,哪怕请来的阴阳先生,当师傅看出了事情的原委,也绝对不会帮忙把冥币送回鬼仙儿的手中,鬼仙本就不乐意工程启动,只是受到上天的旨意没有办法,现在钱丢了,正和鬼仙心意,阴阳先生不开眼,把钱送回去是需要承担生命的危险。   在街道上人少的时候,大花猫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之后,我也有些无奈,机会只有一次,钱没有成功送到鬼仙儿的手里,一切都将化为泡沫,那么岂不是说,之前所有的准备都已经毁于一旦。   “我可提醒你啊,不要惦记着多管闲事,鬼仙不是野仙,随便哪一个的神通都可以轻易将你我抹杀。”他严肃的叮嘱。   其实我也多少了解点鬼仙,在一部名叫‘钟吕传道集’书中记载过仙有五等,分别是:鬼仙、人仙、地仙、神仙、天仙。   鬼仙不离于鬼,人仙不离于人地,仙不离于地神仙不利于神天仙不离于天。   而鬼仙作为五仙最下,阴中超脱,神像不明,三山无名,不能轮回,终无所归,最高境界也就是投胎而已。   吕洞宾还问钟离权什么是鬼仙?他又懂得什么术法?   汉钟离告诉他,修持之人,时也不悟大道而欲语速成,形如槁木,心若死灰,神识内守,意志不散,定中以出阴。神乃清灵之鬼,非纯阳之仙,以其移至,阴灵不散,故曰鬼仙,虽是仙,其实也是鬼。   用最简单的说法,他是一只非常厉害的鬼,必须要保留鬼的习性,虽然不惧阳光,灵魂不散,有了意识,可仍然是鬼,但是对于普通人而讲,他也已经很厉害了。   和大花猫聊了那么多,我觉得大家彼此也都很熟了,为了能见到天安门的共同理想,彼此成了很好的好朋友,于是,我主动问它叫什么名字,毕竟不能一直喊它猫啊猫啊猫。   大花猫非常牛气的说:“以后你就叫我大虎,叫我大虎就行了!”   这个名字听起来是真的很霸气,尤其大花猫还摆了摆尾巴,我对他竖起大拇指,说了一声服!   鬼仙的事情并没有太过于影响我们的注意力,本来我也以为这是一场意外,却不成想在去天安门的途中,路过了一处正在修建的工地出现了意外。透过栅栏门,看到里面围着一大群人,随后有一个满脸是血的中年人跪在地上哀求。   声音很杂,依稀可以看得见对方磕头求饶的场景,我不由得停下脚步,现在青天白日的,难道是他们要害人吗?   忍不住的仔细打量了一下,工地里面大约有七八个人左右,但是这对于一个修建的工程来看,七八个人未免有些太少了。   “走啊走啊,别在这停着。”大虎催我。 第四百三十三章 祭奠   大虎催了我好几句,让我不要多管闲事,的确,像我这么一个人弱弱的阴阳先生,去对付一些妖魔鬼怪还可以,如果真是撞见的那些体格健硕的民工,恐怕人家三拳两脚就能打折我几根肋骨。   本以为这是一场人与人之间的普通纠纷,心中也就没想着过多的去掺合,再加上大虎一直催我,索性我就加快了速度,打算躲过这次闲事儿,可却在不经意间,发现那个跪地求饶的人眼神中流露出的绝望,使我的心里竟然有了一丝丝的触动。   难道说他们真的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害人吗?没错,我不能这样的胆怯,现在可是法制社会,有问题咱们可以去找警察呀,所以,我在第一时间跑到了路边的电话亭,拨通了110的电话号码简单的报告了下周围的位置,最后调转了身子,重新去往工地,大虎却一个劲的催我快点走,可是,那青年伤者眼神的确令我非常非常的触动。   “真是爱管闲事的人类,得了,虎爷爷我看在那驴肉火烧的份上,绝不能让你小子去送死。”   没来得及问大虎的话是什么意思?就已经冲进了工地里面,周围的民工见我来了都傻了眼,可是更傻眼的却是我,因为刚刚那位被打的年轻人现在已经丢进了搅拌机里,这要是谁按了下按钮,那人命可就没了。   光天化日之下,一群人伙同一起暗害另外一个人的命,这种事情要是进了派出所,一旦要是大家口风一致,就算是警察也难以查明事实的真相,并且会将此事认定为是一场普普通通的工伤事故。   现在摆在眼前,遇到了一个新的问题,如果说他们把我也给丢进了搅拌机里,说我自己是造成了一场意外而已,那在举目无亲的环境当中,我是可真的就完了!   搅拌机里的那个年轻人正在一个劲的哀求,但是周遭机器的轰鸣声却将他所有的呐喊掩盖,这一定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罪恶,天啊,在这样的繁华都市当中,怎么会隐藏如此恶毒的事情。   我说:“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趁着现在没出人命,赶紧把人救上来,否则真出了事儿,你们谁也跑不了,还有我的朋友就在外面,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   我现在就是炸了毛的公鸡,没多大本事,却要显得自己很厉害,要说不害怕都是假的,毕竟这个世界上,人心往往是最难测的东西。   大虎作为我的搭档,非常的给力,在关键时刻他在栅栏门外大吼道:“快来救人啊,快来救人啊,这里要杀人了,快来人哪!”   工地当中总会有一位带头的人,不出我所料,他们当中一位头戴红色安全帽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大声喊道:“都别愣着,快点救人呢,老马,你去把电断了,其他人去捞人,快点快点现在人还没事儿,对了,我让你们打120的事儿打了吗?”   一位老头从旁说道:“打了工头,早就已经打完了。”   周围的人显得非常尴尬,可救人的动作确实不含糊,没用了三五分钟,那个开始被教训得满脸是血的青年被大家合力的救了出来,请您上去以后就开始嚎啕大哭,嘴里时不时的会吐出泥浆,有的不懂事儿的青年,还给拿来了一大碗水,这要是喝进去,水泥凝固以后,那人的命也就没有了,我上前一把推开了对方,砍了身旁几个身高力壮的人。   “你们几个过来帮我一下,把它调转过来,头朝下!”那两个人有些愣神儿,我又催道:“快呀,别愣着了,再晚了人命就没了!”   “好好好好,这就来。”   他们三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接着跟到了我的近前,帮忙一起将青年调转过来,由我用手捶他的后背,将大口大口的泥浆吐出,过了不一会儿,青年这才恢复了力气。   工头走过来,故作慈悲的说道:“没事儿吧?小刘啊,你也太不小心了,这要是出了事儿,我们怎么向你的爹娘交代啊?”   我明知道他是在假慈悲,可我就是有没有办法去拆穿,工地里的工人们正在东张西望,明显都是一种做贼心虚的表现,我仔细观察着工头的面相,他薄薄的嘴唇儿,三白眼,头发稀疏,有些枯黄,下巴尖尖,瞳孔有些小,乍一看就像是草丛里的毒蛇一样。   当年我为了逃避红色年代的迫害,也曾在城市当中的工地上做过一些活,懂得这里面的规矩,因为破土是一种非常非常重要的仪式。但凡大工程,都是有奠基仪式的,所谓‘奠’这个字,大家都明白,那是祭奠的,等同于将人埋在土里是一个道理,此法也是源自于古老的祭祀传统,在我国古代,不论是任何特大的工程,或者出行的仪式都需要举行祭祀的。   难道说这个小伙子就是被工头所舍弃的祭品吗?   听着他们的议论,那个小伙子说话非常非常的不利索,眼神有些呆滞,看起来像是缺心眼儿,但是以我所见,这个年轻人恐怕是流浪到了北京,身旁举目无亲,无依无靠,、赶上这次工程,需要某种祭祀,于是工头伙同工人们合伙将他杀害。   当然了,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就像是王宝强演过的那一部叫做盲井的电影,在电影当中,讲述了一个关于山西煤矿坑害工友,冒充家属领取保障金的说法。   可今天参与此事的都是那些本在工地干活的工人,所以我觉得这一次恐怕是一场祭祀事件。   人被救了上来,哪个工头转过头来找到我说:“小伙子,我们刚刚可是什么都没做,一会儿警察来了,你可不要乱说。”   我说:“人在做,天在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这样逼着大家伙做恶事,迟早是要受到报应的。”   他无所谓的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做恶事了,不要忘了刚刚这个小伙子掉进了搅拌机里,是我下的命令让大家快点去救人,如果不是我出言相救,那他可就被溺死了。”   谈话的时候,警察来到了现场,周围的工人们,在短暂的慌乱之后,又显得些许镇静警察到了人群中,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找到警察说:“刚刚是我报的警他们正在殴打这位小伙子甚至将它丢进了搅拌机里,要不是我来得及时,那人就已经没命了。”   工头赔着笑脸走到了警察面前:“天这么热,还劳烦两位往我这跑,真是对不住,对不住。”   “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嘛,有人报警,我们当然就得来看看,这是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不是我说你,别没事儿找事儿给我们添加麻烦,这年头干点工作多难啊。”警察与他说话的样子就像是一位很不错的老朋友一样,我恍然有些明白了,原来他们之间还是有着不错的关系啊,今天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几个,这个时候那之前被推进搅拌机里的青年恢复了,然后工头指着他说道:“有人刚刚说我揍他,还说我把他丢进了搅拌机,您们瞧一瞧,这光天化日之下,咱咋能做那么缺德的事儿啊,要我看啊,肯定是同行的恶意竞争,污蔑我,像我赵老四的为人,谁不知道那是非常的善良。”   “得了得了,你也别跟我们俩在这贫,这人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警察还上前摸了摸青年的脸,看得出有几一块淤青的位置,很像是拳头印上的印记,警察检查了一会儿,又问:“刚刚是不是有人打你?”   青年竟然摇了摇头,胆怯的看了眼工头说道:“没人打我,是我一不小心摔倒,刚刚掉进了搅拌机里,多亏了工头仗义相救,要不然我的命就没有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 真相   他能主动为工头开脱的事情是我始料未及,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还有什么顾虑么?瞧着面前趾高气昂的人,气儿真的是不打一处来,可是我只有一人,又能怎样呢?那工头特别牛气的看了我一眼:“怎么样?我是不是没撒谎,谁会做那么缺德的事儿,我我这个大善人是不可能去做的。”   就在我们谈话的这个来了的四名警察当中的某一位不见了影子,我在扫视的时候偶然间发现工地而当中的有个小伙子正在私下与聊天,瞧手上的动作,怕是正在送礼的意思,看来今天的事情肯定要不了了之了,我要是走了那恐怕明天下午就要在报纸看到某间工地出现的工伤事故,唯一的后果估计是要赔偿一些钱,但对于这些新工程队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大的数目。   警察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说:“听你的口音,南方人?说吧,受了谁的指示,今天过来污蔑好人的!”   我被气的不轻,这叫什么事儿啊?主动过来救人,伤者不承认不说,还被警察误会,真是有理,也说不清。   罢了罢了,不该管的事情果然不该管。   可是我本来是打离开的,谁知道事情竟然没有这么简单的结束,那个工头儿估计与警察串通一起,想要把我抓走,于是警察开始盘问起了我的身份,又先后查看身份证,再进行了一些审问的话,导致我的情绪非常不太好,语言上并没有给他们的台阶下,非常直接的说:“蛇鼠一窝,收了昧心钱难道不怕遭报应吗?”   这话出完了,可把大家伙给激怒了。警察怀疑我是犯人,非要对我进行搜身,我在抗拒的过程中,还挨了两脚。   所处的工地像是新建的楼盘,不过地基倒是挖的挺深,工程设备也都齐全,唯独没有开工,这次祭祀,我觉得应该是祭奠地下的亡灵。   那位之前差点死了的青年主动跑到我近前,替我哀求那些警察放我一马。他在跪地下又磕头又作揖,对方这才停止了殴打。   最后,那四位穿着制服的人,骂了我几句以后扬长而去。   告状吗,没用的,因为你没有任何证据,在场中人也不会有人去给你作证,因为你受的伤是有很多种可能,但绝对不会是被人所殴打。   在电子眼天网没有普及的时候,往往那些披着人皮外衣的恶魔才是最最可怕的。   警察走了之后,我决定要吸取这次教训,不该管的事情绝对不管,步履蹒跚的离开工地,可还没等走出去太远,就听那位青年跪在地上哀求道:“老板,咱们重新来过,这次我保证不反抗还不行吗?”   “滚滚滚,你知不知道刚刚因为你的反抗,我差点被抓进去,今天晚上破费的钱你出啊?”   “对不起对不起,重新来重新来这一回我保证听话,我保证!”青年居然跪地下磕起了头。   工头说什么都不同意,俩人在争执的时候有些意外了,这是干什么?怎么还好端端的去求起了死?   我出了工地,看到大花猫在不远处偷笑,尤其那毛茸茸的脸纠结在一起的样子,甭提有多诡异了,他非常挑衅的说:“我就说了,不让你去不让你去,你非去,怎么样?吃鳖了吧?”   “我乐意!”   “我告诉你,刚刚那个被揍的男人已经得了绝症,他活不了太久了。”   动物的确有可以预知死亡的能力,尤其是猫狗当人体出现的某些重大的疾病,身边的宠物往往会第一时间就会知晓。可是我们俩一直都在一起,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不该管?难道说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我看了一眼工地的风水状况,起初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阵阵的阴风却显得不同寻常,大花猫告诉我,就在工地的不远处,那里堆积了许许多多的骸骨。   果然与我猜测的一样,工地的工程进展的确遇到了问题,所以说,他恐怕受到了某些人的指点,打算以人祭的方式来让工程可以顺利的进行下去。   没多久那个青年悻悻的离开了工地,他驼着背,脸色暗淡,我问身旁的大花猫,究竟此人得了什么病?   大花猫沉思道:“我看他的毛病是出在肾上,十有八九得了尿毒症?”   没想到大猫还挺懂病理,刚刚青年在我被挨揍的时候主动上前来帮忙,周围的人与他相比,却显得特别的冷漠,作为一个阴阳先生,我非常信奉因果之道,既然彼此相遇,那恐怕也是有缘分在其中。于是我主动上前,拦住了他,攀谈道:“兄弟,刚刚多谢你能出言相救,看你的面相像是得了绝症,我建议你去医院查一查。”   青年先是一愣,随即又叹了口气:“不用查了,不用查了,已经确诊了,的确尿毒症!”   他问我有烟吗?我摇摇头,青年苦笑了一下,随后,她走到了路边,坐在了台阶上,我跟过去问他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年长叹了口气,他说他叫刘奇,家是农村的。前段时间来到北京务工觉得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查出了绝症,一时间有些想不开,庞大的医疗费用不是他这种老百姓能够承担得起的。但是作为一家的顶梁柱,如果他因病而亡,那么全家老小的开支该怎么办?为此,青年开始琢磨起了其他赚钱的门道,但是偷东西又觉得不对,杀人放火还不敢,浑浑噩噩不知所措。   但是,工地发生了一些常人所不能理解的事情,只要是早晨起来,那么昨天晚上储备的汽油还有干活用的器械,不是丢了就是坏了。天天出现一些奇怪的事情,有的工友在夜里上厕所,还能撞见男男女女的人影,甚至会有人做噩梦,撵他们走,不要在这干活,起初大家没当回事儿,可就是在三天前,挖出了一大堆的骸骨。这件事引起了工头的注意,他走遍了北京郊区的大大小小大仙儿,可谁也没有办法,皆说这里的鬼魂比较厉害,而且属于他们未经允许动土在先,拆了人家的房顶,骸骨弃之荒野,所以,现在的鬼魂要报复,除非能修建一座祠堂,这样才可以免除灾祸降临。   但是工头哪里肯呢?好不容易拿下的工程,要是变成了祠堂,那他不得喝西北风去?   本以为是一场闹剧的事情,却越来越邪门,直到前几天有一对儿出来干活的夫妻在帐篷里面发生了口角,随后,两口子彼此用刀互相伤害,两个人双双倒在了血泊当中。   这件事本来不算什么,但是从那以后,每当深夜的时候,经常会有一些人听见吵闹的声音,甚至还会有一些人做梦梦见这对两口子,他们满脸是血,祈求大家尽快离开,还说再不走,仍然会有人死的话。   没过多久,工地里面又出现了一次意外,这回也是因为点儿矛盾,两个大男人吵了起来,吵吵着吵着,声音居然变成了女人的声音,接着,两个人互相扭打在一起,等到公务员把双方拉开的时候,他们俩竟然同时用刀扎了自己的胸口,最终自尽而亡。   工头吓坏了,就找人给看了看,开始都没有什么效果,知道青年主动找到了工头,他说在他们家乡有一个传统,就利用祭祀可以平息冤魂的愤怒,祭品可以用牲畜,也可以用活人,当然了,活人的效果会更好,只要是给他钱他愿意充当祭品。   工头也问过一些懂行的师傅,那些人皆说此事的确可行。   于是这才有了今天的事情,我问青年,到底工头给了他多少钱?   青年叹息道:“一共是5000块钱,先给2500,剩下的2500等去世以后,他们再给家属送过去,其中还不包含工伤赔偿金,我大约能给家里留个三四万块钱。” 第四百三十五章 好人难当   他所表现的的确是贫穷远比想象中更可怕,青年说他刚来到北京打工的时候一个月只能赚个十块钱,因为身体不舒服而不舍得吃药,所以这才久而久之的令病情才变得严重,导致现在得了尿毒症,说着说着他开始掉眼泪,眼神中流露的绝望绝非做作,这或许就是当生命即将消散而产生的懊悔与眷恋吧。我像是个聆听着,听他讲述自己父亲死的早,母亲现在还有疾病缠身,老婆在家照顾孩子,全家人就靠着两亩地的收成过日子。   聊了许久之后,我又问青年,那些人为什么打他?   青年叹了口气说:“这件事不怨他们,就怪我自己嘴馋,是我觉得自己快死了,偷喝了工头一瓶好酒,那酒是人家准备送礼的,得知后的结果令工头儿大怒,我怕死后他会苛扣钱才,所以才会求着他打我。”   听他说的也是感慨,没错,没体会过贫穷的人是永远也理解不了贫穷到底有多么的可怕,回想在农村的时候,我们家的生活条件虽然算不上是是富裕,但爷爷精通阴阳术数,可以帮人家除灾化煞,倒也能混个衣食无忧,所以倒是没挨过饿,但在村里看到那些贫苦的村民却是非常的凄惨,所以,很多时候贫穷的确会限制人的想象,甚至还会让人付出生命。   我问他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青年告诉我,他想回家再看一眼孩子,然后去看看海,最后找个没人的地方死了得了。   仔细端详他的面相,的确也算是憨厚,毕竟,明知道自己就快死了,也没有想着坑害他人,去做一些违法的事情,否则他也不会主动要求去做人祭,以此换取钱财,贴补家用。   我也不是救世主,向涉及到了如此多的钱财,对我而言是无能为力的,毕竟我的能力有限。看着青年落寞的背运渐渐远去,我的心也随之有些感慨,没错,这是对于生命的无奈,毕竟有钱的人羡慕健康,健康的人却又羡慕有钱,说到底,还是离不开一个钱字。   原本是一场偶然间的邂逅,在工头将我们逐出工地后,按道理来说,缘分也就到此结束了,可是谁知道在第二天下午,我们又有了一次相遇。   青年刚刚离开,那大花猫在不远处冲着我喵喵叫了两声,窃笑道:“人类真是麻烦,他自己找死,你又去掺合什么,知不知道假如没有你插手,他最起码他还能得个意外赔偿,现在到好了,人家不用了,所以我才没同意你去,你还偏不信,真是愚蠢的人类。”   心情搅得有点儿不是特别的好,再者,已经快到中午了,按照我与朱莉娅约定的时间来看,最早也得明天才能去天安门广场会合,当前最主要的还是找到一个相对近一点的落脚地方,并且还得找到所谓天安门的位置在哪。   在火车站不远处的旅社睡了一夜,第二天拿着北京市的地图,穿梭在大街小巷,看着现代化的城市发展与我们江西的县城比起来,的确像是两个世界。   然而做我们这行,天南海北,哪儿都能去,主要是因为这门手艺,不管人在哪儿,或者是在任何的年代,任何的城市,任何的地点,皆不会过时。   当天因为人生地不熟错过了约定的时间,手里又没钱了,随即,捡几块小石子摆一下寻龙问挂的字样,老老实实的等着顾客上门。   也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是什么大街,反正看着街边儿上来来往往的人有很多,并且马路对面还看到一位戴着墨镜的瞎子给人家算卦,于是我抱着大花猫坐在马路对面,同样摆起了小摊儿。可能是岁数比较年轻,主动来搭讪的人并不是很多,导致在这样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我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因为是在人群当中摆摊,也能够看到老百姓日常的生活状况,到了下午下班的高峰期,街道上的人更多了起来,这个时候难免就会有一些顺手牵羊的人出现,他们尾随着一些男男女女的身后,手里拿着小刀片儿,时不时会划破对方的口袋,盗走对方的钱包。   最主要的是这些人不会是单独作案,彼此皆为团伙,就算被当事人发现也是敢怒不敢言。看得非常让人觉得愤怒,没辙,我也是血气方刚的汉子,遇到了这种事儿实在是有些看不过眼,大花猫打着哈欠,低声劝我,不要多管闲事。   他还不忘了嘲笑我说:“就你那小身材,连个娘们儿都打不过还想着见义勇为,别做梦了,老老实实的把你的摊儿算你的卦,好好想想今天晚上咱俩住哪?一路上的火车都让我遭了这么多的罪,何况,别忘了我可是帮过你的,今天必须也得吃顿好的。”   经常会被一只猫看出了字,心里的想法,这种感觉甭提有多奇怪了。有时候我会发现大花猫有着非常敏锐的,也就是抬杠的时候,几句话就能说到人的心坎儿里,并且他还毫不留情的掘你面子。   我心想,还是报警吧,那个年代打电话不像现在这么方便,手机都是奢侈品,打电话是需要找电话亭。正好也没什么生意,于是我就起身让大花猫等一会儿,我自己去报警。他非常不以为然,很淡定的告诉我,假如说报警管用,那还用等到我一个外地人过来报警吗?   明知道他说的话对,可我仍然忍不住的想要去试一试,没等走出多远,却见街道上发生了争执,一位30多岁的妇女,正拉着一位青年不放,大喊着:“抓小偷了,抓小偷了!”   路人虽然纷纷驻足围观,但却压也没人上前帮忙,被揪住不放的青年非常理直气壮的说:“谁偷你东西了?你哪只眼睛看我偷你东西了?告诉你,咱们这是北京,你要是污蔑好人,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妇女气得脸色煞白,指着青年说:“我亲眼看见你把我的包偷走了,那还有假,赶紧还过来,要不然我可报警了!”   青年的模样有几分眼熟,在摆摊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今天仅仅在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偷了有七八个人。可谁知道小偷被戳穿以后,仍然气焰嚣张,非说妇女污蔑好人,并且还十分挑衅的看着周围的人,大声说:“大家伙评评理,看看我长得哪个点像小偷?”   人群有人调笑:“不像不像,一点儿都不像坏人,我瞧你要是把头发剃了,那像是潭拓寺里的和尚似的,长得慈眉善目!”   “那是当然,就算不剃头,也得是个居士!”人群哄笑。   看得出这些人显然就是一伙儿了,妇女提议要搜身,可是青年说什么也不让,两个人一来二去的,青年有些恼火,语气开始不善,威胁对方放开。   还说,如果没人作证,他不能搜身,在继续胡搅蛮缠他要不客气。   妇女向周围的人求救:“大家帮帮忙啊,我真的亲眼看到钱包就在他兜里,谁要是帮我作证,找到了,我给他一百块钱还不行吗!”   语气中已经有了几分哀求,然而,周围的人群注定是冷漠的,并没有一个人主动为他说话,也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帮助她,种种恃强凌弱的姿态让我实在无法克制心中的正义感,于是,而在这个时候坐不住了,上前一步大声喊:“我来作证!”   “你小子活腻了吧!”身旁立刻有人推了我一下。 第四百三十六章 出手相助   小偷的气焰嚣张,眼神里的威胁之意也是十分明显,可我堂堂男儿又怎能向他们这样的小人去低头?我不满道:“他自己刚刚说的,要是有人作证就可以搜他的身,现在我来作证搜吧!”   这一下可算是将了对方一军,那女子也算是够胆大的,竟然主动上前去拉扯,两个人厮打在一起的时候,钱包落在了地上,而我的身旁则有几个小伙子突然将我踹倒,周围扑来几个人上前打我,幸运的是恰巧有巡逻警车经过,使我这才幸免于难,谁知道那妇女第一件事就是将钱包捡起,拿着就跑,把我一个人晾在人群不管了。   直到警察走过来,询问了一下大致的情况,身旁还站着那几个踹我的人,我报警说他们踹我了,指着青年说他们是小偷,可是警察又问了周围的人谁去作证,结果同样还是没有人去作证。   说实话心有些凉,如果别人不管,我还能理解,大家为了明哲保身,为了少惹麻烦事儿,可能妇女与拿了钱包就走,就实在是有些太不仗义了,何况我真的会缺她那100块钱么。   就这样,一天做了两次好人,一天吃了两次的鳖,说实话,真年头真的是好人难当啊,扑了扑身上的灰尘,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儿,总不能因为这三两只臭鱼烂虾,改变了我一个人的人生观,坏人多就多吧,可能是我最近点子不好,所以才经常会遇见坏人。   正好警察也在,我就将马路边儿上小偷团伙作案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他们非常客气地声称自己一定会好好的调查,随后,又问我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去医院做做检查?   工地的事情让我对他们的印象很不好,无非只是蛇鼠一窝罢了,摇头否定之后,又转身离开了现场,没多久重新回到摊位的时候。   大猫慵懒的趴在一旁,但却依然保留着一副嘲笑的模样,真的让我很尴尬,竟然会被一只猫瞧不起,此种感觉可真的是非常非常不爽,而最无奈的却是我居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正当准备收摊儿的时候,突然周围围上一群人,他们个个手里拿着棍子,看到一位小伙子,正是不久之前那位偷走妇女钱包的人。   站在我面前,语气略有几分戏谑道:“哟呵,没看出来,你还是一位算命先生,怎么着,今天没算出自己会有血光之灾吗?”   粗略的数了一下,一共八个人,个头最矮的也要比我高上两根手指头,手里拿着武器,吊儿郎当的叼着烟。怎么办?打又打不过,现在还被人围上了,跑又跑不了。   没辙,我只能硬着头皮说:“今天是你们做错事在先,我作为阴阳先生,看到了你们的错事而主动阻止,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免得给自己招上因果,各位还是别执迷不悟,早日归于正道才可积累福报,终能求得平安发财,如果你们不相信,不如我来为你们几个一一算上一卦如何?”   其实我是真挺诚心的,可是这些话在他们的眼里听起来,却又成了挑衅的意思,那小伙子骂了一句:“我算你奶奶个腿儿”   在他们动手打我之前,我家那第一下的碎石子儿,照着他们的脸蛋上丢了过去,在人群无脸的一刹那,喊了一声:“大虎,快走!”   那大花猫没用我操心,在所有人动手之前,他早就一溜烟儿就不见了影子,我撞开了人群,夺路狂奔,那七八个人在身后紧追不舍,大有将我今天打住院的意思。一群人在后面追,也跑出了我有生以来最快的冲刺速度。   真让他们撂倒了,碗口粗细的棍子抡在要害,那可不死也得残啊,何况人生地不熟的,想治病恐怕都没有人照看,免不了还需耽搁了很多的事情。   奔着依稀警车开走的方向追去,忽然觉得后脑勺一疼,原来对方竟然把棍子丢了过来,稳稳地拍在了我的脖子上,砸在后脑使脚下不稳之后又一头栽倒在地。   这个时候,那八个人如狼似虎的扑了过来,手里的棍子噼里啪啦的就往我身上砸,打的我抱头翻滚,但是那些人下手极狠,一点儿也没有留情的意思。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间路边冲过来一个人,他手里拿着菜刀,狂叫着冲了过来:“都他妈给我滚,让开!”   此人竟然在危急时刻救了我的命,定睛一看,他不正是我白天出手搭救的那个是患了尿毒症的青年嘛!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青年的下手极狠,并且有着不要命的气势,很快就将那七八个人吓得抱头鼠窜。   他走过来,将我扶起,关切道:“兄弟你没事吧?刚刚看他们为什么打你?他们可是有名的团伙,专门在这一片儿偷东西的,我们好多工友都在这儿丢过钱。”   被她扶到了路边,今天能活着真是万幸了。简单的把事情跟他说了一说他叹了口气,说道:“兄弟,今天遇到那么多事儿,你多管闲事的毛病还是没有改啊?”   我心想改不了了,从小到大我就是被如此教育的人,不管是面对强权,还是自己达不到的事情,首先要做到的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假如看到了我不管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甚至躲在一旁看热闹,那有与自己去作恶有什么分别?   所以,人这一辈子做事情,一定要无愧于心!   我说:“先别说我了,你得了绝症怎么还不回家呢?好好的跑到这来干什么?”   青年叹了口气,声称自己来这边是想去求福的,总觉得对不起老婆孩子没有脸回去,打算求求神指点下迷津。   人遇到绝境的时候喜欢烧香求神,所以,那些被称为封建迷信的街边的算命先生们将会扮演着两种身份,第一种是坑蒙拐骗,挖空你兜里钱财的骗子,另外一种是真才实学,为他人指点迷津。   我问他算的结果怎么样?他还递给了我一张求来的卦签。苦笑道:“也没有人告诉我解签需要花钱啊?你既然是算命先生,冲着咱俩的关系,能不能帮我借一下?”   接过来一看,下下签,不过我看都没看的给他撕了。我说:“你想问什么?我给你算算得了,就当做这一次算我报答你的。”   他将信将疑的看着我说:“你准吗?”   我说:“准不准算过了才知道,你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诉我吧。”   谁知道他居然摆了摆手,拒绝了我:“不算了,还算什么呀,我这都活不长了,就是算也没有用。”   我疑惑的问他,既然不算,那又过来求什么签儿呢?   知道青年苦笑了一下:“我就想知道我儿子以后能不能上大学,像我,我这辈子没文化,为了谋生除了出苦力以外别无他路,活的很卑微,所以,我希望孩子以后能够比我强,别走我的老路,好好学习,成为有用的人!”紧接着,他又叹了口气:“可是就算是他学习好,未来也能够考上大学,以我们家的条件,学费可怎么办?今天来也是想求求神仙,看看能不能帮助我们家的日子过得好一点,娃娃也可以不用那么早的去地里干活。”   他语气哀伤,透露着绝望,像是已经随时做好了死的准备,只是心中有牵挂无法放下而已,但是这个病要是治起来,肯定是需要大量的钱财,以他们家的身体状况,那只有是等死的一条路。   青年还感慨,假如说自己给工头去做人祭,得到的赔偿金也足够他老孩子可能会过上好日子。   听完了他的感慨,我心想,如果今天要不是因他的帮助,那我肯定被人家打残了,既然欠他一条命,那我就要力所能及的去帮他。下定了决心之后,我说:“这样吧,你去联系那个工头,就说有人能够解决工地上的事情,但是需要支付一定的酬劳,问他做不做?这件事除了我以外,没人能办得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虎口夺羊   第一次说完,见他没反应,我又看了他一眼,青年愣着神儿瞪着眼睛望着我,就好似被我的话给惊着了,我又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走啊,带着我去找他,事成之后,所有的钱都给你,就当做我对你这次的报答。”   “你,你,你没骗我吧?看您的年纪,比我也大不了多少,那个工地可是真闹鬼啊,就算是您多少懂那么一一点儿阴阳学术可真对上那些妖魔鬼怪,别再因为我出了点儿什么事儿。”   他态度诚恳,我明白,这是担心,怕我一时冲动在丧了命,说实话,能在自身处在绝境时仍然主动为别人所考虑的人已经不多了。   回想第一次路过工地的时候,那里正在打着地基,挖出坑里面的泥土颜色深褐,又有许许多多的棱石,乍一看,就好似一头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牙齿的老虎。   在风水上中讲,只要挖开地洞,看起来地下如同吃人的嘴,那这样的地势必然会聚拢凶煞之气,可北京乃是王城,怎么能有这样的大凶之地?难道在当年那些高强的风水师眼中,会没有发现过么?所以说,我断定这里十有八九是得罪了某个人,并且,地势当中的老虎口,就好似人为做成的,而老虎吃人是天性,吃的越多越凶,所以,哪怕用人祭祀,也未必好用,所以我才会说当前这个局,也就只有我能破。   青年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领着我再次回到了工地,身旁的大花猫皱着眉头,喵喵的叫了两声,迈着不情愿的步伐,紧跟在我的身后,路上,我们彼此交谈,得知青年名叫刘长青,家里是紧挨着挨着内蒙的河北农村人,家里面哥儿一个,其中有四个姐姐都已经远嫁到了南方,只有他留在家伺候老娘,如今,因为收成不太好,所以被迫出来打工。   听他讲完了自己的困境,我不由感慨果然是因果相报,既然他救了我,那也算是一场缘分,如果力所能及,肯定是要帮上一帮的。路上思索着那个风水大阵,虎口当中的牙齿,吞了许许多多的骸骨,冤魂被困在地中不得超生,时间久了必然会怨气横生,最终伤害普通人的性命。   我决定还需要仔细看看,就下午的时候带着刘长青赶回了当初的那个工地,没等进去就瞧见里面聚集了一大群人,声音很吵,我们俩凑了过去,只见有两个工友死于非命,他们俩摔在了钢筋上,身体被贯穿过去,现在已经是血肉模糊了。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大致是这两个人还在坑边上走,走着走着,突然间就不动了,趴在地上脸朝向坑内。   路过的人问他干什么呢?   男子会做出噤声的手势,告诉他们,不要大声说话,下面有一朵花要开了。   人群就很疑惑,以为得了精神病,故意逗他问是什么花?   两人同时说道:“你们没看见吗?那是红色的花,非常非常的漂亮,就要开了,马上就开了,开了开了,你们快看啊!”   话到此时二人同时坠入坑内被那钢筋贯穿了身体,鲜血流了一地,死的非常的惨,由此也令所有的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何况,就在刚刚瞧见两条鲜活的人命就这样死了,恐怕换作谁,也会觉得无比的震撼。   众人无不感叹生命脆弱,与此又难免会为身边灵异事件的发生而感觉到恐怖。人群当中传出喊声:“这地方太邪门了,不干了,不干了,回家!”   另外的声音说:“不干的话,那工资可怎么办啊?这都压了快半年了,要是工头不给算账,那咱们不成了血本无归了吗?”   没错,他的话让所有人的人沉默了半晌,现实就是如此让人无奈,不过,在任何环境下也不缺乏刺头,立刻有人带头要去找工头要钱,大家伙组织一起准备罢工。   大凶之事频频发生,这在工地当中90%是农民的人中,打架本就非常相信山野之中的灵怪之事,所以说,当面对了生命的危险,以及回想前些日子所见到的种种不寻常的事情,可以说,已经深刻刺激了大家的神经。   所以,在这个时候,工地已经处在失控的边缘。   没多久,一辆桑塔纳轿车赶赴了工地现场,那工头儿慌张的下了车,冲进了工地一看,脸都白了,歪着头吐了两口,忙问起发生了什么事?   随着几个人把事情与他讲明,工头儿安抚大家说:“各位放心,我已经找到大师了,一点小事情而已,兄弟们放心吧,只要留下来的工资都加倍啊。”   话到此处,立刻有一位身穿五星八卦袍,头戴紫金冠的中年道士出现,此人鼻子上戴着一副眼镜儿,手里还端着罗庚,腰间别着雕刻太极的木牌,只是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感觉牛不可言。   道长主动冲着大家先进行鞠躬:“福生无量天尊,见过各位施主,贫道乃是玉虚山,太乙宫传人姜富海,道号火阳真人!”   谦逊而又极其具有卖相的面容,立刻令得工地变得安静许多,老百姓对于穿着道袍的人,普遍都非常的信任,相信他们懂得凡人所不知的事情,比如可以沟通神灵,下潜阴曹,预知未来吉凶祸福等等,所以说,这位道长一出现,场面立刻就被震住了。   “道长,您看我们这儿没过一个月的时间,连续都死了六个老这样下去,工人们的心都散了,求您帮个忙。”工头哀求道。   道长双手抱拳,说道:“将妖除魔,乃我辈之本分,贫道既然奉师命下山,那就一定要斩妖除魔,匡扶天道!”   语气洪亮,随着道士轻轻一挥手,阵阵香风弥漫,随之而起的却是一阵烟雾,看起来颇有几分神奇,其实我明白,这些可都是难道当中的小把戏,真正的道长谁会卖弄这点小聪明?   还有他说的玉虚宫,天啊,龙虎山道长是我媳妇的爷爷,所以说道教那几个支系,我又怎么能不知道呢?当今社会上流传的只有两大派系,第一全真教,第二,龙虎山;两者排名不分先后,并且还在两大门派中衍生出了许许多多的派系,比如耳熟能详的神霄派便是龙虎山一脉。   但是从来就没有听说什么玉虚宫,那是封神演义里面的人物,我觉得这个人肯定是小说看多了,所以故意出来骗人的。不过说实在的,此人长得仙风道骨,虽然不说气宇轩昂吧,但也看起来五官端正,比我还要像是干阴阳先生的人。   刘长青碰了我一下,意思生意已经让人给劫了,那就算了,回家吧。   我摇摇头,告诉他说:“别着急,再等一等,这个地坑不同寻常,如果说他非要骗人,恐怕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意思他是骗子?”   “是不是骗子,等看后才知,放心吧!”   对于自己的眼力,我还是有着几分自信,躲在人群当中,悄悄的观望,发现的倒是随手拿出的法器却是正统的玄门道器,比如玉佩,葫芦,八卦镜,师刀,桃符,五雷号令等等法器,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总觉得那些法器上虽然有着灵气的波动,但也不是非常的强大,如果对付一些小妖来说,肯定会起到作用,但面对这样虎口的凶煞之地,他今天怕是要栽了。   随着道士牛气轰轰的围绕着大坑绕了一圈,身后的人立刻呼啦啦的跟上一大群,所有人都在静静等着道长讲出的话,直到他提议摆下法坛,不一会就开始有人立桌子,见他又在那桑塔纳轿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了一大堆白法坛用的道具,摆在大坑近前,手舞足蹈,掐诀念咒,画符施法。   口中念道“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详.....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   不一会的功夫,那法案前的符纸乱飞,道士拿起了木头人,用师刀压下,嘴里念念叨叨,随着他的用力,木头人儿居然流出了鲜血,这一幕可把大家伙惊得够呛,但也只有我看得很清楚,木头人其实是提前做好的道具,里面有着开关,只要向下一样,木头人儿的眼睛和嘴会同时向外流出鲜血,弄得像真的一样。   我看了眼时间,临近正午12点,已经快要接近他,在这个时候驱邪本就是不正确的行为,上午阳气最盛,到了12点会有一个下坡,阴阳相交的时辰可是大凶的时辰,并且最不利于施咒作法。   而且此地是虎口,虎为寅,今年五行属城头土,寅时属木,那是虎口夺羊(羊)的意思,他在午时祭祀法坛,岂不是会将杨树点燃,虽然说会烧了虎口,他自己则也会命丧黄泉。   最好的时辰是在凌晨子时动手,以子时之水,灌入虎口,等到把那羊清除,那么一切可解,最不利于的便是以硬碰硬,主要应该以柔克刚。   在道士的法坛周围,竖立着五方旗,并且他供奉的牌位有着隐隐神性,足以见得此人家中必有道士,亦或者它的上面有一位很厉害的师傅也说不定,只是这个人的手艺很不到家,舞动法剑没多久,法坛开始频频震动,午时三刻一到,太阳绕到了我们的头顶,燥热令众人不由觉得口干舌燥,与此同时,那道长的鼻子突然间流出了鲜血。   四周的人无不吃惊,但这只是刚刚开始,道长不仅仅是流鼻血,随后又是眼睛出血,口吐鲜血,俨然一副活不成的姿态。我跑过去找到了工地当中那个用来灭火的水枪,打开了水阀,对着道士冲过去,大水的浇筑,法坛变得稀里哗啦,见道士倒在水中咳嗽着半晌,五官的鲜血都变成了正常的清水,就好似刚刚那些鲜红的血是不存在的一般。 第四百三十八章 报恩   其实这个道理就像是老百姓撞见了厉鬼以后,眼中所看到的厉鬼统一皆穿着红色的衣服,脚踏红色鞋子,长发飘飘,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待眼神儿睁开时候,就能把人吓个半死。   其实那鬼并非穿着红色的衣服,而是煞气强大的一种体现,但当煞气强大到凝如实质,那么,它所呈现的颜色就会是鲜红色,而不是玄幻小说中讲的五颜六色的斗气一样绚丽多彩。   道士的面部开始七窍流血,但一切只不过是一种假象,事实上则是煞气顺着他的七窍而入体,如果说,当鲜血通通的钻入到他的身体内,那么他将非死即残。   解决倒也容易,只要用水一冲,那么一切都会恢复到原点,我走过去,画了一张破煞符,又找到工友帮忙拿来杯子,将符纸烧成灰,搅拌符水灌入他的嘴中,不一会儿道士开始大口大口的咳嗽,整个人像是刚刚在水中救醒似的,倒腾起了好几口气儿。   我的这一举动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可那道士却显然不知道刚刚自己遇见的窘境,他缓和了半晌,又只是起了身,非常淡定的说:“今天贫道不方便做法,原因是龙王爷非要请我去吃饭,你看看这大水没有,刚刚都已经冲到了我的身上,如果不是因为贫道的法力强大,可能刚刚就会被龙王的水龙所接走了!”   此言一说,众人面面相觑,随后的轰然大笑,让倒是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笑什么呀?信不信贫道飞给你们看!”   “滚滚,滚你个骗子!”工头冲过去就是一巴掌,气急败坏的喊道:“你不说你能降妖捉怪吗?到了关键时刻就不行了,把钱还给我!”   “谁说贫道不行了!”仍然狡辩,非常淡定的继续说:“那是你给的钱不够,贫道以为这次需要捉的乃是平平常常的小妖怪,所以来的时候准备不充分,这次不算不算!”   “退钱退钱!”工头愤怒道。   道士说:“进了我的腰包,那就是我的钱,你想要走那就没门儿告诉你,咱们这儿不包售后,不退不换!”   接连不断的提到了钱,使那道士再也坐不住了,他开始耍起了无赖!   两个人在撕扯的时候,听到了那工头提到了一句3万块钱,这可把我吓了一大跳,没想到当骗子去看风水邪事儿,居然会这么贵?3万块钱啊,这要是在县城,都能买上一套小房子了。   因为是我出手救的那道士的命,所以周围的人可都看得一清二楚,一言一语当中,道长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过我挺佩服他的脸皮,居然和当初的胖子有那么几分相似。也许是睹物思人吧,使我对他并没有什么太差的感觉,说到底,他并没有害别人的命,只不过是想骗点钱,何况那工头为富不仁,骗就骗吧。   道士一步步向我走来,他先是稽首道谢说道:“福生无量天尊,请问阁下是哪位仙门弟子?贫道这厢有礼了!”   “你先把钱还给我!快点,要不然我可报警抓你!”工头仍旧拦着不放。   道士继续耍起无赖说:“我可没拿你钱,咱们的话绝对不能乱说,不要认为自己是工头就很厉害,有能耐你找人打我呀,实话告诉你,你家的身份证我可都记得一清二楚,真要是本仙师破了点儿皮,那我可报警上你家抓你去!”   理论上来讲,他这一次杀富济贫,也算是大快人心,但我主要为了报答刘长青而来,也不能一直傻站着。为此,我站在道士旁边说道:“这位道长,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如果去诈骗,那就实在是太不厚道了,刚刚要不是我救你,恐怕你已被煞气入体而亡。”   “那是本仙长准备不足,等我回去再好好准备,等到明日再来打过,区区小妖而已,不在话下!咱们就此告辞。”话音落此,他转身便要离开。   我说:“道长有所不知,你头上戴的是混元巾,可身上却穿着正一道的道袍,然而正一道应该头戴九梁巾,您老人家到底是全真还是正一?或者你自己也不知道,随随便便的胡乱穿了一通。”   旁边的工头儿恍然大悟,随后一跃而起把道士摁倒在地,大声问他还不还钱?开始到时道士还嘴硬,把那工头气急了,竟然招呼人一起把道士抬了起来,走到了大坑前,声称如果不还钱,那就把人给丢下去。   看得出工头是真的要动真格的了,那假道士总算是服了,声称钱放在道馆里了,可以回去取。其实,我也不想拆穿他,可我说的并非假话,如果说自私一点的话,的确心里不平衡,为什么一个骗子能值3万?可那道士是则对我咬牙切齿的说道:“妈的,你他妈是专门来拆我的台吗?这赚点钱多不容易,现在全都让你给搅和了!”   “如果我不搅和,下一次你再来的话可能就没有今天这么好运了。”我说的很诚恳,但不知道怎么就在人家的耳朵里成了讽刺的话语。   他气急败坏瞪着眼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江湖再见!”   随着工头儿上去就是一脚把道士踹倒,他又赶忙绕到了我的近前,陪着笑脸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之前多有得罪,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咱们聊一聊?”   他招呼着司机去与到时回去取钱,主动邀请我去工棚里面谈一谈,在场中的工友看到我与刘长青一起回来,皆表示的很惊讶,但在我出手救下道士的手段,那可是让大家有目共睹的,再者,彼此聊天时候戳穿了他的鬼把戏,这也让众人对我的身份产生了十分的好奇,在与工头入工棚之前,就已经有人群围上了刘长青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但我却将刘长青一起叫着,三个人共同进了工棚,那工头特别恭敬的问道:“不知道小师傅师承何门,家中是否有长辈?”   我说:“在廖一贫,乃是一位阴阳先生,来这儿的目的,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你工地的目前的情形为“虎口夺羊”,我能为你解决前提是你得支付我一定的报酬。”   工头连忙答应了:“应该的应该的,工期真是耽搁不得呀,要是不能按时交工,那违约金都够我喝一壶的了,您就当发发慈悲帮一帮忙,钱的事好说好说。”之后,工头还特意提了一句,他刚刚给那个骗子道士一共3万块钱,话里话外,显然是就想以这个钱数来了事,瞧着刘澄清满脸兴奋的模样,我却没答应。   “3万啊!师傅”刘长青非常激动的碰了我一下。   我摇摇头,按照我的想法,他救了我一条命,以我的命来说,难道还不如3万块钱吗?何况刚一见面,工头就能给人家给到3万,我觉得,3万块钱必然是一部分订金而已,假如事成之后呢?数目肯定是要比这些还要多的。   大花猫在我身旁慵懒抻着腰,眼神对视的时候,没想到它居然在地上给我画了一个数字,仔细看去那写的正是10!接着,他又喵的叫了一声。   我心想,这大猫是真黑呀,按照我的打算,也就是5万可以了,他直接告诉我10万,不过10万就10万吧,谁让咱们是为了杀富济贫呢。   我说:“十万块,你要是答应咱们就做,不答应咱们就算了,我也没吓唬你,前提条件咱得说好了,如果你出去找了一圈,没有为我解决的话,下一次你再找我,那就是20万。”   其实我心里很有谱,像工地的虎口夺羊形成的原因,与那些骸骨分不开关系,恐怕都是冤死后被人设下风水局,一般这样的死者怨气皆比较重,寻常的阴阳先生根本就不愿意去碰。如果不是为了报恩,我恐怕也不会去管这个事情。   那工头斟酌了半晌之后,立刻答应了下来,他说:“但我有一个条件,必须是成以后我才答应付钱。”   商人之道就是以小博大,所以,有的时候你是不可以完全相信他的话,但阴阳先生可是有自己的手段,为此我对他说:“当然可以,不过你要把你的生辰八字全部都告诉我,而且还要给我你的毛发。”   “干什么?”他警惕的问。   我很淡定的说道:“那你就不用管了,只要你如实告诉我,再把身份证给我看一下,那就可以事成之后给钱。”   工头有些纠结,感觉他应该也是多少懂一些阴阳上面的事儿,给阴阳先生生辰八字,无异于把自己的小命交给了人家手上,假如说俩人无因无果还好说,如果欠了我的钱,那说明你欠我的债,在阴阳先生手里,欠东西就要还,如果不还钱,肯定是要还别的东西,所以,不管还与不还,你总会拿出一样与这个价值所等价的赔偿。   他斟酌了半晌,并没有给我生辰八字,反而主动将10万块钱交到了我的手上。   而那些钱压根儿就没有在我手中停留,转过来交给了刘长青,他接到钱以后都傻了,跪在地上就开始痛哭流涕。   我劝他拿了钱以后,要么选择治病,要么就给儿子留下来上大学,反正这些钱就当做我的报答。   不经意间的一次举措,让工头更加相信我是一位真正懂得阴阳术数的人,毕竟这个年头儿10万块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在老百姓心里视钱财如粪土者才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修行。所以,当今社会才会有那么多的人抵触佛门中的功德箱,以上门讨钱的说法。   刘长青每一分钟都应该是非常珍贵的,我劝他抓紧时间回这里交给我,随后又交代了工头准备一些东西,打算在明天夜里子时开坛做法,在这之前我要先见一见那些骸骨。   工头说,骸骨都堆砌在距离工地不远处帐篷,自打出了邪门的事以后,所有的骨头他就没敢让人丢,一直都放在那储存着,生怕把那些妖魔鬼怪得罪了以后再要了他的命。   我则带着香火蜡烛,以及一些贡品,前往那些骸骨聚集的地方,到了那儿以后,大花猫盘坐在我的身侧,这一次,我没让外人跟着,主要也是怕真的鬼怪现形,再将普通人吓坏了可怎么办。   随着夜幕降临,大花猫在我一旁叹息道:“老子让你要10万,不是让你送人的,我的妈呀,好日子都让你拱手送出去了,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你一只猫要钱做什么?”边聊着我已经将蜡烛摆好,三支香插在了土里,面朝那漆黑的帐篷,阵阵阴雾腾腾而起,在我的面前,感觉那帐篷就好似一处鬼窟,里面藏着无尽的危险。   我深吸了口气,盘坐在蜡烛中间口念法诀:“天地清灵,日月分明,……。” 第四百三十九章 与鬼面谈   香火袅袅升起,这对于在这荒凉的工地当中显得有那么几分诡异之色,我对着那些骸骨进行烧香请灵,目的是为了与那些鬼怪怨灵进行一次见面,阴阳先生面对鬼怪时,首先是要谈判,如非伤天害理,并非是上来就打,毕竟,天下间本就没有无根之木,万事皆有根源,倘若真那么做,自然就是邪魔所为,而非是正道的先生。   所以,降服鬼怪第一件事儿,就是要与鬼见面讲明缘由,先问问有什么心愿未了,我们自然会竭尽所能的,大多数游魂野鬼都是可以谈的,当达到对方的要求,以此来解决灵魂的怨念,足以让事情变得两全其美,甚至还能顺便积累阴德。   念咒过后,香火燃烧的速度开始加快,眼看着那些青烟儿飘向了工棚内的骸骨当中,偶知道他们才是这场风水局中最深的受害者。   转过头问问大花猫:“大虎,如果一会儿有怨灵想要夺我的身体,你可不能不管,要知道咱俩可是搭档,见死不救,可不是一条好虎!"   “你不是挺能耐的吗?怎么现在还求上我了?”它显得有些不满。   知道这只大花猫有一点傲娇,但是却是一只非常值得夸奖,就是它是一只非常非常讲义气的猫,虽然喜欢抬杠,但不可否认,他品格还是非常的正派,招呼着他嘿嘿一笑,说道:”主要是没把你当外人。”   “那驴肉火烧还算不算?”他挠了挠耳朵的慵懒的问我。   我笑着说:“当然算数,外带一分爆炒腰花!”   它对我使了个嫌弃的眼神儿,态度很显然是告诉我,随意而为!有了大花猫的协助,他简直可以说是我的最佳助手,在去之前他还问过我脖子上的玉佩,说是不是里面藏有着一位比它还要厉害的仙家?我知道他指的是如今正在忙着渡三灾九难的胡冰,她一时半会儿还腾不开身,否则的话有她来帮助我,今天肯定会省去很多的麻烦。   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它笑着说:“我早就看出来,你那个玉佩不是凡间的玩意儿,有它在,寻常的小鬼,肯定也是进不了你的身,放心的去吧。”   他话说的倒是没错,可双鱼有的时候也并非是无敌的,可大花猫御鬼可是实打实是真的,并且,从古到今的民间传说当中,就曾传有老猫镇宅御鬼的说法,更别提我眼前这只大花猫到底活了多大的年纪了。   我盘膝而坐。双眼微闭,口中念道:“灵光水摄,如我随行,头顶金光,手舞莲花,叫天天开叫天,触地地灵,敕!“   当灵魂缓缓的浮出体外,很快就感受到了身体的轻盈,视线随之起了变化,因人鬼殊途,大家彼此是行走在不同的维度空间,阴阳眼可以看穿人与鬼之间的界限,但如果想要真正的去接触那些已经去世许久的怨灵,仅仅靠着阴阳眼,肯定还是不够的。   所以,在这个时候就需要阴阳先生灵魂出窍的与鬼魂进行一次细致的交流,身旁的长明灯就是魂魄的,还有大猫帮我镇守肉身,足以见得,这的确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很多阴气不足的灵魂就连阴阳眼也无法看清的,更有一些不愿意与阴阳先生交流,并且,一些死去年头长的鬼魂,他们说的话凡人是听不见的,唯有鬼与鬼之间的交流才是可以真正彼此面对面仔细讲明。   平时处理这样的事情是要设立法坛的,通过术法请灵,可以请得神仙保佑,灵魂出窍有护体金光随行,鬼神无法近身,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危险,而且在魂魄当中会带有着冥冥之中老天爷给予的神性。   现在没有法坛自然要多多注意了,虽然,我有把握破了这个虎口夺羊的风水局,但是如果破了以后里面的怨灵该怎么办?当没有了镇压,不会是无法无天的吧,可若是不破,虽然风水阵会依然成立,酬金自然无法拿到。   所以,有很多时候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阴阳先生也并非是万能的。   我的视线起了很多的变化,看待周围的物体也飘飘忽忽。许许多多的游魂飘荡而过。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凄惨异类,因为他们会始终重复着临死之前的痛苦,无时不刻都在承受着折磨,没有依托,没有依靠,也不知道时间,更不知道自己该去往哪里又将回到何处。   我渐渐靠近了那处工棚,临近之时,只见在小范围的空地当中,站着许许多多的男女,这些人大都穿着古代的服装,瞧这头上的辫子,应该是清朝时。   在我国,清朝是最重视风水之道的朝代之一,好比关内是大清朝的风水命脉,在当初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关内都是禁止外人入内的地方,包括东北大地上的一草一木,皆不准乱砍乱伐,否则都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因为皇帝很怕你的不经意之间,破龙兴之地的风水宝局。   粗略的数了一下,眼前大约有三四十人。他们面目狰狞,双眼流露出憎恨,阵阵阴气缭绕周身不散,表情带有着苦大仇深,这乃是经常承受着无与伦比的苦难折磨才会将魂魄变成如此怨愤。   看这些人的装束,男的穿着官袍,就连侍女也是绫罗绸缎,又有许多的家丁,足以见得此人在当时也应该是一位当官的,并且,既然能受到如此大的风水折磨,得罪的人肯定地位也是不低。   我走上前,双手抱拳,说道:“在下廖一贫,乃是一位阴阳先生,不知道,你们当中哪位说的算?”   站在工棚外面的一群鬼魂没有有人主动回答我的话,感觉他们将我视为空气一般,什么意思?难道看我年轻瞧不起我吗?于是我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可他们仍然不理我,由此也是将我的脾气激起。   “尔等切莫猖狂,本师乃是行走江湖的阴阳先生,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人鬼殊途,冤有头债有主,如果有怨气可以去找阴曹地府,让阎罗王会还你们公道,但若是留在房间,聚拢一方,以阴气害人性命,妨碍工程进展,并且又对世间生灵起到了威胁,那本事一定会替天行道,将你们的老巢彻底捣毁,挫骨扬灰,从此以后魂飞魄散,再无超生之日!”   我的态度非常强硬与鬼魂打交道,你若他就强,你强他就弱,何况走上这一条路开始,我便心无所惧。   鬼魂现身吓人,主要在于眼睛当中的憎恨,好比逝者的眼神,如果某次看到死不瞑目的人,并且你时时刻刻都忘不掉那个眼神的话,十有八九是被缠上了,但你若是凝视于他的双眼而不后退,身体自然会阳气上身,引得对方落荒而逃。   我又说:“我在与你说话,你们是想谈不想谈?”   突然在他们人群当中传来了阴气森森的声音:“我们倒是想要离开,可被困守在此地又能如何?当初该死的风水先生,曾经在此处的四个方位分别埋下了法器,又在我们的尸体上方设立虎口夺羊,充当起了那风水师的羊圈,平日里饱受折磨,又要承受四周法器的煎熬。所以,你能不能帮帮我?”   原来他们是被困守不出,可就是这样,也不是他们害人的理由,为此我就问,与我搭话的中年男子发现他头戴官帽,身身穿官袍,身材挺拔,且表情不怒自威。 第四百四十章 鬼讨债   和小鬼打交道我向来有一套,首先是也绝对不会流露出软弱的气势,带有着强烈的质问口气,呵斥道:“大胆小鬼,前几日工地死的那些人,可是你们做的?”   中年人说:“难道他们没和你说,我们身上的随葬品也被他们那些人给顺手牵羊的带走了?此事又怎么能让人不气愤,所以我没有约束手下,如果谁拿了东西,就让他们去讨债,假如不还,自然要用别的东西来抵债。”   果然,那工头的确没有与我说实话,按道理来说,虎口夺羊本事针对于仇人所立下的,或者是上层的帝王特别的恨某一个臣子,于是在对方死了以后,会命令手下的能人异士前去设立阵法,将死者打得永世不得超生。   古人的阴狠手段是现代人所不能理解的,有的时候往往会因为几件小事得罪了某个权贵,或者在官场的斗争中得罪了小人,那么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对方一定会竭尽所能的整死你,甚至连你死后的事情,人家也都不会放过。   像什么棺材里面的穿心桩、赤火局、盖金顶等等,只要是整死人的术法,皆多不胜数,而虎口夺羊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他说此地最初乃是他们家的祖坟,族中家眷、一些有功劳的家丁都会安葬在此,可明明是个好风水,却被外人动了手脚,在当时下葬的时候并不知道此地已经成为了大凶之地,通过风水阵法改变了他们家人的气运,最终引得帝王降下屠刀,落下个满门抄斩的结局。   当此次意外的挖开了虎口夺羊之后,那些工人看到了一些从前埋葬的古董,早就顾不上什么合法不合法,将所有的骨头渣滓乱堆一通,开始分赃,几乎好多人都带走了钱财,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对于工地里的工人们来说也是稀罕玩意儿。   而民间的阴阳行当里有一句话叫做阴钱,指的就是墓葬当中的铜钱儿,因为会长期吸收墓中尸体的阴气,对身体会有一定的害处。   我说:“这个事情我可以答应你,等回去了以后,我就让那些人将所有得到的随葬品通通还回来,因事出有因,我就不再与你争执,可是如果我放你出来以后,那你再为祸人间该怎么办?”   我试着问问他的态度,看对方虽然说鬼气森森,可是眼神中流露出的清明,却显得此人有着很清醒的神智与状态,那就说明他是可以正常沟通的。   男子说过,他想去阴曹地府,也想将妻儿老小通通轮回转世,可是事实却很悲泣,因为他说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去投胎了。   我问他为什么?毕竟人有三魂。天魂地魂人魂,那投胎的那一位就是人魂,若是人魂还在,又怎能无法投胎呢?最多也就是修炼功德而已。   他说:“我们被困在此地数百年了,魂魄不全,怨气冲天,彼此气息早就已经交杂在了一起,终日承受着四大法器的折磨,它们分别代表着春夏秋冬,四季更迭中的极端,以此来折磨我们所以说,投胎是需要完整的魂魄按照我们大家来看,如果真的强行回到凡间,恐怕也会是一些低能吃上四肢不全的人,比起来,真的那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做鬼。”   原来他担心的是投胎的问题,我觉得这件事还得回去与老猫商量商量,光靠自己的话,还是无法做到的,毕竟,我可没有那么强大的御鬼功能,连自己过阴曹也要小心再小心,更别提带上这几十人一起去阴曹了。   之后我问他叫什么名字?   男子说他叫汉林光是清朝嘉靖年间的一位进士,在学士府任职。主要管的还是地方的财政以及平日里考试监考判卷的行为,所以说这个人别看他官儿不大,还是个实权派。   我问他知不知道是谁做的这件事?   他说自己在几百年以前就已经想明白了,因为在这次家族埋藏当中有一位小妾却没有受到波及,她好像有未卜先知一般,提前早早的离开了他们府上,直到最后全家死于非命小妾也一直没有出现过。   没错,就算他是活了几百年的鬼怪,但也是一只被囚禁在风水阵当中的一位古代人而已,所以说,古代人并不会比现代人聪明太多,绝大多数而言,现代人还是要领先的,好比说一个长期居住在山村却不接触任何现代化东西的一个人,你让他猛然之间来到大都市,那他肯定不会适应。   翰林光知道的事情也是非常的有限,不过他说早年倒是得罪过一个人,那个人是他的一个手下,后来因为贪污钱财而被他发现,告知朝廷,最后这个人被处以极刑而死他,而她就是精通传统风水之道的一个先生。   翰林光一直记得这个人有一儿一女,儿子死得早,就剩下一个姑娘了,细细算来,与他小妾的年纪相仿,因为工程而意外的挖开了虎口,让它们有机会重见天日,否则的话将,必会永永远远的折磨于地下。   灵魂离开堆放骸骨的工棚,很快,就重新回到了肉身,大花猫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又说:"看的怎么样了?这时间已经不早了,虎大爷,得早点儿睡觉,否则会对我的皮肤不好,你瞧瞧我这身上的毛发是不是比起以前少了许多哎,猫果然是不经老啊。"   头一次听说,这猫也是需要睡个美容觉的?都说女人如猫,因为会比较矫情,难道公猫也矫情?我勒个天啊,我已经被它接二连三的震撼,说实话,见到它要比见到黄鼠狼开口还要惊讶许多。   我将在与汉林光口中得到的消息通通告诉了大花猫包括在虎口夺羊周围立下的四件法器,也一并将他讲明,只是这法器到底藏在哪里,还不得而知,需要仔细的去寻找一番工人们拿走了死者的随葬品这一点确实是要还回去的,否则怨气不散,时间久了也是会对凡人的身体造成影。   关于这些小鬼该如何投胎的事情,大花猫给了我的答案,就是集体超度,虽然难做,但只要给寺庙捐些香油钱,长期听经也是有机会的。   大花猫又略有嘲讽似的说道:“告诉你,虎爷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人比见过的老鼠都多,你让人们自己把到手的钱送回去?那可难咯。”   作为人类,更悲哀的是我仍旧没有办法反驳它的话。   当天晚上就进找了一处环境还算看得过去的旅店睡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再次回到了工地。刚到了哪儿,就看到有许多工人正在商量着离开此地,工头儿忙着稳住人心,他看到我的时候,整个人兴奋的差点儿跳了起来。   急忙跑到了我的近前说道:“师傅,你怎么才来呀?快快快,咱们这个怎么解决?要不然一会儿人心都散了,我是工程也就不用再干了。”   与他一同走到了人群,环顾了周围一圈,大约有三四十人的样子,他们有的手里还拎着行李。   我说:“大家先别忙着走,听我把事情说完。”   “还有啥说的呀,昨天那个老道事都没解决,你个娃娃年纪轻轻的又能做些什么?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打金的老刘头夜里起来尿尿就看到有人冲着他笑,别提多瘆人了,我们可不干了,给多少钱也得有命花是不是?你说是最近死了这么多人,有哪一个解决的?”   人群议论纷纷的时候,工头儿不乐意了,他告诉大家伙儿:“你们评评理,自打人出事以后,不管是因为两口子吵架,还是工伤事故,有哪一家我少给钱了,有哪一家又不是我帮着料理的后事,你们现在撂挑子不干了,简直就是tmd一群的白眼狼,还想要钱?没门!”   他们看到工头像是真急了,一个个也不如开始那样的愤怒,倒是个个儿低着头,谁也不愿意做那个出头鸟。   我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打地基的时候你们几个到底挖出了什么?又拿了多少东西,这些事情恐怕不用我说,大家也是心知肚明。现在小鬼儿来找你们讨要,你们要是不给,肯定是要在别的地方去还债,别忘了,拿人的钱可以抵赖,要是拿了鬼的钱,你们想逃是逃不掉的。” 第四百四十一章 茅山道士   人群顿时变得安静下,没错,我的话必然会涉及到在场中所有人的利益,但却也是足以见证人心的时候,拿了不该拿的东西,难道不应该还么?回想着刚刚大花猫的嘲笑,我觉得应该不至于如此,难道说,有人真的不怕死?但是,我觉得自己仍然忽略了大家对于金钱的渴望,在严肃的问出以后,所有的人纷纷表露出茫然的神色。   “不知道啊,师傅,你在说什么?挖出来的都是被人丢弃的骨头渣子,连个棺材都没有,哪里有什么随葬品,何况尸体都是我们帮着收拾的,就算是有一些铜钱被大家留下来,也不算是个什么事儿。”   瞧着他们理所应当的模样,我也是有些无可奈何,要知道那些怨灵此时正在是因为随葬品被拿走而愤怒,怨鬼你是理解不了的,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会因为什么会与你不死不休。   想当年我也干过一些盗墓的行当,在阴阳学说中讲,这一行可是非常非常丧阴德的,但凡从事盗墓行业的人,是很少会有好的下场。而老雷和胖子就是在我的劝说之下从良,要不然两个人到了晚年也能保证全身而退,损害阴德招惹到因果相报,那可是非常非常厉害。   不管我怎么说,大家就是不相信我的话,这个时候,就连工头也主动将我叫到一旁。   “你说的可是真的,要是不把那些拿出来的随葬品交回去,那我的工程就是没有办法进行吗?”   工头紧张的眼睛通红,普通人的命是命,有人的命也是命,在阴阳先生眼里,命无高低贵贱,灵魂却有善恶之分,所以会,我并没有撒谎去骗他,当前能否开工取决于两点。   第一个就是镇守在虎口夺羊四周的四样法器。   第二个想办法让那些怨灵有一个栖身之地,这个时候就要建造一所祭坛,将它们交由高僧,每日诵经超度,终有一天会化解他们的怨念。   而那些小鬼儿为了随葬品肯定是会去索债的,说到底就是谁拿了钱就要去还,如果不还钱就要还别的,要是什么也没拿,肯定就没事儿了。   工头沉思了半晌,又问我,如果说要拆掉四样法器,应该需要多长的时间?感觉这个事情还是说不准,毕竟法器在哪,还是需要以罗盘重新定位,找到四样法器镇守的方位,进而用与它相克的手段,将法器在阵法中取出,毕竟,所有的阵法都是离不开阴阳五行之道,五行相生亦相克,掌握五行的规律就可以无往而不利。   工头听我说完,下定决心开高价再去找一另外一波工人过来干活,现在已经闹这么多的事儿,所以,他打算把钱都结了,以后这些人就愿意干什么干什么,死与不死都与他无关,反正咱们尽力而为,毕竟,你总不能去上他家将铜钱儿给抢回来。   在场中,一共有30多人的样子,工头说他们是负责打地基的人员小队统一归一个小组的组长来带领,这些人都是一个村子的,多多少少有点沾亲带故,大家一呼百应,说走就一起走,说留也就一起留,所为的就是给哪些工程的工头们造成一些压力。   所以说,工程队也拿这些人没有办法,他们串通一气,口径一致,你就算是报警也没用,我问了工头儿,有没有得到过里面的随葬品?   工头儿紧锁眉头,咿咿呀呀的琢磨了半晌,又在腰间递给了我一副金钗,他说这个金钗是他在工人的手里买来的,如果说真的像我说的那样,那他愿意给我,让我帮忙,将金钗还回去了结所谓的阴债。   但能够由此觉悟的人,也就是工头一个,我仍然不死心的劝着大家,可反而会被人当做是我存有私心,打算要把那些古董独吞,老百姓用他那副憨厚的面孔,将我说得哑口无言,在大猫的窃笑声中,我目送着所有人的离开,但心里却很清楚,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回来找我,祝愿他们付出应该的代价不会太多吧,唉,这人好多时候往往都是棺材不掉泪。   目送着所有的工人,那位工头主动找我聊天说起来该如何破解虎口夺羊风水之术,我这边刚要跟他讲上几句结果工地外面缓缓的走过来两个人,其中一位正是那日见过的老道士,没想到他竟然带上了帮手。   边走边向身旁的人说着一些,指着我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一会儿他们俩走进了工地,昨天见的那位道士,指着我就愤怒的道:“师傅,就是这个混蛋,昨天在我面前卖弄学识,声称您老人家就是一个冒牌儿的道士,如果出来骗人还行,如果真格的就狗屁不是。"   与对面的男子互相对视了一眼,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所谓的人体三宝,也就是常说的“精气神”三个字。对方的年岁看起来并不是很大,应该不到40岁,身穿一身布衣,背着手,腰间挎着令牌,面色较为和蔼,太阳穴微鼓双眼隐隐有金光闪烁,足以见得此人的阳气之足,绝对是寻常人比不了的,而且我还看到他的手上有着一些细小伤口,由此可见,此人也必然是精通符道之术。   "这位大师,您相信他说的话吗?”   我问的很直接,依照中年男子那双带有智慧的眼神又怎么可能会是那种是非不分之人?   "当然不相信。”他回答的很随意。   没出所料,老道士骗人看来并不是什么秘密,我又问:“那您这次来?”   “当然是为了这虎口夺羊的风水,前几日我出门儿办事儿,今天回来便得知此他来了此地,还好他没有搞出什么乱子,要不然我可真的是难辞其咎。”   男子的态度从容,表情当中透露出自信,足以见得此人有着非同一般的身份,于是我双手抱拳:"不知前辈师是哪条道上的?”   这句话乍一听,好像是黑社会之间的问话,其实也对于阴阳先生之间非常管用,比如我是办阴间事儿吃阳间饭的阴阳先生,那么他问我是哪条道上,我便是黑道的。   还有顶事儿看事的出马仙,那些人替仙家积累功德修行,也是仙道上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神婆拜鬼的大神儿他们泛指人道上的。   真正的道门中人可不会以此来称呼,而真正的道门中人可不会以此来称呼,像我们这这些的人都是赤脚先生,有的时候还会犯五弊三缺。但是正统的道门却不会,好比正一道,他们不戒酒荤,可以娶妻生子,讲究入世修行,在家中也可以修行,并且民间享有着很大的盛誉,以符咒渡人的本事可是一直以来流传千年之久。   对方还礼:“在下茅山派俗家弟子刘奇。”   仔细一打量,发现他的衣服腋下果然有着一个破洞,在茅山派有这么一个规矩,但凡茅山派传人,必须要穿破衣不留隔夜财,哪怕是新买的衣服,他们也得插上一个小洞,否则祖师爷立下的规矩,要是不按照这个方法做,那是百分之百会有灾祸降临的,当初立下这个规矩的时候是因为茅山术实在是太过于强大,施术者可杀人于无形之中,若是被金钱所迷惑,必然会对社会造成很大的影响,甚至也有可能为茅山招来没顶之灾。   于是乎,三茅真人立下规矩,但凡茅山传人皆不可不留隔夜财,目的是不让门中人被钱财所困。 第四百四十二章 破阵   刘奇也不是一般的人物,他在当初扫视了一圈就断定此地名为“虎口夺羊”,断定了此地是有法器镇守,如果能将法器取,很有可能会遭受到初施术者留下的禁制,刘奇说,他以前就看出此地有问题,只是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居然开工了。   那个仙风道骨的老道看我们俩聊得非常熟,表情真的是十分尴尬。   简单的介绍过后,得知刘奇也是在破四旧之后才出来行走江湖的茅山传人,他来北京的目的是为了寻找他的师傅。可是一晃已经三年了,仍然是没有任何的消息,当初他师傅被红卫兵抓走的时候,他还正在接受村民们的批斗,后来平反了,他也离开了那个令他伤心的家乡。   而喊他师傅的老道士,本名叫马景义,当初俩人第一次见面,就发现这老头儿在街边上骗人,刘奇一时气不过,就当场拆穿了他,两个人还有了一次赌博,就是赌当时求上门的东西,家里的问题谁先解决谁就赢了,不能解决的人是要公开道歉,承认自己。   马景义多少懂一点阴阳上的事儿,并且手里面也有一些当年他在破四旧的时候偷来的法器,原来,这个老道是因为骨骼清奇,曾经在看守犯人的时候被一位道士发现了,认为马景义会继承他的衣钵,就将毕生所学传授给了他,然而这老头儿对于阴阳上的事儿非常的不感兴趣,白瞎了他那副骗人的脸,而且,他只感兴趣该如何的去赚钱。   时不时会利用书上的小窍门出去懵钱,赚了钱就去挥霍,一本宝藏被他放在家中置之不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被耗子给咬了。   虽然懊悔不已,可已经无力回天,借着懂了一些上面粗浅的阴阳道理,以及趁着破四旧搜刮出的法器,也算是能铲除一些普普通通的小鬼儿,但是,那天的赌约可不一般,他们两个人赌斗去了一所凶宅,在那所凶宅当中,有一家人是因为火灾而死,产生的怨灵非常非常的凶,就差一点他就葬身在了那次捉鬼的行动当中。   不过从那以后,他就对刘奇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天天缠着刘奇,学习阴阳术法,但无奈的是他已经过了最后开天眼的年纪,怎么学也学不明白,有时候会画简单的符咒,再由刘奇通过法坛祭祀,以达到某些效果,借此换取一些钱财,前些日子,老道士留在城里看家,他觉得自己掌握了那么多的本事,应该可以独当一面,处理了几个小毛鬼,他可有了自信,没事儿靠着自己三脚猫功夫出去骗人。   他得感谢骗到了工地这里又遇见了我,否则命就没了,于我而言一切不过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毕竟看到了就不能袖手旁观,我们俩又探讨起了该如何解决虎口夺羊。   按照我的想法,先将虎口的牙齿拔出来,再找到四样法器以后还有一样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当撤出法器,困守虎口夺羊的风水将会破开,那个时候,如果鬼魂想要四处乱跑恐怕我们两个就算是去抓也抓不回来。   刘奇的想法跟我差不多,但是有了它以后问题就好办多了,他说可以分头行动,比如说我要是去破风水,那么他就要负责看守,防止鬼怪逃离,最终合力以术法将所有的怨灵收拢到一起,想办法带到一些香火旺盛的寺庙当中超度。   商议了好一会儿,最终定下的初步方案还是由茅山道士捉鬼比较在行,我则去破那虎口夺羊。工头从一旁听着我们的聊天。一边表示一定会全力的配合,不管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满足我们。   像法坛法器以及必要的阴阳道具,通通由工头负责处理,由我拿起罗盘,开始沿着周围开始寻找虎口夺羊破解之道,若是想要拔牙,那问题可就大了。   因羊是老虎的食物,如果虎口夺食,那是要冒很大的风险,就更别提去拔牙了。前前后后准备了一整天,沿着周围开始寻找起了当年立下阵眼所在,既然此地在古时候就是大户人家的坟墓,那可算得上地地道道的风水宝地。   而当前的风水局既然名叫虎口夺食,意思是将龙穴改变为虎口,巨大的深坑里有着许许多多的大块儿棱石,这绝对不会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可以轻易办到的事情,那为什么这些狮子会越来越大?难道说是自己成长的吗?   我在思来想去之后,决定还是下去看一看,大坑是以斜坡向下的,青天白日也没什么大碍,随即,我顺着斜坡往下走,捡起了一块大约有四五斤重的石头,可拿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这石头实在是也太轻了。   用手抠了抠,竟然又抠掉了皮,恍然间我明白了,这哪是什么石头啊,分明就是一些白土而已,只是看起来非常像是石头。   难道说这是当年那个立夏虎口夺羊的人,他在龙穴周围撒下的“种子”?此种特殊的石头会吸收大地的水,随着日久天长而渐渐变得膨大起来。   用一张点燃的符纸丢在了大坑内,看着地气上浮,符灰弥漫之时,一切都猜的没错!但凡风水吉穴,假如放上一个鸡蛋盖上的干草,过了两三天,鸡蛋会孵出小鸡,倘若是凶恶之地,挖开以后会有腥臭的味道传出,好比现在的虎口夺羊一样,老虎的口气又怎么能会好?深吸了口气,味道带有着强烈的沼气,果然如此!   寅虎五行属木,四个法器必然是围绕在木的周围,以火克木,第一个法器应该是在午位,于是,我以工地大坑的中心圆心,找到午位,再按照万年推断大致的方位,第一个位置应该是在距离午位大约十几米处,于是,我开始拎着个铲子挖坑,忙忙活活了大半天,总算是在地底下被刨出了一个小金人。   小金人大约有二十公分不到,更没想到竟然是纯金的,掂量在手中,不用力根本就托不起来,端详着小金人的模样,五官清晰可见,烈焰眉毛,八字胡,脖子上戴着粗大的佛珠,这…怎么像是罗汉?   越看越觉得像,午为火,以火克金,这是反克局,假如说下面是木,那么虎口夺羊将不会成型,但凡风水局,相生为福,相克为凶,显然当前面对可是地地道道的凶局。   拿出金人以后我没动,继续推算第二个方位,既然这里是火克金,那么下一个必然土克水,方位必然是在丑位,甲子乙丑海中金,按照六十甲子合化音,这又是一个‘金’。   以罗庚仔细寻找,过了半晌,沿着丑位寻找,发现了有一处土地有着凹陷,用脚踩上去是松软的,蹲下身子将沙土扒开,发现了下面居然有着一口小型的水井,望着多少有着一点深度,也是没辙,我只好找到工头帮忙,他在我的身上拴上安全绳,又缓缓的放入井底,好在水不是很深,摸了摸又拽出来了一个金人。   工头还戏称有这么两块儿金人,就算是拿着跑路也不亏了,但我倒是没吓唬他,因为金人是用来镇守怨灵的,可想而知它有多么强的功效,若是普通人带走了,非得被活活压死不可。   “开个玩笑,别当真,您继续,还要什么?”他嘿嘿一笑。   我扫视了一圈,发现茅山道士刘奇已经将虎口周围布置了许许多多的木桩,并且在每个木桩上还缠有着红绳,图案极其复杂,这个时候如果站在上面看,会是一副天罡图。 第四百四十三章 降鬼   剩下的两个方位找起来就不是那么的困难,将与前两个已经找到的方位彼此向着各个方向延伸,直到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正方形,那么在中心的位置就是虎口夺羊,也是所有怨灵正在聚集的地方。   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便将那四个法器统统找了出来,一共四个一模一样的小金人,掂量在手里还会觉得分量十足,将四个金人放在中间,我、刘奇,马景义,包工头围成了一个圈,仔细观察这四个金人都是一模一样,并且还都是实心做的,各个不到三十公分,五官面目皆是非常逼人,雕工精湛,按道理来说,金子的硬度很低,越复杂的图样越无法雕刻才对,可四个罗汉栩栩如生的样子足以见得当初雕刻者的鬼斧神工。   "渍渍,真好啊,要是我啥时候能有这么多的金子,哪还用得着去骗人啊,啊呸呸,不是,我是说,谁还会去街边算卦,找那个罪受去去?"   他的狡辩我们几个都没放在心上,别看接触的时间短,可他到底是个什么人,不用看,心里就已经对他了解个明明白白的有个评价,马景义算的是一个爱财且毫无节操、无底线的人,不管任何事情到了他的嘴里说出来,准儿会变味。   我说:"金人拿出来了,没了四个法器,那今天夜里子时,那些怨灵,怕是要脱困出来了,道长,您准备的怎么样了?”   刘奇自信的说:"没什么问题,我所立下的本为道门秘法七星天罡网,引天罡星辰之力,可罩乾坤日月,但凡怨灵进入,一定会犹如进了迷魂阵,最终被那埋在阵眼里的水缸吸收掉。"   见他那么自信,我也就放心了,俗话说,拿人家钱财,替人家消灾,十万块钱收了都收了,一定要全力以赴的去做,至于刘奇,他的确是个正统的茅山道士,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谈过一个钱字,倒是那位马景义,他可是没完没了在我耳边念叨。   直到工头答应给他2000块钱,这才算是堵住了嘴。   万事俱备,只待等到夜里再想办法。   金人被取出的时间皆是上午,选择阳气最足的时间,所以才会没什么事儿,可现在日落黄昏,万物蛰伏,阳气已经开始很弱,所以,将四个金人始终都是立着放,假如倒了,那就很有可能镇不住下面的怨灵。   刘奇说:"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到过以罗汉金身立下折磨人的邪法。"   他的话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呢,除了在不死国见到过数不清的金子以外,的确也是头一次见到今天这样的情况,阴阳学说中讲了自古以来,天下佛陀皆是慈悲的象征,唯有罗汉却有金刚怒目。   以邪法祭炼神像,他也是真不怕遭报应。   我们在工地里详细的研究出一番做法,毕竟半夜的行动要确保万无一失,否则,跑了一只鬼,那就代表着一条人命。   夜幕渐渐降临,马景义跟着刘奇,工头则跟着我,他手里捧着糯米,战战兢兢的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说:"静观其变,你也不用太紧张,放心不吧。"   "不不,不是,我是太兴奋了,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儿。"   瞧他哆哆嗦嗦的样子,恐怕过了一会儿就有他哭的了。   摆着的四个金人接触着月光照耀,在之前,就已经开始筹备夜里驱鬼的事情,提前在金人脖子上拴着的红绳,绳子的另外一端则是四条在农贸市场买来的四只大黄狗,而那红绳也不是普通的红绳,那是老太太红毛裤上拆下的线头子。   月光照耀,寂静的夜色并不是非常的黑,那个时候的北京城,没有什么过多的夜生活,也不像现在这样,高楼迭起,国际化大都市的锋芒鄙陋,甚至,有的地方还能看见昆虫蚂蚱。   虽然说起闹鬼多数都是在子时,可你若是认为鬼怕阳光其实是一个误传,真正的鬼,其实是怕的阳气,这完全与阳光没什么关系,只是说他们不喜欢太阳,绝不会是见光死那么邪门,假如白天在一些不见光的地方,它们仍然是可以是存在的。而夜里的阴气会越聚越重,这个时辰的小鬼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并且还会随着阴气越重越厉害。   刘奇的法坛就在大坟墓的马道当中,顾名思义,所谓的马道就是指的亡灵归入坟内的道路,也就是大坟正前方的位置。并且在农村给祖先去上坟正常方式都是先负责清理马道,这里是是先人灵魂归来的道路,如果马道受阻,灵魂是没有办法回到坟地内。此时刘道士堵在了虎口夺羊的马道上,摆开阵势,静静等待着怨灵离开的刹那,以求将他们统一捉住。   而之前所看到的虎口的牙齿,我还没有动手去破,因为破解的最好办法是用水,可子时属水,如果现在撒水,会更能增长了煞气,让怨灵变得更加难以对付。   唯有在第二天阳气上升的时候,趁此机会通过水来拔掉虎口中的牙齿,便能令此地成为‘没牙’的老虎。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与工头躲在稍远的地方,当月亮照在了头顶,刘奇头开始了他的表演。   道士与阴阳先生虽然大道同归,可道士却有着玄门术士没有律令神仙的手段,当年天师道祖师爷张道陵,曾经与天上神仙探讨了一个契约,但凡正一道弟子,在被授予符箓后皆可借助天上神仙之力,而龙虎山、閤皂山同为道教三大符箓派,号称三山符箓,后世百姓也将他们统一并称为‘正一派’。   素儿的爷爷就是天师道密宗掌门,术法那是有目共睹的,包括我现在比起他老人家同样都是拍马也赶不上,瞧着刘奇熟悉的手段,我觉得一会儿应该问问他到底认不认识张老爷子,看手法的确师承一脉。   大约过了不到一分钟,坑内开始向上浮起了阵阵的黑云,阴雾聚而不散之时,有一大群身穿囚服的人缓缓的走出,他们披头散发,行动缓慢,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法坛前。   刘奇一拍桌前惊堂木,呵斥道:"贫道刘奇,上天有好生之德,因见你等身世凄惨,心生怜悯,这才将那四枚法器取出,还你等自由,但是,人鬼殊途,你等气息驳杂,因此而无法投胎,如若此时去往人多的地方势必会对普通人造成伤害,所以,贫道。"可话还没说等说完,一大群的怨鬼突然四散而逃,他们压根儿就没打算听人家把话讲完了。   刘奇大怒,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当即,三清铃突然腾空而起,他拿着铃铛快速摇晃,待铃声回荡四周,于鬼而言,这更像是声波的攻击。   那些跑出去的鬼魂进入到了刘奇事先布置好的七星天罡阵,星罗密布的排列别说鬼了,就算是人看见也得迷糊。那些小鬼进入阵法后开始四处乱窜,一时间搅动的阴气弥漫,可是,也正因为如此,让那些小鬼将怨念撒到刘奇的身上。   刹那间,那位姓邓的长牙五爪的扑了过去,刘奇手持铜钱剑,口中吼声道:"天清清,地灵灵,灵光水射,日月照形,吾奉元始天尊律令,神兵火急如律令,敕!"   怨鬼被铜钱击打溃散,但借助虎口夺羊的风水,竟然又能在短时间重新塑形,身穿清朝官服的厉鬼怨气弥漫,他愤怒的大吼道:“我们已经被困了几百年了,每日每夜承受地火灼心之苦,好不容易获得自由,虽不能投胎,难道你仍然不让我们自由么!”   刘奇手持法剑,眉毛到竖:“人鬼殊途,你若自由可去那阴曹地府,怨气恒生,如若进了凡人聚集地,必会夺人性命,若有怨灵借机藏入人腹重生,岂不是为祸凡间,贫道茅山派传人刘奇,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听从超度,还是魂飞魄散!” 第四百四十四章 刘奇登门   刘奇声色俱厉呵斥对方,态度也是非常的坚决,可那叫汉林光的怨灵却是非常的不买账,他说自己只是想要自由,也没有打算害任何人的性命,唯一想要做的就是带着自己的族人找到一处相对于阴气较重的地方修行,所为的只是想要早日修炼成鬼仙。   “我已经受了那么多的苦,如今仇人已经不在,心中怨气无法平复,就算你让高僧度过又有何用?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人命是命,难道我鬼命就不是命了?”他大声的质问我们几个。   汉林光不愧是一位有学问的读书人,抬起杠来都是有板有眼,要不是我们早有准备,恐怕还真就被他给说的哑口无言,好在刘奇技高一筹,他继续怒道:“大胆小鬼,还敢狡辩,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再不束手就擒,别怪天罡阵下,令你形神俱灭!”   他手持铜钱剑,舞动半晌,猛的拍下桌子,一张雷符突然浮上空中,紧接着,他连续变换指法点向符纸,以铜钱剑穿插而过,砰的一声,符纸快速燃烧,天空隐隐之中又有雷云闪烁,而我站在一旁,看的非常清楚,刚刚他所用的就是五雷正法。   道士有两大本事是阴阳先生所不能达到的,第一就是律令神仙,第二为召唤雷法,在天地间雷霆为阴阳之气所生,雷为阳,霆属阴。依《洛书》五行之数,"东三南二北一西四,此大数之祖而中央五焉。"而雷霆行天地之中气,所以叫做五雷。并且,道教萨守坚在《雷说》中说:"雷法为先天之道,雷神乃在我之神,以气合气,以神合神,岂不如响应答耶。"召将是以本身五脏之气化为五雷之神,与虚空之神混合为一,召将又称之为召合。   当然了,普通之人是没有办法驾驭雷霆的,阴阳先生倒是可以利用其他的手段,但也是需要小心加小心,可道士却不然,因为有祖师爷护体在身,供奉五雷之神以及道教雷祖,请雷之时只要高呼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便可护佑自身。   在空中雷云闪烁之际,七星天罡网闪烁起了阵阵红光,刹那间,刘奇大喊一声:"廖一贫,快!放狗!"   此话一出,我与包工头二人同时向四个小金人儿的中间丢进去了一挂鞭,‘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阵阵响起,四条黄狗像是疯了一样开始狂吼,他们挣脱着向外逃,牵动起金人开始缓缓挪动,由于金人就好似被吸在了地下,每一次挪动都是无比艰难,导致黄狗炸了毛,疯了似的开始拉拽。   红色的线绽放起阵阵红光,如同囚牢般将虎口夺羊内逃出的小鬼统统被困在网内,鬼哭狼嚎的声音回荡四周,随着一阵阵的阴风吹过,天空那朵雷云骤然落下,雷霆顺势便击打在汉光林的身上。刹那间,他的怨气随之飘散,最终化为一片虚无。   刘奇又点上三炷香,插进了香炉,手舞铜钱剑狠狠的一拍桌子五枚被符纸裁剪好的小人儿同时立了起来。他又厉声道:“恭请南方五路将军下玄坛,斩妖伏魔助我道者威仪震慑四海八荒,吾奉三茅真君律令,神兵火急如律令。"   咒法一出,五枚小人身上放起了火光,刹那间便燃烧成为灰烬,伴随青烟儿飘起,朦胧中可以见到有五位身材魁梧的将士骑着宝马飞奔而来,他们杀向了那些游魂野鬼,七星天罡网一直充当起囚笼的角色,五路将军的冲杀令那些游魂野鬼变得慌不择路,四处乱窜的过程当中,阵法当中事先准备好的水缸展现了它的作用。   那四条黄狗拽倒的小金人儿,整个虎口夺羊的杀气冲天而起,埋藏了数百年的积怨,在这一刻被全部放出,黑气犹如北方冬天供暖烟筒一般滚滚出现,涌动之间耳边传来无数的鬼哭狼嚎,然而,所有被困在七星天罡网中的冤魂,他们的实力开始不断的增强,眼看就要化为厉鬼。   大战仍在继续,四只黄狗将小金人拽倒了以后也代表着怨鬼没有了束缚,而有的已经被水缸收入其中,但也有的向外逃去,整个工地阴风阵阵,沙尘漫天,我与包工头二人抱着一大堆的糯米,当那黑雾越来越大的时候,我大喊了一声:“快点快点跟我一起撒!”   我们俩人抱着两大盆糯米开始了围在大坑周围挥洒,在阴阳学说中称糯米有着驱邪的功效,面对游魂野鬼时,确实有着很强的驱邪之能。   七星天罡网罩住了大批的鬼魂,我这边也是一样,开始了天女散花,里里外外的配合之中,逼迫所有的鬼魂同时进入那口埋在地下的水缸,大约过了不到十几分钟的时间,五路将军将所有的冤魂野鬼逼得无处可逃。最终大战以我们的胜利而告终。   东东边泛起了鱼肚白,大街上零零散散开始出现清洁工的时候,天色也亮了起来,一夜大战,工地恢复了原本的安静,除了法坛周围的狼藉以外,完全就看不出昨夜这里曾险酿成一场大祸。   疲惫的坐在地下,如果要说不累是不可能的,不论是我还是刘奇,或者是从大战开始以后就不见踪迹的马景义,大家都已经累得坐在地上起不来了。尤其马景义,他在一旁拍着胸口说:“太刺激了,我老道士这么多年以来头一次见过今天这样带劲儿的事儿。”   “不对呀,昨天晚上我也没看见你干什么,对了你干什么去了?”包工头问。   “干什么?实话告诉你,老道士当然去干求神的活,要不是神仙保佑,你们以为今天能那么顺利吗?”他没羞没臊的说。   包工头又问:“两位师傅,现在我这工地没事了吧?”   刘奇说:“你看着我之前立下的那口大缸没有把那刚取出来送到一间香火旺盛的寺庙,交给寺里的师傅超度三年,算是给你自己积了阴德,还有啊,之前挖出来的骸骨一定要厚葬,绝不可以丢弃,并且就算没有碑文也要为他立下名号。”   所谓的碑文就是指墓碑上歌颂逝者的功绩以及一些生平介绍,或者,是某某人为某某人所立,但汉光林本是怨鬼,他又没有子嗣存活于人间,所以说,如果包工头写下了名字,难免会被那冥冥之中的天意所干扰,但如果不写,超度的效果却又不是特别好。   把事情前前后后的交代清楚,刘奇还交代了那一口大缸普通人绝对不要去动,一定要从来没娶过媳妇的老光棍去做。如果是有了子嗣的人去砰,难免会对后代早成不利的影响,刘奇又将所有的事情讲得明明白白,还特意叮嘱包工头一定不要欺瞒他人,否则造成任何的后果都必然会受到因果报应。   再后来由我负责帮他扶正风水,破了虎口夺羊以后又简单的把此地的凶局改为了虎踞龙盘,成为地地道道的福地,也算是不白拿他的10万块钱。   处理完工地的事情已经是在三天以后,我耽搁了太久的时间,按照与朱莉娅的约定,昨天便是周一既然没去,那就得等下一周再去会合碰面,当时的通信设备不是特别的发达,茱莉亚又是外国人,所以说,联系起来,那是非常非常的费劲。   这几天一直都是包工头管我的衣食住行,大花猫始终慵懒的待在我的旁边,时不时的还会催我几句陪它去看天安门,虽然它伪装的非常不错,但刘奇第一眼就认出了此猫的非同寻常,随后,他只是很淡定的对大花猫鞠了鞠躬,剩下的多余话,刘奇一句也没说。   包工头后来也不知道又在哪儿找到了一群工人,随着工地上有条不紊的开工了以后,他还想留着我继续多住几天,但谁知道当天下午,刘奇登门来访。 第四百四十五章 天运工程   他来的时候没穿道袍,只是很普通的一身布衣,脚踏布鞋,身材仍旧十分的挺拔,由于最近我都是在包工头的家居住,那刘奇进门以后,包工头简直就像是家里亲戚来了一样热情。   “不用麻烦了,我主要是来找他的。”他指了指我。   “找我?怎么了?”我奇怪的问。   刘奇看了一眼包工头,对方是那种江湖上的老油条,当即就明白了找我肯定是有事儿,于是他借机出去买东西离开家,给我们俩腾出了地方。   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我们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再者他一个道士,也没有必要来找我一个阴阳先生探讨什么学术上的问题,那么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遇见有他自己搞不定的事情。   我猜测果然没有错,刘奇开门见山的说:“你知不知道前些日子的天运工程?”   我一瞬间想到了,那日吃爆肚,听到老百姓扯着闲篇儿说起了送冥币给阴神的事情,当时就觉得可能有可能是某个天运工程需要开展,但却意外影响到了鬼仙,导致后来有强大的术士出了主意,请天运下达,令鬼仙被迫让路。   今天刘奇能找上我,足以见得这事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但其中具体的事情还是不太清楚,所以,我摇了摇头,直接坦言称自己并不知情。   刘奇问我:“你我同为术士,一生修行所为何事?”   我不假思索的说,修行自然是积累阴德,惩奸除恶,行侠仗义,走阳间道,办阴间事。   “对于钱财,又有何见?”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有的事儿给钱也不做,有的事儿不给钱,哪怕搭上了命也要做!”   他听后哈哈大笑,随即又说道:“兄弟果然有着英雄的气节,那我也不瞒你了,所谓天运工程,乃是国之大事,在茅山术当中说道,不论天地人神鬼皆以国运为先,任何有违国运之事,都算作是逆乱阴阳,我等修行之人,看见了就不能独善其身,所以,我打算把那阴神再请一请,让他老老实实的离开,但刘某一人势单力薄,见兄弟你心胸豁达,且品行端正,所以想要与你一起同去!”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那刘奇的确是一位真正的修行者,只是不知这阴神到底耽搁了什么样的工程,但我仔细询问之时,他便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讲述给我。   所谓的天运工程,实际上是北京新扩建的地铁。因为地铁要纵横城市两端,难免会伤及龙脉,这个时候就会干扰地下亡灵,若是平常也就没事儿了,可正巧,此次通往地铁的过程中需要开山凿石,撞见了一副青铜石棺。   为什么要说“青铜”“石棺”呢?   原因这口棺材还真就是挺奇怪,他是青铜做的,里面是石头,外面镀上了一层青铜,仔细检查发现青铜是生出在石头上的,遇到的这个问题可算是让诸多科学家十分不解,为什么石头会长出青铜,瞧那石棺的规模,死者应该是位大户人家。   本来挖到了古墓是要等到国家的考古队前来检查,但谁知道第二天,那口青铜石棺居然消失不见了,那么大个家伙,靠着普通人的力气根本就无法挪动,可它却在密闭的山洞中,莫名其妙的消失。   甚至在初期的时候,考古队还以为自己上当受骗了。从那以后,这地铁就没有办法去开着,只要动工,那就必然会塌方,不论怎么挖或者如何进行支护,都是没有任何的用处。   时间过了很久,却依然是如此,不论用什么样的工程,这个地铁它就是打不通。折腾来折腾去,经常会有人发生或大或小的病情,再加上前些日子的邪门,导致没有人愿意去做,后来有人说是因为动土,破了北京城下的龙脉,引来的报应,还有人说那口青铜棺材里面装着的可能就是刘伯温。   显然,这是一个谣传,刘伯温怎么可能会埋在北京城里呢?按照民间的说法,她老人家可是羽化登仙的。棺材莫名其妙的消失,考古队的人回去以后都认为这是一场乌龙。   有一天,四五名工程师还在地下琢磨该如何打通隧道的时候,竟然被封堵在下面出不去了,事情很奇怪,那几名工程师开始找寻着出路,可明明出口就在他们来的方向,但走过去以后却没有了。   按照刘奇说,当时一共有五名工程师,五个人在地道里绕来绕去,突然在远处出现了两盏红灯笼,微微红光照亮了地道,不一会儿又出现抬轿子的人,瞧着那些人梳着大辫子,穿着清朝的服饰人群出现,仔细打量却发现他们有侍卫有太监,甚至还有宫女。   如果说是一个人的话,或许还好说,他们有五个人同时都看见了,也就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其实是有鬼的。   五人吓坏了,开始慌不择路的奔跑,途中撞见了一位身穿长袍的男子对方将他们拦住,他声称这里是八王爷的行宫,要想在此经过,他们就要去抓人。   五人跪地下又磕头又作揖,好在对方没有出手要了他们的命,当交代了完了一些事儿以后,五位工程师昏迷了,再次苏醒过来已经过了一个星期,那五人之后嚷嚷着回家,说什么也不干了。   要知道北京城那可是天子脚下,当年破四旧时候的重要地区,也是红小兵的根据地,这里的人普遍不是非常的迷信,所以说,当五位高级知识分子的话说出了之后,很多人都不太相信是真的。   甚至后来惊动了上级领导,前前后后来了许多部门过来侦查,甚至给那几位工程师做了系统性的全身检查,得知他们几个只不过是有轻微的神经衰弱,并没有什么严重精神疾病。   工程必须要继续下去,否则北京城南北干道若是更改的话,那会造成很严重的经济损失,这对于国家的发展是非常不利的。   当时换了一拨工程师过来指挥,然而仅仅过了三四天,出事儿了,那地道就像是吃人的深坑,只见人下去未见人上来,昏迷了有二十多人,再等他们=醒来以后,统一皆自己撞到了鬼,还说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他们就不客气了。但终归信的人还是少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工资开到了一定的程度,很多的人争先恐后的想要去干活。   不过在第七天的时候真的出事了,隧道坍塌,导致压死了有十几人,这场严重的事故引起了很大的反响,赶巧潭拓寺的和尚来了,找到了当时负责人谈起了鬼仙洞府的事情,如果要打通南北干道,必然要穿过那一个鬼仙的家,这搁在当代说起就属于强行拆迁,换做是谁也不可能会同意的。   事情已经邪门到这种程度,就算是不信也不行,想当年我师叔是在北京城里给大人做过贴身保镖,所以说,这种灵怪之事对很多人也并非是谈虎色变。   于是,游潭拓寺的和尚主持了这一场该如何送走阴神的事情,这也有了后来开天运工程祭祀,导致鬼仙认定为天命不可违,不得不老老实实的让开,可谁知道,关键时刻那箱冥币被人给偷走了,法事的失败以后,潭拓寺的和尚也不敢管了,因为鬼仙没有了天道的束缚,如果和尚再次插手,肯定会受到他的报复,但是刘奇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鬼仙这么做不对,既然他知道了,那就要管,但如果鬼仙不讲道理,他的想法也很明确,就是打到他服或者杀了他。 第四百四十六章 虎大仙   我俩探讨了很久,那个鬼仙的实力,绝非是普普通通阴神,而且此人自称是八王爷,这就很奇怪了,帝王坟墓皆是有祖陵的,他单独埋出来,那就成了什么事儿?   我问刘奇,对方是什么来路?   他想了想说:“我之前查了很多的典籍,发现曾经在康熙年间出现过一位名叫‘周喜乐’的人,此人曾经被赐予过黄马褂,人称周老八,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大善人,在康熙微服私访的时候曾经几次帮助过皇帝,甚至还在匪徒手里救过他的生命,传言,俩人曾一起逛过窑子。”   照这么说,还是一位与万岁爷一起逛过窑子的人物那可就不一般了。他说这位周老八,与皇上的关系非常好,按道理来说,万岁爷的丑事她可都知道,以帝王家的处事风格,周老八是绝对活不了的,可谁也没想到他居然活的非常滋润,而且还搬进了紫禁城,在民间被人叫做八王爷。   最主要的还是这位八王爷有着正义感,经常为老百姓打抱不平,有的时候还会去找那些皇亲国戚的眉头,只是正史上却并没有此人的详细记载,甚至现在听起来,他有点儿像是伟小宝的原型。   难不成金庸大师写出来的韦小宝是真的存在的么?这一点,咱们也就不得而知了。   我说:“鬼仙本是纯阴而无阳他并不是什么修行中人,却又怎么成为的鬼仙,难道周老八实际上是一位得道高人不成?”   “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上一回潭拓寺的住持,以天运之法,逼走了鬼仙,我在前几天的时候去看了一眼,那位老和尚已经圆寂了,看来地底下那位绝不是什么善茬。”   那要是这么说的话,八王爷的确并非善类,或者他主动杀死人,目的就是为了震慑那些想要多管闲事的术士们。   “你打算怎么管?”   “按照我们茅山道士的说法,有任何事情首先要谈,先礼后兵,如果他不肯讲道理,那就只好拼了!”   他说得斩钉截铁,看得出,已经有了很强的决然。没错,修行者修的就是一个顺应天道,我作为阴阳先生,绝不可以独善其身。所以,我们俩一拍即合,打算插手这次天运工程。   事不宜迟,收拾完了东西以后,直接离开了包工头的家。为了安全起见,我把大花猫抱着就走,它在我的怀里拼命的挣扎,甚至还要挠我,于是我大声说:“快跟我去办事,回来以后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要知道咱们两个是一伙儿的,如果我走了,谁还会把你当成大爷!”   它立刻僵住了身体,老老实实的让我抱在怀里,喵喵的叫了两声,显得好似非常的柔弱,我说:“别装了,人家刘道长早就看出你了。”   刘奇拱手道:“见过虎大仙!”   “你怎么知道他叫大虎?”我疑惑的问。   心里还挺诧异,他一个大花猫怎么会叫做虎大仙,起初他自称大虎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他自己在自欺欺人,没承想,刘奇取一语道破了玄机。   刘奇告诉我,猫若成仙就是虎,虎若成仙,则是猫。万物相生相克,而成仙的与否,只是一个能量上的转换,唯独狐黄白柳较为荣誉化作人身,可是其他的地仙也就没有那么多好运气了,甚至有许多,哪怕通了神智,也仍然无法封正化人,若修成人形,难之有难。   而大花猫形态似老虎却又比老虎灵活很多,如果将老虎花猫放在一个体型当中的话,那么老虎是一定不会是猫的对手,但是猫却以虎为尊,所以猫仙一旦成仙,皆会以大虎自称。   "小家伙的眼力不错,居然一眼就看出了本大仙的本体,孺子可教也不像这位阴阳先生,还敢对本仙如此不敬,要不是本仙年纪大了,真想好好收拾收拾他。"   在被刘奇奉承以后,大虎简直可以说是牛气的不可一世。   "有大仙今日帮助,那鬼仙绝对不敢造次,咱们必然水到渠成,顺顺利利!"   刘奇还在奉承的时候,大虎却技高一筹,他说:"你也别和我说这些,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有什么丢人的?他是鬼仙,我是地仙精怪,凡体没脱,打个屁啊,我要是你们,老老实实的离开,瞎管什么闲事。"本打算继续与他争执几句,可谁知,大虎的话锋一转,又说:"不过,念在你请了本大仙吃了那么久的驴肉火烧,本仙姑且就勉为其难的试一试。"   没得说,既然他能够成仙,那么必然也逃不开修行者的三要素,顺应天命,积德行善,潜修经文。   在民间的传说里有那么一则关于狐狸成人的故事。   就是说,有一个书生进京赶考,途中被强盗抢走了身上所有的财物,流浪在山野之中,好几日未曾吃过一顿饱饭,终于体力不支,栽倒在了悬崖当中,可谁知道这个书生没有死。   他睁开眼了以后发现躺在了一间小茅草屋里,阵阵的药香传来,突然,一位年过50的中年人端着药进来,非常客气的说:“您身子骨有点虚弱,不如好好休息休息,这是一些我在山上采的灵芝,你先吃着,补补身体,等到了身子好了以后,我还有点事情想求着你帮帮我呢。”   中年人的开门见山,乍一听好像是他别有所图,不过,细细想来这倒也是正常,因为在中国人传统的思想当中里,总是认为助人为乐就一定不可以要求任何的回报,假如你帮助了别人,索要应有的回报的时候,那么就会有一大堆的道德婊站在高度上指责你。   书生本来就是读书人,深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听从人家的安排。   等到病养好了以后,中年人对他:“我有几个小孙子他们到了该上学的年纪,可是有的书他看不懂,我又年纪大了,实在教不了他们,如果您能帮助我教会他们四书五经,那么我会送你离开,再给予你很多的银子,以此来当做回报。”   书生也是善良的人,认为自己的命就是人家给救的,假如说没有中年人的搭救,那么他可能早就已经死了,更别说去教人家学习。   所以二话没说,那就答应了下来,留在大山里面安心养伤,直到全身恢复了以后,老头儿带着他去了大山深处走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看到了一处小型的山洞,书生以为那山洞就像是陕北一带的窑洞一般。   老头又给了他一个灯笼,让他拎着灯笼去山洞里面,上课的时候要用灯笼去上,绝对不可以半路将灯笼熄灭,头一次遇见这样的讲课方法,书生心中觉得非常奇怪,但为了报恩,也就照着做了。他拎着灯笼走了进去,这个山洞隧道非常的长,绕来绕去,直到了尽头以后听见一阵阵的嘈杂声,赶过去一看,光线昏暗的山洞内居然住着有七个小孩。   书生觉得很难以理解,一个老头,居然会有七个孩子,这在当初生产力低下的年代里,同一时间养这么多的孩子,除非是那些大户的人家或者是当官儿的,光靠普普通通老百姓家中种的那几亩地,怕是全家都得饿死。   书生的出现让那些小孩不再像开始没人时候的顽皮,通通回到了座位上坐好,于是他把灯笼放在一旁,扫视了在场中所有的小孩儿,发现这些孩子虽然不及弱冠,可各个都长得是非常非常的漂亮,不管是男是女,皆在清秀中透露出一种妩媚。 第四百四十七章 合伙   手中拿着中年人给他的课本过去,因为是古籍版的,根本就没有汉语拼音,老百姓学习都是要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教,非常非常的麻烦。   可他为人正直,教那些小孩子非常非常的认真,但凡有不听话的,都会加以教育,有的时候还会拿起戒尺去打小孩的手板儿更让这些孩子深刻懂得了忠孝仁义。   所有的课本,书生都是认认真真的教他们,可是随着时间的增长,他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这么多的小孩,为什么他们不会出去玩耍呢?只会躲在山洞里,假如不是山洞的门口没有看护人员他还以为是到了山里遇见拐卖的小孩呢。   书生决定带这些孩子出去走一走,他的建议也引得了大家所有人的赞同,毕竟在中华传统的教育里,师者为尊,师者为父。师傅说话自然是要听的,他带着七个孩子出了山洞,可是刚见到阳光的时候,书生惊讶的发现,这些小孩儿皆有一条白白的尾巴。   当时他就被吓坏了,只是那些小孩对他没有丝毫的恶意,仍然是先生先生的叫着,种种奇异的现象发生在眼前,之前那位中年人急忙忙的跑过来见了面说声感谢道:“谢谢先生能够教授我孙儿们学会做人的道理。”   书生不解,就问他们是不是妖怪?   中年人点点头,可是由于接触的时间太久了,书生并没有感觉到害怕,主动问他为什么要学习他们?不是妖怪吗?   中年人说,他们是一伙狐狸,刚刚你八个孩子处在幼儿时期,并且资质较为不错,极有可能化行为人的野仙儿,但是这些小狐狸必须要先学会四书五经,懂得做人的道理,只有这样打好了根基,才会有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封正化人,所以说呀,在古时候都是这个样子,别说现在了,假如不好好学习,可能你那妖怪做不了。   有了大花猫的帮助,我们一起前往的南北大通道,赶到现场的时候是在下午一点钟左右,太阳很足,天气无风,北京城乃是龙城,自古以来,龙城皆藏风聚气,不管是西安还是南京或者是北京这些城市都是不会存在特别大的风的。   在进入工地区以后,由于外面是封闭的我们跑到铁栅栏门儿,顺着围栏往工地里面看过去发现空无一人,只有一些大型设备,孤零零的放在一旁,满地上丢弃着许多简单的工具,满院狼藉,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他们急匆匆离开。   “看出什么了吗?”刘奇谨慎道。   我拿出符纸随手点燃,冒着飘荡起来的符灰,直接那些灰居然原地打起了圈圈儿,这在阴阳学说中讲叫做聚阴。   当然了,聚阴也是有很多种,一种是人为的,一种是天然的,好比天然的聚阴地这种地形,除了长期见不到光以外,并且还会在地下发现某个圆形的水洼地,或者说,在这块地的下面一定是又潮又腐,并且还会伴有大批的尸骨。   显然,地铁这里可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观此地地面干燥,而且常年会接触到阳光,处在道路的正中心位置,不可能是巨阴地的风水,所以说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曾经这里发生过凶鬼伤人事件,亦或者有大批灵魂从此经过,导致了此地受到魂魄的侵扰后人气涣散,令游魂野鬼借机而入,会让此地阴风无法离开形成盘旋者的气流,这个时候如果把罗盘拿出来看一眼的话,那么天池上的指针一定是许快速旋转。   所以我断定,此地在我们来之前,肯定发生过一件大事儿。   难道说来晚了吗?   “有人在吗?请把门开一下!”我摇晃着铁门,不停的呼喊着,可喊了好长时间,也没有人回应,就好似这个工地已经彻空了。   大约喊了有个三五分钟的时间,这个时候一位老头儿缓缓的走了出来,他先是对我们摆了摆手,又说:“快走吧,这里的工地已经没有人干活,你们要是出来打工的,那就去前面在看一看,好像有招人的地方。”   老头就像是很着急似的,转过身就要走,我们几个在外面大声的喊道:“大爷,大爷,先别走!我们是来找工程商有事儿的,您能帮我联系一下吗?”   “欠你钱呀?”老头问。   刘奇的做法非常直接,他走到了大门前,冲着老头说:“大爷,我是一位茅山道士,你们这里前几天是不是闹过鬼?”   “真假呀,你说是道士就是道士,证据呢?”老头很不相信。   刘奇翻了翻身上的兜,找到了一张道教协会颁发的证明。就搁在现在来说,道教的证明含金量也是很高的,虽然这个行业里面鱼龙混杂,骗子多如牛毛,就单独指这个证件来说,是非常难以获得的,首先你得在道观里面住惯,满足三年才可以获得初级入门儿证件,要想获得真正的道士证,就像咱们上学九年义务教育一般,非常的不容易,而且各门功课还都得及格,平日里还有许许多多的考试。   但是试想一下,就现在的大学文凭难道就真的含金量很高吗?所以说道士证件也是一样。   老头还真就爬过来瞅了一眼,随后诧异的说道:“你们真的是道士?”   “我是阴阳先生,这位刘奇才是地地道道的茅山传人,大爷您就把事情直说了吧,前几天这里是不是出过什么事。”   听了我这么肯定的言论,那老头非常诧异,又问我们是怎么知道的?我催促他快点儿说吧。于是乎,那个大爷,就将工地的铁门打开让我们俩一同走了进去,环顾四周,埋怨狼藉的就像是被人打劫过了似的。老头很热情,在刚刚连续说中,她已经相信我们是搞这方面事儿的人,在民间来说,阴阳先生也好道士也罢,都是非常受到普通老百姓所尊重的。   入了看门的小房,老头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水,电视机还在播放着新闻他随手关掉,叹了口气,又说:“既然你们都说对了,我也不再瞒你们了,这事儿真的挺邪门儿啊,要不是我老头儿得了绝症,肯定是不会来这儿打工。尤其前几天的事情,你们是没有看到,现在根本就不会有人再来干活,要我看呀,工程算是黄摊子喽!”   “大爷,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您能把前因后果仔仔细细的给我们讲清楚吗?”我与刘琦几乎是同时问道。   老头为人还是挺实在的,用把前几天闹鬼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们。   事情是在三天前发生那个时候,开发商并没有因为鬼仙的警告而停止工程。所以说,那一天任何的事情始终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可随着傍晚来临的时候,工地里面刮起了一阵旋风,按道理来说,坐地铁肯定是在地下工作,地底下还没有完全贯通,又怎么可能会有旋风,之后,隧道开始频频震动,岩石开始哗哗的脱落。   地底下的那些干活的人,转瞬间就被岩石掩埋,隧道开始塌方,有的人甚至连尸体都没有找回来,具体那天到底死了多少人?老头并不知道,可是唯一奇怪的是当在救援的时候,居然发现了许许多多的冥币。   这一下可炸开了锅,那地底下已经被完全封死,又怎么可能会有人偷偷的放下冥币来恶作剧?但凡在现场的人,没有一个不被吓破了胆,整个隧道到处都是冥币,当扒开碎石时,下面还会有这纸扎的金元宝。有明白事儿的就知道这是小鬼儿拿的买命钱,再继续留下来,肯定是会出事儿了,消息立刻一传十十传百,导致彻底的炸了锅,没有一个人愿意再继续留下来,有的甚至连行李都顾不上了,就想离开这个让人害怕的地方。 第四百四十八章 桃树仙   听他说完,我与与刘奇对视了一眼,摆在眼前的事情已经非常的明显,小鬼儿打算收人性命,但他们绝对不可以直接害人,多数会采用买命的形式,意思是我掏了钱,你的命是我的,虽然说里面有着强买强卖的意思,可是他们会通过一些细小的文字游戏,来夺得你的性命。可这次,突然之间死了那么多人,必然遇着他们破坏了鬼仙的屋顶,导致人家报复,所以说在因果上来讲也是理所应当的。   出了许多的人命,现在工程已经被迫停止,问题到了很严重的地步,就算是破坏了鬼仙的洞府,可那本是天命而为他一个精灵修神修成的阴神又怎么可以随意的取走凡人性命,如此的不讲天道循环,又不讲究因果报应,毫无慈悲之心,不懂天下大义又怎么可以称得上是神仙,如果非要他说他是神仙,那也是一位邪神与妖怪如出一辙,我等修行之人,绝对不能独善其身。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打呀,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谈个球啊谈!”刘奇很愤怒。   没错,修行者本来就是惩奸除恶,匡扶天道,摆在面前的,确实该如何抓住鬼仙,现在我们连那个八王爷到底是谁还不知道,鬼仙首先还是要找到他的本体,毕竟他是阴神,需要有灵魂所依托的地方,也就是他的肉身,这一点还是不太好办,试问历史上哪一位名人对于自己的墓穴会不小心谨慎?所以,他还真的不一定埋在哪?反正看周围的风水并不像是够立穴的地方。   他问我:“你能找到它的本体吗?咱们两个分工开始,这里的幽魂野鬼交给我,拼尽全力,我可以拖延三个时辰。”   当年我也是干过盗墓者的行当,虽然说把他们两个盗墓贼给引导从良,但是对于这方面的知识还是有着很多的。   我说自己可以去试一试。   刘奇说:“那就好,一会儿咱们两个分头行动,我去准备一些道具,想办法把方圆十里以内的风水给他截住,争取在三天之内动手!”   大家分工明确,正常来看,既然鬼仙儿会来到此地作乱,那么他就一定会离开本体,这个时候,刘琦会将方圆十里之内全部设为风水禁地,依照五行八卦的方位,将此地定为中心,周朝四面八方围拢一起形成了一个24山向图,通过这些方位的含义,定准天医,三煞,破军,贪狼,等等主要的位置,再利用一些风水道具的转变,以及镇压或者开放,都将会把方圆五里之内彻底改变为绝地。   比起传说中的七玄关,这个做法覆盖面更广,只是有一个弊端,那就是只有当鬼仙抵达中心的位置才可以形成效果。   所以说我们两个的任务都是非常的艰巨,当前摆在眼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需要得到方圆几公里以内的地图。鬼仙既然出现在这里,又把南北大通道寓意为他的行宫,那么就很有可能他的墓穴就在不远处。   说干就干,我们两个同时劝老头回家和他说什么也不走,还说如果走了以后被领导发现了,是会扣工资的。   让他留下来是很麻烦的事儿,不管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实在没辙了的时候我都想要把他打晕了以后再将他带走!突然,大花猫解决了我们的问题,他喵喵的叫了两声,老头的身体僵住了,眼神涣散,竟然学了几声猫叫。办完了这一切,大花猫又慵懒的说:"真是麻烦,快点,现在可以把人带走吧。”   我与刘奇互相对视了一眼,没错,带它来还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猫能御鬼也能迷惑他人心智,毕竟人家可是先我们充其量只是懂得术法的术而已。   一个抬着头,一个抬着脚,将老头儿送回了门卫室,时间还很早,需要的准备的东西同样有很多,而且我还要挖坟盗墓,哪怕不是洛阳铲但起码得有个铲子吧。   就这样,我在出了工地后,就直接去往农贸市场开始了忙碌。大花猫留在南北大通道的入口处等着刘奇,毕竟他可是真真正正的大仙,又懂得驾驭鬼怪之能,留在这儿,也可以帮助刘奇做一些事情,现在我发现每一个特点就是大花猫不再如当初那样嚷嚷着离开,反而更加喜欢与我们接触。   本来还以为能够先于癸先谈谈,可现在看起来,刘奇已经打算对那鬼仙实施惩戒。大家分工不同,由他负责,主要抓鬼的事情,我得去买了铲子等盗墓器械还搞了点儿糯米以及黑驴蹄子,又沿着北京城内城外绕了好几圈寻找具有神性的桃木。   当初大花猫拜枣树求得寿命,这就是证明,万物之间总有一些树木是秉承着天地之气而成长,他们拥有着一定的灵性,就像是咱们在民间会看到有的地区,他们将树木奉为神灵逢年过节的还会去祭拜。   桃木制鬼,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是并非每一种桃树都有着至贵的功效,好比效果最强的要属雷击木就是被天雷击打过,阴阳二气贯通彻底激发桃木当中蕴含着的神性。   这种桃木的杀气最重,经常会被用来制作桃木剑,以及五雷号令,但是绝对不可以做桃符等等护身类的法器,如果东西长期佩戴会对自身的运气造成影响,甚至如果提质偏向于阴性的人佩戴雷击木,还会让自身受到损伤。   好在我的运气还算不错,这次想要降服鬼仙,最好的器材就是雷击木,可是若是没有的话,以桃木之精,同样可以替代。在一处不知名的小公园,有一颗快赶上两个成年人腰粗一般的桃树。   当我上下打量的时候,身旁来了一位遛弯儿的老头,她指着桃树说:“小伙子,是不是看这棵桃树很奇怪?”   我点点头:“确实挺奇怪大爷,您看这桃树,明明枝干茂密,可是却叶子很少,再看周围的树木有哪一个不是枝繁叶茂的,可它怎么看起来带死不活似的。”   "小伙子,那你可真就说对了,就这棵桃树,在我小的时候它就这样,可我今年都60了,它还是这样。"   老头说的这种现象就是五木之精,因为所有的灵气都被大树在吸收消化在了树干当中,它已经没有多余的精气去输送给果实,所以才会越憋越粗。   树干上挂满了纸牌、祈福、符咒、以及一些许愿鹤,待我用手拨开一张以红绳挂着的纸张,上面写满了字迹:"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路过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 在民间小儿夜哭最古老的办法就是利用此法来去除小孩子被邪气侵扰导致的哭泣。   细心的会发现,其实婴儿有着自己的思维,这种思维也称呼为"先天",但却会随着时间渐渐退化为后天。小孩子喝药哭,那不仅仅是因为要苦,很大程度是他们本能的感觉到了化学物质对身体会造成一定的伤害才会哭嚎,所以,一旦遇到这种情况不妨仔细观察一下。   桃木拥有着驱邪捉鬼杀鬼的效果,当孩子的名字写在纸张上,念的人多了,阳气就会足,也会去去邪病。   "小伙子,你也是过来许愿的么?"   "许愿?"看着许许多多的千纸鹤在树干上飘飘荡荡,难道它已经通灵了?   "这棵树可是有名的姻缘树,有好多外地人都会来到这儿求姻缘,特别的灵验。"   仔细打量了半晌,难道真的已经成精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 渡劫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空气中刮来了湿润的凉风,乌云渐渐移动,看着天气很快就要下雨了。   "看来今天的雨小不了,我知道前面有个避雨的地方,快去躲一躲,这天气还是凉的狠,可千万别被浇感冒了。"   瞧老头热情的模样,我看了看天,时候还很早,本打算去折桃枝,可如果说此树已经可以许愿了,那还真不能动,好比三国演义里的曹操,他不就是砍了成精的树,后来招到了报应么。   最好的办法还得是去烧香传达神念,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告知对方,得到了同意后再动手,贸然破坏是一定会受到报应的。   "那就麻烦了。"   我老头连连说没事儿,我们俩快走了几步出了公园,就在公园的侧门有那么一户低矮的民房,刚到近前,雨水’哗哗’的落下,其中凸出的房沿为我们遮挡住了雨水,站在屋檐下,外面雨水成线,街道上的行人匆匆。   我与那老头并肩站立,时间久了也是没什么事儿,他开始与我聊起来了家常。   "小伙子,看您不是本地吧?"   "嗯,江西的。"   "听你口音就知道不是我们北方的,我瞧你身上还戴着那个。"他用手指了指我腰间的布袋,因为上面画着红黑相间的八卦图引起了他的注意。   没错,道士身上经常携带黑白相间的八卦,阴阳先生多数是以红黑为主色调,那些见多识广的老年人,可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知道他的意思,我微微颔首,改革已经开放了,阴阳先生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   他惊讶道:"看你年纪轻轻的已经开始走江湖了?"   我说出来也是为了办点事儿,谁知那老头却对我非常的亲切,一个劲儿的问东问西。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又说:"唉,有这么一件儿事真得求您帮帮忙,佛祖还说,几百年的相遇才能有今生一同避雨的机会,既然咱们相见也是缘分,所以,我老头子也就不客气了。"谈话的时候雨水越来越急,我们俩也离不开,也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大家既然相遇,那就是缘分,反正走不了,只好听他把事情讲完。   老头说,他有个孙女得了怪病,脚掌溃烂导致无法移动,整日里被困在家中不出门,并且,这个溃烂也在不间断的蔓延,脚掌开始化脓,现在已经蔓延到了膝盖的位置,要是继续下去,那可能就要彻底截肢了。   听他唉声叹息的讲述起时,我特别奇怪的问:"大爷,虽然我是个阴阳先生,可我仍然觉得你应该去医院看看,真要是得了病,可千万别耽搁了。"   "你听我把话说完,丫头的这个病,还真就不是大夫能治的。"   很让我不解,刚刚大夫说不能治?那我一个阴阳先生就能治烂腿病了?   老头继续讲述起了事情的详细经过,他说他孙女名叫杨桃,今年才18岁,有一天晚上做梦,梦见有个男的在追她,然后她就开始跑,后面的紧追不舍,她梦中经过了山林到了一处沼泽的时候,腿脚陷进了土里之后开始拼命的挣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腿抽了出来,结果,那腿上不知道怎么了,竟然遍布的到处都是蛆虫,而且虫子开始往她的腿里面钻,钻心的疼令她在梦中惊醒过来,可是,睁开眼发现腿上并没有什么伤痛。   第二天的时候出事儿了,他孙女的腿开始出现了小面积的溃烂,并且,一天比一天还要严重,时至今日,已经彻底瘫痪了。   "梦中被追?那追她的人长得什么样?"我问。   "我孙女说她记不清了,只是穿着盔甲,拿着武器,非常非常的厉害。"   我低头沉思半晌,怎么会是穿着盔甲的武士,这听起来却像是妖怪被神将所追杀。   上下打量着,被老头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年过50,满脸皱纹,神情倒是十分的慈祥,并不似那些为老不尊的混蛋。   “小兄弟,咱们相遇就是缘分,既然您是阴阳先生,那能不能好好的帮帮我们,救救我的孙女,让她能安然的度过此次劫难,早日康复,能更好的去做她该做的事情。”   老头唉声叹息的求我去帮助,可是说了这么多,也得先见到人了,以后才知道该怎么去做。   “其实,你们刚刚已经见过了。”老头忽然目光转向了我。   见过?我被他的话说的有些蒙圈,从始至终哪里见过有一个女孩儿出现呢?再者说了,我刚刚是去逛公园,又不是去谁家串门儿。   不过我忽然间想到了公园里的那棵桃树,莫非他指的就是桃?可是,老头肉体凡胎,怎么可能还有个桃树孙女?   "没错,我孙女其实就是那棵桃树,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他坐在石台上,叼了一支烟,又长长的吸了口气,眼神里面却显得是心事重重。   我说:"大爷,到底怎么回事,您倒是把话说清楚啊,如果说是举手之劳,在下自然责无旁贷,可凡事还是有着因果定数的。"   "好吧,我告诉你。"他揉了揉眼睛。   听着老头的讲述,原来他也不是本地人,老家是内蒙农村的,儿子出来打工,他带着小孙女不远万里过来投奔,于是,引发了后来的事情。   听他讲,老头本名叫马汉,老婆死的早,自己带着个孩子在农村生活,也不知道是不是风水不好,他儿子长大结婚,竟然也是媳妇难产去世了,就这么,爷俩带着小丫头生活。   但是,有一年知青下乡,他儿子在生产队工作,记录公分,有时候还会管理那些知情干活,如果知情以后想要回城里,肯定还是要他出一些证明和记录。就这样,他利用职务便利开始为难那些知情,过起了霸王般的生活,又过了有几年,不知道他儿子怎么就和一个女的搞上了,帮着人家返乡的事情忙前忙后,没想到,还真就成功的将人给送回了城里。   之后,他儿子心就长了草,天天惦记着去城里找人家,日思夜想中,终于偷偷的离开了。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小孙女就生了病,老头没钱救治,打算去城里找儿子。经过多方打听,来到了北京城,钱花光了,人还没有找到,为此老头被迫无奈去了派出,没想到还真就被找到了,只不过他的儿子当时已经死了,看尸检报告上面写的是溺水而亡。   老头绝望了,带着他的小孙女儿,继续流浪,可是病情随着加重以后,小孙女不治而亡。因为没有地方安葬,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他来到了公园,将孙女埋在了桃树下面,并且祈福希望孩子能够托生到一个好的人家,不至于再像今生这样受苦受难。   老头子不愿意再回到家乡,就在北京城里打起了工,过了七天以后,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他的小孙女告诉他,现在她已经成了桃树仙,只要每天都有人过来许愿,或者祈福,对她的修行将会越来越好。   老头知道了之后,开始帮着宣传桃树的奇效,久而久之,这里还真就成了一个许愿的地方,南来北往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到此求取姻缘,还别说,竟然非常的灵验,一传十十传百,桃树的大名不胫而走。   我听明白了,看来这位树妖当年已经有了灵智,只不过缺乏灵魂的加入,所以说它只是一棵树,但当小女孩的尸体埋在其中,她是因病而死,属于寿疾而终,自身的魂魄也是完整,当与她有了一次融合立刻使得树仙可以继续修行。   按照老头所说的梦境,怕是这位树仙已经到了该渡劫的阶段,而那追她的神将,十有八九就是雷城12门的守卫。 第四百五十章 雷城十二门   主管雷霆的最高神仙是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在他之下还有雷城12门的12神将他们其中是无极门,飞玄门,九气门,太乙门,霹雳门,丹灵门,燮火门,中圣门,威震门,生杀门,乾元门,阴阳门就是12雷门,他们是12城中随天宫所指而开。   天底下不管任何的妖怪若想成仙,首先需要闯过雷城12门,当然了,一些作恶多端的精怪修成正果之前,同样也是会受到雷霆的惩戒,这也就是老百姓常说的天劫。   而当天雷落在凡体,目的可斩断他的凡根成,以此来成就仙人之躯。   这个杨桃恐怕就是遇到了渡劫时候神将的追杀,但是那棵巨大的桃树并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在看气候氤氲弥漫,包不准一会儿会发生什么。   “小伙子,你来这儿找桃树,是不是为了那南北通道的鬼仙?”   我大为震惊,的确是没想到他怎么还能知道事实的情况,既然连他这么说了,那我就捎带着问了一嘴他知不知道那鬼仙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老头说:“那鬼仙本是地上的阴神,以前也曾受到过凡人的供奉,在当地一带享有盛名,只是性格有一点奇怪。”   “奇怪?又能有怎么奇怪?”我疑惑的问。   老头说:“这个鬼仙明明是神仙,可却经常扮演着凡人的角色去人间游荡做一些行侠仗义的事情。”   这都是我第一回 听鬼仙喜欢扮演凡人,按道理来说,那些成为神仙以后的鬼,是没有时间出来闲逛的,更别提冒充凡人去生活了,所以说,还真就像他说的那样,的确是有那么一点奇怪。   而且,老头告诉我,鬼仙平日里与人为善,有时候还会行侠仗义,只是这次南北大通道拆了他的宫殿令他大怒,导致了后来种种事情发生。   要我看,就算是这个人比较仗义,那也不可否认他生前是一位自私的人,只要是不牵扯他自己,那干什么都行,一旦牵扯到了自己的利益,将会变的比谁都狠。   我问老头,他是怎么了解这个鬼仙的?   老头说,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孙女杨桃告诉他的。   “小伙子,你是阴阳先生,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孙女说了,假如你想要桃枝降鬼,那她会帮助你找到一根千年雷击桃!”   老头说的很认真,这一点我就不得不当回事儿了,如果是千年的雷击木,那其中蕴含的神性是难以想象的,假如说在被雷劈的时候,被人以术法封住树内蕴含的雷霆之力,那此桃树绝对可以震杀鬼。   我想都没想的答应了下来,眼前的事情比较紧急,和刘奇约定的三天时间并不是很长,如果再也不能找到合适的武器,可能杀鬼仙得计划将会被落空。   “你想让我怎么做?”   “我孙女儿说了,现在雷城九气门守城神将来抓他,希望我能帮助他躲过明天中午12点,如果躲过去了,她的脚将会恢复如初。”   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的遇见,上一回师叔在神农架以鸭子赶走了阴差的事情我倒是记忆犹新,可阴差怎么能与神将相提并论?两者根本不能放在一起比较。   所以说,这个事情还是有点难度的,继续追问他该怎么做才能帮助躲过明天中午12点?   老头说:"我孙女告诉我,这次来的神将名叫贾子文,嘴角下面有一个黑痣,等一会儿下雨了,他一定会出现在桃树近前砍树,你只要帮忙,别让他把树干砍了,过了中午12点,我孙女儿自然能够恢复,到那个时候,她就不会再受到神将的追杀。”   我点点头,要是这样的话,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毕竟是神将化为凡人过来降妖除魔,但如果真的像是老头所说的那样,桃树平日里帮助姻缘赐福也算是一个善良的神仙。   但不管怎么样,总归还是需要自己去打听一下,不能光听别人的一面之词。谈话的功夫很快天上起了一阵阵的雷霆,空中电光弥漫,雨水变得有些急促,地面上积水遍布的到处都是。   老头说:“他来了,杨桃说过,如果天雷连续击打三声,那么就是神将下凡捉拿妖邪,假如让他将枝干砍掉的话,必然会有天雷落下将那个时候她会形神俱灭而死。”   有一点我还是很疑惑的,既然老头也是人,那他怎么不自己去说,非得要带上我,并且阴阳先生的身份又有什么用?我是捉鬼的,又不是捉拿神仙的。   看向前方的雨水弥漫我不禁的长呼了口气,问他到底是谁?如果这件事怎么不去自己做?   “你是阴阳先生,想必应该知道什么叫做借寿吧?"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当时我就明白了,原来老头与我曾经的经历相差不多,大家都是那种阳寿已尽,可却仍然活在凡间的人,说白了,我现在就是被地府任命了,否则遇到神仙鬼怪都是会被带去找阎罗王领赏的,所以说,但凡借寿的人,必然时时刻刻躲避神庙的追杀。   没想到老头还是这样的,那如此一来,事情也就说得过去了,我在他的手中接过了雨衣。老头又说:“等到事成之后,我会送你千年雷击桃木的精华,那个时候连鬼仙绝对不会是你的对手。“   瞧他说得斩钉截铁,可是与人打交道都得房屋上一方,何况是与他这种生死面临的小鬼儿了,所以说我问他能不能先给我看一看?老头却又继续说,真正的桃木之精就是杨桃的小腿,如果我能帮助他躲过一劫,那他愿意送我一块用来降妖除魔。   这一招真是高啊,我要是不管,那肯定就会被雷城神将给砍走了,若是管了,必然要把这位神仙骗走,到头来还是杨桃儿获得了最大的收益,但不管怎么说,事情必须得做,没辙了,问了老头的方向,我穿上衣服,带上浴帽,缓缓的去往了公园里巨大的桃树。   但我绝不会像他想象的那样去做。   没多久我就到了公园,可现在雨水很大,有可能就是时间未到,园区里面空无一人,望着雨水拍打在巨大桃树的枝干上,再到缓缓的渗入到泥土当中,原本一切都会显得那样的和谐,天地自然融为一体,空气清新,甚至还能看到一些自然的野生动物,比如蜻蜓,麻雀还有一些飞起的昆虫。   不过有一点还是很鲜明的,就是这个时间内,公园根本就不会有人,假如出现了一位砍树的,那必然就是所谓的神将。   左等右等,哪怕天气暖了,可身体也已经被浇透了,说实话,看电视里当中一些头戴斗笠能够挡雨的人,我总觉得一个斗笠能解决很大的麻烦,但在今天用上了以后,这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玩意儿是真没啥用。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在公园的草丛后面果然出现了一个中年人,依稀中可以看到他嘴边的黑痣,此时,男子手里拎着斧子,气势汹汹的奔着桃树就来了。   怎么办?拦下吗?如果去拦的话,万一他知道我知晓了他的身份,该对我进行灭口了。   沉淀了许久,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就当对方抡起斧头刚要准备砍的时候,我小跑过去,大喊道:"停!不许动!"   我的突如其来的举动,也把那个人也吓了一跳,他拿着斧子,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显得十分的不知所措,不过,这也是我第一次可以正面看到对方全部的容貌。   男子三四十岁,模样英朗,嘴下有黑痣,身材魁梧,八字胡,手里拎着开山斧。   "你是谁!"   我灵机一动的说:"我?我是公园管理人员,就是盯着你们这些乱砍树木的人,快,把武器放下!"   我心想,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在凡人的地盘,要是乱砍乱伐,怎么说也得听老百姓的意见啊,再者,我也是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当他问我为什么的时候,憋了好长时间,我说:"保护树木人人有责!" 第四百五十一章 撞神   中年人愣住了,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当时的雨水很大,时而轰动的雷霆让天地间充满了肃杀之意。当一道闪电从天划过,面前叫贾子文神将的眼睛隐隐有雷文闪烁,他幽幽的声音传来:"你知道它是谁么?"   我深吸了口气:"一颗桃树呗,还能是谁?你看桃树都那么粗了,活的年头肯定长,上面还挂满了许愿单,保不准它还是一棵神树。"   "我奉命而来,砍了就砍了,毕竟你看这棵大树已经存在很久了,寿终而不死,不是妖又是什么?"   他的语气十分坚定,看的出今天妥妥是要掘了树根,有时候雷劈不一定是作孽,天地万物各有各道,胎生卵生湿生化生,每个存在都是有着自己的道路,一旦想要超脱,都是要历经万难,张三丰的"无根树"中讲到过一句话"顺为凡,逆为仙。"所以,承受天雷也是他们的命运使然。   我思索了半晌,又说:"大哥,咱们城里可是不让砍树的!而且,老树生根是要被保护的,时代不同了!您看现在雨水那么大,咱俩不如找个地方去歇会儿。"   "歇会?"   "没错没错,一起喝点酒暖暖身子,这天色还早,如果非要砍,你等到了深夜动手也不迟,要是现在动手,肯定是会被老百姓发现的,这样可是不和规矩啊。"   我的话中本就是若有所指,试问老百姓又有几人看到过真正的降妖除魔,神仙显灵?   除了人鬼殊途,同样仙凡有别,所以,别说鬼看不着,神仙也是非常难以看见的。但在我小的时候,曾经见到过一次天雷勾动地火,那时也是一场连雨天,路过村里的电线杆时,大雨突然急促落下,雷声滚滚,电光闪烁,头上不足十米处,突然有着一道光亮划过。   我还以为是流星,傻乎乎的惦记着许愿呢,结果那光竟然停在了电线杆上,把我看傻了眼。天雷勾动地火本来就是捉拿妖邪的前兆,可我年纪小,不懂得是为什么,只觉得很好玩,还会探头探脑的看看。   当地面升腾起了一团火焰瞬间将电线杆子所包围时,那电线杆子上停顿的光点飞离,可火苗却猛的燃烧起来,瞬间将它牢牢的困住,随着天空落下一道雷霆落下,我觉得眼睛都花了,睁开眼中,朦胧可以看到一个人。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我爷爷来了,他死死的用手遮住了我的眼,小时候不懂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想要挣扎。   爷爷在特别凝重的告诉我别动,然后又听见他说:"小孩子不懂事,莫怪莫怪。"停顿了片刻后,又说:"上金路,穿云梯,送水牛,车载金。"   直到自己真正走上这行以后,我才明白,那天爷爷其实就是在为我送天神,免得被冲撞了神魂。所谓上金路,那是指‘金光大道’,求他放一马;穿云梯是指会为神仙供奉牌位,每日烧香祭祀,烟火可以穿云入天,比作梯子;送水牛则是指为他的子孙供奉,毕竟神仙也是凡人变得,保不准会在凡间有着子嗣,亦或者阴曹地府还有着孤魂野鬼,但成仙以后,自然要斩断俗世情缘,我爷爷开口,那是打算帮助祭祀,再送车载‘黄金’,表示礼节。   后来,跟着爷爷一起回到家后立刻发起高烧,后来我们家供奉起了牌位,唯一不通只是用黑布盖上的,但随着几次祭祀后,我的发烧才彻底好了。   所以说,人撞了鬼肯定不是好事儿,若是撞了神仙,同样也不是好事儿。   再者,纯阳无阴者为仙,既然身为阴阳先生,当然要扛得住阴气,耐得住阳气,否则,那以后还混个屁啊。   面对我的邀请,贾子文沉吟了半晌,又问我:"当真会有很多人?"   "那是自然,快走吧,别给你抓派出所里去,这里可是北京,天子脚下,怎能容你肆意妄为?"   他连连感叹说:"你说的对,言之有理,反正它又跑不了,那我就等半夜再来动手。"   暗暗捏了把冷汗,如果被发现我骗了他,那肯定得找我的麻烦,但也实在是没办法,都到了今天这一步了,为了千年桃木,拼了!   走在风雨当中,他则不紧不慢的跟在我的身后,时不时的望着周围林立的建筑还会发出几声感慨。我们俩出了公园时间大约在夜里八九点钟左右,加上下雨,街道上多数都是行色匆匆,唯有我们俩比起人群倒是有几分信步庭闲的感觉。   既然他是雷城九气门的神将,可看装扮却好似进城的农夫,眼神当中流露出来的就好似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   我们走了好久也没看到一间酒馆,贾子文显然有点不耐烦,就问我还要走多久?   我说:"快了快了,别着急。"   谈话的功夫,我看到了小卖铺,转念一动,又说:"这个时间都打烊了,要不然我去买点,然后咱俩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初次见面也是缘分,我怎么看都觉得您长得很像是我的一位亲戚!"   贾子文听我这么说,顿时间也来了兴致,毕竟,神仙活的年岁久远,子子孙孙的离开再到转世,对于凡间的感情早就淡了,倘若是相似,他肯定以为我是他某个子孙的后代。   "什么亲戚,说来听听?"   谈话间到了小卖铺,让他稍等一会儿,小跑去了小卖铺,声称去买些白酒,以及简单的下酒菜,正巧看到了那位老杨头,没想到他也躲在小卖铺里。   我第一时间赶忙拉着他到了一边,咬牙切齿的说:"你怎么躲在这儿啊?到底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孙女说了,神仙不能入宅,别人家也去不了,我就躲在小卖铺等着你们走。"   "走什么走,赶紧找个能待着的地方。"   "什么待着?"   我是真着急啊,就催道:"当然是找个可以喝酒的地方,我想办法把他留下。"   他恍然大悟,随后将目光看向了小卖铺正在嗑瓜子的老板,仅仅是目光相对,我隐约中才到了他要做什么,出其不意,他跑过去一拳给人家打倒下,之后三下五除二的摁在身下,用手紧紧的捂着人家的嘴,对我着急的说:"快,过来帮忙找绳子。"   "卧槽,这是犯法啊!"   "犯法也来不及考虑了,快点帮忙。"   他又催了我几句,不过,我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没有抢劫人家钱,既然没抢东西,那就不算做是犯罪!   于是,我第一次动手充当起了帮凶,把人给牢牢的捆住以后,丢进了小屋里。   "你被发现没事儿么?"我问。   "赌一吧,要不能怎么办?"他说。   我想也好,现在的确是最后的办法了,随后,我出去叫贾子文,由他充当小卖铺的老板。出了门,贾子文正在雨中站立,水滴落在他的身上皆会缓缓的划过,未见有任何浸湿的地方。   "大哥,这家老板说可以在他这儿吃,不如我们进去歇一会儿。"   贾子文说:"没有邀请我是不能随便进的嗯。"   "没事儿,这是小卖铺,花钱就行。"接着,我给了他一张五元钱。   贾子文接过了手中以后,像是在回想些什么,不过,由我的催促,他倒是非常配合的跟着一起走进去。说不紧张是假的,身边可是站着一位传说中的神仙,虽然说怎么看也不像,甚至比较而言他看起来就好似一个刚进城的农民工。他拿着钱,缓缓的推门而入之时,小卖铺里杨老头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电视机里播放着新闻联播,我明显注意到贾子文有着片刻间的停顿,不过这种阻碍并没有持续太久,也就是眨眼之间而已。   鬼怪不允许单入家门,神仙也是如此,就当走进去时,贾子文看到镜子时明显有些惊惶,我赶忙让小卖铺的杨老头把那面冲着门外的镜子罩上。 第四百五十二章 散阳   民间传说当中,关于镜子的风水有很多,其中镜子是挡煞辟邪,当然如果放在正门口,也会阻挡福气进门,包括神仙,也会受到自我的反噬,所以说,正门的位置是绝对不要放镜子的。   最简单的是遮住了以后就好了,贾子文拍了拍胸口,像是对刚刚的事情有些心有余悸,然后他扫视了一圈屋内,目光停在了杨老头的身上之前就得知它是借寿而生。   不过,之前早有过计划,当目光停滞在这一刻,杨老头开始咳嗽,然后又说:“你们要是留下就早点儿走,我老头身体不好,怕是活不了几天了。”   我顺势追问道:“大爷,看你身体挺好的,怎么还吵吵着活不了几天了呢?”   “小伙子,你是不知道,大爷,我看起来身体不错,可在前几天已经查出了癌症,十几年前就被查过一次,躲过了一劫,没想到今天还是要躲不过去,哎呀,人这辈子就是命啊,算了算了,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坦白的讲,杨老头绝对算得上是一位演技出色的老人,他的一举一动都透露出绝望的死气。   这样以来,神将自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会缺寿的缘故,因为,有很多的人得过一场大病,当病好了之后发现自己因祸得福,这其实就是指当然躲过了劫难,一切都是重新开始,然而有的阶段并没有完全躲过,就会造成劫后余生的感觉,也会产生明明已经寿元将尽,可人却没死的现象。   我说:“那可真是对不住了,咱这礼物还有地方吗?如果您老身体不方便,那我们现在就走。”   “来了就别走了,我这卖一天算一天,赚一点钱,也好给子孙后代留下点,你要是捧场的话,那一会儿结账的时候就不要抹零儿了。”   简单的对话结束,老头给我指了指房间内,于是乎,我们俩迈步而入,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屋子内立着一张圆桌,上面有着花生米,白酒还有点儿熟食看起来像是还没等着吃,并且肉还是热的。   既然这是老天爷的意思,觉得今天管这事肯定是管对了。   我们两个对立而坐,桌子上的酒还是打开的。起身为贾子文斟满酒,他倒是很洒脱,一把接过了酒瓶,仰起头来就干了半口。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真是太爽了!”   “酒逢知己千杯少,感觉大哥就像是我曾经在哪儿见过似的?咱们两个有缘来来,继续喝!”   “还是少喝点,别再耽误正事,等到12点还得去砍树呢。”   我说:“不用着急,我已经跟店老板说好了,到点儿就招呼咱们出去,况且一会儿人家老人还得睡觉呢,真要是太晚了,他肯定不能同意。”   “此话有理,那还等什么,兄弟贵姓?”   我说我姓刘,并没有说自己叫廖一贫,主要还是怕事后他再找我麻烦,贾子文性格比较开朗,非常爽快的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这个时候,我感觉有一点挺意外,就是他始终手里拎着斧子,哪怕是左手喝酒右手也一定是拿着斧子,右手喝酒,那就换为左手拿着,不管怎么样,那斧子就从来没有掉在地上过。   感觉很意外,我就问:“贾大哥,我看你手里一直拿着斧子,现在吃饭了,何不如将斧子放在地上,两只手一起吃,岂不是非常的舒服?带着你拎着个东西吃饭,他也不得劲儿啊。”   贾子文摇摇头,说道:“兄弟,你有所不知,就我这把斧子要是放在地上,那事儿可就大了。”   “大了?能有多大?”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就我这把斧子,那可是当年巨灵神手中的武器。重达几千斤,我要是给它放在地上,那这大地就得被砸出个坑,到时候土地爷告状的话,我肯定是免不了受到惩罚,比起这个,倒还不如搁在手里拎着,也省得麻烦了。”   他的话让我非常的诧异,仅仅是这个看似普通的斧子,居然会有几千斤的重量?然而他还说当斧子落在地上,肯定会将大地砸出一个大坑,这就有点不简单了,毕竟哪怕是拉载几千吨的火车落在地上也没说将大地砸个深坑啊,可他却声称,自己的斧子仅仅几千斤,就能给大地砸出个坑,显得有点不同寻常了。   我还想摸一摸,但人家却严词拒绝,声称如果我要摸了,那肯定会对身体造成影响,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因此也就不了了之。   吃饭的时候大门关紧,窗帘拉好,看不到几点钟就这样,我俩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可是人家是神仙,我一个普通人也喝不过他,再者说了,他都两瓶二锅头进肚了也没见到有微醉之意。   总感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开始在心里琢磨起来,到底怎么样才能给他灌醉了。阴阳学说中称,酒是会散掉阳气,当咱们凡人喝酒的时候,身体会觉得发热,整个人冒汗,脸变得通红,并且当醉酒以后,身体变得燥热,有时候还会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想法,等到酒劲儿快散去的时候,身体会由发热,再到寒冷的一个转变。   这就说明阳气散掉了,所以人才会发了冷,有好多的人喝完了酒以后,由于身体发热,阳气暴涨,这个时候就会想要去一些阴寒的地方,抛开洗头房等不良场所,河边儿也是酒后经常去的地方,同样就会给找替身的水鬼们一次机会,当然了,只要是有水鬼那十有八九都会被拉入到水中,或者劝他自杀,有很多人喝完了酒以后,甚至连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民间还有个简短的传说,说有一位卖酒的老头,有一天挑着酒赶早集,大半夜开始从家走,行走在小路上,结果突然间,路边冲过来一个人,这可把老头儿吓的惊声尖叫,肩膀上挑着的酒也掉在了地上,可最为让人吃惊的是那个冲上来的人并没有出手伤害老头,反而他像是沙漠中口渴的旅人,当见到清水时的表现,好似疯了一样的开始喝酒,那老头抄起扁担就砸过去,连续好几下都没有打着,知道自己遇见了鬼,可把他给吓坏了,紧接着,当老头以为酒会全部喝没的时候那个过来抢酒的小鬼,居然喝多了,他站起来打了几个饱嗝,随后身体化为气雾消散。   在阴阳学说中称小鬼儿临死之前是受到酒害致亡导致一生对于酒的痴迷非常的严重,所以在头七回魂的时候,路遇此地,闻到酒香控制不住自己跑过来吓唬老头,夺走了酒水致身体散掉所有的阴气,彻底消散在天地之间,至于有个说法就可以散阳也能散阴。   但是这个贾子文很奇怪,喝了那么多的酒,还是没有任何的表现,难道说神仙就不会被酒气所散掉吗?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于是我借口上厕所,离开了小屋。   出了门,老杨头早就等候在门外,他见到我就忙问道:“那怎么样的?灌醉了没有?”   我摇摇头:“灌醉什么呀?这神仙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不管怎么喝也都没事儿,奇怪了,酒水明明不就是散阳的么?”   “那可糟了,如果等子时到,那我孙女儿就完了。”老杨头急得抓耳挠腮。   既然喝酒没有被灌醉,那肯定是阳气散不尽,若想让它散掉,看来不想点办法是不成了。   “对了,我有一个办法!”   “你想到了什么?”他急忙追问。   我说:“你赶紧出去看看院子里有没有大公鸡,如果有的话抓到一只,把鸡冠子割下来,用鸡血调酒,我要给他来点猛料!” 第四百五十三章 渡劫   没错,这就是传说中的以毒攻毒,既然纯阳无阴者为仙,那我给他阳上加阳,争取给他顶上了火,我就不相信了,会一丁点办法也没有。   老杨头听到了以后,马上出去照办,我则在小卖部当中又搜集了几瓶白酒拿了点吃的,重新回到了小屋内,等到刚一进门儿,蒋子文问我现在几点了?   “放心,时间还早着呢!”我笑着为他斟酒,贾子文倒也是非常高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影响,他开始对我讲述起的神仙的过往,还说自己不是凡人,乃是天上的神仙,这次下界就是为了要斩妖除魔,我倒也没把他话当做疯人疯语,非常认真的问他,到底这棵桃树做了什么孽?难道非斩杀不可吗?   贾子文说:“这是天意如此,既然山野精怪想要成仙正道,那就一定要经受雷劫的考验,我身为雷城十二守城神将之一,绝不可能让随随便便的妖魔鬼怪都能进入到天宫,所以说,不管他是不是作恶,那天上也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去的。”   我特别好奇的问,那既然说桃树成仙还不能去,到底什么样的人能够上天宫成仙?   他说:“日行一善,百年可成地仙,日行三善,百年方可证道为天仙。若日行百善,必然能修炼为金仙之体,可那树妖若想成仙,首先是要吸取大地的养分,遮挡日月精华,不信你仔细看看在那株桃树的周围,哪里还有什么高大的树木,所以说,它本是多天地造化之生,就算是成仙,也不是那种功德加身的神仙之体,所以说,这样的妖怪又怎么可以放她入天宫?如果躲过此劫,倒也能够在凡间继续修行,等到什么时候弥补了索取过多的错事,那什么时候才可以上天,一切都只是因果天意。”   听他说完,我恍然有所顿悟,说白了,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是那桃树自找的,可是他若是能够帮助我解决天运工程的事情,也算是大功一件,或许能够为自己索取天地精气所造成的损害进行弥补。   这就好似万物自然皆生长于大地,死后自然要归于尘土。树妖也是一样,既然受生于地,那就要承担后果。不过,今天既然是被我撞见了,那也是桃树仙命不该绝。   我们俩聊了没过多久,扮作小卖部老板的看老杨盯着酒水走了进来,结果那贾子文看到他的时候,眼珠子都冒了光,甚至这一点是我始料未及的,怎么会这样?难道说鸡血酒对他的诱惑如此之大吗?   “这个酒味不错呀,在哪儿搞到的?快快拿来我尝一尝。”   “告诉你们,喝完了就快点走,别耽搁我睡觉!”   在贾子文开口之前,我抢先的说道:“大爷,您放心吧,我们12点之前准走,要不这样吧,您在11点的时候过来叫我们钱的事儿,您也不用担心,超一个十分钟我给您十块钱怎么样?”   老杨头做出非常纠结的神色,以他如今表现出的演技,给我感觉这个他活了这么多年,肯定也是经常出去骗人,要不然怎么会如此的自然?   这么说的目的也是为了给贾子文听的,毕竟,所剩下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了,为了打消他的疑虑,这样说的话,会给他造成一种爆点的,人家就会来叫的感觉,鸡血酒的出现,算是勾引了他的馋虫。没等我主动为他把酒满,贾子文随手接过了酒瓶,咕嘟咕嘟的倒了一大杯,紧接着人家一仰脖全干了。   我眼瞅着他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就如同凡人醉酒一般,双眼迷离,还打了个酒嗝,感叹道:“香啊,真是太香。”   看出事情有门儿,我赶忙对他说,让他等了一会儿,自己再去为他准备一些酒水,当然了,贾子文还有一些疑虑,担心到了时间,怕喝酒误事。   劝他放心,保证到点了以后,我一定会叫他!   连续认真的安抚,令他放下了警惕,随后我和老杨头快速出去找大公鸡,他们家院子里一共两只,全被我们俩给宰了,鸡冠子血泡酒,继续送了四五瓶,他喝了三瓶以后,是彻底的醉了,往他跟前一靠近,那浑身上下冒起的热量,就好似一个燃烧的火炉。   趁此机会,我找到老杨头,赶忙用黑布将房屋的窗户通通关好,然后还不忘了给他再准备一些酒水,就这样我告诉老杨头一定要看好了,而我自己必须要跟着他一起装睡,就怕是人家半夜睡醒了想要尿尿怎么办?虽然说神仙尿尿我不知道,可他们一定会惊醒,当看到了我自然也就没事儿了。   事情一直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唯有我们俩共同关在房间里。   果然不出我所料,贾子文仅仅是昏睡了,小半晌,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儿就问我现在几点了,我说别着急,刚过9点半,让他放心,还把酒杯端起来,示意他继续喝。   贾子文真就把我的话当做是真的,像我这种非常善良的人,长这么大也没说骗过别人,可今天接二连三的欺骗神仙,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负罪感,毕竟,我也不知道杨桃的未来到底是正是邪。也许是贾子文常年没有吃过人间美味的缘故,他的酒喝起来非常的猛,有时候我俩聊着聊着,他居然趴桌子就睡着了,这个时候我就会找到老杨头帮忙尽快的给他热热菜。   这样一来,就会给他造成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的感觉,我有时候担心他实在受不了,就将自己的白酒换成了清水,这样以来也增加了继续陪他喝的酒量,否则别说他喝鸡血酒了,就二锅头,也得将我灌个好歹。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这更像是在进行着一场赛跑,我与老杨头儿不间断的配合,把贾子文欺骗的五迷三道。天色渐渐的亮了,由于窗帘被拉得紧闭,谁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怎么样了。等到最后一次贾子文在酒桌上惊醒的时候,他拿起了手中的斧子惊讶的问我现在几点了?我说。刚刚12点。贾志文大惊,于是推门而出,可外面的天气早已经变得格外晴朗,光线充足,烈日当头。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骗我?明明已经答应到点了会叫我,可你看看,现在都已经几点了?完了完了,耽误了雷帝的要求我肯定是要受到惩罚的。”   “没错啊,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我装作很无辜的说。   话音刚落,他瞬间化作了一阵青烟,就这样缓缓的飘荡在了天地之间,杨桃的劫数得以安然度过,可是那假指纹恐怕得受到惩罚了,这让我的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丝负罪感。我想,等到事情过后,还是需要去庙里面见雷军的雕塑进行祷告,把事情的缘由与他说明,包括桃树仙也得与我同去,总不能让贾子文一个人去背这件事情的黑锅。   老杨头瘫软的坐在地上,长长的吸了口气,说道:“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孙女儿可能连命都没了。”   我说:“今日事情过后,一定会对那位性格豪爽的神将造成影响,我觉得你应该随我一同前往庙观,烧香请罪,把事情讲明,这样一来也可让贾子文能够少受些责罚,否则他日必遭,因果报应。”   这是我发自肺腑,那贾子文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一位豪爽之人,所以说,一想起昨夜,我欺骗了他整整一宿,说实话,心里的确是有着负罪感,如果说我的做法能够让他少受一些牵连,那么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去帮助他,就像昨夜帮助桃树仙一样。 第四百五十四章 杨桃报恩   幸亏老杨头比较明白事理,并没有与我因为道歉的事情胡搅蛮缠,痛快的答应,声称等到杨桃彻底恢复了,就与我一起前去庙观请罪。   就当我们的话刚刚谈到这儿,小卖部的门被人缓缓的推开了。一位十几岁的大姑娘,进门后对我微微欠身说道:“小女子杨桃,多谢恩公搭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但凡有恩公需要尽可说明,在下必当竭尽全力去做到!”   “小桃你活了!”老杨头张着嘴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多谢这些年来的您的悉心照料,假如没有您的帮助,可能早杨桃早就在上一次的天雷当中死亡,为了表达我的谢意,请您把这个收下。”   她的表情看起来神圣且不可接近,显然这也是成为神仙以后的骄傲,当然了,以她目前的功德是绝对不可能登入仙界,唯一能做的便是在房间里每日积累功德,直至百年方可证道为天仙。   她手里拿出来的是一个巴掌大的桃子,上面还结着翠绿的叶子,看起来非常的有食欲。   “这是寿桃?”我惊讶的问。   老杨头很茫然的看着我,显然并不明白寿桃是什么意思。虽然,咱老百姓过生日都会送桃子,把桃子比作吉祥长寿以及逃灾逃难,可是桃树妖给的桃子可不一般,这是修炼多年以来所有的精气精华汇聚而成,如果比喻的话,倒是很像是普通动物仙结成的内丹。   “你现在本是逃命之人,寿命已决,如果吃了这桃子必然能够返老还童,年纪则重回20岁,哪怕再活50年不成问题,这一切就当做我对你的报答了!”   老杨头接过了桃子,眼神茫然,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喜悦,反而是蹲在地上有些抽泣,嘴里念叨着‘都结束了’。是啊,对于他而言,恐怕心中所有的念想都已经化为泡影,或许是他想到了曾经因为病痛而死去的孩子,毕竟,站在面前的桃树仙只是桃树仙,她永远不会成为真正的杨桃。   杨桃又对我说:“之前我答应你的事情不变,那棵桃木精华中的雷击木一会儿我就为你取来,当然,还有你所说去庙观请罪的事情大可放心,我必将会随你同去。”   桃树妖倒是没有让我失望,说白了,在这人世间当中的山野精怪,对人友善的老百姓就称呼他为仙人,但若是对人有恶的自然就被称呼为妖怪。   而斩妖除魔,自然是斩杀那些对人有害的妖怪们。   她紧接着又说:"现在快点走吧,警察就快来了,你们昨天晚上把这事闹的有点大,今天早上有人路过买东西发现你们俩可疑而报了警,早点走,如果再晚了,可能就走不了了。”   就这样,我们离开了小卖铺。等到出了门以后,杨桃的意思是要老杨头回老家或者去哪儿都行,但一定不要跟着他,这一点我倒是觉得有点意外。毕竟,桃树仙也得像凡人一样生活,那老头也没多少就算多五十年阳寿,对于桃树仙来说,也不过是弹指一瞬,这为什么不让他跟着?   终归也是人家两个人的事情,作为旁观者,不好过多的参与,可就算是你给他寿桃让了50年的阳寿,能够让一切都从头再来么?死去的人却仍旧无法复生,所以,老杨头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依然孤独的。   但这是人家的私事,我也不好从旁插嘴,老杨头不太乐意走,想要一直跟着杨桃,但杨桃并不承认彼此的关系。然而,恩情这种事情,早就在他拿出寿桃的时候就两清了,从此以后,杨桃有了成为人的机会,但若是想要成仙,还是要从头再来,一步一个脚印,日行一善以求早日证道。   残不残酷我不知道,但换句话说,又何尝不是对于老杨头一个最佳的选择。毕竟,当吃了寿桃以后他会变得年轻活力,重新可以去接纳这个社会,没有必要为了已经无法挽回的事情而伤心。   在我的默许之下,杨桃对老杨头施了迷魂法,让他可以离开的远一点,随后我们两个缓缓的离开了现场。   在路上,我问杨桃事情原委,他告诉我,当初第一次遇见老杨头的时候,正是他渡劫的关键时刻,赶巧又被雷给惊了魂,令肉身不稳,根基不固,哪怕这个时候随随便便的来一场雨,桃树仙都有可能彻底消散天地之间,就当她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老杨头将孙女埋下来了,尸体的腐气抵消了天劫,她又借机与杨桃的魂魄融合在了一起,令丢失的魂魄得以重新恢复,甚至意外补充了人魂,也将修炼的时间提前了上百年。   “我们本是一体双魂,所以说,我可以感觉到那个杨桃到底想要啥,就像是她希望爷爷能够长命百岁,这一点我替他做到了,也算是令那个魂魄得以释然,方便我在未来的日子里专心继续修仙,积累功德。”   我点点头,也许这就是命吧。   杨桃所有的期望都通过真正的桃树仙,得以实现,甚至帮助灵魂躲过阴曹地府的苦。   曾在地府见过父母在上刀山的时候,到现在仍然记忆犹新。一件件的事情在我的身后像是小鞭子似的驱赶着,所以说,我的确很着急,希望尽早的解决老子墓地的事,找到他的仙骨,让父母能够通过功德转世为人。   捉拿鬼仙的事情是不宜迟当前我们两个急忙的出了房间,正午12点,杨桃在躲过了劫数以后,明显变的不再畏惧阳光,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第一时间去了公园,雨过天晴之后,公园内的气候十分清爽,巨大的桃树,静立在中央,再看看四周低矮的小草,以及那些长不大的小树苗,我想起贾子文的话果然没有错。她的的确确是通过索取天地精气,而修炼成仙,说白了,他在通达灵智之前还是需要坑害他人,当然了,他坑害的人并不是活人的性命,而是那些滋养天地万物生灵的灵气。   杨桃这次带我来,就是为了找寻那雷击木,按照之前老杨头的话说,桃树根便是他所有的桃木之精,所以他既然说是雷击木,我便也没往那方面去想。   很快站在这棵大树近前,我问她,雷击木呢?   "恩公不要着急,这雷击木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去祭炼,现在拿出去未必能够好运,你且稍等片刻。"   杨桃对我微微欠身之后,他径直走到那棵巨大的桃树近前。用手摸了摸,片刻后,他又说:"这桃木之精,本来就是我的本体,如今我已经将内丹的寿桃给了老杨头报恩,不过,能躲过今日的劫数,小女子就已经万分感激,何况修行之人最忌讳欠他人的因果。您救了我一命,那我自然会对您的话,竭尽所能去报答。这颗雷击木还是需要您自己去取了。"   隐隐之中,我已经要猜到她到底要做什么了?果然没错,杨桃在报警巨大的树干之时,整个人很快变与那棵大树融为一体,与此同时,周遭顿时弥漫起了腾腾的雾气,随后,云端之上有电光闪烁,就好似在酝酿着某种巨大的暴风雨。   阵阵的风吹倒公园内引得树叶哗哗的作响,桃树开始震颤过了,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天空中那道含而不发的雷霆骤然而落,仅仅在一刹那之间,闪电将桃树劈开了两半儿,没错,这就是地地道道的雷击木!   当雷电贯彻整棵大树之时,通彻天地间纯阳令桃木具备了神性。   只是杨桃呢?她干什么去了,难道说是自尽了吗?   我觉得我的担心还是多余的,因为在这棵大树子被彻底劈断之后,一位脸朝下的女子趴在地上,看装束不用说,她自然就是桃树仙了,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五根手指,没错,她的左手现在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第四百五十五章 鬼仙过往   她的脸色惨白,缓缓的站起身,捂着手说:"我把那五木之精留在了根儿的地方,你如果想要就尽快一点,再将雷霆之力封住以后,回去祭炼法器,是足以杀死那鬼仙。这也算是我对你的报答了,还有,就像您之前所说,贾子文的确是一位好神仙,取完了雷击木,我还是随你去给他道个歉,把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我觉得,老天爷能给我100年的机会,未来必然不会草草结束。"   杨桃现在已经没有了法力,她在未来百年之内的人生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去街上要饭,品悟人生百态,帮助人行侠仗义,这样一来,需要遭受100年的痛苦,受到的劫数很多,成仙的几率很大的,当然伴随着的就是超高的死亡率。   第二个相比较而言就显得安全多了,她需要找到体质差的中年妇女她帮忙顶神儿。   也就是民间常说的出马仙,天下间有着许许多多的门派,比如出马堂口就是与杨桃相差不多。   出马同为民间的一个流派,他主要源自于北方的萨满教,并且在北方的传播非常非常广泛。   看过弟子出马之前的遭遇,都知道他们是需要承受非常非常大的痛苦,有的时候还会折磨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到头来,师傅出马成功,从此以后借助徒弟的身体,积累功德,以求早日成仙。   当然了,依稀记得素儿对我讲过,山野精怪修行主要以积累功德为主,倘若日行一善,百年可为地仙,他现在本来就是地仙,也就是说,每天一件好事,势必要标配,做三件好事才有可能会在百年以后成仙,荣登天宫,享受长生不老。   知道她接下来的打算以后,我也没再继续多,赶忙按照他的指示去找寻雷击过的五木之精。用手上前扒开那焦糊的泥土,当时的地面已经变得干硬,过了有十分钟左右地面开始渐渐的扩大,只见下面是一副大约有一人手臂粗细长短的根茎。   木头的颜色发红,显然是雷霆穿过的痕迹,赶忙用符纸将雷击木包好,结果在一刹那。符纸居然燃烧了,知道这是由于阳气太足导致的,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用自己的鲜血将雷击木冷却,于是,我用刀割开掌心,让鲜血一点一点的向下滴。   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之举,因为雷电穿过桃木以后,它就像是烧开了的水,总有那么一刻它会变凉的,一旦彻底凉了,证明雷电的力量消失,雷击木也就将重新变为普普通通的桃木。   到时候杀普通的小鬼还行,真要是对上鬼仙,可就显得力不从心了。   所以说,祭炼雷击木的最佳时间就是当雷霆劈木之后的24个小时之内,当然了,如果能越早还是越好的,我在提前用术法将木头内的雷霆之力封印,取出又以符纸包好。   看到杨桃当前断了五指,这证明,雷击木是他舍弃了五根手指赠给我的。   我在经过一系列的准备,终于将雷击木封印完好,现在就等着今天晚上借着月光精华祭炼法器,以求3日后找寻鬼仙的大事。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去庙观给贾子文求情。赶忙与她一同离开,先是去了白云观,这里可是地地道道的全真教道观。   道观还算是气派,相比较而言,南方的道教比较昌盛,北方的佛教相对较为发达,在北方一带,想要见到一处比较正规的道观还是非常少的,不像寺庙,几乎村村都有。   去往白云冠的这一路上,发生了一件细微的变化,就是每隔几分钟杨桃就会老了少许,甚至不经意之间都可以发现,她的生机都在一点点的流逝,说明她此刻正在无时不刻的衰老。   等到我们白云观以后,由我领着杨桃前去大殿上香,住惯的倒是也大多数都是肉眼凡胎,他们并没有看得出杨桃的本体,然而此刻,我身边的她早已经变成了垂垂老矣的妇人,走起路来颤颤巍巍,已然是已经到了风烛残年。   面向太上老君的神像,我们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语气诚恳的说道:“弟子廖一贫,乃是一位行走江湖的阴阳先生,受地府之命寻找您遗留凡间的仙骨,一路上行侠仗义,难免会有些不妥之处,甚至触碰天机,导致他人平白遭受劫难,在此,廖一贫愿向道祖乞求宽恕!”   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杨桃站在我的旁边,同样也是缓缓的跪下,讲述起了她这些年以来所遭受的事情,不论是忏悔还是帮助他人,杨桃儿像是一位求神拜佛的老太太,嘴里面絮絮叨叨,有苦有闷,有酸有甜。   香火袅袅,在民间的传说当中,烧香并非是神仙吃香火,而是咱们中国人坚信,香火可以带走人的神念,把凡人心中所想所求通过袅袅上升的烟火传达到神仙的面前,它会根据香果内的场景判断出你的善恶与所求以至于降下福报。   继续道:“昨日为了救地仙杨桃,将九气门守门神将贾子文欺骗,此事过后必然会对他造成影响,弟子愿在今日保证,假如他日杨桃作孽,弟子必将她绳之以法!”   “今日既获人身必当珍惜现在,从此以后,多做善事,救死扶伤,若违此誓,五雷轰灭!”杨桃说完之后同样跪在地上缓缓的磕头拜见。   望着盘旋而上的香火,我知道,今日的神念必然会传达到九天之上,随后,我们俩又给神将送了些纸钱,以此来表示心中的愧疚,忙忙碌碌当中结束了一整天的进程。   分别前夕,我问杨桃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她说:“我本陆地野仙,没有依托之地,也没有故乡之情,所以,打算在祖国大地四处游荡,多做好事,直到遇见秉性善良,且甘愿做我弟子的人,那我将在此扎根住下,可现在来看一切都是未知的。”   摸了摸雷桃木,酥麻的感觉仍然清晰可见,说实话我也有些着急,想要快点离开,回到家中好尽快把雷桃木雕琢,以作为两日后震慑鬼仙的利刃。   “那你日后一定要多多保重,多做善事,免得让我也会为你背一下因果孽债。”我说。   “对了,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有一点,你们所有人都搞错了,其实那位鬼仙的墓穴并不是在地下。”   "什么意思?不在地下那又能在哪?"   "你有所不知,这八王爷的名号可大着呢,因为与皇帝有私交,但无情不过帝王家,那鬼仙也并非善始善终。"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又将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给我讲了出来,原来这位八王爷的确辉煌过,但也因招小人嫉妒,导致王权猜忌最终落了个满门抄斩。   据说,此人虽然没有什么官职,但是爵位很高,在康熙在世的时候,还算得上是有所仰仗,但是自从康熙死了以后,事情便发生了一次天翻地覆的转变。   据说此人曾经在有一段的时间里得罪了权贵,所以说在康熙死了之后,开始有人找他的麻烦。令小人去找雍正进谗言,编造康熙死之前曾经交给了八王爷一副遗书,书中有着调遣兵马的密旨。   都知道,四阿哥夺得江山并不是很光彩,猜忌心非常重的他,立刻想到了自己的兄弟们。于是,皇帝便有了对付八王爷的想法,为此,他借着先帝诞辰那天设宴,将八王爷请到宴会。   按照杨桃所说,八王爷究竟叫什么名字,谁也不知道,但雍正会叫他八叔。据说,这一切都是他几次救过康熙的命换来的荣誉。 第四百五十六章 秘闻   宴会之上,喜笑颜颜,十分和气,可谓是君臣一家亲,丝毫也看不出有任何的杀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皇帝说:"将倭国进贡的稀罕玩意儿拿来瞧瞧。"   群臣来了兴致,纷纷停下手中碗筷,片刻后,由太监抬上来了大箱子,放在地上,众人议论不断,很好奇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皇帝让人大开,随着箱子的开启,里面竟然是两个人偶。乍一看,栩栩如生的模样可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乍一看还以为里面装了的是尸体。   当大家不明所以的时候,皇帝又让人将倭国使者给叫了进来。   一位身穿白色和服,脚踏木屐的日本人恭恭敬敬的来到大殿,在得到皇帝得到授予以后,日本人开始了他的表演,见他拿着竹笛,轻轻吹动曲调,那箱子里的两个小人儿居然缓缓的站了起来。   可让人看着不舒服的是小人明明是男子容貌,可却穿了女子的衣服。   在日本人的笛声当中,很快,小人就开始翩翩起舞。   所有的一切都是浑然天成,也让周围的大臣们纷纷的感叹,大约跳了一半的时候,突然皇帝拍了下桌子,四周皆惊,众人吓得惶恐,跪在地上听从万岁爷的指示。   皇帝表情愤怒指着木偶问:"他们一大一小,却可同时起舞,长幼尊卑不分的表演,是何居心!"   那日本使者吓得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他说:"皇帝恕罪,倭国绝没有想过与大清比肩,这玩偶本是‘青竹同子偶’,取材于一竹两枝,绝没有与大清比肩的意思,何况,君子如翠竹,倘若以女儿之身,又怎能彰显竹之含义。"   在小日本连续的解释下,雍正没有杀他,可一场宴会确实在不欢而散中结束,群臣回到家中,仔细琢磨皇帝的话,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八王爷。   杨桃告诉我,八王爷府上有一位终南山修道有成的老道士,早年受到过他的恩惠,算出两个人有那么一次因果未了。这位老道士,为了能够早日修成正果,了结凡间的事情,特意从终南山来到了北京城,去了八王爷的府上,作为他的幕僚,当然了,平日里这位老道士是不会给他任何指点,在宴会结束以后,老道士把八王爷叫到了房间。   他说:"我推算天机,得知你今日命里有一件大的劫数,搞不好会满门皆灭。”   八王爷还有些不太确信,疑惑的问:“不能啊,天底下能杀我满门的人唯有当今圣上,可当初康熙爷去世后,曾经亲口保过我能够安然度过余生,现在虽然说是雍正皇帝当政,可他也断然不敢违背先帝的遗训。”   老道士摇摇头,十分的肯定告诉他,近日来必有灾祸临头,而且他在推算过后得知,今天便是应劫之日,如果说不早做打算,那么最多不过三天,满门必有劫难。   之后,八王爷将宴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老道士。谁知,道士听完了以后,叹了口气,说道:"皇帝的确是要杀你!"   "此话怎讲是?"   "男人女装,寓为位置不当,翠竹挺立却有齐头并枝,又是位置不当,二竹同生,两者非君臣非父子,同样也是位置不大,如若改正方位,必然需要斩掉一竹。"   听完了道士的分析,八王爷也明白,自己可能就要大难临头了,但是现在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整个家族也是格外壮大,真要是慢门抄斩,那可是数百条的人命啊。   在雍正乾隆年间,清朝的文字狱可是非常非常的重视,因为大清朝在汉人的手里夺到了江山,事实上,他们心里并没有任何的归属感,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夺得的天下在被汉人抢走,因此他们格外注重百姓的思想上的问题,导致在当时的社会上动不动就会有满门抄斩的事情发生。   无情不过帝王家,八王爷不得不慎重考虑了一下,在老道士把事情给他分析结束后,八王爷跪在地上,求老道士救他一命。   老道士说:“我能来北京找你,就是为了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所以你要听我的去做足以保你全家平安,度过劫数。”   听着陈桃的娓娓道来,也让我了解了那个在几百年以前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也因此得知,鬼仙的诞生到底是因为什么。   老道士让八王爷在家中的水井旁边种下72只竹子,当然了,这竹子是需要出去买的,拿到家中以后直接嫁接在土里。72并非是你所想象那样的72地煞,而是他们全家一共72口人,从上到下,子子孙孙,包括旁系,加起来一共是72人。   这些竹子都买回来以后有老道士亲自去布置,很快,他们家后院的那口井的周围就成了一片绿幽幽的竹林。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按照老道士的推断,三天以后才会面临真正的结束,所以,在第二天的时候他就开始着手去办,并且将八王爷的全家都集中在了那片竹林当中。   老道士说:“明天圣旨必然会落下,到时候你们全家都将人头落地。”   族人还有的不解就问老道士,凭什么皇帝要杀他们,总得找个理由吧?   可老道士却是笑了笑,告诉他们,从古到今皇帝杀人需要理由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果想杀谁,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而已。   八王爷请教该怎么办?   老道士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们全家人在今天子时的时候,通通跳进那口枯井当中。   这可把家里的人吓坏了,那枯井,深不见底,真要是下去,就算是皇帝没杀,自己也得摔死了。   但老道士什么也不说,就是指着那口枯井,让他们全家跳。   作为一家之主的八王爷,主动说道:“仙长是终南山的练气士,拥有莫大法力,我相信他的为人,所以我先跳。”   话音刚落,八王爷纵身一跃,跳进了枯井当中,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低头望下井内漆黑一片,剩下的人互相看了看。   结果却还是有所犹豫,有的人说,或许这只是一个误会,毕竟甚至还没有下达,谁也不知道到底结果会怎么样?万一结果并非是像他们想象的那样,这不是白白送死了吗?   不同的声音导致有的人并不是特别想去跳,两种声音在不断的交缠,最终也只有八王爷最喜爱的小妾跟着他一起跳进了井中,剩下的族人皆没有按照老道士的方法去做。   那道士最终只是摇头,叹了口气,多余的话一句也没说,主动离开之后,全家的人也都该干嘛干嘛?但老道士从那晚开始便消失不见了,而八王爷的府上却在当天发生了一场地震,更加奇怪的是,周围的人家并没有感受任何的震感,府上种植竹子的后院儿除了两株翠竹仍然挺立以外。   其他的翠竹皆断的断,碎的碎,满院狼藉枯井被坍塌的碎石压的死死的。并在当天,皇上的圣旨果然来了,罪名就是八王爷与明朝的官员走得太近,蓄意谋反,此等大罪,满门抄斩。   于是他们全家就被士兵给抓走了,可是搜来搜去,并没有找到八王爷,这人就好似在人间蒸发了一样,后来雍正让手下去询问,在一连番严刑拷打当中,有人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讲出,皇帝觉得很不可思议,但还是派出人去调查。   长期居住他家的那位终南山的老道士,莫名其妙消失的无影无踪,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   官兵前去八王爷的府上搜索,最终在后院看到了那口枯井,当时带队的头下令士兵将枯井搬开,可是那大石头不管几个人去抬,仍然是纹丝不动,这可把士兵急坏。 第四百五十七章 翠竹立穴   等到将事情告知给雍正皇帝以后,皇帝曾下令,要求北京城内的人,谁要是能把这个石头挪开,就给他纹银100两。消息传出之后。整个京城震动了,所有的人都惦记着过来试一试,可是不管是谁,仍然对此古井无可奈何。   就这样一直过了有30多天,某天正午,门前经过一位老乞丐,他主动上前找到官兵说,有办法能够将巨石挪开。   官兵看他体质干瘦,并不像是什么习武之人,本以为他是过来逗乐子的,也就没愿意去搭理,可是那几个执意要做,甚至还揭了皇榜。士兵没办法,只好让他上前。   乞丐在士兵的手中接过了砍刀,围绕着枯井走了半晌,笑道:“好一口龙穴,夺天地之造化,养人养魂,养鬼养神!”   话音刚落,他轮起砍刀,对准那两支翠竹,狠狠的砍了过去,“啪”的一声,翠竹被砍裂了口子,一瞬间,滚滚的鲜血顺着竹身流下,很快便浸透了大地,视线中的一片鲜红流淌的到处都是,腥味儿弥漫四溢,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彻底的惊呆了,纷纷议论着怎么好端端的竹子会出血?   乞丐轮起刀又砍了第二个,两根竹子被他三下五除二的连根拔起,做完了这一切以后,又敲了敲盖在井口上的碎石,哗啦哗啦的响了起来,片刻过后,碎石‘哗’的一声,彻底崩碎。   再看那口枯井,哪里不见底的深井啊,底下分明是仅仅只有半米深的墓穴,墓中躺着两具尸首,其中一位正是八王爷,然而,虽然人已经死了,可皮肤白里透红,衣着干净,就好似睡着了一样。   这一幕可把周围的人给吓坏了,士兵赶忙向上级报告,最终传达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面对这样的怪事,虽然说皇帝也觉得很奇怪,但作为帝王,仍然有着自己的威严。一声令下让人把两具尸骸焚烧,骨灰收拢了以后,也没有丢弃,反而是压在了城门底下。   据说这也是听从钦天监的建议,以此来让逝者永世不得翻身。   可事情却并没有因此而结束,那位终南山的老道士,在不久以后回到了北京城,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前往城门下,见到了那被压制的八王爷。   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好术法,又被他人所迫,心生愧疚,于是乎,他在城门下面开设了一个法坛,目的想要超度亡灵,谁知道那城门把他压得死死的,根本就不可能再去超生投胎,老道士在万般无奈下,心生怜悯,便将所学之术教给了八王爷。   安心在城门下面修炼的他,一天比一天厉害,可是不管他怎么样,仍然是无法离开原地,有术士称除非城门倒塌,鬼仙离开,但历史上来看,这种事情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陈桃说:“你本意是想利用桃木之精,震慑鬼神,找到那八王爷的肉身毁掉,可事实上他并没有肉身。”   “没有肉身他又如何在凡间游荡这么多年,难道说一直都被压在城门下面吗?”我问。   陈桃说:“他不是没有肉身,而是肉身被其他的东西所替代,就是那被人砍断了两根竹子,后来道士将两根竹子雕刻成了人样,如今不知被埋在了哪里,使得八王爷有了依托之地,并且可以短时间的离开城门下面,随着修为的增长,如今的鬼仙已经不再受到影响,就如现在这般为所欲为,随心所欲。”   听他的说法,我明白了,如果要杀死这个鬼泣,或者是劝服他,首先是要找到他的本体,第二还要找到他被压制住的魂魄所在之地,既然是城门,下面可在几百年的时间过去了,大地有着包容的特性,现在的骨灰怕是连骨头渣子也找不到。   所以说,此次天运工程还真的是难之又难,不过听陈桃说完我忽然间有些明白那个鬼仙的内心想法,说白了,他生前可是受到王权的迫害者,本身就是对待所谓的天运并不感冒,有时候甚至还带有着一丝丝江湖气。   此人算不上一位恶毒的凶鬼怨灵,同样也说不上是一位对人有益的神仙,说白了,比起那些供奉在庙宇当中的神佛,我倒是觉得这位死了几百年的鬼仙,很像是一位普普通通的人而已。没错,咱们老百姓住在家里,谁要是没事过来把你家房子,我想换做谁也是会去拼命的,只是说事发生在了神仙的身上,导致位置有些不同,如今又牵扯到了天运工程,这才有了后续的事情发展。   “你如果想要抓他,必须要找出他的竹身,否则谈什么都是白扯,好了,该说的事情我也都说了,你如今也都了解的差不多,最终是成失败,还要看你自己,不过天运工程的事情,如果不能成,或许他也是天运所为吧。”   我摇摇头:“今时不同往日,封建的社会已经远离了我们的时代,身为玄门术士也要考虑到国家大业的发展,这些年来我走南闯北,看到了太多的贫穷与苦痛,也见证了经济腾飞带给民族的好处,如若真只考虑个人得失问题,恐怕几十年以前的灾难还会再次降临。”   她却并没有直接出言反驳,简单的聊天过后,我们两个再次分道扬镳,拿着雷桃木赶赴去了工地现场与刘奇汇合。   等到进入工地的时候发现栏杆已经被围上了黑布,从外面看,根本就看不清工地现场到底在干什么。   吆喝了几声,不多时,刘奇主动过来给我开门,走进去了一看,我被眼前的现象惊得合不拢嘴,天啊,这里绝对可以算得上妖魔的禁区!   之所以这么讲,那是因为刘奇利用符咒法阵,将工地变成了了“雷池”,咱们有一句成语叫做,“不敢越雷池一步。”,当中的雷池就是这个意思。   八张巨大的符纸悬吊在半空,上面用朱砂所描绘的镇鬼咒法,地面上也是由铜钱红线等等法器布置出的迷魂阵,法坛上方香火袅袅,刘奇一身道袍手持桃木剑,精神抖擞,而马景义正在上窜下跳的帮着一起布置现场。   “眼看要布置完了,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他问。   我将桃木递给他,刘奇看到的一瞬间,眼睛一亮,问我在哪儿搞到的?   把事情前因后果的简单说了一遍,刘奇眉头紧锁,说道:“如果不找到他的本体,那就没有办法去威胁他,到头来让他跑了,恐怕事情会更加的难,我只能短时间封住鬼路,但你有几成把握找到翠竹?”   “现在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真要是想去找,恐怕一两天的时间是无法完成的,我觉得咱们俩今天应该与那个鬼仙好好的谈一谈,为了天运工程,咱们俩帮她在寻找一块风水宝地,帮助他迁坟立穴,大家相安无事又有何不可。”   刘琦思索了我的话,同样也很赞同,只是现在所有的决定权都交给了那素未谋面的鬼仙,如果他通情达理,我觉得也并不是会很难做。   归根结底也得看今天最后的结果了,是战是谈,全看对方的意思,说实话,使我心里倒是蒙上了一层阴霾。   不一会儿,马景义疑神疑鬼的跑了过来,他神神秘秘的说:"我跟你们说一件事儿,你们别不相信,真的,我好像听见那只猫唱歌了!我滴个天啊,我想我一定是疯了,他居然唱了邓丽君的歌!"   "肯定是做梦,别瞎想了,让你买的东西都买了么?"刘奇问。   "买,买,这就去买!"马景义摇头晃脑,还不我那个了拍几下脑门,离开工地时还不忘了念念叨叨的说着自己可能休息不好出了幻觉。 第四百五十八章 买路财   毒囊了几句,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离开,待他前脚刚走不一会儿,大花猫迈着妖娆的步伐缓缓的走过来,语气我慵懒的说:"真是麻烦,这是送魂路,让虎爷爷帮忙,你不出点血,我肯定不干。"   "只要能办成,不管虎大仙有任何求,在下自当鼎力相助。"刘奇恭敬道。   "快别装模作样了,有事儿快点说,说完了,咱们一起出去吃饭。"了解大花猫的秉性,发现他与人一样,都是你越把他当回事,他越矫情,制服的最好办法就是忽略。   "吃啥?"   "你说的算。"   他舔了舔爪子,拟人般的说道:"不知道你们看出来没有,地铁下方的南北大通道,乃是京城南北干龙的地脉。"   "这点不假,北龙发自于昆仑山,一阴一阳,二龙相互交叠结穴于北京城,所以,明龙走阳,暗龙走阴,本来阴间的路,改成了阳间道,不闹鬼才怪哩!"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说点不知道的。"我说。   "臭小子,要不是看你请客的份儿上,你信我挠你不!"他呲牙说。   刘奇制止了我们两个的抬杠,其实,我如此没话找话刺激他,就是为了让他认清楚自己的位置。   紧接着,大花猫长长的呼了口气,如同像是平复了一下内心当中的小情绪,随即,他又将他这三日以来的打探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我们。   听他讲完我才明白,原来南北干龙的地下暗龙脉,本是北京城内所有的灵魂去往阴曹的必经之地,咱们都知道,但凡人死之后肯定是要走黄泉路的,可是,天底下的人都知道黄泉路,却谁也没去过并且也不知道在哪,就连我们阴阳先生想要进入,也不过是借助灵魂出窍过阴而入,事实上根本就找不到具体的位置究竟在哪。   仰仗术法的神奇,凭借着其中一种口诀,是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直接找到了鬼门关,进而走入黄泉路,下潜入阴曹地府。   而地下这条路,便是灵魂所走的路,天运工程说白了就是以阳欺阴,不仅仅破了人家八王爷的房顶,还惊扰了亡灵。我们几个围在一起分析,认为草根出身并且死于王权的八王爷,必然是格外憎恨强权胁迫,面对着凡人的强行拆迁,他凭借着一股江湖气,带着小鬼对着干上了。   尤其当初谭拓寺的和尚那招以天压人失败以后,也算是将矛盾彻底的激化严重。   大花猫又说:"所以,虎爷今天告诉你,你们的办法行不通,知不知道地下有多大?四通八达的,那个鬼仙来了,靠这个能抓到么?"   我有问:"那你的建议?"   大花猫说:"我的建议?阵法先留着,作为退路所用。"   "退路?"   "后天什么日子?"他打了个哈欠。   我与刘奇异口同声:"鬼节!"   "没错,鬼节那天阴曹地府放假,领了回阳令的鬼魂都可以上界,但是也有一些因为无人供养而无法回阳,只能在阴曹地府游荡,而且,那些鬼魂也要生活,这一天,阴间路上的人肯定热闹,不如你们混进去,想办法找到鬼仙,直接把他拿下再给偷偷的带上来,就算是失败,满院子的雷法倒也是可以瓮中捉鳖。"   大花猫的话让与刘奇陷入了沉思,没错,在当前这个时间段开坛做法,召雷法下劈阴间路,诛杀诸多小鬼的同时保不准会引来一场大战,如果惊扰了凡人,那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当前地铁下方的隧道已经打了很深,假如釜底抽薪,也算得上是一个险中求胜的方法。   "那就按虎大仙的办,正好我要马景义去准备纸牛车马,这些东西在后天也用得上。"   我说:"最好还备至一些寿金,万一到了真格的地方,有钱能使鬼推磨!"   再次一拍即合,坦白的讲,我们两个却是很合拍,但当问起门卫老头的时候,他告诉我,那人已经被大花猫给催眠了,期间相遇的记忆给抹除后,现在人已经回到家中去养病,估计再上班也得过个四五天。   指了指满院子的布置,我又问:"工地一直没有其他人来么?"   刘奇说:"负责人来了,我说自己是道士,不收钱的帮他们解决此事,现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心吧,不会有人捣乱。"   大花猫抱怨道:"真是服了你们,多好的发财机会,竟然不知道好好利用?"   真是搞不懂他一只猫竟然这么爱财,难道说招财猫招财猫就是从这儿来的么?商议好了,接下来的办法有大花猫提议,现在还是先去吃一顿,否则饿坏了身体,怎么样才能去捉鬼。   大家接触久了,都彼此了解了各自的为人处事方式,好比大花猫,看着他,好像是个神仙,其实说白了,除了招财猫以外,他还是个馋猫,可以非常非常的馋,有的时候我们在街上路过,看到哪里有好吃的,他会蹲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守着,那眼珠子冒光,就好像趁其不备,打算扑过去一般。   我们几个出去找了个餐馆,吃饱了,喝足了,继续回工地做前期的准备,可是距离7月15鬼节还差三天,在这三天之前,我们该准备的东西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马景义出去买那些纸马金银,就这些东西有个小半天估计也就能完事儿,所以说等待的时间往往是最难熬的。   我们两人一猫坐在工地的木头床上闲聊,由于时间还比较早,大家开始聊起那次潭拓寺和尚做法的事情,毕竟他用的是纸钱来充当买路财,假如说没有中途的意外,或许今天天运工程已经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   所谓天运,除了循因果以外,但凡对人类有益的事情,都属于天运,这并非是咱们人类横行霸道,实际上,天运也就是说在当今世界上占据主导地位的种族。因为在大地上生活的都是人,对人有益的,自然是天运,假如说,大地上占据主导地位的是狗,那只要与狗有关的事情,也将会是天运,所以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老天爷可不会管你是人是狗,只要符合了规矩,那就是天运。   在小屋里面也没什么事儿啊,我们两个人外加一只猫,围坐在小桌上,摆着之前吃剩下的剩菜剩饭,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聊起了那天事情的经过。   潭拓寺的那位住持是打算借凡人之手将钱送给那位鬼仙,只是事情不仅仅要瞒着人,还要瞒着鬼悄悄的进行,他悄悄的布置阵法之后又设下法坛。   当然,这所有的做法皆主要都是为了掩人耳目,其中主要还是为了买路财,首先需要准备一袋子的冥币,这里面的数量也是非常有讲究的,比如说钱的尾数不可以超过九,哪怕是零头也不可以。钱准备齐全再由一位当兵的人拿着这袋钱乘坐地铁,正常来看,茫茫人海当中能不能找到鬼仙还得看运气,当然了,有潭拓寺和尚的帮忙找人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需要这位当兵的,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内,将这袋钱交到那位鬼仙的手上,并且还不能让对方知道这里面是钱。   我疑惑的问:“给人的钱又不让人知道,那买路财又从何而来?”   刘奇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假如他知道是买路的钱,那鬼仙会收吗?”   这一句话让我恍然大悟,没错,强买强卖,未必会发生在老百姓的菜市场上,像这种阴阳之道上的角逐,同样也是可以利用到的。听他说到这儿,我也就明白为什么鬼仙在事情过后,主动将那位住持杀死的事情,我看鬼仙就是觉得自己像是被耍了一样,恼羞成怒,这才会动的手。 第四百五十九章 走阴路   刘奇告诉我,他在后来打听过买路财的事情,在当时的场景是要那边当兵的在地铁的过往人群,中找到一位年纪在50岁左右并且有些秃顶,身穿一身布衣布鞋,乍一看与周围的人显得格格不。   偶遇种事需要机缘,毕竟每一天地铁运行的人数,何止以数十万计算,需要在这么多的人当中,要找到一个人,听起来就无异于是大海捞针,可是有潭拓寺那位住持的帮助,相当于给他开了小差,能够在特定的时间内,指引他去往某个地方,找到某个人,这样以来就可以精准的找到那位鬼仙。   只要当兵找到人再把钱交给对方,随随便便编个借口,哪怕说去上厕所,帮忙照看一下,可能这个局也就成了。   之所以术法的执行者会找当兵的去做,原因是在伍的军人阳气旺,何况在那个年代里,好多军人身上都是沾过血的,这样的军人更是神鬼莫近,命硬的很。   好比你看现在活得长寿的老头老太太,大多数都是在战场上下来的人,他们明明也没吃过好的东西,也没在好的环境下生活过,甚至身体还会有许许多多的疾病,但老天爷就是带不走,这就是命硬的意思。   而那鬼仙喜欢混迹在人群当中,扮演着各种各样的角色,感受老百姓的生活方式,当那军人把行李箱递给了对方,让他帮忙看一会儿。老头也同意了,谁知道事情本来进展的好好的,军人前脚刚走,后脚儿那位天杀的小偷随手就把箱子给顺走了。   要说那位住持也是点儿背,实际上事情本来应该结束了,鬼仙也不会知道是谁做的,但是说为先决的人家让他帮忙看东西,他好端端的把箱子给丢了,心理上有道坎儿过不去,就非要把箱子给找着,于是他开始沿着地铁线内找来找去。   神仙找东西的手段肯定不是老百姓能想得到的,地铁当中常年见不得光,如果说在地铁工作的人肯定会发现隧道内的两侧都会有祭祀的小台子,赶上一些特殊的节日,还会有人撒一些白米,或者祭拜土地,祈求保佑地方安镇。所以,千万不要认为只有农村人迷信,可当你真正走在大城市当中,了解的事情多了,就会发现,往往政府机关等官方的工程都是非常非常追求风水之道,尤其是建筑方面,不管是盖房子还是拆房子,假如风水神鬼没有弄明白,那么你就等着事情没完没了的发生吧。   那鬼仙带着他的子子孙孙了,追查箱子的下落,没多久就在厕所发现了那位偷走箱子的人,正当打算夺取的时候,谁知道,远在潭拓寺的住持竟然开始做法。以至于不远处的鬼仙感受到了危机,并且发现强买强卖的事情,他暗暗愤怒,打算去找老和尚的晦气,至于偷走冥币的那个人,因为受到本来该治鬼的法术,导致体内阴阳二气失衡,最终变得痴傻呆蔫。   关于这位八王爷,我们几个也算是了解了一二,整理了这些日以来所得到有利消息,经过汇总,商量出了一个处理的办法。   直到在三天以后的7月15,那一天大街上有着许许多多的老百姓,在为自己的祖先烧纸祭奠城市的街道上,弥漫着一股香灰的味道,烧纸导致的飞灰到处都是,再者七月半正是大风的季节,街上被风一吹,那些灰尘止不住的往人眼睛里面钻。   我们几个拎着许许多多的元宝在没有任何人注意的情形之下,进入到了工地。   地铁下面是一条漆黑的隧道一眼无法看到头,白天的时候大家也下去看过,里面除了那些被丢的到处都是的工具以外,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所谓的阴间路阳间人肯定是看不到的,当然了,凡是没有绝对,由于今天是7月15,也是人鬼同行的最佳时间。   “准备好了吗?”大花猫问。   我与刘琦同时点点头,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什么准备没准备,该下就得下。   马景义突然说:“我能不能再准备准,这里面太黑了,你们大家都知道,我这个人年纪大了,什么都不怕,可就是怕黑,这可咋办呢?哎呀,可能是小时候被什么东西吓着的原因,你们两个都是懂术法的行家,不如给我治一治怎么样?”   “我看你的病不用治,老老实实的回家躺着,肯定什么事儿都没有,赶紧滚蛋,别在这捣乱。”我说。   “喂喂,廖一贫你怎么说话呢?好歹我也是茅山道士的记名弟子,你一个赤脚先生竟然敢如此嘲笑于我,信不信我要你单挑,祖师爷的威名,必将会站在我这一边!”他十分神气的说道。   现在的马景义,自从前天晚上偷偷的看见大花猫再次唱起了邓丽君的歌,吓得险些没死过去,一不小心丢了魂儿,还是我们俩合力才将他的魂魄给招了回来。   为了能够打开他的心结,前前后后至少混了三四次,最终他才彻底接受大花猫会唱邓丽君歌的事实。   当他还想贫嘴的时候,刘奇出言制止他说道:“好了,这回咱们要是去阴间路,必须是身体处在濒死的状态下,人身上有三盏阳火,其中天灯这盏必须要灭掉,否则是见不到鬼的。马景义,你年纪大了,还是回去吧,今天这个事情绝对不太适合你。”   “什么意思?是不是瞧不起我?瞧不起你就直说呀,兜什么圈子啊。”他非常受挫,语气上有些低沉。   实际上我们都是为了他好,但是马景义自从知道今天的事情,两天之内就开始给自己准备,身上护身,法器一大堆,心气儿也是非常高,今天被莫名其妙的回绝,心里面肯定是过不去。   刘奇又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平时我这个人是从来不会说假话的,如果你下去的话,十有八九会上不来。现在整个工地被我布下雷池,等到我们抓到鬼仙肯定是需要逃跑,当上界以后那些阴兵也好鬼差也罢,如有鬼怪追上来,还得需要靠着你将大阵开启,把他们拒之门外。”   “我真的还有用?”他欣喜问。   “当然有用了,怎么可能会没用,这可是大事儿啊,你一定要把握好,我们进去以后,在天亮之前一定会上来,如果上不来,你就把两只打公鸡丢进去,然后用力的拽绳子,知道吗?”   “绳子?哪里有绳子?”   我与刘奇同时指了指手腕上的红绳,我说:“这是保命绳,你拽一下在坑边儿的那根绳子我们的手就会有反应,如果被小鬼迷了心,还得仰仗你。”   “原来我这么重要!”   “必须的!”   我与刘琦异口同声回答,充分肯定了马景义的作用。给我的感觉,这个老头可能说是骗子当久了,现在非常想要转行,可是他的骗子形象已经根深蒂固,一时半会儿无法转变,因此也会让他从心眼里会觉得自己毫无用处,并迫切的想要获得其他人的尤其像今天这样,前往阴间路捉鬼的大事。   有了我们俩个的肯定答复,最终由马景一负责看守阵地,我与刘齐肩并着肩,站在地铁入口处,纸马牛车金银珠宝都制备齐全。   我说:“刘道长,点火吧。”   “早晚还是要走这么一遭,廖师傅可否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做咱们这行,无非就是顺应天意,斩妖除魔,匡扶天道,遇到世间不平之事,总是有插手管上一管那鬼仙,不管有千般理由,可害人,却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作为阴阳先生,便不能置之于不理。” 第四百六十章 纸钱   随着刘奇将所有纸扎活,通通点燃,大火熊熊燃烧而起,今夜无风,热气扑面,我们两个在所有的纸活化为灰烬的时候,用手中缠绕着的红绳,沿着纸灰绕了一圈。   我口中念道:“天地清灵,照亮光明,日月为路,随吾前行,一圈带金银,二圈车马行,急急如律令!”   咒法刚刚结束,就听见阵阵的马铃声,随后许许多多的牛车马车被我们两个分别的在火堆当中拽了出来,于是乎,一个小型的车队就这样诞生。它们虽然说不是真的,可是对于灵体而言,却又是真实存在着,那马车后面的金银财宝,明晃晃的,看起来十分的扎眼,而且当车子移动的时候还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我与刘奇两个人扮作刚刚回阴间缓缓的跳下了地铁工程里面的那条隧道。   阴风阵阵,漆黑的隧道当中,什么也看不见。我们两个一言不发,缓缓的向前移动着,大约走了半个钟,眼前的世界有了一点点的变化,先是出现微弱的灯光,而后越走越亮,原本狭窄的隧道同样也是越走越宽,直至后来看到了满天星空,我明白自己已经到了阴间路上。   阴间路与黄泉路有所不同,因为人死之后,要在阳间过阴间,并不是说直接就可以到达黄泉路,去往此路的过程当中还会有那么一条平常人走过的道路。   我们两个都是懂得术法的人,明白该如何把自身的阳气遮住,就像是咱们老百姓,如果说阳气过剩,肯定是看不到一些奇怪而诡异的事情,倘若阳气微弱,有时会出现幻觉,有时还会撞上一些脏东西。   我们俩此时表现的就像是陌生的路人,随着光线的越来越亮,突然,前方隐隐出现一大群人的聚集地,宛如乡村街道上的集市般热热闹闹。   “应该是到了,一会儿一定要小心点,千万不要被识破。”他说。   “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前面应该是到了集市,孤魂野鬼没有经济来源,自然是需要出来摆摊贩卖些日常用品,咱们带了这么多的东西,的确是有些扎眼呢。”   “过了阴间道才是黄泉路,有钱能使鬼推磨,一会儿见机行事,不要擅自做主。”刘奇叮嘱。   我点点头,当前是互相协作的时候,今天7月15,鬼门关打开,无论是阳间还是阴间,都会热闹,好比今天这样的集市里,幽魂野鬼在小鬼必经的道路上摆一下摊位,贩卖物品,如同咱们老百姓赶集市一样,看到有意思的东西肯定是要留下来买一点。   我们俩装作大户人家的子弟,缓缓的走了过去,刚刚进入到人群当中,立刻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尤其是马车后面的金银,更是引起了议论声。   扫视了周围一圈,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加在一起少说也有百十来号人,被这么多目光聚焦的时候,多少会有一些不舒服。定定神儿,我主动说:“各位父老乡亲,请问哪里是去往黄泉路的道路,我是五七过后回来报到的新魂。”   刘奇跟着说:“我也是这次来报到的人,可是绕了好几圈,没有找到鬼门关的入口,真是奇了怪了,难道说还让我们再回去吗?”   我从旁附和道:“是谁要是能给我们带路这钱肯定是少不了的。”   听我们两个说完,周围的人群有了一阵阵的骚动,听起来大约都是互相埋怨,有的人说自己的孩子从来也不给他烧纸,也有的人说,现在坟也没了,尸骨已经丢了,更别提供养,如今能够留在阴曹地府就已经很难了。   “你们不要忘了,这里可是八王爷的地盘儿,什么鬼门关不鬼门关的,到了这儿的人都得送到八王爷府上,你们擅自做主也不怕八王爷怪罪下来。”有人说。   果然没错,这个鬼仙儿,留在南北大通道,自然有他所图之处。此地居然是阴间路,过往的游魂必然多不胜数,他要是留在这当劫道的,那指不定会劫到多少的好处。   “八王爷应该会理解我们的,你看看现在儿女不孝顺,都把我们给忘了,没有精神寄托没有子孙供养我们无处可依,只能变成孤魂野鬼,现在还好,要是过几年,恐怕就要去凡间飘飘荡荡喽。”   不用他说我们俩也都很清楚,根据中华的传统风俗,人死之后虽然是有阴曹地府,但那里也并非是谁都可以进的去的,有人会想,人死之后没去阴曹地府,留在凡间见到生前的亲朋好友岂不是更好?可事实上绝对没有那么简单,魂魄分为可投胎的,以及那些不可投胎的孤魂野鬼,除了恨死夭折的人以外,没有子孙供养,以为有人牵挂相思,那么,它将会成为孤魂野鬼。   倘若留在凡间,除了要忍受阳火之苦,还要不间断的感受死之前的痛苦,再孤寂的环境下,重复死亡前绝望与折磨,因为有人的情感,但却是鬼无法进食,除了忍受饥寒交迫外,孤寂的折磨也是常人所不能理解。所以说,孤魂野鬼可是非常非常惨的。   人群产生了两种声音,一面是站在鬼仙的立场,显然他们都是那位八王爷的忠诚,而另外一边,就是想要回到阴曹地府,买通阴差去投胎的人,如果没有钱,那又拿什么去买通?   这么看来,刘奇让马景义准备了这么多的金银,还是有好处的。   关于纸钱在阴间流通的事情,是自东汉时期传下来的。   古时候有一个秀才,名叫尤文一,寒窗苦读十几年,考了几次都没有考中,于是弃文从商,拜师发明家蔡伦学艺,由于此人天资聪颖,很快便将蔡伦的本事学到手。   后来蔡伦死了,他继承了事业继续造纸。可是在当时的社会当中,老百姓对于纸张的认知度很少,就好像说每一个新的发明,在当时的社会里都会是受到排斥的,尤文一也不例外,他的纸越囤越多,整日里来茶不思饭不想没几天就郁郁而终了。   因为人死之后是要给陪葬品的,可是他们家很穷,没有办法,妻子就说把那些纸都给他作为陪葬品,一起烧了。   于是他们家找了一个专人负责在灵堂前面烧纸,纸张太多,怎么烧也烧不完,连续烧了三天的时候,尤文一居然活了,他坐起来,大声的喊:“快点烧纸,快点烧纸。”   正赶上出殡,灵堂内的吊丧的人有很多,他们一吆喝,让老百姓还都以为炸了尸,不过尤文一又不慌不忙的说:“大家不要害怕哦,我是真的活过来了,是阎王爷把我放回来的。”   听到他这么说,老百姓感觉非常不理解,毕竟那阎王爷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于是就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尤文一就告诉老百姓,他说他造的那些纸,到了阴曹地府以后,通通变成现钱,阎王爷夸他纸张做得好,就让纸成为了阴曹地府流通的货币。   老百姓很不相信他说的话,毕竟那纸张能有真金白银值钱吗?   后来事情传到了尤文一的耳朵里,他则主动找到那位有钱的员外。   尤文一说告诉他,在阴曹地府不用真金白银,如果不信的话可以打个赌,赌约就是将他们家的坟起来,看看里面的金银是不是还完好无损。   那员外还真就听他的话照做了,把家里的祖坟挖开一看,里面的金银财宝完好无损,从此以后,尤文一的纸能够在阴间流通的事情彻底传开,并很快就风靡了全国。 第四百六十一章 夭折亡灵   可事实上是不是他故意而为的事情,那就不得而知了。   瞧着那些骚动的小鬼,两种声音,争吵的越来越厉害。突然在道路的远处缓缓的走过来了一群,只见他们身上穿着官差的服饰,腰间还挎着刀,这些人一出现,周围立刻安静了许多。   我疑惑道:“是阴差,可是他们来这儿干什么?按道理来说,鬼仙劫道,那是不合规矩的。”与刘琦互相对视了一眼,看得出他与我的想大致相同,毕竟,那些阴差本来应该就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场合。   浩浩荡荡的阴差们很快就冲到了现场,他们横冲直撞,向过往的幽魂野鬼索要钱财,但凡有不给,轮起鞭子就开始打,求饶哭嚎的声浪一声高过一声。   “刘道长,你有没有一种感觉,好像之前我们的猜想有点与现在的情形所不符。”   这只是我的一种预感,说不好为什么,可当看到眼前所发生的事情,以此分析,十有八九那鬼仙留在此地,不是占山为王,就是别有所图。何况如今又牵扯到了阴差,浩浩荡荡的人群把集市上的孤魂野鬼赶的四散而逃,当我们两个想要离开的时候,四五个阴差竟然冲过来二话不说,动手就抢,简直就好吃的土匪一样。   很快,金银酒被他们分了个一干二净,我愤愤的说:“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抢我们的东西?瞧你穿了一身阴差的衣服,莫不是阴曹地府的官员,如此的没有王法,难道不怕我去阎王爷那儿告你吗!”   谁知面前的胖头胖脸的阴差,二话不说,抡起鞭子就抽,我躲闪不及,身上被打了一下,啪的一声火辣辣的疼。   “告诉你,在这老子就是王法,要你钱那都是轻的,惹急了也爷爷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刘奇与我相差不多,都是背抢了个一干二净,甚至身上的衣服也被扒了,故作生气的站在一旁,老老实实的看着问题的发展。   现在感觉有一点扑朔迷离,因为如果说阴差与鬼仙是一伙的,那他怎么会抢鬼仙地盘儿上的人?可若是两方不是一伙在阴差,又怎么不会去抓他。   当前只能说是静观其变,果然,不过是几分钟的功夫就建在隧道的深处,陆陆续续的跑过来了一群人,他们同样身穿甲胄,为首一人身穿黑色长袍,虽然年过50,可精气神很足,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几位官老爷今天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到了我的地盘儿,抢了摊位不说,怎么还打我的人,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明白了,这回总算是正主来了,与刘奇费尽千辛万苦来到地下趁着鬼节当天鬼门关大开,本想借着热闹,找个机会将鬼先给绑架,可到了这里一看问题却有些复杂。   体型微胖的阴差说:“八王爷此言差矣,这阴间路也是我们阴曹地府的管辖,让你留在这儿,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你不要认为这里是你的。阴司大人让我们来收租,告诉你,少一点都不行!”   “上回的租金我已经交了,怎么还收啊!”他不满道。   “上回是上回的,这回是这回的,让你交你就交,怎么那么多的屁话!大人说了让你去再准备100万夭折男女,要是做不到,你就趁早滚蛋,不要以为成了一个鬼仙就觉得自己了不起,惹毛了阴司大人,让你连鬼也做不成!”   这阴差开口就要一百位夭折的男女为什么?早死魂魄,本身是有阳寿的,由于他们的阳寿未尽,所以需要在凡间度过阳寿,每时每刻都要承受着横死之前的场景亦或者忍受着死亡之前的痛苦,他们还不能回归阴曹地府,除非能在头七的那一天找到与他们死亡相同的人去做替身,否则的话要时时刻刻承受着痛苦,所以说游魂野鬼是很可怜的。   但是阴司要那么多的夭折早死的人有什么用?   我看笑了,刘奇他是道门中人,而且年纪比我要大出许多,懂得的事情也不是我能比的。   瞧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感觉像是在回想什么。但我觉得今天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我也一定会过,经常去面见阎罗王说上一说事情闹得这么大,开口闭口的就要一百个夭折的人,假如找不到呢?那是不是需要再去害死?   7月15的鬼节看来不仅仅是小鬼的节日,也有可能是某些小鬼的受难日。我们俩像绝大多数那些幽魂野鬼一样躲在了不远处,故作惶恐,观望起了鬼仙与阴差之间的交涉。   鬼仙说:“请您回去替我转告阴司大人,告诉他不要太过分,真要是逼急了我,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   “什么鱼死网破,你杀了潭拓寺的主持,又耽误天运工程我告诉你,只要是阴差大人一句话的事儿,便会有阴兵过来将你捉拿,到时候让你连鬼都做不了!”   “那和尚不是我杀的!”   此话一出,我有些傻眼,这难道说还有误会吗?不是他杀的又是谁!   “你说不是你就不是?有什么证据么?告诉你,八王爷在此地盘踞多年,收留孤魂野鬼祸害百姓的事情,我们可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不是阴司大人给你压了下来,否则你早就完了,做鬼别不知好歹!”胖胖的阴差,语气中带有嘲讽,这可把八王爷给气坏了。   他呼吸急促,指着对面那群阴差说:“一定是你们教会我那和尚是你们杀的,就连天运工程的钱也一定是你们让人去偷!”   “我可警告你,没有证据,不要乱说话你一个鬼的话,谁会相信你?老老实实的给阴司大人办事,好处是少不了你的!三个月之内,趁早找到120位刚刚去世夭折的人,如果找不到,你自己看着办吧。   阴差表现出的不管是态度还是那种嚣张的气焰,都像是上级对于下级的吩咐,要知道,鬼仙已经不再是普普通通的阴魂小鬼儿,他们纯阴而无阳,并不惧怕阳光,如果愿意是可以回到阴曹地府当当一些职位,虽然不能上达天庭,可是也仍然能够在阴间长生不死不入轮回,又岂是像如今这般被一位普普通通鬼差所羞辱的模样。   可如今看那鬼仙纠结的模样,分明是受到了很大的胁迫,但是阴差口口声声说到那位阴司大人到底是谁?他何德何能上来就长嘴索要夭折的亡灵。   我们两个不动声色,躲在一旁,想要看看事情到底会向什么样的方向发展,接着,鬼先拍了拍手,他手下身穿大内侍卫服饰小鬼主动去了其他的地方,没过多久隧道内传来稀里哗啦的锁链声,紧接着一大群人就好似古代打仗后的战俘那般被小鬼拖着,一个接着一个排成一排走到了人群当中。   鬼仙有些情绪的说:“这是我在前几日捉来的夭折早亡,年底没有超过25岁,都是按照阴司大人的说法去做的。”   我总感觉好像鬼仙有什么把柄在他的手上一样,要不然怎么会表现得如此纠结,表现的一会儿想要愤怒,一会儿又变得无可奈何,最终没有办法去,只好妥协。   “渍渍,数量还是有点少啊,你看看那个。”阴差用鞭子指的其中一位衣衫褴褛的男子,又说:“你多大,就这样的还不满25呢?我看咋说也得快40了。”   “大大大人,我长得比较老,其实我还是很年轻的,您放心给我带走吧,我可不想在这呆着了,太吓人了,阴曹地府怎么说也是官家的地方,肯定比这儿强。”   阴差一挥手,让手下上前把所有的人通通接过来,又嘱咐道:“三天之内凑齐120位夭折早死的男男女女,否则上头必然会怪罪下来,你可担待不起。”   鬼仙眼珠子瞪的滚圆,敢怒不敢言,直到他们一大群人扬长而去。 第四百六十二章 阴间社会   事情看来与我们所想象当中的有所差异,目送着阴差身影渐渐离开,在当前的7月15这个节日当中本来应该是所有的阴间小鬼回到阳间看你看那些在世的亲人,却不成想这里的阴间路好似于传说中的道路有所不同,并且鬼仙也不像是劫道儿的车匪路霸。   为了打探虚实,我与刘奇商打算兵分两路,他负责去跟随阴差去往阴曹地府瞧一瞧到底发生了什么?   之所以是由他去过阴,则是因为人家的身份在那摆着呢,毕竟他可是正儿八经儿道士,有着祖师爷护身,身上还带着腰牌,到了阴曹地府也是要受到礼遇相待。   因为他们服侍的人是天上的祖师爷,而我们则是给阴曹地府打工的阴阳先生,说白了,与阴差都是一个官僚机构当差的人,只是我身为阳差而已,但仍然要受到地府管辖,但道士却不然,所以,有些事还是他去比较好办一些。   而我,则要留在阴间路打探鬼仙的实际情况,毕竟120位夭折早亡的灵魂可不是那么好找的,再者说了,人家临走之前可是交代过时间的,如果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不到的话该怎么办?往不好的方面想,很有可能他会派出小鬼,前往凡间害人,造成老百姓早亡的事故发生。   刘奇离开之前悄悄的跟我说:"阴差要早亡的小鬼,十有八九是为了借阴寿与借阴福所用,你在这边摸清楚鬼仙八王爷的事儿,我跟上去好好查查看,假如真的如此,那阎罗殿前必然要与他他们对簿公堂。"   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   看似古井不波的形势下,不一定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为了更好的打探,我则藏匿在那些游魂野鬼当中,因为是扮演着五七回魂的人,身上会带有着凡人的阳气,这倒也没有什么太奇怪的地方。   趁着人群有些松散,我主动与那些游魂野鬼攀谈。   "这位大哥,刚刚那些人是干什么的?瞧这一身装备,就像是那电影里面阴曹地府鬼差的模样,他们是真的吗?”   “什么阴差?我看他们就是一帮土匪,除了欺负我们这些孤魂野鬼以外,还能干些什么好事?”   "都是好好的,他闲着没事儿欺负咱们干什么?"我不解的问。   "谁知道呢,自打我来到这儿开始,那些阴差便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这儿收租,取走的都是那些夭折早亡阳寿未尽的鬼魂。"   想起了刚刚刘奇说过的话,他说借阴寿与借阴福,这又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凡人是可以向阎罗王购买阳寿,也就是老百姓常说的寿金,当然了,这并不是说你买来的寿命就是你自己的,而是属于向来世购买阳寿。   好比诸葛亮点燃七星灯向天借寿,这同样也是购买阳寿的一种,目的透支下一辈的福报,目的换取今生的寿命延续,可是刘奇口中‘借’,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心中虽然有着万千疑惑,可是却找不到能够给我答案的人,问话的老头显然是不知情,没办法,只能继续的打探消息。   当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接近八王爷,为了不被看出端倪,想到了靠着他人的引荐,为此,特意问了面前的这位老头,求他帮忙,毕竟我是五七回归阴曹报道的,要是找不到回去的路,岂不是生生世世无法投胎了?   在我的苦口婆心的哀求下。眼前这位老大爷,还真就被我劝服了他长吁了口气说:“好吧,我看你现在的年纪与我死之前小孙子差不多,今天如果你能找回黄泉路回归阴曹地府,他日投胎希望别忘了我老头子名叫‘王建波’。"   我在连连点头,并且向他保证日后一定会有所报答,他这才领着我去了八王爷的所在之地,到了近前,老头点头哈腰的主动说:“王爷,这位是我邻居家的孩子,没想到能在这儿还遇见他,他今儿烧五七领了车马金银,本来是要回归阴曹的路上,可谁知道会发生今天的事儿,现在路也找不着了,人也回不去,要是像咱们这样成为孤魂野鬼的话可就太可惜了,求王爷帮帮忙,把他送回去。"   老头的语气十分诚恳,看不出丝毫的做作,就好似我真的是他们家的邻居一样。   如此近的距离下,关注着面前的八王爷,他眉头紧锁,表情忧愁,就好似有着什么打不开的心结一样。   没错,刚刚他与阴差争执的时候,提到了潭拓寺和尚的死,事实证明,人并不是他杀的,可是,为什么黑锅全扣在了他的身上?如果情况属实,我倒是感觉十有八九是阴司故意陷害他。   我对阴差微微颔首,恭敬的双手抱拳,又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当然了,这些全都是瞎编的。   他说:"今天鬼门关你还是别去了,多数的鬼差已经都放假了,你就算是去也没人接待你,悠悠荡荡,又没有路费,很容易被人冒名顶替的。"   "冒名顶替?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你可能有所不知,现在的阴曹地府黑着呢。"   我心想也不能啊,毕竟我可是下过到山地狱的,那里对于心善之人同样也是豆腐渣,踩上去就稀里哗啦的全部碎裂,何谈黑着?   "希望大人能够明示。"我说。   "我问问你,在凡间可听说过买卖阳寿,凡人投胎,顶大神的弟子下潜阴曹救赎阴宅,填补财库,还受生债、皮肉债等等未了因果。"他问。   这些不用他说,基本上,只要是经常与大仙儿打交道的人,或多或少都会知道一些,而且民间还有一种查阴债的方法,就是利用某种公式计算你的生辰八字,从中算出你到底欠了多少多少银钱之后再由大仙儿帮忙还债,这也就是老百姓常说的阴债,一般来讲,只要是投胎为人,那就一定会欠。   “您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可是又与地府黑不黑有什么关系,何况我虽然命短,可实际上却也是寿终正寝,命里阳寿,只有这些年,我也是没有办法。难道说到了阴曹地府,还能把我卖了不成?”   我说的有理有据,可是在他的耳朵里,却好似不是这么回事儿,那鬼仙瞅着我神色戏谑的笑了笑,显然有那么一丝丝的嘲讽。这让我很不理解,好端端的笑什么?有病吗?   "像你们刚刚去世的阴魂,对于这当中的潜规则,肯定是不清楚的,这世间凡人想要求生者,多不胜数,然而,因果命运便是定数,你想买受他也得有人卖才可以。"   他的话让我若有所思,没错,在民间,从来不缺乏贿赂鬼差,以求多活一些年月的事情,就好比我当初张老爷子为了救我,以欺天瞒命之法,引得牛头马面误了时辰捡了一条命,虽然在未来的日子里,我需要每时每刻多避阴差鬼将的追杀,可仍然还是活了下来。   而且,我之所以被地府挂了号,那是由于爷爷当初为了我的命,采用的借胎换魂,导致有婴灵前去阴曹地府告状,所以是直接受到上级关注的事情,成为了通缉犯里面的典型重犯,倘若是一些不痛不痒的人呢?再假如利益给的足够,或许,真的会有阴差串通一气,贩卖凡人阳寿也说不定。   毕竟,鬼也是人变的,只要是人,那就离不开七情六欲!   甚至民间还有一个传说,讲的是清朝年间,某大户人家的小姐被阴差看上的事情。   据说这大户人家早年贩卖私盐,赚了很多的钱,可由于昧良心的事做多了,导致子孙后代一直都活不成,后来这位盐商生了个姑娘,家里请的人帮忙又做福又祈寿,好不容易这人救活了,但是,女孩的身体却一直不太好。 第四百六十三章 卖寿   日子一天一天过,转眼之间,女孩儿到了该出嫁的年纪,因为女孩儿长得俊俏,家境又好,导致提亲的人可要把家里的门槛踢碎了,可是,但凡婚约定下之后,男方却奇怪的死于非命,起初还以为是场意外,可久而久之只要是有人订婚,那就一定会死于非命,因此传出了女孩命硬克夫的说法。   时间久了,可急坏了盐商,家里面财大业大只是没有继承之人,想要招个上门女婿,谁知道现在根本就没人敢来。   就在女儿十六岁的那年,她忽然梳妆打扮,抹了红嘴唇,穿上新新娘嫁衣对父母说,我的夫君是阴曹地府个鬼差,本来我应该早亡,是那鬼差故意放了一条命,让我能够活到现在,昨日他托梦于我,声称现在我已经成年,理应报答他16年的阳寿去那阴曹地府做他的妾室。   话音刚落,女孩儿就这么死了。   当然了,事情还没有结束,因为盐商知道自己早些年作恶多端,到了晚年以后乐善好施,帮助过很多人,又曾修建寺庙与道观无数,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第二天有位老和尚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主动请命去阴曹地府谈一谈,并且要求尸体绝不可以火化与下葬,安然的放在棺中,等待7日后的回魂。   老和尚当天在寺中坐化,七日后,那女孩儿果然醒了过来,又将阴曹地府的事情说上一说,原来她乃是鬼差上一辈子的妾室,鬼差为了再续前缘,故意改了阳寿,并且把他做为黑户,十六岁那年接到了阴曹地府生活,要不是老和尚的帮助,可能她就再也回不来了。   盐商大为感激老和尚的所作所为,打算去寺庙报答的时候,却得知老和尚坐化后,由于寺里的人迫切想要获取舍利子,就提前把人给炼了。   照着鬼仙的说法事情还真的有可能是这样,于是,在我的追问之下,他又说:"鬼门关大开,有出来看亲人的小鬼,也有帮忙找夭折亡灵的鬼差,你年纪不大,别看是寿终正寝,可福报还没能及时享受,真要把你抓走,哭都没处哭去。"   我故作气愤的问他,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鬼仙说,办法也不是没有,但绝对不会是在7月15这一天,如果信得过他,不妨多留一天,等到明天再去也不迟。   我们几个聊了这么多,也不像开始那样的陌生,我与八王爷套起了近乎很快他把我也当做了自己人,接着我询问起了南北大通道以及天运工程还有潭拓寺和尚的死。   我的话刚一说出口,八王爷转过身,上下打量着我说:“你怎么知道天运工程的事情还有,如果说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你肯定不会知道什么叫做天运,说吧,你到底是谁?”   那八王爷眼珠子一瞪,眉毛倒竖,颇有几分威严,在说出这句话之前心里就已经想好他一定会质问我,为此,我指的刚刚阴差离开的方向说:“我刚刚是听他们说的,而且所谓天运工程的事情,王爷您可能不知道,在房间那纸冥币买路的事现在早就已经人尽皆知。”   不管是从时间还是事情发生的地点,我都能给他一对上,除非他会仔细检查我体内的生机。后路我也已经想好了,如果被拆穿,她要是真想杀我的话,那就抓紧跑,反正有马景义断后,真出去也就没事了。   八王爷做出恍然的神色,他又说:“我说那人不是我杀的,你信吗?”   我点点头:“看王爷您的面相也不是那种撒谎的小人。”   他长叹了口气,忧愁的神色,令我在隐隐约约中嗅到了其中阴谋的味道。可他显然有着一些难言之隐,再者周围的人那么多问他,他肯定不会说的,脑子里面转了转,立刻有了一个想法。   我主动问:“王爷,那杀和尚那可是大罪,如果不是您杀的,却又为什么要背这口黑锅,实在不行,我一会儿给家里朋友托梦,让他们找寺里的人说清楚,您看如何?”   咱们态度很好,并且非常上心,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大家还没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谁知他却摇摇头,叹息道:"没用的,事已至此,就算是去说也不会游泳的,不会有人相信的。"   "那王爷当真要找120位夭折早亡的人么?假如没有怎么办?"找准了时机,将心中所想问出,假如他真的视人命于草芥,那么,等刘奇回来,她也是断然不能饶恕的。   雷击桃木已经制作成了短剑,为了能带入阴路,事先我也做了好多的准备,事先将它封印,再者我还有双鱼玉佩,靠着两件法器在身,未必一定会吃亏。   八王爷说:"短时间找120位确实有点难度,可也不是不能发生,每一天都会有人死于意外,这几年更是频频增长。"   "哦?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说:"我在前几年收的一些枉死者中除了车祸、刀杀、更多的是跳楼,绝大多数的死者都是生前碰过一个叫做‘股票’的东西,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反正家破人亡的却是多不胜数,不过,三天之内要找120人,这些难度还是有的,但我想,碰碰运气也是可以,万一遇见了呢,假如遇不见的话,只能任凭处置了。"   他的回答令我很欣慰,既然一切都是有难言之隐,那我作为阴阳先生,自问还是有些过阴曹的本事,权衡了一下利弊,我决定把事情交代。   "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王爷乃是地位尊贵的神仙,怎么还会听从阴司的话,这里面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鬼仙既然已经成仙,那就不再是普通的幽魂,可他却接连说出了阴曹地府买卖夭折亡魂的福报寿命的事情。这就好比,本来某个人命里应该是当大官的,可是,突然间意外而亡,当大官是他的命数,死亡却是变数,甚至某些大善人在这一世并没有享尽自己的善因却死于非命,那么,还会有着许多福报没有能及时利用。   如今的阴曹地府就是利用了这一个特点,将那些人的服气、寿命统统的当做商品来兜售。   八王爷暴露出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作为阴阳先生,此等丧尽天良之事,绝不能坐之不理,既然他刚刚从没说出要害人性命凑齐120人,我觉得他还是有良知的。   "你到底是谁?"他又问。   事已至此,我没再继续隐瞒身份,缓缓揭开身上的遮阳符,随着阳气的渐渐复苏,身旁曾与我交谈的老头,吓得赶忙躲在一边。   人鬼殊途,他游魂野鬼是扛不住凡人的阳气。   "在下廖一贫,乃是行走江湖的阴阳先生,见过鬼仙!"双手抱拳,刻意打开脖子上双鱼玉封印的符咒。   八王爷先是一愣,瞧着表情像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怒气,毕竟,神仙嘛,都是有着自己的骄傲的。   "王爷先别激动,是非曲直还有天道尚在,邪魅害人绝不是长久之计,不如王爷把事情与我明说,有何冤屈,我自会报告阎罗王。"   那鬼仙的表情有些阴晴不定,甚至我都分辨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刚刚他所表露出来的性情,分明就不是坏人啊。为了安全起见,悄悄的摸向了桃木剑,此宝剑乃是五木之精所炼,其中封印了雷击之力,哪怕他是鬼仙也绝不敢轻视的。   可是,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却让我有些摸不准,为此,我凝重的继续追问:"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第四百六十四章 逃命   事情并没有按照我所想象的那样发生,这也是真的很意外,那八王爷的目光始终阴晴不定的盯着我看了少许,感觉到周围目光的凝聚,隐隐之中有了一种感觉,好似刚刚自己在无意间戳破了什么,因此而意外的引起对方的敌意,搞不好还会给自己带来一些生命的危险。   眼看周围小鬼越聚越多,他们鬼气森森,露出敌意的模样令我心里十分不解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做错了吗?   “不知鬼仙大人是何想法?”   “你刚刚是说你是阴阳先生,那么,我刚刚与鬼差所说过的话,你可都听见了?”   危机的感觉已经开始愈发强烈,意识到问题会有些不妙,于是乎,我悄悄的握紧了桃木剑,时刻准备着出击,只是有一点我非常的想不明白,为什么鬼仙八王爷会不站在我这一边,难道说他是心甘情愿的为阴曹地府的阴私所打工的吗?   “听是听见了,只是不知道大人到底有何种难言之隐,在下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去帮助您。”   我已经尽可能的与他多套一些近乎,但是,却发现自从他知道我是阴阳先生以后,态度有了明显180度的转变。之前我以为他有什么把柄被抓在阴曹地府的手上,因此引起像今天这样身不由己,导致今天甘愿成为他人的爪牙。   但现在看来,这一切的猜测都只是多余的,因为八王爷表现的并没有想过要放过我的意思,因此我才感觉非常非常的意外。   他挥手道:“把他抓起来。”   随着一声令下,周围孤魂野鬼一拥而上,他们手里有的拿着兵器,还有的人身穿着侍卫的服饰,大家伙一同上来的时候,气势也是非常的惊人,阴风呼呼而啸,整个隧道内眨眼之间化身成为一片修罗鬼域,刚刚和善的孤魂野鬼在这一刻变得凶狠十足。   我很不理解为什么要刀兵相向,便大声的问对方,到底是为什么?明明他刚才还在为夭折早死是否害人的事情而纠结,可现在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凶恶之徒,反差实在太快,连我都有些始料未及。   “要怪就怪你撞见了今天的事情!”八王爷语气因阴森。   不该撞见的事情什么意思?到目前为止,我只不过是撞见了他阴差之间的交易而已,可是,刚刚他明明说自己并不是非常乐意而为,这到底是为什么要好端端的翻脸不认人,心中十分不解,我再向后退去,主动与对方拉开距离,连续质问原由?   “为什么你就不要管了,本来我并不想害你性命,以为你不过是过往的小鬼而已,不管怎么样现在我在阴间买卖阴寿本就是违反了律例,假如让阎罗王知道,自然会吃不了兜着走,可是,我不能死,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那就只好委屈你了。”   八王爷说动手就动手,周围的侍卫个个手持钢刀,眨眼之间便已经到了我的近前,没想到还是不可避免这一战。   我在第一时间抽出桃木剑,扯下上面的法印,仅仅在眨眼之间,雷击木中蕴含的凶煞之气,瞬间犹如扇子面儿般扩散而开,面前那些正当打算与我交手的小鬼,纷纷的被震飞的到处都是。   “怪不得有所仰仗,原来是手底下有宝物,所有人听令!”   八王爷的一声吼,透露出一种王者的威严,诸多的游魂野鬼,卷起了一阵阵旋风,纷纷的聚集在了他的近前,乍看鬼魂的数量绝对要在数以千计。他又说:“大家不要怕一起上,哪怕将他给我耗死,也绝对不能让他走了!”   “喂喂,你们不能说翻脸就翻脸啊,咱们无冤无仇,而且我是一位杨先生,本来是打算帮助你的,可你现在恩将仇报又是什么意思!”我很愤怒。   “帮助我什么时候说过需要你的帮助了贸然的来到这里,不是为了抓我,你又是为了干什么!”   随着一声令下,那些小鬼可不关我是谁蜂拥而至,由于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就好似那遮天蔽日的蝗虫一般,密密麻麻,毫无边际可言,在这个昏暗幽不透光的地下内,他们来自四面八方,个个面目狰狞,明显就是为了要我的命。   此种突如其来的变化,使我是真真正正的没有想到,既然现在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那还是拼了吧!拥有双鱼玉和雷桃木,我坚信自己绝对不会有事,手持法剑舞动,当咬破食指划过之后,我口中念道:“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   此乃密咒,并不是非要说手持符笔才会有效,法剑也是一样,并且在阴阳行当李属于老少皆宜,不分阴阳先生还是道士,当此术法由法剑施展过后,一道金光闪烁,雷霆之力犹如雨后的春雨一般哗哗而落,并且还带有着降魔的功效,本来就数不清的幽魂野鬼在接触到这犹如雨滴般雷电之力,吓得纷纷逃离。   雷击木再由符咒封印,使得宝剑当中蕴含有雷霆之力,电光如斯之时,视线当中已经很难有鬼魂存在。可是,在整个南北大通道的鬼实在是太多了,杀之不尽,除之不绝,而且,雷霆之力不是说能够不间断性的循环使用,所有的雷击木当中都是有这雷纹的,好比民间一直有这么一个传说,都说但凡雷劈死的人身上都是带有着某种符号,这便是所谓的雷纹,而且,树木当中也会藏有符号,假如有几道便只能发出几道雷,如果超出符文只能要以术法召唤五雷正法。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开始奔着来时候的方向奔跑身旁回荡着阵阵哭嚎,这是怨鬼留在阴间路时候的表现,他们要无时不刻承受着死亡之前的痛苦,所以,凄厉哀嚎往往是恶鬼经常性的一种表现。   我开始全力奔跑,身后群鬼开始追逐,一前一后,那些鬼魂不肯放松,如果不是有双鱼玉护体,光这刮起来的阴风就足以要了我的命。结果跑着跑着,身后又跟过来一阵阵凌乱的嘈杂声,不一会儿,道士刘奇,以奇快的速度,飞奔到了我的身侧。   我特惊讶的问:“刘道长,你不是去阴曹地府了吗?怎么还回来了?到底发生什么事?那边打探的怎么样了?”   我连续的几个问话,那刘道长根本就没有功夫回答我的话,他跑的气喘吁吁,就像是上气不接下气马上要断气儿的情形。   “快跑快跑,妈的,下阴曹时候被发现了,那些鬼差像是疯了一样,等能出去我告诉你该怎么解决问题!现在阴曹地府的事情我已经发现了,但是必须得先活着出去才可以,你有没有什么绝招,千万不要保留,能干就干,杀死一个是一个。”   刘奇的话那是嘚啵嘚啵嘚快速,那根本就是一口喘息的时间也没给自己留,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好在他知道事情的原因是什么?但也要能活着出去就行啊。   现在在整个隧道内十分的热闹,之前让马景义准备好的法阵,没想到的确用上了,我在前面跑,他们在后面追,少说也得有个几公里了,但是咱们人怎么可能会跑得过鬼。   导致我们始终是边打边退,将整间隧道变得就好似古时候的战场一样,喊杀声震连天。鬼差与那些游魂野鬼分为两队,一半抓我一边抓他,彼此激烈的追逐,现在就快到了阳间的地盘。   凭借着手中的法器与那些小鬼周旋,强烈的我求生的欲望下,已经开始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大的速度,甚至不管怎么跑都不会觉得累,如果不是桃木剑威力强大,结果还真就两说了。   刘奇说已经找到了原因,看他慌慌张张的模样,一去一回并没有太久,这么短的时间,到底发现了什么?   没辙,现在彼此已经没有任何交流的时间了,那些阴差与小鬼纠集的大部队,如风火般像我们席卷而来,这个时候,刘奇也展现出他出奇的手段,手中符纸丢出,种种降魔光将那些追上来的小鬼打了个人仰马翻,可是在这地下的鬼实在是太多,杀之不尽,实在难以想象为什么明明鬼仙很抗拒阴差的命令,现在却又在一,转眼之间变得甘愿做他的爪牙。   桃木剑大显神威,跑了有个十几分钟的样子,只听见耳边传来哗啦啦锁链声,随着两条肋骨的刺痛了“啪”的一声,将我身体打得有些摇晃,眼看摇摇欲坠,即将摔倒的时候,刘奇快速上前将我搀扶,他回过身,左手掐金刚指一点,随着光芒炸线好似一条猛虎自手中窜出。   “是阴差追上来了,感觉怎么样?还能不能动?”   “没,没事你到底在地府发现了什么?引来这么多人的追杀!”   “他们的交易不合规矩,刚刚我看到了是一位新上任的判官,正在点卯更改生死簿,只要能快点逃出去,我一定会想办法告知阎罗王将那些作恶的阴司鬼差通通抓起来。” 第四百六十五章 冒充阎罗   果然,这里面还是有着不为人知的黑幕,我们撞见了,所以他们要杀人灭口,听起来颇有几分当代电影当中演出黑社会的场景,或许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鬼的地方也是如此吧。   为了能够杀出去,我们两个可以说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刘奇拿着咬破食指在左手当中画下掌心雷,面对周遭阴风呼啸啪啪两声雷击,随着声音的扩散,但凡接近的小鬼儿纷纷被震的粉碎。   我抓住机会,同样咬破中指涂抹雷积木当中,口念法诀,随手一指,迎面冲过来的两位鬼差,顺势被贯穿而亡。   "阴司大人,有令杀无赦。”   我捂着受伤的肋骨向前方与刘奇两个人搀扶着前进,可是幽魂野鬼这实在是太多了。   “看来今天咱俩要都交代在这儿了。”我说。   "不行,如果咱们不管的话,那天运工程开展不了不说,还会对很多普普通通的老百姓造成生命的威胁。”刘奇说的异常严肃。   可是想法归想法,但是敌人已经多到我们不可抗拒的数量,阴间路上密密麻麻的游魂野鬼散发出的阴气正在侵蚀者我的身体三盏阳火,一旦被灭,必将人鬼不分,到时候会被阴魂夺了身体。   可是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还有不足200米的路途,假如就这样放弃,我是真的不甘心。握紧手中桃木剑,当中蕴含着数道雷纹,也已经挥霍的差不多了。八王爷早早站在前方的路口守株待兔,面前可谓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我心里一横,是死是活就要看最后的拼这一把。   我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将雷击木当中的所有雷霆之力,一次性释放而出,这样以来,一定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影响,但破坏力同样是非常惊人的。   “刘道长,咱们最后搏一下,成败与否,就交给天意了,准备好了吗?”   握紧剑与他对视一眼,在这一刻起,我想他一定会明白我的意思,何况隐隐作动的雷霆已经将手掌震得酥麻。   “廖师傅好胆识,既然如此,贫道也不能让人笑话着。”   话音刚落,他将两手点向太阳穴,进而骤然增长的阳气使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成了一个阳气的发散器,随着气息越来越强,说他是行走中的太阳都不为过。   包围圈开始扩大,游魂野鬼也惧怕我们放大的真阳,抓住机会,我狠狠的折断了桃木剑,以断剑上半部扎在了自己的手掌心,同一时间好似雷神附体,刘奇则更像是燃烧中的太阳。   一左一右,震慑鬼神,全速奔跑时,面前已经再无可以阻拦的小鬼。   "我本不想杀你们,可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   鬼仙张开双臂,犹如席卷儿来的黑云当头压下,他化作恶鬼,口吐阴风,好似西游记中的黄风怪。   "廖师傅,将手给我!"他喊。   本打算硬拼,可现在看来,刘奇像是还有什么特殊的手段。按照他的指示将手递了过去,刘奇大喊道:"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   原来是道教杀鬼咒,在他大声呼喊之时,脖子上的双鱼玉居然起了反应,随着太极图的出现,刹那间便笼罩在我的四周,与此同时,也令天地间的鬼气有了退避之意。   双鱼鱼本是太上老君的随身之物,伴随着杀鬼咒的出现,刺激了双鱼玉中蕴含着的阴阳之力,太极阴阳图,隐隐若现,又有雷霆穿插其中。   在这一刻起,我才真正意识到,原来我们合力会有这么强大的效果。   杀鬼咒很快便已经到达了顶点,随着掀起来的弥漫杀机,刘奇单手一指,我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刚刚那种爆炸性的力量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而且,太极图也在他驾驭中顺势扑上前方,鬼仙八王爷张开血盆大口,无数的阴风自他口中呼啸而出,两者相撞,太极图直接呼在了他的脸上,眨眼间便打散了隧道内的所有阻拦。   身后仍然有鬼差不死心,刘奇趁着气息未散,又是一挥手,杀鬼咒中的力量再次充斥着整个隧道,将阴间路开辟出了一条阳间道。借此机会,我们两个快速奔跑,仅仅200米的路途,很快便成功逃离。   上了梯子快速攀爬,一跃出了地面,赶忙向马景义交代,打开阵法。   也幸亏我们是提前有所准备,刚刚逃出去立刻就有鬼差追上来抓我们,那勾魂锁链哗哗作响,每每丢过来都会打人魂魄,疼痛钻心。   当一个个阴差自隧道下爬上来之际,马景义按照我们之前的交代打开雷池,五张巨大的符篆彻底展现在月光之下,闪烁的荧光,对于鬼才有着很强的克制,何况我们在之前就已经做足了万全准备,哪怕鬼差是阎罗王手底下干活的,但不否认一点,他仍然还是鬼。   雷池符法成功震慑妖邪,回想在阴间路上的九死一生,我们总算是成功的逃了出来,只是现在受伤较重,恐怕要休养好长一段时日才能彻底恢复。   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由马景义利用巨大的符篆封住阴间路的出口,这样以来,能够在短时间内防止鬼魂穿着,天黑逃出害人。   “刘道长,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问。   他沉声说:“写御状,惊阎罗,告阴曹!”   自古以来便有以凡人状告阴曹地府的事情发生,好比古时候的窦娥冤,引来的六月飞雪,孟姜女哭倒长城,那些都是对于命运不公以及天理难容的冤情促使之下惊动苍天,自然便会惊扰到地下阎罗殿。你如今来看,因伙同鬼仙共同贩卖活人阳寿福报的事情,早就超脱了普通人能够管辖的范围。   看过西游记,都知道魏征斩龙,其中的寓意便是告知世人并非神仙可以作恶,如若作恶,自有人来惩治!   但除非是特别重大的冤情,否则一定不会惊动于上苍,而且阴司作为阴曹地府的官员深知其中得猫腻儿,他们的做法非常巧妙的避过天道的惩戒。   坐在荒凉的工地内,周围除了法器就是法器,凌乱的设备摆的到处都是,杂草丛生,荒凉一片。   我们两个面面相对心里都在考虑着该如何去告阴状,假如贸然前往阴曹地府,万一在路上被小鬼接到该怎么办?这就好比古时候去北京城,告御状的老百姓都得是冒着必死的心拦皇上的车辇。   所以,别看刘奇说的轻巧,但真正做起来,却也是有着各种各样的麻烦。   我说:“你知道阎罗王的最近动向吗?想要告阴状惊阎罗的话,也得把阎罗王惊到才可以,若是我们两个去道观上香拜神把事情通知给上苍,你觉得可不可行?”   刘奇却摇了摇头,他说:“还是有那么一些欠妥,毕竟每一天上香的人成千上万,就算是有手段能够把事情提前传达到玉帝面前,可天上一日,地下一年,耽搁不起啊。"   本来已经想好的办法却在这时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我们俩进行各种各样的假设,但还是效果不是最好的,首先担心一点,去阴曹地府的这一路上会不会被堵截。   第二点、能不能顺顺利利的见到阎罗王。   我忽然间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不知道可行不可行,但还是主动说出。   “对了刘道长,阴曹地府主要是审查凡人善恶,对世间不平之事于阴曹地府一一解决,但是,道长一定听过宋朝时候的包青天,日断阳,夜断阴。”   “你什么意思?”   我沉思了半晌,毕竟这只是一个假设,成与不成还要看天意,为此我说:“既然包公能够夜断阴,那我们何不找一位包公,随我们一同前去面见阎罗,好好的争一争是非黑白。”   “万一有沿途小鬼阻拦怎么办?那阴司看起来像是权力很大,假如咱们去,必然会层层设卡守卫。”刘奇担心的说。   我说:"道长,你好好想一想,假如说是当时的包青天前往阴曹地府去断案,会有人阻拦吗?”   刘奇摇了摇头:“那包青天属于承天运而生,在天庭都是享有盛名,老百姓的呼声较高,并且多地建立商人祠堂,拥有莫大的功德,前往阴曹地府,自然不会有人敢去阻拦。”   “这不就得了,那包青天属于自身的功德,靠咱们两个倒是可以假装扮演一位包青天前往阴曹,反正他们也不知道这个是真是假。”   "你的意思咱们是要去冒充吗?”刘奇有些惊讶的问我。   看得出他还是个老实人,不过这也是最快最直接的办法,我也是在赌,毕竟几千年的时间过去了,天底下再无包青天的出现,我们冒充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反正他们也不知道。   在我的劝说之下虽然答应了,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那找谁去做包青天呢?大街上的人虽然很多,可是你告诉谁去陪我们前往阴曹地府跟阎罗王干仗,我想换做是谁?第一认为我们疯了,第二也绝对不会去的。 第四百六十六章 入阴曹   没辙,只好就地取材,目光投向了马景义那老头儿明显向后躲了一步,捂着胸口说:"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很怕黑的,再说了,那阴曹地府我也没有去过呀,实在不熟怎么办?"   "不熟没事,我们带你去就熟了,现在实在抓不到人,就你了!"我与刘奇同时说。   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去往阴曹地府不像是我们刚刚所下的阴路。过阴是需要点燃引魂灯以魂魄离体,过了鬼门关,入黄泉路,还要走过金鸡山、恶狗岭,这一路上可以说是艰难险阻。   为了能让事情尽快的解决,我们俩也是豁出去了,当天天亮之后,我们便分头行动区准备物件儿,比如说找个扎纸先生需要扎上几身衣服,毕竟我们不能穿成这样儿前往阴曹地府,到了那儿也没法唬人呢。、   还有一点,那包青天的脸是黑的,马景义的脸是白的,想要化妆还是很难,这需要找到专业的入殓师把他当做死人一样对待。凡事就没有轻松的,如果说轻松,那肯定这件事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说干就干,三件衣服分别是官差的长袍两件儿一件儿钦差大臣的服饰。   这里面的衣服还是很讲究的,需要按照历朝历代的规格来做,比如我们冒充的是包青天,那就要按照宋朝的衣服规格制作,虽然关于包青天成为阎罗王的事情,在古道经典有所耳闻,可是,我并不认为上次我在阴曹地府见过的阎罗王是包拯包大人,最起码他的脸很白呀。   找入殓师化妆的事情也是十分的复杂,人家给普通人化妆不过是把死人变得更像是活人一样,可我们三个却要把活人变成死人一般。并且还需要穿戴宋朝头饰,付了一些钱财之后,幸亏那位入殓师并不是十分的八卦,可是,大花猫却不见了影子,连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干什么去,那场大战假如有他在的话,或许还不会像现在今天这样狼狈。   真是不仗义,关键时刻猫没了,都说狗忠猫贼,这还真就是不假。正当我们在工地已经快要准备妥当的时候,大花猫竟然回到了现场。   我心里有点气,所以语气不是特别的讽刺道:“您还好意思回来?”   “看你说的,不回来着我干什么去?”大花猫很自然的说。   "上回出事儿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我又问。   "睡觉啊。"他仍然十分淡定的说。   我心里这个气啊,我们拼死拼活,他居然找地方呼呼的睡觉去了?这也是实在太不仗义了,之前真是白夸他讲义气,现在看,讲个屁啊。谁知道,人家大花猫又说了一句我无法反驳的话,他说:"你也没请我帮你们,我困了当然就要睡觉的。"   我被他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是人家刘奇说话比较赶趟,他把我们接下来的要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大花猫,又说:"还请虎大仙鼎力相助。"   "好说好说。"大花猫十分淡定的又看了看马景义,有些惊讶的说:"你别告诉我,他是包青天?"   马景义鼻涕流的满身,眼神惶恐,哪里还有之前仙风道骨的模样,甚至我看他一眼都会觉得愁的慌。   "除了他以外,实在也找不到别人了。"我叹息到。   大花猫听我说完,一跃而起,身体非常灵活的靠近马景义近前,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的时候,大花猫抡起了爪子拍在了马景义的额头,将他打了个步伐踉跄。   "这回舒服多了!"他说。   我还以为他把马景义挠花了脸,愤怒问:"你干什么!"   "帮助你们啊,不识好歹的人类。"他愤愤的说。   "帮助?"   还当我疑惑的时候,刘奇突然说:"你看他额头上怎么有个花纹。"   我也跟了过去,马景义平躺在地上,两眼翻白,额头上被猫爪子印了一个类似太阳花的图案,可是,这人已经昏了,就算是弄个图案又有什么用?   "喵~!"   我与刘奇傻了眼,一身官袍的他竟然发出了一声猫叫。   这让我瞬时大怒,气势汹汹的跑向了大花猫,关键时刻来捣乱,真把我们当老鼠耍着玩了?别管打过打不过,一定得给它点教训!   "你想干啥?"   大花猫盯着我没说话,一双充满玩味的眼神,让我十分的意外,转过身,原来是马景义行醒了。   "他怎么样?还能不能过阴?"我问。   马景义又说:"廖一贫,你个混蛋,枉费老子在牤牛村帮你的事儿了!"   看看他,再看看大花猫,难道说这是被控制了么?   越看感觉越像,马景义现在正面无表情的与我交谈,何况他说的事情都是我与大花猫两个发生的,现在从他口中说出,甭提有多奇怪了。   再看看面前缓缓晃动尾巴的大猫,我勒个去,好像还真的是这样,尤其大花猫的眼睛里面精光不断,的确是透露说不出的诡异。   "马景义"说:"我看这个小老头的胆子太小,一点也没有魄力,冒充包大人?亏你们想的出来。"   "多谢虎爷出手。"刘奇兴奋道。   有了大花猫的加入,局势渐渐的变得有些顺利,工地再次被封了个严实,我们几个去了小屋,此次与上回不同,之前是靠着肉身前往阴间路,那里更像是介于阴阳之间,并不属于黄泉阴曹,可黄泉路却是地地道道的阴曹地府,如果是肉身,那是肯定进不去的。   点上了引魂灯,由大猫控制者马景义,跟随着我们一起下了阴曹地府。   待灵魂出窍后,扎纸先生提前给的制作好的衣服穿上去还非常的得体,骑着扎好的大马,我们两个充当着护卫的角色伴随着马景义的身旁这个老头自打被控制之后,整个人神采奕奕。面容严肃,我知道,这是大花猫控制的结果,猫能御鬼这本事我算是真真正正的领教到了。   正常过因手段是要先过鬼门关,从鬼门关而入,再到黄泉路,还要经过金鸡山恶狗岭,最后才可以到达阴曹地府的鬼城,鬼城周围还有鬼界堡,枉死城。   如今,7月15过去了,好多前往阳间探望亲人的鬼魂也在往回赶路。我们三个浩浩荡荡的模样,也确实引起不小的注意,这里面没有白天,没有黑夜,只有一望无际的灰黄色。当然了,沿途并不缺乏阴差在驱赶着小鬼阴曹地,如往常一般,继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们自己的规则。   由于马景义打扮得就像是当官儿的古代人头上还戴着官帽,而且他这个人本来长的就是比较仙风道骨,先抛开这个人怎么样,假如你乍一眼看,还以为他是某个世外高人。我甚至觉得他天生就生了一副骗子脸。   鬼门关前有着看守的阴差并没见过,恍然想起,当初牛头马面因为捉拿我的事情曾经被罚过,后来已经官复原职,事情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他们两个整理了一下衣帽,大声说道:“来者何人,可有土地庙开的文贴!”   阴曹地府可不是什么小鬼都能进去的,那得有城隍庙,土地庙开的户籍消除证明,代表你是寿终正寝,假如说是夭折,或者刀杀横死之人,那是会被鬼差赶出去的,如果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在阴曹地府可是大罪,就算是你死了以后度过了鬼寿,批准你进入阴曹地府,那等着的将会是地狱当中种种刑罚,所以不管是应该或者害怕,都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生命。   我厉声说:“这位是新上任的阎王爷,你们没认出来吗?还不快快让路!”   “阎王爷开什么玩笑?阎王爷正在阎罗殿里面办公呢,哪儿来的也小子也不怕啊给你抓起来拔了舌头。”   对方的语气不善,甚至还做出掏刀的姿势。   这其实都是在意料之中的,毕竟阴曹地府这么多年也没听说哪儿哪儿要换个阎罗王,何况就算是真要换,也与他们这些把门儿的阴差关系不大。所以我就打算蒙他们什么时候蒙到了阎罗殿前,什么时候才算作是结束,凭借着马景义那副卖相极好的容貌,对面的两位阴差竟然不敢太过于放肆,都说不以貌取人,看来甭管男的女的,是人是鬼都一样。   我继续说:“瞪大了你们的狗眼看清楚,堂堂新上任的阎罗王乃是当今太阳真君的转世,日断阳夜断阴。当年的包大人是太阴真君,我们这位就是太阳真君,不信过来瞧一眼,这额头上是不是有个大太阳!”   刘奇又说:“我二位乃是阎王大人近前的左右护法,你们两个可要考虑清楚,耽搁了炎盟大人上任的时间的罪责,你们可担当不起!”   “还不快开门真要逼急了,我们两个打进阎罗殿吗?”我故作愤怒。   梁英才也有些捉摸不定,互相对视一眼,还说没有听见过阎罗王换届的事情。   马景义语气凝重的开口说道:“本王今日回阴曹地府,第一天断案,不否认你们二位的确尽职尽责,要不然以我所见,还是快快回去禀报一声,免得有什么误!”   此话一出,我们先礼后兵,可算是打蒙了他们。马景义非常淡定的主动要求他们去向上级汇报,这会造成一种错觉,让对方认为我们其实是真的,但却在生气与不生气之间,这个时候,假如说他们两个比较容易多想,那就一定会认为我们是真!   第一招算是很有效果,那俩阴差在沉思了片刻之后,同时说:“大人请进!” 第四百六十七章 阎罗殿   在临走的时候,我们来这儿是说自己过来兼职的阎罗王的,就好似当初的包大人一样,可以日断阳,夜断阴,等到天亮了以后他还得回去,又叮嘱两位阴差要好好的当值还说非常欣赏他们两个的认真劲儿,这下子可把那两位阴差给夸的没边儿了。   那两位阴差一个劲儿的对马景义献献殷勤,凭借着精湛的演技,成功的将两位阴差给彻底给忽悠住了,三人大摇大摆的走入了鬼门关之后,眼前天地苍茫,是一处淡黄色格调的世界,过往游魂不计其数。   马景义受到大花猫控制,他所有说过的那些话都是受命于大花猫的指示,这更加令我感觉到大花猫的确算的上是一只实力派演技的猫。   依我所见,那两位阴差必然还以为马景义是真正的阎罗王,等到上任以后会给他们两个搞上一个官儿去当当,可实际上,这才是骗子的最高境界。   行走在黄泉路上,无边无际的道路上有着诸多游走在阴曹地府的鬼魂,黄泉路上只有一条路,我们则跟着游魂一起前往,在这一路上当中我们几个可算是打足了12分的精神,生怕遇上的熟人,再将事情引起其他的变化。   所以说,一路上可谓真的是小心翼翼,但由于穿着的衣服还是比较扎眼,何况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过来阴曹地府受罚的普通人,这样以来也在当地引起的不轰动,时不时的游魂野鬼以及阴差都会停下来问几句。   而我们三个早就已经串通一气,不管谁问,都是一句话,“我们这次过来就是任职阎罗王的。”   别看在小鬼儿口中传达消息没有什么用处,可那些负责押解的鬼差,可是正儿八经的官僚机构当中的人,听到了我们的话,个个赶路的速度都有些加快了许多,就好似想要迫切回去把这件事告诉给身旁的亲朋好友。   然而我三个仍然是不紧不慢的赶路,没多久,出了黄泉路,即将赶赴金鸡山的过程当中,突然出现了一群人,他们穿着官员的服饰,拦在近前,各个神色疑惑。   “等一等,前面的人请停下。”   勒紧了马匹,我们三个仍然没有下落,打量着面前来的人,少说也得有个三四十个,按照古代社会官员的服饰来看,这些人必然是在阎罗殿当中任职的高管,不论是身上穿的还是手里拿的,都显得贵气十足。   现在这种情形,让马景义出面恐怕效果不是特别的好,所以,我抢先一步,驾马来的他们近前大声说道:“你们有何事?为何在此拦阎罗王的车马!”言语之中有了几分质问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告诫他们,我们可是真的阎罗王,岂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来拦车的,那样的话是要承受阎王爷怒火的。   “大人息怒,我等也是接到了其他鬼差的消息说,今天会有一位新上任的阎罗王,可是我们的阎王大人,上天汇报工作去了,近期的工作都是由判官等大臣们负责,还真就没有听说过新阎罗王的上界。”   他的话像是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不断的有人在彼此交谈,好似在说着从前,阎罗王上界所发生的事情,不过,自从在包青天兼职以来,还真就没有听说哪位阳间的人会来阴间兼职阎罗王的。   怪不得会有因斯在凡间作恶,甚至买卖他人因素,福保说白了,原来是阎王不在家,猴子称大王,何况天上一日,地下一年,随便过个几天就足以让凡间发生许许多多的大事。   怎么办啊?本来我们到阴曹地府是打算与阎王面见,交那阴司的罪孽与阎罗王一一讲明。可现在人家不在,你就算是想讲也没处讲,何况现在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告。   难道真的要容忍那位阴司继续在凡间作恶么?时至今日,既然一直没有人能够把他怎么样,那如果我们不管,他肯定是要为所欲为了。   可既然已经到了,那就要好好的演下去,面对数十位官员的我们三个互相对视,在大家的眼神当中看不到任何的怯懦与闪躲,留下的只有那种毅力与坚持。   现在也该是马景义登场的时候,他没有让我们几个失望,主动双手抱拳语言得体的说:“诸位可能有所不知,在下本是阳寿未尽的凡人,有一次前去给玉皇大帝烧香,回到家中以后便发烧夜里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我去了金光璀璨的凌霄宝殿,见到了玉皇大帝与阎罗王他们二人正在商议着某些大事,玉帝看到了我,就问我今年多大,我把生辰八字报出之后,玉帝说,我是太阳真君转世,为此给了我一个太阳真君的印记,让我回到房间,继续生活,在寿命到之前,每日夜里前往阴曹地府帮助阴间料理公务,而阎王大人还要继续留在天庭多呆一些日子,玉帝担心凡间的秩序乱掉,才会让我过来帮忙顶替一些时日。”   马景义说的有理有据,还把自己的生辰八字一一道出,这也让那些带有生死簿前来的鬼官们纷纷相信了我们所说过的话。哪怕他们多少有一些疑虑,只不过没有人继续叫他说出来,就这样,我们三个到了阴曹地府,走马上任成为新一届的阎罗王班底。   老天爷让我们今天没有遇见阎王夜,那么他的意思必然是要告诉我今天这件事情要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而冒充阎罗王就是一个最好的办法,只要是不被发现,那问题就不会太大。伴随着数十位文武百官的簇拥,穿过金鸡山你又过了恶狗岭,一路上所有遇见的小鬼儿通通会避得远远的。   马景义没想到摇身一变,成了阎罗王,别管你当几天,但是最起码人家是做过的,这一点恐怕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屈指可数。   怕被引起怀疑,我没直接调查贩卖阴寿的事情,但按照那些阴间官员们的话,阎罗王恐怕还要等些时日才能回来,说白了,也的确是给我们三个创造了非常好的机会。   跟着大部队人群一起回到了鬼城,前前后后簇拥着一群人,又将我们几个送到了阎罗殿,回想当初见阎王爷的时候,他老人家高高在上,而我这样普通的阴阳先生,也只能是仰望而已。可今天却与刘奇共同竟然打造了一位阎王爷,这要是被人知道,事情恐怕的会很严重。   为了尽早破案,解决天运工程,也真的是顾不了那么多了。   趁着空闲的时候,我找了个时间问刘奇,像今天这次与以往常不同,最长的时间能够坚持多久?   凡人过阴曹,最长也就是一日一夜,如果时间太长了,魂魄会受到影响,就连肉身也会承受这阴气的损害,最终变得无法醒过来,在凡间那些‘过阴人’当中,经常会有人在给老百姓办阴事的时候突然间醒不过来了,这便是被阴曹地府给留了下来。   刘奇倒是很淡定,他说我们既然是兼职,那就肯定是有下班的时候,等到天亮了,我们几个再回去,想要处理什么事情可以等天黑再来,真正的阎王爷爷回来也得有一些时日,等到处理那害人的阴差,以及他伙同鬼仙两个人的事情,也觉得怎么说也得有个四五天就差不多了,到时候什么事儿也不耽误。   但我们三个有的相同的意思就是绝对不要贸然的找谁去问罪,主要是为了搞清楚到底是谁在主导着这一切,很遗憾我问了刘奇,他说自己跟随着阴差一起前往阴曹地府的途中是被发现了,可他并没有看到那位阴司大人的容貌,导致不敢轻易妄动,免得打草惊蛇。   这样以来,大好的局面再次陷入了僵持,没辙,我们只能先硬着头皮,继续扮演着阎罗王上任。   连着三日可把我们三个给折腾坏了,过阴毕竟不是小事,不说别的,身体首先就要承受不住,何况,我们每日以来还要帮助他批阅凡间善恶。当中也看到了不少的事情了解到阎王老爷平日里工作的职责,坦白的讲,他还的确挺忙的。   大花猫操纵着马景义,过起了阎罗王未尽,每一天都处在特别的兴奋状态,尤其要判决他人罪恶之时,‘马景义’就会发出喵喵的声音。   感觉得在我们到了以后,整个阴曹地府怕早就已经炸开了锅,那些当官儿的绝对不会相信,阎罗王会好端端的换届。   可是,就算当阎王爷又对普通人有什么好处呢?显然,那是一丁点儿好处也没有,所以,我们三个冒充的成本很高,又没有有利益所图,这种费力而不讨好的事情,不得不引起他们心中许多的疑惑。   为了能够装得更像一些,大家做事情可是非常的尽职尽责,而且,处事公正对待干活的鬼差或者是那些管理层的领导,态度都是非常的和气。   连续三天的时间,每天都是在夜里准时回到阎罗殿开始工作。 第四百六十八章 借兵   回到阳间以后的事情也都处理得同样很明白,在刘奇的引荐之下,我们见到了此次工程的负责人,再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说,当前的问题比较严重,如果彻底解决,最快也得要在半个月以后,假如不行的话,我们也没辙了。   如果被逼更改线路,按照当前工程完好的情形来看,损失是巨大的,不说别的,光市里拆迁这一项,也是一大笔钱。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准备当中,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等待那条鱼的上钩,整个阴曹地府的人都认为我们三个是真正的阎罗王,对待马景义的话言听计从,在大花猫的控制之下,马景义做事得体,兢兢业业的举动,很快就获得了绝大多数人的认可我,遗憾的是还没有搞清到底是哪位阴司害人。   为了抓紧时间,我们打算已打草惊蛇的方式逼那个阴司出现,于是,由当马景义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说要看一看前几日北京城出现的那几次怪事到底是谁做的?   毕竟当时死了很多人,在阴间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秘密,他能随意说出,也不是什么意外。   出乎意料的是所有的官员们,对此事大有必而不谈的意思,这就奇怪了,好端端的怎么还隐藏上了,难道说是从上到下串通一气不成?因此也引起了我们几个的愤怒,马景义拍着桌子呵斥那些鬼官们。   我站在一旁看的很清楚,所有的人都低着头,避而不谈,这样也能更加让事情显得有些扑朔迷离。难道说这位犯事儿的阴司还有什么强大的背景吗?他能够让整个阴曹地府来为他开脱或者隐瞒。   如果所有的人都是在欺瞒阎罗王一个的话,那事情可真的是太让人难以理解了,为了能把话题引到鬼仙的身上,整整潜伏三天,因为每天过阴导致身体极度虚弱,回到阳间还需要饮大量的鸡血、雄黄酒来驱散体内的阴气,可如果再耽搁久了,身体肯定会吃不消的。   在威严庄重的阎罗殿内,我们打算直接了当的试一试,感觉三天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再者多数的小鬼怕早就以为我这位冒牌的马景义乃是货真价实的阎罗王。   他则再次彰显了那无敌的气魄,呵斥道:“阳间的事情,你们到底知不知情,如若知情,但可明说,否则查出来以后那就是重罪!”   声色俱厉下,众多鬼官匍匐在地,连说不知道。马景义则拍打着桌子上的卷宗,继续说:"三日以来,本王查阅了生死簿,看到前几日在阳间死去的那些人明明是受到小鬼迫害而死,却更改为寿终正寝,谁能给本王讲一讲,这又是为何?"   高高的案台前,匍匐着诸多鬼官,在阴曹地府当中,阎王爷就是皇帝,能够批判他人善恶之行,定凡人吉凶祸福。三天的时间果然让他们认定马景义就是阎罗王,战战兢兢的趴在地上不敢说话。   我扫视了一圈周围,在这期间,除了牛头马面有过照面以外,倒是没有看到崔判官。今天的重拳出击的确把他们打的措手不及,连番的逼问之下,终于有位年长模样了的官员开口道:"大人息怒,此事乃是李大人一手负责,我们并不知情。"   嘴里面说是不知情,可他们的眼神闪躲,分明就是知道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马景义虽然很完蛋,但是老猫却是实打实的老鬼,经验丰富着呢,他继续大声呵斥道:"不知情?你们贵为阴神,掌握凡人祸福因果,一句不知道就能说的通么?假如事情属实,我看你们也不用干了。"   连续的呵斥下,没有人再敢多言,马景义又问那李大人在哪?   有官员称,李大人去凡间了。   "人鬼殊途,身为阴司怎能随意上界,牛头马面,去把他给我捉回来!"马景义怒道。   牛头面露难色:"大,大大人,俺老牛可是去不了啊。"   "你不想干了?"   "不是不是,大人误会了,俺老牛可真的不是那个意思。"牛头连连否认。   在追问之下,他叹了口气,这才把自己的为难之处讲明。原来,那位李大人有背景,至于是什么背景,按照牛头的话来说,可了不得了。   阴司李大人本名李大仁,祖上三代就是虔诚的佛教徒,家里面有些钱财,且为人乐善好施,经常会去穷苦的地方宣扬佛法,其中更是建造许许多多的寺院,战争年代的时候家里面的族亲更是救助难民无数,很不幸的是所有的孩子都死在了枪炮之下。   族亲三代,就剩下这么一个李大仁,他承载了祖上阴德,一直以来也是衣食无忧,可因为从小没有受到过委屈,赶上斗地主那几年,被活活的气死了。祖上阴德实在是太深厚了,按照转世来看,他本该继续承受富贵,却不成想在投胎的时候误了时辰,差一分差一秒都是两个运术,管事儿的阴差本打算将错就错,他又意外的赶上阎罗王巡视。   就这样,得知了事情原委的阎罗王就问他,想不想当个阴神?   李大仁自然求之不得,于是,他借助祖上阴德在阴曹地府混了个官差,而有一年地藏王菩萨讲道,他再次有幸闻之,并且对佛法理解深刻,竟然被菩萨收为记名弟子,从此也成为全阴曹地府后台最硬的神仙。   之所以上凡间,人家是说去参加菩萨法会,帮助凡人祈求感受菩萨恩德,周围的鬼官听说后也不好多说什么。   按照牛头所言,这位李大仁在阴曹地府混的风生水起,毕竟,头上有顶大伞,一旦阎王爷想要管他,人家就把菩萨的名头拉上来,久而久之,也就对他放任自流了。   听牛头把话讲完了以后,十有八九那位阴司就是李大仁,我与刘奇扮演着护卫角色,平时所有的表演都交给大花猫来做,今天也总算打听清楚了所有的事情。   马景义又问诸多官员,知不知道天运工程的事儿?   他们却说,这一切都是李大仁负责。   事已至此,绝不能继续姑息养奸,菩萨虽然善良,但菩萨乃是博爱,超度地狱万千亡灵,根本就没有功夫去关注这位李大仁,我觉得菩萨能收他为弟子,肯定是某句话让他理解错误,依我所见,这位李大仁在那天之后肯定连菩萨的面都没见过。   这就好像咱们在凡间供奉的神像,有时候经常会有老百姓说某某某受到了折腾,又诵经又念佛,祈求宽恕原谅,因此而对神像怀有畏惧心理,实际上,那神像并非神仙本人,而是过往精怪小鬼儿假借之体修炼承受,承受凡人供奉香火免除游荡之苦。   这些事我与刘琦都是十分的明白,当既,由马景义下令捉拿李大仁。   可让人无奈的是,所有的鬼差居然不听从命令,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请命前往阳间去干活,这可让马景义勃然大怒,拍着桌子质问众人到底是何种意思?   既然说,没有人愿意服从,那他就调动阴曹地府的阴兵前往阳间捉人。   这可把众人吓了一大跳,阴兵不同于鬼差,这就好像警察局和部队的区别,当阴兵开往阳间必然会殃及无辜之人,到时候造下因果孽债又岂是能够轻易还清的。   众人开始阻拦,但我们三个心已决,刘奇身为道士深知阴曹地府官员机构,他带着马景义,拿着阎罗王的手谕前往丰都鬼城驻扎阴兵的大营。   此时其实不用他说,我们的心里都很清楚,马景义绝不会让所有的阴兵在天黑之后上界抓人,这样打草惊蛇不说,还会惊扰百姓。找了个机会,我们几个简单的聊聊,马景义是打算将少量阴兵偷偷的带回阳间,对付李大仁,估计有三五个就够了。   身为阴司系统当中的最高执行官没有人敢了阻拦,直奔向丰都鬼城西北角,那里称之为北大营,从远处看,营地上空黑气弥漫,狂沙飞扬的空地内有着一排排的营帐,时而会传来阵阵喊杀的声音,这些阴兵都是当年在古代战场中死去的战士,因为他们杀气太足,无法转世投胎,最终只能聚在一起,所以,他们要么在阴间成为正规军,要么在阳间聚啸一方,等待着天雷诛灭。   云南惊马槽就有关于阴兵借道的故事,传言那条路每每到下雨的时候,天上雷鸣闪烁,道路中喊杀连天,让人仿佛身至于古代的战场当中。   包括江西的碎石林那里的山坡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本来山上有石头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那些石头别看仅有拳头大小,可那些石头上雕刻着人的模样。有的阴阳先生路过时曾说过,那里曾经发生过一场阴兵与阴兵之间的战争,而碎石便是那些阴兵战死后的尸首。   马景义在前,我们两个在后,风风火火进入北大营,没多久,前方有一人驾马前来,随着马鸣嘶啸,男子狠狠勒紧缰绳,黑色的战马前蹄扬起,鸣叫了几声后落下,尘土弥漫,吹得我们满脸都是。 第四百六十九章 暴露   “来者何人!擅闯北大营可有阎王大人的兵符。”对方声音洪亮,尘土散去后,只见对方生的高头马大,穿着漆黑的铠甲,络腮胡子,国字脸吗,双目圆睁,手持明晃晃的大刀,当彼此对视的第一眼,那双虎目中蕴含的杀气,我就知道他一个人打我十个不成问题。   刘奇主动上前说:“这位乃是新上任的阎罗王,前来北大营调去迎宾,去往凡间捉拿犯人!还不速速让开!”   人家一点面子也不给的说:“阎罗王换届了?老子怎么没听说过,有什么证据没有?没有的话赶紧滚,我们这里认令不认人,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滚!”   这是给我们出了一个大难题,冒充阎王爷归冒充,可压根儿就没见过调度兵马的符文啊,这该怎么办?彼此对视,看来不把他劝明白,什么都白扯。   我们说自己是刚刚上任的,还没有得到过兵符,可那阴兵压根就不听,简直就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告诉你,老子只认兵符,没有兵符,你就给我滚蛋,什么阎罗王阎罗王,你说就是就是,我还说我是玉皇大帝呢。”   刘奇有些悲怒的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说话,我们又怎么可能会骗你?”   “人?老子几百年以前就不是人了。”士兵举起了手中的钢刀吓唬我们。   怕马景义受伤,我们俩赶忙拉着他向后退了几步,真是万万没有想到他怎么说动手就动手,那明晃晃的砍刀真要是砍在了身上,不死也得残废了。   事情有些突变,骑着高头大马的阴兵典型的暴徒性格,可是我们三个合力又打不过他,装阎罗王在他那儿还不算数,正当万般无奈之时,一位熟人出现了。   他远远走过,可看侧脸,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兴奋的大喊: "老鹤!竟然是你啊!我是廖一贫啊!"军营内走出身材偏瘦的小老头,鹤真人,他此时正在军营当中往外走,眼看要擦肩而过的时候被我喊住了。   "廖一贫!你怎么来这儿了?"鹤真人惊讶的问。   总算是碰见熟人了,要不然面对这位大块头,我们三个还真不是对手,有了鹤真人在是事情好办了许多,尤其那个阴兵竟然还认识鹤真人。   "你们俩认识?"阴兵问道。   "认识认识,这位是我在凡间的侄子。将军,怎么还动起了手?"鹤真人急忙跑过来说。   见了阴兵下了战马,与老鹤熟络的样子,更是让我们三个悬着的心落下了。俩人简单的聊了几句,没多久,那阴兵骑着马离开了。仅有老鹤自己向我走过来,看到它,我是非常的兴奋,主动问:"你不是该投胎了吗?怎么还跑到军营里面来工作?"   他说:"我还想问问你呢,怎么好好的阳间不呆着,跑到阴间来工作,穿着这身衣服,你是保镖吧,对了,你是怎么死的?"   瞧着熟悉的面容,心情还是感觉到亲切,不过他问的话也没什么毛病,活人没事儿来阴曹地府干什么?他呵呵一笑,又说:"我刚刚和张将军聊了几句,他说你们是阎罗王过来调动兵马的这事儿是真的是假的,告诉你,咱们这么长时间的关系了,你要是说假话,我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刘奇显得有些紧张,对他摆摆手,让他放松,以老贺我们之间的关系,完全必担心这些没有用的事情。   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说,他听完了以后沉思道:"你们几个也真是胆子够大的,阳间不好好呆着,跑到阴间来冒充阎罗王玩儿,也不怕被人抓住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没想到调动兵马还需要兵符,不知道鹤真人有什么办法?"刘奇叹息道。   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个老头从来都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看他微笑的模样,一点儿都没有担心之色,必然心里已经有了该如何解决的办法。为此,我用主动说道:" 老鹤,今天的事情还得麻烦麻烦你帮帮忙看看该怎么解决。"   他摸了摸胡子,神神秘秘说:"你们几个可能不太清楚,这北大营里的阴兵,可不听从阎罗王的指令,如果想驾驭那得有十殿阎罗的印,你自己一个人来,人家不拒绝你才怪呢。"   我碰了他一下说:"你就别卖关子了,怎么办?"   “其实阴兵上凡间的事情,自古以来就有发生,偷偷请走几个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是阴兵都是一些没有子孙后代供养的亡灵,一会儿我给你写上几个名字,你在回阳间好好供奉,再扎上纸豆兵马,焚香请魂,他们自然就能回到凡间助你,最主要还不违反规矩。”   他的话让我心里豁然开朗,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彼此简单聊了几句,当他得知李大仁贩卖阴寿的事情之后,同样表示非常愤慨,还说那个人就是狗仗人势,凭借着当年地藏王菩萨说了一句佛门弟子,误导了所有人皆认定他是地藏王菩萨收去的记名弟子,在阴曹地府当中,地藏王菩萨可是有着非常大的盛名,不管是谁都要给上几分薄面。   与鹤真人的又一次相逢,彼此多聊了几句,很奇怪,他没有去投胎,怎么还与阴兵打上了交道?   在询问之下得知,他的确是应该去投胎了,但是在投胎的路上意外误了时辰,这样一来,就需要再继续向下一个时辰排,恰巧军营里面需要一位记账的账房先生,而在他们那拨一起投胎的人当中鹤真人的文化程度最高,就这样被军营里面的长官给带去北大营为阴兵记载功德,以求能够有机会超生。   因此,本该去转生的鹤真人意外留在阴间当上了官儿。   实在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叙旧,我们三个连续过阴,导致身体早就在崩溃的边缘,今天得到了该如何去解决的方式,还等什么?   “老鹤,能遇到你真是我的幸运,现在我还会经常想起老雷、胖子咱们三个在外面经历过的日子,话不多说,以后有机会我肯定会给你多烧点儿纸!”   “你也要多多保重,没啥事儿,别扮阎王爷来玩,万一被抓到了可真是要万劫不复的,还有这次阴兵的事情不要声张,我也是在和那些当兵的人聊天后得知的,他们其实也挺惨,煞气太重影响了子孙后代,并且没有人来为他们供养,生生世世只能混在军营,最惨的是那些断手断脚,身体不全的亡灵,他们死了以后气息纠缠,一个人拥有好几道魂魄,每日都要承受着撕裂般的痛苦,你们回去帮忙共享一番,也算是做善事了。”   刘奇拱手道:“多谢!”   再交待完了这些事以后我们几个快速离开北大营可在回去的途中,却看到大批的阴差向我们这个方向走过来,瞧他们气势汹汹的模样,就好像要去打仗似的。   隐隐之中,感觉有些不妙,鹤真人把我们三个拉到一边,这个时候,马景义还有一些很不服气,说自己是阎罗王,就算撞见了,那又怕什么?   我说:“你还真把自己当做阎王爷了,别忘了咱们可都是赝品。”   “你们先别着急,我过去帮打探一下,看看这么多的人到底是要干什么?”老鹤说。   以灰色为主调的鬼城内街道上传出哗啦啦的脚步声,空旷的街道在许许多多的鬼差奔跑之下,看似忙忙碌碌,我们几个躲在了一间破旧的小房后面,由鹤真人主动出去了解情况,他身穿着阴曹地府士兵们的服饰,一眼就能被认出来。   躲在一旁静静观察,眼见着鹤真人被阴差拦截了下来。我们距离的不是特别远,而且那阴差的嗓门很大,吼道:“有没有看见三个人,其中有一位冒充阎罗王,刚刚阎王大人已经在天庭回来了,正位冒充的事情大发雷霆,下令杀无赦,如若有包庇者,与其同罪。”   我心想,真是坏了菜了,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现在要是撞上去,那可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毕竟这三天以来,马景义阎罗王当得可是非常的过瘾,不说他做了好事还是坏事,光凭不会有人能够容忍的。   现在也确实很麻烦,回到阳间是要从原路返回的,现在阎罗王震怒,万一抓到我们现在就算是有口也难辩,唯有跑回阳间将李大仁逮住,列一下他的罪证,回到阴曹地府与阎罗王对证。   为他们之间的对话捏了把冷汗,就怕万一被发现,那样的话可真的有理也说不清了。   幸亏鹤真人是老油条,在对方的质问时,先是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什么?你是说他们三个是骗子?天啊,实在是难以相信,竟然还有人敢去冒充阎罗王!”   “你见过?”鬼差大喜。   老鹤说:“当然见过,他们刚刚去了北大营,但是因为没有兵符无法调遣兵马被看守的将军给打跑了,刚刚问我怎么才能去照世镜,我给他们指了指路,现在估计是已经往那边走了。”看他手指的出的则是相反的方向。 第四百七十章 赶路   这可让我们几个松了一口气,眼看着人群如潮水般哗啦啦的离开没多久,鹤真人走过来与我们会合,他紧张的说:“你们的命可真不好,早不赶晚不赶的赶在今天阎罗王回来,我与那阴差简单的聊了几句,他说现在的阴曹地府早就已经戒严了,去往黄泉路上的必经之路,设立起层层关卡,你们如果要想硬闯肯定是不行。”   “鹤真人,咱们可是老朋友了,你不能见死不救,我知道,这点事肯定难不住你。”   “其实回去也并非是无路可走,除了原路返回,还有一条能够回到阳间,只是却有一点些危险。”   “都啥时候了还危险?比起哪里,都没有留在这儿最危险。”我无奈道。   马景义却又在一旁插嘴道:“让本王和他们去一番,到底还有没有王法,竟然等阻拦本王回到阳间的路!”   “你快闭嘴吧!”我与刘奇同时制止道。   今天这样突发状况让一直以来都很淡定的刘琪也变得不是非常的淡定,我们两个的呵斥令大花猫好似清醒了一些,喵喵的叫了两声,好似显得很委屈。   我看他就是入戏太深,真的把自己当阎王爷了,都到什么时候,还在这做梦。真要是被抓了以后,那阎王爷如果明事理还好说,假如真的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我们几个可能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就会对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但是我们可真的是不敢赌。   不过老鹤提到的那个地方,听起来隐约中有那么几分熟悉,随即,我试着又问道:“你是说回魂崖?”   他点点头,还说那里就是阴曹地府中阴魂回去的捷径。   在阴间的传说当中,经常会看到类似于此种的场景,好比每个人到了阴曹地府,阎王爷审视之后,发现阳寿未尽,于是命令阴差将此人带到还魂崖推下去,那人也就瞬间在阳间惊醒过来,变的都好似是一场梦。   据鹤真人的说法,那个还魂崖是在丰都城的南面,我们需要由北到南穿越而过。最终穿过五殿阎王殿,直到前方放出阵阵大光明,那里虽然很亮,可是却丝毫不刺眼,并且能在强光中还能看见一座莲台,金色为主,七色为辅,乍一看,就好似能给人是无尽的欢喜,无尽的自在。   先到了地藏王在地狱讲经说法的宝座莲台。   地藏王菩萨曾在此处发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各路鬼魂都到此地来亲受地藏王菩萨的加持,感受佛法的普照,若是真心向善,放下欲望,即使成了鬼魂,也一样可以往生西方。   过了莲花台之后,还要继续向前走数百里,等到过了两道城门之后,便会看见了一盏明灯和一盏暗灯。如若想要返魂阳间,就要走上这明灯路了,但此路有两条岔口,一条是返魂路,另外一条是投胎路。   如果是来阴曹地府办事儿的过阴弟子,一不小心若是踏上了投胎路,那就再也无法还阳了。找准了返魂路,还要继续走到尽头,直到到了还魂崖,发现崖边有一座桥,桥上有4尊护桥神兽,坐落两边,界碑石上写金银桥。   桥上有一个老婆婆拿着茶水,给过往的鬼魂饮用,这老婆婆便是孟婆,这茶水便是孟婆汤,喝了这汤水便忘掉了前世的恩怨情仇,是是非非,投胎各处。在金银桥的那边便是6个圆道发出各色光芒,这就是六道轮回,投胎哪道便要跳进哪个圆道。   我们是打算回阳的人,绝不可踏上投胎路,到达金银桥之前会有一段路让人十分的口渴,必须要忍受的住,绝不可饮用孟婆汤。并且一定最快速度直奔还魂崖,到了悬崖边,会发现万丈深渊下其实是草木萋萋,阳光温暖的世界,一步跃下就可回到阳间。   看似有了回去的机会,实际上却仍然是艰难险阻,不说别的,由北到南边就是一段很长的路途,再者,耽搁的时间久了,身体怕也是会承受不住。   黄泉没有回头路,只要来到这里的死人都是不可以回头的,但阴阳先生不同,因为来之前点亮了一盏引魂灯,原路返回只要按照灯火走,就一定不会走错的。   至于还魂崖都是由阎罗王下令送去的,一般有阴差帮忙,跳下去就能回到肉身,我们三个贸然前往,同样也是十分的凶险。   只是,现在已经无路可走,回去路必然是戒备森严,现在别无选择。   本来以为老鹤会帮忙呢,谁知道他又说:"你们去吧,按照指的方向走。"   "你不去么?"马景义问。   "不行不行,我这手上还有事儿呢,延误了时辰,再被军法给斩了咋办?你们是不知道,别看阴差大都吊儿郎当的,那些阴兵的纪律可严着呢。"   人家帮的已经够多了,虽然大花猫控制的马景义还在抱怨,而我与刘奇却同时拱手拜谢,能帮助我们这些,也的确是够多了,不管怎么样,前路还得靠着自己去走。   随着老鹤的离开,又剩下我们三个大眼瞪小眼,阴曹地府来过归来过,可真的不是特别熟啊。   "你熟么?"我问刘奇。   他说:"虎大仙成仙多年,肯定熟。"   "放屁!我什么时候说自己熟了,不瞒你们说,一次我都没来过。"‘马景义’说。   开始我还不信,但人家说了,猫有九条命,想死都死不了,虽然活了几百年,可却一次没来过。   得了,这回是真的没什么可谈了。   一望无际的鬼城空空荡荡,别说是阴间,就算是阳间你看到也得觉得瘆得慌,这里很大,可走起来的路却又不是特别远,按照分析来看,阴曹地府有着自己正确的路,你走错了是无限大,走对了,其实比农村县城大不了多少。   我们三个开始小心翼翼的奔着老鹤所指的方向赶路,开始还好,不仅仅地面都是石板路,而且林立的房屋也都较为崭新,但却与咱们阳间的有所不同。   主要是所有的房屋都没有窗户,大门敞开了,路过向里面看去,会发现一个足有一人高度的木牌。   隐隐约约中还能看见木牌上雕刻的名字。   如果所料不错,这些便是凡人在阴间的供养阁。子孙神生前孝顺,死后挂念的,那房屋就会宽敞明亮,逢年过节,烧纸送来的金银都会在这里来领取。   可要说为什么没有人?   主要是鬼魂并不生活在这里,按照我的分析,现在穿过的一路应该是供养阁,所有的阴魂大多数生活在鬼界堡,只有一些大善人或者即将投胎的鬼魂才会在酆都城生活一些时日。   但走着走着,过了环境好的房屋后,周围开始出现破旧茅舍,有的连房盖都没有了,还有的仅仅生个地基,四周生长出杂草,尽显荒凉之色。   刘奇看到一片片破旧的房屋后,开始频频摇头叹息。   我问他,到底怎么了?   刘奇说:"房盖被掀,那是子孙生前不孝,地基塌陷则是死后不祭,房盖若无,子孙则没有遮挡风雨之处,遇到危险往往无法逢凶化吉,地基若陷,恐怕阴德全无,除了生前要承受阴债以外,死后也是要还很久的。人心不古,弘扬孝道,如果人人尽孝尽善,又怎需要弘扬?唉,要我看啊,这些人都是作茧自缚,早早晚晚还是要尝尽苦果的。"   刘奇一直都很淡定,这也是他第一次发牢骚,细想想也对,每一间破碎的房屋都代表着一位孤魂野鬼,一眼望去,我千里狼藉。身处荒凉的阴曹,从刚刚精致的县城再到贫困的地区,好似仅仅只有一步的跨越而已。   阴间是阳间的一面镜子,它所照出的是人的善恶美丑,但不管生前有何种委屈,到了这里自然就成了:“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 第四百七十一章 诱饵   过了供养阁之后,开始陆陆续续的出现阴差盘路,几乎每个道口都有关卡。被逼无奈下,我们只好是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进入了一户相对破旧的供养阁,假如说非常崭新的房屋,我们是进不去的,至于为什么?我想,多数人应该也能知道咱们给祖先烧纸,都会写上祖先的名字,画上圆圈,这些都是防止其他鬼魂闯入供养阁的一种办法。   但是,一旦失去了供养,被后人所遗忘,那他的供养阁就会渐渐破损,之后成为没人要的草房。   进入房间后,屋内一片荒凉,真的是要什么没什么,就连牌位也已经蒙上厚厚的灰尘,屋内几幅草甸子供我们三个盘坐。正当大家商量着的接下来该如何躲过阴差的缉拿时,就在这间破旧的小屋的角落处,突然颤颤巍巍的走出一位老头。   他的突然出现,让我们三个也是有些措手不及,甚至吓得马景义尖叫不已。我都合计了,他不是神经了,遇到这么点事儿一惊一乍的,不是虎大仙么,这至于吗?不过那老头长得确实有点吓人,面部五官扭曲,穿着破破烂烂,手里拿着一根拐棍儿,条条肋骨格外清晰,脚下穿着一双破旧的草席,大脚趾头也已经磨化脓,就与那街边儿上常见的老乞丐一模一样。   我与刘奇起了身,那乞丐说道:"你们几个别害怕,我不是坏人,对了你们有吃的吗?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饭了。"   摸了摸全身上下也没有携带过什么吃的东西。我们三个同时摇头,使那老头长叹了口气,显得十分的遗憾。接着,我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老头说:"我老头子是无处可去了,这房子马上就要塌了,趁着现在我想多留一会儿。"   原来是此地居住的主人呢,怪不得如此,这供养阁已经破破烂烂恐怕子孙后代早就已经将他遗忘。可是现在并非是什么节日,他怎么可能会在供养阁继续逗留?要知道,这阴曹地府当中是不符合规矩的事情,然而我们推算了一下时间,距离最近的日子,也就是鬼节,难不成他自从鬼节以后就始终逗留在供养阁了吗?   不过刘奇倒是解决了我们心中的疑惑,他走到那供奉着的牌位,用手轻轻擦拭的上面的灰尘叹口气说道:“老人家怕是舍不得阳间的子子孙孙吧?”   “是啊,一晃我已经去世十多年了,阳间的儿女还都健在,只是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鬼节的时候还想回去看一看,但却找不到家,没有办法,只能回到供养阁透过牌位看到阳间发生的琐碎事情,这也是最后的念想吧,真要是等到供养阁彻底倒塌以后,我老头子可就要继续做那孤魂野鬼了。”   原来他是故意逗留在此,可这样一来,是不合规矩的,如果被抓到的话,必然是需要受到惩戒,同样,今天再次意外遇见了老头儿,给了我一个启发,也许他是我们能否到达还魂崖的关键。   我说:“刘道长,你看,要不然咱们四个商量一下,扮演阴差,把这老头给抓回去。”   “不要抓我啊,让我再多留一些时日吧,求求你们了。"他开始跪地祈求。   我估计这老头也是没太听明白我们说的话意思,但这样也好,先不理他,由我们三个走到一边,然后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按照我的意思,现在不是阴差将所有的道路封锁了吗?那我们可以扮演着阴差押解他回到城内受罚,争取能够蒙混过去。   现在我和刘奇身上穿着的是阴差服饰,可是马景逸不行啊,他现在一身阎罗王的长袍的模样也实在是太扎眼了。   “要不然,咱们抢两件去?”马景义说。   我无奈道:“阴差都是会武术的,光凭咱们几个,肯定打不过人家啊。”   谁知道马景义来脾气了,他拍了拍胸口说:“你们两个是不是瞧不起我?告诉你,我是大名鼎鼎的虎大仙,不是这个骗人的小老头,老子精通十八般武艺,当年那可是有名气的高手,没听过家里老人讲故事吗?猫可是老虎的师傅,何况我又是成了精的猫,天生的武功更厉害的!”   “真的假的?”   “要不然咱俩练一练。”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摆出个白鹤亮,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我往后一跳。   “疯了?”我说。   “来吧,廖一贫,老子让你看看什么是高手!”   没想到他说动手就动手,我还没能反应过来呢,马景义突然之间给我来了一个扫荡腿,正好踢到了我的脚踝,虽然没有用力,可因为太过突然,脚下重心不稳“砰”的一声摔倒在地,我起来就骂:“你他妈是不是疯!”   刘奇兴奋道:“等一等,你们俩先别吵虎大仙的身手绝对可以!”   莫名其妙的被他踢了一脚,好在没什么大碍,但我非常确信一点,大花猫一定是故意的。在一旁看热闹的小老头早就已经傻了眼,他很疑惑,问我们是干什么的?   马景义说我们是过往的阴差。传说看到他觉得可怜打算把他领到鬼城内,再去还魂崖投胎转世。   老头还有点不相信,不过马景义又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他说:“你好好配合,肯定会让你投胎转世的,你没看见我穿的这身阎罗王的服饰吗?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微服私访的阎王爷,现在正打算做点好事,但又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看你老头应该为人不错,所以这次就算是便宜你了。”   颇有气势的言论,真的就将那个老头给唬住了,其实人在面临绝境的时候,谁要是能够给一丁点儿的希望,这都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同样,你是任何人都愿意去相信的事情,坦白的讲,去欺骗那些绝境的人是一件很缺德的事情。   我们又开始商议着如何才能引来小规模的阴差,如果来太多的人肯定也打不过呀。   回想之前所见到的事情,共两个去往鬼城的道路,大致分为三条,这三条路上由窄到宽,道路两旁皆有房舍,并且还有巡逻的阴差,以盘查过往游魂,只是现在供养得已经关闭,所以来看守的人并不是很多。   只要是人,他就会有懒惰的时候,鬼差也是人变的,同样也是如此。商议妥当,最终定下由老头负责做诱饵,马景义则当作主要的攻击选手。   说干就干我们几个一起出了门,绕到相对僻静的角落,偷偷看向街道,一共有六名阴差,大家正在聊着天儿,时不时的还会笑上几声,看得出非常松散。   我问马景义,一个打六个能不能行?   “你这不废话吗?当然不行了!如果一个打一个还可以接受,你让我打六个,太难了,你刚刚也说了,所有的阴差都是精挑细选的武林高手,看那身材我就知道打不过六个。”他说。   那可就难度大了,鬼差也不像咱们普通的老百姓一样,人吃五谷杂粮会上厕所他们不吃五谷,可他们却不会去如厕。   正当我们左右为难的时候,老头没有隐蔽好,衣服角不小心露了出来,这正好被其中一位阴差给瞧见了。   那边儿顿时大吼:“谁?是谁躲在那儿给我出来!”   一看事情不好,我赶忙对老头说:“你放心配合我们可是阎王,但如果被发现的话,恐怕你得投胎的事情就要作废了,这样吧,你按我说的做出去就说自己是迷路的鬼魂,找不到回去的路,他们要问你看没看到我们三个你就说看到了,说我们就在供养阁。” 第四百七十二章 鬼界堡   快速交代完毕,老头子会意的点点头,他还不确信的再次问我们,是不是真的能投胎。我告诉他肯定可以,他这才咬着牙缓缓的出了墙角,很快就走到了阴差的面前。   静静的躲在一旁观望。心里也是祈祷事情能够像我们之前所想象的那样继续发生,还好,结果没令我失望,老头子的演技非常不错,他在三言两语之后成功的把那六名阴差引走。   今天抓我们几个可是头等大事,没有人不想要抢着去立功的,不出我所料,他们六个人分散出了四个人出去抓人,仅留下两个人负责看守。我现在心里还是挺没底的,因为大花猫说过,他打一个还行,要是打三个的话,比较有一些困难。   我问他能不能行?   他反驳说:“你们两个难道是死人吗?不知道帮帮忙。”   得了,这回又被他这一只能够抬杠的猫给噎住了。   经过商量,我们三个打算迂回前进,由老头作为诱饵,抓住机会,在供养阁的房后悄悄地绕了过去,临近三位阴差的时候,那三个人正在唠嗑,好像是对于没有能够参与捉拿我们的事情,而感觉到遗。   在房顶上悄悄等待时机,就在三人转身的一刹那,马景义率先跃下,大吼一声:“跟我一起上,快点!”   事出突然,马景逸拥有着灵敏的身法速度极快,一跃而下,顺势将其中一人扑倒在地,抡起拳头就是打。   当另外两位人打算回去救援的时候,我们两个也跟着跳了下去,凭借着惯性,将二人扑倒,随着他们腰间的长刀掉落在地,我冲过去赶忙想要捡刀。   那被我扑倒的阴差突然一跃而起,动作十分灵活,一脚踢到了我的肋骨,身体不稳的被他踢飞而出,落在地上,感觉全身上下都要散架子了。   对方可是地地道道的武林高手,我还想起身还击,谁知道对方又是一跃而起,狠狠的踢在我的肩膀,起身又紧接着给了两记组合拳,真是打得我七晕八素,然后那阴差竟然随手将钢刀捡了起来,呲牙咧嘴的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们几个冒充阎罗王,爽够了,也该去赔罪了!”   因为被他连续击打,导致全身上下虚弱的厉害,已经很难再次继续还击。虚弱的喘着粗气,看那阴差将刀都快架到了我的脖子上了。   千钧一发之际,刘道长手掐法诀,打出了降魔指,正中那位阴差的背部,还未等我起身还击的时候,马景义再次飞扑而来,他身法极其灵活,让人极不可思议的是气势汹涌,可到了近前却又狠狠的扇了阴差两记耳光,给对方打了个晕头转向,马景义紧接着又抓住他的耳朵,向下狠狠拉拽,膝盖再次以一种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方式冲上撞击在阴差的额头。   这也成功的把他击倒,回过头一看,三名阴差全部倒下,想来也是够丢人的,他们两个的对手都搞得定,唯独我这个差点把我搞定,一时间还是有一些尴尬。   刘奇长呼了口气说:“你怎么样?”   我摇摇头,只是受了一些外伤而已,别看都是灵魂,可身体疼痛感却是实打实的。   刘奇又说:“刚刚差一点就阴沟里翻船了,没想到这些阴差居然这么厉害,要不是我在情急之下请了祖师爷,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赶忙换上了衣服,我们三个半做阴差,继续赶路。过了供养阁,就快要到鬼界堡了,这里是诸多英魂野鬼居住的地方,就好似凡人的城镇。   唐伯虎曾经写过一首:   生在阳间有散场,   死归地府也何妨。   阳间地府俱相似,   只当漂流在异乡。   此诗句也是充分说明了中华民族从古到今,一直相信人死之后是有魂归之处,而魂归之地,又会犹如凡间一样继续生活,如此往复,生生不息,就如人的轮回转世。   关于轮回转世的事情在房间一直都有很多,有好多人下生就会记得自己生前的人和事。这一直以来也是科学家们所探究不明白的事情,甚至有人在临死之前,会告诉子孙后代自己要投胎去往何处。等到打听了之后,果然如此。所以,这世间鬼事儿从来都没有理我们太远,不管是红色的浪潮,还是科技飞速的腾飞,有些事情你是改变不了的。   路过了供养阁,马景义别看是神仙,可他却是第一次来到阴间。   老头名叫‘韩文军’,已经死了十几年,算得上阴曹地府的坐地户了,马景义好奇,变便问他,正常人死之后,进过十殿阎王的过堂审核后,那些没有罪过,又不需要下十八层地狱的鬼魂,都去到哪里?   韩文军说,只有经过十殿阎王的审核过后,才可以成为鬼魂,否则一律叫做灵魂。有罪的下到地狱受罚,没罪的按照生死簿上记载,开始过自己的鬼寿,等过完了鬼寿,才可以开始等待正常的六道轮回。   当在灵魂转化为鬼魂后,比起活人就会有了一些所谓的神通,其实,这个神通是相对来讲的。好比咱们凡人最基本的呼吸功能,在鬼魂眼里也是神通。   而所有守鬼寿的鬼魂就住在鬼界堡,包括韩文军也是如此,按照他自己所说,自己还剩下三十年的鬼寿,如果有子孙供养,三十年会很轻松,假如没有的话,那可要成为孤魂野鬼了。而且,鬼界堡与阳间一样,里面鬼魂也有自己的法律法规,有自己的年节假日。   我们阴阳先生处理阳间冲撞的鬼魂,有很多是冲撞的鬼界堡里的鬼魂,主要是他们会在节假日上界探亲,没了阴差的管教,偶尔遇到不愉快的,可能会折腾凡人,但这样的鬼魂因为是领回阳令到凡间,一举一动也是受到监视的。   回到阳间以后,他们必须严格遵守阴间的法律,什么时间可以显形什么时间可以回家,什么时候可以附体,什么时候可以收供养品这些都是严格规定的。   一些小打小闹还行,真要是出了人命是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偿还的。而只有极少数的人,才会冲撞到了孤魂野鬼,主要孤魂野鬼的能量气场少,有极少数怨念特别重的才会害人性命,否则,多数的鬼魂都是以折腾人为主。   关于鬼界堡的事情我们聊了许久,就连我这种长期与阴曹地府打交道的人也是第一次来,毕竟,鬼界堡是地地道道鬼魂的居所,我又不是那些下界帮忙问事的过阴婆。   的确,在阳间好多从事灵媒行业的老太太,都是借助神通来到鬼界堡请鬼魂上阳间办事,所以,整个阴曹地府,鬼界堡是最热闹的地方。望着不远处出现的巨大石碑上面写着‘鬼界堡’三个大字,这是到地方了。   门口热热闹闹,人来人往鬼魂很多,乍一看,很像是古代的城门,包括城门口还有摆摊的小商小贩,看守大门的阴差打着哈欠,若不是天色灰蒙无光,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某个朝代。   韩文军说,去鬼界堡的人都要出示令牌,假如没有令牌是不允许入城的。   那可遭了,我们可是头号讨饭,也没有令牌啊。   正当左右为难的时候,一驾小毛驴车缓缓在远处出现,车上还拉着许多的东西。   "那是什么?"   "那是鬼魂吃的东西,和阳间的一模一样,赶毛驴的是去城里贩售的商人。"   "商人?他们住哪?"   "不知道,除了鬼界堡以外,其他的地区全是荒凉一片,也分辨不出哪里是哪里,至于那些人是不是当地人,那就不清楚了。" 第四百七十三章 七分熟   没等我开口呢,刘奇抢先问道:"什么意思?阴曹地府还有当地人?"   现在也是被震惊到了,人死之后化身为鬼,阴间又怎么可能会有本地人,难不成他们还会彼此交姌生儿育女不成?鬼界堡的事情的确是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问向韩文军,他对此也是并不知情。   最主要的是那些来卖菜的人,他们到底需不需要进城的令牌?但是韩文军说他也没有看过有哪位进城的菜农会出示令牌。   现在只有穿过了鬼界堡才能到达莲花台,过了此台以后,才是真正的还魂崖。如今,我们几个反其道而行,杀入了阴曹地府的腹地,面对层层把守的城门,思索了半晌之后,最终还是决定把那赶车的老头拦下赌一下。   你知道是不是大花猫以前就干过劫道儿的事儿,他上前,非常熟练的将马车拦了下来,很自然的说道:“前面路不通,把车留下人滚蛋!”   “你说啥子呦,劫道儿?”老头儿揉了揉眼睛还很不确信的问。   “老人家,我们只不过是想借来用用,没有别的意思,等用完了以后再还给你,你看怎么样?”刘奇说。   “我是进城卖菜的,你用什么用,赶快让开!耽搁了时间你赔得起吗?走走走,哪儿来的小鬼,真是不讨喜。”   他挥起了手里的小马鞭,已经在驱赶我们。   既然讲不通,那什么也别说了,我们三个分前后左右把他老头围了中间,二话不说,由马景义率先出手,冲上去就把人家给撂倒了,紧跟着又上去踢了好几脚,把那老头打得嗷嗷直叫,连我都看得有些于心不忍。   “赶紧滚,马车我们征用了,等到明天你再来这儿取走,我们不占你便宜,要不是我没钱,连车都给你买了,赶紧走走走,不走还打你啊!”   他凶神恶煞的把人给哄走,从头到尾也没用,我与刘奇出手相助,就这样霸道的手段成功夺走了毛驴车。   马景义坐在车前头,还不忘与我们挥了挥手,又说:“抓点紧吧,我在阳间可都看着呢,现在天也快亮了,你们两个过阴的时间有点太长,如果今天还出不去的话,怕是要永远也出不去了。”   这话可是让我们两个心里一震,大花猫驻守阳间,围绕在我们肉身旁负责为引魂灯添灯油,免得灯灭了以后,我们容易找不到回去的路,包括还魂崖上跳下去也一定要有指路的灯,否则真不一定会摔到哪里去。   怪不得他会如此着急,时间不等人,阴阳有别,的确不可以再过多耽搁。上车前我还翻了一下马车后面的车棚那里面蔬菜水果样样具有,并且与凡间的没有任何区别,我随手抓了个苹果,放在手里的感觉也是沉甸甸的。   不过作为杨先生,这点常识还是有的,阳间的东西,阴间的鬼魂不能动,就好比阴间的东西,凡人的阳魂也不可以去触碰,我们是打算回归阳间的,假如正吃了这里的东西,怕是上界以后也会落下个病根儿。   韩文军吃着苹果蔬菜,由马景义赶车缓缓的行驶着,看门的两位阴差正在互相的聊着天,他们两个压根儿就没太把我当回事儿,连瞧都没瞧就这样低着头,悄悄的走了进去,过了城门以后面前出现了一幅崭新的世界,在这里灰白色格调的建筑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像是古代扬州城那样的繁华街道两旁,人声鼎沸,小商小贩儿层出不穷,还有衣着各异的老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他们便是过鬼寿的人。   不要认为每个人死后都会像他们活的这样的幸福快乐,前提条件,这些人生前是积德行善的人,大善人,并没有什么过多的罪孽,否则的话,在阎罗殿的时候就已经会被打入地狱受刑去了,当然还有一种人是英年早逝,以及自杀或者他杀这样的人,他们是没有资格过鬼寿的。   只有那些福德积累到位,或者在地狱当中受完了刑才可以前来鬼界堡。   一想起自己的父母,心中就有一些感慨,他们为了我上刀山,承受着无边无际的痛苦,哪怕在上次的黄河事情也不过是免了他们三年的行祸等到三年以后,我若是还不能找到老子的仙骨。恐怕他二老又要去为我受罚,每每想到此处,心中的情绪就会受到影响,鬼界堡很大,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遇见他,毕竟他们还有三年的时间,在这三年的时间内,也是需要有个住的地方,是啊,好久没有给父母烧纸了,等到我离开后,能够活着回到阳间,是时候给他们送一些钱来,免得再像韩文军这样,孤苦无依,飘飘荡荡。   我们几个像是旅游一样,在城市当中,不紧不慢的穿梭者。鬼界堡很大,但是只要按照一条路往前走,就可以到达金银桥,大花猫熟练的驾驶着毛驴车带着我们穿插在人群当中,载着过往的人里。   不紧不慢的样子,让我感受到了成功就在眼前,我们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到阳间只要抓到那个李大仁,就一定有机会为自己平反,重新找阎王理论。   按照正常来说,我们这一路本来应该是非常非常顺利的,但谁知道总会有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就好比走了一半的时候,突然间出现了一个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他指着刘奇,惊讶的说:“刘阿财居然是你,你怎么也死了?”   “坏了,怎么遇见他了!”刘奇说。   真是没想到,在这样的茫茫人海当中,刘奇居然碰到了熟人,假如说是关系很好,也就算了,然而,事实出人意料,却成了,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位鬼魂按照他所说,是刘奇没过门的老丈人。   之所以说没过门,那是因为他和那老头的姑娘有婚约在身,谁知道刘琦半路出家去当了道士,他女儿以为当道士与当和尚一样,都要看破红尘不能成家,于是在刘琦离开家乡以后的几年里因为抑郁而患了重病,最终不治身亡。   然而他这位没过门的老丈人可是在村里有名的七分熟,为什么叫七分熟呢?很简单,指的就是这老头跟谁也不熟,哪怕是自己家的亲情朋友都是如此,面儿上咱俩是朋友,可背地里他谁都坏,有的时候,因为点儿田地之间的小事,也会背后瞎鼓捣,造谣生事,但是这老头死了有些年了,按照刘集的说法,他是万万没想到,就这样的人也能来到鬼界堡安然渡过鬼寿。   不过当刘奇冷静下来,很自然的评价认为他们没过门儿的老丈人还算是一位比较善良的人,虽然有一些小奸小恶,但却不影响他整体的为人,最起码这个老头有一个非常好的习惯,就是收留流浪动物以及帮助不如他的人,你要是比他强,他瞅你就来气,但你要是比他弱,那他帮助你会非常非常的着急,甚至还会把你当做自己家人一样。   就这么一位七分熟把我们四个拦住了,他大声的吆喝着:“来来,街坊邻居们都来看看啊,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茅山道士,刘奇刘道长!但什么狗屁刘奇,我看他就是刘气,妈的,当初欺骗我姑娘的感情,出去当了道士,我看你就是个负心人出去胡搞乱搞,要不然怎么死了以后不上天当神仙,跑到这儿来度过鬼寿呢?”   刘奇说他赶路,不想再与争执,可对方就是不依不饶的拦着不让路,大嗓门儿吵得四周都听得一清二楚,当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中间的时候,我有些隐约中感觉到事情恐怕要坏菜不管在哪儿,最怕的就是被人家给发现。   何况前几日,马景义冒充阎王爷的事,闹得人尽皆知,不可能,鬼界堡里的人也不可能不知道,现在这位七分熟的出现,的确让我感受到了危机。 第四百七十四章 撞熟   那老头就好像是一个疯子一样,拦着我们说什么也不让过,一个劲儿的谩骂刘道长是个负心人。但这样以来会给我们造成一个麻烦,主要那就是道士死后,是不会来到这里去过鬼寿的,他们因为长年的积累功德,有祖师爷庇佑,早就不属于在阴间路上的人,如果死了以后,道长们仍然叫做羽化而登仙,所以说,他们是有接引通往仙界的大道,所以,本该通往神仙的道路,怎么可能会在鬼界堡里度过阴寿呢。   老头一直喊着刘道长的小名刘有才,搞得我们几个都是紧张兮兮的,急得刘道长一个劲儿的说:“行了行了,可别喊了啊,咱们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不要忘了,你走的时候还是我给你超度的,再说了,小芳的事儿也真是不赖我呀,你看看我这么多年也是单身一个人,说明我是爱她的。我特意让牛二娃替我转告过小芳的,可她偏偏不等我,不像你们想象那样,我们茅山道士是准许结婚生子的。”   刘道长中有一百张嘴,也是被冠上负心人的名号,老头一口咬定就是他的错,是他把他姑娘给骗了,害得他们全家都早早死去。   “你放屁,牛二娃回来以后告诉小芳说,你已经决定出家,不理红尘之事要常伴,青灯古佛,了然一生,根本就不谈什么儿女情长的事情,让我女儿别等你了,又说了一大堆绝情的话,真是欺人太甚,我也是在后来才知道你个王八羔子与小芳钻过苞米地,她是怕没脸见人这才抑郁而终,就是你的责任,你个臭流氓!”   “什么?你是说牛二娃没有把事情告诉你?我的天呐,我当初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跟你们说,我只是学艺三年,三年以后一定会回去!”   刘奇的声音有些高,显然是被给老头的话给刺激到了,但是那老头还是不相信,又说出了那个隐藏多年的秘密。原来,牛二娃回到家以后曾向小芳提亲,但是小芳不同意,牛二娃又把去茅山找刘奇的事情回去跟他说了,大致的意思就是刚刚老头子口中的话,一来二去,引起了误会,可谁知道那小芳性子倔强,没有答应牛二娃不说,还患上了抑郁症。   不管怎么样,人已经去世了,听老头的意思,他女儿因为属于早折,阳寿没有过尽,必须要逗留在凡间,承受阳火之苦,终日飘荡,什么时候到了他本该寿命将尽的年纪才会安安稳稳的回到阴曹地府,继续接受审查善恶,所以说,老头子才会这么恨他,因为他一直认定是刘奇害死了他的姑娘,不是冤家不聚头,今天再次相遇,老头显然是想拉动街坊邻居们一起把刘奇当做负心人吊起来处理一下,也好能够为自己出出气。   看热闹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尤其得神情恍惚,我怕她出点什么事儿,毕竟在这种场合下不适合,情绪太过于波动,随即我碰了碰他。   刘奇转过身,面向着我说:“怎么会这样啊?小的时候师傅来到家中传授我茅山术法,告知我必须要在18岁的时候去茅山学艺三年,我去了,但是走之前告诉过小芳,一定要留在家里,安安心心的等着我回来娶她,可他为什么不相信我那个牛二娃也是个混蛋,他说我青灯古佛,可老子是去当道士的,唉,哪有什么佛祖啊!”   他长声叹息的时候,我注意到,远处正在往我们这边走过几名鬼差他们一边啃着苹果,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像是想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鬼界堡与阳间的城市一样,负责治安的警察当看到聚集如此多的人,要是不过来看看是不可能的。   我碰了下刘奇,催促他快一点走,如果再耽搁了,被那些阴差一旦认出来,那事情就麻烦了,形势万分危急,好在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一堆人。他们想要走进来也不是特别的容易。   见他失魂落魄,我又催:“刘道长,快点走吧,时间要来不及了,你说到的那位叫小芳的姑娘,我想她肯定是有着误会,等到回到了阳间,去到祖宅里面帮忙问一问一方的土地爷,看看鬼魂到底跑到了哪里,如果能够找得到,咱们两个合伙把她给超度一下,让她免受在阳间之苦,早日投胎才是正道,现在真的是万万耽搁不得呀,快点吧!”我的语气有些急促,就连那个闹事的老头,也以一种非常惊讶的表情看着我。   视线对视了半晌,他又不确信的问道:“难道这个陈世美说的是真的,真的是牛二娃故意骗了小芳?”   我又说:“那还有假,你也不好好想一想,这么多年了,刘奇什么为人你难道不清楚吗?还有那牛二娃说什么青灯古佛,道士拜什么佛?你是不是西游记看多了?快点让开点,我们来这是办事的。”   这天底下不会,就只有我们一个阳间人来到鬼界堡,在农村有许许多多的神婆他们都会以过硬的手段办,阴间是吃阳间饭,比如说给人家去查一查阴债,也都是靠着神婆们下入幽冥去阎罗殿翻译一下每个人投胎所欠下的债,说白了咱们每个人都欠,好比受生债,皮肉债,这些都是必然的。   既然那老头还没个反应,我又问他想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早日回到阴曹地府,免去在凡间飘荡之苦。   他点点头,我又说:“咱们能够今天见面就是缘分,老天爷让我们来看到你,就是为了救小芳免除痛苦,她在阳间飘荡是有心结,只有刘道长找到她,再把事情说清楚,心结打开了或许能够早日回到阴间也说不定。”   “都让一让啊,快点都给我让开!…”   阴差嘈杂的声音再次传来显然,马上就要到达人群的前端,如果被发现,真的就完了。马景义舔了舔两只手,最好是炸了毛的老猫似的,似乎已经开始等待着出击。   在这个危急的时刻当中,老头想通了,还说自己一定要去阎罗王那里找牛二娃问清楚,事情并没有过去多少年牛二娃肯定还在人间活着,他要去找阎罗王哭诉问问事情真相。   当他不再拦路,马景义狠狠的抽了小毛驴儿,大喊了一声:“驾!”   毛驴车冲出了人群,阴差就算是走过来,恐怕也只能看到我们一个背影而已,四个人坐在驴车上,速度虽然有些慢,可对于普通人而讲也算是可以了,更何况那几名阴差也并不是十分认真的工作态度,我们不过仅仅是因为一次阴间偶遇,绝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事实也在向我展示出,我的猜测全部是正确的。   好不容易逃离到了安全的地方,韩文军特别不确定的问我是不是骗他?   马上就要到莲花台了,现在真的不想继续节外生枝。   虽然靠着他的掩护回到了鬼界堡,现在的确已经没他什么事儿了,只要是我们几个按照方向一直往前走,那就会到菩萨讲经的莲花台,只有穿过莲花台的岔路口才有机会到达还魂崖,所以如果追求事实来说的话,他已经没什么用处了。可是我们之前答应过,带他去投胎现在韩文君可能是反应过来了所以他停下身子问我们到底说的是真是假,是不是在骗他?   面对这种质问的时候,马景义倒是很坦然,直截了当说自己没有骗他,只有到了金银桥才可以选择投胎的路,而且,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有去了才知道。   他却再次反问:“我没有在阴曹地府备案,鬼寿也没有完全度过,就算是投胎怎么投?” 第四百七十五章 莲花台   面对他的质问,马景义却仍然对答如流的说:“我只答应带你去投胎,至于托生了什么,或者是投胎以后能够活多久,富贵或是贫穷,这些我都管不了,一切都只是命,金银桥前面的六道轮回,你往下一跳,到底轮回到哪里,一切还得看命。”   谁知道他听完了以后立刻就急了,口口声声说我们骗了他。   又说自己想要成为人,不想去做那六道轮回当中的畜生或者野鬼。   马景义又说:“人与畜生又有什么不同?人要是没有人性,那可能连畜生都不如,可畜生通了人性,早晚有一天也可以超脱畜生道化身为人,如果积德行善,还可以通达仙界,早日证道仙班,你说人好,那你告诉我人哪里好?”   我的预感没有错,大花猫就是一个抬杠的天才。可是韩文军坚持的想要成人,不要去做畜生。   马景义又说:“你想成人,那天底下想要当人的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排队我看也拍不到你的身上,虽然说你可怜,子孙后代将你遗忘,没有供养,但是说这有何尝不是你阴德积累不够深厚。而且若想成为凡人,是需要有三生三世的积累功德,可看你并非有如此福分之人,保不准,还需要偿还某些阴债。”   此话一出,他有一些沉默,这是真正的阴阳学说,在一般年纪小的人或许不会太当回事儿,可年纪大的人却多少都会有着一种忌讳,比如说老年人不借钱,不管是他向别人借还是借给别人,老人一般都非常的排斥这件事,并不是说他有钱没钱,也许有的人是担心人老了,会有疾病缠身,保不准什么时候人就没了,钱也就黄了。   而最主要的,却是怕不经意之间沾上一些阴债,指的就是在生前没有还完,到了死后却要在阴曹地府用别的东西来偿还,有的是需要让你在投胎转世以后与所欠之人有一定的接触。   也有的会化身为狗,跟随债主左右保护,也有的会化身为猪马牛羊,为其果腹还,或是为夫妻朋友,以及那些素未谋面却又在关键时刻出手助你的人。好多时候咱们老百姓平常经常会说,我上辈子真是欠你的,而这个欠便是才生前没有还完的债,当然了,这笔债不只是单独说钱。   有的时候占一点小便宜,或者欺负过谁或者做了某些亏心事,对不起了某人这些都是一笔债,等到投胎转世,需要一笔一笔的还清楚。   是韩文军的功德不够,指的就是他生前还有一些欠的债没有还,恐怕下辈子还要托生一些牲畜来弥补生前所欠下的债。   我曾亲手处理过类似于还债的事情,那是一个跑长途的司机正好路过江西的时候,赶上那天下大雨,火车车刚要离开,突然间来了一只狗,冲着车狂叫,司机没敢动鸣笛儿,狗也不走,下车驱赶那狗也不咬他,只是拦着路不让过,这可把司机急坏了,因为他要去交货,如果时间延误了会被扣钱的。   可不管连骂带吼得,狗仍然不走,后来司机一咬牙,踩了脚油门,冲了过去,面对生死,那大狗也没有例外,主动的躲到一边,就当司机以为已经没事的时候,那条狗快速跑到他前面一头撞死在车前,而且狗的主人恰巧出现了。   那主人说什么不让司机走,让他下来赔钱,如果压死狗他可能不长眼的话,光天化日人打死他也不敢,两个人在事故现场扯皮,扯着扯着扯着,在货车必经之路的那座桥突然塌了,当时两个人就不再说话了,司机抗大狗的尸体又开完车,恍然间明白,或许就是这条狗救了他一面,他把事情告诉给了狗的主人,于是又赔礼道歉,还跪下给狗磕头。   主人没再继续深究,可是道路毁了,根本就过不去,事情本来有点邪门儿,那个狗主人就带着他一起来找到我。   当时有我为他扶乩问卦,请了过往的游魂,问了他们事情的经过,原来那只狗这次来就是为了报恩的当年司机曾经救过一个人的性命,但是那个人没过多久又病死了,到了阴曹地府以后,阎王爷说他欠了司机一条命,需要想办法补偿回来什么,否则是无法去投胎转世的,也是那个人在阴差的指引下,不断的化作各种各样的人或者生物来为他偿债,可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效果,就这样过了两辈子,这回到了今生赶上男子命里的劫数,他化作大狗前去帮他挡了这么一劫,现在魂魄已经回到阴曹地府筹备投胎的事情。   两个人命中有缘,所以相遇,两个人有仇同样也是命里有缘,若是一方欠一方,或许就是这一生你是来还他当年你所欠下的债。   韩文军也不傻,知道了事情的大致之后,没敢再跟我们继续前进,他的意思是先过完30年的鬼寿,争取在这些年里想办法去帮助他所欠下的人情,否则就算是鬼寿度过,恐怕也是没有办法成为人身。   “谢谢三位的开导,在下已经明白该怎么做了,说白了这些都是命,命运注定的,没有办法去更改,我要去见阎罗王,看看能不能我们给儿女问问他们可不可以帮帮我把那些钱还了人家。”   那对方的千恩万谢下我们分道扬镳。   现在又剩下我们三个了,鬼界堡行走了大半日,正在一点点的逼近莲花台,我们沿途打听过好多的人,这里的人多数都很友善,因为他们生前就是有名气的善人,他们的帮助指引使我们很快就抵达目的地,距离很远看到一处黑色的湖泊,那湖水上有着一朵莲花,这莲花没有开放,但在湖水两侧分别有着两条小桥,这桥并非是金银桥?   可他的颜色却非金非银,只是单纯通往莲花台的桥,在莲花台的后面仍然有着两座桥梁。   距离湖泊中心越来越近,很快我们就看到那。他说莲花台非常的大,怎么说也得有两个篮球场一样,眺望后方位置则是一座古朴的城门。   想起了鹤这人之前所说,此地本来应该是金光璀璨,可现在看来,却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按照这么来说的话,想必只有当地藏王菩萨过来讲经的时候,此地才会变成的那种金光闪闪的世界,现在大门紧闭,想必那后面应该就是去往还魂崖的道路。   “怎么还没开门啊!这不完了么!”马景义有些懊恼。   刘奇说:“根据记载,去往还魂崖必须阎王爷下令,那里绝不会让鬼界堡里的幽魂随随便便的过去,现在不是节日,而且在7月15过后至少要一个月才会到8月15中秋,如果真的耽搁这么久的话,恐怕就算回去肉身也已经僵硬了。”   回去的路上可真是充满波折呀,我也想抓点紧,可现在那大门高的都快赶上北京城了,靠老百姓自己的身体又怎么能推动得了。菩萨只有初一十五才会讲经,如今刚过初一,还得小半个月的时间。   不过连试都没试,就这样放弃的话,我肯定是不死心的,打算过去看一看。   刚踏上呢,小桥的时候,湖中的黑水开始翻腾,就好似烧开了一样,我低下头一看,在每一个冒起的气泡下面,是一张张普通人的脸,水黑如墨,脸却如此的清晰,诡异的场景,让我都觉得头皮发麻,喉咙发紧。   这下面的湖水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里面还会有人,我趴在桥头向下望去,几乎湖水当中的每一张脸都是颜色惨白,面目狰狞,充满憎恨的眼神瞪得滚圆,长头发飘散在运水面上,就如同落水的水鬼。 第四百七十六章 三途河   我回头看向他们俩,发现他们俩目光始终停留在我的身上,就好似并没有发现水中的怪事儿。   难道只有上了桥以后才会看见水里面的水鬼吗?之后,我问他们是否也看见了,可是两个人同时摇头,刘奇觉得奇怪便随我一同上了这座桥,当他刚上桥的反应与我相差不多,也是惊呼着说水底下怎么还会有人呢?   要想去到那城门前,首先需要翻越这座黑色的湖泊,再到那座高大的城门楼,推开城门楼以后,便会抵达传说中的金银桥。可为什么城门是关着的,今天也不是特殊的日子,按道理来说,孟婆的茶铺生意可是一向都很好的。   回想当初在西北她在凡间开设梦婆汤茶馆,给过往的游魂能够最快的速度去投胎,说来也是见过,但愿别被她给认出来吧。望着水中的游魂,大花猫也跟着上了桥,我们三个聚在一起,怕桥下再出什么事,大家走起路来也是小心翼翼的,但是这个桥底下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水会如此的黑,并且在那一个个气泡当中钻出来的人脸,到底是干什么的?   因为木头有些长,我们需要到达中间的莲花台,穿越莲花台以后,才可以抵达那扇大门,我们几个在去往的路上开始研究起湖水中的人,他身为地地道道的茅山道士,见识非常渊博。依照刘奇的推断,黑色的湖水或许就是忘川河。   忘川河是阴间最有名气的一条河,但很少有人知道,其实忘川河是一条大河的直流,而那条河被称之为三途河,也叫做三途川。   传说中,“三途河”是生界与死界的分界线。   因为水流会根据死者生前的行为,而分成缓慢、普通和急速三种,故被称为"三途",度过此河的方法也只有一个,就是上渡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然而,渡船是要付船费的,没有路费的灵魂将不能登上渡船,就算登上了,也会被船夫丢进“三途河”。   那些无法渡河的灵魂在轮回欲望的驱使之下,会涉水渡河,但河水不但没有浮力,而且还具有能够腐蚀灵魂的剧毒。   那些下水的灵魂将永远没有上岸的机会了,只能变成“三途河”里的水鬼,永远无法转生。而且时时刻刻需要承受痛苦以及彻骨冰冷的河水,同样就使那些水鬼对其它还有轮回希望的灵魂产生了妒忌。   只要有灵魂落水,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将其拉入河底也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水鬼。行走当中我们仔细看了一眼,要说是三途河,可能三途河延绵不绝,何止千里,然而眼前只不过是一个较大的湖泊而已,称不上是川,又怎么可能是阴阳两界的三岔路?   始终是幽灵布甲前方就是莲花台,马景义猜测,很有可能是菩萨以大法力开辟出来的空间,否则胡总不会去三途川超度水中亡灵,毕竟那里实在是太大了。   这句话倒是点醒了我,因为在民间的传说当中就有一个说法,当过奈何桥的时候,不愿意去饮那孟婆汤,就必须需要跳入到忘川河中永世沉沦,而那些游魂野鬼的执念很深,他们无法忘记前世的点点滴滴,只能在水中飘飘荡荡的游走。   地藏王菩萨便是处在此地发下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超度水中亡灵也说不定,毕竟真正要超度的是他们,而不是那些在鬼界堡等待去投胎的鬼魂也不会是在十八层地狱下面受苦的亡灵。因为他们是罪有应得,佛教四种因果,前世种下恶因,死后一定要尝恶果。   眼看就要抵达莲花台的时候,桥梁开始快速的震颤,水下咕嘟咕嘟的冒着泡,一双双干枯的手自水中伸出,不断的向我们挥动,我想如果掉入水下的时候,必然会被他们拖拽,变成水鬼,不得超生。   “玛德,怎么好端端的地震了?”马景义说。   “不会的,阴曹地府又怎么可能会地震?一定是桥下的亡灵有问题,快走!”刘奇说。   我们三个并排开始夺路狂奔,前方距离还有,至少近百米桥梁由低到高,拱形而过,全速奔跑的时候因为剧烈的震颤需要躲避以,免得掉入水中,在这种艰难的环境下,突然间,前方越上来数名水鬼,他们眼神呆滞,头发很长,身上穿着的破衣服开始向下流着黑水。   “把你的命给我,让我回阳间好不好?”   原来这是惦记着回阳,打算找替身的,可是就算他把我们拉下去,自己一样上不了阳间路。   “好你妈个头啊!”马景义几步跨越上前,一脚就踹了过去,左手手指长出利爪,啪啪两下又打到两位。   靠着这样武林高手般的身手,马景义为我们当起了排头兵,他在前面,我们俩跟在后面辅助,每当有水鬼出现,马景义就会以他强悍的爪子拍到那些拦在面前的水鬼。短短百米的路途不断发生打斗,那些水鬼一个接着一个的往桥上跳,就像是非要把我们也给拉下去才会甘心。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跃上莲花台,只是台上并没有莲花,金光就更别提。此台是处在湖泊中心的位置,我们是从岸边过来,还需要走出相同的路。好不容易到了中间,现在没有小鬼敢去上台只是如果继续往前走,怕是遇到危险。   “这菩萨今天不来讲经,他们怎么疯了。”马景义说。   “忘川河里的月亮本来就是积怨很深,现在看到我们路过,除了嫉妒以外,本能的也是打算借命而生。”   “那不对呀,每天都有来投胎的人,难道每个人都是这样吗?”   话音刚落,又在桥的另外一端走过来许许多多的人。他们打头的是阴差,身后跟着队伍长龙,乍一看就像是出去旅游观光的旅游团,可他们走在桥上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很自然便到了我们近前。   心里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一共七八名的阴差带着数十位普通人,如果被发现,那就只能硬着头皮拼了。生死危机时,对方居然说道:“你们是哪个队的?怎么还不赶路啊。”   他的话一下子就将我在紧张的情绪中拉了回来,什么意思?难道说他没见过我吗?   刘奇说:“是这样的,赶路的时候累了,在这歇一会儿。”   对方说:“你们是新上任的吧?难道不知道莲花台不能随意停留吗?这里可是菩萨讲经的地方,你们逗留太久了,要是被怪罪下来,可别埋怨我没有提醒你。”   刘奇连忙道谢,然后又问他们来这做什么?对面的鬼差说,这些人是要去投胎的,由他们负责押送过了莲花台,去金银桥喝汤投胎,万一有不听话的,他们也要采取一些强制的措施。   突然,刘奇很小心的碰了我一下。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发现那个打头的银钗手里拎着一张金黄色的帆布,上面写着“回避”二字,与古代大臣们出游仪仗队手里拿着的牌子一样。   这莫非就是他们不背水鬼所侵扰的原因,听着人群彼此议论,大多数都是在谈着,一会儿要去投胎到哪谁家比较有钱,谁家比较有权。有的人生性就喜欢攀比,没想到这时候还要谈论比较下一辈子的生活与否,说完了,彼此能不能见上还是两说呢。   幸亏来的人没有把我们三个认出。   我们作一起去赶路的样子,又问能不能一起前往金桥。对方还有点儿不解,左右打量了一番,问我们来这是干什么的?怎么身边没有要去投胎的灵魂。 第四百七十七章 奈何桥   我灵机一动,说自己是奉了崔判官的命令到这儿来此接一位亡魂,此人因为阳寿未尽需要回阳,怕再一不小心投了胎可就麻烦了。   他们一听是崔判官下令的,态度立刻有了一个天翻地覆的转变,他对我们笑脸相迎,主动要求一起前往金银桥。因为来这的时候我特意注意过,并没有看到崔判官的影子,十有八九他还在阳间,忙着老子仙骨的事情。   人家不在咋好说话,我也是抓到了这一点,崔判官在阴曹地府的地位可是非常的高的,这三个阴差绝对不敢去找崔判官对峙,更何况人家现在也不在。   非常顺利的混入了人群,哪些准备投胎的鬼魂,将我们三个围住,一个劲儿的问,是不是自己可以回阳。   这倒也是正常,来世的富贵,不管多么的好,他也不如现实的亲朋好友,男士的加多么的漂亮与大气也比不上今生自己的小屋。   有了阴差的带路,重新站在那条去往金桥大门的路。   在阴曹地府的南辕北辙下,我们总算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就怕是在关键时刻,又有什么插头,当前只希望能够顺顺利利。   有了他们的带路,水底的游魂在也没有上来拦路的他们潜伏在水下目光期盼,就好似那动物园里的老虎似的,不过我们的步伐不减,很快便穿越了黑色的琥珀,抵达那座大门的时候,阴差不知道在哪儿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金锣。   听他咣咣敲了三声,只见面前这座古朴且恢宏的城门,缓缓的推开。   面前出现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沟下江水,波涛汹涌,一座经营二色相间的古朴桥梁横跨这座不可逾越的天堑,它连接两头,桥上很宽,共有三条路站在我们这边向前方望去,只见在这座桥上可以看到行色匆匆的人影。   这便是金银桥,也是奈何桥。   关于此桥,存在两种流行的说法,一种叫做奈河桥,另一种叫做奈何桥。一说因地府有河名为奈河,一说因为汉语中“无可奈何”之意,刚好对应了人在转世投胎时对自己生前愿望的遗憾和无奈。   此桥是不是真正存在我们平行的某个空间当中这一点,不管是在民俗学家还是科学家,都是他们深究以往的话题,曾经一起科学探秘的节目当中,科学家采访过几十位濒死却被抢救回来的人,他们都声称看到了某些人,亦或者达了某处从没见过的地方。   以前在我小的时候,村里一户姓王的大爷,他在临死之前,对着儿女们交代身后事,然后一边说还一边对着空气哀求,求多给他几分钟的时间,等到他这边刚一说完,又对自己的儿女说“我得走了,人家等我挺长时间了,来不及了。”   就这么一句话,人就咽了气儿,所以说没有见过的事情,或者不了解,一定不要主观的去否认,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人类现代文明只有200年,可传统文明却高达几千年。   天堑下方风声呼啸,吹的腥风扑面而来,站在桥头向下望去,血河奔腾,虫蛇遍布,毫无痴男怨女口中的诗情画意,留下的,不过只是让人望而生寒的恐惧,就好似西游记中对此地描写“铜蛇铁狗任争餐,永堕奈河无出路”。   阴差说:“你们几个都跟好了,别乱跑听到没有,要是出了事儿,我们可我不负责。”   这边话音刚落,立刻就有恶犬扑上桥梁,追着那些桥上的游魂撕咬,很快便扯的零零碎碎,这可吓得人群尖叫,阴差把手举起又喊:“别吵别吵,这是辨善犬,恶人若想偷过此桥是会被咬死的,你们没事儿,鬼寿已过,生前又是多做好事,有阎王大人开的令,只要不自己跳河就没事儿。”   众人恍然,拍着胸口感慨阴间的恐怖,不一会儿,又有人指着桥上的人,奇怪的问:“他们的身上怎么会有光啊?”   “对啊对啊,恶犬也不去近前闻一闻。”   阴差说:“那是绝食酒荤的善男信女,平时乐善好施之人,经常帮助百姓、寺庙、道观、还会供养游街野鬼,死后有神光护体,不受邪风所害。”   “他们不是过鬼寿么?”有人问。   “你们懂个什么,鬼界堡那么好的地方,以为谁都能去啊?别不知足,看了你们投胎的人家,连我都羡慕,快走吧。”阴差没好气的说。   在这期间他还主动与我们几个聊了几句,询问到底该找谁?我忽然间想到了儿时听过的传说,便说道:“人活九十七岁死,可在奈何桥上等三年,判官大人让我们来就是找一个等三年的人。”   “啥?九十七岁?阳寿未尽?我滴个天啊,命真硬。”阴差说。   我没再多言,毕竟这个世界上活个一百多岁的老人也是很常见的,夫妻若共度余生,九十七岁而亡,其中一人先死,可在奈何桥站在三年等待另外一人前来,携手共度奈何桥,续下一世的情缘。   继续向前走,马景义因为好奇而东张西望,再着桥下千丈深渊,雾气昭昭,汹涌的血海好似无数亡灵的哭嚎,不单单是我们几个,就连那些今天过来投胎的人们,同样也是加快了速度前行,就在即将抵达时,前面出现了许多人正在挨着排队,桥头上飘扬着一盏三角形的小旗,上面写了一个‘忘’字。   刚站在这里,我就感觉到了口渴难耐,再看其他人也是如此,这种脱水的感觉直至心灵,使内心深处有着一种难以言喻期盼感,如果能给我一杯水,一碗汤,那该多少好啊。所有中,唯有阴差表情自然,他们俩还走到了我的近前,为我指着桥头的一座高台,那里站着许多男女,他们目光希冀的望着桥上的方向,有的踌躇不定,也有的坐立不安。   “你看看那里有么?”阴差问。   人群所排队等候的自然就是孟婆汤了,然而,那些站在桥头回首相望的人则是前世共度到余生的老夫老妻,由于那些人站位稍稍比较靠前,我们必须要穿插过人群,还要跃过孟婆的茶铺,那里去找人才是最佳的机会。   “好,谢谢兄弟相助,他日我必会告知崔判官。”拱手拜谢,对方却咧着嘴表示没什么,还说大家都是一个系统的,互相帮助都是应该的。   就这样,我们三个顺利的向前插队,因为与孟婆有过一面之缘,为了隐蔽只好贴着墙角往前走,好不容易挤到了前面,余光可以看到忙忙碌碌的孟婆,因为人太多,有几位阴差也加入其中帮着熬汤,一碗接着一碗,喝完了就往前走。   我说:“一会儿跟上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知道么?孟婆我认识,撞见就麻烦了。听到没有?听到的话给个动静啊。”   半晌没反应,可是,在余光看着孟婆茶馆前面的两个人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呢?奇怪了,又轻声喊了几嗓子,还是没人理,回头时候傻了眼,人呢?马景义与刘奇不见了,我了个天啊,那站在孟婆茶铺前熟悉的人,不正是他们俩么!   我曾经远走过大沙漠,意志力绝非常人可比,到了关键时刻显露出了优势,但却忽略了他们俩,按照我的想法,不管刘奇也好,大花猫也好,难道说连这一点点的饥渴都按耐不住么?   事实上,我忽略了一点,刘奇因为之前小芳的事情,心情早就有些浮躁,大花猫则是什么不怕,唯独怕口渴,就这样关键的时刻,他们俩竟然中招了,可是,胜利就在眼前,跑过去就会看到六道轮回,走入还魂崖就可以回阳了。   不行,如果我走,那他们俩今天妥妥得交代在这儿,大家算是算一起共同经历生死的,到了最后的临门一脚要是把他们俩丢下,那我还是人么? 第四百七十八章 孟婆汤   在这样的万般无奈之下,也只好选择返回,可是孟婆茶铺的生意异常火爆,由于周围的人的确很很多,导致桥梁上还有些拥挤,有人催促着前面的人往前挪挪,还有的人埋怨对方踩他脚了,大都是被孟婆汤的味道所吸引,熙熙攘攘中催促着快一点。   感觉他们应该与我们相差不多,都是特别的口渴难耐,或许这也是奈何桥的一个特点吧。   低着头向他们方向走过去,之前带我们前来的阴差正在十分熟络的与那些人交谈。观察孟婆不紧不慢的为过往鬼魂一碗又一碗的盛着,所有的人接到之后都是一饮而尽,表现出好似喝了美酒般摇摇晃晃,片刻之后变得神情恍惚,目光渐渐变得清明,流露出就好似是初生婴儿般的眼神,曾经的过往岁月与人生当中的种种经历,不论是恩怨还是怨,都会随着一碗汤饮入而再次遗忘,当然了,那些拥有下一世情缘的夫妻,孟婆会为他们缠上红线或者点印痣,亦或者为他们彼此做上标记,这样以来,不论是在茫茫人海之中,他们仍然也能够精确的找到彼此。   桥的后面就是万丈深渊,实在是形势危急,如果让他们两个喝了孟婆汤的话,这人也就是救不活了。   好不容易凑上前,用手轻轻的碰了一下刘奇,他可是正儿八经的茅山道士,不会真的这么菜吧?拽了两下他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热气腾腾的大锅。   我上前歪着头看了一眼,只见刘奇的眼神迷离,流着口水,就像是遇见了什么特别馋的东西。孟婆汤能让游魂野鬼忘记生前的种种事迹以及那些牵挂着的人,这碗汤必然有着她难以想象的魔力。   好多人都会想当自己的百年以后真的站在了奈何桥上,那也不会去引用那一碗汤,因为知道,如果喝了它将一切的事情都会忘记,然而明知道却又为什么会去喝呢?   现在看来,它难以想象的诱惑足以打破凡人的意志力。   见刘奇不理我,我又去叫马景义,可是现在他也是满脸呆滞。我有一点感觉很意外一点,他不是神仙吗?怎么到了忘川河也像是凡人这样没有丝毫的自制力。   “来来,下一位。”帮着孟婆干活,阴差随手招呼着。   立刻又有阴魂迫切的上前接过汤一饮而尽,就这样循环往复,没有任何的新意,就好似是发条性的模式,每时每刻都在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要说唯一能为这里增添色彩的,或许就是那些站在奈何桥前,苦苦等待着与自己共度余生的爱人到来。   就当阴差继续要将手里的孟婆汤递给游魂的时候,形势突变,刘奇竟然出手去抢,这可把我吓坏了,赶忙上前死死攥住他的手,不让它移动分毫,那边马景义又给我添乱,他同样做出这一举动,危机时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随手接过了刚刚阴魂喝孟婆汤时掉下的碗,狠狠的对着他的脸拍了过去。   啪的一声,马景义倒在地上,他愣了,愣神儿,有些迷茫的看向四周,又说:“这儿,这这是哪儿啊”   他的语气当中已经但有了一丝哭腔,言语间的崩溃,与之前判若两人,我恍然间明白了,大花猫这是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现在眼前这位乃是地地道道马景义本人。   心里暗道不好!   这个时候,有几位阴差听到了他的呼救,再者由于马景义穿着官差的服饰,那些人以为他是自己人呢,上前问到底发生怎么了?   “这是哪儿啊?你能告诉我这是哪儿?怎么这么黑呀,今天阴天吗?”   “你疯了,这是阴间,难道你还想要有个艳阳天吗?”   “阴间?”马景义的声音有些高。   “喊什么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因车有些不满。   我这边还要一只手抓着刘奇,避免他去抢孟婆汤,另外一边还得照顾着马景义,别把事情说漏了,现在也是真的分身乏术,当他还要在大声呼喊的时候,我赶忙捡起内碎掉的泥碗片丢了过去正好砸在马景义的额头,他捂着头,哎哟哎哟的喊着,正巧与我有个目光的接触,于是他猛的坐了起来。   “别吵。”我说   可没等我继续把话说完,马景义竟然怒了,他指着我就开始怒骂:“廖一贫,你就是个王八蛋,老子都说了不过阴曹不过阴曹,你非得把我给弄过来,不知道我怕黑吗?你瞧瞧这天多黑呀,连个太阳都没有!”   此话一出,不单单周围的阴差呆住了,那些游魂同样也是直勾勾的望着我们,给我气的,现在就想冲过去扇他两个大耳刮子。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骂了一声以后,我将刘道长扛起来就走,奔着奈何桥深处开始狂奔,阴差反应过来以后,纷纷上前来抓我们,这一幕可把马景义吓得尖叫,我又喊道:“如果是不想死的话,你就给我快一点。”   奈何桥上的人很多,何况桥并不是很宽,孟婆摆着的茶摊前面聚集了一大群人,我们的争执引起了人群的注意,紧接着我又喊道:“跟着你们后面的那几位投胎,他们是要去做富贵人的,你们只不过是平头老百姓,这凭什么呀!”   一个没有喝过孟婆汤的人,他们都是有着前世的种种记忆,然而,这其中并不缺乏贫穷之人。换作是谁当看到了未来的方向,也没有一个人不想要拥有富贵的未来,所以说,这个时候就会产生一个连锁效应,导致让所有人都会以为投胎这件事儿面有猫腻。   别看都是灵魂来过的阴曹地府,实际上重量与生前没什么差别,好在刘奇很轻,扛着他在前面奔跑,身后的阴差也在追赶。马景义紧随其后,我们三个玩儿了命似的往前跑,由于奈何桥上的拥堵,使得并没有太多的鬼差前来追赶,因此而争取了一线生机。   穿过望乡台,刘奇的面目仍然呆滞,我有像制服马姐一那样拍他两下,但却没什么效果。   这样下去,迟早是会被追上的。过了奈何桥往前行进了几十米,又出现了一座雕有瑞兽石桥,石桥两侧各有六个彩色的圆圈。而这座桥的尽头则是悬崖边缘,距离还魂崖近在咫尺。   那左右两侧的光圈就是凡人所要面对的六道轮回,喝了孟婆汤,就是要来到此地去投胎转世,如果受到了阴间的审判,那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我这边抱着一个人,又要面对诸多武林高手的追逐,不用说,自己肯定不是对手,也就是在几个呼吸的功夫,对方成功的绕到我们身前拦住去路之后,随手还把刀给亮了出来。   “跑什么跑?你叫廖一贫,是不是就是那个冒充阎王爷的人!”   面对质问,我就知道这事情恐怕有些不太好办了。可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当真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妈的,说什么也不能跳入六道轮回,如果莫名其妙的转世投胎,成了人还好说,真要是成了畜生,那可就是太冤枉了。   “我说我不是廖一贫,你们信么?”   “拿下!”   一声令下,面前两位阴差如狼似虎般扑了过来,手里明晃晃的大刀舞起来,就像是那雪花片儿是的闪眼睛。   生死危机时刻,我也不敢托大,急忙将刘奇扔到一边,顺手打了他两个耳光,可他还是不行,又招呼马景义上来帮忙,现在看他与之前神勇无敌判若两人的模样,我还是比较怀念大花猫在的时候,现在的马景义蜷作一团哇哇大叫,完全吓破了胆。   以一敌二在魂魄的状态下,阴阳术法也没什么效果了,只能靠着拳脚之间的对碰,心想要完了,现在我这身手,对付个普通人都费劲,何况是面对武林高手了,那俩人没有直接要我的命,而是一脚踹了过来,被他踢飞头朝下摔了个七荤八素。   又站了起来想要去还击,他们两人打我就像是欺负小鸡崽子,三拳两脚就让我起不来了,而刘奇目光仍旧十分呆滞,我喊他帮忙,他不理马景义,又是拖后腿,还帮不上什么忙。   在这样的绝境之下,还会牙距离我不到百米,难道就这样真的结束了?从北到南,穿插鬼城中央躲过了追杀,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就这样要完了吗。那两名阴差实在是太厉害了,感觉我的拳脚功夫在这些人的眼里就像是熊瞎子劈苞米一样滑稽,但是这都无所谓,我只是单纯的不想死。   小命儿攥在了人家的手里,我的举手反抗都是没有效果的。回想由北到南躲过了诸多阴差的追查,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翻了船,那俩阴差把我们三个都绑在一起,手脚套上铁链往回拉。   现在心里有个强烈的预感,绝不能去,必须要将那个叫李大仁给抓回去。   近在咫尺的成功,如今却又被他们好似抓囚犯一样绑起来,手脚穿上铁链,我们三个人就像是糖葫芦一样,人挨着人脚挨着脚。而负责抓捕的两个人神采奕奕,嘴角咧着,彼此还聊起来即将会得到的奖赏。 第四百七十九章 回阳   刚过奈何桥,往回走的时候,孟婆喊道:“你们两位这次立了功,必然会重赏,不如趁着现在庆祝一下,怎么样也算是我对你们这些日子以来的帮助表达心意,不过你放心,我不可能给两位大人喝孟婆汤,要喝,咱们就得喝美酒!”   马景义那儿一个劲儿的哭,我都纳了闷儿了,这老头少说也得有快六七十岁了,怎么还这样的脆弱,到了关键时刻,就像是大姑娘一样,哭哭涕涕的,也不知道嫌磕碜。事已至此,就算是求也没有用,干嘛还要哭呢?   “真有酒喝呀,哎,那样可好了,这个时间咱们回去也早,正好还是您最忙的时候,我们哥俩不如留下来先帮你忙一会,等忙完了我们再回去。”   孟婆婆可不是什么老太太的模样,在阴曹地府都长得很漂亮,美女邀请别人帮着办点儿事儿,同样是会比较容易的,这一点没有办法都是人之常情,鬼是人变的,自然也不可例外。   就这样,在孟婆大度的邀请下,那两个人还真就停了下来打算喝一顿免费的酒,坐在餐桌上等了不一会,孟婆就给他们两个一人送去了一大碗,那香味弥漫距离几十里都可以闻到,就连我这种被捆绑的人同样流起了口水,没办法,本来就渴,何况味道又如此的甘甜,反应最激烈的要数刘奇,他冲着阴差的座位上使劲,如果不是有着铁链子捆绑,恐怕她现在早就已经扑了过去。   当时因为不知道刘奇为什么会失去理智,所以处理事情起来,没有一个帮手是非常难的。   听着那俩阴差的彼此交流,原来我在阴曹地府挂上了号,阎王爷那天正好回来办事,一进门见到阎罗殿前的大印被人用过,他在查阅资料,发现自己的公文有人给批阅。   于是叫来了官员询问缘由,当得知是有人冒充阎罗王到此做事,首先是大怒,毕竟这个世界上有人道鬼道,鬼道是他说的算,我一个普普通通的阴阳先生,怎么可以去插手人家的事儿。   阎王爷暴怒之余向下面的人提出要求,一定要把我们抓回去,生死不论,当然,如果是活着的话,奖励可能会更高一些,按照喝酒的二人交谈的话来听,恐怕,我们三个现在属于非常珍贵的。   他们两个喝酒的速度很慢,还彼此聊着天梦不饿,处里逛游魂的时候,中间停顿了一下,为他们两个准备了一些下酒菜,放在桌子上,还说路途遥远,回到阎罗殿的时候肯定得饿,不如再多吃一些,那俩阴差一听说有饭吃,自然是求之不得。   就这样,我们三个坐在一旁,望着两个阴差在胡吃海喝的过了不一会儿,他们竟然打了个哈欠,随后趴在桌子上睡着。孟婆接着过来送东西的时候主动与我们攀谈,他先是对我说道:“这一会儿我们又见面了,不知道廖师傅来阴曹地府所为何事?”   何事?我觉得现在没有必要去说那么多,谁知道李大仁的势力到底怎么样啊?我只是说来这里是为了正义之事,如果他们心存善念,就把我放了,否则一定会遭报应的。   可令我万万没想到,孟婆竟然将那几名阴差的身上翻了个遍,找到了一把钥匙为我们三个解开锁链,又说道:“快走吧,崔判官之前打过招呼,那个李大仁早就应该罪该万死,可是阴曹地府碍于规矩,一直没把他怎么样,你现在还不是阴曹地府的官员,而是被阴曹地府办事的阳差,如果有鬼怪作恶,你就算是把他杀了也不会有什么事。”   我特别想问问,他怎么什么事都知道。   “谢谢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谢,如果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可以随时托梦于我。”   孟婆毫不在乎的说:“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留在此地卖忘魂汤,还能求你帮我干什么呀?实话告诉你,是崔判官交代过,如果你要是来到阴曹地府,给你关照。”   真是没有想到是崔判官,难不成他在很久以前就推测到了今天的事情。   说来我们俩还有过一面之缘,但我把他给骗了,到现在为止,不管是不是故意的,现在那两位阴差已经开始坐着呼呼大睡,解开了锁链,按照她的指引前往。   看来真的是冥冥之中的推断也说不定,毕竟地府的神奇也是我所想象不到的。现在想想那个在路上偶遇的崔判官,他的确算是一个好神仙,现在不知道崔判官去了哪,等到以后再见到他,我肯定是要跟他好好的赔礼道歉,毕竟当时是我骗了他,也许人家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帮我也说不定。   孟婆的帮助,让周围的阴魂大为跌掉眼镜,其中有几位阴差,竟然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我问她要不要紧?   孟婆说:“放心吧,这几位都是常年跟着我的,而阴魂只要喝了孟婆汤以后,他就什么也都不记得了,你们快点儿走,时间还来得及,至于此次你们来这儿的目的,我也略知一二,去做吧,准没错,我相信你们几个是好人。”   真是打心眼儿里的感谢人家,可刘奇仍然不醒,由孟婆给他喝了一碗清汤,使他这才恢复了神智,马景义则东张西望的渍渍称奇,像是已经习惯了当前的处境。孟婆的帮助下,我们缓缓的去往金桥,到了还魂崖前的时候,回头对孟婆抱拳道谢。   低头望下去,还是在还魂崖内,草木葱葱,一片自然的美景尽收眼底,又与整个阴曹地府有着天壤之别。   然而,此时我的心里有着一个疑问,都说阴曹地府是在地底下,就好比老百姓死了以后要入土为安,可现在在看,我们是处在凡间的上方,不管怎么样,历经千辛万苦总算抵达了目的地。   互相对视一眼,现在终于到了回去的时候。   还魂崖前的一头跃下,呼啸风声贯耳,双眼被吹的睁不开,渐渐的坠落之时,四周的环境也在一点点的清晰,直到车水马龙,出现在视线当中之时,顿时感觉到了天旋地转。   猛然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阳间的温暖,以及自身的踏实感,让我明白,这回总算是活着回来了,他们两个也是一样坐起身。大花猫的在一旁急促的说:“你们总算是活着醒过来了,要是再不行,我都打算找大夫给你们抢救。”   刘奇说:“阴曹地府果然是危机四伏,要不是回来及时,我看着回魂灯也要灭了。”   是啊,我们几个过阴的时候,每个人的身旁都点了一盏灯,刘奇拿着自己的那盏油灯上面呢,火苗极其微弱,就在数秒钟以后,火苗缓缓的熄灭。   当时并不会感觉如何,可在后期仔细想想,确实会让人有些后怕,毕竟,如果没有回魂灯引路,那可能我们几个就算是跳还魂崖也不一定会落在哪里,有可能是人身,也有可能是畜生。   过阴的确不是简单的事情,只要是你听说谁可以随随便便的进出阴曹,第一、这个人是骗子,第二、他距离死也不远了。   大花猫说,我们已经过阴了两天一夜,如果再继续下去,可能就醒不过来了,为了避免落下病根儿,赶忙喝了点雄黄酒驱体内的寒气。   该做的事儿也都已经都做了,刘奇问我打算怎么办?   我说:“当然是开坛遣阴曹兵马!”   时间不等人,为了能尽快抓到李大仁,返回阴曹地府去找阎罗王理论,我们几个开始分头行动,由刘奇去找土地爷,大花猫去找荒坟,马景义去地藏王菩萨庙宇打探偷偷上届的李大仁踪迹。而我只需要去准备一些道具来拆差遣阴兵。   首先还是要将鹤真人给我的那几个名单送去庙宇供奉,甚至还要进行超度等一系列的法事。这主要也是为了化解阴兵身上的凶煞之气,对他们同样是一种减轻自身痛苦最好的办法,毕竟那些人是死在战场上等化身阴兵以后还会无时不刻的感受生前的痛苦。除非设立祠堂受到百姓祭奠,再以终生愿力化解,否则战魂在转世前一样会受到痛苦。   也甭管现在是几点,我们几个立刻开始分头行动,各自去筹备自己的事情,最终定准了明天中午之前回到工地来碰面。   出去的时候是临近傍晚,可北京城里也不是特别的熟悉,想找寺庙,也是非常的难。像刘奇是正统的茅山道士,有着祖师爷护体可以与土地爷相护以平辈论交,如果我们要请阴兵,土地爷肯定是第一个先发现的,只有把他答对好了,才能够顺顺利利的去进行下一步。   而大花猫去找的荒坟墓地,主要也是为了避开人群,阴兵出世,绝非是普普通通的鬼魂出现,那种声势非常浩大,掀起的滔天阴雾,足以对普通人造成影响,而荒坟之地必然是少有人烟,那你可以避开老百姓的视线也能免得有凡人冲到阴上,导致丢了性命,所以说我们三个的工作都是至关重要,缺一不可。   马景义相当于踩盘子,虽然我们几个招来的阴兵鬼差也是足以办到,可这次去的毕竟是地藏王菩萨的寺庙,如果太过于贸然,会显得有失礼数,但若是由马景义登门打探,事情就显得不像之前那么尴尬了。   傍晚的时候,走出工地,一路向北,连问带打探的走了一个多钟头期间还换乘了几辆公交车,总算是停在一户庙宇的门前。 第四百八十章 北顶娘娘庙   由于我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司机还提醒我,他是最后一班车,如果下车以后,一定要在九点十分来这里等车,否则太晚了就没车了,想要靠步行的话,需要走十多里的路才能到市区,周遭又由于工程搁浅导致非常荒凉。   “谢谢了大哥,我去庙宇拜拜。”   “大晚上的拜庙?真是年轻人的生活理解不了,记住我的说的话啊,如果想回去就到点来这儿等车,十多里路呢,看你也是外地,我好心提醒一句,大半夜的多不安全。”   司机善意的提醒我很清楚,八十年代的生活的人是刚刚在农村步入城市,民间传说虽然被压制过,可仍然无法改变老百姓口口相传的故事。   何况,荒野古庙,凡人求福,野鬼求渡,是自古以来就流传的风俗,朱红墙门那是为了挡住鬼魂的路,门前撒白米是为了饲养游魂野鬼,所以说,古庙这种地方白天香火旺盛还好,到了夜间如果没人,自然要少去的,保不准就会撞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目送着司机的离开,站在荒凉的街道上,庙宇上的牌匾写了几个个大字‘北顶娘娘’。此庙在当代可是大名鼎鼎,零八年逼的鸟巢移位的灵异事件更是享誉全国,它是京城五顶八庙中五顶之一,庙内供奉碧霞元君、天仙娘娘、送子娘娘、东岳大帝、关帝、药王等神祇。   为什么叫做北顶?好多人都不太清楚,因为此庙是京城中轴线北端的延伸,而‘顶;则是因为京城把泰山顶上的碧霞元君移植请神请到了这里,按照咱们现代人来说,那就叫做‘劫胡’,碧霞元君若是下界必然是来到北顶娘娘庙而不是去泰山。   传说,此庙大门上的牌匾上书写着:“敕建北顶娘娘庙”,‘敕’字可是皇家代表上天的敕封的意思,同样昭示着此庙深厚的背景。   看着破旧的外墙,知道它也没能躲过红色浪潮的破坏,好多的围墙已经破损,在周遭的破烂环境对比之下更显萧条,我一步步的走过去,站在庙宇的门外,大门虚掩着的,本来我是打算找个能够超度亡灵的庙宇,如今却又意外来到了古庙。   推门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打起了退堂鼓,算了,还是再去别处看看,这么破旧的地方,想来也不能会有人做法事。   可是,突然间在庙里面跑出来了个人,就差一点把我撞倒,隐约中感觉头有些发昏,只见面前嬉嬉闹闹的原来是一男一女两位孩童,不过如此的没有礼貌可不是好事儿,我忙说:“喂!你们两个撞到我应该赔礼道歉的。”   小孩儿同时转过身,他们二人印堂发黑,面色惨白,眼睛周围也像是打了熊猫眼影似,原来是两位小鬼!直视他们二人时,我已经悄悄的准备好符咒,就刚刚那么一下冲撞,假如是面对的是普通人,可能最少也得病上一些时日。   小男孩儿说:“叔叔,你进门的时候没敲门,是你不礼貌在先。”   女孩儿说:“对呀对呀,我们怎么知道你在门口,这是我的家,出门难道还要问问有人在么?”   “真是的,怎么还会有如此不讲道理的人,走走,宝强咱们继续去玩。”   小鬼怎么都如此的伶牙俐齿?难道说我看错了?不能啊,点向眉心再开阴阳眼,没错,他们俩的确是夭折的小鬼,眼看着他们要离开时,庙内又跑出来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手里拿着戒尺,指着俩小孩儿喊:“快点给我回来学习,再不回来屁股蛋子打开花了!”   俩小鬼做出个鬼脸,一溜烟的消失不见了。   这一切被我都看在眼里,身旁妇女被气的喘粗气,显然就是普通人的模样,并且,他肩膀、头顶的阳火旺盛,显然正是普通的活人。再看古朴的戒尺上雕刻着弟子规,样式古朴,质地有些还黄,像是应该也是有一些年代了。   “见过大师,在下廖一贫,乃是路过此地的阴阳先生。”   “看出来了看出来了,要是普通人就得被这俩孩子给害死,唉,真是性子顽劣,不服管教啊。”她摇头叹息了几句,又问我来这儿干什么?   见到切入正题了,我赶忙把自己的想法一说,女子沉思片刻,她说:“超度的事儿还是有些麻烦,毕竟我的法力也不够,但明天上午会有庙会,来上香的人肯定多,借助众生缘力倒也是可以试一试的。”   时间紧急,倒也是可以试上一试。   妇女把我请进了庙宇,简单的聊天,她说自己的岳秋琴,是留在北顶娘娘庙里管教游魂野鬼,免得他们出去害到凡人。   “您的意思是,庙里面修行的都是凶灵不成?”   我特别诧异,毕竟,只有那些凶恶之极,或者生前受到很大屈辱的鬼魂才可以化身凶灵复仇,这样的鬼魂连寻常的阴阳先生都不愿意招惹。   其中分别以水溺、上吊、坠楼、饥饿、火灾者为最凶,水溺者气绝于水,身在大地,魂入水中导致水土不相交,怨气越积越深,还有上吊,魂不入天不入地,飘荡凡间,导致凶念很大,其他几种也大都数如此。而且,这几类在某些特定的情形下,仍然会产生出其他的效果,所以说,非常的不好惹。   谈话间我到了庙宇中央,只见破旧的房屋内有两间是没有窗户的,她告诉我,这两间一间是休息,一间是学习,之所以让鬼怪学习,则是因为书中有贤者的智慧,外力的超度永远也不集自我的救赎,而学习便是最好的办法,只是多数鬼怪凶戾气太重,根本就沉淀不下心思,这个时候就得需要她来管教了。   岳秋琴走到一棵大桃树前用戒尺敲了敲,不一会儿,刚刚逃跑的一男一女跑了回来,他们捂着头,痛苦的跪下哀求岳秋琴放了他们俩,妇女先是一连番的教诲,又说:“你们兄妹二人身世凄惨,因为父母抛弃饿死家中,很幸运没有彼此相啖,只是怨念太深,如果肆意妄为很容易克制不住自己去害别人,也正因如此,我便更得好好的教化你们。”   “宝强宝丽知道错了。”俩孩子跪地。   岳秋琴面容严肃:“伸出手。”待他们俩照做之后,这板子也是毫不留情的狠狠拍了下来,连续打了好几下,随着呜呜的哭声,板子打的也是非常的狠,连我都看傻了眼,没想到她手里的板子居然可以直接打鬼?而且他们还好像很疼的样子。   待俩小鬼灰溜溜的进入了岳秋琴指的学习的屋子后,她又对我说:“见笑了。   我说:“哪里话,这小孩子不管是人是鬼,性情顽劣就是需要管教。不过,大师手中的法器可是很厉害,居然可以打鬼形而不散,令鬼因痛而惧。”   这是真的心里话,杀鬼与训鬼不同,他不听我的,我除了灭了他以外就是镇压,哪里能像是岳秋琴这样像,好似普通的教师打孩子一般狠狠的教训他。   她说:“小友有所不知,此戒尺乃是李毓秀当年所制。”   “您是说弟子规?”   岳秋琴不否认的点点头,李毓秀顺治到雍正年间的山西人,有名气的教育家,弟子规的前身是《训蒙文》,被后来修订改名为《弟子规》,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有名气的著作比如《四书正伪》等。   说来此人也个剑走偏锋的奇才,人生经历平实,性情温和豁达,因而缺少传奇故事。史料记载,在年轻的时候,李毓秀师从同乡学者党冰壑,游学近二十年。科举不中后,就放弃了仕进之途,终身为秀才,致力于治学。精研《大学》《中庸》,创办敦复斋讲学。来听课的人很多,门外满是脚印,许多的高官御史都来听课,十分佩服他的才学,有被人尊称为李夫子的名号。但实际上,此人平生只考中了秀才,所以说,能力与学历的关系并不是绝对的。   岳秋琴则声称,他这把尺子就是李毓秀一个字一个字雕刻上去的,不论是人鬼,皆要敬重‘天地君亲师’,师同于父,这把尺子抡下去,甭管是多大的鬼魂,都会被打个老老实实,原因则是它是代天去打、代父母去打,只要尺子举起来,那么就不会有鬼魂敢抗拒,否则必然会被天道判定为忤逆之罪,哪怕不被雷劈死,到了阴曹地府也是十八层地狱受刑。   那两间屋子我没有进去看,按照岳秋琴的话,每当有太过凶狠的恶灵,她发现了都会带回来管教,再管教妥当以后,由鬼魂学习、诵经来超度自己的凶气。   不可否认,她的确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修行者,而且,值得一提的是她一辈子没有结过婚,至于原因,她没说,可我想也与所从事的行为有关,毕竟,一个整日以来与鬼打交道的凡人,又怎么可能是普普通通的命格?   去了主殿,在她的帮助下我开始写下每个阴兵的名字,虽然只有三十二个人,可也足够了,做完了超度牌位摆下之后,我留在庙宇睡了一夜,夜晚的梦中,耳畔朗朗读书声回荡于耳,书是民族的灵魂,文字又是文明的传承的阶梯,每一个字,在这个世界上都是有着神性的存在,不论阴阳先生、道士、儒生都是神规莫近,不信可以好好回想下身边那些品德高尚,满腹经纶的老师,他们一生所接触皆为天地正气,在鬼魂的眼里,此类人头上的光芒可通日月星辰,就连死了以后也是会被阴差恭恭敬敬的请走,并且不戴脚镣,见阎罗王而不跪。   第二天一大早,娘娘庙的庙会开始了,我被热热闹闹的声音吵醒,走出门以后,还特意看了眼昨夜无窗的小屋,现在也是大门紧闭,不经意间还能在木门的缝隙中看到有人影略过。   “起来了。”   我感激道:“谢谢大师招待。”   谁知道岳秋琴一改昨日世外高人的模样,语气急促道:“不谢不谢,正好庙会也快开始了,我这边没有人手,一会儿我负责看功德箱,你帮着我去卖香,五分钱一根儿,不允许外带,看到的有人带,你就帮我撵出去,今天人肯定多,你帮帮忙,超度的我就不收你钱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功德香   岳秋琴突然之间的转变,让我有一些始料未及,昨夜她还是谆谆教诲的老师,可今天早晨一睁眼睛,怎么就变成了寺庙里的香客骗子,最主要的还是她垄断性质的销售,高价贩卖香火钱,以五分钱一只的话,这在当初可是相当于现在的五块钱呢。   一大早上起来,太阳光很足是,外面热热闹闹,敲锣打鼓还有吆喝卖糖,各种各样儿的职业是层出不穷。看了她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好,岳秋琴又碰了我一下说:“别傻站着,快点帮忙我去前面守着,你把这件衣服穿上,然后把门打开,等等我庙会结束,赚的多了,我给你分点。”   没办法,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我必须要利用众生愿力超度阴兵,但是这个时候他如果不帮忙的,我要是出去再找别的人,必然是会很麻烦的,甚至在时间上也会来不及。   最终也是实在没办法,只好按照她说的做,不过,也就是我们两个的年纪相差比较悬殊,免去了一场老百姓的口舌。得假如我也已经50多岁了,和一个女居士共处一间庙宇修行,这在某些思想不良的人眼中都是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其实他们心底肮脏,却把这一类的事情是归于社会的责任,真不知是社会复杂,还是人心复杂。   就好比现代人,经常会调侃,寺院旁边会有尼姑庵,老衲师太一家亲。还说什么?这是为了给和尚提供搞对象的机会,虽然说历史上也不免有一些男女暗生情愫吃了禁果。但实际上的初衷却并非如此。   古时候,庙宇道观,多处山林幽静之地,封建社会的世道比较乱,许多年轻的妇女出了家以后,还会遭受到强盗地痞流氓去尼姑庵里面骚扰。这个时候,妇女的安全就会得不到保证,于是乎,就有了尼姑庵不得离和尚寺庙太远的规定,导致今天很多有尼姑庵的地方,不远处大多会存在寺庙。包括道士也是一样,有修乾道,也有修坤道的。   在开门之前,岳秋琴已经变成了满脸神圣庄严的人,她在娘娘庙前设立功德箱,又给人求签算卦,我这边则要站在正门处,帮他看守香摊儿有人进来蛮香,只要收钱就好。   中国的善男信女一直都有很多,不论是在城市还是农村,庙会往往是最热闹的地方,大街小巷全都是人,以及当时年轻人并没有什么户外活动,赶庙会有着不亚于过年一般快乐。   这一天开始,陆陆续续的人进进出出。不说别的,到了下午3点关闭庙会之时,就那五分钱一根儿的香我帮着他都卖了好几百块钱。岳秋琴满面红光,走向我裂着嘴问:“怎么样?你数了吗?一共赚了多少?”   我大约看了一眼,告诉他一共又600多吧,给他乐够呛,他说成本一共才花了不到20块钱,居然赚了600多。也许是彼此之间的修行方式不同吧,我不太喜欢这样市侩,像我这种阴阳先生,是属于游走江湖的行脚人,而岳秋琴这样的修行人则是住在庙里祈福的人,但他还是有些不同,两个屋子关着的厉鬼,我是有所了解还行,若是不了解的人,一定还以为他是一个骗子。   “哇,这回可是真发财了,要是天天都有庙会,我肯定会成为万元户!”   他将一大堆的零钱接到了手中,非常兴奋的装了起来,又在里面掏了掏,递给了我几个,还说今天要谢谢我,按照我的推算从烧香再到功德箱,以及解卦算命,这些钱加起来也得有个两三千,这庙宇看起来也实在是太赚钱了。   本来以为这些钱都是他的,我没要看这天气也不早了,我催促他能不能帮帮忙,快点将那三十几位阴兵超度一下,我还要带着他们出去办事呢。   妇女心情大好,一点没拒绝的意思。   就当我们转身回到大殿之前,庙门被人在外面咣咣的砸着。   现在的时间也不早了,门也关了,这个点儿还能是谁来呢?不过,岳秋琴听到急促的敲门声,一瞬间显得很紧张,我还以为他是得罪了某些人,劝她不要怕。   岳秋琴却立刻将所有的钱都塞到我的手里,做出噤声的手:“这些钱你先帮我拿着,如果有人问你的话,你就说这些都是你的好不好?帮忙一会儿我再多给你十块钱。”   当我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岳秋琴走到大门前,先是整理下衣服,看面容有些尴尬,却仍然打开了大门,短短一瞬间,外面的人如狼似虎般冲了进来,他们穿着的都是道袍,怎么来了一大堆的道士?   “诸位师兄,不知今天来这儿有何事?”   岳秋琴的态度很谦卑,与如狼似虎的道士们相比,她就好似一只小绵羊,那些道士趾高气昂的说:“岳居士,你这么做可是有点不合规矩。开了庙收到的功德钱是要上交的,可今天我们的人来了,偷偷暗中私访,发现你单独设立功德箱,还把咱们协会的功德箱给藏起来来了,又让老百姓的钱都放你放那儿了,快都交出来!”   我站在一旁,那些人的目光压根儿就没有停在我的身上,可瞧他们一个个愤怒的模样,就像是恨不得将岳秋琴给生撕了一般,但我觉得不管多么大的事情这个妇女今年也得已经在50多岁了,可此地的道士大多数也就30左右,出于长幼尊卑,也不应该这个态度说话,再者说了,岳秋琴在此地教厉鬼走正道,这也是功德一件的大事,难道不应该被人尊重吗?   但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只能站在一边静静观摩,岳秋琴解释没有这事,可道士说什么不信,双方一来二去的争执导致多少带有那么一丝丝的火药味。是啊,这社会当中,不论是修行之人还是凡夫俗子的老百姓,大家都离不开一个字,那就是钱,有的人把钱看的重,有的人却看钱看的淡,但归根结底,都离不开一个钱字。   世间仍然有好多的修行者需要摒弃钱财带给的诱惑,因为只有舍弃一切,才有可能真正接触到大道的本质,而非被眼前的利益所诱惑,进而做出某些伤天害理或者违背自我良心的事情。其中带头的道士下令一声“搜”。这一刻开始,一同前来的人如狼似虎般冲入到了其他的房间开始翻找功德箱。   当他们保利两间房屋的时候,明显都有一些词语。可是碍于上头的命令,有几位年轻的道士在身上贴满了符咒,推开门走了进去,然而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他便尖叫着逃出来,神涣散,如同丢了魂儿一样。   于是乎,场中领头的那位一步跃过去,掐住小道士的人中喊了几声咒语,又对着脑门儿“啪啪啪”拍了三下,见那人原地转了个圈,便利利索索的恢复过来。   “师兄,这屋里的阴气太重,是师弟学艺不精,请师兄责罚。”   “算了,你让开吧。”道士摆了摆手。   谈起了功德箱,那就不得不多提一句,在全国的范围内,所有的道观寺庙设立的功德箱,皆会归为当地的协会所有,假如符寺庙的功德箱的收入,就要收回归佛教协会,而道观的功德箱里面的钱则要给道教协会。   假如某个省份某个城市没有道教协会怎么办?那收来的钱就要归为佛教协会。还有一种是商家建立庙宇,这在我国的东南部一带比较常见,有某些商人把盖庙宇当作诗投资并且会招来和尚在此吃住,当然了,收到的钱是需要分成的,每天到了天黑以后都会有会计去统计账目,再把钱按照几几分成。   所以你们供养的钱不一定就到了僧人或者穷苦人的手中,也有一部分可能被某些机构某些人中饱私囊,这里面的利益链是非常巨大,甚至让普通人难以想象的。   只见那领头的道士走到怨灵休息的房间,他手持法剑,念诵法咒,口中呵斥:“贫道冲虚子,今天在此办事,尔等妖魔鬼怪,速速退去,如若不然,必降天雷惩戒!”在一连番的叫号当中,整间屋子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好似人多造成的拥挤导致物件儿在不断碰倒。   不可否认一点,这位自称冲虚子的,倒是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真本事,眼看要起了一番战争的时候,岳秋琴又说道:“差不多就行了,小伙子,我们赚这些钱也不是给自己花,咱们大家心里都明白,这间屋子里面的怨灵需要超度,也需要购买一些供品供养。平日里的发下来的钱根本就不够花,我要是在不想办法弄一些,恐怕过不了一些时日就会有怨灵跑出去害人,就然都是功德,那又何必呢?修道者无非就是修个慈悲之心,可你们现在哪还有一点修行之人的模样,我老太太今年50多岁,没儿没女,你们要是真的要胡搅蛮缠,我可要去协会里面找会长告你们。”   显然,冲虚子并不买账,又大声问我们钱到底在哪?   你其他几名去搜索的小道士们,过了没多久,就听见有人喊:“大师兄你快看,功德箱在这呢。”   原来岳秋琴将原本道教协会设立的功德箱藏在了垃圾桶的旁边,外人根本就看不见,要不是今天有人来收,恐怕倒垃圾的人都找不到它到底在哪儿。   这回抓到了把柄,那冲虚子十分的愤怒,不仅仅要钱,还声称打算赶走岳秋琴,不让她在娘娘庙里居住。   眼看事态正在发酵,我明白岳秋琴的确是得罪不了他们,眼前这些人都是有背景的人,毕竟,整个庙宇的所有权还是在协会当中,假如道教协会不让你在这住,那你肯定就不能在这住。   岳秋琴的哀求,让我微微有些动怒,她归道教协会管我可不归他们管。 第四百八十二章 齐聚   “都给我住手!”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这回我主动吆喝一声,算是引起了他们几个的注意。   “我以为你是个哑巴呢。”冲虚子缓缓的转过身,面向我,微微一笑,说:“门里有规定,从来不惹事儿,这回是你先招惹我们的,那我现在招惹你就不算是违规。”   瞧这阴险的模样,看来是在与我玩文字游戏。   我也没想到,没质问我却是因为他们有一个规矩,修行之人,绝对不允许主动与老百姓发生争执,虽然看出我是阴阳先生,但就算是如此,可同样也是无门无派,这个时候,若是彼此发生争执那是不合规矩的,可现在就不同了,我主动搭讪,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那他们就可有话说了。   冲虚子转过身,问我:“我之前派来的人看到你在只卖香,一共多少钱我们心里有数,还是全部都交代了吧,擅自拿祖师爷的钱财,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再说了,道教协会建设也是需要钱的。”   我说:“道长你好,功德箱为的就是去做功德,可这功德是你做还是岳大师去做我觉得都可以,而且岳大师去做,可能会比您更加的直接。”   “凡事无规矩不成方圆,今天我看你的意思就是这钱不打算还可?”他说。   我说:“这钱压根就不是你的,都是善男信女为了追求功德所捐赠,只要是用到正地方,那就不算做是违规。还有,我贩卖香火所赚的钱是我凭本事赚的,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所有年轻的道士们全都炸了锅,他们纷纷指责我缺德,还说辱没了神仙是要遭报应的,这一点我只是微微一笑。   何为仙?又何为妖怪?   我说:“在这世间之上,积德行善者为仙,作恶多端者为妖。廖一贫自问做事情皆无愧于心,所行善事又岂是你等所能比拟。如若说是报应,会因为功德箱里的钱而落下的话,我倒是觉得你们才是该受到报应的人。”   话语当中的浓浓火药味儿,令我们处在交手的边缘,他们算上领头的一共有八个人,可事实上,以我的实力,打一个都够呛能打得过,别说一次性要打八个。但是我现在仍然是十分的自信,至于原因很简单,彼此对峙的时候,岳秋琴将他那把戒尺悄悄的递在了我的手上,握起法宝,我现在是无所畏惧。   “此人心性不端,乃人人得以诛之,我等正道之人,绝不能任他肆意妄为,诸位师弟摆阵!”   冲虚子一声令下,他的七位师弟齐刷刷的站在了一起,很快又翻跟斗,又跳高,按照站位应该是北斗七星阵,个个在后背拽出了宝剑,虽然说是没开刃,可要是打在身上,也够喝一壶的。   冲虚子大义凛然的说道:“北斗降魔阵,诸位师弟,斩妖除魔!”   紧接着那七个人齐刷刷的扑向我,不可否认,这些人必然是从小就习练武术,身法灵活。即将被他们暴打的前夕,我握紧了戒尺,二话没说,将它高高举起打向面前的第一个人。   对方准备回击,然而,我打的很随意,毕竟也不会武术,按道理来说倒是肯定能轻而易举的躲过去,不过在手中这件代表天地君亲师法器下,他是绝对不可以躲的,如果躲,便是给自己增加孽障。   同为修行之人,又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   “扑腾”一声,对方跪在地下,我拿着戒尺狠狠的抽了他的脸。   等其他几个人想要伏击时,我把戒尺高高举起,环顾周围,怒斥道:“此乃代表天地真理的戒尺,蕴含道德礼数,我若打,你敢逃,就是不敬师长不尊父母的忤逆之人!”   “是训尺!你在哪得到的?”冲虚子问我。   还没等我说是岳秋琴的东西,是她连忙对我使了眼色,很显然不想让哪些人知道东西是他的,于是我说:“我在庙会上买的不行吗?你给我过来,跪下。”   我冲着他摆摆手,只见冲虚子的脸都绿了。   “给我过来啊,不过来我打你!”   当我冲过去的时候,他就不能跑也不能躲,只能任由戒尺打在身上,这一回,让嚣张气焰的他们几个顿时间老实了许多,戒尺非常的结实,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使多大劲儿去抽也不会有事儿。打着他们几个在院子里面嗷嗷直叫,毕竟就好似鞭子一样抽在谁的身上谁不疼啊?   “为什么来到这儿欺负人!”   “真没欺负呀,我们是按照规矩来的,就算是钱拿回去,也到不了我们的手上,都是需要上交的,快别打了,真的很疼的。”   他们几个连连求饶,但是我今天就是为了给他们几个一个教训,假如这次不打,那下次肯定不一定会做出什么让人气愤的大事。   这次我可算是给他们上了一场生动的教育课,打在身上的戒指毫不手软没多久,八个人就已经满面青紫,后来还是岳秋琴拉住了我。   按照我个人的想法,今天要是不把他们几个给打老实了,下回一定还会来的,可那个时候我不在这儿,岳秋琴又不敢得罪他们。那么结果会怎么样呢?我想,一定不会是我愿意去看到的。   打的差不多了,我问他们,下回还敢不敢来了?   冲虚子说:“我们只不过是按照规矩来办事的,就算我们不来,也会有别的人来。”   岳秋琴叹了口气:“好了,小伙子你也不要为难他们了,我明白这的确是法律规定的,不过最近我要用钱去办点事,只能是麻烦你帮忙,等到事情结束以后,我自己会去协会找会长聊一聊。”   我将戒尺还给了岳秋琴,她接过以后,目光望着那两间屋子,长长的叹了口气:“等到帮你把超度的事情做完,我也该走了,实不相瞒我给自己卜了一卦得知寿命将尽,怕是活不了多少时日,然而我要是不在,那这些怨灵就没有办法去学习超度,攒了这么长时间的钱,为的就是这件事,等我处理完了以后,会去与会长说的,你们走吧。”   那些冲进来的道士们起了身的一边揉着身上肿胀的淤青,一边缓缓的离开此地,不一会儿,庙里就仅剩下我们二人。   我没在继续问他事情缘由,只是跟在岳秋琴的身后,一直回到了大殿,32名阴兵的排位仍然摆在那里,不过这一回每个牌位的面前都放了一碗水,她为我介绍,此乃超度所用的净水,也是收集老百姓祈福时候的愿力。   岳秋琴分别给32牌位点香上供,口中念诵着我所没听过的咒语,沾了碗里的水,又撒在牌位上几滴。紧接着,在32个牌位的面前浮现出32个人,他们模样有些朦胧,看不清五官与身材,只有淡淡的虚影站在碗前。   就当岳秋琴手持两张符纸,点燃以后念起法咒,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开始燃烧起了诸多香火,又以飞快的速度燃烧,很快就到了香根儿,32个虚影渐渐凝实,他们在同一时间端起面前的大碗,一口饮入。   感觉就像是参加打仗的士兵,事先喝了一大碗酒,待他们将手中的碗摔在地上以后,同时转过身,对岳秋琴抱拳拜谢。虽然这一切都是在无声当中进行的,可是我很清楚一点,32位阴兵会有短暂的时间留在阳间,只要能掌握他们的生辰八字,便可以差遣阴曹兵马。   超度的仪式结束之后,我走上前,将32个牌位收在背包内。   现在一切都准备结束了,也是时候离开北顶娘娘庙,只是,距离我们约定的时间好似超出了少许,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离开之前,我问她有什么打算?岳秋琴只是笑了,她说人生总有一死,有的时候是需要去做一些自己认为重要的事情。   “那你走了以后,这间庙宇内的恶灵他们怎么办?没有人管,如果出去为祸怕是会伤害很多人,到时候不也是为自己招惹因果。”   岳秋琴说:“只要是这间庙不拆,那么怨灵就出不去,而且我在临死之前还会去做一样大事,有碧霞元君庇佑,此地必然会成为怨灵解脱的最佳之地。”   既然她有万全之策,我也就不好多说什么,拿着牌位拜别了岳秋琴,离开了此地后,回头望着这间破旧的庙宇,我很担心,因为每一位在此地的怨灵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嗔恨心,如果没有祠庙镇压,那可能会发生很大的事情,万一某一天这里将会被拆掉的话,一定会引起很多人的死亡。   唯有碧霞元君留着此地,方可化解那些恨死凶死的怨灵。   事实证明在后来的某次工程想要将此庙拆迁时,却发生了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最终被迫无奈,工程只好改变了原来的设计位置,此庙得以保存至今。   回到工地,相聚的时候,大家早就已经都回来了,看他们在院子里面转圈,显然是焦急万分,当我一走进来,刘奇面色大喜的上前说道:“你可总算回来了,都要把我们几个人急死了,事情进展的如何?”   我把在娘娘庙的事情和他们两个都说了一下,大家开始交换消息,刘奇已经找土地爷聊过这件事,而且,现在阴曹地府已经乱掉了。   “怎么乱的?”   “土地爷说,就是咱们之前在阴曹地府搞的事情,冒充阎罗王可是大罪。”   “那李大仁的事情呢?”   “土地也没说,反正就是告诉他们几个得小心点儿,如果落在了阴差或者牛头马面那几位出来抓人的阴司遇上,肯定是要去阴曹地府接受审判的,到时候极有可能会永世不得超生。”刘奇叹息道。   那这么看来事情还是挺麻烦的,阴曹地府搞了这么大的事情,阎王也不可能不管,但是有一点我非常想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人去处理李大仁呢?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地藏王菩萨的关系吗?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那就一定要将他尽快捉拿送回阴曹地府。 第四百八十三章 遣阴曹兵马   对了,大花猫呢,自从我回到此地之后,还没有看见他出现过。问了他们几个,俩人也都说没有看见,接着,马景义给我们交代了地藏王菩萨庙中的大小事情,他说在四天前来了一位富商,并且给庙里庙外的百姓都捐了很多的钱,慷慨的举动可以说是在周围引起过不小的轰动。   马景义潜伏周围打探消息,经过他的连续调查才知道,富商在临走之前给老百姓分发过钱财,但是那些钱没多久都变成了冥币,好多人家都是如此。   有的人觉得害怕,就去了庙里询问,可是庙里收到的钱财以及物品都是都是正常的。因此,这件事在当地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一传十十传百,搞出了有名气的灵异事件,后来经过彼此询问的共同点,大家发现但凡是在那个大富商手里接到过钱财,他们家的钱第二天都成了冥币,而且,还发生了一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就是家里不仅仅是冥币多了的同时,自家本来存好的钱币也都成了冥币。   这就说明,每个人的家中都丢了一些钱,而且它的数量很大,因为富商是设立的功德箱,只要是老百姓路过,都可以在这儿取走一点儿钱,但是绝对不可以取多,在当时的事情传开了以后,街道上早早的就聚满人,可想而知,当时会有多少人获得过富商善意的资助。   实际上他刚刚这么说完,心里便有了眉目,乃是民间盛传的五鬼运财法,就是利用小鬼儿,将你们家的钱通通给偷出来。当然了,现在有法师会用五鬼运财将人的财运搬空,或者给运到某处。但有一点忌讳,就是五鬼运财的财是绝对不可以留过夜,所有的钱只能当天花掉,多留一分都不行。   “刘道长,听起来有没有感觉有点儿像是换财之法?"   “的确有些像是他提前用冥币把人家的钱币掉了包,还不会对自己造成影响,真是阴险,修建了庙宇盖的房梁,用的都是别人家的钱,自己却想独占功德,此法实在是丧尽天良。”   现在唯一不知道的就是李大仁到底还在不在地藏王菩萨庙?   问了马景义,他忙说:“应该在,我听人家说明天就是地藏王菩萨的诞辰,这么大的日子里李大仁不可能不出现。”   等待大花猫回来过程中,我还问起了道教协会的事情,毕竟,刘奇乃是正宗的茅山道士,他来到北京这么多年,肯定会与他们打交道。   刘奇告诉我,那个地方的人鱼龙混杂,有地地道道入世修行人,也有好多是沽名钓誉之徒,他曾经也在那儿待过一阵儿,可后来因为一些个人的矛盾脱离了组织,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自己在外面支起了一个道馆,帮人除灾化煞,也算是混了个小有名气。   这个世界上,只要是牵涉到了组织两个字,那就肯定会有好人,有坏人,人多的地方都会非常复杂,比起我们行脚人,自然会少了许多的麻烦,但同样做起任何的事情也会艰难。   等到天黑,大花猫这才气喘吁吁的回来,他愤怒的抱怨着路不好走。   我问他这一天都去了哪儿?怎么这么长的时间才回来。   大花猫往床上一坐:“你们是不知道,我在城市里绕了好几圈,可城里面哪有墓地啊,后来又去了公墓,可那里的阴气不足,于是我就奔着西北跑,后来去了一片荒郊野外的大山,在那儿才找到一处适合的地方,不过距离较远,而且又没有路,处在大山沟子里,最关键的是咱们请完了阴兵以后自己该怎么回来?”   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城市里面的凡人太多,阴兵在刚一出现的时候,声势很浩大的他们会掀起数百米煞风,一切生灵都会被夺走魂,而阴兵他们则会骑着大马,手持利器,并且一定会对普通人造成影响。   但是,我们要处在深夜的深山里面,借助荒坟土丘当中的阴气召唤而出,再通过小路一点点迂回前往,这才是两全之策,只是路途有些远的事情确实很让人头疼,人家阴兵会骑大马,可我们三个哪儿懂这个呀。   在面临困境的时候,我主动说道:“至于成与不成,还得去试一试,我觉得,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按照大花猫说的来。”   “提醒一句,你们叫我虎爷!”   马景义主动表示不想再去了,其实就算是他想去,我们也不能带他,因为这老头身体素质并不是特别的好,长途跋涉会掉队,搞不好再被阴煞之气伤了身体,那样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一咬牙一跺脚,说干立刻就干,最为让我惊喜的就是刘奇会开车。出了门率先去了当初包工头的家借车。那工头一看是我呢,二话不说就把车借了,有了车距离就变短了许多大花猫盘坐在驾驶台上为我们指挥着该如何走的方向,刘奇负责开车,后备箱里装满了该用的法器以及道具,毕竟请阴兵不是念两句咒语,喊几嗓子,人家就会出来,他是一个很传统的宗教仪式,该做的事情一样不能少,该准备的东西也一样不能丢。   缓慢行驶在夜色当中,天空就像是被泼洒了黑墨一样,什么也看不见,靠着微弱的车灯,我们一点点的我们出了京城市区开往郊区,直到进入了河北与北京的交界处,那里群山起伏,延绵不绝草木茂密,犹如一片原始森林,只不过再往前没有路了。   好在汽车里面有手电,这点黑夜并没有阻拦我们继续前进道路,拿起手电下了车,跳入了树丛当中之后,在大花猫的带领之下,熟练的穿入丛林,时间已经临近深夜子时,也使深夜的大山总是带着一丝丝的神秘感,我们快速穿梭在密林当中,身上的衣服被刮破皮肤很疼。   我说:“你慢点,我们跟不上你再走丢了。”   他说:“过了一点以后就没办法请了,你们不着急,迟到了还得拖到了明天,你是不知道,现在阴曹地府已经把咱们的生死簿给勾了,保不准哪天睡觉醒来魂儿都没有了。”   “这么严重?”我诧异的问。   “你以为呢,齐天大圣厉不厉害?连他喝多了都被地府带走了,你一个阴阳先生神气什么,快走吧。”   他的语气十分焦急,现在搞的现在就好像我快要不行了一样,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再争夺,虽然我很不想要承认,可事实上确实是如此。   最为困难的是身上背着的法器,这些东西说多还不多,却各个很重要,比如竹子、银钱、白米、香、黄豆,朱砂符咒、毛笔、等等小玩意儿,毕竟是招人家上来帮忙的,如果不给钱肯定不行的啊。历尽艰难,连脚底板都要磨破了,赶在月亮穿破黑云的时刻,成功抵达了一片片坟茔林立的山窝子内,眼前到处都是没有墓碑的土坟。   大花猫说:“我找了好久,这里的阴气重,你们过来看看。”   他在前面带着路,到了一处平地时,用爪子在地面上扒出了一个小土坑,我与刘奇凑上前一看,同时说:“没错,就是这里!”   没想到,大花猫竟然还是一位罕见的风水大师,小土坑内有着薄薄的积水,并且水还是在土下半尺内,他竟然靠着感知带我们找到了‘殍地’!   殍地也叫阴窨,指的就是如果埋人多的地方有水,自然形成殍地。当然了,这个地方阴煞较重,对普通人不是特别好,但凡埋在这儿的尸骸,他们的子孙后代也会受到殍地的影响,要么就穷困潦倒,要么就是子孙不全,尤其像我们今天来到的荒坟,眼前到处都是埋人的土坟,这恰恰也成了形成殍地的必要条件,大花猫能够精确找到此地的穴眼,也算是对于阴气感知的强大。   刘奇说:“漂亮,就是这儿!”   我说:“开坛做法,刘道长,阴兵我来请,你来帮我以替命草人给阴兵争取机会。”   这些都是事先说好的,毕竟,阴兵也是鬼,来到阳间捉人我们需要给他们提供替命草人避免天雷,否则,一大群的阴兵聚集会招来天雷下界的。   他开始用柳树条编织小人,我快速在殍地的穴眼摆下祭坛,一共三十二根儿翠竹,这代表三十二将领,手持三十二道令牌调遣阴曹三十二支队伍,至于来多少人还是掌握不好。   翠竹立下表示青龙,围绕在殍地眼周围,烧香焚纸,口念法咒:“茫茫阎罗殿,雄踞百万兵,身穿鱼鳞甲,手握穿骨刀,马鸣杀意风萧瑟,一声虎符震苍穹,奉九天上帝之令,统领三界兵马,阎罗令,开阴曹,出阴兵!急急如律令!”   连续撒白米开路,三十二个牌子开始嗡嗡的震颤,仅仅过了几个呼吸的功夫,地眼的位置呼呼的往外冒风,紧接着,下面的水‘咕嘟咕嘟’的冒泡,随着阵喊杀声回荡于耳,那边刘奇已经开始编草人,我俩基本上是同步进行,而且,他的草人并不复杂,没几下就编了一个。   以朱砂写符咒,画了数道虎符,打出了殍地近前,浓烟立刻变得更甚,水流翻腾,我抓了一把黄豆双手紧握,心里默念“成功与否,全看最后一招”,向下丢出,豆子打在了黑雾之后掉在地上,上下快速蹦跶,连续的跳动速度非常快,我屏住呼吸,仔细观察,豆子发出‘啪啪’的响声,犹如当代电锅里面的爆米花。   随着阵阵光点闪烁,那一大把的豆子变成了一个个身穿铠甲,体型魁梧的士兵,悬着的心落下,第一次请阴兵,终于成了! 第四百八十四章 童子修庙   此乃撒豆成兵,下一招叫做‘折纸为马’,这个我还不太熟练,不过,但我爷爷确实懂得,小时候有人招了邪,或者撞了某些脏东西,但多数都是一些野仙,只要爷爷为他们折纸马,再把‘野仙’绑在一起,点把火,不管走不走,也能给送走,当然了,此招最初常见是在‘白莲教’,但多数都是唬人的把戏,不过,我这次招来的阴兵可是实打实的,而且,我没料到会招来上百人!   大花猫可是懂得御鬼的地仙儿,可他在看到了周围的阴兵鬼将时,早就被吓得躲在一边,生怕那些个将士们再冲出来看他不爽一刀砍死他。   毫不否认一点,阴兵算作阴阳学说里面最强的鬼怪,不论是什么僵尸还是一些怨灵,亦或者活了好多年的鬼仙,当他们看到成群结队的阴兵到来之时,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躲到一边,就怕万一旦惹怒了阴兵,那可真是神仙难救的,在传说中,一些庞大的阴兵团体可是连大罗金仙都不愿意招惹的。   但凡人数越多,阴兵越强,他们就好似山谷里的狼群,连老虎看到都要退避三舍。面前一大群的阴兵刚一出现,周遭掀起了阵阵的旋风,在呼啸之间,周遭的绿葱葱的植物很快就变得枯黄,包括我自己也是抱紧了令牌强撑着。   不一会儿,有一群身穿铠甲,冒着黑气的战士缓缓的走到我近前,他们的个子很高,各个长得都是极其魁梧,因为戴着护面甲看不到他的容貌。   他说:“是你帮助我们兄弟几个超度的牌位?”   我说:“本师张大宝,乃是一位阴阳先生,近日差遣你等有要事吩咐!”   “吩咐?”阴兵语言有些轻蔑。   对待武夫最好的道理就是打服他,可是,我既然打不过人家,那就得需要用别的手段,为此,我不卑不亢的说:“没错,是本师求人度的你等,为了就是找你们做一件大事。”   “你太弱。”阴兵嘲讽道。   我反驳道:“强大不只是在于拳头,你再强,你打的过五方鬼帝,打过的天庭神将么?”见他不语,我继续加快了语速说:“所以,强大源自于信念,本师行走江湖,做的是替天行道!所作所为皆以善为主,阴兵是兵,既然是兵,你可打的过这天!”   凑巧应了时辰,导致天空突然‘咔咔’传来了两声大雷,随即,近百位阴兵掀起来的黑雾便在瞬间淡化了许多。   这可把他们吓得够呛,各个跪地拜天,惶恐不已。   “人若为恶,自有阴曹地府为其深渊,可阴曹若是不公,何人来伸张正义!”语气铿锵有力,平视他们所有的人,事已至此,已经豁出去了,见他们不语的时候,我长长的吸了口气:“既然你们不知道,那今天就由我来告诉你们,听好了,阴曹不公,自有天诛,随我替天行道!天运工程之下,鬼仙汉林光与阴司李大仁伙同一起贩卖活人阴寿,罪大恶极,随我一同前往捉拿犯人!”   随着咔咔两声大雷过后,阴兵纷纷起身,犹如战场动员般喊杀连。有将领挥手大喊道:“上马,随天师驱邪缚魅!”   阵阵嘶鸣声过后,所有的阴兵也不知道在哪里召来了战马,一个个骑了上去,威风凛凛,杀机震天。这个时候,个头最高的将领让士兵给我们备马,不一会儿,有人牵来两匹马,阴兵说:“两位天师,可一同乘马离开。”   这个还能骑呢?不过,摸起来倒是与普通的战马无二,于是,我与刘奇上了战马,回头看向大花猫时,发现眼神胆怯的看着我们这边,把头埋的很低,身上毛发扎起,不停的打着哆嗦。喊他来,可大花猫说什么也不动,最后只能由我们俩跟着阴兵的队伍回城。   一路上战马嘶鸣,速度砌块,耳畔的风声呼呼的吹过,左右树木倒退很快,身处一片阴雾当中,黑云滚滚,冲杀入了城市内。   在刘奇我们的指路下,很快就回到了工地,地面仍然被封着符咒,当阴兵下令过后,大群兵马一跃而下,符咒就好似纸糊的窗户似的破开。   呼啦啦的人群冲入隧道后,吓得阴路了小鬼四散奔逃,然而,阴兵的杀性太重,这一点是连我都左右不了的,所以说,在阴曹地府中不轻易动用阴兵,就连阴兵借道的故事里,也均是活人回避。   曾经熟悉的地方,在这次回来的时候,完全是以一场屠杀开始,待鬼仙汉林光出现,阴兵驾马围上,手里的铁钩子,钢刀,种种武器更是多不胜数。   “为什么要杀我鬼府!”   “天师大人有令,犯人汉林光贩卖他人阴寿,若不束手就擒,必将斩于马下!”   当鬼仙的目光与对视后,足足有三秒钟未曾开口,不过,如狼似虎的阴兵实在是太强了,他在叹息过后,选择了束手就擒。但是,当天我们的队伍仍然没有停下,后半夜的城市街道中,卷起的黑风席卷了城市内。   八十年代的夜生活在全国来说,都基本上是极少数,大街上没什么人,我们穿过了城市到了文殊菩萨法寺,寺里正在筹备节日,阴兵一拥而入,吓得守护宅神退避。   扫视了一圈,就在里屋看到一位身穿锦袍的男子背着手看着我们,最主要是他的服装都是古代人的书生长袍,二话不说,阴兵又一次冲上去,这回抓他废了他点劲,主要是寺庙的和尚也跟着掺和,再者他身上还带有着保镖,拼斗了好一会儿,俩阴兵用大铁链子把他抽的筋骨外翻,趁着倒下之时一跃而去,把人手脚捆好,拴在马尾之后,浩浩荡荡的离开。   当即选择立刻回到阴间处理此事,毫不做作,汉林光与李大仁二人被拖着去黄泉,他们还大声的咒骂我,让我们放了他,又说自己是地藏王菩萨的弟子,但是,这些话对阴兵无效,从古到今就有一句话叫做‘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是没错的。   不管阴间还是阳间,那里都是崇尚武力,武力至上的地方,只有强大的实力才可以获取他人的尊重,就连李大仁随身的保镖都被阴兵斩杀,其中还连累了许多帮忙的和尚。将士们可不管你是谁,他们生前就不敬天地鬼神,死后更是如此,害怕天雷那是怕被灭了,听我的话去替天行道,则是由于心中的血性被唤醒。   浩浩荡荡的去了阴曹地府,这一路上,没有鬼差敢去阻拦,直奔向了鬼城之时,面前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显然,那边也已经调集了兵马准备围剿我们。   再由我将李大仁与汉林光揪到了前面之后,大声的喊道:“在下廖一贫,状告阴差私自贩卖阴寿一事!”   过了不一会儿,阎罗王缓缓出现,刚一露面,他就怒斥我:“你不去找老子仙骨,过来添什么乱!”   我竟然被他噎了个哑口无言,不过,平复半晌后,我又说:“大人,他们贩卖夭折之人的阴寿,害人性命!”   “好了,我知道了!”   “这就完了?”我还不解的问。   “你不说他们贩卖阴寿么?本王需要查一查。”阎王说。   本以为人家会胡搅蛮缠,可没想到会如此的痛快,可是,李大仁却频频愤怒的说自己是地藏王菩萨的弟子。不过,他的话显然没什么作用,阎罗王让人过来领走了他们俩,并且答应去照世镜审判。既然到了阴曹,那什么都听阎王爷。   答应了之后,跟着一起去了阎罗殿,阴兵同样也散了,一场本该剑拔弩张的气氛归于平静,到了大殿以后,汉林光始终跪着不敢说话,阎王爷让人去找照世镜,没多久,有判官带来了法器,当用镜子一照,不出我所料,他们在阳间的种种恶行被展现而出。   我将所有的事情都看在眼里,汉林光能帮助李大仁去做恶毒的事情,原来是因为李大仁曾帮助他的小妾转世投胎,又在后来成了出家之人。   汉林光帮助李大仁赚来的钱财,李大仁会让阳间的人为他以及地藏王菩萨修庙,就这样,汉林光从旁帮助贩卖阴寿,李大仁也帮助他那个小妾修建庙宇,建立功德庙。   阎王爷一拍桌子:“好啊,还有这等事情,判官,他二人该当何罪。”   判官说:“理应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刑三百六十年。”   “好,准!”   两个人对话非常痛快,隐约中似乎感觉到好像是一场阴谋,紧接着,那李大仁开始挣扎,过了不一会儿,他开始身材变小,很快就成了十岁出头的童子。   “我是地藏王菩萨随行童子,何人敢来打我入地狱!”那童子怒道。   阎王爷一拍桌子:“菩萨曾经说让你去建立庙宇弥补自己的过错,可你绝不能损人利己,这是你的孽障,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被人捉来也是天意,胆敢犟嘴,刑罚加倍。”   “不,不加倍!”童子大喊。   不过,阎王爷招呼着阴差上前噼里啪啦的就给他一顿打,立刻打老实了许多,就这样扭送离开。汉林光跪地哀求,却仍然免不了十八层地狱的痛苦,看来,他一心修仙的目的,是想让那位随他去死的小妾也成仙,只不过方式有些选错了而已。   当童子被伏法之后,阎王爷拍了拍桌子,让所有人离开,就连刘奇也一并请出去,很快,屋子里就剩下我们两个。   “老子仙骨找的怎么样了?”他问。   我尴尬的说:“见过阎王大人,这不遇见天运工程了么。”   “童子的事儿我早就知道了,菩萨讲经时候,他打碎了为怨鬼照明的魂灯,灯油洒出以后伤了好多鬼魂,因此,菩萨罚他修庙度人,等到什么时候赎够罪,什么时候可以回去。谁知道,前几个世他好好的,到了今生化身阴差后性情大变。”阎王爷叹息。   “您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您的意思?”我傻了眼。   “要不你以为冒充阎王爷的死罪,我能饶了你?抓紧时间回去,我算了一下时间,过不了几天是紫薇龙坠,必有圣人出,按照推断应该是仙骨该出世了。”阎王爷沉声说。   “那…这次事儿?”   “还把功劳记着,等到你找回了老子仙骨,我再给你一起算账!”阎王爷把头转过去,挥挥手,随之竟然说自己累了! 第四百八十五章 紫薇龙坠   等到事情结束了以后,我隐隐约约中才反应过来,在整场童子与鬼仙合伙贩卖阴福阴寿过程开始再到结束,要属真正老谋深算的还得是阎王爷。   并且,我还有种一种感,那就是哪怕这次我们并没有去阴曹地府冒充阎罗王的事情发生,他也一定会有办法该如何处置这二位。首先,李大仁的背后有着文殊菩萨作为靠山,鬼仙虽然说没有阴职在身,可他好歹也是一个经过修炼而成的神仙,而我也不敢太过于深究他的责任,主要还是真怕他在关键的时候狗急跳墙,万一伤害到更多的普通人该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事情总算是得到完美的解决,我又主动问了阎王爷爷,那之前天运工程的事情怎么办?谁知道他的脾气非常不好,竟然瞪着我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鬼仙都被抓了,哪里又有什么天运工程?该怎么干就怎么干,本王还有事情要做,哪还有时间来搭理你,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   “不是……阎王大人,您说紫薇龙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都把话说清楚我好能趁早做些准备,争取快点把老子他老人家的仙骨给您送回来。”   “什么事儿还用我来教你吗?自己该干什么应该知道!”   阎王爷说到这儿,拂袖一挥,强风扑面,有力的一击将我打的身体倒飞,就好似那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飘飘荡荡,穿越阴曹地府之后,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失重感,就如同是在高空中坠落而下,猛然间惊醒过来,月色当头,周遭仍然是处在那坟茔重重之中,如今,我感觉全身都已经被汗水所浸透,冰凉的晚风吹在身上不禁打了几个寒战。再看眼前散落的纸扎人马我长长的吸了口气,看来之前召唤阴兵之后,自己与刘奇的魂魄被阴兵所带走。   不一会儿就听见刘奇的哎哟哎哟声,随之又有人说:“你们两个可总算醒了,吓死我了。”大花猫在草丛中走了出来,瞧他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奕奕,看得出有一些憔悴,甚至心有余悸叹息声。   “刘道长,你怎么样?”   “感觉头好疼,去了一场阴曹地府,一来一去折腾的我半条命都要进去了。”   回想之前在阴曹地府捉拿他们李大仁与汉林光,再到阎罗殿对峙的时候,刘道长并没有跟在我的身旁,再看他疲惫的模样,我便问他过阴曹的时候到底去了哪儿?   刘奇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告诉我,当时并没有随着阴兵一路上前往阎罗殿,半路上被人给拦了下来。   “遇见熟人了?”我好奇的问,毕竟阴曹地府的阎罗殿内,并非是普普通通的鬼魂,绝大多数都是一些在阴间当差的人,而我也就是好奇的那么问了一嘴。   刘奇说:“不只是熟人,他是我师傅!”   他的师傅?不对啊,他师傅是道士,怎么可能会在阴曹地府上遇见呢。既然他师傅是仙师,那也应该是去当神仙才对,不过,我的疑惑刚刚问出的刘奇凝重的说:“我师傅来这儿,特意是想告诉我一件事。”   我好奇的问:“什么?”   “他说紫薇龙坠,必有圣人出世,让我去找寻圣人遗迹,以证不朽之功德。”   嘶...。   真是心头大惊,刚刚阎王爷也是那么跟我说的紫薇龙坠,其中必然与老子仙骨有关,万万没料到,刘奇竟然也得到了指点,我说:“刘兄,咱们两个也算是同生共死一回,我今天也不骗你,在阎罗殿的时候阎王也提起过紫薇龙坠,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现在我已经看得开了,不像在西北的时候那样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毕竟两个人的力量总会是大过一个人,何况刘道长的人品的确可以信得过。刘奇听了我说阎王也让我去找紫薇龙坠的事情,显得非常的惊讶,不过他还是坚信我不会拿这点事情去骗他,按照刘奇的说法,我能为了别人的事情而不顾自己的生死,光凭这一点来看,就是一个值得生死相交的朋友。   他的话让我哈哈大笑,说道:“也不满刘大哥,我妻子也曾随她爷爷修行过坤道。”   “哦?这么说,咱们还是本家?不知是师承何门?”他差异问。   我说是龙虎山张家的人之后刘奇还差异的问我,他是不是有一个孙女叫张素?当时我就愣住了,没想到还真就遇上熟人。我说素儿是我妻子,刘奇停了半晌后,哈哈大笑,他说:“早些年在我小时候,我师傅也曾替我去张家提过亲,但后来被张老爷子拒绝了,说是素儿已经有了婚约,却没想到她的丈夫竟然是你啊。”   命运是一个很奇怪的车轮,他会将我们所有的人,在不知不觉中纠缠在了一起,却又仿佛有一双大手把每个人摆正在某个位置,好比阎王爷与他师傅口中所说的那个紫薇龙坠,其中涉及到的圣人出世的典故。   所谓圣人,经常会出现在神话故事里当中,老百姓经常会听到西方三圣,也就是观音菩萨,大势至菩,阿弥陀佛。除此之外,还有东方三圣,分别是道圣老子、德圣孔子、智圣六祖慧能。当然,阎王所指的圣人一定是与老子的仙骨有关,要不然也不可能让我去找他。   现在与刘奇也算是攀上了关系,甭管是不是情敌,但说到底,他的师傅与我爷爷也算是故交好友,我们在京城这个地方因为命运的齿轮发生了一次偶遇,关于紫薇龙坠的事情,刘奇也说出了他心中的看法。   紫微星号称斗数之主。汉族命理学紫微斗数中的主星之一。五行属土。主管官位、威权。古来的研究者都把紫微星当成“帝星”。屋亲贵为帝座,同样也具有唯我独尊的气势、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威,又是众星的主宰,但不表示说有紫薇命的人就一定会荣华富贵,其中还尚需参看其同宫、相邻宫、对宫及三合会宫中的诸星曜吉凶而定。   所以不管是他师傅中途告知刘琦的事情,还是阎王也对我所说的紫薇龙坠,想必指的就是紫微星。   “紫薇是龙不错,但是坠又是什么意思?”他说,   大花猫插话说:“我倒是感觉听起来很像是流星雨呢,紫薇是紫薇,星龙指的是龙脉,假如说紫薇龙坠,有没有可能是天上的紫微星坠入龙脉之上。”   大花猫的话让我与刘琦都惊住了,没错,他说的很有道理。依照当前的情形来看,紫薇龙聚极有可能是在不久的日子里会有一场紫薇星的流星雨,要是在当代人的口中说起的话,恐怕会称他为小熊星座的流星雨。   80年代的时候,并不像现在的社会那样有着诸多探测手段,老百姓想要知道某一天会有流星雨,不亚于街头算命告诉你的故事,当然了,天气预报也会有一些天文学家的言论,但是网络、电视皆不发达的大社会当中,消息的闭塞的程度是绝对让你难以想象的。   坐在荒野坟茔的群落间,两个人一只猫正在商量着一起去看流星雨,没错是,现在就是这样一个让人听起来不可思议,但却实际发生的场景。   刘奇说:"廖一贫,你有没有想过,紫微龙坠的事情绝对不单单只有咱们两个知道。"   以前崔判官就说过,当初为了找老子仙骨可谓是煞费苦心,不知道派出了多少人前去搜索他的踪迹,遗憾的是千百年来都是一无所获而已。   我点头道:"既然你我能知道,那就肯定还会有别人知道。何况紫薇龙的龙背后可是有着中华千年气运所在,蕴含逆天改命的大功德,世间的奇人异士绝非你我二人。"   "担心的事情还不仅仅如此,虽然紫薇星沉坠落,但中华地大物博,假如坠落的位置让别人捷足先登,那岂不是一切都白费了。"刘奇凝重道。   他的话让我立刻想明白了,没错,结合之前所遇见的事情来看,怕是紫薇龙落在哪,哪里就将会是老子仙骨出土之地。然而,中华之大,我们三个必然是分身乏术。   不过,苍龙七宿当中老子乘龙而起的典故想必会有一定的联系,只是到了嘴边的话却让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错,我们之间是有着过命的交情,可每个人的一生当中一定会有好多人和事,它们是超过自己的生命,就像我那在阴间的父母,西北之行所做的功德善举,虽然发自本心,可仍然为他人做了嫁衣,这对我来说就像是内心中的一道坎,毕竟,除了老子仙骨以外,世间并无赎我因果报应,的确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万一,没错,就是万一这次又白忙了怎么办?老子为道圣,世间也仅有这么一位道圣。   可能我不是一个善于隐藏的人,面目上的表露出的情绪引起了人家的注意。   “一贫,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与他清澈的双眼所对视,我深吸了口气说:“刘道长,您年纪比我大,我叫您一声大哥,不知大哥可愿意听我为你讲一个故事。” 第四百八十六章 仙骨迷踪   既然刘奇能接到他师傅的旨意,由此也是足以见得,所谓老子仙骨的事情已经算不得什么秘密,有第二个就会有第三、第四、第五...,何况,仔细想想也对,仙骨这么大的事情,阎罗王不会将所有的宝压在我一个人身上,由此可见,改换因果定数的功德将引来无数人蜂拥而至。   刘奇、大猫我们三个围在一处荒坟前,他们俩听起了我讲述起了一个故事,当然了,这个故事的主角是我,将从文革开始再到结束,又隐姓埋名的躲在市井之间,甚至在那个大运动的潮流下,始终也不敢让人知道我是阴阳先生,否则后果会非常非常的严重。   再到远走大漠,行千里之外,赶赴楼兰只为心中坚持的守候,好在很幸运的是我娶了素儿,是她让我在这个茫茫人海当中找到了一处可以停下来的港湾。   生活虽然幸福,可圆中有缺,父母在地狱受苦,我不仅仅没有给他们留下后代,还让父母遭受苦难,接憧而至的因果定数,又使我感觉到了阵阵的无力,那老子仙骨将会是我最后的机会。   “一贫,你故事里的人是你吧?”刘奇问。   我点点头,大花猫却突然说:“孝顺是好事,反正我这辈子也变不了人,虎爷决定帮你。”   “悬壶济世之功德虽然足以让修道者位列仙班,然而,布施切勿行有布施之念,贫道所做一切皆是为了百姓安居乐业,师傅曾说,紫薇龙坠圣人必出,进而引来上天佑之,强国强民指日可待,从始至终也并未提出一句让贫道换取功德的想法,廖兄弟经历在下佩服,如若有需要必当鼎力相助!”   刘奇的眼神清澈,话也是说的非常正派,透过心灵的窗户足以看得对方那种正直的心态,不可否认,一人一猫的言论确实让我很感动。   在那个动荡年代里,中华处在弱势地位,国运并不是很足,但以风水学说来看,必须要将国运刺激到顶点才可以护国佑民。所谓国运,指的一国的顺利程度,古时候帝王泰山封禅就是为了祈求国运昌盛,而比如天灾、人祸这些都是国运衰退而引发的,如果运势昌盛,就算灾难降临也不会动摇国之根本,所以,细心的人会注意到在旧社会的时候灾难的频率非常多,到了建国以后逐渐减少,六零年天灾人祸,老百姓挨饿,再到文革十年动乱也将国运折腾个底朝天。   所以,圣人骨便是一个契机,阎王爷让我找他的目的没说,但必然与坐镇中华稳住龙脉,国泰民安才会香火鼎盛,所以这对于不论人神鬼皆是天打之事。   刘奇说:“荒坟野外,不是久留之地,回去吧。何况紫薇龙坠虽然就在近日,但谁也不知道会落在哪。”   “我知道!”   “你知道?”刘奇诧异问。   “苍龙七宿,老子承龙而起,遗留仙骨必在中华大地!”我斩钉截铁说。   与茱莉亚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左右,不知道她是否还会每天在天安门广场等着我,如今通信设备不发达的年代里,想要见上一个人,真的是难之又难。   但当我将苍龙七宿的想法告知给刘奇,他赞同道:“你这个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苍龙七宿,遍布于中华大地上,如果将华夏整体的风水山脉走势比作为龙,那苍龙七宿便是龙脉的基石,也就是说,老子的仙骨就在这条龙脉的某一处,依你所见,乘龙而起的典故极有可能!”   此时,天已经破晓,远处泛起的青白,证明时间已经度过,迎着清晨的朝露,我们回到了桑塔纳轿车上。   在这一路发生了一次小意外,就是赶巧有这一会儿盗墓贼,他们刚一出来就看到我们三个在堆满纸扎活的地方走过,这可把他们几个给吓坏了,手里的物件儿来不及处理,丢下之后,纷纷跑离了大山,所剩下的东西我们便却之不恭了。   回北京城的路上检查了那几个盗墓贼所丢的东西,除了几件古董瓷器以外,也没什么太过稀奇的物件儿,正好,现在手上也缺经费我们便准备拿着它到古玩市场卖上一些钱。   回到北京城已经是在中午了,吃了点饭之后我们又去了刘奇的道馆落脚。连续的过阴导致身体太过疲惫,刘奇主动为我们找了一间房休息。那一天我是从中午开始睡,一直到了第二天早晨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一双腿好似灌了铅一样的沉,看了眼时间还算来得及,按照约定,上午他会在天安门广场上站上十几分钟,于是我穿好衣服看着地图,一路寻到了目的地。   不管在任何的年代当中,天安门那是老百姓的信仰所在,再者,那个社会大背景下,老百姓的爱国理念要比现在还要强烈不知多少倍,尤其那些关乎革命信仰的旅游景点,老百姓都是非常的自觉,根本就不用得上什么监督的问题。   我到的时候,全国已经在陆陆续续的开展旅游项目,天安门的人很多,门前的金水桥显得特别的拥挤。许许多多挎着相机的男男女女们,正在争先恐后照相。   可是人实在是太多了,想要在人潮人海中找到某一个人,绝对是非常的难,何况去那儿观看天安门的外国人也是有很多的。   唉,看来今天还是来晚了,既然没有遇见,那就打算明天再来看看,但是离开家的时间的确是有些太久,使我也是真心怀念远在故乡的妻子。当时最好的通信方法就是写信,为此我一路打听着去了邮局,在信里写下对妻子的思念之情,并且告诉她老子仙骨出世再即,可能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回去了。   把信工工整整的叠在信封里,又放在邮箱转身离开,面向西南长长的吸一口气,希望这封信能够快点送达到素儿的手上,出来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在忙忙碌碌之中,有的时候是真的没有时间去给她写信寄托相思,何况,一直以来在山里的时间要比在城里多的多。   处理完了手里的事情以后,打算再去古玩市场把手里的两件古董给卖了,那伙儿盗墓贼被吓得夺路而逃,甚至后来我喊他们,他们都不理,只顾着掉转头开始狂奔不止,捡来保存完好的就是这两样,其中一件是铜制的香炉顶,另外一样则是一枚古朴的酒器。   好歹我也是跟老雷和胖子混过,眼力还算是有一点,根据判断,怎么说也得是在宋朝年间的物件儿。按照当时市场价来算,这两个东西怎么说也得值个几万块钱。主要是出来的这些日子以来,钱花的如流水般,如今也已经所剩不多,找到老子仙骨以后,我肯定还是要继续生活的,如果分文没有,那用什么来养家糊口?盗墓贼丢的东西的确是我捡的,但确实起了一些私心,毕竟我也是需要养家糊口的。   在任何历史文化较为丰厚的城市内,都会有着一些古董的交易市场,这些地方分为明市与暗市,主要来说就是为了销赃,毕竟在当时的社会上来讲,盗墓还是不合法的事情,自然产生了中间商,要不然的话你的东西在地上一摆,立刻就会有人来查你。   有的人会说,我说这是家里祖传的东西行不行?   祖传的东西你得有自己的证据,否则也是不可以的,市场上的人,大多数都与官方有所交集,看到你一个外地人过来卖东西,十有八九就会过来找事儿。 第四百八十七章 偶遇   甚至还会伙同上头的人,把你定性为盗墓犯抓起来,古董也会没收。不要天真的认为天子脚下就没有坏人,在这个世界上,好人无处不在,坏人也是如此。   在我去古董市场之后,那里的人很多,因为是挨着公园儿。一条街仅有不到五米的宽,两侧皆有店铺林立,中间的过道上也有一些在摆摊儿的,逛街的人很多,男女老少皆有,还有许多带孩子遛弯儿的热闹非凡。   好歹我也是在江湖上走了这么长的时间,对于各个行业也是有所了解,不再像当初那样冒失。刚进入到了市场内,到了人员驳杂的地方必须要小心再小心,那个年代里的小偷可是非常多的。   打算找个相对僻静的地方把那两样物件卖出去,再或者去一些收售古董的店铺里看看,没准也能给上一些高价。抱着这样的心理,开始在街上找着合适的地方,结果这走到街道中间的时候,发现那里聚集了一大群人,吵吵闹闹像是起了争执。   正好是处在必经之路上,我走过去,人群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透过缝隙中一看,发现是一位60多岁的老太太领着一个小孩儿,他被一群男女围着撕扯。   我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一共是两女一男三个人,他们三个人围在那领孩子的老太太周围争执,妇女说:“妈,我和大明之间的事儿都过去了,是他对不起我,但这孩子你得给我。”   “是啊,大姨!小孩子不能离开母亲,你们做事不能太过分,当初要不是大明有外遇,小茹也不可能会跟他分手,孩子还得让他跟妈妈走,你快放手!”   三个人有两个人去摁老太太,另外的那一名中年男子则上前去抢小孩,老太太声音哭的已经沙哑,他对着周围的人们大喊:“救命啊,谁来帮帮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妇女表现很委屈的说:“妈,我和大明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们别这样,孩子是我自己的骨肉,快把他给我。”他又对着中年男子喊:“你快点把你外甥带走!”   更为让人吃惊的是,在周围围观的群众当中,至少得有十几个人在说妇女和那小孩是母子关系,他们不断的对身边的人聊起事情,也更加落实了事情的真实性。   但有一点却是耐人寻味,正常来说,小孩子看到自己的母亲又怎么会大哭呢?何况,小孩看起来也有七八岁,应该也有着自己的逻辑思维。   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劲,搞不好他们这伙人很有可能是人贩子。刚打算向前冲的时候,又有些犹豫,因为他们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先不提在场中的三人,包括周围的群众少说也得有十来个,我靠自己,必然众口难辩,搞不好还会被他们反咬一口。   为此,我灵机一动,大喊道:“警察来了!”   连续的几声呼吼,效果格外明显,长征撕扯的三人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掉头就跑,群众也是跟着四散而逃。这仅仅是一个短暂的过程,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是一定会回来的。   于是我第一时间趁着混乱当中冲入到人群,拉着他们娘俩开始跑,老太太还与我争执了几下,像是认为我和他们是一伙儿的。我说:“大姨,刚刚那个警察来了,是我喊他快点儿走吧,那些人一看不是好人,从这边跑快点!”   老太太也是真慌了,二话不说,抱着孙子开始跟我一起跑,七拐八拐的入了小公园,到了没人的地方,她脸色煞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谢谢你啊小伙子,差一点我孙子就被他们给抓走了!”   “大姨,那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上来就抢我孙子真是吓死人了,说什么别人都不相信,要不是你,今天我把孩子丢了的话,该怎么向他父母交代啊。”   老太太惊魂未定,还好公园里没什么太多的人,她抱着小孙子瑟瑟发抖,后来正好有公园巡警路过,我走过去,把事情告诉警察。   那警察一听,立刻惊讶道:“我们已经蹲那个团伙好多日子,真没想到他竟然改的地方,现在人跑哪去了?”   原来这是一伙人贩子团伙,专门流窜作案,成员有很多,他们不偷孩子,一般都是明抢,影响非常恶劣,待我说还在古玩市场,警察立刻拿出对讲机汇报,可却在这个时候,陆陆续续有七八个人向我们冲了过来,当时我兴奋的指着那群人喊:“警察同志,就是他们几个。”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警察见到那伙人,眼珠子都冒光,从之前对讲机当中说出目标逃脱的话改为立刻收网,在短短的一瞬间,埋伏在四周的人民警察一拥而上,将了七八个人撂倒在地之后又是一连番的捆绑。   剩下的事情等到了派出所,我想这个犯罪团伙也就应该付出水面了。后来,那老太太在被抓的人群当中看到了一位熟悉的人,恍然间记起,当她领着孩子在市场上溜达的时候,是那个人上前攀谈,问她孩子的父母。   老太太心直口快,就说父母上班了。由此以来,就给了对方可乘之机,所以说,在外面千万不要和陌生人有过多深入的交谈,一旦让有心之人了解到了你的情况,必然会招惹灾难临门。   做了一件好事,心情非常的舒畅,不过这古董贩卖的事情也被耽搁了,甚至又没有遇见茱莉亚,真算是白折腾了一天。正当打算离开的时候,那警察却不让我走,他说必须得作为一名目击证人,只有这样才可以将罪犯的犯罪经过落实,不仅仅是我,就连的老太太也得跟着一起去。   响应国家号召,为了将坏人绳之以法,我便随着警察一起去派出所,一系列程序结束,离开前警察与我握了握手表示非常感谢,还说我这次出手相助,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固定的工作单位,搞不好还会送上一面锦旗。   在出派出所之前,听见有的阵阵的争执声,应该是在审讯室方向传过来的,那里有人大声的喊:“我都说了不是我推的,不是我推的,你们为什么不信我,oh my god我需要叫律师!”   “大姐叫什么律师啊?我们这里是中国不是你们洋鬼子。整个河边就你一个人,不是你把人推下去,难道是我?到了现在怎么还不是你做的,那你说说周围一个人没有,死者背后的手印,谁做的?”   “反正我说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不信你们可以找法医鉴定看看后背的伤口与我的掌心是不是对称,一下子就可以发现,何况我一个普通人,又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将一位成年男子推入河里?”   “话是这么说,可有好多人看到那名男子掉进河里,你说不是你做的那也得等事情调查结束以后才可以把你放了。”   女子提议要保释,可警察说,咱们这儿没有保释,涉及到了命案,就得抓进去,等待着结果。俩人互相争执的时候,女子提议要把事情经过大使馆来处理,他说自己是英国人,中国的法律没有办法惩治她,要惩治,也是要交给英国去惩治,何况她是冤枉的。   两边儿在因为这件事情争论不休的时候,我隐隐当中听起来这个声音有些耳熟,所以我不由得停了下来,踮起脚,看了看,当时就愣住了,没想到里面的人竟然是茱莉亚,她怎么好端端被抓了起来? 第四百八十八章 相遇   彼此双方不断的进行争执,好在茱莉亚的中文比较不错,要不然还真就说不过一套套的北京城的警察,她说自己是英国人,哪怕犯法也得是英国的政府去处理,更何况她没有犯罪,凭什么来扣留她?尤其连找律师的资格都不给,这更加让茱莉亚觉得有苦也说不出。   我在一旁观看了少许,后来那个警察碰了我一下,他问我干什么呢?怎么还不走?   我指了指审讯室里面,笑着说:“警察同志,里面怎么还关了一位外国女人,到底犯了什么罪?”   “哦,你说她呀?这个人在河边杀人了,她把一位站在河边儿的青年给推到了河里淹死,好多人都看见河边就她自己,可她嘴硬不承认不说,还要牵扯到英国大使馆?真是把洋鬼子给惯得,真特么得不要脸?”   警察说的很自然,像是对于外国人十分的反感,没错,过去那段灰色的年代当中,中国的人民饱受着海外列强的侵辱,所以,有很多的外国人都是看不起黄种人。改革开放以后的80年代初期,正是中国腾飞的一个阶段,所以说,那个时候的民族自尊已经正在觉醒,对于那些飞扬跋扈的外国人,一般的情况下各个地区都是不惯着。   如果里面的人不是朱莉娅,我肯定也得相信警察说的是真的,按照我对那个女人的了解,她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去撒谎,何况,我们之间还约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她不可能会那样鲁莽。   我还问警察,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提到这事的时候,在外面与我聊天的这位警察同志,也有些咂咂嘴,像是很不理解一样,他当时在河边儿只有朱丽娅与那名男子两个人,而且根据目击者来看,都说茱莉亚与对方有过肢体上的接触,至于是不是她推的,却没有个准确的答复。   有人说,茱莉雅用的力气并不是很大,那名掉在河里淹死的男子后背上掌印鲜红,像是武侠电影当中被人用铁砂掌打过了一般。警察说到这儿,还挺无奈的说,是不是这位外国女孩来到中国偷学了某些特别厉害的武功!   当屋里的人还在进行争执的时候,来了一位身穿警服的青年,他敲开了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接着,听见茱莉亚大声说:“我要投诉你们,天啊,我没有任何罪名,你们居然会让我留在这里呆了这么长的时间,知不知道会耽误我很多的事情,我要投诉你们所有人!”   我摇头叹息,投诉什么呀?就算是她想投诉,你也得找到能投诉的地方,红色革命刚闹完没几年,你一个外国人去投诉,谁会理你啊?   面前的这位警察也有些觉得奇怪,连续自语“奇怪了,真是奇怪了。”,紧接着,他催我抓紧离开,自己就去问发生了什么事?朱莉娅在这个时候走出了审讯室,嘴里仍然在抱怨着心里的不满。没错,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没见,她还如当初那样充满着野性,一头金色的长发披肩,高高的身材以及那副天生带有傲气的脸,放在人群里面绝对扎眼。   刚与我擦肩而过,她突然停了下来,缓缓的转过身目光与我相对,特别惊叹道:“一贫…!”   我摆摆手:“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王八蛋廖一贫!你总算来了!”她兴奋的跑向我,也许是因为西方人的热情,竟然跃起与我来了个拥抱。如其来的行为也给我吓住了,不仅仅是因为当时的性情比较保守,毕竟,我可是有家的人,远方有着等待我的妻子,如果被她知道我与另外一名女人拥抱在一起,那么她该是何种心情?况且,我心里也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谁知道我这边越用力的挣扎,她却抱的越紧,丰满的身材,顶得我非常难受,感觉脖子都要被她给勒红了,现在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恰逢这时警察走了出来,他看到我们两个拥抱,傻了眼,惊讶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行啊,小伙子,深藏不露啊!”   “不是,不是警察同志,你能不能帮帮我把她拽下来?”   “那倒是!这里是警察局,你们两个要是真有什么事儿回家去了,别在这丢人现眼,再说了,我们这里可还有着许多没成家的小伙子。”   警察也是误会我们两个的关系了,我这边还想去解释谁知道人家又说了一句,“没事儿没事儿,骑洋马光荣,挨洋炮可耻。”   后来发现肩膀有些湿,我觉得朱莉娅应该是遇见了什么事情,否则他不可能会像今天这样哭泣,甚至情绪激动到有些失控,感觉他不可能是因为想我而造成的,毕竟我们两个的事情都已经讲清楚了。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她到底遇见了什么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嫌疑已经解除,劝她赶快下来,大家出去把事情讲清楚。当她不再对我锁喉,我们两个则一同出了派出所,走在大街上我就问她,到底怎么了?   茱莉亚的眼眶有些红,她左右看看,就像是在确信有没有人在她身后跟踪?   我现在已经百分百的可以肯定,朱莉娅一定是在这段期间,经历过某些让她时至今日也仍然难以忘记的事情,有可能这件事已经刺痛了她的内心,使她恐惧或者不安,当今天见到了我,所有的情绪有了发泄,这才有了刚刚见面的那一刻起的情绪失控,不过现在好了很多,虽然眼睛有些红,但我知道他没什么事儿了。   当朱丽娅左右观望少许,确定没有人跟踪的时候。这才与我把事情的原委一一的讲清楚。   原来,在我们分开的这些日子以来,她真的遇见了一些匪夷所思并感觉害怕的事情,而事情的起因是来自于一位不认识的老太太。   有一天,茱莉亚像往常一样,吃完了饭以后,在大街上散步。   走着走着忘记了时间,往家返回的路上天已经黑了,正巧经过了一处十字路口,见到街边有人在烧纸,作为西方人,不怎么太过于认同中国的这种传统风俗,因为她觉得烧纸就是浪费,哪怕见过了鬼魂,难道鬼魂会花纸做的钱么?   恰巧此时刮起了一阵风,将地面上的纸钱吹得飞了起来,不经意间,有一团燃烧着的纸灰落在了茱莉亚的脚下,她并没有注意到那团正在燃烧的纸,不经意将其踩灭,过了十字路口走了一会儿,突然在道边走过来一位老太太拦住了她。   老太太的突然出现,差点没把茱莉亚吓的摔倒在地,她问老太太干什么,出来那么突然,怎么不说一声?   老太太上下打量着茱莉亚,亲切的问她有对象没?   依她的了解,好似在中国的大多数一些上了年纪的妇女,都喜欢给他人保媒拉线,也许是好奇心所致,竟然还真就与老太太聊上了,她说自己并没有对象,只是有心上人而已,可人家不喜欢他,她也没有办法。   老太太的嘴角咧得非常大,像是十分的开心之后她又悄悄的给了朱丽娅一张黄纸。   接到手中以后,她很意外,问老太太这是干什么?   老太太特特别神秘的说:“我给你说个秘密,你别告诉别人,这张纸是我老伴儿以前写给我的情书,可是我改嫁了很多年了,把它丢了我还不舍,年纪也大了就怕不小心被现在的老头子发现,那该怎么办?所以请你帮我个忙,把这封信还给他,就算是了结了我们这一辈子的缘分,当然了,我不会让你白忙的,这些钱你拿着算作我给你的酬劳。” 第四百八十九章 鬼媒人   那脑袋得非常的大方,随手就拿出了一万块钱,交给了茱莉亚,别管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肯定就没有讨厌钱的人,而且,茱莉亚能远赴中国楼兰盗墓,足以见得,她这个人的本性还是十分爱财的,只是平时表现的让人看不出来而已。   于是乎,她鬼使神差的接过了钱,竟然真的按照老太太给出的地址去寻找,这样以来,也就开启了她噩梦的大门。   按照老太太给她的地址一路寻了过去,等到了地方,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一间扎纸店的门外,她一个外国人,对于中国的传统习俗虽然说有些了解,可他并不会像咱们那样忌讳的很多,真的就这么走了进去,把黄色的纸张交给了扎纸店看门的老头,并告诉他,这是一位老太太,让她交送过来的。   当时扎纸店的老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帮人家办到以后她自然的离开,拿着一万块钱,出去吃吃喝喝,又买了一些东西,毕竟80年代的1万块钱在祖国的大地上,那可是能够让你蹦着高的去消费。   就这样吃饱了,喝足了,回到租来的房子呼呼大睡,第二天出门发现门口放着一件衣服,一双鞋,叠的十分的板正,只不过这鞋却仅有三岁小孩的大小,看起来有点像清朝时候的三寸金莲。   就算是再怎么不了解中国传统,他也知道,这两样东西放在家门口是不吉利的,于是她就把东西收到了垃圾袋里一起丢了,又像往常一样继续出去办事。   整天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可是当晚上回到家中睡觉的时候却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位穿着新郎官儿的服饰的男子,胸前佩带着大红花,模样十分的得意,走的朱丽娅面前,就说他是她的丈夫。   朱莉很不理解,在梦里还说咱俩也不认识,凭什么说是她丈夫?   男子去不满的说:“你连聘礼都收了,自然就是我的媳妇,今天晚上咱俩还是把洞房入了,等到天亮以后你跟我回坟里住。老子这辈子就想娶个洋人媳妇,活着没机会,没想到死了还有机会了!”   这话没等说完呢,那名男子就扑了过去,于是双方在梦里就发生了拉扯,那位男子想要先把人给强上了,可谁知道,哪怕是梦里,这位洋人女孩的力气也是很大。她说,在梦里纠缠他的这个人,实际上并没有多大的本事,只是阴魂不散,每天梦里都会来,但每天仍然无法成功,最后这位新郎官发下了狠话,要杀了茱莉亚。   “这段期间我也找了很多的师傅去看,他们都说,我现在已经被灵魂缠身,想要去除的话,除非出家当尼姑?天呐!幸亏今天能够遇见你,我这心就踏实多了。”   “他就只是缠着你嘛,最近没有发生别的事?”   因为感觉她对我提起那名梦里男子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并不是十分胆怯,所以说我推断肯定还有别的事情发生。不出所料,茱莉亚叹了口气,说现在自己很忐忑,因为那男鬼时时刻刻都想杀了她,甚至,只要是有人与他说话,或者搭讪调戏她,他都会出手去杀了对方,就好比今天掉在河里淹死的那位青年。   今天的事情也很让他无奈,因为有些事情没做,所以打算不去天安门广场等我。一个人在家里写论文,可是茱莉亚的灵感不是特别好,想着出去走一走,等到了河边沉思的时候,来了一位青年主动与她搭讪,茱莉亚不愿意理想离开,可那个人或许是因为喝了点酒,有些胡搅蛮缠,两个人多少起了争执,不过大白天的,对方也不敢做什么。   就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那位青年脚下失足般一头掉进了水里,淹死了。   她说,就是那梦里的男鬼做的。   “你是怎么肯定?”   “当然肯定,因为这不是第一件事情,就在半个月之前一直到现在,只要是男人与我有过交谈的,恐怕多少都会受到一些飞来横祸。可看你现在还没有出世,肯定是那小鬼知道你厉害不敢耀武扬威。”   我摇摇头,指着不远处的派出所说:“那因为派出所是官衙口,煞气重,小鬼根本就不敢靠近,再者,咱们所在的位置是处在羊角路,由派出所作为中心的位置,令两头都是不通的,像此地的格局,小鬼是不会来的。”   不仅仅是派出所,像法院政府学校以及消防站都是小鬼儿不会前往的地方,因为官自然就带着一股官威,而这威就是所谓的煞气。   当然,有的人会说,假如我害怕阴魂鬼怪,那能不能就居住在衙门口的周围。事实上,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因为普通老百姓承受不住这样的煞气直冲,当然,要是居住在周围就没有这些事儿了。   朱丽娅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的问我,那鬼是干什么的?怎么会一直纠缠着她不放?   依我所见,问题恐怕主要出在那个烧纸的老太太身上。   我问她,当初那给黄纸长的老太太长得什么样的?   朱利亚耸耸肩,他说这是人家的私人信件,他并没有去偷看,何况帮人家捎东西是收了钱的。   内容先不提,单说黄纸的模样。   按照朱丽娅沉思之后的描述,那黄纸方方正正,看起来年代久远,外面还有印戳,可具体写的是什么?因为是繁体字,她也没有太过在意。   “一贫,我记得那老太太长的面目枯黄,挺吓人的,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鬼啊?”   “鬼?我现在应该知道她是谁了。”   “你们认识?”   我摇摇头说:“虽然不认识,但我知道他的职业,按照你们之间接触的经过来看,老太太应该是鬼媒人。”   “那不还是鬼吗?”   茱莉亚还有些紧张,对于她的中文理解能力,现在看来还是有待于多多学习,所谓鬼媒人,自然是给鬼保媒牵线的人,在各个地区的风俗当中,如果男女早逝,因为没有成家,便会灵魂不安导致对阳间生活的人会有一些影响,于是家属们便会想尽办法的给那些早亡的亲属配上阴婚,而每个地区的风俗又有所不同,陕北一带是将别人家的墓挖开,再将女性尸骨盗出与另外买家合葬。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是最狠的,就是给鬼拉活人,因为每个早亡的灵魂是有所不同,有的怨气特别大,他们往往有着自己的要求,好比在梦中骚扰朱丽娅的那个男人,他肯定是想找一个外国媳妇。   而在找媳妇之前,逝者他会折腾家属,有的时候还会闹出一些人命,这个时候家属迫于无奈,就会找到鬼没人帮忙物色人选,并许以很丰厚的报酬。等到人员物色成功以后,媒人会给这个女孩儿一份介绍信,再将她以各种办法骗到扎纸店,由扎纸师傅为他们扎好聘礼,祷告上苍,说明这个婚礼也就算是成了,于是,另外的小鬼会趁着夜色入梦中想办法与女人圆房,假如两个人真的到了一起,那第二天活人将会丧失性命,被鬼魂勾到坟里去居住。   幸亏茱莉亚见过的阵势较多,算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没有被男鬼给吓到。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我感觉那个男鬼就像是抽大烟似的,没有什么力气,在梦里他还打不过我我。”茱莉亚有些奇怪的说。   我说:“打不过你,是因为你们两个已经立下了婚帖,他对于你而言不再是阴魂厉鬼,所以一些个玄妙的手段,在你的身上是不好用。否则你看今天那个掉河里死去的男人,厉鬼的手段可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第四百九十章 他心通   因为我们两个是边聊着边走,很快就要出了羊角路,朱莉娅左右看了看,像是很担心他问我马上要出了这条路,那个男鬼会不会还来纠缠他?   我说:“你很害怕?”   “我不是怕他会把我怎么样,只是担心你而已,你是真的不知道,在梦里他基本上天天都会来找我,而且,他自称叫大牛,非常的虚弱,开始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若却能连续杀死三个人,现在看的话,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如果那么厉害,我也是怕你出事。”   朱丽雅说的非常认真,这点我也没有反驳,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做我们这行首先就是要保持一颗时时刻刻都谦逊的心。   但在女人的面前,别管我们俩有没有什么关系,只要是个男的,自然会情不自禁的表现出强大的,包括我也不例外,拍了拍胸口说:“放心吧,这次我来那他以后肯定不敢骚扰你,等找到那鬼媒人帮你把婚约解除一切也就没什么事儿了。”   一边走着一边聊天,不知不觉的到了路口,正当准备横穿马路时,突然,感觉到后背传来一阵非常强劲的推力,重心移位,身体几个踉跄之后便停在了路中央,不远处迎面冲过来的小轿车。车速飞快,这要是被撞上一下,那我的命可就交代了,好在距离还算是可以,打算向后退一步躲避,却震惊的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朱丽儿想上前拉我,可仍然也是于事无补,脚底下就好似生了钉子,牢牢的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危急时刻,我知道这是被鬼上身!   赶忙咬破中指,第一时间点向自己的眉心,此乃降魔指,也是刺激身体三把阳火最直接的办法,与此同时,我看到就在我的脚下,有一位身材佝偻,脸色枯黄,并且有些秃顶的青年,他裂嘴冲着我阴笑。   可他在脚下,我就算是一身的火气也烧不到他,于是,手指做出弹射的姿势,快速弹向他的额头。同一时间,小鬼儿就像是被开水烫过了一样掉头就跑,而我也在这一刻恢复了本来的行动,匆忙间,茱莉亚拽猛的拽着我向后逃了过去,汽车擦着脚前最多不过十几公分。   坐在地上,惊魂未定,死神在刚刚擦肩而过,差一点点我就交代了!   她担心的问我怎么样?   要说现在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就差一点点,那车可能就把我给撞飞了现在望着离开汽车的尾灯,心里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那个该死的王八蛋,他竟然想阴我!   “没事儿,你放心吧,我看就先不用找鬼媒人了,那凶鬼的戾气太重,留在凡间也是一个祸害,既然我身为阴阳先生,那就理应为阴曹地府捉拿这种厉鬼!”   心里这个气呀,刚刚还向人家吹牛,说厉鬼见了我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可刚刚要不是她出手救我,可能现在真的就两说。   “你打算怎么做?可是现在连我也不知道那个大牛到底在哪?”   鬼本来就是无处不在,刚刚他能出现对我进行迫害,觉得这厉鬼必然因为婚约的缘故,搞不好与茱莉亚产生了心心相通的本事,我要是有什么计划,可能他也会从中听懂,既然如此,何不好好利用一下。   心里面转动了半晌,有了一个办法,打算将计就计,他不是能通过助理了解到我这边的情况吗?那何不利用这一点,将他给骗过来。仔细分析了当前的形势,断定厉鬼能够感受到我的原因除此之外已经别无他处,为此,我说:“其实我刚刚是太过大意,咱俩认识这么长时间,我的实力你还不清楚吗?这回算是领教到了那厉鬼的手段,刚刚还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能将他形神俱灭。”   “应急你留了什么印记?我怎么没有注意?”她说。   “你忘了刚刚身体动不了的时候,我曾对着自己的脚边弹了几滴血,而那就是我给他留的印记。”   茱莉亚听完了我的话之后,也算是做出恍然之色,她对我竖起大拇指:“在沙漠里那么多凶恶的鬼神你都能搞得定,现在回到了都市,我相信你也一定可以的。”   “那是当然,你放心,最多让他继续蹦跶三天。”   依照我对这位西方女人的了解,她有着比普通人还要好奇的心,并且,茱莉亚是一位喜欢冒险的女人,当我连续几次斩钉截铁的说自己都可以做到,她终于耐不住内心当中的好奇,主动向我询问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想,此时那厉鬼必然躲在角落的位置偷听。   我故作神秘的说道:“这件事我告诉你,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出去乱说,鬼有他心通,万一被他知道了,一切就不灵了。”   茱莉亚有些着急:“你快说吧,我的嘴严的很,何况他在梦里又打不过我,你怕什么?”   我说:“我手里有一块玉,能够感知对我下的印记的厉鬼到底藏在哪。”   “就算你感知到了他的位置,那又有什么用,主要咱们还得是将他给抓起来或者彻底除掉才可以。”   “这你就放心吧,找到他,就是找到它的本体,只要我将他本体烧掉,那厉鬼自然会烟消云散,魂飞破灭。”   “原来是这样,记得在沙漠的时候,你好像也用过这类似的办法。”朱丽娅恍然说。   我点点头,简单的跟她讲了几句,大致上就是说任何的鬼魂,只要他是厉鬼,就一定会有附着体,而那位找他结婚约的厉鬼,必然有着本体的尸骸,要不然又怎么会提到坟墓两个字?   “现在好多都是火葬,尸体已经烧了,就算是你找到了骨灰,又能怎么样?难道还会再烧一遍吗?”她说。   “既然他是厉鬼,那尸体就一定还在,这一点你就放心吧,今天晚上我得好好休息一下,前几天受了点伤,身体实在是经不住了。”我故作虚弱。   “受伤?你怎么了?难道来到这边以后还跟别人打架了?”她惊讶问。   我苦涩道:“要是和人打架,我哪能像现在这么狼狈呀,前段时间南北通道的地铁事情你们也应该有所耳闻吧?”当她点点头,询问原由时,我继续说:“那是由于鬼仙再次导致的问题发生,后来是我将他除掉后发送地府,身体也因意外受了点伤,不过好在把那鬼仙给捉了,现在恐怕已经形神俱灭。”   都是在厉鬼行当里混,大牛就不可能没有听过鬼仙的名号,又是我把鬼仙送到了阴曹地府,前段时间,地藏王菩萨寺庙当中发生袭击寺院的事情,他不可能不害怕。   “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必须要好好休息一下,我现在没有住的地方,你那有吗?要不然今天晚上我去你那住吧。”说出这话的时候,我是一点歪心思也没动,可是朱丽娅去抿着嘴笑了笑,好似是在想到了某些让她觉得有意思的事。   就这样,我跟着她一起去了她在北京的房子,屋子不大,但里面的东西很精致,非常符合一位单身女性所居住的空间,而且我去的时候天还很早,原本我们俩正准备下去吃饭的,朱莉的突发奇想,打算买一些东西回来做。为了能够更好的刺激那位厉鬼,我自然是非常心意的答应。   这一天当中,所有经历的事情都会在那一位厉鬼的眼中展现,何况,他们两个已经有了婚约,现在所做的事情对于大牛而言,无异于是头上戴了顶绿帽子。   为了能刺激他失去理智,我的言语上与朱莉娅较为轻挑的交谈,说的每一次说话,心里都会对远方的素儿产生一种愧疚感。但依照我分析厉鬼的嫉妒的性格,恐怕他过不了多久就会忍受不住。 第四百九十一章 公鸡当道   不过,我所期待的就是他能有所够强烈的反应,毕竟,不论是人或者鬼,一旦被愤怒冲到了头脑之后,自然也就会失去本来的方寸,而我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安安稳稳的等待鱼儿上钩。   在回去的途中也不能闲着,路过菜市场的时候,我声称要去买一些东西,茱莉亚他十分俏皮的盯着我,他还很惊讶的问,是不是想要给她做点儿拿手菜?   每次面对这样的眼神我在心里都要再次念叨一遍素儿的名字。为了捉住那妖怪,我在表情上故作神秘的说道:“等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我的手艺可不单单只有抓鬼。”   茱莉亚忽然笑了,她碰我一下,又说:“以前觉得你这个人特别的死板,今天没想到居然还会有如此的情调,看来中国人也不是都想我想象的那样腼腆嘛。”   “呃..,应该是你接触的少吧。”   感觉特别的尴尬,没再敢继续与他接话,后来,朱莉还问我与素儿到底怎么样了,这可是我们夫妻间得事儿,自然就没与她细说太多,借着菜市场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为了打岔,赶忙走到卖水果的地方。   简单的买了点吃的东西,又对那位卖水果的老太太说,东西有点太多了,看他能不能把她的篮子借给我?   老太太非常的大方,随手就将篮子递了过来,还声称这个东西是她自己做的,如果喜欢的话就送给我了。   赶忙谢过了对方,那时候塑料袋不普及,篮子可是很重要的东西,也没想到会那我么大方,毕竟,要将那厉鬼彻底降服的话,动用武力的弊端实在是有点太大了,得到了第一样物件之后,我又开始在菜市场上走绕了好一会儿,分别买了葫芦、糯米、食盐、红布、大公鸡。   茱莉亚不理解,问我买这么东西干嘛?   我说:“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   她骂了我一句神经病,紧接着,跟着他拎着大包小裹的一起回到了他的住宅。   刚进了门,袋子里的大公鸡扑楞扑楞的乱跳,茱莉亚指着它,很奇怪的说:“你怎么还要将活的拎回来?告诉你,要杀鸡出去杀,农的一屋子味儿怎么住人啊。”   我故意神神秘秘的说:“我也不瞒你,其实我是要用这只公鸡来给自己疗伤的。”   “疗伤?受伤的话你应该去医院才对,难不成吃了一只鸡就能把受的伤补回来吗?”茱莉亚说。   她的家布置得十分简单,同样也彰显了她比较直接的性格,不敢和他单独共处的时间太长,借口故作神秘,便将篮子里的水果倒了出来。并且告诉她,我要去房间里疗伤,可能一时半会出不来,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儿不要打扰我。   她有些无奈道:“真是神神秘秘的,从认识你的时候你就这样,分开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改,难道这就是你们中国人常说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   我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主动去了另外的房间。   我说:“到了夜里可能会结束,如果我没有出来的话,你还是不要叫我。”   “随你随你,神经病。”茱莉亚的脸上能够看到出有那么一丝丝的遗憾,我觉得她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   画了几张符纸交给她,意思是等我进了屋以后由她将所有的符纸贴在窗户与大门上。   “我要帮你做了这么多,你是打算怎么谢我?”她故意道。   我无奈的说:“大姐,那个男鬼缠着的是你又不是我,现在我可是来帮助你的。”   “对哦。”她狡黠一笑,又说:“这样吧,那我应该好好感谢你。”   怕她再有什么奇怪的想法,我赶忙礼貌的笑了笑,逃难似的进了屋,随后立刻把门关好,拍了拍胸口,太可怕了,感觉自己像是小绵羊,她倒反而成了大灰狼。   第一件事,便是用黑布将公鸡的双眼蒙上。随后再将竹篮扣的公鸡的上方,以糯米搅拌食盐,围着竹篮洒了一圈,而我则坐在旁边,静静的等待着天黑。   期间,茱莉亚敲过几次门,并找我出去吃饭,我则以身体非常不适为由拒绝了她的好意。   就这样,主动扮演起了一位绝情郎的角色,老老实实的在房间里等着,时间渐渐一分一秒的度过,当入了子时的时候,周围的温度明显有了降低,目光始终盯着大门,发现大门的底端出现了阴湿。   时机就快要到了,提前让她在家里四周的窗户上挂着符纸,目的就是为了让厉鬼误认为我担心外面会有人进来,实际上,我那是怕他跑出去。   当前的情形,可以说是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躲在房间里面,静静等待着敌人的上钩,越是临近深夜的时候,门口的湿气就会越来越重,到了最后就好似水管漏水了似的,而且,湿气越重越代表厉鬼已经有所行动。   回想咱们老百姓经常会有一句话说“心里有鬼”,实际上,鬼在很多时候会住在人的心里,当一念为恶,便有可能被恶鬼趁机而入,迷失心智,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   当然了,茱莉亚这样的情形,则属于被动被缠上了。   卧室里的大公鸡正在‘咯咯’的低声叫着,将篮子压的非常严实,可以清晰感觉到它在里面转着圈圈,再继续以绳索拴住篮子,做完了手中的一切,还要在床周围布下阵法、画符,直至等到准备妥当,需以红布所遮挡,最后才可以安然的回到床上静静的躺好。   缓缓的调整呼吸,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假寐的状态,保留着对待外界的感知力,低头冥想全屋的景色,等到均在脑海当中展现而出,而且,随着温度的越来越低,屋内还有着几分冬天感觉。   莫名感觉到了脊背发凉,没错,是他来了!   人有人道,鬼有鬼途,人鬼注定殊途,不管他有千般理由,可以鬼魂之躯残害凡人性命,那便是违反天道的行为,就算不是茱莉亚,那身为阴阳先生就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没过多久,感觉到了额头有些微微发痒,耳边随之传来阴狠的声音:“你个王八蛋,勾引我老婆,我要你不得好死。”   很快,脖子上的微微凉意入骨咽喉,就是现在,时机已到!   猛然坐起,床边坐着一位20多岁长得模样就像大烟鬼似的男子,他被吓得向后退了好几步,拍着胸口:“卧草!你特么吓死我了!”   我自信的笑了笑:“吓死?还有更厉害的呢。”   手里的绳索用力一拽,篮子里的公鸡瞬间跳了出来,抖了抖翅膀跳出圆圈,之前围绕在它周围的糯米与盐,是为了圈住它的阳气,免得被厉鬼所感知,当厉鬼被吓了一大跳,打算逃跑的时候,我则以剑指令符贴向了大门,再令他无法退出。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西游记里的蜈蚣精连孙悟空都对付不了,但当昴日星官叫了几声,立刻就给降服了,所以,别看自然界里有生物链,神鬼界里同样有着自己的规矩。   大公鸡对阳气感知很厉害,因此会在酉时鸡叫,代表着万物初生,同样,它爱吃虫子,尤其蜈蚣等藏匿阴暗不见光的毒虫,甚至一些个小毒蛇都避免不了成为大公鸡的口腹之物,厉鬼属阴,毒蛇同属阴,蒙上公鸡眼,那不用我说,它自己就能根据气息找过去,话说回来,假如没蒙眼睛,公鸡只能感知阴气却因为见不到‘虫子’而不会再去干活。   憋了许久的大公鸡一跃,奔着‘虫子’就扑过去!   “我是鬼!我是鬼啊!你居然用鸡咬我!”他愤慨的说。   “你慢慢玩,我睡一会儿,忙忙了整天,感觉怪累的。”说着我又一次躺下,手中则拿起缠绕红布的绳子,挑衅的对着厉鬼勾了勾手。   “王八蛋,我杀了你!”他对方被我彻底激怒,疯了一样的扑过来。然而,临近的时候,我则随手掀开了红布,围绕床周围的阵法骤然启动,厉鬼好似撞在了什么屏障上,身体猛的回弹,坐在地上吃惊道:“是雷池!你个王八蛋竟然布雷池!”   盖好了被子翻过身,闭上眼,不再理会他的咆哮,我想,用不了多久,就会没有时间再与我进行过多的争执。   雷池是一种铜钱阵,需要以北斗天罡为基石,查找当年的值年星宿,再以星宿法围绕七星,外围还需要五雷咒等一系列手段,除了铜钱还要有符咒,所谓的‘不敢跃雷池一步’,便是出自于道士术法当中的解释,所以说,民间的很多谚语都是暗含着玄学文化,只不过那些脍炙人口的传说却正在一点点的消失而已,毕竟,在没有被完全的证实之下,谁也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伪科学。   卧室里面鸡飞狗跳,我常年磨炼出来的躺下就睡的本事渐渐开始显露出了成效,没多久,意识便渐渐模糊,还在梦里看到了素儿的容颜,就快要过中秋了,月圆之夜,全家团聚,而如今人在外漂泊,的确是每逢佳节倍思亲啊。 第四百九十二章 泰山之地   远方妻子的容颜回绕在脑海,如同是在梦中出现的一双大手,她在不断揉捏我的内心,使我整个人都处在一种难以抑制的情绪,是啊,历经千辛万苦,一步步终于到了京城,甚至还听阎王爷亲口说出了紫薇龙坠的事情,今日重逢遇见茱莉亚,苍龙七宿涉及的事情涉及到了乘龙而起,所有的一切,都皆在眼前,我心里很清楚,一旦圣人出世,必然会演变为成一场混战。原因我们都懂,知道仙骨出世的人绝不会只有我一个,何况,在天底下就没有任何的玄门术士,是不想通过救世功德来改变自己命运的。   做阴阳行当里的人都明白,到底什么叫做,十个阴阳九个贫,不贫之人定骗混的道理,因为,从踏入这条路开始,人生未来的命运便已经完全的注定下来,何况,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混在阴阳风水行当里,万一不小心触碰到了某些天机禁忌,给子孙后代招惹报应也同样是不可估量的,而且,救世功德不仅仅能改变自己的命,甚至连后代的命也能改变。   试问天底下,又有谁不愿意一下生就含着金汤勺?所以,全国各地的懂得玄术的人,怕是都安心在家等待着机会。   昨夜一整晚的鸡飞狗跳与我没有任何的关联,充当起了一位旁观者,安心躺在了床上,一切都当是做了一场梦。此次能利用公鸡捉鬼的办法,我也算是阴阳先生当中的头一遭了,毕竟,在行当里面最常用的是以老猫来镇宅御鬼,当然了,只有身上有黄色的横纹的老猫辟邪,而黑猫则是用来通灵的。   说起现在那种猫已经不是特别好找,别看整件降服厉鬼的办法好似很简单,但只有行当里的人懂得其中的凶险,如果要是不懂得阴阳术,那你就没有办法去布置出护身大阵,甚至再等到被恶鬼反扑时,也是很容易被导致阴沟里翻船,还有一点,除了需要布置阵法以外,仍然要保持自己强大的应变能力,以此来应变突发情况。   毕竟,大公鸡是活的,如果在追逐厉鬼的时候一不小心蒙眼睛的黑布掉了,可能一切的准备都将会前功尽弃。   咚咚咚……敲门声阵阵传来。   一大清早,朱莉亚先是说了句英文,紧接着,又在外面又说:“到底怎么样了?天都已经亮了,你一晚上也没有个动静,现在是死是活也说一声,也好能让我心理有个准备。”   坐起身,屋内被造的一片狼藉,大公鸡的喙叼着一截破布,始终都含在口中不放,再看屋子里提前摆放好的糯米与盐巴,这一切都已经通通被大公鸡吃了个一干二净。而且一宿不见,这只鸡要比昨天长大了不少。   先不理会昨夜留下的战场,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茱莉亚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真丝睡衣,蓬松着头发,语气埋怨道:“整晚上的屋里面鸡飞狗跳,到底怎么样了?还有,那只缠着我的男鬼有没有被捉到?”   类似机关枪一样的接连发问,让我一句话也接不上,等到她不说话,我才反问她昨天晚上有没有再次梦见那个人?   听我说完,她立刻做出恍然之色,又抓住我的肩膀特惊讶的问,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指着那只仍然斗志昂扬的大公鸡:“缠着你的厉鬼已经被它吃到了肚子里,放心吧。还有,以后要是再遇上不认识的人,千万别随便搭话,知不知道有的时候长得善良的人,心里未必就是善良人。”   “你是在关心我么?”她笑眯眯的说。   “呃…。”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厉鬼吃到肚子?天啊,真的没想过,大公鸡居然能降服妖灵?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她捂着头,还是那副震惊的表情,不过我都已经看习惯了。   我赶忙说:“你去把那只鸡用清水炖了,再把汤喝了肉扔掉,这样以来就能够弥补这几日以来,因侵扰所损失的阳气。”   “杀鸡?你让我杀鸡?天啊,难道你不知道我可是一位大美女吗?”她接连的反问。   “那我就不管了,如果你不这么做的话,恐怕最多挺过三天,会因阳气衰弱时候会患一场重病,按照推断,十有八九邪气是由凉而入肺,搞不好以后永远都会咳嗽。”   她若是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只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一遍。但她却是更加好奇捉鬼时候的经历,不停的在一旁追问,昨天晚上我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简单把事情给他讲一讲,之前她所遇到的那个鬼媒人给了她结婚的文书以后,一定会在悄然无息的过程当中将男鬼贴身物件放在茱莉亚的身上,这样就是为了方便在某天夜里潜伏过来,夺走女子的魂魄成为真正的阴婚。   离开了一整夜,心里有些担心他们几个会不会因为我的整夜未归而太过着急,赶忙与她道别,打算回家。茱莉亚拉着我不放,由于穿的很少,在近距离之下,淡淡的香水味充斥于鼻腔,性感火辣的身材一步步逼近,吓得我额头冒汗,从不否认她的确是那种会让人看上一眼便记忆深刻的女人。   以前经常会听到一句话,叫做女人是老虎   ,温顺如猫,凶如猛兽,从前没有什么太过直观的感觉,好似这句话有一些不符合道理,而今天算是真的领教了洋老虎的可怕。   对于人家一个不经意间的行为,于我而言确是洪水猛兽,这或许就是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吧。   “那个..你知道的,我一夜未归,家中的朋友们该担心我了,真的不能再留着,得赶紧走了,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咱们还得研究一下苍龙七宿的事情。”我连续问。   他抿嘴笑了笑,还说我怎么那么紧张?   “紧张吗?没有感觉啊。”我尴尬的说。   她拍了下我的额头说:“你看看你都出汗了,怎么还说没有紧张。”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得这样被动,说实话,从小到大,见过的鬼比见过的人还多,可她,的确是要比鬼可怕多了。   “好了,我不逗你了,苍龙星宿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了。”   “在哪?”我兴奋问。   “泰山!”   泰山自古以来就是中华圣地,自汉武帝封禅以来,泰山承载了中华文明太多的传说与典故,而且,民间有两个最有名气的鬼城,一是酆都、第二个就是泰山。   “我回去查了一下,苍龙七宿的位置不能按照星象来对照,如果那样做的话会偏离到国外,所以,我用制图软件给它镜像了一下,颠倒出了画面,其中那条龙正好对准泰山的中轴线!”她说。   “太好了,有图纸么?”我连忙问。   她抻了个懒腰,又对我挑了挑眉毛道:“你是真想要?”   知道她肯定是话里有话,但没办法,人在屋檐下,求人办事儿自然要放下身段,所以,只能点点头。茱莉亚把手指向了卧室:“我饿了,要吃饭,怎么办你自己心里有数,把本小姐伺候高兴了,或许能给你好好讲一讲。”她忽然用手指甲勾了一下我的下巴,又说:“你越害怕,那我就越愿意逗你,吃饱了,一会儿本姑娘给你讲那个苍龙七宿的故事。”   我灰溜溜的进了屋,将大公鸡拎着就出了门,从头到尾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她再闹出什么幺蛾子,老老实实的炖鸡,心里还是担心刘道长与大花猫怎么样了,当前我们几个都是在等待机会,唉,今天我就算作是为了天下大事奉献了自己的....厨艺!毕竟,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就这样,在茱莉亚的家中当起了保姆,吃完了饭让我刷完,刷完了还要拖地,拖完了还要洗衣服,就当我快要爆发的时候,她看了看时间说:“好啦,走吧。”   终于完事了!我甚至有一种虚脱感,玛德,真没有这么折腾人的,在家的时候,素儿贤惠,哪里会用我掺和一点的家务,甚至都是我自己抢着做都要被她责备,唉,越看到外面的人越觉得老婆好,幸亏一切都快结束了。   “去哪?”   “当然去取图纸!”   现在都已经下午了,上哪取?结果,人家告诉无奈的摊开手:“亲爱的一贫,英国要比中国慢七个小时,现在这个时间,他们才刚刚上班,天啊。”   又丢人了,不过,自己也没想那么多,尴尬的笑笑,赶忙跟着茱莉亚出了门,没成想她竟然有着一辆小轿车,并且还是我所不认识的牌子,非常的不错,那个年代汽车可以说是身份的代名词。   上了车之后,她带我去了一家国际报社,付了钱以后打起了国际长途电话,听她与那边联系了少许,她挂了电话去接电报。又很无奈的说:“一贫,我的朋友想要和你聊聊佉卢牌,不过她却不懂中文,而且还不想让事情被其他人听到,该怎么办?” 第四百九十三章 镜像存在   那个年代的通信设备非常的不发达,没有互联网的时代当中,咱们中国与外国的最直接交流的方式,一是通过电话,第二就是用电报的形式发送一些简单的消息。   直至后来的1987年,中国才向世界发了第一份邮件,从此开启了互联网时代,但在82年的时候,这一切都是不可想象的。   佉卢文可是涉及到了老子仙骨的事情,我当年在沙漠中寻找老子踪迹,最终到了楼兰古国,也见到了不死族,那个时候的种种迹象已经表明,老子曾经走过西方的丝绸之路,并且一定到达过印度,亦或者他曾经去过西方的某些国家也说不定,但是根据后来的记载,最终老子是与弟子伊喜去了南山不老松,从此过上了神仙般的逍遥生活,孰真孰假还是不得而知。   他说要与我聊一聊这个牌子的事情,的确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在茱莉娅的手中接过了电话,而翻译的问题,是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让她站在我的旁边, 那边说一句,茱莉亚给我翻译一句。   开始觉得没有必要这样多此一举,还不如那边有什么话直接对茱莉亚说,然后由她来告诉我,这样岂不是会更加的完美?   但是人家却不那么认为,非得让我自己拿着电话,它替我来翻译,真不知道到底是在哪儿惯出来的这么多的毛病。   为此我们两个紧挨着一起捧着电话,我用蹩脚的英文说了一句,‘nice to meet you’。   那边笑了笑,可能是因为发音不标准吧,我忍着尴尬,之后,对面传来的是一个男子的声音。经过各种各样蹩脚的交流,最终得知问题是出在星象上。   他们在诸多牌子上找到了一副关于星座的排列,如果将所有的牌位并在一起,上面所描绘的点状图形居然就是银河系的图纸,对方甚至还在当中找到了火星以及地球的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会与我说这些事情,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把所有的牌位都还给我们吗?   当年斯坦因是一个强盗,与我打电话的人是强盗的同乡,让我与和和气气与他们交谈,那的确是有些难为人,说实话,我都不想再和他过多聊起这件事情。   毕竟,哪怕是所有的牌位合起来,够形成一幅天象图,但对于我来说又能怎么样?难道你会把它还给我吗?肯定是不会,说到底还不是想在我这里得到一些消息,毕竟中国的玄学之术,可是连咱们国人自己也是懂得皮毛而已,更别提他们那些大鼻子了。   在对方的翻译下,才知道电话里面的那个人向我提出了一个问题,他说在电脑当中架构出来的平面图,按照星象所指地球所在的位置,那里就如同是一面镜子。   这个翻译出来,就连茱莉亚也是一脸的惊讶,电话里向对方询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着他们两个哇啦哇啦的用英文的交谈,再到与我翻译,才知道其实茱莉亚是故意说出我一定知道真相,迫使对方必须立即由她来翻译,否则对面那个人与我所讲的话,最初是想不通过茱莉亚而找其他人的。   听着他后来给我的讲述,我明白了,原来之前我也见过这个佉卢文,它的背面是有阴阳鱼的图案,所以说整个牌位按找道理来讲,就是阴阳两个格局,而所有的星象图呈现出了阴阳两种形态。而这便是所谓的镜像世界,我们生活的是正,与之相反的还有一个另外的世界。   我本想问问他,到底另外的世界是什么,可电话里的人却以同样的话来反问我。   茱莉亚翻译:“我要是知道干嘛会问你?那上面的星星所有的联合起来与1972年的天文图完全以吻合,当中还有好多没有被探测到的星系同样出现在了地图当中,有的一些星星,我们找到天文学站台负责监测,以咱们当前最先进的科技,也无非只能探测到三分之一而已,还有更多的星星是没有办法找到的,然而这一点就实在太可怕了,因为牌位可是在5000年以前,人类的肉眼又怎么可能会看到如此远的距离,所以我断定,第二幅星图也是真的。”   “什么第二副?”我问朱丽娅。   “所有的星星连在一起,出现了两副图,每一个星星都对应着另外的世界,包括我们生活的地球也是一样,所以说,他们一直都很怀疑佉卢文的牌子就是打开另外世界大门的钥匙。”   听着朱丽娅给我的讲述。既然两个世界是平行的,就如同咱们照镜子一样,一切又都是相反的。甚至这两个世界如果不是在同时发生,那么它就一定会产生不同的文明,这也是很多学者所怀疑,外星人其实离我们并不远,或许就在身边而已。   并且,那个相反的世界到底变成了什么样,一切还都不得而知。   我问他这个电话打给我是什么意思?   “就快完事了。”朱丽娅随即将电话递给了我,他走到发电报的地方,拿出了一张打出来的图,图纸有些奇怪,它是由一个个小点,通过排列组合而成,拿起来一看,就好似是谁家孩子闲着没事乱涂乱画导致的。   茱莉亚将所有的电报一点一点的收集一沓,之后拿起电话与对方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英文,等到双方挂了电话之后,赶忙又拉着我快速离开了报社。   出去之后我问他要去哪儿?她却说要去她家,可是刘道长与大花猫都已经快48小时看不到我,挺大个活人,如果失踪了,那也实在是太让人不省心,在我的坚持之下,她答应先与我一同回到刘奇的道馆,让他们看看,我现在还活着。   茱莉亚答应了我的要求,跟着我一起去了刘奇的店面,我们到的时候大门是关着的,一看到这样,我心里暗道要坏菜,他们两个肯定是出去找我,真要是再回来碰面,指不定需要等多久?难道说我还真得去报个警吗?   正当我敲门没见到人之后打算去派出所报案,谁知道一辆小轿车到了道馆门前停下,刘琦抱着大花猫一起下了车,他们两个还对着轿车摆手示意。转过身,刘奇说:“回来了廖师傅,别在这站着走,快进去坐。”   光看刘奇的表情,我忽然间有一种预感,难道说是我自作多情了吗?好吧,自从进了屋之后我就知道,看来自己真的是自作多情,因为满屋子的灰,甚至还有没被收拾下去的饭菜,我猜测他们两个应该也是彻夜未归。   刘奇礼貌道:“这位是?”   我介绍说是自己的朋友,茱莉亚却很大胆的走向刘奇,出手抱向大花猫,把它放在胸口抚摸,欣喜道:“好漂亮的大花猫,真是太可爱了。”   “别别,这样对虎大仙不尊重。”刘奇还想动手去帮忙,谁知道那大花猫突然炸了毛,回头对着刘奇呲牙,甚至还挤眉弄眼,接着,它又喵喵叫了几声,紧紧的贴在茱莉亚的胸口。   我滴个天啊,他居然还是一条色猫?瞧那个表情,我甚至有一种把他丢出去的冲动,天啊,难道它不应该嫌弃茱莉亚毛比较短么?   岔开话题问道:“你们干什么去了?看你气色不是特别好。”   刘奇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有一个老客户,他们家的孩子被人种了降头,我去帮忙解了一下,与那降头师斗法,折腾了两天两夜,累死我了,要不是虎大仙鼎力相助,还真是难办。对了,你这两天怎么样?有什么新的发现么?” 第四百九十四章 泰山行   此次来这儿的目的就是想找他们几个商量一下该怎么解决老子仙骨的事情,为此,坐在刘奇的道馆当中,便将所谓的镜像世界以及佉卢文的钥匙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包括,甚至还有泰山所代表的苍龙七宿的位置。   我们几个不说话,统一看向刘奇,毕竟,在场当中除了大花猫以外属他的见识最广。   气氛沉默了半晌后,他说:“你刚刚口中的镜像世界,这我倒是能理解,毕竟,阴曹地府谁也不知道有多大,如果按照你那个说法来分析,那里应该就是所谓的镜像世界,并且,它们还是与我们当前的世界是相对且共生存在着的。”   最开始我也曾想过这个问题,毕竟,阴间是从而何来?   难道阴间都是老百姓自己通过想象创造而来的么?自古以来就有魂归阴曹之说,并且在原始社会的人类产生了生死概念以后,咱们便已经坚信当人死之后,还是会有另外的形态可以继续生存。   包括海内外的各个宗教都有前世今生的说法,所以,大体上大家都相差不多,逃不开轮回宿命二字。   但如果真的是上下呼应,镜像世界有正有反,倒也的确可能是互相依附存在,毕竟,假如世界毁灭了,阴间自然也会消失不见。   我觉得,现在已经涉及到了物种的起源的问题,暂时还是不能考虑太多,最主要的还得是泰山。   “先别说共生的事情了,乘龙之地,该怎么去?”   目光看向了茱莉亚,毕竟,老子再是神人,他也是像是咱们普通人大小的一个人,泰山那么大,上哪找去?时间不等人,必须要快点动身,免得赶上末班车就麻烦了。   茱莉亚把大花猫放在旁边,那贱猫还上前贴着她的腿,由茱莉亚摸了好几下才甘愿的离开。接着,她在宽敞的地面上将所有的A4纸平铺开,那上面全是小小的墨点,现在感觉像极了当今社会上考驾驶证测色盲的图案。   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看不出有丝毫的规律,直至它将所有的A4纸摆弄完了之后,坐在一旁喘了口气:“终于结束了。”   “这是什么?”   “银河系!”   “啥河?”我与刘奇同时问。   “天啊。”茱莉亚吹了吹头发,又说:“OK,银河系不是河,是宇宙。”   没办法,接触教育的比较少,很多被现在人认为是常识的东西,在当时的社会中却显得格外神秘,好比银河系,为了不尴尬,我只好不懂装懂,甚至还故作明白的看了看满地上的图纸,其实刘奇也与我差不多,统一都是眼神空洞,摸着下巴,嗯嗯啊啊的神色。   茱莉亚又说:“你们有没有中国地图?”   刘奇主动去取,紧接着,茱莉亚拿着笔在满地的A4纸上标注,过了好半晌,她圈出来了一个圆形,指着说:“这里就是在佉卢文上找到的银河系,有好多的行星还是在此发现的。”   “那与泰山有什么关系?”我疑惑的说。   茱莉亚又把中国地图平铺在地面上,固定好了以后,她又分别在地图上标注了苍龙七宿的位置,本来是十分凌乱的排列,不管在哪,也看不出七颗星连接在一起会是一条龙的模样。   我疑惑的问她要干什么?茱莉亚却反问我们有镜子,需要悬挂在天花板,找来找去,道馆当中自然是八卦镜最多了。   刘奇的道馆还兼职干着卖货业务,就近的原则下,很快,他找了几面稍大一点的镜子贴在高处,办完了这些之后,他还摇头说:“煞上头,不吉利啊。”   镜子悬挂在空中朝下,这都不是好的风水的话,等到昨晚了这一切之后,连我都有点摸不到头脑,到底茱莉亚要干什么?难道请符念咒么?看样子也不像啊,毕竟,她一个普通人,哪里懂得什么符咒术法。   象征着银河系的地图被铺在地上,中国的地图的则上了桌子,再到顶端是一面镜子,三样物品不在同一个平面上,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同。   紧接着,茱莉亚要我们点上蜡烛,再将窗帘拉上,屋内仅有烛火照应,光线柔和却也透露出了神秘感。   我说:“大姐,你有什么想法咱们就快点,别卖关子了好不好。”   “你们两个好好的看着。”   被她的话所吸引,始终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聚精会神盯着面前的桌子时,她还让我与刘奇一人拿着一张黑布,一前一后盖在了捉在上方。   小心翼翼的做好一切,毕竟,就怕万一拿不住再倒下以后被点着了可就乐子大了。   “你们看!”她指向天空。   烛火倒映出来的桌子虚影投向了空中,莫名其妙的是黑布下面的A4纸竟然亮了荧光。   “这是什么?”我问。   茱莉亚说:“我在纸上撒了荧光剂,下面的代表银河系,桌子代表中国,天上镜子里面的则是镜像世界。”   纸上的荧光闪烁,就好似是闪烁着的星星,而空中投影出来的光亮却显得很微弱,她的话让我们很朦胧,毕竟,眼前已经不属于玄学的范畴。   刘奇问:“可是我还没有发现泰山。”   这也是我心中所想,但就在这个时候,茱莉亚则在地图上标注的七个位置点了拉住,微弱的烛火向外投映,这个时候在看向空中的镜子,此时,它看起来就好似龙的两只爪子、双眼、双角、以及面部的轮廓。   抽象性的图案与西方人看待星座的样子相差不多,这也幸亏茱莉亚是西方人,抽象性的思维比较强,换做普通人,恐怕得看蒙了。   她指着桌子的轮廓,那上面亮着七个点,随后又说:“这就是东方的龙,你看,它面向着天空,如同一面镜子,镜子便是镜像世界,龙入天,与你之前所说的成仙岂不是不谋而合。”   “泰山呢?”我问。   茱莉亚拿着一把尖刀,对着龙头的位置量了七寸,又说:“我的朋友研究过中国的文化,知道蛇有七寸,龙有逆鳞,同样是在七寸的位置,那么就是这里。”   说着她狠狠的一扎,匕首破开黑色的布条,稳稳的扎在了桌子上,我们两个凑过去一看,不偏不倚,就是泰山的位置!   与此同时,看向漆黑的天花板,那里有着镜子倒映着下面的荧光粉,璀璨的亮光真的好似天空一般,就好似咱们平时站在野外,看向纯净的天空,的确会有一种镜子的感觉。   “稳!”刘奇竖起大拇指。   “可是,老子在哪?泰山开放以后就是旅游景点了,难道老子自己出来?”我沉思道。   “一贫,你是说古墓?”刘奇脱口道。   说了这么多,我竟然把当年从事过的职业给忘了,要是抛尸在外,恐怕早就会被野狗果腹,所以,必然还是入土为安的几率较大。   紫薇龙坠?我恍然间对于阎王爷的话有所明悟了,紫薇在古代是帝王的寓意,而泰山同样也是如此,所以,这一句话必然是指的泰山!   紫薇星坠落,流星化龙,携圣人降于泰山,自此之后,天下安康!   老子是乘龙而去,自然要乘龙而归!   敲定了所有的想法之后,不论是我、茱莉亚、还是刘奇,都建议马上就去,天下间的能人那么多,如果不抢夺先机,怕是很难众目睽睽之下夺得济世功德。   所以,事不宜迟,马上动身!   由茱莉亚负责买票,我和刘奇开始准备东西,一些简单的符纸必须要备至齐全,否则到了地方以后不太容易搞得到。   有句老话讲,一等先生看星斗,二等先生看水口,三等先生满地走,从古到今就不缺乏能人异士,风水造诣深的先生,可以定天象查风水。我与刘奇简单商量过,因为老子仙骨以我所见,是绝对不会葬在吉地,他本为天地间的道圣,葬在凶地可镇煞,葬在福地则祈福。   假如说是已经葬在福地的话,那么他干嘛还要出世?所以,按照分析来看,老子必然是埋在大凶之地! 第四百九十五章 泰山相遇   泰山被称之为五岳之首,不仅仅是因为它的雄壮,更多的还是来自于历史文化中沉淀下来的底蕴,最初有秦始皇在泰山祭天,后有汉武帝来泰山封禅,直至历朝历代的文人骚客皆以登泰山为荣。   可是,黄河自泰山背面而过,远观就犹如是金带环绕,此地更是足以算的上是天下风水之最,又怎么可能会成为世间凶恶之地?   我们三人一猫到了泰安市之后,没有做出任何的休整,马不停蹄的便选择去往了泰山以后,还在山下买了一大堆的吃的,算是已经完全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而这么做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倘若真的会有紫薇龙坠,凭借我们登高望远,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必然能准确的锁定到位置所在。   而且,上山之前为了能更好的打探泰山周围的山势,我们几个根本就没坐索道,而是选择步行一路攀爬上了千仞高山。   不可否认,莽莽山脉,气势磅礴,胸中豪壮之意就好似被什么盖世英雄附体了一样,尤其登入顶峰之时,更是一览众山小,戳手能摘星辰。   而且,自打到了泰山以后,大花猫明显老实了许多,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与众不同,他看起来就好似是普普通通的家养猫一样。其实,我与刘奇都很明白,从古到今在阴阳行当里就有一种说法那就是——‘泰山制鬼’。   除了泰山石乃是天下间有名的风水镇物,在此地供奉的神仙佛祖更是不计其数,而令大花猫最害怕的还要属东岳大帝,传说中记载的东岳大帝能驾驭万鬼,掌管世间生死,并在民间文化记载,泰山更是鬼城所在。   至于大花猫,说的好听点叫它是地仙,可真要是深究的话,充其量只能算作是凡体未脱的妖怪,如今到了凡间圣地,倘若他还敢继续张扬,我倒是会觉得奇怪。   沿途中的景色不管有壮丽多彩,由于时间上的太过紧张,没有办法去观赏,毕竟,当前最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所谓的大凶之地。   在泰山顶部能够感受到山下的四季分明,而到了山顶却是三季如春的气候,站久了,甚至还能够感觉到那阵阵吹来的凉意。   刘奇拿着罗庚绕着山顶四处乱看,时而还会掐动手指,观察天中的星斗,微微皱眉的模样,就好似有什么重大的事情。   我问:“刘道长,你有什么发现?”   他说:“山势风水完好,并无任何的破山之势,而我刚刚还在推演下星辰,发现荧惑星有些许的移位,就好似是被贪狼与破军二星拦住,因此避免传说中的荧惑守心,奇怪的是,好端端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影响到了罗庚磁场。”   荧惑是指火星,不论东方还是西方,皆认为他是战争、死亡的代表,而荧惑守心是指火星移动侵入星宿,象征着帝王有灾,国家有难。   历史上最有名气的一次要属秦始皇三十六年,荧惑守心。历史上记载是有坠星下东郡,至地为石,黔首或刻石曰“始皇帝死而地分”。   秦始皇一共在位三十七年,待他第二年驾崩过后,天下大乱,足以见得荧惑守心在天象学中的重要性。   罗盘上的‘旋针’是指遇到某些特殊干扰的磁场,多数指的是撞见鬼,可在泰山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鬼怪前来滋生事端?   茱莉亚听完了我与刘奇之间的交谈,他沉思了片刻后说:“对了,我的朋友告诉过我,今天三点半会有小熊星座的流星雨。”   “流星雨?他是怎么知道的?”刘奇忙问。   茱莉亚无奈的说:“天啊,新闻监测上说的。”   在中国传统玄学里,并不像国外那样见到流星会许愿,咱们可是将流星比作灾难,而‘扫把星’指的就是流星。   之前他与我提起过小熊星座,只是当时没太当回事,更何况,我哪知道小熊还有星座?   接着,刘奇开始快速掐手指,过了片刻之后又凝重的说:“我刚刚才想起来,今年是天河之年,紫微星十分的衰弱,如果一旦有灾星逼宫的事情发生,怕是很难有抵抗的实力!”   他的话让我心里一沉,紫微星自古以来就是代表国运,如果它要弱那不完了么!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茱莉亚却很无奈的摊开手:“真是搞不清楚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流星雨不漂亮么?”   “算了,跟你也说不明白。”   她十分不满的把脸背过去,也幸亏是山顶上没什么人,要不然我们之间聊的事情,有哪一个不是惊世骇俗?最主要的还得归功于过去的那个年代当中老百姓普遍活的很累,再者家家户户都有好几个孩子,平日里忙着工作,又没有所谓的节假日,绝大多数都是黑天白天的忙到黑天,要是能闲着没事去旅游的人,当时的社会中还要属凤毛麟角。   坐在山巅,望着层峦叠嶂的山脉,闭上眼感受到气势磅礴的黄河之水,哪怕夜色已深,气氛显得十分的沉闷,一时间老子仙骨的事情陷入到了僵局,毕竟,我们几个可是抱有着强烈的希望来的,但等到了泰山之顶,却发现事情并不是像我们想的那样简单。   时间久了难免会有一些困倦之意,这个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阵的喘息声。   “唉,总算赶到了,可累死我了。”   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熟悉,情不自禁的回过头,只见身后那人穿着一身铁路的服饰,年纪在四五十岁,浓眉大眼,五官清晰分明,可我越看他越觉得熟悉。   “崔大人!”   “廖一贫!”   能在泰山之巅上相遇,事情会是巧合么?感觉有点不太可能,苍龙七宿的典故是我一步步所走到的,任何经历过的事情皆为天机,何况涉及老子仙骨的大事儿,倘若崔判官知道会在泰山,那他干嘛要在离开兰州后问我?   “你跟踪我?”我又问。   “师父,你怎么还船上制服了?”刘奇又说。   师父?我彻底被当前的关系所击乱了,开什么玩笑,崔判官是他师傅?大花猫在看到崔判官之后,吓得一溜烟的趴在脚下,浑身毛发瑟瑟发抖,简直就像是破了胆。   崔判官气喘吁吁的说:“上次出地府我就觉得不对劲,一路跟着你们到了泰山,这身衣服还是火车上借来的。”   心里一沉,不是说我有私心,只是功德大事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现在崔判官又冒出来了,2比1,何况他身边还是一个赫赫有名的神仙。   刘奇上下打量着对方,又摸了摸衣服:“师父,你要是想跟着就直说啊,干嘛要躲起来,衣服偷来的吧?传出去多不好,快点给人家送回去。”   “你懂个屁,荧惑守心不得不防。”崔判官一脸的凝重。   算了,既然能在此遇见,人家必然是有备而来,我若是再藏着掖着倒也显得不是那么的豁达。   我稽手道:“见过崔大人一路跟踪到此,绝不是为了观赏景色吧?再者,廖某何德何能?能够令崔大人一路相随?”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挺起腰板,指了指我:“把手举起来。”   很茫然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本能的双手举起,感觉姿势有些不雅,很尴尬,但崔判官又说:“不是不是,举起左手。”   “怎么了?”   刚放下右手,崔判官在腰间拿出了一个大印,还未等做出任何反应,人家一下子扣在了我的掌心。   随之袭来的是火辣辣的感觉,抱着手掌,疼的直打哆嗦,愤怒的问:“你要干什么!”   崔判官将大印装进了裤裆之后,又说:“你再看看掌心”   翻开手掌看了一眼,特震惊的问:“我的掌纹呢!” 第四百九十六章 仙骨出世(一)   人的掌纹昭示着一生的命运,虽然我也是阴阳行当里的人,但也知道,除了幽魂野鬼变换人身时没有掌纹以外,天下间无人可以没有掌纹。   仔细打量着光滑如镜掌心,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眼前的事情。   刘奇惊呼道:“师傅,他怎么会没掌纹?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说:“没有命格乃是失生人,同样也是天命之人。”   “什么人?”刘奇又问。   “你懂个屁,闭嘴。”崔判官瞪了他一眼,又说:“廖一贫,你当年出生的时候,其实阎王爷就已经关注了,因为你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只因为你爷爷利用术数替你借命而生,所以,你没有命格没有未来,没有前世同样也不会有下一世,你只是你,一个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恍然间有一种错觉,好似从我出生的哪一天起,阎王爷就盯上我了!   长长的吸了口气,我质问崔判官:“如果说最开始一切都是阎王爷所设定好的,那我爷爷的死,谁来负责!”   如果没有爷爷被压在不死国为我续命,可能我早就已经死了,既然阎王爷想利用我,那为什么爷爷还要死?为什么我要在外面颠沛流离,终日战战兢兢,甚至张家老爷子也为了我能够活下来而搭上性命,所以说,面对崔判官的这个解释,我很不能接受,以至于情绪上有一些失控。   对方咳嗽了几声,又说:“小伙子你先冷静一下。”   “我冷静什么!我父母在刀山受苦,爷爷为了我镇压在不死国多年,自己孤苦漂泊,好不容易有了妻子,却又不能生儿育女!为什么,你特么告诉我这都为什么!”   真的是很难接受,父母为了我能活下来,他们在刀山地狱上不怨不悔的为我受苦,爷爷为了我能好好的活下来,灵魂不堕阴曹,甘愿压在不死国的城门下为我续命,他活了一辈子,甚至都还没有享过一天的福,如今便早早的投胎转世,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犯了传说中的五弊三缺,直到遇到素儿才知道所谓的天煞孤命,只不过是外界的传言而已。   然而,我可以奔波千里之外,为了老子仙骨甚至不惜我的生命,但为什么要让素儿与我共同承担这份本不该属于她的责任!   假如,这一切都是一场戏。   那么,我又算是什么?   “你冷静点,这一切都是天意,阎王大人也不过只是顺应天命,再者之前我们也不敢肯定你是不是天命之人,直到跟踪你来到泰山,我才敢确定,要不然,我这大印拍下去,你就已经死了。”   “对啊廖兄弟,咱们接触的时间虽然不长,可你应该了解刘某的为人,今日,我愿意以性命担保,我师父的人品绝对是世间罕有。”刘奇认真道。   我不管他的人品如何,只是,与我有关的那些亲人,他们为什么要承担那样的不幸?如果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甚至连累他们遭受苦难,就算拯救世界又能怎样?说白了,还是一个废物而已。   蹲在地上,泰山的风很凉,同样也让我的心变得冰冷。   “廖一贫啊,你本是借胎还魂之人,生死簿上没有你的名字,在阴曹地府中,只有两种人没有生死簿,第一、跳出三界外的神仙;第二种更少见了,像你这样躲过天谴之人。”   天谴?我问他什么意思?   “你本不应该活下来,是你的父母、爷爷帮你挡下了所有的劫数。”   我明白崔判官的话,亲人的死亡实际上是我所害死的,因为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了我的重生,不知不觉我的双眼很热,为此,我又问:“这又与老子仙骨有何关系?”   “你知道老子仙骨为何出世么?”崔判官问。   我疑惑的问:“荧惑守心,避过天灾劫难,令国运昌盛,可与我又有何种联系?”   崔判官突然看向了西南方,凝重的说:“紫薇星坠落在即,荧惑必然相随,一旦让它逼宫成功,仙骨出世必然将会失败,而你身为避过天谴的天命之人,左手没有掌纹代表没有命格,所以,你可以是人,是鬼,是仙,也能是荧惑!”   “什么!”   他的话让我长大了嘴巴,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回答,我好端端的一个阴阳先生,怎么还成了荧惑?难不成没有掌纹就真的成了火星人么?   “荧惑守心为天下劫难,兰州一战,我看出了你是天命之人,临别时问你可知线索,但你说不知道,我就独自一人天南海北的找仙骨,没想到你小子竟然骗我!”崔判官的抱怨对我来说就好像是耳边的苍蝇叫一样,根本就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不过,他的一句话却将我在诸多猜疑的情绪之中拉了回来。   “但你不同,你是天命之人,没有命格掌纹,待荧惑追逐来临之时,你可引来荧惑进入双鱼玉佩,戴着它化身为灾星,离开华夏,我会派人一路护送,因为你没有命格,所以不会被荧惑所伤,等离开了华夏大地,随便你把玉佩丢哪,都没有任何关系。”   崔判官说的轻描淡写,但我觉得事情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首先,荧惑是灾星,这一点可是毋庸置疑的,另外,我需要在泰山开始离开华夏大地,路途必然极其艰苦,而且,山东距离最近的国外可能就是日本了。   当时出国也是需要签证的,什么也没有,怎么离开?可能走不远就会被海关给扣下了。   再说了,崔判官并没有说时间上的限制。   但摆在眼前的事情却又是十分的无奈,因为我已经没有任何的选择。   崔判官继续说:“廖一贫,你爷爷已经转世,而且父母也是仅有一年的功德抵罪,老子仙骨对中华崛起虽然有着至关重要的决定性,但真正的功德却还是需要保证紫微星安然坐落中华大地,当星辰高挂,必将天佑中华!”   他的话音刚落,崔判官又挥了挥手,一道清风吹过,茱莉亚随之倒地不起,大花猫匍匐的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紧接着,他那身列车服化为的锦绣长袍,面容变得肃穆,双手持金色圣旨,威风凛凛。   “就快开始了。”   还想问他会在什么时候,却见一道流星划破天空,长长的拖尾带着紫色的光芒,星辰移位,三星相连,夜空中的北极星偏移向右,与月亮形成一线,随后,阴云弥漫,漆黑的夜色之上,有着一颗璀璨星辰竟然亮起了红彤彤的光芒,乍一看,他有些像是被火焰笼罩,也像是由鲜血所染红。   天地肃穆,万籁俱寂。   在泰山之巅,黄河之水散发出了淡淡的金蟒,它奔涌绕过泰山,九曲连环如同一条即将腾飞的巨龙,气势宏阔,大气磅礴!   大花猫双膝跪地,惶恐般拜着天空,就好似即将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崔判官的眼神同样也是如此,目光炯炯,望着空中如鲜血染红般的星辰。   过了半晌,当那红星渐渐移位之时,遥遥望去的黄河水竟然沸腾了,群峦叠嶂的山脊时而会在月光中闪现出苍莽身姿,大地带有着勃勃的生机却与天空中充满的杀意格格不入。   月亮,红星,二者好似一双恶魔的眼球。   崔判官站在泰山封禅的高台之上,铿锵道:“中华忍受百年屈辱,龙脉柔弱,面对列强虎视眈眈,倘若不加强国运,天下道统必将从此消失!道尊念天地慈悲,特让仙骨出世,以此镇守国运,通达百年昌盛,然,总有灾星觊觎中华瑰丽山河,身为阴司神祇,如何不知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今日,我等必将鼎力相助!”   话音落下,他举起了金色的圣旨,缓缓的打开,只见数道金光飞溅,光芒散去,九条神龙围绕泰山盘旋,崔判官大声道:“阎罗天子有旨,不论胎生、卵生、湿生、化生皆以国运为主,道祖仙骨出世在即,尔等必要协助阴阳先生廖一贫,截取荧惑!”   圣旨颁发,金龙四散而飞,同一时间天边划过的流星开始急剧增加,开始了,此时天空代表紫微宫的星辰开始下坠,当它落地的那一刻起,将会是老子仙骨出世之时! 第四百九十七章 仙骨出世(2)   一道流星划过天际之后,如同明灯般点亮了泰山四周的黑暗,盛夏时节泰山竟然出现了雾凇。   霎时间,苍松翠柏林立各处,白雪与青青翠草的相互融合,在星辰闪烁之间如梦如幻。   老子仙骨则代表着万物初生,也是中华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精神图腾,道起源于中华,道祖自当是中华之灵魂所在。   站在山巅,大花猫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嘴里呢喃的说:“恳求老祖宗庇佑,助我化身为人,摆脱畜生之苦,求老祖宗垂帘。”   连续的叩首以及哀求,大花猫的头部已经磕的哗哗流血,或许对于他而言,今天也是关乎他到底能不能化作凡人的命运。   崔判官说:“阎罗圣旨颁发,廖一贫,最终能否成功,还要看天意了。”   “如果成功了,我的父母会如何?”我问。   崔判官说:“供养阁中设立功德祠,借你阴德可享四世富贵,而你爷爷因泄露天机过多,投胎转世本应承受七世劫难,假如成功,一切可免。”   从小到大都是他们在为了我付出,好似自己从来没有为他们做过什么,甚至一天的孝道都没有尽过,或许今天也是给我的一次机会吧。   大地每当被划过的流星照亮,我甚至能够感受到万物萌发的生机。   “什么时候出世?”   “三十分钟过后,荧惑逼近,紫微星坠。”他的目光凝重,语气低沉的说:“你年纪轻轻,体会不到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没错,天劫中除了洪水、地震、干旱等自然灾害外,刀兵也是如此,所以说,不管是任何的天神还是鬼仙,他们都无法去与自然抗衡。   后来的W川地震,大佛流泪,观音像仅仅只是庇佑了庙里的百姓,却无法改变灾难的发生。   刘奇说:“师父,紫微星到底会坠落到何处?”   崔判官说:“泰山自古以来就是帝王星的寓意,虽然不知道道祖仙骨会出土何处,但想必应该不会离开太远。”   望着时而划过的流星渐渐变得密集,一场流星雨开始了。   不过,在这场看似璀璨的天象当中,却寓意着华夏最顶级的盛世。三星连珠,荧惑逼向紫薇宫缓缓的逼近,仅仅三十分钟的时间过的很快,流星渐渐急促而落,密密麻麻犹如水银倒泄。   我目光紧盯着荧惑,就在流星雨密密麻麻的到了最顶端的时候,夜空当中最亮的启明星周围浮现紫色氤氲。   “出世了!”   百花盛开,群鸟齐鸣,春风吹拂间,夜色被流星照的如同白昼。   随着一道紫色闪电落下,整个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刘奇拿出罗庚,仔细定向后说:“紫薇星出现在东南方向,艮位!”   “徒弟,用你的天聪看看到底有多远?”崔判官问。   他这边刚开口,又在天空出现了一道红色的云雾急速下坠,眨眼之间跟着紫微星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天聪?真没想到刘奇会有天聪!   人有五感,如若某一感知天生便有超乎常人的特点,那这便叫做天聪。只见他在兜里拿出个好似速效救心丸的小瓶子,又在里面掏出几粒药丸吞入腹中,接着,刘奇深吸了口气,他鼻孔放大,乍一看就像是那牛魔王变身了一样。   “大约在五十里处有强烈的先天之气,师父,紫薇之气一定在那儿!”刘奇急促道。   五十里?天啊,就算是我们追过去恐怕也来不及了,所谓的荧惑守心指的就是荧惑侵害紫微星。   “太远了,一贫肉体凡胎,怕是来不及了。”崔判官紧张道。   大花猫却突然间到了崔判官的近前跪下,鲜血染红了他的毛发,他急促的说:“小仙见过崔大人。”   事态比较紧急,崔判官愁眉苦脸,连看都没看他,但大花猫也没有过多的废话,他直言问道:“小仙有手段可帮助廖一贫瞬息五十里外。”   “真的!”崔判官激动的问。   “但小仙有一句话想问大人。”大花猫说。   崔判官有些不耐:“都什么时候了,办完了以后再说。”   但是,大花猫却执意要把话说清楚,没辙,只好听一只猫的自述。   大花猫问崔判官,自己到底要多久以后才能摆脱畜生道?   崔判官凝重的说:“众生百仙,唯猫最灵,但猫属九阴无阳,因此阴阳无法相生,所以,天地间万物唯有猫不可真正的化身人。”   我明白他的意思,就像最初见到他时候的借寿,那大花猫活了几百年,仍然可不断的再生,但不管怎么样,却依旧无法化身为人,摆脱畜生道,终日只能与山野为伴,捉鼠吃虫。   所以,对于大花猫来讲,永远无法像胡黄白柳灰那样修仙得道,到了最大的程度也无非只是山野妖怪而已。   “小仙想要摆脱畜生之身,化为凡人重新修行,不知需要多少功德?”   “我算一算。”崔判官闭目思索,过了半晌后说:“日行三善,九转为人,再修人身三世,方可摆脱灾厄,有机会求仙得道。”   “帮助廖一贫带走荧惑,可算几世功德?”大花猫忙问。   崔判官说:“事成之后可论功行赏,化身凡人的应该不会太难。”   “有崔大人的话,我就放心了!”大花猫转身看向我,一双野兽的瞳孔好似流露出了决然之意,又说:“你是阴阳先生,可懂鬼轿之法?”   鬼轿可是顶级阴阳先生的门面,整个天底下除了我爷爷以外,真的还没见到谁用过,当初爷爷一直没有教我,导致现在这样的御鬼之道早已失传。   我说:“见过,却从未用过。”   话音刚落,双鱼玉闪烁了几道光芒,狐冰竟然她亭亭玉立的站在我的面前,她的出现也让崔判官大吃一惊,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姐姐,你成功了?”我忙问。   胡冰说:“三灾九难还差最后一劫,度过了荧惑守心应该就可以位列仙班。”   她的出现让我心里变得十分踏实,毕竟,有很多的时候都是她在冥冥之中保佑我度过了诸多危险。   胡冰又对我说:“一贫,你爷爷曾经不将鬼轿之术传给你,主要是此法极容易招惹报应,他也是怕你贪恋鬼轿威能而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她突然又看向大花猫,继续说:“不过,如果有精怪甘愿献出皮骨倒也无妨。”   我很茫然,有些理解不了胡冰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花猫哈哈大笑:“能有狐仙子帮忙,我的命也就不会白白死去。”   “死?你要干什么?”   大花猫说:“因猫眼可通阴阳,鬼轿上有两盏灯笼,便是由成精的猫仙眼珠子所立,今日我以眼做灯,以皮做帘,以骨做梁,助你鬼轿大成!”   紧接着,大花猫几步到了泰山悬崖边,它仰起头,对着天空‘喵喵’的狂叫几声,就好似春天的母猫叫秧子般刺耳,紧接着,他的前爪缓缓的化作人手,一下子扣在了自己的眼球,大花猫又沙哑的说:“我活了三百二十年,早就活够了,我要当人,我要成仙,我要成仙!”   野兽成精本来就是超脱六道轮回,他们不再六道之内,死亡就代表着彻底的死亡,不会有轮回重生的机会。   双眼被自己挖了下来,随后,他开始脱下自己的皮毛,撕裂的声音格外刺耳,随着挂起了一阵阵的旋风,风沙飞扬,遮挡了所有的视线,直到风停之时,大花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巴掌大小的盒子。   “一贫,那个就是鬼轿,你去取来,我教你该如何运用。”胡冰说。   大花猫就这样消失了,我问崔判官,他死了么?崔判官叹息说:“魂魄已入阴曹,只是没有转世的机会,唯有你能成功解决荧惑,否则那花猫可能永远都要万劫不复。”   他用生死决然来改变自己的命运,超脱六道轮回,重新转世为人,否则虎大仙永远也只能是一只猫。   拿起了那黑乎乎的盒子,看不出任何鬼轿的姿态,并且,天边流星划过的速度越来越快,流星雨急骤而落,大地已经开始由勃勃生机的春天走入了寒秋,这是一场紫微星的角逐,假如输了,则寒冬将至,国运难盛。   “一贫,鬼轿是需要以精魂所用,你可滴血而入。”   此种做法很像是现在的滴血认主,咬破了手指,待血滴缓缓的落下,眨眼之间,黑色的小盒子开始迸发出阵阵的微光。随后,我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拉扯我的一样,身体几乎被撕裂,由胡冰将手放在我的额头,她低声说:“一贫,我不能继续留在你身边保护你了,自己多多小心,鬼轿乃驭鬼而行之术,有了轿子可以日行八百里,但鬼轿会伤自福报,非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使用。”   之后,眼前开始变得涣散,很快就什么也看不清了,呼呼的风声传到耳边,有人在耳畔说话:“大人,我可为你抬脚,但你需为我立下牌位祭祀,逢年过节烧香礼敬。”   我想都没想的答应了下来,接着,又接连有几个人问出同样的话,同样由我一一的答应下来。   直到视线恢复之时,泰山上的空地旁有着一定黑色的轿子浮现,轿帘是用虎皮制成,整体木制乌黑,两盏灯笼闪烁着微光,不一会儿,在轿子后面先后出现了四个人,他们打扮的有些怪异,皆穿着长长的戏服,戴着帽子,背微驼,看不清容貌。   我问他们是谁?   四个人抬着轿子的四个梁,立刻我就明白了,这是负责抬鬼轿的小鬼。   可是,崔判官他们几个呢?   环顾四周,刘奇在悬崖边前盘膝而坐,等上前看看,发现他闭着眼睛就好似睡着了,然而,天边的流星雨依旧不断的落下,我试着喊了他几声,突然,一只黄鹂鸟飞到了我的身侧,就像是春天求偶般叽叽喳喳个没完。   隐约中觉得不太对劲,刘道长不理我,崔判官与我胡冰双双不见,漆黑的泰山之巅就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他们不可能不辞而别,何况流星雨还在继续,荧惑守心的事情并没有结束。   我问小鸟,是不是认识我?   它飞到悬崖,每向前移动都会回头观望,往复几次使我明白了,我问:“你是不是想带我去?”   小鸟的叫声频率更快了,难道说他们去追荧惑了?   二话不说,回头赶忙上了轿子。   “你们跟上那只小鸟。”   轿子缓缓的抬起,之后,我就觉得耳后生风,明明速度很快,但却丝毫感觉不出有什么不同之处,飞行起来也是十分的平稳,与当今社会的高铁相差不多。 第四百九十八章 大结局   我没有撩开帘子看看外面的景色,这在鬼轿当中属于禁忌,因为一切都是梦幻与现实中交替发生,就好似有个民间传说,某家产婆手艺高超远近闻名,但在一天夜里,风雨交加有人来请她去帮忙。   产婆不多想,收拾了行礼跟上去。   上了轿子以后,那轿夫叮嘱产婆不要看外面的路,加上风雨较大,产婆也没那个心思。   直至到了地方为某位大户人家的太太接了生,忙了大半宿是,东家就请她住一宿,产婆答应了,第二天睡醒了才发现自己处在坟地内,慌慌张张在的离开,遇见了上山放羊的羊倌,这才知道自己居然已经离开家数百里。   这种事情在民间传说中经常会听见,但有一个共性,那就是谁也不准许偷看外面的事情。   轿子停稳了,我缓缓的撩开了帘子,发现黄鹂鸟停在树梢上,眼前是一处地处偏僻的小山村。   夜黑的看不清路,村子里家家户户关灯熄火,后半夜的时间,恐怕所有的人正在睡梦当中,我问黄鹂鸟:“你是说荧惑与仙骨在这儿?”   黄鹂鸟继续叽叽喳喳的叫,于是,我在怀中拿出了鬼轿念了一句‘收’,与此同时,鬼轿消失不见。   “快带我去。”   黄鹂鸟立刻离开树梢去前面赶路,跟在小鸟的身后,穿过村子,又继续行走了三十多分钟,远处有一家大院里面张灯结彩。   直至到了那家人门前,黄鹂鸟这才飞入后消失不见。   难道说老子仙骨在这儿?   不对劲,这户人家张灯结彩,张贴对联,十有八九是在筹备着婚礼,又怎么可能会与仙骨有挂?当时,我可是看的很清楚,紫微星先坠,随后又是荧惑紧随。   崔判官让我用双鱼玉收取荧惑,离开华夏后放出去,一切都是按照他说的办,可现在我来了,荧惑怎么变成了眼前这户即将要操办酒席的人家。   于是,我缓缓的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女,挽着发簪,模样中上,她见我没有丝毫的奇怪,主动开口道:“快快,屋里请,人都到齐了。”   什么到齐了?我很茫然,难道说他们知道我要来不成?   不过,还是缓步的迈入进去,院子里面摆着酒席,每张桌子坐满了人,乍一看,少说也得有个七八十人的样子。   有一点很奇怪,这里没有农村喜宴里的热热闹闹,反而却显得非常严肃,被人请到了座位上,还注意到有的人随身携带着兵器,悄悄的留了个心眼,自己用符纸遮了阳气,以法眼看去的一刹那,可了不得了,屋里面什么都有,黄鼠狼、刺猬、毒蛇、老鼠、吊死鬼、花草成精的魑魅魍魉,除了人以外,都已经齐了。   往常遇到这种情况,绝大多数双鱼玉会自动预警的,今天怎么没动静?我摸了摸脖子,结果心顿时一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双鱼玉竟然丢了!   硬着头皮坐好,真不知道引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试着与身旁的人交谈,可对方只是做出禁声的手势。   可突然间,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   一回头,眼前出现的大黑脸没吓得我叫起来,竟然是阎王爷!可随之头部的重击令我倒在地上,朦胧间就听见有人说:“崔判官,怎么样,有几成把握?”   “放心吧阎王,十成。”   “那就好,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张家的小姐带来了么?”   “昨天已经送来了。”   “崔大人舟车劳顿,折返江西与泰山,实在辛苦。”   “大人谬赞了。”   随后,在模糊中我被人抬到了一间房屋内,周围有几人上前服饰我擦着身子,又好似换了一身衣服,一切都是在有意识中进行,遗憾的是我无法提起反抗。   等到被人折腾了差不多之后,耳边又有妇女说话。   “阎王大人让天下那么多的地仙帮忙,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来头。”   “嘘,小声点,你不知道么,道祖近日出世。”   “出世?出世要他结婚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仙骨出世你以为怎么出世?难道要在土里钻出来么?”   “那你说..”   两个人声音很低,但因为就在我的旁边,所以听得很清楚。   “当然是借腹而生!”   借腹?难说要我结婚,把道祖通过他人腹部生下来么?开玩笑,绝对不行!这样的话我怎么对得起素儿啊。   拼命的挣扎也是于事无补,另外人又问:“可他怎么一次娶了两个?”   “那你就别管了,阎王的意思,另外一个是灾星,带哪里算哪里,只要不降生在咱们这边就没事儿。”   彼此的一言一语算是让我明白了,原来,崔判官并没有对我交代实底,怪不得当面临追逐紫微星时候,仅仅五十里他都束手无策,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打算让我离开中华大地。   就这样,我如砧板上的鱼肉,由他们所宰割。   后来,妇女喂了我一些东西。   又有人抬着我去了别的房间,意识终于开始渐渐无法去支持,朦胧中闻到了一股香气,紧接着,我做了一场春梦。   在梦里我见到了素儿,与她诉说起了相思之苦,柔情惬意间仿佛坠入了温柔乡内无法自拔。   可由于意识涣散,翻云覆雨,不知疲惫。   直至感觉到了丝丝凉意后,我猛的苏醒过来,睁开眼,发现自己处在一间破庙,旁边同样躺着一位衣衫不整的女人。   完了完了,难道说春梦是真的?   心底涌出了强烈愧疚之意,玛德,一切都是阎罗王搞的鬼,我要找他算账!   结果,一声熟悉的呢喃却将我在愤怒的情绪中拉回,转过身是一张熟悉的脸,我激动的差点没有哭出来,真的是素儿!   “一贫!”   “你什么时候回来?不对,这里是哪?”素儿很茫然的看向四周。   事情很蹊跷,尤其素儿脖子上戴着的双鱼玉竟然是已经破裂的阳玉,其中阴玉却是不知所踪。   我们俩详细的询问彼此,她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睡了一觉,梦里遇见一个人,对方问她,想不想见到我,素儿当然满口答应。就这样,她在梦中与我相会,可谁知醒来之后却竟然真的相见。   彼此相拥,虽然事情有些出人意料,若是得以解决,却也是万幸了。   我偷偷的看向掌心,那日光滑的手掌已经重新浮现出了掌纹,这代表我成为普普通通的人。   走出房屋,院子里面却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吃剩下的残羹剩饭,出了大门,眼前全都是乱七八糟的尸体,黄鼠狼、狐狸、等等死了一大片,还有那些数不清的纸人碎片,到底昨夜发生了什么却是不得而知。   但是,怀中鬼轿化作的黑盒子,预示着其实一切都曾真正的发生过。   就这样意外的结束之后,我与素儿也聊了好久,打算找个时间去问问阎罗王,不过,既然重逢后,还是先好好的游玩一番。   后来也曾试过去阴曹,但都以失败而告终,甚至让我一度以为自己的阴阳术数不管用了,后来,我们自山东游玩了一大圈,又沿着周边的绕了饶,等回到江西已经是在三个月以后。   更为出乎意料的是素儿竟然怀孕了!   这件事让我欣喜若狂,因为这代表一切都成功了!虽然可能是阎罗王的一场布局,但是,素儿怀孕了,我要当爹了!   那一刻起,我哭了。   烧香给了父母,又去了爷爷的坟前祷告,结果,回来的时候精神恍惚,素儿说我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梦中我去了阎罗殿,面见阎罗王,发现他受了伤。   借此机会我问他当时泰山荧惑守心的事情。   阎王爷说:“双鱼玉,阳玉为紫薇,阴玉为荧惑,当老子仙骨降临,一定会受到其他星宿的袭击,那日,我们率领地仙鬼将与捣乱的星宿打了一场。”   “我不管你们干了什么,或者对我做了什么,到底老子仙骨在哪呢?”我问。   阎王爷指着我说:“仙骨?你不是已经得到了么?”   虽然自己有了猜测,可还是忍不住的他什么意思?   阎王继续说:“你妻子腹中胎儿便是承仙骨而生,因你没有命格,没有前世,没有未来,所以可以承担的起如此天大的福报。”   “啥!你的意思,我儿子是道祖?”我吓得差点没坐在地上。   阎罗王却点点头:“理论上讲相差不多,不过,你儿子只有仙骨而已,不存在道祖意志,算不得道祖本身,只要好好的教他为人,他日必将成为国之栋梁。”   “那荧惑呢?”我又问。   “唉!”阎王叹了口气,这可让我心悬了起来,赶忙继续追问。阎王说:“我令崔判官率领阴兵将她送走,并且把事情告知于她,答应给那个女人金钱补偿,包括当年楼兰留下的宝藏。”   我大声道:“玛德,你的意思,茱莉亚也怀了我的孩子?”   旁边虽然有阴差训斥,可我仍然忍不住追问,阎王爷说:“理论上是这样的,荧惑守心,乃是西方国家侵入中华的寓意,他们的天神化身流星想要借机出手,不过,已经被阴玉所截,如今正由那个女人将她重新带回他国。”   我的个天啊,用力的搓了搓脸。   “阎王大人,我大儿子是道祖仙骨,那个小儿子是谁,你就告诉我,以后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与素儿解释?”我搓了搓脸。   “你解释什么,那些钱足以让那个女人富可敌国,她与我们有过约定,这辈子是绝对不会回来的,何况,大丈夫三妻四妾有什么不可?但荧惑是谁我不清楚。”阎王爷摇摇头,又说:“你回去吧,论功行赏已经由崔判官处理结束,你父母择日会被安排投胎,还有,没什么事儿就不要来阴曹,现在天下太平,留在阳间好好的教育你的孩子!”   就这样,他冷哼了一声,轻轻拂袖,就这样在梦中惊醒而来。   时间飞快,岁月如梭。   阴阳行当里的报应太大,我为了孩子茁壮成长,从此转了行,当一位泥瓦匠,帮人家盖房子,或者从事些简单的木匠活。   随着孩子一天天的成长,曾经的过往也在一点点的淡忘,只是,孩子并没有我所想象中的与众不同,他与其他的孩子一样,贪玩,好动,甚至不爱学习,日子渐渐的久远,茱莉亚的模样也在一点点的淡化。   而关于与茱莉亚的事情,我没有与素儿说过,小日子平静的生活,孩子因为是有仙骨而生,我为他取名叫廖守凡,希望他真的能够像阎罗王说的那样守护凡间苍生。   但是,就在廖守凡九岁那年,我接到了一个莫名的电话,通了之后,对方用娴熟的中文说:“你好廖一贫,我的爸爸。”   我被莫名的电话惊住了,接着,电话里传来阵阵的笑声,他说:“你不要觉得害怕,我是在妈妈的日记里找到你的电话,对了,替我转告我的哥哥一声,有一些事情我已经全部想起来了,十五年以后我会去找他了结恩怨。”很快,电话里又有女人的声音:“廖思东,你在与谁打电话?快把电话放下去学习!”   天真的声音传出:“好的妈妈,只是一位电话推销员而已,再见...叔叔.。”   《完》   谢谢大家的支持   新书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