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美丽的怪物》 作者:你的大猫   文案:   夭夭是那起轰动A市十六人分尸杀人案的重点嫌疑人。   不过,夭夭相貌不过只是个未成年,即便她开口承认了,谁又会相信呢?   可是,这位刑警哥哥长的一张摄魂、完美的脸庞,她有些舍不得离开呢。   内容标签:恐怖 异能 悬疑推理   主角:夭夭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序章   她从哪来?她又要去何处?一张永远长不大的萝莉脸,一双可以看见世间鬼怪的眸,这么久了,是不是该死了。   ——引言   原本烈日炎炎的A市,发生了一件惨绝人寰之事,清晨四点左右,环卫工人王某闻见一股恶臭,在一条死胡同里发现多具尸体被分尸截肢,王某当时就吓懵了,立刻报案。   由于案情重大,王局长、刑警大队人都来了,后面跟着一堆记者和摄像机。为了不让外界议论纷纷,及时封锁现场,四处勘察后在垃圾桶内又发现十具被恶意分尸的尸体,算下来,足足有了十六个被害人。   作案手法也是巧夺天工,伤口被切割的十分精致,仿佛是对待艺术品一般,一时间,诸如“艺术杀人案”的话题在A市流言满天飞,闹得人心惶惶。   “那片区域所有的监控都给老子调出来!”苏零刚回到警局,已经气愤的不行,刀尖子一样的目光狠狠地盯剜了一下他的跟班陈一鸣,陈一鸣这时哪敢说半个字,屁滚尿流的去调监控。   看着黑板上夹着的十六具尸体的照片,而在这些血腥图片里独独出现了一只粉色顽皮豹,“这是……”   “这是在现场发现的,已经拿去指纹化验。”一旁的严队,也是苏零的顶头上司严妍道。   苏零走进了解剖室,他自是年轻气盛,二十七八年纪便破过大大小小上百条命案,可是,他从未见过一夜之间死了这么多人的,“陆法医,可有什么进展?”苏零看着被摆拼好的十几具尸体,离他最近的一具尸体殷红的薄唇很容易看出来她正值青春,除了被截肢的地方,其他地方却是洁白无瑕。   “看尸体的僵硬程度,死亡时间大概是三天前。”陆法医带着橡胶手套按了按女尸的僵硬程度,又转向了另一具男尸,“而这具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夜23点左右,其他的具体要等解剖后才能知晓。”   陈一鸣很快的调来了监控,却是很意外的在监控中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小小身躯戴着白色橡胶手套一趟又一趟的将尸体搬运而来,那个家伙看着样子有些吃力,怎么看都觉得阴气很重啊。   搬的差不多了,那家伙坐在了尸体旁好似微微喘气,大概过了五六分钟,那家伙忽然抬头,是张稚嫩的脸,咧嘴一笑,在这场血腥的场面里却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   看着监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苏零瞪着狼样的眼睛,全身战栗,似乎要吃人,“快把这家伙给找出来!”   随后,省、市两级立刻成刑警组进行抓捕,很快,在一游乐场的旋转木马上将这个重点嫌疑人给抓捕归案,不比其它十四五岁的女孩,她穿的很是成熟,虽是身材有些干瘪却是另有一种风味。   而且,她还有个诡异的名字:夭夭。 第2章 奇怪的女人   高温依旧在肆虐着A市,苏零推开了审讯室的门,自从夭夭被抓来以后,对此次分尸杀人案是只字不提。劝说、恐吓、威逼利诱,该用的审讯法子都用了可对于夭夭来说感觉是在过家家般。   虽然那粉红顽皮豹上的指纹的确是夭夭的,那摄像头里那个拖着尸体的女孩也的确是夭夭,可是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十三四岁的女孩怎会是十六具分尸案的罪魁祸首?   如此草草结案不过是引起更大的恐慌。   况且这家伙却很不一般,除了那死胡同里面的那摄像头里有她,其它各个街道路口都没有她的踪影,百思不得其解,她究竟是从哪里拖来这么多尸体?还躲过了那么多摄像头?   而且她在警局资料库里的身份几乎是一张白纸,这两天来,她没哭没闹,天天要吃要喝的,真当这警局是她家了。   “夭夭是吧?”苏零进了审讯室,将一档案袋扔在了桌上,夭夭小小的身子带着手铐显得有些楚楚可怜,苏零坐在夭夭的对面。   夭夭抬头,正对苏零双犀利的眸子,看了也就几秒钟,夭夭蓦然笑了,厚薄适中的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嗯。”说的很轻,脸上却染上了一片好看的红晕。   苏零从档案袋中抽出一张照片,上面是夭夭看着摄像头的那一幕,“那夜,你为什么出现在那里?这些尸体是从哪里来的?”   “他们很害怕。”   这也是夭夭这几日来说的最有力的话。   “谁害怕?”   夭夭的脸上绽放出了一丝微笑,“如果你愿意做我男朋友,我便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此语一出,众人膛目结舌,惊讶一个孩子竟然会如此坦然的说出此话,与夭夭相差十几岁的苏零的确是长了一副好皮囊,不过自从几年前他女朋友陈佳宜被害后便性情大变,变得蛮横无理,人人敬而远之。   可是苏零听到这句话时,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那双阴鸷的眸子直直地朝夭夭投去,散发出疑惑的光茫,将手中照片往桌上一摔,起身按住桌子弯腰,脸靠得夭夭很近,那眼光像火一样会把人灼伤,像鹰爪子似的会把人抓出血,“我是在审讯你,而不是让你和我谈情说爱!”   夭夭脸上含着笑托着腮,天真如春风,快乐如小猫似的样子,苏零清晰的感觉到夭夭的呼吸,是温热的,是潮湿的。   “苏队,别生气,不过是个孩子,我们去看看其他线索。”   陈一鸣将苏零拉了出去,怕再这么下去,苏零的暴脾气将夭夭打一顿也是不为过的,砰的一声门被重重的关上。   “尸检报告也出来了,这十六具死亡时间皆是不同的,截肢手法却是极其相似的,每具尸体都残留着利多卡因,陆法医说这应该是出自一人之手,很大可能是凶手注入利多卡因后直接分尸。”陈一鸣将尸检报告递给了苏零,“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审讯室里的夭夭,难不成,真是她?”   “死者身份呢?”苏零翻着尸检报告,最早的死者竟然是一个月前。   “已确定了三人的身份!”陈一鸣打开了电脑,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三个人的证件照,陈一鸣指向第一张,“陈晓楠,20岁,师范大学在校生,听她同学说课余时间常去勤工俭学,对人和善所以人际关系非常好。”   陈一鸣又指向第二张,“穆雷,30岁,是一家建筑工地的包工头,为人十分苛刻,经常欠工资,臭名昭著。”   “而这个人就厉害了!”陈一鸣啧啧啧的咂嘴,“黑子,32岁,黑社会的老大,杀人放火,□□掳掠无恶不作,听说我们警局这一片都归他管,可是这三个人基本上是没有关系的,会不会凶手是随机杀人的?”   “不会的,凶手对分尸杀人很是尊重,切口都是那么小心翼翼的,注入利多卡因也是为了减轻被害人的疼痛,这样的人,怎么会随机去选择?这十六个人,定是有某些必然的联系。”苏零将手中的尸检报告放下,指了指审讯室,“一定要撬开她的嘴。”   “要不,苏队的美男计去试试?”严妍端着咖啡,扬着眉,有些调侃的。   苏零接过严妍手中的咖啡,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   “老大还没去审讯那家伙吧?让她尝尝老大的厉害。”陈一鸣嬉皮笑脸的恭维着。   “苏队都没有审出来什么,我哪能有什么法子。”严妍坐在了办公椅上,看着屏幕上那三人的证件照,“夭夭这个人,很奇怪!”   “是啊,这个名字都很瘆的慌。”陈一鸣嫌弃的咧起嘴。   “啊——”蓦然,审讯室里,夭夭大叫,苏零猛然一震,快步推开审讯室的门,夭夭死死的栽进了苏零的怀中,被拷住手铐的手还死死拉住苏零的衣角,“有老鼠。”   “你在耍我?”苏零决绝的将夭夭从他怀中拽了出来,脸即刻成了黑铁板,怒视着夭夭。   夭夭脸上露出浅浅的却又温柔的笑,这样的笑让人很容易忘记她是那个夜晚拖着十六尸体到死胡同的那个人,“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们!但我不要其他人跟着。”一句话,又拉回了现实。   苏零猛然一震,拉着夭夭准备往外走,夭夭却停住了脚步,看着严妍,“姐姐,你的化妆品可以借我用用吗?”   画着浓厚的妆,穿短裤配上那低胸的火红色的衣服,不是特别性感却是特别的帅气与腹黑,那种气场强大的让所有人都黯然失色了,小心翼翼的拽住苏零的衣角,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警局。   不过,他们身后早已默默跟随着一大批警员。   “为什么不让我开车去?”苏零向前走着。   “那样不方便我逃跑。”夭夭脸上依旧噙着笑,用铐着手铐的双手摆动着苏零的衣角,企图他能看看自己。   “夭夭,你还可以回头,你还有未来!”苏零停下脚步,附身看着比自己矮了两个头的夭夭,劝说道。   “这是你第二次叫我的名字。”夭夭的笑很温暖,眼神也充满温柔,就像是雨后的一束阳光,晴朗,明亮,“我应该叫你苏零,还是苏苏……还是零?”   苏零一阵头疼,无奈的继续往前走,夭夭一蹦一跳的跟着苏零,“苏苏……苏苏……”   沿着街道走了一个多小时了,一个男人走的很急,无意撞了下夭夭后,夭夭开始有些心神不宁,路过一家关门的小超市时夭夭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夭夭看着那小超市的门,手缓缓的指向,“这里面,有死人!”凉凉的嗓音还是冷如冬水。   苏零猛然一震,纠结了片刻终是撞门而入了,里面漆黑一片,“在外边等着我。”   “我会逃跑的。”夭夭薄冷的唇边滑过一丝笑,看着苏零,满满的俏皮。   苏零被夭夭气的不行,拉着夭夭的手腕进了小超市,四下一片漆黑,苏零打开了手机照明,排查了一圈并未发现夭夭口中的死人,惊觉被她耍了,在冰柜前停下,额头上青筋暴露,“我怎么会信了你的鬼话!”   夭夭脸上忽然带着阴森的笑容,指了指苏零身后的冰柜。   很快,警方封锁了现场,从冰柜中取出了成年男子的头颅,四肢,躯干,内脏,法医说死亡时间大概是一小时之内,手法与前十六起极其相似。   苏零将夭夭拉到了警车上,那冷漠的眸子里激起了涟漪,波涛暗涌,“你怎么会知道那里面会有死人?”一个小时内,夭夭一直同自己在一起,根本没有时间去杀人。   夭夭不答。   “你今天到底要带我见谁?”   “我今天只想和你出来散散步的。”夭夭清澈的眼眸忽然黯淡下来,随即抬眼覆盖而来的是她阳光明媚的笑。   苏零那清秀的脸变得越发冷漠和僵硬了,好像一块铸铁或是水泥,“你知不知道这个案子现在闹得人心惶惶,这些无辜的人一个又一个惨死,只要你告诉我那凶手是谁!你便可以将功折过。”   “那么,你会喜欢我吗?”夭夭冒昧地握住苏零的手,轻声而温柔地说。   “哎呀我去!”自从这个家伙说喜欢自己后,这些矛盾在苏零心中乱碰,使他一天到晚的五脏六腑都太好过,“你多大了!”   “……”   见夭夭不答,苏零继续问,“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因为你……生的好看。” 夭夭眸光一转落至苏零的脸上,因为你在我的眼中,身上好似有阳光,整个人就如会发光一般,曾经数不过的黑夜骤然成了白日。   “我已经近30岁了,我在变老,我以后脸上会有皱纹,会变得丑陋。”   “就算你变成巨人观我也喜欢你。”夭夭干净利落的刘海半掩着灿若星辰的眸子,微眯的幽幽的眼眸,如透彻湖水般泛着潋滟波。   开车的陈一鸣“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即憋住笑意。   “当我没说。”苏零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一脑门的瀑布汗加黑线,猛地打了一下陈一鸣的头,“好好开车!” 第3章 美丽的怪物   回到警局,苏零对陆法医说又有活了,不过半小时,尸体便被拉了回来,陆法医表情严肃,带上橡胶手套,将尸袋缓缓拉开,小心翼翼的将尸块摆好,将心脏,肾等器官摆在了旁边,因为死亡时间较短,破口处还缓缓地往外涌着血,解剖台上已经血迹斑斑。   因为是被掏了器官,所以能看见他胸腹部翻出来的脂肪在往下滴,“富得流油”苏零刷新了对了这个词汇的认知。   “哇”的一声,在严肃安静的解剖室里显得尤为突兀,苏零双眉轻蹙,看向声源,是陈一鸣,他竟然吐了出来,而且是吐在了尸体的腿上,苏零将手中的档案在他身上一砸,大声斥道,“出去!”   此时程一鸣的脸苍白无比,双眼凹陷,捂着嘴跑了出去。   陆法医用戴着手套的手,拿起了死者的心脏,又拿起了肺,然后尽数扔进了福尔马林溶液中,拿起针管抽了一管血,旁边的助理接过,陆法医摘下手套和口罩道,“死者的内部器官完好无损,头颅也没有致命的伤,死因和上十六具死者一样,注入利多卡因后直接分尸。”   “注入利多卡因后只会感觉不到疼痛,但是死者身上其它外伤微乎其微说明死者在分尸时不是昏迷的,难道……这些死者都甘愿被凶手分尸的?”一旁的严妍看着尸块,纤眉一挑问道。   “心甘情愿……”苏零陷入了沉思。   又确定五个死者的身份,苏零带着陈一鸣亲自调查了那八个已经确定身份的死者,正如陈一鸣所说,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太大的联系,非要说他们有什么关联的话,他们都是住在同一个城市里,而且,都是单身。   线索断了,苏零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了警局,发现他们早就点好了外卖在那里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还好这帮孙子有良心,留了两盒外卖,苏零分给了陈一鸣一盒外卖,陈一鸣摇了摇头拒绝,面如死灰般的样子。   “今天吓着了啊?”苏零将外卖硬塞在了陈一鸣手中,“人是铁饭是钢,你可是刑警!别像个老娘们似的。”   随即苏零指了指看守所转头问道,“那家伙吃了没。”   “苏队说的是夭夭吧,她爱吃,严队说先饿她两天再说!”刑警小智道。   “这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苏零坐在自己办公桌上准备吃晚饭,抬头却看见夭夭可怜巴巴的趴在那玻璃窗看着自己,像个小狗一般,等等,这是单向玻璃,里面绝不可能看见外边的……   苏零起身,拎着外卖进了看守所内,夭夭是独立的房间,像只粘人的小狗狗一般扑了上来抢走苏零手中的外卖,坐回原位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边吃边吐槽,“那个严队,我现在讨厌死她了!”   “苏队,有个大爷来看夭夭,自称是她的朋友。”陈一鸣推开了门道。   苏零带着夭夭去见那大爷,只见大爷颤颤巍巍的拄着拐走了进来,夭夭透过玻璃看见那大爷,笑容僵在脸上,“王昱?”夭夭起身,惊骇得眼睛睁得核桃似的,“你怎么变得这么老?”   “我们已经四十年没有见了。”王昱一张脸憔悴的只见一个尖尖的下巴,锁着一双黯淡无光的大眼睛,嗓音沙哑。   “是吗?”夭夭挑着眉,嘴角笑的有些遗憾。   “您还是这样,一点儿也没变。”王昱爬满皱纹的脸,就像被风吹平龟裂的贫瘠的土地,眉宇间刻着一个深深的“川”字形,头一低,就好像老是在叹气似的。   “那……你怎么找到我的?”夭夭凸显性感迷人脖颈,露出迷人锁骨,勾勒出迷人的时尚韵味。   “新闻中播放这起杀人案有您的照片,我不放心您,就找来了。”王昱的脸色蜡黄,眼睛深深地陷进了眼眶里,眼珠黄黄的,无一丝一毫光彩,嘴唇看不到一点血色。   “我没事,你回去吧,我想留在这里。”   夭夭抬头看着那摄像头,薄唇微微扬起,带着温柔的笑意,又是这样的笑容让看着录像带的苏零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这个老人竟然对夭夭用了尊称,还说了四十年未见,陈一鸣忽然急冲冲的跑了进来,“苏队,苏队,重大发现!”   “什么重大发现。”   “这个大爷今年70岁,是永康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我翻阅了他所有的履历,发现他30岁时野营失踪过一段时间,之后是一个小萝莉将他送回来的,我也找到了那小萝莉的照片……”陈一鸣语气有些颤抖,永康房地产是这里最大的房地产公司,递过照片,照片上与王昱合照的女孩赫然是夭夭,一样的脸,一样的笑容。   四十年过去了,王昱已经从年轻气盛变成了风烛残年,而夭夭的这张脸,始终如一。   苏零指着照片中的夭夭,“夭夭或许是照片中女人的女儿。”   “那也不可能长的一模一样啊,苏队,你说她不会是……怪物?”   思绪方才的事苏零难免再次惶恐不安,“等王昱走后将夭夭带去审讯室。”苏零必须要搞明白夭夭,搞明白她的全部。   王昱离开后夭夭又被带去了审讯室,硕大的审讯室只有苏零和夭夭,心跳声,均匀的呼吸声,在静的诡异的气氛下,异常清晰,“你……究竟是谁?”苏零拧了拧眉,黑眸里散发出疑惑的光茫。   “夭夭。”低沉略微沙哑的嗓音,虽轻柔,却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   “这又是谁?”苏零拿出了那张与王昱合照的照片,指了指图中的女孩。   “这是我。”夭夭供认不讳,却在笑,对着苏零笑,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笑是可以摄人心魄的,“当初王昱掉下山崖,我顺手救了他。”   “这么说,难道你是怪物?”   夭夭表情却骤然僵住了,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口一痛,过了半分钟才回过神来勾唇深意一笑,“那我也是个美丽的怪物。”那一对亮晶晶的眼睛,仿佛两潭清水,又深又亮。   “你现在说的一个字我都不信!”苏零怒冲冲地甩过头来,瞪圆了眼睛盯着夭夭,搐搦的脸冷峻得像块冰岩,“自始自终,你在这里说过一句真话吗?”   “我说的都是真话。”夭夭低下头呢喃着,像做错事的小狗一样。   “ 死者都是注入利多卡因后直接分尸,死者皆是没有挣扎,你能告诉我凶手是谁吗?”苏零使劲儿咽着唾沫,把窜到喉咙眼儿的火苗硬压下去。   “我不知道。”夭夭微眯起双眸,目光久久停留在苏零身上,“如果死者没有挣扎,一是死者甘愿被凶手分尸,二是死者被凶手催眠了。”   “催眠!”一道冷电般的光从苏零眼中射出,“对!催眠!”   苏零拍了拍夭夭的肩随即跑出了审讯室,A市有名的催眠师并不多,而且价钱都是昂贵的,那陈晓楠和其它几个人根本就没有经济能力,只能找一些无证经营的,这种通常归于传销组织,俗称洗脑。   新的线索出现,首先是调查陈晓楠的兼职情况,校内的朋友却不知道她是去什么地方兼职的,只有掉了录像带,一路尾随着录像带的踪迹,警方端掉了一个传销组织。   据传销组织内部人员招供,他们的老大杨钊 已逃离A市,警方全国通缉凶手杨钊,在通缉后的一星期内抓捕归案。   审讯室——   杨钊穿着件深灰色的中山服,紫酱色的一张方脸,浓眉毛,圆眼晴,脸上有许多疔疱,正是那日在街上走路匆忙无意间撞上夭夭的男人,他看着苏零,“没错,那些人都是我杀的。”那声音低沉而干脆。   “为什么要活生生的分尸?” 苏零森冷的眸子如鹰一般锐利。   “ 注入利多卡因后人还未死,他还有意识,还有呼吸,割开皮层,血液在流动,心在跳动,岂不是很有快感?”杨钊两眼阴狠,脸色显得极其舒服,仿佛是在迎接一场盛宴,只属于他一人的盛宴。   苏零将夭夭的照片递了过去,“这个女孩你认识吗?”   杨钊拿起照片,微眯起深邃的双眸,目光久久停留在照片上,“这不是一直以来为我抵罪的小可爱吗?”脸上带着一抹轻描淡写的笑。   “你们之前见过吗?”   “没有,不过我在存放尸体房间里的录像带里看过她,这个小可爱胆子挺大的,一趟一趟的将尸体从下水道里托运到外边,却挺怕老鼠的……我想,她的身体应该让我更有快感吧。”杨钊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邪恶的弧线。   “将他关起来!”苏零怒冲冲地对陈一鸣道,他那清秀的脸变得越发有愤色和僵硬了,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生气。 第4章 乖乖的等我   超市周三促销活动,苏零拎着两大包零食费力地穿过那些大爷大妈的人群,在一片嘈杂声出了超市,将零食扔在了车里,到了夭夭看管所门口,他稍稍平复一下急促的呼吸,推门而进,夭夭熟睡初醒,绯色的脸恰似两朵盛开的芙蓉。   “我送你回家。”   苏零将夭夭从床上拉了起来,夭夭半梦半醒的被苏零拉出了警局带到了车上,揉了揉太阳穴,“苏苏,怎么放我走了?”一道沉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暧昧的意思。   “案件查明了。”苏零为夭夭带上了安全带,“你家在哪里?”   “我没有家。”夭夭腆着脸,像蝴蝶翅膀似的两圈又硬又黑的睫毛迅速地扇动起来,可怜兮兮的模样。   苏零突然觉得心力交瘁,点了一支烟,夭夭摸向了那包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支烟用纤细苍白的手指夹着,很熟练的点燃,缓缓放到嘴边,浅浅吸一口,却闷了好久才轻轻吐出来,狭窄的驾驶室里很快就烟雾缭绕。   苏零开了车窗,伸手将夭夭指尖的香烟丢到了窗外,夭夭抬头看着苏零的目光,那眸子里满是深深的迷恋。   而苏零,最不想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眼神。   “你过去住在哪里?”苏零又吸了一口,烟气又从他嘴里吐出来。   “酒店。”夭夭薄唇微启,冷冷道,“我一个人。”   “这么奢侈?”苏零勾唇深意一笑,“你没有亲人,你又哪来的钱?”   “王昱的钱,这四十年来他每月都会给我卡里打钱,近年来越来越多了,王昱可能是感觉自己命不久矣了,想让我继承遗产?”夭夭摸着下巴,小脸上漾出笑。   一丝不祥的预感慢慢浮现在苏零的心头,他转过身,伸手捏住了夭夭肉嘟嘟的脸颊,暖糯细滑,苏零一脸疑惑的对夭夭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想我是什么就是什么。”夭夭的头缓缓向他靠近,在他宽宥的胸膛里蹭了蹭,苏零的身上有很浓的汗臭味,夭夭眉脚轻轻一扬后起身,“你几天没有洗澡了?”   苏零显得有些尴尬,闻了闻身上的味道,这几日为了找到凶手苏零几乎是睡在警局的,还哪能有时间洗澡啊,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尴尬,苏零接起,陈一鸣贼大的嗓音没有用扩音器夭夭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苏队,我在接站台,接到一起报警,被害人情绪很不稳定,说有人要杀她。”   苏零撇了一眼夭夭,立即启动了车子,“手机定位了吗?”   “正在寻求运营商协助定位,但是被害人说她在龙阳小区8号楼502,刑警一队已经带人去了。”   苏零加起油门便去往了龙阳小区,到了小区门口,发现刑警一队的人还未到,苏零带上蓝牙耳机,“在车里乖乖等我。”   说完便下了车,向看门大爷出示了警官证,便直奔8号楼而去,这栋楼并没有什么异常,因为没有拉起警界线进进出出的人不少,“还在与被害人通话吗?”苏零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爬上了五楼。   “是的,她躲在洗手间里,刑警一队已经到了。”   “没时间了。”苏零手摸上腰间的枪敲了敲门,几秒后,一身着睡衣的大叔开了门,苏零推开门后瞬间抽出了枪指向了大叔的头颅,大叔吓得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别杀我,别杀我!”   苏零为了不引起必要的恐慌,将他推入了屋内,屋内没有血迹,没有打斗痕迹,“被害人在哪?”   “什么被害人?我什么都不知道。”大叔害怕得牙齿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   此时,刑警一队已经封锁了小区上了楼,搜查了一番果真是没有被害人,“你确定被害人是在龙阳小区8号楼503室吗?这里并没有被害人!”苏零对着陈一鸣道。   “被害人是住在龙阳小区的,被敲晕后半昏半醒看见凶手将自己背到了8号楼502室,她现在失血过多,情绪很不稳定,等等,苏队,手机定位成功了,在新安小区,与龙阳小区是双子小区。”陈一鸣语气有些颤抖。   苏零带着一队的人立马赶往了新安小区,夭夭在车子里看到了苏零匆匆的背影,想拉开车门去探探究竟,可是想到方才苏零说要自己乖乖等着他便打消了念头,伸手够到后座的零食啪叽啪叽的吃了起来。   苏零同一队赶到了新安小区八号楼502室,发现门是半掩着的,推开门便看见了一大滩血迹,血迹一直延续到洗手间的门口,苏零慢慢走进,瞧了瞧门没有动静便企图撞开门,撞门发出的动静让被害人慌张起来,“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显然,犯罪嫌疑人已经逃离了现场。   “别怕,我们是警察!”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直到撞开门后被害人看见警察的服侍才微微放松了许多,被害人二十几岁的样子,腹部出血严重,随之而来的医生上前先止住了被害人腹部的血,抬上担架后送往了医院。   痕检科老宋带着个助理也到了,小心翼翼的检查犯罪嫌疑人留下的脚印,掌印,指纹等等,现场其中带着沙土脚印尤其明显,拍了照片,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老宋找到了苏零,“人的脚长约为身长的七分之一,这个脚印大致为26厘米,他的身高180公分厘米左右,显然是个男人的身高,而且他的脚印左边明显比右边深一些,原因有两种,一种是他左脚沾的沙土比较多,另一种是他长期使用右腿,他右腿关节不是很好,导致他重心偏往左侧。”老宋道,“这些血液和指纹样本要回到局里化验。”   “辛苦了。”   “你也回家洗个澡吧,看你身上臭的。”老宋拍了拍苏零的肩膀,带着样本同助理回局里去了,现场还留着两个警察看守现场,苏零紧张的毛孔终于放松下来,惊觉身后都被汗水噙湿了,一步一步的下了楼发现天都有些黑了,走向车子,拉开门,里面却空无一人,苏零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拿起手机发觉并没有夭夭的手机号码,难不成被嫌疑人抓走了?最坏的想法钻进了苏零的脑袋里,他感觉快要窒息了一般锤了一下车盖。   “苏苏?”身后传来了夭夭暖糯的声音。   苏零回头,看见夭夭抱着两瓶龙夫山泉在疑惑的看着自己,“我叫你乖乖在车里等着我的呢!”苏零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火气。   “零食吃齁了,所以……我去买水了。”夭夭递了一瓶水给苏零,“辛苦了。”   “上车,我送你去酒店。”   苏零接过水,喝了两口上了车,夭夭也很是乖巧上了车系上了安全带,“今天犯罪嫌疑人抓到了吗?”   “这些事你不必知道。”   苏零将夭夭送往了新世嘉酒店,“我随身的包包警察局还没还给我,里面有我的卡和身份证……你可以把我带回家的。”夭夭并没有下车,笑得有些诡计得逞的样子。   “我帮你办入住,明天我叫人将你的东西送过来。”   苏零将车子熄了火,下了车,夭夭摇头,却被苏零硬生生的拉到了酒店前台,“一间单人房。”   “请先生出示身份证。”漂亮前台道。   苏零拿出了钱包,抽出了身份证,那钱包的样式和剪裁设计很普通,一看就是用了很多年的,里面还贴着一张他和一个女生的合照,女生自是美年轻丽的,他们俩穿着毕业服,脸上都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好的,先生,单人间180人民币。”漂亮前台将苏零的身份证递了回去。   苏零付了钱后对夭夭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夭夭脸绷得紧紧的,嘟着嘴。   “小妹妹,待会有位大哥哥带你去房间,稍等片刻哦。”漂亮前台交给夭夭一张房卡,用着一种大姐姐的口吻道,“刚才那个帅气的男人是你的哥哥还是父亲呀?”苏零这种尴尬的年龄,说是夭夭的哥哥年纪又太大,说是父亲年纪又太小。   “他是我的男朋友。”夭夭薄唇的笑意伴随那诡异而妖娆的弧度轻轻挑起,拿起房卡自己去了房间,独留那漂亮前台在风中凌乱。   夭夭也是乏了,这几日在警局也没睡的安稳,到了房间冲了温水澡裹了浴巾倒在床上熟睡了,梦中好似有吃的,她在咂嘴,忽然有一只阴郁的手搭上了她的香肩,散发阵阵寒气,仿佛来自地狱,在炎热的夏季竟然能够吐出寒气。 第5章 零,我爱你   次日,夭夭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才发现已经日上三竿了,接起电话奶里奶气道,“怎么了?”   “刚才有人送来一个包给您,需要为您送上去吗?”漂亮客服的态度依旧一如既往得好。   “送上来吧。”夭夭挂了电话,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半梦半醒的拖上鞋子准备去洗漱一番,却被一只寒冷的手抓住,夭夭丝毫没有害怕反倒很无奈的道,“你再这样我就不帮你了!”低沉略微沙哑的嗓音,虽轻柔,却带着危险的意味。   寒冷的手缓缓消失,洗漱一番后服务员将夭夭的斜挎包送了上来,夭夭给了些钱让服务员为自己买身衣服和一份黄焖鸡米饭。   拿出手机,发现已经正午了,打开电视葛优躺般的躺在了沙发上,新闻里报道的是昨日犯罪嫌疑人丁某已经抓捕归案,在那些紧促的人群中夭夭总是一眼便能看见苏零,一身正气,毫无阴晦。   服务员小哥为夭夭买了件特别童真的白色连衣裙,胸口还印着汤姆和杰瑞,夭夭是极其不情愿的穿上了这件“弱智服”,吃了两口鸡米饭,觉得太干了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背上斜挎包,去前台办了续住,漂亮前台服务态度一如既往的好,不过她看夭夭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夭夭打了的去往了新华中学,正赶上放学,都是朝气蓬勃穿着校服的孩子,一路上嘻嘻哈哈打打闹闹,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夭夭走进了新华中学,白色连衣裙在蓝色校服堆里很是扎眼,夭夭丝毫不在乎那些不惑的目光,直直的走向了一栋废弃的食堂,这时有个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原本布满黑褐色汗斑,越发显得晦暗,夭夭下意识的躲了起来。   待那个男人走后,夭夭便走进了废弃食堂,许久未用到处灰尘以及蜘蛛网,锅碗瓢盆随意摆放着,不过,一个冰柜还通着电,夭夭上前打开了冰柜,里面躺着一具十三四岁的冰尸,穿着新华中学的校服,“找到你了。”夭夭脸上带着笑意。   夭夭报了案,很快刑警便来了,夭夭却没有见到苏零,只是看见了陈一鸣,“怎么又是你。”陈一鸣一双犀利的目光放在夭夭身上,以一种无奈的眼神上下打量她。   “苏零呢?”   “小智,带她去警局做个笔录。”陈一鸣并未回答夭夭,直接去了现场调查,笔录这些小事让小智来做。   “好。”   小智开着警车带夭夭回了警局,夭夭一眼便看到了在整理证据的苏零,“苏苏?”夭夭一脸灿笑的扑向了苏零,苏零着实怔了一下,闪了下身,夭夭扑了个空。   “你怎么又来了?”苏零话语中满满的嫌弃。   “苏队,刚才冰柜藏尸案件是她报的案。”小智说道,“现在准备录个笔录。”   “嗯,去吧。”怎么哪里都有她,这些矛盾正在苏零心中乱碰。   笔录很快就做好了,苏零是将夭夭直接“扔”出了警局,陈一鸣也从现场回来了看到这一幕,脸上带着笑意撞了撞苏零,“这棵小桃花恐怕是缠上苏队了。”   “今晚是不想下班了?说一说有什么发现?”   苏零眼神犹如一阵寒风扫过,陈一鸣忽然感到冷飚飚的,“被害人是新华中学初一5班的学生,叫做陈慧慧,在班级里挺受排挤的,已经失踪十几天了,家属同意解剖,陆法医正在准备解剖。”   “走,去解剖室看看。”   陈一鸣随着苏零去往了解剖室,陆法医已经穿好了防护服戴好口罩,解剖台上躺着那已经被冻的僵硬的死者,对尸体进行了尸表检验,“死者在低温下冻僵很难辨别出死亡时间,颈部有一道勒痕,明显呈横条形并且很整齐,凶器不是麻绳,腹部这道伤口用的不是刀子,而是很钝的一样东西,废了很大力气插了进去,现在不明白哪个是致命伤,只能解剖了。”   陆法医接过助理手中的解剖刀,划开了巨大的切口,双侧的颈动脉和颈静脉以及气管、食管都完全暴露了出来,陈一鸣眉毛蹙起头撇了过去,“腹部的伤口并未伤到心肺,颈部的便是致命伤,死者是被勒住窒息而死的。”陆法医看到死者的伤口处竟有蓝色的不明液体,让助理提取去化验。   那蓝色不明液体很快就鉴定出来,是由化学组成主要是一些有色物质和一些油性物质,还有一些做粘连用的溶剂物质,也就是最普通圆珠笔中的油。   这场杀人案做的十分完美,虽然新华中学的刘校长积极配合调查,可是那处因为废弃摄像头也是早已报废了,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犯罪嫌疑人的线索。陈慧慧的老师们皆说陈慧慧是个内向的孩子,不爱说话,不爱与人交流,所以有很多孩子喜欢捉弄她。   而这话外之意便是被孤立,被欺负。   苏零对陈慧慧的父亲做了笔录,过程中苏零知道了陈慧慧的母亲早已在十年前离世,而父亲陈彪也对陈慧慧漠不关心,对于女儿的死没有任何悲痛之情,甚至让警方认定为意外事故,他能拿到保险的钱。   陈一鸣去了他们住处调查了陈彪平时对陈慧慧的情况,结果今人发指,他根本没有将陈慧当做自己的女儿,而是佣人,甚是累赘,陈彪嗜酒成性,每每喝完酒后便对陈慧慧拳打脚踢,很大可能陈彪醉酒后错杀了陈慧慧,酒醒后因为害怕将她拖到了新华中学的废弃食堂里藏起来。   陈一鸣搜查了陈彪的住处,一片狼藉,却看见了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摆放在电脑桌旁,还发现了一本日记。   陈彪作为嫌疑人被合法拘留,陈彪看着苏零,细长的麻脸上,五官挪位,竖眉瞪眼的,满是凶神恶煞的表情,“你凭什么拘留我?你有证据说我杀人了吗?”一双瞪得像牛眼的眼球上布满红丝。   “请您配合警方的调查。”苏零坐在他的对面。   “配合你个屁,那个□□死了都不让人安生!”陈彪直眉瞪眼,怒哼一声。   “陈慧慧的母亲方怡在十年前去世,死因是氨茶碱引起的心脏病猝死。”苏零拿出一份档案,递给了陈彪,“氨茶碱是能有效缓解哮、喘息型慢性支气管炎症状的药物,刚好,陈慧慧患有哮喘病。”   陈彪咄咄逼人的目光冰冷地向苏零投过来,不自禁地抖动着身子并叫喊,“是那个死□□根本不是我的女儿,她是我捡来的灾星,害死方怡的灾星!”   “陈慧慧错将氨茶碱给方怡服下导致方怡心脏病猝死,而你怀恨在心杀了陈慧慧!”苏零那双犀利的眸子盯着陈彪,黝黑的眸子如寒冰般发出阴冷的光芒。   “我是想要杀了她!”陈彪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热,“可是……我还没杀了她她就死了,这一切是不是天意?”陈彪笑了起来,笑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苏零出了审讯室天已经黑透了,警局的人也走了差不多了,只留下几个值班的,苏零也很是累了,准备取车回家发现夭夭在警局门口的长椅上坐着睡着了,旁边竟然有几个啤酒易拉罐,灯光印出夭夭那张脸稚嫩可爱,她既象一个天使,又象一只小鸟,又那么早熟,又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孩。   “夭夭……”苏零坐在了她的身旁,闻见了酒味,轻轻的呼唤她,是要将她叫醒却又不忍心将她叫醒,“怎么喝酒了?”   夭夭朦胧的睁开眼,见是苏零,轻浅笑开,眸子里却是满满的软糯,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软萌的脸蹭了蹭,用的力气不是很大苏零很轻松的就可以推开她,可是苏零并没有。   “零,我爱你……”一扫过去的嬉笑,话语中满满的悲伤,说罢,便睡死在苏零的怀抱里。   “佳宜……”苏零的声音淡淡的,却掩饰不住那丝悲伤,他的肩膀若有若无地抖动着,伸手抱紧了夭夭,仿佛将她视作挚爱,黯然垂下眼帘。   方才夭夭无论语气语速,还是她眼神中透露着不属于她的悲伤,像极了陈佳宜最后对自己说这句话的场景,那时陈佳宜脸变得恐怖了起来,七孔流血,长发飘动了起来,胸口一片嫣红的血迹慢慢洇开,渐渐盛开成一大朵艳丽却绝望的菊花,毫无血色的白色枯手摸上苏零的脸,“零,我爱你……”这滚热的泪珠有如烧红的钢针,一根根刺进苏零的心。 第6章 爬上他的床   苏零破天荒的将夭夭带回了家,苏零的家不过是最普通的小区房,两室一厅,他将夭夭抱到了侧卧的床上,伸手拿起遥控器将冷气开了开来,看着夭夭脸上因为醉酒浮起一抹诱人的红晕,苏零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的脸出神,会不会她便是陈佳宜,许久许久,苏零回过神来,觉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些,关上门去了正卧。   那一夜,苏零失眠了。   5:30,苏零的闹钟准时响起提醒他去晨跑,伸手关掉闹钟,昨夜因为没睡好有些起不来,他忽然碰到一个暖糯糯的东西,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竟然发现夭夭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苏零瞬间没有了睡意,连滚带爬的跑下了床,而他半裸的身体上竟然大大小小布满了很多疤痕以及一个很奇怪的纹身。   夭夭微微睁开双眼,透过窗户的太阳光下那绯色的脸颊恰似两朵盛开的芙蓉,“早。”笑的温柔娇媚。   “你什么时候爬上我的床?你想让老子犯猥亵未成年罪啊!”苏零慌张的拿起一件T恤穿上,他的样子很是狼狈,衣衫凌乱,神情忧急的离开了主卧。   “真是可爱呢。”夭夭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昨晚遇见了一只老友鬼,非要自己同他喝几杯,拗不过,没想到酒醒了就在苏零家了。   待夭夭下了床,发现家里已经空无一人了,想必苏零去晨跑了,夭夭觉得自己全身是酒味,便随手从衣橱里拿了一件白衬衫去冲了个澡。待苏零晨跑回来,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只穿了一件白衬衫的夭夭在做着早饭,松松垮垮白衬衫露出夭夭深深的锁骨,竟然有种撩人的诱惑,“回来了?”夭夭先入为主,将自己亲手煎的爱心荷包蛋夹入了两块烤好的面包中,端给了苏零。   苏零双眉拧在一起揉了揉太阳穴,拿了一件干净的T恤准备去冲澡,走到浴室门口停下脚步,看着夭夭,“我出来之前给我换好衣服。”用着强制霸道的口吻。   “我衣服脏了。”夭夭双眼瞪大无辜的道。   苏零突然感觉头疼的厉害,可能是昨夜没睡好,可能是被夭夭气的,自己为什么要把这尊“活神仙”给带回家,洗完澡自己直接将平时不穿的大裤衩套在了夭夭下身失踪的腿上,腰上的松紧带一系,苏零都是佩服自己的杰作。   “你不觉得这样很丑吗?我很丢人的好不好。”夭夭被苏零连拖带拽的赶出了家门,同苏零坐电梯下了楼,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夭夭,夭夭的脸色一会白一会儿红的十分精彩,就不知道那红是羞红的还是气红。   “呦,你还会脸红?”苏零在笑,扬着眉,有些调侃的。   说罢,去取了车准备在去现场调研,夭夭很是熟练的上了车,“我和你一起去。”脸上露出浅浅的却又温柔的笑。   “下去。”   “苏苏……”   “下去!”   “苏苏……”   苏零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直接将夭夭提拎了出去,加起油门迅速逃离,今日是周六,新华中学显得空空荡荡,苏零开车直直的去往了案发现场,只有两个警员在看守,苏零推开了油漆斑驳的铁皮门,里面阴暗潮湿,虽是夏天一进去却有一股凉气扑面而来,走进那冰柜,因为被拔了电路,里面已经毫无冷气,可是,内壁竟然显出明显的抓痕。   若这抓痕是死者的,那死者便是被活生生的冻死的,而脖上的勒痕不是致命伤,陆法医误判了。   忽然,一只白嫩纤细的手搭上苏零的肩,苏零迅速的钳制了她的手快准狠的来了一个过肩摔,疼得夭夭哇哇直叫。   “你怎么进来的?”门口分明有两个警卫。   “你管我怎么进来的,快扶我起来,疼死我了。”夭夭那脸色气得像茄子皮似的,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苏零也觉得刚才下手有些重了,附身将夭夭扶了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很疼吧。”看着夭夭瘦弱的身子骨,苏零的语气温柔了许多。   出奇的温柔,温柔的让夭夭有些恍惚住了,“是啊……疼,疼死了。”闭一闭眼睛,好像刚从好梦里醒来,还想追寻些余味的样子,睁眼,眼神刁滑得像水晶猴一样,“我的腿,好像动不了了……”   苏零伸手将她抱入了怀中,出了案发现场,对门口的警员说通知痕检科的人来检查冰柜内部的抓痕,说罢便带着夭夭去往了医院,医院的许茹医生和苏零挺熟的,苏零要夭夭交给许茹,自己便去挂了号。   许茹为夭夭上上下下的检查一翻,除了腰部有一块淤青其他地方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苏零便招呼都没打便回局里了,病床上夭夭闲的发慌,而警局却忙得焦头烂额成了一锅烂粥。   痕检科再次去了现场查证,发现冰柜抓痕里的脱氧核糖核酸和死者一模一样,陈彪拒不承认他便是杀害陈慧慧的凶手,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陈彪就是凶手,案件变的毫无头绪。   尽管这个案子中有这么多的问号,但是,苏零非常肯定的是,凶手肯定不是陈彪。   许茹开了几支吊瓶亲自为夭夭挂上,手法干脆利落,夭夭撇着嘴看着许茹,和大多数的白衣天使一样,长相白净,与苏零年纪相仿,可是夭夭总觉得她怪怪的,许茹拿了个软垫子放在了凳子上,“你就坐在这里吧。”   “谢谢,漂亮姐姐。”夭夭脸上漾着笑。   许茹脸上浮现一抹嫣红,自己好久没被这么小的小姑娘叫做姐姐了,双眼露出笑意,拉开门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杯热水,塞进夭夭手里,是温的,便坐回桌子旁准备资料等待着病人。   “许姐姐,看你和苏队很熟,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夭夭打量了屋内,眸光一转落至许茹身上道。   “苏队办案抓人,总会受伤,每次都来我们医院,久而久之,便熟了。”   的确,他身上的伤疤惨不忍睹。   “那他受的最重的伤是什么时候?”夭夭问道。   许茹仿佛在回忆什么,黯然垂下眼帘,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枯坐了一会,强笑着说,“几年前的事情了,苏队死里逃生,可惜陈佳宜了……”许茹一抹忧伤从她冰冷的眸子中闪闪而过。   “陈佳宜?”这是夭夭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却感觉到满满的熟悉。   挂完点滴,夭夭便向许茹告别了,走出医院,发展一个打扮花枝招展,极为妖艳女人在医院门口从包里摸出一根烟点燃慢慢的吸,而在夭夭眼中,她身旁,竟然站着一只全身腐烂的鬼。   夭夭那双炽烈深邃的眸一眨不眨的凝视那只鬼,走近那妖艳的女人,“姐姐,可以借支烟吗?”   那女人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夭夭好几圈,笑着往前凑了凑,“这么小抽什么烟?”   忽然一辆白色宾利开了过来停下,放下车窗,映入夭夭眼帘的是一张精致绝美的脸庞,而且竟然是个男人,右眉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秦宇,你来了。”那性感女人掐了烟,性感的薄唇扬起一抹笑意,忙不迭的上了车,那只鬼也跟着上了车。   秦宇撇了一眼夭夭,勾起嘴角,俊朗的脸上带着魅笑,放下车窗,开着车带着性感女人离开了。   夭夭觉得各种矛盾的心情,痛苦地绞缢着她,她不是爱管闲事的人,除非是有些死缠烂打的鬼她才会出手,可是,方才那只腐烂的鬼看自己的眼神是痛苦的,那个叫秦宇的夭夭也觉得怪怪的。   夭夭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去酒店办了退宿,然后去了商场逛了一大圈,然后大包小包坐着的车回了苏零的家,苏零还没回来,夭夭拿出发卡三下五除二的便打开了门,忽然夭夭觉得肺里难受,咳嗽,压抑不住地咳嗽,忽然嘴里一阵腥甜,夭夭跑向了洗浴间,手扶着马桶边缘,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果然,不能和他接触太久……”夭夭站了起来,头有些眩晕,冲了马桶,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扔进了纸篓里。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留着齐腰长发,生得齿白唇红,乌黑漆亮的眼睛和那纤巧的嘴角,这张脸从未改变过,曾经自己也害怕过,可是毕竟已经这么久了,害怕的情绪早已被磨平了,留下的,不过是无尽的空虚与寂寞。   夭夭洗完了澡,穿上了今日新买的睡衣,摇摇晃晃的走到客厅瘫坐在沙发上,蓦然,陈慧慧的鬼魂慢慢而来,白皙、清瘦,露出愁苦惆怅的神色。   “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了。”   陈慧慧泪花像水晶般凝结着,“我的父亲不是凶手……” 第7章 我能看见鬼(微调,把时间去掉了。)   意外的是,那夜苏零没有回来,夭夭穿上了一件红白相间的露肩T恤搭配了一件小黑裙,踩上小高跟带上choker,画了清爽的妆便去往了警察局,一进去便看见了苏零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夭夭上前摸了摸他的鼻子,小脸上漾出甜笑,旁边有苏零的手机,夭夭拿起,将自己的号码存入了他的手机里,备注为我的伴侣。   苏零被夭夭惹醒,看到夭夭的脸有些吓着了,用手挡在嘴边轻轻地咳了一声,“你干嘛!”起身推开了夭夭,夺回了手机。   “我是来提供线索的。”夭夭清澈的眸子,宛如池中的泉水。   苏零理了理头发,拉着夭夭的手腕让她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椅上,拿起一旁的记录簿,“什么线索?”   “陈彪不是凶手。”   “你怎么知道陈彪的?”这些都只有办案组的才知道的,苏零不知道夭夭是从何而知的。   “凶手是新华中学的刘校长!”夭夭还丝毫饰。   “你有证据吗?”   “没有。”   “好,我知道了。”苏零放下记录簿。   “你不信我?”夭夭把垂在面颊边的长发别到肩后去,看着苏零。   苏零没有理会夭夭。   “那我去找证据。”夭夭笑的很苦,出了警察局碰见了去买早餐的陈一鸣,“小桃花又来了?”陈一鸣调侃的笑道,夭夭并未理会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夭夭去往了新华中学,因为陈慧慧的原因,新华中学停课了,她直直的走向了刘校长的办公室,夭夭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苏零的号码,苏零手机铃声响起,看见备注是我的伴侣,不解的接起。   “哪位?”   “我是夭夭,别挂……”   说着,夭夭将手机放在了包里,走进了办公室,刘校长一张脸憔悴的只见一个尖尖的下巴,锁着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看见夭夭,站起,“这位同学,有什么事情?”   “刘德忠,杀了人还这么自在吗?”夭夭低沉的嗓音带着戏谑。   苏零的心咯噔一下,忽然听见门“砰”的一声被关起,“你看见了?”刘校长一道浑重的嗓音带着几分嘲弄的冷意让苏零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快!刑警一队跟我走!”苏零将枪别在了腰间,与刑警一队的坐上了警车,手机接上了蓝牙。   “你为什么要杀她,在她受家人同学欺负的时候都是你在帮助她,陈慧慧可一直把你当做她人生的导师。”夭夭丝毫没有害怕。   “我没想杀她的,可是她太美了,我忍不住占有她。”刘校长那双阴鸷的眸子如同嗜血般可怕,从抽屉中拿出了白色手套戴上,向夭夭一步一步的走进,不留一丝情感,“你……也很美。”   “可是你并没有占有她。”夭夭不停地朝后退。   “她大喊大叫让我失了兴致,我就杀了她。”刘校长走近夭夭,“我喜欢的,是像你这样沉着冷静的。”   “那你要杀了我,还是占有我?”夭夭退到了墙角处。   刘校长掐住了夭夭的脖颈,夭夭快准狠抬腿踢中了刘校长的□□,刘校长面色胀得通红,吃痛的将夭夭摔到了一旁的桌上,双手依旧死死的掐住夭夭的脖颈。   “夭夭……”苏零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信了夭夭的话,听到这么大的动静身子便是一僵,全身冰凉,大汗涔涔,“快点!”对着陈一鸣大喊。   刘校长一双大手在夭夭消瘦的身体上抚摸,寻找敏感带,直到摸到腰际,“陈慧慧,还不快帮帮我?”夭夭对着陈慧慧的鬼魂大喊。   忽然,屋内灯泡闪烁,刘校长害怕的松开了夭夭,只听“砰”的一声,电话里再也没了声响。   “夭夭!夭夭!”   已经到了新华中学,苏零冷汗淋漓,用最快的速度跑向了刘校长的办公室,猛地推开了门,看见刘校长倒在碎瓷中,头上还冒着汩汩的鲜血,夭夭衣衫不整的坐在办公椅上喘着粗气,抬头看见苏零,脸上现出一种踊跃的神采,清湛的眼光里透露出坚决的意志,向苏零跑过去,脉管里的血似乎在激烈地奔流,苏零伸手将夭夭拥入了怀中,紧紧的相拥。   在夭夭眼里,苏零犹如一座铁塔,显得格外英俊魁梧。   而在苏零想要夭夭是个一脑子浪漫念头,对什么都充满了兴趣和好奇小女孩,而不是以身犯险来证明自己是对的人。   “受伤了吗?”苏零放下了夭夭,蹲下身摸了摸她的长发。   夭夭那白玉般的脸蛋儿泛出石榴花般的红晕,她陶醉在苏零如此温柔的港湾中了,“身上有点疼,抱抱你就不疼了。”夭夭伸出双手搂住苏零的脖颈,脸轻轻蹭着他,苍白的脸颊就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配着她墨黑的眼睛,特别清丽。   刘校长被送往了医院,现场也被封锁了,夭夭随着苏零去往了警察局做了笔录,夭夭对苏零说想要和陈彪单独谈谈,苏零同意了,夭夭还向苏零要了那本陈慧慧的笔记本。   “你好,我是陈慧慧的朋友。”夭夭坐在了陈彪的对面。   “她还有朋友?”陈彪没有抬头看夭夭。   “陈慧慧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但是她对我说过你永远是她的父亲。”昏暗的灯光下,夭夭雪白的脸上,墨黑的鬼阴阴的大眼睛,稀朗朗的添黑的睫毛,美得带点肃杀之气。   “是吗……”陈彪睁开铁幕般沉重的眼皮,抬头看着夭夭,脸上却带着一抹轻描淡写的笑。   “她对方怡的死,一直都带着愧疚。”夭夭微眯起深邃的双眸,目光久久停留在陈彪身上,“即使你对她拳打脚踢,她都没想过离开你。”   陈彪的鼻子上略微出着汗,但两只手似乎有点儿冷,而且不很捏得拢来,心房是突突地急跳,听得见那种不平静的声音,“别说了!”陈彪脸绷得紧紧的,眼睛像挟着闪电的乌云。   “这是陈慧慧的日记。”夭夭将日记递给了陈彪。   陈彪颤颤悠悠地伸手翻开了日记本,里面贴满了一家人的合照,还仔细的标明了时间地点,一家人灿烂的笑,是陈彪再也回不去的过去?   陈彪灰白的嘴唇,全无血色,像两片柳叶那样微微地颤动着,夭夭无情而冷静地看着他坐立不安、不停抖动着膝盖,“请你原谅陈慧慧。”   “对不起……”   一连串泪水,从陈彪痛楚的脸上,沿着一条条皱纹流下来,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夭夭看着一直在陈彪身旁的陈慧慧,陈慧慧伸手想要将他搂在怀中,可是灵体毕竟是灵体,她细长的眼睛在对夭夭微笑,那柔和的目光像星光一样清澈,纯洁,渐渐在天地间消散不见。   今晚警局有场聚会,夭夭也恬不知耻的粘着苏零去了,严妍见到夭夭,拿起一罐啤酒向夭夭走去,嘴唇微微扬起,带着温柔的笑意,“这次能抓到真凶可多亏了夭夭,我不懂,夭夭怎么就认定刘校长便是凶手?”   严妍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好奇了起来。   “因为我可以看见你们看不见的东西。”夭夭说道。   全场一片哗然。   严妍娇噗一声笑出来,就着夭夭坐了下来,“那……这个房间里有没有那些东西?”   夭夭环顾了四周,摇了摇头。   “那你不怕吗?”   “一开始是怕的,后来也就习惯了。”夭夭拿来一片生菜将烤肉裹在了里面,“严妍姐,我想进警察局工作。”   “为什么?”   “我想每天都能看见苏苏。”夭夭将裹着烤肉的生菜递给了严妍。   “那你现在要好好学习,等考上警校才能来警察局工作哦。”严妍接过,放在嘴里咀嚼。   “除了这条路呢!”夭夭问道。   “那就要王局长同意,可你是未成年,王局长不会同意的。”   夭夭点了点头,苏零也刚从洗手间出来,“聊什么呢这么严肃?”苏零坐下,倒了一杯啤酒。   “刚才夭夭说了她可以看到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哈哈哈哈哈……”陈一鸣有些微醉,笑的不行了。   苏零的笑容僵在脸上。   夭夭搂住苏零的胳膊,小声暖糯的道,“苏苏其实是信我了,不是吗?”   苏零不答,一口蒙掉了一罐的啤酒,酒过三巡,席上的气氛十分热闹,互相逗起乐子来,纷纷相对举杯,夭夭独自喝了些酒,正游目四顾,突然对上一只鬼魂的眼睛,她的脸有些腐烂却依稀看的出她的美丽,有些眼熟,好似是那日在医院门口看见的性感美女。   很多警员醉酒已经伏案睡下了,夭夭上前拿下了苏零手中的啤酒罐轻声道,“你不能再喝了!” 第8章 他找到我了   而苏零半梦半醒的看着夭夭,笑容煦暖,宛如春风吹拂,沁人心脾,夭夭想要将他送回家可是自己也喝了不少的酒,头脑也有些昏昏沉沉的难受。   “帮帮我。”那性感且腐烂的女人哀求着夭夭。   夭夭全当是没有看见,企图将苏零扶起来,或许是太高估了自己,与苏零双双的跌落在席上,“你怎么这么重!”   “帮帮我。”那性感且腐烂的女人慢慢的靠近夭夭。   夭夭头疼的厉害,再次想要拉起苏零,忽然那魂魄进入了夭夭的身体里,夭夭蓦然松开了苏零的手站在原地不动,苏零再次跌落在席上,苏零吃痛的看着夭夭,与她的目光对峙的瞬间,感觉她不是夭夭了,夹杂着不解欲伸手握住她的手,夭夭却直直的出了饭店。   拦下一辆出租车,去往了国贸大厦,一路上,哑然无言,到了目的地,从包里拿出一百块钱扔给了司机,便直直的走向了国贸大厦坐电梯上了七楼,七楼是总经理待的地方,夭夭直接推开了总经理的门。   在里面是那天开着白色宾利的秦宇和一个美丽性感的女人在亲热的场景。   “小妹妹,有什么事吗?”秦宇停止了接下来的动作,性感的薄唇微扬。   “秦宇,对于你,我就是一枚棋子吗?”夭夭凉凉的嗓音还是冷如冬水,那双阴鸷的眸子如同嗜血般可怕,冰冷的手指指着秦宇,寒意袭来,不留一丝情感。   “你先出去吧。”   秦宇亲昵的在那美丽性感的女人耳旁低语,那女人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你是谁?”秦宇起身走近,蹲下身抬起夭夭粉嫩的脸颊。   夭夭低低笑起来,心像被什么扎了一般,凝视半晌,心情莫名有几分窒闷,强挤出笑容,唇边笑意渐浓,“方家的资产,我会让你一分都拿不到!”   “你……”秦宇那清秀的脸变得越发冷漠和僵硬了,好像一块铸铁或是水泥,拧起夭夭的衣领,“你是谁?”   “亲手将我杀了扔在了荒山野岭中,现在,问我是谁?”夭夭笑了,笑意带着讥诮。   “方華?”秦宇松开了夭夭的衣领,不解的看着夭。   夭夭一抹嗜血的笑绽放在脸上,也就是瞬间,夭夭重重摔倒过去,秦宇丝毫不害怕,他脸上的笑容,非常的诡异,“有趣。”附身将夭夭横抱入了怀中,送往了自己名下的一家酒店。   次日,夭夭微微醒,头还是疼的厉害,在床上翻滚了几下还是睁不开双眼,手摸到了一个温暖的身躯以为是苏零,挪动的靠近了些,软糯的道,“苏苏,早。”   “早。”   不是苏零的声音。   夭夭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秦宇一张俊逸伟岸的脸,而且,是在一张床上。   “都活了几百年了竟然还会做春梦。”夭夭脸上带着欣喜的笑意,头靠着秦宇蹭了蹭,闭上了眼好像又睡着了。   秦宇看着夭夭熟睡的模样,忽然感觉心中起了很异样的感觉,温柔中有一点点甜蜜,还有一点点雀跃。   许久许久,夭夭被手机铃声吵醒,伸手去拿手机,按了接听键,那头传来了苏零的声音,“你在哪?”今早从接到报案从下水道抬出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苏零一下子就想到了夭夭。   “床上。”夭夭朦朦胧胧的道。   “我家的那几件新衣服是你的吗?”苏零听到了夭夭的声音,松了口气。   “嗯。”夭夭翻了个身,又看见了秦宇,差异了半秒,挑眉一笑,“不是梦啊。”   “你说什么?”苏零问道。   “没事。”   “我现在忙了,有空把你衣服拿走,挂了。”苏零挂断了电话。   夭夭放下手机,掀起被子发现自己的衣服好端端的穿着,起身穿好鞋子准备离开,觉得不妥回头看了秦宇两眼,从包里掏出仅剩的几百块放在了床上,挑着眉,嘴角笑的纯洁勾人,“再见。”   “夭夭!”秦宇开口。   夭夭停下了脚步,转头笑看着秦宇。   “好久不见。”秦宇再次开口,“别来无恙。”   熟悉的口吻让夭夭一成不变的神情微微有了些变化,她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后退了几步,然后失魂落魄的跑了出去,跑了很久很久累的不行了才停下,喘着粗气,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   那一段过去,那一段暗无天日的过去。   水灵的眸子里竟也蓄满了泪水,闭着眼睛,身体抖得更加厉害,颤颤巍巍的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王昱的号码,“王昱,你在哪……”   “您怎么了?”王昱听得出来,她在害怕。   夭夭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很快,王昱找到了夭夭,将夭夭接上了车,看着夭夭阴郁的眼睛全湿了,像沾上了露水一样,“发生什么事情了?”王昱脸色蜡黄,眼睛深深地陷进了眼眶里,眼珠黄黄的充满着急。   “他找到我了。”夭夭低垂着头,长发溜在胸前,露出一截娟秀细长的颈子,她很少流泪,虽然她的黑眼睛里满是泪影,但她总不使它们流到她静白削瘦的脸颊上。   “您说的是将您变成这样的大巫师?”   夭夭点了点头。   “别怕,我会护您周全的。”王昱的笑容就像池塘里落进了一块砖石一样,涟漪四散,皱纹满脸。   这几日,王昱将夭夭保护的很好,夭夭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她知道,她一辈子都摆脱不了那个男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死。   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在找能够终结自己永生的人,她终于找到了,便是苏零。   “王昱,我想去警局工作。”夭夭说道。   “这……”   “为我安排一下。”   “好。”   几十年来,王昱对夭夭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也许是为了报答四十年前的救命之恩,也许是其他因素,夭夭也不想去猜忌。   次日,夭夭被王局长亲自领到了警察局,夭夭剪去了一袭长发,留着干练的短发,一身警服似乎有模有样的。   “给大家介绍一下,夭夭,心理学的天才,特别请来做办案助手的。”   王局长介绍着,所有人都诧异,最为诧异的是苏零,“王局长,夭夭还是个未成年,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怎么能进警局工作!”   王局长敲着黑板上从下水道抬出来的尸体的照片,“都几天过去了,死者的死因你们查出来了什么?夭夭是上边派过来帮你们的,你们可别不知好歹!”王局长直眉瞪眼,怒哼一声,转身离开。   夭夭双眉轻蹙,那日的尸体竟然不是方華的。   “怎么回事?”苏零将夭夭拉到了一边。   “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苏苏。”夭夭轻声地回答,小脸上漾出甜笑。   接下来,苏零并未让夭夭接触到案件,而是让她买早餐,买午餐,买晚餐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夭夭也乐此不疲的接受了,可是,这几日方華总是缠着自己,夭夭自然是不敢碰秦宇的事情,便假装看不见。   接到一起黑社会毒品交易的报案,苏零带着刑警一队的人去往了所发地的一个报废的钢铁厂,果不其然,苏零没有带上夭夭,夭夭在警局趴在桌上无聊的整理资料,不久,夭夭便睡着了,直到一声敲桌子的声音将她吵醒,夭夭抬头,是小智,“有人来提供线索,和我去做下笔录。”   “好。”夭夭起身,拿着记录簿跟着小智走向笔录室。   可是走进去的时候发现竟然是秦宇,吓得整个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呼吸退后了两步,却被小智挡住了退路,“干什么呢?”夭夭被小智推了进去关上了门。   夭夭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戒备,隔着几米的距离,夭夭都能感觉得到秦宇满身的阴煞之气,夭夭那紧张的心跳声,均匀的呼吸声,在静的诡异的气氛下,异常清晰。   “怎么了?”小智坐下,看着夭夭慌张的脸。   夭夭把害怕的情绪咽下肚去,脸憋得像烧红的铁块,洁白的牙齿执拗地咬着薄薄的下嘴唇,挨着小智坐了下来。   “请问有什么线索提供?”小智开口。   “那夜我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在那下水道附近。”秦宇看着夭夭,脸上却带着一抹轻描淡写的笑。   “可记住此人的长相?”   “中宇集团的方总!”秦宇如刀削的薄唇牵起浅笑。   “还有其他线索吗?”   秦宇摇了摇头。   “好的,谢谢配合。”小智起身。   “我和夭夭是老朋友,可以单独聊聊吗?”   小智看着夭夭慌张的模样眉一凛,“现在是工作时间,请见谅。”小智起身,发现她整个人身子僵住了,小智便将夭夭硬生生的拉了出去。 第9章 温柔的苏零   “你怎么了?”小智在夭夭脸上轻戳了一下,笑道,“见鬼了啊。”   “我没事。”夭夭尽量压抑自己,才能忍住用上眼圈的热泪,眼中的慌张慢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平日里的淡淡的笑。   夭夭回到了座位上,忽然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方華又来了,“我不能让他拿到方家的财产!帮帮我。”方華恳求道,那张腐烂的不行的脸镶嵌着深邃的眸子。   夭夭不答,将笔录录入电脑中。   方華眼眸深沉,“你的身体,再借给我最后一次。”   夭夭咄咄逼人的目光看向方華,痛恨那晚自己为何要喝酒让方華有机可乘,“若不是你,他就不会找到我!”低沉略微沙哑的嗓音,虽轻柔,却带着危险的意味。   “那么,你可以帮我找到我的尸体吗……”方華哀求着。   夭夭无奈的叹息,“小智哥,我出去一趟。”   说罢,便背着斜挎包随着方華去了她被抛尸的荒郊野岭,四处都是枯树,天色渐黑,这里显得有些阴森森的,夭夭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好在这些恐怖的地方她见得多了所以也不害怕,夏夜的晚风席卷而来,吹起夭夭的刘海,露出一双晶莹的水眸。   走到一条湖旁,方華道,“我的尸体就在这条河里。”   夭夭微撩双眉,脱下鞋子便下了湖水,在湖里摸索着方華的尸体略显吃力,过了许久许久,夭夭好似是摸到了什么东西,欣喜的想要拉上来,可是河水里夭夭倒影忽然变得狰狞不堪,那双冰冷的眼睛,带着无数厌恶之色看着她,猛然,夭夭被拉了下去。   好难受……   眼前景物逐渐模糊,头顶被湖水大片大片的掩盖,窒息感,身体变得越来越重,重重的往下坠,忽地那些多年不曾记起的伤心的场景,此刻竟变得格外清晰,那么痛彻心扉的记忆钻进夭夭的脑海中,夭夭茫然,任由那段过去像洪水猛兽般的袭来。   初次相见,夭夭是公主,而他是巫师。   顶着世人的不解,皇族的蔑视,他的厌恶,夭夭还是选择嫁给他,夭夭一袭红妆,淡妆浓抹,而这便是悲剧的开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他用秤秆挑去夭夭的红盖头,取之“称心如意”,他冷漠凝视着夭夭那百媚生的双眸,如秋日晴空一般明净。   “夫君。”夭夭的笑明媚飘逸,即使他不爱,但是她相信自己终会破冰迎来春暖花开。   他明眸善睐,与夭夭各端一卺,四目相对,夭夭含情脉脉,然后在一片温馨中小酌一口,合卺而笑。夭夭忽有睡意袭来,盏杯遗落,便昏睡在床榻之上,夭夭斜斜靠在锦织的软塌上,一头乌发如云铺散,熟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的欣喜。   他的目光划过夭夭红润如海棠唇,薄唇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   夭夭再次醒来,发觉自己已身在人间地狱之中,血色弥漫,空气之中腥甜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夭夭躺在血水之中,鲜红的鲜血依旧在汩汩的流淌,夭夭身子便是一僵,全身冰凉,大汗涔涔,“夫君……”夭夭无力的唤道。   他走了过来,细长且白皙食指抬起夭夭消瘦的下巴,薄唇的笑意伴随那诡异而妖娆的弧度轻轻挑起,可是他的眼神中,为什么会有悲伤……   夭夭半眯着眼睛,嘴唇哆嗦的想要说什么,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这一切,她怎能受的过,她原本就是被人捧在掌心之中的善良小公主,她不该受到如此待遇,宛如破碎的娃娃般的夭夭目光呆涩的躺在血水里一动也不动,宛如死了一般。   “你很幸运,是这场血祭中唯一的幸存者。”他低沉的嗓音含着嗜血的快意,不像他,又是他。   夭夭那震惊痛楚的眸子,心中一痛,在一刹那间忽然好乱,封住,不能转动,脑子,像断了发条的钟,止了迈步……   相识两载,夭夭几乎对他付出了全部的真心,她还记得初见那日,一个人毫无顾忌地策马扬鞭,为救自己他被马蹄踩中,夭夭抬头看着他,他有着一张美的令人摒息的脸,额前几缕乌发翻飞,在飞扬的眉梢前飘荡,只不过右眉上有一道浅浅的疤,是俊脸上的小小瑕疵,夭夭却是一眼钟情。   再后来,他入了宫,夭夭才知道他是巫师。   夭夭毫无顾忌的对他说了自己的真心。   他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   可是为什么,结局会是这样的……   “秉之,你好狠的心。”夭夭那微睁的眼底射出的灼烈目光,就像缠绕着火焰的冰冷剑锋,刺穿了自己一瞬间停顿的心脏。   蓦然,夭夭惊醒,湖水淹没头顶,费力地张张嘴,想要叫,却什么也叫不出来,大脑中的意识瞬间被水淹没,只剩下一片空白,不停的在水中挣扎,双臂慌乱的拍打着身边的水,溅起的水花,不断往下沉的身体让自己感受到了死亡发出的冰冷讯息。   可是,她永远不会死的,死的只是她的灵魂,而她的灵魂也会再次重生。   蓦然,一只手搂住了夭夭的腰,夭夭看去,竟是秦宇,心好像被一块胶纸,现在想想,当时应该放过他的。   是自己错了吗?   在湖水里紧紧的相拥着,夭夭分不出自己心中,到底是悲是喜,是恐是惧,是忧是愁,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那样翻搅著,抽痛着。秦宇将夭夭猛的拉出了湖面,刚出水面,夭夭就开始大口喘气,大概呛了水,双眼紧闭,身体无力,软倒这个怀里只知道喘气,湿漉漉的墨发披垂而下,整个人散发着出水芙蓉般的娇媚,娇软到似乎要溶在了这个怀中。   “竟然还会相信恶鬼的话,真是笨的可爱!”秦宇深邃的墨色眸子里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气。   夭夭闭着眼睛,身体抖得更加厉害,她曾经那么爱这个男人,如今却是害怕,害怕他给自己的伤害,躲了几百年,为何他还是找到了自己,夭夭越想越悲怆,竭力得挽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紧压着自己的胸,去抑制她的悲伤,睁开眼,她乌黑的眼珠噙满泪花,像是野葡萄挂满露珠,闪烁着惊魂不定的神色。   秦宇尾稍微微翘起的桃花眼一弯,便是一幅倾城画卷。   “秉之……”一抹忧伤从夭夭的眸子中闪闪而过,“我欠你的已经还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秦宇微眯起深邃的双眸,目光久久停留在她身上,起身看着夭夭湿漉的衣衫凌乱,几缕短发黑亮濡湿地贴在额头,甚是狼狈,“为什么你可以得到永生,而我只能魂魄附着于他人的身上!”凉凉的嗓音还是冷如冬水。   “你给我的,我一点也不想要。”夭夭抬起头看着秦宇,眸子越发的深邃,眼前的男人仿佛如地狱里来的恶魔一般。   待秦宇离开后,夭夭失魂落魄的去了苏零的家,敲了两下门,苏零开门,看见全身湿漉的夭夭,他的眉一挑,“发生了什么?”话语中有些担心之意。   看见苏零,忽然间,夭夭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委屈和伤心,眼泪迅速地涌进了眼眶里,上前紧紧的搂住苏零的腰,“苏苏,我好害怕……”   苏零清晰的感觉到夭夭小小的身子冰冷彻骨,他摸了摸她的湿发,“换件衣服吧。”   夭夭摇了摇头,执拗的搂住苏零的腰,苏零破天荒的觉得这个孩子是如此的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会感冒的。”   温柔从夭夭的头顶慢慢的包围过来,耳畔苏零的声音有些低哑,每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听在夭夭的耳中,仿佛是下着大雪的十二月倚窗而坐,独自品尝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袅袅的咖啡香弥漫着,温热的液体体贴的从口中划入喉咙,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苏零无奈,将夭夭抱进了屋里,将夭夭放在家里的睡衣拿了出来,“乖,去换身衣服。”苏零温柔的不像话。   夭夭听话的拿着睡衣去了侧卧,想起了方才苏零不可一世的温柔,闭一闭眼睛,好像刚从好梦里醒来,还想追寻些余味的样子,换好衣服,推开了门,发现苏零脱下被夭夭惹湿的上衣,□□着上身准备拿一件体恤换上,夭夭看着苏零那张俊秀的脸庞有一抹诧异,快准狠的再次钻进了苏零的怀里,夭夭感觉到他越来越烫人的体温和越来越混浊的气息,她有些紧张地握了握拳,随即略带了笑意开口,“苏苏是在诱惑我吗?”夭夭抬起头,不意外地从他微褐的眸子看到逐渐加深的色彩。   夭夭感觉到苏零猛地一怔,苏零抱着夭夭转身,将她放在了沙发上,夭夭闭眼等待着他,可是等到的却是吹风机的热风,苏零在为夭夭吹干短发,热风吹在夭夭的头皮上,脸颊上,耳根上,暖暖的。 第10章 我还爱着她   夭夭迷惑的看着眼前的苏零,他的眼眸里好似有星光的碎影,她的脸现出被想象不到的迷惑所陶醉的样子,酣红、明朗,似笑非笑;现出各种各样的得意的表情,“苏苏。”夭夭歪着头,凸显白皙性感的脖颈,露出锁骨。   “嗯?”苏零放下了吹风机。   “你记住,我喜欢你是认真的。”夭夭微眯起深邃的双眸,伸出手,目光久久停留在他的脸上。   苏零神情微愣,低声轻笑不再说什么,却未伸手,也不说话。   夭夭的手仍然固执地伸着,定定地凝视着苏零,有些酸迫。   “侧卧让你暂住一晚。”   说罢便去了自己卧室,为了不让夭夭再次爬上自己的床,苏零特意的将门锁了起来,安然入睡,许久许久,忽然有人钻入了被褥,一双温暖的手臂忽然间缓缓的抱住了自己,夭夭居然躺在了他身旁,被夭夭拥住,却又是那样的温暖。   苏零怔住,睁开眼看夭夭,她一动不动,仿佛是死了一般。   “夭夭……”苏零的语气有些颤抖。   “让我抱抱你。”终于,夭夭轻应,语中却溢出了酸涩。   只是这一瞬,苏零心中那道防线彻底崩溃,这一刻,让他产生了一丝错觉,想永远的让这个孩子抱着自己。   夭夭任性撒娇的,头颅使了使气力便往苏零怀里钻,她的呼吸掠过苏零的胸膛,湿润温暖。看着她,苏零忽然全身一颤,眉头微微皱起,手轻轻抚上她的眉角,蛰痛了苏零的心,情不自禁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夭夭全身都缩在了苏零那宽大的怀抱中,忽然间,所有的烦脑都离开了她,一种奇异的感觉渗透进她的血管中,她象被一股温暖的潮水所包围住。   她想死在这个怀抱里。   次日,夭夭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好久未睡的如此舒心了,懒散的伸了懒腰,发现苏零早已离开,起了身,去了洗浴间,却发现一套新的洗漱用品,夭夭脸上带着欣喜的笑意,挤上了牙膏,刷起了牙,看着镜子中的蓬头垢面的自己,满满泡沫的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蓦然,镜子里出现了当初在医院门口方華身边的女鬼的脸,也是从下水道抬出来的女尸方宁,据警方调查是方華的姐姐,中宇集团的千金。   夭夭吐了吐了一口泡沫,“有什么事。”夭夭冰冷的声音却低沉而干脆。   “我是方華的姐姐方宁。”   “我知道。”夭夭换了身衣服。   “帮帮秦宇。”   夭夭着实怔了一下,抬头看着方宁,“为什么,你与方華皆是他所杀,即便你对他有情义又何必帮他!”   “他没有杀我,他只是替我报仇。”   夭夭拧了拧眉,黑眸里散发出疑惑的光茫。   “我同秦宇是青梅竹马,可是父亲却一心让方華嫁入豪门,可是他怎么忘了,我也是他的女儿啊。”方宁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愫,“方華竟然为了嫁入豪门的机会杀了我。”   夭夭的心境始终保持平衡,她的脸孔平静、清明、恬适,看上去仿佛永远在笑,那是一种藏而不见的很深的笑,这表情给人一种安详宁静之感,走出了门,嫣红的太阳柔和地停在乌蒙蒙的半空,一点点亮起来,放射出刺眼炫目的光芒。   “我不能让方華杀了秦宇。”   “方華没有那个能力。”夭夭打了的,去往了警察局。   “为什么?”方宁身上像着了火,焦灼万分,痛苦不堪。   “秦宇还是你当初认识的的秦宇吗?”   说完这句话,夭夭再也没有理会方宁了,到了警察局,就看到黑板上贴着许多方宁尸体腐烂的照片,人来人往的看样子很忙的,方宁傻傻的现在黑板前,血水从她那凝滞眼睛里像泉水样的流溢出来。   “小桃花,你不是请了假,怎么来了?”陈一鸣脸上现出一种好奇的踊跃的神采,“你是不是想问苏队去哪了?今早将犯罪嫌疑人方成抓捕逮捕,苏队在审讯室审问呢。”   “是中宇集团的方总吗?”夭夭问道。   “是啊,就是你昨天做的笔录忘了吗?”陈一鸣一脸灿笑。   秦宇当真是为方宁报仇吗?记忆中他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情,难道几百年的时光磨合,他真的变了?   不可能!   夭夭去往了监控室,看着屏幕中的苏零与方成,方成两眼痴呆,脸色发青,他也承认了自己便是杀死方宁的凶手,夭夭看得出来,方成被定是受了极大的迫害。   紧接着接到一起报案说有一具尸体飘在湖面上,苏零带着刑警一队和陆法医去往现场,夭夭也腆着脸去了,四周拉起了警戒线,打捞过程中,由于尸体高度腐化,臭气熏天且满身蛆虫,使打捞人员无法忍受,经过整整两个小时,下午五点多钟才将尸体成功打捞上岸。   从打捞上来的尸体辨认,死者为女性,身高约1.68米,长发,已经泡的膨胀不成人样,由于尸体高度腐烂,一时无法辨认死者其年龄,其他的有待陆法医鉴定后才能确定结论。   但是夭夭知道,她就是方華,夭夭准备上前看一下却被苏零拽出了警戒线外,“很恶心,别看。”   看着苏零这么关心自己,夭夭扭着脸儿,臊得不行,红红的脸儿笑得像云彩一样。   拍了几张照片,陆法医便带上了橡胶手套对尸体的面部、颈部、正面全身、背部全身、双手双足、头顶、足底先进行尸检,“她佩戴着香奈儿项链看得出来她很富有或者她的家境很好,她的右腕大动脉有道伤疤,角膜已经重度混浊了,死者尸斑显著,尸斑呈鲜红色的尸斑,肯定不是失血死亡。死因可能是一氧化碳中毒(碳氧血红蛋白),□□中毒(氧合血红蛋白),冻死(氧合血红蛋白)等情况,具体要回去解剖。”   将尸体装入尸袋中送到了解剖室,冰冷的解剖刀划过,露出了皮肤下的黄色脂肪层,从肺部提出溶脂拿去化验。   化验的结果出来了,肺中含有大量的一氧化碳,死因应该是吸入一氧化碳中毒而死。很快,便查明了死者的身份,是中宇集团的千金方華。   方華的死,让这个刚刚恢复平静的A市,又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在任何地方,都能够听到对这件事的种种猜测,中宇集团两位千金相继死去,而总经理方成也成了嫌疑人,原本有点名气的中宇集团瞬间没落了。   而方成得知方華的死后,整个人都崩溃了,这滚热的泪珠有如烧红的钢针。   “你有什么想法吗?”苏零被这起案子弄得毫无头绪,看着旁若无人吃着晚饭的夭夭,心里还暗暗自喜还好她没有看见那么恶心的场面。   夭夭抬头平静的看着苏零,问道,“你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嗯。”苏零轻描淡写的应着。   夭夭低下头又吃了一口饭,忽然深邃的墨色眸子里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气,她可以借助这次机会除掉秦宇的,薄唇的笑意伴随那诡异而妖娆的弧度轻轻挑起,“苏苏认为方成便是杀死方宁的凶手吗?”   “他已经承认了。”苏零道。   “方宁方華是姐妹,为什么不调查过去与哪些人接触过?”夭夭轻描淡写的道。   “调查过了,和这两姐妹皆有联系的只有国贸大厦的总经理秦宇一人,与方華是情侣,上次他也来提供了线索。”   “调查过他了吗?”夭夭揉着眼睛,有些困了,“贼喊抓贼,苏苏难道不懂吗?”   “凡事都要证据的。”苏零见天色已晚,“我送你回酒店。”   “我要跟你一起回家。”夭夭暖暖的开口。   “不行!”苏零真怕夭夭再这么下去勾引自己,自己真会控制不住欲望将她吃抹干净。   “你看我一个小姑娘住酒店多不安全,万一出现坏人……”夭夭撅起嘴,可怜兮兮的看着苏零,“你也不好向王局长交代是不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不信苏零不上钩。   “你在拿王局长压我?”苏零怒冲冲地甩过头来,瞪圆了眼睛盯着夭夭。   “没错。”夭夭那天真的目光,完全是个一脑子浪漫念头的小女孩,对什么都充满了兴趣和好奇,“作为回报,我今晚带你去找证据。”小脸上漾出甜笑。   “证据?”苏零微撩双眉,眼中有了诧异的深色。   “划破方華手腕处的凶器,我知道在哪,方華一氧化碳中毒的地方,我也知道在哪。”夭夭脸上漾着温柔的笑。   她没有帮方宁,因为与她的利益不同,夭夭要的,不过是秦宇从这个世界消失,即使方華心肠歹毒,企图占有自己的身体,可是她同自己一样,都是想要秦宇的性命。   苏零揣上枪穿上外套便同夭夭出去了,已经入秋了,夜晚的秋风已带上丝丝凉意,而夭夭只穿了一件连衣裙,苏零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开车去往了夭夭口中的那处废公寓,夭夭按了按门铃,并没有人开门,从包里拿出发卡,不一会儿,便打开了门。   走廊里黑洞洞的,苏零看着黑暗的走廊里若隐若现的煤气味,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拉住了夭夭,“你去车里等我。”略微沙哑低沉嗓音。   “没事,这里面没人。”夭夭反手握上了苏零的手,拉着他走了进去,苏零的手很温暖,夭夭苍白的脸颊就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配着她墨黑的眼睛,特别清丽。   走进了厨房,那里煤气味特别浓重,地上有一摊血和一把带血的匕首,显然,这是方華死亡的第一现场,“我没骗你吧。”夭夭对着苏零笑,笑靥如花般的诡异。   苏零掏出了手机打给了陈一鸣,让他带痕检科的人来现场采取指纹,很快,一大堆人来了,忙里忙外了好久,一直到了晚上九点多钟才收了工,苏零回到车里发现夭夭在副驾驶座已经睡着了,侧脸清纯唯美,像一些纯白色的小兔子,诱人而又单纯,而且,总有那股楚楚动人的韵致。   “夭夭……”苏零摸了摸她的头发。   夭夭微微睁眼,那眸子里满是睡意和深深的迷恋,细长的眼睛在微笑,那柔和的目光像星光一样清澈,纯洁,“结束了吗?”声音酥酥的,甜美。   “嗯。”   “那回家吧。”   苏零望着眼前的夭夭,四肢像粘在似的不动弹了,渐渐地,觉得这一切竟然是这么的自然,苏零脸上那份木讷,那份羞涩,不必任何一句语言,都显出了苏零内心的矛盾。   “夭夭,我们不可能的。”苏零那深邃的眸子里隐隐的动容。   夭夭清醒了些,“是因为陈佳宜吗?”夭夭一直看着苏零似乎是在等他回答,眼神里有些失落的神情。   一时间苏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反而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她怎么会知道陈佳宜,很多很久,夭夭自始至终都定定地看着苏零,苏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这时候苏零开始变得有些心虚起来,苏零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对,我还爱着她,这么久了,我还是没有忘记她。”苏零脸绷得紧紧的,眼睛像挟着闪电的乌云,也许,他只能用生气掩盖自己真实的情绪。   夭夭黯然垂下眼帘。   看着夭夭伤心的模样,苏零眼里的不安就像是消散不去的雾霾一样一直环绕在他的眼底深处,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想要摸摸她的头,想要安慰她,可是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 第11章 意外的死亡   苏零还是将夭夭带回了家。   “我不会缠着你太久的。”夭夭看着懒散的躺在沙发上的苏零,她那清澈的眸子,宛如池中的泉水,看着苏零俊朗飘逸的脸,脸上噙着笑,“大概初雪的时候我就会离开的。”   “你要去哪里?”听夭夭说会离开,苏零的心里居然产生了一丝丝的不忍与惆怅。   “去一个没有你的地方。”夭夭微眯起双眸目光久久停留在苏零的薄唇上,慢慢的靠近苏零,她两边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所以你现在要好好珍惜我。”说话的瞬间,夭夭的手早已滑到苏零的腰间。   苏零一激灵,一股颤抖刺激的情绪从他**蔓延开来,猛地握住了夭夭邪恶的小手,可是夭夭的唇舌却贴上他的脖颈**,另一只手则抚摸上他胸前的****,“好喜欢苏苏身上的味道,像成熟的果子,像雨后的草地……”夭夭对着他笑,那笑充满魅惑。   苏零内心的不祥预感越发强烈,使劲儿咽着唾沫,把窜到喉咙眼儿的**硬压下去,“夭夭……”声音逐渐变得低沉,带着隐忍。   “嗯?”夭夭*着苏零的耳垂,红着脸小声应道。   苏零看着仿佛尖角小恶魔一般的夭夭,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来,抚过夭夭粉嫩的脸颊,不受控制的竟然在夭夭的薄唇上轻轻一吻。   苏零愣住了,显然是在疑惑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他已二十六七竟对一个孩子动了心?夭夭也能清晰感觉到,他的掌心有厚茧,带着些许粗糙的刺感,也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满心的后悔与自责。   夭夭的心砰砰砰的跳动着,深邃眸光格外的远绵长,双手扶上那张俊美的脸颊,深情的吻下去,苏零定定地望着夭夭,只见夭夭微微一笑,明眸漾起一丝狡黠光亮,大约过了许久,忽然响起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那低醇的嗓音仿若只是自语,“夭夭,对不起。”苏零突然将夭夭揽到怀里。   夭夭不解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可是无尽的**让她不得多想,将苏零推到在沙发上,苏零全身猛地一个激灵,突然意识到夭夭现在将他压倒在沙发的姿势极为不妥,趁苏零怔愣的时候,夭夭的唇游移至他的耳畔,“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吹拂着使人心中**的热气,沿着苏零耳垂细细**到脖颈,她微微隆起的胸部抵在宽厚火热的胸膛上。   苏零黑眸陡然窜过一抹慌乱,心跳突然加速起来,他知道再不制止,自己便会毁了这个孩子,束缚住夭夭的双手,反入为主的将她压在身子上,那墨色的黑眸看着夭夭,夭夭硬生生被那阴霾之色吓得再也不敢有任何动作,“苏苏……”缩了缩身子。   “若你想在这里继续住下,那就别动什么歪心思。”苏零用着略微沙哑低沉的嗓音警告着夭夭。   “但是你明明对我有反应了。”夭夭温柔娇媚。   “那不过是正常男人的**反应。”苏零惊觉自己握住她的手力气过大,放开了她的手,手腕处有浅浅的勒痕。   “好啦,我知道了。”夭夭的暖糯暧昧的话语中说不出的欣喜。   ————————————————————————————————————   那夜,苏零失眠了。   辗转反侧满脑都是夭夭那一对亮晶晶的眼睛,仿佛两潭清水,又深又亮,常常是水汪汪地看着自己,撩拨自己的心,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是个刑警,你是个刑警!”似乎在告诫自己别越界,他和夭夭永远不可能。   可是,这根本没有用。   苏零的心脏,脑袋都快要被夭夭的脸,夭夭的笑给挤炸了,猛地坐了起来,黑暗中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愫,起身走到阳台上,边吸烟边看着满天的星空,淡淡的星星仿佛被蒙在一层纱幕后面,隐隐约约。   “佳宜,我该怎么办。”各种矛盾的心情,痛苦地绞缢着苏零,悲惨的往事又显明起来,肩膀在柔和的星光下抖动。   如果陈佳宜没有离开,现在或许与她已经有了孩子,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时穿着婚纱的陈佳宜脸变得恐怖了起来,七孔流血,长发飘动了起来,胸口一片嫣红的血迹慢慢洇开,渐渐盛开成一大朵艳丽却绝望的菊花,毫无血色的白色枯手摸上苏零的脸,“零,我爱你……”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苏零从回想中拉了出来,是严妍,苏零接起,“救救我……”   苏零的心随着那些声嘶力竭的严妍声音一起颤抖,“严队,你在哪?”苏零急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拳头都捏出水来了。   “我在大柏树水族馆……”   大柏树水族馆在三个月前便已经废弃了,苏零听得到严妍害怕得牙齿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   “我要你带个人过来。”突兀的声音忽然响起,明显是处理过的声音。   “谁?”苏零让自己保持冷静。   “夭夭。还有,你敢报警我会让她死的很惨的。”   说完,对方便挂断了电话,苏零一时间犹豫住了,严妍是自己的上级,却一直视作朋友,在那段最暗无天日的过去里是严妍将他拉了出来的,救她,苏零就算是豁出性命也是奋不顾身的,可是对方为什么要夭夭?是夭夭得罪过的人吗?   苏零抬腕看了看表,凌晨三点十分,推开了侧卧的门,看着夭夭,夭夭睡得很浅,微微睁开眼熟睡初醒,绯,“苏苏?”似乎还带着微微的起床气。   苏零随即关上了门,自己怎么可以自私到让夭夭去冒这个险?便下楼取了车,只身前往大柏树水族馆,一路上,他全身冰凉,大汗涔涔,豆大的汗珠顺着苏零的脸颊流下。   很快,他便到了大柏树水族馆,或许是因为废弃的原因,大门是敞开的,苏零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好似为了避免歹徒注意到自己,甚至呼吸都屏住了,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小心了又小心。   里面很黑而且很乱,走了几步路后大灯骤然亮起,苏零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待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见严妍早已泡在水族馆的水箱之内,苍白无力的脸,四肢随着水流在飘动着,苏零脑子里轰然一响,感受到那股死亡的绝望,打了一个冷战,全身上下都冒出了一粒一粒鸡皮疙瘩,“严队……”苏零情不自禁地抖动着身子并叫喊着。   严妍的死,让苏零的心再次沉入了深渊,他开始自责起来,若自己再快一些,若自己将夭夭带去,一切会不会就不是这样的。   尸体很快被捞了出来,面部苍白,双眼结膜片状出血,角膜浑浊,舌头被割掉,初步鉴定是窒息死亡,根据尸检发现尸斑已经固定、尸僵缓解、角膜浑浊等情况,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二十四小时以上,所以,苏零同严妍的最后一通电话根本不可能。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華方宁的死因还未调查出来,严妍出乎意料被杀,这几天来,苏零显得非常的疲惫,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充满了深深的懊悔。   “苏苏……吃点东西吧。”夭夭拎着外卖坐在苏零身旁,她知道严队的死对苏零打击挺大的,她知道那夜苏零是要去救严妍的,她也知道那通电话来的时候严妍就已经死了。   因为那夜,夭夭看见了严妍的鬼魂。   “夭夭,你说你能看见我们看不见的东西,那你看见严妍了吗?”苏零的低沉的声音透着满满的伤心。   “看见了。”   “她有告诉你凶手是谁?”苏零深邃的墨色眸子里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气。   “严队的舌头被割掉了。”夭夭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不敢再看这样的苏零。   这样僵在那里,两个人都一言不发,气氛却越来越紧张,“苏苏,这不怪你的。”终于,夭夭再次开口。 第12章 有人要杀我   这场凶杀案几乎是做的很完美的,凶手除了严妍的尸体其他的并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可是严妍的魂魄从那夜之后再也没有找过夭夭,夭夭破天荒的试图去寻找,可是无济于事。   此外,那夜在别墅内提取的指纹早已提取出来了,警方将犯罪嫌疑人锁定国贸集团的总经理秦宇,刚想让他来进行指纹核实鉴定,王局长猝不及防下达的禁止调查命令让原本有点苗头的案件瞬间被浇灭,越是这般的欲盖弥彰,苏零越是怀疑秦宇有问题。   几天后的清晨,秦宇意外的来到了警局,当时警局的人还不是特别多,苏零和陈一鸣他们接到报警出去了,秦宇挨夭夭坐下,夭夭立即惊慌起来,好像她身边埋下了一颗□□,局促不安。   “你们不是要录取指纹吗?”秦宇在夭夭脸上轻戳了一下,笑道。   “严妍是你杀的吗?”夭夭胸口好像猛地塞进了大团棉花,透不出气来,心跳得怦怦响,似乎一张口那颗热乎乎的心就会一下子从口里跳出来。   “不是。我今日来就是对你说这件事的,有人要杀你,你跟我走,我可以保护你。”秦宇忽然正经了起来。   “保护我?多么讽刺的话啊,秉之,今时今日你还会保护我?”夭夭看着秦宇,那双阴鸷的眸子如同嗜血般可怕,寒意袭来,不留一丝情感。   “夭夭,你已经嫁给我了,我是你的夫君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秦宇的脸顷刻间就乌云密布,暴雨倾盆。   “夫君……”夭夭一动也不动,睁大了双眼,泪花像水晶般凝结着,“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从血池里拼了命的爬了出来,伤痕累累的赤脚走过那荒无人烟的贫瘠之地,血,殷红的血汩汩地从她的全身流了出来,点点滴滴,滴落在不毛之地上,身后拖着长长的血印。   无数次跌倒在地上,大口地喘气,无数次抹去嘴角渗出的血迹,挣扎着想站起。   她的心早已被他伤的千疮百孔。   可是她还是那么渴望活着。   今时想想,那般死去该有多好。   “难道永生不好吗?不用生老病死。”秦宇的双眸如无底的深渊。   “可是,我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夭夭眼眶里顿时闪起了泪光,低下了头,再次抬头时,亮亮的泪痕已划在红润润的脸颊上。   秦宇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口一痛,她很少流泪,在他的印象中夭夭一直以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存在的,她的心境始终保持平衡,她的脸孔平静、清明、恬适,看上去仿佛永远在笑,那是一种藏而不见的很深的笑,这表情给人一种安详宁静之感。   可是,她哭了。   几百年过去了,她的泪水竟然能够再次拨动他的心。   破天荒的,他开始自责起来。   情不自禁的,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那么小小的,似乎快融进他的身体里了,一如当年。   那年,初见,相遇,相拥,他为她挡了马蹄,画面似定格成了永恒。   夭夭停止了哭泣,呆愣了许久,“夭夭……”直到清冷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的时候,她才忽然发现这不是一个梦,他的声音,他的怀抱,如此的温暖,如此的熟悉。   一瞬间,她的心好乱,这个男人给她的恐惧与悲伤,如噩梦一般的恐怖事情,他怎么可以再次如此轻易的拥抱自己!他怎么可以……   夭夭试图推开他可是秦宇的力气很大,似乎将自己揉进了他的胸膛,“放开我!”夭夭挣扎着,可是无济于事。   办完案的苏零回到警局见到这一幕,脸色顿时一黑,将夭夭从秦宇的怀中拉了出来护在了身后,“秦宇你在做什么!”看见夭夭双眼微微发红,显然是哭过了,这不免让苏零更加生气。   “老朋友叙叙旧罢了。”秦宇的脸在笑,笑得很神秘很诡异,“她又不是你的谁,苏警官担心什么呢。”   秦宇的一句话,让苏零瞬间清醒了,这么久以来,他从未直视与夭夭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暧昧模糊不清的关系。   “那她又是你的谁?”苏零额头上青筋暴露。   “她是我的……”秦宇撇了一眼苏零身后的夭夭,脸上也露出向往和追忆的神色,“女人!”   苏零黑眸顿时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拽住秦宇的衣领一拳捣了上去,秦宇没有躲闪,硬生生的受了这一拳。秦宇嘴角渗出淡淡的血迹,只是眼中却还是那么狂妄自大,“看来,有人要和我抢夭夭了呢。”语气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   “你给我闭嘴!”苏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动怒,只知道秦宇看夭夭玩味的神情已经深深触碰到自己的底线,他瞪着狼样的眼睛,全身战栗,似乎要吃人。   苏零被拉了开来,很快,这件事就惊动了上级,上级以刑警殴打之由将苏零停职查办,夭夭倒是因为这件事挺开心的,这证明了苏零挺在乎自己的,苏零回了家,夭夭也挺想一起回去的,可是警局实在太多事情了着实抽不开身,一直忙到了七八点陈一鸣才肯放夭夭离开,夭夭懒散的走在了马路上,意外的是看见了严妍的鬼魂。   “严队!”   夭夭大喊。   可是严妍并没有理会自己,而是向前走着,夭夭只好快步跟着,借着月光,夭夭穿过那些小胡同,不意外的,夭夭迷路了,掏出手机想要给苏零打电话,手机也没电了。   夭夭绕了又绕,却始终走不出这片胡同,好似是鬼打墙一般,蓦然,夭夭听到了身后有脚步的声音,警觉地停住了脚,抬眼四顾,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戒备,可是空无一人。   当夭夭继续想要往前走的时候,身后的脚步声再次传来,夭夭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夭夭再次转头,发现一个肥硕的身体摇摇晃晃的朝自己走来,这便是秦宇口中要杀自己的人吗?那人走近,脸色潮红,脚步虚浮,手里拿着酒瓶,似乎喝多了酒,没有理会夭夭半分便走了过去。   原来是个醉酒大汉。   夭夭跟着这醉酒大汉往前走,估计就能找到出口了,走了很久很久,那醉酒大汉忽然止住了脚步,夭夭微愣紧跟着也停下了,醉酒大汉回头看着夭夭,眼神忽然变得恐怖起来,“你是不是向老子要钱的!老子都说没钱了!”他脖子拧成绳,眼睛瞪得像鸡蛋,那些酒瓶就向夭夭砸了过来。   “砰”的一声枪响,还未等夭夭躲闪,那醉酒大汉心脏中弹不可置信的看着夭夭,不,是看着夭夭的身后,倒落在地,嘴角立刻渗出了一抹刺眼有的鲜红。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传来,她知道不是苏零,苏零不可能杀人,她也知道不是秦宇,秦宇不习惯用枪。他是谁?回顾百年以来,她做事谨慎几乎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夭夭想要回头看看他的容貌,可是身体已经僵硬的不得动弹。   他的手从背后抚上了夭夭的双眼,冰冷。   “我找你很久了。”陌生的男声,很明显是用变音器的声音。   “你是谁?”被他挡住的眼睛一片黑暗,夭夭在狠狠的克制着自己,必须十分镇静十分理智才能静心地想出办法来逃离。   “这双眼睛,你不配拥有。”残忍的话语在夭夭耳边如刀子般掠过。   “你想要你就拿去吧。”夭夭很是平静的道。   蓦然,一只针管插进了夭夭的脖颈。很快,她感到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般地悸动,脑袋像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炸裂了,她的全身感到一阵痛苦的颤栗,好久没有这种痛苦的感觉,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她感觉自己还活着。   紧接着无力地倒身后这个男人的怀里,甚至连睁开眼的气力都没有了,像突然跌在冰冷的河里,四肢浮浮的,完全失了气力。头脑也有点儿昏,思想仿佛一圈一圈飞散的烟,凝不成个固定的形式。 第13章 夭夭失明了   夭夭再次醒来的时候也不知过了多久,四周一片黑暗,几乎是什么都看不清,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也正是因为这饥饿感让她神经清明许多,欲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只得发出沙哑的声音。   夭夭抿了抿嘴唇,心里有些忐忑不安,黑暗中扶着一旁的石墙勉强的站了起来,如同被遗忘在了这个漆黑的角落,没有人再记得她的存在,也没有人在乎她是否还存在。   尽力驱散疼痛和困意无目的向前走,忽然铐住自己的脚的铁链一紧,扑通一声栽进了一潭水中,血臭味钻进了夭夭的鼻孔里,她的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衣衫已经湿透了,身体也几乎变得僵硬了,意识确是清醒了。   这里是哪里?   黑暗中,夭夭显得孤立无援,双手用力的想挣脱来脚腕处的铁链,疼痛感蔓延上来,脚腕处已经被拽的血迹斑斑,汗水在夭夭额头密密麻麻的渗出,不一会儿便凝聚成黄豆般大小,顺着发鬓像漂流船一般滑下脸颊,在下颌处掉落,身上不知名的一些伤口也被汗液腌的生疼。   紧张的心跳声,均匀的呼吸声,在静的诡异的气氛下,异常清晰,夭夭也是放弃了挣扎,过了许久许久,直到一声呼唤,“夭夭……”才将夭夭的思绪拉了回来,是苏零的声音,苏零看着全身都湿透了散发着恶臭味和满身的血渍泥垢的夭夭,心里突然好痛,上前将夭夭搂入了怀中,“不要怕,我来了。”   “这里面好黑,带我出去吧。”夭夭的身子有些颤抖。   所有人都惊愕住了,这个密室里日光灯骤亮,夭夭怎么会说黑?苏零看着夭夭的容颜,令他唏嘘不已的的,自然是那如死灰一般的容颜,修长浓密的睫毛下那双原本灵动的双眼变得黯然无光,苏零伸手在她眼前摆动,可是她什么反应都没有。   苏零有什么几乎要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却他硬生生地哽在喉咙口,化成一股难以吞咽的抑郁。   “苏苏?”夭夭感觉到苏零有些不自然,好奇的抬起头试图去看他的脸,可是什么都看不见。   “我们去医院。”   苏零的肩膀若有若无地抖动着,最坏的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苏零不敢多想,铁链解开将夭夭抱入了怀中去往了医院,许茹看到伤痕累累的夭夭,不免慌张起来,接过夭夭做了全身检查。   许茹拿着报告走了出来,看见苏零在抽烟,“医院是禁烟的。”看到苏零慌张的样子,许茹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口一痛……   “夭夭怎么样了?”苏零灭了烟扔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多处致命刀伤,失血过多我不知道她怎么会活到现在的。还有,她的□□被摘除,她……失明了。她体内还残存麦角酸二乙铣胺迷药。”许茹同情油然而生,这样的夭夭,让她想到了三年前的陈佳宜。   苏零愣了几秒钟,他把头转了过去,再次抽出了一根烟,拿出打火机,可是颤抖的双手怎么也打不着火。   “你去看看夭夭吧。”许茹轻轻叹息。   可是苏零不知道怎么该和夭夭解释,他害怕夭夭对生的绝望对死的恐惧,苏零出了医院去递了复职申请。   整整一天,苏零都没有去见夭夭,在天台上对着世界发呆,陈一鸣隐隐感到苏零有些不同了,也意识到或许苏零真的对夭夭动心了。   晚上,陈一鸣被派来做笔录,推门进入病房内发现夭夭在吃着晚饭,虽然失明了可是丝毫不影响她吃饭,听到开门的声音,夭夭放下了筷子问道,“是苏苏吗?”短短的头发,开朗的笑意,完全不像一个知道自己已经失明的孩子。   “小桃花,是我。”陈一鸣上前坐在了夭夭身旁。   “是你呀,吃过了吗?”夭夭脸上漾着温柔的笑,殊不知她身前小桌子上的饭被她弄的狼狈不堪。   “吃过了,你还好吗?身上的伤还疼吗?”陈一鸣问道。   “等苏苏来抱抱就不疼了。”夭夭勾起唇,露出个美丽的笑容。   “你啊,就是这样。”陈一鸣叹息,戳了戳夭夭的脑袋,“先说一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额……那晚我迷路了,之后一个男人把我在我脖颈处扎了一针后我就晕倒了,醒来后的几分钟你们就来了。”夭夭露出了脖颈试图让陈一鸣看到针孔。   “你有看到他的长相吗?”   “他遮住了我的眼睛。”   “他的声音呢?”   “他用了变声器,我听不出来他原本的声音。但是他的身高应该和你差不多高吧,”夭夭皱起优美如新月的眉,好似在回想着什么,“他的小手指上……好像带着尾戒……”   夭夭此话刚出,陈一鸣身子便是一僵,他的右手小拇指上赫然带着一枚尾戒。   “你说……他为什么要杀死严妍?”夭夭对于严妍的死还是可惜的,声音淡淡的,却掩饰不住那丝悲伤,“他的目标是我啊!”   “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陈一鸣揉了揉夭夭的头发,温柔的道。   “嗯。如果可以的话,明天可以带苏苏来看我吗?”夭夭拉住了陈一鸣的手,恳求道。   “苏队被停职查办了不在局里,现在我也不懂他在哪。”   “这样啊……那好吧。”夭夭白皙的脸上,愁眉双锁,不开心的模样。   忽然有一种强烈的不明感觉像蛇一样咬着陈一鸣的心,收回了抚摸夭夭头发的手,忽然那双开朗的眸子变得冰冷深邃眸子,散发着可怕的阴霾之色,“你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的。”   夭夭身子忽然一僵,感觉到身心正被一种灼热的目光锁住,不解的抬头用黯淡无光的双眸看着陈一鸣,忽然细长的眼睛在微笑,竟然会像星光一样清澈,纯洁,“好,路上小心。”暖暖的开口。   陈一鸣离开不久后,王昱便急匆匆的来了,他的脸颊,明显地陷下去了,由于睡眠过少,眼睛周围已呈青褐色,“您可有大碍?”王昱的脸都急红了,头上的汗水豆子一样滚动。   “没事的,我又不会死。”夭夭开口。   “可是您的眼睛……”王昱的两眼像枯井,眉头紧蹙,那清癯的脸痛苦地皱成一团。   “应该会自愈的吧。”   “别人我不放心,我让我的孙子近期来保护您安全。”王昱实在是太过于自责了,自责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好夭夭,让夭夭独自承受真的多痛苦,“王凯,进来。”   夭夭听到了健壮的脚步声走了过来,“您好,我是王凯,我会代替爷爷来侍奉您,今后,我便是您的眼。”王凯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寒暄了几句,王昱便离开了。   “我叫夭夭。”夭夭向王凯笑,“今后就辛苦你了。”   “为了爷爷和我能够更好的侍奉您,您还是少笑点为好。”王凯一道浑重低魅的嗓音带着几分嘲弄的冷意,似乎还有一点点敌意。   “你不喜欢我?”夭夭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口。   “不喜欢。”王凯更是心直口快。   “那不喜欢又能怎么办呢,只得忍着哈哈哈哈哈哈。”夭夭笑靥如花般诡异妖艳。   “你……”王凯脸沉得像黑锅底,那两道充满责怪的目光叫人不寒而栗,可惜夭夭什么也看不见。 第14章 安静的生活   这几日,王凯暗中将夭夭保护的很好,或许那凶手根本就没有再次出手。方華的魂魄也是好几次来找到夭夭,夭夭的□□虽然被摘除了,可是这些来自地狱的声音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方華气愤的问为何秦宇还是好端端的活着,夭夭也是无奈,权当是没有听见置之不理。   夭夭也知道,秦宇的权势让他得到了一个很好的保护,要将他送进监狱简直是比登天都难。   可是,夭夭心里还是想要他死的。   出院那天,苏零终于来了,这种思念像秘藏的珍宝一样,他把它藏在心里,看着夭夭无光的眸配着那洋溢青春的消息,仿佛她的身体里那与生俱来的开朗的气息此刻却让苏零莫明的心疼,他不要她这么坚强,她难道不可以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扑在他人怀中哭诉?夭夭听到脚步声,“是苏苏吗?”薄薄的小嘴唇灵巧地动着,发出清亮的银铃般的声音,由于激动,嫩脸蛋红红的。   “我带你回家。”苏零伸手轻触夭夭的那张迷人的脸,是软糯的,是温热的。   “回我们的家吗?”如黄莺出谷般的嗓音。   “嗯。”她就是这般与众不同,正因为这种与众不同,苏零才会慢慢的在意她,才会慢慢的,动了心。   苏零办完了出院手续后将夭夭抱进了车里,“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呃……反正你被停职了,要不,你做饭给我吃。”夭夭思考了一会一脸期待的道。   “这个……我好久没做饭了。”苏零一窘。   “我不嫌弃苏苏的。”夭夭咯咯的笑起来,她的笑很有感染力,原本一脸严肃的苏零也咧了咧嘴。   做饭之前,定是要去买菜的,夭夭握紧了苏零的手走进了超市,超市还是蛮拥挤的,苏零想让夭夭回车里等着自己,可是夭夭偏不,无奈只好将夭夭抱入超市推车里,夭夭一脸灿笑,苏零看着这样的笑心中起了很异样的感觉,温柔中有一点点甜蜜,还有雀跃。   很想永远都是这样。   “吃牛肉吗?”   “吃。”   “吃猪肉吗?”   “吃。”   “吃鸡肉吗?”   “吃。”   “……”   “苏苏,你怎么不问了?”   “再问下去我怕被你吃穷了。”苏零脸上带着一抹轻描淡写的笑。   “没事,我是小富婆,我包养你。”夭夭回眸一笑。   苏零噗嗤一下笑出声。   可是夭夭永远不知道苏零内心的纠结痛苦不堪。   她也不会知道苏零在很努力的向自己靠近,竭尽全力的挣扎,想要摆脱曾经对他的束缚。   可是,命中注定,她是要离开的。   买完后回到车里,苏零的手机响起,掏出上面是未显示号码,纳闷的接起,“喂?”   “零,救我,救我……”   苏零表情却骤然僵住了,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手在颤抖着,“佳宜……”苏零一辈子都忘不了陈佳宜那惊恐的声音,她明明死了,她明明死在了自己怀中,可是为什么……   “是不是很痛?苏零,我也会让夭夭慢慢的……惨死在你手中。”   那用了变音器的男声在电话里响起,嘟嘟嘟……电话挂断,苏零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看着夭夭,凛洌深沉,慢慢整顿自己的情绪。蓦然,一辆大卡车直接撞了过来,翻天覆地,一瞬间,驾驶座与副驾驶座的安全气囊喷射而出,黑暗中,苏零用力的睁开了双眼,发现夭夭她的秀发已经沾满血迹,嘴角隐隐还有鲜血流出,原本可爱的脸,现在已经变得无比苍白,下半身被车子挤压的变的血肉模糊,还能看到丝丝白骨露出。   “夭……夭夭……”苏零的心,像铅块一样,又凉又硬,在胸里坠着,几乎要掉出来。   夭夭痛苦地歪着头,苦楚的痉挛掠过她的嘴旁,额头有细细的冷汗渗出,全身满是暗红色的血迹,警车鸣笛的声音传来,“里面的人还有意识吗?”外边传来了呼唤声,苏零上下眼皮,就像叫谁用针线给缝住了,百般努力,才只能睁开一条缝。   车门被撬了开来,一只手握住了苏零的胳膊,试图将他拉出去,痛苦迷糊中,他眼前模糊的夭夭越来越远,他欲抬起手,可是这一切却是渐渐远去,苏零眯着眼睛,颤抖蜷缩的手指勉强的指着夭夭,嘴唇哆嗦的想要说什么,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砰!   一声爆炸的声音,气流将苏零冲昏,他突然感觉身体轻起来,忽然双眼一睁,如坠深谷,眼前是一片光明,天气很好,而苏零站在台阶上,看着两只蝴蝶从高墙那头来,款款飞过花荫。   自己为何会在这?   而自己白袍如雪,俊逸清奇,漆黑的长发不曾束起,一直垂落到腰际,夭夭身着一袭白色繁花抹胸,外披一件白色纱衣,那若如雪的肌肤透亮,三千发丝散落在肩膀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发饰,只是带了许多繁花,红白的繁花衬托着哪张雪白透晰的脸庞,身上缠着黄丝带,显得十分妖艳迷人,眼眸深邃,上前拉过了苏零的手,苏零痴痴傻傻的看着她。   “秉之,发什么呆呢?”   夭夭笑着,但是这个时候的笑与往常不痛,里面夹杂着出自真心的笑容。   “夭夭,你怎么……”苏零忽然觉得自己头好痛,惊悸不安的看着夭夭,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方才痛彻心扉的事情。   “秉之你今天好奇怪哦。”   夭夭上前握住了苏零的胳膊,苏零迷迷茫茫的看着夭夭,夭夭的脸离得她很近,只觉得夭夭呼出来的气息冰凉,脑袋里面乱糟糟的,见苏零不答,夭夭拉着他的手往前走。   隐隐有雷声滚过,是要下雨了,苏零本能的拉着苏零到屋檐下躲雨,夭夭任由苏零拉着,脸上却带着一抹轻描淡写的笑,刚寻到躲雨的地方,雨水便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雨停了,夭夭带着苏零回了家,我们的家,不是特别的金碧辉煌,一桌一椅,一几一凳,摆设得独具匠心,室内的炉鼎中燃着香料,所有的婢女都井井有条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吱呀……”关门声响起,屋内就只剩他们二人。   夭夭猛然钻进了他温暖宽阔的怀抱抱住,“秉之……”直至那薄唇与苏零的唇相重合苏零才反应过来,夭夭的吻很轻柔,蜻蜓点水一般,看着苏零痴痴傻傻的模样,戳了戳他的脸,“秉之今日是怎么了?”   见苏零不答,夭夭低头继续深吻了下去,苏零彷徨无助的看着夭夭,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这一切美好的有些不真实,自己究竟忘了些什么?   那夜,抱着夭夭入睡了,再度睁开眼,已是翌日,日上三竿,苏零缓缓睁眼发觉夭夭在盯着自己在笑,苏零微微撑起身吻上她的唇,一切那么的自然,看着夭夭脖颈上一道道皆是吻痕,苏零脸上带着笑意,一种莫名的安心,一种莫名的开心。   伺候用膳的婢女早已等候在外,夭夭示意她们进来,早膳有些平淡,不过是一些白粥馒头,苏零简单的吃了几口又觉得有些困了,小睡了一会儿,梦中总能听到千奇百怪的声音,让他回去……就在那个时候,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如同潮水似的渗了上来,苏零刚想抓住始终是惊醒。   已是傍晚,屋里只有苏零一人,苏零踱步出了去,站在树林里瞧着灯火阑珊处,那里站着个女孩,心上的女孩,如今这般自然而然,为何自己的心有些惶恐,仿佛自己随时会窒息会死亡。   真的怕,怕她会离开。   “秉之,发什么呆呢?”   夭夭瞧见了苏零,上前熟练的牵起了他的手,夭夭的神情很疲惫,眼里有明显的血丝,眼中带着一丝颓丧消沉,看起来没有睡好觉一般。   庭院内,夭夭命人准备了小酒,苏零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月光下夭夭那细腻得几乎看不到毛孔的肌肤,忍不住笑了笑怎么有女子长的如此好看,苏零本以为自己酒量很好,可是刚才喝了一杯,几分酒意便上来,脸也渐渐有些烧,伸手轻轻靠在夭夭的脸上不自觉的笑了出来,轻声而温柔地说,“夭夭会一直陪伴着我吗?”   “会啊。”夭夭没有半分犹豫,钻进了他的怀中,   苏零懒懒的笑着,找了个舒服的方式抱着她,夭夭的身上有淡淡的檀香味,苏零贪恋地深吸一口,难得有半刻的闲适,就想好好的将她腻在怀中,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停得久些。   “秉之,以后我每日都要你抱着。”夭夭抱住苏零的腰,扬着醉眼看他,撒娇。   “好。”苏零柔声哄着夭夭,声音如同春水般的温柔甜蜜,他心里酥酥的、麻麻的,身子仿佛要化成水了,快要被夭夭温柔的眼神魅惑了。   忽然间,所有的烦脑都离开了苏零,一种奇异的感觉渗透进他的血管中,他象被一股温暖的潮水所包围住,和煦的风从窗缝中吹进来,轻拂在他的身上,每一个毛细血孔都感受到这风的亲昵,软玉温香抱满怀般,给人凭添了许多旖旎的情思。   这样的生活,安静祥和,睁眼时是她,闭眼时也是她,现在对着这朴素而新鲜的生活,一种亲切欣慕的感情禁不住涌了上来。   “那你娶我好不好?”夭夭抬头,那双炽烈深邃的眸一眨不眨的凝视苏零。   “好。” 第15章 尸骨无存   苏零修长的手指滑过夭夭的脸,停留在夭夭的唇间,微微抬起了她的脸,倾身吻了上去,苏零深吻中悄悄睁眼,看到她温柔的侧脸,顿时心尖暖暖的。   夭夭忽然一股困意袭来,眼前瞬间黑暗,手重重的垂落在地,再次睁眼的时候,身前却是一潭血池,一身嫁衣的夭夭竟躺在里面,手指尖不断有血泪滴落,看着苏零,逼迫地盯着苏零,苏零眨了眨干涩的眼,心里又窒又空,“夭夭……”   夭夭失落且无助的神情,苍白无血的脸上不由现了一抹陀红哈哈大笑了起来,“秉之,你好狠的心。”随之那淡然到极至的眸中静水无波,丝毫不见一丝微澜。   究竟发生了什么?苏零脑子里轰然一响,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杀意,双双打了一个冷战,全身上下都冒出了一粒一粒鸡皮疙瘩,“夭夭……”上前从血水中将夭夭抱了出来,一片一片殷红的血迹正慢慢地侵湿苏零的衣衫,像一串串珍珠一般缓缓流淌到苏零的身上。   “秉之,放过我……”夭夭一动也不动,睁大了双眼,泪花像水晶般凝结着。   昨晚用力的蜷缩在他的怀抱中,她痛苦地歪着头,苦楚的痉挛掠过她的嘴旁,苏零感到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般地悸动,脑袋像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炸裂了,看着眼前的夭夭,忽然发觉自己不是自己了,意识有些不清醒了,将她扔入了血水之中,溅起血花,附身覆上夭夭的唇,衣领被粗厉的双手大力的扯开,舌头□□着夭夭的耳廓,一只手在夭夭最敏感的地方游弋,如梦如幻又如鬼魅似的海市蜃楼,连绵平滑温柔得如同女人胴体的沙丘,迎面如雨似的狂风沙……   夭夭口舌非常干燥,像长了一层硬壳,头里剧痛,说不来怎么个痛法,身子软得像根麻绳,抖动得像风中的草叶,任由着苏零那只手在她身子上游弋,苏零的吻越来越沉重,“你要的不就是这样吗?”苏零的唇游移至夭夭的耳畔,吹拂着使人心中酥痒的热气,沿着夭夭耳垂细细啃咬到脖颈,夭夭害怕的紧闭著眼,浑身不停地颤抖。   “不要……不要碰我!”夭夭的脸憋得像烧红的铁块,牙齿执拗地咬着下嘴唇,熊熊的□□正在夭夭体内炽热地焚烧着,夭夭快要失去了理智,陷入无边无尽地欲海中,她不受自己控制的主动弓身迎向他,渴望得到更多慰藉,身子柔软的像蛇一样紧贴着苏零。   “给我。”苏零温柔的话语在夭夭耳边清风般掠过。   夭夭艰难的喘着气,惊觉原本燥热的身体传来一股清凉的气息,这种清心舒爽的感觉让她感到象是夏日沐浴以后一般的清凉舒服……   —————————————————————————————————————————————————————————————————————   蓦然,苏零惊醒,“夭夭……”他颤颤抖抖的声音明显的宣誓着他在害怕,发现面上接着氧气管,而自己赫然躺在了病床上。   那是一场梦吗?为什么那么真实,夭夭彷徨无助的眼神,她好像掉进冰窟窿里的模样,秉之又是谁?此刻,苏零的心如同泡在咸涩的海水里,浑身的血就像雨水似的冰冷。   “医生,5号床的病人醒了。”   传来了护士激动的声音,不久后,白大褂医生快步走了过来,在苏零眼前摆了摆手,“病人,你现在看到我吗?”   苏零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如果可以就眨眨眼睛。”   苏零吃力的眨了眨眼睛,他迫切的想要问夭夭的情况,可是口舌非常干燥,像长了一层硬壳,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那场车祸,夭夭究竟怎么样了?   过了小半天,苏零的身体终于可以自己控制了,许茹为他来检查身体,他第一件事就是拉着问道,“夭夭呢?”   “夭夭……”许茹黯然垂下眼帘。   苏零心难受得几乎要跳出来,眼泪一下子就溢了出来,那爆炸的声音……   不会的。   不会的。   “她还活着是不是,告诉我她还活着。”苏零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声息。   “苏零你别这样。”许茹试图去安稳苏零的情绪,那场车祸爆炸夭夭尸骨无存,许茹不知道该如何对苏零解释。   “我的错,是我的错,我害死了夭夭。”苏零两手把脸一捂,泪水从指缝里向外涌流。   苏零一蹶不振,他一直在逃避这件事,他一直骗自己夭夭在家里等着自己给她做饭呢,不顾自己身体的问题不顾许茹的劝诫匆忙的赶回了家,可是家里空空如也,失落的情绪蔓上心头,心好像被一块胶纸封住,不能转动。脑子,像断了发条的钟,止了迈步。   像突然跌在冰冷的河里,四肢浮浮的,完全失了气力;头脑也有点儿昏,思想仿佛一圈一圈飞散的烟,凝不成个固定的形式。   因为,他已经习惯了,习惯夭夭一脸灿笑的模样,习惯了每天都能看见她,习惯了身边有一个温软馥郁的身体,习惯了那稚拙粗苯的勾引。   自己真的爱上夭夭了吗?   那来自地狱的通话再次响起,苏零接起,“你是谁!”那眼光像火一样会把人灼伤,像鹰爪子似的会把人抓出血。   “你这样伤心的模样,我看着很开心。”那用了变音器的男声发出了咯咯的笑。   一瞬间,苏零黯淡无光的双眼霎时变得狂暴凶狠,脸上的肌肉也扭曲起来,他张开嘴,露出白得瘆人的牙齿,同时发出一声只有野兽才会有的低吼,“你究竟是谁?”   “你知道我是谁又如何,你能力杀了我吗?哈哈哈哈哈哈……”那声音狂妄自大。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苏零气得发抖,脸变成个紫茄子。   “那我等你哦。”   戏谑的开口,嘟嘟嘟……再次挂掉了电话,“啊——”苏零狠狠的将手机咂向了地面,额头上青筋暴露,黑眸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可是苏零已经不是警察了,苏零只能打电话让陈一鸣过来告诉自己那场车祸的具体情况,陈一鸣因为有工作,晚上才风尘仆仆的来到苏零的家,还带了一大堆文件。   陈一鸣从文件中抽出了一个男人的照片,是一名穿着牛仔外套的二十出头俊美男人,“他是那场车祸的肇事者,S公司旗下快要出道的练习生顾正浩,据他所说,他录完MV后被敲晕,之后他什么事都不知道了。确实,我们掉了监控,他说属实。”   陈一鸣将u盘插入了电脑中,录像有些模糊,但可以看到顾正浩被敲晕的全部过程,那个带着黑色口罩和帽子的男人究竟是谁?   “那天车祸的监控呢?”   陈一鸣调出了监控,苏零看到了夭夭那日牵着自己的手一脸灿笑的看着自己,暖暖的模样刺痛了苏零接近崩溃边缘的心,那辆大卡车直直的撞上了自己的车,自己被拉了出去,而拉自己的人竟然是陈一鸣,“砰”的一声,车子爆炸,苏零必须尽量压抑自己,才能忍住用上眼圈的热泪,克制激动的感情是十分痛苦的,他用力地咬住牙齿。   “你为什么不先救夭夭?”苏零越想越凄怆,竭力地握住双拳,抑制他的悲伤。   “当时只有主驾驶的门能打开,副驾驶的门被卡住了。”陈一鸣解释道,“小桃花已经死了,苏队你节哀顺变。”   “她不会死的,她是个怪物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死掉。”苏零忽地伸手往桌上一拂,茶壶茶盏落地即碎,苏零也发觉自己有些过头了,揉了揉头发,烦道,“我复职申请下来了吗?”   “嗯,刚下来。”陈一鸣交给了一份严重警告的文件给了苏零,“苏队以后还是小心点为妙。”   这份严重警告让苏零想到了秦宇,这个男人和夭夭究竟是什么关系?他看夭夭的眼神似乎很久之前就相识了,想到这里,苏零没有管陈一鸣拿起外套就去了国贸大厦,同样的黄昏,同样的街道,同样的迫不及待。   还未去前台预约就看见秦宇搂着个性感的女人走了出来,“秦宇!”   秦宇撇了一眼苏零,抽出了一张黑卡递给了身旁的女人,“你先去逛吧,我随后就到。”   那女人欢快地接过黑卡答应了一声,一转眼就跑出了门。   秦宇带着苏零走进了自己办公室,“怎么来找我?还真怕我抢走夭夭吗?”话罢执起桌上的茶壶给苏零倒茶。   “夭夭死了。”   忽然传来啪啦一声瓷壶落地碎掉的声音,转头看向苏零,那双阴鸷的眸子如同嗜血般可怕,寒意袭来,“你说什么?她怎么可能……”秦宇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的尸体呢?”她活了百年,她即使死了也会重生的。   “尸骨无存。”   “我都警告过他,他竟然还如此不知好歹。” 第16章 死而复生   “你知道凶手是谁?”苏零迫不及待的问道。   “他是冲你来的,是你连累了夭夭。”秦宇那一双冰冷的深邃眸子,散发着让人心疼的神情,他明知道夭夭即使是粉身碎骨,即使是化作尘埃,化作空气,她都会再次重生,可是,他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他恨不得现在就将凶手生吞活剥了。   “告诉我凶手是谁?”苏零脸绷得紧紧的。   “你身边的人。”秦宇薄唇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你还是不知道为妙,我会处理掉他。你好好的过平常人的生活,忘掉夭夭,就当夭夭从未出现过。”   “夭夭还活着是不是。”苏零一双乌黑的眼睛疑惑地瞅着秦宇。   “活着又如何?死了又如何?她对你不过是一时的新鲜罢了。”秦宇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冰冷地向苏零投了过去,“你的生命终将枯竭,而她的生命将永远停驻。”   “你究竟是谁?”苏零面色凝重极为警惕。   “夭夭的夫君——秉之。”秦宇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散发着冰冷凌厉的光芒,给人带来无穷的压迫感。   秉之,那场梦中夭夭一直唤自己这个名字。会不会那不是一场梦,是夭夭悲痛暗无天日的过去?几百年以前的破碎不堪之事?夭夭活了百年,那么说……秦宇也活了百年?苏零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有什么资格做她的夫君?你同她在一起不过是她有利用价值。”苏零心头突然掠过一股寒流,脸骤然变得冰冷严峻。   “那你同她在一起没有利用她吗?”秦宇的眸中便闪过一抹冷酷的杀意,“难道你没有想过让陈佳宜的住进夭夭的身体里代替夭夭?”深邃的墨色眸子里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气。   苏零身子忽然一僵,感觉到身心正被秦宇灼热的窥探锁住,他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可以将自己努力埋藏在心底的恶念给挑明了。   “真不知道,夭夭为什么要缠着你。”秦宇眼光深沉,显然,秦宇是不知道夭夭准备结束长生的打算,“所以……你不照我说的做,我会杀了你的。”秦宇眸子里满是诡奇的冰寒。   苏零知道秦宇有足够的能力,他可以悄然无息的杀了自己同杀了方華一般留不下任何证据。   苏零走后,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情绪一个人,四周瞬间就静的可怕,秦宇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动,足足过了十分钟之后,他才艰难的直起身来,走出了门那女人回来箍住了他的胳膊,秦宇那墨色的黑眸一扫,那女人硬生生被那阴霾之色吓得松开了他的胳膊再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   王昱家——   王昱坐在椅子上,面孔简直像一个风干了的柚子,上面布满了刀刻一般的皱纹,淡淡的双眉都快拧在了一起看着他身前的花海中破碎不堪的夭夭,王凯走了过来,“爷爷,夭夭真的可以死而复生吗?”王凯看着夭夭,当初车子爆炸的时候,王凯只是捧了一把废墟回来,令他十分惊讶的,如今她的脸和上半身几乎是痊愈的完美,可是那双腿几乎是一点儿也没长出来。   “会的。”声音淡淡的,却掩饰不住那丝悲伤。   又过了几日,王凯刚入睡就听到了“扑通”一声瞬间惊醒,刚把爷爷送回家里休息,这里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任何人!王凯摸到了枕头下的手机,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走了出去,一片黑暗却看到前面有黑色的身影,王凯抬枪指着黑影,“是谁?”双眉轻蹙。   “是我,夭夭。”夭夭肚子已经饿起来了,好像肠胃在里面打架似的发出咕噜的声音。   “夭夭?”王凯放下枪跑向她,果然是夭夭,她双腿已经长了出啦,扶着沙发,“您醒了?”   “嗯,我好饿。”   夭夭□□也是长了出来,却看的还不是清楚,微眯眼的凑近看着王凯,夭夭对这种距离不以为然,可是对于正值情窦初开二十的王凯来说却是是迷人的□□,王凯腾地一下红了,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我去做饭……”匆匆忙忙的赶去厨房。   夭夭扶着沙发吃力的往前走,因为刚刚痊愈的身体自己还不是特别可以控制得住,“扑通”一下,再次摔落在地,王凯听到声音出了来,看见摔的狗吃屎的夭夭,紧张的上前扶起了她,“您没事吧。”   “我还没有适应这个身体。”夭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红红的,眼睛亮晶晶的,声音像个敲打青竹一样好听。   王凯将夭夭抱起轻轻的放在沙发上,又不知过了多久,王凯端来了一碗热汤,“其他的在烧,先喝点汤吧。”   “谢谢。”夭夭想要接过汤可是手着实是抬不起来。   “我来喂您吧。”王凯舀了一勺热汤放在嘴边吹了吹,放在夭夭嘴边,张口吞下勺里的粥,只觉得有热汤从夭夭的喉咙缓缓顺下,醇香可口,里面的肉丝竟让夭夭觉得甚是满足。 第17章 他本来伪装   “那场车祸查出来原由了吗?”夭夭喝完了最后一口汤, 那如明月的眼眸凝望着王凯。   “驾驶那辆大卡车的是S公司旗下快要出道的艺人顾正浩, 据说是被人敲晕拖上车去的,他也是受害者。”王凯看着夭夭的双眼, 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热。   “顾正浩……安排我与他见一面吧?”夭夭眉凝纠结,语气里透漏了一丝紧张, 那场车祸, 夭夭不知道凶手的目的是自己还是苏零,但是为了苏零能够好好活着, 她必须将这只躲在阴暗处的老鼠找出来。   “好。”王凯答应。   夭夭忽然闻见烧焦的味道,眉毛稍稍向上扬起,“你做的饭好像糊了。”嘴角上扬,是浅浅的却又温柔的笑,细长的眼睛在微笑,那柔和的目光像星光一样清澈,纯洁。   王凯的面颊上蓦然涌上两片红潮,那红润从他颊边一直蔓延到他的眼角眉梢,他不知道为何自己面对这样的笑会这么紧张, 可能这就是活了百年之人独有的魅力, “好……好像是的……”王凯匆忙的跑去厨房, 留下夭夭在咯咯咯的笑。   次日一大早,王凯就带着夭夭去往了S公司,因为夭夭身体还不是特别的协调,王凯特地的去买了个轮椅,S公司的人知道王凯是永康房地产总经理王昱的孙子所以对他特别客气, 不出几分钟便安排了与顾正浩的见面。   王凯将夭夭推进了屋,顾正浩坐在了沙发中央,见到王凯立即起身,“王总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不得不说顾正浩长的很是英俊,长了大多数女生喜欢的禁欲系男神的脸,想必出道了也是大批粉丝追逐的。   “坐下吧,我有几个问题问你,王凯你先出去吧。”夭夭轻浅笑开,却隐约看见顾正浩身旁有个红衣女人,应该是鬼怪吧,夭夭暗暗想。   “是。”   “你是?”为什么王凯会对这样十五六岁的孩子毕恭毕敬?顾正浩疑惑的看着夭夭,唇红齿白,她眉如画,鹅蛋般的小脸,瘦削而丰满的娇躯,这样的相貌,是特别出众的,只是可惜了是个残废,顾正浩暗暗在想。   夭夭勾起唇露出个美丽的笑容,“我是谁不重要,可以对我说说那天那场车祸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我该说的都对警方说过了,因为这件事公司都将我出道日期延后了,你们还在深究,不就是死了个女人吗!”顾正浩清冷如月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亮光。   “那不该说的呢?”   夭夭丝毫不受顾正浩情绪的影响,那双阴鸷的眸子如同嗜血般可怕,顾正浩迎上这样的目光,吓得整个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呼吸,这样的目光,不该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该有的,那眼神似乎可以看穿人心一般。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顾正浩尽量去躲避这样的眼神。   “正浩与那场车祸没关系!你们为何还缠着他不放!”顾正浩身旁的红衣女鬼忽然扑倒了夭夭身前,夭夭才看清楚她的脸,是一张失了脸皮的面孔,可见层层鲜红筋肉,双眼的眼皮被撕掉了,两只眼珠突兀的鼓出多高。   夭夭丝毫没有理会这缕鬼魄,盯着顾正浩,黝黑的眸子如寒冰般发出阴冷的光芒,“你究竟在瞒着什么事情?”   “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顾正浩忽然发疯的掐住夭夭的脖颈,用的力气很大,那张俊逸到不可思议的男性脸庞忽然变得凶狠起来,眼底慢慢阴鹜。   “糟了!你快捏他的鼻子,快!”那红衣女鬼着急的道。   捏鼻子?夭夭喘着粗气,半信半疑的伸手去捏他的鼻子,果真,顾正浩松开了自己,他低头看着夭夭,拧了拧眉,黑眸里散发出疑惑的光茫,“暖暖……”   伸手将夭夭拥入了怀中,用的力气不比刚才少半分,夭夭喘着粗气试图挣脱开他,刚才没被掐死现在要被突如其来的拥抱给捂死了。   (旁白:反正你又死不了。   夭夭:要你管!﹃)   “你回来了,你没有骗我,你答应过我你会回来的。”顾正浩松开了夭夭激动的看着她,呼吸在加重,血液的运行在加快。   暖暖估计就是这女鬼在世的名字了,看顾正浩这么激动想必便是恋人关系了,可是,这暖暖的为什么会死了?她的脸为什么会被扒了呢?夭夭把顾正浩弄乱垂在面颊边的短发闪到耳朵去,看着顾正浩一张帅到惨绝人寰的俊脸,“看清楚了,我不是暖暖。”夭夭着实是不想告诉他暖暖已经死了的真相。   顾正浩激动的眼眸忽然黯淡下来,他的心像被锋利的锉刀来回地锉着,   “别逼他了,他经历的一切我都懂,我来告诉你吧,请你安慰他一下。”暖暖看着顾正浩,两只突兀的眼珠竟然流下了泪水。   夭夭无奈,伸出手摸了摸顾正浩的头发,“她会回来的……”   这样的谎言,夭夭还是第一次撒。   夭夭跟着暖暖去往了天台,那里的空气很好,暖暖坐在一个大箱子上摆动着双腿,若不是那失掉皮的脸,想必也是个正直青春如花似玉的美女吧。   “我与顾正浩是艺校认识的……”   “我不是想听你的故事,我是想知道顾正浩在瞒着我什么事情!”夭夭很是决绝。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谁会对一个死人的故事感兴趣。”暖暖有些失落,“一个男人用我威胁了正浩陪他演戏,正浩却不知道我早已经死掉了。”暖暖痛苦地歪着头,苦楚的痉挛掠过她的嘴旁,“可是,我又不想让正浩知道我已经死去了。”   “那个男人是谁?”夭夭迫切的问道。   “我不认识,好像是警局的人,可是半个月前,他突然能看见我了……他开始用尽一切办法让我魂飞魄散,我好害怕,好害怕他会毁了正浩。”暖暖肩膀若有若无地抖动着。   夭夭沉思了一下,想必半个月前自己□□被移植到了凶手的眼睛中,所以凶手也便理所当然的可以看见鬼魂了,可是凶手为什么想要看见鬼魂,难道只是为了新鲜?为了刺激?还是另有目的?   “帮帮我,只要你救了正浩我愿意把我的魂魄给你吃掉。”暖暖恳求的道。   “我不爱吃这些玩意。”夭夭虽然爱吃又不是什么都吃的,但是过去听闻过一些传言,若是吃掉死去之人的魂魄,便可以眼观未来。夭夭尝试过几次,那种感觉太过于痛苦,要承载着魂魄生前所有的痛,“暖暖,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嗯。”   “为了顾正浩,你不要害怕,若看见了那个男人,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杀了他,结束他给顾正浩痛苦的折磨。”   “好……”暖暖虽然面上很平静的微笑着,心里却是热热湿湿的,好似一场蒙蒙春雨洒在干燥的非洲荒原上一般,怀乡的泪,在心里慢慢的流了个满山遍野。   暖暖离开后,夭夭看着天空,那一轮憨厚、鲜红、像破砖碎末般粗糙的红日照亮了世界,这阳光几乎像流水一样清新,深吸一口空气再慢慢的吐出,她真的真的真的好想苏苏,若这么唐突的回去,苏苏会不会被吓到。   想到这里,夭夭就放弃了回去的念头,等找到真凶回去也不迟啊。   “小桃花?”身后忽然传来了陈一鸣的声音,夭夭表情却骤然僵住了,转头看去,果然是陈一鸣,陈一鸣激动的跑了过去,伸手捏了捏夭夭的脸,惊骇得眼睛睁得核桃似的,“你没有死?”   “我怎么会死呢……”   “那场爆炸……难道你真的是怪物?”陈一鸣小声的道。   “苏苏还好吗?”   “苏队就在楼下审问顾正浩呢,他看到你会很开心的。”陈一鸣墨澈双眼里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重。   “我怕吓着他。”夭夭心里有太多的迟疑、忧虑和不安,像一条条越拉越长、扭扯不断的尼龙绳缠绕着她,她仿佛永远挣脱不开一样。   “那你为什么还活着……”陈一鸣那深邃的眸子里隐隐的冷色,刚毅的脸庞罩上了一层僵硬。   夭夭目光闪过一丝愣然,“陈……陈一鸣?”夭夭没有想到陈一鸣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让她有些怀疑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陈一鸣?还是说他一直将自己伪装的很好?夭夭把眸子里诧异慢慢的地压抑了下来。 第18章 她的恨   夭夭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   陈一鸣勾起嘴角, 俊朗的脸上带着魅笑,“我用这双眼睛找了你很久, 居然再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不是鬼魄……”陈一鸣脸色冷冰冰的,两只眼睛像锥子一般直盯着夭夭。   “这才是真正的你?”夭夭还是有些不相信, 可是相处了这么久, 夭夭真的没有看见过陈一鸣竟然有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眼神甚至比恶鬼还要恐怖千倍万倍。   “我得到了你的双眼, 我还要……得到你的永生!”陈一鸣脸上还带着阴森的笑容,手慢慢的抚摸上夭夭软糯的脸颊,唇游说到了夭夭的耳边,“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得到永生……”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夭夭的耳边。   “永生有什么好的……”夭夭那双阴鸷的眸子直直地朝他投去,美丽的脸庞微微抬起,神情如此轻蔑,“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永生……”秉之是,陈一鸣亦是。   陈一鸣指尖狠狠的抬起了夭夭的下巴, “为什么?你的眼中从来没有过害怕的神情?”柔软而冰冷的薄唇开口。   “因为根本没什么好怕的。”夭夭的笑意伴随那诡异而妖娆的弧度轻轻挑起, 看着陈一鸣, “还有……提醒你一句,你会死的很惨的。”笑意也带着讥诮,因为她看见了,在陈一鸣身后的秦宇。   陈一鸣忽然将夭夭从轮椅上拎起扔在了地面上,“砰”的一声, 夭夭狼狈的倒在地上,衣衫凌乱,而这样,正是夭夭想要的,佯装出神情害怕,而这样害怕的神情却让陈一鸣有了继续折磨的欲望,连续猛踢了几下,夭夭佯装抖哆起来,绝望的看着秦宇。   ————————————————   秦宇两只眼睛像锥子一样逼人,拿起一旁的铁棒快步上前狠狠敲中陈一鸣的头颅,因为是背后袭击陈一鸣没有反应过来重重的受了这一棒踉跄的倒地,头上瞬间溢出了刺眼的殷红。   “我警告过你的!”秦宇瞪着狼样的眼睛,再次对着他的头颅狠狠一锤,血再次快速流了一地,“你还这么不知好歹!”   陈一鸣的嘴唇焦裂,脸上一片通红,双手放在胸前剧烈的喘着,想要站起来却被跟随秦宇而来嗯保镖再次按到在地挣扎了半天却没有站起来,秦宇走向夭夭蹲下摸了摸刚才被陈一鸣踢中的胳膊,“很疼吧。”温柔的不可一世,几乎和当初还未娶自己的秉之完全重合,复杂的思想来到了她的脑子里。   “秉之……”夭夭搂住了秦宇的脖颈,她本是出于目的想要拥住他佯装出可怜的模样,可是,自己却是情不自禁拥住的……   自己是怎么了……   是忘了当初秉之给自己的伤害吗?   秦宇看着这样的夭夭,心里的怒火更加沉重了,“将这个天台给我封起来!”秦宇对着保镖道,将夭夭抱起来放在轮椅上,很快,来了很多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将天台给包围住了,外边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还将天台上仅有的摄像头给拆了。   秦宇一步一步走向陈一鸣,陈一鸣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一步一步的往后退,“放……放过我……”   夭夭薄唇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调整好自己早已装在胸针上的隐形录像机,只要秦宇杀了陈一鸣,夭夭就让他蹲一辈子监狱,想到这里,夭夭他脸上现出一种激动的神采,清湛的眼光里透露出坚决的意志,脉管里的血似乎在激烈地奔流。   杀了他。   杀了他。   夭夭一遍遍的默念着。   秦宇拿着铁棒走向陈一鸣,“砰”“砰”“砰”情绪一遍一遍的捶打着陈一鸣的头颅,一开始陈一鸣还在挣扎,后来,便没有什么气息了,那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的水泥地,夭夭看去,陈一鸣的头颅已经快锤成了肉泥,血肉模糊,恶心至极。   秦宇看着陈一鸣的模样,舒心了很多,接过保镖递过来的湿纸巾,擦了擦手,“将这具死尸拿去炸(第四声,是爆炸的意思,不是油炸的意思)了。”陈一鸣给夭夭的痛,秦宇要尽数奉还。   “是。”   秦宇走向夭夭,将她抱入了怀中,“身体还没适应吧。”   “嗯。”夭夭轻声应着,头颅埋在了秦宇的怀中,可是秦宇没有看见,暗地里夭夭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秦宇问道。   “什么日子?”夭夭抬起头用那双夭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好奇的盯着秦宇。   “傻瓜,是你的生辰啊。”秦宇宠溺的道。   生辰……夭夭沉默了,几百年过去了,夭夭都快忘了自己生辰是哪一日,犹记得当初每年的生辰都是父王母后同自己过的,每年母后都会给自己做长寿面,果然,真的长寿了……那时候自己是万人宠溺的小公主,整日无忧无虑,认识秉之,是她一生最大的悲剧。   这么久以来,唯一不变的信念,就是让他死!   “傻瓜,怎么了?”这样搂住夭夭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我想吃长寿面了……”夭夭黯然垂下眼帘。   秦宇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还是这么贪吃。”秦宇不知道,那碗长寿面对夭夭的意义是怎么样的,以为只是一碗普普通通的长寿面。   秦宇抱着她,走出了天台,王凯还在那里等着夭夭,夭夭让秦宇放她下来有事对王凯说,实则是将那装有录像机的胸针交给了王凯便同秦宇去往了餐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夭夭谋划好的,包括那场让自己尸骨无存的爆炸。   她至始至终要的,不过是秦宇死。   做完笔录的苏零从病房走了出来,看见秦宇怀中抱着的女孩子像极了夭夭,激动的想要上前却被那群保镖给拦住了。   夭夭同秦宇来到餐厅,服务员上了一份面条,“我喂你吧。”秦宇准备起身去喂她。   “不用了,我现在还是能控制自己的手。”夭夭薄唇微微扬起,拿起筷子挑了几根面条吸溜一下吸入了嘴巴里,可是这味道……有一点母后的味道。   夭夭着实怔了一下,想不到百年过去了,自己还能依稀的记得当初那一碗碗长寿面的味道……眼眶里顿时闪起了泪光,不想让秦宇看到她眼中的泪光别过头,可是没想到的是再回头时,亮亮的泪痕已划在红润润的脸颊上。   “是好吃到哭吗?”秦宇心里却是暗暗自喜,当初要娶夭夭的时候,夭夭的母后专门传授了如何做长寿面的法子给自己,说是夭夭每年生辰必不可少的,还千叮铃万嘱咐告诫他,好好照顾夭夭。   当初没有做好,现在自己必须给她最好的。   夭夭轻嗯了一句,小脸上漾出甜笑,着急的又夹起面条吃,好烫!夭夭赶紧吐出口,轻轻吹了吹吃进嘴里,面条软软的滑滑的,一下子钻进了她的喉咙里,夭夭将剩下的面条全都耙了到嘴,将嘴塞的满满的就像一个大气球似的,“敲好吃……”像个孩子一样天真如春风,快乐如小猫。   “别急,还有好多菜呢。”秦宇一脸宠溺,现在想想,当初不追求长生和她好好的过一生,会有多么幸福。   山珍海味,玲琅满目,夭夭吃饱喝足后瘫在椅子上,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好久没吃这么开心了!”夭夭的笑很温暖,她的眼神也充满温柔,就像是雨后的一束阳光,晴朗,明亮。   秦宇微微笑了下,走向了夭夭,“对不起夭夭,我知道那件事对你来说伤害很大,我让你很失望,也许经过这件事后你已经不把我当成自己的夫君看待了,我知道你在恨我。千百年来,我却一直将你视作我的妻子看待,求你,原谅我……”秦宇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单膝跪地,打开面向夭夭,一枚精致璀璨的铂金钻戒熠熠生辉,“再嫁给我一次,好不好。”那眸子里满是狂野霸道和深深的迷恋。   夭夭弯得像柳叶的细长眉毛高高扬了起来,“这种场景,我只在电视剧里看过……”   “我不会让你再受任何伤害了,我会给你幸福的。”秦宇语气中透露出热情和幻想,深情的眼里闪着晨曦露珠一样的亮光。   “秉之,我百年以来一直直想一件事,你猜猜是什么?”夭夭居高临下的看着秦宇,那冷漠的眸子里,一潭幽蓝湖水激起了涟漪,波涛暗涌。。。   “什……什么……”秦宇顿时脸色惨白。   “是怎么才能让你死!”夭夭脸上的笑容,笑靥如花般诡异妖艳。。。 第19章 绝望   夭夭冷笑着转向窗外, 不言不语, 忽然门被撞开了,大批的刑警破门而入其中有苏零, 苏零用枪指着秦宇,“秦先生, 你涉嫌杀人命案, 请同我们走一趟。”那戒指掉落在地,秦宇疑惑不解的看着夭夭。。   不意外的, 苏零看见了夭夭,刚毅的脸庞罩上了一层僵硬,上前紧紧的拥住了夭夭,“夭夭,是你对不对!对不对!”现在霹雳一声,死而复生的夭夭叫他怎能不兴奋欲狂呢。   “苏苏,是我。”夭夭闭一闭眼,他的怀里很是温暖,如当初一般。。   很快, 秦宇被拷上了手铐带了出去, 秦宇好像掉进冰窟窿里, 心理从头冷倒脚,万念俱灰,失去继续奋斗的勇气,原来夭夭对自己的恨这么深吗?突然感到一股失望的苦水,淹没了全部期待。   看着夭夭的背影渐渐变得模糊, 想起了许多热气腾腾的往事,是自己,毁了原本幸福的一切。   夭夭蹲下去捡起那枚戒指,是玫瑰系列的手工戒指,一颗闪烁悦目的钻石镶嵌在上面,多面切割设计,有人对夭夭说过,钻石代表着永恒,若有人送钻石给你,那就代表那个人很爱你。   可是……   这些在夭夭眼里净是虚伪的。   “他向你求婚了?”苏零看着夭夭手心的那枚戒指,胸口好像猛地塞进了大团棉花,透不出气来,心跳得怦怦响,不知为何竟然有股嫉妒快将苏零喉咙烧干,那场梦,那场夭夭与秉之过去的梦境,像蛇一样咬着他的心。   “我和他本来就是夫妻。我同他大抵长了你几百岁,这些你应该有所察觉到吧。”   夭夭的一番话像腊月的冰块掉进苏零的心坎,登时心灰意冷了。   “我爱过秉之,当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一次一次的想要死去,可是一次一次的重生,这么久了,我活着不过是有一日能让秉之死掉。现在,我做到了……所以,苏苏,你会和这样的我在一起吗?”夭夭那双炽烈深邃的眸一眨不眨的凝视苏零,她泪光莹莹激动的眼睛,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月亮。   “夭夭……”苏零有些迟疑。   遇见苏零这么久了,夭夭的心境也随之有了变化,也慢慢的将自己当做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一样,想要争取豆蔻年华中最初的恋想,出了一点悲天悯人的情绪。夭夭对着苏零张开双臂,俯身向他一扑,直接落进了苏零的怀里,而未等苏零将她抱稳,夭夭便像个鱼儿一般调皮的吃着苏零的豆腐,“你若是不答应我明天再问一次,若你还是不答应我就天天缠着你。”   苏零无奈的笑笑,却是带着宠溺。   当晚,夭夭没有和苏零回家,说是处理什么事情,夜深了,月儿爬上半空,像是挂在枯干的老树头上仅剩的一颗黄柚,风一吹,带起微量的尘沙在半空飞扬……冷月、枯树、飞沙,夭夭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走着走着停了脚步,她看见了一个身影,是顾正浩的背影,他在路边烧着纸钱。   他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孤独悲凄,令人心泛涟漪。   “陈一鸣已经死了,你还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夭夭看着暖暖,暖暖深情的眼里闪着晨曦露珠一样的亮光。   “你愿意听我的故事吗?”暖暖缓缓开口。   “我现在有了闲工夫听你的故事。”夭夭坐在了一旁的石台上,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我与正浩是在艺校认识的。”暖暖闭了闭眼,仿佛在回忆着什么,“一见钟情,很快,我们就在一起了,我与他同时被S公司星探看中,我和他的未来本该是一片光明……可是……”暖暖开始哽咽了起来,一抹忧伤从她那恐怖突兀的眸子中闪闪而过。   “可是……那个男人的出现,把我们的仅有小美好全都毁了。”暖暖眉凝纠结,语气里透漏了满满憎恨,“他活生生的撕下了我的脸,他将我活活的推入了深渊!”   “他……为什么那么针对你?”一切都是有原由的,陈一鸣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去伤害他们。   “或许是因为苏零吧……”   “苏零?”夭夭着实怔了一下。   “夭夭,苏零并不是你想象心里那么完美,他的过去,是阴暗的……”暖暖上前抚摸着夭夭的头发,凉凉的嗓音还是冷如冬水。   “他的过去我不在乎,只要他现在带着阳光毫无阴晦就好。”夭夭那双琉璃般纯净的褐色眼眸看着暖暖那张瘆人的脸,“你想离开的时候再抱抱顾正浩吗?”   暖暖迟疑了一下,头点的像拨浪鼓一般,她没想到夭夭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那是自己可遇不可求之事啊。夭夭转过头起身走向顾正浩,拍了他一下肩,笑颜笑得温柔婉约,“有空喝一杯吗?”   酒过三巡,夭夭也是醉了,往常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也迷离飘渺,似一潭深不可见的泉水,让人看不透,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原本整整齐齐的发丝也零零散散的飘落,褪去了原先一尘不染的气质,反倒加上了些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更想靠近她……   暖暖见势附着在了夭夭的身体里,透过夭夭的眼睛看着顾正浩那一张醉醺醺却俊逸得撩人心魄的脸,情不自禁的伸手抚上他的脸,“正浩,别悲伤了。”   顾正浩是喝了太多的酒,胃里翻江倒海的想要呕吐,迷迷糊糊的看着夭夭,“我好累,真的好累……”觉得心里挺酸,泪珠像两条小虫子,沿着双颊爬下来……   “正浩,我爱你,再见……”   ———————————————————————————————————————————————————————————————————————————————————————————————————————————————————   夭夭醉醺醺的沿着小路走着,几乎是漫无目的的,头疼的厉害天旋地转都找不到苏零的家在哪里。拐了一个弯之后,她看到了半空中悬着一只鬼影,鬼魄慢慢的实化,一身婚纱的女鬼,而这鬼魄夭夭已经见过好多次了。   那婚纱上已经沾满了殷红的血迹,宛若银霜上洒下一片血色蔷薇,女鬼带着血痕的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   次日夭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早已在苏零的那张大床上,而外边有乒呤乓啷的做饭声音,夭夭揉了揉自己的短发让自己清醒些,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白衬衫,文胸和内内竟然不知去向,试图让自己站起来可是双腿间疼得难受,身体里感觉被留下了什么东西极为不舒服,站在镜子前,自己全身上下皆是布满了吻痕,夭夭怔了一下,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苏苏要了自己吗?   夭夭嘴角带着欣喜的笑意,脑海中满是昨夜细致的肌肤与他的火热不住厮磨、挤压,苏零一低头吻上她的唇,舌尖相缠,口水相融,一只手也悄悄的向下滑去,瞬间,夭夭的身体再次变得燥热起来。   夭夭推开了门,看见了正在准备早餐的苏零,上前从身后搂住了他,樱唇透着灼热的气息,那盈盈仅堪一握的纤细腰身如蛇一般扭动着,诱惑着苏零。   苏零没有拒绝,他被她的浪态刺激得欲念上涌,一只大掌缓缓探入夭夭的衣衫内,一寸一寸的抚摸着她娇嫩细滑的肌肤,享受地抚摸着她仿若无骨的娇躯,入手感觉如丝绸般滑腻娇软,粗臂牢牢地紧扣着她的腰身,让两人腰部以下紧紧相贴,不留一丝空间,苏零带着炽热的气息,急切而略带粗暴的吻贴合上她的嫣红,蹂躏起她的唇瓣,最后直攻入她唇里,卷住她的小舌与之戏舞,“佳宜……”   夭夭的欲望一下子被浇灭的无影无踪。   可是苏零仿佛像一只骁勇善战的雄狮,拼命地啃啮夭夭的耳根、脖颈的每一寸肌肤,渐渐地,原本粗暴的啃啮,变成火热饥渴地吸吮,“佳宜……”   那个女鬼是陈佳宜吗?   陈佳宜的回来苏苏竟然这么激动?   “我不是陈佳宜,我是夭夭……”夭夭脸上一片通红,双手放在胸前剧烈的喘着。   果然,苏零停下了动作慌张的看着夭夭,怎么会……昨夜回来的人,明明是陈佳宜,怎么会是夭夭……   他以为,她永远会是陈佳宜。   昨夜,他发狂似的想要她!他要她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属于他!就只属于他一个人……   可是如今,苏零却看见了从来不曾从夭夭眼中看到的绝望眼神……   (ˇˇ) 第20章 王昱离世   “苏苏, 你真的那么想陈佳宜回来吗……”夭夭脸色惨白如纸身子抖得如秋风中之落叶, 她觉得自己掉下了一个万丈的深渊里,苏零的脸像高山压着她, 像大海淹没她,快要透不过气来。   “夭夭, 你别这样看着我。”这样痛苦绝望的眼神, 和那个有秉之的梦中她瘫倒到血水中的眼神几乎是一模一样。   “苏苏,其实……你大可不必瞒着我的。”夭夭微眯起深邃的双眸, 目光久久停留在苏零的脸上,“我可以把身体让给陈佳宜的。”   苏零慌张的出了门,夭夭的全身感到一阵痛苦的颤栗,无力地倒在沙发上,忽然间,她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委屈和伤心,眼泪迅速地涌进了眼眶里,像久蓄而开闸的水一样涌出来,哭得那样伤心, 那样悲恸, 那样绝望, 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似的从眼窝里倾泻出来。   她的心好像碎了一地,方才苏零的神情像刀刻的一样记在夭夭的心里,夭夭勉强起身,去了洗浴间,哗啦, 凉水直直的冲在了夭夭的头上,夭夭一哆嗦,顿时让自己清醒了许久,那冷水冲掉夭夭身体上肮脏的一切,啜泣了好久的她,眼睛红肿得像两颗熟透了的樱桃……   忽然传来了门铃的声音,夭夭忙不迭的关上了冷水,裹上了大毛巾从门镜中看到了王凯的脸,打开了门,“有什么事吗?”   映入王凯眼中的是夭夭那洁白如雪的肌肤上布满了欢爱过后的吻痕,唰地脸红了,眉凝纠结,“爷爷他快不行了……”他伤心语气里竟然透漏了一丝愤怒。   “生老病死,是正常规律罢了。”夭夭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   王凯这才惊觉夭夭那红彤彤的眼睛是哭过了,可是夭夭说完这句话后,王凯那同情之情瞬间化作怒火,面色一沉,神态中顿时显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凄厉与冷酷,“爷爷对你这么好,难道你不该去见爷爷最后一面吗?”   “那是他心甘情愿的。”   “你……”王凯使劲儿咽着唾沫,把窜到喉咙眼儿的火苗硬压下去,“原来活了百年的人,是没有心的!”说罢,摔门而去。   夭夭有些犹豫的将手靠在了自己的心脏处,这颗小心脏在砰砰砰的跳动着,只感到异样的寂寞,她的心,就像断了锚链的轻舟,在感情的浪涛里,无依无傍,随波飘荡。   是自己太绝情了吗?   可是即便自己去了,王昱依旧逃不过生老病死的结局,而自己的出现,只会让他更加想留在人世,孤魂野鬼,不值得的……   王昱躺在病床上,双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他的全身没有一块像样的肉,皮肤好像直接贴附在骨头上般形销骨立,凸出的喉结非常明显,令人觉得仿佛死神随时会来召唤他一般。   “夭夭……”王昱嘴巴里艰难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四十年前的那个冬夜,是王昱最难忘的夜晚,他失足坠崖,雪花落在积得厚厚自己身上,虚弱中远方似乎瑟瑟有声,发出一阵阵咔嚓咔嚓的踩着雪花的声音,“你还活着吗?”   王昱艰难的睁开眼,他面前蹲了个女孩,她就是夭夭,她身着红色大氅,眉目俊朗中透着几分稚嫩,王昱的心里突然掠过一丝夷愉。   “没有死啊……”夭夭竟然显现出了失望的眼神,伴着微风吹拂,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像丝丝缕缕的棉絮,像天外飞来的碎银,散落在夭夭的长发上,清纯的不可一世,呢喃道,“那我就不能吃你了。”   “帮帮我……”王昱虚弱的看着夭夭。   “你有钱吗?”暮色和雪片使空气混混沌沌,连草坪上的灌木也看不清楚了,天气真冷,在寒气中一切都仿佛结了冰,便是空气,也象快要冻结的样子,可只有夭夭嘴角的笑是温暖的。   “我很有钱的……”   雪,像烟一样轻,像银一样白,飘飘摇摇,纷纷扬扬洒在夭夭头发,身体上,夭夭的眼睛里像闪电般闪出一道喜悦的光芒,“那你允诺一辈子都要照顾我。”   王昱快被刺骨的微风吹的有些傻了,原来是个拜金女,“好。”王昱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说出了口。   夭夭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将王昱身上厚厚的雪扒了扒,那只温暖的小手抚上王昱冻的酱紫的脸,“乖,闭上眼睛。”   不自觉的,王昱闭上了眼睛,只觉得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了自己,仿佛夭夭就是冬天里的一束阳光,使王昱冰冷的心灵感受到温度……   王昱动情地回忆两人初遇的场景,不过,之后才知道夭夭让他一辈子照顾她不是娶了她,夭夭也说明了自己是个活了几百年的怪物,那时王昱心中忐忑,却还是遵守了诺言。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可是她的容貌始终不老,清纯的不受任何玷污,那么美好,那么遥不可及……   四十年了,王昱娶妻生子,过着平凡人该有的一生,可是他的心,始终走不出那雪夜,那个拥抱,那个梦幻不真实的曾经。   蓦然,一只温暖的手靠上了王昱冰冷苍老的手,“这四十年,谢谢你。”是夭夭的声音。   王昱的两眼像枯井,眉头紧蹙,那清癯的脸痛苦地皱成一团,“来……来世……再来……照顾您……”似乎是用尽全部的力气说出了这几个字。   “来世我们做朋友吧。”   “好……”王昱那几乎没有弹性的肌肉和软组织,只剩下风霜浸染成紫酱色的皮和有角有棱的骨头微微舒展开来,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慢慢的离开了人世……   夭夭眉头微微蹙起,眉宇间淡淡的落寞让人忍不住为她心痛,单薄的肩头使她看上去更像一个孩子,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欲离开却看见了王凯悲伤的脸,她会再这样看着王凯离开吗?   “恭喜你,成为永康房地产的总经理了。”夭夭脸上的慌张已经消失不见,脸上依旧是平日里的淡淡的笑。   “那我还要继续侍奉你吗?”王凯两只眼睛像锥子一样逼人盯着夭夭。   “不需要了,我只让王昱允诺他一辈子照顾我,并没有让他允诺他的子子孙孙都要照顾我。”夭夭薄唇微微扬起,带着温柔的笑意,却又显得性感无比,仿佛床上逝去的人和她没什么关系,不心痛,不慌张。   “夭夭,躺在那里的是我的爷爷,是照顾了你四十年的王昱,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王凯那眼光像火一样会把人灼伤,像鹰爪子似的会把人抓出血。   “那你是要我在病床旁嚎啕大哭?”夭夭那微睁的眼底射出的灼烈目光看着王凯,“我已经看惯了生离死别。”   傍晚,外边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夭夭回到了苏零的家,打开门,消消静静,果然,苏零不在,夭夭坐在了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新闻却是播报凶手秦宇在狱中离奇死亡,夭夭极为苦恼地蹙了一下眉头,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夭夭不知自己怎么了,心里很不愉悦,撑起伞出去走走,风雨中飘摇的树叶沙沙声配合着那雨的节奏,时而沉重,时而舒缓,放眼望去,雨帘把远处的群山挡在了那一端,刹那间有种天地合一的感觉。   不知不觉走到了国贸大厦,原本灯火通明国贸大厦如今黑漆漆的,秦宇入狱,国贸大厦一夜间没落,也导致了众多人员失业……   很久很久了,夭夭也没有再见到方華方宁的鬼魄了,或许是轮回转世去了,一切归于平静,可是,夭夭再次看见了严妍的鬼魄,夭夭微微凝眉,跟上前去,“严队!”   严妍转头,那一双悲伤的眼睛刺痛了夭夭的心,那刀的脸上满是了憔悴的疲倦和深深的忧伤,她痛苦地歪着头,苦楚的痉挛掠过她的嘴旁,瞬间,严妍的鬼魄消失的无影无踪。   ————————————————————————————————————————————————————————————————————————————————————————————————————————————————————————————————————————————————— 第21章 他又回来了   为什么严妍会那么悲伤?陈一鸣已经死了为什么严妍还没有去轮回转世, 一抹不妙的念头闪过夭夭的脑海, 她曾经听说锢魂一说,意识就是将死者的灵魂永生永世禁锢在人世间, 替施法者做事。   谁会这么残忍??   忽然夭夭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住了,回身一看, 是个七八岁的瘦骨伶仃的小男孩, 却长得眉清目秀,特别是那双长得比常人都大的眼睛, 闪动着聪慧的光芒,他全身脏兮兮的,可怜巴巴的看着夭夭,“姐姐,我迷路了……”他脖颈处的一道勒痕极其明显,还有淡淡的福尔马林的味道。   夭夭自是不爱管这些烦事的,指了指前方,“那里有警察局。”   可是说完这句话,那小男孩瞬间坐在地上, 捧着两只腿愣哭愣哩, 眼泪在他布满尘土的脸上, 像两条小河急湍地直淌。   “你哭什么啊。”   小男孩完全不理会夭夭,用尽全力在那里嚎啕大哭。   “喂,小子?”夭夭有些无奈,“你家在哪,姐姐送你回去!”   那小男孩瞬间止住了哭泣, 睁大那紫葡萄的眼睛,“江北路778栋,姐姐我叫易泽。”   夭夭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掏出手机百度了地图,离这里还是算挺远的,夭夭便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让易泽上了去,坐上了副驾驶座直接将后面的门给锁了起来,然后掏出两百块钱递给了司机师傅,“把他送到江北路778栋,中途别让他下车。”说罢,夭夭便下了车。   “姐姐……”易泽着急的想要出去。   夭夭却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可是转瞬间,易泽竟然再次搂住了夭夭的手腕,夭夭有些惊愕,怎么会有人的手这么冰冷刺骨,况且他怎么会这么快下了车来到自己的身边?回头看了那出租车渐行渐远,“你怎么下来的?”夭夭有点捉摸不透他。   “我对师傅说你是我的亲姐姐,我想带你带你一起回家,他就放我下来了。”易泽向夭夭一笑,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   “小鬼,接近我到底什么目的?”夭夭咄咄逼人的目光冰冷地看着易泽。   “嘻嘻,被姐姐发现了?”易泽那双乌黑晶亮的眼睛,嘟噜噜地打转,显得很机灵懂事,“姐姐跟我走便是了。”小小的手拉着夭夭,乖巧懂事。   坐了出租车,很快就来到易泽口中的江北路778号的一栋别墅,门半虚掩着,易泽拉着夭夭走了进去,“这是你的家吗?”微弱的月光静静的照着后院的小树林,枝丫细细的映着朦朦的月亮洒在了屋子里,显得阴暗潮湿。   “嗯。”易泽拉着夭夭往楼上走去。   楼上的血腥味很重,下意识的拉住了易泽,“你要带我去哪?”微微凝眉。   “姐姐,你帮了那么多人了,也帮帮我吧。”   易泽那双琉璃般纯净的眼眸看着夭夭,“姐姐那么漂亮,定会帮我的吧。”易泽冒昧地握住夭夭的手,轻声而温柔地问道。   易泽的手实在是太冷了,冷的夭夭有些寒颤,这根本不是正常人的体温,难道说,面前站着的这个男孩子是行尸走肉?上前猛地扒开了易泽的衣服,果然,易泽的身体里若有的内脏已经被掏空了,剩下的只是一具躯壳,散发着浓重的福尔马林的味道。   锢魂,又是锢魂。   “姐姐,很丑,别看。”易泽将自己的衣服拉了回来,声音沙哑的道。   老实说,夭夭有点慌了,这禁术,居然又腾空出世。   “姐姐,让我解脱,可以吗?”易泽眼光深沉,一副面如死灰的样子。   “下禁术的人是谁?”   还未等易泽开口,楼下便传来了脚步声,易泽慌张的将夭夭关进了一杂物间内,自己调整好呼吸,下了楼,“主人,您回来了。”毕恭毕敬的不敢抬头。   夭夭透过门缝往下看去,因为特别阴暗,所以看不清那个男人是谁,只见那个男人似乎很是生气,拽住易泽的头发狠狠的往地上一摔,“人呢?”   易泽吃痛的轻哼了一声,颤颤悠悠地举起手,指着楼上暗暗观察的夭夭,夭夭一惊,这么快就出卖了革命友谊?   “哒哒哒”上楼梯的声音传入了夭夭的耳朵,夭夭躲在了小隔间里等待着门被这个“恶魔”打开。   “枝桠——”   出奇的,打开的却是旁边的门,不一会儿,便传来了隔壁屋里男人惨叫的声音,叫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惨叫声渐渐变得虚弱无力,那个男人走出来了,夭夭看见他的鞋子上满是殷红的血迹,缓缓的抬头想要看他的脸,却是不经意间的四目相对,顾正浩……   怎么会是他?   很显然,顾正浩也看见了她,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钻入了夭夭的眼底,他好生得意,愉快地迈着快步,打开了那扇门,“我好像并没有邀请你来赴宴。”血迹斑斑的脸上却洋溢着绅士的风度。   “不请自来不可以吗?”夭夭走出了隔间,态度傲慢,仿佛完全不把顾正浩放进眼里一样。   “当然可以。”顾正浩轻浅笑开,眸子里却是诡奇的冰寒。   夭夭抬眸看着顾正浩,冷峻的充满男性神秘魅力的禁欲系的脸快要让人窒息了,转头走向隔壁的屋里,里面血迹斑斑,一身着警服的男子躺在血泊中,肠子肝脏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流了出来,“话说,我可是警察。”这个警察好似在拘留所里看过,印象不是太深了。   “那么,你要抓我归案吗?”顾正浩双手搭在了夭夭瘦弱的双肩上。   “我好像……并没有这个能力,秉之!”夭夭那深邃的眸子里带着冷色,她从那新闻中播出的秦宇离奇死亡就知道秉之已经脱离了那个身体,如今,他不过是再次附着在人的身上,支配着躯壳罢了。   “居然又被你认出来了。”顾正浩搂住了夭夭,下巴放在了夭夭的头顶上轻轻的摩擦,眼里却无了爱意,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戏谑。   夭夭抽出了事先准备的已经皱的发白的黄符,快速的贴在了顾正浩的额头间,两指放在口中不断急念咒语,可是顾正浩一把拽下了他额间的黄符,性感的薄唇微扬,“都什么年代了,还用符咒……这个,好像是我送给你的。”说罢,那黄符起火烧灼。   “你是要将我封住还是彻底除掉?”   顾正浩凛冽的眼神,夭夭背后不禁一凉,秉之又变成秉之了吗?   顾正浩的手抚摸上了夭夭的心脏,“别忘了,是谁给了你永生!”很用力,几乎是瞬间插入血肉抓住心脏,夭夭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夭夭用力的推开他,拼命的往外跑,外边已是深夜,潮湿的路极其分明,浓云已经散去,挂着一轮圆月,散出冷静的光辉,心脏处汩汩流血,夭夭吃痛的咬着牙,往前边跑着,觉得安全了,夭夭坐在了枯木墩上,咬着牙将粘着心脏处血迹的衣服缓缓撕开,心脏处的那片血肉已经快脱落了,夭夭的嘴唇焦裂,脸上一片通红,双手放在胸前剧烈的喘着,狠狠的将那片肉往里面推了推,那片肉竟然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慢慢的愈合了起来。   无惮的风在呼叫,各种叶子从树梢飘落在空中撞击和掉下的声响交杂在一起,“嘟嘟嘟”夭夭的手机忽然振动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我的伴侣,夭夭咬紧了嘴唇,觉得心情激动,接起了手机,“你在哪里?我想和你谈谈。”是苏零的声音,着急的声音。   “我在江场路附近……”   “你去那里做什么?”   “我……我看个老朋友。”夭夭犹豫了。   “我去接你。”   夭夭坐在枯木墩上等待着苏零,许久后,夭夭觉得一阵光芒刺眼,苏零下了车,看见了秋风瑟瑟下的夭夭,她身上的血迹也有些刺眼,上前将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你还好吗?”   夭夭点了点头,跟着苏零上了车。   “夭夭,那晚……对不起。”   苏零的嗓音自耳畔轻轻响起,夭夭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指甲,实则压抑自己,才能忍住用上眼圈的热泪,“那晚又不是我。”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夭夭的心剧烈地绞痛起来。   “但那是你的身体。”   “没事啊,反正我是倒贴的。”这张美丽的脸上总是带着好不抱怨的神情看着苏零,笑依旧明媚飘逸,“你答应和我在一起直到初雪,我就把身体送给陈佳宜,可以吗?”夭夭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愫,是喜还是悲?   “夭夭……”   “我是在很认真的说。”   “好。”   夭夭的脸上像孩子似地露出天真、满足的笑容,侧身搂住了苏零的胳膊,温柔娇媚道,“苏苏,你还没做饭给我吃呢。”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没想到夭夭还记得。   夭夭收不住奔驰起来的思想,一会儿充满了幸福,幸福得心向外膨胀,一会儿充满了恐惧,感到苏零竟然会是那么可怕。如果是这样相互利用的话,这最后仅仅的一个多月那就好好过,将苏零当做一生的挚爱去生活,夭夭那白玉般的脸蛋儿泛出石榴花般的红晕,凉风袭来,咸味淡淡的,片刻间,夭夭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欢欣。 第22章 顾正浩   苏零惊醒, 坐起发觉自己冷汗淋漓, 自从夭夭回到自己身边后自己每夜都在做夭夭惨死的情形,梦中夭夭惨白的脸变成另一个人, 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喊刺痛着自己的心。走到阳台,看着窗外朦胧的清晨,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底了, 距离夭夭口中初雪的时间大概还有一月有余,苏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想要陈佳宜回家,但是,他的心里总是有一个小小的声音让自己收手,他怕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反悔,复杂的情绪在他脑袋里乱撞,痛苦着绞缢着他。   在阳台上沉思了很久,才让自己从那噩梦中清醒过来,走进洗漱间,发现夭夭正在刷牙, 蓬乱的短发有些慵懒的气息, 见到苏零, 夭夭吐了口沫子,笑道,“苏苏,早。”是温柔的,清新的。   自从那夜将夭夭带回了家, 她收敛了很多,没有了笨拙的情话,没有了愚蠢的勾引,每夜都很安生的在侧房休息,唯一不变的,就是这顺受的,毫不抱怨的笑。   “早。”   苏零伸手拿过自己的牙刷,夭夭很自然的拿着牙膏挤了一些,“我早饭想吃王师傅家的生煎。”   夭夭小脸上漾着笑,她不是喜欢生煎,甚至很讨厌,但是他喜欢吃生煎的苏零,他总会先咬一小口后将汤汁吸掉然后再一大口吃掉可爱帅气的模样,他的嘴角总会粘着一些碎削,夭夭便可以很自然伸手为他擦掉。   “好。”   夭夭现在还是在警局工作,前几天回到警局的时候众人看着死而复生的夭夭都是一脸惊讶的,苏零解释了好半天大家才相信夭夭是在车子爆炸前被人拖出来的这种幼稚的谎言。   今天是王昱下葬的日子,夭夭一身黑色大衣,化的妆也不是平时的性感张扬而是阴郁的,苏零准备将她送过去。差不多收拾停当了,准备出门,夭夭的手机就响起来了,陌生号码,夭夭没有接。   路过生煎店刚准备下车,苏零的手机响起,是小智,苏零接起。   “苏队,不好了,警局出事了。”  苏零皱起眉头,看了一眼夭夭,“警局出事了,你先去吃饭,待会打的去葬礼。”   “好。”夭夭听话的下了车,看见苏零将警笛器都放在了车顶上就知道出了大事。几百年前,夭夭是善良的,不过时间慢慢的磨皮了她的情绪,让她看透了生死,觉得死亡便是最好的解脱。直到她现在有了刑警助理这个新的身份后,她的心境有些动摇,她好像真的像一个刑警一般想要尽力的挽救一个人的生命,让他们像王昱一样生老病死的离开,没有遗憾的离开。   夭夭没有去吃生煎,而是买了两个素包打的去往了王昱葬礼处,很多人,有王昱的亲人,朋友,商业伙伴,一眼而过的黑色,阴沉沉的。   “我以为您不会来了。”王凯的眼眶红红的,将夭夭带进了灵堂,里面没有一个人,是王凯特意安排爷爷和夭夭最后的相处,“爷爷逝世之前叮嘱这个世界他最不放心的人就是你,所以……以后我会继续侍奉您。“   “然后……我再看着你像王昱一样离开?然后……你的子孙再侍奉我?”夭夭抬头盯着王凯的眸,眉头微微蹙起,眉宇间有着淡淡的伤心和激动。   夭夭在王凯心中的形象永远是平静不惊的,这样的夭夭让王凯愣了一下,许久后,王凯才缓缓开口,“如果可以,我愿意。”   夭夭笑了,笑意中带着讥笑,看着王昱的黑白照片,脸上满是重重的皱纹,因为带着笑容,眼角的纹路像两把打开的扇子,“你的孙子性格可和你可真像呢。”语气中满满的无奈,走上前小手抚摸着照片中的皱纹,“这一生,辛苦你了。”   说完,转身看向王凯,眼中的伤心早已经消失不见,“我回去了。”   “您慢走。”   夭夭走了出去,手机响了起来,又是早上的陌生号码,夭夭不解的接起,“哪位?”   “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是顾正浩的声音,还是秉之的?夭夭一惊。   “你是谁?”夭夭缓缓开口。   “我是顾正浩,我醒来的时候……发现……看见我旁边有个被开肠破肚的死人……我……我打110打不通,手机里……里面只有一个你的……”顾正浩害怕的语气都是颤抖的,话都说不出完整的一句来。   “别害怕,我是夭夭,我们见过面的,你现在在哪?”顾正浩怎么可能还活着?秉之要在顾正浩身体里继续生存下去为什么不将顾正浩的灵魂活活的抽离出来?还是说,秉之现在没有这个能力……   “夭夭……我不知道,四周很黑,门是锁住的,我出不去!你快报警。”   “好,你先别激动,慢慢调整呼吸,将手里定位打开,我去找你。”夭夭知道,她根本不能报警,若那被开肠破肚的男人是秉之做的,那么接受法律制裁的就是顾正浩,秉之还可以继续找肉身,而顾正浩下半生就要在监狱度过了,他的未来就毁了,那是暖暖最不想看见的。   夭夭很快的就找到了顾正浩的定位,居然是在平时工作的警局附近,夭夭一脸疑惑的找了去,是警局附近的二号档案室内,门是从外边反锁的,夭夭三下五除二打开看见了颤抖害怕的顾正浩,俊逸秀雅的脸庞越发憔悴,顾正浩看到夭夭,先是激动然后是困惑,“是你……”接着,又将困惑抛之脑后,“你报警了吗?”努力的让自己已经发软的腿站起来想要跑出去。   夭夭却是一把拉住了顾正浩的胳膊,撇了一眼地上死相恶心的男人,是警局档案室的工作人员,“他……是你杀的吗?”   “不是!”顾正浩立马反驳。   “那你为什么要带手套?你的身上为什么血迹斑斑?”夭夭必须要他知道他现在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他是顾正浩,他不该为秉之顶罪。   顾正浩刚才因为害怕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夭夭这么一说,顾正浩随即慌了,“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杀他。”吓得身子一抖,脸色惨白如纸。   “他是这双手杀的,却不是你杀的!”夭夭双手握住顾正浩的手腕,双眼严肃的盯着顾正浩。   “你……什么意思?”夭夭森冷的眸子如鹰一般锐利,摄得顾正浩有些害怕。   “你的身体里,还住着另一个人。”   顾正浩吓得缩紧了身子,惨白了脸,唇不停地颤抖,那张鬼魅般的俊脸变得无助彷徨,“你在说什么疯话!”   “如果你不想下半生在监狱里度过,不想暖暖的在天之灵为你难过,你现在必须听我的!”夭夭咄咄逼人的目光冰冷地看着顾正浩。   许久许久,顾正浩终于点了点头。   夭夭知道这四周都是摄像头,若当时进2号档案室的是秉之,他定是想方设法的躲过了所有摄像头,而刚才自己因为着急并没有想这么多,打了王凯的电话,“王凯,我要保一个人!”   ……   打完电话,夭夭踮起脚将顾正浩的帽子带好,“现在我说的每一句话你要牢牢记住,你出去之后不要抬头,一直往北走,会有一辆黑色大众来接你,我会去找你的。”   “那你呢?”   “我些后事我还要处理的。”夭夭拍了拍顾正浩的肩,“快点走吧。”   顾正浩有些矛盾,留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在现场有些说不过去,可是看她又不是一般人,只好低下头匆忙的走了出去,夭夭上下打量了那具令人作呕的尸体,“对不起了,一路走好!”说完,将自己手机扔在了鱼缸里,浸泡下的手机屏幕突然变亮,然后闪了几下彻底变黑。然后抱着鱼缸狠狠的向地面一摔,碎片残骸碎了一地,捡起一块碎片在脖颈上狠狠一划,她必须划的很深,才能等到人发现她的时候她是受伤的,因为她的愈合能力真的很强。   夭夭听见血汩汩的从她的脖颈流出,痛感蔓延到了全身,夭夭过了百年,这些痛感慢慢淡化,现在居然会这么痛,怎么可能?夭夭脸上一片通红,剧烈喘息,双手放在脖颈处欲止住血,可是始终没有像往常一般愈合……   这是怎么了……   夭夭眩晕,眼前一片金光,身子软得像根麻绳,重重的摔倒在了地面上…… 第23章 周深(微调)   沉重的喘息声, 跳动的快要炸裂的心脏, 发不出声音,仿佛舌根和喉管都粘在一处了, 夭夭上下眼皮,就像用针线给缝住了, 百般努力, 才只能睁开一条缝,映入眼帘的却是陈佳宜的鬼魄, 她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给我吧,你的身体!”   她等了百年,就是为了这么一天结束她的永生,可是……怎么会这么快?这打乱了夭夭的所有计划。   夭夭的心,怎么会这么痛苦?   “再……等等……”夭夭耀眼黑眸变得痛苦不堪,一只手还在努力压着脖颈住的伤痕,企图让血液流的慢一些。   “你还在等什么?”陈佳宜缓缓蹲下,手抚过夭夭有些慌乱的眼睛, 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热, “你现在所享受所有关于他的爱, 都是我给你的!”   “不……不是的……”夭夭虽是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可是眼中却散发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她相信,相信自己已经破冰迎来春暖花开……   或许,只是她以为。   “我还有事没有完成, 初雪的时候,我一定把身体给你,求求你……”想来可笑,过去总是那些鬼魅求着自己办事,如今位置转换,夭夭并没有觉得丢人,反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我现在迫不及待了呢!”   陈佳宜薄唇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刚欲伸手将夭夭的魂魄狠狠抓出来,门被忽然打开,一个法师打扮模样二十七八的男人快速走了进来,手执一张黄符贴在了陈佳宜的脑门上,陈佳宜觉得自己掉下了一个万丈的深渊里,黑暗像高山压着她,像大海淹没她,痛苦的挣脱开符咒瞬间消失不见。   “夭夭,你还好吗?”法师显然是认识夭夭的,没有深追,附身扶起了夭夭,看到她脖颈处汩汩的鲜血,拿出一道符贴住,说了什么咒语,血瞬间止住了。   “你是谁?”夭夭居然还在笑,扬着眉,有些调侃的。   法师从掏出了一个符袋,从里面抓出了一缕魂魄,“快,吃掉!”他的脸都急红了,他不是什么正经的法师,只要给钱,什么勾当都可以做出来,这些魂魄本该是轮回转世的,却被他据为己有。   夭夭有些犹豫,虽说吃下可以很快的恢复甚至可以预见未来,可是,却要承受着这个魂魄所有的记忆。夭夭吃过几次,那种感觉是经过了很久自己都无法释怀的,夭夭终是张了嘴,吞下了那缕魂魄,蓦然,那记忆像一根缆绳,弯来绕去拧住夭夭的心,像铅块一样,又凉又硬,在胸里坠着,几乎要掉出来,那痛苦不堪的眼睛忽然蒙上了一层冰冷的泪,看着法师,哽咽道,“我的心,好痛……这个人的记忆,比往常的都要痛……”喑哑的开了口,满脑子都是一个叫做陆城的疯子,疯狂的虐待着自己,而她居然得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一同变成了疯子。。   法师伸手将夭夭搂入了自己的怀中,他不会为任何人心动,可是手却是用了半分力气,“别去想!”   夭夭将自己的脸埋在法师的怀中,许久许久,她蓦然抬头,一脸茫然地迎上他的眸子,略显苍白的薄唇轻轻启开,“你是谁?”夭夭的脸上挤出来一丝微笑。   “曾经那个无所畏惧的夭夭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法师并没有回答夭夭,而是有一抹忧伤从他冰冷的眸子中闪闪而过。   夭夭凑近了瞧瞧了他,疑惑了片刻,“你是周家的后人,周深……”性感的薄唇,轻轻一挑。   “你这个大贵人竟然还会记得我。”周深浑重低魅的嗓音带着几分嘲弄的冷意。   “当初你父亲为了封印我可是煞费苦心了。”夭夭微眯起深邃的双眸,目光久久停留在周深身上,“那时你才几岁吧。”   “当时我八岁。”周深眼光深沉,“你骗我,骗我把你放了出去。”   “你还记得啊。”夭夭尴尬的笑了笑,食指轻轻的戳了戳周深的胸膛,欲拒还迎的意思,“小深深,你看我这么可爱,你忍心再将我送回那个小黑屋吗?”   周深用力握住了夭夭的食指,“你还是一点也未变。”   二十年前的那夜,周易伤痕累累的抓回了夭夭,将她扔入了四壁都是符咒的地窖中,周深偷偷摸摸的躲在角落里偷看着夭夭,那不过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小姐姐,身上贴满符咒全是被烧伤的痕迹,夭夭挣扎着伸出双手欲撕掉符,那符咒似乎是长死在肉上,血腥味越来越浓重,夭夭怒不可遏的大吼了一声,眼神转向了周深,周深脑子里轰然一响,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杀意,双双打了一个冷战,全身上下都冒出了一粒一粒鸡皮疙瘩。   转瞬间,夭夭眼中的戾气消失不见。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我好疼,你可以帮帮我吗?”忍住全身符咒蚀骨的痛,娇柔奶声奶气的道。   “爸爸说你……说你是怪物……”周深吓得缩紧了身子,惨白了脸道。   “你爸爸误会我了,你过来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怪物!”夭夭的笑很温暖,眼神也充满温柔,向周深伸出了血迹斑斑被烧的惨不忍睹的小手。   周深似乎是被魅惑了心智,情不自禁的一步一步走上前,将手放进了夭夭的小手中,夭夭小脸上漾出甜笑,猛地起身搂住了周深的脖颈,薄唇的笑意伴随那诡异而妖娆的弧度轻轻挑起,毫无预警的咬上了周深的脖颈,周深骤然长声惨叫起来。   夭夭迅速捂住了周深的嘴巴,嘴角流着周深的鲜血,墨色的黑眸看着周深,周深硬生生被那阴霾之色吓得再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夭夭将周深的血吐在了身上的符咒上,符咒瞬间燃烧消失不见,夭夭脸上显现出了开心的神色,附身摸了摸周深的头发,“谢谢你啊。”她自然是不怕法师的血,一般捉鬼的符对她也是无用的。只不过自己满身的符是失传已久的血符,对于如自己这般过了百年的人来说就是地狱。   “你对周深做了什么?”   周易身上的伤看样子还没处理好,从腰间抽出了几张符咒,符咒飞向了夭夭,将她围在中心,“真烦!”夭夭眼睛猛地瞪大了起来,炽热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四周的符咒,手一伸,将快要傻掉了的周深拉起来,将他的脖颈露出让周易看到,“如果你不想你的儿子失血而死,我劝你快将这些该死的符收起来。”   周易纠结了片刻,收了符。   夭夭全身疼得要命,眼睛迸散起一串串金星,几欲摔倒,甩了甩头集中了精力,“让开!”那眼光像火一样会把人灼伤,像鹰爪子似的会把人抓出血。   周易不敢阻拦,夭夭挟持着周深出了地窖,走了大约十几分钟觉得安全了停下了脚步,她的全身都在痛苦的颤栗,无力地坐在了草地上,周深也顺势倒在了地上,夭夭抬头看了看周深脖颈处自己的咬痕,“你爸可真烦人。”一边吐槽一边握住周深的手腕,将他的手掌按在了他的脖颈上让血流的慢一些。   周深看着夭夭,眼神有些迷茫。   “你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夭夭弹了一下周深的脑袋,周深吃痛的叫了一声,“疼……”   “你快回去吧,别被山里的野兽吃了。”   夭夭觉得自己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颤颤巍巍的起身准备离开却被周深拉住了手腕,夭夭居高临下不解看着周深那张稚嫩的脸。   “姐姐,你的名字叫什么……”   “夭夭。”   也就在那个时候,周深看着那伤痕累累的背影心里却是莫名的悸动如同潮水似的渗了上来,好想走进她缤纷的世界,去经历她所经历的一切,然后,笃定的陪她走下去……   父亲在一次捉鬼被恶鬼所害,自己便继承了衣钵,自此周深无论怎么打探夭夭的下落都是杳无音讯的,仿佛是蒸发般消失在人世中,直到两个月前的十六人分尸杀人案件,她的照片出现在了电视中,让周深安沉已久的心再次紊乱了起来,本以为再见时她是年近中年的性感尤物,可是……那张脸却是一点变化也没有,那一双妖艳若狐,傲然如凰的灿眸如同当初一般。   她果然是个怪物…… 第24章 我只要你   “我不会让你再逃走了。”   周深抽出一根不怎么粗的铁链上面却是贴满符咒捆住了夭夭的手腕, 夭夭表情却骤然僵住了用力的挣脱开周深, 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手腕处的铁链,“你真是和你爸一个样子!”夭夭的眼睛里闪射着凶光, 双手直接从自己斜挎包中抽出了一把枪指向了周深。   “砰”的一声彻响天际!   周深从来都不曾想过,这个自己想了二十年的女人今时今日竟然丝毫没有犹豫的开了枪, 冷风透骨的吹着, 看着自己胸口处的弹伤,感觉得到, 与心脏只差半寸,血疯狂的流淌着,让人脊背发寒,“你……”周深的嗓子已经哑了,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   “我最讨厌你们这些法师了。”   然而这一刻,周深却真正的害怕起来,忽地大雨磅礴,拍打着窗户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周深的眼睛仿若成了死灰, 一点点的低头似乎陷入一轮旧梦, 记忆零落散漫……   忽地传来了脚步声, 应该是警察局的人听到枪声赶了过来,“夭夭?”是苏零的声音,夭夭转头,所有人的枪都指向了夭夭,苏零一脸惊恐的表情。   “苏苏……他……要杀我……我是自保……”夭夭将手中的枪扔在了地上, 一双精烁的眸子就差没挤出两滴清泪来,看不出是真的还是装的。   “放下枪。”   苏零看着全身都是血渍的夭夭,心中微微一痛,却大步向前走向了周深和那具瘆人的尸体旁,俊眉忽而一蹙,“档案室的老胡?”播了120,很快,救护车来了,将周深送往医院抢救,而老胡的尸体直接被送往了解剖室让陆法医检查,苏零也跟着去了,而夭夭也被暂时的拘留了。   “我千方百计的将你送进警局来不是让你给我惹事的。”又是这个审讯室,夭夭又是被拷上手铐可怜兮兮的坐在对面,只是,这次审讯她的不是苏零,而是王局长,很是凶神恶煞,四十多岁的样子,脸颊明显地陷下去了,可能由于睡眠过少,眼睛周围已呈青褐色。   “那你要继续帮我吗。”夭夭抬头,如鹰狼的不驯的眼神看着王局长。   ……   很快,王凯前来保释了夭夭,临走时,撇了一眼王局长,冰冷的深邃眸子,眼中炽热渐渐聚集成一簇强烈的光,然后光芒瞬间消失,将夭夭带走了。夭夭换下了满是血的衣服,接过王凯递过来的湿纸巾擦拭着指缝间的血渍,忙不迭的道,“带我去见顾正浩吧。”   “好。”   顾正浩被王凯保护的很安全,夭夭看见他的时候,他很是憔悴,黯然垂下眼帘,似乎在回忆,似乎在害怕,“顾正浩!”夭夭的声音黄莺出谷般的好听。   顾正浩抬头看着夭夭,她的到来,给他带来了希望,他濒于枯竭的心里那些希望,像浸了水的黄豆一样开始膨胀、冒芽了,“你为什么说……我的身体里还住着一个人?”心脏激动得几乎要跳出来。   “你最近是要出道了吧,是个组合吧。”夭夭转移了话题,看着顾正浩一张兼具俊美和帅气这两种不同特质的脸,可是那眉角,竟然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道疤痕,那是秉之特有的疤痕,无论是百年前的秉之,还是那个莫名奇妙死亡的秦宇,还是眼前的男人,还是那些被秉之附身的人们,他们的眉角都会有一道疤痕。   当初,夭夭问过秉之几次这道伤疤的由来,秉之总是支支吾吾的遮掩过去,她曾经也是心疼过……   “嗯,这个月20号。”顾正浩一对漆黑双眸看着夭夭的脸,深不见底,不屈不挠,此刻仍然燃烧着纠结,不解的神色。   “放弃吧。”成为公众人物,就会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他,若是秉之再次占据他的身体,一切都不堪设想。   “你知道我等这一天到来努力了多久,现在你说放弃我就得放弃?”顾正浩怒冲冲地盯着夭夭,搐搦的脸冷峻得像块冰岩,但是他也知道,王凯对她言听计从,王凯又是S公司最大的投资人,只要王凯的一句话,自己这些年的梦想将会瞬间幻化成泡沫。   “当明星有什么好的,唱着咋咋呼呼的歌卖弄着舞姿到最后一大部分的钱还是进了公司的口袋里!”夭夭讽刺的道,可是目光一直在盯着那道疤痕。   “这是我和暖暖的梦想。”   “是暖暖啊。”夭夭的目光终于从那道疤痕处转移到了顾正浩那一双如漆的眸子。   “那天晚上……是暖暖吗?”顾正浩看着夭夭,“暖暖是死了吗?”   暖暖的失踪,尸体一直没有被找到,顾正浩告诉自己,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可是……他实在是骗不了自己了,那夜,夭夭醉酒,摸上他的脸,说着,正浩,别悲伤了。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痛过,他从来没有那么笃定过,眼前的夭夭就是暖暖。   “嗯。”夭夭轻应了一声,夭夭一直搞不懂,陈一鸣为什么针对顾正浩和暖暖,为什么针对苏零。当初暖暖对夭夭说过,苏零的过去是灰暗的,足以证明他们以前认识,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可是夭夭真的不想搅入这些是非中,或者,她是怕,苏零不堪的过去完完全全的显现在她的面前。   “你究竟是谁?”   可以看得出来,顾正浩正在使唤一种坚韧无比的忍耐力承担着他的悲痛,那眼泪像湖水一样淹没了他清墨般的眼眸,可是,慢慢,那黝黑的眸子如寒冰般发出阴冷的光芒,性感的薄唇微扬,英俊的脸庞带着邪魅而又有点玩世不恭的微笑,“没想到,一醒来便是你!”   夭夭表情却骤然僵住了,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这样的眼神,是秉之!   “你这又是要做什么?想把我驱赶出顾正浩的身体?”低沉的嗓音带着戏谑,“还是……想要杀了我?”   “我想要杀了你!”夭夭决绝的说出口,两只眼睛像锥子一般直盯着顾正浩。   顾正浩的眼睛里闪射着凶光,快步上前掐住夭夭的脖颈,脸上浮出恶毒的狞笑,“我警告你,如若你再动半点歪脑经,我会让你再尝一次百年前的痛。”他的变得好可怕,变成了恶魔。   夭夭的手紧紧握住,手心很凉,当初的一幕幕回荡在她的脑海中,低沉的笑了出来,当初皇室的蔑视,夭夭孤身坚持,唯有对秉之的挂牵和信赖始终支撑着她,可是,这份牵挂和信赖变得恐怖,变得不可理喻,夭夭只想让他感受自己当初受的痛却换来了他更加暴戾和不堪的一面,“我等着。”夭夭开口,吐出了这三个字。   顾正浩很是不悦,一双大手狠狠的将夭夭推向了身后的沙发上。夭夭惊恐的别过了头却被顾正浩暴戾恣睢的抓住了头发,大力的吻了下去,猛的抓向她的衣服用力向两边一扯,她的衣服,“噗”的一声被扯成两半 雪白的大片少女肌肤暴露在他的眼下,“你混蛋。”夭夭挣扎着,这样的羞辱,脸涨红得像喝了烈酒一般。   “当初,你不是无论如何都要嫁给我吗?”   顾正浩那坚定刚柔的唇薄发出的语句使夭夭为之一惊,声音不咸不淡但语锋里却藏着冰冷的锋锐让夭夭的心瞬间冰冷。   “那你为什么不真心待我?你为什么不给我我想要的一切!当初我只要一个你,我只要你!”夭夭如同疯狗一般呲牙咧嘴,口涎乱飞,瞪着血红的眼睛,心怦怦地剧烈地跳动,似乎要碎裂了般的疼痛。 第25章 后果   一时之间, 顾正浩竟有些回不过神, 不自觉的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看着夭夭那又似哭又似笑的语气有些惊愕, “夭夭……”他的声音,不似过去的暴戾, 有些迟疑却还是冷漠。   “我受够了你, 我真的受够了你!”夭夭对他咆哮着,激动的甚至觉得连呼吸都是那么困难, 夭夭的脸色慢慢变差,然后忽然猛的一变,铁青一片,似乎有些温热的液体流出唇角,夭夭伸手一抹,一股刺目的猩红沾满手指,腹腔一阵烫热,咳出一口鲜血在手心   顾正浩神情微变,从夭夭身上起了来, 大力的将她拽了起来, 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夭夭衣冠不整的身上, “你的身体,是怎么了?”他发觉了夭夭的异常。   夭夭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脸色却是一片通红,细密的汗珠荫了出来,闭上眼睛, 放慢呼吸,顾正浩想要伸手抚过夭夭额前的汗珠却被夭夭拒绝,停顿了一下擦拭着她唇角的残血,一笑,细细的将碎发别在了夭夭耳根后,那张禁欲系的面庞上,这丝微笑显得格外的温柔,“你是在瞒着我做些什么事吗?比如……结束永生?”   “是啊,我很快就可以摆脱你了。”   顾正浩原本英气的脸上神情有些异样,却再也难掩慌张,“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吗?”   夭夭微微抬眼,静看了他片刻,解脱一般的笑了,“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当初的大巫师秉之吗?你不过是一缕残魄苟延残喘的借住在他人的身体里,你没有能力更没有资格支配我的一切!”   “没有能力……没有资格……”顾正浩嘴角一点点、一点点翘了上去,最终,露出苦涩的笑容,“杀了苏零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你敢!”夭夭迎视着顾正浩目光,只觉得心跳在加速,呼吸在加重,血液的运行在加快。   “皇帝的亲生女儿都被我当做贡品祭祀,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是我秉之不敢为之?”顾正浩狂妄的大笑,深邃的墨色眸子里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气。   夭夭眼眸忽然黯淡下来,许久许久,才支支吾吾的道,“别……别……别伤害他……”卑微的不可一世。   顾正浩如刀削的薄唇牵起浅笑,伸出食指抬起了夭夭的下巴,一双美丽的灿眸如秋水般传神,附身靠在她的耳廓,低声道,“我要你今后每时每刻都跟随着我,不允许你离开我半分。”   夭夭的双眼忽然微微动了一下,他的眼神,那般贪婪而嗜血,“好,夫君。”夭夭已经完全没有了底线,为了保住苏零夭夭做什么都愿意,脸上的愤恨心酸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平日里的淡淡的笑,那柔和的目光像星光一样清澈,纯洁。   “真乖。”   顾正浩揽住夭夭在她额前蜻蜓点水般一吻,将她抱入了怀中走了出去,王凯欲要阻止夭夭却摇了摇头,王凯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顾正浩带着夭夭离开。   顾正浩看着怀中的夭夭,这是一张大好青春年华的脸,精美得若人工精心雕琢而成的完美五官,柳眉翘鼻,嫣红的樱桃小嘴,很美,可在对待外人,她的脸上总是无忧无虑的纯真脸庞,可是对待自己,为何是那么暴戾恣睢,像个野狼一般,带着她去往了警察局的门口,“现在去辞了警察局的工作,以后当我的经纪人。”   “好。”   夭夭没有迟疑,推开了车门却被顾正浩拉住手腕,“我和你一起进去。”   “……好。”   夭夭同顾正浩还未走进警察局,就看见出任务回来的苏零,苏零感觉到有人注视着他,转头便看见了夭夭,眼眸就仿佛是清澈的流水,夭夭不由自主地咧开了一个大大的微笑,那双眼眸仿佛竟是渐渐开始有了温度。   “夭夭,那个叫周深的男人抢救回来了,只要他醒了认了他的罪,你就安全了。”苏零虽然面上很平静的微笑着,心里却是热热湿湿的,大步走向前去对夭夭分享喜悦。   “苏苏,我今天来是辞职的。”夭夭低下头,心下不由恻然。   “辞职?你要去哪?”苏零的心突然像是被锋利的锉刀来回地锉着。   “顾正浩要出道了,他邀请我做他的经纪人,我觉得经纪人比刑警特助安全一些,你也知道我一个女孩家的看不了那些血迹斑斑的东西……”说着说着,夭夭感觉到强烈的不舍感涌上心头,她的心剧烈地绞痛起来,抬头却对上了他那双有些慌张的双眸,夭夭恍惚住了,这是在不舍自己吗?失了神,很庆幸,有他的存在……   “的确……”   苏零没有拒绝,夭夭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有道理,可是他的心有些难受,他想要夭夭陪伴在自己身边,而不是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嗯,就这样……”   天气真冷,在寒气中一切都仿佛结了冰,便是空气,也象快要冻结的样子,夭夭快被刺骨的微风吹的有些傻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转头想要离开,却是再那瞬间,夭夭跑向了苏零,紧紧的箍住了他的腰,“我……我会兑现我的诺言,初雪的时候……再见面吧……”声音淡淡的,却掩饰不住那丝悲伤,说完松开了他的腰,头也不回的拉着顾正浩的手腕跑走了,顾正浩转头撇了苏零一眼,深邃的墨色眸子里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气。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和其他男人有肢体接触。”   “好。”   顾正浩开着车一路向前,车速很快,不知道来往什么地方,夭夭只是觉得附近越来越偏僻,天色也是越来越暗,一片清朗的月色,已把山峰的姿影、岩石的面部和林木的参差,或浓或淡地画了出来,更显着峡壁的阴森和凄郁。   蓦地,一颗流星划过去了,转瞬即逝的光亮如一条飘忽不定的银线,美的不可一世,这是夭夭第二次见到流星,“秉之,流星……”夭夭转头,对着顾正浩笑,那笑充满魅惑,让人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她那湾幽潭。   天时地利人和,夭夭对于伪装自己是得心应手的。   车忽然停下,夭夭不解的看向顾正浩,“下去走走。”顾正浩生硬的开口。   “好。”   夭夭下了车,环顾了四周皆是荒山野岭,还是跟随着顾正浩往前走,就这样两人默不作声的一前一后走着,路上湿湿的景色是如此的寂寞而美丽,不知道为什么夭夭觉得好冷,这些触感本该消失的,为什么会觉得这么冷,难道……自己慢慢的像个人了?   顾正浩忽然停下将夭夭搂入了他宽宥的怀抱中,他摸到了她的手,他的手很温暖,就在这个时候,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如同潮水似的渗了上来,上次和秉之像这样在路上走着是什么时候?   那个冬夜,他的手如现在一般温暖,当时自己还悸动过,他会不会有一点喜欢上自己了,哪怕是一点点……   踩到了一根干木头发出声响才将夭夭的思绪拉了回来,看着他一张俊逸非常的脸庞,自己在想什么呢……   秉之从未对自己付出过什么,过去不会,现在也不会……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今年的初雪迟迟未下,难道初雪,也不舍得自己离开吗?   走着走着,来到山洞的入口,夭夭隐隐约约的感觉不对劲却还是走了进去,一对漆黑双眸迎面而来,那是秉之的眸子,那是秉之的脸,那颀长完美的身体里,除了孤寂,还是孤寂……他伸手倒了一杯茶水,“你回来了……”   那血腥腐烂的气息分明是从这具行尸走肉的秉之躯体传出来的,夭夭猛然一震,退后两步,不解的看着顾正浩,他不将自己的身体下葬任由发烂发臭是作贱夭夭还是作贱他自己?   “你死的时候……这么年轻吗?”夭夭双手攥成了拳头,脸瞬间煞白,曾几何时,秉之有着那着一双明亮的双眸,他的嘴角会带着一丝自信的笑容,还会零散的对她会心一笑,这么多年来,他变了很多,可以说那场血祭后死后他变了很多,他变得不仁。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既然我敢将公主祭祀就注定着要承受着此事所有的后果。”顾正浩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眉头忍不住微微蹙起,眉宇间淡淡的落寞让人忍不住为他心痛。 第26章 真相   “后果……你什么意思?”夭夭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 看着那具行尸走肉的躯体, 内心忽然明了了些什么。   “为了永生,那三百名童女都死在了那场祭祀中, 整整三百名……那里面……还有我的妹妹啊……”   顾正浩那微睁的眼底射出的灼烈目光,就像缠绕着火焰的冰冷剑锋, 刺穿了夭夭一瞬间停顿的心脏, “你好狠的心……”   “狠心的不是我!狠心的是你的父王,大名鼎鼎的明世宗竟然为了永生, 不仅挑选了三百名童女制药,还将自己至亲血肉推入祭坛!”顾正浩那清秀的脸变得越发冷漠和僵硬了,怒视着夭夭。   夭夭眼中有一抹惊讶悲伤乃至懊悔闪过又随即消失不见,“然后呢……难道不是你亲手开展了那场祭祀?难道不是你亲手扼杀了那三百名无辜童女的性命?”夭夭仿佛是早已明了他口中之事,竟然还用了一种质问的口气道。   “原来……你早就懂了。”顾正浩黯然垂下眼帘,他为了夭夭,放弃了妹妹的生命,为了夭夭,背叛了巫族的一切, 他本以为……本以为解释了一切就可以恢复的像原来一般……   “你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 当初万千宠爱集一身的我为何独独一眼就爱上了你?难道就因为你的一张脸?”夭夭笑意带着讥诮, 可是看着那震惊痛楚的眸子,心中好痛,胸口好像猛地塞进了大团棉花,透不出气来,她就是第一眼就爱上了秉之, 那张有着魅力不凡的俊逸脸庞深深迷住了夭夭,她肤浅,她浅薄,她认了,被这张脸骗了她也认了,可是……   可是为什么要让她知道真相……   顾正浩徒然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夭夭。   “你还记得我有一个忠诚执着的护卫吗?”夭夭脸上依旧噙着笑。   “夜栾……”   “对,便是夜栾,他从小就侍奉着我,你知道的,那场叛变他为了救我而死,其实……我一直想让他活过来的……就这样行尸走肉……也不错啊……”夭夭看着秉之的死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巫族的锢魂之术,我可是久仰了……”   回忆忽然辗转到了过去,嗒嗒嗒的马蹄声,夭夭带着夜栾骑马逃亡,身后跟随千军万马,忽地身后万箭齐发,乌黑的箭雨好似呼啸的狂风一般席卷而来,夜栾起身站在马背上抽出长剑奋力抵抗,箭雨没了,夜栾坐了下来手搭着夭夭的肩,没有想到一支箭直挺挺的飞向他们,一声闷响,箭插入了夜栾的身体,不料夭夭却猛吐了一大口鲜血,夭夭低头看去,她的腹部,箭头赫然破体而出,一石二鸟之计。   “夜栾……”   夜栾为了不让夭夭更加的疼痛,伸手握住他们二人之间空隙间的箭身,夭夭似乎察觉了什么,“夜栾,你在做什么?快停下!这是命令。”   “允许臣违反您一次。”夜栾身体往后一移,箭尾瞬间脱离夜栾的体内,夜栾感觉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双手轻轻的搂住夭夭,几乎将她全部搂入了怀中,“公主,别怕……”说罢,再次抽出长剑飞奔下了马。   “夜栾,不要……”夭夭弯得像柳叶的细长眉毛就高高扬了起来,眼泪像久蓄而开闸的水一样涌出来,伸手去抓住他确是抓了个空。   夜栾好像在说什么,风太大,夭夭听不清,他便提剑冲了上去,夭夭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透整个荒漠,可是……她必须要走,她决绝的回了头,“驾!”体内的箭柄剧痛,痛的夭夭泪流满面,两只手握住马鞍疾驰在路上,意识渐渐的模糊,夭夭都感觉到鲜血流淌,她不可以睡,夜栾已经牺牲了,她不可以在入虎口。   再睁眼时,便是在秉之的怀里,而叛军已经被全部剿灭,夜栾也风光下葬,而夜栾的离开,让夭夭一段时间变得魂不守舍精神恍惚。   ———————————————   冰冷的声音将夭夭的思绪拉了回来,“那本□□是被你偷了?”顾正浩双眉惯性地微蹙。   “对,是我偷的,我掘了夜栾的墓,将他变成了这般行尸走肉,我以为他会永远的侍奉着我,可是我却眼睁睁的看着他发烂发臭,最后灵魂湮灭,我憎恨巫族,憎恨你,若不是这般夜栾便会轮回转世,我便能再次和他相遇!”夭夭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   “我在你眼里,连个护卫都不如吗?”顾正浩把仇恨咽下肚去,脸憋得像烧红的铁块,洁白的牙齿执拗地咬着薄薄的下嘴唇。   “不如!”夭夭斩钉截铁的道。   “我知道了……”仇恨,一下子从心里涌上来,冲红了脖子脸。像有一颗□□在心房炸裂,从心里发出一股势力辐射全身,一步一步的走向夭夭,“那本□□在哪?”   “烧了。”   猛然,顾正浩扼住夭夭的喉咙将她重重的摔往了一旁的石墙上,夭夭翻滚落地,嘴角渗出淡淡血迹,胸口好似有千斤巨石,没有挣扎蜷缩在那处,脚踩沙土的声音越来越近,猛地,顾正浩的右脚踩着夭夭的脖颈,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夭夭,森冷的眸子如鹰一般锐利,“我不会再放过你了!”说着,脚上的力气越来越重,夭夭觉得好难受,快要窒息的感觉,窒息,还是窒息。   时间过的好象很慢,觉得胸里已经很闷了,越来越紧张,正觉得已经不行时,顾正浩忽然抬脚,那双阴鸷的眸子俯瞰着夭夭如同嗜血般可怕,附身冰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寒意袭来,不留一丝情感,“哦,对了,忘记对你说了,那档案室里的人不是我杀的,你做无用功了。”   “那是谁杀的?”夭夭的眸子忽然激起了涟漪,边说,嘴里还不断的涌出血渍来。   “想要除掉苏零的人。”顾正浩声音逐渐变得低沉,嗓音却带着莫名的诱惑。   “是谁?”   “你以为我会让你知道吗?”说完,便徜徉离开这处。   就这样,夭夭蜷缩在地上很久很久,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抚摸她的脸颊上,“怎么在地上睡觉呢,我们去床上睡。”是秉之的死躯,是那具行尸走肉的锢魂,夭夭的嘴角渐渐露出一抹从未有过的笑意,听着秉之的声音,身子抖的愈发厉害,她咬着下唇,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她答应过过苏零,答应过陈佳宜,会把身体让给她,可是为何偏偏这个时候让她知道真相?让她背信诺言和秉之在一起?苏零那么期待陈佳宜能够回来,那么期待……这样来说对他公平吗?   各种矛盾的心情,痛苦地绞缢着她,既然这样,就让秉之恨自己吧,让自己带着秉之的恨离开吧。   一串冰凉的泪珠从她的脸颊一直滚到沙土之中,伸手死死搂住了这具死躯的腰,腐臭味钻入夭夭的鼻腔,满身腐烂的肉,夭夭却还是不愿意松开,啜泣了好久的夭夭,眼睛红肿得像两颗熟透了的樱桃,死躯深手摸了摸夭夭的头发,“夭夭,你还记得吗?我说过,你的眼泪就是我的软肋。”   忽然间,夭夭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委屈和伤心,哽咽出声,“记得……”   “别哭了,我会心疼的。”温润如玉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风。   死躯伸手轻擦拭她的眼泪,温柔的话语在夭夭耳边如清风般掠过,夭夭抬头看着他秀美的容颜,像是喝了酒似的沉醉在那迷人的秋色里,伸手捧着他的脸,轻轻的印了个吻,是诀别的吻,是无悔的吻。   孤独的走在来时的那条路上,来时的车已经被顾正浩开走了,风声沙沙作响,夭夭容颜清纯透彻,清澈的眸子散发着隐忍的痛楚,冷风如刀,声音凄厉,跟土地上夭夭的脚步声混合在一起,成了一种古怪的声音,恐怖,脏乱。   夭夭全身疼得难受,肚子已经饿起来了,好像肠胃在里面打架似的发出咕噜的声音,停下了脚步,眯着眼看着一眼望不到的前路,迟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着,潮湿的路极其分明,仰看天空,浓云已经散去,挂着一轮月,散出冷静的光辉,仿佛在嘲笑着她。   她好像掉进冰窟窿里,心理从头冷倒脚,万念俱灰,失去继续奋斗的勇气,像一个溺水的人,连刚碰到手的仅有的一块木板也滑失了,生平第一次,她想要陈佳宜出现在她面前夺走她的身体,让她的心不要再这么痛下去。 第27章 一马平川的发育(微调)   次日, 一轮憨厚、鲜红、像破砖碎末般粗糙的红日照亮了世界, 这阳光几乎像流水一样清新,夭夭狼狈的走到了一座公寓门口, 按了门铃,许久许久没有人开门。   夭夭不死心的又按了几下, 里面的人从猫眼里看了看外头, 看只是个小女孩,就开了门, “哈喽,小妹妹,有什么事情?”二十出头的样子,年轻帅气有活力,软萌小鲜肉。   “江沅?”夭夭实在是饿的难受,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暖气开的很足,一进去,夭夭便感觉脱胎换骨了一般, 却不料看见了刚从浴室出来下身只裹着浴巾的另一个男人, 比江沅微长一些, 他的肌肤美得就像樱花一般,黑发有丝绸般的光泽,他一笑,如沐春风。   “是我,你是谁啊?”江沅关上门好奇的跟在了夭夭的身后。   “你是徐子良吧。”夭夭没有理会江沅, 看向半裸男人。   “嗯,你好。”徐子良温柔的走向前蹲下摸了摸夭夭的头发,“那你是谁呢?”像个大哥哥一般温暖,夭夭知道,他是艺人,知道用什么办法去讨好女孩子的欢心。   “samsara组合于这个月24号,也就是五天后正式出道发放专辑,参加综艺首秀,我是S公司派来的经纪人夭夭。”夭夭径直走向冰箱打开,有几盒牛奶,夭夭丝毫没有犹豫,撕开包装就咕咕的喝了起来。   “就你?”江沅一脸不可置信。   夭夭没有理会,又拿出了一块三明治放在一旁的烤箱里加热。   “就她!”传来了顾正浩的声音,拖鞋声拍打着楼梯发出了哒哒的声音,他穿着一身睡衣懒散的下了楼。   “正浩哥,你看她才多大啊,怎么当经纪人?”江沅对于夭夭做经纪人是一百个不愿意的,虽然长的却是不错,长大了肯定是个美女,可是仅仅十四五的女孩做经纪人,这个组合还没火就应该过气了吧。   “我可以帮你们拿到最好的资源。”夭夭拿出了三明治,撕开了包装咬了一口,有些烫。   江沅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夭夭。   “她是S公司最大投资者永康房地产总经理王凯亲任的,江沅,你可以质疑她的能力,你却不能质疑永康房地产总经理的眼光。”顾正浩拍了拍江沅的肩,走向前去,“经纪人,第一次见面不请我们吃一顿?”   “你们想吃什么?”夭夭擦了擦嘴角的沙拉酱,一脸灿笑的道。   “火锅!火锅!”江沅一听到吃的两眼都冒光了。   “好,我先去洗个澡,我身上有点脏。”不仅脏,还散发着尸臭味。   “我给你准备了衣服,来楼上拿下吧。”   顾正浩双手插在睡衣的口袋里,懒散的走上了楼,夭夭迟疑了片刻,还是跟着顾正浩上了楼,走进他的房间只是一张干干净净的床,几乎是纯白色的房间有着恬淡的气息,床边的柜子上摆着小巧的杯子,远处,白色的绒毛地毯静静地铺在地板上,柔柔的阳光正好洒下来,就连同所有物件一起都变得慵懒舒适起来。   顾正浩随手指了指一侧的衣橱,“准备的衣服,在里面。”   夭夭听话的打开了衣橱,果然是各式各样的女装,外套,毛衣,裤子,竟然还有些内衣,首饰之类的,她挑了件比较低调的黑色妮子和裤子以及一件白色毛衣,准备去楼下洗个澡,却被顾正浩拉住。   “楼上有独立洗浴间。”顾正浩指了指屋里面的小隔间。   “好。”   夭夭轻声地回答,小脸上漾出甜笑,走进了洗浴间,关上了们,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不见,深深的洗了一口气,调好水温,脱下身上脏兮兮的衣服,热水拍打在身上,夭夭舒服的闭上了眼,忽然间,所有的烦脑都离开了她,一种奇异的感觉渗透进她的血管中,温暖,舒适,再次睁眼的时候竟然看到个好看的男人的脸,不,应该是个男鬼,夭夭只注意到他有对又黑又亮的眼睛,和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夭夭退后两步伸手拿起了浴巾裹在了身上,“不知道偷看洗澡是不礼貌的吗?”   “你能看见我?”男鬼惊骇得眼睛睁得核桃似的,上前追问道。   “那我是对谁说话?”夭夭有点无奈,拿起了吹风机吹着湿漉漉的头发。   “我太开心了,以后有人陪我说话了,我不用一个鬼自言自语了。”男鬼开心的笑着,露出了一颗小虎牙,笑得特别好看。   “你为什么不去轮回转世?”   “我啊,我倒是想去轮回,可是他们不收我,我一个鬼孤苦伶仃的。”男鬼委屈巴巴的看着夭夭,还嘟着嘴像个小男孩一样。   地府不收游魂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他阳寿未尽,身体还活着,只是魂魄脱离了,还有一种就是十恶不赦之人,魂魄直接泯灭永远消失,夭夭看这个男鬼,应该是第一种吧。   “你不是鬼,你还没有死。”   “真的吗?你是小仙姑吗?”男鬼的心激动得几乎要跳出来。   夭夭没有理会放下了吹风机,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调过头去,自己要换衣服。   男鬼立即点了点头,转过身去,他的面颊上蓦然涌上两片红潮,那红润从他颊边一直蔓延到他的眼角眉梢,“小仙姑,那我怎么才能活过来?”   “你的身体应该在沉睡,先去医院找找你自己的身体吧。”衣服的尺寸正好,纯棉贴身也很是舒服,穿好夭夭就推开门出去了。   “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吗?医院恶鬼太多了……”男鬼跟着夭夭飘了出去。   夭夭不再理会,发现顾正浩早已换好了衣服,懒散的躺在床上,“我收拾好了,走吧。”夭夭开口。   “嗯。”顾正浩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手链,“手伸出来。”   夭夭乖乖的伸出了手。   顾正浩为夭夭带上了手链,“这里面有定位,我需要知道你在什么地方,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摘下来。”顾正浩说着,低头在夭夭的眼角轻轻一吻,“以后换你来吻我。”他迎上夭夭的眸子细细瞧着,直将她瞧得浑身不自在,才忙不迭地将眸光移向别处。   “好。”她那像笔描的美丽的脸庞上,泛起了羞涩的红晕。   “呦,小仙姑还害羞了。”   男鬼幸灾乐祸的笑着,夭夭鼻尖微微动了一动,然后脸色微变的看着男鬼,男鬼瞬间止住了笑意。   “走吧。”   顾正浩拿了围巾径直的下了楼,虽然走的很慢可是夭夭几乎是小跑才跟上了他,江沅和徐子良也已经收拾了,看见顾正浩和夭夭下了楼,随即带上了口罩去取车。   顾正浩和夭夭在在马路上等着,冷冰冰的,还刮着一阵阵猛厉的风,留在枝头的一两片枯叶,也不时发出破碎的哭声,夭夭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这样被风一吹头有些痛,“啊啾!”夭夭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顾正浩撇了夭夭一眼,解下了围巾直接放在了夭夭的头顶,夭夭欲拒绝却被他按住了,“别动。”然后用围巾将夭夭的头团团裹住,像极了乡下来的农民工。   “谢谢。”夭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昨天我有些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还疼吗?”顾正浩眼光深沉。   “不疼。”夭夭攥紧了双手,心里有些触动。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只要你……”   夭夭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秉之始终在退步,将自己的底线一次又一次的拉低,这也是夭夭最不想看见的,夭夭双手插入了顾正浩的衣服里拥住了他,脸蹭着他的怀抱,温暖如初,“初雪后,我们在一起吧……”这样的承诺,对秉之是残忍的。   夭夭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颤了一下。   可是已经一月中旬了,每年的这个时候漫山遍野都是白皑皑的一片,可是今年,天地间似乎是冰冻住了一般,却冷的刺骨,冷的恐怖。   传来了一声鸣笛,夭夭转过头去看见徐子良开车过来了,副驾驶座上是江沅,两人皆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二人。   夭夭和顾正浩上了车,男鬼也上了车,坐在了夭夭和顾正浩的中间,江沅耐不住性子,转头看着顾正浩,“正浩哥,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啊?你可别传出绯闻啊,还是和未成年。”   夭夭解下了围巾,撇了一眼顾正浩,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才开口,“我不是未成年。”   “你多大,十三,十四?”江沅笑道。   夭夭直接将王凯为自己新办的身份证递给了江沅,江沅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身份证上零一年生人的日期。   “过完年,我就十八了。”   “你有十八岁?子良哥,你看她有十八岁吗?”江沅惊骇得眼睛睁得核桃似的,将身份证给徐子良看。   徐子良撇了一眼,淡淡的一笑,“你都已经二十六了,看起来不过也就二十出头啊。”   “可是……这一马平川的发育   ……我不信。”江沅上下打量了夭夭,眼神落在了她的胸部,失望的摇了摇头。。。 第28章 鬼脸丢没了   夭夭的脸瞬间就阴了, 男鬼却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说真的,你十八岁我也不信。”   “我信。”   顾正浩看向夭夭, 男鬼他们二人中间忽然一僵,感觉到身心正被顾正浩一种灼热的窥探锁住, 支支吾吾的问道, “我怎么感觉他……能看见我。”   “他本来就能看见你。”   夭夭上带着一抹轻描淡写的笑,男鬼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身子瞬间弹向了夭夭的那边,因为是鬼魂,所以几乎是和夭夭重叠的。   “从她身上下来。”   顾正浩那双阴鸷的眸子直直地朝男鬼投去,俊逸的脸庞微微抬起,神情如此恐怖,男鬼脑子里轰然一响,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杀意,“溜了溜了,有缘再见。”男鬼慌忙的对夭夭摆了摆手, 消失不见。   “你们在说什么呢?”江沅疑惑的看着他们二人, 将身份证还给了夭夭, “我一直感觉过去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江沅在思考着什么。   “那十六起杀人案。”徐子良淡淡开口。   “对对对,是你是吗?”江沅恍然大悟,眼里都闪着狂人一样的光,每个人的脸上都现出神经末梢都是激动的神色。   “还怕我杀了你不成?”   夭夭将身份证塞进了包里,火锅店也到了, 发现那里竟然拉起了警戒线,他们下了车想要去看看,夭夭的手机忽然响起,夭夭掏出手机,来电显示上写着“我的伴侣”,顾正浩也是撇了一眼,眉头微皱,夭夭接起,“喂,苏苏。”   “我在你身后。”   苏零的声音,夭夭愕然转身,果然是苏零光洁白曦的脸庞,透露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和思念,虽然也就是两天未见,可是对于苏零来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苏苏?你怎么来了……”夭夭的声音有些颤抖,看到苏零身后跟着陆法医和痕检科的老宋以及其他的警员。   “里面的死人了,对了,周深醒过来了,什么口供都不说非要见你,待会你跟我去趟医院吧。”苏零说着,没有过多停留,拉开了警戒线走进了案发现场。   “嗯。”对于苏零,夭夭是不懂拒绝的,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了顾正浩,果不其然,他的深邃的双眸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上次档案室的事……”紧张的开始解释。   “我跟你一起去。”顾正浩开口,低沉浑厚。   “好。”夭夭答应着,从包里抽出了一张卡递给了江沅,“你们自己找地方吃饭吧,里面的钱随便花。”   “好嘞。”江沅接过卡,搂住了徐子良的肩膀,“我们要不要去吃那家日本料理?那家艺妓像蛇一样性感!”江沅幻想着什么,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色。   而在夭夭眼中,两个长的不错的男人大白天的在大街上这么亲昵的搂搂抱抱,竟然会是这么的养眼,望着眼前这“奇丽”的风光,夭夭脚步像粘在地上似的不动弹了,渐渐地,她的两边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像喝了酒似的沉醉在那迷人的秋色里,顾正浩也注意到夭夭羞红的模样,“快点去吧。”催促着他们俩。   “晚上见,小经纪人。”   江沅搂着徐子良离开了,夭夭的脸胀得通红,狠狠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顾正浩轻轻的敲了一下夭夭的脑门,“这小脑袋里一天天在意淫什么呢?”   “我没有。”   夭夭抬头看着顾正浩,脸上的红晕,配着她墨黑的眼睛,特别清丽,特别的好看。这时,从里面抬出来了一具白布盖住的尸体,苏零也跟着出来了,他的脸色有点不好,抬头看见夭夭,瞬间收起了眼中的烦躁,勾唇深意一笑,“这位就是谁?”   “你好,苏零,我是顾正浩。”很友好的,向苏零伸出了手。   “是秉之吧。”苏零握住他的手,一双冰冷的深邃眸子,散发着奇怪的神色。空气间,似乎弥漫着浓重的□□味,似乎就差一点点火星就会瞬间爆炸。   ————————————————   很快,就到了医院,夭夭径直走进了周深的病房,而苏零和顾正浩在门口等待。周深看见了夭夭,眼神似乎都亮了。   “你居然没有告发我?”   “我知道档案室的人不是你杀的。”周深薄薄的嘴唇没有太多血色苍白的脸露出了一抹笑容。   “但你——的确是我开枪的。”夭夭性感的薄唇微扬。   “你大可以直接打中我的心脏,可是你并没有,你不想要了我的命,只想从我手里逃脱。”周深灰白的嘴唇,全无血色,像两片柳叶那样微微地颤动着。   “我不是怪物,你们周家的人不必子子孙孙的抓我!”夭夭眼神突然掠过一股寒流,骤然变得冰冷严峻。   “你不是怪物,那你是什么?”周深质问着夭夭。   夭夭的眼睛像两个小火山口儿,四周都是红的,上前拉起了周深身旁的水果刀,猛地划过自己的胳膊,血,像一串串珍珠一般缓缓流淌到了盖着周深的被子上,可是伤口却没有愈合,而是愈流愈多,“你看见了吗?我愈合不了了。”   周深表情却骤然僵住了,“医生!医生!”他大叫着,脸都急红了,头上的汗水豆子一样滚动。   门外的苏零和顾正浩听到了声音冲了进来,看见了这一幕,苏零上前夺下了夭夭手中的水果刀,“你在做什么?”那眼神像火一样快要把夭夭灼伤,也是这个时候,苏零发现了,夭夭的愈合能力消失了,他开始害怕了,怕夭夭以后照顾不好自己,怕她这么轻易的就受伤……   “他说我是怪物,我在证明……我不是怪物。”夭夭仿佛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似地,一阵羞惭包围住她,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热。   “过来,我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   顾正浩开口,夭夭撇了一眼苏零,挣脱开了苏零跑向顾正浩,顾正浩带她出了病房,苏零站在原地,略显苍凉,手里还有夭夭的余温,心里莫明的一痛,原来“怪物”这个词汇对她来说是锥心的痛,过去,自己总是口无遮拦的说她是怪物,她总是笑,笑的那么勉强……   许茹在为夭夭处理伤口,酒精刺痛伤口的痛蔓延在夭夭的神经,“这伤口这么深,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许茹很心疼的道。   “很深吗?”其实夭夭也在怕,她怕她的伤口像原来一样愈合,像原来一样是个“怪物”。   “是啊,要养好久才能愈合呢。记住,近期不要碰水,不要吃腥辣的东西。”许茹很仔细的为夭夭包扎。   “嗯,知道了。”   夭夭脸上带着欣喜的笑意,可是这种笑意被顾正浩尽收眼底,包扎好了夭夭就被顾正浩拉到了天台,“你愈合能力消失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开始害怕,昨夜,自己下手如此之重,他本以为以夭夭超越常人的愈合能力不会受多大的痛苦。   可是……   现在的她……   顾正浩伸手,夭夭还以为他生气了要打自己,害怕的闭上眼蜷缩住了身子,顾正浩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若有若无地抖动着,“你可以不要害怕我吗?”嗓音沙哑,脸色白皙、清瘦,露出愁苦惆怅的神色。   夭夭缓缓睁眼,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你不生气了吗?”小声的问道。   “不生气了。”顾正浩放下手。   “那就好。”   夭夭扑闪着那双莹润如蜜水般的眸子,脸上漾着温柔的笑,忽然看见不远处男鬼躲在那里偷偷的看着自己,眼神有些怯怯的,夭夭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看向顾正浩,“你一直假装看不见他吗?”   “他怕我,你去和他找找他的身体吧,天天在我房间烦死了。”顾正浩一脸无奈的道。   秉之真的变了很多,可能他原来就是这么善良,当初他用秦宇身体的时候,在方宁口中得知他为了替方宁报仇杀了方華的时候,夭夭也曾诧异过,如今想来,秉之就是这么心软的吧。   “好,那你去找徐子良和江沅吧,我忙完去找你。”   ————————————   等顾正浩离开后,男鬼才怯生生的飘了过来,结结巴巴的道,“他……他居然一直都能看见我。”懊悔的神色蔓延脸颊,俊脸浮现一抹嫣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居然还对着他唱歌,我还对着他跳舞,我的天,我的鬼脸都被丢没了。”   夭夭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你怎么这么可爱。”   “你嘲笑我。”男鬼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红着脸。   “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夭夭走下楼去。   “夜栾。” 第29章 绣花鞋女鬼   夭夭猛然一震停住了脚步, 转头看向男鬼, “夜栾……”他的脸,是和夜栾截然不同的, 况且夜栾已经灰飞烟灭,怎么再可能轮回转世?   “姓氏很罕见吧。”夜栾得意的笑着。   “嗯, 是很罕见。”夭夭继续往前走着, 她的心却乱成了一团。   “听我妈说这个是一个年长的法师为我取得,说是可以今生给我带来好运。 ”夜栾跟着夭夭。   带给他好运?夭夭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 当初夜栾为保护自己而死,这是夭夭最大的心结,她想要夜栾活着才偷了□□,可是没想到看着他的肉体慢慢的腐烂,看着他的灵魂慢慢的湮灭,夭夭还一直骗自己,骗自己夜栾的残魂还飘荡在人世间,这么多年来,夭夭四处寻找, 可是……结果是令人心痛的。   “这个名字会给你好运的。”   夭夭去了前台, 有个大概三十几岁的护士在值班, “漂亮姐姐,请问一下这个医院有叫做夜栾的波病人吗?”很乖巧的笑。   “妹妹等一下,我帮你查查。”护士脸都快笑出了花,在电脑里输入了什么,很快, 她抬起了头,“有的,601病房。”   “好的,谢谢漂亮姐姐。”   夭夭嘴像是抹了蜂蜜一样,对护士摆了摆手,夜栾忙不迭的跟上,到了601病房,还没进去,夭夭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阴森气息,夜栾也感觉到了,一人一鬼同时止住了脚步,“你得罪了什么东西?气场这么强大?”夭夭几乎都能感觉到这股强大的气息可以将她瞬间吞噬。   “我没有啊……”夜栾有些害怕,不敢走上前半分。   “你在外边等着我吧,我去交涉一下。”夭夭推来了门,冷气带着福尔马林溶液的气息瞬间喷洒在夭夭的脸上,夭夭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等她再次睁开了眼,看见一个魂魄的背影,她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明国时期的装扮,一双绣花鞋极其惹眼,阳光洒在她半透明的身体上,那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孤独悲戚,令人心泛涟漪。  她似乎是知道有人进来了,却没有理会夭夭,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沐浴阳光。   夭夭见她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就佯装没有看见他,环顾四周,601病房只有一张床,床上躺的就是夜栾的身体,“夜栾,里面有你的身体,快进来。”   夜栾飘了进来,看了那背影一眼,随即飘向了夭夭的身后,看到病床上自己的身体,害怕的神情中露出了欣喜,激动的道,“对,就是我的身体。”然后快准狠的进入自己的身体却被重重的弹开。   “怎么回事?”夜栾不死心的再次尝试,却又被弹开。   夭夭快步走到病床旁,伸手解开夜栾的病号服,没错,正如夭夭所猜想的一样,夜栾的全身都被贴满了符,而这种符却是配阴婚的符,这让夭夭身体一震,那阳台的女鬼……夭夭欲伸手撕开耳边却传来了一声尖锐的谩骂声,“你这小姑娘在干什么?”说着拉住夭夭的手腕将她推向了一边的床头柜上,夭夭吃痛的抬眼,是个中年妇女的模样,她的眼中还带着怒火。   "妈……"夜栾激动的看着那位中年妇女。   “夜夫人,你是打算给夜栾配阴婚吗?”夭夭扶着床头柜起身,咄咄逼人的问道。   “你是谁啊,别多管闲事。”夜夫人怒视者夭夭,转身将夜栾的衣服扣好。   “那样夜栾就永远回不来了。”   夭夭抓住夜夫人的手腕迫切的想要她住手,“小仙姑,我们先走吧,那绣花鞋女鬼在盯着我们。”夜栾脸色惨白无比,夭夭看向阳台,那绣花鞋女鬼果然掉过了头,唇红齿白,脸确是苍白的吓人,双眼凹陷空洞无比,这是最恐怖的怨灵,一旦被缠上几乎是脱不了身的,夜夫人怎么会招上这么恐怖的怨灵?她背后的法师究竟是谁?   那绣花鞋女鬼忽然起身,瞬间来到夜栾的身前,夜栾着实是被吓了一跳,屁滚尿流的瞬间逃跑消失了,“这就是我的丈夫吗?真可爱。”女鬼脸上带着笑意,可是配着她那苍白无血的面容就有一种恐怖的意思。   夭夭无奈叹息,撇了一眼病床上的夜栾,便推开门走了出去,她走了几步路惊觉绣花鞋女鬼一直在跟着自己,夭夭停下了脚步,“你究竟想怎么样?”夭夭看着女鬼,她知道如果再这样任由事件发展下去,别说夜栾能苏醒,就是他去轮回转世也是个大问题,她必须直面这女鬼。   “夭夭,你不记得我了吗?”绣花鞋女鬼眼中有追忆的神色,“当初你还祝我幸福呢。”   夭夭蹙起了眉,回忆着却什么也记不起来,记忆中根本没有这张脸,摇了摇头。   “我是唐瑛啊。”绣花鞋女鬼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愫,激动的想要夭夭记起自己。   “唐瑛?”夭夭还是有点云里雾里的。   “当初宋耀想要强娶你,我替嫁的……”唐瑛黯然垂下眼帘。   “哦,小瑛,是你?”夭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是唐瑛的那一段记忆留给夭夭的印象已经像烟一样,雾一样地淡薄了,夭夭只记得当初宋耀对自己死缠烂打,非要娶了自己。   这么多年来,正因为夭夭姿色出奇,被无数人追求过。宋耀仗着自己是司令滥用职权将关在了他的司令府,也就是那时候认识唐瑛的,当时唐瑛不过是司令府的小丫鬟,受了宋耀的命令给夭夭送饭,唐瑛很是乖巧生怯,夭夭却看出了她对司令的情义,逼婚那日,夭夭用了花言巧语将唐瑛哄上了花轿,自己则趁乱跑出了司令府,再也没有回去过。   不过……   再次见到唐瑛,为什么是怨恨这么深的鬼魄?   “当初我替你嫁给了司令,我本以为能像你口中所说的一般,和他永远在一起,可是……”一抹忧伤从唐瑛冰冷的眸子中闪闪而过,她攥着手,似乎在克制着什么,“他对我拳打脚踢,让我把你还给他!”   “司令似乎是疯了一般,没日没夜的找你,可是都寻不到你的踪迹,他就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我的身上,最后……还将我活生生下葬……地下真的好冷……真的好冷……”唐瑛颤颤抖抖的声音明显的宣誓着她在害怕。   夭夭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不知道后果会是这样的,额前几缕短发被冷汗濡湿地贴在额头,“你恨我?”夭夭脸色阴郁,眉心隆起,心像波涛中的小船起伏不定。   “当初你说的很对,喜欢一个人一定要让对方知道,当初也是我亲自走上了那台花轿……”   唐瑛忧凄的面容,像蛇一样盘绕在夭夭的心头,“那你在恨宋耀?”   “是啊!我恨他,我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唐瑛的脸突然变得恐怖,眼睛里闪射着凶光,脸上浮出恶毒的狞笑。   “这么久了,他应该早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要留在人世做孤魂野鬼?”   “他死了,但是我的恨没有死!”   唐瑛的四肢与身体猛烈的抽搐着,畸屈着,奋挺着,纠旋着,全身散发着阴森的气息快要将夭夭包围住了,夭夭挣扎着,被那气息快要扼住窒息,忽然一道黄符袭来,那气息瞬间被打散可又瞬间汇聚,一只温暖的大手从后面搂住夭夭的腰将她硬生生的从里面拉了出来,夭夭的嘴唇焦裂,脸上一片通红,双手放在胸前剧烈的喘着。   “你没事吧。”上方传来了周深的声音。   夭夭咳嗽了几下后摇了摇头,“快将这只恶鬼收了!”夭夭冷冰冰的开口,丝毫没有顾及曾经自己对唐瑛的歉意。   周深松开了夭夭的腰,几道符飞向了唐瑛将她团团围住,唐瑛表情骤然僵住了,慌张的看着四周符,周深从腰间抽出一道空符,咬破自己食指在黄符上画了些什么,双指摆在嘴前默练着什么,是血符,夭夭看出来了,有些惧怕的退后了两步。   周深忽然双指向唐瑛一指,血符瞬间飞到唐瑛的脑门上,唐瑛忽然觉得全身刺痛,伸手将额头的黄符狠狠拽下,她的额头出现了被烧焦的痕迹,唐瑛的脸顷刻间就乌云密布,暴雨倾盆,“你们给我等着。”瞬间穿墙消失不见。   “你的血符不怎么厉害嘛!比起周易的差远了。”夭夭翘极为苦恼地蹙了一下眉头,她知道以后麻烦了。   “我已经救了你三次了。”周深性喜孤独,好沉默,不过面对夭夭的嘲讽,还是忍不住为自己打抱不平。 第30章 苏零的心   “我又不是非要你救。”夭夭不领情的道, 似乎是想到什么, 冒昧地握住他的手,轻声而温柔地说, “你的血符给我几张呗。”   “你不是说我的血符没什么用?”对于夭夭这变脸的速度,周深也是无奈。   “虽然没什么用, 但是那绣花鞋女鬼也怕啊, 如果她再来找我怎么办!?我可不想被她的阴气活生生的弄死。”夭夭轻哼一声脸上皮笑肉不笑说道,“给不给一句话。”   “我现在可是犯罪嫌疑人, 你将我罪名洗除,你要多少张符我就给你多少张。”周深微眯起深邃的双眸,目光久久停留在夭夭的身上。   “这简单,找个人顶罪就好了。”夭夭如此轻易的说出了口,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点,六点十分,“我该走了,明天我会再来的,记得准备好血符。”说完, 对周深摆了摆手, 坐电梯下了楼。   却看到苏零一直在医院门口徘徊着, 似乎在等人,见到夭夭,眼睛都亮了,对夭夭招了招手,而他旁边站的, 却是陈佳宜的鬼魂。   这时,夭夭的心像被一坛子酸醋浸透,觉得火烧火燎,难以忍耐,跑上前去像原来一般箍住了苏零的胳膊,“苏苏,你是在等我吗?”夭夭只是想证明苏零对自己是有爱的,而不是像陈佳宜口中所说的是施舍。   “我送你回去,还有一些事想和你谈谈。”苏零看着夭夭莹润如蜜水般的眸,心里微微触动了一下。   夭夭上了车,乖巧的系上了安全带,可能是刚才被冷风吹得原因,小脸红扑扑的,就像盛开的樱花那样美丽。   可是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安静了好久好久,终于苏零忍不住开口,“最近还好吗?有人欺负你吗?”略微沙哑低沉嗓音。   “谁敢欺负我啊,我男朋友可是警察叔叔。”夭夭嘴角上淡然的笑容似乎更加浓郁了一点,淡淡的道。   “怎么两天过去了我就变成叔叔了?”   难得一见苏零开玩笑,夭夭愣了两秒,随即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含着笑侧着腮看着苏零,“你什么时候在意这些了。”   “对啊,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苏零看着前方,拧了拧眉,黑眸里散发出疑惑的光茫,“你走吧,我不需要你将身体让给陈佳宜……你有你的生活,不该为着什么强撑着。”   苏零的这一番话像腊月的冰块掉进了坐在后座陈佳宜的心坎,登时心灰意冷了,双犀利的眸子狠狠的盯着夭夭,由忌妒引来的悲哀,已经达到不能再痛苦的境界了。   “苏苏期待的,不是陈佳宜回来的那天吗?”无疑的,夭夭心底是开心的。   “那是我与她犯下的错,后果不需要你承担。夭夭,我不是你想象中那么正气凛然,我的过去……是惨不忍睹的。”苏零吞了口水,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可是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你就是带着光的。”夭夭急切的想要苏零知道,现在的他,是不隐晦的。   “带着光……”苏零尴尬“嘿嘿”笑了两声。   “我说的是真的。”夭夭的眼睛水灵灵的像闪亮的墨玉,向往,依赖。   苏零猛然停住车,似乎在克制着什么,那漆黑明亮的眼眸微眯,肩膀若有若无地抖动着,“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看着你的清亮的眸子,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眼神似乎是要将我看穿一般,那种感觉特别煎熬……”   “苏苏……”   “你既象一个天使,又象一只小鸟,又是那么的早熟、感性,有时却又象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可就是这样的你,勾起了我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恶念。在你离开我了的那天之前,我无数次想过佳宜能够代替你,永远的陪在我的身边,可是……当知道你消失的那刻起,我的心都死了,我不知道我怎么会这样,我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的珍惜你,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将那么清纯可爱的你玷污。”   “我每日每夜的回忆有你的日子,回忆你笨拙的情话蠢到家了的勾引,回忆无数个有你的日夜,我才恍然觉得,你已经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和我的血肉连在了一起。分开,会痛……”   “如果我们当初在一起多好,那样我就能每个清晨都能吻你的额头,可以毫无顾忌的将你拥入怀中,可以和你领略四季的风光,看潮起潮落……”苏零没有看夭夭,语气中透露出热情和幻想,深情的眼里闪着晨曦露珠一样的亮光。   “可是,是我的自私,我的恶念,毁了我们……”苏零懊悔的双眉紧紧蹙着,双手猛锤了一下方向盘,一阵鸣笛响破天际。   眼泪从夭夭那凝滞眼睛里流溢了出来,苏零说出的这段话,夭夭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脑袋里微微作响,猛地,夭夭居然笑出了声,笑的越来越大声,几欲疯癫的大笑,笑的自己好痛,好痛……   笑了好久好久,夭夭也是笑累了,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苏零,“这么久了,苏苏终于对我告白了呢。”脸上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   可是夭夭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笑容,却像一双双利箭,箭箭都射中苏零的心。   这就是此时,车里的阴煞之气越来越浓重,即使是开了暖气却将人冻的瑟瑟发抖,强烈的忌妒像蛇一样咬着陈佳宜的心,她的脸变得恐怖,天瞬间变得阴暗,突然一阵急雨,密集的大雨点在地上溅起一片燥味的尘烟,雨点儿打到车窗上,捉到了一点灯光,滴溜溜地急转,银光直泼到尺来远,像是足尖舞者银白色的舞裙。   而驾驶座上的苏零瞬间消失不见,夭夭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陈佳宜的手慢慢抚上了夭夭的背脊,夭夭脸色瞬间惨白,打开车门拼命的跑了出去,风大了,雨幕抖动着,愈来愈密,愈来愈有力,已成倾盆大雨。   夭夭被雨浇得张不开口,睁不开眼,发疯似的往前跑着。夭夭知道自己已经深陷陈佳宜的幻境中,自己只有发了疯似的往前跑才能避免被吞噬。   急流般的雨一直没有停,一片继续不断的波动充塞了黑暗世界,落下来的水,流着的水,滴着的水和迸射着的水阻止着夭夭前进的步伐,像是大火燎过以后,夭夭觉得脸火辣辣地疼,像抹了辣椒面似的。   闪电没能撕碎浓重的乌云,巨雷在低低的云层中滚过之后,滂沱大雨就铺天盖地地向夭夭压了过去,陈佳宜拦住了夭夭的去路,夭夭的身心仿佛通电似的发麻,只知道她在说话,却听不到在说什么,陈佳宜似乎在气愤,似乎恨不得现在就要将她的灵魂抽出她的肉体。   “天地之魂,予我同心,急急如玉令!退!”夭夭双指放在嘴前练着咒语,好在曾经是和秉之相处过一段时间,一些驱散恶灵的咒语自己还是懂些皮毛的。   赫然,天地间被分为两半。一半雨过天晴,一半依旧是滂沱大雨阴森恐怖,夭夭伸手擦拭着脸上的雨水,陈佳宜发疯似的扑向了夭夭,夭夭想要闪躲,不料陈佳宜瞬间掐住了她的脖颈,夭夭挣扎着伸出双手,想要扒开陈佳宜的手,可是现在是正常人的夭夭怎么能敌过一个恶鬼的力量。   陈佳宜的指甲渐渐陷入夭夭的血肉之中,而且越陷越深,夭夭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笔,快准狠的插入空陈佳宜的眼睛里,又瞬间抽了出来,陈佳宜怒不可遏的大吼了一声,鲜红且浓稠的血液洒在了夭夭左半边脸上,将她重重的摔到一旁,夭夭翻滚着起了身,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她狠狠的克制着自己,她必须十分镇静十分理智才能静心地想出办法逃出这个幻境。   看着一只眼睛已经脱落的陈佳宜缓缓站了起来,像只发疯了的野兽般再次像夭夭扑了过来,张着瘆人的嘴巴,仿佛只要一口,就可以将吞噬掉她,夭夭向后跑着,却跑进了一道死胡同里面,陈佳宜瞬间将夭夭扑倒眼看着自己要被生吞活剥了,蓦然一道光出现在夭夭的眼前,天地一阵眩动……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啥,请假两天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ˇ?ˇ??) 第31章 彷徨   夭夭再次醒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再秉之的房间里, 馥郁软糯的被子整整齐齐的在身上盖着,阳光很好, 洒在了夭夭的那一张摄魂、完美的脸庞,夭夭慵懒的揉了揉眼睛, 发现额头上有什么东西, 伸手撕下,是张便利贴, “我们去公司了,外边电饭煲里有热粥,记得吃些。”   夭夭吃力的起身,发觉全身像散架了一般,忽然记起周深的事情,拿起一旁的手机播了王凯的号码……   简单的吃了两口粥,推开了门走了出去,外边的空气很是阴冷却吹的夭夭很舒服,反正医院离得不是很远, 夭夭就没有打车。   走在马路一侧, 一阵阴凉的寒风, 把已枯萎的楸树叶吹下来,落在夭夭的短发上,张大嘴巴,狠狠地吸了一口冬天里冰冷而又刺骨的空气。   “小仙姑。”耳边传来了夜栾熟悉的呼唤,“那绣花鞋女鬼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你就那样浪癫跑了丢下我一个人现在还好意思来找我。”夭夭佯装生气的往前走。   “我从小胆子就小……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丢下你一个人了。”一种负罪的心情压得夜栾喘不过气来, 心里后悔极了,脸上火烧火燎的。   夭夭蓦然止住了脚步,当初夜栾从小被卖入公主府的,夭夭深知他的习性,虽然满身武艺,却是那么怕痛,那么怕死,可是为了自己,还是只身去迎那千军万马,一刀刀利器,肯定很痛吧,“以后遇到危险就跑,你留下也是拖累我。”夭夭再次往前走着,掩盖住眼底的悲伤。   “你看,那个女生好漂亮。”   耳边忽然传来了稚嫩的声音,紧接着,听到小跑的声音,“同学,等一下。”   夭夭回头,是两个穿着校服的男生,长的很相像,应该是亲兄弟,其中有一个男生脸涨得通红,“同学,你是新华中学的吗?”立即垂下了眼睑,耳根却悄悄地红了起来。   “不是。”夭夭薄唇微微扬起,带着温柔的笑意。   这个男生的脸涨得像红辣椒,两只鞋子在地板上磨磨蹭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身旁的男生实在看不下去了,“我们姜文大帅哥是看上你了!”   “你们这些小男生啊,不用学习的吗?”夭夭有些调侃的道。   “姜堰,别说了。”姜文那对“大眼睛”蓦然被羞涩所充满,像个受惊的小鹿般,低垂了头。   夭夭准备离开,姜堰却挡住了夭夭的去路,“别走啊,学校里很多人追我弟弟的,我弟弟现在看上你了,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忽然他们身后传来一阵车笛声,夭夭看去,是王凯的车,王凯下了车走向了夭夭,“您吩咐的事,已经做好了。”王凯俊眉忽而一蹙,看着这两个小男生,“他们是谁?”   “我的追求者。”   王凯居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夭夭上前摸了摸姜文的头发,“好好学习。”说着就上了车,夭夭就随着王凯上了车,留下了风中凌乱的姜文和姜堰。   “只怪我生的太美,伤了那么多小男生的心。”夭夭那白玉般的脸蛋儿泛出石榴花般的红晕,闭上眼陶醉在自己对自己美貌的称赞中了。   “他们是太小,眼光还没成长。”王凯开着车,调侃着夭夭。   “切。”夭夭没好气的白了王凯一眼,葛优瘫般的瘫在了副驾驶座上,一脸生气的道,“去医院吧,对了,你最近不要来接我了,我得罪了一个女鬼。煞气很重,我怕你被缠上。”   “那你脱得了身吗?”王凯眉头一皱.眉心里就好像有一只可怕的马蹄印。   “我现在就是去医院找法师要保命的符。对了还有那个samsara组合马上要出道了,我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你让S公司调个人过来帮帮我。”夭夭觉得全身很累,按了按太阳穴,闭上了休息。   “嗯,我尽快安排。”王凯偷偷的撇了夭夭一眼,精致的五官,身上散发着一股慵懒随性的气质……   很快到了医院,夜栾有些不敢踏入这所医院,夭夭就让在门口等着自己,自己则直直的去往周深的病房,门口看守的警员已经被撤掉,想必替罪羊已经送到了警局,夭夭走了进去,发现他的病床上空无一人,夭夭微撩双眉,看向一旁的护士,“姐姐,周深去哪了?”   “昨晚就出院了,你是夭夭吧?”   “是的。”   “这是周深让我转交给你的。”护士从推车下面拿出一个信封。   “谢谢,姐姐。”   夭夭接过信封出了病房,打开信封里面是几张血符,收进了口袋里,夭夭又偷偷摸摸的去了601病房,没有感觉到阴煞之气夭夭才放心的走进了病房里,病床上的夜栾脸却太白了,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就像一朵见不到阳光的花儿,叶片和花瓣儿都褪尽了颜色,夭夭再次解开他的病服,想要撕掉符咒,可是符好似长死在肉里一般,夭夭也是无可奈何。夭夭必须要去找秉之帮忙和他好好商讨唐瑛的事,不然夜栾真的要被逼婚了。   医院门口夜栾焦急的等待,见到夭夭一筹莫展的样子,眉开眼笑的飘上前去。   “你别跟着我了,我要去找顾正浩。你去找找帮你配阴婚的法师是谁,注意安全。”离开之前,最起码让夜栾好好活着。   “小仙姑也要注意安全。”夜栾恋恋不舍的样子。   夭夭敷衍的点了头,去往了S公司,s公司是当地最大的明星公司,里面的艺人不尽其数,一进去,映入眼帘的全是帅哥美女,夭夭向前台出示了王凯给自己的工作证,前台诧异了半秒带她去往了顾正浩他们的练习室。   夭夭推门进去,只看见了徐子良和江沅在跳舞,“顾正浩呢?”夭夭开口。   “去卫生间了,对呢……正浩哥去卫生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还没回来?”江沅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夭夭直接去往男厕所门口等他,因为夭夭精致的五官,来来往往的练习生都会时不时撇她几眼,有的甚至来求合照,夭夭大约等了半个多小时,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拨通了他的手机号码,很久很久,传来了对方胆怯的声音,“喂……”   夭夭知道,真正的顾正浩又回来了,“顾正浩?”   “我该怎么办……”颤抖的嗓音。   夭夭直直的走进了男厕所,那些男生慌张的提起裤子一脸惊恐的看着夭夭,夭夭对着手机道,“打开门!”   过了十几秒,厕所里的一道门缓缓的打开了,顾正浩的惊恐害怕的脸颊出现在夭夭面前,“出来,别怕。”夭夭向顾正浩伸出了手。   顾正浩迟疑了几秒,握住了夭夭小小的手,她的手温暖如春,让顾正浩慌张的心有些平静下来,夭夭拉着顾正浩走出了男厕所,留下了一脸懵逼的练习生甲乙丙丁……   夭夭将顾正浩拉进了一个没有人的房间,“顾正浩,别怕,你身体里的另一个人不会伤害你的。”夭夭让顾正浩坐下,温柔的道。   “他彻底打乱了我的生活,他让我满手沾满鲜血,他让我变得恐怖,我快要疯了!”顾正浩顿时脸色惨白,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   “他说……档案室里面的人不是他杀的。”夭夭尽力的让顾正浩激动的情绪平静下来。   “你帮帮我好不好,帮我杀了他好不好。”顾正浩站起用力的抓住夭夭的胳膊,那眼光像火一样会把人灼伤,像鹰爪子似的会把人抓出血。   “我帮不了你。”   顾正浩急得满头大汗,像个上足了发条的玩具人一般在房间里团团转,嘴里还念叨着,“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顾正浩,我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你相信我。”   明明是温和如水的声音,却充满了爆炸性的震撼力,这是一种精神性的攻击,顾正浩赫然停住了脚步,看着夭夭,一双如同黑洞一般诡异、深邃的眼眸流露出悲伤的神色,“我该相信你吗?自从遇见了你,我的生活变得不堪入目,你是灾星吗……”   夭夭脸色阴郁,眉心隆起,心像波涛中的小船起伏不定。   眼泪从顾正浩那凝滞眼睛里像泉水样的流溢出来,夭夭知道他的彷徨无助,伸手擦拭着他眼角的泪水,“对不起。”   温柔的抱歉声在顾正浩耳边清风般掠过,他看着夭夭的眸,一双双烁亮如辰的眸子,他似乎能够看见夭夭的悲伤。努力整理好情绪,“我们出去吧。”凉凉的嗓音还是冷如冬水,推开门走了出去。 第32章 Amy   一整天, 夭夭都在S公司, 生怕顾正浩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坐在长椅上, 慢慢地竟然睡着了,她做梦了, 她好久没有做梦了, 她梦见夜栾惨死的场景,梦见利刃穿透他, 痉挛掠过他的嘴旁,像两丝苦涩的微笑。“夜栾……”蓦然夭夭惊醒,冷汗淋漓。   熟悉的面孔映入夭夭的眼帘让她一愣,严妍?转头看向她,她靠的自己很近,而且她在笑,笑意带着悲伤。   “严队?”时隔这么久了,居然还能看见严妍的鬼魂。   帮帮我……严妍虽然舌头被割掉可是嘴还在说着什么夭夭轻易就明了了,泪光莹莹的眼睛, 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月亮。   锢魂分为两种, 一种是将灵魂禁锢在肉体中, 肉体不死,灵魂不灭;还有一种便是眼前的这种,灵魂永生永世禁锢!于人世,为施法者做事,夭夭曾经也问过是否是秉之下咒的, 秉之却是摇头。   “下咒的人是谁?”   蓦然,一阵阴风飘过,严妍的鬼魂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着黑色大衣,那张阴郁的脸庞,竟然颇有些俊逸不凡,黑瞳中犀利如刀的目光倏地扫过坐在长椅上的夭夭,好似一道闪电划破虚空。   陆城!这个名字咻然钻入夭夭的脑海中,是周深给自己吃的那缕魂魄的记忆,一个疯子,十恶不赦的疯子。他走过夭夭,身上的阴冷气息让夭夭颤了一下,正常的人类绝不可能带着这种气息,他定是常年与恶鬼打交道。   “陆城!”不知哪来的勇气,夭夭叫住了他。   陆城停住了脚步,转身一步一步地缓缓走向夭夭,讥诮的目光高高俯瞰着她,好像看着一只无知的蝼蚁,声音宛如天边飘来的催命音符,“有什么事?”丝毫不在意夭夭是如何知道他的姓名。   “锢魂,你做的吧?”夭夭冷然仰视着陆城。   “是。”陆城毫不避讳。   “怎么样你才能放过严妍!”   陆城勾起唇角,星辰般的眼寒光熠熠,俊美逼人又致命的妖异,黑色长袍轻轻一指向夭夭的头颅,“不是你的事就别管,免得惹祸上身。”转身就要离开。   夭夭起身跟上前去,“严妍是我的朋友,你放过她,你想要什么我只要能够做到我都可以给你。”   陆城完全不理会夭夭,“呦,陆大法师您终于来了。”S公司的周经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脸奉承的上前。   “哪间屋不干净?”陆城不屑地瞥他一眼问道。   “陆法师跟我来。”   夭夭秀眉紧蹙,也跟上前去。   周经理推开了一间房间,里面很大,打扫的很是干净,太阳洒在房间里,一切都感觉暖洋洋的,唯一不和谐的就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躲在角落里,眼神有些慌张,怯生生的,好像是前一段时间大火的女明星Amy,她突然退出娱乐圈,原来是死了。   “陆法师,就是这间房子经常传出歌声。”周经理说着,还不由的哆嗦了一下。   陆城抽出一张符在眼前一划后,眼神盯着角落里的Amy,犹如神祗淡淡地俯瞰着她,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50万。”   “陆法师,你这样就有点趁火打劫了吧。”周经理有些不太满意陆城开出的价钱。   “这个女鬼为你们公司挣的钱应该不止50万吧。”陆城淡淡的道。   “女鬼……”周经理互相想到了什么,退出了房间,肩膀若有若无地抖动着,“50就50万,快点帮她除掉。”说着,把门关上了。   Amy似乎是知道危险即将来临,起身惊恐的看着陆城,“我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陆城丝毫不在意,黄符一出,Amy一动也不能动弹,嘴里默练着什么,忽然Amy身上燃起了火焰,她双眼中满是惧怕的泪水,“救救我……”她在对夭夭求救。   “100万,收手。”   陆城性感的薄唇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出乎意料的竟然真的收手了,火焰瞬间消失,Amy一脸虚弱的倒在地上。   夭夭看着陆城,他真的这么缺钱吗?   “500万,放了严妍,让她去转世。”既然他缺钱,夭夭就要用钱砸他,反正夭夭最不缺的就是钱。   “好。”   夭夭心中欣喜,想不到用钱这么轻易的解决了这件事,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卡,“这张卡没有密码,这里边有400万,剩余钱我两天内打进去。”   陆城接过银行卡,“好,两天后我会放严妍离开!还有……把她带走!”陆城撇了一眼地上的女鬼,径直出去了。   夭夭走上前蹲了下来,“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气了,快点去轮回转世吧。”   “我不甘心……”Amy的心如同泡在咸涩的海水里,浑身的血就像雨水似的冰冷,“你可以帮帮我吗?”   ————————————————   夭夭出了S公司,苏零早已在车里等着自己,夭夭着实是不想自己遭这趟浑水,所以事先打电话给了苏零。夭夭上车,开门见山的道,“苏苏,你还记得前段时间大火的Amy吗?”   “记得。”   “我看见她的鬼魂了,她让我帮帮她。”   “她……现在在车上吗?”苏零迟疑了一下。   “在后面。”夭夭指了指后排的空位座,“我帮你导航,我们去挖尸体。”   “好。对了,昨天我怎么睡死在车里,醒来的时候你不见了……”苏零启动了车子。   “我可以不回答吗?”夭夭搜到了Amy被抛尸的地点,笑着道,“话说档案室里面的那个人到底为什么被杀了?”   苏零有些迟疑,“这个,具体还不知道……”   显然,他在撒谎,既然苏零不想告诉自己,夭夭也不想深究,苏零打电话给了小智让痕检科和解剖室的人去往抛尸地点,很快,就到了Amy被抛尸的地点,是一片小树林,那些痕检科和解剖室的人也到了,夭夭搂着苏零的手腕在前面带路,仰起头,从狭隘的树林缝隙只看见了一条长狭的茫茫无底的天空,浮了几颗明垦,高高的映在清澄的夜气上面。   “苏苏,Amy是被S公司周经理杀害的。”在苏零身边,夭夭总是莫名的安心。   “这要等线索足够了警方才能抓人,知道吗?”苏零看向夭夭,月夜下,夭夭一双清亮的眸子特别的迷人。   “我知道的,我这不是对你剧透一下嘛。”夭夭薄薄的小嘴唇灵巧地动着,发出比准都清亮的银铃般的声音。   苏零脸上带着笑意。   很快就到了抛尸的地方,这一块泥土显然是被翻动过的,警戒线拉了起来,那些助手拿起铲子就开始挖,不一会儿,夭夭便看见了一只爬满蛆虫腐烂的手,看到尸体,那些人更卖力了,不一会儿,Amy的尸体被完完全全的挖出来了。   浑身散发着恶臭,皮肤早已腐烂不堪,完全识别不了身份,浓浓的蝇蛆闻开始慢慢散发,许多白色的蝇蛆在尸体上揉动,好像几万只交汇在一起,死尸睁着充满血丝的双眼,嘴巴张的很大,似乎死前受过巨大的痛苦,凌乱的头发夹杂着鲜血的泥土,显得异常的凄凉,Amy站在夭夭身旁,那双炽烈深邃的眸一眨不眨的凝视她自己的尸体,许久许久,忽然笑了,“我居然死的这么丑……”   陆法医穿上防护服来来回回的检查尸体的情况,痕检科老宋和助理也在忙碌着,过了很久,陆法医才让人将死尸装进尸袋里带回局里,“死者应该20天前去世的,头上有严重创伤,应该是利器所致,可是现场并没有凶器,所以这里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其他的需要回去仔细检查。”说完,跟着装尸体的车一起离开了,现场留下了五六个警察看守现场。   “看这些东西你都不恶心的吗?”苏零也是佩服夭夭,见到这种东西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的,虽然是活了百年,但毕竟也是女孩子啊。   “人家很害怕的好不好,嘤嘤嘤。”夭夭腆着脸搂住苏零的胳膊说害怕,还蹭了蹭,好似撒了迷魂药的鬼话!   苏零脸上却带着一抹轻描淡写的笑。   “我知道杀我的凶器在哪!”Amy忽然来到夭夭的眼前,激动的道。   “在哪?”   苏零看着夭夭在对空气说话,拧了拧眉,黑眸里散发出疑惑的光茫。   “跟我来!”   “苏苏,你今晚是要加班了哦。”夭夭墨澈眼眸笑看着苏零,眸色愈发明亮。 第33章 心脏   夭夭和苏零再次回到了S公司, 他们俩跟随着Amy上了十一楼, 十一楼是个健身器材存放中心,夭夭径直的推开了一扇门, 里面的器材摆放的乱七八糟的,一看就是已经废弃了的健身房间。   Amy飘的很快, 却在了一个小哑铃的前方停了下来, 黯然垂下眼帘,“他当时要□□我, 我抵死挣扎,他就用这个将我砸死的。”Amy略微沙哑低沉嗓音。   “苏苏,凶器是这个哑铃。”夭夭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双橡胶手套带上,将这个小哑铃装在了一旁的袋子里面递给了苏零,“回去让痕检科提取一下上面的指纹,我再去报个案说我看见周经理杀人了,这样人证物证都有了,就能给Amy申冤了。”   苏零接过,看着夭夭, 心里想要说什么, 可是一转念便抑住了, 让欲望沉埋在心底,终于消灭,“我先回去了。”苏零很平淡的道。   “嗯。”   夭夭同苏零一起下楼去,目送着苏零离开,一转头, 顾正浩阴郁的脸上的那双眸在瞪着自己,“你……我……”一时间,夭夭居然语无伦次,她感觉自己和苏零好似是偷情一般,忽然就被丈夫发现了。   还好,眼前的是顾正浩,不是秉之。   因为他们俩的眼神不同,夭夭可以轻易分辨出来。   “小经纪人你还在呢?”江沅和徐子良也走了出来,看样子是今天建议结束了。   “你们练习也结束了?”夭夭一脸灿笑。   “嗯,好累啊。”江沅伸了个懒腰。   “回去吧,我让人去取车。”夭夭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串号码,是王凯给自己找来的帮手刘杰,近三十岁的男人,据说在这一行是小有名气的,他手下的艺人层出不穷,都是火的大红大紫的。   很快,刘杰坐着保姆车过来了,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下车,冷淡地说道,“夭夭女士,我是你的助手刘杰!”   江沅见经纪人界的扛霸子刘杰居然心甘情愿的做夭夭的助理!不由得对夭夭产生了莫名的诧异和敬佩,徐子良只是微微皱了眉,没有说什么。   “以后拜托你了。”   说罢,带着三人上了刘杰的车,刘杰仔细对着他们三人说着出道需要注意事项,夭夭不想去听,这几天来,不知道为什么她都是十分疲倦的,就横躺在了最后一排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很快,有人拍了拍夭夭的肩膀,“到家了,回家再睡吧。”   是徐子良的声音,夭夭用力的坐起来,可是眼睛百般努力却只是睁开了一条小缝隙,“这么快啊……”声音奶奶的,暖糯馥郁。   “你是和顾正浩吵架了吗?”   夭夭笑了笑,没有回答。   “你真的和顾正浩在一起了吗?”   夭夭依旧在笑。   “算了,我们下车吧。”   徐子良将夭夭扶下了车,夭夭上面的夜的天空,奇怪而高,停顿了两秒,夭夭走进了屋,换上了拖鞋,“对了,我睡哪?”想来,自己就在这座公寓睡了一夜,而且是占用了顾正浩的房间。   “顾正浩给你准备好了,他旁边的那间屋子。”徐子良随意指了指楼上的一间房间。   “好的,谢谢。”夭夭上了楼,只留下哒哒声。   徐子良看着夭夭小巧的背影,眼神微微有了变化。   夭夭上了楼,发现夜栾和Amy都在自己的屋里,两只鬼有些生分,都没有说话,见夭夭回来纷纷扑了过来,“你们干嘛?三缺一?再叫一只鬼来打麻将?”夭夭脱下了外套,栽进了被褥里。   “小仙姑,我的事情……找到方法解决了吗?”夜栾坐在夭夭的旁边,有些着急的问道。   “找到替你做阴婚的法师了吗?”夭夭没有抬头,她实在是太困了。   “找到了!找到之后该怎么办?”   夭夭睡着了,没有回夜栾的话,夜栾也很是着急想要把夭夭弄醒却被Amy拉到了一旁,“没看到夭夭很累吗?直男癌!”   “直男癌?”夜栾被Amy这么一说,脸红得就像关云长转世似的,“你别以为你长的好看就可以这样说我!”   “全当你夸我。”Amy撇了一眼熟睡的夭夭,“我们走吧,让她好好睡一觉。”   ————————————————   次日,一个吻唤醒了夭夭,映入眼帘的是顾正浩仿佛雕琢而成的俊逸脸庞以及那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夭夭知道,这是秉之。   “你回来了?”夭夭揉了揉眼睛,懒洋洋的道。   “昨天吓着你了吗?”   “没有,倒是顾正浩被吓得不轻。”夭夭起身,头很重,伸手轻轻的按压太阳穴,“对了……那个男鬼为什么叫做夜栾……是巧合吗?”   “你认为是,便是。”   “算了,不问你了。但是,他的事,我要请你帮忙。”夭夭睁开眼发出闪闪的光来,钉一般看定顾正浩的眼,“你知道配了阴婚怎么解除吗?”   “两种,要么男方死,要么女方死!”顾正浩有些皱眉,他的心是妒忌的,妒忌夭夭只因为这一个相像的名字而去全身心的帮助他。   “女方已成恶鬼,怎么将她弄死?”听他这么说,夭夭内心更加的焦灼。   “吃掉她!”   “吃掉她?”夭夭有些惊讶,“把这种恶鬼吃了会死人的。”   “又不是让你吃。”   夭夭脑海中想到了陆城,他不是缺钱嘛,只要给他钱他是什么事情都会做。   “别说他的事了。”顾正浩伸手将夭夭揽入了怀中,“我这几日总是做梦,梦见你离开我,没有任何留念。”   “秉之,如果我真的走了,你该怎么办?”夭夭在他的怀中,眼神是阴郁的。   “我会再次把你找到。”他听到夭夭这么说,心里莫名的揪心。   如果你找到我了,一定要告诉我们的全部……   如果你找到我了,一定要好好的宠我爱我……   如果你找到我了,千万不要让我再次爱上别人了……   “正浩哥,快要迟到了。”楼下传来了江沅的催促声。   “去吧。今天我忙完了就去找你。”夭夭在他怀中露出了头,一双如水流淌的眸子看着顾正浩。   “嗯。”   顾正浩手抚上了夭夭的脸,在她的眼角轻轻一吻,起身离开后,夭夭才看见夜栾一直在角落里偷窥自己,夭夭掀开被子拿着浴巾准备去洗个澡,撇了一眼夜栾,“别偷看我洗澡。”说着进了洗漱间。   很快,水蒸气蔓延在洗漱间内,□□的夭夭躺在了浴缸里,即使她睡得再多,但是她依旧是全身心的疲倦。她闭上了眼,她其实知道,即使她不把身体让给陈佳宜,她也会离开,现在,她的身体状况也是最好的解释。   把身体让给陈佳宜,那样不会腐烂发臭,苏苏每日睁眼便是自己的面孔,那样的生活,该多么美好……   想到这里,夭夭又睡过去了。   直到一阵阵电击和氧气将夭夭唤醒,夭夭缓缓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抢救回来了!”医生松了一口气。   “夭夭,你怎么回事?”紧接着,周深的脸印入夭夭的眼中。   “周深……”嗓音沙哑。   “我在!”   夭夭开始后怕,如果刚才抢救不及时,现在的自己或许是一具死尸,或许已是陈佳宜的了。   她还没有帮夜栾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她还没有好好的向秉之告别,她还没有和苏零一起看一场初雪……   夭夭伸出上面插满输液管的手,周深紧张的接过,“我在的,别动。”   听周深这么说,夭夭莫名的安心,夭夭就这样握着周深的手睡了一上午,夭夭忽然惊醒,正对着周深紧张的眸,肚子已经饿起来了,好像肠胃在里面打架似的发出咕噜的声音。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周深说着,跑了出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夭夭看着同样紧张的夜栾。   “我在外边等着你,可是等了好久好久你都没有出来,我不放心我就进去了……我就去找了周深……”夜栾立即垂下了眼睑,脸也随即垂了下来,耳根却悄悄地红了起来。   “谢谢你!”夭夭温润如玉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风。   “你是得了什么病吗?”夜栾看着病床上的夭夭,心里莫名烦躁,就像脑子里有千军万马在闹腾!   这时,许茹推着车走了进来,替夭夭换了一瓶药水,“上次帮你全身检查的时候你的身体还是那么健康,怎么短短半个月,你的心脏却脆弱的不成样子?” 第34章 雇佣   “家族遗传。”   夭夭随便的撒了个谎, 许茹走后, 她拿起手机发现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苏零的,想必是关于Amy的事情, 回了电话,可是没有接, 夭夭直接拔下来了输液管出了医院去往了警察局。   周深满怀欣喜的回到病房, 看到空空如也的病床,陷入了沉思。   很快, 事件按着夭夭想象中的样子发展下去了,S公司的经理周某被抓捕归案,Amy的鬼魂也没有什么理由留在人世间,轮回转世了,这个样子,夭夭也就能全心全意去帮助夜栾。   第一件事,就是让夜栾带着自己去找替他做阴婚的法师。   可是,已是晚上了,见夜栾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 夭夭不忍拒绝就答应了, 街上依旧是灯火通明, 人不算少,夭夭穿梭在人群中,走着走着下意识地向左方的角落望去,那是个隐藏在黑暗的角落,散发着一股死人的气息。   “怎么了?”夜栾看着止住脚步的夭夭。   “没事。”   反正迟早也会被发现, 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夭夭就跟着夜栾往前走去,走了不久,到了一家叫做“如也”咖啡店门口夜栾停下来,“他就在里面。”他的肩膀若有若无地抖动着。   夭夭微眯起深邃的双眸,目光久久停留在“如也”两个字上。她推门走了进去,发现顾客喝的都是爬满蛆虫的腐物,他们却全然不知。服务员很是热情的上前,夭夭感觉的到,这个店里一股阴森之气。   “妹妹,你要喝什么呢?”服务员带着夭夭往最里面的一个座位带。   夭夭没有注意听,全身心的在四处张望这个房间,试图找出这么诡异的原因。   “妹妹,你需要点什么呢?”   服务员又问了一遍,才将夭夭的拉了回来,夭夭看着服务员,身材丰满圆润,曲线迷人,美得有些妖艳,可是……总是觉得怪怪的,夭夭挑眉一笑,“两杯摩卡,谢谢。”   “需要打包吗?”   “不用。”   “好,请稍等。”服务员笑着离开了。   夭夭收起了笑容,“法师呢?”她看向夜栾。   “我那天跟着他,见到他进了这家店再也没有出来。”夜栾也很是着急,左顾右盼了一会。   “那我再等等。”夭夭知道这家店不简单,那法师肯定会再回来的。   “妹妹,你的咖啡。”   服务员如刀削的薄唇牵起浅笑,将两杯咖啡端到了夭夭面前的桌子上,可是,在夭夭眼中,果然是两杯爬满蛆虫的腐物,“姐姐,这杯是请你喝的。”夭夭将一杯咖啡向她面前推了一推。   服务员眼中闪过一丝惊动,随即消失不见,“不用了。”   “不要客气嘛,唐瑛!”夭夭眼神忽然变得决绝。   服务员的脸蓦然变得阴冷,勾起妖艳的唇,露出个嗜血的笑容,“想不到你主动找上门了,还带着我的夫!”   刚要伸手去抓上夭夭的脸,手却被人拦住,是陆城,他那精致的五官散发出一股难言的气势,隐隐透着一股暗黑的慑人魅力,“这么多人在呢!”性感的薄唇微扬。   “就是他!”   夜栾激动的指着陆城,却被陆城一个眼神摄的不敢再说什么。   “又见面了。”夭夭笑得温柔婉约。   “唐瑛,重新准备两杯咖啡。”陆城坐下,漆黑的眼睛半眯,扫过唐瑛。   唐瑛似乎有些惧怕他,诺诺的答应,端着这两杯咖啡离开了。   “你的能力,真超乎我的想象。”夭夭讽刺道。   “承让。”陆城冷然一笑,是很不屑地道。   “夜栾没有死,你为什么不肯放过他!”   “这是夜夫人求着我办的婚事,又关我什么事呢?”   “难道她不是受你蛊惑?”夭夭咬紧了嘴唇,觉得心情激动。   陆城很有深意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夭夭。   “500万,放过夜栾!”   “这场阴婚我已经收了夜夫人的雇金,取消不得。”陆城唇霎时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漆黑的眼闪露出森森寒光。   “好!”夭夭的脸顷刻间就乌云密布,暴雨倾盆,似乎想到什么,“那么,我雇你……杀了唐瑛。”   “唐瑛是我最得力的助手。”   “一千万!”   陆城寒澈的双眸瞳色,散发着冰冷凌厉的光芒,给人带来无穷的压迫感,忽然他的眼眸有了笑意,“好,成交。”   身后忽然传来碎裂的声音,夭夭回头看去,是唐瑛所附着的服务员,她直眉瞪眼,两眼瞪得像两颗要弹出来的算盘珠,蓦然,唐瑛从那个身子里面出了来,瞬间到了夭夭的眼前,“你不仁,休怪我不义!”她的眼睛里闪射着凶光,脸上浮出恶毒的狞笑,伸出血迹斑斑的手欲挠夭夭的脸。   夭夭往后一退,从口袋里拿出了周深的黄符硬生生的贴在了唐瑛的额头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放过夜栾,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不可能!”唐瑛似乎是疯了一般,符在刺痛着她的灵魂,使她动弹不得,恶鬼一般的嚎叫。   “陆城,杀了她!”夭夭眼露凶光,却发觉自己这么大动静周围的人却丝毫没有反应,自己应该深陷陆城的幻境了吧。   “陆城,不要……”唐瑛眼中竟然出现了害怕以及失望的神色。   “那怎么办呢,她给了一个我没法拒绝的价钱。”陆城站起,冷漠地说道。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诅咒你,我诅咒陆贞死在病床上!”唐瑛森冷的眸子如鹰一般锐利。   陆城那双阴鸷的眸子忽然如同嗜血般可怕,冰冷的手指朝外一指,寒意袭来,不留一丝情感,唐瑛瞬间焚烧,一声声惨叫钻进了夭夭耳朵里,唐瑛的魂魄瞬间被烧成了一颗发光的灵体,夭夭眼疾手快的将灵体握住直接塞进了陆城的嘴里。   陆城似乎是没想到夭夭会这么做,猝不及防的吞下了,眼中终于出现了诧异的,“你……”陆城扶着桌子倒了下去,痛苦的在消化恶灵,觉得自己掉下了一个万丈的深渊里,黑暗像高山压着他,像大海淹没他,话也说不出来,气也透不出来,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痛苦能够和他现在相比。   “帮人帮到底嘛!”夭夭居高临下的看着陆城,嘴角勾起,这种恶灵如果不被彻底消灭,便会重生,到时候更加麻烦。   陆城的幻术渐渐消失,那些顾客看着陆城一脸痛苦的模样纷纷议论了起来,有的还上前问需不需要打120,夭夭替陆城拒绝了,说休息一会就好了。说完,就扶着陆城往里面的休息间走去,将他扶到了床上,“不好意思啊,一千万两天内打到你的卡里。”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却被陆城一把拉住手腕,夭夭没有站稳,一下子栽进了陆城的怀里,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陆城紧紧的箍住了夭夭,使夭夭挣脱不得。   “陆城你放开!”夭夭有些生气,抬眼看着陆城。   陆城黑瞳犀利如刀的目光倏地看着夭夭的眼睛,好似一道闪电划破虚空!那缕被夭夭吞掉的魂魄那段记忆就是这样的眼神,他是个杀人恶魔,他是个虐待狂,他渴望饮血。   想到这里,夭夭背脊忽然一阵凉意,她的肩膀衣服被陆城狠狠撕下,不意外的,冰冷的牙齿冲破皮肤,血液被疯狂的吮吸出来。   “你个疯子!”夭夭的直接扼住陆城的喉咙,将他的牙齿硬生生的从自己血肉中拔了出来,坐在他的身子上,手始终没有松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看着满嘴鲜血的他。   “美味……”陆城漆黑的双眸闪耀着奇异光泽,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眉眼中全是邪气。   或许是被吃掉的那缕魂魄的原因,夭夭的心居然莫名的颤动,这种感觉很是奇妙,像喝了酒似的沉醉在那迷人的秋色里。 第35章 吸血鬼案件   忽然, 屋外的警车的鸣笛声将夭夭出神的目光拉了回来, 想必那巷子里的死尸是被人发现了,可是她的手一直死死扼住陆城的脖颈。   “你不觉得这样的姿势很不妥吗?”陆城开口, 嘲讽的目光瞥过夭夭。   夭夭尴尬了一下,松手从他身体上起来, 陆城捂住胸口坐了起来, 脸苍白无比,双眼凹陷, 空洞无比,惨白的脸就像是死人的一般,“长的这么精致,下起狠手来居然毫不含糊啊!”漆黑的眼睛半眯。   “我知道你有能力消化掉唐瑛的!”夭夭倒了一杯水递给了陆城,“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想怎么还?”陆城接过,苍白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   “你要怎么还?”   “呃……”陆城托着腮,忽然眼中冒光了一样,“反正你也要死了,倒不如把你的身体送给我?”   陆城是个法师, 可以轻易知道每个人的寿命有多久, 对于这件事夭夭是不诧异的。可是, 陆城要自己的身体做什么?   “不好意思,被别人预订了。”夭夭不以为然的道。   陆城那清秀的脸变得越发的冷漠,没有说话。   夭夭在桌上的一张白纸上写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想到了,联系我!”说完, 就踏出了“如也”咖啡馆,让夜栾直接回了医院,想必夜栾今夜也该醒了。   ——————————————————   警车鸣笛的地方看热闹的人很多,将那处团团围住,远远的,夭夭就看见那与众不同的苏零,“苏苏!”夭夭大喊向他招手,可是苏零似乎是没有看见,焦虑的在尸体旁忙着什么。   夭夭径直拨开人群走了过去,拉着警戒线的警员看见是夭夭,没有阻拦,夭夭看苏零忙碌的样子并没有上前,在一旁默默的等待着。   “夭夭?”   小智见到夭夭,上前来打招呼,苏零听见“夭夭”这个名字,转头撇了夭夭一眼,眼中露出笑意,随即又工作起来。   “又死人了?”夭夭微眯起深邃的双眸,目光久久停留在苏零的背影上。   小智点了点头,附在夭夭耳边说道,“你最近小心点,这吸血鬼案件已经是第五起了!”   吸血鬼案件?夭夭那深邃的眸子里隐隐的冷色,想起刚才陆城不受控制的咬了自己的脖颈,难不成……是他?   “第五起?”夭夭迷惑的看着小智,苏零从来都没对自己提过。   “是啊,上头不让说,有意压下此事。上次档案室死的老胡也是被吸血后开肠破肚的!”小智的声音依旧是低沉的。   夭夭陷入了沉思,这些乱七八糟的案件缠绕着她的神经,使她思考不得。一阵困意袭来,夭夭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醒一点,腿却软了不听自己使唤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夭夭抬头看去,是那张正气凛然的俊颜,“苏苏……”夭夭下意识的垫脚伸手搂住苏零的脖颈。   苏零因为带着橡胶手套直接用手臂将夭夭揽入了怀中,夭夭双脚离地,脸在苏零的脖颈微蹭,“好久没有闻见苏苏身上的味道了,像成熟的果实,像无垠的草原……”说着说着,夭夭竟然睡着了。   “帮我把手套摘了。”   小智将苏零的手套摘掉,苏零就扶住了夭夭的腰将她横抱在怀中,看着这一张迷人的面容,苏零心跳的砰砰响,“将尸体拖回警局,先查明身份,联系家属是否同意解刨。”   说完,就抱着夭夭进了便车,将她小心放在了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夭夭被惹醒,微睁双眼,“苏苏,我近来有些犯困,闻见你身上的味道,我更想睡了。”   “睡吧。”苏零坐上了驾驶座,启动了车子。   “我想多看看你。”   我害怕睡着了,再也看不见你了……   苏零薄唇微微扬起,带着温柔的笑意。   “我想跟你回家。”夭夭伸手搂住苏零的胳膊,冬天的衣服很厚,可是那种味道还是依稀的传进夭夭的鼻腔里,像是吸了鸦片一样,明知是毒品,却无论如何控制不住自己,“回我们的家。”   苏零眸光一转落至夭夭身上道,“我们这样算什么?”第一次,苏零直面了他与夭夭的关系。   “算什么……男女朋友呀。”夭夭假装思考的申请显得稚嫩可爱,语气中透露出热情和幻想,深情的眼里闪着晨曦露珠一样的亮光。   “那你和秉之算什么?”   “算……夫妻……”夭夭明显迟疑了一会,“苏苏,你知道吗?过去我一直认为秉之是为了永生才将我祭祀的。我才知道……是我的父王,我喊了十五年的父王,大名鼎鼎的明世宗为了永生居然将他最宠爱的小女儿推向了祭坛。我恨了几百年的秉之,居然是救我一命的人!如果那时候……祭祀里我死掉该有多好……”   “秉之……是为了救你?”苏零眉毛蹙起,可是他当初看到的那段记忆,秉之为何是那么暴戾的,将夭夭恶狠狠的按入血池……   “秉之在他的妹妹和我之中,他选择了我。”夭夭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应该他恨我的啊……”   苏零靠边停下车,伸手将夭夭揽入了怀中,“别说了。”   出其不意的举动让夭夭愣了一会,双手爬上他的双肩,“苏苏,你怎么了……”   “不要再提秉之了。”苏零将夭夭搂的紧紧的。   “秉之他……”   还未等夭夭说完,苏零的唇便覆了上来,他的舌头很软,很香,很甜,夭夭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心脏砰砰的剧跳,看着他俊美的脸,感觉呼吸都是停止了,粉脸绯红,眼神水汪汪的,如梦如幻,这是苏零第二次主动吻自己。   苏零终于松开了夭夭的嘴,伸手将夭夭困在他的双臂中,那股来自他身上清新而淡雅的香味和温热的气息扰乱着夭夭的心?苏零宽厚的双肩,欣长的身材,然而,从他那微微敞开的衣襟处,可看到充满光泽弹性的胸肌,顿时她的心不断的狂跳起来……   “夭夭……”苏零柔柔地低唤出声。   “嗯?”   “你知道吗你纯净的双眼就像月光般清澈透亮,把我的整颗心都吸走了……”   苏零的嗓音自夭夭的耳畔轻轻响起,夭夭迎视着这对目光,也不动,也不说话,只觉得心跳在加速,呼吸在加重,血液的运行在加快……   “离开他,跟我走。”冰冷的声音,那声音低沉而干脆。   “这次……你知道,我是夭夭吗?”夭夭那颗心,像一盆烧旺了的炉火,热烘烘而又暖洋洋的。   “这天底下,只有一个你。”   苏零温润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穿透了夭夭的心,苏零的一句话,打破了秉之百年来的相守,打破了夭夭给陈佳宜的承诺。苏零是爱自己的,既然如此,自己为什么非要离开。   这些矛盾在夭夭心中乱碰,她收不住奔驰起来的思想,一会儿充满了幸福,幸福得心向外膨胀,一会儿充满了恐惧,感到这事是那么可怕……   “明天给你答案,上午8点,S公司见!”夭夭脸上染上了一片好看的红晕。   明天就是samsara正式出道的日子,夭夭知道顾正浩这一天准备了很久,夭夭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安安全全的踏上这个舞台,而不是秉之代替他上去的。   她今晚,必须好好的和秉之商讨一下。   回到公寓已经十一点多了,徐子良和江沅的房间紧闭,应该是睡着了。夭夭轻手轻脚的上了楼,却迎面碰见了穿着浴袍的顾正浩,“去哪了这么晚?”   “夜栾的事。”夭夭是有点心虚。   “你可为他废了不少心啊?。”这时,他的心像被一坛子酸醋浸透,觉得火烧火燎,难以忍耐。   “因为他是夜栾,我欠他的。”夭夭那如明月的眼眸凝视着顾正浩。   “若他不是呢?”顾正浩英俊的脸上,傲然的冷笑再次浮现,那样的狂妄嚣张霸气十足。   “不是就当自己做了件善事!”   “去睡吧。”   “秉之,明天能让顾正浩回来吗?”9夭夭伸手拉住他的手腕,“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我不想他担心受怕的同时,第一次上舞台都不是自己。”   “我记得过去的你,不是这么爱管闲事的。”他精致冷傲的容颜和分外强势的神色令人一眼看去就绝对不会忘记的!   “就一天嘛~”夭夭撒起娇来自己都怕。   顾正浩蹲下身子,戳了戳自己的脸,示意夭夭吻一下,夭夭二话没说直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吻,可是吻后,他微拧的双眉,迟疑了片刻,“你身上有别的男人的味道。” 第36章 初雪   “是吗……”   夭夭佯装淡定的笑了笑, 却不料顾正浩直接拽开了夭夭脖颈处的衣服, 洁白如雪的脖颈上那一道陆城留下牙印在他的眼前一览无遗,“你最好离他远点。”显然, 他是和陆城认识的,他的语气有些低沉, 有些冷。   “不过是给钱就做事的法师!”夭夭是打心底没有瞧得起陆城。   “法师……你也太看不起他了!”顾正浩勾起嘴角, 俊朗的脸上带着魅笑。   “那他是什么?”夭夭忽然对陆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佛家的身世,却是被佛家缉杀的妖僧。”顾正浩漆黑的眼闪露出森森寒光, “他手上有太多太多命案,他能轻易地逃脱佛家的追捕,警方的缉拿,你现在……还认为他只是普通的法师吗?”   “妖僧……我听母后说过,一念成神,一念成魔。我居然能亲眼见到妖僧。”夭夭嘴角上扬,一双冰冷的深邃眸子,散发着神秘的诱惑力。   “别想了,太晚了, 睡觉吧。”顾正浩将夭夭抱进了屋, 放在了软糯的床上, 盖上被褥,看着夭夭鼻尖上的发梢跟着鼻息起伏,看得代她脸痒,伸手替她掠好。又微撩起夭夭的刘海,在她的额头上一吻, “晚安。”看着夭夭长长的睫毛像一片云,投影在她优美的脸上。   夭夭的脸像用白玉精工雕塑而成的,白皙,光滑,玲珑剔透,而绽放着一种夺人的光华,惹的他内心一阵悸动,他居然有点舍不得离开,居然附身钻进了被褥中,夭夭有些诧异,冰冷的手无意摸到了顾正浩结实的腹肌,想要迅速的抽手却被顾正浩紧紧的攥紧放在了怀中,“我们还未成婚的时候,你总是让我侍奉你就寝。”   夭夭黯然垂下眼帘,当初秉之对自己不愠不火,夭夭只能用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利命令他给自己暖床,自己也是用了权利,那夜强悍的要了他。也是那时,夭夭让秉之娶她,他没有同意,他也没有拒绝……   “秉之,你为什么不恨我……如果不是我,你和你的妹妹可以轻易离开皇城……”夭夭那对象牙雕塑般的肩膀,似乎在微微地颤动。   “嘘……”顾正浩肩膀宽阔,身材高大,抱着夭夭结实得像一堵墙似的,很像,当初的秉之。   夭夭红润的脸颊上那苍白的紧抿薄唇,她怎么想的,自己都不知道了。她当初是爱秉之的,爱的真真切切痛彻心扉。可是,百年过去了,百年的时候将她所有的期待期许都磨平了,甚至对秉之的情……   她现在的心,是在为苏零跳动的,她对苏零的情,与当初对秉之的情如出一辙,是新鲜的,是活力的。   想着想着,夭夭再次深陷梦魇,梦中有父王,有母后,有秉之,有大明王朝……   一阵刺耳的尖叫将夭夭惊醒,搂了一夜的怀抱将她狠狠的推开,夭夭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半眯眼看见一脸慌张的顾正浩,想说什么,可是喉咙干燥的难受发不出一点声音,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却被顾正浩双手按住肩给拉了起来,“你睡了我?”脸红得像鸡冠子似的。   “衣服都没脱睡什么睡!”夭夭慵懒的道。   顾正浩听到这句话才松开了手,夭夭重重摔倒在了床上,拽了拽被子,软糯的道,“今天凌晨samsara组合专辑全国首发,想必你们现在知名度应该很高了,快去准备一下今天的综艺首秀吧!”   “今天是出道的日子?”顾正浩慌忙的下了床看了床旁的台历,全身一激灵,冲进洗浴间洗漱。   夭夭暗暗叹息,不再多说什么,侧身将被褥全裹在自己身上,准备入睡,可是想起了今天和苏零约在S公司8点见,吃力的坐了起来,赤脚走在毛绒绒的垫子上,打开洗漱,环顾了一周,挑了一件白色羽绒服,画好精致的妆出门的时候还没到7点,天还是微微亮,城市还没有苏醒。   刘杰早就在门口的面包车里等候着,四人匆忙上车就被送往了录制棚里,后台有很多化妆师以及造型师,不一会儿,三位原本就自带美颜的男人变得更加的“金碧辉煌”,仿佛是从画里走出来似的。   看着三人走进了录制棚,夭夭也松了一口气,看看时间也快到了自己和苏零约定的时间,就去往了S公司。天气冷的可怕,寒风就如同刮脸刀一样唰唰地刮着夭夭稚嫩的脸蛋,夭夭很快就到了S公司门口,正好8点,夭夭却没有见到苏零。   凛冽的风呼啸着,吹得那光秃秃的树枝摇曳不停,好像被冻得发抖,夭夭带上了围巾,双手插在了口袋里在S公司门前来回踱步,她虽然面上很平静,心里却是热热湿湿的,好似一场蒙蒙春雨洒在干燥的非洲荒原上一般,激动的气息,在心里慢慢的流了个满山遍野。   她也分不出自己心中,到底是悲是喜,是忧是愁,只觉得五脏六腑那么期待着一个人的来到,在凛冽的城市,闪闪地旋转升腾着的是雨的精魂……这是什么,夭夭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伸手接过,瞬间融化,是的,那是孤独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   是她的死期……   一片片小雪花慢悠悠地飘落下来,像那美丽的银蝶在空中翩翩起舞,夭夭顿时脸色惨白,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不要下,不要下……她莫名的害怕,她想逃避,她想离开。   夭夭觉得心里酸,泪珠像两条小虫子,沿着双颊爬下来,可是那柔软、轻盈的雪花,密密匝匝,纷纷扬扬,仿佛是玉鳞千百万从天而降,又像是鹅绒蝶翅漫天飞舞,雪花落在积得厚厚的雪褥上面,听去似乎瑟瑟有声,使人更加感得沉寂。   夭夭的身体突然间好难受,她好想睡,嘴唇焦裂,脸上一片通红,双手放在胸前剧烈的喘着,扶着一旁的墙,觉得头发烫,眼发黑,全身发冷,身子软得像根麻绳,抖动得像风中的草叶,有她痛苦地歪着头,苦楚的痉挛掠过她的嘴旁,有人扶住了她,她痛苦的睁开双眼看去,是夜栾,是活的夜栾,有血有肉的夜栾。   “小仙姑,你怎么了?”夜栾急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看着夭夭虚弱的模样,不免心疼起来。   没想到,她会这么脆弱……   “下雪了……”夭夭低沉略微沙哑的嗓音,虽轻柔,却带着可怕的意味。   “对,下雪了。”   “为什么要下雪……”夭夭双手拽住夜栾的膀子,试图让自己站直,看着满天纷飞的雪花,心底一阵抽搐,心里的晦暗聚顶而来,咧了咧干裂的唇,就算她怕得连血液都快凝窒,她也仍只是定定地看着死期来到。   可是霎那间,就在夭夭眼前,一个不明物品重重的从空中摔在了夭夭的眼前,瞬间,鲜血崩裂,四肢折断,鲜血殷红了夭夭眼前一大前雪地。   一时间,尖叫声,呼喊声响破天际。   夭夭看着这具死尸的背影,她感到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般地悸动,脑袋像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炸裂了,眼中全是彻骨的疼痛,撑住有些模糊的意识,“苏苏……”眼前一片模糊,鼻子酸酸的,拼命摇头,苦忍的眼泪潸然而下,面色凄楚。   “苏苏……”夭夭一遍一遍的唤着他,唤着这个名字自己的心似乎像撕裂一番,努力挣脱开夜栾的手,想要上前却腿一软栽进了雪地里,蹭破了软糯的脸。   泪水和着她的血水,十分狼狈。   夭夭的脸慢慢变得铁青,双目深深望着那血肉模糊的死尸,仿佛用尽了全身之力张口,“苏苏……”眼底喉间尽是涩痛,狠狠咬唇,苦咸滋味漫进唇间,眼里心里,全都是苏零的容颜,为什么,明明做好可准备和他的离开却是这样的结局……   夜栾上前想要扶着夭夭,夭夭紧咬着牙关,双目赤红,一张稚嫩的脸颊青白泛紫,手腕上累累青筋暴起,努力的爬向死尸,失措的双手不知道该怎么去触碰他,一阵钻心的痛,痛的夭夭都快喘不过气来,多想是一场梦,可是她的心实在太痛了,满天大雪纷飞,想和他看雪,看雪花飘落在梅瓣的潋滟……   “苏苏……”夭夭不知道说什么,这种痛苦是那样锐利,那样深刻,又是那样复杂,那样沉重,她好困,真的好困,好像苏零在唤自己,她的全身感到一阵痛苦的颤栗,无力地倒在苏零的背脊上上,闭上眼睛,任随泪水漫流,再次深陷梦魇…… 第37章 太阳般耀眼   仿若身在一个牢笼之中, 夭夭感觉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 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她拼命的挣扎, 痛苦的寻找方向。她的身体在撕裂,又在重新组合, 她感到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般地悸动, 脑袋像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炸裂了, 跪在虚无的地面上。   口舌非常干燥,像长了一层硬壳;头里剧痛,说不来怎么个痛法;身体彻骨地冷,一只手抚上了夭夭的肩膀上,夭夭吃力的抬头,是苏零。   “苏苏……”夭夭迫不及待想要伸手抓住可是扑个空。   “苏苏……”夭夭慌张的再次抬起手,不意外的,再次扑个空,“你答应过我的, 带我走的。苏苏你现在带我走, 带我走好不好……”夭夭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声息。   “夭夭, 对不起……我不能带你走了……”苏零一双精烁的眸子就差没挤出两滴清泪来。   “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   夭夭滚热的泪珠有如烧红的钢针,一根根刺进苏零的心,苏零蹲下,二人四目相对, 他的笑依旧明媚飘逸,“夭夭,你说我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的身上是带光的,我终于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了……因为现在,你在我眼中,如太阳般耀眼……”一行清泪从苏零的眼角划过。   生离死别的哀感涌上夭夭的心头,她两手把脸一捂,泪水从指缝里向外涌流,她是永生之人,她在鬼魂的眼中,如同是个发光体一般,所以她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让我,再看你最后一眼。”苏零声音逐渐变得低沉,嗓音却带着莫名的心酸。   夭夭擦拭着脸上的泪痕,用力的裂开嘴一笑,她知道自己笑的有多狼狈,多难堪,可是,她想苏零记住她的笑,“你别忘记我的笑了……”   苏零的眼神有些微微颤抖,笑了笑,脸上也露出向往和追忆的神色,“这样的脸,这样的笑,不会忘的……”   “来生我们再相遇,就别再是爱情了……”慢慢地,苏零变成虚无,夭夭伸手,却什么都没有抓住什么……   忽然双眼一睁,如坠深谷,万象寂然——只有一张夜栾的脸在焦急的等待着,见夭夭醒来,夜栾激动的握住了夭夭的手,“小仙姑,你能看见我吗?”   “苏苏呢?”夭夭迷茫的看着夜栾的脸,颤颤抖抖的声音明显的宣誓着她在害怕,可是,她的心,为什么不那么痛了?   “他……”夜栾沉默了。   夭夭一把拽开了自己手上身体上的输液管,掀开了被褥发疯似的跑出去,却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是不听自己使唤,扑通一下摔到在地面上,还未等夜栾扶起夭夭便爬了起来,却被门口一高大的身体挡住了去路,是顾正浩,不,是秉之……   “秉之,苏苏在哪……”夭夭脸色惨白,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伸手抓住他的衣袖,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秉之强悍的将她箍进了怀中,和夜栾一样,沉默。   “秉之,我要见苏苏……”夭夭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袖,抬头睁大了双眸,泪花像水晶般凝结着,瞬间,滑落……   ————————————————   门口王凯还有很多保镖站在那里,见夭夭走出来,王凯紧张的上前询问身体状况,夭夭没有理会,双眼无光跟着秉之走了出去,王凯便带着一群保镖跟在身后。   外面下了依旧下着雪,还夹杂着大雨,晶莹的雨点在雪地里怦然溅开,夭夭知道自己已经睡了半个多月了,苏零早就下葬了。   秉之撑着黑伞去往了墓地,与夭夭走在雪地里,很快,来到一个新墓碑那处,上面是苏零穿军装的照片,很好看……   “凶手是谁?”夭夭头脑嗡嗡作响,可是,她却没有那么痛彻心扉了,是痛的麻木了吗?   “不知道。”   “是你吗?”夭夭生硬的开口。   秉之的脸顷刻间就乌云密布,暴雨倾盆,他是讨厌苏零,恨不得他死,可是……他一想到如果自己出手了,他和夭夭再也不会有未来了。   “对不起。”夭夭撇了秉之一眼。   然后,上前伸手触碰墓碑上苏零照片上的脸颊,“苏苏,不要怕,我不会让你死不瞑目的。”   夭夭那双炽烈深邃的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可是余光,夭夭居然瞥见了她手上的尸斑。   夭夭吓得身子一抖,脸色惨白如纸,回身看向秉之,手伸向他,“锢魂?你对我用了锢魂?”夭夭的四肢与身体猛烈的抽搐着,她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心为什么不痛了,她原来……已经死了。   “你要我怎么办?眼睁睁的看你离开?”秉之那眼光像火一样会快要把夭夭灼伤,像鹰爪子似的会把人抓出血。   夭夭那双阴鸷的眸子如同嗜血般可怕,冰冷的嘴角上扬,寒意袭来,不留一丝情感,“我需要知道凶手是谁,你愿意帮我吗……”她的痛苦是极其可怕的,她要活着,渴望复仇,渴望无情的渴血的复仇。   “你说过,初雪后,我们在一起……”秉之讨厌现在的夭夭,她突然好像突然变成一个人一样。   “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   夭夭嘴角噙了丝笑,但那笑细看却寒凛冷冽,看向秉之身后的王凯,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王凯撑伞大步向前。   “苏零的案件,我要全权负责。”夭夭那双眼睛凶光闪闪,充满了怨毒。   “好,我马上帮你办。”   “还有,联系周深,让他找具身体给我!”夭夭说完,眼神从王凯的身上收了回来,抬头看向秉之,皮笑肉不笑的道,“我们回家吧。”   这个身体已经死掉半个多月了,很快,就不能用了,就像当初的夜栾……这种死亡是恐怖的,是彻骨的。   秉之一手将夭夭抱入了怀中,一手撑着雨伞出了墓地,不知那些记者哪里得到的消息,在墓地外里三层外三层包裹住等待着一夜爆红的顾正浩。   见到顾正浩,那些记者似乎疯了一般冲上前去将他团团围住,话筒全部塞到了他的嘴前。   “请问顾正浩先生,您来墓地是看谁的?是您死去的绯闻前女友吗?”   “顾正浩先生,综艺首秀您丢下samsara其他成员匆忙离开是因为什么原因?”   “顾正浩先生,您怀中抱的女孩是您的经纪人,可是她的前科都是和犯罪挂上钩的,您知道吗?”   记者的问题一个比一个难听,秉之有些不悦,那冷漠的眸子里,一潭幽蓝湖水激起了涟漪,波涛暗涌,“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女人!”说着,手用了几分力气,那双阴鸷的眸子直直地朝着那些记者投去,俊逸的脸庞微微抬起,神情如此轻蔑,“让开!”   不知是什么原因,那些记者只觉得心中一阵惧怕,不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道路。   他抱着夭夭,穿过人群,来到自己车让,打开车门,发现夭夭居然在自己怀中睡着了,将夭夭抱在了副驾驶座上,原本这一张肤光胜雪的娇艳脸庞现在居然变得郁闷,覆盖上了一层阴霾。   开着车,雨点仍不停地敲打着车窗,狂风在门厅后面的树丛中怒号,开的很慢,很久才抵达公寓,一回去,就迎来了江沅一脸慌张的脸,“你们居然公布了恋情,你知不知道都上了热搜!”   秉之和夭夭都没有理会,这惹的江沅更加激动了,拿起手机给秉之看,“正浩哥,你看,这些网友都是骂你们的,说你是恋童癖。还扒出了你的前女友暖暖……刘杰让你躲两天,等风声过了再说。”   秉之依旧没有理会江沅,他知道现在夭夭的身体已经开始不适合了,伸手将她扶上了楼,让她好受一些。   “你们俩怎么感觉事不关己啊,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什么太监,呸呸呸!”   只留下脸红脖子粗的江沅。   夭夭拿着浴巾径直走进了浴室,脱下了衣服,镜子中的自己,脖颈,胸,腹部,臂膀,上面皆是一块又一块的尸斑,夭夭伸手去搓,皮肤都搓红了,都搓破了,可是那尸斑始终在皮肤上,似乎在无情的嘲笑着她,她忽然面色一沉,神态中顿时显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凄厉与冷酷,忽地伸手往洗手池上一拂,洗发膏沐浴露摔落在地面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洗浴间外的秉之听到动静心中一紧,夭夭没有锁门,他轻易地打开了,映入眼帘是□□的夭夭以及她全身被搓破的惨状景象。   夭夭眼底染上一抹阴鹜,一直勾着笑意的唇角慢慢的凝结在唇角,“秉之,我这样是不是特别丑。”夭夭那冰冷的声音,低沉而干脆,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第38章 蛛丝马迹   秉之用浴巾裹住了夭夭的身体, 将她揽入了怀中, “不丑的,不丑的。”温润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似乎要把一切都酥透了。   ————————————————   次日,夭夭在身上洒满香水, 浓重的香水却依然挡不住那呼之欲出的腐臭味, 出了公寓,王凯早已在门口等着自己, 夭夭上了车,王凯就递过一份早餐,若是平时这个时间自己早已饥肠辘辘了,可是现在的自己,却是一点食欲都没有的。   “我不饿。”   “今天会从别的警局调来了一位刑警来协助你调查此案!”王凯收回了早点,闻见夭夭身上浓重的香水味夹带着腐臭味,不禁皱起了眉。   “帮我找身体的事?”夭夭那眼神如无底的深渊。   “周深已经在找了,找到他会联系你的。”王凯无法再直视夭夭这样的眼神,没有了活力, 只有无尽的阴霾。   “好的, 谢谢你。”   很快, 就到了警局,对于夭夭的回归,以及夭夭和顾正浩传出来的绯闻,所有的警员都是惊讶的,也知道夭夭的后台是强大的, 皆是敢怒不敢言,在背后嚼舌根。   从其他警局调来的警员叫做吴铭,三四十很有经验的样子,似乎在这行业很有威望,做夭夭的助手,他也是心里不爽的,却是上头下发的任务,他也只好憋着。   夭夭反复仔细看了录像,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痕检科的人去往现场没有收集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夭夭不放心,亲自去了一趟S公司的天台,而吴铭也一同前去。   到了天台,夭夭和吴铭带上了橡胶手套,里里外外仔细的找了很久,却是什么发现也没有,夭夭站在天台上俯瞰着楼底,一切皆是那么渺小,那么脆弱,那么不可一击,风在空中怒吼,声音撕裂,吹动着夭夭凌乱的短发。   苏苏,你当初是不是很害怕——   苏苏,究竟是谁害了你——   夭夭双手展开顺势附身倒了下去,吴铭心中一愣,伸手死死的拽住已经全部身子掉下去的夭夭,“你疯了?”吴铭眼睛瞪得宛如桂圆,额头上青筋暴露。   夭夭并未理会吴铭,因为她看见了上面上的划痕以及一只不太明显的五只手指头的血手印……   “快上来!”   夭夭很轻,所以吴铭轻而易举的将夭夭拉了上来,夭夭上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趴在那处瞧看那五只血手指印,吴铭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一把将她拽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两只眼睛像锥子一样逼人看着夭夭,“你究竟在想什么?”   “我想要找到凶手。”夭夭那深邃的眸子里范着隐隐的冷色,看着吴铭的眼睛,他有着警察该有的气魄和责任。   “就你这样能找到凶手?难不成你要将自己搭进去?”吴铭不理解夭夭的做法,他的眼睛像两个小火山口儿,四周都是红的。   “那墙上有血手指印。”夭夭嘴角上淡然的笑容似乎更加浓郁了一点,淡淡的道。   吴铭表情却骤然僵住了,跑向那危险的边缘向下看去,果不其然,有五只不太明显的血手指印记。蓦然,吴铭对夭夭的印象不再是靠着王局长上位,而是一个有谋略,有计划的奇女子。   很快,痕检科的人来了,夭夭却没有在天台停留,径直的去往了S公司最阴暗的阁楼,平时那里来往的人很少几乎没有,那里就成了鬼魂的聚集地,夭夭推开门走了进去,零星的两三只鬼,他们见到夭夭似乎是没见到般,该干嘛就干嘛。   “你们谁看见一只穿着婚纱的恶鬼?”苏零死后,陈佳宜就再也没有缠着自己,夭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来问这些小鬼。   可是这些小鬼似乎是没听到般。   夭夭的眼神突然掠过一股寒流,骤然变得冰冷严峻,从怀中抽出了符咒,将空中一摆,烈火瞬间熊熊燃烧原本阴暗的房间,那些小鬼瞬间慌张了起来,吓得缩紧了身子,不停地朝后退,惨白了脸,唇不停地颤抖纷纷跪倒在夭夭脚前,“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小仙姑,饶了我们吧。”   夭夭收起了符,屋里的烈火也瞬间熄灭,可是意外的,屋里完全没有任何被烧焦的痕迹。   “我再问一次,谁看见了一只穿着婚纱的恶鬼!”   那些小鬼们都唯唯诺诺的不敢抬头,一只年长的鬼扶了扶长胡子,“以前总会见到的,可是近期却不见了踪影,想必是轮回转世了。”   “鬼爷爷,她……她是被抓走了。”一只年纪尚小的小鬼一双如同黑洞一般诡异、深邃的眼眸看着夭夭,吞吞吐吐的道。   “被谁抓走了?”   夭夭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陈佳宜的去向所以没有顾及分寸像小鬼面前走了一大步,以至于小鬼害怕的一个踉跄坐在了地面上,“我……我也不知道……”吓得小鬼双手发颤,两只绿豆般的小眼珠直转动。   “可有记住长相?”夭夭咄咄逼人的目光冰冷地看着小鬼。   “他……长的很俊美,我记得他手腕处有一个很精致的银色图纹。”小鬼不自觉的往后退。   “银色图纹?”夭夭记忆中,似乎出现过银色图纹,可是现在,不管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还有……半个月前有个警员从天台跳下去了,可是所有的摄像头里面都没有记录,你们知道其中的过程吗?”   小鬼思考着什么,突然唯唯诺诺的道,“S公司有一条暗道同样天台的,一般人不知道。”   “暗道?在哪?”夭夭脸上都出神经末梢都被激动了的神色。   “小仙姑你跟我来。”   小鬼迅速的爬了起来,带着夭夭离开这个隔间,众鬼们纷纷松了口气。   小鬼带着夭夭七拐八拐终于到了暗道,夭夭吞了一口口水推开了门,灰尘扑面而来,夭夭缓缓的走进去。蓦然,她停下了脚步,她看见了地上的拖痕,突然感觉自己脑袋嗡嗡作响,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胀大了几倍,眼睛迸散起一串串金星,扶在了旁边的墙上,喘着气。   “小仙姑,我可以走了吗?”小鬼声音有些颤。   夭夭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小鬼一溜烟的功夫就不见了,夭夭打了吴铭的电话让痕检科的人来此处看能不能找到线索。她实在是被憋的难受,出了S公司准备透透气,却不料被一大群记者拦住,记者们像饿虎扑食般前赴后继。   “请问一下您和顾正浩是什么关系吗?真的是情侣吗?”   “请问一下您多大了?”   “请问过去那写刑事案件为什么都会和你扯上关系?”   “请问最近死去的苏警官与您是什么关系?”   蓦然,夭夭眼神犹如一阵寒风扫过他们,那些记者的心头都感到冷飚飚的,可这机会太难得了,一个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请您正面回答!”   忽然,一双手剥开了人群向夭夭伸来,是夜栾的手自己那慌张的神情,虽然这张脸和过去重叠不了,可是这双烁亮如辰的眸子竟然与当初一模一样,“夜栾……”   夭夭好不犹豫的握住了他的手,夜栾手一用力,将她护在了怀中,努力的逃脱人群,不意外的,夜栾也闻见了夭夭身上的腐臭味。   费了好大劲,终于摆脱了那些记者,夜栾这才松开了夭夭,“小仙女,你没事吧。”语气里皆是关心。   命运总是那么可笑,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夜栾,以后别来找我了。”说完,夭夭转头离开,她其实是害怕的,害怕夜栾像那时一般迫不得已的离开她。   “小仙姑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还没报恩呢!”夜栾跟上前去,打着报恩的念头缠着夭夭。   “我不需要你报恩,这是我欠你的。”夭夭薄唇冷漠的吐出几个字。   “欠我的?莫不是小仙姑与我的前世有什么瓜葛?”夜栾激动的问道,“难不成小仙姑将我的前世先奸后杀?”   夭夭撇了夜栾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差不多。”   “那你可是要对我负责的。”夜栾表现出了一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十分讨打。   “滚!”   夭夭着实是不想和他斗嘴了,那墨色的黑眸一扫,夜栾硬生生被那阴霾之色吓得再也不敢有任何动作。夭夭快步向前走去,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了脚步,“夜栾,陆城的手上是不是有一块银色的符文印记?”   “是啊,怎么了?”夜栾快步跟上。   陆城!陆城!原来是你!   夭夭脸沉得像黑锅底,那两道充满憎恨的目光叫人不寒而栗,她恨不得一把抓住这个罪魁祸首,把他搓烂,把他的骨头碾碎。 第39章 吴铭   夭夭怒不可揭的去了“如也”咖啡馆, 不比上次, 这次一位顾客都没有,而陆城, 正在悠哉悠哉的喝着咖啡,听到开门声, 抬起了头, 唇霎时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漆黑的眼闪露出森森寒光, “稀客啊。”   “苏零的死,和你有关吗?”夭夭不知道什么拐弯抹角,她走向陆城,双手按住木桌,脸绷得紧紧的,眼睛像挟着闪电的乌云。   “有关。”   陆城居然没有否认,端起咖啡却被夭夭一掌拍摔落碎了一地的残渣,“你不怕我杀了你吗?”仇恨,一下子从心里涌上来, 那眼光仿佛要把陆城撕碎。   “我只是说有关, 又不是说我杀了他。”陆城殷红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   “那凶手是谁?”夭夭把仇恨咽下肚去, 脸憋得像烧红的铁块,洁白的牙齿执拗地咬着薄薄的下嘴唇。   陆城托着脑袋,兀自眯着眼睛懒散的看着夭夭,没有说话。   “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我好久没喝血了。”陆城寒澈的双眸瞳色,散发着冰冷凌厉的光芒, 给人带来无穷的压迫感。   夭夭徒然一愣,她怎么忘了,陆城是个妖僧,是个嗜血的疯子啊。夭夭伸手,露出了布满尸斑的手臂,刚想说什么却收回了手,“我去给你弄血。”   他怎么可能喝一个死人的血……   可是陆城却起身,黑瞳里显现出一缕欲望,矫健的身姿向前踏一步,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一把拽来了夭夭的臂膀,对着她腐迹斑斑的手腕就是一咬,浓郁的血液瞬间蔓延开来,气味诱惑着他。   夭夭是痛的,即使她自己死了可是这种痛还是在撕咬着她,陆城的瞳孔被欲望覆盖闪出诱惑的光芒,将夭夭放倒在地面上,一手撑住地,另只手暴力的撕开了冬季厚重的衣物,牙齿缓缓而又准确的刺入动脉,陆城享受的闭上眼睛,纤长的睫毛在不断颤动,只有那滚动的喉头才让人察觉到这是一个在吸血……   血液在疯狂的流失,夭夭却没有挣扎,双手紧攥着,全身都在若有若无地抖动着,陆城也感觉到了,松开了口,摸上了夭夭的发,看着脖颈上留下的痕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你已经死了,还怕再死一次?”   夭夭抬头,拧了拧眉,黑眸里散发出了坚决的光茫,“喝饱了吗?”   “没有……”   陆城漆黑的双眸闪耀着奇异光泽,在陆城身底下的夭夭仿佛受了迷惑,就在恍惚间,尖锐的牙齿再次刺破了脖颈处的皮肤,陆城疯狂的吮吸着,撕咬着,夭夭痛苦地歪着头,苦楚的痉挛掠过她的嘴旁,蓦然,传来一声枪响,身上的陆城停住了动作,夭夭睁眼,只见陆城嘴角渗出淡淡血迹,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陆城站起擦拭掉嘴角血迹,恶狠狠地盯着开枪的吴铭,“夭夭,过来。”吴铭用枪对准了陆城,对着脖颈已经不堪的夭夭道。   夭夭很是吃力的起身,却被一把冰冷的匕首扣在她的脖子上,渗出淡淡的血迹,陆城轻狂嘴角依然挂着那不可一世的微笑,“当初,你就是这样将秦宇套路进了监狱?”   “别动!放下凶器!”吴铭见那把冰冷的到已经割破了夭夭的脖颈,神色顿时猛沉,怒不可揭的道。   “那种傻事,我不会做第二次的。”的确,夭夭不知道吴铭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那该怎么办?我该怎么脱身?”陆城勾起唇角,星辰般的眼寒光熠熠,俊美逼人又致命的妖异。   “你自有办法逃脱的又何必问我!”   蓦然间,在吴铭眼中,他手中的枪竟然变成了一条毒蛇,张牙舞爪的准备撕咬他,吴铭惊愕的丢下了□□,等他再定神看的时候,那还有什么毒蛇,这时,吴铭才蓦然惊醒,陆城早已消失不见。   吴铭做刑警已经很久了,见过很多灵异的事件,所以对这样的“幻术”是没有太大的惊讶的,匆忙上前扶住了夭夭,看见了她血迹斑斑的脖颈上极其明显的尸斑。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尸斑?”吴铭年岁较大,在他眼里夭夭不过是个孩子,便没有顾及男女之别仔细在检查这些尸斑。   夭夭没有回答,将撕得变形的衣服往里面拉了拉。   “走,我们去医院。”吴铭还一直认为这是某种疾病,尽快就医就好。   “吴铭!”夭夭淡淡的开口,薄唇冷漠的吐出几个字,“我已经死了!”   吴铭他猛然一震,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你说什么?”   “我已经死了。”夭夭知道吴铭是正人君子,即使吴铭知道此件事情的真相,夭夭也相信,吴铭不会将此事公之于众,即使公之于众,对夭夭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苏零死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吴铭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是知道的,可是……一个死去的人怎么会活生生的站在自己跟前?   吴铭的手机响了,他忙不迭的接起,“吴铭,今天是茹茹生日,你怎么还没回来,茹茹都等着急了。”   “我马上回去。”吴铭挂下电话,撇了一眼夭夭,刚想离开,忽然停下了脚步,“我女儿有自闭症,你和我女儿年纪相仿你又是……”吴铭总觉得有些话说不出口。   “今天是我女儿生日……”   夭夭知道吴铭的意思,不过是去他家瞧瞧他的女儿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好啊,你女儿喜欢什么?”夭夭很爽朗的答应了,可是莫名其妙的想起了秉之用秦宇的身体给自己过生辰的那日,忽然一种负罪的心情压得夭夭喘不过气来。   夭夭去玩具店买了半人高的玩具熊,理所当然的是吴铭付了钱,一路上,两人哑口无言,夭夭是实在不想费口舌,而吴铭,是怎么也找不到话题。   就这样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吴铭在一栋不是特别新的小区前停了下来,让夭夭抱着毛绒玩具熊下来,自己去找停车位了。夭夭抬头仰望着这栋楼,在大概4层的左右的楼层散发着浓重的阴霾之气,看了很久很久,吴铭拍了她的肩才将夭夭的眼神拉了回来。   “你家几楼?”   “4楼。”   “你家的确有脏东西。”夭夭黝黑的眸子如寒冰般发出阴冷的光芒。   吴铭一愣。   “我们先上去。”夭夭将怀中的毛绒玩具熊扔给了吴铭,自己则带头爬上了楼,这个小区应该是老区了,没有电梯,甚至楼梯都是脏兮兮的,墙上的□□也已经掉的七零八落了,“你现在的职位一个月也拿小几万了,怎么还住在这里?”   “家一直在这里,就没想动。”吴铭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热。   夭夭便没在理会,爬上了四楼,吴铭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三十左右家庭妇女的样子,长的不是特别的美丽,可是那一双凤丹眼如秋水般传神,“老公,这位是?”她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吴铭身后的夭夭。   “她叫夭夭,我请她回来看看茹茹的。”   吴铭的妻子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露出和善的笑容上前将夭夭拉进了屋,“我是吴铭的妻子陈珊,今天正好是我家茹茹的生日,我准备了很多吃的,快进来。”   夭夭一进屋,就闻见了饭香味扑面而来,可是,对于夭夭来说,这种过去自己垂涎若渴的味道现在就如同空气一般,完全钩不起夭夭的欲望。   陈珊让夭夭入座,桌上的皆是一些家常小菜还有一个不怎么大的蛋糕,“茹茹,爸爸回来了,快出来吃饭。”陈珊对着里间的屋喊了一声。   许久许久,传来“枝桠”一声,那扇门缓缓的打了开来,一个穿着粉色拖鞋大约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抱着一只粉红顽皮豹就走了出来,应该是长时间睡不好的原因,茹茹的黑眼圈很重,可是除了这个,夭夭没有看出来别的,可是刚才在楼下看到四楼的阴霾之气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呢。   “茹茹,有没有想爸爸。”吴铭上前,将茹茹抱在了怀中。   茹茹没有回答,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夭夭半分,夭夭也是注意到了,性感的薄唇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起身,“茹茹,我是你爸爸朋友的孩子夭夭,今晚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茹茹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思考了很久,没有回答。   “我们先吃饭吧。”   吴铭将茹茹抱在了自己身旁的座位上,陈珊那起火柴点了蜡烛,“茹茹,许愿吧。”   “我希望妈妈永远陪着我。”   此语一出,烛光闪烁,一只女鬼蓦然站在茹茹的身旁,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茹茹的头发,眼神中皆是无尽的疼爱。 第40章 懂事的茹茹   这顿饭, 夭夭着实是没有胃口, 眼神一直盯着在茹茹身旁的女鬼,似乎女鬼一出现, 茹茹就是特别的开心,而吴铭和陈珊看见茹茹开心, 也跟着莫名其妙的开心起来。   吃完饭, 陈珊在收拾碗筷,而茹茹端着一块小蛋糕又进了自己的房间, 夭夭撇了一眼吴铭,没说什么,跟着茹茹也进了去,茹茹见夭夭进了房间,有些慌张,怯生生的起身想要将夭夭撵出去。   “我也可以看见她。”夭夭看着和茹茹面对面坐的女鬼,硬生生的开了口。   茹茹一惊讶,沉思了片刻,将门给反锁了起来, “你可以看见我妈妈?”茹茹脸蛋儿红红的, 有点像熟透了的西红柿。   “她是你的妈妈?那外边的女人是谁?”   茹茹拉着夭夭坐在床上, 夭夭看着对面的女鬼,她似乎是没有恶意的。   “她是我的继母。”   “那你的继母对你好吗?”夭夭问道。   “很好。”茹茹低下了头,声音像蚊子叫一般,“可是我更想要妈妈陪着我。”   虽然女鬼的阴霾之气会影响到茹茹,可若是茹茹想要的生活, 又何必强人所难呢?显然,夭夭不想多管闲事,怕自己身上的腐臭味影响到茹茹,并没有和她在一个床上睡,而是睡在了一旁的沙发上,夜半时分,夭夭脸上感觉到一阵痒,睁开,蓦然对上了女鬼的脸。   夭夭懒散的伸个懒腰坐起了身,“你平时就是这么吓茹茹的?”语气中有些郁闷,怕吵到茹茹睡觉,拿起外套走向了阳台,女鬼也跟着去了阳台。   “你留下来不怕茹茹折寿吗?”   阳台上有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想必是吴铭心情烦躁的时候总在这里抽烟吧,夭夭抽出一根烟,点燃,猛吸一口,烟果然是个好东西,夭夭瞬间觉得心情舒畅了好多。   一抹忧伤从女鬼的眸子中闪闪而过,却没有说话。   “你想留就留吧,我不会管的。”夭夭纤细苍白的手指夹着烟,再次缓缓放到嘴边,浅浅吸一口,却闷了好久才轻轻吐了出来。   “我知道你就是这片鬼口中的小仙姑,你可以让我离开吗?”   女鬼一双乌黑的眼睛悲伤地瞅着夭夭,夭夭抬头,拧了拧眉散发出疑惑的光茫,“如何去轮回转世,你应该比我了解。”   “五年前,一场意外让我离开了人世。可是当时茹茹还小,我舍不得离开,就求了一位法师,让他将我封印在了这间屋里。”女鬼黯然垂下眼帘,似乎是在后悔。   夭夭着实怔了一下,也就解了为什么屋外面煞气那么重,可是眼前的女鬼却一点怨气都没有的原因,许久,夭夭才缓缓开口,“当初将你封印的法师应该对你说了,一旦封印,便永远解除不了了,你将会永生永世被封印在这个房间内。”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只想陪着茹茹……”夭夭的一番话像腊月的冰块掉进女鬼的心坎,登时心灰意冷了,“那么,你劝吴铭搬家吧……”如砂纸磨地的低哑嗓音。   “他搬走,之后还是会有人搬进来的。”   “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害人……”女鬼颤颤抖抖的声音明显的宣誓着她在害怕。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过,事成之后,你必须把你的灵魂给我。”夭夭的身体在一天一天的腐烂发臭,在找到新的身体之前,她必须要吃掉灵魂让自己延缓腐烂。   女鬼迟疑了片刻,“好……”   那夜夭夭就联系了王凯,次日一大早,便有人上门来协商拆迁的事情,的确,这座老区早就该拆迁了,只不过这处比较偏僻,很多房地产都不愿碰这片棘手的地皮,如今永康房地产愿意在市中心为这小区的每户人家找到新的房子以及补偿五十万,小区里大部分人都是欣然接受的,只有吴铭。   “为什么不搬家?永康开的条件那么好。”见吴铭一脸惆怅,夭夭问道。   “这件事是你做的吧。”吴铭开口,他知道夭夭和永康房地产总经理王凯有些瓜葛,可是没想到王凯居然会为了夭夭大动干戈。   “是你前妻让我做的。”   “果然,她还在……”可以看得出来,吴铭正在使唤一种坚韧无比的忍耐力承担着心里的难受,那眼泪像湖水一样淹没了他墨色的眼珠子。   “答应了吧,在合同上签个字,这一切都应该结束的,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你还有茹茹,给茹茹一个光明的未来吧。”夭夭略显苍白的薄唇轻轻启开。   “我有时候觉得,你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倒像个一个经历沧桑高高俯瞰人世的王者。”吴铭一双冰冷的深邃眸子散发着疑惑的目光。   “多谢夸奖。”夭夭从茶几上拿起了笔塞进了吴铭的手中。   吴铭附身,在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夭夭接过合同,点了点头,“我再见茹茹一面。”说着,进入了房间。   女鬼瞬间进入了夭夭的身体,茹茹也看见了这一幕,“妈妈,你怎么会?”茹茹上前牵住夭夭的手。   “茹茹,你听妈妈的话吗?”夭夭伸手将茹茹揽入了怀中,种种微妙的念头像蚯蚓一般在她心里钻动,钻动。   “妈妈说什么茹茹都听。”虽然夭夭全身冰冷还散发腐臭味,可是茹茹还是紧紧的搂住她。   “妈妈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茹茹跟着爸爸搬到新的地方等妈妈好不好。”夭夭肩膀若有若无地抖动着,她的眼泪像久蓄而开闸的水一样涌出来。   “妈妈是不要茹茹了吗?”茹茹那乌黑的眼珠噙满泪花,像是野葡萄挂满露珠,闪烁着惊魂不定的神色。   “妈妈要茹茹的。”各种矛盾的心情,痛苦地绞缢着她,悲惨的往事又显明起来,她肩膀在柔和的灯光下抖动。   茹茹自是懂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茹茹知道妈妈不会丢下我的,我会乖乖的听爸爸的话,我会好好吃饭,早睡早起,天冷了我会穿很多的,不会着凉,妈妈你不要担心茹茹……”茹茹哽咽的道,眼睛红肿,眼眶似乎饱和着眼泪,像夏天早晨花瓣上的露水,手指那么轻轻一碰就会掉下来。   夭夭搂的茹茹更紧了,瞬间,女鬼的灵魂瞬间被夭夭吞噬掉,灵魂所有的记忆都在痛苦的撕咬着夭夭,夭夭松开了茹茹,痛苦的扶住了床榻,茹茹坚强的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谢谢你。”   你知道我吃了你妈妈的魂魄,你就不会谢我了……   夭夭吃力的笑了笑,扶着墙走了出去,吴铭见夭夭不舒服的样子,上前扶住她,“你怎么了?”   “没事,茹茹已经答应搬家了,你们尽快搬走吧。”夭夭嗓子渴得发不出声音,仿佛舌根和喉管都粘在一处了。   “这次,是我欠你一个人情。”吴铭将夭夭扶到了沙放上。   “你尽心尽力帮我找到杀害苏零的凶手就行了。”夭夭着实不想说话了,闭上了眼睛,可是那记忆像条蛇一般缠绕着夭夭。   忽然外边传来敲门声,陈珊去开门,发现是最近大火的samsara组合的顾正浩,惊讶的捂住了嘴。   “夭夭在吗?”   夭夭听见顾正浩的声音,没有太过于诧异,因为他送给自己的手链里面有定位系统,只要他想,他就可以随时随地的找到自己。   顾正浩进了屋,看见夭夭虚弱的模样皱了皱眉,附身将沙发上的夭夭抱在了怀中,“我的女人,我先带走了。”还未等吴铭说什么,顾正浩便抱着夭夭出了门。   “我刚才吃了一缕幽魂,我身上的腐臭味是不是小很多。”夭夭张大嘴巴,狠狠地吸了一口外头里新鲜而又芳香的空气。   顾正浩只觉得莫名的心痛,将她放在了副驾驶座上,“你是还不知道吧,那些记者找到你过去的那些照片了,现在微博热搜都是你,近期躲一躲,在公寓里不要出来了。”   “他们还会把我抓起来不成?”夭夭薄冷的唇边滑过一丝邪魅的冷笑,慵懒中带着几分冷魅。   “你还是避避风头比较好。”   “不必了,我还没查到杀害苏零的凶手!”夭夭微眯起深邃的双眸,目光久久的看着远方。   “又是苏零!他都死了你还想着他干什么?我等了你几百年难道不抵他短短几个月的相处吗?”顾正浩脸绷得紧紧的,眼睛像挟着闪电的乌云,没有开动车子,而是有些怒气冲冲的看着夭夭。   “但我也不能让他不明不白的死掉!”   夭夭那淡淡的眼光向顾正浩射过去,顾正浩觉得脸上是泼了一盆冷水,顿时心灰意冷了,“先是夜栾,后是苏零,我在你心里,究竟在哪个位置……” 第41章 生辰八字   “你说过, 你始终是我的夫君, 这个位置是不可撼动。”夭夭他眸光一转落至顾正浩的身上,“而且, 现在我只剩你了……”至始至终,夭夭都在利用秉之, 用夭夭早已淡忘的情义去利用他。   “夭夭, 你真的爱我吗……”顾正浩脸色白皙、清瘦,露出愁苦惆怅以及迫不及待要夭夭回答的神色。   “爱。”夭夭斩钉截铁的道。   “可是为什么我一丁点也感觉不到, 用现代人的话,我感觉我被带了绿帽子。”顾正浩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可以看得出来,他在隐忍。   夭夭却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这么久了,秉之你变了很多,都会开玩笑了。”   “我不是和你在说笑,夭夭,我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顾正浩凛冽的眼神看着夭夭, 开动了车子, 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公寓, 拉着夭夭就往里面走,夭夭赶不上他的步伐,几乎是被他拖着走的,上了楼,直接将她扔在了软糯的床上, 附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夭夭,“秉之,别生气了!”夭夭伸手揽住了顾正浩的脖颈,“至少,我现在属于你,不是吗?”夭夭感觉得到,他炙热的体温以及因为生气而颤抖的身体,夭夭不是不心疼,可是,她还有资格心疼吗?   夭夭感觉到他俯身探了下来,鼻息暖暖得喷到了她的脸上,然后堵住了夭夭的嘴巴,吻的很大力,似乎要将夭夭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许久许久,知道不能呼吸了他才送松开了夭夭,紧接着,开始吻她的眼睛,鼻子,脖颈,直到看到她脖颈处新的咬痕才停下了动作,“你又去找他了?”   “他知道凶手是谁。”夭夭不想撒谎。   “又是为了苏零……”   顾正浩脸即刻成了黑铁板,怒视着夭夭,附身吮吸着夭夭的脖颈,锁骨,夭夭没有挣扎,却也没有了欲望。很快,顾正浩褪去了夭夭的衣服,夭夭感觉得到,他无尽的欲望巴不得将她吃抹干净。   这时夭夭感觉到自己的腿被他狠狠地掰开,夭夭蓦然想起了祭祀后秉之是如何暴戾恣睢的要了自己,身体猛然一颤,“秉之……你要用别人的身体占有我吗?”   听到这句话,顾正浩猛然的停下了动作,他怎么忘了,他用的是别人的身体,尽管自己再怎么生气,也不该用别人的身体去玷污她啊,“对不起,对不起……”顾正浩伸手将衣服披在了夭夭的身体上,却看见从夭夭口袋中掉出来了一颗钻戒,而这颗钻戒分明是当初用着秦宇身体向她求婚的戒指,原来……她一直留着。   顾正浩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就这样抱了她很久,直到他身心全部放下戒备在夭夭的肩膀上睡着了。夭夭知道,这几日所有记者的穷追不舍再加上他要克制不让顾正浩轻易跑出来,秉之很累。   夭夭将他放倒在了床上,替他盖上了被子,关上了门,径直下了楼,见到了刘杰,似乎是刚到公寓,风尘仆仆的样子。   夭夭没有理会刘杰,推开门想要出去。   “夭夭小姐。”刘杰放下了手中的资料,迎上了夭夭,“最近关于夭夭小姐不利的流言很多啊,你近期还是不要出门了。”   秉之也说,刘杰也说,究竟流言蜚语变成什么样子了,夭夭疑惑的掏出了手机,开了网络连接,蓦然,手机开始不止的振动,一些“samsara组合顾正浩的女朋友是怪物”“十五岁的虐恋”之类的标题文章都跳了出来。   夭夭点了进去,里面居然有自己明国时期,还有几十年前,十几年前,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照片,都是这一张脸,还将这些照片编成各种各样的故事。   “这些记者真的够无聊的。”夭夭收回了手机,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王凯早已在外面已经备好车,载着她驶入一片荒郊野岭,夭夭望着窗外的车流和熙攘的行人,心里却什么也没有想。   开了很久,终于在一条崎岖的小路停了下来,前面路十分窄小,车是开不进去的,夭夭便下了车,同王凯一起往里面走着,很快,就到了一个石砌的房子,也就是当初周易将自己抓回去的地方。   那里还有一个地窖,都是符咒,二十年过去了,一切没有变。   夭夭推开了门,里面空无一人,里面桌上只有一个信封,上面写着夭夭亲启。   夭夭撕开了信封,里面写着一个人的生辰八字,想必这就是周深给自己找的身体的生辰八字吧,夭夭将信交给了王凯,“尽快找出来这个人,无论多少钱,都要把她的身体买过来。”   “嗯。”王凯接过。   夭夭初伸手扶额,深深地呼吸后往外边走去。   这时,夭夭的手机震动起来,夭夭接起电话,是吴铭的声音,“天台上的指纹确定不是苏零的,可能因为时间较长的原因,不能完完整整的提取出指纹。还有拖痕那处也仔细检查了,有凶手的脚印,据推测凶手应该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   “女人?”夭夭迟疑住了。   “是的,因为鞋印是高跟鞋,而且拖痕很重,也有停顿的地方,说明凶手的力气是很小的。”吴铭实话实说。   “好,我知道了。”   夭夭挂了电话,王凯带着夭夭离开这荒山野岭,夭夭一直在沉思,为什么会是个女人,苏零什么时候得罪过女人,越想越烦,掏出车下方的储物箱里面的烟,点燃,开了车窗,吸了一口向窗外吐了一口气,王凯皱了眉却没说什么。   “王凯,你再帮我查查和苏零有关的女人。”   “嗯。”王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最近你还好吗?”显然,他是在问最近被媒体挖出来的那些照片的事情。   “记者都那么猛吗?那些照片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夭夭嗤之以鼻的一笑,勾唇深意一笑。   “人肉搜索很厉害的。”   “网络暴力也很厉害!”夭夭将烟头从扔出了窗外,关上了车窗。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   “怎么你现在和王昱一样,天天将对不起挂在嘴上。”   夭夭闭上了双眼,语气有些冷,忽然一辆车挡住了他们的车,王凯一个猛刹车,夭夭也因为惯性往前一冲,幸亏有安全带。   顾正浩居然从前面那辆车下了来,夭夭打开了车门,顾正浩的眼神有些慌张,可是气愤却是几乎掩盖住了他的慌张,夭夭知道,现在这个人是真正的顾正浩了,而不是秉之。他将她连攥带拖地拉走,却被王凯拦住,“放开她!”   “你让开!”顾正浩两只眼睛像锥子一样逼人,手死死的握住夭夭的手腕,手背上有青筋突显。   “王凯,你先回去吧。”夭夭知道顾正浩为什么这么生气,是和自己传出的绯闻,是自己是个怪物。   “这……”王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夭夭被这么暴戾恣睢的一个人带走啊。   “我没事的。”   就在王凯迟疑的片刻顾正浩将夭夭拉上了自己的车,夭夭抬起脸,顾正浩正怒气冲冲地在她面前,一双黑眸死死地瞪着她,仿佛要将她活剥了似的,“你究竟和我身体里住着的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夫君。”夭夭不再掩埋。   “你们俩在玩我呢?”顾正浩气的五官挪位,竖眉瞪眼的,满是凶神恶煞的表情。   “他没有杀你是对你最大的让步。”夭夭一双冰冷的深邃眸子,散发着神秘的诱惑力。   顾正浩看着夭夭平静的样子更加的气愤,他猛地朝她扬起手,可是手扬在半空好久,最终没落到她身上,而是捶上了夭夭身旁的座椅上,“好,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了!”   突然发动了车子,夭夭不知道顾正浩要带自己去哪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知道他很是气愤,气愤的快要疯了。这条路很是熟悉,去往S公司的路,很快到了S公司,那里依旧是围着很多的记者,见到顾正浩的车纷纷跑来将车团团围住。   “你要做什么?”夭夭一双犀利的目光却是放在顾正浩身上,以一种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又是轻轻一笑,脸上露出戏谑的神情。   顾正浩暧昧的凑近夭夭的身体,玩味的上下打量,“待会你就知道了。”然后,打开了夭夭那边的车门,瞬间那些话筒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进来。   “夭夭小姐,可以对那些照片做出解释吗?”   “夭夭小姐,您和顾正浩是什么关系可以正式回答吗?”   “顾正浩先生,对于此次发生的这件事您有什么想法?”   ……   ……   一下子这么多问题再次涌了上来,顾正浩薄唇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 第42章 狐妖白花花   顾正浩正视着那些记者, “今天我们来就是解释那些照片, 是吧,夭夭。”顾正浩下了车, 走向了副驾驶座车门,像夭夭伸出了绅士手, 示意夭夭下车。   夭夭有些进退两难, 只能按照顾正浩所说的一步一步的走下去,搭上了顾正浩的手, 离开了车里。   “来,夭夭,向他们解释一下。”顾正浩露出了浅笑在他那俊逸脸庞,惹的那些女记者一阵悸动。   夭夭显得有些孤立无援,摸了摸口袋,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暗处将它带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然后伸出手,“正浩向我求婚了, 我们下月的婚礼, 求祝福。”夭夭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记者们一阵哗然, 顾正浩也是吃了一惊,想要夭夭出丑没想到让自己出了丑。   “我虽然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但是正浩说会等我长大。”夭夭温玉的笑很温暖,她的眼神也充满温柔,他就像是雨后的一束阳光, 晴朗,明亮,还拉着顾正浩的衣袖,“是吧,正浩。”   顾正浩的脸一阵白一阵红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记者说没有这件事就显得自己是个渣男,自己一直以来包装的形象淡然无存。说有这件事就是“诱骗少女”的性质,这时,变得顾正浩进退两难。   “正浩有点害羞今天。”夭夭锢紧了顾正浩的胳膊,在外人看来,这真的是一对恩爱的小情侣。   这样,那些记者问的话都温柔了很多,“那么夭夭小姐,那些照片怎么解释?”   “那些不喜欢我的人PS过的照片用得着这么惊讶吗?”忽然间,她的眼中冒出了泪水,在外人眼中那是难以言喻的委屈和伤心,显得这件事她是个受害者一般。   顾正浩也着实惊讶了一下,没想到夭夭居然这么会演戏,这世界欠她一个影帝啊。   “我知道我和正浩这段感情是不被祝福的,可是我真的好爱正浩,我想他开心的时候我陪着他大笑,我想他难过的时候陪着他哭泣,我想每一分每一秒都陪伴着他……求求你们,不要用恶毒的话语拆散我们了。”夭夭哽咽着,那目光,仿佛是沉沉夜色中掠过了转瞬即逝的流星,因为又是一个长相精致的女孩,惹得每个人都心生怜悯。   “正浩,我们回家好不好,外面冷……”夭夭拉着顾正浩的胳膊,乞求着他,夭夭泪光莹莹的眼睛,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月亮,顾正浩心中一动。   记者们纷纷让出了一条路,顾正浩也是没办法,将夭夭扶上了车,而自己上了驾驶座将车开出了S公司周围,这时,夭夭眼中的泪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漠。   “你可真会演戏。”顾正浩一脸讽刺的道。   “多谢。”夭夭闭上了双眼处于一个休息的样子。   “下个月,你真要嫁给我?”顾正浩脸上带着一抹轻描淡写的笑,撇向夭夭,这样的女人,自己当真是第一次见。   “你不必纠结,下个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夭夭这个人了!”   “你什么意思?”顾正浩表情却骤然僵住了,看向夭夭闭眼迷时候人的模样。   夭夭不再回答,闭着眼休息。见夭夭没有回答的意思,顾正浩也没在继续追问。去了录音棚,正好见到了徐子良和江沅,江沅觉得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夭夭了,甚是想念上前想要给夭夭一个大大的拥抱却被顾正浩拉开了。   “呦,正浩哥,开始护妻了?”江沅嘟着嘴,一脸不开心的道。   顾正浩不想理会,拉着江沅进了录音棚准备录制新歌,徐子良和夭夭对视了一眼,礼貌的一笑,也进入被录音棚。   夭夭不喜欢这种吵吵嚷嚷的歌曲,就去录音棚周围走走,呼吸一下空气,夕阳斜照,染红了岁月,染红了心事,也染红了满园的春色如许,夭夭缓慢的走着,西北风呼呼地刮着,好似人在伤心地哭泣。   路上有年轻的孩子,有相爱的情侣,有匆忙的上班族,也有佝偻的老人,可是,她觉得自己在这儿显得格格不入,她总觉得缺少什么,她缓缓的伸出了手,想必是缺少掌心中原本属于自己的温暖……   忽然,一只手冷不丁的握住她伸出的手,夭夭抬头看,是个性感的女人,尽管是冬季,她仍然一身火红色的华服,血红色的暗纹,勾勒出一片妖艳的花,唯一有温度的是那一条野生狐狸的毛呢围巾,夭夭瞬间眼神冒出了火花,“白花花!”夭夭一下子栽进了她的胸前的那两团骄傲的玉女峰里。   “嘘,别叫我这么土的名字!”性感女人侧过脸微微一笑,更是美得妖艳绝伦。   “白花花,这么多年你去哪了?”夭夭抬眼,一脸激动。   “我现在的名字叫白岚,别叫花花了。上次被法师打的原型毕露,我不要时间修炼啊。倒是你,怎么还这么小?”白岚揉了揉夭夭的头发,“我爱的一头长发怎么剪了?”   “人家就是喜欢叫你花花嘛。”夭夭嘟起嘴,头颅在她两团玉女峰使劲揉了揉,“还是一样的质感。”   白岚是个狐妖,是个花狐狸,也是陪伴了夭夭数百年了,夭夭将她当做亲人一样,上次她被法师追赶,夭夭是舍命才救了她一命,后来,白岚便一直归隐养病。   “你这个坏夭夭!”白岚发现了夭夭的异样,担心的问道,“你的身体,怎么回事?”   “我们去吃饭吧,边吃边说,吃你最爱的烤全兔。”夭夭拉着白岚的胳膊,她最近总是悲悲戚戚的,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这样说着,身体倒是很诚实的,跟着夭夭去往了饭店。   夭夭和白岚边吃边聊,夭夭对白岚几乎是毫无保留的,吃饱喝足后白岚也大致也是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有些心疼,吮了手指上的油拍了拍夭夭的肩膀,“没事,以后姐姐罩着你!”   “这么久了,终于有人可以吐露心事了……”夭夭轻浅笑开,发自内心的笑。   “老板,再来一份烤全兔。”   “好嘞!”   夭夭一脸嫌弃,“花花,你都吃了第十只了!你看看这些人都在看着你呢!”夭夭小声的道。   “他们看我是因为姐姐我美!”白岚撩了撩头发,一脸高傲的道。   “是是是。”   夭夭也是无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岚将第十一只烤全兔吃了下去,要不是夭夭将白岚连拖带拽的拉出了店,怕是白岚今晚真的要被撑死!虽然,还是拗不过她打包了一只烤全兔。   “你是狐妖啊,你不是猪妖!”外头寒风瑟瑟,丝毫不影响白岚边走边吃,“你现在住哪呢?”   “没地方住,你要收留我吗?”白岚扑朔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我不收留你,还让你冻死不成?”   夭夭无奈的叹息,带她去了录音棚,刚进去,就和顾正浩撞了个满怀,顾正浩吃痛的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回去了!”   白岚一下子就被顾正浩禁欲系般的脸吸引住了,哈喇子满天飞,随后江沅和徐子良也出了来,白岚瞬间炸毛,两只狐狸耳朵差点就蹦了出来,白岚双手按住了两只耳朵。   “这是我朋友白岚,近期和我们一起住可以吗?”夭夭眉一挑,露出笑。   “可以啊!这样的美女多养眼。”江沅嘴上好似抹了蜜一般,说的白岚频频点头。   “嗯,我也没意见。”徐子良说完后,白岚就一直盯着他看,皱起优美如新月的眉,嗅了嗅,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呢?”夭夭看向顾正浩。   “随意。”   顾正浩径直走向了保姆车,夭夭拉着白岚也上了车,一路上,白岚都在盯着徐子良,徐子良发现了白岚总是看着自己,回了目光,白岚就躲闪目光假装四处张望。   “夭夭,这个徐子良有点怪!”白岚实在是忍不住了,附在夭夭耳边轻声的道。   “嗯?”这段时间,夭夭也没有太过于在意徐子良,所以对白岚这么冷不丁的一说,有些疑问。   “他身上,有同类的味道,又不像……”白岚眉都快拧成一团,纠结的道。   夭夭轻轻的一笑,戳了戳白岚高挺的鼻梁,“是吃多了吧,鼻子都不好使了。”   “才不是呢!”白岚眉凝纠结,语气里透漏了一丝烦躁,“我待会要试试他!”   到了公寓,顾正浩先下车了,接着江沅跑去开门,徐子良却被白岚一把拉住,“你是不是狐狸?”白岚瞪大了双眼。   夭夭觉得一阵头疼,刚才白岚说要试试他就是直接了当的问他?夭夭终于知道她当初为什么会被法师追杀了,她是被自己作死的。   “白小姐,请你自重。”徐子良眸光一转落至夭夭身上,看在夭夭的面子上,他说话还算客气。   白岚很不情愿的松开了手,看着徐子良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走啦。”夭夭将她拉下了车,白岚依旧是一脸疑惑,问了问自己刚才抓住徐子良的手,没有任何异样。   难道真是她的鼻子出问题了?   夭夭将白岚拉进了自己的房间,自己就拿着浴巾去洗澡,独留白岚一个人躺在床上仔细的掰弄着自己的食指,还不时的闻一闻,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冲进了浴室,激动的道,“夭夭,我知道……”可是映入眼帘的是夭夭全身已经被她搓红搓破却布满尸斑的裸体,还不时有血从她身上淌了下来,不免心疼起来。   “你们这些人都不会敲门的吗?”夭夭那起一旁的浴巾擦拭着身上的水珠或者血珠,穿上了睡衣出了浴室,“你刚才说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徐子良身上的味道为什么那么奇怪了。”白岚还没有从刚才那一幕中走出来,眼神有点暗淡。   “为什么奇怪?”夭夭追问。   “他是被圈养的狐妖,所以跟我这样的野狐狸气味是不同的。”白岚激动的向夭夭分享。   “圈养的?还有人圈养狐妖?”这种天方夜谭,夭夭还是第一次听说。   “当然!”白岚把垂在面颊边的长发闪到肩后去,看着夭夭,眼孔里闪着一种亮晶晶的东西,不是眼泪,是一种激动的光芒,“这种圈养狐妖的主人必定是个道行高深的人,如今圈养的狐狸被散养,他的主人肯定让他在做什么事情。”   “花花,又不关我们什么事情,别想那么多了,去洗澡睡觉。”夭夭将自己塞进了被褥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   “你难道不好奇他的目的是什么吗?”白岚两只狐狸耳朵咻然的冒了出来,在不安分的摆动着。   “花花,你过了这么久了,好奇心怎么还那么重!不知道一句古话叫做好奇心害死狐狸!”夭夭闭上了双眼,准备入睡。   “夭夭,你老糊涂了吧,明明是好奇心害死猫。”   白岚反驳,见夭夭已经熟睡了,夭夭很漂亮,很精致,不过脸却太白了,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就像一朵见不到阳光的花儿,叶片和花瓣儿都褪尽了颜色,白岚也是心疼的在她脸颊一吻,“睡吧,以后有我在呢。”   说完,便出了夭夭的房间,去往了徐子良的房间,轻轻的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看床上却没有人,正当白岚疑惑他去哪了,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嗓音,“你在我房间做什么?” 第43章 徐子良   白岚硬生生的被吓了一跳, 狐狸尾巴“腾”的一下冒了出来, 退后了几步,收敛了眼中的慌张, “你你你……你干什么吓我。”还不忘伸手把自己的尾巴给遮起来。   “是你深更半夜跑到我房间。”徐子良撇了一眼白岚身后的尾巴,慑人的目光。   “我我我……”白岚知道她说不过徐子良, 嘟着嘴。   徐子良逼近白岚, 白岚慌张的退后一步,徐子良再次逼近, 而这次白岚背后已经贴到了墙板,徐子良右手撑住了墙,低下了头看着白岚,白岚怯生生的抬头看向他,是冷峻的充满男性神秘魅力的脸,立即垂下了眼睑,脸也随即垂了下来,耳根却悄悄地红了起来,“你……干嘛……”   徐子良看着白岚面色潮红, 不禁想逗逗她, 附身在她耳边轻轻吹气道, “你这只小狐狸不好好在深山修炼,跑出来做什么?”   白岚瞬间炸毛了,狐狸耳朵狐狸眼睛瞬间原形毕露,她低着头,“我……我也有几百岁了, 不是小狐狸……”结结巴巴的回答着,声音比蚊子还小。   “狐狸一族是以魅惑著称的,你怎么就那么容易脸红?”徐子良冰冷的手抚上白岚胀得通红的脸,性感的薄唇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而白岚觉得一阵凉意穿透身体,抬头看着徐子良,“你也是狐狸,是吧。”差点忘了今晚来他房间的正事了。   “你猜?”徐子良如刀削的薄唇牵起浅笑,收回了手,转身坐在了床上。   “我觉得你身上的味道很特殊。”白岚小跑在徐子良身边坐下,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与她打扮花枝招展,极为妖艳的样子格格不入。   “你这样属于勾引我。”徐子良看着她半松半垮的衣服露出来的锁骨,嘴角上扬。   “你你你,非礼勿视不知道吗?”白岚将衣服往里面拉了拉,眼睛瞪得像豆包。   “这么漂亮的女人,不让看是不是有点太暴殄天物了。”徐子良眼神犀利的依旧在打量着白岚的身体,仿佛是猎豹在看兔的眼神。   “你这样的眼神,有点可怕……”白岚生性直率,不会拐弯抹角,想什么就说什么。   “可怕……”徐子良收敛了眼中的犀利,取而代之的是温润如玉的眼神,“你难道不觉得披着羊皮的狼更可怕吗?”   “你是狼妖?”白岚眼中似乎放光了一般盯着徐子良。   “我的天!”徐子良无语的白了白岚一眼,“你这智商怎么活这么久的?”   “哼!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活着。”白岚知道徐子良在嘲讽自己,脸一下子阴了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愧疚的道,“当初若不是夭夭舍命救我,想必我已经化作那法师剑下的亡魂了……”   “那个怪物?”徐子良微眯起深邃的双眸,目光久久停留在白岚身上。   “她不是怪物!”白岚怒冲冲地甩过头来,瞪圆了眼睛盯着徐子良,搐搦的脸冷峻得像块冰岩,“她最讨厌别人说她是怪物了!”   “她不是怪物是什么?活了百年现在不人不鬼的模样,地狱不收她,人世她也留不得。”   徐子良没想到白岚反应会这么大,脱口而出道,就是这样脱口而出的话惹毛了白岚,伸出利爪直直的扼住徐子良的脖颈,徐子良没有反应过来倒在了床上,而白岚,也顺势骑在了他的身上,“我再说一遍,夭夭不是怪物!”白岚的眼睛因为气愤都冲的血红。   “小狐狸,你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护着她的吗?”徐子良那深邃的眸子里泛着隐隐的疑惑。   “我同夭夭是最好的朋友,几百年前,我们相互扶持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在白岚眼中,别人怎么骂她打她都无所谓,只要不要伤害夭夭就好了。   “小狐狸,人的感情是不比妖的感情。”   徐子良伸手握住了白岚扼住自己脖颈的纤手,一使劲就挣脱开她的手,白岚惊讶他怎么有会这么大力量的时候却被他反手压在了身子底下,“你放开……”   白岚刚想大喊大叫却被徐子良蒙住了嘴巴,“那些人都在睡觉呢,你想吵醒他们来看看我们在做什么事情吗?”徐子良一道浑重低魅的嗓音带着几分嘲弄的冷意,这样四目相对,徐子良的心居然会莫名的一动。   白岚不再挣扎,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子良,徐子良这才慢慢地松开了手从她的身子上面下来,“小狐狸,快回去睡觉吧,我也累了。”懒散的看着白岚。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白岚起身,一副今晚不回答就誓不罢休的模样。   “小狐狸,先管好自己。”徐子良伸手将白岚提拎起来扔出了门外,薄唇微微扬起,带着温柔的笑意,却又显得性感无比,“晚安,小狐狸。”   说完,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只留下一脸迷茫的白岚,大约过了半分多钟,白岚才反应过来,来这一趟什么都没问到,生气的踹了一下他的门,然后气冲冲的上了楼。   已是深夜,床榻上夭夭熟睡的样子甚是可爱,白岚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却还是惹醒了夭夭,夭夭半睁着眼又随即闭上了眼,在被窝里摸黑的搂住了白岚的腰,“睡觉了,花花……”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意,仿佛下一秒就要永远沉睡下去。   “嗯。”白岚伸手将夭夭揽入了怀中,她觉得怀中的夭夭现在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不堪一击,总觉得这世间除了自己,其他人都会伤害到她。   自从见夭夭的第一面,她蹲下身将自己抱在怀中,这张小巧精致的面容上露出了美丽的笑容就深深迷住了白岚。她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清新脱俗的孩子。   后来,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朋友,在漫长的生命齿轮中陪伴……   夭夭总是在保护着她,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如今,夭夭变成这般模样,白岚虽然表面嘻嘻哈哈,可是内心她还是心疼的,她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让给她。   对!我可以将自己的身体让给她。   白岚伸手将夭夭摇醒,夭夭半梦半醒的看着白岚,白岚激动的道,“我可以把我的身体给你,我们共用一个身体。”   “你想我在你身体里被你的妖气日夜折磨吗?新的身体我已经让人去找了,你别担心了。很晚了,花花,睡觉了。”夭夭实在是难受的很,上下眼皮,就像叫谁用针线给缝住了,百般努力,才只能睁开一条缝。   “当初我成人的时候如果变成男的就好了,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白岚细长的眼睛在微笑,那柔和的目光像星光一样清澈,纯洁。   “谁叫你当初被那宋状元迷昏了头脑。”夭夭鼻子里发出一阵鄙夷的声音。   “谁叫那宋状元有一张俊逸似画的脸呢。”白岚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色。   “肤浅。”夭夭的脸,在白岚的脖颈处蹭了蹭,白岚身上是香的,让夭夭身心很是舒服。   “彼此彼此。”   那夜,夭夭睡的很香,次日,就被白岚噼里啪啦的做饭声音给吵醒了,裹上睡衣推开门出去,站在楼上就看见白岚忙碌的背影。   “花花。”夭夭温柔娇媚,白岚虽然做事不经大脑,还口不择言,可厨艺夭夭是绝对肯定的。   “夭夭,快下来。”白岚转身看向夭夭,不比昨日浓妆艳抹的模样,今天的她,简单的马尾,像极了一个美艳的家庭主妇,“我给你做了营养早餐。”   夭夭刚要下楼,就看见睡眼惺忪的江沅被饭香味吸引了过来,“白岚姐,这都是你做的?”看到满桌的美味佳肴,江沅睡意瞬间全无。   “当然。”白岚傲娇的抬起了头。   “那……白岚姐,我可以吃吗?”江沅咽了咽口水,小手已经不听使唤的摸向了一块葱油饼。   “不可以!”白岚用锅铲去打他的手,“我是做给夭夭吃的。”   “我不饿,江沅你吃吧。”   听到夭夭这句话,江沅便拿起来狼吞虎咽起来。夭夭刚想下楼却看见了从屋里出来打扮的很精致的顾正浩,顾正浩也看见了夭夭,没有理会,直接下了楼。   夭夭暗暗一笑,跟着下了楼。   “夭夭,你吃点嘛,我辛辛苦苦做了一早上的。”白岚拿起一块三明治递给了夭夭,一脸期待的模样。   夭夭不忍拒绝,接过,咬了一口。她瞬间觉得自己的味蕾在冒酸水,忍不住想吐,可是看见白岚一脸期待,还问,“好吃吗?夭夭?”   还是将三明治吞了下去,还不忘咧开嘴笑道,“花花的厨艺可真是越来越进步了,以后谁娶了花花真是修了八辈子福气。” 第44章 许茹陈佳宜?   说完之后, 就离开了餐桌, 上了楼,跑向了洗浴间, 对着洗脸池“哇”的一声吐了出来,不是胃里出来呕吐物, 而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已经腐烂的不成形状的人体器官, 恶心至极。夭夭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 吐出了这些东西夭夭却是觉得自己舒服了很多。双手扶住台面,让自己冷静下来。   许久许久,夭夭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张绝美得如同雕塑的脸庞却是那么的憔悴,伸手擦拭着刚才沾惹嘴角的鲜血,却无意看见尸斑已经蔓延到了自己的脖颈处。   “夭夭啊,你怎么活成了这样。”夭夭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说话,一对眼睛如冰球, 射出冷冷的光。   夭夭将这些秽物冲进了马桶, 手机振动了, 是王凯,他已经找到了夭夭可以替换的身体了,现在在公寓下等着她。   洗了把脸然后忙不迭的出了洗漱间,正巧和顾正浩撞个满怀,顾正浩看见夭夭脸色惨白、面如死灰, 情不自禁的脱口问出,“你怎么了?”   “我没事。”夭夭虚弱的道。   “当我傻?你都虚弱成怎么可能没事?我带你去医院。”顾正浩伸手拉住了夭夭的胳膊,只是轻轻一拽,居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她拉进了怀中,顾正浩眼中露出了疑惑的目光,“你怎么这么轻?”   “不要你管!”夭夭使劲想要挣脱开顾正浩的手,却一点劲也使不出来。   “夭夭,你给我听好了,现在你我已经是密不可分的关系,你出一点点事我在媒体面前也不会好过的。”   顾正浩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很轻,如同纸片一样,急匆匆的想要下楼,夭夭硬生生的开口,“顾正浩,如果你不想明日头条是你有一个鬼新娘,现在最好放我下来。”   顾正浩猛然停住了脚步,“你……什么意思……”他猛然一震。   夭夭伸手将顾正浩的手拉到了自己的心脏处,没有一点点跳动,顾正浩惊耳骇目,“这……怎么可能?”顾正浩能感觉到夭夭的体温,彻骨的冷。   “靠的这么近,我全身这么重的腐臭味难道你没闻见吗?”夭夭看着顾正浩,嘴角上淡然的笑容似乎更加浓郁了一点,淡淡的道,“难道……你没有嗅觉?”   自暖暖,夭夭是第二个发现的。   顾正浩那深邃的眸子里隐隐的慌张,将夭夭放下,低头看着夭夭这张憔悴的样子,却是那么惹人疼爱,想必当初的西施也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顾正浩有些后怕,暗暗的咽了口水问道。   夭夭自是没有理会顾正浩,整理好衣服下了楼,白岚就是要跟着夭夭走,夭夭拗不过,知道答应了。上了车,白岚撇了一眼驾驶座的王凯,“这就是你的仆人?长的还不赖。”随意的脱口而出。   可是这句话却让王凯心中起了火,只是眉头稍稍皱起来,“仆人”这个词汇,王凯是抵触的,可不是“仆人”,他和夭夭又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朋友。”   夭夭的一句话,让王凯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身心也预约起来。对,就是朋友,一个可以陪伴到老的朋友。   白岚也是不懂堂堂的长生之人为什么要和人类做朋友,可是见夭夭一脸严肃的样子,就没在说什么。   王凯带着她们去往了医院,说是生辰八字上的人就在这所医院里。三人走进,王凯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了一个VIP病房,夭夭推开,病床上躺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脸苍白得像一片雪,消瘦的不成样子,却依旧能看出来,她眉眼间的清秀。   “这就是那生辰八字的主人陆贞。”王凯道,“一年前出了场车祸已经是植物人了。”   “陆贞……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夭夭按了按太阳穴,始终是想不出来这个名字是从哪里听过。   “陆贞传奇没看过啊,我家颖宝演的。”白岚倒是毫不在意的说出了口。   “算了……”觉得头疼,夭夭就放弃了回想,“和她的家人商量过了吗?”   “她没有家人,医药费一直是个查不到身份的男人打进医院的,或许是某个慈善家可怜这个孩子吧。”王凯虽然表面平静,可是心里却是波涛汹涌,巴不得夭夭现在就进入这个身体。   夭夭走向床头,伸出腐迹斑斑的手轻触陆贞的额头,那种强大的吸引力瞬间炸开,夭夭猛地收回了手。   “为什么不进去?”王凯终于迫不及待的问道。   夭夭微眯起深邃的双眸,目光久久停留在陆贞的身上,没有回答他,也没人知道夭夭在想什么。手机振动的声音将夭夭的思绪拉了回来,备注是吴铭,接起,“夭夭,找到凶手了!”语气明显的急促激动。   “好,我马上就去。”   夭夭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慌张起来,看向王凯,“送我去警局。”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王凯和白岚也匆匆跟上,上了车,白岚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是苏零的死因有进展了吗?”那夜,夭夭对她将近几十年来的事情,尤其提到苏零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眼神,是空洞的悲哀……   “嗯。”夭夭不想多说什么,只想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她有什么目的,然后再将他千刀万剐生吞活剥。   到了警察局,夭夭就迫不及待的下了车冲了进去,一眼就看见吴铭了,“吴铭,凶手呢?”她的声音很大,眼神犹如一阵寒风扫过,每个人的心头都感到冷飚飚的。   “你先整理下自己的情绪。”吴铭见夭夭的情绪很是激动,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我没空跟你废话,凶手呢?”夭夭额头上青筋暴露,看着吴铭。   “审讯室里。”   夭夭直接大步走向审讯室推开了门,一个女人的背影,手腕带着手铐,身上带了凄凉的气息,她听见开门声音,转头看向夭夭,竟然是许茹,夭夭惊讶,看着她没有丝毫的害怕甚至慌乱,气愤一下子脑火了她。   “为什么要害苏零?”夭夭坐在她的对面,已经是竭尽全力压住自己的愤怒,沉着嗓子道。   “他的命,三年前就是我的,当初我没有收走,现在我想要了……收走不可以吗?”许茹不可一世孤傲的眼神看着夭夭。   “我会让你死的很惨!”夭夭的脸顷刻间就乌云密布,暴雨倾盆。   “你为什么不问我苏零三年前的过去?”许茹黑色真丝衬衫微敞,露出性感的胸膛,说不出的邪肆魅惑。   “他的过去,我不在乎。”   “你是在怕,怕他不是正如你想象中的样子!”许茹嘴角微微扬起,看着夭夭,嘴角充满了戏谑,“还有我的名字……不是许茹,我叫陈佳宜!”   夭夭惊骇得眼睛睁得核桃似的,她根本没有看见陈佳宜的魂魄在眼前许茹身体里,她分明就是个正常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缕恶灵不过是我让陆城从我身体中抽离出来的,用来得到你的身体……可是现在,似乎是没有必要了。”她讽刺的笑,丝毫不在乎自己现在的处境,“我去了最好的整容医院,终于……摆脱了我那张罪恶的脸。”   “为什么要骗苏零你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要害苏零,你们不都是要结婚了吗!”夭夭情不自禁地抖动着身子并叫喊着。   “结婚?他背叛组织,出卖组织,我怎么可能放过他!”陈佳宜脸上露出了阴森的笑容。   “组织?”   “看来你跟苏零在一起前,一点都没有调查过他。”陈佳宜伸手掰弄着手铐,嘴角依旧是带着笑。   “你一直在苏零身边,等待着时机杀死他?”夭夭总是在避开苏零的过去,脸绷得紧紧的,眼睛像挟着闪电的乌云。   “我不想亲自动手的,可是陈一鸣这个没用的废物,我不得不亲自动手。”陈佳宜眼中露出了凶光。   “陈佳宜!苏零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夭夭拍案而起,手指的关节处都爆出了青筋。   “他爱我?过去也许是爱,可是……自从你出现了,他千方百计的想要我的恶魂消失,他那么无情无义,我又何必心软?”   “不是的,苏苏一直想要你活着的,那夜……也是你上了我的身他才要了我的……”夭夭眼光深沉,看着陈佳宜。   “那夜,他对我说让我离开……”陈佳宜薄唇的笑意伴随那诡异而妖娆的弧度轻轻挑起,仿佛在讽刺自己,“多么可笑啊,我将他推下天台他嘴里还在唤着你的名字。我们七年的感情,不及你的两三个月……” 第45章 大狐狸   夭夭蓦然觉得自己很难受, 那双眼睛凶光闪闪, 竟充满了怨毒,仇恨如同潮水在胸中汹涌起伏, “陈佳宜,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会让你口中所谓的组织遭受灭顶之灾!”夭夭洁白的牙齿执拗地咬着薄薄的下嘴唇, 一对眼睛如冰球,射出冷冷的光, 抽出包里的一把精致的白玉匕首对着她的脖颈便是一插。   鲜血,骤然洒满了夭夭的脸颊,也是同时,在外头看着录像的吴铭破门而入将夭夭头按在了桌上控制住了她,警车鸣笛,杂乱无章,夭夭恍然看见了陈佳宜嘴角露出的那一抹笑,带着讥诮,带着绝情。   “放开她!”王凯怎能看着夭夭受这等伤害, 拎起吴铭的衣领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夭夭有些踉跄的倒在了桌角边。   其他的警员纷纷上来就是准备控制住王凯, 一声严厉的“住手!”让所有警员纷纷住了手,王局长大步走了进来,撇了一眼王凯,眉头一皱.眉心里就好像有一只可怕的马蹄印,王凯松开了手。   “王局长。”吴铭瞬间尊敬了起来。   “带着警员们出去。”王局长脸绷得紧紧的, 眼睛像挟着闪电的乌云。   吴铭迟疑了片刻,“是。”然后带着所有警员出去了,只剩下夭夭,王凯,王局长三人。   王凯将夭夭扶了起来坐在了椅子上,“你还好吗?”   语气里满满的关心,却没想到却硬生生的迎来了王局长的一个巴掌,“你为什么像那个老头一样对着这个怪物言听计从?”王局长怒视着王凯。   “她是爷爷的救命恩人,你为什么就不能对她感恩戴德一点!”王凯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起身,额头上青筋暴露对着王局长怒吼。   “感恩戴德?她身上多少血案是老子将他擦掉的这还不够?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惹事生非,现在,直接在警察局杀人了?老子不会再管她了!”王局长"碰"的一声拍上了桌子,桌上的茶具跟着震了震。   “那就让我保护她,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除非我死!”王凯转身看着夭夭,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愫,伸手将夭夭抱在了怀中直直的走了出去,吴铭想要拦着,王局长却摆了摆手意思让他们离开。   王凯将夭夭送回了公寓,夭夭让王凯查一下陈佳宜背后的组织,便下了车进门看到了徐子良冷峻的侧脸,“你的身体都成什么样了,还到处乱跑?”   “嗯?”夭夭有点疑惑,徐子良什么时候开始管自己的闲事了。   “白岚呢?”徐子良扯开了话题。   “嗯?花花呢?”夭夭瞳孔微微瞪大,白岚是跟自己一同去了医院然后一同去了警察局,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夭夭拿出手机播了白岚的电话却是无人接听,这就让夭夭有些着急了,推门欲寻找白岚却被徐子良拽住了胳膊,她的胳膊居然瘦到了这种地步,徐子良双眉轻蹙,“我和你一起去,我可以闻到白岚的气味。”   前几日听白岚提起过,徐子良身上有狐狸的味道,此番说来,白岚的猜测是正确的。   “好。”   天已经暗了,头顶上,夜空皓渺无际,但有一轮孤零零的月亮,星星都在它远处胆怯地闪烁着寂寞的微光,并且小心翼翼地向更远、更深的太空隐去……   夭夭和徐子良开车着城市边缘驶去,一路上安静的很,过了大约两个小时,夭夭看了下时间,快到晚上十点了,微拧的双眉看向徐子良,“你确定白岚离的这么远?”   徐子良没有回答在专心的开车。   此番,夭夭便有些怀疑他了,忙不迭的道,“花花对我说,你是被圈养的狐狸,你的主人是谁?”   徐子良依旧是没有回答。   “你的目标是谁?我?顾正浩?秉之?还是……锢魂之术?”夭夭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散发着冰冷凌厉的光芒,给人带来无穷的压迫感。   听到锢魂之术,徐子良的眼神有了明显的变化,握着方向盘的手上微微的暴起了青筋,“你不该知道太多的。”   “此番难道是要杀我灭口?”夭夭脸上从容不迫的笑着,可是手早便摸到了腰间的那把白玉匕首,试图找准机会对他下手。   “我不会欺负女人的,尤其是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徐子良的视线一直在看向前方。   “那你要带我去哪?”   夭夭眼疾手快的抽出了匕首对着徐子良的脖颈便要一刺,徐子良很迅速的闪躲与夭夭缠斗起来,车却不受控制开始胡乱的跌撞向着一颗大树冲了过去。徐子良猛然一震,任凭夭夭的匕首插入了自己的胳膊上,手扶稳了方向盘,却不料夭夭并没有就此收手,直接就要下死手。   徐子良双手狠狠的握住了夭夭的双手,两只眼睛像锥子一样逼人,“砰”的一声,车撞向了栏杆,因为车速实在太快,直接坠下栽进了河里。   水,瞬间漫进了车里。   窒息……   还是窒息……   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这么难受……   “夭夭……”   “夭夭……”   “夭夭……”   好熟悉的声音,是你吗?苏苏……   “苏苏,别走……”   夭夭伸手使劲的在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眼泪和着湖水,她泪光莹莹的眼睛,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月亮……   白绒绒的东西瞬间溢满了车内,砰的一声,车门被这团不明物体撞开,夭夭只觉得自己的衣领被叼住,蓦然,冲出了水面。   “咳咳……”全身已经湿透了的夭夭虚弱的倒在岸边咳嗽,努力的抬起头看去那团不明物体,是狐狸,是只很大的狐狸,腹部还流淌着鲜血,肯定是徐子良了。   夭夭一直认为狐妖的原身就如同白岚一般可以抱在怀中,小小的,萌萌的。   如今看到如此着实惊讶了。   远方传来了警笛的声音,夭夭不想再惹麻烦了,踉跄的起身准备离开,忽然停下了脚步,如果让警方看到这么大只的狐狸,他的下场会是什么?拿去做实验?好歹他刚才也救了自己。   夭夭向它走去,它疲惫的微睁双眼,属于狐狸的绿眸,很美,“你还能化成人的样子吗?你这样太大了,我背不动你。”   它闭了闭眼睛,好像在使劲,蓦然,化成了人形,而且是没穿衣服的人形,这就让夭夭头有些疼了,可是也没办法,警察马上就要来了。   吞下自己湿漉漉的衣服将他裸露的下体包裹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他拽了起来,很艰难的往前方走去,“我们这样就两不相欠了……”   这里荒无人烟,而且有些似曾相识,好似是秉之那夜带自己来过的地方,凭着记忆,夭夭找到了那个山洞。   秉之的躯体还在……   只不过,自己腐烂的不成样子躺在那里,想必,体内的那一缕魂已经灰飞烟灭了。   夭夭放下了徐子良,徐子良的腹部还在汩汩的流着鲜血,“徐子良,我可不会什么医术,我手机被泡坏了,我出去找人……”   实则,夭夭不想再管他了,这样死了,也很好。   说完,夭夭起身刚要离开却被徐子良握住了手腕,“你不会就此把我丢下了吧……”   “你给我一个救你的理由?”谎言被拆穿,夭夭丝毫没有慌乱,而且是笑道,“或者……告诉我你的主人是谁?再或者……告诉我,你要带我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第46章 重生   徐子良当然不会回答夭夭这些问题, 执拗的将脸撇到了一旁, 脸色难受的像茄子皮似的,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手却是死死的拉住夭夭的手腕,仿佛是一株救命稻草。   “那么……有缘再见?”   夭夭笑颜笑得温柔婉约, 刚想抽出手忽地看到远处有两点绿光, 幽幽地闪动着,向自己移过来, 更是有野兽的喘息声更重了,夭夭猛然一震,这荒郊野岭的不会遇到狼了吧……   夭夭立马警觉了起来,抽出了腰间的匕首,月光下映出一头全身灰色的狼,狼都是成群结队的,果真,后面骤然出现了无数绿光,夭夭顿时僵住, 警备的看着众狼。   “我答应救你, 快, 化成原形吓跑它们。”对于这些只会猎杀的动物,夭夭也是没辙。   徐子良自是不会搭理她,夭夭有些后怕,果然人活着要给自己留条退路,那些狼眼中流露出的凶戾眼神, 就在在夭夭在思考如何脱身的瞬间一只狼突然向前迈了一步。   那群狼终于耐不住这僵持的对峙,猛地尖嚎一声,带着嗜血的戾气狂奔过来,夭夭手中的匕首直直刺上一直狼的肚子,抽出,血飞溅在墙壁之上,那些狼前赴后继,眼见那狼的尖牙就要凑上夭夭的脖子,夭夭慌忙的将匕首插入了狼的眼中,血溅了她一身,如此这般那些狼更加凶猛了,咬住了夭夭的手臂,匕首脱落,一人一狼在地面上翻滚着。   夭夭吃力的摸到地上的匕首狠狠插入了狼的脑袋中,匕首破体而出。   可是夭夭一人之力怎能抵挡住群狼?不出半分,夭夭身上伤痕累累,衣服被狼爪划破殷红的血汩汩地从她胸口流了出来,点点滴滴,滴落在地面上,几欲昏厥的模样。   狼狈的她,看在徐子良的眼里,却只觉得比哪一次见她时都要好看。   狼群开始走上来撕咬这美味的晚餐,而夭夭,也放弃了挣扎,静静的等待被吞噬的快感。可是,蓦然,狼的眼神突然变得慌张,开始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甚至有的还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夭夭体力不支往后倒去,却栽进了毛绒绒的“港湾”,只听徐子良的一声嘶吼,狼群瞬间落荒而逃,夭夭觉得头发烫,眼发黑,全身发冷,身子软得像根麻绳,抖动得像风中的草叶,在这冬天里,徐子良的毛显得特别的暖和……   许久许久,夭夭听见有人唤自己,吃力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白岚一双如同黑洞一般诡异、深邃的眼眸,她觉得后脑里像棉花裹的鼓槌在打布蒙的鼓,模糊地沉重。   “花花……”   “你怎么伤成这样子了?”白岚水灵的眸子里竟也蓄满了泪水。   “不要哭,很丑的。”夭夭吃力的起身,看见王凯也站在一旁,这个身体已经坏了,她必须要快点进入那个叫陆贞的女孩身体里,“王凯,带我去医院,我要换身体。”   王凯将夭夭抱入了怀中下了楼,白岚也紧跟其后,三个上了车,很快,便到了医院,熟悉的VIP病房,夭夭推门而入,陆贞依旧安详的在病床上躺着,她脸却太白了,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就像一朵见不到阳光的花儿,叶片和花瓣儿都褪尽了颜色……   “对不起。”夭夭知道,陆贞并没有死去,她身体里还有一缕灵魂,夭夭只有硬生生的挤出她的灵魂夭夭才能完完全全的占有这具身体。   这对陆贞,是不公平的。   可是,夭夭别无选择。   夭夭伸手抚过陆贞的额头,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力量吸引着她,她突然感到好难受,觉得自己的脑袋方佛胀大了几倍,眼睛迸散起一串串金星……   漫长……   难受的很漫长……   巨大的漩涡似乎要将她全部吞没……   上下眼皮,就像叫谁用针线给缝住了,夭夭努力的睁开,蓦然,看到了天花板,她……可以呼吸了,她也有感觉了,感觉到点滴进入身体里的感觉。   “你是夭夭吗?”白岚激动的趴在床头看着夭夭。   夭夭拔去氧气罩,起身,看着已经被王凯抱在椅子上自己的身体,用了几百年的这具身体现在像极了凋零的花,毫无生气,可怕至极。   悲哀感瞬间涌上心头,王凯看着她,这样有些让他不适应,唯独这样的眼神,让他知道,她就是夭夭。   “陈佳宜还活着吗?背后的组织可有查到?”夭夭拔去手上一大堆输液管,走向自己的身体,将口袋里的手机以及一些零碎的东西拿了出来。   “抢救回来了。”王凯顿了顿拿出了手机在翻阅着什么,然后递给了夭夭,继续道,“那是个名叫飞鹰计划的组织。”   王凯给她的都是一些关于飞鹰的资料以及目前查到的组织成员,貌似是贩毒的组织,实则是做非法收购灵魂。这个组织老大是L,王凯却始终查不到L是谁。   “进入这个组织必须要将自己的灵魂交出去,所以想退出,是不可能的,除非……死!”   “那……苏零是怎么出来的……”一提到这个名字,夭夭的心想被刀割了一般,过去,她的身体是死的,所以感觉不到如此的痛彻心扉,原来过了这么久,她还是在痛的……   就如同当初秉之的背叛,自己用尽全力挣扎在一片荒芜之地一般,全身是痛的,心更痛。   “他偷了自己的灵魂,出了飞鹰计划,却被组织成员追击,只有警局,才是他的栖身之所。”王凯看着这个陌生人的表情,心莫名其妙的一痛。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夭夭已经死了。”   已经入春了,春风吹在自己的身上特别的舒服,她不想惹上徐子良的破事,她也深知这次的死亡骗不了秉之,但是她实在是不想回公寓。   王凯带她回了家,在诺大的床上,夭夭足足沉睡了两天,睡着的过程中,如同死了一般,王凯伸手去为她盖上了被褥,明明是张陌生的脸,王凯却觉得是那么的熟悉……   夭夭是被一阵枪声惊醒,她微睁开困意的双眼,吃力的起了身推开了卧室的门,发现王凯家早已乱的不成样子,而王凯,胸部腿部多次中枪。   而正对面,很多黑衣人拿着枪指着自己,夭夭着实怔了一下,毫无畏惧的走向王凯,蹲下身去,“疼吗?”   “不疼。”王凯牙紧紧的咬住下唇,脸上一片通红,可以轻易地看出来,他在隐忍。   那些黑衣人渐渐靠近,夭夭还听见了他们小声嘀咕。   “是这个女孩吧。”   “对,老大找的就是她。”   夭夭可顾不了他们口中的老大是谁,伤了她朋友,这口气她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的,拿起王凯手中的□□,对着这些黑衣人就是开了枪,枪法如此精准,枪枪命中,还没等黑衣人们反应过来,便都已经毙命于此,夭夭也无意间,看到他们脖颈有飞鹰计划的标志。   夭夭将王凯扶正在沙发上,自己找来了医疗箱,为王凯打了麻药。他身上多处中弹,所以夭夭不得不将他的衣服全部脱掉,只剩下短裤的王凯忽然莫名的羞涩。   夭夭看着那八块腹肌还挑逗的笑道,“兄弟,看不出来嘛,身材这么好。”   王凯两边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支吾着问道,“快……快点……”   他左肩胛处的伤口很深,子弹从后背穿透,将他的肩膀射出个窟窿。这个位置,距离心脏不过几公分的距离,猩红的鲜血恣意流淌下来,因为子弹陷的太深,夭夭只能拿出刀划开旁边的肉,再拿着镊子快准狠的取出子弹。   血,更加肆意的淌着,“我好像高估了我的技术!”夭夭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   “我特么……”王凯感觉到一阵头疼,也着实拿她没有办法。   “等等啊,我找救兵。”   说着,夭夭去屋里拿了手机拨通的电话,很快,传来了敲门声,夭夭打开门,只见王局长焦急的脸,“你是谁?王凯呢?”   “屋里呢。”   王局长匆忙的进了屋,看见一地的尸体着实愣了半秒,然后看见沙发上流血不止的王凯瞬间回过了神,“一天天的,死都不懂怎么死的!”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可是手里早就开始忙活帮止血了。   王凯看着他,眉头一直在皱着,却什么都没有说。   夭夭肚子也咕咕咕的叫出了声,她转身去了厨房打开了冰箱,吃的东西大大小小塞满了整个冰箱,夭夭随意的拿出了一盒鲜奶,没有加热就撕开包装喝了两口。   流入喉咙的快感,夭夭好久没有感受过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局长从里屋走了出来,撇了正在做饭的夭夭,锅里也不知道煮了什么黑暗料理,乌漆麻黑的,“你是夭夭?”王局长去洗菜池将手上的鲜血冲洗掉。   “嗯,我做了饭,要吃吗?”夭夭用木铲在锅里搅拌一下,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你知道的,从我父亲第一次带你回家,我就不喜欢你。”王局长对夭夭这种散发单纯的气息丝毫不感冒,他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会被她的伪装骗。   “但你依旧暗中帮助了我很多事情。”夭夭将自己做的东西倒在了碗里,才依稀的看出来是粥。   “我知道你在调查飞鹰计划,我可以帮助你,但是此事之后,请你离开A市,离开我的儿子,我会给你足够的钱。”王局长不想再让王凯继续受伤下去。   “你怎么帮我?”夭夭突然变得严肃,那双炽烈深邃的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王局长。   “陈佳宜!她是唯一的线索,呼吸放走她,找到她的老巢。”   夭夭明白他的意思,薄唇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如果跟丢,就是真的丢了?”   “不会的,已经在她身体里装了定位器。”   “好,我为苏零报仇后我就离开A市。” 第47章 王凯的告白   夭夭端着粥准备去里屋, 看着满屋的尸体, 皱起眉头,刚想踮起脚尖进去却被王局长一把拉住, “这是给王凯喝的?”他口中那么的不可置信。   “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贤良淑德。”夭夭露出了想要被夸奖的表情。   王局长直接夺去了她的手中的粥,皱起眉头抿了一口, 脸瞬间铁青, 快步将粥倒入了洗碗池里。   “你干嘛!”夭夭有点着急,伸手想要夺回自己辛辛苦苦做好的食物, 却晚了一步。   “这是人喝的吗?”王局长直接推开了夭夭,打着了火,自己上了厨。   “行行行,你行你上!”夭夭狠狠白了一眼,赌气的坐在了一旁看着他。   王局长做饭的姿势行云流水,脱下警服的带上围裙的他,像极了一位父亲,如果没有自己,他和王昱王凯的关系会不会十分融洽, 想到这里, 夭夭不禁苦笑了一番。   王局长做好了粥放在桌子上, 脱下了围裙看了满地的尸体道,“我待会让人来收拾。”说完,就走了。   夭夭将汤匙放入了碗里,粥的味道很香醇,夭夭情不自禁的对着碗口喝了一口, 的确是美味的,踮起脚尖走进了屋里,看着已经被王局长扶到床上的王凯,身上被包扎的井井有条,“想喝粥吗?”夭夭端着已经被自己喝了一半的粥。   “嗯……”夭夭这是要喂自己的节奏啊!王凯低垂着眼脸,沉浸回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轻轻的握在了一起。   “那我放在旁边咯。”夭夭知道王凯的小心思,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就想逗逗他。   王凯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逗你玩的。”   夭夭坐在了床旁边,附身看着王凯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乘了一汤匙的粥放在了王凯的嘴边,王凯很乖的张开了嘴吃下。   王凯觉得甚是美味,往常夭夭的厨艺不是这样子的,不禁皱起来眉头,“你做的?”   他和王局长的关系,要知道是王局长做的他肯定不会再吃一口,夭夭点了点头,“那是必须的,好吃吗?”   “好吃。”王凯微眯起深邃的双眸,目光久久停留在夭夭身上的唇上。   “来,再吃一口。”   王凯又吃了一大口,那眸子里满是深深的迷恋,迟疑的开口,“如果今天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会啊。”夭夭不假思索的回答。   他的眼睛里像闪电般闪出一道喜悦的光芒,“那你……”王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却还是低下了头。   “嗯?”   “那你是在乎我的是不是。”   “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夭夭道。   心思被拆穿,王凯有些慌张,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热,脸刷的红了,“我……我只是……”慌乱的一瞬间,王凯有些不敢直视自己的心意,可是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他必须……最起码,让她知道,他是喜欢她的。   “我只是……控制不住了自己的内心,我知道苏零死后,你的身边还有秉之,就算没有秉之,你身边那个位置也永远不会是我。可是……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这辈子我无法逃脱你了,我刻意的开始讨厌你,刻意的去远离你,可是……一切都是无济于事。”王凯略显苍白的薄唇轻轻启开,“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一向沉稳自制的自己,看见你仿佛随时有可能失控。”   “其实……古代的公主可以有很多面首的。”夭夭看着王凯的眼睛,清澈的眸子宛如池中的泉水。   “面首……”忽然像被浇了一盆冷水,开始心灰意冷了起来。   夭夭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不会当真了吧。”   起了身,将碗端进了厨房,王凯看着夭夭的背影,嘴里喃喃自语,“其实……做面首也挺好的,至少能陪着你。”   满屋的尸体被王局长叫来的人收拾干净了,还做好了清洁,满屋子飘着清香。夭夭随意的躺在了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正好是她的死亡新闻,一大堆记者围着顾正浩追问自己的死因,顾正浩的演技很不错,眼圈都红了,让人看出来实在隐忍。   夭夭嗤之以鼻的一笑,仰着头望着天花板,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她又梦见了苏零,苏零那一张俊美绝伦,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的脸在对她微笑,她拼命的去抓住他可是始终无法触及,她的眼泪像久蓄而开闸的水一样涌出来,“不要走……”猛地,夭夭抓住了他的手,他的脸就在她的眼前,她的眼里都闪着狂人一样的光,神经末梢都被激动了的神色,伸手拥住了他的脖颈,他的身上为什么少了自己爱的味道?可是夭夭还是不死心的拥住,亲吻他的脖颈……   空气中忽然弥漫着情动香味,夭夭也得到了回应,苏零压着她,吻过她的额头,笔尖,脸颊,薄唇……夭夭肩膀若有若无地抖动着,看着那张脸,“苏苏……”   瞬间,他的动作停了下来,夭夭疑惑了半秒,才赫然发现眼前的人哪是苏零,是王凯,夭夭慌张的看着他,“我……”   “对不起,对不起……”王凯从她身体上下来。   “不是……是我的错,我做梦了。”夭夭起了身看着王凯一脸愧疚的表情,连忙解释道。   王凯苍白的脸颊就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我给你弄饭……”说完急忙的冲入了厨房里。   “你的伤……”   夭夭看着王凯的背影,无奈叹息,拍了拍自己的脸,“夭夭啊夭夭,你想男人想疯了是不是。”   王凯很快做了一桌子的美食,坐在餐桌上,空气莫名的尴尬,两人自顾自的埋头吃着。   “对了……今天那些人是飞信计划的!好像找我的。”夭夭喝了一大口汤。   “我已经派人调查陆贞身份的全部线索了。”王凯看了夭夭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吃饭。   “我的骨灰尽快给我。”   “好。”   可是意外的是,晚上的时候顾正浩居然直直的找到了王凯的家,夭夭打开门见是顾正浩,知道他是秉之,佯装镇定的道,“你是……”   “你别给我装!”顾正浩低头看着夭夭,眼神中有些生气。   “开玩笑嘛。”夭夭搂住了顾正浩的胳膊陪着笑脸将他拉进了屋里,“几天不见想我了?”正对上王凯。   看到顾正浩,王凯心中很是妒忌,可是他没有表现出来。   “你和他住在一起?”顾正浩脸绷得紧紧的,眼睛像挟着闪电的乌云。   “两个屋,两张床。”夭夭急忙解释道。   “跟我回去。”   顾正浩眼底的阴鹜越来越重,拉着夭夭的右手腕就往外走着,夭夭以为会直接被拉了出去,左手却被王凯死死的拉住,他那深邃的眸子里隐隐的冷色。   “你什么意思?”顾正浩醋意大发,看着王凯,仿佛下一秒王凯便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你现在用的身体可是公众人物,‘夭夭’刚死,你还想媒体爆出来你身边又出现一个女人?”王凯虽是凡人,却丝毫不畏惧。   “我不惧,你这个外人多管什么闲事?”   顾正浩特地的外人两字加重了,瞬间,空气快要变得凝固了起来,夭夭左右为难,刚要说些什么,上方却传来了王凯的声音,“你不惧,你不惧夭夭再死一次吗?这个身体的主人来历不简单,夭夭在你身边,会很轻易地暴露。”   “不过是一个孤女,身世有什么不简单的?”   “她可能与飞鹰计划有关。”   “做灵魂买卖的?”顾正浩双目凝神。   “对,我会带夭夭离开这里,找一个安全地方。”慑人的目光从王凯的眼中射出。   王凯知道夭夭绝对是不会离开的,如此说辞只是为了应付当前的情况,夭夭也明白王凯的意思,一脸灿笑的道,“对呢,我可不想再死一次了。”暖暖的声音很好听。   顾正浩有点动容,微眯起深邃的双眸,目光久久停留在夭夭这张陌生的脸上,许久之后,还是将夭夭拉了出去,夜空是浓烈的黑,几近是绝望的颜色,没有月光和星光,仿佛是乌云遮盖了天幕,那远近的高楼大厦高高低低的星点烛光摇曳在风中,如梦似幻,顾正浩握着夭夭的手在路边走着,许是深夜,只有零星散散的几个人。   “我们离开这座城市吧……”   夭夭迟疑了片刻,“你现在是公众人物。”   他内心一颤,他也想脱离这具身体寻找其他的身体,可是,这具身体将他死死锁在了里面,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 第48章 亏欠的人   他没有再说什么, 拉着夭夭的小手在散步, 他都快忘了,上一次与她携手散步是什么时候, 那种是什么感觉,只是记得, 初遇时, 她那副可爱迷人的脸上夹带着慌张错乱,双眼交汇的时候, 仿佛一切都静止了。   “夭夭,等我摆脱了这具身体,你会跟我离开吗……”秉之看着前方,鼻子里发出一阵迟疑的声音。   “去哪里?”夭夭抬头望着他,眼神里泛起了波澜。   “去湖北吧……”   月色在阴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洒在二人的身上,稀疏的星,四周安静的很,仿佛一切都在等待着夭夭的回音。   秉之知道, 曾经的三大府之一的承天府就是在湖北省, 是明世宗统治一方, 也是他与夭夭初遇之地,那里有太多太多的回忆,也有太多太的心酸痛楚。   “湖北……”夭夭停下了脚步,看着秉之,声音哽住, 不多一会儿低声轻笑不再说什么。   可是接下来夭夭说的话让秉之的心瞬间凉了。   “秉之,我不爱你了!”夭夭那幽黑深邃的双眸没有任何的神色看着他,很决绝,很坚定。   “夭夭,我知道苏零的死对你打击挺大的,我会尽快帮你找到凶手的……”   秉之一脸茫然地迎上夭夭的眸子,略显苍白的薄唇轻轻启开,却被夭夭直接打断了,“秉之!”夭夭的眼神无底的深渊,“这么久了,你还不懂吗?是啊,当我知道当初那场血祭错的不是你,错的是父王,你为了我放弃巫族,放弃了妹妹的性命的时候,我对你是愧疚的,我恨不得把所有都给你去弥补你的伤痛。可是,秉之你扪心自问,现在的我们幸福吗?”夭夭睁大了双眸,泪花像水晶般凝结着。   “夭夭,你先冷静一下。”秉之忽然觉得自己透不出气来,心跳得怦怦响,半蹲下身子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一切都会过去的。”   “你知道吗,自你之后,无数人都尝试过走进我的心,可是只有他成功了……”   秉之觉得脸上是泼了一盆冷水,夭夭那淡淡的眼光射过来,像一支利箭射中秉之的心,真是疼痛得厉害,“让我陪在你身边……”秉之不知道,他为了夭夭一次一次降低自己的底线,到头来,却什么也拥有不了。   夭夭伸手搂住了秉之的脖颈,头埋在他的脖颈间,“他们都死了,我不想让你受伤害。”声音淡淡的,却掩饰不住那丝悲伤。   “蠢货,我怎么会受伤。”秉之就势将她抱了起来,夭夭也没有拒绝,小小的身躯那么柔软轻盈,仿佛一点点迫力就能完完全全的帮她撕碎。   而这种假象,伴随着夭夭百年,其实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再也受不了任何伤害,她哪懂什么坚强,一直都靠自己死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苏零死后,她的人生再也找不到方向了。   忽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夭夭从无尽的魔魇中拉了出来,是吴铭,因为要调查陈佳宜背后的组织必须要与吴铭联手,自从夭夭摆脱了过去的躯体便告知了吴铭,夭夭接过,那头便传来吴铭急促的呼吸声,“夭夭,陈佳宜出事了。”   夭夭瞬间清醒了很多,“在警局等我。”说完就挂了电话从秉之的怀中挣扎下来,转身匆忙踏着青石板路,深夜了,微风吹得枯叶沙沙作响,月光洒在她急促的背影上,秉之低头微微一笑,苦涩。   很快,夭夭和秉之赶到了警局,因为是深夜,只有几个值班的警员,陆法医也那里,个个脸上都露出惊恐慌张的表情,吴铭看到夭夭,迟疑一下,又快步上前,“夭夭?”   “嗯。”   确认了身份,吴铭就带夭夭进了最里面的看守所房间,还未靠近一大股尸臭味传了出来,夭夭眉毛蹙起,抬头撇了一眼秉之,显然,秉之也是困惑的。   吴铭打开了门,浓重的尸臭味瞬间扑面而来,坐在椅子上陈佳宜身上早已腐迹斑斑,尸虫在她身上爬动着,腐臭气味顺着她的七窍,放肆的飘散出来,但显然她还是有知觉的,眼睛是在动的,瞧见了夭夭,还叹息了一下。   夭夭毫无顾忌的上去试了试她脉搏的跳动,是微弱的,可是她的全身却是冷的可怕。   还未等夭夭开口,陈佳宜出了声,“夭夭,你不过是个活了百年的怪物,为什么会那么多人帮你,甚至他……”低沉的嗓音含着讽刺的意思,空洞的眼神仿佛是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他是谁?”夭夭脸绷得紧紧的,眼睛像挟着闪电的乌云,双手按住陈佳宜的肩,企图她能透露出一些线索。   陈佳宜没有理会夭夭,仰头看着天花板,轻浅笑开,眸子里却是诡奇的冰寒,“你可是回来报仇的……”仿佛在对世界尽头的他说话,绝望,无助。   他到底是谁,夭夭想要继续追问秉之却发现了陈佳宜的异样,伸手将夭夭拉了回来,只见陈佳宜张大了嘴巴开始抽搐,同时喉咙中发出了难受且挣扎的呜咽,悲悲切切的哭叫哀鸣,“主人,放过我……放过我……”同时,她身体内的蛆虫开始变得活跃,从她的眼睛,鼻孔,嘴巴,耳朵里源源不断的爬了出来。   夭夭脸色惨白如纸,冷静了几秒钟抽出了周深给的血符夹在指尖,嘴里练着什么咒语,看着监控的吴铭发现了异常带着陆法医就闯了进去,“出去!”夭夭脸沉得像黑锅底,那两道充满责怪的目光叫人不寒而栗。   吴铭知道此事不简单,这种灵异事件也帮不上什么忙,最重要的是夭夭那眼神,着实是太可怕了,让吴铭和陆法医一瞬间冷汗沾湿了衣物,不自主的,退了出去。   血符直直贴在了陈佳宜的头部,陈佳宜忽然觉得自己的脑袋方佛胀大了几倍,眼睛迸散起一串串金星,挣扎的想要撕掉血符,可是血符似乎长死在她的肉里,她嘴里在流出黑水,恶心至极。   秉之蹙的眉拧成了死结,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根银色的针透过血符插进了陈佳宜的天庭,陈佳宜哆嗦了一下,停止了挣扎瘫倒在椅子上喘着微弱的气息,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那双冰冷的深邃眸子,散发着神秘的诱惑力盯着夭夭,伸出腐迹斑斑的手想要摸她的脸却被秉之一下子牵制住,“你是谁?”秉之的眸子里隐隐的冷色。   “几百年了,你为何还是阴魂不散?”陈佳宜眸光一转落至夭夭的脸上,皮笑肉不笑。   “你是飞鹰组织的L?”夭夭盯着这样的眼神,只觉得莫名的熟悉,突然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你到底是谁?”   陈佳宜阴着面孔笑了一下,闭上了双眼,“你亏欠的人!”   说完,便再无了声音,秉之这才松开了他的手试上了她的鼻息,“死了吗?”夭夭有点失魂落魄的问道。   “还没……”   陈佳宜身上的尸虫还在慢慢地蠕动着,夭夭慌张的有些手忙脚乱的出了看守室,随即陈佳宜就被送往了医院,秉之看夭夭失魂落魄的样子拿了纸杯接了杯水,夭夭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道,“我亏欠的人……他是谁?”   “别想了,我会帮你解决的。”   秉之将夭夭送了回去,王凯看见夭夭一脸茫然的脸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简单做了宵夜给她端了过去,发现夭夭已经睡着了,没有盖被褥蜷缩在那里,似乎在害怕什么,放下夜宵,伸手为他盖好被褥,这张绝美得如同雕塑的脸庞是和夭夭原本的脸是非常相似的,或者说,王凯已经渐渐淡忘被夭夭原本的模样,伸手逗逗她的鼻子,她似乎是感觉到了微微的摇了摇头,“别闹……”仿佛又是在做梦。   “夭夭,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秉之呢喃着,就算她睡熟了,他都不敢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是懦弱吧,是惧怕吧。   次日,夭夭被一阵饭香被诱惑醒了,拖着棉拖揉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出了去,发现王凯在厨房忙的不可开交,桌上还有做好的三明治,“早。”嗓音稍微有点沙哑,她瞥见一旁茶几上有个黑的骨灰盒,瞬间觉得自己的心情怪怪的。   王凯将两碗粥端到了桌子上,“先去洗漱,过来吃早饭。”   “嗯,我去洗个澡,今天带我去墓地吧。”夭夭径直走进了洗漱间,关上了门,调了适中的水温,水流冲刷着这具娇嫩的身体,一种奇异的感觉渗透进她的血管中,苏零已经死了有一段时日了,为何每当她闭眼的时候,他的脸,他的笑总是情不自禁的出现再脑海中,挥之不去。 第49章 妹妹   吃完了早饭, 王凯开车带着夭夭去往了墓地, 春天常常是这样的,还没有嗅到春的气息, 先觉得一切东西都发出气味来,人身上除了冷飕飕之外又有点痒梭梭的, 觉得肮脏……   当然今天也是万里晴空, 阳光灿烂,车里的夭夭晒得都眯缝起眼睛来了, 抱着那黑色的骨灰盒,像孩子抱着心爱的玩具一般。   很快,就到了墓地,夭夭没有让王凯跟着,自己走了进去,和上次来不同,原本枯黄的地面变绿了,新绿的叶子在枯枝上长了出来,万物复苏的景象一片祥和, 夭夭抱着骨灰盒很快找到了苏零的墓, 他墓前有几束已经干掉的花, 夭夭将骨灰盒放下下来,坐在了墓旁头靠在墓碑上,“这么久了没来看你,你会不会怪我。”夭夭喃喃自语,她知道, 这块墓地只不过是纪念他,他的魂魄早去轮回了,就算她来再多次,见到的不过也是一坨没有灵魂的灰尘。   可是,她不愿相信。   夭夭眼神有些深沉,“我还能找到你吗?”又在痴人说梦,可是梦又在哪呢……她在这喧嚣的城市里显得孤独彷徨,她甚至自己都开始怀疑,她还能不能找到他了。   “苏苏,为什么我们的结局会是这样……我们明明可以好好的生活的……”夭夭的目光,仿佛是沉沉夜色中掠过了转瞬即逝的流星,生离死别的哀感涌上心头,终于控制不住开始哽咽起来,她眼睛开始发亮,罩上了一层晶莹的玻璃似的东西,睫毛接连地动了几下,开始流淌了下来,“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一种折磨像海潮般地冲击着夭夭,让她快要窒息快要疯癫,吃力的起了身,觉得自己的脑袋方佛胀大了几倍,眼睛迸散起一串串金星,打开自己的骨灰盒,往苏零的墓旁一撒,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可能是一种寄托,一种解脱。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墓地,王凯见夭夭出来了,眼睛红肿知道了她肯定哭过了,上了车,刚想安慰什么,夭夭却开口道,“陈佳宜怎么样了?”   “极度虚弱,在留院观察。”   “带我过去。”   “好。”   一路的疾驰,很快就到了医院,夭夭推开了病房门,躺在床上穿着病服带着氧气罩的陈佳宜一洗往日的嚣张跋扈,仅仅几日不见,她瘦的不成模样,就像被榨干了一般。   陈佳宜发觉有人进来了,挣扎的想要起身可是哪有什么力气,侧着头发现是夭夭,那深邃的眸子里隐隐的冷色,“你这个怪物,怪物!”眼睛瞪得宛如桂圆。   夭夭额头青筋有些暴露,如刀削的薄唇牵起浅笑,“你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   “我不需要!”陈佳宜黑眸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似乎要将夭夭吃掉一般,“你这个到处霸占身体的怪物!”   夭夭走上前,俯瞰着陈佳宜已经腐烂的脸颊,恶心至极,“那么,你需要死一次吗?”   陈佳宜不惧怕死亡,可是夭夭凉凉的嗓音似乎瞬间击破陈佳宜的耳膜扎破她的心,让她第一次对死亡有了这么大的恐惧,陈佳宜吓得整个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呼吸和夭夭对视着,她的眼睛里像是深渊,似乎要将陈佳宜吞噬陷入地狱。   “你出手杀了苏零是L的意思吗?”夭夭看着陈佳宜,嘴角上淡然的笑容似乎更加浓郁了一点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陈佳宜实在没办法做到和夭夭这么长时间的对视,撇过了头,还是倔犟的道。   夭夭暴戾的拔开了陈佳宜的氧气罩,伸手扼住了她的脖颈,“L究竟是谁?”用的力气十分大,瞪圆了眼睛盯着陈佳宜,搐搦的脸冷峻得像块冰岩,更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陈佳宜挣扎的看着夭夭的眼睛,散发着冰冷凌厉的光芒,给人带来无穷的压迫感,脸色惨白,身子抖个不停,仿佛在喊救命,可是脖子被夭夭死死掐住丝毫喊不出任何声音。   夭夭越来越用力似乎没有在等她的答案而是就想折磨得到快感,再这样下去陈佳宜当真要被夭夭活活掐死,上前制止了夭夭,陈佳宜这才觉得自己活了下来喘着粗气,仿佛刚在地狱走了一遭。   “我要静静,你别跟着我了。给她一天时间,不说L是谁就处理了!”   夭夭说完就出去了,在路边走了许久,突然发觉有人跟踪自己,夭夭故意走进了巷子里,不意外的一大群人围住了自己,脖子上都有着飞鹰组织的标志,跟上次伤害王凯的人是一拨人。   他们没有伤害夭夭,只是将她带向一个她熟悉的地方,“如也”咖啡馆,将夭夭送了进去,她就看见了陆城,许久未见的他,一张光洁白曦的脸庞,透露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却带着一丝疲惫,看见夭夭,眼神似乎是冒光了一般,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贞儿,哥哥终于找到你了……”   夭夭从未见过陆城这样的一面,顿时脸色惨白,这具身体难不成是陆城的妹妹!   陆城这样的表现足以说明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挤走了陆贞的魂魄,夭夭两只狡猾的小眼睛三眨两转悠,一个新的"鬼点子"马上出来了,伸手搂住了陆城的脖子,亲昵的道,“贞儿好想哥哥啊,有个坏人把贞儿带走了,贞儿好怕。”   夭夭矫情做作的模样在陆城眼中却满是心疼,搂的她更紧了,“不要怕,以后哥哥会好好保护你的,不会再让你受伤害了,哥哥带你回家。”说完,陆城将她抱了起来出了咖啡馆,夭夭没有拒绝,他和飞鹰组织肯定有必然的联系的,夭夭一定要深入调查。   很快,陆城带着夭夭回到了他口中所谓“家”,比夭夭想象中的大的多,却是好久没有人气了,四处都是灰尘,陆城让夭夭休息,而自己慌忙的去收拾,夭夭看得出来,陆城对这个妹妹是有爱的,即使他嗜血,是疯子,在陆贞面前,他是将他做好的一面表现出来,像个兄长一般。   “哥哥,爸爸妈妈呢?”夭夭起身,帮着陆城收拾着。   陆城停下了手中的活迟疑了一下,看向夭夭,凛冽的眼神,夭夭背后不禁一凉,“贞儿是忘事了吧,忘了也好。”随即露出了暖暖的微笑,这样的微笑,夭夭也是第一次见,真是活见鬼了慎得慌。   一个电话将收拾房间不亦乐乎的陆城叫了出来,这也是夭夭仔细调查的大好时间,夭夭翻箱倒柜找了很久,却丝毫没有找到关于飞鹰组织的任何信息,疲累的倚靠在墙上叹息着却无意间触碰了一个机关,暗道随即被打开了。   夭夭双眉轻蹙,没有迟疑的就走了下去,里面很阴暗,还有浓重的血腥味,却丝毫没有让夭夭止步。这条暗道很长,夭夭似乎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掏出手机照去,居然是个干瘪的男性尸体,上面还密密麻麻的爬着虫子。   夭夭继续往里面走去,里面有个大房间,四处都是血迹斑斑的模样,七八具尸体横倒在那里,都是干瘪的模样应该都是失血过多而死,陆城为了自己嗜血的欲望居然这么残忍?   也对,他是疯子。   而这里,应该被荒废了,血液都干涸禁锢了,恶臭味充斥着夭夭整个鼻腔,夭夭实在忍不住了扶着墙干呕了一下,她身后却传来了莎莎的蠕动声音,夭夭惊恐的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个满身都是血迹干瘪的人,看那杂乱无章的长发应该是个女孩子。   她看见夭夭眼中似乎看到了希望,裂开满是血迹的嘴,恐怖至极,“救……救我……”   夭夭没有想到这底下居然还有活人,嫌弃她满身血迹泥泞以及蛆虫,夭夭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可这简单的退步对于刚看到希望的她无疑是最大的打击,她不认命的拼命向夭夭爬去,嘴里还念念有词,“救救我,救救我……”   “你名字叫什么?”   “小叶。”听到夭夭回音,她再次有了希望,哑着喉咙道。   夭夭微微的凝眉,“还能起来吗?”看着她满身脏兮兮恶心的模样,着实是不想去管她。   “我腿断了……”小叶害怕得牙齿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   夭夭极为苦恼地蹙了一下眉头,伸手将小叶扶了起来,恶臭味充斥着夭夭,夭夭不情愿的将小叶扶出了暗室进了洗浴间,还不忘关上了暗室的门,为她调试了正常水温往她身上浇。   小叶觉得身上火辣辣地疼,像抹了辣椒面似的,却还是死死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第50章 玩意   夭夭拿了一瓶沐浴露就是往小叶身上倒, 温水将它变成泡沫充斥着小叶的全身, 将她身上的血迹泥泞慢慢地冲刷下来,恶臭以及蛆虫流入下水道慢慢地消失不见, 露出了她原本洁白如雪的肌肤,小叶还伸手使劲擦拭着脸上的血渍, 很快, 一个十八九岁的清纯女孩出现在了夭夭的面前。   “要知道这么好看,我就不救出来了。”   夭夭开玩笑的道, 将洗发露倒在她的头发上示意小叶自己洗,小叶很听话的在抓着头发,可是洗发水流进眼睛里着实是腌的慌,小叶也不敢吱声,只能自己忍着,夭夭看出了小叶难受,拿着毛巾蹲下来为她擦拭着眼睛。   “谢谢你。”小叶抬头看着夭夭,黑眸里散发出感激的光茫。   “我是把你变成这样的那个人妹妹!”夭夭冰冷的声音,低沉而干脆, 她是不想任何人对自己心存感激。   小叶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 眼神瞬间从感激到了慌张, 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戒备,夭夭感觉得到,她全身的肌肉都已绷紧到了极致,夭夭却笑了,是浅浅的却又温柔的笑, “所以说,好好听话,不然我把你送回去。”说完,拿起花洒为小叶冲刷掉头上且全身的泡沫,夭夭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救她,只觉得她不该受到那样的折磨。   冲洗完毕,才发觉小叶是个身材丰满圆润,曲线迷人的女孩,长相也是非常姣好的,夭夭出去翻了好久只翻到了陆城的几件旧衬衫准备拿给小叶穿,忽然,听到了一阵开门声。   “贞儿,我回来了。”   糟了,陆城回来了。   “啊……”   听见了陆城的声音,小叶大喊了一声,夭夭快步走进了浴室间,伸手想要锁死门却发现浴室间的门根本锁不了,夭夭蹲下来捂住了小叶的嘴,只见她脸色惨白,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想活着的话,别出声。”夭夭略微沙哑低沉嗓音附在小叶的耳边轻轻的道。   小叶害怕得牙齿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却还是拼命的点了点头。   “贞儿,什么声音?”   陆城俊眉一拧,向浴室间越走越近,手准备推开浴室门却迟疑了一下,“贞儿,你在里面吗?”   “我在里面洗澡呢。”夭夭如黄莺出谷般的嗓音特别好听。   陆城自是没有怀疑,可是浴室间传来淡淡的恶臭味让他眉凝纠结,眼神里透漏了一丝疑惑,放在门把上迟疑的右手还是推开了门,水蒸气瞬间扑面而来,朦胧中夭夭裸露身子的背影映入了陆城的眼帘,夭夭佯装慌张的模样转过头来看着陆城,眼睛水灵灵的像闪亮的墨玉,两边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支吾着问道,“哥……哥哥……”   “对不起。”陆城一窘慌张的关门出了去,俊脸浮现一抹嫣红坐在沙放上喘着粗气,他怎么会怀疑自己的妹妹。   夭夭拉开了浴缸的帘子,小叶闭着眼睛,身体抖得更加厉害,夭夭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企图让她放松一点,“别怕,我既然救了你,就会对你负责的。”   “谢谢……谢谢你……”小叶颤颤抖抖的声音明显的宣誓着她在害怕。   “你在这里千万别出声,我去帮他支开就带你走。”   夭夭说完拿起浴巾擦拭身上的水渍完,穿着陆城宽大的旧衬衫走了出去,“哥哥。”夭夭跑到陆城身边锢住陆城的胳膊,软糯的开口,洁白的大腿一览无遗。   陆城还没从刚才的尴尬氛围中反应出来,再看着她松松垮垮的衬衫露出大片的雪肌玉肤以及不是特别修长却很纤细的腿,脸上顿时烧红了,夭夭没有想到陆城会对自己的妹妹脸红,这家人的关系可真复杂。   “哥哥,你怎么脸红了?”夭夭有了挑逗的欲望,明知故问的道。   陆城挣脱开夭夭迅速的起身,咳嗽了一下,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衣服呢?”   “衣服脏了,我就拿了哥哥的衣服穿了,哥哥是生气了吗?”   夭夭跪倒在沙发上伸手拉住陆城的衣角,可怜兮兮的抬头看着他,刚洗完澡乱糟糟的头发,还露出迷人锁骨,一对慧黠而可怜的眸子,嘴里还在嘟囔着,陆城看着这样的她不知道如何是好,转身低头将她把松垮的衬衫扣给扣好,从抽屉里掏出了吹风机插上电源为夭夭仔细的吹着头发。   这样的场景,让夭夭一瞬间恍惚住了,仿佛回到有苏零的日子,自己笨拙的勾引以及他无奈的一切。   夭夭清澈的眼眸也忽然黯淡下来,陆城似乎是发现了夭夭的异样,关掉吹风机低头看着她,“贞儿,怎么了?”温润如玉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风。   夭夭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贞儿?”陆城看着夭夭那痛楚的眸子,心中微微一痛,在一刹那间忽然好乱。   夭夭回过神来,眼中阴郁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平日里淡淡的笑,那一双紫葡萄般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高高翘起,显得调皮可爱,“哥哥,贞儿好喜欢哥哥……”猝不及防的,夭夭伸手搂住了陆城的脖子,整个人都扑到了他的身体上。   夭夭感觉到自己无脂的平坦小腹以及微微鼓起的胸部贴上了陆城冰冷结实的身躯,他的身体明显颤了一下,夭夭瞬间玩意大发,使劲在陆城的脖颈处摩擦着,“贞儿别闹。”陆城想躲避,可身体僵硬着。   夭夭看见他很狼狈,神情有些慌张的样子心里却是很有快感,得意洋洋地从鼻孔发出了哼哼的奸笑,而这种奸笑被陆城尽收眼底,眼中透露那份木讷,“贞儿,你笑什么?”   夭夭把眼睬成了一条细缝,眼光便细缝里飞到左边又飞到右边,每当她要装成泰然,应付有方的时候,就总有这么一副表情的,“没什么,只觉得哥哥怎么生的这么好看。”圆滑的嘴一下子将陆城的疑惑擦的干干净净。   陆城像喝了酒似的沉醉在夭夭的夸赞中,他忽然就像沉浸在一份突发的喜悦里,感到一种新生,一种取代,一种希望的转移,陆城弯下腰再次将夭夭放在沙发上,摸了摸她的头,“贞儿过去可没有这么黏人。”可是,却是有一种感动的、激动的,近乎喜悦的情绪掠过了陆城的心。   夭夭的脸却一下子靠的陆城很近,“因为我喜欢哥哥啊。”   温热的气体喷洒在陆城的脸上,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她的脸,长得眉清目秀,皮肤很白皙,一双大眼睛格外有神,陆城的脸上忽然像孩子似地露出天真、满足的笑容,“谢谢贞儿喜欢我,而不是讨厌我。”   “为什么会讨厌哥哥?”夭夭第一次对陆贞为何躺在病床上的原因产生了怀疑,却还是一脸灿笑的看着陆城。   “没事。”   陆城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热,显然是有事再瞒着她,夭夭也不再去追问,夭夭只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异样的疼痛,脸上一片通红,双手放在腹部,这种感觉熟悉且陌生,夭夭心里咚咚跳着坐下来,陆城也发现了夭夭的异常,摸到了她的手,她的手和冰一样,一直冷到陆城心里,“贞儿怎么了?”空气中还夹杂着一股异样的血腥味。   “肚子疼。”夭夭嘴角抽搐一阵暴汗,想要站起身一个踉跄栽进了陆城的怀里。   陆城温柔的将夭夭扶在了怀中,伸手擦拭着她额头的冷汗,却无意间看到那旧衬衫背后沾染的血迹并什么都明了了,无非是女生每个月的那几天,“没事的,贞儿只是长大了。”   夭夭也发觉自己是来例假了,可是当务之急是将陆城支走将小叶安全的送出去,她黑色的眼睛里闪着阴险而狡猾的光,随即变得委屈的表情,“哥哥,我肚子好疼。”   “哥哥去给贞儿买红糖。”   陆城说完,披上外套匆忙的出了去,夭夭忍着痛意快步走进洗浴间,拉开浴帘,看到小叶双手发颤,脸色惨白如纸,伸手将一件旧衬衫为她穿上,伸手将她扶出了家,夜空,蓝得深邃,蓝得透明,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小道上这两人的背影上。   夭夭联系了王凯来接人,二人在长椅上静静的等候,“你怎么活这么久的?”夭夭突兀的开口,冷月高挂枝梢,风把树枝吹得呼呼直叫。   “我……吃死人的肉,喝死人的血……”小叶顿时脸色惨白,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缩紧了身子,嘴不停的颤抖,仿佛是不想再去回忆过去惨不忍睹的生活。   “你恨他吗?”夭夭抬头仰望天空,苍穹如盖,月明而星稀。   “恨!怎能不恨!” 第51章 抛尸   “可是他太可怕了……”小叶水灵的眸子里竟也蓄满了泪水, 渐渐的开始哽咽, 开始号啕大哭了起来她哭得那样伤心,那样悲恸, 那样绝望,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似的从眼窝里倾泻出来。   远方传来引擎的声音, 很快, 一辆车子就停在了她们身前,王凯下了车, 或许因为灯光与月光的缘故,小叶一瞬间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带着光,好高大,好有安全感。   王凯丝毫没有在意小叶,径直的向夭夭走去看她单薄的样子将西装脱下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您还好吗?”温柔的话语在夭夭耳边清风般掠过。   夭夭将西装脱下披在了小叶的身上,“近期我不会回去的,你带小叶去医院医好她的腿,然后好生照顾她等我回来。”   王凯听说夭夭不随他一起回去, 心里这股烦躁劲呀, 就像脑子里有千军万马在闹腾, 却还是耐住性子说道,“陈佳宜说了关于苏零的死的的确确是与L有关,但是她也没有见过L,她只知道L是回来寻仇的。”   夭夭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没有说什么。   “需要把她清理了吗?”王凯问道。   “不用了, 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夭夭眸光一转落至小叶身上道,“你先跟他走,他会找到最好的医生医治你的腿,你需要什么也可以毫无顾忌的对他说,他会满足的需求的。”   小叶不知道仅有十五六的她怎么会沉着冷静的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和她哥哥一样都是疯子吗?看见小叶乖乖的点了点头夭夭才看向王凯,“带她走吧。”说完,坐会到长椅上对王凯摆了摆手。   王凯幽黑深邃的双瞳如同柔媚的黑夜,迟疑了很多终于点了点头,伸手将小叶抱上了车,回头撇了夭夭一眼,发现夭夭根本没有在看自己,而是低下头在想什么,长发盖住了她那一张冷峻而迷人的脸,王凯失落的回到了车上,发动着引擎,离开了这处。   夭夭坐在长椅上坐了很久很久,久到自己深入梦魇中,她忘记了梦中有谁,只记得很痛,只记得她睁眼的看到的是陆城那慌张的神色,“贞儿,你怎么跑出来了!”那脸色气得像茄子皮似的,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陆城……”半梦半醒的夭夭直接唤了他的名字。   陆城疑惑的看着夭夭,似乎是不明白她为什么直接叫自己的名字,可是心中的怜爱很快盖住了这种疑惑,因为夭夭出来急的缘故根本没有穿鞋子,嫩滑的小脚被碎石以及树枝摩擦的血迹斑斑,旧衬衫上也沾上了很多姨妈血,显得十分的狼狈。   “我怕再也见不到哥哥了。”眼泪从夭夭那凝滞眼睛里像泉水样的流溢出来,她不明白,为什么进入陆贞的身体后眼泪好似不值钱一般,只要丝丝的委屈或者痛心,眼泪就好像久蓄而开闸的水一样涌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会再离开贞儿了。”而这样的泪水就像一种负罪的心情压得陆城喘不过气来,伸手擦拭着她的泪水,追悔莫及的样子脸上的汗珠也掉下来了。   陆城对陆贞的关心,是真情实意的。   “哥哥带贞儿回家。”   忽然,这句话刺痛了夭夭的心,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很多不属于夭夭的记忆……   “哥哥,求求你别再杀人了……”   “哥哥,就算了是为了贞儿,放过他们吧。”   “哥哥,你杀了爸妈,最后会连贞儿也杀了吗?”   ……   “贞儿,前面危险,快回来,哥哥答应你,不再杀人了,贞儿回来……”   ……   ……   乱七八糟的回忆冲撞着夭夭的脑膜,让她几欲崩溃,使劲的抓住自己的头发甩头想要摆脱那可怕的回忆,嘴唇焦裂,脸上一片通红,胸前剧烈的喘着。   “贞儿你怎么了?”陆城看着夭夭难受的模样急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拳头都捏出水来了,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夭夭口舌非常干燥,像长了一层硬壳,头里剧痛,说不来怎么个痛法,身体彻骨地冷,许久许久终于冷静下来,抬头透过乱糟糟的长发看着陆城,森冷的眸子如鹰一般锐利,摄得陆城竟然有些害怕,因为这样的眼神,陆城只在陆贞沉睡前看过。   “爸妈是哥哥杀的吗?”夭夭薄唇冷漠的吐出几个字,却是杀伤力非常大。   “贞儿你听我解释!”陆城表情却骤然僵住了,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慌张的握住夭夭的小手,当初就是陆贞没有听自己解释,才会困得如此下场,他真的是怕了。   “嗯,你解释……”   世间突然安静了,陆城诧异她为何没有了原来的暴戾,头顶上,夜空皓渺无际,但有一轮孤零零的月亮,星星都在它远处胆怯地闪烁着寂寞的微光……   “他们想要把你献给L,我阻止不了……”   L,这个名字又出现了,他到底是谁,夭夭咄咄逼人的目光冰冷地投向陆城,“L是谁?”当下,正是刨根问底的好时机。   “贞儿,给哥哥一次机会。”陆城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跪倒在夭夭的腿边,他两眼更发出闪闪的光来,钉一般看定夭夭的眼,这几天,夭夭却是看到了陆城很多不同的一面。   夭夭冷然俯视着地上的这个男人,精致冷傲的容颜和分外强势的神色令人一眼看去就决不会忘记,可是现在更为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卑微的样子。   夭夭知道也问不出什么理所然了,再加上深夜着实有些寒冷,就不愿与他对峙了,伸手摸上了陆城那一张绝美得如同雕塑的脸庞,“我想回家……”眼光深沉的看着陆城。   陆城起身将夭夭抱回了家,将买来的卫生棉和一套睡衣让夭夭去卫生间换上,夭夭出来的时候就让夭夭在沙发上坐好,帮自己擦拭清理着脚上的伤口,夭夭目光闪过一丝愣然,脑海里的关于陆贞破碎的回忆沉沉地压抑了下来,她慢慢凑近他,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陆城并没有发现这样的眼神,清理完毕后抬头看向她,却忙不迭的撞上这样的神情,他想不通那水灵灵的像闪亮的墨玉的眼睛里为什么会这样的神情,自从将她找了回来后,发觉她变了很多,过去虽然是兄妹相称,但是陆贞对他是疏远的,大多的时候看他的眼神是惧怕的,而这样玩味的神情是绝对不会有的。   “怎么了,哥哥?”   哥哥两个词叫的特别暧昧,低着头看着陆城,她的睫毛又密又长,尤其的黑,一根一根的,就像被浓墨染过一般……   “没事。”陆城慌张起身,心脏却在“砰砰砰”直跳,走到饮水机旁为夭夭冲红糖水,他的手都是抖的,他不承认,他对自己的妹妹居然动心了。   很快,陆城将红糖水放在了夭夭身前的茶几上,“饿了吗?”明亮的灯光下,陆城的脸色很不好看,高大的身躯沉重地站在夭夭面前。   “不饿,吃夜宵长胖,胖了就不好看了,不好看就没有男孩子喜欢了。”夭夭知道,陆贞的身材在十五岁左右的孩子中算是好的,纤秾合度,高矮适中,胸部也不是那么干瘪。   陆城的心忽然像一盆子浆糊似的,看着夭夭,忽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贞儿长大了……”   那夜,过的很平静,陆城没有发现暗室里少了一个小叶,或者他根本不知道那暗室里居然会有活人。   次日,夭夭一觉睡到晌午,起床的时候发现陆城已经不在家了,沙发上摆着好几套女装,锅里还热着粥,夭夭随便吃了两口饭挑了一套不那么幼稚的衣服穿上,准备出去散步透透气,因为有脚伤的原因她只能穿着拖鞋出去,到时是春初的晌午,天气欲雨不下,一切都罩在灰色中,压着一重重恐怖的黑云,它的来势凶猛,像是一群黑色的疯狂的巨龙要把大地吞噬。   这天色,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可这丝毫没有阻挡夭夭的脚步,带上了备用钥匙就出了门,外边的风特别大,像牛吼似的呼呼地叫着,差点就要将夭夭刮飞了,也刮走了她满身的疲惫,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听到前面特别嘈杂,好奇心驱使着夭夭走上前去。   也是巧,她居然目睹了一桩抛尸案。   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拖着一具男人的尸体吃力的向河边走去,步履蹒跚,风像只无形的大手,掀起灰沙细石,砸得妇女快睁不开眼睛,大抵过了好几分钟,妇女终于将尸体拖进了河里,因为河边缘的水比较浅,即使是湍急的河流也冲不走男人的尸体,妇女只好拖着尸体往河中心走去。 第52章 见色忘友   大风刮着树林子, 像狼嚎似的呜呜直响, 听起来阴森得怕人,妇女还在坚持不懈的往河中心走去, 努力终会有回报,湍急的河流有了足够的能力冲走男人的尸体, 妇女看着渐行渐远的尸体, 眼神好像是贪婪,或者也是迷茫……   妇女往岸边走去, 或者是碎石的原因她没有站稳,一下子栽进了河里,可是她却沉浸在水中一动也不动,夭夭好奇的走近,难不成死了?   蓦然,妇女起身,手擦拭着脸上的水,开始抑制不住号啕大哭起来,夭夭不解的看着她, 想必又是个可怜人, 啜泣了好久的她终于不再哭泣, 再次向岸边走去,到了一棵树旁边夭夭才发现那里有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儿,妇女小心翼翼的将婴儿抱起来,喃喃的在说什么风太大夭夭没有听清。   妇女抱着婴儿准备离开的时候竟然下意识的转头撇到了夭夭,妇女原本慌张的神情变得更加慌张, 看得出,妇女在纠结,可这纠结的情绪没过多久就变成了决绝,放下了婴儿,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一步一步向夭夭走来,肥硕的脸颊上还带着阴笑。   “你都不知道清理一下你抛尸的痕迹吗?”夭夭丝毫没有惧怕,而是讽刺的道。   一个孩子遇到这种事还如此沉着冷静,妇女不免有些诧异,可是由不得她多想握住水果刀就准备杀人灭口,夭夭直接掏出一直备用的枪指着妇女的头颅,妇女似乎是没想到夭夭会有枪,吓得水果刀掉落在地可有想到这么小的孩子怎会有枪便弯下身捡起水果刀。   “砰!”夭夭对着妇女的手便是一枪,妇女吃痛的大喊一声,另一只手握住了被打穿的右手,血汩汩的流了出来染红了地上刚发芽的嫩草。   “放过我,放过我!”妇女开始变得懦弱开始乞求,跪倒在夭夭脚旁,一连串泪水,从妇女痛楚的脸上,沿着一条条皱纹流下来,“我还有孩子,放过我……”   夭夭撇了一旁的婴儿,不哭不闹让夭夭有些怀疑,上前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孩子居然是个死婴,妇女也不顾手上的疼痛,一把推开了夭夭,抱起了死婴,“别碰我的文儿,别碰我的文儿。”显然,这个妇女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他已经死了。”那隐隐的尸臭味被大风吹的无影无踪。   “我的文儿没有死。”妇女哭的那样悲恸。   这样的场景好像与过去完完全全的重叠在了一起,当初夭夭有个奶娘,奶娘虽有个孩子,可是对待夭夭视如己出,甚至比她亲生的还要疼爱,夭夭也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这种疼爱。可是宫廷世事无常,天灾人祸就忽然降临在这娘俩身上。   奶娘的孩子被诬陷偷了妃子的画像,亵渎妃嫔之罪被乱棍打死,也许这天灾人祸是冲着夭夭或者冲着母后来的,却被那无辜的孩子活生生给受了,奶娘哭求着母后为她的孩子证明清白,可不过是一个下人的孩子,无论清白与否,谁又会去在意呢。   不意外的,母后拒绝了,奶娘就崩溃了,没日没夜的抱着孩子的尸体对话着,尸臭味一天比一天大,母后实在受不了了命人夜晚将尸体扔出了宫。   奶娘就疯了,开始对花草鱼虫对话,不出多久,奶娘就失踪了。   再后来,有人在一枯井中捞出了奶娘,那是夭夭第一次看见过死人,腐烂的不成模样,蛆虫蝇虫密密麻麻的爬满她的身体,还散发着恶臭味,奶妈的的眼睛始终没有闭合,好似在盯着夭夭,连续很多天,夭夭都在做噩梦,奶娘血淋淋的双手总是想要抓住她……   母后找了很多法师来做法驱邪,可是无济于事,直到秉之来了,将她从无边无际的噩梦中拉了出来,那时候,夭夭将秉之视为自己的全部。   思绪越拉越远,知道警笛声将夭夭拉了回来,“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夭夭知道,这妇女没有杀人的经验,这里留下了太多太多的线索,警察会很快的抓到她,可是,夭夭却还是想给她一线希望,即使来的是绝望。   妇女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情,然后抱着死婴踉跄的跑走了,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夭夭收回了枪很迅速的离开了这儿,她却是有些迷路,竟然迷失在了这片树林里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掏出手机,发现也没有信号,努力的寻找出口却发现如同鬼打墙一般根本找不到出口,正在头疼之际,“夭夭!”一声熟悉且好听的声音唤住了夭夭。   “花花……”夭夭激动的回头,不意外的,穿着性感的白岚站在了她的身后,尾巴和耳朵都露在外边,嘴角还带着鲜血,显然,是刚觅完食,可是夭夭毫不避讳的扑进了白岚的怀里。   “这就是你的新身体啊,不错,但是没有你原来好看。”白岚直接将夭夭抱了起来,开心的像个二百多斤的孩子一样。   “我正愁走不出呢,还好有你,花花,我太爱你了!”夭夭一脸灿笑。   “你这迷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啊。”白岚放下了夭夭,搂住了她的肩往前走着,虽然换了身体,但是她灵魂的味道,永远不会变的。   “你吃了什么啊?这么香?”夭夭其实知道她破戒了吃了人肉,但是没有拆穿,抬头看着她一脸无辜的问道。   “兔子肉呗,还能有什么。”显然,白岚在有意隐藏。   夭夭不知道白岚是什么时候开始吃人的,只知道几个月前再次遇见她的时候她身上就有人肉的味道,当时夭夭也不太在意,只是单纯的认为白岚与人打交道打的久了渐渐有了人味。可是现在,白岚身上的这种味道愈来愈重,即使她撒了很浓重的香水都无法掩盖住了,而且她的眼神,再也不像原来那般懵懵懂懂,开始有了贪婪,有了欲望,这样的白岚,让夭夭觉得有些陌生。   “花花,你是我几百年一直相濡以沫的好友,我希望你不要骗我。”即使白岚吃了人肉,即使白岚破戒了,即使白岚成了十恶不赦的狐妖,只要她不骗自己,夭夭都会保护她到最后。   “夭夭……”白岚轻浅笑开,眸子里却是诡异的寒冷,“你别问了。”   夭夭止住了脚步,抬头用咄咄逼人的目光看着白岚,“我们过去是无话不说的……”沙哑的声音哽住,不多一会儿低声轻笑不再说什么。   “夭夭,对不起。”白岚仿佛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似地,一阵羞惭包围住她,痛苦地绞缢着她,可是,她却只说了抱歉。   “算了算了,我不问了!”夭夭脸绷得紧紧的,生气的往前走去。   “夭夭!”白岚叫住了夭夭。   夭夭欣喜的回头,却看见白岚指着右边的方向,“出口在这边……”   她的额头上不禁的滑过无数条黑线,尴尬的撇了白岚一眼,却依旧傲娇的仰着头道,“我知道!”然后向白岚指的方向走去,这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白岚一直跟在夭夭的身后直到她到了陆城家门口。   “我到了!”夭夭终于开口,“你快走吧,别被发现了!”   “夭夭,别生我气了,我错了好不好。”白岚伸手拉住了夭夭的手,像个孩子一样低头承认错误,还时不时偷偷地撇夭夭两眼,观察她的神情。   “你没有错,咱们的白花花怎么会有错!”夭夭依旧高高在上的模样看着她,像极了两个小孩子在斗嘴。   “还在想你人怎么不见了,原来在这里打情骂俏。”   徐子良的声音硬生生的插了进来,夭夭眉毛就高高扬了起来看着从屋顶上跳下来的徐子良,他伸手搂住了白岚的肩,看起来很亲密,“你来干什么?”徐子良什么时候和白岚这么熟悉了!与生俱来的抵抗让夭夭有些隔阂的问道。   “我来找我女朋友啊。”说完,还将白岚往身体里面搂了搂。   “见色忘友!”夭夭白了徐子良一眼看向白岚,脸像个黑铁板一般准备开门进去。   “夭夭,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还有一些事我要对你说,明晚我来接你,可以吗?”白岚迫不及待的挣脱开徐子良的怀抱,一脸恳求的道。   “我没空!”夭夭说完,摔门而去。   夭夭刚关了门,就坐在了鞋垫那处,她觉得心里怪怪的,像是一直属于自己东西忽然间被人抢走了,应该是妒忌在撕扯着她,“白花花,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大笨蛋!徐子良一直都没安好心,你居然还和他在一起了,我再也不要和你玩了。”夭夭还在喃喃自语,生气的踢飞拖鞋的样子可爱极了。 第53章 L的出现   小天使们儿童节快乐~   虽然说了没空, 可是次日早早的梳妆打扮好等着白岚接自己, 从白昼等到了夜晚,白岚却是没有来, 夭夭不爽的伸手将自己的外套脱下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道, “死花花, 再也不会原谅你了!”说完,她听到敲窗户的声音, 她满怀欣喜的起身看去,映入眼帘的却是徐子良。   带着失落以及厌恶的神情走了过去打开了窗户,“你怎么来了?花花呢?”没好气的道,以至于她没有看见徐子良眼中的紧张和额头冷汗。   “白岚出事了!”徐子良脸色惨白,身子抖个不停。   “你说什么?”夭夭的眼神瞬间变得担心以及慌张,“边走边说!”说完,爬上了窗台就跳了下去,徐子良很快的化成原身接住了夭夭,然后很快的穿梭在深夜的道路上。   夭夭死死抓住徐子良的背脊, “花花到底怎么了?”夭夭脸色阴郁, 眉心隆起, 心像波涛中的小船起伏不定,迫切的想要知道白岚的情况。   徐子良没有回答,往着城市边缘跑着,夭夭忽然反应过来,她刚才真的听说白岚出事了冲昏了头脑, 上一次,徐子良也用这样的理由将自己骗出来的,这徐子良究竟有什么目的?   “你放我下来!”徐子良的速度着实太快,她贸然下来定会受伤。   徐子良丝毫没有理会夭夭,发疯的往前跑着。   这时夭夭还管什么受伤不受伤的,猛然松开了徐子良的背脊,一大股冲力将她撞了出去,徐子良也发现了异常却没有及时的借住她,夭夭从高空坠落重重的摔倒在砂石土上,还翻滚了几圈,夭夭全身就像散架了一般,觉得头发烫,眼发黑,全身发冷,吐了一大口血,想要站起来可是颤抖的身体根本不听她使唤。   “你疯了!你居然对自己都这么狠!”徐子良化成人形扶住了夭夭,他的心随着夭夭颤动的身体一起颤抖,刚毅的脸庞罩上了一层僵硬,“我又不会伤害你!”   “谁知道你的哪句话是真的!”夭夭又“呸”了一口血,甚至还吐出了一颗后槽牙。用抱怨的眼看着徐子良,那眼光仿佛要把他撕碎。   “现在也倒好,你没有能力反抗了。”   徐子良再次化成原身,叼起夭夭继续往前跑着,夭夭觉得全身疼得难受,上下眼皮,就像叫谁用针线给缝住了,渐渐的晕死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的没有那么疼痛科,眼睛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伸手想要拽掉却发现手被铁链铐住,这场景,和自己失明那会居然如出一辙,夭夭没哭没闹,发觉自己挣脱不了就放弃了,静静的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等待着危险的降临。   “夭夭……”熟悉的呼唤,可是夭夭的头脑像炸掉一般怎么回忆却是回忆不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你是谁?”夭夭不再去回忆,抬头通过眼罩看向这个男人,仿佛能够穿透一般。   男人蹲下,伸手将夭夭搂入了怀中,“好久没这么抱你了,夭夭。”   “你是L!”夭夭下意识的拒绝男人的怀抱,可是她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男人手上的劲却是越用越大,仿佛要将夭夭完完全全揉进他的身体里,“我看不得你没了我还过得潇洒,看你和别人快活,凭什么……你都说喜欢我了,你没了我怎么能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你就该痛苦,没了我你应该活得生不如死,每日每夜的祈祷上苍讨我回来,不要尊严不要自由,你该是具行尸走肉,我才是你的心脏,我才是你的生活,你该奉我为神!”夭夭丝毫没有听清他说的话,被折磨的喘不上气,脸憋的通红,努力挣脱,终于,男人松开了夭夭,夭夭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红润的脸上闪着苍白的唇。   夭夭平复了心情,“我亏欠过你,你直接杀了我就好了,干嘛费劲心思的将我囚禁起来!”夭夭的声音低沉而干脆。   “死,你配吗?”男人的那双阴鸷的眸子如同嗜血般可怕,冰冷的手按住了夭夭的肩,寒意袭来,不留一丝情感,“我要让你看着你所爱之人怎么一个个惨死在你眼前的!秉之,王凯,对了,还有白岚……”   “你敢!”夭夭的脸顷刻间就乌云密布,暴雨倾盆,抬起头透着眼罩瞪着男人,脖颈,额头青筋都爆了出来。   男人低头,唇都快要和夭夭的唇靠上了,“你乖乖的看好戏吧。”戏谑的笑以及温润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却如同一把利刀在夭夭的心里扎痛。   “你若动他们一分一毫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夭夭气的五官快要挪位,满是凶神恶煞的表情,满是要挟的话语男人丝毫不在意,起身离开了这里。夭夭发疯似的挣扎着,衣服被汗湿了粘在身上,薄薄的嘴唇没有太多血色以及苍白的脸颊。忽然夭夭听到了脚步声走了进来,“别挣扎了!”是徐子良的声音。   “徐子良,别让那个疯子伤害白岚,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夭夭开始苦苦乞求,肩膀若有若无地抖动着。   徐子良伸手摘下了眼罩,那双含满泪水美丽的眼睛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他的眼前,不由得,徐子良内心一颤,这双璀璨动人的眼眸居然会这么好看。   “白岚已经破戒了,即使主人不杀了她,还有很多所谓的正义人士排着队想要了她的命来匡扶正义。”夭夭哭哭啼啼的模样,徐子良突然间有点可怜。   “是你诱惑花花破戒的是不是!”夭夭怒冲冲地瞪圆了眼睛盯着徐子良,搐搦的脸冷峻得像块冰岩,她恨不得一把抓住眼前罪魁祸首,把他搓烂,把他的骨头碾碎。   “是她意志不坚定。”方才还有些同情,现在完完全全消失的无影无踪。   “徐子良,我一定会把你皮扒了!”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恨的情绪,在夭夭心里翻腾,眼里都闪着狂人一样的光,脸上都现出神经末梢都被激动了的神色,仿佛要将徐子良生吞活剥了一般。   徐子良并没有机会夭夭的恐吓,而是伸手去解开锢住夭夭双手的铁链,才发现夭夭的手指甲紧紧的掐在掌心,一滴滴鲜血从小巧拳头之中流淌了出来,徐子良伸手抓住夭夭的手,白白的,嫩嫩的,就像刚出锅的馒头一样,“虽然不是你的身体,但是你不能爱惜一点吗?”   夭夭抽回了手想摸自己一直放在腰间的枪,却发现枪早已无影无踪,想必是被他们搜走了,她该怎么办?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秉之,王凯乃至白岚死在L手中。   夭夭不知道L是否有能力杀死秉之,可是夭夭知道,杀死王凯和白岚,L如同踩死蚂蚁一般容易。   她该怎么办……   她能怎么办……   身体微微颤抖,双手不安的垂在两侧,手指痉挛的抓着裤线摩挲,她的睫毛又密又长,尤其的黑,一根一根的,就像被浓墨染过一般,蓦然,夭夭抬起了头看向徐子良,“我饿了!”声音逐渐变得低沉,嗓音却带着莫名的诱惑。   “想吃什么?”徐子良起身。   “我想喝牛奶。”自从陆城找到自己,从来不给夭夭喝牛奶,后来夭夭才知道,陆贞的体质是对牛奶过敏。   夭夭不能放弃任何机会逃离这里。   “好,还有呢?”徐子良没有怀疑。   “我来例假了,我要卫生棉和内衣。”   徐子良明显尴尬了一下,然后讪讪的道,“好,等着。”   徐子良走后,夭夭吃力的爬起身,发现全身都在抖动,环顾四周,发现是个比较豪华的大房间,桌子椅子沙发床铺样样俱全,这又在城市的边缘,肯定是座别墅,夭夭伸手想要打开窗户,不意外的,根本打不开,她分不清外边是白天还是黑夜。   她试图去寻找可以防身的武器,却是什么也找不到,夭夭头里也剧痛,说不来怎么个痛法,身体彻骨地冷,坐在了沙发上,灰白的嘴唇,全无血色,像两片柳叶那样微微地颤动着,闭上眼准备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力,可是下半身感觉快要散架了一般,这种疼痛的感觉夭夭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了,自从夭夭永生后,例事就没再来过,时隔百年,这种疼痛居然再次让夭夭感受到了。   蜷缩在沙发上,觉得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掉下了一个万丈的深渊里,黑暗像高山压着她,在沙发上翻滚着,“砰”的一下摔了下来,夭夭却不想再起身,冷汗沾湿她的额头,排山倒海的疼痛,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像一把很钝很钝的刀在来来回回地割,还间歇性狠扎一刀,徐子良回来发现这一幕急忙放下东西伸手将夭夭扶在了怀中,“你怎么了?” 第54章 圈套   “痛经啊!”   夭夭推开了徐子良, 伸手拿着他带来的卫生棉捂着肚子弯着腰进了卫生间, 过了很久很久,夭夭像虚脱了一般出来, 直接硬生生的栽倒在沙发里。徐子良也是贴心,将牛奶热好给夭夭端了过来, 夭夭看着那乳白色的牛奶, 捂着嘴巴咽了咽口水,她干嘛要这么折腾自己。   可是那样的想法却是一闪而过, 夭夭坐起身来伸手端起牛奶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然后又栽倒在沙发上,她微闭着眼睛,面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时而眉头微蹙,时而重重地吐纳,病痛的折磨使夭夭丧失了往日的活力。   很快,她全身开始奇痒无比,口舌非常干燥, 喉咙像长了一层硬壳, 她开始伸手挠自己的脸颊脖颈, 徐子良也发现了异常,看到她的脸上,脖子上以及四肢开始起了大大小小的红点,“你牛奶过敏?”徐子良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本想着找点药让夭夭吃下却发现夭夭愈发的眼中, 夭夭的脸上身体上像天上的火烧云一般,还在艰难的喘息着,徐子良说的话都快听不清了。   徐子良慌张的出了别墅去提车准备带着夭夭去医院,慌张之际竟然忘了关门,这可是夭夭出逃的大好机会。夭夭我难受得要命,都感觉不到自己嘴里还有舌头和牙齿,磕磕撞撞的往外边走去,眼前一片倒戈,她不知道她走到哪里了,只知道外边已经是深夜了,天空没有一片云,一轮圆月在这一碧无际的大海里航行,孤独的,清冷的,它把它的光辉撒下来,地上,书上都染了一层银白色。   夜非常静……   夭夭觉得胸口好似有千斤巨石,她实在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快要重重的跌落在地却被一只手拉住了,“小仙姑……”   熟悉的声音让她倍感安心,像火种点燃了干柴,希望又重新萌发出来,然后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黑。   当夭夭再的时候次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苍白的天花板,自己的脸上还带着氧气罩,“小仙姑你醒了?”夜栾的脸忙不迭的出现在了夭夭的眼前,俊朗的脸庞上满是担心的情绪。   夭夭想要呼唤他的名字可是沙哑的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这时一个护士拿着手机走了进来,看了看夭夭病号上的名字,然后道,“夭夭小姐是吗?有个电话是找您的。”说完,将手机递在了夭夭的耳边。   “恭喜你,这么轻易地逃出了去!”是L的声音,夭夭的神情瞬间僵住了。   “但是很不巧,我的复仇开始了……”   忽然,电话那头传来了白岚的惨叫声,夭夭心突然咯噔一下沉入了深渊,随着那些声嘶力竭的旋律一起颤抖着……   “我倒是想知道,在你心里究竟是一直侍奉你的王凯重要,还是已经破了戒的朋友重要!”L温润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充满了危险。   “你究竟要做什么?”夭夭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了这句话。   “王凯现在城市中心的灯塔上,而白岚在大柏树废旧的水族馆,你若报警的话,你知道他们下场,现在……你来选择吧,记得要快一点过来,我可是没什么耐心的……”L邪魅的声音带着霸气,说完嘟嘟嘟的挂断了。   “你这个疯子!”夭夭吼叫着,吃力的起身拔掉氧气罩穿上拖鞋发疯似的往外跑。   “病人,你现在身体状况不稳定不能出院啊!”后边传来护士着急的呼唤声。   夜栾看着夭夭慌张的模样也担心的跟了出去,夭夭火急火燎的拦下出租车上车,夜栾却也跟着上车了,“小仙姑发生什么事情了?”夜栾也跟着夭夭干着急着。   夭夭没有理会他,全身都在颤抖着,“去哪?”司机师傅问道。   纠结的心情,痛苦地绞缢着她,她不知道如何抉择,一边是王凯,一边是白岚,她哪一个都是无论如何也是舍弃不了的,她该怎么办,夭夭抱着发抖的身体,终于开口,“去大柏树水族馆。”她不想白岚像陈佳宜那样死去。   “那个废弃的水族馆?”   “是……”   终是,夭夭选择了白岚,夭夭向夜栾要来了手机,打给了秉之,“秉之,救救王凯,求求你帮我救救王凯……”夭夭的着急的哭腔都出来了,她的迷茫让她彻底慌乱了。   “我是顾正浩,你是谁?”   这句话,瞬间将夭夭还有希望的心瞬间击垮。   车子发动了,夭夭绝望的看着前方,空洞无神,她在安慰自己,王凯绝对不会出事的,他是军人出身,身经百战,再说鬼点子那么多,他肯定能逃出来了的……   紧闭着嘴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流淌下来,这滚热的泪珠有如烧红的钢针,一根根刺进夜栾的心,夜栾伸手去拍了拍夭夭的背,安慰道,“没事的,会没事的。”   夭夭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一点,脸憋得像烧红的铁块,洁白的牙齿执拗地咬着薄薄的下嘴唇,忽然想到了什么,冷汗瞬间浸透了自己的病服,一脸茫然的看着夜栾,“我换了身体,你怎么知道我是夭夭的?”可怕的念头充斥在夭夭的脑海中。   “我……我……”夜栾开始结巴了起来。   “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夭夭用着咄咄逼人的眼神盯着夜栾,她对夜栾,有了破天荒的怀疑。   “因为小仙姑对我有恩我想报答,过去听闻你要换身体,新闻爆出你死后,我花了很多钱用了很多途径才调查出来的。”夜栾连忙解释道,一抹忧伤从他冰冷的眸子中闪闪而过,“小仙姑可不要讨厌我啊。”   夭夭转过头按了按太阳穴,自己怕是被惧怕冲昏了头脑,连夜栾都开始怀疑了,他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孩子,即使有目的也是很单纯的很美好,无奈的叹息看着车窗外,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一路的驰骋,终于到了那废弃的水族馆,夭夭慌忙的下车跑向了水族馆,夜栾付完钱后也是紧跟其后,“L,你给我出来!”夭夭进了水族馆后大喊,尖锐的声音在整个大厅里不断回旋,在每个人的心底不断荡漾。   没有任何人回答,夭夭和夜栾将这里搜了个遍却没看到一个人,慌张之际忽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呼唤声,“夭夭?”   是王凯的声音,夭夭诧异的回过头,疑惑的眼神盯着王凯,“怎……怎么是你……”   “是您发短信让我来这里的啊?”   夭夭的眼眶里顿时闪起了泪光,她知道了这是L的圈套,“花……花花……”最坏的结果徒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拼了命的冲出去,发现王凯的车停在门口,没有任何迟疑的上了车,“快!快去灯塔。”这种痛苦是那样锐利,那样深刻,又是那样复杂,那样沉重……   王凯也并没有多问,开始快速的来往灯塔,中间闯了无数个绿灯,却还是用了半个多小时才抵达,可是到的时候灯塔那处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虽是深夜围观的群众还是很多,大批警员在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夭夭脑海中糟糕的想法好像一根根燃烧着的绳子抽打着她的心,她下了车,有些迟疑的不敢往前走,王凯很快的打通了关系,让夭夭直接进入了案发现场,夭夭步履薄冰,每走一步心都快要碎掉。   她看到了前方吊着一个已经被扒了皮血肉模糊的尸体,夭夭瞬间吓得缩紧了身子,不停地朝后退,惨白了脸,唇不停地颤抖,抓住王凯的胳膊,眼神里满是慌张与惧怕,“告诉我……那不是花花!”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   “那不是,那不是。”王凯将夭夭搂入了怀中让她不要去看血淋淋的一幕,自己的心跟她颤抖的身体一起颤动,他一遍一遍的安慰着,仿佛说得多了,那死去的人就不会是白岚。   夭夭很想逃避现实,可是不知为什么,她推开了王凯发疯似的跑向那具没皮的尸体,痉挛血管暴露无遗,身上的皮几乎是扒的干干净净,那双对死亡恐惧的眼睛瞪大了,夭夭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白岚的眼睛,而她,就是白岚。   夭夭感觉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想要伸手去触碰白岚,一旁的警员发现了异常急忙拉开她,夭夭顿时像刺伤的兽类在做最后的挣扎,尖叫的喊着,“L,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发出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呼吼,绷紧了全身肌肉,拳头紧紧握着,指甲深深的嵌入肉中,绝望的望着那具尸体。   王凯快步上前从警员们的手中夺回了夭夭,见到是王凯,警员们也不敢再说什么,王凯将夭夭再次箍入了怀中,夜间的温凉参半的空气象一阵阵微风似地拂到每个人的脸上…… 第55章 贸然复仇   夭夭忘了自己是如何度过那个夜晚的, 只记得, 伸手击打着王凯,滚烫的热泪洒落, 声嘶力竭的蝉鸣如雷贯耳,她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 即使苏零死的时候她都是有能力控制自己情绪的。   这次, 夭夭真的几欲崩溃。   白岚是她几百年来的挚友,是夭夭想用尽一切去守护的一个人, 为什么到头来,她是因自己而死,夭夭的全身感到一阵痛苦的颤栗,无力地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任随泪水漫流,她开始变得越来越愧疚,越来越自责,电视里徐子良参加综艺脸上开心的笑容, 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 拿着王凯家里的备用枪直直去了他们samsara组合住的别墅公寓。   按了门铃, 开门的居然是顾正浩,顾正浩迟疑了一下,还未开口却被夭夭一把推开,愤恨的冲进徐子良的屋子,很巧, 徐子良躺在床上看着新闻,徐子良还没反应过来夭夭便掏出枪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枪。   顾正浩慌忙的跑了过来夺过夭夭手中的枪,将她制服住了,枪声将休息的江沅也给吵醒了,连鞋子都没穿就跑到徐子良的屋里,看到徐子良捂着胸口的枪伤吃痛的倒在了床榻上,衣服以及被褥被血沾湿了一大片,“子良哥!”江沅匆忙上前观察徐子良的状况。   “江沅,快,报警!”顾正浩始终钳制住夭夭,脸上还带着慌张的神色。   江沅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样子掏出了手机,刚拨通110,就发现徐子良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吓得手机掉落,不停地朝后退,惨白了脸,唇不停地颤抖,“子……子良哥……你……”   顾正浩也看到,诧异之余钳制夭夭的手也松开了,夭夭眼疾手快的拿起地面的枪对着徐子良又是一枪,徐子良吃痛的惨叫一声,发出了狐狸的尖叫,眼睛慢慢变绿露出獠牙和利爪,不顾身体上的伤对着夭夭扑去。   “砰!”又是一枪。   徐子良也是扑倒了夭夭,枪被撞击后飞得老远,利爪狠狠的一抓,夭夭的衣服瞬间撕裂,胸口血肉模糊甚至可以看见肋骨,“徐子良!我要你们为白岚陪葬!”夭夭的神情和语气一点没有痛的样子,一双瞪得像牛眼的眼球上布满红丝。   此时此刻,江沅几乎是吓傻了,顾正浩似乎还好一点,强忍着颤抖的腿去将江沅扶了过来以免他受伤。   徐子良在低声吼叫着,他伤的不轻,开始慢慢地露出了原形,那双绿色的眼睛凶光闪闪,竟充满了怨毒,张开那恐怖的嘴想要了夭夭的命,可是就在那生死关头,“砰”的一声,枪声再次想起。   徐子良绿色的眸子如寒冰般发出绝望的光芒,可是为什么,夭夭还看到了悲伤,猛然,他倒在了夭夭的怀里。   夭夭向顾正浩看去,只见顾正浩颤颤巍巍的拿着枪,眼神慌张,脸色惨白如纸,是他给了徐子良致命一击,夭夭一把推开了徐子良的尸体,颤颤巍巍的起身走向顾正浩捂着胸口处的伤,免得内脏掉出来,附身看着顾正浩,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枪,“谢谢。”嗓音极其沙哑,准备转身离开。   “你是夭夭吗?”顾正浩突兀的开口,连一旁的江沅都被吓着了。   夭夭转身看向顾正浩,干净利落的刘海半掩着灿若星辰的眸子,可是这个眸子里有太多太多的绝望了,“是。”   没想到夭夭会承认,顾正浩以及江沅都愣了好久,直到夭夭准备离开的时候顾正浩才反应过来,起身拉住了夭夭,“你这样出去会变成舆论焦点的。”顾正浩才发现,她的手好冷,“而且,徐子良怎么办……”   经历了这样的事顾正浩还有如此缜密的思维,不得不说夭夭从前是小看了他。   夭夭联系了王凯,很快,王凯就带着最顶级的医生以及收拾现场的人赶了过来,医生看着夭夭的伤口皱眉的摇了摇头,然后搬出了一大堆器材,简单的做了一个手术室将夭夭推了进去。   收拾现场的人也很是利索,没有讲半句话不出半个小时就将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不留任何痕迹,徐子良的尸体也被清理掉了。   江沅坐立不安、不停抖动着膝盖,终于抓住了顾正浩的手问道,“为什么我们不报警……”   “江沅,你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吗?”顾正浩现在揪心的是,夭夭是否能活着出来,他自嘲起来,什么时候开始对夭夭这么在意了。   “太可怕了……”江沅刚毅的脸庞罩上了一层僵硬,他张了张嘴颤抖道,“子良哥居然是妖怪……正浩哥,为什么你说里面那个女孩是夭夭?夭夭不是已经死了吗?”   “ 你接触夭夭那么久认为夭夭是正常人吗?”顾正浩道。   江沅回忆着过去的事情,那十六桩杀人案,夭夭不比同龄人的沉着冷静,而且她的强大背景,江沅被吓得手挡在嘴边咳嗽了几下,“难不成,她也是怪物?”   “她不是怪物,还能是什么……”顾正浩那双炽烈深邃的眸一眨不眨的凝视江沅,“但是,这件事以后我们和她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正浩哥,我怕,不如我们报警吧……”江沅乞求着看着顾正浩,肩膀若有若无地抖动着。   “报警,她强大的背景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吗?”顾正浩居然还在笑,扬着眉,有些调侃的,“反倒受伤的是我们,samsara解散,我们背上杀人的罪名,你想要这样的结局吗?”   “子良哥不是我杀的,是……”话讲到一半,江沅看到了顾正浩的眼神,硬生生的将想要说的话吞了回去,这样的顾正浩太可怕了,虽然有时觉得顾正浩性格差异挺大的,可是这样的眼神,江沅是从未见过的。   等了很多很久,夭夭终于被推了出来,身上不知道被缝了多少针,麻醉还没过,她熟睡在床上,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还没等顾正浩多看几眼,夭夭就被推到了车上准备被王凯带走。   “等等。”顾正浩拦住了王凯,“这些烂摊子你会帮我们摆平吗?”   因为秉之的原因,王凯是非常不喜欢顾正浩的,但即便如此,王凯还是点了点头,“会的,只要你们管好自己的嘴,我会让S公司把最好的资源都给你们。”说完,就上了车。   江沅自是开心的,沾沾自喜,而顾正浩愣在了原地,他想问根本不是这破事,他想知道夭夭怎么样了,想问问这几个月她发生了什么,可是,他都没有问出口。   很快,徐子良退出samsara的新闻在各大媒体最热的关注话题,一时间,samsara成员关系不和的流言瞬间满天飞,顾正浩自是不在意的,而江沅每天无时无刻都在关注那些动态,看到黑子还开了小号骂回去。   王凯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让夭夭养伤,夭夭虽然已经失去了愈合能力,但是被顶级医生的医疗以及王凯的悉心照顾下,再加上每天清淡养生的药膳,身上的伤口愈合的很快,不出半个月,夭夭就恢复的很好了。   这期间,王凯在尽心尽责的调查L的踪迹,可是查出来的东西不过是一些大家所周知的。接手白岚剥皮案件的刑警费尽心思的在调查死亡原因,可是现场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傲娇也也变得毫无头绪。徐子良退出samsara的风口浪尖也过了,开始变得平静下来,一切似乎回到了从前,好似没发生过变动。   夭夭要来了白岚的骨灰,独自一人去了该市最大的寺庙,寺庙便是一片安静,一片祥和的景象,传来木鱼敲击的声音,特别好听。   夭夭走了上去,住持接待了她,“施主,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我想见广宗。”   主持随即一愣,广宗是最德高望重的,可是在三十年前就隐姓埋名在本寺里潜心修行,眼前的孩子也不过十五六岁,怎会认识广宗。   “对他说,夭夭想见他。”   “好,我这就通报。”   很快,主持出来了,居然广宗也跟着出来了,四十左右的模样,和一般出家人一样,慈目善目,和颜悦色,因为修禅学佛眼睛明亮睿智。   可是,他的眼睛里还带着一丝迫切,可这种迫切很快的被掩藏了,“夭夭……施主,随我来。”   夭夭薄唇轻勾,三十多年过去了,他变得成熟稳重了。   广宗带着夭夭进了一禅房,里面檀香袅袅,那一桌一椅,一草一木,皆是朴素,摆设得独具匠心,广宗示意夭夭坐下,为她倒了一杯茶水。   “修行的怎么样了,广宗?”夭夭开口,那伤痕累累的眸子里,好似一潭幽蓝湖水激起了涟漪。 第56章 广宗   “三十多年来的修行, 心境也平静了很多。”广宗那深邃的眸子里带着隐隐的不措, “你……怎么换了身子。”   “以前的身体坏掉了。”夭夭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苦涩。   “罪过罪过。”一听这句话, 瞳孔猛的一收,全身的肌肉猛的绷紧, 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念念有词。   夭夭和广宗也算是故交, 三十年年前就相识了,当时广宗才十几岁, 是方丈的徒儿,方丈因为放出妖物被逐出寺门,只留下了广宗,广宗胆小怕事再加人他师父的原因,总是被其他僧人欺负,他便偷偷的躲在寺庙后面树林里哭泣,那时候夭夭在那处盖了一座茅屋,过着闲瑜野鹤的生活。   直到有一日广宗想要轻生,夭夭无聊出手救了他一命, 他们二人才算结识。   广宗虽是懦弱, 可毕竟受到了方丈的亲传, 看人看物一眼便可通透,可是他却始终看不透夭夭,仿佛她的生命和这世界的轨道是平行的,没有任何焦急,夭夭领他回了自己闲情雅致的茅草屋。   后来, 广宗开始每日来这处与夭夭谈天论地,他知道夭夭厨艺不好,每次都吃不了饱饭,作为回报,他每天都会带着斋饭去慰劳夭夭,虽然是素的,但是夭夭也乐此不疲的接受了。   慢慢地,广宗的性格也开始变得开朗起来,也学会了反抗,再也没有僧人去欺负嘲讽她了。   直到有一日,他的行踪被老住持给发现了,僧人接触女色是万万不行的,广宗被僧人们捆绑住带往后山去捉奸,可是意外的是,没有夭夭,甚至没有那闲情逸致的茅屋,广宗愣在原地,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场梦吗?   再后来,广宗无数次的去那个地方,却终是无法寻找到夭夭的下落,渐渐的,他开始闭门不出,他开始认为那只是一场自己的臆想,就这样,过了三十年。   方才听新住持说到夭夭时,他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开始动摇了,他迫切的出来想要见她一面,可是再见时,她的皮囊已换,她眼中开朗的神色却变成了无边无际的阴霾。   这三十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我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夭夭看着广宗追忆的神情,突兀的开口。   “何事?”广宗回过了神。   “这是我朋友的骨灰,我破戒了,我让她不能轮回转世,可否放在寺庙中让香火普渡她……”   夭夭温柔的话语在耳边清风般掠过,可是看她低沉的眼神,广宗不免心疼了起来,“可以……”   “谢谢你。”   夭夭将白岚的骨灰递给了广宗,准备起身离开却被广宗叫住,“夭夭,许年不见,便走的如此匆匆吗?”   “我是怪物,佛家这种圣地不适合我。”夭夭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   “那你我何时才能再次相见!”广宗急切的在等待着夭夭的回答。   “哪一日你还俗了,或者哪一日我剃度了。”   夭夭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起身,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寺庙,广宗看着夭夭的背影,眼眸幽暗,面部轮廓绷紧了线条,放在桌上的白皙手指微微颤抖,猛然握紧拳头,然后在那里坐了很久很久……   和暖的春风,飘着道边槐花的清芬,轻轻地吹拂着夭夭的面颊与发鬓,夭夭慢悠悠地准备下山,抬头看着天空,太阳似乎突然清晰起来,伸手想要触碰阳光,却意外的是,自己的手被人一把抓住,“小仙姑,好巧啊,在这里见到你。”   “夜栾?”夭夭轻浅笑开,眸子里却再也没有了笑,“你怎么在这。”   “帮小仙姑求平安福啊。”   夜栾很爱惜的将平安福塞到了夭夭手中,夭夭看着手中的平安福,不禁笑了笑,“迷信。”   夜栾脸上带着欣喜的笑意,因为不懂夭夭身上缝针的缘故,拉着夭夭往山下跑,还没跑几步,夭夭因为剧烈运动她胸口的伤口开始裂开了,夭夭挣脱开夜栾的手,吃痛的捂住了伤口,可是血还是汩汩的流了出来,将她穿的那件白衬衫浸红了,夜栾不解的回头看向夭夭,看到这一幕瞬间慌张了起来,“这……这怎么回事?”   “都说了平安福是迷信了,还不信。”夭夭身体微微颤抖却还在笑,笑的有些假。   夜栾紧张的掏出手机准备打120却被夭夭阻止了,“只不过是伤口裂开了,没事,你把你外套借我穿一下,免得血迹吓到路人。”   夜栾乖乖的脱下外套让夭夭穿上,那牛仔外套夜栾穿着都是宽松的,穿在夭夭的身上大的都可以塞下她两个,夭夭伸出了双手,小巧玲珑的样子甚是可爱,“背我下山吧。”   夜栾当然不会拒绝,将夭夭背起,小心翼翼的下山,夭夭头侧在夜栾的背脊上,夜栾的鼻子上略微出着汗,但两只手似乎有点儿冷,而且不很捏得拢来;心房是突突地急跳,自己听得见那种不平静的声音。   曾几何时,她同夜栾是主仆关系,路过泥泞路怕弄湿自己的鞋子以及裙摆,夜栾总是会将她背起。   “夜栾,我曾经有个侍……朋友,很像你。”夭夭声音淡淡的,却掩饰不住那丝悲伤。   “他也像我这般喜欢小仙姑吗?”夜栾的眼睛里像闪电般闪出一道喜悦的光芒。   “他……应该不喜欢我。”夭夭眼睛水灵灵的像闪亮的墨玉,盯着前方好像再回忆什么。   “这世界上哪会有人不喜欢小仙姑,他肯定是偷摸着喜欢你。”夜栾的嘴巴像是抹了蜜一般,咯咯的笑着。   夭夭也是笑笑,他说的也对,这几百年来对自己袒露心意的人不尽其数,有人要给她无上的权利,有人要给她每个人都向往的金钱,可是他们都没有成功,只有苏零,仅相遇时的第一眼,他就成功了。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越长越伤心,夭夭全身若有若无地抖动着,脸埋在夜栾的背脊里,“夜栾,我好想回到那大明王朝,有母后,有父王,有白岚,有秉之,还有你……”夭夭呢喃道,甚至还带着一丝哽咽。   “小仙姑你说什么呢?”夜栾有点懵的问道,猜想可能是因为夭夭身上的伤太疼的缘故,不免加快了步伐。   “夜栾,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夭夭忽然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坚决,她怕L发现夜栾,然后置他于死地。   “小仙姑,我是做错了什么事吗?”夜栾忽然停下了脚步,迟疑了半秒钟又快步向前走去。   “你没有错,错在我。”   “我不管,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小仙姑,我才不要听你的。”夜栾傲娇的语气说着,风儿带着野花的香味儿,一股一股地吹过来。   可是,一大批黑衣人忽然出现包围住了他们,脖颈处有飞鹰组织的标志,想来,又是陆城派来找他妹妹的。   黑衣人上来就要抢夺夭夭,夜栾哪能乐意,可是被黑衣人一脚踹飞的老远,黑衣人想要上前多踹几脚,“住手!”   一个小姑娘的话这些五大三粗的黑衣人怎么会去听,上前踹了夜栾好几脚,夜栾吃痛的蜷缩在地面上,疼得哇哇大叫,“我叫你们住手你们都不听了吗?胆子是肥了吧!”夭夭低沉略微沙哑的嗓音,虽轻柔,却带着危险的意味,那些黑衣人看着夭夭,发怒的眼神极其可怕。   黑衣人们不再去虐待夜栾,因为他们的目的是夭夭,“请吧,陆贞小姐。”   夭夭并未理会他们,蹲下来擦拭着夜栾嘴角的血,夜栾吃痛的缩了缩。   “知道疼了吧,所以,尽快的离开我!”夭夭拍了拍他的头颅,起身,不顾夜栾的呼唤忙不迭的跟着他们离开了。   很快,她被送回了陆城的住处,陆城一脸焦急的等待自己,发现她回来了,激动的想要问这些天去哪了却发现她牛仔外套里面的白衬衫却沾满鲜血。   “你受伤了?”   “嗯。”夭夭嗓音沙哑。   陆城着急的想要上前脱掉夭夭的衣服检查她伤口,脱了一半,突然手迟疑住了,发觉这样做法是不是不太对,然后松开了手,“贞儿把衣服脱了,我检查下伤口。”脸涨得通红。   夭夭很听话的脱掉白衬衫,上边只剩文胸,陆城没有想到,她的胸口会伤的这么严重,急忙的扶她坐下然后找出了医疗箱,夹出棉花球来擦拭,夭夭吃痛的咬着牙,不一会儿,桌上摆满了一大片带血的棉花球…… 第57章 云吞   “发生了什么?”陆城看着夭夭苍白的脸颊上冒出细汗不禁心疼起来。   夭夭看着陆城并未回答, 他和L定是有必然的联系, 警方,王凯找不到L的下落, 只能从他这里下手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陆城两只眼睛像锥子一样逼人。   夭夭忙不迭的穿上了衣服,看着陆城那双眸子丝毫不惧怕, 伸手摸了摸陆城的脸, 那张光洁白曦的脸庞,透露着棱角分明的冷峻真的好看极了, “陆城啊陆城,这个妹妹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性感的薄唇微微开启,明明是温和如水的声音,却充满了爆炸性的震撼力,这是一种精神性的攻击。   陆城的脸瞬间僵住了,看着夭夭的眼神都变了,温柔变成了诧异,再是阴狠,后退几步站起, “你是谁?”全身散发的却是一股令人打颤的冷酷气息, 脸上的表情如腊月冰霜, 这样,才是真实的陆城啊。   “你可以猜一下,哥哥~”哥哥两字喊的特别暖糯,她穿着那带血的衣服,再配上她脸上的阴森笑容, 说不出的诡异。   “你别叫我哥哥!”陆城冷然俯视着沙发上的夭夭,如刀锋般锐利的目光扫过她的脸,的确,从她回来的那日起,陆城便觉得很奇怪,可是重逢的喜悦瞬间掩埋了这种怀疑。   “怎么了,哥哥~”夭夭殷红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看向陆城的眼神却是充满荆棘。   “你究竟是谁?”陆城被夭夭弄的乱了心,上前拽住了她的衣领,脸绷得紧紧的,眼睛像挟着闪电的乌云,沙哑的声音里带着霸气。   “哥哥别着急嘛。”   夭夭呼吸出来的气息扑面而来,陆城心都开始乱了,寒澈的双眸瞳色,散发着冰冷凌厉的光芒,给人带来无穷的压迫感,伸手死死扼住了夭夭的脖颈,夭夭被强大的冲击力倒在了沙发上,陆城因为生气脸上一片通红,剧烈的喘着。   “你是要杀了贞儿吗!”夭夭的嗓音忽然变得决绝,森冷的眸子如鹰一般锐利看着陆城,深不见底的神秘莫测。   果然,说完这句话陆城的手劲变小了,却还是依旧死死扼住夭夭的脖颈不肯松开,陆城那精致的五官散发出一股难言的气势,隐隐透着一股慑人魅力,这样的近距离,夭夭居然会看的出神。   “贞儿呢?”陆城语声缓缓道来,冷然俯视着夭夭。   “你说呢?我用了她的身体,她定是被我挤走了。”夭夭那双琉璃般的眼睛看着陆城,嘴角的笑仿佛在讽刺他。   陆城两只眼睛像锥子一样逼人,手又慢慢地握紧了,那脸色气得像茄子皮似的,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仿佛是让自己平静下来,“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杀了我?我还会继续寻找新的身体,而陆贞的身体,可就会慢慢地腐烂,慢慢地消失……”夭夭用手指托着脑袋,兀自眯着眼睛,吗手指细细长长的,像雨后新出的笋芽尖儿。   “你……”陆城眼里寒光一闪,面部轮廓绷紧了线条,夭夭说的是事实,他真的没有办法,垂在腿侧的拳头悄悄发出咯咯咯的响声,看着夭夭,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恨的情绪,在他心里翻腾。   “还有……我叫夭夭。”夭夭享受着这样的愤恨,那双炽烈深邃的眸一眨不眨的凝视陆城。   “是……是你?”陆城一听瞳孔猛的一收,全身的肌肉猛的绷紧,声音颤抖着努力抑制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贞儿的魂魄去哪了。”   “无非是轮回转世或者魂飞魄散!”   夭夭很轻松的说出了如此残忍的话,可是陆城那清秀的脸变得越发冷漠和僵硬了,好像一块铸铁或是水泥,正在夭夭恍惚间陆城居然狠狠的咬中了她的脖颈,鲜血迅速的从夭夭的体内抽离,夭夭想要挣扎双手却被陆城按住,夭夭觉得自己的脑袋方佛胀大了几倍,眼睛迸散起一串串金星,似乎快要昏厥过去。   可是,陆城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反倒更加凶狠,仿佛像一只骁勇善战的狮子,要将夭夭吃抹干净,“哥……哥哥,疼……”夭夭知道再不控制住他,自己将直接失血而死吧,随即装出一脸柔弱的神情,水灵的眸子里竟也蓄满了泪水,甚是可怜。   陆城停下了动作,眸子越发的深邃,英俊的脸上,傲然的冷笑浮现,那样的狂妄嚣张霸气十足,看着夭夭,可能是因为夭夭可怜慌乱的模样刺痛了陆城,陆城慌张的从她的身上退了下来,擦拭着嘴角的血,方才着实是太失控了。   夭夭吃力的起身,脖颈处还在汩汩的流淌着鲜血,“没想到你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夭夭性感的薄唇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用着那双冰冷的深邃眸子看着陆城,“嗜血成瘾,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城并未回答夭夭的问题,“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清脆却又不失威严的嗓音居然能穿透夭夭的耳膜。   过了很多,家里来了很多黑衣人看管着夭夭,然后陆城就离开了,陆城定是去找L了,夭夭诡计得逞的在笑着,方才自己已经在他身上放了追踪器,而王凯那边已经全方面定位这追踪器了,但是夭夭让王凯切勿轻举妄动,她怕以L的能力,王凯会全军覆没。   夭夭手腕脚腕被绑了很多铁链,防止她逃跑,可是夭夭着实是饿了,拖着沉重的铁链往厨房的方向走着,发现冰箱里只有零星的水果,夭夭拿出来洗了一遭,边洗边吃,还没洗完就吃完了,夭夭想要那些黑衣人买饭给自己吃,可是看着那些铁锅般的脸,想想还是算了。   忍着饿意,去房间准备睡一觉,没想到爬上了床后发现有六七个黑衣人在床边死死的盯着自己,夭夭的额头上不禁的滑过无数条黑线,无奈的道,“你们这样看着我我怎么睡觉啊?”   他们不出声,依旧死死的盯着夭夭。   “你们……”   夭夭清冷如月的眼眸中闪烁着无奈的神韵,把被子盖过头顶然后蜷缩在被子里,她实在是又困又饿,她应该好好的睡一觉了,可还未等夭夭睡着,只听一阵玻璃炸裂的声音,随即盯着夭夭的黑衣人紧张的出去一探究竟。   夭夭也是好奇的露出了头,然后起身穿上拖鞋准备出去看看,却意外的看见周深,夭夭已经记不清多久没看过周深了,他只身一人,手持桃木剑放出恶鬼,恶鬼们忽然发疯似的冲向黑衣人,撕咬着黑衣人,黑衣人当然毫无反手之力,周深收回桃木剑,看到夭夭快步上前,见夭夭没有反抗就没有弄晕她,单手将她抱入怀中出了别墅。   “你可是真听话呢。”周深放下了夭夭,帮她解下她手腕脚腕处的铁链,虽然这具身体是周深找给夭夭的,可是他不知道她的模样,所以理所当然的他不知道这具身体其实是夭夭。   “周深!”夭夭也没有想在掩藏身份,“我是夭夭。”   周深着实怔了一下,紧跟着浑身一颤,“夭……夭夭?”   “是谁让你来的?”夭夭知道周深的行为准则,他常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夭夭很好奇,这次的雇主是谁。   “我不知道雇主是谁,他只让我救出你然后杀了你……”周深那眸子里满是狂野霸道和深深的迷恋。   “我饿了。”夭夭自是知道周深不会杀了自己,然后淡然处之的看着周深,细长的眼睛在微笑。   复杂的思想来到了周深的脑子里,夭夭不知道此次周深为何要接一单,因为雇主拿周家的传家宝作为威胁,那传家宝对于周家乃至整个法师界都是极其重要的,若雇主用他做什么坏事,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周深虽然是坏事做尽,可是在大是大非前面还是有觉悟的,可是一边是夭夭,一边是未知的危险,周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很快,他就清醒过来,看着夭夭,“想吃什么?”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些迟疑。   “附近有一家超好吃的云吞店。”夭夭没有在意周深眼中的迟疑,认为周深选择自己是理所当然的,她总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任何这世间的一切都应该围着她转。   说完,拉着周深就去往云吞店,因为没到饭点,云吞店里的人不怎么多,二人坐在了最里面的那张桌子,“老板,来两份大碗的云吞。”   “好嘞。”老板很是热情。   “你还在调查苏零的死因吗?”那段时间周深虽然没有和夭夭接触,可是当时新闻这消息已经轰炸了,周深看着夭夭的脸,即便她脸上在笑,可是她眼中的伤心是掩盖不住的。 第58章 自私   夭夭清澈的眼眸忽然黯淡下来, 没有回答周深的问题, “你最近怎么样了?”刻意的去回避关于那伤心的一切。   “接点私活也够养活自己。”   “嗯,很好。”夭夭清澈的眸子, 宛如池中的泉水。   忽然气氛变得变极其尴尬,二人相望无话, 直到老板端来了两大碗云吞气氛才有所缓解, 周深透过雾蒙蒙的水蒸气看着夭夭,她细眉弯如月, 颈脖锁骨白皙无瑕,仿佛她原来就是这个模样。   “我进入这个身体后就看不见世间的鬼怪了,你有什么法子可以让我看见吗?”的确,过去她还能问一些小鬼线索,现在她就像无头苍蝇一般。   周深从他的包里掏出了一个小药壶,从里面倒出了不明液体在食指上,然后伸手抹在了夭夭的双眼上,夭夭突然感觉眼睛一阵刺痛,就像叫谁用针线给缝住了, 百般努力才只能睁开一条缝, 可是她看到了世界与刚才截然不同了。   她甚至可以听到鬼魅的声音。   “谢谢你。”突然这样夭夭还有点不适应, 按了按太阳穴让自己镇定下来。   吃完了云吞,二人走出了店,还没等夭夭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告别话却被火急火燎赶来的顾正浩拉往了身后,一脸戒备的看着周深,问夭夭, “没事吧。”   “没事啊。”夭夭便是一脸茫然的看着顾正浩,应该是秉之,他带着口罩,好像是不愿意让别人发现自己。   周深发现秉之知道了自己来意,也好,这样自己就下不了手了,而不是因为心软放过夭夭,对夭夭摆了摆手,然后薄唇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离开了。   “秉之,你怎么来了?”夭夭很自然的看着秉之然后问道。   “你知不知道周深是来杀你的?”秉之得到这个消息,想都没想冲出了录制现场,根据曾经送给夭夭的手链找到了夭夭,一副责备的目光。   “他不会的。”夭夭想都没想的说道。   “平常自是不会,这次L是用周家的传家宝来要挟!”秉之很讨厌夭夭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到头来,着急的不过是自己。   “那他也不会的,别担心了。”夭夭自是不关心这种小事,几百年来,自己总是死里逃生,命运总是会眷顾自己的,可她从来没有看一看身后帮助她的人们,她的确是自私的。   “跟我走!”秉之握住了夭夭的手腕,他知道不能再让夭夭放任自流下去了,他是她的夫君,必须对她的安全负责。   “我不要!”夭夭斩钉截铁的拒绝,挣脱开秉之的手腕,只要在等等,她就能找到L的下落,如此关键时期,她怎么能跟秉之走。   “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秉之脸沉得像黑锅底,那两道充满责怪的目光叫人不寒而栗。   “命?”夭夭那决绝的眼神,让秉之背后不禁一凉,“能杀了L,我就算遁入畜道魂飞魄散我也在所不惜!”夭夭那双眼睛凶光闪闪,竟充满了怨毒,L杀了苏零,杀了白岚,这份仇恨,让夭夭怎么能咽下去。   “你疯了!”秉之按住了夭夭的肩膀企图让夭夭冷静一点,“来日方长,你为什么要急于一时。”   “如果是我被L杀了,你会不会像我这般拼了命的想要抓出L将他挫骨扬灰?”夭夭她的痛苦是极其可怕的,她渴望复仇,渴望无情的渴血的复仇。   秉之忽然迟疑住了,夭夭说的话像刀刻的一样在秉之内心开始摩挲,夭夭说的很对,他没有换位思考,死的不是他的爱人,不是他的朋友,如果换成他,他或许比夭夭更加疯狂,就像当初妹妹的离开发疯似的要了夭夭一般。   “那么,死的如果是我,你会怎么做?”秉之那双阴鸷冰冷的眸子,深不见底的神秘莫测看着夭夭。   “如果你会死,那就太让我失望了。”夭夭看着秉之,她知道秉之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自己,即使这次L来势汹汹。   秉之墨澈双眼里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重,“你为什么总要这样毫无忌惮的伤害我,是不是你知道,我总会原谅你?”   “对不起。”   “你除了对不起还会说什么!”秉之眼神犹如一阵寒风扫过,大声的质问着夭夭,路边的行人都纷纷的看向他们二人,仿佛像是看一个哥哥在教育妹妹,可是实在是太养眼了,不免多看几眼。   夭夭知道秉之是真的生气了,踮起脚尖搂住了秉之的脖颈,然后轻轻拍打他的背脊,“不要生气了,是我错了。”夭夭知道每次她一服软,秉之便会轻易地原谅她。   “你知道吗?每次我想要放弃的时候,你又对我笑了……”   温润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自夭夭耳畔响起,充满疲惫且彷徨,仿佛真的是累了很久很久了,可是这些,夭夭是心疼过,可是太多太多的事情充斥在夭夭的脑海里使她忘了在意。   她也曾说过,初雪后就和他在一起,她也曾想过,一切结束后就和秉之离开,可是这样的承诺,她似乎没有从来没有兑现过,她愧疚过吗,并没有……   秉之双手锢住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头死死的埋在她的脖颈,感受她的温度。   安抚好了秉之,夭夭就径直去了王凯家,忽然觉得王凯家乌烟瘴气的。   夭夭按了按门铃,无人应答,夭夭拿了外边的备用钥匙打开了门,紧接着一股阴煞之气扑面而来,夭夭瞬间紧张了起来担心王凯的安危跑了进去,却在卧室里看见一个妖娆女人骑在王凯的身子上,定神一看,居然是小叶。   王凯显然是深陷梦魇,脸上虽是带着潮红,下身都**了,可是印堂却大黑,显然这个小叶在吸取王凯的阳气,王凯在梦魇中却赶到痛!冷漠残全身都在钻心蚀骨的痛,**更是撕裂般的痛。   夭夭抽出一道符便像小叶贴去,小叶见势不妙翻转下床然后刀尖子一样的目光狠狠地盯剜着夭夭,然后发疯似的抓向夭夭。   夭夭手持符咒,默念了几句咒语,然后猛地贴在了小叶的额头上,可是那符咒似乎是不管用了,小叶硬生生的将夭夭扑倒,然后疯狂的抓着夭夭的脸,夭夭的脸瞬间被抓出了好长的一道伤口。   夭夭脸绷得紧紧的,眼睛像挟着闪电的乌云,反入为主的扼住了她的脖颈将小叶压在身子底下,恶狠狠的道,“谁派你来的!”那眼神如同地狱般可怕,当初出手救出来的小叶居然另有目的。   “放开我!”小叶挣扎的看着夭夭,就还差一点她就可以吸光王凯的阳气完成任务,这时夭夭突然出现坏了她的好事。   夭夭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让小叶几乎是喘不上气了,因为太担心王凯的安危了,夭夭用手肘重重的敲晕了她,然后,急忙跑到床边,看着脸色不太好的王凯,拍了拍他的脸,“王凯,你醒醒。”   可是王凯似乎是沉睡在他的梦魇中。   ————————   夭夭曾经听广宗说过,深陷梦魇的人只有两种方式可以叫醒他,一种是见泪,一种是见血,夭夭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毫不犹豫的对着自己的胳膊便是一割,王凯瞬间惊醒喘着粗气,因为梦中与自己**的是夭夭,然后羞涩慌张的看着夭夭,她脸上的伤口很是刺眼,“你怎么在这……”   “你阳气都快被吸完了,还问我怎么在这里!”   夭夭没好气的白了王凯一眼,可是看王凯虚弱的模样,夭夭也不再说什么,准备回头看一下小叶,忽然一惊,小叶居然消失不见了,这事就让夭夭极为头疼。   王凯准备下床帮夭夭清理伤口却被夭夭一下子按到了床上,“你好好休息。”说完,就出去找出了医疗箱,独自清理伤口,清理完毕后,夭夭掏出了手机点了些营养粥,还顺带买了很多补阳气的东西。   很快,外卖就到了,夭夭打开外卖走进了卧室,“喝点粥吧,待会带你出去晒晒太阳。”   王凯看着夭夭受伤的手腕,也没小孩子气的让她喂自己,很快的喝完粥,夭夭就帮忙让他穿上了衣服,正好上次夭夭的缘故王凯家有张轮椅,推着他出去晒晒阳气补充一下阳气。   嫣红的太阳柔和地停在乌蒙蒙的半空,一点点亮起来,放射出刺眼炫目的光芒,洒在他们的身子上,特别的舒服,春天的风要比棉絮柔软十倍,“很久没有这么舒服的晒太阳了。”王凯的笑明媚飘逸,第一次,他们俩相处这么悠哉。   “陆城的行踪调查的怎么样了?”这是夭夭此次来的主要目的。   “定位到了,他在双子医院停留了好一阵。”   “双子医院?是那个已经废弃的医院吗?”夭夭顿了一下, 似乎在想什么, 然后继续推着王凯往前走去。   “是的。”   “帮我准备把枪,还有我放在你这里的那把匕首也一同给我。”夭夭眼光深沉, 似乎有了什么决定。   “你要做什么?我和你一起去。”王凯似乎已经猜出了大概。   “你还是好好的把阳气养足吧。”夭夭不想再让身边的任何人受伤了。   “我很好!”王凯起身想要证明自己可以保护她可是还没起来身体虚弱的直直倒在了轮椅上,然后王凯那深邃的眸子泛出无奈, “都放在我家里了, 回去就可以拿到。”   “好,我今晚就去, 不允许你派人跟着我。”   她和L的恩怨,是时候一刀两断了,王凯也没再说什么,回到了别墅王凯将夭夭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大概晚上九点左右,夭夭喝了杯奶穿戴整齐就出了门。   很快,夭夭只身一人去往了双子大厦,那里因为废弃的原因,毫无人烟, 显得阴森恐怖, 夭夭推开了大门, 没有锁,还发出了“咯吱”的生锈声音,夭夭慢步走了进去,很黑,夭夭掏出了手机照明, 四处寂静的不像话,房间里四处堆放着废弃的医疗器械,甚至有的房间还有福尔马林溶液泡着不知名的东西。   夭夭漆黑的眼睛半眯,扫了一圈,时不时能看见几个小鬼,有的小鬼见到夭夭没有理会,而有的小鬼突然看到活人了不免想捉弄一下夭夭,两两飘到夭夭身前,对着夭夭做鬼脸吹着寒气。   夭夭不想去理会,那些小鬼居然更加变本加厉,居然骑在了夭夭的肩膀上,夭夭感受到了重量,心中不悦,直接把那俩小鬼甩了下去,掏出匕首就想让他们魂飞魄散,一只比较年长的鬼忽然出现,跪倒在夭夭脚前,“求求小仙姑饶了他们俩吧。”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只老鬼的。   “鬼爷爷——”两只小鬼也知道怕了,连忙爬到老鬼的身后瑟瑟发抖。   夭夭没有再下死手,收回了匕首,然后一层一层的检查是否有异样,可是除了阴煞之气重了一些以外也没什么异常,很快,夭夭就爬到了顶层,月色是那样的晶明,蓊郁的树是那样的静止,满是月色,白得如银,意外的是,顶楼的地面上铺满了血迹,像极了一片血海。   夭夭眉毛蹙起,还是往前走着,粘稠的血液惹湿了夭夭的鞋子,夭夭能感觉到,血液包裹她脚粘稠的极其不舒服,她的双手握成拳头,忍耐的手背上青筋直暴,她仿佛回到了那片血祭,自己在血海中挣扎无助的样子。   可是,她忽然听到前方有蠢蠢欲动的声音,因为也要太黑,夭夭根本看不清楚,她掏出手枪小心的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发现那里蜷缩着个女孩,女孩的背影很熟悉,夭夭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小叶,她身上伤痕累累,手腕脚腕动脉已经被挑破,汩汩的救出鲜血和地面上的血液融合。   看到夭夭,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救救我——”说完,还伸手准备抱住夭夭的大腿。   夭夭自是会躲开,她对于背叛利用自己的人从来没有心软过。   “求求你,救救我。”小叶眼睛红肿,眼眶似乎饱和着眼泪,像夏天早晨花瓣上的露水,手指那么轻轻一碰就会掉下来,慌张的爬向夭夭,夭夭却是嫌弃的一步一步往后退,可是小叶还是紧追不舍,夭夭的厌恶的看着她,然后毫不迟疑的举起了枪对着小叶的头颅便是一枪。   “砰!”子弹穿过小叶的头颅,小叶睁大了惊恐的眼睛,然后直挺挺的倒入了血泊中。   身后忽然传来了拍手的声音,“不错不错!!”是L的声音,夭夭急忙回头举起枪就是一枪,可是L居然是灵体,子弹直直的穿过了L飞往了远方,夭夭看不清L的脸,仿佛被涂鸦过一般。   “你究竟是谁?”夭夭她眼里迸射出仇恨的火花,她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搓烂,将他的骨头碾碎。   “白岚的死还可欢喜?”L大笑着,笑的那么不可一世,像是在要弄一只蝼蚁。   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恨的情绪,在夭夭心里翻腾,夭夭扔下了枪拿着匕首就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可是L瞬间来到夭夭的身前握住了夭夭拿着匕首的手腕,“这个匕首,你居然留了这么久。”有些回忆的味道。   “我究竟亏欠了你什么!”夭夭一听瞳孔猛的一收,全身的肌肉猛的绷紧,声音颤抖着努力抑制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   “你亏欠了我的一生!”L突然一把甩开了夭夭,附身捡起了夭夭方才扔下的手枪,脸上依旧噙着笑握着枪指向了夭夭,“这具身体死了的话,你是不是还要重新寻找身体?”   显然,他对夭夭了解的一清二楚。   然而,他并未对夭夭开枪,而是对自己身后开了枪,忽然传来了王凯的惨叫声,夭夭惊骇得眼睛睁得核桃似的,王凯怎么来了?只见王凯右膝中枪单膝跪地,伤口火辣辣的疼。   “这想必是你的仆人了吧。”L走向王凯,用枪挑起了王凯的下巴,王凯也只能看清L的嘴唇,厚薄适中的唇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你放开他!”夭夭吃力的起身,捡起了那把匕首现在L的身后,似乎在要挟,似乎又在恳求。   “上一次,白岚和他之间,你可是选择了白岚……”L脸上的笑容,非常的诡异配色,王凯听到了这句话,脸都绿了,自己也能猜出了理所当然,那一次,是夭夭放弃了自己拿?   “闭嘴!”夭夭怒视着L,她自私的不愿意这事实被王凯知道。   “敢做不敢当,几百年了,你还是一个样!”L忽然变得阴狠,对着王凯的左膝盖又是一枪,王凯完完全全的跪倒在了血海之中,毫无反手之力。   “你住手!”   夭夭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握着匕首便向L扎去,L瞬间回过了头看着夭夭,夭夭的身体好似被控制住了不能动弹,“心疼了吗?原来你还会心疼……”   那声音淡淡的,却掩饰不住那丝悲伤,可是转瞬,那悲伤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的暴戾恣睢,背着王凯又是对他来了一枪,而这一枪,击中的却是他的胸膛,王凯忽然觉得四肢以速度慢慢地僵硬,这是死亡的讯息吗?   真实,梦幻,感觉,意识,象一锅杂碎似地煮在王凯嗯脑海中,浑浑噩噩,朦朦胧胧。   “你住手!你给我住手!”夭夭像个疯子一样咆哮着,她害怕,害怕就连王凯也会离开自己,她很自私的想要他侍奉自己一辈子……   忽然,夭夭恍惚间居然能看清L的眼神了,那微睁的眼底射出的灼烈目光,就像缠绕着火焰的冰冷剑锋,刺穿了自己一瞬间停顿的心脏,“你究竟如何才能放过他!”   “我倒是没想过。”L笑颜撇过脸。   “飞鹰组织,非法灵魂交易,我可以把我的灵魂卖给你!”夭夭她必须尽量压抑自己,才能忍住用上眼圈的热泪,克制激动的感情是十分痛苦的,她用力地咬住嘴唇,必须十分镇静十分理智才能静心地想出办法来救王凯一命。   “你的灵魂……”显然,L迟疑了。   “对,我的灵魂。”夭夭开始乘胜追击,她必须要保住王凯的性命。   “这样肮脏破碎的灵魂,我留着何用?”L放肆的大笑起来,看着夭夭乞求痛苦的模样,内心深处觉得好生舒爽。快感充斥着他的头颅。   夭夭脑子里轰然一响,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杀意,双双打了一个冷战,全身上下都冒出了一粒一粒鸡皮疙瘩,“你……你可以帮我视作玩具,尽情的折磨我,只要你想,我任何事都可以为你做。”   “任何事?”L忽然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忽然上扬,“用秉之的命换王凯的命,换吗?”   又是这样的选择题,这样的选择都快要将夭夭逼疯了,可是她现在必须做出选择,她几乎是毫无迟疑的回答道,“好,我答应你。”因为王凯的性命迫在眉急,她用的也不过是缓兵之计。   而王凯听到了这句话,他望着眼前这夭夭模糊的模样,内心突然觉得自己在她心目中也是很重要的位置,不禁暗暗欣喜了起来。   L夺过夭夭的匕首,在匕首上似乎涂了什么东西,然后再交给夭夭,“若你出尔反尔,我会让王凯死的比白岚更加凄惨。”低沉的嗓音带着戏谑,仿佛对眼前的这个玩具充满了好奇。   “你在这上面抹了什么!”   “能杀死秉之的东西。”   能杀死的秉之的东西……   ——————————————   夭夭的心突然变得好乱, 却还是接过匕首, 宛若深潭的黑眸看着L,试图想要看见他的面容, 可是却总是太模糊,最后夭夭也放弃了不再去看, 看着虚弱的王凯, 蹲下摸了摸他的头发,揪心一痛, “你可不能这么容易就死掉……”   夭夭温柔嗓音自耳畔轻轻响起,王凯吃力的睁开双眼,看着夭夭温润如玉的脸颊,她的睫毛又密又长,尤其的黑,一根一根的,就像被浓墨染过一般,“听到没有!”夭夭见王凯不答,有些愤恨的问道。   “嗯。”废了好大力, 王凯终于吐出了一个字。   见王凯回答了, 夭夭起身眸光一转落至L身上, 然后什么也没有说带着匕首离开了医院,L看着夭夭的背影,那冷漠的眸子里激起了涟漪,波涛汹涌,扭曲着脸, 颤抖着咬着唇,“绝望吗……”带着几分嘲弄的冷意。   夭夭很快来到samsara组合的别墅,开门的是江沅见到是夭夭满身是血,想到半个月前的血腥之事立刻紧张起来了,“夭……夭夭……你怎么来了?”   夭夭依旧对江沅是不屑一顾的,直接走了进去径直向顾正浩的房间,顾正浩没有锁门的习惯夭夭直接推开了房门,顾正浩很悠哉的裸着上身躺在床上拿着平板在看最近热播的电视剧,见到夭夭走了进来,满身是血狼狈的模样,诧异了几秒放下平板,然后起身连上衣都没穿走到夭夭身前,“你怎么了?身上怎么这么多血?”   他不是秉之,夭夭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说,各种矛盾的心情,痛苦地绞缢着她,肩膀在柔和的灯光下抖动,这是害怕的情绪吗?顾正浩看着夭夭,她居然也会害怕。   “正浩,我们认识多久了……”夭夭垂在腿侧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握成拳头,清晰可见白色的骨节。   “一年多了。”顾正浩不知道夭夭为什么会问这么突兀的问题。   “你对我印象是怎样的?”夭夭身体微微颤抖。   顾正浩不解的看着夭夭,迟迟开口,“第一次见面时,你被推着轮椅进来,你的眼睛很漂亮,睿智的眼眸精明无比,那时候就觉得你很神秘……”   “觉得我狠心吗?”夭夭眼眸幽暗,面部轮廓绷紧了线条。   顾正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迟疑着点了点头。   夭夭瞬间掏出了腰间的匕首将顾正浩扑倒在了床上,匕首正对着他的眉心,握着匕首的手在发抖着却始终没有下手,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眼前的男人不是秉之,她为什么也下不了手……   夭夭紧闭着嘴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在了顾正浩的脖颈上,顾正浩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了,仿佛是忘了那把匕首的存在,他望着眼前这张害怕彷徨的脸,身子像粘在床上似的不动弹了,可是心脏却在砰砰砰的跳个不停,可是转瞬,秉之就占据了他的身体,秉之伸手将夭夭揽入了怀中,夭夭手中匕首脱落像个孩子一样被秉之抱着,“发生什么事情了?”温柔极了。   夭夭阴郁的眼睛全湿了,像沾上了露水一样,他的怀抱很舒服,很温暖,让夭夭很快的镇定下来,“L让我拿你的性命换王凯的性命,我不想让王凯死,更不想让你死。”   秉之轻轻拍打着夭夭的背脊,“王凯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有事的。”每当夭夭彷徨无助哭泣的时候秉之觉得他的世界都要塌了,起身坐在床上,可是还是将夭夭死死的搂在怀中,看着一旁的匕首,皱起了眉头,匕首上面粘满了能够让自己魂飞魄散的邪灵,有的邪灵还在咆哮,似乎要将秉之给吃掉。   秉之握起了匕首,惊觉这股邪灵很是放肆,开始缠绕着秉之的手腕,在秉之怀中的夭夭也发现了异常,起身然后夺过匕首,抽出符咒死死的贴了上去,上面的恶灵才得以消停。   “L此次是来势汹汹啊!”秉之笑容僵在脸上,沉重的看着这把匕首,此次他不能掉以轻心了。   “我该怎么做?”现在,她能信赖的,只有秉之了。   “先救出王凯吧。”秉之伸手拿起带着符咒的匕首对着自己手腕一割,鲜血瞬间流淌出来滴落在匕首上,匕首上的恶灵透过符咒开始摇摆起来,然后发疯似的在饮血,血液很快被吸收的一干二净,恶灵似乎是没有喝够发疯似的想要袭击秉之,却是被那张黄符挡着无能为力。   秉之将匕首递给了夭夭,起身穿上了衣服,“我同你一起去,我在暗中保护你。”说完,伸手擦拭掉沾在夭夭脸上的血,然后搂着夭夭的肩膀下了楼。   看着秉之和夭夭下楼了,一旁的江沅紧张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可是也猜忌出了这大晚上的出门定是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没敢吱声眼睁睁的看着二人离开了。   再次来到双子医院的楼下,夭夭手紧紧握住匕首吐了一大口气走上了楼顶,L早已消失不见,而王凯倒在血泊中的模样但是刺痛了夭夭的心,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王凯的身上,夭夭快步上前蹲了下来摸上王凯的额头,“你还好吗?”略微沙哑的声音在黑夜中尤为突兀。   王凯像死了一般没有回应,夭夭有些着急的拍打着他的脸,“王凯,你不是答应我不会轻易地死掉吗?如果你敢死掉,我会把你的身体去喂狗!我会把永康房地产变卖,让王昱一辈子的心血灰飞烟灭!”夭夭在恐吓王凯的同时将匕首收回在了腰间,然后吃力的将王凯扶起来下楼。   王凯虽然身材均匀可是对于夭夭的身体来说实在是太过庞大了,刚下没到一楼夭夭重心不稳和王凯双双摔了下去,疼得夭夭皱起了眉头,可是这一摔却把王凯摔醒了,王凯我干渴得要命,都感觉不到自己嘴里还有舌头和牙齿,“夭……夭夭……”他模糊的看到狼狈的夭夭,内心说不出的难受。   听到王凯的呼唤,夭夭这提着的心也算是微微放下了,过去扶起了王凯,正准备问他怎样的时候忽然惊觉四周都是恶疾在看着他们,凶狠的龇牙咧嘴的模样甚是恐怖,夭夭收敛的眉心凝结成被逼迫的样子被王凯尽收眼底让他疑惑,因为王凯根本看不见这些恶灵。   夭夭垂在腿侧的右手缓缓的摸到了腰间的匕首,抽出一道符快准狠的贴在了王凯身上,然后毫不犹豫的松开了王凯,没有外力的扶持王凯重重的摔落在地,那些恶鬼也狠狠的向王凯杀了过去,可是被符咒直接击溃。   恶灵觉得吃亏便纷纷扑向夭夭,夭夭准备拿出符来却发现王凯身上的符是周深给的最后一道符了,随即退后了几分用匕首上符咒挡着,可是怎能地方住群魔乱舞,夭夭的膀子瞬间被恶灵撕扯掉,匕首掉落鲜血飞溅而出,喷射在了王凯的脸上,王凯瞬间惊愕才后知后觉这里有恶灵的存在,“夭……夭夭!”   王凯的眼睛几乎充血,咬着牙看着夭夭。   夭夭疼得眼眶发红,嘶声烈吼一声,恶鬼似乎还不打算收手,上前想要撕烂夭夭的腹部,夭夭瞬间被震后了几步,猛吐了一大口血,狂风在嘶吼,嗜血的杀气忽然弥漫飘荡,“住手!”L的声音彻响在整个楼道,恶灵们纷纷收手退后几分。   L走近夭夭,看着她断掉的右臂,薄唇微微扬起,带着温柔的笑意,却又显得性感无比,“疼吗?”   夭夭的目光愤怒且焦虑,像是凶神恶煞的老虎更像是惴惴不安的兔子,她的嘴唇焦裂,脸上一片通红,身上剧痛,说不来怎么个痛法,彻骨地冷让夭夭几欲昏厥,眉头微微蹙起,眉宇间淡淡的落寞让人忍不住为她心痛,单薄的肩头使她看上去更像一个孩子,血色在她白色衬衫上绽放,她已经没有痊愈的能力了。   痛得她快要无法呼吸了,眼泪从她那凝滞眼睛里像泉水样的流溢出来,夭夭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进入这个身体后自己会变得这么爱哭,明明可以忍住的可是这个身体似乎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   难道,这就是所谓人性的软弱?难道,这痛苦的滋味夭夭还没有习以为常?   L伸出右手借住了夭夭摇摇欲坠的脸颊,L的手出奇的寒冷,一切都仿佛结了冰,便是空气,也象快要冻结的样子,夭夭觉得很冷,什么都冷,从脚底到大腿,从手指到肩胛,从鼻尖到胸口,一直冷到了夭夭的心里……   过了很久很久,L突然开口,“为什么你变成这样我会有点心疼……”声音逐渐变得低沉,嗓音却带着莫名的诱惑。   L想要伸手要去扶他起来, 夭夭顿时像刺伤的兽类在做最后的挣扎, 用自己左手推开了L,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更不需要眼前这个自己切骨之恨的仇人来怜悯。   L突然觉得不悦,她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拒绝他!暴戾的伸手将她箍在怀中, 用的力气十分大, 让夭夭逃脱不得,“你这般模样让我好生妒忌, 当初,你为什么不像保护王凯一般保护我……”L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了夭夭的耳朵里,掩饰不住那丝悲伤。   “因为你不配!”   夭夭低沉的嗓音带着戏谑将L微微化掉的心瞬间紧绷了起来,他知道,夭夭曾是一国郡主,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所有人都包容她的任性。可是,L陪伴了她那么久,到头来……到头来只是换来了一句你不配?   一抹忧伤从L冰冷的眸子中闪闪而过, 这仇恨像刀刻的一样记在他的心里, 锢住夭夭的手握成拳头发出咯咯咯的响声, 他仿佛在忍耐。   “无论你是谁,我都会将你戳骨扬灰,祭奠苏零和白岚在天之灵。”上下眼皮,就像叫谁用针线给缝住了,因为失血过多, 夭夭慢慢地晕死在L的怀抱中。   L一双如同黑洞一般诡异、深邃的眼眸看着夭夭的侧颜,伸手抚摸着软糯带着恨意的脸颊,然后低头吻上的她的唇,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突如其来的吻被王凯尽收眼底,他开始有点措手不及,仇恨,一下子从心里涌上来,冲红了脖子脸,“放开她!”可是他实在是没有能力去杀了这个混蛋。   L放开了夭夭的唇,将夭夭抱在了怀中起身,然后俯瞰着王凯,嘴角的笑意欲加浓重,他方才放出恶鬼就是想试探一下秉之是否真的被夭夭所杀,夭夭受到如此迫害秉之都没有出现,想必是十有八九的,这件事,L自是开心的。   破天荒的,L放过了王凯,抱着夭夭离开了这所废旧的医院,确定L已经离开后,秉之才出现扶起了王凯,王凯见到是秉之,发疯似的抓住了他的衣服,“夭……夭夭被L带走了!”   “我知道,我先带你去医院。”   “你怎么可以这么平静?”王凯狼狈不堪的眼睛瞪着秉之,“我不明白,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夭夭吗?你为什么不出手相助?”那双眼睛凶光闪闪。   “再不去医院你会死的!刚才那不过是L的计谋,是为了引诱我出现,然后杀掉我和你!夭夭的目的是救出你,我贸然出现只会中了L的计!”秉之拉住了王凯的衣领对他解释道。   “即使是夭夭,都打乱不了你毫无紊乱的心境吗?”王凯看着秉之,他是责怪秉之的,如果他刚才出现,夭夭绝对不会断了臂,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地被L带走。   秉之看着王凯的眼神,脸顷刻间就乌云密布,重重的捣了他一拳,王凯不堪重负的倒在后面的墙上缓缓的落地,嘴角还流出了鲜血,“若不是因为你这个拖油瓶,夭夭能受这种迫害?”这是王凯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便晕死过去。   王凯做了很长很长的梦,他梦见了自己和夭夭初遇的场景,她小巧精致的可爱模样,他想要一辈子都保护她。   王凯在想,爷爷定是对夭夭的感情不够深厚,不然……他便不会娶妻生子。王凯固执的认为他对夭夭的感情是无坚不摧的,他愿意为夭夭放下一切只期盼着和夭夭共度一生。   他还梦见了夭夭一袭嫁衣的模样,她在对他笑,她在对他招手,她仿佛把她一生都托付给了他。他欣喜若狂地跑向她,胆怯且激动的牵起了她的手,说着虚无缥缈的誓言。   然后,柴米油盐的生活。   再然后,子孙满堂……   “夭夭……”病床上带着氧气罩的王凯眼角流出了一抹泪,他缓缓地睁眼却看到一片空虚的天花板,失落感瞬间蔓延在他心头,也对,他怎么能奢求和夭夭去相守一生。   他不过是她的仆人……   王凯此刻好像好像一个溺水的人,连刚碰到手的仅有的一块木板也滑失了,一滴泫然的灼泪兀自挂在一张脸憔悴的面颊,长长的死寂的默然,然后一声悄然的叹息……   —————————————————————————————————————————————————————————————   “贞儿……贞儿……”四处一片黑暗黑,伸手不见五指,那墨一般的黑暗,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夭夭有人在喊自己,声音很暖,那个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猛地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居然是陆城,夭夭咬紧了嘴唇,觉得眼眶潮湿,心底的每根神经都开始痉挛了起来,“哥……哥哥……”夭夭不知道,自己居然会对陆城这么有依赖,仿佛是原主的情感。   陆城知道眼前的是夭夭不是陆贞,可是听到她彷徨地叫自己哥哥心一下子就软了,伸手扶起了夭夭,端起一旁的粥,舀了一勺吹了吹放在夭夭嘴边,夭夭没有拒绝张口吞下勺里的粥。   “我不是在照顾你,我是在照顾贞儿的身体。”陆城解释道,却还是在喂着夭夭。   “我知道。”夭夭惊觉自己的右臂居然被接起来了,只是还没有适应不能完全地被自己控制。   喝完粥,陆城扶着夭夭睡好,然后为她盖上被褥,看着夭夭的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夭夭知道,对于陆贞的死,陆城是责怪自己的,“陆城,我曾经也有一个哥哥……”生冷的开口,是沉郁嗓音。   陆城看着夭夭,然后坐在了床边等待着她接下来说的话。   “虽然我也有很多皇兄,但是他很是照顾我,是没有任何利益的,他只是单纯的喜欢我这个妹妹。被他宠爱的日子我真的过的很幸福……”夭夭那微睁的眼底忽然射出的灼烈目光,就像缠绕着火焰的冰冷剑锋,“可是……他犯了皇族,不,是古代的大忌,他居然爱上了一位男子,那年,他才十六岁。”   “那时候是会遭人唾弃吧。”陆城居然还在笑,扬着眉,有些调侃的。   “而后……皇兄心怡的男人一直没被找到,他们就把皇兄放进猪笼,在开口处捆以绳索,吊起来,放到江河里淹浸,湖水没顶,淹浸至死……”夭夭眉头微微蹙起,眉宇间淡淡的落寞让人忍不住为她心痛,双手握紧拳头,在身体两侧微微颤抖,双目死死地盯着陆城。   “你没有能力去救他?”   “不是……我当时也是唾弃他的!我认为他丢了皇族的脸面,我和着那些所谓的正义一起杀了他!”夭夭他的身体颤抖了,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下,看着陆城,抓住了他的手腕,“L是不是就是皇兄,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就是皇兄……”第一次,她如此大胆的猜忌,脸色惨白,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是在为他做事。”陆城看着夭夭慌张的模样一抹忧伤从他冰冷的眸子中闪闪而过。   “他定是皇兄……我亏欠他的,是我亏欠他的……”夭夭肩膀若有若无地抖动着,那目光,仿佛是沉沉夜色中掠过了转瞬即逝的流星。   夭夭闭着眼睛,身体抖得更加厉害,这就是因果循环吗?当初自己眼睁睁地看着正义将皇兄推入了河里,皇兄拼命的挣扎绝望的看着自己,嘴里好像说了什么风太大,人群太嘈杂,夭夭根本没有听清。   夭夭清晰的记得当时天气是阴沉的,傍晚时分而看不见夕阳,风太大却遍天弥漫着黄腾腾微细的尘沙,又清冷,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冷漠,包括自己,如果当初自己感同身受的为皇兄考虑一下,如果当时这种“苟且之事”被发现之后她能去听仔细皇兄的解释,如果当时顾及兄妹情义去求着父皇放过皇兄,会不会,一切的结局就不会这么残忍。   她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皇兄被杀死,然后一脸冷漠毫不伤心的离开,还依旧认为他是咎由自取,连他最宠爱的妹妹都没有理解他,当时,皇兄定是伤心痛楚极了。   越想越伤心,夭夭几乎是要崩溃的样子,陆城伸手去擦拭她的泪,啜泣了好久的她,眼睛红肿得像两颗熟透了的樱桃,“当时是封建的,这不怪你,好好睡一觉,醒来什么都会变好的。”陆城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情不自禁的去安慰她,可能因为这张脸,让他无论如何都生不了气。 第62章 陆城的伪装   “L呢?”是夭夭种下的因果, 可是他毕竟是杀了苏零白岚的凶手, 即使夭夭对他有愧,可是抹杀不了对他的恨。   宠爱如何, 愧疚如何,那不过是过去了。   夭夭忽然心狠起来, 再次坐起身看着陆城, 双犀利的眸子盯着陆城。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陆城看着夭夭,然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夭夭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裳, 然后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发现屋里空无一人,门和窗户是被贴满了禁符夭夭根本不得逃脱,她开始推开了陆城的房间,再次翻找什么东西。   翻了很久很久,夭夭和上次一样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然后叹息地倒在了陆城的床上,来回翻滚似乎在发泄愤怒,然后头发意外的碰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夭夭好奇的看去, 然后, 她看到了一本很有年代感的本子。   夭夭起身小心翼翼的拿了起来,从里面掉出了一张合照,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合照,父母二人皆是普通之人,陆城怀中抱着陆贞, 令夭夭诧异的是,陆城当时脸上的笑容是明明确确的,是真实的。   想来,那时候时候是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吧。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夭夭带着疑惑不解翻开了这本笔记,前一半皆是记满了生活的幸福美满以及陆城对这个家庭的爱,充满了正能量,也记下了他和陆贞并非亲兄妹,皆是被陆家人领养回来的,可是他们每一天都过的很开心,这样的他,怎会变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带着好奇,夭夭接着往下看下去,中间好像是被撕掉了几页,而且撕的十分暴力,参差不齐的边角完美无疑的暴露出了,然后,下半本上记载的便开始阴郁,开始变得恐怖。   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如何杀了养父母的全过程,残忍的让夭夭内心一揪,居然没有勇气再继续看下去,究竟是怎样的仇恨,他居然连自己的父母都不放过,而且还让陆贞尽收眼底。   当时,陆贞定是害怕极了。   然后,快速的翻过那几页近乎残忍的作案手段,也快到了最后一页,最后一页上满是鲜血以及污渍,以及铺满一页的对不起,夭夭看着着实迷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夭夭觉得头疼,无意的抬头看了一眼却不偏不倚的撞上了陆城的目光,表情却骤然僵住了,欲言又止的抿了抿嘴,浅浅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抓住时机微笑道,“我不是故意看的你相信吗?”然后露出了一个极为尴尬的笑容。   陆城脸绷得紧紧的,弯下腰拿走了那本笔记,垂在腿侧的手指,一根根的早已攥握紧。   “你是将陆贞视为妹妹,还是爱人?”反正有了这具身体,夭夭再怎么口无遮拦,陆城也不会生气到杀了自己,夭夭开始为所欲为的挑逗着,小脸上漾出甜笑看着陆城。   “闭嘴!”陆城显然是怒了。   “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如此残忍的杀害了你们的养父母?”夭夭继续追问着。   “他们领养我们回来根本就是为了他们养蛊!当时贞儿半个身体都快被蛊虫啃食掉了她还全然不知,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陆城身体就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双手握紧拳头看着夭夭,他被陆贞记恨了怎么久,他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太过于悲惨了。   “蛊虫?”夭夭没想到的是,这个时代居然还有人在人身体里饲养蛊虫,“陆贞……是怎么沉睡过去的?”   “她亲眼目睹了我杀了陆家人的全过程,然后发疯似的对我咆哮,我无论怎么解释她都不听,可是蛊虫快要完完全全的占据她的身体了,我只能将她身上的蛊虫转移在我的身上,可是……过程出了意外。”陆城满满责备的嗓音。   “转移在你的身上?为什么你如此好端端的站在我眼前?”   “活了百年的人难道不知道何为障眼法吗?”   陆城黝黑的眸子如寒冰般发出阴冷的光芒,转瞬间,在夭夭眼前那张俊逸不凡的脸庞变得腐烂不堪,大大小小的蛊虫在窸窸窣窣的爬动着,时不时还在啃咬几口,流下了恶心慎人的唾液,夭夭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看着这样的陆城,那完美地一切原来都是伪装起来的,“嗜血,是为了活着吗?”   陆城收起了那瘆人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那张冷峻的充满男性神秘魅力的脸,这样的脸不意外是让人舒服的,“只有活人的血才能阻止蛊虫蔓延侵蚀我的脑部,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你近来饮血了吗?”听了陆城的护士,夭夭居然有些动容,抬头看着陆城那副表情,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热。   “此事你无需多管。”陆城略显苍白的薄唇轻轻启开,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向夭夭解释,可能夭夭用着陆贞的身体,让陆城有些慌张害怕她误会。   夭夭抬眼望向陆城,犹豫着问道,“那你为什么帮L办事。”   随即陆城笑了一下,“以我的能力,怎么能对抗满身的蛊虫这么久。”陆城的话说得轻飘飘,然后看着她,那眸子里带着隐隐的冷色。   “你协助我杀了L,我可以帮你摆脱蛊虫的侵蚀。”夭夭极为认真的看着陆城,眼中散发出炙热的光芒。   “摆脱?你有这个能力吗?”陆城轻哼一声脸上皮笑肉不笑说道。   “蛊虫自古便是巫族所饲养之物,而秉之正是巫族后裔,他身上流淌的的是巫族的血液,只需要他出手帮助你,你便可以逃脱这蚀骨的惩罚!”夭夭一本正经的道,双烁亮如辰的眸子盯着陆城。   “秉之是巫族后裔?”此事,陆城是从未得知的。   “是。”夭夭坚决的说道。   陆城有些迟疑的看着夭夭,许久未说话,却把夭夭急得不成样子,伸手抓住陆城的衣袖,睿智的眼眸精明无比,“我不会骗你的。”   “其实,L还答应过我……将贞儿挤走的那一魄找回来。”   “陆城,你分明知道陆贞就算那一魄回来了她也不可能活过来,她其他的三魂六魄早已经轮回转世了,你还在苦苦纠缠她的那一魄有何用?”陆贞的离开,夭夭的占有,其实陆城并没有过多的伤心,他知道陆贞不可能再活过来了,可是那日,夭夭用着陆贞的身体活生生的现在他的身前,陆城是真的心动了。   “你闭嘴。”可是,陆城还是不愿意接受事实,他宁愿夭夭永远的冒充着陆贞的身份和他生活下去。   “陆贞早已经死了。”   蓦然,陆城重重的给了夭夭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夭夭有些不敢相信的捂着被他打一巴掌左半脸,一脸惊讶的看着陆城,直到窗外的风吹到了自己脸上,她才惊觉自己神游的时间太长了,“那你就骗自己吧,随意。”夭夭显然有些生气了,刀尖子一样的目光狠狠地盯剜陆城几下。   然后,气势汹汹的下了床向自己房间走去,却不料被陆城握住了手腕然后拉了回来,夭夭抬头看着陆城,那一双如同黑洞一般诡异、深邃的眼眸在俯瞰着夭夭,“你过去是陆贞,现在也是陆贞,未来也必须是陆贞!”陆城冰冷的声音,低沉而干脆。   “不可能!”夭夭决绝的拒绝,气氛瞬间达到了冰点,夭夭挣脱开了陆城的手,然后薄唇轻勾,“我刚才说的事,好生考虑一下,如若L的死让我舒心了,我可以考虑一下继续装傻做你的妹妹。”然后,夭夭就径直去了自己的屋子。   夭夭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盯着天花板,然后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突兀的居然笑出了声,“夭夭啊夭夭,都几百年了,还在装着小姑娘。”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有什么回音。   许久许久,她起身看着窗户上贴的符咒,这种符虽然与当初周易抓自己的不同,可是却是大同小异的,是夭夭此生最怕的东西。可是她现在是在陆贞的身体里了,会不会这种血符对她已经失了作用?夭夭却情不自禁的伸手去触碰,刚接触一点点,她的手像是被燃烧腐蚀,夭夭下意识的收回了手,背后早已大汗涔涔。   她看着自己的指尖,被腐蚀的速度夭夭几乎都能看见了白骨,夭夭不解,为什么会如此这样。虽然是疑惑,夭夭却是放弃了去撕掉血符能够出去,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秉之的身上,看着自己手腕上秉之送你自己装着定位器的手链,还是希望秉之赶快找到自己。   可是夭夭这样任意妄为的利用秉之的情感去帮助自己,她好像从来没有感同身受过—— 第63章 藤蔓   不意外的, 那晚深夜, 夭夭忽然听到一阵嘈杂,然后掀开被子将头露了出来, 却看见顾正浩俊逸似画的脸庞,“秉之……”夭夭不自觉的, 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   秉之伸手将她从被窝中抱入了怀中, 然后意外地很容易的出了陆城的别墅,一片清朗的月色, 已把山峰的姿影、岩石的面部和林木的参差,或浓或淡地画了出来,更显着峡壁的阴森和凄郁。秉之抱着夭夭在那片森林走着,月光下的他也是极其好看的,那一张俊逸非凡、注满了温柔和沉醉的脸似乎快要让夭夭陶醉其中。   “王凯怎么样了?”夭夭问道。   “脱离生命危险了,还在医院疗养。”秉之微眯起深邃的双眸看着前方的道路。   可是走着走着,秉之发现有点不对劲,他不管怎么走也走不出这片小树林,就如同上次夭夭的处境一般, 像鬼打墙一般。   夭夭有也察觉到了, 从秉之的怀抱中下来, 打量着四周的场景,挂在空中的月亮,又清又冷,从西面泻下冰一样的银辉,上面的天空, 奇怪而高,夭夭生平没有见过这样的奇怪而高的天空,而四周,亦是可怕的安静。   “怎么回事?”可是夭夭并未看见什么恶灵。   秉之俊眉忽而一蹙,环顾四周,却没有得出什么理所然。夭夭忽然感觉自己的脚腕被什么东西一拉,然后重心不稳的摔倒被直直的拉向了身后。秉之察觉到的时候夭夭已经踉跄倒地,而缠住夭夭的脚腕的居然是一根活的藤蔓。   秉之迅速的拉住了夭夭的手腕,那根藤蔓用的力气很大,即使秉之用尽力气也是只能和它僵持着,夭夭不悦,摸到腰间的匕首对着藤蔓狠狠的切开,瞬间,绿色的汁液喷了夭夭一脸。藤蔓似乎是被惹怒了,无数根藤蔓对着他们二人接踵而来,秉之下意识的将夭夭护在了身后,然后抽出了很多道符对着藤蔓便是一贴。   可是藤蔓似乎不吃这一套,挣脱开符咒然后对着秉之和夭夭就扑了过去,秉之突然一声中气十足的冷喝,嘲讽的目光瞥过那无数根藤蔓,夭夭知道,秉之要用巫术了,忙不迭的退后两步,夭夭亲眼看见无数只蛊虫向着藤蔓飞出,然后啃咬着藤蔓,藤蔓吃痛的在扭曲挣扎,居然发出了女子的呻吟声,“啊……放过我,求求你……放我一命,啊……”女子毛骨悚然的叫声传来。   夭夭按住了秉之控制蛊虫的手,然后蛊虫乖乖的退下,那藤蔓居然化成了古代女子的模样,一袭红衣,火红色的衣服早已被血染得更加鲜红,妖艳起来,白皙如大理石一般的俊脸,婀娜的身段被蛊虫啃食的不成样子,“谁派你来的?L?”   藤蔓执拗的咬着牙不答。   “我劝你还是告诉我,不然我让你几百年的修行化为灰烬!”   夭夭突然阴狠起来,嗓音沙哑却轻而易举的穿透藤蔓的耳膜,让藤蔓全身一抖,然后怯生生的看着夭夭,“我只是太饿了。”楚楚可怜的模样会让人很轻易地去相信她。   “秉之,杀了她吧。”   夭夭不想再去问,藤蔓忽然锢住了夭夭的大腿,“不要,我说,是L让我监视你的举动的,命我只要有人来救你就杀了。”藤蔓吓得身子一抖,脸色惨白如纸,对夭夭坦白。   “那我上次迷路,是不是也是你搞的鬼?”夭夭俯瞰着藤蔓,脸上还带着阴森的笑容。   “不是,那次只是你自己迷路没有绕出去。”藤蔓委屈巴巴的道,“你别什么都赖在我的身上。”   “你……”   突然被怼,夭夭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身后的秉之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这让夭夭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夭夭恶狠狠的转头瞪了秉之一眼,然后再次看着藤蔓怯生生的脸,无奈的摆了摆手,“快点滚!”   藤蔓知道自己小命得保,激动地想要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起身忽然将夭夭搂入了怀中,夭夭诧异的想要挣脱却看见了白岚,秉之想要上前却被夭夭阻止。   一瞬间,夭夭的眼泪像久蓄而开闸的水一样涌出来,“花……花花……”   “夭夭,当你看到这样的我,想必我已经是离开了,你不要为我伤心难过,我是咎由自取,被欲望蒙蔽了心,可是,如果再让我重来一次的话,我也是会这样的选择的。我爱上徐子良了,出了那宋状元,除了你,对我最重要的便是他了。”   夭夭滚烫的热泪自眼中洒落,“花花,他就是个骗子!”夭夭声嘶力竭的蝉鸣突然如雷贯耳。   “别哭了,你哭我也会心痛的……”   白岚说完,便消失不见了,然后藤蔓松开了夭夭,看着夭夭那乌黑的眼珠噙满泪花,像是野葡萄挂满露珠,闪烁着惊魂不定的神色,不免有些诧异,然后咳嗽了两声,“这是那只狐妖最后想对你说的话,我看在都是妖的份子上,就答应了。”藤蔓装作满不在意的模样说道,其实,那晚,白岚哭泣眼泪慌张的模样,一遍一遍地唤着夭夭深深刺痛了藤蔓。   世上怎会有如此友情让一只修行了那么久的狐妖临死前拼命的叫着,直到白岚没了呼吸,她微睁的双眼里带着无尽的绝望以及失落。   如果白岚临死前能见上夭夭一面,或许就不会那么遗憾。   夭夭擦拭着自己满脸的泪水,然后看着藤蔓,收敛的眉心凝结成被逼迫的样子让藤蔓心头一冷,她不会改变主意要杀了自己吧?然后猛地退后几步,脸色惨白,身子也抖哆起来,“你……你刚才……刚才说了放过我,别……别出尔反尔……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吓得缩紧了身子,不停地朝后退,惨白了脸,唇不停地颤抖。   一抹忧伤从夭夭冰冷的眸子中闪闪而过,伸手递给她了一瓶药膏,“这对蛊虫的咬痕恢复很有作用。”   藤蔓诧异了好久,然后双手接过药膏,“谢……谢谢你……”藤蔓忽然觉得心头一暖,当初,夭夭便是这么温柔相待白岚的吗?那晚夭夭迷路,白岚出现接她回家,藤蔓一直在暗中观察,她们小吵小闹,藤蔓无疑是羡慕的。   然后夭夭就转身同秉之离开了,藤蔓愣在原地很久,看着她的背影,她的背影让藤蔓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有孤寂,哀愁,思念……孤独悲凄,令人心泛涟漪,感慨了好久藤蔓准备离开,可是蓦然,火光四射,浓烟滚滚,一条火海包围住了藤蔓,藤蔓脸色惨白如纸身子抖得如秋风中之落叶,她想要逃脱,可是怎么也突破不出,藤蔓在火光中瞧见了L,高兴地对他招手,“主人,救我……”   L看着藤蔓,薄唇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噼里啪啦的炸裂声,浓烟味掩盖住了藤蔓满身心的绝望,整片树林正以极其恐怖的速度在迅速地坍塌。   L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藤蔓那般美丽的脸上,是全神贯注,她的眼睛里,仿佛除了她谁也看不到。   那一刻,藤蔓明白了什么叫做一厢情愿。   那一刻,藤蔓明白了是自己不配拥有了。   藤蔓怔怔地盯着这片火海,这里便是她的葬身之地了吧,火势已经蔓延在身体上,却没有丝毫的疼痛,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藤蔓手上的鲜血太多,到头来落得不得善终的下场,自己爱的人却是眼睁睁看着自己便化成满天的灰尘。   也许,他从未在意过……   或许是自己出现的时候不是那么的好。   大火渐渐的将一切归于平静,L转身离去,仿佛除了一场火灾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没有悲恸的呼唤,没有无助的凝视,所有的一切都随着那灰尘消失殆尽。   ——————————————————   第二天,夭夭接到吴铭的电话,陈佳宜终于没有逃脱死亡,在夜里去世了。听闻死相极其恐怖,满身口鼻眼耳皆是爬满了蛆虫,身上腐烂的连一块完整的肉都找不到了。   夭夭并没有前去看,她认为她对陈佳宜的恨已经完全转移到了L的身上,她没必要去陈佳宜的尸体前尽情的嘲笑,反倒是觉得陈佳宜是解脱了,摆脱了L的控制以及世俗的一切,可以忘掉一切轮回转世。   这是夭夭所羡慕不及的。   鬼们常对夭夭说,轮回转世是极苦的,那里有滚烫的岩浆,有恶鬼的喧嚣,还有那一饮便忘记前世今生的忘川水,可怕得很。   夭夭是相信的,代代流传,虽然是夸大了些许,可是却是大差不离的,那忘川水夭夭自是没有瞧见过的,却是向往的,若有朝一日,自己能有幸饮下,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第64章 金蝉脱壳之计   那晚, 如钩的明月, 处子般的宁静,公主般的雍容, 月光静静的照着后院,枝丫细细的映着朦朦的月亮, 远天几颗寒星, 夜是那么的寂静,一股幽香不知什么风将它吹了进来。   蓦地, 一颗流星划过去了,转瞬即逝的光亮如一条飘忽不定的银线,转瞬即逝的感觉,美的不可一世,夭夭跟着秉之回到了他们别墅,准备好好的睡了一觉,朦朦胧胧的听到了嘈杂声,“放我进去放我进去!”那声音传入耳中,夭夭浑身一震, 那声音……, 那声音……, 夭夭似乎在哪里听过,夭夭起身去往了屋外,入目的是一张熟悉的脸颊。   “小仙姑你怎么样了?”夜栾急得脸都急红了,头上的汗水豆子一样滚动,却被秉之, 不,应该是顾正浩拉住衣领。   看着夜栾一脸着急的样子,一看便是派了私人侦探跟踪自己,夭夭也不想再去追问,对顾正浩摆了摆手示意放开他,顾正浩迟疑了一下,然后松开了夜栾,夜栾瞬间像挣脱牢笼的狮子扑向了夭夭将她抱了起来,“小仙姑你是不是受伤了?疼不疼?”夜栾关心的模样。   “我没事,放我下来。”夭夭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儿也不讨厌夜栾这种跟踪,反倒是有些安心。   夜栾很听话的放下了夭夭,“你真的没事吗?”反复的在关心夭夭的身体状况。   “没事,真的没事。”   夭夭不耐烦的说道,刚想回房间瞬间忽然听到楼下江沅房间传来了惨叫声,夭夭与顾正浩相看了一眼,然后匆忙下楼去了江沅的房间,还未踏入便听到了江沅惨绝人寰的哀嚎声,顾正浩推开了门,只见江沅汗珠从头上流了下来,捂着肚子,痛苦的呻吟着,“江沅你这是怎么了?”顾正浩蹲了下来扶住了江沅。   “我肚子疼……”江沅脸色如白纸般苍白,原本一双明亮的眸子此时有些涣散,更多的是不知所云的惊惧,唇被他咬得发白,“好像有东西在撕咬。”   顾正浩赶紧掏出手机准备播120,却被夭夭阻止了,夭夭严肃的蹲了下来,然后拉住了江沅的胳膊,将衣服撩了上去,发现他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黑点,夭夭眉毛蹙起,撩开了他的衣服,不意外的,他全身都是黑点。   “这是什么?”顾正浩觉得恐慌,一脸茫然的问道。   夭夭眉毛几近要拧到一处,她听到有虫爬动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夭夭的耳朵附在了江沅的心脏上,她脑子里轰然一响,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杀意,双双打了一个冷战,全身上下都冒出了一粒一粒鸡皮疙瘩,他的心脏中会有东西在爬动,在撕咬。   这是蛊虫?   秉之是绝对不可能对江沅下蛊的,究竟是谁要对江沅下此狠手?江沅虽然利欲熏心了一点但是从未插手这些事情,他怎么可能被人盯上?   江沅觉得头发烫,眼发黑,全身发冷,身子软得像根麻绳,抖动得像风中的草叶,死死的握住顾正浩的手,顾正浩的手被他箍出显出一道深褐色的淤血印子,顾正浩痛得手轻颤,只见江沅眯眯着眼睛,嘴唇哆嗦的想要说什么,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夭夭见江沅难受的样子,掌劈颈动脉导致他大脑暂时缺血,晕了过去。   “小仙姑,发生什么事情了?”夜栾一脸无辜的道。   “夜栾,帮我办件事可好?”夭夭自是要帮助江沅的,samsara组合现在就剩下顾正浩和江沅了,要是江沅再出什么事情,所有的舆论焦点都会指向顾正浩,这对于顾正浩,对于秉之,都是不利的。   “什么事你尽管说,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夜栾信誓旦旦的道。   夭夭在夜栾耳边说了什么,夜栾蹙的眉拧成了死结,却还是点了点头,沉重的离开了别墅。   夭夭取了江沅的一点血,然后让顾正浩照顾好江沅,然后独自出了门去往了太平间,那里恶鬼极其多,有些年长的鬼知道夭夭的来路不敢造次,可是一些新来的鬼却是极其猖狂的,夭夭找到了存放陈佳宜尸体的房间,门是虚掩着,在进去的一瞬间,夭夭都嗅到了隐隐的血腥腐烂气,找到了号码对应的冰柜。   夭夭没有丝毫犹豫的拉开了冰柜,陈佳宜那张被冻的发紫的脸硬生生的出现在夭夭的眼前,“陈佳宜,你欠我的是时候还了。”   夭夭的声音在整个大厅里不断回旋,凝视着陈佳宜,伸手抚摸上了她的脸,极其冰冷,然后拿出了江沅的血,滴在了陈佳宜的额头上,然后陈佳宜的眼睛忽然睁开了,死死的盯着夭夭,让人背后不禁一凉。   “你知道吗?我与你遇见之时,当时一双美丽的眼睛如秋水般传神,我便暗暗发誓我要一辈子对你好,可是我明明那么与世无争,那么严于律己,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待我!”陈佳宜忽然开口,是L的声音,声音回荡在整个太平间里,恐怖至极。   而夭夭并未理会他,伸手捂住了陈佳宜的嘴让她不要再发出声音免得她惊扰了值班人。然后抽出匕首对着她的额头便是一插,陈佳宜身上已经没有新鲜血液了,都已经凝固起来,而江沅的血顺着裂口急促的流了进去。   夭夭抽出了匕首,只见陈佳宜的眼睛像两个火山口,四周都是红的,瞪着狼样的眼睛,全身战栗,似乎要吃人。   “这个劫数你帮江沅受过吧。”说完,夭夭嘴里在默练着什么,然后陈佳宜的尸体开始躁动不安,而远在别墅的江沅也开始难受起来,脸涨的通红。   陈佳宜愈来愈躁动,四肢开始不安分的扭动了起来,夭夭退后了几步,夭夭目睹着蛊虫从陈佳宜的身体破体而出,看来,金蝉脱壳之计看来是成功了。   大大小小的蛊虫开始急促的破体而出,接踵而至,数量多到可怕,然后“砰”的一声,陈佳宜的身体瞬间炸裂,飞到了房间里各个角落甚至夭夭的身上,蛊虫发疯似的在啃咬残缺的尸体,场景可谓是恶心至极。   夭夭抖了抖她身上陈佳宜的碎肉,然后后退几步忙不迭的离开了太平间,而太平间外边,夜栾早已开着车在外边等候着,见到夭夭身上有残缺的碎肉,夜栾忽然胃里一阵恶心,对着路边就开吐了起来,夭夭自是没有在意,上了车将夜栾准备好的衣服在车上换好,夜栾刚上车就看到夭夭脱衣服的样子,两边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支吾着问道,“你让我准备的寿衣。”夜栾递过了一个袋子。   夭夭将自己换下的衣服扔出了车外,然后接过了寿衣的瞬间,夜栾才看见夭夭的脸很是苍白,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就像一朵见不到阳光的花儿,猝不及防地,心忽然一震,“小仙姑你怎么这么虚弱?”   “没事。”夭夭拿出了寿衣然后披在了自己身上,方才金蝉脱壳之计用了自己太多阳气,现在自己是最虚弱的时候,任何一只鬼都能杀了自己,只有自己穿上寿衣,让那些鬼认为自己已经死了,才能逃一劫。   夜栾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回别墅吧,去看看江沅怎样了。”夭夭虚弱的不成样子,脸苍白无比,双眼凹陷,空洞无比。   夜栾很听话的开车去往了别墅,一路上,夜栾一直在偷偷观察夭夭的状况,她一直在冒着冷汗,夜栾无疑是心疼的,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乖乖的按照夭夭说的去做。   回到别墅,顾正浩已经在门口等待夭夭了,见到夭夭身着寿衣一脸虚弱的模样心里一揪,然后伸手扶住了夭夭,“你这是怎么了?”   “江沅怎样了?”   “身上的黑斑褪掉了,现在在睡觉。”顾正浩回答,他感觉到,夭夭无力的身体以及虚弱无比。   听到江沅安全了,夭夭也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无力的倒在了顾正浩的怀抱里,“我走不动了,把我抱进去吧,切记,不要脱了我的寿衣,再弄一些补阳气的东西给我吃。”嗓子难受的几乎发不出声音,仿佛舌根和喉管都粘在一处了。   “好。”   顾正浩急忙的抱起了夭夭走进了屋,夜栾不放心的也紧跟其后,看着顾正浩将夭夭放在床上盖好被褥夜栾才得以放心,夭夭半昏半睡的状态让顾正浩很是心疼,将夜栾拉了出去然后带上了门,一脸严肃的问道,“夭夭去干什么了?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回来的时候怎么成这样子了!”   “我……我也不知道……”夜栾紧张的看着顾正浩,一脸委屈的道。 第65章 皇姐的出现   见夜栾说不出什么理所然, 顾正浩也不再追问下去, 下楼躺在沙发上掏出手机搜索着什么东西补阳气,然后再让助理去置办, 夜栾却是迟疑了许久下了楼看着沙发上的顾正浩开口,“我要带小仙姑走!”低沉的嗓音显然是做了很大的决定。。。   “凭什么?”在顾正浩眼中, 夜栾也不过是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屁孩, 他凭什么插上一脚?   “因为你们护不了小仙姑周全。”夜栾眼神很坚决,似乎这次是非带夭夭走不可。   “那你就可以?”顾正浩放下手机看着夜栾, 脸绷得紧紧的,眼睛忽然像挟着闪电的乌云。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夜栾有点懵,转瞬间,夜栾双手握住双拳,咬紧牙关怒瞪他,“我凭什么不可以?这几个月来小仙姑在你们这里受了多少伤你们心疼过吗?”   顾正浩伸手拽住了夜栾的衣领,那怒不可遏的寒眸盯着夜栾,“我们的事,轮不到外人去插手。”   夜栾不服输的钳制住顾正浩的胳膊, 怒哼一声, “外人?难道你不是吗?你知道小仙姑为什么那么亲近你吗?不过是因为你身体里那另外的那个灵魂, 如果没有他,你对于小仙姑来说就连棋子都不算!”夜栾面部轮廓绷紧了线条,咬紧牙关怒瞪顾正浩。   顾正浩脖子快要拧成绳,眼睛瞪得像鸡蛋,伸手将夜栾放倒在沙发上, 他何尝不知道这个真相,可是,每当夭夭对自己笑的时候,他感觉全世界都亮了,顾正浩甚至开始情不自禁的去想念她,他开始没日没夜的工作去麻痹自己,可是像是野火烧不尽出风吹又生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可是,他不想承认,更是不敢承认,也许是自尊心在作祟,更多的可能是不想打破了这么和平的相处方式,这样偶尔的能看到她,也是很不错的。   “怎么了?伤心了?”夜栾额头上青筋暴露看着顾正浩,用语言的杀伤力渐渐吸引他的注意力,趁其不备慢慢拿出了绑在身上的匕首。   顾正浩恍惚住了。   夜栾薄唇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想要直接捅死顾正浩却被楼上夭夭的声音给打扰了,“夜栾!”虚弱的声音不成样子,夜栾迅速的将匕首收了起来,两人都抬头看去,一身寿衣的夭夭让他们有点措手不及。   “你上来。”夭夭不知道为什么夜栾会对顾正浩会有杀心,低沉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危险的意味。   夜栾推开了顾正浩,那双炽烈深邃的眸渐渐变得纠结,然后上了楼跟着夭夭进了屋里,刚走进去,夭夭反手一巴掌将夜栾打的有些懵,虽然力道不重可是依旧能感受到夭夭满身心的愤怒,“你疯了?”沉郁嗓音配上没有太多血色苍白的脸,显得极度虚弱。   夜栾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站在夭夭面前,低着头显得极其可怜。   “你怎么可以对顾正浩动了杀心?”夭夭脸像是黑铁板,怒视着夜栾,可是看到夜栾这般模样,不由得心软起来。   “小仙姑,对不起。”夜栾那一对亮晶晶的眼睛,仿佛两潭清水,又深又亮的看着夭夭,然后伸手拉住了夭夭的手,可怜兮兮的看着夭夭,“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不会再犯了,小仙姑……”   “你杀过人吗?”方才夜栾决绝的抽出匕首想要下死手的时候绝不像是初犯,而是一种了然于心从容的姿态。   “我以后不会了。”   夜栾拉着夭夭的手开会摇摆撒娇的说道,仿佛想要避过这个敏感的话题“你杀过人吗?”夭夭再一次的质问,完全没像和他开玩笑,眸子越发的深邃,眼前的男人仿佛没有任何关系。   “小……小仙姑……”夜栾看着这样的眼神有点害怕,终于咬了咬牙说道,“杀过!”嘴角上笑容似乎更加浓郁了一点,淡淡一声道。   “如果我刚才没有及时发现,顾正浩现在是不是已经是一具死尸了?”夭夭对于他的回答一点儿我不自在。   “是。”夜栾没有任何的掩饰,俯瞰着夭夭的的眸子里带着隐隐的冷色,仿佛在宣告着,他原本便是这般模样。   “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猝不及防地,心忽然一震,夭夭抿了抿毫无血色的唇问道。   “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只想好好保护你?”夜栾瞬间就急了,她开口,每说一句话夜栾的心就痛半分,急忙解释道。   “夜栾,也并非你本名吧。”夭夭的声音凄惶,被他删了这么久,所有的情付诸东流,只觉得内心有一处突然迸裂了,依稀间似乎可以听到破碎的声响,肆意的杀气奔腾的流泻而出,好似要染红了夭夭的眼睛。   夜栾感觉夭夭变得可怕,变得不可思议,吓得整个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呼吸,“唯独……这名字是真的。”低沉的声音带着无穷无尽地悲戚。   夭夭微微抿唇,极力忽视心底那蔓延开来的隐晦,“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愤怒、痛心、悔恨、心酸,说不清的思绪将夭夭团团包围,很累很累。   夜栾看着夭夭,泪水一颗颗滚落面颊,“你不相信我?”他的声音如同从地狱间传过来,红着眼眶看着夭夭。   “罢了,你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便拿走吧,反正我什么也不剩了。”夭夭眼中忽然一抹阴狠,嘴角冒出了一抹惨笑。   夭夭觉得很累,疲惫无力,那双目如同漆黑冷寂的坟场一般一点点的沉没下去……   许久后夭夭骤然惊醒,房间空旷冷寂,夭夭缓缓坐起身子,身子疼痛难忍,像是千刀万剐一般,顾正浩端着不知名的一碗东西走了进来,“醒了?把这补阳气的东西喝下去。”   “好。”夭夭接过,咕咚咕咚的喝下去,说实话没有什么味道,喝完以后才想起方才的夜栾,问道,“夜栾呢。”   “回去了,你对他说了什么?一脸严肃的离开了。”顾正浩不在意嗯说道,接过夭夭手中的空碗,见夭夭夭下床,赶紧去扶住了她,现在夭夭比顾正浩想象中廋的多,她的背脊上都是骨头却被衣服遮挡着看不出来,顾正浩的眼神中陡然现出一丝光彩,“还有,江沅醒了……”   “带我去看看吧。”   顾正浩将夭夭扶下了楼就看见江沅在餐桌上胡吃海喝着什么,江沅见到夭夭穿着寿衣而且脸色苍白的像鬼一样不禁吓了一跳,但是顾正浩对他说了夭夭是为了救自己才变成这样子不免愧疚起来,上前从顾正浩的手中接过了夭夭,一脸奉承的道,“夭夭你饿了吗?我这里有好多好吃的。”   “不饿。”夭夭看着江沅那张摄魂、完美的脸庞,眉心却有一点不太显眼的血迹,疑惑的伸手摸向他的眉心,那血迹转瞬间消失不见。   “怎么了?”这样的姿势,让江沅有些尴尬。   “无碍。”   周遭的一切突然间安静,忽然进门了一个陌生女人,是个极其妩媚妖艳的女人,长相娇艳,曲线玲珑,裹臀短裙,看起来十分地性感时尚,夭夭与这个女人对视着,眼晴像是封冻的冰河,害怕得牙齿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这个女人似乎是和江沅顾正浩认识,进来的时候很大方友好的和他们打招呼,“江沅,正浩,今天拍摄要开始了,快点跟我去吧。”   “于姐,我们这就跟你去。”江沅将夭夭扶到了沙发上,然后问了夭夭身体怎么样,夭夭没有听清,全身心都投入在了这个于姐的身上,再后来他们都随着于姐离开关上了门,夭夭才反应过来。   夭夭忽然彷徨失落,手臂无力的怀抱住自己,低沉压抑着的哭声越来越大,肩膀颤抖着,再也忍耐不住满腔的悲伤,眼泪溢出,半晌后,夭夭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吃力的起了身,将寿衣脱掉然后出了门,不意外的是,于姐真的在门口等着自己,夭夭用长带将头发束起,狂风吹这我的发髻瑟瑟摇曳,看着她,就这样盯着于姐看了好久好久,才收回了那丢人的神情,抬手理了理额头被吹乱的碎发,“皇姐……”笑着嗔怪埋怨。   于姐没有回答。   “皇姐,是你吗?”夭夭扑进了于姐的怀抱里,然后眼泪像久蓄而开闸的水一样涌出来,死死的搂住了于姐的细腰,仿佛久经重逢的喜悦。   “这些年来,你受苦了。”于姐丝毫没有诧异,而是伸手摸了摸夭夭的头发,然后爱惜怜悯的道。   “原来阿姐当初说的是真的,我们真的会相遇。”夭夭的眼睛里充满了眼泪,饱满的眼,分得很开,亮晶晶地在脸的两边像金刚石耳环。 第66章 不会是粽子出来了吧   "皇姐何时又骗过你?"于姐自是怜爱, 蹲了下来摸了摸夭夭的脸, “这皮囊岁比不上过去,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皇姐, 你怎么也活了这么久?”夭夭好奇的盯着于姐的脸,这张脸和过去一样, 是夭夭羡慕而所不及的, 这张脸让无数皇权富贵所拜倒,亦是门槛快要被媒婆踩烂的, 可是她却统统拒绝。   夭夭也曾问过皇姐,她为什么不选一个门当户对成就一段佳话,皇姐总是笑笑摸着夭夭的头发,“等你长大后便知晓了。”夭夭自是聪慧,明了皇姐应该心有所属,便不再追问,也知道了皇姐爱慕的是楚家的公子。可是皇姐到了出嫁的年纪,那些媒婆以及和亲之人更是络绎不绝,开始的时候父王尊重皇姐的意见并未提及和亲之事, 只是后来, 边塞攻打皇城, 要的只是皇姐一人。   皇姐自是不愿嫁,却也抵挡不住满朝文武的压迫以及父王母后的苦口婆心的劝说,终于她妥协了。   那日十分嘈杂,很大的阵势,夭夭也没有太过在意, 径直跑去找皇姐,却看见皇姐一身嫁衣火红美艳,那是夭夭第一次觉得新娘居然是那么美丽的存在,可是,夭夭知道如此美丽的背后藏着阿姐对这场婚事的无奈,夭夭支走了所有的侍女然后牵住了皇姐的手,小心翼翼的道,"阿姐,你逃跑吧。"大逆不道的话从夭夭的口中说出。   夭夭只记得皇姐当时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好久。   “夭夭,我们还会相遇的。”这是皇姐最后对自己说的话,也是那时候,夭夭知道了自己的婚事也不会由自己做主,她开始运筹帷幄的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在十四岁那年遇见秉之时就要决定将自己嫁出去。   只见皇姐一袭云锦描金勾勒血色彼岸花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外罩着极柔极薄的绯色鲛纱,缀着米粒儿似的南珠的喜帕遮了她的容华,鲜红盖头,能盖住的是泪千行,盖不住的是如丝线般缠绕心脏的悲伤。   看着那本该不属于这个年纪稳重的身影,心底的疼痛越发的深刻,夭夭的视线依旧紧紧的停留在她背影上,深邃的眼眸如冬日般绵长……   送别的号角吹起,夭夭不由得心酸,看着皇姐坐上马车,夭夭觉得楚公子的眼睛微微泛红暗淡了几分,即便是现在,夭夭还是希望他可以尽全力挽留氏涵,可是他始终没有,那么夭夭就希望他永远别记起这段感情。   后来,再传来皇姐的消息却是亡故之人,父皇终于派兵剿灭,可是换不回皇姐这活生生的性命啊,夭夭曾经请命去过边疆一回,看着满天尘土飞扬,想必皇姐在这儿的日子也不太好过,才用了结束性命了解此生。   “夭夭,你知道穿越之人吗?”   于姐的一句话将夭夭的思绪拉了回来,抬头看着于姐,不解的问道,“穿越?”那些电视剧里也经常播放着,夭夭也是了解一二。   “当初是我无意间进入了你皇姐的身体。”于姐轻浅笑开看着夭夭,“那时候你刚出生,而你皇姐也年仅五六岁。”   夭夭的心突然好乱好乱,难道真正的皇姐在自己出生时便消亡了?怪不得自己印象中的皇姐总是特立独行,思想特别的与众不同吸引了夭夭的注意夭夭才会百般对她好,怪不得当初皇兄爱上了一个男子只有她苦苦求情。   原来,她是未来之人。   “那皇姐怎么会知道我怎能活百年之久?”夭夭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一切。   “因为我还没有穿越到明朝的时候就在新闻里看见过你!”于姐脸上却带着一抹轻描淡写的笑,“然后,我就在明朝看见你了,这就是我为何和你那般亲近的缘由,可是历史果然是历史,我这般渺小,又岂能妄想撼动……”   夭夭激动的搂住了于姐的脖颈,管她是什么穿越之人,管她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出现,现在她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血浓于水的亲情让夭夭几百年来的思念全部涌了出来。   “我没想来找你的,可是这次L来势汹汹,我不放心你。”于姐双犀利的眸子看向远方。   “L是皇兄吗?”夭夭抬头看着于姐,眼神中有些错综复杂的样子。   “我不是很确定。”于姐一双冰冷的深邃眸子,散发着神秘的诱惑力,然后看向夭夭,“当初皇兄死后,我派人将他尸体捞了出来废了大价钱为他做了一座陵墓,或许,那里有线索。”   “陵墓在哪?”夭夭追问道。   ——————————————————   夭夭准备好了匕首和手枪就和于姐去了曾经埋葬皇兄的地方,也就是现在的湖北,长途跋涉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饭馆餐厅都关了门,好在于姐带了些零食,她们在车上简单吃了一点后就下了车,还带着两把铲子。   那是一大片森林,有些树上面带着被锯掉的痕迹,于姐带着夭夭往里面走非常警惕地看着四周,“夭夭,小心一点,这里本是要开发盖楼的,却死了好几个工人,杳无音讯了。”说着掏出了指南针,“我也不太确定那座陵在哪了,我只有慢慢地找了。”   “好,皇姐你也小心一点。”   二人走了很久,并没有找到陵,正当夭夭发愁的时候,忽然觉得脚底下踩的土怪怪的,然后低头一看,那土就像是水里浸过一样,夭夭用脚拨了拨那湿土,她那干净的小白鞋上瞬间有了血迹,“皇姐——”   于姐闻声而来,看到了此处蹊跷,皱了皱眉头,然后拿着铲子就对着土铲了了起来,夭夭见状也跟着铲起来,却并没有挖出什么东西,正当二人彷徨无措的时候,夭夭见到了一只鬼飘了过去,这只鬼似乎很安分守己并没有想吓这二人的意思,夭夭却是快步拦下了他,鬼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准备绕过夭夭却被夭夭再次拦住。   “你能看见我?”鬼有些惊讶,惊骇得眼睛睁得核桃似的。   “这里可有一座陵墓?”夭夭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们来倒斗的?”鬼似乎是不愿意透露。   “来找人——来找鬼的!”   “这里的陵里面住着极其阴煞的主子,我们这些游魂都不敢轻易进入,我劝你们速速离开吧。”   鬼好生奉劝着,可是夭夭并不领情,抽出了匕首怼上了鬼的脖子,“陵墓的入口在哪?不然我让你魂飞魄散。”   鬼看到这把匕首的表情却骤然僵住了,这是明代的东西,而这陵墓里的主儿便是明代之人,他们之间定是有什么故事,“没想到这么小小的你居然大有来头,跟我来吧。”鬼的脸上的笑容,非常的诡异配色。   夭夭示意让于姐跟过来,于姐自是知道夭夭能看见世人看不见的鬼怪之物,没问什么跟着夭夭往前走,没几分钟,夭夭就看见了一个被树木遮挡住的入口,于姐也看到了,激动的道,“对,就是这个。”   “谢谢。”夭夭撇了鬼一眼道。   “我再提醒你一句,这里面的主儿你们惹不起。”鬼再次劝说道。   夭夭并未理会剥开杂草树木直接走了进去,于姐我跟着夭夭走了进去,里面很是漆黑,夭夭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发现里面并不是很高,自己的身高可以自由行走,而于姐的身高就要弯着腰了,四壁爬满了藤蔓,不时还有几只蝙蝠飞过。   走了进去,发现里面还是蛮大的,却没有发现棺木,夭夭看向于姐,想要问棺木在哪里的时候却发现她身后站着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想要伸手拍死她,夭夭迅速的将于姐拉了过来,那庞然大物扑了个空,可是当于姐转头看向庞然大物的时候,庞然大物瞬间消失不见了。   “夭夭,怎么了?”   夭夭甩了甩头,觉得头十分沉重,墓室里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不知道过了多久,夭夭觉得自己清醒了一些,看向于姐,“我看到一个黑糊糊的东西想要杀你。”   “无碍,陵墓下有迷惑人心智的迷香。”   “皇姐怎么对陵墓这么了解?”夭夭继续往前走,走得很小心。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那么多盗墓小说都有写啊,还有粽子啊还有尸鳖啊……”于姐倒是一点也不害怕。   “皇姐真是博学多才……”   还未等到夭夭好好夸赞,她们就听到了脚步的声音,二人猛然一震,夭夭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吞吞吐吐的问于姐,“不……不会是粽子出来吧……” 第67章 倒斗的胖子   “别……别瞎说, 那是小说里瞎写的, 怎么可能真的会有粽子。”于姐显然也是慌了,拉着夭夭后退了好几步, 夭夭也是很警惕的掏出了匕首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可是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 夭夭都能感觉那沉重的呼吸声扑了自己满面, 然后于姐拉着夭夭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突然夭夭后背碰到了什么湿漉漉的东西, “啊——”尖锐的男声响破天际。   夭夭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直接转身握着匕首便是捅了过去,那男人反应还是够快,握住了夭夭的手腕双双和夭夭倒了下去,“是人!是人!”男人害怕的大喊道夭夭才停止了进攻,仔细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下的男人,长得又大又胖,皮肤黑黑的,显得不健康,脸盘很大, 粗里粗气, 四肢肥壮, 手足都很大。   “我都说了那是小说里瞎写的,怎么可能有粽子。”于姐松了一口气,上前将夭夭从这个胖子身上拉了起来。   胖子穿着青色的长袍,黑缎马褂,吃力的爬起来, 将掉在地上的行李包拎起来背起来,“死娘们吓死老子了!”   “你是来倒斗的吧?”于姐丝毫不生气,上下打量着嗓子,用讽刺的语气道,“人可以走,把偷的东西留下来。”   “就凭你们俩娘们?”胖子很是不懈,“不要以为长的好看就不敢打你们,老子是打女人——”   还没等胖子说完,夭夭就掏出了抢对着嗓子一旁的石头便是一枪,胖子随即被吓得大叫了一声,退后了两步脸色惨白,哆嗦的道,“死——死娘们小小年纪这么狠?”   “下一枪,就不会打偏了。”夭夭微眯起深邃的双眸看着胖子。   胖子一脸傲娇也还是打开了背包扔向了她们二人,“这墓也没什么好拿的,这里面这几样都是从棺椁中拿出来的,你们想要都拿去吧。”胖子摆出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棺椁?在哪?”听到了棺椁,夭夭瞬间一抖激灵。   “就前面啊!”   “这些东西我们不需要,你可以带走,但是要先带我们去棺椁!”   夭夭收起枪拎起背包扔向了胖子,胖子慌张的接住包里的宝贝,想了想,“那破棺椁有什么好去的,都被老子掏空了,但是看在你们这么有诚意的分子上,老子带你们过去,但是如果找到值钱的玩意,分老子五成。”   “好。”夭夭很快的回答。   “爽快,老子这就带你们去!”   胖子拉死了背包的拉链重新背上,然后在前面带路,走了一会儿,胖子忽然说道,“你们穿的样子也不算倒斗的,这么贸然下来不怕被这里面的脏东西给弄死?”   “你们倒斗的不是最忌讳在墓下说这些秽言秽语?”于姐无意的道。   “好姐姐,你是小说看多了吧。”胖子满堆肥肉的脸,一耸一耸地往前走。   “你……”   被胖子的一句嘲讽,于姐面红耳赤的想要说什么却被夭夭没忍住的噗嗤一句笑给打破了,随即夭夭忍住了笑意然后咳嗽了两声道,“快点带路,别说些有的没的。”然后锢住了于姐的胳膊,很亲昵的样子。   “娘们就是小气!”   胖子小声嘀咕了一下后继续往前走着,又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夭夭看见了一个入口,里面扑面而来的阴气让夭夭很不舒服,这时胖子开口道,“就前面那洞,里面摆着一张棺椁,这座应该是明代的墓,里面躺着的肯定是极刑处死的人。”   “你怎么会知道?”   “倒斗次数多了,自然就琢磨出了明堂。”   胖子骄傲的抬起头,快步的走了进去,夭夭有些迟疑,却被于姐给拉了进去,里面安静的可怕,正前方摆着那棺椁,胖子忽然惊讶的道,“刚才老子明明把棺盖打开了!怎么合起来了?”   夭夭的眼神一下子就被定住了,看着棺椁,怎么也移不开,仿佛皇兄马上就要冲那棺椁中出来。   只见胖子有些害怕,从背包里掏出蜡烛点燃放在棺椁上,然后双手合十念叨着,“后辈无意冒犯惊动了您老,愿您老不要冒犯!”反复的念叨着,夭夭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是想到苏零和白岚的死,心里的怒火瞬间爆发出来了,一手打掉了了蜡烛,准备掀开棺盖,胖子明显是诧异住了,很快拉了回来,“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还未等夭夭反驳,忽然洞口一阵巨响一块石头严严实实的堵住了出路,胖子显然是急了,跑向那块石头发现根本没有能力去推开,根据多年来倒斗的经验,待会肯定有不好的事情出现了,两只贼眼,轱辘轱辘地直转,好象随时随地都在搜寻着什么东西。   胖子赶紧拿起包掏出了一大堆符咒在地上摆着什么阵法,然后拿出一个瓶子往地上一倒,应该是某种动物的血吧,一股血腥味迎面而来,夭夭自然不想被胖子打扰,再次抚摸上了棺盖,“皇兄啊皇兄,L是你,对吗?”低沉的嗓音含着恨意。   忽然棺椁一声巨响,于姐将夭夭拉退后两步,然后棺椁在颤动,仿佛里面有东西要破棺而出,胖子更加慌了起来,坐在了自己做的阵法中心,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   “皇兄,我知道你恨我,你什么事都冲我来就好,为什么要伤害我身边的人!为什么!”夭夭对着棺木咆哮着,气得发抖,脸快要变成个紫茄子。   无人回答她,可是棺椁依旧在颤动,夭夭的心随着那抖动的幅度一起颤抖,然后棺盖忽然被掀开掉落在一旁很大的声响,吓得胖子一抖激灵。   夭夭快步上前,发现棺椁里面躺着一具骷髅,应该是皇兄的,其他的也再无了异常,夭夭眼睛在洞里像机关枪似的扫射了两圈,大声道,“皇兄,我知道你在这里!”夭夭仇恨,一下子从心里涌上来,冲红了脖子脸,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样子,这时像有一颗炸弹在心房炸裂,从心里发出一股势力辐射全身。   可是没有任何回音,夭夭垂在腿侧的双手,紧紧握住拳头,于姐咳嗽了一声,“皇兄,我们好歹是血肉至亲,我同皇妹今日来看你,这般不待见是否有失情分?”于姐嗓音稍微有点尖锐。   过了几秒钟,四周似乎是有了异样,忽如其来的一缕幽魂贴近了夭夭的脸,那是属于皇兄的脸,一张光洁白曦的脸庞,透露着棱角分明的冷峻的脸,夭夭看得出来,皇兄眼中带恨,不自觉的退后了半步,然后盯着他的眼睛,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恨的情绪,在他心里翻腾,只见皇兄迅速钻入了胖子的身体里,胖子的眼神忽然变得凛冽的眼神,夭夭背后不禁一凉,却还是问出了口,“L是你吗?”   “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你们为何来扰乱我的清净。”胖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看向夭夭,略微沙哑低沉嗓音似乎有些生疏。   “皇兄,这几百年过的可好。”于姐都能看见他们二人之间马上快要擦出火花了,急忙上前寒暄一翻。   “这还要多谢淑儿为皇兄弄出这一袭之地来逍遥快活。”胖子看着于姐的眼神明显是另一种眼神,也不难理解,当时皇姐是唯一一个尽心尽力帮助他的人。   “皇兄说笑了。”   于姐知道他欠自己人情,理应会看在自己的薄面留几分情面,可是夭夭却是完完全全的克制不住了,那双眼睛凶光闪闪,竟充满了怨毒的盯着胖子,垂在腿侧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握成拳头,清晰可见白色的骨节,“皇兄你无需多言,只需告诉我你是不是L!”   “若我说是,你会如何?”胖子看着夭夭的脸,那深邃的眸子里隐隐的冷色。   “我会让你魂飞魄散永生永世不得安生!”夭夭双手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直暴。   “若我说不是,夭夭你会对我有愧疚吗?”声音淡淡的,却掩饰不住那丝悲伤。   胖子的那淡淡的眼光射过来,夭夭觉得脸上是泼了一盆冷水,破天荒的觉得L并不是皇兄。   “我这里平日来也无客人,想不到好不容易遇见亲近的人却是如此这般质问我,我是恶鬼,我不给你们一些教训是不是对不起恶鬼这个称号?”胖子收起了眼神里面的暗淡,肥硕的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然后退后了几步看着夭夭以及于姐。   忽然,夭夭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于姐的心也咯噔一下提了起来,转瞬间—————————————————————————————————————————————— 第68章 不要再回来了   夭夭看向四周却没有任何东西, 可是这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直未停歇, 反倒是越来越近,这种莫名的声响让于姐心中害怕, 于姐的手抖得很厉害,也许是整个人都在抖。   夭夭只觉得前方有些密密麻麻的不明物体, 眼怔怔地看着, 尸鳖们汹涌的从缝隙里爬了出来纷纷的扑向了她们。   于姐后退两步抓住了胖子的手恳求道,“皇兄, 你不能这么对我们!”紧张的想要他收手,可是并没有收手的意思。   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久久回荡在山洞里,尸鳖全数扑在了夭夭的身子上疯狂的啃食,夭夭疼的在地上胡乱翻滚着,任凭自己怎么去打或者抓身上的尸鳖丝毫没有少的意思,反倒是越来越多。   夭夭痛得惨叫连连在地上左右翻滚身子缩成一团不断抽搐颤抖着,如同被生吞活泼般的剧痛感没有丝毫的停歇,痛得几度昏过去又几度被痛醒,一辈子都忘不掉这种感觉, 被吞噬又被吐出再被吞噬再被吐出。   于姐看着夭夭惨痛的模样, 想要驱赶却是无济于事, 夭夭疼痛的翻滚撞上了胖子的背包,他是个倒斗的,包里定是有什么能够驱赶尸鳖的,夭夭忍着全身疼痛翻着胖子的背包,辛运的是, 夭夭翻出了火折子。   夭夭吃力的点燃了,身上的尸鳖见到火光明显是怕了,纷纷退了下来,夭夭全身麻木恍惚间怔怔地看向那忽明忽暗的烛火,放下了手中的火折子,钻心的疼痛,于姐见蛊虫退下了赶紧上前,看着夭夭紧闭的双眼不知道是死是活,伸手摸了摸夭夭的额头,“夭夭——”心疼的道。   身上的疼痛如同硫酸一般泼醒了夭夭,小小的身子颤动了一下,背脊上的衣衫已经被汗湿透,眼泪在瞬间滑落却丝毫不是软弱,吃力的借着于姐的力量想要起身却没站稳扑进了于姐的怀中。   夭夭觉得全身火辣辣地疼,像抹了辣椒面似的,“这下,算是还了当初我的不仁不义。”夭夭脸色苍白,可是声音却仍旧是那样的温和。   胖子陡然间哑口无言,面如青铁,愣愣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分明当初她对自己无情无义,为何他确是如此温柔,如此温柔的声音竟然快要掩盖住她的罪责,胖子笑了,笑得越发凄厉,仿佛每一声笑都是泣血而出,“ 夭夭,当初你可为皇兄落下一滴泪?”   “不曾。”夭夭看着胖子,那深邃的眸子里隐隐的冷色,声音森冷,如同炼狱修罗。   胖子黯然垂下眼帘,似乎在追忆着什么,“是啊,你是众心捧月的公主,而我不过是贱嫔所生之字,你自是认为我对你的关心是应该的,自是认为我受此极刑是理所当然的。”朦胧中,胖子冰冷的唇隐匿着深沉和神秘。   “皇兄,告诉我,L究竟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伤害我身边的人——”夭夭来之前笃定了皇兄就是L,可是见到皇兄后,他眼神悲伤的神色让夭夭迟疑了。   “我一生光明磊落,冤有头债有主,我怎会殃及他人。”胖子看着夭夭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不禁心软起来,复杂的思想来到了他的脑子里,使他时而高兴,时而忧郁,“罢了罢了!你们走吧,不要再回来了——”胖子一抹忧伤从他冰冷的眸子中闪闪而过。   “当真不是你?”听到皇兄这样说,夭夭心里忽然有些不适应,然后脑袋里过去的画面忽然接踵而至,有的尽数都是皇兄照顾自己的画面。   皇兄是温柔体贴,对自己的也是无微不至的,夭夭黯然垂下眼帘看着胖子,她自是愧疚的,她不知道当初为何自己那么狠心,眼睁睁的看着皇兄被处以极刑,如果当初自己恳求父皇母后,或许自己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去帮助皇兄,会不会结局就不是这般模样?   可是,这世界并没有或许——   既然事已至此夭夭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了,满身的伤口也就是还了当初自己的绝情了吧,吃力的上前握住了胖子的手,“皇兄,若你在这里一切安好,我今后也不必再来打扰了。我对皇兄有愧,若有朝一日皇兄需要夭夭的时候,夭夭定是万死不辞。”   夭夭脸色惨白,着实支撑不住了倒在了于姐的怀抱中。夭夭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陌生的房间,里间有一张床,一张木桌和几把木椅,冷清,简陋。   夭夭发现身上尸鳖咬的地方都被上了药包扎好了,屋里空无一人,夭夭吃力的坐起身,脑袋里嗡嗡作响,穿上鞋子扶着墙走了出去,发现胖子在外边弄着木头在忙什么,“皇——跟我一起的人呢?”夭夭迫切的想要知道皇姐去哪了。   “那娘们说有急事要处理了把你留下来给我照顾。”胖子没有理会夭夭还在摆弄着他手中的木头。   “她让你照顾你就这么乖乖听话?”这里想必就是胖子的家了,这么简单朴素,这些年来倒斗出来的宝贝都用哪去了,不会都吃肚子里去了吧。   “那倒不是,最主要的是那娘们给了老子一大笔钱,老子这才勉为其难的照顾下你!”胖子极力撇清关系,让夭夭明白,自己是为了钱才去照顾她的,让她不要多想。   夭夭自是不在意胖子因为什么原因,却是好奇他手中的摆弄着的木头,吃力的蹲下身子捡起了一块木头问道,“你在做什么呢?这么专注?”夭夭仔细打量着木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反倒是普通极了。   “这是倒斗要用的玩意,小孩子哪里来去哪里玩去。”显然,夭夭在这里碍了胖子的事,胖子对夭夭推搡了一下,夭夭竟然直接一屁股坐倒在了地面上,显然夭夭和胖子二人都愣住了。   “经历过那件事后还认为我是小孩子?”夭夭自己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看着胖子思考的神情觉得无聊,随意的坐在了胖子身旁的躺椅上,“我饿了。”然后一脸高傲的看着胖子。   “屋里有吃的自己去拿。”胖子没想到夭夭会这么烦人,用手中的木头指了指屋里,示意夭夭自己去。   “我想吃肉,屋里都是一些垃圾食品。”夭夭在闹着小孩子脾气看着胖子,胖子一脸无奈,满堆肥肉的脸,将手中的木头放下一耸一耸地走回他的房间里去,过了很久很久,屋里传来了饭香,原来——胖子进屋做饭去了。   夭夭从躺椅上起身歪歪扭扭的进了屋,扑面而来的肉香味让夭夭吞了吞口水,胖子简单的做了几道菜,皆是家常菜却是手艺了得,夭夭用手捏了一块肉直接塞进了嘴里,香醇可口,夭夭不禁赞叹道,“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   “你慢点吃,别来打扰老子!”   胖子撂下了这句话然后出去继续琢磨他的木头,有吃的有喝的夭夭自然是不会再去麻烦胖子,吃饱喝足后的夭夭打了一个饱嗝,还够葛优躺在了椅子上,显得十分悠然自得,忽然一只小鬼闯进了夭夭的视线,夭夭一开始也没在意,想来是来偷吃贡品的小鬼,但是小鬼上来就跪倒在夭夭面前,同小孩子似的哗的一声高哭出来,眼泪流满了两颊,“小仙姑求求你帮帮我——”   想来又是冤死的小鬼找夭夭帮着报仇,夭夭过去不回理会,现在更加的不会理会,撇过头闭上眼在椅子上,静静的晒着太阳。   “小仙姑,您是这片鬼域里唯一的仙姑了,能帮我的只有你了,求求你,小仙姑——”   小鬼死缠烂打的在夭夭身前念叨着,夭夭却忽然听到了鬼域,睁开了双眼看向小鬼,“鬼域!?是什么意思?”   “小仙姑不知道吗?这片鬼域所有的仙姑道士都被赶出去了,唯独只剩下你一位仙姑。”小鬼一本正经的道。   夭夭不明白为什么会被逐出去,然后咧开嘴笑道,“我并不是什么小仙姑,所以……你找错人了。”鬼域的事情,夭夭着实是不太了解也不想去了解,再次闭上双眼道。   “求求你了,小仙姑,求求你帮我这一回,若有来生,我定为你做牛做马。”小鬼着急的道,觉得焦躁难耐,心里像火烧着,迫不及待的想要夭夭答应自己。   “来生太虚无缥缈,我只要现在,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夭夭再次睁开了眼看着小鬼,小鬼明显在纠结思考着什么,然后起身到夭夭身边,对着夭夭的脸颊便是亲了一下,夭夭对这种出其不意的举动诧异了半秒,只见小鬼的脸涨得像红辣椒,两只鞋子在地板上磨磨蹭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这是我的初吻,就给你了……” 第69章 抬价   夭夭看着小鬼, 十六七岁的模样其实长的也不赖, 甚至还算阳光俊俏,他的那对又黑又亮的眼睛, 和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很是喜欢,夭夭噗嗤的一下笑了出来自己居然被一个小鬼调戏了, 但是这种感觉说不上讨厌, 倒是还有点欢喜。   “要我帮你什么?”夭夭就是这种没有原则的人,只要自己心情好了, 什么忙都会帮的。   “去鬼市,帮我买个身体。”小鬼的脸上现出一种激动的踊跃的神采,清湛的眼光里透露出坚决的意志,脉管里的血似乎在激烈地奔流。   夭夭有些迟疑,这小鬼看来懂的还是挺多的,但既然答应了夭夭也没打算拒绝,想要起身准备去鬼市的东西,胖子却一脸警备的进了屋,淡淡的双眉都快拧在了一起, “这屋里有脏东西。”胖子虽然看不见鬼, 可是凭借多年来的倒斗经验, 可以轻易地分辨出哪里阴气比较重。   “来了只小鬼。”夭夭也没打算瞒着胖子。   经过那件事后,胖子知道夭夭是不好惹的人物,可是万万没想到夭夭居然能够看见鬼魄,胖子有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他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让我帮他去鬼市买个身体。”   夭夭起身, 摸了摸身上的枪支和匕首还在,然后看到了屋里挂着的几张符,踮起脚尖的将几张符拽了下来装进了口袋里,那几张符虽是比较珍贵胖子也没说什么,只是思考了好久才诺诺开口,“鬼市?这世间当真还有鬼市?”虽然书籍里曾经记载过,可是胖子从未寻到过鬼市,如今从夭夭口中轻而易举的说出,不免有些诧异。   “有啊,我去过几次,就像赶集一样,挺好玩的。”夭夭不以为常的道。   就像赶集一样,夭夭的比喻让胖子的心更加乱了,书籍上记载鬼市乃是阴煞之地,恶鬼横生,稍不留神便会命毙于此,而夭夭居然说好玩,究竟是书籍记载有误还是夭夭真的异于常人?   “老子也要去!”胖子斩钉截铁的道。   “小仙姑,不要带这个累赘。”小鬼自是不想多一个人去,多一个人去就多一份麻烦。   “你去干嘛?淘宝?”夭夭倒是无所谓,多一个人去还能给自己提提行李,做个饭有个照应。   “我祖上有一件东西流入鬼市了,我想把它赎回来。”   胖子深邃的墨色眸子里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气,看起来没在说谎或者开玩笑,夭夭脸上却带着一抹轻描淡写的笑,“你又怎知这件东西没有被买走?鬼市里的东西流动很大的。”   “那件东西,没人敢买,若是真的有人敢买,也绝对无人敢卖!”胖子斩钉截铁的道。   夭夭被这句话给整蒙了,好奇的问道,“是什么东西?”   “青玉狐玉佩。”   胖子硬生生的开口,语气十分沉重且缓慢,夭夭听到青玉狐玉佩三个字的时候着实也是愣了一下,敛着眉问,“青玉狐不是几百年前就破碎成了废品了吗?”   “那不过是祖辈用来保护青玉狐玉佩的噱头。”胖子说到青玉狐玉佩时候一脸严肃。   这个消息着实提起了夭夭的注意,然后很爽快的答应了胖子一同前去的要求,入夜,正是鬼市大开的时候,有些小鬼的带路,二人很快就来到了鬼市的入口,入口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宅院,夭夭同胖子推门进去,只见大理石地板,朱窗精雕,檀木香几,琉璃彩绘屏风,文竹竹帘,镂空雕花紫檀木桌椅。   老板娘一身唐装手执羽扇在来回扇动着,看见二人,嘴角性感的薄唇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老规矩,一件价值不菲的物品来换入场券。”老板娘说道。   “阿辛,这些年不见情分淡了?向我收入场费了?”夭夭的语气很是亲昵。   “你可以不收。但是,我鬼市打开门做生意,那一人一鬼自是要收取的!”老板娘丝毫不介意夭夭这样的称呼,显然,她和夭夭的关系是非同一般的,老板娘眼睛看到了胖子的背包,“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位官人包袱里有一块罕见的玉石。”   “你很厉害。”胖子眼神微微诧异,然后掏出了那块玉石,扔给了老板娘,老板娘很欣喜的接过,反复打量摩擦这块玉石,“只不过,这块玉石分明有一个裂缝,价值连城瞬间成了不值一提。”胖子倒是挺逗人的,老板娘听到了急忙打量着玉石,正如胖子所说的,上面有一道裂痕,老板娘两只眼睛像锥子一样逼人,手里的玉石直接扔向了胖子,只听碎裂的声音,玉石在胖子的脚边碎成了两半。   “拿不出让我舒心的宝贝,你们俩一个都过不去!”老板娘看着胖子和小鬼,气不打一出来的翘起了二郎腿,一脸傲娇的道。   小鬼听到这话急了,拉住夭夭的衣袖,小声嘀咕道,“小仙姑,这该怎么办……”   “阿辛的性格我是知道的,她向来是说道做到的,如果你们今天拿不出称阿辛所意的东西,想必要进这鬼市难!”夭夭非但没有帮他们还调侃的道。   正当小鬼着急之时,胖子附身捡起了那碎了两半的玉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玉石的碎痕割破了胖子的食指,血瞬间涌了出来沾满了玉石,可是意外的是,两块已经破碎的玉石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拼接在了一起,不出半分钟,一块完好无损的玉石出现在胖子的手中,胖子拿着玉石走到了老板娘的身前,将玉石放在了她的身前。   不仅是小鬼,夭夭惊讶住了,就连老板娘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玉佩看了好久,才诺诺开口,“你莫非是许家后人?”   阿辛口中的许家后人是盗墓界叱咤风云的存在,不仅手段残忍最主要的是许家的血是有破镜重圆之功效,许家一直遭到同行的妒忌,再一次暗杀中被尽数剿灭,没想到眼前的这个胖子居然是许家残存的后人。   “鬼市的老板娘不是从不过问来者的身世吗?”胖子微撩双眉,一道冷电般的光从也眼中射出,这么一瞬间,夭夭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他。   “好,各位请进。”   老板娘说完,一条暗道被打开了,小鬼首当其冲的飘了进去,然后胖子和夭夭紧更其后,暗道很黑,必须走的很小心才不会撞上,夭夭终于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胖子,你当真是许家的后人?”   胖子不答,继续快步往前走着。吃了闭门羹的夭夭才不会如此的善罢甘休,快步的跟上前去继续追问道,“你的血能不能给我一点,或者我出高价买。”破镜重圆,白岚和苏零会不会起死回生?   胖子依旧是不答,看见了前方有些篝火,就知道离鬼市不远了,时间已将近深夜,月明星稀,鬼市禁卫森严,个个临危正襟的持剑站立,他们个个精神抖擞,不敢有一丝懈怠。   他们走进去也并未阻拦,鬼市,灯火通明,没有任何破败样子,五光十色,数不尽的繁华,街道两旁上各式商店林立,一路排开,鬼市的人熙熙攘攘,看起来生意十分火爆。   “小仙姑,你随我来。”   小鬼拉着夭夭往前走着,胖子迟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他们来到了一个人群非常密集的地方,好像在拍卖什么东西,还未等小鬼说缘由,夭夭便感觉前方寒气逼人,好奇心驱使她挤进了人群中。   “这副身子一直在无妄水中浸泡,可以避得了黑白无常的索魂,如若各位有亲人朋友以游魂的状态漂泊在外,这副身子是您最明智的选择,起拍价500万。”忽然一道浑厚地男声响起,瞬间将嘈杂的人群惹的更加沸腾了。   “600万。”人群里首先有人报价。   “650万——”   “700万!”   报价越来越高,夭夭不理解一副身子居然这么抢手,“800万!”夭夭开始报价。   人群中开始迟疑了,一副身子800万已经算是比较高昂的价格了,都很诧异的看着人群中小小的夭夭,有的人认出了夭夭开头不简单,而有些不知道的人便开始怀疑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是否能拿出这么多钱。   夭夭不去理会,眼看着这副身子是夭夭所得时候楼上的包房忽然有人叫价,“1000万!”此数目一出全场哗然,夭夭抬头看向楼上包房,被帘蔓所遮挡并看不清里面是何人,但是能出这么大数目的,一看便是非富即贵。   小鬼显然也是急了,“小仙姑,你接着涨,我有很多钱的你别怕。”   听小鬼这样一说,夭夭随即薄冷的唇边滑过一丝邪魅的冷笑,慵懒中带着几分冷魅,开口道,“2000万!” 第70章 梦魇编织的梦境 对不起   此语一出, 不仅是众人, 就连小鬼都愣住了,“小……小仙姑……你怎么叫了这么高……”小鬼颤颤抖抖的声音明显的宣誓着他在害怕。   “不是你说你有很多钱的吗!”夭夭不以为然的道。   2000万一出口, 再也没人再抬价了,敲打铜锣的声音响起, 意味着这副身子就属于夭夭了, 也意味着夭夭要全额付出这2000万。   小鬼一直在夭夭耳边碎碎念道,“小仙姑, 我可没有那么多钱,小仙姑,我们该怎么办,如果我们三日内没有全额支付的话,我们下场会很惨的。”   “不就2000万嘛,看把你吓的。”夭夭自是不在意这件事,2000万不过是王凯资产中的凤毛棱角根本不足为惧,夭夭在意的但是那泡在无妄水的那副身子。   夭夭那么在意那副身子根本就不是为了小鬼,而是她看中了这个身体。在联系王凯筹钱的期间, 夭夭发现胖子不见了, 夭夭知道胖子定是寻他口中的那青玉狐玉佩, 夭夭在鬼市里找了他好久却没有找到胖子的踪影,这让夭夭挺苦恼的。   无聊中,夭夭漫无目的的走在鬼市里,人声鼎沸,样样俱全, 可是夭夭早已经失了兴致,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误闯进了鬼市,对这一切都充满了好奇,遇见新鲜玩意就都想带回家,那时候王昱的永康房地产还在起步阶段,自己肆无忌惮的花了他不少钱,想来,还真有点愧疚呢。   “小仙姑,你真的能筹来那么多钱吗?”小鬼紧跟着夭夭,他知道鬼市的规矩,真的有点后怕。   “你别担心了。”   夭夭继续往前走着,灯火通明的鬼市卖着各式各样的稀罕玩意,她在一个摊位前停了下来,上面写着孟婆汤三个大字,“孟婆汤?”夭夭看着卖汤的老人,她一张脸憔悴的只见一个尖尖的下巴,锁着一双黯淡无光的大眼睛。   “是啊,卖孟婆汤。”老人满头花白,黄褐色的脸皮像浸胖了似的,眼睛成了一条线,几乎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睁开,“可以忘记你想忘记的一切。”   “那您便是孟婆?”夭夭嗤之以鼻的道。   “我不是孟婆,我是梦魇——”老人睁开铁幕般的沉重的眼皮,看着夭夭的脸,如刀削唇牵起浅笑,“孩子,你经历颇多,难道不想忘记吗?”梦魇虽然白发苍苍,却那么一瞬间笑靥如花般诡异妖艳。   “我为什么要忘记?我该没有为他们复仇我为什么要忘记?”夭夭说道这里满是嫉恶如仇垂在腿侧的拳头悄悄发出咯咯咯的响声。   “孩子,你没有发现吗?你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沉堕了。”梦魇脸上还带着阴森的笑容,断起了一碗孟婆汤给了夭夭,“听话,喝下,你就解脱了。”   “我解脱了,谁又能让花花和苏苏解脱!”夭夭双手握紧拳头,在身体两侧微微颤抖,双目死死地盯着梦魇,“你日日忽悠他人忘记,你为什么不去忘记自己的仇恨在这里忍气吞声?”   梦魇被戳到痛处,他的面孔简直像一个风干了的柚子,上面布满了刀刻一般的皱纹,还哪有刚才温和老人的半分,“是谁告诉你的!”   “鬼市里常说一个蹲在门口卖孟婆汤的假孟婆!”夭夭看着梦魇,那双炽烈深邃的眸一眨不眨的凝视她,“实则是为了等待休了自己的丈夫喝这碗毒药,而那不知情的丈夫真当孟婆汤可下了。”   夭夭一语致命,梦魇明显慌了,快步走向夭夭,那佝偻的样子全然不见,映入眼帘的一个沉鱼落雁脸孔,吹弹即破的肌肤,一双美丽的凤丹眼如秋水般传神,“既然你不愿尝我的孟婆汤,那可否让我为你织造个梦境?”   夭夭突然感觉身体轻起来,忽然双眼一睁,如坠深谷,眼前是一片光明,天气很好,而她站在台阶上,看着两只蝴蝶从高墙那头来,款款飞过花荫。   为什么会在这?   苏零一张俊逸不凡的脸庞映入了夭夭的眼帘,夭夭那微睁的眼底射出的灼烈目光,激动的上前扑进了苏零的怀抱,一如过去的温暖,他的身上味道好闻极了,夭夭像是吸食了毒品一般贪念,苏零捧起了夭夭的脸,“老婆,怎么了?”夭夭痴痴傻傻的看着他的笑,居然那么好看。   “苏苏,你怎么……”夭夭惊悸不安的看着苏零,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那些痛彻心扉的事情。   “你平时都叫我老公的,今天怎么了?”   老公……夭夭迷迷茫茫的看着苏零,苏零的脸离得她很近,只觉得他呼出来的气息冰凉,脑袋里面乱糟糟的,苏零见夭夭不答,拉着夭夭的手往前走,紧张的心跳声,均匀的呼吸声,在静的诡异的气氛下,异常清晰。   猛然被苏零温暖宽阔的怀抱抱住,“老婆……”直至那薄唇与夭夭的唇相重合夭夭才反应过来,他的吻很轻柔,蜻蜓点水一般,看着夭夭痴痴傻傻的模样,戳了戳她的脸,“老婆今天是怎么了?”   见夭夭不答,苏零低头继续深吻了下去,夭夭脑海中,脑海中突然闪过那场坠楼事件,那雪花纷飞的时候,自己哭的惨绝人寰,似乎世界都崩塌了,夭夭猛然推开了苏零,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看到苏零表情却骤然僵住了,“老婆……”苏零很温柔的叫她。   夭夭彷徨无助的看着苏零,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这一切美好的有些不真实,自己究竟忘了些什么?   那夜,苏零抱着夭夭入睡了,再度睁开眼,已是翌日,日上三竿,夭夭缓缓睁眼发觉苏零在盯着自己在笑,慢慢微微撑起身吻上他的唇,一切那么的自然,苏零为她梳发,看着铜镜才发觉自己的脖颈上一道道皆是吻痕,“老婆,饿了吗?”   “嗯,饿了。”一种莫名的安心,一种莫名的开心。   吃了饭倒在苏零的肩上小睡了一会儿,梦中总能听到千奇百怪的声音,让她回去……就在那个时候,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如同潮水似的渗了上来,夭夭刚想抓住始终是惊醒。   已是傍晚,屋里只有夭夭一人,夭夭踱步出了去,站在树林里瞧着灯火阑珊处,那里站着个男人,在她心上的男人,如今这般自然而然,为何自己的心有些惶恐,仿佛自己随时会窒息会死亡。   自己真的怕,怕他会离开,怕他会像秉之一般退自己千丈……   等等…   秉之是谁?   “老婆,发什么呆呢?”   苏零瞧见了夭夭,上前熟练的牵起了她的手,他的神情很疲惫,眼里有明显的血丝,眼中带着一丝颓丧消沉,看起来没有睡好觉一般。   庭院内,苏零准备了酒,夭夭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月光下苏零那细腻得几乎看不到毛孔的肌肤,夭夭忍不住笑了笑怎么有男人长的如此好看,本以为自己酒量很好,可是刚才喝了一杯,几分酒意便上来,脸也渐渐有些烧,伸手轻轻靠上苏零的脸上不自觉的笑了出来,轻声而温柔地说,“苏苏会一直陪伴着我吗?”   “会的。”苏零没有半分犹豫,将夭夭拥入了还中。   夭夭懒懒的笑着,在他身上蹭了个舒服的位置,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香草味,夭夭贪恋地深吸一口,脸向他怀中埋去,难得有半刻的闲适,夭夭就想好好腻在他怀里,在他温暖的怀里停得久些。   “苏苏,以后我每日都要你抱着。”夭夭抱住他的腰,扬着醉眼看他,撒娇。   “好好好,答应你。”   苏零柔声哄着夭夭,声音如同春水般的温柔甜蜜,夭夭感到心里酥酥的、麻麻的,身子仿佛要化成水了,被他温柔的眼神魅惑了。   忽然间,所有的烦脑都离开了夭夭,一种奇异的感觉渗透进夭夭的血管中,夭夭象被一股温暖的潮水所包围住,和煦的风从窗缝中吹进来,轻拂在她的身上,每一个毛细血孔都感受到这风的亲昵,软玉温香抱满怀般,给人凭添了许多旖旎的情思。   这样的生活,安静祥和,睁眼时是他,闭眼时也是他,现在对着这朴素而新鲜的生活,一种亲切欣慕的感情禁不住涌了上来。   ——————————————————   次日,夭夭踱步于池塘边,看着水中的倒影,为什么心底总是这么彷徨?而梦魇中总会有一个声音让自己回去,那声音淡淡的,悠长的,却掩饰不住那丝悲伤。 第71章 狗皮膏药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湖水里自己倒影忽然变得狰狞不堪, 那双冰冷的眼睛, 带着无数厌恶之色看着夭夭,夭夭吓得整个人身子僵住欲退后却脚底一滑跌入湖水之中。   好难受!要死了吗?   眼前景物逐渐模糊, 头顶被湖水大片大片的掩盖,窒息感, 身体变得越来越重, 重重的往下坠,忽地那些多年不曾记起的伤心的场景, 此刻竟变得格外清晰,那么痛彻心扉的记忆钻进她的脑海中,她茫然,任由记忆向洪水猛兽的袭来。   原来不过是场梦魇。   “快回来……”   “小仙姑,快回来……”   “求你了……”   冥冥中,那梦魇中的声音在咆哮着,夭夭努力睁开眼,视线尽头出现强烈的亮光,费力地张张嘴, 想要叫, 却什么也叫不出来。   蓦然, 一张唇覆了上来,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夭夭睁眼看去,竟是苏零,心好像被一块胶纸封住, 不能转动,脑子,像断了发条的钟,止了迈步……   “为了我,留下来。”   他在湖水里紧紧的相拥夭夭,忽然霹雳一声,夭夭分不出自己心中,到底是悲是喜,是忧是愁,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那样翻搅著,抽痛着。   “回来!快回来!”那道光在闪烁着。   夭夭想要说话,无奈胸口被窒息剧痛无比,只得皱着脸,强忍着不呻吟出声,自己想要和苏零在一起,她不想再到原本糜烂的生活,在这里,她爱他,她也爱他,如果这是一场梦,如果眼前他是恶魔,夭夭都无怨无悔。   夭夭伸手紧紧的拥住了苏零的腰,覆上他的唇,蓦然,夭夭的身体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她还是死死搂住苏零,亲吻着这场梦,苏零薄唇微微扬起,带着温柔的笑意,蓦然那抹笑意忽然变得戏谑不堪,扼住了夭夭的脖颈,大脑中的意识瞬间被水淹没,只剩下一片空白,不停的在水中挣扎,双臂慌乱的拍打着身边的水,溅起的水花,不断往下沉的身体让自己感受到了死亡发出的冰冷讯息。   窒息,还是窒息。   “永远留在这里陪我吧!”苏零一道浑重低魅的嗓音带着几分嘲弄的冷意。   “好。”夭夭迎上了苏零的眸子,略显苍白的薄唇轻轻启开。   苏零墨澈双眼里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重,将夭夭猛的拉出了湖面,刚出水面,夭夭就开始大口喘气,大概呛了水,双眼紧闭,身体无力,软倒这个怀里只知道喘气,湿漉漉的墨发披垂而下,整个人散发着出水芙蓉般的娇媚,娇软到似乎要溶在了这个怀中。   “老婆……”是苏零的声音,用力睁开眼,太傅眉间眼梢都是令人迷醉的焦虑。   刚才在水中苏苏怎会那么可怕……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又忘了吗?   见夭夭痴痴傻傻的模样,苏零将她抱回了房内替她换了衣物,夭夭一直沉思方才发生了何事,可是越想越是记不起来,头疼的厉害,暖糯的躺在苏零的怀中,“苏苏,我近来有些忘事。”说着还不忘按了按太阳穴。   “老婆别忘了我便好。”   苏零温柔的为夭夭擦拭着头发,夭夭看着苏零,他尾稍微微翘起的桃花眼一弯,便是一幅倾城画卷,“苏苏这张脸怎会想忘便忘的了的?”夭夭转过头,笑颜笑得温柔婉约。   苏零修长的手指滑过夭夭的脸,停留在她的唇间,微微抬起了她的脸,夭夭笑然上身微微起来覆上他的唇,轻轻吮吻过他的唇,蜻蜓点水。   苏零笑了,笑容艳丽,再次抬手挑高夭夭的下颌,倾身吻了上去,夭夭在他给的深吻中悄悄睁眼,看到他温柔的侧脸,顿时心尖暖暖的。   ————————————————   这些年来,夭夭对于苏零几乎是言听计从,他待她也很好,但是夭夭觉得自己的精神也越来越恍惚,仿佛灵魂快要凌驾在肉体之上。   苏零为夭夭种了一院子的花,夭夭仰卧在绿草花丛中,闭上了眼睛,明媚宁静,这般日复一日,都是蔚蓝的天空,和煦的阳光,轻柔的西风和南风,和煦的风吹来,轻拂在她的身上,每一个毛细血孔都感受到这风的亲昵,软玉温香抱满怀般,给人凭添了许多旖旎的情思。   可是,这一切安静的有些不可思议,没有战乱,没有悲伤,没有泪水,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笑得多了便觉得太假了,夭夭破天荒的对这儿产生了质疑。   夭夭刚准备起身,苏零不知从哪冒出来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夭夭没有多语,任凭他握住自己,修长如玉的手指温凉而有力,夭夭想自己永远舍不得舍得放开,夭夭看向苏零,他的脸有些惨白,心头不由得一紧,手触着他的脸问道,“苏苏你怎么了?”   苏零没有回答夭夭,将夭夭搂入了怀中,过去无数次的拥抱可是从未像这次这么紧张和奇怪过,夭夭感觉到苏零浑身滚烫如火,而肩膀若有若无地抖动着。   “不舒服吗?”   苏零用的力气很大夭夭几乎挣脱不开他,“你今天没有那么的爱我。”苏零浑重低魅的嗓音带着几分冷意,紧紧的箍住夭夭,箍的夭夭很难受,快喘不过气来。   “苏苏在说什么呢?”夭夭忽然觉得冷,什么都冷,从脚底到大腿,从手指到肩胛,从鼻尖到胸口,冷了下去。   忽然一只手拉住了夭夭,夭夭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转头看向手的主人,是胖子,胖子他急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拳头都捏出水来了,“跟我走!”呵斥着夭夭,夭夭的心像被锋利的锉刀来回地锉着,她的梦被完完全全的打破了,闷哼一声,仍是一动不动地紧紧抱着他,不愿放开,“不要……”瞬间 ,自己躺的哪是花海,是梦魇店铺旁的棺椁里,眼前的哪是苏零,而是一脸横肉的胖子。   “苏苏——”夭夭失落地看着胖子,仿佛没有清醒过来起身环顾四周在寻找着什么,失而复得得而又失的压抑感占满了自己全身,一抹忧伤从她慌张的眸子中闪闪而过,夭夭觉得心里挺酸,泪珠像两条小虫子,沿着双颊爬下来……   “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一个梦魇都逃脱不了。”胖子嘲讽着夭夭,然后转身离开。   小鬼一直陪伴着夭夭,见夭夭那脸色气得像茄子皮似的,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小鬼也不敢说什么。夭夭从棺椁中怕了出来,那卖孟婆汤的梦魇早已不知了去向,追上了胖子,“胖子,谢谢你啊。”虽然是感谢的话,夭夭却用蛮横的口气说了出来。   见胖子不回答自己,夭夭再次说出口,“青玉狐玉佩找到了?”   “你还是想想怎么凑齐那2000万吧。”胖子一脸无奈的道。   很快,第二天王凯就送来了2000万,老板娘亲自带着夭夭去看这副身子,夭夭跟着老板娘进入了藏着身子的冷藏室,一进去就觉得天寒地冻,夭夭瑟瑟发抖的跟着老板娘往前走,问道,“阿辛,你不冷吗?”   “习惯了!”简单的三个字觉得阿辛其实没有夭夭想象中过的逍遥快活。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让气氛冰到了极致,那副身子居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了,老板娘立刻命令下去将鬼市关门挨家挨户的找回来,然后自己也气冲冲的出了冷藏室。   夭夭正当想要离开冷藏室,却觉得冷藏室怪怪的,然后环顾了一周扬起了嘴角,走了出去关上了门,还没过几秒钟,夭夭蓦然的推开了们,然后看到了那副身子蹑手蹑脚走路的模样,气氛一瞬间尴尬到极致。   “你居然是活的。”夭夭一瞬间捏住了这副身子的耳朵,他疼得哇哇直叫,“饶命,饶命。”   “我花了2000万居然买个活的回来!”夭夭想想就觉得头疼,伸手将这副身子扔在了那冰床上,恐吓的问道,“你是不是专门来骗我钱的!”   “没有没有,我是刚睡醒——”他显得楚楚可怜,“是你买了我?那你就要对我负责。”   他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锢住夭夭的腿,让她不得动弹半分,夭夭觉得头疼,自己怎么被这样的无赖孩子给缠上了,“你给我松开!”累赘,谁都不愿意欣然接受的。   可是这孩子就像是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夭夭不走了,短短时间内,用了无数个办法想要夭夭收留自己带自己离开,可是夭夭完完全全不吃这一套,可能是突然的活体将夭夭原本的计划给打乱了,一脸嫌弃的看着这个孩子,“带我走吧,我保证不会惹麻烦的。”薄薄的小嘴唇灵巧地动着,发出比准都清亮的银铃般的声音,由于害羞,嫩脸蛋红红的。 第72章 你算个什么东西   男孩很是无奈, 夭夭自是不想带个累赘离开, 伸手将他推开出了冷藏室,男孩厚着脸皮的跟上了夭夭, 结果和阿辛撞了个满怀,阿辛看到这具活着的身体着实也诧异了很久, 然后将夭夭拉往了一边, “这……这怎么是活的?”   “你是鬼市的老板娘,现在你反过来问我?”夭夭无奈的道, 眉头拧成死结。   “我……我……我们鬼市的东西是不接受退换的……”阿辛立刻撇清了责任,然后伸手搂住了夭夭的肩膀,“你看这孩子这么可爱,你就将就着带走吧。”   “阿辛!”夭夭一脸懵逼的看着阿辛,然后伸手指了指那个男孩,“你坑了我2000万就算了,你还让我把他带走!你是何居心?”   “姐姐……”男孩水灵的眸子里忽然蓄满了泪水,坐在枯枝败叶的草地上,捧着一只脚愣哭愣哩, 眼泪在他的脸上, 像两条小河急湍地直淌, “你带我走好不好。”   楚楚可怜的样子夭夭一看就是装的,可是这把阿辛的那颗心给哭化了,赶紧上前蹲下来擦拭着男孩的泪水,“别哭了,告诉姐姐你名字叫什么?”   “哇……我没有名字, 那姐姐是我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我就要跟她走,哇……”男孩无理取闹着,拼命摆动自己的双手双脚,然后哭的更加厉害。   “好好好,答应你,姐姐一定让她带走你,她不带走你姐姐让她出不了鬼市!”阿辛性感的薄唇微微开启。   男孩听到这句话瞬间不哭了,然后抬头瞥一眼夭夭露出皎洁的神色,夭夭瞬间火冒三丈,拉起了阿辛,“他到哪都是个累赘,你别想移花接木给我,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就算我一辈子都待在鬼市,我也不会带走他的!!”   ——————————————————   次日,鬼市门口站着夭夭,胖子,小鬼以及那个男孩,阿辛一脸开心的样子对他们挥手告别,男孩也是很开心的回应着阿辛,只见气的炸毛的夭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男孩紧跟其后的拉住了夭夭的手,“姐姐,你不要不开心啦,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小鬼却是看着男孩很是碍眼,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路上默默无语,胖子倒是很喜欢这个男孩,上前问道,“你没有名字,叔叔给你起一个吧。”   “你哪里来的死胖子啊!”男孩一脸嫌弃的看着胖子然后转瞬间变脸看向夭夭,“姐姐,你给我起一个吧。”   胖子一双瞪得像牛眼的眼球上布满红丝,觉得和小孩计较不来,就不再说话向前走着。   “粘牙糖!”夭夭是不喜欢这个孩子的,扭曲着脸,颤抖着咬着牙齿道。   “粘牙糖,我喜欢这个名字!”   男孩开心的甩着夭夭的胳膊然后跳了起来,让夭夭很是不舒服,夭夭直接推开了男孩,脸即刻成了黑铁板,怒视着他,“要不是阿辛给我了L的消息,你以为我会带你出来吗?所以!我劝你乖一些,别碍我眼!”   清脆却又不失威严声音将粘牙糖吓到了,表情却骤然僵住了,“姐……姐姐……”颤颤抖抖的声音明显的宣誓着他在害怕。   夭夭不再理他,看向胖子问道,“青玉狐玉佩得到了吗?”   “得到了。”胖子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狐狸形状的玉佩,那双眼睛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炯炯有神,好似是真的一般,这样的神情,夭夭似乎在哪里看过。   “我可以看一下嘛?”夭夭始终是想不起来在何处所见。   胖子迟疑了一下,然后将玉佩交给了夭夭,夭夭在手中来回摆动着仔细瞧瞧,忽然脑海中灵光乍现,她似乎在陆贞残缺不全的记忆中看见过,那片火海里,模模糊糊,然后回过神将玉佩交给了胖子,笑道,“这玉佩,真好看。”一对眼睛如冰球让人捉摸不透。   当夭夭想起小鬼没有身子该怎么办的时候,小鬼早已消失不见,夭夭想应该是小鬼觉得自己没有希望了就不再麻烦自己另寻他路了,夭夭也不再纠结,让王凯来接自己回去。   王凯很快开车过来了,临走的时候,胖子将夭夭拉往了一边,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以后照顾好自己。”   夭夭有些疑惑抬头看着胖子,“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就觉得以后不会再见了,说些冠冕堂皇的告别之话。”胖子想要伸手摸摸夭夭的头发,手到半空中最终还是放下了,笑颜撇过脸,“走吧走吧。”   夭夭勾唇深意一笑,“我走了,再见。”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粘牙糖紧跟其后的上了车,车发动后,粘牙糖发现夭夭的眼睛中居然闪着泪光,不解的问道,“姐姐,你不会是舍不得那胖子吧?”   “你懂什么,闭嘴!”   夭夭伸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夭夭怎会不知这两天在胖子的身体里的是皇兄,夭夭只是一直装傻,陪同他演这出戏,然后夭夭从口袋里掏出了方才还给胖子的青玉狐玉佩,温柔娇媚的笑道,“皇兄,对不起了。”   “姐姐,你居然将胖子的东西给掉包了。”粘牙糖一脸佩服的看着夭夭,拍手称赞道。   而在另一处的胖子身旁忽然站着夭夭的皇兄,他的脸上绽放出了一丝微笑,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尾,仿佛是完成了多年来的心愿。   胖子在眼睛上抹了牛眼泪,看向了他,一如既往的暴躁,“这可是你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出了那墓穴。”胖子大大咧咧的道。   “她是我的皇妹……”他嘴角的笑容很是温暖,仿佛可以融化一切。   “皇妹……你真的喜欢男人吗?老子倒不觉得。”胖子咧嘴笑道,“你都把那青玉狐玉佩送给她了,老子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你这个妹妹。”   “当初不过是一场皇位争夺的诬陷,我和她,皆是那皇位的陪葬品。”他的眼眸就仿佛是清澈的流水。   “你故意让尸鳖咬她其实是想让她重获新生吧。”   他只是笑笑,只是笑笑……   王凯将夭夭和粘牙糖带回了家,粘牙糖似乎是没看过这么大的房子,激动的上窜下跳了好久,夭夭去了浴室冲了个澡然后倒在了卧室的床上,王凯拿着毛巾上前为夭夭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夭夭转头撇向王凯问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恢复的很好。”   “那就好。”夭夭坐起了身,宽大的睡袍露出大片的雪肌玉肤,王凯立马别过了脸,夭夭没有发觉这些小情绪,爬向自己换下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古老的纸递给了王凯,“L曾经去过鬼市贩卖过灵魂,而贩卖灵魂的一定是要登记的,这是阿辛找给我的登记记录,上面记载了他的出去时间以及车牌号,你帮我查一下那段时间的录像。”   “好。”   王凯接过,然后准备继续为夭夭擦拭着头发,“我自己来吧。”   夭夭拿过毛巾,王凯见状就离开了房间,粘牙糖却迎面跑来想要进房间却被王凯一把拉住,“她在休息。”   “你这只狗敢拦着我?”粘牙糖看着王凯,心中不悦,恶狠狠的盯着他。   王凯直接反手扼住了粘牙糖的脖子,用的力气还是有分寸的,“你说什么!”   王凯没想到一个小孩子戾气居然这么重,看来是该好好教训一下了,可是没想到粘牙糖从口袋里掏出了像长针一样的东西就对着王凯的心脏便是要刺下去还好王凯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他手中的长针,可是没想到,那长针居然有毒,王凯立马感觉体力不支摔倒在地,屋里的夭夭听到外边有动静赤着脚出了门看到这一幕,瞳孔猛的一收,全身的肌肉猛的绷紧,“你在做什么?”   粘牙糖跑向了夭夭,一脸委屈的道,“他……他欺负我。”   夭夭垂在腿侧的手指,一根根的早已攥握成拳,将喉咙的火焰使劲的压了下去,看着粘牙糖,“解药。”   “姐姐,他欺负我,你怎么不帮我……”忽然间,粘牙糖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委屈和伤心,眼泪迅速地涌进了眼眶里。   “解药!”夭夭脸沉得像黑锅底,那两道充满责怪的目光叫人不寒而栗。   粘牙糖委屈的掏出了解药,夭夭接过赶紧喂了王凯吃下,将他扶进了屋让他休息,然后气势汹汹的将粘牙糖拉向了客厅,粘牙糖没站稳,猛地倒在了沙发上,夭夭接了一盆水猛地往粘牙糖头上一浇,粘牙糖的头发身上瞬间湿透,他感到了侮辱,胸中的火一蹿蹿的,脸涨红得像喝了烈性酒,“姐……姐姐……”   夭夭拎起了粘牙糖的衣领,“你算什么东西敢伤害他!” 第73章 想把你吃抹干净   夭夭的眼神像鞭子一样抽在粘牙糖的身上, 他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不过是你养的一条狗。”粘牙糖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   听到了这句话, 夭夭更加的气愤了,松开了粘牙糖的衣领将他的手按在了茶几上, 然后拔出一旁的水果刀对着他的手心便是一插, 血瞬间溅上了夭夭的脸上,粘牙糖尖锐的叫声响彻这个屋里, “你不过就是我从鬼市里捡来的垃圾!”   “姐姐,疼……”粘牙糖开始服软,眼泪从他那眼睛里像泉水样的流溢出来。   “你的过去我不想知道,若你再敢伤害我身边的人,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夭夭说完,便转身去卧室照顾王凯,只留下一脸慌张哭泣的粘牙糖,哭了许久许久,粘牙糖不再哭泣, 那可怜的眸子里忽然变得冷漠, 一潭幽蓝湖水激起了涟漪, 波涛暗涌,伸手拔下了刺穿自己手的水果刀,丝毫没有皱眉头,走进了洗浴间冲洗着自己流血的手,一路上皆是滴落的鲜血。   粘牙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忽然咧嘴一笑,“垃圾,呵……”那张可爱的脸忽然变得恐怖,仿若地狱使者般。   夭夭再次出了卧室发现粘牙糖人不见了,顺着血迹在洗浴间找到了他,他倒在洗浴间的一侧,手上的血几乎沾满衣物,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夭夭,“姐姐,对不起……”   夭夭准备弯下腰扶起他,却没想到粘牙糖伸出了双手熊抱住了夭夭,夭夭重心不稳直接栽进了粘牙糖的怀里双双跌倒在地,“姐姐,对不起。”还未等夭夭大火,粘牙糖先道了歉,夭夭觉得头疼,将粘牙糖扶了出去为他包扎了伤口,伤口很深再加上夭夭技术不精,很快,粘牙糖的手被裹成了个大猪蹄子。   “姐姐想听我的故事吗?”   “不想。”   粘牙糖可怜兮兮的看着夭夭却被夭夭的一句不想怼的没话说,然后低下头自顾自的说,“我没有爸妈,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我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姐姐了。”   这种烂俗套的哭惨方式夭夭怎么可能去相信,也不再说什么,起身准备出门办事,粘牙糖却再次跟了上来,“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去将血迹擦了,照顾一下王凯,他醒了的话喂点粥。”然后头也不回的将门关上离开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了,转眼就要步入炎夏了,炎炎的太阳,高悬在世界的当空。红的光如火箭般射到地面,地面着火了,反射出油一般在沸煎的火焰来,蒸腾、窒塞、酷烈、奇闷,夭夭走在羊肠小道上,因为天气炎热再加上粘牙糖,心里说不出的烦躁,忽然一辆跑车停在了夭夭前面,夭夭瞟了一眼就上了车。   开车的是陆城,他似乎是没有睡好,黑眼圈都快掉了下来,夭夭脸上依旧噙着笑,“好久不见,哥哥老了许多。”   这一句哥哥让陆城内心一颤,吞了吞口水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陆贞,“不要再叫我哥哥了!”   “陆城,你就不能骗骗自己吗?将我当成陆贞,这样,你我都不必过的这么累!”夭夭那双炽烈深邃的眸一眨不眨的凝视陆城,也许是这具身体残留记忆的缘由,她真的对陆城有一点点的依赖。   “今天约我出来有什么事!”陆城不想再看着夭夭这般眼神,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真的将她当做陆城。   “先回家。”   夭夭简单的一句回家让陆城全身一激灵,家这个词汇陆城已经好久没有听过了,心激动得几乎要跳出来,他那颗心,像一盆烧旺了的炉火,热烘烘而又暖洋洋的。   很快到了陆城的家,陆城掏出了钥匙开了门走了进去,夭夭紧跟其后,然后二人相对坐在了沙发上,夭夭掏出了青玉狐玉佩,陆城撇了一眼,眉宇紧锁起来看向夭夭,“你怎么会有……”   “我在陆贞的记忆中,见过这块玉佩,可是……那记忆很模糊,所以,我想知道,这块玉佩的缘由!”   夭夭将青玉狐玉佩摆在了茶几上,陆城拿在手中仔细观察,似乎在看久别重逢的故人,“这是我养父母的东西,我杀了他们后这块青玉狐玉佩就不见了。”   “这就对了,这块玉佩是从鬼市得到的,阿辛对我说,出这块玉佩的人是L!”夭夭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阴霾。   “你想说什么?”陆城不知道为何,看着这样的夭夭心里有些怪怪的。   “你说你养父母拿你和陆贞的身体养蛊,而L帮你对抗满身的蛊虫,难道你没想过……你养父母是在为L办事?”夭夭阴阳怪气的道。   “不可能。”是L将他从地狱里拉了出来,陆城怎么会去怀疑L?   “我只是猜测。”夭夭端起杯子呡了一口凉水,然后接着道,“对L痴心绝对的你,难道不知道他对你用了锢魂吗?”   从夭夭第一眼见到陆城的时候,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气夭夭就知道这个人已经是死掉的,可是他身上却残留着一丝人气,夭夭却是迟疑了一下,像这样带着人气的行尸走肉,夭夭不知道是谁做出的完美杰作。   然后L的出现,将夭夭所有的疑问都解决了。   “锢魂!不可能!我的心跳还在活生生的跳动。”陆城拍案而起,摸着自己的心脏面红耳赤的说道。   夭夭起身,伸手靠上了陆城摸着他心脏的手,然后抬头看着他,黝黑的眸子如寒冰般发出阴冷的光芒,“我曾也疑惑过,直到你上次让我看见了你满身的蛊虫,难道你没有发现,它不是自己在动,而是蛊虫在动!”   这句话,让陆城的身体瞬间僵硬住了,他脸色惨白如纸身子抖得如秋风中之落叶,“不……不可能……”这么久以来,自己一直是个死人,陆城一下子接受不了。   夭夭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处事不惊的看着陆城,嘴角噙了丝笑,但那笑细看却寒凛冷冽,“我不过是不想你继续被他骗下去。”薄唇冷漠的吐出几个字,“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接下来看你抉择了!这块玉佩就送给你了!”说完,夭夭准备离开。   却被陆城一把抓住,推到了墙上,陆城双手撑住了墙壁,低头俯瞰着夭夭,那双阴鸷的眸子如同嗜血般可怕,寒意袭来,不留一丝情感,然后蹭了夭夭的脖颈,他又要开始嗜血了吗!夭夭也没有挣扎,闭上眼睛准备他的牙齿刺穿自己的脖颈,可是,并没有等到。   夭夭微微睁开眼睛,正好和陆城对视上,夭夭感觉得到,陆城在狠狠的克制自己,眼睛都冲红了,“你知道吗?我恨不得将你吃抹干净!”   温润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夭夭耳畔响起,还未等夭夭反应过来,陆城就松开了夭夭,然后踉跄的去往卧室里关上了门,徒留凌乱的夭夭,过了半分多钟,夭夭才回过神,对着他的卧室门大喊,“你可别忘了,这副身子是你妹妹的身体!”   ——————————————————————————————————   然后,就出了陆城的家,外面天热得像在火里烤,树上的知了不停的叫,沥青马路被太阳烤得软绵绵的,夭夭擦拭着额头的汗准备回去,突然想到了,然后伸手打了的去往了S公司,S公司一如既往的美女如云,夭夭迎面碰上了刘杰,刘杰显然不知道陆贞的身体里是夭夭,然后理都理会就和夭夭擦肩而过,夭夭自是不在意,跟上前去拉住了刘杰的胳膊,“刘杰,我有话对你说。”   刘杰看了一眼夭夭,认为又是一心想成名的女孩,刚想让保安拖出去可是这双眼眸让刘杰内心一颤,然后迟疑了一会儿,将夭夭拉向了一旁的咖啡馆,服务员走了过来,“两杯美式。”   服务员离开后,刘杰看着夭夭,眼神中有些迟疑,却还是问出了口,“你和夭夭是什么关系。”   “你能坐在今天的位置果然是比常人多了一份睿智。”夭夭的脸在笑,笑得很神秘很诡异,“samsara组合,我想解散了。”这样做,虽然会引起风口浪尖,但是这阵热潮一过,对于保护顾正浩,保护秉之,都是百利无一害的。   “samsara组合现在是最火的一个team,徐子良的退出已经把samsara一次一次的推上了热搜榜,如果贸然解散的话,我怕会遭到网民的人肉,甚至会将你找出来曝光……”刘杰一脸严肃的道,显然他是考虑到方方面面的。   服务员将咖啡断了过来,夭夭接过,然后继续道,“那你有什么好的方法?” 第74章 粘牙糖的毒   忽然一个带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锤了一下他们俩的桌子, 夭夭着实被吓了一跳, 抬头看去,眉眼可以清晰的可以看出来是江沅, 他刀尖子一样的目光狠狠地盯剜她几下,“我这些年来的努力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就, 你怎么可以说解散就解散!”他的声音很是低沉, 显然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   “江沅?”刘杰显然也是愣住了,没想到自己和夭夭这样的对话居然会被他发现。   “你今天的成就也是我给你的。”   夭夭呡了一口咖啡, 然后脸上带着笑意起身看向刘杰,“等你的消息。”   然后夭夭就离开了咖啡店,江沅自是不会轻易地放弃,跟上前去将夭夭拉向了一个死胡同里,夭夭的力气比不过江沅,任由江沅将自己拉了过去,阴暗面,江沅摘下了帽子和口罩,眼神犹如一阵寒风扫过, 垂在腿侧的拳头悄悄发出咯咯咯的响声, “你究竟想做什么?”   “解散了samsara, 我依旧会帮你拿到最好的资源,你依旧可以大红大紫。”夭夭很平静的在说。   “你认为我要的就是那些资源吗!”江沅脸即刻成了黑铁板,怒视着夭夭。   “不然呢?难道你还对samsara有某种信仰?”   夭夭嗤之以鼻,然后准备出了那死胡同却被江沅狠狠的拉了回来摔倒在了垃圾桶上,夭夭没想到江沅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 吃痛的站起了身,却发现江沅的眼神都变了,如鹰狼的不驯,如无底的深渊,一步一步的走向夭夭,嘴角露出了一抹阴狠的笑,“如果你死了……”   “你以为你有这个能力吗?”夭夭坦然处之的一笑,手早就摸到了腰间别着的枪,一步一步的向后退。   “你杀了子良哥,我杀了你不过是替天行道。”江沅不知从哪里抽出了水果刀,然后一步一步逼近了夭夭。   还未等夭夭出手,逼近自己的江沅瞬间就晕倒在地,取而代之的是顾正浩的一张英俊不凡的脸,夭夭挑着眉,嘴角笑的妖艳勾人,“秉之……”   秉之向夭夭伸出了双手,四下里静悄悄的,树叶在阳光中轻轻颤抖,一层淡薄的水汽在空气中飘过,夭夭看着他,小脸上漾出甜笑,跑向了秉之直接将夭夭抱起起来,像抱个孩子一般,“我想你……”丝毫不嫌弃那汗臭味,两个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秉之,好热,放我下来。”夭夭额头上有细细的汗珠。   “我不,我太想你了。”   秉之说着,还用了几分力气,然后抱着在转圈,转的夭夭一阵头疼脑热,然后带上帽子抱着夭夭往S公司走去,进了S公司,空调的凉爽扑面而来,瞬间将满身的汗臭味给吹散,秉之摘下了帽子,那些练习生头一次看到顾正浩前辈会和一个女孩这么亲密,上前打招呼,“前辈,她是你的妹妹吗?长的真好看。”漂亮的女生再加上甜甜的嗓音自是会引起关注,包括夭夭,夭夭看向这个女生,自己曾用过去的身体时候好像也看过她,却是没什么印象了。   “对,我是他妹妹。”夭夭怕秉之再说错什么话,急忙抢先道。   “我叫杨烁,妹妹你呢?”杨烁很是温柔可亲,一笑似乎冰山都要融化了。   “叫我贞儿吧。”夭夭从秉之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看向杨烁,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贞儿,真好听。”杨烁拉着夭夭的手,“到午饭时间了,一起去吃饭吗?”杨烁看着秉之,一脸开心的道,夭夭也是看出了杨烁的小心思,觉得太幼稚不想理会。   “不用了,我带贞儿出去吃。”   秉之向夭夭伸出了手,夭夭内心暗暗一笑却还是人畜无害的看向杨烁,“姐姐,再见。”   然后牵住了秉之的手上了楼,秉之将车钥匙和钱包准备好,“江沅怎么办?不让人将他拖回来?”   “他自作自受,这次给他个教训!”   秉之一转身,正对上了夭夭的眼神,两人离得很近,似乎都能感觉到双方的气息,秉之瞬间笑了,脸上也露出向往和追忆的神色,低下头想要亲吻她的唇,夭夭退后了一步却被秉之拉进了他的怀中,然后温柔的吻落在了夭夭的唇上,“嘿嘿。”秉之皎洁一笑,然后放开了夭夭,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拉着她的小手出了S公司。   秉之带着夭夭去往了一家鱼餐厅,因为是五星级餐厅所有没有多少人,服务员带他们二人去了一包间,夭夭随意的点了几道招牌菜,然后看向秉之,“明星的日子都过的这么滋润吗?”   “还好,最主要有你。”秉之看着夭夭,薄唇微微扬起,带着温柔的笑意。   夭夭苍白的脸颊就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配着她墨黑的眼睛,特别清丽,伸手理了理秉之零碎的刘海,勾唇深意一笑,“你不生我气了?”   “夫妻哪有什么隔夜仇。”秉之墨澈双眼里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重,看着夭夭,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夫妻这两个词忽然刺痛了夭夭,夭夭笑意瞬间僵住,也就是几秒钟,夭夭收起了那抹僵硬,端起酒杯对着秉之的酒杯便是一砰,“这样的生活,其实蛮不错的。”   ——————————————————————————————————   就这样,吃完饭,秉之将夭夭送了回去,夭夭一推开门,粘牙糖就扑了上来,粘牙糖身上有一股薄荷的味道,在夏天并不是特别讨厌,“王凯醒了吗?”   “醒了,我喂粥他死活不吃!”   粘牙糖直接恶人先告状,夭夭不想理会他,径直走进了卧室,王凯看见夭夭,眼中生气的神色瞬间变成了欣喜,脸却太白了,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夭夭有些心疼的坐在床边,手摸上了他的额头,没有发热,让夭夭舒了一口气,“想吃什么,我点外卖。”厨艺不精的夭夭只能这样做了。   “我想吃肉!”粘牙糖抱住了夭夭的胳膊,撒娇道。   夭夭没有理会粘牙糖,看着王凯苍白的模样,“买点粥吧,等你身体好一点了再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夭夭轻声而温柔地说。   “好,谢谢。”王凯看着这样的夭夭,心里忽然暖暖的。   夭夭点了粥,然后又帮粘牙糖点了一份口水鸡,一份麻辣香锅,一份黄焖鸡米饭,一份排条以及饮料若干,然后双手张开倒在了沙发上等待着外卖,粘牙糖快准狠的钻进了夭夭的胳膊里,环抱住了夭夭的细腰,然后奶声奶气的道,“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怎么甩掉你。”夭夭任由着粘牙糖这样抱着自己,然后伸手摸到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播放着最近热播的电视剧,夭夭听着声音,闭上了双眼。   “姐姐你一辈子都甩不掉我的!”粘牙糖往夭夭的怀抱中蹭了蹭,但是很乖的是,没有蹭胸部。   “等我死了!”夭夭淡淡的说出了这四个字。   “姐姐才不会死呢!”粘牙糖贪念着夭夭怀抱中温暖,像是吸了毒一般,沉醉,疯癫。   蓦然,门铃声响起,夭夭睁眼,“外卖居然这么快!”然后挣脱开粘牙糖,跑去开门取外卖可是当夭夭开门的瞬间,一把枪怼在了夭夭的额头上,夭夭根本认不得这个男人,然后笑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这一枪下去,自己真的是要驾鹤西去了。   “陆城呢!让他给我出来!”男人两眼痴呆,脸色发青,显然是快要疯癫了。   想来应该是陆城得罪的人,怎么就找上自己了,“陆城不在这里!”   “陆城在哪!你是陆城的妹妹你一定知道陆城在哪!”男人两只眼睛像锥子一样逼人,手里的枪死死的抵住了夭夭的头颅。   “我当然知道,你先放下枪,我带你去。”夭夭对着她笑,那笑充满魅惑,让人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她那湾幽潭。   “我不信!你和陆城都是骗子,我要杀了你!”男人发疯似的准备按下扳手,粘牙糖觉得异样出去找夭夭却发现了这一幕,有人要杀夭夭,他怎能忍得了,摸出了那长针对着男人就是一飞,那速度几乎肉眼看不见,直直的刺中了男人的内心,毒液瞬间蔓延开来男人瞬间毙命倒地,可是这种毒超乎了夭夭的想象,在慢慢地腐蚀这男人的身体,不过半分钟,那男人身体被腐蚀的无影无踪,甚至连骨头都不剩,只留下那根长针。   夭夭舒了一口气,粘牙糖跑了过来捡起了那长针收起,关心的问道,“姐姐,你可被他伤着?”   “你这毒……”夭夭看着粘牙糖捡起那毒针并无大碍,破天荒的,夭夭对粘牙糖的过去产生了兴趣。 第75章 可是我又饿了啊   “很厉害吧。”粘牙糖一脸傲娇的道, 再次锢住了夭夭的胳膊, 想要讨夸奖的样子,小猫似的双眼盯着夭夭。   “嗯, 的确。”夭夭看着化成尘土的男人,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再看向粘牙糖, 这个人畜无害的孩子居然下手会如此狠毒,他死缠烂打的跟着自己究竟是什么目的?   外卖很快就到了, 夭夭端起粥去往里卧,王凯已经熟睡了,一张俊逸非凡、注满了温柔和沉醉的脸居然会这么好看,夭夭脸上带着一抹轻描淡写的笑,忽然外边一阵雷雨交加,夏天的大雨来势最猛,能浇得人睁不开眼睛,粘牙糖显然是有点害怕,忽然雷鸣交加, 粘牙糖跑进了屋里死死的抱住了夭夭, 身子也抖哆起来, 不像是装的样子,“姐姐,我怕……”   这样一来惹醒了王凯,王凯看着粘牙糖死死搂住了夭夭,心中不免有些醋意大发, 心里默默的劝说自己,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把粥喝了。”   夭夭说完,带着粘牙糖将窗户给关上了,然后看着一直缠着自己的粘牙糖,他的脸色惨白,身子也在一直抖哆,“想不到你居然怕雨天!”   粘牙糖没有回答,死死的抱住夭夭不愿松开,夭夭也是无奈的摸了摸粘牙糖的头发,然后带着粘牙糖再次倒在了沙发上,忽然自己的手机响了,夭夭掏出,是夜栾发来的短信,夭夭有些疑惑的打开:   小仙姑,对不起,我不该对顾正浩动了杀心,我在S公司的楼顶,我以死谢罪,只希望小仙姑能原谅我。   夭夭的心瞬间咯噔了一下,拨打了夜栾的电话却是无人接通,夭夭没有告诉王凯这件事,直接推开了粘牙糖拿着王凯的车钥匙出了门,粘牙糖看着夭夭的背影,不放心的也跟了上去。   取车的路上因为没有打伞,二人皆被滂泼大雨淋成了落汤鸡,车上有条毛巾,夭夭直接扔给了粘牙糖,然后发动了车子,夭夭虽然不常开车,但是她的车技是不赖的,一路疾驰到S公司,夭夭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她不想夜栾像苏零一般离开自己,她不想自己再痛彻心扉的哭泣了,那样实在太痛苦了。   到了S公司,夭夭以最快的速度跑向了天台,果真,夜栾站在天台的边缘,全身已经湿透了,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愫的看着夭夭,“小仙姑,对……对不起……”夜栾的声音突兀的响在雨水之中。   雨声淋漓,空气湿凉,夭夭看向夜栾,“夜……夜栾……你给我过来!”虽然是愤怒的声音,但是那颤颤抖抖明显的宣誓着夭夭在害怕。   “对不起……”夜栾吓得缩紧了身子,不停地朝后退,惨白了脸,唇不停地颤抖。   “我不怪你,你过来,你过来好不好……”夭夭水灵的眸子里竟也蓄满了泪水,向夜栾伸出了手,无论他是不是过去的夜栾,在夭夭心里已经完完全全的将他当做夜栾了,夭夭好怕,好怕他的再次离开。   夜栾头也不回的往楼下一跳,像冷水浇头一样凉透了夭夭的心,夭夭的惨叫声在整个天台里不断回旋,在每个人的心底不断荡漾。   蓦然,夭夭惊醒,喘着粗气,眼角一抹泪流出,看着怀中熟睡的粘牙糖惊觉方才是一场梦,夭夭心底冒出了一丝庆幸,可是,她的梦向来是预言梦——   外边的大雨也停了,夭夭掏出手机拨通了夜栾的电话,对方很快的就接起,“小仙姑,你不生我气了?”语气里带着激动。   听到活生生的夜栾声音,夭夭立马松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道,“有空出来吃个饭吗?”   “小仙姑约我吃饭,没有空也得有空,小仙姑想吃什么?”夜栾激动的道。   “你先来接我,我把定位发给你。”   然后,夭夭挂断了电话,发现粘牙糖一直在暗中观察自己,他皎洁的眼睛似乎在笑,“我也要去吃饭。”   “你不是刚吃过一份口水鸡,一份麻辣香锅,一份黄焖鸡米饭,一份排条以及饮料若干吗!”夭夭起身,准备去房间换套衣服。   “可是我又饿了啊。”   粘牙糖跟着夭夭进了屋却被夭夭推了出去反锁在门外,“向王凯要钱自己出去找东西吃去。”夭夭斩钉截铁的拒绝,然后换上了一件白色连衣裙,穿上小高跟开了门,直接对上了粘牙糖可怜兮兮的眼神,夭夭不理会他的眼神,然后伸手挑了一个斜挎包,将自己的手机,零钱以及枪和匕首装了进去。   “姐姐,你带我去,我可以保护你的。”粘牙糖坚持不懈的吵闹着。   “你别给我惹麻烦就行了!”这时,夜栾的电话也打来了,夭夭喝了口水就出了门,不意外的是,粘牙糖直接紧紧的跟着夭夭。   夭夭一出门就看见了夜栾的车子,夜栾下了车为夭夭打开了车门,看见了粘牙糖,那双阴鸷的眸子忽然间同嗜血般可怕,冰冷的手指微微弯曲了一下,也是瞬间,收起了那种情绪。   夭夭没有看见这样的转变,可却被粘牙糖尽收眼底,粘牙糖一点也不惧怕的样子,反倒是对着夜栾挑了下眉,然后很自觉的坐在了后车座。   “他是谁?”夜栾系上了安全带,假装毫不在乎的问道。   “粘牙糖。”不就是吃个饭嘛,既然粘牙糖要跟着就让她跟着吧。   “你想吃什么?”   “我们去吃东北家常菜吧,我想吃那锅包肉了。”夭夭边说着边咽了咽口水。   “好。”   夜栾导航了一家东北家常菜,很快就到了,正对饭点,里面人很是多也很是嘈杂,粘牙糖有些嫌弃这个地方,可是见夭夭和夜栾欢声笑语的走了进去,他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找到了一张空桌子,上面还有上一个客人留下来还没清理掉的饭菜,夭夭和夜栾毫不介意的坐在桌旁等着老板收拾桌子,粘牙糖秀眉微拧,“姐姐,你好歹也是一国公主,怎么在这里能坐的下去的!”粘牙糖脸上满是嫌弃。   夭夭疑惑的抬头看着粘牙糖,“你……知道的还不少吗!”果然是有备而来的。   “我我我我我我,姐姐,你准备吃什么啊?”粘牙糖惊觉自己说漏了嘴,嬉皮笑脸的坐在了夭夭身旁,准备转移话题。   夭夭也觉得当着夜栾的面说自己的过去不太好,就没有去深究,老板收拾完桌子后,夭夭随意的点了几个菜就将菜单交给了粘牙糖然后看向夜栾,他的脸庞居然越发憔悴,“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看你很憔悴。”   “没事,就是想小仙姑了。”   “呕——”粘牙糖没好气的白了夜栾一眼。   夜栾他头冒黑线,心里暗骂,然后不理会粘牙糖继续看着夭夭,“我考上了一所大学。”   “你……高考?”夭夭有些迟疑,显然看着夜栾十几二十岁的模样,也是高考的年龄了,然后尴尬的笑了笑,“以后我去你们学校找你玩。”   “真的吗?小仙姑可不能言而无信啊。”夜栾激动极了。   “不知道以后的意思就是不会去的吗!”粘牙糖再次硬生生的开口,一脸高傲的道。   夜栾嘴角抽搐一阵暴汗,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个死小子拖出去暴打一顿,可是夭夭还在,只能摆出笑脸尴尬的笑了笑,“小仙姑,我可以打他一顿吗?”   “我早就打他了,拖出去,往死里打!”   夭夭眼神中也有点怒火,然后咬牙切齿的道,听到夭夭这样说,粘牙糖立马就变乖了,然后一脸笑嘻嘻的道,“姐姐,我错了。”   “错了就给我闭嘴!”   夭夭直接怼了回去,粘牙糖委屈的闭上了嘴巴盯着他们二人看,老板开始上菜了,一道一道的菜上了上来,桌子上都快摆满了却还在上菜,夭夭眉拧成一团拉住了老板,“还有几个菜?”   “还有□□个吧。”   夭夭的脸上出现巨汗外加黑线“粘牙糖!!!!”夭夭直接拽住了粘牙糖的耳朵,“你点这么多能吃掉吗?”   “疼疼疼……”粘牙糖一脸委屈的摸着耳朵,想让夭夭放手。   “今天你吃不完这些菜就别想回去!”   夜栾心里觉得很爽,“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然后发现夭夭在看着自己,尴尬的咳嗽了一下,把手圈成圈,掩饰的放在嘴边,夹了一块锅包肉放在夭夭的碗中,“别生气了,来,吃块锅包肉。”   夭夭这才松开了粘牙糖的耳朵,粘牙糖摸着自己发红的耳朵,很疼的样子,却让夜栾心中特别爽,露出了笑容。   夭夭吃了一口锅包肉,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哇,这家好好吃。”轻声地回答,小脸上漾出甜笑。 第76章 夜夫人   “好吃就多吃点。”   夜栾看着夭夭吃饭的模样心里莫名的开心, 控制不住的在傻笑, 粘牙糖看着夜栾一脸花痴的模样嗤之以鼻的笑了一下却不敢再说什么,夭夭和夜栾吃饱后, 桌上还有一大堆菜,夭夭就看向粘牙糖, “我和夜栾出去消消食, 回来的时候给我全吃了!不然不带你回家!”夭夭恶狠狠的道。   粘牙糖刚要耍赖皮然后看着夭夭这样认真的眼神,怯生生的将手收了回去, 夭夭看着夜栾这般听话的模样,笑颜撇过脸,带着夜栾出了去。   天已经暗了,是深蓝色,上面布满了星星的网,蓝得深邃,蓝得透明,夭夭忙不迭的开口道,“夜栾, 我做了个梦, 梦见你永远离开了我……”声音逐渐变得低沉, 嗓音却带着莫名的悲伤。   “梦中的你,伤心吗?”夜栾看着夭夭的身影,心中慕名的触动。   “嗯,哭的撕心裂肺。”夭夭徒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夜栾, 树叶间有一丝微风吹过,新月如半圈金环,和着白色小花朵似的星星嵌在深蓝色的天空里,洒在夭夭的脸上,神秘美丽,“你知道吗?吞噬过灵魂的灵魂做出来的能是可以遇见未来的。”清澈的眼眸也忽然黯淡下来。   “小仙姑的意思是,我要死了?”夜栾的眼神忽然变得极其严肃,然后“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道,“原来今天这顿饭是散伙饭?”   “你愿意去一个地方避避晦气吗?”是夜栾的话,夭夭必当竭尽所能的去帮她。   “只要小仙姑想,我就去。”夜栾看着夭夭的眼睛,那深邃的眸子里隐隐的动容。   “好,明天上午十点你来接我。”   ——————————————————   夭夭拒绝了夜栾送她回家的好意,回了东北家常菜,却看见粘牙糖还在往肚子里拼命的塞食物,嘴上都是菜汁还不停的打着嗝,老板怎么劝也没有用,他还在拼命的吃着,老板见夭夭回来了像是救命稻草一般,“姑娘,你看着孩子吃的快要撑死了还在吃。”   “让他继续吃。”   夭夭知道粘牙糖在和自己呕气,没有去哄他却还雪上加霜,从包里掏出了几百块钱向老板付了账,回来看见粘牙糖已经不吃了,鼓着嘴在呕着气,夭夭坐在了他旁边道,“走吧。”   “我还没吃完!”一抹忧伤从粘牙糖冰冷的眸子中闪闪而过,睁大了双眸,泪花像水晶般凝结着。   “不吃了,咱们回家。”   夭夭看着这样的粘牙糖,倒是有点喜欢,抽出了纸巾擦拭他嘴角的菜汁,粘牙糖看着夭夭小心翼翼的模样,内心有点雀跃,却想着自己还在生夭夭的气,随即别过了头嘟着嘴道,“你刚才不是说不吃完不许我回家吗?”说着说着,粘牙糖忽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委屈和伤心,眼泪迅速地涌进了眼眶里。   “姐姐错了,不吃了不吃了。”夭夭摸了摸粘牙糖的头发,安慰道。   “对啊,你看你姐姐都道歉了,别吃了,不要生你姐姐的气了,我们店里可以打包的。”老板也在一旁劝说着。   “老板,你先打包一下吧。”   “行嘞。”   看着粘牙糖还在生气,夭夭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了,看着老板把干净的菜打包好放在桌上也有两大盒了,夭夭不再理会粘牙糖拎起打包好的饭菜就往门外走,粘牙糖感觉不妙跟了上去拿过夭夭手中的饭菜,“这个太重了,我帮姐姐拿。”   夭夭轻哼一声脸上皮笑肉不笑说道,“不生气了?”   “我哪会生姐姐的气,姐姐就是我再生父母。”粘牙糖冒昧的握住了夭夭的小手,夭夭全然当他是个孩子,也没有拒绝,“姐姐,我们走回去吧,今天早上特别凉快。”   “你记得路吗?”路痴的夭夭没有了导航就是废人一个。   “当然记得。”   粘牙糖拉着夭夭的手漫步在路旁边,潮湿的路极其分明,仰看天空,浓云已经散去,挂着一轮圆月,散出冷静的光辉,“你怎么知道我的过去?难不成你也活了几百年?”   “姐姐,我今年才十四岁,我是沉睡的时候听阿辛经常念叨你,就记下来了。”粘牙糖看着夭夭,那张依旧浅笑的脸庞上天真无邪。   “阿辛还说了我什么?”阿辛居然经常念叨自己,这是夭夭万万没有想到的。   “阿辛还说,她在鬼市孤苦伶仃一个人,最期盼的就是你每逢几年便去探望她。”粘牙糖凉凉的嗓音还是冷如冬水。   “她怎会孤苦伶仃一人?奉承她的人那么多,追求的她的人又是数不尽,我和她不过是利益上的往来。”夭夭看着前方的道路,头顶上,夜空皓渺无际,但有一轮孤零零的月亮,星星都在它远处胆怯地闪烁着寂寞的微光,并且小心翼翼地向更远、更深的太空隐去。   “其实阿辛在鬼市活的很辛苦……”粘牙糖喃喃自语道,“如若不是她的魂被箍在鬼市,她怎会不想出来瞧瞧外边的风光。”   “你在嘀咕什么呢。”夭夭继续往前走着,丝毫没有在意阿辛幸福与否。   “没什么!”   粘牙糖觉得自己手心微微出汗,然后松开了夭夭的手,一蹦一跳的往前走,夭夭看着粘牙糖无忧无虑的身影,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然后感慨着世事无常,也感慨着人生百态,现在支撑她活下去的,不过是对L的恨……   可是一直以来L的杳无音讯,让她几乎快要疯掉了,她不敢去接受秉之,至少,等L死后,自己才能够敞开心扉吧。   忽然,一声手机铃声将夭夭的思绪拉了回来,是陆城的,夭夭接起,“L和一个女人有密不可分的联系,那女人的资料我已经发给你手机上了,我只知道这么多。”陆城的冰冷的声音,低沉而干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夭夭停下脚步,翻到了陆城给自己发的资料,一个中年妇女的脸出现在夭夭的眼前,妇女叫做许家玲,莫名的熟悉蔓延在脑海中,夭夭仔细的回想着忽然全身一激灵,是夜夫人,夜栾的母亲,各种各样的奇怪的想法在撞击着夭夭的脑袋,粘牙糖发现夭夭停下了脚步,好奇的跑了回来问道,“怎么了,姐姐?”   夭夭脑海中嗡嗡作响根本没在听粘牙糖在说什么,许家玲的资料上有她的电话,夭夭吞了吞口水拨通了这个号码,占线了很久夭夭终于打通了,“喂,哪位?”依旧是蛮横无理的语气道。   “喂,是许家玲许女士吗?”夭夭故意压着嗓子道。   “是啊,有什么事?”   “许女士您好,我是您儿子学校的辅导员,有些事情不太了解,想和您当面确认可以吗?”夭夭内心是澎湃的。   “破学校一天到晚事情那么多,你把地址发给我!”然后,许家玲就挂掉了电话。   夭夭心里却是百感交集,她激动于终于找到L的消息了,却害怕夜栾和L是有瓜葛的,她只能静静的等待着明天的来到。   ————————————————   次日,夭夭七点左右就在约定好的咖啡馆等着许家玲,她放在桌上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努力抑制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咖啡馆的人来来走走换了一批又一批,到了九点多种夭夭还是不见许家玲过来,打她的电话也是无法接通。   这让夭夭心里很是烦躁,又等了一会儿,夭夭的手机终于响了,却不是许家玲,而是夜栾,夭夭接起,“小仙姑,今天我不能去接你了,我妈出事了。”带着哽咽的语气。   夭夭的心咯噔了一下,然后平复了心情问道,“你现在在哪?”   “我在医院,我妈出车祸了。”   夜栾的哭腔刺痛了夭夭的心,“你在那里等我。”   夭夭立马起身赶去了医院,扑面而来酒精让夭夭有些恶心,在前台查了许家玲的手术室,然后马不停蹄的赶上了七楼,一路上碰见了很多鬼怪,他们身上都带着怨气,夭夭愤怒的剥开了他们,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夜栾,他两手把脸捂着,看得出来,他在哭。   “夜栾……”   夜栾见到夭夭,伸手抱住了夭夭,“我妈她出车祸了……我该怎么办……”夜栾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声息。   “没事的,夜夫人会没事的。”夭夭轻轻的拍打着夜栾的背,然后看向手术间,只见手术间里缓缓飘出了许家玲的魂魄,夭夭的心中的那份希望一瞬间像被凉水浇熄了,只见许家玲眼中带着怨毒的看着夭夭,蓦然,灰飞烟灭。   怎么可能,刚死去的灵魂怎么可能瞬间魂飞魄散,夭夭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是L,一定是L暗中作祟…… 第77章 两虎相争   医生推着许家玲的尸体出来了, 夜栾立马放开了夭夭跑向许家玲的尸体旁, 发现她头盖白布,一瞬间, 崩溃的摔倒在地。   “我们尽力了……”   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离开了, 夭夭看着号啕大哭的夜栾, 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蹲下来将夜栾搂入了怀中, 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背,夭夭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夜栾,只能静静的陪伴着他,过了很久很久,夜栾却在夭夭的怀中睡着了,夭夭让人将他扶到病床上休息,自己则去了解一下这起事故的缘由。   大抵就是追尾事故,许家玲乘坐的出租车司机当场身亡,而许家玲也抢救无效死亡, 肇事者已经被控制住承认自己酒后驾驶, 可是, 并没有在肇事者身体里测出酒精含量,一切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在自己找到了许家玲和L有密切关系的时候发生了这场车祸。   夭夭也得到了肇事者的资料,肇事者叫张扬,是个普通的工人, 其他也没有什么详细资料了,夭夭让王凯联系一下警方让自己单独审问肇事者,王凯很快就将事情办了下来,带着夭夭去往了警察局的审讯室。   张扬带着手铐坐在了那里,憔悴的不成样子,看到夭夭进来,抬头对上了夭夭的目光很快就低下了头,夭夭在他正对面坐下。   “你好。”   张扬并没有理会夭夭,低着头扣着自己指甲盖里面的灰来掩饰自己的慌张。   “你没有喝酒,为什么要说自己是醉酒驾驶。”夭夭斩钉截铁的直奔主题。   张扬依旧不回答。   “那么说……你是故意杀人?”   故意杀人这四个字夭夭刚说出口,张扬就一激灵,肩膀若有若无地抖动着,他颤颤悠悠地摇头,“我没有我没有……”   “你说谎!在你手上已经死了两条人命了,你对得起你那上小学的女儿和襁褓中的儿子吗?”夭夭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不关他们的事!”听到他的女儿和儿子,张扬瞬间就激动起来,他一张脸憔悴的只见一个尖尖的下巴,锁着一双黯淡无光的大眼睛看着夭夭。   “你赌博欠了一屁股的债,却在几天前被人还清,而你的女儿也转学上了最好的小学,我想问,帮你的这个人是不是让你杀了许家玲!”   夭夭看着张扬,凛冽的眼神,让他背后不禁一凉,他开始闪躲夭夭的眼神,干巴巴的肤色如今蒙上了一层土灰色,又暗又涩,没有光泽;瘦削的脸颊,深陷的眼睛把两边的颧骨高高地衬托出来。   “这个人,是不是代号L !”   张扬听到这里,只吓得双手发颤,两只绿豆般的小眼珠直转动,“我……我……你别再问我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能让你妻子,女儿以及儿子的生活过得美满,我就可以让他们再次深陷地狱!”这是夭夭的最后一招,用妻子孩子来要挟。   “你……”张扬的眼睛像两个小火山口儿,四周都是红的,盯着夭夭,许久许久,他终于妥协,“L找到了我,对我说只要我帮他杀个人在牢里蹲几年,他就可以帮我还清所有的赌债,还可以让我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我利欲熏心,我就答应了……”张扬微眯起深邃的双眸,战战兢兢的道。   “他长什么样子?”果然又是L,夭夭有些激动的道。   “他的脸被遮挡住了,我没有看清……”张扬笑容僵在脸上。   问不出什么所以然,夭夭出了审讯室,王凯看到夭夭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没有问出什么重要信息,将夭夭带到了车上,夭夭这才想起来王凯的身体还没恢复好,一脸担心的问道,“你有没有不舒服,大热天的让你办事你身体肯定吃不消吧。”   “我没事。”见到夭夭这般着急王凯内心也也是暖暖的。   “你别强撑着,难受一定要对我说。”夭夭关心至极。   “嗯,我会的。”   “送我去医院吧。”   ————————————————   到了医院,夜栾已经醒来了,他坐在床边仿佛在懊悔什么,夭夭拉死了夜栾的手,“L已经盯上了你,你跟我离开这里避避风头。”   夜栾并没有被夭夭拉起来,而是将夭夭拉了回来,夭夭脚没站稳坐在了夜栾的腿上,夜栾在背后环抱住了夭夭,“我走了,你会想我吗?”低沉的声音环绕在夭夭的耳边。   夭夭转头看向夜栾,第一次和他距离如此近,夭夭能感觉到他湿漉漉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脸上,一瞬间,夭夭似乎是窒息了,也是一瞬间,夭夭似乎看见了当初的夜栾,夭夭脸庞罩上了一层僵硬,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你会常来看我吗?”夜栾看着夭夭,如此之近,夜栾能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的跳动。   “会。”   夭夭斩钉截铁的道,听到夭夭的回答,夜栾笑着松开了夭夭的手,任由着夭夭拉着自己的手出了医院上了王凯的车,“夜栾,你去寺庙避一避,寺庙是佛家圣地,L不敢进去的,那里有我朋友会好好待你,夜夫人的葬礼我会帮你做的。”夭夭一路上叮咛着。   夜栾也是很听话的自顾自的点头,当时夭夭没有怀疑,为什么夜栾会让别人去经办他母亲的葬礼,为什么夜栾没有去深探他母亲的死因,为什么他会这么怪怪的听自己话。   只觉得夜栾是最脆弱的时候,夭夭想拼了命的去照顾他。   很快就到了山前,要徒步才能去到寺庙,王凯身体还没恢复好,夭夭坚决的让王凯在山底等着自己,然后自己和夜栾徒步爬上山,一路上,夭夭好似变成了话唠,一直在叮嘱着夜栾在寺庙里的注意事项以及照顾好自己的唠叨话。   夜栾看着这样的夭夭,说的话一句也没有记得,只记得那段漫长的路忽然变得很短暂,BGM不再是无休无止的蝉鸣,而是恋爱中幸福的音乐,一切仿佛在泡沫中梦幻。   广宗出来接待了夭夭,夭夭将夜栾交给了广宗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广宗好生待他,广宗也是一一记下了,说的差不多了夭夭也觉得口渴了,喝了一口桌上的茶,微涩,“一定!一定要保护好夜栾的安全,这是最重要的。”   夭夭这句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广宗手中转动的佛珠忽然停住了,“那你的安全谁来保护?”   “我没事的。”一句没事,简单轻描淡写的带过。   “此番,夭夭能够活着来我这处接走夜栾吗?”广宗黯然垂下眼帘,看着夭夭,眼中尽是悲伤。   “当然,广宗,你不信我?”夭夭不愿这次真的是见广宗,见夜栾最后一面,努力摆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笑着,可是夭夭不知道,这样的笑容在广宗的眼中有多假。   “阿弥陀佛。”   广宗对着夭夭鞠了个躬以示平安归来,夭夭也回了一下,然后对夜栾摆了摆手就转身离开了寺庙下了山,夜栾追了出去看着夭夭的背影想要说什么,却被粘牙糖给拦住了,两人眼神交汇中仿佛有火花,然后,二人就去往了后院。   林子里长满了杂乱交错的树,那是一种巴掌大的绿叶,层层叠叠、密密匝岈地笼盖了一切,时而平铺直叙,时而起伏高耸,伸展出数十数百英里去,二人现在树中间,仿佛古代高手对决一般。   “我告诉你,姐姐是我的,不管你接近他是什么目的,我劝你最好死了这条心。”粘牙糖一脸傲娇的道,这次来就是给夜栾一个警告,让他离夭夭远一些。   夜栾讽刺的一笑,没有和他动嘴上功夫。   “你最好记住了,不然我弄死你!”粘牙糖脸绷得紧紧的,眼睛像挟着闪电的乌云。   “小鬼,地狱不收你,我收你!”   夜栾的一句话让粘牙糖内心一颤,认为只是接近灵域的普通学生,没想到懂的居然这么多,还未等粘牙糖反应过来,夜栾一掌劈了过去,粘牙糖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一整剧痛,“啊——”粘牙糖大叫的瞬间,自己的身体居然被劈成了两半,血瞬间呲满了树上以及树叶上,摔落在地。   夜栾薄唇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片树林。   夜半时分,那劈成两半的身体忽然慢慢地在颤动,然后再颤颤巍巍的往一起聚合,大抵挣扎了半个多小时,两块身体终于合了起来,粘牙糖的手将地上散落的肠子肺等器官往肚子里塞了塞,然后双手紧紧的按住自己被劈裂的两半身体,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往山下走去,肠子拖了一地—— 第78章 生死有命   快要睡着的夭夭听到一阵门铃声, 然后王凯去开门传来一声惊呼声, 夭夭这才翻了个身下床穿了拖鞋出去,只觉得空气中一股血腥味, 然后看到了粘牙糖两半身体交错粘合在一起的恶心模样,一些肠子免得掉落被他缠在了手腕上, 血液以及脂肪滴落在木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而王凯猛地跑向浴室间呕吐了起来, 而夭夭蹙的眉拧成了死结,胃里也泛出一阵酸水, 却还是忍住了。   “是不是吓着姐姐了——”粘牙糖可怜兮兮的问道,还时不时的将自己的肠子薅了上来。   “你等等,让我先静静。”   夭夭闭上了眼睛揉了揉太阳穴,一时间,她自己都迷茫了,这进来的什么玩意,真想直接扔出去,然后睁开了眼睛,叹息了一下, 找了个平稳的地面让粘牙糖躺下, 然后伸手将他散落在地的肠子塞进了身体里, 再将他两半身体给拼接好,王凯也想帮一下夭夭,可是如此血腥瘆人的场景王凯一看就就想吐,只能远远的看着夭夭小小的身体在拼着粘牙糖的身体。   拼接的差不多了,夭夭去浴室去洗掉手上血迹和粘液, 那味道刺穿夭夭的鼻腔,洗着洗着夭夭胃里一阵酸水,夭夭难受的捶了捶自己的胸,然后出了洗浴间进了自己的房间,拿出了上次像胖子要的一罐血,他的血有破镜重圆的功效,想来,也可以让粘牙糖的身体和好如初吧。   夭夭想都没想,将血倒在了粘牙糖的身体上,粘牙糖的身体突然快要沸腾,冒着白烟,夭夭拉着王凯退后了几步,很快,粘牙糖两半身体中间的裂缝消失不见,粘牙糖很高兴的站起来对着镜子中摆弄着自己身体,“姐姐,姐姐你看我好了。”   夭夭再次去了洗浴间清洗自己的手,洗手液洗了一遍又一遍,却怎么也清洗不了自己手上粘稠的血腥味,夭夭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味道会让自己觉得烦躁,狠狠的锤了一下镜子中自己,镜子瞬间炸裂割破了手面,王凯闻声过来立马心疼拿过夭夭的手,拉着夭夭坐在沙发上,然后拿出医药箱中镊子镊去夭夭手面上镜子碎片,然后上了药包扎起来。   粘牙糖愧疚的坐在夭夭身旁,“姐姐,对不起——”   “谁伤了你?”   “夜栾……”粘牙糖感到了侮辱,胸中的火一蹿蹿的,脸涨红得像喝了烈性酒。   “别胡说。”夭夭自是不会相信夜栾会有这个能力。   “姐姐,我没有胡说,就是夜栾,他好像魔鬼,他接近姐姐肯定是有目的的。”粘牙糖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委屈和伤心,眼泪迅速地涌进了眼眶里。   “你不要不喜欢夜栾,就随意诬赖他,他是我很重要的一个人!”   然后,夭夭不再理会粘牙糖回了屋里,粘牙糖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弄的满屋血迹,为了不让夭夭难受,拿着毛巾就仔细擦拭着,而夭夭的偏见,像鞭子一样抽在他身上,他有苦说不出,真是打掉了牙齿肚里咽,胳膊掉了袖里藏……   ——————————————————   夜栾回了寺庙,看见广宗在屋中打坐,夜栾没有去打扰,坐在桌上吃着广宗给自己留下的素斋,吃着吃着,发现打坐的广宗起身坐在自己旁边,一脸正气的看着自己。   “怎么?你也要吃?”夜栾看着广宗,和大多数和尚一样的外边,唯独那双眼睛,却有世俗的味道。   “佛家圣地不能杀生的,不能见血腥。”广宗转动着手中的佛珠,看着夜栾的眼神无疑是质疑的。   “我知道了。”夜栾继续吃自己的斋饭,不再理会广宗。   “夭夭让佛家,让贫僧保护你,可我觉得,你并不需要保护,你满身的戾气,在这里难道不难受吗?不受压迫吗?”广宗依旧转动着佛珠,他知道夜栾来头不小,也知道他来者不善,可是为了夭夭,他必须一搏。   “你什么意思?”夜栾放下了斋饭,看向广宗,那双阴鸷的眸子直直地朝他投去,俊逸的脸庞微微抬起,神情如此轻蔑。   “贫僧只想劝施主回头,冤冤相报何时了,阿弥头佛。”广宗依旧在好言相劝。   “不想死就给我闭嘴。”夜栾握着筷子的拳头悄悄发出咯咯咯的响声,广宗是夭夭托付照顾自己的人,这个人杀不得,夜栾一遍一遍的劝告自己。   ——————————————————   次日,夭夭醒来出了房间发现外边锃亮,空气中毫无血腥味道反倒是有一阵清香,而粘牙糖倒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毛巾还在呼呼大睡起来,夭夭很欣慰的一笑,打开了电视然后去了洗浴间去洗漱,出来的时候发现粘牙糖已经醒了,在盯着电视在看什么很是专注。   夭夭顺着粘牙糖的目光看向电视,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是广宗惨死在寺庙里的新闻,夭夭瞬间慌了,拨打夜栾的电话也打不通,急忙拿着车钥匙跑了出去,粘牙糖也跟了上去。   夭夭很快开车开到了山底,然后和粘牙糖快步爬上了山,因为是夏季炎炎,两个人皆是大汗淋漓,到了寺庙,夭夭看见广宗的尸体被蒙上了白布,天气炎热的缘由都有恶臭味了,蝇虫在胡乱的飞,而办理这起案件的是吴铭,吴铭见到夭夭就知道此事案件又是一个不简单的案件。   夭夭走向广宗的尸体拉开了那块白布,广宗的脸早已被戳的千疮百孔,舌头也已经被割掉,一旁的警员想要拉开夭夭却被吴铭拦住了,吴铭快步上前问道,“你认识?”   夭夭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口一痛,身体里那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清冷气息此刻却让人莫明的心疼,盖上了白布起身,眼眶微红,“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二十左右的男孩呢?”   “受了很大的惊吓,送去医院了。”   夭夭垂放在两旁的双手紧握成拳头,指甲吃痛地戳进细致的掌心,“现场有什么线索?”声音颤抖着努力抑制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   吴铭摇了摇头。   夭夭咬紧了牙关,她是让夜栾来避避风头的,为什么自己没想到L居然会连佛家的人都杀,胸口好像猛地塞进了大团棉花,透不出气来,心跳得怦怦响,似乎一张口那颗热乎乎的心就会一下子从口里跳出来,踉跄的走进了屋里将白岚的骨灰给抱了出来,广宗死了,没人会再给白岚庇护了。   夭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了山,明明是夏天,她却冒了一身冷汗,头重脚轻让夭夭的心崩溃,是自己连累了广宗,广宗那么与世无争凭什么要这般对待广宗,一瞬间,夭夭抱着白岚的骨灰盒躲在了地面上号啕大哭,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声息,无论粘牙糖怎么安慰都没有用,直到匆匆赶来的王凯将她抱下了山……   一路上,夭夭默默无语,眼泪却像久蓄而开闸的水一样涌出来,哭哭啼啼的模样是粘牙糖从来没有见过的,印象中,夭夭总是那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她还会为别人哭……   粘牙糖一直在为夭夭擦拭着眼泪,她乌黑的眼珠噙满泪花,“姐姐,粘牙糖说个笑话给你听吧。”粘牙糖扮鬼脸道。   见夭夭不答,粘牙糖继续道,“乌龟受伤,让蜗牛去买药。过了2个小时,蜗牛还没回来。乌龟急了骂道:他妈的再不回来老子就死了!这时门外传来了蜗牛的声音:你他妈再说老子不去了!”   粘牙糖说完,自己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夭夭还是抱着白岚的骨灰盒在默默的流泪,粘牙糖眼珠转动了一下,“姐姐,我再给你说一个,保证超好笑。”   粘牙糖接着道,“姐姐你知道我最喜欢的酒是什么?”   见夭夭不答,然后粘牙糖自娱自乐的道,我就知道姐姐不知道,是我们的天长地久啊。”说完,粘牙糖露出了阳光的笑容。   可是丝毫没有打动夭夭,粘牙糖又继续道,“姐姐,你知道我哪里最好看吗?你仔细看一看我哪里最好看。”   粘牙糖凑近了夭夭,对着夭夭拼命的眨眼睛,眨了好久的眼睛,见夭夭不答,粘牙糖也累了扣着自己的手指道,“我眼睛最好看啊,因为我眼中有姐姐啊,姐姐你别伤心了,生死乃是人生常态,只是顺从了天地。”   夭夭忽然内心感触了起来,对啊,自己过去就是这样认为的,认为看透了生死,以为死是一种解脱,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夭夭开始害怕身边的人离去,那种没有安全感,那种痛彻心扉是什么时候开始腐蚀了她的心。 第79章 孟婆的请求   王凯将夭夭送回家休息, 可是夭夭只是将白岚的骨灰盒放在了家里然后就让王凯将自己送去了医院, 还未近夜栾住的病房,就听到瓶瓶罐罐破碎的声音, 夭夭心里一揪匆忙的跑进病房,王凯和粘牙糖也紧跟其后, 只见夜栾像个疯子一样在屋里跌跌撞撞的想跑出病房, 好几个护士和医生都在尽力的控制都无济于事。   “快,按住他!”医生手里还拿着镇定剂, 众人头上皆是有汗珠的。   “夜栾……”夭夭自是心疼,上前从那些护士手中夺过了夜栾然后跪下来将夜栾护在了怀中,“别怕,我来了。”   听到了夭夭的声音,夜栾似乎也镇定了下来,那彷徨无错的双眼看着夭夭,仿佛是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在夭夭眼中,是需要关怀呵护的孩子, 而在粘牙糖眼中, 那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 带着无尽的欲望,夭夭几乎快要被他吞噬。   “夜栾,我们回家。”   夭夭温柔的摸了摸夜栾的头发,然后起身将夜栾扶了起来,夜栾眼神中虽有恐惧, 可是听到了夭夭口中的家,恐惧的神色微微消失了,然后跟着夭夭离开了医院。一路上,夭夭忍住自己内心的悲伤尽心尽力的去安慰夜栾,夜栾的心情也平静很多。   到了王凯家,因为空房间长时间没有打扫有些灰尘,夭夭就让夜栾睡了自己的房间,在夭夭的哄睡下,夜栾很快就睡着了,看着夜栾沉睡的模样,那眉毛几近要拧到一处,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心痛。   粘牙糖不想夭夭被夜栾这副模样给骗了,将夭夭拉了出去,一本正经的道,“我不知道夜栾是不是L,但我知道夜栾并非善类,这一切都是他的伪装。”   “即使他不是善类,他也不会害我。”夭夭斩钉截铁的道。   “姐姐,你为什么那么相信他!却不相信我!”粘牙糖有些激动,面红耳赤的模样。   “因为他是夜栾。”   夭夭看着粘牙糖,森冷的眸子如鹰一般锐利,摄得粘牙糖有些害怕,然后粘牙糖不死心的抓住夭夭的衣袖,“如果他不是么?”   粘牙糖激动的想要夭夭认清现实却遭到夭夭更加决绝的厌恶,夭夭的脸顷刻间就乌云密布,暴雨倾盆,挣脱开粘牙糖的手,那深邃的眸子里隐隐的冷色,“他必须是。”生硬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王凯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也隐隐觉得夜栾来者不善,似乎他的到来,夭夭身边没有一件好事的发生,接踵而来的是一件接着一件的白事,待夭夭去照顾夜栾的时候,王凯将粘牙糖拉向了阳台,看着粘牙糖小小的身躯,“你究竟是谁?”他不相信只是夭夭从鬼市里带回来的累赘,他如此缠着夭夭,定是有目的。   “我是谁与你无关。”粘牙糖对除夭夭以外的人从来没有好脸色相待。   “我和你的想法一样,夜栾并非善类!有一点你定是和我相同的,不想让夜栾伤害到夭夭。”王凯看着粘牙糖,只觉得粘牙糖小小的身体里却让人感觉到散发无穷无尽的阴气。   听到这句话,粘牙糖有些动容,“即便你我能力加起来,也杀不了夜栾。”粘牙糖想杀了夜栾,已经是蓄谋已久的。   “那就让夭夭看清他的真面目。”王凯那一双冰冷的深邃眸子,散发着神秘的诱惑力。   “你以为姐姐会相信你?”粘牙糖嘲讽道,看着王凯,嘲笑他没有自知之明。   “只要你肯帮我,我定能让夜栾原形毕露。”王凯笃定的道。   ——————————————————   快要到晚上,夜栾才清醒,看着趴在床头熟睡的夭夭心里莫名的安心,俊秀的脸庞上露出了温暖的微笑,伸手抚摸着夭夭软糯的脸庞,虽然面上很平静的微笑着,心里却是热热湿湿的,很想这一刻永远的停留。   夭夭睡的很浅,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了已经睡醒了的夜栾,不自觉的露出了微笑,拉住了夜栾的手腕担心的问道,“你饿了吗?”   “有点。”夜栾剑一般地浓眉,眼光深沉。   “快起床。我带你去吃饭。”夭夭尽力的在笑,让夜栾忘记那恐怖的一幕,可是夭夭却忘记了,广宗的离世,她的心也很痛——   夜栾很快的穿好衣服鞋子跟着夭夭出了去,夭夭却惊讶于粘牙糖为什么没有厚着脸皮跟上,却也不在意,带着夜栾去了附近一家鱼火锅店。   夭夭一进门就感觉到一股阴煞之气扑面而来。虽然是再饭点,可是火锅店里面的人却是出奇的少,零星的两三桌却也没有聊的热火朝天,都是在静静的吃饭,整个店里除了火锅沸腾的声音再无其他任何声响,安静的可怕。   为了没必要的麻烦,夭夭拉住了夜栾笑道,“我们换家吃吧,夏天吃火锅好热啊。”然后露出了标准的笑容,迷人,可爱。   “怎么了?”夜栾有些迟疑。   “这儿应该是某个阴间的大佬请一些游魂在吃饭。”夭夭环顾了店里那六七个“游魂”,“我们还是少惹麻烦吧。”   刚说完,一个磁性的女声突兀的传来,“不麻烦。”   夭夭看去,是个长相纯洁可爱的女生,大约二十几岁的模样,两个马尾辫一身白色连衣裙硬是要装成十七八岁的模样,但是可以轻易看出,她满身的贪婪和阴气。   “孟婆?”夭夭有些诧异,孟婆不应该是在地狱吗?为什么会出现在人间。   “夭夭,好久不见。”孟婆上来搂住了夭夭拍了拍她的背然后松开,一脸开心的将夭夭拉向了桌旁边坐下。   “孟婆你不在阴间呆着,来阳间干什么?”夭夭疑惑的看着孟婆,也惊讶于冥主怎么会放她出来的。   “我偷偷跑出来的,我有事要做!”孟婆一脸兴奋的道,然后锢住夭夭胳膊道,“有件事让你帮帮我。”   “不帮!”肯定是让自己和她一起瞒着冥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当初冥主将自己的名字在生死簿上划掉后夭夭早已和冥主路归路桥归桥从此恩断义绝。   “夭夭,你看我几百年来我为你寻夜栾的散魂,虽然也没找到可我也是尽心尽力,其他也没求你办什么事,这一次就帮帮我,事成之后我给你好东西。”   夜栾听到他们在讨论自己,眉头皱起。   “什么好东西?”   “苏零的转世!”孟婆阴险狡诈的在笑。   “你知道?”夭夭激动的握住了孟婆的手,眼里都闪着狂人一样的光,脸上都现出神经末梢都被激动了的神色。   “世上什么事有我孟婆不知道的。”孟婆傲娇的看着夭夭,“无论成败与否,我都会给你,只要你帮我。”   “说吧,要我做什么?”   “去冥界假装几日的孟婆!等我事情办完了,我就回来!”   孟婆会易容术,将自己易容成她的模样待在冥界几日定是不会发现的,可是这孟婆生来狡猾,夭夭着实有些信不过,见夭夭迟疑的模样,孟婆将自己的待在脖子上的项链摘了下来递给了夭夭的手中,“这是孟婆家世世代代相传的,我没了这条项链定是活不长久的,这你还不信我?”   “好,成交。”夭夭收起了玉佩,“请我们吃顿饭吧。”   ——————————————————   酒足饭饱之后,孟婆就想直接把夭夭送往冥界,可是夭夭着实是担心夜栾的安慰,怕L再次对夜栾下手,劝了孟婆好久她终于肯答应带着夜栾一同去冥界,夭夭怕王凯担心,也提前通知了他自己要出远门几天。   很快,就到了冥界,冥界和书里说的有很大不同,虽然是阴气遍布,可却是井然有序的,孟婆带着夭夭去往了奈何桥旁的一座阁楼,空无一人,甚至连个侍女都没有,孟婆很快将夭夭易容成了自己的模样,然后千叮咛万嘱咐的说道来往的鬼魂一定要喝了那孟婆汤才能够通过奈何桥,夭夭也是一一记下后孟婆才放心的离开。   还未等椅子坐热,一只游魂便飘了过来要讨一杯孟婆汤,夭夭忙不迭的去盛碗孟婆汤递给了游魂,游魂看了一眼夭夭然后看了一眼孟婆汤,一饮而尽,将碗放在了桌子上走向了奈何桥。   “原来孟婆的工作这么容易。”夭夭看着夜栾,一脸笑呵呵的道。   可是一整夜夭夭都在接待着不同的游魂,一个接一个的接踵而至,累的夭夭几乎快要昏厥,到了白天,也没有游魂的到来,肚子也饿了起来,想来冥界是没有人吃的食物,突然懊悔了起来,自己饿着没关系,但是不能饿着夜栾啊,忽然想到冥界有一处地方会摆满贡品,然后坐起身对夜栾道,“你在这里看家,如果有游魂来就给他一碗孟婆汤,我去找东西吃。” 第80章 冥主的慌张   夭夭出了阁楼去往那记忆中的一处墓地, 好像是历代冥主圆寂之地, 一路上有很多阴兵向她问好,夭夭本着孟婆高高在上的性格自是不会搭理, 很快,就到了那片墓地, 摆的贡品不尽其数, 夭夭将这些尽数倒进了提前准备好的包里,可是不巧的是,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磁性的声音,“孟婆,你为何来这处?”   一听便是冥主的声音,夭夭表情骤然僵住了,空气安静了大约半分钟的样子,夭夭才缓缓回头笑道,“馋人间的食物了……”   冥主那张阴郁的脸庞,竟然颇有些俊逸不凡,看着她的笑, 眼神中却有点迟疑, “你不知道你不能消化这些污秽之物吗?”   “我知道……可是, 我很想吃。”夭夭一脸无辜的道。   “今日的孟婆和往日有些不同。”冥主走上前俯下身子看着夭夭,嘴角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倒是像我的一位故友!”   “虽你是冥主,莫得胡言!”夭夭有些慌了,眼神飘忽不定然后看向远方。   冥主笑着伸手将夭夭抱了起来, 像抱着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宠溺,“夭夭,不要再生我气了。”   “放我下来!”冥主突如其来的抱起让夭夭措不及防,自己刚才偷的一些贡品掉了一地,夭夭挣扎着却奈何不了冥主的这般热情。   “你再乱动我现在就派兵去将孟婆抓回来。”   这样的要挟让夭夭立马就不挣扎了,奉承的搂住了冥主的脖颈,“冥主最帅了,让孟婆办完事自己回来负荆请罪吧。”   “也很有道理。”冥主伸手将他夭夭脸上的易容术擦掉,露出了原本的模样,冥主迟疑了一下,“原来的身体不能用了吗?”   “嗯,坏掉了!”   “这个身体倒也还凑活。”冥主对着夭夭笑,那笑充满魅惑,让人一不小心就会陷进他那湾幽潭,只有夭夭知道,这笑是掩盖不住他的邪恶。   “得到冥主的称赞夭夭所谓是三生有幸。”冥主她向冥主一笑,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两个都是披着羊皮的狼,谁又能说谁骗了谁呢?   “你是不是还带了一个活人在冥界?”冥主有些质问道,他可以轻易地感觉到那股气息,可是觉得有些异样,却也说不出来哪里异样。   “对,我一个朋友!最近有东西缠上他了,我有些不放心我就带过来了,冥主不会这么小肚鸡肠把他给轰出去吧。”夭夭知道对冥主是撒不了谎的,只有坦白从宽再加上一点点的激将法。   冥王拦下来俩阴兵,然后说道,“准备些阳间的食物给奈何桥送过去。”   俩阴兵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准备阳间的食物,因为是冥王下达的命令不敢质疑诺诺去置办,然后夭夭笑着夸赞着冥主,“许久未见,冥主变得有人情味了。”   “这就是人情味?看来也不值钱。”冥主不以为然的道,然后抱着夭夭往自己住处走去,夭夭自是有眼力见没有拒绝,在冥府拒绝冥主就相当于自己自断后路,再加上冥主这般喜怒无常,现在是对你喜笑颜开,说不定待会直接把你推下那十八层地狱。   “冥主应该多去阳间转转,说不定还能收货一份意外的感情。”夭夭不以为然的道,然后看着地狱一片衰落的样子,居然有些心疼他在这里一待就是几百年,若不是当初他将自己的名字在生死簿划掉,也许,他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我不需要感情,感情只会让我分心。”冥主看着夭夭,夭夭却在看着地狱的万物,突然间,冥主玩意大发,他勾起嘴角,俊朗的脸上带着魅笑,“要不然,你留下来陪我?”   “万万使不得!”   听到这句话夭夭直接急了回过头看向冥主,鼻尖却正对上他的鼻尖,忽然间气氛安静的可怕,夭夭可以听到自己以及他的呼吸声,两边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而冥主的俊脸上有些醺红,夭夭却“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我们两个加起来也是有一千多岁的人了,居然还会脸红!”   “谁脸红了!”   冥主将夭夭往上抱了抱,然后继续往前走着,走着走着,夭夭恍惚间似乎是看到了广宗的魂魄,夭夭挣扎的从冥主的怀中跳了下来然后激动的跑过去,她没有看错,那便是广宗的魂魄,广宗也看见了夭夭,他的眼睛里像闪电般闪出一道喜悦的光芒完完全全掩盖住了刚才的迷茫无措。   “广……广宗……”夭夭不知道该如何诉说自己的歉意,看着他的魂魄慌张的不成样子。   广宗因为舌头被割掉所以发不出任何声音,看着夭夭,幽黑深邃的双瞳如同柔媚的黑夜,伸手想要抚摸夭夭的脸颊却毫不意外的穿过夭夭的身体,可是灵体毕竟是灵体……   “广宗,是L做的是不是,L究竟是谁?”夭夭咬紧了嘴唇,觉得心情激动,眼眶潮湿,心底的每根神经都为广宗而痉挛了起来。   广宗点了点头刚想透露什么信息,却让冥主不悦,伸手让两个阴兵将广宗带走,夭夭生气的想让冥主手下留情却也是无济于事,眼睁睁的看着广宗被阴兵带走,夭夭脸沉得像黑锅底,那两道充满责怪的目光叫人不寒而栗,赌气的往前走着。   冥主跟上前去从后面再次将夭夭抱了起来,“我想养个女儿,就这样没事可以轻而易举的抱在怀中。”冥主边说边笑着。   “我的年岁和你相差无二,你别总是把我当做孩子。”夭夭眉凝纠结,语气里透漏了一丝烦躁。   “可是你在我印象中就是个孩子啊,哭着吵着求我别把生死簿上的名字划掉,当时你哭得那样伤心,那样悲恸,那样绝望,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似的从眼窝里倾泻出来……”冥主在回忆着,边回忆边笑着。   夭夭直眉瞪眼,伸手捏住了冥主的脸,脸绷得紧紧的,眼睛像挟着闪电的乌云,“那你为什么还划掉我的名字!要不是你我早就过了几生几世了!”眼底的阴鹜完完全全的显露出来。   “当时一些事情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再说了,当时如果我能左右的话我会让你一辈子留在地狱陪着我!”冥主一本正经的道。   “告辞!”夭夭狠狠的白了冥主一眼。   很快到了冥主的住处,整个房间宽敞明亮的光线、威严大气的布置,冥主放下了夭夭,然后不知从哪里端出了几盘糕点,“这是前些日子孟婆送来的,说我定是能用到,原来她的醉翁之意在这儿。”   夭夭哪管孟婆的醉翁之意,只是自己的肚子饿的难受,然后就开吃了起来,味道其实也不算好,可是对于饥肠辘辘的夭夭可谓是山珍海味了,吃了几口觉得噎得慌,然后到了茶水喝却觉得水有点异样,夭夭也不太在意看向冥主,“你把我带过来干嘛?不会只是老朋友叙叙旧吧?”   “不然呢?”冥主坐在了夭夭对面。   夭夭看着冥主那张冷峻的充满男性神秘魅力的脸,不知为什么她的面颊上蓦然涌上两片红潮,那红润从她颊边一直蔓延到她的眼角眉梢,身体也跟着燥热起来,头也开始发晕了起来,冥主疑惑的看着夭夭,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你发烧了?”   冥主冰冷彻骨的手靠在了夭夭发热的额头上,夭夭瞬间觉得全身一阵激灵,伸手将冥主抽回的手紧紧握住靠在了自己的脸上,一脸享受的模样再配上她脸上的红晕,特别的诱人。   “喂,你干嘛!”冥王看着夭夭一脸痴傻的模样,赶紧把手给抽了回来,甚至起身退后了两步。   “我没干嘛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夭夭的脸迅速涨红,比红苹果还红,迷迷糊糊的走向冥主企图抓住这个冰原。猛地,夭夭抱住了冥主,冥主可以感受到夭夭火一般的体温自己她迷迷糊糊的状态。   “不会是孟婆在糕点里面下药了吧?”冥主慌张的看着搂着自己的夭夭,似乎完完全全的陷入了自己身体里,“你你你,你可别对我做什么啊!”   夭夭并未听到冥主在说什么,只是觉得冥主的身体抱着很是舒服,很冰凉。   “我我我男子汉大丈夫绝对不会乘人之危的!你你你不要再勾引我了,没用的。”   冥主那像笔描的美丽的脸庞上,泛起了羞涩的红晕,这辈子如此亲密的肢体接触,也只有夭夭了,可是如今夭夭迷迷糊糊痴痴傻傻的不自觉的在勾引他,让冥主有些慌张,一只手将夭夭搂入了怀中,想要抚摸她的身体,可是手扬在半空中却是不停地颤抖。 第81章 验证身份   “你个傻子!”冥主将夭夭抱了出去, 边走边吐槽, “要是别人,早就把你吃抹干净了。”   夭夭依旧像是喝醉酒般搂着冥主的脖颈, 脸还在使劲的蹭着,惹的冥主心都慌了, 冥主使劲儿咽着唾沫, 把窜到喉咙眼儿的欲望硬压下去,然后到一泉池水旁, 竟然还冒着冷气,然后冥主随手一丢将夭夭丢入了池中,冰冷的池水渗透夭夭的全身,漫过她的头顶。   而夭夭像个死人一般沉入了池底,冥主觉得有些不妙,毫不迟疑的跳下了池水握住了夭夭的手将她拉了上来,两人皆是湿漉漉的,还好,夭夭的体温已经降了下来。   “这么好的机会, 你应该留下她。”不知道孟婆何时出现在池水旁, 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不怕本主将你永生永世禁锢在奈何桥?”怒冲冲地甩过头来, 瞪圆了眼睛盯着孟婆,搐搦的脸冷峻得像块冰岩。   “冥主勿动怒,看着冥主对她日思夜想我也实属着急,难道冥主不愿她在地狱陪着您吗?”孟婆薄唇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   “本主对她只有关心,没有其他任何情感。”冥主抱着夭夭出了那池水, 两人身上皆是湿漉漉的,不是狼狈的模样,却像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冥主扪心自问过吗?”孟婆在笑,笑得很神秘很诡异,“我那孟婆汤可以忘记一切,只要饮一口,然后你再告诉她,她是你的人,一切的一切,都会按照美好的方面发展。”   孟婆的话让冥主有些动容了,然后额头上青筋暴露看着孟婆,“堂堂一届冥主怎能做如此苟且之事!”冥主蓦然觉得这样的想法太过邪恶。   “那冥主要像几百年前那般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地狱,离开你!”孟婆扑闪着那双莹润如蜜水般的眸子看着冥主,然后莞尔一笑,伸手擦拭着夭夭额头的水珠,“一走,再是几百年……”   “别说了!滚回你的奈何桥去!”孟婆的话真的戳痛了冥主的心,几百年来,冥主几乎每日都会去地狱走一遍,谁都不知道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等夭夭的到来,对他说我回来看你了,可是,他一直没有等到……   “我待会命人送碗孟婆汤给您,如何抉择就看您的了!”孟婆说完,扬长而去。   ——————————————————   冥主带着夭夭再次回到了住处,因为侍奉自己的几乎清一色的男人,冥主只好自己为她换下衣服,虽然别过了头,可是不经意间都会瞄到几眼,然后脸腾地一下红了,很快的将她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然后才将自己湿漉漉的衣服换下。   看着孟婆送来的孟婆汤,再看着床上熟睡的夭夭,矛盾在他心中乱碰,让他五脏六腑的不太好过,端着孟婆汤蹲在床头,看着夭夭一张迷人的面容,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我真的没有爱上你,我不过想你在地狱陪着我,仅此而已。”   然后,冥主真的喂了夭夭孟婆汤,然后他坐在那里坐立不安、不停抖动着膝盖等待着夭夭的醒来。   过了一天一夜,夭夭终于是醒来了,夭夭迷茫的看着周围,吃痛的摸了摸自己太阳穴,映入眼帘的是冥主一张俊逸得撩人心魄的脸,“你醒了?”冥主试探性的问道。   “你……是谁?”夭夭头疼的厉害,愁眉似锁难开,“我……我又是谁?”略微沙哑低沉嗓音透露出了夭夭的彷徨无助,看着冥主,眼睛里尽是无尽的害怕。   这样的夭夭让冥主有些心疼,一把将她搂入了怀中,“你……你是夭夭,我的女人,这无尽地狱的女主人!”如砂纸磨地的低哑嗓音说出了他准备好的故事。   夭夭不知是否该相信他的话,一脸彷徨无错,“你说的是真的吗……”   “句句属实。”冥主松开了夭夭,低头看着夭夭无措的眼神,伸手撩开了她的零散的头发。   忽然,夭夭的唇被他覆盖,舌头撩拨着,夭夭被吻得脑袋有些混沌,夭夭口舌非常干燥,像长了一层硬壳,头里剧痛,说不来怎么个痛法,身子软得像根麻绳,抖动得像风中的草叶,任由着冥主那只手在自己身子上游弋。   冥主的吻越来越沉重,他的唇游移至夭夭的耳畔,吹拂着使人心中酥痒的热气,沿着她的耳垂细细啃咬到脖颈,夭夭害怕的紧闭著眼,浑身不停地颤抖。   为什么自己在害怕……   夭夭的脸憋得像烧红的铁块,牙齿执拗地咬着下嘴唇,嘴里一阵腥甜,“我……我害怕……”   夭夭紧张极了,看着冥主的脸,蓦然,冥主停下了动作,将夭夭搂入了怀中,“对……对不起……”肩膀若有若无地抖动着,仿佛在懊悔。   然后屋外一阵吵杂,夜栾居然冲了进来,看到床上的夭夭,伸手想要将夭夭拉走却被冥主一掌拍到了桌上,夜栾吃痛的看着夭夭,“这是个陷阱,小仙姑,你快跟我走!”   夭夭疑惑的看着夜栾,许久吐出了几个字,“你……是谁?”   “小……小仙姑?”夜栾表情却骤然僵住了,看着两眼无光的夭夭,心里突然害怕了起来,“我是夜栾啊,夜栾啊!”   “夜栾……是谁?”夭夭看着夜栾,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感觉,似曾相识的样子,心里却是难受的很。   夜栾警觉地看着冥主,眼睛里充满了戒备,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夜栾都能感觉得到,冥主满身的煞气以及想要杀了他的欲望,夜栾站起,嘴角上扬出了那原本属于他的邪笑,“这世上,没有人可以伤害他,除了我!”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冥主看着夜栾,他至始至终就觉得,夜栾来历不明定是不简单。   夜栾一步一步走向冥主,一抹嗜血的笑绽放在脸上,伸手想要拉夭夭的手却被冥主手腕挡住了,夜栾有些生气,使劲的掐住了冥主的手腕,用的力气十分之大,甚至可以轻易掰断正常人的手腕,虽是冥主,他也可以感受到手腕火辣辣的疼。   “把他还给我,不然我搅了你的地狱!”夜栾的眼睛像两个小火山口儿,四周都是红的。   “你可以试试看,L!”冥主嘴角噙了丝笑,但那笑细看却寒凛冷冽。   当冥主说出L的时候,夜栾下意识的看向了夭夭,她平静如水的脸颊上却只有迷茫,看来,她真的喝了孟婆汤忘记了一切。夜栾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看着冥主反手一挥,夜栾的力量超乎了冥主的想象,冥主翻身想要控制住夜栾,夜栾却抓住夭夭像烟一样消失不见。   冥主的脸顷刻间就乌云密布,暴雨倾盆,“给我追!”   ——————————————————   夜栾抓着夭夭的手腕在往前跑着,夭夭看着夜栾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到了安全的地方终于停下了脚步,夜栾蹲下来摸了摸夭夭的头发,“别怕。”   “刚才那个男人说我是他的女人,是整个地狱的女主人。那么,你又是谁?”夭夭直视着夜栾的眼睛,求知欲的眼睛在看着他。   “他是骗子,他是骗你的!”夜栾笃定的道。   “那你是骗子吗?”夭夭脸上的迷茫已经消失不见,脸上依旧是平日里的淡淡的笑。   夜栾迟疑住了,看着夭夭的脸,胸口好像猛地塞进了大团棉花,透不出气来,心跳得怦怦响,似乎一张口那颗热乎乎的心就会一下子从口里跳出来,他是回来复仇的,他怎么会再次心软了,即使她忘记了一切,也抹去不了她的罪行。   “我是你亏欠的人!”夜栾黝黑的眸子如寒冰般发出阴冷的光芒。   “亏欠的人……”夭夭笑了,笑意也带着讥诮,“即使你是夜栾,我对你也不会有任何的亏欠!”她看着夜栾像是看着奇耻大辱就站在她的面前,带着狞笑看他,讥笑他,方才的迷茫瞬间消失殆尽。   “你……”夜栾他眉锋微微皱起。   “L居然是你!”夭夭眼里迸射出仇恨的火花,一步一步的走向夜栾,仇恨如同潮水在胸中汹涌起伏,垂在腿侧的一只手慢慢蜷了起来,握成拳头状。   “你没有喝孟婆汤?”夜栾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如砂纸磨地的低哑嗓音道。   一开始就是王凯找到自己验一下夜栾的身份,夭夭为了让他们安心就同意了。然后粘牙糖就找到了孟婆,孟婆也是不亦乐乎的同意了,虽然遇见冥主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可是孟婆在那碗孟婆汤中动了手脚,也就是暂时会失去记忆,不久后便会完完全全的恢复,没想到,这样滑稽的验证身份方法居然将L给找了出来。 第82章 复仇(夜栾)   夭夭的手早已摸上了别在腰间的匕首, 看着夜栾, 脸上像大火燎过以后,脸火辣辣地疼, 像抹了辣椒面似的,如果不是亲耳听到, 她是一辈子都无法相信自己护了这么久的夜栾居然是L。   可是心底的恨已经完完全全的掩盖住了夭夭的惊慌失措, 苏零,白岚, 广宗的死让夭夭已经恨透了眼前这个披着羊皮的狼,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恨的情绪,在夭夭心里翻腾,她恨不得一把抓住这个罪魁祸首,把他搓烂,把他的骨头碾碎。   “夜栾,你究竟是谁?”夭夭双手握住双拳,咬紧牙关怒瞪他。   “我是夜栾啊!”夜栾墨澈双眼里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重,他知道自己已经完完全全的暴露了, 他也不再掩饰什么了, 附身看着夭夭, “那个被你抛弃在战场上的夜栾!被千疮百孔死无葬身之地的夜栾!是被你撅了坟墓慢慢变成行尸走肉的夜栾!”   “保护我是你的职责,你没有理由去恨我!”   夭夭的白皙手指微微颤抖,猛然抽出了腰间的匕首想要要了夜栾的命,夜栾却是一把抓住了夭夭的手腕,他的眼神中尽是阴郁, “你总是高高在上的模样,你有注意过我吗?没有——你从来就没有在意过我的感受,即使最后腐烂被蛆虫啃食,你都不愿看我一眼!”   “你有资格吗?”夭夭看着夜栾,慑人的目光让气氛达到了冰点,“我当初将你买过来,不是为了让你这样报恩!苏零做错了什么?白岚做错了什么?广宗又做错了什么?你对我又恨直接杀了我啊?为什么要伤害他们!”刀尖子一样的目光狠狠地盯剜夜栾几下。   “那你为什么要将我的妹妹卖到青楼任人蹂躏而死!”夜栾终于说出了压在心里数百年的事实,夭夭对自己的折磨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她为什么要对他妹妹出手,妹妹惨死在那些男人的蹂躏下,而当时的夭夭,却是一点儿都不愧疚。   “你的妹妹……”   因为时间过的太久了,夭夭根本不记得具体发生过什么事情,依稀的记得当时将夜栾买回来还有他的妹妹,他的妹妹生性狡猾,总是偷公主府的一些东西去变卖,夭夭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有一次她偷了是祖母送给父皇的一副手镯,此事父皇十分在意,就下令查了下去,很快,就查到了罪魁祸首。   当时夜栾外出办事,之后忘了是什么原因父皇将此事交给自己抉择……   对了,是当时母后十分不受宠,父皇想试试自己的决策力,如果当时夭夭放过了夜栾的妹妹,她的下场就是和母后在冷宫里永生永世无法翻身。她只有狠下心来将夜栾的妹妹卖进了青楼,为了不让她痛苦,提前让她服了毒死去,然后找了几个男人营造出被蹂躏而死的假象。   也是那一次,她和母后终于有了翻身的机会。夜栾回来后得知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沉默了,开始变得不爱说话了,夭夭也想过解释,可是毕竟是自己所为,无论对否,他都伤了夜栾。   夭夭开始百般对夜栾好,可是什么也回不去了……   “生而为仆的人,有什么资格揣摩主子的心思!”如果是场误会,事已至此,那就一直误会下去!反正双方都是有恨,而这种恨,是怎么也化解不了的。   “夭夭!”夜栾将夭夭按在了树上,用了很大的力气,夭夭可以感觉到她背后被树廓刺的剧痛,她的额头上不禁冒出了汗珠,“我早就习惯你这样的冷漠了,我为什么还要对你抱有希望。”   夭夭蓦然从口袋里抽出了一道符贴在了夜栾的眉心,这道符是胖子,不,是皇兄给自己的,其危力可以镇住一切,夜栾瞬间动弹不得,夭夭附身捡起了那把匕首,看着夜栾有些惊恐的眼神,脸上还带着阴森的笑容,拎住夜栾的衣领,两眼瞪得像两颗要弹出来的算盘珠,然后狠狠的将他推到在地,自己则是坐在他的旁边,拿着匕首毫不犹豫的对着他的心脏便是一插,血,瞬间喷满了她的脸上。   “你知道吗?苏苏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他是我几百年来第一次看到的光,我以为能和他共度一生,却不料被你完完全全的破坏掉了!”   夭夭边说边用匕首扎着夜栾的身体。   “你知道他死的时候我有多绝望,原本被光照亮的黑暗又再次回到了黑暗,你知道那种感觉是多么绝望!”   夜栾的身体快要被扎烂了,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白岚,我的至交,这辈子都不会有人代替她的位置,她与我相互扶持了这么久,居然到最后你把她的皮都给扒了,你知道她有多爱美吗?你知道那样的死法对她是极刑吗?”   “还有广宗……他无欲无求,他做错了什么!”   匕首一遍一遍的在夜栾的身体上来回扎着,鲜血止不住的在流淌着,他的胸部腹部被扎的千疮百孔,令人作呕,可是夭夭还是一遍一遍不死心的做着重复的事情,这么久以来的痛都完完全全的发泄出来,她自是恨,自是彷徨,自是害怕,可是,她的心为什么好痛,痛的快要疯掉。   ———————————————————————————————————————————————————————————————   次日,一轮憨厚、鲜红、像破砖碎末般粗糙的红日照亮了世界,这阳光几乎像流水一样清新洒在了夭夭的脸上。   “夭夭……”   孟婆不知道从哪里而来,看着狼狈不堪的夭夭以及她身前令人作呕的尸体,不禁揪心了起来,上前扶起了夭夭,擦拭着她脸上的鲜血。   “我终于给他们报仇了,可是我的心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痛……”夭夭依旧使劲的那般笑着,笑得夭夭感觉眼泪都快流淌出来了,又痛又累早已心力交瘁。   孟婆擦拭着夭夭的眼泪,“其实,我真的知道苏零的转世。”孟婆斩钉截铁的道。   夭夭眼中似乎露出了一道光,但随即那道光湮灭,“罢了罢了,他的生活本该没有我的出现,没了我,他也许会活的更好。”然后伸手抱住了孟婆的脖颈,这滚热的泪珠有如烧红的钢针,一根根刺进孟婆的心。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孟婆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   “你的奈何桥可以让我借住几日吗?”夭夭微眯起深邃的双眸,目光久久停留在孟婆的身上,她不想再回去处理一些繁琐的事情。   “好啊,蓬荜生辉。”   二人处理了夜栾的尸体后,孟婆就将夭夭带向了自己的住处,夭夭在奈何桥一睡便是好几天,她梦见了和夜栾的过去,那时候夭夭遭到刺杀,夭夭实在是累的受不了了,远方有个破旧的寺庙,她虚弱的走了进去,十分残破,很多地方房顶都已经破裂了,四处都是的蜘蛛网,灰尘遍布,一片狼藉,夭夭虚弱的倒在了一旁的干草上瞬间昏死过去。   忽地夭夭感觉我腹部那次箭伤一震痛,好似是什么东西敷了上来,全身一激灵,下意识的掐住他的脖颈按在了身体下,是个乞丐的模样,同夭夭的年纪大不了几岁,乱蓬蓬的头发,黄黄的小脸,脏破的衣裳,整个人活像一根枯萎的草,几乎被冷风刮跑,夜栾随即慌张的不成样子,拼命的挣扎,“你是谁?”夭夭居高临下的问道。   “我路过,看你受伤了……”夜栾说道。   夭夭松开了手,发现腹部的箭伤上已经被敷上了草药,知道自己吓着他了,她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来。   “你饿了?”夜栾看向夭夭,又拿起一旁的贴身包裹似乎在找什么,随即拿出了一块干饼掰开递了一半给夭夭道,“你吃吧。”   这个小乞丐竟然对陌生人如此慷慨,想必也是善良之人,夭夭接过干饼,咀嚼了起来,“你懂医术?”   “略知一二。”夜栾说道。   之后却也是分道扬镳了,过了大半年,夭夭在人贩手中看到了他们兄妹二人,夜栾也认出了夭夭,跪倒在夭夭身前让她买走他的妹妹,夭夭自是会心软,花了高价买了他们兄妹二人并且还将他们带回了公主府给了一份职位。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付出了真心到头来却是这样的下场?   夭夭深陷梦魇逃脱不出来,一连串泪水,从夭夭痛楚的脸上流下来,她哽咽着,忽然一只细长的手在擦拭着夭夭的泪水,“对不起,让你独自一人承受这么多……”是秉之的声音…… 第83章 秉之的归来   夭夭又梦见了她那时骑着一匹马出了王宫, 也不知道我要去哪, 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风吹在她的脸上, 没有目的的骑着马往前走着,马蹄声哒哒哒划破天际, 牙齿颤抖, 发出咯咯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微微暗下, 马失前蹄,夭夭还以为要重重摔下马的时候一个怀抱接住了他,那张依旧浅笑的俊逸脸庞很是熟悉,竟是秉之,打扮与平时不同,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 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 直似神明降世, 他身上有很浓重的酒味,“又见面了。”他龇牙咧嘴的道。   夭夭没有理会他从秉之怀抱中下来,拿过他腰间的酒,坐到那处老槐树之下,老槐树在微风的吹拂下“哗啦哗啦”地摆动着枝叶, 夭夭仰头喝了一口酒,秉之踉踉跄跄的坐在她身旁,“有烦心事?”   “没有!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夭夭能感觉得到,他满身的悲伤与不堪。   “今日,是她的忌日。”说罢,拿过玩玩手中的酒袋仰头喝了很多,眼泪从他那凝滞眼睛里流溢出来,夭夭能感觉到语气中的痛彻心扉,眉头微微蹙起,眉宇间淡淡的落寞让人忍不住为他心痛,单薄的肩头使他看上去更像一个孩子,老槐树的叶子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更加凄苦。   “我们说好的一起远走高飞,等来的却是一具尸首,一具腐烂不堪的尸首。”夭夭那清澈的眼眸也忽然黯淡下来,那时候夭夭才知道,她不是出现在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   “秉之……”夭夭小声唤着他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气氛里着实硌得慌。   他微眯起深邃的双眸,目光久久停留在夭夭身上,“你知道吗?你像极了她。”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愫。   “秉之……”夭夭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这般呼唤着他。   秉之忽然附身将她拥入了怀中,用的力气很大让夭夭几乎喘不过气来,夭夭的心随着他手的颤抖嘶一起颤抖,这个世界的有情人数不胜数,最终没有在一起的时候更是不胜枚举,可是,夭夭觉得自己对秉之的爱是短暂的,是空的,像小孩子放的气球,上去不到几尺,便爆烈归于乌有,只留下忽忽若失的无名怅惘。   那夜,秉之抱着夭夭嚎啕大哭,那夜,他滚烫的泪珠从夭夭的脖颈一直滚到她的身体了,这是夭夭第一次知道一个男人会为一个女人哭的如此痛彻心扉。   次日,秉之似乎是醒了酒,见到是夭夭,一把将她推开了,起身“你……你怎么在这。”吞吞吐吐的问道,一窘。   夭夭不紧不慢的起身,脸上带着欣喜的笑意将身上的银两扔给了他,“这当你昨夜陪本公主的报酬。”   忽然秉之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眼神犹如一阵寒风扫过,两只眼睛像锥子一样逼人,手里的那包银两狠狠扔在夭夭的脚旁,愤恨的上马离开,独留一脸懵逼的夭夭,为什么他会这么生气?   夭夭也不知道她现在身处哪里也没有马匹荒无人烟,走了许久,脚磨的生疼肚子也饿了,终于,找到一了间驿站,点了几道肉食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忽地一个小乞丐在远远的看着她,仿佛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似地,老板却出门十分愤怒的要将他赶走。   夭夭这人啊,就是会心软,端了一碗肉出门扔了一锭银子给老板,老板随即喜笑颜开离开,夭夭将一碗肉递给了小乞丐,“快吃了吧。”   小乞丐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小心翼翼的看着夭夭,似乎觉得夭夭无害接过狼吞虎咽了起来。   夭夭买了一匹马,将余钱都给了小乞丐便离开了,待夭夭回到了王宫时发现好多官兵,那些官兵看见了她随即松了一口气,后来夭夭才知道自己莫名的消失父王发了疯似的找自己。   夭夭从那曾经最不受宠的公主到如今父皇眼里的心头肉,说没用心机是万般不可能的,她总是用自己天真的外表掩饰过去,其实她的心计比后宫那些女人不相上下,她不过是长了一副好皮囊。   这些往事像白驹过隙般在夭夭脑海中闪过,让她挣扎的不能自已,蓦然惊醒,秉之原本的模样赫然出现在夭夭的眼前,夭夭激动的伸手抱住了秉之,“秉……秉之……”她以为还是场梦,一场虚空的梦。   “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吗?”秉之缓缓开口,月光朦胧中,他的唇隐匿着深沉和神秘。   “可以。”夭夭毫不迟疑的道。   听到这句话,秉之搂的夭夭更紧了些,然后孟婆的声音忽然传来打破了原本和谐的一幕,夭夭的心也咯噔一下看着孟婆,然后再看着秉之,诧异的伸手去捏了捏秉之的脸,是活的,不是一场梦,“你……你怎么会?”   “我一直秘密在重铸自己的身体,想给你个惊喜。”秉之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   夭夭心里说不出的激动,然后又紧紧的搂住了秉之的脖颈,“可是我在这个身体里出不去了,你会不会喜欢这样发育不良的我。”还带着哭腔,似乎在询问,似乎在撒娇。   “我不是喜欢那么久发育不良的你!”   “秀,再秀!”孟婆没好脸色的白了他们二人一眼,然后道,“再秀把你们扔出奈何桥。”   夭夭“噗嗤”一下笑出声,孟婆看着夭夭的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即使我不帮你们扔出奈何桥,冥主看见了,我又要受罪了。”   “好好好,我这就和秉之离开。”   在离开之前,孟婆塞了一张纸条给夭夭,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苏零转世后的地址,孟婆认为让夭夭知道比较好,夭夭感谢了孟婆,和夭夭出了地狱,一路上,欢声笑语。许久的凄凄惨惨戚戚忽然变得如此美好,夭夭当真是合不拢嘴。   夭夭也向秉之坦白了苏零转世的事情,想去见一见他告个别也算是还了愿,秉之自是吃醋可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秉之还是答应了,到了所在的地址,是个很普通的小区。   夭夭现在了所在的房号,按了门铃,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二十几岁的女人开了门,“你们是?”看着夭夭和秉之,疑惑的问道。   而夭夭至始至终盯着女人的肚子看,虽然面上很平静的微笑着,心里却是热热湿湿的,好似一场蒙蒙春雨洒在干燥的非洲荒原上一般,蓦然笑了,“我可以摸摸他吗?”夭夭指了指女人的肚子,一脸恳求的道。   女人有些迟疑,但是看着夭夭一脸恳求的模样,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夭夭激动的伸手摸了摸女人的肚子,感受到了胎动,然后她咬紧了嘴唇,觉得心情激动,眼眶潮湿,心底的每根神经都为这孩子而痉挛了起来,“他动了,动了……”   夭夭激动的看着女人,搂住了女人的肚子,女人被夭夭弄的无所适从,退后两步,夭夭觉得自己有些过了,急忙放开了女人连忙弯腰道歉,“对……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对不起。”   “要进来坐坐吗?”   女人自是和蔼可亲,看着夭夭也是慕名的喜欢,让他们俩进来坐坐,夭夭和秉之也欣然接受了,发现屋里装修也十分简单,女人挺着大肚子为他们二人倒了茶水,“姐,他几个月了?”   “七个月了。”女人脸上洋溢出幸福的微笑,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姐,你一个人住吗?”夭夭看着女人,姿色出奇的平常再加上劳累过度的原因,显得非常憔悴。   “孩子他爸在一场车祸里去世了。”女人说到这里,眼中有抹悲伤闪过,然后转瞬间消失不见。   听到这句话夭夭的一揪心,上前握住了女人的手,“姐,你愿意接受我的资助吗?”夭夭不能让苏零从小没了爸还过着贫苦的生活。   “这……”女人显然在迟疑,可是她身上的钱已经供不起自己以及腹中孩子了。   “姐,虽然可能你会不信,但是我必须实话告诉你,我与你腹中的孩子是认识的,他的意外死亡让我很难过,所以想弥补他。”夭夭诚恳的道,企图让女人接受自己的好意。   “你和我的孩子认识?”女人自是诧异,惊骇得眼睛睁得核桃似的,然后很快的恢复平静。   “他的前世叫苏零,是个很帅的警察,一身正气,毫无隐晦。”夭夭的眼睛里充满了眼泪,饱满的眼,分得很开,亮晶晶地在脸的两边像金刚石耳环。 第84章 番外(苏零)   是夜, 一声婴儿的啼哭, 小小的生命诞生在这个世界,夭夭激动的看着医生怀中的婴儿, 小小的身上沾满了粘液,却在号啕大哭, 夭夭小心翼翼的触碰婴儿的手指, 婴儿却瞬间不哭了,睁开那双眼睛好奇的看着夭夭, 夭夭也很激动的看着婴儿,那眼神,仿佛有说不出的千言万语。   婴儿的身体被擦拭干净后裹上被褥被夭夭抱到了女人的床边,女人满眼怜爱的看着婴儿,嘴角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姐,快给孩子起个名字。”夭夭激动的道,感觉好像是自己生孩子了一般。   “你以前对我说过他的前世叫做苏零,那么,他就叫做苏零吧。”女人苍白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看着夭夭。   夭夭迟疑了一下, 摸了摸婴儿的脸, 眼泪从她那凝滞眼睛里像泉水样的流溢出来,“苏苏……”夭夭不知道自己内心是喜是悲,只觉得自己砰砰砰的内心在颤动。   “你们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女人看着夭夭,再看着自己的孩子,心里说不出的激动。   还未等夭夭回答, 醋坛子秉之过来了,婴儿看到秉之的眼神都变了,哇哇大叫拳打脚踢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站起身掐死秉之,秉之一脸嫌弃的看着婴儿,然后伸手将夭夭搂入了怀中骄傲的抬起头来看着婴儿好像在炫耀什么。   婴儿哭的更大声了,女人慌忙的抱起了婴儿在哄着,夭夭直接将秉之拉出了病房外,“你跟个孩子较什么劲?”   “这个孩子差点就把我最爱的女人抢走了你说我较什么劲!”醋坛子翻了,秉之的话中带着醋味。   “你闻,这是什么味?是哪家醋坛子打翻了?”夭夭看着秉之吃醋的模样觉得特别的可爱,不禁想逗乐一下。   “我不管,你是我的!”秉之伸手拉住了夭夭的手,让她的手锢住了自己的腰,然后一脸任性的道,“谁都不能从我身旁抢走你,不然见一个杀一个!”   “呦呦呦,看把你能耐的!”夭夭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手还是紧紧的锢住了秉之的腰,然后将脸贴在秉之的胸膛道,“我不会被别人抢走的。”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秉之的心暖暖的,然后夭夭拉着秉之再次进了病房,夭夭接过女人手中的婴儿,来回逗乐着,婴儿也是乐此不疲的笑着。   “要不然,我们俩也生一个?”秉之硬生生的开口。   然后,婴儿又开始了号啕大哭了起来,无论夭夭怎么哄都无济于事,夭夭也算看出来了,不能让秉之和婴儿同处一个房间,然后编了各种理由终于让秉之离开了。   女人已经熟睡了,夭夭抱着婴儿坐在沙发上,月光静静的照着后院的小树林,枝丫细细的映着朦朦的月亮,远天几颗寒星,夜是那么的寂静,一股幽香不知什么风将它吹了进来,夭夭与婴儿一直对视着,婴儿在笑,笑的很开心,“苏苏,对不起……”夭夭开口,清澈的眼眸也忽然黯淡下来。   婴儿随即止住了笑意,看着夭夭。   “苏苏,这是你新的生命,希望你一生幸福。”夭夭看着婴儿,嘴角上扬眼中却是有泪水滴落。   婴儿眼神中有些慌张,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嘤嘤嘤的声音,夭夭随即食指放在他的嘴上,做出了“嘘”的表情,婴儿很乖的不再发出声音。   “我要和秉之离开了,去走遍世界的每个角落,所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夭夭看着婴儿的眼神,干净利落的刘海半掩着灿若星辰的眸子,微眯的幽幽的眼眸,如透彻湖水般泛着潋滟波。   婴儿眼神中略带慌张,紧紧的握住夭夭的食指,企图让夭夭不要离开,一抹忧伤从夭夭冰冷的眸子中闪闪而过,然后狠心的抽出了手指,将婴儿放在了女人的床边,婴儿没哭没闹,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婴儿的脸上,忽然婴儿嘴中艰难的发出了一声,“夭夭……” 第85章 番外(孟婆)   孟婆在奈何桥边递了一碗又一碗的孟婆汤, 送了一批又一批的游魂, 也觉得乏了,便只身去了冥主那里准备辞职, 冥主在戴着眼镜在看书,那双阴鸷的眸子如同嗜血般可怕, 冰冷的手指朝孟婆汤一指, 寒意袭来,不留一丝情感的道, “若你想辞职必定要喝那孟婆汤,将此生忘的干干净净!”   “冥主,你一百年前就是这样骗我的!”孟婆没好气的白了冥主一眼,“然后告诉我我是孟婆,在这里继续接送游魂!”   气氛一瞬间尴尬到了极点,冥主推了推眼镜看向孟婆,“你怎么会懂?”一脸诧异的问道。   “好啊!原来这是真的,真是一炸就炸出来了!”孟婆勃然大怒,眼睛在屋里像机关枪似的扫射了两圈, 上前打掉了冥主手中的书, 然后居然临下的看着冥主, “孟婆冒犯冥主,惩罚孟婆去历劫轮回之苦吧。”   “好!”冥主很爽快的答应了。   来到奈何桥边,冥主看着轮回之门道,“这规矩你应该比本主明白,喝了孟婆汤才能过那奈何桥, 才能进轮回之门。”   “嗯。”孟婆毫不犹豫的喝下了一碗孟婆汤。   孟婆喝完神志不清醒,看着眼前的冥主,眼神空洞,“我……我是谁?”   “你前世做人积德行善,现在给你个好职位,以后你就叫孟婆,在这帮投胎前的人喝孟婆汤,忘记前世今生。”冥主一本正经的看着孟婆道。   “好……”孟婆说道。 第86章 番外(王凯和粘牙糖)   粘牙糖整日无所事事的住在王凯家里, 吃王凯的喝王凯的, 王凯对粘牙糖也是烦躁三番五次的想要赶走他,却不料每次都被粘牙糖用长针威胁。   一日, 粘牙糖坐在沙发上看着最近热播的狗血剧,剧情跌宕起伏看的粘牙糖感同身受了起来, 一边擤鼻涕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在追剧, 王凯回家看到家里乱的不成样子,瞬间脾气爆发了, 想着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粘牙糖给赶出来。   刚想咒骂,粘牙糖却抬起脸看他,满眼皆是泪水彷徨无错的看着王凯,嘴里还有零食哭哭啼啼的道,“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想她啊……”他的眼泪像久蓄而开闸的水一样涌出来。   “她出去旅行了。”王凯心里一揪,说实话,他也很想夭夭。   “姐姐是不是像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一样和臭男人跑了再也不回来了。”粘牙糖哭哭啼啼的道,还不忘了吃两口零食。   “那是男主角。”   “为什么女主角要和男主角在一起, 为什么女主角不能和粘牙糖在一起!”   粘牙糖哭的更加厉害了, 起身抱着王凯号啕大哭了起来, 零食也掉了一地,王凯无所适从,就让粘牙糖抱着自己哭泣,眼泪鼻涕擦了自己一身,“剧本已经写好了, 女主角一定要和男主角在一起,我们这些配角不过是一些炮灰,等他们有在一起后我们就会被晾在一边。”   “哇……我不要当炮灰,我要姐姐!”粘牙糖哭的更加厉害了,将王凯使劲搂住。   “别哭了。”王凯开始安慰道,“我也想她回来啊!”   “要不然我们偷偷摸摸把秉之给杀了!”粘牙糖瞬间停止了哭泣,从王凯怀中出来看着王凯,眼神中带着狡猾的神色。   “谁要偷偷摸摸把我给杀了?”突如其来的秉之声音将粘牙糖吓得半死,只见秉之带着夭夭手里还提着礼物走进了屋,两人皆是容光焕发,像极了恩爱的小夫妻。   粘牙糖看到夭夭激动的从沙发上跳下来扑向了夭夭,却不料被秉之的手挡个正着,粘牙糖挣扎的想要挣脱秉之的手扑向夭夭,却被秉之一下子扔在了沙发上,粘牙糖吃痛的揉揉屁股,仇视着秉之,然后一脸无辜的看着夭夭,“姐姐,我好想你……”   “就你嘴甜。”夭夭将手中的继续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粘牙糖过来,“给你带了礼物。”   “礼物?”听到礼物两字粘牙糖眼中都放光了,然后再次冲向了夭夭的身前一脸期待的看着夭夭拿出什么样子的礼物,要问却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奶嘴,粘牙糖一脸懵逼的接过奶嘴,“这个……”   “吃垃圾食品对身体不好,以后你要再想吃了,就裹着这个奶嘴!”夭夭解释道。   王凯和秉之不禁在忍着笑意,粘牙糖生气的将奶嘴往桌上一砸,迅即站了起来,大声斥道,“他们欺负我,连姐姐都欺负我!我再也不想和姐姐说话了。”   夭夭开怀大笑了起来,从包里掏出了一款手表递给了王凯,“我看你手表已经用了好几年了,虽然是念旧也不要太执着了,换一个吧。”夭夭知道,那款手表王昱年轻的时候就带着了,夭夭不知道王凯一直带着的原因是什么?为了缅怀王昱?   “好。”王凯接过手表,“谢谢。”   “今天回来是告诉你们好消息,我和秉之结婚了。”然后,夭夭炫耀的伸出了手让他们看到自己无名指上的钻戒,好贵而不庸俗,定是出自某个知名的艺术家之手。   “你……你们……”粘牙糖瞬间就鼓住了嘴,一脸委屈的看着夭夭,心中若有的幻想都破灭了,然后再次抱着王凯号啕大哭了起来,说着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夭夭看着他们二人如此亲密的模样,不禁有些赞叹,情不自禁的勾起了嘴角想着一些不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