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白雪公主好美丽】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穷山恶水出刁妻》 作者:冷流萤 =================== -------------------- 本站提醒:久久小说网恳请大家用手机访问本站时最好是输入域名m.jjxsw.com或m.txt99.com访问,因为本网站管理员发现某搜索引擎全盘拷贝了包括本站在内的许多中小网站的内容,也就是说大家通过它搜索而来的看似是本站(文字内容完全一样),实际却是它自己旗下的网站,这不仅会造成每日新书更新不及时,页面不美观,还会导致本站的一些功能丧失,且目前部分手机浏览器会对李鬼网站进行安全示警,其实本网站并无安全问题,大写的冤。望大家知悉。 -------------------- 001 满满的都是套路 “小姐,您身子刚好些,快进屋去吧!”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慕容安意回头对身后人抱以一笑,即便温暖的笑着也掩盖不住她不健康的脸色。 小丫头摇摇头,自从三天前从昏迷中醒来,小姐就好像变了个人,总是一个人在发呆,不知想些什么。 慕容安意的确是在想事情,她现在只想仰头长啸,问问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前一刻还很高兴的跟朋友一起去酒吧嗨皮,庆祝她的乔迁之喜,谁知下一刻酒醒就来到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 可怜她的新房子,她花了全部积蓄装修成欧式风格的房子,那处处写着高大上的房子,她甚至还没住上一天,就被老天爷整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慕容安意回头看了看身后那随时要塌掉的土坯房,再想想自己来这的原因,真真是欲哭无泪。 她叫安意,而这具身体的原主叫慕容安意,许是因为这一点点缘分,她便代替原主成为了慕容安意。而原主离世的原因竟是被活活饿死,慕容安意每当想起此事,都觉得恶寒不已。 想她在现代,好歹也算是个小资生活,没想到一朝穿越却成了个穷货,房屋一间,却是摇摇欲坠,地有一点,却是杂草丛生。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身边这个小丫头对她真心不错。这几天小丫头一个人忙里忙外的照顾她,还要默默忍受别人的冷眼,挨家挨户的去讨要吃食。若不是小丫头,她也没法好的这么快。 原主的身体亏空太厉害,刚来的时候她连起身都会头晕,现在能下地走路已是不错了。 “大丫,我想喝水。”慕容安意的声音轻柔微细,但大丫还是很快捕捉到,端了一碗水过来。 看着眼前那只瘦如木材棒一样的胳膊,慕容安意感动满溢,这小丫头每次都将要来的食物全部给她,等她吃完了小丫头再将她剩下的残羹剩饭吃光。 “除了大丫,你没有别的名字了吗?”慕容安意觉得大丫这个名字真是太不走心了。 大丫摇摇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慕容安意,“小姐您是不是没有好呢?怎么糊涂了?大丫跟了您这么多年,一直都只有这一个名字啊!” 慕容安意轻笑,笑容让大丫觉得好温暖好温暖,似乎能将人层层包裹的温暖。 “女孩子怎么能没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我给你取个名字可好?” 对于慕容安意的话,大丫从不会反对,点头应了。 慕容安意看了看即将下山的夕阳,又看了看大丫,有了想法,“叫晚晴如何?虽然到来的晚,但总归是晴朗。” 晚晴高兴的连连点头,虽然她不识字,也不懂小姐说的是什么意思,可她觉得晚晴这个名字比大丫不知好听了多少,而且念起来让人心里暖暖的。 傍晚时分,晚晴拿出她从别人家要来的饭端给慕容安意,慕容安意没有像以往一样接过,而是拉着晚晴一起。 之前她身体没好,需要多吃一点才能恢复,所以她才接受了晚晴的做法,也是希望自己能早日好起来,别给晚晴增加负担。 现在她已经好了,就不能再让晚晴吃她的剩饭了,晚晴也是个大姑娘了,却还像小女孩一样瘦小。 慕容安意下地拿来之前喝水的破碗,从自己碗中拨了一半给晚晴。 晚晴本不同意,奈何慕容安意下定决心,晚晴不吃她也不吃,晚晴没办法只好跟慕容安意一起吃饭。 二人的吃食很简单也很粗糙,灰色的粳米饭,上面盖着几片白菜,即便慕容安意已经吃过许多顿,还是不习惯,倒是晚晴吃的很香。 倒不是慕容安意矫情,而是这粳米粗粝,吃下去的时候胸腔都被噎的生疼。 不过慕容安意也明白眼前的境况,这村里这么穷,别人肯施舍给她们一口饭已经很仁慈了,她真的没什么可挑的,于是也一口一口的吃完。 吃过饭,躺在床上,慕容安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古代就是这点不好,没什么娱乐,晚上早早就要睡觉。 “小姐,你睡不着吗?”晚晴清楚的感觉到慕容安意像个蛆一样扭来扭去,连累的她也睡不着。 这破屋只有一方小炕,两个人这么多年一直睡在一起,彼此喘口气都听的清楚。 见晚晴被她吵的睡不着,慕容安意索性拉着晚晴一起聊天。二人聊了许久,慕容安意有意套话,晚晴又无防备。于是慕容安意很快便对自身的情况了若指掌。 原来这具身体是康安伯府的三小姐,生父是康安伯李长昭,生母是李长昭已故的夫人慕容婉儿。 至于慕容安意为何从母姓,说来又是一大盆狗血。慕容婉儿生慕容安意时难产,慕容安意一落地,慕容婉儿就撒手人寰,死前拼着最后一口气替女儿取名安意,意喻平生安乐,一世顺意。 本来慕容安意应该随父亲姓叫李安意,谁知在慕容安意一岁时,家里来了一个道长,说慕容安意天生带煞气,所以才会生来克母,不仅如此,与其亲近之人皆会被其所克。 李长昭听闻这个消息瞬时慌了,忙问道长应该怎么办,道长出于‘帮人帮到底’的心态,建议李长昭勿让慕容安意进李氏族谱。 这时,李长昭的平妻慕容媚儿,也是慕容婉儿的庶妹,‘不顾自身安危’提议让慕容安意随母姓。慕容媚儿表示反正自家姐姐已经去了,而三小姐不祥,与其克李长昭不如克她好了。 李长昭对此很感动,更加宠爱慕容媚儿。而这之后,慕容安意在府上被人遗忘的角落一直生活到五岁,这期间,慕容媚儿几乎是专房之宠,但肚子却始终没有动静。 最让李长昭无奈的是,不光慕容媚儿怀不上孩子,就连府上其他姨娘也怀不上。 李长昭盼星星盼月亮却迟迟盼不来儿子,府医检查又说李长昭和府上女人都无恙。 无奈之下李长昭只好遍访高人,听说当年那位道长恰巧云游到京城,李长昭连忙将其请回府,道长一进府便道破‘真相’,原来天煞孤星慕容安意如今大了,煞气愈发强了,挡住了祥瑞,所以李长昭才迟迟没有儿子。 李长昭一听,那还了得,于是和慕容媚儿两人合计,将年仅五岁的慕容安意送到了大雍最边远的地带,希望远离这个煞星。 巧的是,慕容安意走后不久,慕容媚儿便传出喜讯,当年便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这下李长昭对慕容安意克亲一事更是深信不疑,连想起她都觉得晦气。 当年慕容安意走时李长昭竟然连个丫鬟都不曾派,显然将慕容安意当作可有可无的人。而晚晴是主动请缨,自愿陪慕容安意来这乡下地方。李长昭觉得不过是个丫鬟而已,便允了。 于是两个还是稚童的小丫头,便从京城千里迢迢的来到这偏远山村,一待就是多年,没人管没人问,只能靠着村里好心人的接济过活。 由于二人年纪太小,既不懂种田又不懂谋生之道,所以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慕容安意也因此亏了身子,三天前终于挺不住去了。 想想,二人来这已经九年了,慕容安意已从当年的小孩子变为如今的少女。 原主的遭遇让慕容安意一阵唏嘘,对晚晴也更多几分怜惜。 “随着你家小姐来这艰苦的地方,一待就是九年,你不觉得苦,觉得后悔吗?” 晚晴在黑暗中无声的笑笑,“这算什么,小姐难道忘了,当年我们走着去镇上讨饭的事吗?那时才是苦,大冬天连棉衣都没有,好几次都冻的我走不下去,可是想想小姐想想夫人,我就有使不完的力气了。” 慕容安意无意抓住晚晴话里透露的信息,“这跟夫人有什么关系?还有你为何放着京城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陪我来遭这份罪?” 晚晴打了个哈欠,“当年我不过是夫人院子里一个洒扫丫鬟,一次,我娘生病,我急的不行却没有办法,只能独自一人哭,恰巧夫人看见,不仅给了我银子让我娘看病,还送了许多药材给我,夫人是个心善的人,可惜去的早。娘时常跟我说,做人一定要知恩图报,所以当年我便主动要求跟着小姐一起走,一辈子伺候小姐。” “原来是这样,只是你跟着我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到你的家人了。” 晚晴听了也有些忧愁,“是啊,已经快十年了,不知我再回去娘还认不认得我了。都怪那个道士,说小姐是什么不祥之人,可偏巧,小姐一走二夫人就怀上少爷了,如此老爷不知何时才能将小姐接回去。” 慕容安意嗤笑一声,晶亮的眸子熠熠生辉,“你这孩子还真单纯,哪里是巧,这个世界满满的都是套路。” 晚晴有些不解,“小姐,什么是套路?” “套路就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两人说着说着渐渐没了声音。 ------题外话------ 流萤新文,种田+权谋,女主毒舌跳脱,男主高冷腹黑,文文后面会越来越精彩,请亲们多多支持!

002 屋漏偏逢连夜雨 002屋漏偏逢连夜雨 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外面突然下起瓢泼大雨,伴随大雨而来的是狂怒的呼号。狂风迅速席卷了慕容安意住的房顶,一颗颗水珠也猛烈的敲打着头上疏漏的房顶。 晚晴被雨声吵醒,打开门查看,刚一开门一股大风便陡然扑来,将本就不结实的木门摇的吱吱作响。晚晴怕门被刮坏,赶紧将门关好拿破旧的椅子堵上。 慕容安意也醒了,听着外面哗哗的雨声,莫名有些心惊。暴风发狂般拍打着本就摇摇晃晃的土坯房。 看着自家摇摇欲坠的房子,慕容安意默默祈祷,暴风雨快快过去吧,可别给房子掀了,她可不想露宿街头。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慕容安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圆木房梁左右摆动。晚晴也担忧的盯着不停跳舞的房梁,默默缩了缩身子。 “小姐,这雨下的这么大可怎么办啊?”晚晴很是担忧,自家房子本就不牢固。 慕容安意却稳坐钓鱼台,“能有什么办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管的了!” 晚晴:…… 突然,慕容安意一个打滚抱着晚晴跌落到地上,待慕容安意赶走眼前的小星星,只见二人之前坐的土炕已经布满泥土和断木,大雨从巨大的漏洞哗哗下落。 晚晴看着已经塌掉的房子,眼中泪光闪动,“小姐,连房子都坏了,我们该怎么办?” 慕容安意抱紧晚晴颤抖的身体,轻声安抚她,“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等雨停了我就带你去想办法。”她就不相信她有手有脚会活不下去。 晚晴看着眼前的慕容安意,忽然觉得未来的日子不再令人害怕,因为现在的小姐看起来比以前从容自信了许多,让人无端信服。 二人找了一处没有塌陷的角落,躲在下面。晚晴担心慕容安意的身体,执意把外衣给慕容安意,慕容安意拗不过她,便将外衣展开裹住两人的身体,与晚晴互相依偎着取暖。 虽然身边风雨交加,冰寒交迫,可两个人心里都是暖的,因为身边还有一个人与自己相依为命,这是多少金钱和权势都给不了的满足。 大雨下了整整一个时辰,当太阳再次升起时,大地一片金黄,天上挂着弯弯的七色拱桥,慕容安意看了看已经彻底坏掉的房子,拿起家中唯一的一把破菜刀,转身走出院子。 “小姐,我们去哪啊?”晚晴看着慕容安意一副打家劫舍的样子表示很疑惑。 “我们上山,房子已经不能住人了,我们暂时到山上住两天。” “可是,山上会不会有野兽啊?”晚晴揪着一张小脸。 “有就更好了,咱们就有口粮了。”慕容安意眼中闪过期待。 “可是很危险啊,小姐,我去山上看看能不能摘些果子,您在家等着吧!” 慕容安意很感激晚晴如此为她,握紧了晚晴的手,“走吧,你家小姐不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如今我们二人相依为命,我总不能什么都让你一个人做,放心吧,你小姐我厉害着呢!” 晚晴对于慕容安意的话从来只有听从,二人踏着金黄的光辉开始了不一样的生活。 “这古代的空气就是好!”由于刚下完雨,林间的空气带着湿漉漉的凉意,吹的人清爽又精神。 慕容安意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小手一挥,“晚晴,走,我们去找个睡觉的地方。” 晚晴虽然不想在这深山老林中住,但慕容安意发话,即便刀山油锅她也要紧紧跟着。 阳光洒过茂密的树丛,映出斑驳的影子。二人往树林深处走去,当二人穿过一大片树木,树木后方意外的出现一小块空地,空地中间是个山体圈成的圆形平台,平台周围是黄色的山土,在右侧的山体处有个洞口,慕容安意小心翼翼的进入洞口。 里面是个山洞,看起来有些像现代黄土高原上的窑洞,只不过是简易的窑洞,这个山洞应该是从山体中间抠成的。许是以往上山打猎的人临时做的,如今倒是方便了她们。 慕容安意很满意,刚上山就解决了住处问题,看来她今日的运气不错,就是不知道一会儿是否也能如此。 ------题外话------ 另类种田新文,请多多支持!

003 请叫姐慕容飞刀 住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慕容安意所说的口粮问题了。 “走,咱们出去看看有什么能吃的没有。”慕容安意提起菜刀,一副‘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架势。 晚晴紧跟在慕容安意后面,小姐自从醒来后就变了个人,如今怎么看都有一种山大王的气势。 二人走在林中,树叶上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耀眼夺目。慕容安意不适的眯起双眼,四处巡视,试图找些东西下肚。 二人四处打量,没有发现远处有个小东西正慢慢靠近。 “啊……小姐,有蛇,有蛇。”晚晴被草上的雨水湿了鞋子,低头查看时,发现了一个小家伙鬼鬼祟祟的身影。 慕容安意没被晚晴口中的蛇吓到,倒是被晚晴的反应惊了一大跳,“啊?怎么了?” 慕容安意顺着晚晴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条深灰色的小蛇蜿蜒着朝她们走来。 这种颜色的蛇是无毒的,对于无毒的蛇慕容安意一点都不怕,反正咬一口也不会死。 慕容安意非但不怕,反而兴奋的很,蛇肉可是很香的。 晚晴看见自家小姐闪着绿色幽光的眼,不可抑制的瑟缩了一下,她怎么觉得小姐比那条蛇更可怕。 慕容安意搓了搓双手,一脸奸笑的看着地上戒备的小蛇,振振有词,“蛇兄,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吓唬我的晴晴……” 晚晴看着自家小姐跟一条蛇讲起了道理,有些无奈,但听到慕容安意说蛇不该吓自己,心里还是感动居多。 然而…… “本来我想放你一马,可是你欺负我家晴晴,我只好吃了你了,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倒霉,遇上我。” 晚晴:……,她还以为小姐是真的想替她报仇,好吧,是她想多了! “晚晴,找根棍子给我,没有棍子就折段树枝给我。” 晚晴暂时放下心中的想法,从草丛中找到一条木棍递给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突然出手,让那条蛇措手不及。木棍准确的打在它的七寸,可怜的小家伙就这样被打晕了。 慕容安意利落的将蛇头剁掉,就地把蛇皮也扒掉,这样就不怕它不老实了。晚晴震惊的看着慕容安意利落的手法,小姐以前看见蛇定会吓的不行,如今竟然敢杀蛇,还将蛇皮给扒了。 其实这对于慕容安意算不得什么,她小时候淘气经常上山抓蛇烤了吃,对于扒蛇皮一事已经驾轻就熟。 慕容安意不理会晚晴的震惊,继续向前,“今天的午饭有着落了,走,咱们再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好东西。”慕容安意将破菜刀扛在肩上,昂首阔步的向前走。 晚晴看着慕容安意的背影有些无语,小姐这样子好像土匪啊! 事实上,慕容安意在现代也跟土匪差不多,与她交好的朋友都知道这点。 如果慕容安意要去你家,那你可得提起两天将好东西都藏起来,不然保证你毛都不剩。饶是如此,慕容安意还是有办法让自己盆满钵满。 不过慕容安意本身也是个讲义气的人,对朋友也大方,不然大家也不会任由她搜刮。 慕容安意带着晚晴向林子深处走去,走了一会儿,发现几只兔子在丛林中窜来窜去。因为大雨,许多动物巢穴都被雨水浇了,所以雨一停,一些动物便出来觅食顺便透气。 野兔反应灵敏,动作迅速,所以一般人都不寄希望能抓住它们,因此这林中野兔的数量很多。仅刚才,慕容安意就看到好几只。 慕容安意示意晚晴不要出声,她自己蹑手蹑脚的靠近一只肥硕的灰兔。晚晴见慕容安意要抓野兔,也跟着紧张起来。但在她心里还是不太相信慕容安意能抓住野兔。毕竟人家有四条腿,而慕容安意只有两条腿。 动物的感觉都很敏锐,饶是慕容安意非常小心,还是惊动了正在采食雨水的野兔,感觉到危险的靠近,野兔猛的一蹬腿,窜出一大步。 慕容安意握紧手中的破菜刀,找准方向,在野兔即将再窜的瞬间将刀掷出。菜刀钉入野兔的身体,野兔挣扎了一下然后倒地不起。 晚晴看的目瞪口呆:小姐好厉害,自从这次醒来,小姐就变的不一样了,现在竟然用菜刀射中了一只野兔。 慕容安意上前捡起野兔,一回头正对上晚晴崇拜的目光。那如同小鹿一般的眼神让慕容安意瞬间高大了不少。 慕容安意一甩头发,将带血的菜刀举到胸前,摆出一个自认为很拉风的pose,对着晚晴酷酷道:“以后请叫姐慕容飞刀。” 晚晴虽然没看过小李飞刀,不太懂慕容安意的意思,但她看的出慕容安意臭屁的姿态,捂嘴偷笑。

004 小姐好彪悍 两个人提着扒好皮的蛇和已经死掉的兔子回到山洞,慕容安意找了些树枝想要生火,然而树枝之前已经被大雨浇透,怎么也生不起火。 “我回家拿点柴,顺便把调料拿点来。”慕容安意已经做好要在山洞中过日子的准备。 “小姐,可是我们家里没有柴啊!”她们已经穷的吃不上饭了,哪里还有闲心管柴火的事,所以一直以来二人都是睡凉炕的,好在现在是夏天,不然非生病不可。不过饶是夏季,凉炕也睡的人浑身酸痛。 “没事,回去看看总会有办法的。”慕容安意将蛇肉和野兔藏好,免得被别的动物叼走,然后带着晚晴朝山下走去。 慕容安意本想自己回去取,但是考虑到晚晴一个人在山上难免害怕,便带着晚晴一起下山。 走进村里,大家都很好奇,慕容安意和晚晴怎么从山上的方向回来,纷纷询问。 慕容安意敷衍的应付过去,虽说乡下地方大多民风淳朴,但也不排除有些道德败坏的人。若是让人知道她们两个小姑娘单独住在山上,难保不会发生什么事。 “小姐,你为什么要对她们说谎啊?大家若是知道咱们如今过的这么困难,说不定好心帮咱们一把呢。” 慕容安意知道晚晴这个丫头心善,可是人心难测。 “你忘记之前你去村里讨饭,遭受多少白眼了?这个世界虽然是好人多,但也不排除有那么些许害群之马。”慕容安意觉得一定要端正晚晴的思想,不能让她总存着依靠他人之心。 “晚晴,你要记住,人家帮你是人情,不帮你是本分,没有人应该无偿帮助我们,所以我们还是要靠自己。还有,我们过的好不好,自己知道就好,不用让大家都知道。有些时候,示弱换来的不一定是同情,也可能是嘲笑与冷眼。” 晚晴点点头,小姐如今不光人变的厉害了,连讲起大道理也是一套一套的。 慕容安意的住处在村子的最西边,两人走到村子中间时,碰上了同村的王婆。 王婆与慕容安意住的很近,经常偷偷拿些吃食给她和晚晴,若不是王婆,慕容安意和晚晴可能早就死了。 “王大娘”慕容安意率先打招呼,王婆见是慕容安意和晚晴,笑的满脸皱褶,很慈爱。 “原来是意丫头和大丫啊!这是上山了吗?”王婆不知道晚晴改了名字,还叫她大丫。 “是啊,我们没什么事所以上山看看。王大娘,我现在不叫大丫了,小姐给我改了名字叫晚晴。”晚晴记着慕容安意的嘱咐,只说上山转转。 “哦,这样啊,晚晴好,比大丫好。”王婆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意丫头,身体好些了吗?等晚些大娘再给你们送些吃的。” 白河村的经济十分落后,人民生活水平很差,王婆家里也并不富裕,却时常拿些吃的救济慕容安意,这让慕容安意很感激。 “不用了,王大娘,我们今日上山抓到一只野兔,晚点我送些给你,也好打打牙祭。”慕容安意对于真心对她好的人从来不会吝啬。 然而王婆却是很干脆的拒绝了,“意丫头,不用了,你和晴丫头留着吃吧,若是让我那媳妇知道了,只怕会缠上你们。” 王婆的大儿子是个憨厚老实的,只是娶的媳妇却是个破落户,在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跋扈。不仅如此,那小媳妇又馋又懒,有什么好吃的从来不会让人,对王婆也不好。 王婆脾性好,加上为了儿子,只得忍了。以往王婆给慕容安意送吃食,小媳妇总是骂骂咧咧,看见慕容安意也是冷嘲热讽,说慕容安意吃她们王家的白食等等。 慕容安意想到王婆的媳妇只好作罢,想着等有机会把王婆叫到家里吃饭。如果不这样,好东西王婆是一点都吃不到,全进了那小媳妇的嘴。 二人告别了王婆,回到自家破旧的院子,一进院门便清楚的看到那塌掉的土房。 慕容安意弓着身子小心的钻进已经塌陷的厨屋,将仅有的一点盐拿在手里,然后四处找能烧火的东西。 找了许久无果,慕容安意将眼光放在了自家院门上,她快步上前,缓冲了几步,一脚射出,院门嘎吱作响却没有下来。 慕容安意摇摇头,这具身体还是太弱,要是以前的她,就这破旧的院门,她一脚就能踹碎。 慕容安意赶走不合时宜的感叹,飞起又是一脚,终于将院门踹离院墙,落在地上。 晚晴看着满院的尘土飞扬,有些无语,小姐真是越来越太彪悍了,如今竟然把自家门都给卸了。 “小姐,你不会想拿这个回去点火吧?”晚晴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慕容安意。 “聪明”慕容安意调戏的摸了摸晚晴的小脸。 “可是小姐你把院门拿走,咱们家不是谁都能进了。” “进就进好了,反正咱们已经穷成这个爷爷奶奶样了,就算真有小偷,只怕也是含着泪出来的。” 晚晴想想也是,反正她们都这么穷了,怕什么!于是帮着慕容安意将木门拆成一块块木板,扯了腰带捆好。

005 没有钱万万不能 慕容安意用拆好的木板生起火,将蛇肉串起来放在上面烤,不一会儿烤肉的香味便飘向四面八方。 晚晴闻着蛇肉的香味,肚子咕噜噜的响个不停。慕容安意撒上从家带来的盐末,将烤好的肉割下一大块递给晚晴。 晚晴虽然很饿,但仍没忘了慕容安意。慕容安意摸了摸晚晴的头,将蛇肉塞进晚晴手里。 晚晴感动的满眼泪花,小姐这次醒来后对她越来越好了。她感动之余又有些惭愧,应该是她照顾小姐才对,如今却要小姐到处找吃的给她。 慕容安意见晚晴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柔声叮嘱,“傻丫头,看什么,快吃,若是不想给你小姐我添麻烦,就把自己喂的胖胖的,以后你干活的机会有的是,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帮小姐我分忧!” 晚晴听了慕容安意的话,大口大口的吃着蛇肉,心中很温暖。她虽然实在却不傻,她知道小姐是在安慰她,她绝不能成为小姐的累赘,她要努力养好身体帮助小姐。 两个人很快就吃光了一条蛇,慕容安意仍觉不够,晚晴也不是十分饱,于是慕容安意又将眼光盯上了那只野兔。 晚晴见慕容安意想要将兔子也吃了,连忙阻止,“小姐,那只兔子留着下顿再吃吧。” 慕容安意知道晚晴已经习惯了吃不饱饭的日子,也饿怕了。但既然她成为了她的小姐,便不会再让她跟着自己挨饿。 慕容安意安抚的握紧了晚晴的手,“以后你跟着我绝不会再挨饿,我保证!现在咱们先找点水将兔子洗了。” 两人在山中找了一大圈,终于在山腰处找到一方泉眼,虽然不大,却足够保证她们的饮水了。 晚晴拎着兔子有些不知所措,她们没有器具,又不能将兔子直接放进水中洗。 慕容安意见状找了片大点的叶子暂作盛水用,两人花了小半个时辰才将兔子剥皮洗好,又用叶子舀了些清水。 两人又吃了小半只兔子,这还是慕容安意怕她们脾胃会受不了才罢手。她们许久不吃荤腥,若一次吃的太多恐会拉肚子。 晚上的时候,两人只吃了一点肉,饭后又食了些野果子,然后便坐在平台上看星星。 慕容安意倚在一块大石头上,翘起二郎腿,这里虽说生活条件艰苦了些,可这山这水倒是清新怡人,就连这星辰好像都要更亮些。 “小姐,你又发呆,是在想事情吗?”晚晴看着慕容安意直勾勾的双眼。 慕容安意换了下腿,扭头看向晚晴,“是啊,你小姐我在想怎么才能挣点钱。” “小姐要钱做什么?”晚晴不明白在这穷乡僻壤的要钱做什么,都没地方花。 慕容安意无奈的摇了摇头,“傻孩子,钱虽不是万能的,但没钱那是万万不能的。咱们不能一直住在山上,那样岂不成了野人。” 晚晴了然的点点头,是了,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果然是吃饱万事足。 “那我们能干点什么?要不我去镇上给人家做帮工吧!”在晚晴的脑海中,关于挣钱的方法,她只能想到这一种。 慕容安意摇摇头,晚晴前几年给人家做过帮工,工资极低,工作量却大。后来因为慕容安意身体不好,晚晴为了照顾她便不再做了。 慕容安意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这是古代的大农村,自己又不会种地,况且这年头没有化肥,种地也不能保证产量,加上周期又长,所以还是算了。 不过慕容安意并不灰心,她就不相信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凭着自己和晚晴两双手,肯定能挣到吃喝,挣到房子。 山中的夜凉意很重,好在她们住的山洞有一定的隔凉作用。晚晴躺在黄土的地面上,耳中全是野兽嚎叫的声音,怎么也睡不着。 慕容安意察觉到晚晴又朝着自己这边蹭了蹭,抬手拉住晚晴的手。 “小姐,你也睡不着吗?” 慕容安意轻轻翻了个身,调侃晚晴,“我在想怎么才能让你不要像个虫子一样动来动去。” 晚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姐,我是不是吵到你了?只是我第一次在山上睡觉有些不习惯。” “要不我给你讲故事吧!”慕容安意突然想起现代哄小孩的套路。 晚晴有些惊讶,“小姐你什么时候学会说书了?” “不是说书,是睡前故事,小孩子不睡觉都用这招,很管用的。” “可我又不是小孩子!” 慕容安意不理会晚晴的抗议,自顾自的讲了起来,“从前……” 到最后慕容安意都困了,晚晴还很精神的叽叽喳喳,“小姐,你快说啊,灰姑娘和王子最后怎么样了?” “灰姑娘穿上了水晶鞋,嫁给了王子,从此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晚晴双手合十,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可惜慕容安意看不见。 “小姐,你讲的故事真好听,比说书先生讲的还好,要是小姐去说书,那些说书的恐怕都没饭吃了。” 慕容安意突然眼前一亮,困意去了不少,“晚晴,你说真的吗?你真的觉得我的故事很好听?” “是啊,小姐,怎么了?” 慕容安意突然搂过晚晴的脖子,对着晚晴的脸狠狠啵了一口,“晴晴,你可真是我的贵人,我有办法挣钱了。” 对于慕容安意另类的热情,晚晴表示:她真的招架不住,晚晴清楚的感觉到,被慕容安意亲过的地方一直热热的。 “小姐,你怎么可以轻薄人家!”晚晴不满的嘟囔。 慕容安意听了哈哈大笑,这丫头太可爱了。 “笨丫头,男人亲你才叫轻薄,你小姐我是女的,怎么能算是轻薄,只能算亲近。” 晚晴知道自己说不过慕容安意,便捂着脸不再说话。

006 应聘说书先生 “小姐,吃些果子吧。”晚晴将早起摘的果子洗净递给慕容安意,慕容安意拿过一个果子两口吞下。 晚晴惊讶的看着慕容安意,小姐真的变了好多,以前从不会这样狼吞虎咽的。 “看着我做什么?”慕容安意摸了摸脸颊,没有东西啊。 “小姐,我觉得你变了好多,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慕容安意心里咯噔一下,打哈哈道:“那当然,从鬼门关转一圈回来肯定会变的,若我再像从前那样,我们还会吃不饱穿不暖,所以为了生存,我也应该改变。” 晚晴听后点头微笑,“也是哦,我也觉得小姐现在比以前更好了。” 慕容安意吃了三个果子,晚晴也吃了两个,慕容安意将仅剩的一点兔肉带上,两个人便下了山。 “小姐,我们去镇上为什么要带兔肉啊?” “因为我们没钱啊,去镇上这么远,我们总不能走着去吧!坐车的话我们没钱给人家,到时我们就可以用肉交换。” 晚晴了解的点点头,小姐做什么都考虑的很全面,看来她也要努力些才能帮上小姐的忙。 两人慢慢向镇上的方向踱步,走了不到一刻钟,后面有辆驴车慢慢赶来,慕容安意停住脚步,伸手拦下驴车。 赶车的是个老头,弓腰驼背。见有人拦车也不生气,笑呵呵的问道:“丫头是想搭车吧?我要去镇上赶集,若是顺路就上来吧!” 慕容安意也不客气,踩着橫棱一跃而上,又将晚晴拉了上来。 驴车缓缓的行驶在乡间的小路上,赶车老头和善的跟慕容安意聊着家常。 “丫头,你们也要去镇上赶集吗?” “是啊,多谢老大爷捎我们一程。” 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驴车在集市东边停下。 “丫头,到了。” “谢谢大爷,这点兔肉您拿回去吃吧。” 大爷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们自己留着吧。” “那怎么行,我们怎么能白坐您的车呢!”晚晴也劝赶车老头。 “顺路而已,你们有什么事快去办吧,我也要赶集去了。”老大爷说完直接驾车走了,明显不想接受慕容安意的报酬。 晚晴还要说什么,慕容安意拉住她,摇摇头。转眼驴车已经行驶出五米左右,慕容安意拎起兔肉,手臂轻甩,兔肉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准确的落在车板上。 慕容安意掸掸手,拉着还处于惊呆状态的晚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慕容安意在现代时非常喜欢掷飞镖,刚开始不准,后来练习的多,便能百发百中了。 慕容安意向人打听了一下临边镇的茶楼,然后找到生意最好的临边茶楼。 茶楼生意火爆,人声鼎沸,小厮走过来,打量了两人一眼,不冷不热的问道:“你们是来喝茶的吗?” 慕容安意对小厮轻视的目光很不满,但也没有发作,只是笑意收敛了几分,“我有事想找管事的。” “找管事的,我们管事有多忙你知道吗?既然不是来喝茶的,就请吧。”说着竟要撵人。 晚晴有些气不过,慕容安意却是不在意,“如此,打扰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临边茶楼,小厮也转身忙着招呼其他人,却不知他给临边茶楼带来了多大的损失。 “小姐,他怎么可以这样!”晚晴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愤愤不平。 “这有什么,等你见多了就会习惯了。”慕容安意一边劝慰晚晴,一边照着路人说的方向找过去。 两人在一方大牌匾处停下,‘冷夙茶楼’四个大字瞬间映入眼帘。慕容安意抬脚迈进冷夙茶楼的大门,晚晴紧跟其后。 “两位想来点什么茶?”茶楼的伙计虽然觉得慕容安意喝不起茶,却没有露出鄙夷,来者是客,即便是乞丐来了,他们也要客气些,这是东家对每个伙计的要求。 “我们不是来喝茶的,我想找管事的谈笔生意。”慕容安意有了上次的教训,将来意如实道了出来。 伙计有些疑惑,却还是叫慕容安意稍等,自己跑去找管事的。 “小姑娘,你找我?”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子站在了慕容安意面前,身后是刚才的小伙计。 “管事如何称呼?” “我姓徐,姑娘有什么事就说吧。” “我想跟徐管事谈笔生意。” “哦?什么生意?”徐管事看慕容安意不过是个小女孩,心中有些不相信慕容安意的话。 “我知道徐管事的疑虑,只不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知道自己年纪小、人又穷,不过这并不影响我的脑袋。”慕容安意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头。 徐管事见慕容安意虽然穿着破烂,但谈吐有度,便让慕容安意随他去后堂相谈,慕容安意让晚晴在前厅坐着等她,自己随徐管事进了后堂。 “姑娘想与我谈什么生意?”徐管事率先开口,称呼也由小姑娘变成了姑娘,虽只是一字之差,但这其中的差距却是很大。 “我想坐镇冷夙茶楼说书。”

007 姐不是靠脸吃饭的 “姑娘是说书先生?”徐管事有些惊讶,这么年轻的先生而且是个姑娘,他还从来没见过。 “以前不是,不过今天以后就是了。” “那不知姑娘会说些什么故事,有什么过人之处,咱们茶楼的先生张铁嘴,在临边镇可是很出名的,姑娘想要胜过他,我看不容易。” “那可未必,说书讲究故事新奇精彩,我的故事我敢保证整个临边镇没人会说。” “哦?那姑娘先说一段听听看。”徐管事也来了兴趣,他还真想听听眼前这个小姑娘能说出什么不一样的故事来。 “那好,不过故事太长了,就来个开胃菜,讲个小笑话吧!” “也好” “从前,一间饭馆的老板养了只鹦鹉,鹦鹉被训练的很是机灵,有客人拽它左脚它就说欢迎光临,拽右脚就说谢谢光顾。有一天,一个人突然想到,要是同时拽它两只脚,它会说什么……”慕容安意故意停了下来,吊人胃口。 徐管事果然被勾起好奇,“姑娘,那鹦鹉说什么?” 慕容安意突然笑了,“那人拽了鹦鹉的两只脚,结果鹦鹉大声说了句,去你妈的,你想拽死我啊!” 徐管事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眼泪都飙出来了,良久,徐管事停了笑,对慕容安意夸奖道:“姑娘真是心窍玲珑,不过这事我一人不能做主,等我问过我们东家才能答复姑娘,姑娘在此稍等,今日东家正好在,我现在就去。” 慕容安意目送徐管事出了后堂,一个人在后院闲逛,这冷夙茶楼规模很大,装修也精致,就连伙计的服务态度都比临边茶楼好的多,没道理比不过临边茶楼啊! 就在慕容安意一个人百思不解时,徐管事上到三楼,敲响了三楼唯一的一间房门。 “进来”声音如清泉流淌了出来,徐管事轻轻推开门,一名年轻男子站在窗边,他长身玉立,眉眼如花,好一个锦衣少年郎。说是少年,有些不合实际,男子看起来已及弱冠,一身的气度也非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可比。 “徐管事,出什么事了?”齐夙皱眉,若没什么事,徐管事轻易不会打扰他。 “没出什么事,是有个姑娘想来咱们茶楼当说书先生。” 齐夙长眸微眯,来了点兴趣,“你说是个姑娘?” “是啊,那姑娘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其实慕容安意已经十四了,只不过一直吃不饱,长的瘦弱,所以看起来小了些。 徐管事见齐夙沉默不语,将刚才慕容安意给他讲的笑话讲给齐夙听,“我觉得她讲的故事确实新鲜,所以没有拒绝,来问问您的看法。” 齐夙好看的唇瓣扬起,眼神闪烁,不知想些什么。 “是有点意思,你把她带来给我瞧瞧。” 徐管事得了命令赶紧下去领人。徐管事一走,齐夙立刻轻笑出声,这笑话倒是新鲜,他长这么大也没听过。他现在倒是有些好奇是个什么样的姑娘了。 “姑娘,我们东家就在里面。”徐管事将慕容安意带到房间,齐夙摆摆手。 徐管事退下,齐夙开始打量起慕容安意,打量过不免有些失望,原来就是个面黄肌瘦的小丫头,唯一值得一提的是那双灵动的大眼睛。 慕容安意读出齐夙眼中的失望,杏眸夹着火气,做什么一脸失望的看着老娘,老娘又不卖身。 慕容安意不只这么想了,也这么说了,“我说公子,你看够了没有,姐是靠嘴皮子吃饭的,不是靠脸。” 齐夙本来也觉得自己唐突了,可是被慕容安意一说,他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于是反唇道:“话是这么说,只是人都喜欢美好的东西,这无可厚非。” 这是说她不美好了,慕容安意瞪了对方一眼,“你才是个东西。” “本公子不是东西……”齐夙说着说着,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原来公子不是个东西,恕我眼拙了,我向公子道歉。” 齐夙的脸色瞬间变的难看,随即又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着慕容安意“本公子现在相信你不是靠脸,而是靠嘴皮子吃饭的了。小丫头,怎么称呼?” 齐夙没有再揪着刚才的问题不放,毕竟他还不屑跟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 “慕容安意,还有,姐不是小丫头。” “你不是小丫头是什么,今年有十二岁吗?” 慕容安意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我十四了,只不过常年营养不良,长的显小些。” 齐夙似乎有些明白慕容安意为何要到冷夙茶楼来当说书先生了。 “你想在这当说书先生,我同意了,银子方面你有什么要求?” 慕容安意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于是很快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多少银子不该是个定数,而是看我值多少银子。” 慕容安意的一番话倒是让齐夙有些刮目相看,“好,张铁嘴是五成,你若能比他说的好,我给你七成。” “成交,公子真是个爽快人。” “我叫齐夙”齐夙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慕容安意却是明白了。 “好,齐公子,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你若是方便,今日就可以先试试。”齐夙看慕容安意衣衫褴褛,知道她缺银子,正好今日张铁嘴不说书,可以让慕容安意一试。

008 立广告牌 齐夙与慕容安意定了每隔五天来一次,今日是第一次。齐夙吩咐徐管事给慕容安意买件男衫,慕容安意拒绝了。 “你这身衣裳太破了,而且你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也不方便。” “故事讲的好不好跟衣服没关系,至于姑娘家……一个人如果连饭都要吃不上了,还管什么脸面。” “你说的是,不过你现在也算是给冷夙茶楼做事,我这个东家总不能亏待你,如此岂不是显得我太小气了!” “既然如此,那买两件女装吧,晚晴也没衣裳。对了,不用太好的料子,我穿着不合适。” 齐夙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比他小七岁的小姑娘了,刚才明明一副很有骨气的样子,转眼就告诉自己要买两件,这画风变的也太快了。 不过她的小小贪心并不让人觉得讨厌,她虽然讨要了两件却特意交待不要太华丽,不像其他女人,有男子主动送衣裳,定会选些金贵花哨的。 如此,齐夙对慕容安意的好感又增了些,眼前这个小姑娘有头脑,有骨气,知进退,除了嘴厉害了一些,其他倒是不错。 冷夙茶楼火爆的时间在未时,这个时间段人们已经吃完午饭,准备找个地方乘凉休息,于是茶楼就成了不错的去处。 中午齐夙留慕容安意与他一起吃饭,慕容安意欣然同意。有的吃她才不会拒绝,在她眼里,才没有什么‘吃人嘴短’,只有‘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齐夙的饮食虽不说有多奢华,却很精细。桌上摆了八碟小菜,冷热荤素搭配,每盘只有现代家用盘一半大小。 “安意,坐,今日算是我这个东家请你吃饭,预祝我们合作愉快。”齐夙伸手示意慕容安意落座。 慕容安意也不矫情,一屁股坐在离齐夙最远的椅子上,她还不习惯与不熟的人离的太近。 “齐公子,能不能把晚晴也叫上来?” “小姐”晚晴一进门发现房里还有一个人,而且是个男人,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还没来得及开口,齐夙便抢先问道:“她是你的丫鬟?”他刚才可听见了,晚晴叫慕容安意‘小姐’。 “是,不过在我心里,晚晴是我的亲人,没有她就没有我。”若没有晚晴照顾她,只怕她刚来的那几天就饿死了。 “晚晴,这是冷夙茶楼的东家齐公子,齐公子请我们吃饭。” 晚晴很听话的挨着慕容安意坐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这些年她都是跟慕容安意一起吃饭,而齐夙也不是迂腐之人,所以一顿饭吃的倒也和乐。 吃过饭,慕容安意换上衣服,心里默默想着一会儿要说的故事,嘴里念念有词,徐管事看到慕容安意这个样子,精明的眼睛盈满笑意,“慕容姑娘,刚吃过饭,休息一下也不迟。” 慕容安意瞥了他一眼,叹息道:“拿人钱财,自然要与人消灾,徐管事去忙吧,我一个人待会。” 慕容安意站到台上,心中的紧张不比毕业答辩少,毕竟这是她在古代的第一份工作。 大家见今日的说书先生竟是个不大的小姑娘,都有些不以为然,认为慕容安意说不出什么好书。 有些性子直的,甚至直接喊出声,“伙计,今日怎么来了个小娘们,她能说出什么好书来?” “就是就是,看她的年纪比我家丫头大不了多少,能有什么见识?” 徐管事看着众人质疑慕容安意,也不出声,默默看着。 “大家静一静,我理解大家的怀疑与不信任。不过我虽年纪小,但见识却不小,大家姑且听我说一段,若是不好,大家不给钱就是了,于大家一点损失也没有,何乐而不为呢?” “好,我就姑且听听,反正不好听又不用给钱。”“就是,我们且听听。” “好,各位可听好了,我今日讲的是三个女人与一百零五个男人的故事。” “三个女人与一百零五个男人?” 众人不约而同的想到比较香艳的画面,然而,我们慕容先生要说的是水浒一百单八将的故事。因为在座的大多是年轻汉子,所以慕容安意便挑了水浒这种比较热血的故事。 成功的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慕容安意开始娓娓道来,慕容安意讲了一段智取生辰纲的故事,听的大家心潮澎湃。 慕容安意的声音抑扬顿挫,商量计策时她声音轻轻,仿佛很神秘,怕人知晓;偷袭时她突然高亢,将人引入当时那个惊险的情景中。 一段故事说下来,半个小时过去了,众人都听的忘了喝茶,待慕容安意说完,众人还意犹未尽,纷纷要求慕容安意再说一个,连徐管事也跟着一起起哄。 最后慕容安意又讲了一个散场笑话,大家听罢哄堂大笑,笑声之大让徐管事觉得,连茶楼都颤抖起来。 “姑娘下次什么时候来?咱们兄弟也好来听姑娘说书。”人群中有人问道。 “我每隔五日一来,喜欢听我说书的兄弟要多多捧场,谢谢大家了。” 这些年轻汉子大都直爽,之前也没有恶意,见慕容安意说话毫不扭捏,书又说的好,当时便纷纷表示一定会来捧场。 “慕容姑娘,这是你的银子,一共五两,比张铁嘴第一次说书多了两倍。”徐管事亲自看了刚刚的盛况,对慕容安意又佩服了两分。 齐夙也从楼上来到后堂,“看来你成为冷夙茶楼的招牌指日可待。” 招牌?慕容安意嘴角抽了抽,齐夙的话怎么让她有种怡红院头牌的感觉,而齐夙则是那个老鸨。 齐夙看她闪烁的眼神,隐约猜测到,她又不想什么好事。 慕容安意意淫完齐大公子,终于想起正事,“看你们的意思,今天试讲的效果不错。我觉得应该给我立个广告牌,把张铁嘴也带上,这样能更好的招揽客人。”

009 掉狗窝里了 “广告牌是什么?”齐大公子表示没听过。 慕容安意要了张纸,在上面写了起来。半晌,一张黑乎乎的纸呈现在众人面前。 “安意故事会?” “是,以后我说书的日子就叫安意故事会。”慕容安意依照现代的老梁故事会起了这个名字。 齐夙向下看去,赫然一行大字:安意故事会,每月三、八开讲。(3号、8号、13号、18号……) 慕容安意也觉得自己这日子够三八的。 “在这里只有您想不到,没有您听不到,本店承诺,不好听不要钱,走过路过您千万不要错过。两文钱,您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真正的物超所值,您值得拥有。” 齐夙念完,脸部肌肉狠狠抽动了几下,这小词说的,如果不进来听听都觉得不好意思。 “怎么样?还行么?”慕容安意见齐夙一直不说话,有些忐忑,毕竟这里不是现代,慕容安意也不知道古人能不能接受。 “行,简直太行了,若是不来都觉得不好意思。”齐夙说出心中感想。 “那就好,到时你做个大牌子,立在门口,比口口相传管用多了。” “纸怎么立的起来呢?” 慕容安意耐心的解释给齐夙听,“你找块大木板,在上面糊上纸,木板背后做两个三角支架,像这样……” 齐夙豁然开朗,佩服的叹道:“没想到你年纪这么小,点子却多,这些你都是从哪学的?” 面对齐夙的夸奖,慕容安意不谦虚的道:“跟你们比起来,我确实算是资深广告狗。” “狗?”齐夙还从来没见过有人将自己比作狗的。 “有什么不对?像你这样的八成是单身狗。”慕容安意绕着齐夙打量了一圈。 徐管事乐的合不拢嘴,“可不是嘛!我们东家至今还没娶亲。慕容姑娘,像我这种夫妻和乐的可不是单身狗了吧?” 慕容安意点点头,徐管事有些不地道的幸灾乐祸。 谁知慕容安意又道:“你当然不是单身狗,算是cp狗。” 徐管事瞬间蔫了下来,齐夙哈哈大笑,调侃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有种掉狗窝里的感觉?” 众人听了开怀大笑,让从来没感受过这种温暖的齐夙心情大好。 从冷夙茶楼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好在夏季天黑的晚,慕容安意买了几个肉包子,雇了个车回到白河村。 慕容安意本以为这点钱只够吃两顿饭的,没想到古代的物价这么低。她买的大肉包子才五文钱一个,她买了四个花了二十文,雇车花了十文。 在大雍,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钱,也就是说五两银子她可以买一千个肉包子,够她和晚晴吃小半年了。这个认知让慕容安意看到了希望,她和晚晴终于苦尽甘来了。 晚上两人吃了肉包,早早的便睡了。 “小姐,我刚才在后面的山坡看到向阳花了,黄灿灿的真好看。” 慕容安意随晚晴来到后山坡,大片的向日葵闪着金色的光芒,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慕容安意走进花丛,发现许多向日葵已经结出瓜子。慕容安意从中看到了商机,这瓜子正好提供给茶楼,一边喝着茶水、磕着瓜子,一边听着故事,没有比这更舒服的事了。 接下来的两天,慕容安意带着晚晴将成熟的瓜子拨下来,晒干包好,第三天一早来到冷夙茶楼。 齐夙的办事效率果然很快,广告牌已经做好,用慕容安意教的简易支架支起来立在茶楼门口。 上面除了广告词,还有一些花草画,使广告牌看起来鲜亮饱满。 “慕容姑娘,后天才是你说书的日子,今儿怎么就来了?”徐管事笑着问道。 “喏,为了这个!”慕容安意指了指晚晴背后的大包,晚晴现在顿顿能吃饱饭,力气较从前大了许多。 “慕容姑娘,这是什么?”徐管事看着好像很沉的大包,有些好奇。 “齐夙在吗?” “在,姑娘等一下,我去叫公子下来。” 徐管事让伙计将瓜子背到后院,自己去叫齐夙。齐夙摇着折扇走了过来,好不风骚。 “你又想出什么新东西了?”齐夙对于慕容安意的鬼点子还是很佩服的。 慕容安意将旧衣服围的包袱打开,里面的瓜子便露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齐夙是个典型的公子哥,对于瓜子没有见过。 倒是徐管事认出了,“我看着像是向阳花籽。” “没错,就是向阳花籽,这个东西叫瓜子,是很好的休闲食品。” 齐夙别的没听见,就听见食了,他一脸求知欲的看着慕容安意,“安意,这东西能吃?可是黑乎乎的……” “是啊,慕容姑娘,这向阳花倒是不稀奇,只是这花籽从来没人用作吃食。” “这你们就不懂了,瓜子很香的,能不能将厨房借我用用?” 齐夙让人将瓜子带到厨房,他很想知道这黑乎乎的东西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吃。这临边镇他真没白来,见识了许多不曾见过的东西。 慕容安意让人将锅烧热,取了一把瓜子放进锅里炒了起来。 徐管事新奇的看着那口大锅,他从没见过炒东西不加油的,齐夙也紧紧盯着锅。 慕容安意放的瓜子少,不一会儿就炒好了,慕容安意将瓜子盛出,放在盘子里。过了一刻钟,慕容安意摸了一下,瓜子凉的差不多了,她剥开壳,将一粒粒瓜子仁放在小盘中,待有十多颗后,全部倒在齐夙手中。 齐夙放进口中,细细嚼了起来,发现这瓜子越嚼越香,吃起来很是享受。 “这东西真香,若是放到茶楼卖,肯定能赚钱。”齐夙吃着还不忘他茶楼的利益。 “我也想将瓜子放到茶楼卖,货源我提供,你找人负责炒,炒好放在茶楼卖,赚的钱我们五五分。” “好,这瓜子有多少你都送来吧。”

010 姐从小晕针 京城一间大宅子里,一名黑衣男子低头向面前的男子说着什么,男子赫然正是大雍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丞相萧冷。听了席岭的禀报,萧冷的眉头越来越紧。 紧皱的眉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反而使他多了一丝人气。萧冷相貌绝艳,可让人印象最深刻的却不是他的容颜,而是他身上无尽的冷寒。 剑眉斜飞入鬓,狭长的眼透着无法融化的幽冷,面容白皙精致却不带一丝温暖。 “爷,西荣如此猖狂,我们是否应该早作打算?”席岭微微躬身询问萧冷的意思。 萧冷食指轻叩桌面,在寂静的夜里敲打着人心。 “传信给齐夙,我要亲自去一趟临边镇,让齐夙事先安排一下。” “可是爷,您走了,这京城的局势……”席岭有些迟疑。 “无妨,谅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不过为防万一,让卫方扮成我的样子每日上朝即可,有什么重要事情飞鸽传书。” “是,属下这就去办。” 分割线—— “爷,要不您还是先到茶楼休息一下吧,山路难行。” “本相不需要老妈子。” 席岭无辜的抽了抽鼻子,他明明是关心爷,爷却嫌他啰嗦。 “小姐,我先把这些搬回去,一会儿过来帮你。”晚晴顶着红扑扑的小脸抱起地上大堆的向日葵。 “行,我先摘着,你回去喝口水再来。”慕容安意看着晚晴红润的小脸很有成就感。 两人这些日子比以前吃的好了,加上山上空气好,水也好,慕容安意又每天早起锻炼,所以两人的气色渐渐好了起来,原本蜡黄的脸变的白皙红润,人也水灵了不少,尤其是晚晴那木材棒一样的手臂,如今也多了些肉。 过了许久,晚晴还没有回来,慕容安意总觉得有些不安,扔下手头的向日葵,向山洞的方向走过去。 “救命啊……你别过来。” 是晚晴的声音,慕容安意加快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席岭看了一眼萧冷,显然也听到了求救的声音。 “过去看看,先不要打草惊蛇。”萧冷朝着声源寻过去。 晚晴害怕的绕着一棵大树小心躲避。就在刚才,她把向日葵送回去,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这个人,这人先是向她问路,看她一个人又让她领路,晚晴拒绝,这人便露出本来面目。 “小娘子,不要跑,相识即是缘分,过来陪哥哥一起乐乐。”男子是临村的赖三,今年三十一岁,这附近十里八乡的人没有不知道他的,大姑娘小媳妇见了他无不躲的远远的。慕容安意和晚晴因为鲜少出门所以不知道此人。 赖三搓着手一步一步靠近晚晴,一张脸因为淫笑而显得格外丑陋,那一口黄牙也随着他咧嘴明晃晃的的露在外面。 晚晴很害怕,边躲边喊,只是这山中只有她和慕容安意。晚晴既希望慕容安意来救她,又怕这个人伤害慕容安意。 晚晴跑的急,冷不防踩到树枝,绊了一下,男子瞬间追上,将晚晴扑倒在地。晚晴转过身拼命的又打又踢,赖三喷出的臭气熏的晚晴几欲作呕。 慕容安意跑来就看到这幅场景。见晚晴被人压在身下,慕容安意红了眼,上前一脚将赖三掀倒在地。晚晴趁机起身,整理好衣服躲到慕容安意身后。 赖三没有防备,被慕容安意一脚踢倒很是愤怒,待转过身看到慕容安意却是眼前一亮。 自己今日的运气真不错,这个小娘子比刚才那个还要漂亮。 慕容安意细眉大眼,眼珠清澈水润。她琼鼻挺立,朱红的唇瓣微抿,让人瞬间想到樱桃小口。慕容安意单论长相,绝对属于人畜无害型,然而她的人就…… 赖三色心大起,紧盯着慕容安意的脸,“没想到妹妹长的柔弱,却是个泼辣的,哥哥喜欢。好妹妹,从了哥哥,哥哥保证让你体会到什么是欲仙欲死。”赖三说着提了提裤子,突然上前,准备抱住慕容安意。 席岭见状想要出手,却被萧冷拦下,他们此行有要事要办,不宜暴露行踪,再则萧冷直觉慕容安意不需要帮忙。 下方,慕容安意轻旋身子躲过,水眸在赖三的下半身扫视了一圈,吐出一句与她的脸极其不符的话,“算了吧,姐从小晕针。” 晕针……针……席岭听着慕容安意意有所指的话,再看看慕容安意鄙夷的目光,额头全是黑线,这姑娘也太彪悍了点,竟然若无其事的评论男人的…… 不过,针,席岭看着赖三,幸灾乐祸的偷笑。 赖三良久才反应过来,面目凶狠,“你个臭娘们,竟敢取笑大爷,大爷非叫你知道厉害。” 赖三朝着慕容安意扑过来,慕容安意轻松躲过。然而…… “你再跑啊,怎么不跑了!” 慕容安意有些懊恼,没想到这赖三突然长脑子了。看着被赖三扼住脖子的晚晴,慕容安意心里大骂一声‘*’,脸上却是瞬间换了一种表情。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刚才小妹不过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大哥怎么这么没情趣!”慕容安意笑的谄媚。 席岭再一次凌乱了,这女人简直就是个戏子,这变脸的速度比翻书都快。 ------题外话------ 萧丞相出来了,快快接驾!

011 安意的做人论 晚晴也一脸呆滞的看着慕容安意,不过与席岭不同,晚晴此时满满的感动,小姐竟然为了自己如此委屈。 “大哥,你放了晚晴,她这丫头一向不懂情调,你想玩什么我陪你。”慕容安意见晚晴眼泪汪汪以为她害怕,心中更加焦急。 “那好,你过来,别给我耍花样。”赖三有了刚才的经验谨慎了许多。 慕容安意小步上去,站到赖三面前。 “小姐”晚晴下定决心,宁可自己死也不能让这个无赖欺负小姐。 “大哥,这丫头在这太碍事了,你让她上一边去吧。”慕容安意再接再厉。 听着慕容安意娇嫩的声音,赖三小腹更加火热,将晚晴推到一边,伸手摸向慕容安意的脸蛋。 慕容安意突然后退一步,抬脚狠狠踢向赖三的裆部。赖三捂住裆部,痛的在地上打滚。 慕容安意上前踩住赖三的胸口,脚尖轻转,赖三憋的脸通红。 “姑奶奶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色字头上一把刀’!” 席岭再一次刷新了对慕容安意的看法,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那力度他看着都疼。 萧冷冷眼看着下方的表演,脸色如旧没什么变化,只是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兴味。 “小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原来都是骗人的。”晚晴看着已经站不起来的赖三终于松了口气。 “以为什么?”慕容安意似叹息,拍拍晚晴的肩膀,开始了长篇大论,“这做人,要像男人的弟弟一样,能屈能伸,能软能硬,该软的时候一定要软,这个无赖,就是不该硬的时候瞎硬,才有今日这一遭。”慕容安意指着地上的赖三给晚晴讲起了做人的道理。 席岭再一次风中凌乱了!这比喻真是绝了,可是为什么他却觉得很贴切呢? 晚晴也无语,这人之所以这样还不是小姐你下的狠脚。晚晴看着地上生不如死的赖三,被慕容安意的彪悍折服。 “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记得像刚才那样,给他一记断子绝孙脚,若行不通,就抠眼睛。”说着弯起食指和中指示意了一下,晚晴认真的点点头。 小姐的办法虽说泼辣了些,但胜在管用。若以后真遇到今日的情况,她也不能总是靠小姐救。 地上的赖三此时也明白,自己今日怕是遇上茬子了,连忙求饶,“姑娘,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姑娘饶我这一回。” 慕容安意本来也没想把他怎样,不过他敢掐晚晴的脖子,让慕容安意很生气。 “放了你也不是不行,”慕容安意缓缓靠近赖三,“只是得让你长点记性。”抬脚踩向赖三的下体。 这一下无异于雪上加霜,赖三凄厉的嚎叫响彻整片山林,林中的鸟都被惊的四散飞起。 “好了,你走吧”慕容安意终于大发善心放走了赖三。 席岭不可控制的的抖了一下,一根树枝从树上掉下。 “谁在上面?出来!”树枝好巧不巧的落在慕容安意脚下。 萧冷面无表情的瞟了一眼席岭,明明很平常的一个眼神,却让席岭在炎热的七月冷汗涔涔。 两人从树上飘下,慕容安意抬眼看去,眼中划过惊艳,好俊的男人,可是也好冷。 不过慕容安意并没有被萧冷的容貌迷住,而忘了两人偷听的事。萧冷见慕容安意只是纯粹的打量与欣赏,身上的冷气减少了些许。 “看你们长的人模人样的,怎么还干这偷听的事?” “姑娘误会了,我没有偷听。”他是光明正大的听! 萧冷就是这样,连解释也是冷冰冰的态度,让人感觉不到诚意。 “切,我只是想说要听就光明正大的听,别偷偷摸摸的。”慕容安意显然不买账。 倒是晚晴这朵小白花在一旁劝着慕容安意,“小姐,他们可能是刚好路过,我们就不要为难他们了。” 席岭感激的看了晚晴一眼,晚晴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慕容安意摸摸晚晴柔软的发顶,一副哄小孩子的姿态,“你啊,太单纯,要记住,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绝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 席岭碰了一鼻子灰,默默的看向破嘴的主人。却发现自家主子那张雷打不动不住的脸隐隐有些龟裂的痕迹。 席岭强忍住想笑的冲动,肩膀微微耸动,自家主子多少年没有被人如此呛声了,今日却被个小村姑说的哑口无言。 萧冷淡淡的看了席岭一眼,席岭立马站好,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随你怎么想!”萧冷扔出这么一句话,不再理会慕容安意,转身下山。 “齐公子,我家主子来看你了。” 话音刚落,一阵绿旋风席卷而出,萧冷抬起手阻止了想要熊抱自己的齐夙。 “冷”齐夙的眼神那叫一个哀怨。 “冷就多穿两件衣裳!”萧冷抛出一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也不管石化在原地的齐夙,径自走进房间。 如果此时慕容安意在,一定会感叹,原来这才是传说中的神回复,有木有?骚年,难道你就是猴子派来的段子手? 齐夙回过神,嘟囔的走进房间,心里愤愤不平。萧冷这货说话还这么恶毒,现在可是七月份,竟然让他多穿衣裳。真不知道谁才能治的了他这张气死人的嘴。 蓦地,齐夙脑中闪过一道瘦小的身影,此时的齐夙还不知道萧冷已经遇到了慕容安意,而且被慕容安意说的哑口无言。 ------题外话------ 段子手萧大人上线了,妹子们不要潜水,收藏评论花花什么的快砸过来。

012 谁说世界那么大 “席岭,你家主子怎么了?从刚才脸就一直臭臭的,好像谁欠了他银子一样。”齐夙不满的嘟囔。 席岭却没觉着,自家主子一向都是这副脸色,要说怎么了,之前那件算不算? 齐夙看席岭若有所思,就知道果然有事,八卦的精神立马战胜了对萧冷的忌惮。 席岭跟齐夙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这位爷最好事,若是不弄明白恐怕会一直缠着他,于是将林中的那一幕细细道来。 齐夙听罢笑的花枝乱颤,“想不到你萧冷也有今天,这姑娘真是个妙人,你那绝对是张破嘴!” 萧冷被人如此嘲讽依旧面不改色,也不动怒,凉凉的开口,“难道你自己不是男人?”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毒,若说不是,那绝对是对男人尊严的侮辱,若说是,那齐夙自己嘲笑自己实属愚蠢。 齐夙陡然停止了笑声,然而不过两秒就破功,反正人家姑娘也没当着自己的面说,他就当说的不是他就好。 “既然你这么爱笑,我看花楼是个好去处。”萧冷堪称京城第一毒舌,每句话都气的人脸色发白。 然而齐夙已经习惯,现在的他,也能在萧冷手底下过两个回合,当下便笑意涟涟的看着萧冷那张波澜不惊的脸,“若说卖笑,我确实比你合适,但若论姿色,你的生意不会比我差。” 席岭在一旁静静听着,努力减少存在感,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这两位哪次见面都得斗上一斗。 准确的说,是齐夙哪次都要跟萧冷斗斗嘴,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齐夙始终斗不过萧冷,不过齐大公子越挫越勇的精神还是让人敬佩的。 “不过说真的,我也遇到了一个嘴特别厉害的姑娘,明天她会来茶楼说书,到时我替你介绍一下,说不定跟你那位姑娘有一拼。”齐夙非常期待,当慕容安意遇上萧冷,究竟谁更胜一筹。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慕容安意一边伸着腰,一边念念有词。 “小姐,我已经将瓜子包好了,吃了饭我们就可以去茶楼了。” 慕容安意点点头,“等今天讲完书,咱们就有差不多三十两银子了,到时咱们可以重新盖房子,再置办些物件。” 晚晴听着慕容安意的话也是斗志满满,“是啊,咱们终于也过上好日子了。” “这才哪到哪,等今天我拿了银子,给你买两身新衣服。”晚晴现在穿的还是齐夙买的那件,而两人之前的旧衣服都用来兜瓜子了。 “不用了小姐,这件就很好,咱们要盖房子要买用品还要买粮食,要花很多银子呢。” 慕容安意知道晚晴节省,也不反驳,默默的吃了饭,坐到一旁想今天要讲的故事。 “慕容姑娘来了,我家公子正在楼上招呼客人呢,姑娘先去后院坐会儿吧。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包袱接过来。”徐管事对着小伙计的脑袋拍打了下,小伙计捂着头帮晚晴将包袱拿到后堂。 “徐管事,这瓜子卖的还好吗?” 徐管事看了看和刚见时完全不同的慕容安意,心中不禁感叹,果然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当日面黄肌瘦的小姑娘竟是个美人胚子,连她身边的晚晴也是个娇俏可人的丫头。 “徐管事?”慕容安意见徐管事一个劲的盯着她瞧也不回话,出声打断了徐管事的目光。 “哦,瞧我竟然走神了,姑娘,这瓜子卖的极好,每个来茶楼的人都要点上那么一碟,客人们都说,吃着咱们茶楼的瓜子听姑娘说书,简直是人生一大快事。” “那就好,我自己在这坐会儿,徐管事去忙吧,不用管我。” 徐管事知道慕容安意不是那矫情的人,于是将慕容安意一个人放在后院。 这厢齐夙看着找上来的徐管事,略显激动的问,“是不是安意来了?” “是,慕容姑娘带着瓜子过来了,现在后院呢!” “去把安意请来,对了,给晚晴弄点糕点吃,别让安意不放心。” “是,我这就去办。”徐管事对于齐夙如此礼遇一个人还是头一次见,连她的丫鬟都想着。 席岭也是第一次见齐夙对除了萧冷之外的人如此热切,而且还是个姑娘,不免让人有些多想。 “她就是我说的人,有了她保证你的日子不会无聊。”齐夙大力推荐慕容安意。 徐管事将慕容安意送到门口就匆匆走了,他可受不了里面那位的冷气,慕容安意对徐管事的匆匆离去没有多想,只当他事忙。 慕容安意轻叩两下,门应声而开,齐夙的桃花面出现在眼前,然后,慕容安意就看见了那张让她印象深刻的脸。 是谁说的世界那么大?站出来,老娘保证打不死你!慕容安意一肚子腹诽,这世界分明小的很,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冤家路窄! 看那家伙的架势,再加上徐管事的话,慕容安意瞬间明了,这家伙就是齐夙的贵客。她还要靠齐夙吃饭,万一他的贵客小肚鸡肠可怎么办,她也不能像对付赖三那样对付他,所以还是走为上策。 “呵呵,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就不打扰齐公子招待贵客了!”

013 贵人大多健忘 慕容安意刚要离开这间带有魔咒的房门,却被齐夙一把拉住胳膊,“安意,这个什么世界又不会跑了,不急。现在我给你介绍一位贵人,你给他说段书,说的好,可比你在茶楼说十次的银子都多。”齐夙知道慕容安意喜欢什么,一句到重点。 “贵人?贵人好!俗话说贵人多忘事,想必贵人大多健忘吧!”慕容安意打着哈哈,虽然她慕容安意不怕事,可是眼前这人看起来一副冷面阎王的模样,还是少接触为好。她只想赚点小钱,消停度日,不想惹麻烦。 然而,事与愿违。 “慕容姑娘也说了是大多,不是所有贵人都健忘。” 齐夙有些迷糊,“你们这是打什么哑谜呢?” “没什么”,“没什么”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绵软一冷冽。 “没想到你们第一次见面就如此有默契!”齐夙不明所以道。 席岭从慕容安意进来后便一直若有所思,原来她就是齐公子说的人,据说是个说书先生,怪不得嘴皮如此厉害。 “这位公子想听什么类型的书?”慕容安意知道今日萧冷是上帝,直接越过齐夙问萧冷。 萧冷面无表情,说出的话却让人牙痒痒,“不如就说说做人吧!”萧冷直直盯着慕容安意的俏脸,见她脸上闪过懊恼,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舒畅。 慕容安意在心里默默问候了萧冷的祖宗十八代,面上却愈发恭敬。 “怎么?慕容姑娘不会说?”萧冷明知故问。 慕容安意也有些恼了,不甘示弱的回视,以眼神询问萧冷:你确定? 萧冷不为所动,就那么盯着慕容安意。这房里除了慕容安意都是男子,萧冷觉得慕容安意应该不会说出来,这也算是,对她那天侮辱自己的一点小小回敬。 然而,萧冷低估了慕容安意的强悍,慕容安意清了清嗓子,在三个人六只眼睛的注视下,不疾不徐的开口,“我觉得,这做人就应该像……” 齐夙有些不自然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两腿中间,席岭也站的更直了,唯独萧冷稳坐如山,似乎发生什么都不足以让他有半点动摇。 “安意,你……你……”齐夙你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话。 倒是慕容安意不在意的接过,“想必这位公子那天在树上听的不真切,所以才让我再重复一遍。”慕容安意也不示弱,将球踢给萧冷。 果然,齐夙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盯着萧冷,似要将他的脸盯出个洞。 “冷,你竟然偷听人家说话,这还真是新鲜。这么说,安意就是那个说你破嘴的姑娘?” 萧冷不慌不忙,食指轻叩桌面,一脸义正言辞,“不是偷听,只是男女有别,突然出现未免吓到两位姑娘。” 慕容安意非常佩服萧冷这种面不改色,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就连席岭也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去。 然而萧冷遇见的是慕容安意,就注定了他要栽倒。 “嗯,公子说的有道理。”慕容安意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在三人不敢相信的眼光中接着开口,“这房里现在有三个大男人,只有我一个小女子,既然男女有别,我还是先告退了。” 萧冷愣了一下,没想到慕容安意反应如此快,竟然打蛇随棍上。 齐夙见萧冷被堵的无话可说,笑的眼睛都要看不见,“本公子终于知道什么叫一山更比一山高,冷,想不到你也有无言以对的时候。真是报应不爽,安意,你可真是我的贵人。哈哈…” “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萧冷看着慕容安意的俏脸吐出一句略显无奈的话。 “那还真是不巧,这两样我都占了。”慕容安意扬唇轻笑,白净的小脸清纯动人。 三人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坦荡的说自己是小人。齐夙对着萧冷挤眉弄眼,“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萧冷没回答齐夙的话,直视慕容安意的眼睛,“姑娘倒是直率。” 慕容安意对萧冷的夸奖不以为然,不在乎的摆摆手,“我觉得伪君子还不如真小人,宁可将算计摆在明面上,也比背后捅刀子来的好。” 不知是否是自己多心,萧冷总觉得慕容安意这话有些嘲讽他的意思,讽刺他敢做不敢当。不过他真的没有偷听,他萧冷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听。 在大雍,还没有他萧冷不能听的话,不能去的地方。 后来,慕容安意给萧贵人说了段书,萧贵人的确大方,一出手便给了五十两银子。 走出冷夙茶楼,晚晴喋喋不休的问东问西,“小姐,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啊?楼上的客人没有为难你吧?” 慕容安意没有说话,低头思索,冷,齐夙,冷夙!原来他也是茶楼的老板之一。 “没事,客人是昨天碰到的那座大冰山,他应该是茶楼的东家。” “啊?茶楼的东家不是齐公子吗?” “笨蛋,谁规定茶楼只能有一个东家啊!” “哦”晚晴了解的应声,随后又担心起来,“小姐,昨日你刚得罪了他,以后就不要见他了吧。”晚晴担心萧冷会为难慕容安意。 “放心吧,你家小姐也不是吃素的,再说了,有银子干吗不赚?钱多又不会咬手!” 三楼的窗后,萧冷黑着一张脸,这女人的嘴真是太让人不爽。 齐夙看着被慕容安意当作冤大头的萧冷,难得没有讽刺他。

014 掌握一门外语多重要 “晚晴,我们马上就不用在山上住了,走,我们现在就去找王二哥商量盖房子的事。” “小姐,真的吗?”晚晴高兴的瞪圆双眼,虽然她已经习惯了山上的日子,但还是希望能住正常的房子。 慕容安意也很高兴,她终于靠自己的努力挣到钱,能在这里安身立命了。 “当然是真的,你小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房子是一定要盖的,而且还要快,毕竟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晚晴不同意了,“小姐你为什么总把自己跟狗相提并论啊?” 额…慕容安意无语,笑着打哈哈,“啊,呵呵,你还小,不懂掌握一门外语是多么的重要!” 晚晴有些不明白了,外语是什么?变成狗就能掌握外语了吗?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回到村子里。 “王大娘,王二哥在吗?”慕容安意直接到王家找王二,在白河村,慕容安意只跟王大娘有交集,所以盖房子的事也只能想到王家。 “是意丫头啊,等一会儿太阳下了山,你二哥就回来了,你找他有什么事?”王婆笑着招呼慕容安意和晚晴坐下来等王二。 慕容安意在炕上坐下,“是这样的,我家的房子被雨水冲坏了,我想找王二哥帮我重盖一间,工钱我会照外面请工人的标准付。” 王婆有些责怪的笑言,“你这丫头说什么钱不钱的话,你们两个女孩子没人管没人问的不容易,我让虎子到时候给你帮忙就是了,不提钱啊。” 对于王婆的好意慕容安意很感激,想着到时候盖完再说也不迟。 “娘,我们回来了。”王家老大和老二一前一后走进屋,看见自家有两个年轻女子,两兄弟纷纷红了脸退了出去。 “虎子,你进来,意丫头有事找你。”王婆对于两个儿子如此腼腆微微摇了摇头。 王虎听了老母亲的召唤,擦了擦脸上的汗走进里屋。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这是意丫头和大丫,不认得了吗?” 王虎抬头瞧了一眼,这两人当年还是小丫头,如今都出落的亭亭玉立,若不是母亲介绍,他还真不敢认呢。 慕容安意也抬头打量王虎,王虎虽是乡下人,长相却偏向斯文,身体也不如一般乡下人壮,不过听说干活是一把好手。 见慕容安意看过来,王虎的心跳有些紊乱。他只觉得慕容安意那双水润的大眼睛仿佛直直看进他的心里,搅的他心神不宁。 “两位妹妹找我有什么事?”乡下人不讲究称什么姑娘,都姐姐妹妹的叫。 慕容安意将对王婆说的话又与王虎说了一遍,“王二哥,你看这房子能盖吗?” 王虎爽朗的笑,“叫我虎子就行了,这两天天气好,盖房子应该会快些,到时候我和我哥再加上马三,两天就能完工了。” 慕容安意没想到古代盖房子这么快,嘱托王虎,“时间长短都无所谓,盖的结实些才好,到时我会给虎子哥拿银子,材料你看着买就行,盖房子的事我不懂,就全权交给虎子哥了。” 见王虎想要拒绝,慕容安意打断他未出口的话,“这钱你一定要拿着,就算你不要,也不能亏了马三和王大哥,况且这钱我又不是都给你,是拿给你买材料的,不要舍不得钱,一定要买好材料,我可不想房顶露洞了。” 慕容安意的一番话说的王虎无法拒绝,只好点头应了。 “意丫头,你这房子倒了,这些日子你和晴丫头都住哪啊?”王婆突然想起慕容安意的住处问题,想着实在不行让她住自己家。 慕容安意哪会不懂王婆的意思,忙解释道:“这几天我和晚晴住在镇上一个朋友家。” 王婆虽没听说过慕容安意在这边有什么朋友,但这毕竟是慕容安意的私事,便不再问了。 来了半天没有看见王婆的媳妇李翠,慕容安意便随口问了一句。王婆告诉慕容安意,李翠带着孩子回娘家走亲戚,过两天才会回来。 慕容安意放心多了,若是李翠在,铁定不会让王大帮忙,说不定连王二都得让她搅的不得安宁。 在房子没盖好的时候,慕容安意和往常一样住在山洞。 慕容安意拿了二十两银子给王虎,让他不要心疼钱,可着最好的东西来。 王虎去慕容安意家看了一次,又与慕容安意商量了一下,终于在两天后买好材料找好人,准备动工。 “晚晴,一会儿你回去照看他们盖房子,我去镇上一趟。” “可是小姐……” 慕容安意知道晚晴担心什么,这丫头一向以她的意愿为先。 “去吧,要记住,这也是你家,你也有权利发表意见。快走吧,人家帮忙干活,主人家不到可太失礼了。”慕容安意拍拍晚晴的肩膀。 晚晴眼眶微红,像个小兔子一样看着慕容安意消失在视线里。 她也有家了!这种感觉真好!

015 美吕子女汉子 “掌柜的,给我来五十个大肉包子。”慕容安意路进包铺一声吼,满店的人都以一种惊奇的眼神看着她。 掌柜的也愣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慕容安意重复第二遍,才满脸笑意的接活。 这可是笔大买卖,一般人家都是自己买上三个五个吃,像慕容安意这样一开口就是五十个的,还是头一回见。 “姑娘,您的包子,收您二百四十文。”掌柜的将一个大布袋放到柜台上,给慕容安意抹了十文钱。 慕容安意也觉得二百五这数字接受无能,对掌柜的道了声谢,背起布袋走出包子铺。 慕容安意走出包子铺,还能听到掌柜的相送声,“慢走啊您,欢迎下次再来。” 慕容安意陡然生出一种逛妓院的感脚,‘大爷慢走,下次再来!’ 额,慕容安意赶走不切实际的意淫,快速将要买的东西都买好,雇了个车赶回白河村。 慕容安意进到自家院中,王虎和王大都在,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正在和王虎说着什么,想来是马三,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一个老汉,与马三眉眼间有些相像,想来是马三的爹。 四个人干活都是一把好手,一上午的时间就将地基打的差不多了。 慕容安意背着布袋,走到离众人三米远的地方,大喊,“兄弟们,今天中午咱们吃大肉包子。” 忙碌的几人听见说话声,纷纷回头看向慕容安意,她背后背着一个大布袋,看起来满满的,右手还挎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许多黄瓜。 大家都看直了眼,没想到眼前这个娇俏的小姑娘如此豪爽,背着大布袋,挎着大竹蓝,说话依旧中气十足。 不过大家干活也更有劲了,肉可是只有过年才能吃上两口的东西,慕容安意竟然买了一大兜肉包,大家若是不好好干活心里都觉得过意不去。 “小姐,给我吧。”晚晴见慕容安意一个人拿那么重的东西,赶紧过来帮忙。 慕容安意找个干净的地方将东西放下,然后就听到晚晴在她后面絮絮叨叨。 “小姐,您现在可越来越不像个小姐了,万一哪天咱们还能回京,您这样哪成?以后有什么重活就交给我吧。”晚晴其实是关心慕容安意,不想让她累着。 慕容安意知道晚晴的心意,也不拒绝,无奈的笑道:“你当我想这样啊,实在是……唉,曾经我也想做个安安静静的美吕子,然而一不小心,就在女汉子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美驴子?小姐这是怎么了,前两天是狗,今天是驴,莫不是觉得做人太辛苦,想做动物了? 不会的!晚晴想明白这是慕容安意的狡辩,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反正她是说不过小姐的。 慕容安意见状笑了笑,这小妮子跟她在一起这段时间,变的越来越开朗了。然而晚晴自己却是没什么感觉。 中午吃饭的时候,慕容安意将买的十根黄瓜全部洗净做了素拍黄瓜,然后又将买的包子拿来。 由于家里没有凳子也没有桌子,几个人便自发拿来大石头坐好,又找了块木板放在石头上当简易饭桌。 一顿饭吃的众人都很饱,慕容安意吃了三个大肉包,晚晴吃了两个,王虎、王大和马三每人都吃五六个。好在慕容安意买的多,晚上还够吃一顿的。 吃过饭,众人纷纷起身准备去干活,慕容安意拦下几人,关切道:“现在天这么热,睡一觉再继续吧,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几人听了对慕容安意更是好感倍增,给别人家干活吃的不如这好不说,还生怕你晚上一时半刻,恨不得饭都不吃的干。而慕容安意不光给他们买肉包吃,还让他们睡午觉,如此他们更要尽心给慕容安意干活。 马三憨厚的对着慕容安意笑道:“慕容妹子,你不用管我们,我们平时下地干活已经习惯了。” 王虎也出言附和,“是啊,意妹妹,你去歇着吧,我保管给你干的像模像样。” 慕容安意也不矫情,“那就有劳几位了,我去烧点水,留着一会儿喝。” 慕容安意去王婆家烧了壶水,晾凉后拿回自己家。慕容安意看着水壶,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自家没有水井,用水就要去别人家挑,这样很不方便,看来打口井是势在必行。

016 整整容吧 慕容安意将想要打井一事与王虎说了,王虎二话不说应了下来。 由于慕容安意很大方,成天白面馒头、大肉包子的往家扛,所以众人干活也越发卖力,房子已经基本成形,就差一些琐碎的工作和水井了。 房子好说,水井却有点难度,若是打的不正,一百米不出水也是有的。当然若是运气好,打个三五米就见水也不是不可能。 这天几个人正在院里有说有笑的吃午饭,一个不速之客突然到来。 “王大柱,你这个不长眼的,自家的活都干不完,还来替别人做白工。”一个小妇人站在慕容安意家门口嚷嚷起来。 来人正是王婆的大儿媳李翠,王大被自家媳妇当着这么多人骂,面上也有些挂不住,放下手中的白面馒头,起身迎了过去。 李翠见没人理她,竟自己走进院子,更加大声的嚷嚷起来,“家里的地还等着锄草呢,你眼瞎看不到吗?还有老二,自己家活不干,往女人家跑倒勤快。” 王虎小心的觑了一眼慕容安意,李翠的话说的太难听,王虎怕慕容安意对他有看法。 慕容安意知道王虎的想法,对他展开一个微笑表示自己不在意,王虎看到慕容安意如花的笑颜,脸突然红了。 李翠见慕容安意不理她,叫的更大声,“原以为是个老实的,没想到竟是个不要脸的,这么多年吃我们王家的白食就算了,如今竟然还勾的王家的男人做白工来了。” 王大见李翠越说越离谱,拉着她的胳膊想将她拽回家,嘴里还不停解释道:“谁跟你说是做白工了,慕容妹子说了给工钱的。” 李翠却不依不饶,“我呸,就你这个傻瓜会信,你那好弟弟都快叫那小蹄子勾了魂了,还要什么工钱。” 慕容安意念在王婆、王大的面上,不想与李翠一般见识,没想到李翠如此不听劝。 “听人劝,吃饱饭。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吧,看在王大娘的份上,我不与你一般见识。”慕容安意语气平静的劝道。 李翠却以为慕容安意害怕了,梗着脖子不肯走,“也就那老太婆好骗,当你是个大家小姐,谁知你是个什么货色,专会勾引男人的小*。” 这话一出,马三和马老汉也有些坐不住了。 “王家的,做人可不能这样啊,安意她们两个小姑娘本就不容易,邻里邻居的,我们能帮就帮,哪像你说的那样。”马老汉年纪最大,说话也最有力度。 然而李翠向来是个泼辣不讲理的,“马大叔,你也不用替她说话,你们怎么样我管不着,只是她将王大和王二也勾来干活我就不同意。” 马老汉还要说什么,却让慕容安意拦下,慕容安意站起身走近李翠,她就那么安静的站着,身上的气势却比张牙舞爪的李翠重的多。 慕容安意浅笑盈盈的看向李翠,丝毫没有被人辱骂的羞恼。 慕容安意朱唇轻张,不紧不慢的将话吐出,“就算我勾引男人又怎么样?你看不住自家男人那是你没本事。不过想来也是,你看看你这张脸,扭曲丑陋,如果我是男人,面对像你这样的女人,只怕也是有那心没那胆,有那胆没那款,有那款也冒不起那险,是丢不起那人,也现不起那眼,你快别在我眼前溜达了,快攒点钱整整容吧!” 慕容安意话音一落,晚晴便忍不住笑出声,院里的几个男人也看向李翠那张黑透的脸,原本还不觉得,可慕容安意说完,他们倒真的觉得李翠的脸扭曲、丑陋了。 “你这个小贱人竟然敢骂我!” 慕容安意一脸无辜,“小贱人骂谁呢?” “小贱人骂你……”李翠突然涨红了脸,这小贱人一段时间不见,嘴皮子真厉害。 李翠深知自己说不过慕容安意,于是便想以武力取胜。然而,她今日面对的已经不是从前的慕容安意,也算她运气不好。 众人紧张的看着李翠的手挥向慕容安意,就在那只手要到达慕容安意脸颊之时,慕容安意伸手抓住了李翠的手腕,向外侧用力一拧,李翠跟着弯了身子。 王大欲言又止的看向慕容安意,慕容安意松开李翠的手将她推了个踉跄。 “我慕容安意的事与你无关,以后再想插手我的事,我绝不客气。” 李翠捂着右手手腕,由王大搀回家。 “安意,我嫂子她就那样,你别生气。”王虎怕慕容安意生他们家的气,连忙解释。 慕容安意轻轻摇头,“不会,只要你和王大哥不怪我刚才骂她就好。” “不会不会,都是我嫂子不对,我和大哥都明白。”王虎连连摆手。 “那就好”慕容安意将碗筷收拾下去。 “小姐,你刚才好厉害,那李翠看你的眼神都变了。”晚晴眼冒红心的看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歪着头,嘚瑟的抖了起来,“那是,我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看她以后还敢欺负咱们。” 晚晴看着慕容安意魔性的笑容,头皮发麻,果然,敢惹小姐的人都没好果子吃。

017 柳树灾难 没有李翠来找事,慕容安意的房子很快便盖好了,标准的两室一厅,只不过这个厅是厨房。 晚晴看着自家的大房,有些不理解,“小姐难道要和我分开睡吗?” “不,本大爷怎么舍得晴晴小美人。”袭胸!弹性不错。 晚晴红着小脸,“小姐你又没个正经,既然我们不分开睡,为什么要盖两间屋子啊?” “一间用来住,一间用来放东西。”慕容安意说的理所应当,完全不觉有什么不对。 “那也太浪费了。”晚晴夸张的大叫,这房子可是花了二十两银子,算是白河村最好的房子了,房体是用红砖垒成,外面再抹上水泥。 其实就算是砖房加上水井也用不了二十两银子,两样加起来不过十二两,剩下的八两,慕容安意平均分给了两家四个人。 几人原本不想要,后来慕容安意好说歹说,总算一人收了一两银子的工钱,慕容安意将剩下的四两银子买了些东西送到各家。用慕容安意的话说,这叫吃水不忘打井人。 村里的人见慕容安意突然盖起了大房子,还给了王家和马家那么多东西,都有些眼红,但是一想到连李翠都斗不过慕容安意,大家也就歇了那份打探的心思。兴许是京城的亲人送来的呢,村里人自我安慰的想。 在这个时代、这个地方,能住上砖房的寥寥无几。一想到她们花了二十两银子的房子,竟然有一间是专门放东西的,晚晴有些心疼。 慕容安意却不在乎,钱挣来不就是花的。看晚晴揪着一张小脸,慕容安意转移了话题,“今天是说书的日子,一会儿我们去镇上买些被褥用品,你小姐我拿不了那么多,还得晴晴帮忙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晚晴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忘了银子的事。 “慕容姑娘您可来了,您是不知道这临边镇最近可热闹了。”徐管事一副八卦的样子。 “徐管事,前面有个客人说茶有问题,你快去看看吧!”伙计急的一脸汗,徐管事不情愿的去了前厅。 “你来了”齐夙仿佛有千里眼一般,慕容安意刚到他便从楼上下来。 “嗯,临边镇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慕容安意还记着刚才徐管事的话。 “还不是因为你!”齐夙合上折扇,打趣道。 “我?”慕容安意一头雾水。 齐夙点点头,“上次你不是讲了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故事吗?那些听过的人纷纷效仿,如今临边镇的柳树是遭了殃了,就快被人拔光了。好在官府出面阻止,才稍稍好一些。” 额……没想到她的无心之言竟引发了古代的拔树热潮。 “看来在临边镇这个地方,讲话需谨慎,说书有风险啊!”慕容安意感叹,万一那些官老爷给她安个妖言惑众的名头,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齐夙见慕容安意也有怕的事,笑的更加灿烂了,“风险倒不至于,不过你这张嘴确实容易惹祸。” 萧冷那家伙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若是这小丫头知道自己编排的是大雍的丞相,不知会不会害怕。 “齐公子今日不用去陪你的贵客吗?”慕容安意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齐夙有些无奈,在他的店里竟然有人向他下逐客令,这可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不过遇上慕容安意,什么不可能的事都变的可能,就连萧冷那个冷面阎王都被慕容安意顶的哑口无言,这么想来他也不冤。 要说齐夙的心理素质确实不错,要不然也不能与萧冷斗了这么多年还没被萧冷的舌头毒死。看这心理建设做的,真是一点都不违和。 “他有事出去了,我也难得清闲一下,怎么,安意这是不想见到我?”齐夙挑着精致的眉问道。 “齐公子,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何必说出来呢!”慕容安意满面诚恳的‘规劝’齐夙。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说的这么直白?齐夙腹诽。 不过齐夙知道慕容安意一向嘴巴毒,也不甚在意。 “安姑娘,今日给我们说个什么故事啊?”众人只知道慕容安意叫安意,所以都称她安姑娘。 “今日我们说个武松打虎的故事,不过咱们先说好,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效仿。近日大家将临边镇的柳树拔了不少,若是今日听完再去把老虎也杀了,那我可罪过大了。” 人群中有几个拔过树的汉子纷纷红了脸,保证道:“安姑娘放心吧,咱们也明白不该那么做,不会让安姑娘为难的。” “那就谢谢大家了,话说武松武二爷到了景阳冈,景阳冈山上常有大虫出没……”

018 初见小哑巴 “小姐,这被子真软,摸起来好舒服。”晚晴摸着棉花铺子里的一张薄被爱不释手。 “姑娘可真识货,这可是蚕丝纺的,清凉柔滑,夏天盖最好了,姑娘若喜欢,我算姑娘便宜些,二两银子卖给姑娘。” “二两银子?”晚晴快速的松了手,二两银子够她和小姐买好多吃食了。 “掌柜的,我要两张蚕丝被,给我便宜些,我再买些别的,你看可好?”慕容安意见晚晴真心喜欢,与掌柜的讨价还价。 掌柜的也是个爽快的,见慕容安意真心想买,直接将价格降到最低。 “姑娘,两张我算你三两五百文,不能再少了,别的货我再给你便宜些。” 慕容安意也知道差不多就这价位了,又买了两套铺盖。铺盖比蚕丝被便宜的多,一共才一两银子。这些东西总共花了四两半银子。 “掌柜的,东西你先装上放好,我晚些回来拿。” “好咧,姑娘放心去吧,一会儿回来拿就是了。” 慕容安意向掌柜的道了谢,带着晚晴去了附近的成衣铺。之前说给晚晴买新衣服,却因为忙着盖房子而放到了一边。 慕容安意在晚晴肉疼的眼神中,花五两银子买了四身衣裙。买完衣裙,慕容安意又去粮食店买了一袋大米和一小袋白面。想想家里没有油盐酱醋,又买了一桶菜油,和一些调料。 “小姐,你这是要将铺子搬回家吗?”晚晴看着满车的东西和车正中的大浴桶,有些无奈。 “这些都是生活必需品,今儿个姐姐我要血拼。”慕容安意帅气的一甩头,没想到来到古代她倒是豪了一把。 车子缓缓行驶在土疙瘩的道上,白河村人远远看到,慕容安意拉着一大车东西,从镇上的方向驶来。 其中不乏有人羡慕嫉妒,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哟,瞧瞧。小小年纪就不会过日子,以后嫁人了还了得。” “就是,你说她哪来的钱,看她长的不错,不会是给人做小吧?” 对于这些声音,慕容安意完全不放在心上,嫉妒是没能耐的人才会做的。 倒是晚晴,听着村里人的风言风语,很恼怒,“她们怎么可以这样?小姐又没碍着她们什么。” 慕容安意轻拍晚晴的手背,“你不要太生气,别人只能眼红,在背后议论你的时候,就说明你比别人过的好,比别人有能力。从来树大才会招风。” “小姐说的对,她们就是嫉妒咱们比她们过的好。”晚晴一脸神气。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现在还觉得生气吗?”慕容安意微微侧头,虽然坐的是马车,却如同坐在凤辇上一般惬意。 “不生气了,小姐可真厉害。” 赶车的小伙子也多看了慕容安意一眼,这姑娘浑身的气度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小村姑。 慕容安意感觉到车夫的打量,转过头瞥了一眼,只淡淡的一瞥,却让小车夫的心跳都不整齐。 “小哑巴,滚一边去,别在这挡路。”几个黑小子叫骂着将一个小男孩踢到路中间。 车夫狠拉车绳将马车停下,“小兄弟,你怎么样?没事吧?” “你们不用跟他说话,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的。” “是啊是啊,他不光是个哑巴,连脑子都不灵光的。”一个大点的男孩子向慕容安意他们说道。 慕容安意看向那道小小的身影,这孩子可能真的有问题,不说话也不哭,被人欺负连反应都没有。才这么小,真是可怜。 慕容安意跳下车,拿出给晚晴买的切糖,递给小男孩,小男孩抬起头直直的看向慕容安意,一双大眼睛如同夜空中的星辰般闪亮晶莹。这孩子的眼神倒是清澈,干净的直透人心。 见他只是盯着自己也不接下,慕容安意将糖直接塞进他的嘴里,明知道他听不懂,还是忍不住说道:“怎么样?很甜吧?以后不要待在道中间了,很危险的。” 一个妇人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揪起小男孩的耳朵往起提,边提边骂。 “你这个小贱种,整天在外边跑,成天不让人安生。” 小男孩害怕的往慕容安意的方向躲了躲,晚晴见状,爱心又泛滥了,“大姐,刚才他差点被车撞到,你就不要骂他了。” 那妇人凶狠的眼光又瞪向晚晴,“关你什么事?我爱打就打,谁也管不着。撞车?撞死才好,他娘死的时候就应该把他也带走,省的留下这个傻子来祸害别人。” “你……”晚晴没有妇人那股子泼辣劲,自然说不过。 慕容安意将晚晴拉到身后,冷冷盯着妇人的脸,“你管教孩子我们是管不着,只是好狗不挡道,还请你回家去管,不要妨碍马车过去。” 妇人还要说些什么,旁边有个认识妇人的人上前拉住她,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了一会儿,妇人不甘心的拽着小男孩的耳朵走了。 “小姐,那小男孩好可怜啊!”晚晴撅着嘴,还对刚才那件事耿耿于怀。 “晚晴,我知道你心疼那孩子,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我们不好插手。”慕容安意也心疼那孩子的遭遇,那么小就没了娘着实可怜。 因为小男孩一事,慕容安意和晚晴谁都没有再说话,一路安静的到家。

019 小哑巴的身世 “晚晴,你去王家把王大娘请过来吃饭。”慕容安意将最后一道菜盛上来。 “知道了,小姐,我现在就去。”晚晴放下手中的碗,急急的跑出厨房。 慕容安意上次在镇上买了许多东西,米、面、肉还有饭桌、凳子、碗筷等等。 慕容安意今日做了她在现代非常喜欢的香辣肉丝:将瘦肉全部切成肉丝,下锅里放了菜油炒熟,再将红辣椒也切成丝,放油炒香,最后加入洗净切段的香菜,放上盐与少许茴香拌匀了就可以吃了。 除了香辣肉丝,慕容安意还做了清蒸鲤鱼、家常凉菜。其中有不全的食材就用别的东西替代。 慕容安意闻着厨房的香气,满意的笑了,虽然她的厨艺跟大厨比相差甚远,不过对于这些家常菜还是有些心得的。因为自己爱吃,所以不得不学习做菜,没想到倒是用上了。 “哟,这是做什么了?味道怪香的!”王婆一进屋就闻到一股肉和香菜的香气。 “王大娘来了,快坐。”慕容安意将菜端上来,吩咐晚晴拿碗筷,自己盛了三碗米饭拿进屋。 “意丫头,你让晴丫头火急火燎的把我叫来有什么事啊?”王婆正在家准备吃饭,却被晚晴不由分说的拉了过来。 慕容安意瞪了晚晴一眼,晚晴无辜的撇撇嘴,要是她下手慢了,王大娘可就吃完了。 “王大娘,这些年多亏你的照顾,时常送些吃的给我们,不然我和晚晴早就饿死了。如今我和晚晴日子好些了,今日买了些鱼肉,也想着叫你尝尝我的手艺。” “哎呦,我不过是能帮就帮些,我家里刚做好饭,回去吃就行了。”王婆见慕容安意又是鱼又是肉的招待她,有些不自在。 “王大娘,您这是嫌弃我的厨艺,怕我做饭难吃吗?”慕容安意一副小女儿姿态打趣道。 王婆连忙摆手,“哪能呢,光闻这味道就怪香的,哪会难吃!” “那您就留下来吃饭吧,我正好有事问您。” 王婆听到慕容安意有事问她,只好留下来。 其实慕容安意主要想留王婆吃饭,才说有事,不过既然王婆来了,随口一问也无妨。 “王大娘,昨天我看见一个孩子,好像是个不会说话的。” 王婆接过饭碗,叹息了一声,“哎,那是村东头老魏家的小子,要说那孩子是个可怜的,五岁的时候他娘有病去了,他爹又说了个媳妇,那媳妇死了男人,带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孩。” 慕容安意给王婆夹了一筷子菜,王婆接过接着说道:“那孩子自从他娘过世就不会说话了,不过倒是一直很听话,所以魏大媳妇也没说什么。但自从魏大媳妇又生了个小子之后,那孩子就不受人待见了。而且年龄越大那孩子脑子也开始有问题,于是那魏大媳妇便愈发不待见那孩子,整日叫那孩子小哑巴,村里的小孩儿不懂事也都那么叫,渐渐的大家都忘了那孩子原本的名字,都叫他小哑巴。” 慕容安意听完王婆的话,心里有些唏嘘,原主是五岁被亲爹赶了出来,小哑巴也是五岁没了娘,从此有爹等于没爹,如此想来倒是有些同病相怜。 慕容安意将那日与魏大媳妇发生冲突的事与王婆说了,王婆听了又是一阵叹息,“唉,那孩子以后有的苦吃呢,爹老实不当家,后娘又是个心狠的,可怜了孩子哟。我听说魏大媳妇好几次想将那孩子送人呢,说是在家白吃粮食又不会干活。可是那样不会说话、脑子又有问题的孩子谁会要啊!” 晚上,慕容安意烧了一大锅热水准备给两人洗澡用,晚晴也将碗洗好,帮着添柴。 “小姐,晚上烧这么多火,我们会不会热的睡不着啊?”晚晴有些担心的看着火红的灶膛。 慕容安意拿起手边的木板扔进灶膛,吹了一大口气,“我们前段日子凉炕、凉地睡的太多了,今天正好除除湿。” 晚晴不说话了,也一个劲的加柴。 晚上两人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赶走多日的疲惫。 “这大木桶泡澡果然舒服”慕容安意抻了个懒腰。 晚晴拿了个帕子替慕容安意绞头发,“小姐……” 慕容安意拉过晚晴手里的帕子自己绞,“你还在想小哑巴?” 晚晴点点头,“小姐,小哑巴实在太可怜了,我们帮帮他好不好?” 慕容安意无奈的拉过晚晴的手,“这个世界可怜的人太多,我们帮不过来。再者那日我们刚与魏大媳妇发生冲突,若是我们出面,反倒让魏大媳妇更加生气,对小哑巴会更不好。这始终是别人家的事,我们不方便插手。” “可是……”晚晴那张小脸上明显摆着不开心几个字。 “好了,我答应你,若是能帮我一定会帮他,你小姐我没你想的那么铁石心肠,我们不插手对那孩子而言是好事。” “谢谢小姐,我就知道小姐最好了。”晚晴忧愁一晚终于笑了。 慕容安意见晚晴想开了,也高兴不少,“行了,少给我灌迷汤,快睡吧,明日我还要去工作呢。”

020 买了个小弟 “哎,你听说了吗?昨天小哑巴不小心将魏大的小儿子撞倒了,魏大媳妇这会儿正生气呢!” “咋会没听说,魏大媳妇这次可是下了狠手,据说把小哑巴打的都吐血了。” “一个孩子,魏大媳妇也下手太狠了。”有个好心的小妇人听不下去了。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魏大媳妇要将小哑巴赶出去呢!” “真的假的?那魏大能同意吗?好歹也是自己亲生的。” 先前那妇人小声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魏大是个怕媳妇的,再加上大儿子是个傻的,以后还不是得指望小儿子。” “小姐,前面那么多人在干吗呢?”晚晴好奇的看着村东头聚集的一群人。 慕容安意一向不爱凑热闹,倒没什么好奇心,“管他干什么,不关我们的事。” “魏大媳妇,算了吧,小哑巴不过是个孩子。”有些心软的人看不过去,劝阻道。 晚晴一听小哑巴三个字,立马拨开人群走到最前方,慕容安意也跟着穿过人群。 小哑巴跪在地上,身上脏兮兮的,嘴角也被打破了,嘴边还残留一丝血迹。 “你也太过分了,怎么能将小哑巴打成这样?”晚晴心疼的看着小哑巴,美眸染着点点火气。 “又是你们两个,老娘打儿子天经地义,你管不着!”魏大媳妇也同李翠一样是个泼辣不讲理的。 “据我所知,他可不是你的儿子,你不过是个后娘而已。”慕容安意怕晚晴吃亏,不得不出面。 “是啊,这后娘有几个能对孩子好的啊!若我哪天也去了,有个后老婆这么虐待我的宝儿,心都疼死了。”一个妇人唏嘘不已。 有孩子的妇人听了这话都点头附和,同是当娘的,将心比心,谁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女被这么虐待。 魏大媳妇被人戳中痛处,脸色变的难看起来,却仍振振有词,“谁说我虐待他了,他这个傻子不安好心,将我的宝子撞倒了,要是你们会不生气吗?” 慕容安意看向魏大媳妇怀中的小男孩,他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着,见众人都盯着他看,哇的哭了起来。 魏大媳妇安抚的拍打魏宝子的背,一边对众人嚷嚷,“你们看见了,我们家宝子现在还哭个不停呢!” 众人悻然不语,慕容安意不冷不热的开了口,“无妨,我听他哭声洪亮的很,想必没什么事。而且看他身上也没有外伤,看来摔的不重。” 众人也仔细看了看魏宝子,他的小脸红润,不像有事的样子。 其实魏宝子只是摔了一下屁股,因着平时娇惯便哭个不停,而魏大媳妇也想借机将小哑巴这个麻烦处理掉。 被人拆穿,魏大媳妇有些恼羞成怒,指着慕容安意的鼻子大骂,“你放屁,哪来的小贱货,也敢管起老娘的事来?” 慕容安意最讨厌别人指着自己鼻子,当下伸手握住面前的手指,一个用力,骨节摩擦的声音响起。 “哎呦”魏大媳妇吃痛的叫唤,魏大终于站出来,看着慕容安意道:“这位姑娘,我替她向你道歉,你还是先放手吧!” 慕容安意松了手,魏大又劝自家媳妇,“花,算了吧,这么多邻居都看着呢,大不了我一会儿好好教训他。” “不行,今日他敢打宝子,明日就敢打我,这孩子留不得。” 魏大听了长长的叹了口气,“唉,可是这孩子不会说话,脑袋又不灵光,谁肯要啊?” “反正我不管,不行就将他卖给邻村的张婆子,让她看着给个价钱。”张婆子是这十里八乡的人牙子,专门倒卖一些小孩子。 魏大又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慕容安意有些看不过去了,再怎么说,魏大也是小哑巴的亲爹,竟然如此窝囊。 “魏老大,小哑巴可是你亲儿子,你当真要卖他吗?”慕容安意下定决心,若是今日小哑巴注定逃不了被卖的噩运,她便收养他。 小哑巴仿佛听懂了一般,直直的看着魏大,似乎在恳求他不要卖了自己。 魏大被慕容安意一问,面皮有些挂不住,只得解释道:“乡下地方穷,这孩子跟着我也过不了什么好日子,若是有机缘能到镇上的富贵人家,说不定过的好些。” 慕容安意知道这不过是魏大的托词,想必这些年夹在前妻留下的傻儿子和现任妻子间,魏大也有些够了,如今他选择了妻子,放弃了儿子。 慕容安意也不拆穿他,转身问魏大媳妇,“你今天是不是非卖了小哑巴不可?” “是,我今天非将这个傻子卖了,不行吗?”魏大媳妇答的干脆。 “那好,今日在场的乡亲就替我做个见证,我想收养小哑巴。”慕容安意说的是收养,不是买,因为在慕容安意心中,人是不能用钱来衡量的。 “你想买,老娘还不卖给你。”魏大媳妇记恨慕容安意刚才掰她的手指。 “随便,等我将他不会说话,脑子不灵光的事说出去,看谁会买他。”慕容安意下定决心的事便不会改。 “你……好,先说好了,没有十两银子我不卖。”她也听说了慕容安意这个丫头最近很有钱。 “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他哪里值十两?”晚晴见她狮子大开口,惊呼出声,没人发现人群后的小哑巴眼光黯淡了下来。 “晚晴”慕容安意不悦的呵斥了一声,晚晴撇了撇嘴巴,她只是气不过嘛!不过她也知道,她刚才的话对于小哑巴而言有些过分了。

021 捡到宝了 “我给你一两银子,你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算了,这一两银子是你养小哑巴这几年的钱,不是他的卖身钱,也许在你眼中他是件能用钱衡量的物品,但在我眼中,他是用多少钱都不换的。” 魏大媳妇几乎没怎么犹豫,一两就一两吧,总比一分钱得不到强。 “好,一两就一两,从今以后,他就是你的了,你要杀要打都跟我们没关系。”魏大媳妇说的痛快,深怕慕容安意后悔。 “好,一会儿我们去过了户籍,过了户籍我再给你一两银子。” 魏大媳妇一听说还有银子,哪有不同意的,抱着孩子跟慕容安意一起去找村长。 众人头一次见这种直接买卖人口的事,也都好奇的跟着去了。 村长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身体很硬朗。看到一行人来到自己家,有些诧异,以为村子里出了什么大事。 魏大媳妇将来意说了,老村长有些不赞同,“魏家的,这孩子好歹也是魏大的亲生儿子,你怎么能卖他呢?” 老村长在白河村很有威望,魏大媳妇不敢跟他呛声,梗着脖不说话,但那意思很明显。 “魏大,你怎么说?”老村长还是不希望这等卖亲子的事发生。 “村长,我家困难,这孩子跟着我也过不了什么好日子,不如跟着慕容安意去了吧。”魏老大也与自家媳妇一个意思。 老村长知道此事已成定局,只得同意,“唉,那好吧,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出面的?” 没人问过小哑巴怎么想,这事就算是定了,事实上,他也没能力阻止自己的归属。 “村长伯伯,能借我纸笔用一下吗?”慕容安意轻声的问。 老村长眯了眯略微混浊的眼睛,“你就是安意丫头?长这么大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老村长让家人拿来纸笔,慕容安意在上面洋洋洒洒的写了几行字:大雍十二年,七月二十日,白河村魏家将大儿子小哑巴,过继给白河村慕容氏安意为弟,从今之后,小哑巴与魏家再无关系。 “在这上面签字画押,我将二两银子给你们。”慕容安意主动多给一两银子是想彻底割断小哑巴与魏家的关系,省的日后麻烦。后来的事实证明,慕容安意果然有远见。 魏大媳妇不识字,老村长拿起纸当着众人的面念了起来,魏大媳妇利落的画了押,魏大也在上面签字画押。 魏大媳妇看了慕容安意一眼,这小贱人看着挺精明个人,没想到是个傻的,竟拿个哑巴当宝,还怕她舍不得不成? “银子呢?现在可以给我了吧?”魏大媳妇眼里只有银子。 慕容安意冷眼看着人性丑陋的一面,唇角微勾,“急什么,自然不会少了你的。晚晴!” 晚晴从荷包里掏出二两银子,魏大媳妇看到银子立即眉开眼笑,笑着接过咬了一口,看向慕容安意的眼光也友善多了。 “村长,我想请你帮忙给小哑巴重新落个户籍。” “行,没问题。”老村长痛快的答应了。 老村长带着慕容安意、小哑巴和魏大夫妻,来到村里专门的户籍登记处。 “老兄弟你来了,是谁要登户籍啊?”管理户籍的是一个与村长年龄不相上下的老头。 村长指了指小哑巴,将重做户籍的事说了一遍。老头了然的点点头,“你们等一下。” 老头将小哑巴原有的户籍找到销毁,“好了,要重做的户籍名字叫什么,年龄几岁?” 慕容安意看向魏大,魏大赶紧应声,“魏明,今年八岁。” 老头刚要提笔写,慕容安意出声打断了老头,“大爷,等一下,他现在的名字叫慕容……凌云。” 老头看了一眼慕容安意,又看了看魏大夫妇,魏大夫妇并没有异议,小哑巴如今姓什么跟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老头于是提笔写上:慕容凌云,大雍临边镇白河村人氏,生于…… 户籍做好了,老头拿给慕容安意看了一眼,慕容安意表示没有意见,又让老头给她做了一个。 说来可笑,原主出生这么多年,还没有户籍呢。当年李长昭光想着将她这个煞星安排的远远的,这么多年都没有给她落户籍。 慕容安意和慕容凌云的户籍显示是姐弟关系,如此算是将慕容凌云过继到已死的慕容婉儿名下。 办好了户籍,魏大媳妇抱着孩子叫上魏大回家去了。魏大看了慕容凌云一眼,转身随自家媳妇朝家的方向走去。 “爹,抱”魏宝子撒娇要魏大抱,魏大笑着接过魏宝子,三个人渐渐走远了。 慕容凌云看着魏大远去的身影,眼中隐隐有水光闪过。 慕容安意慈爱的摸了摸慕容凌云的脸颊,丝毫不嫌他脏。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弟弟了,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 慕容凌云突然跪下,对着慕容安意磕了一个很响的头,“长姐,凌云以后一定会听您的话。”短短一句话却让慕容凌云说的泣不成声。 慕容安意惊喜的盯着慕容凌云,“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长姐,我自己洗吧。”慕容凌云有些不好意思,怯怯的看着非要帮他洗澡的慕容安意。 这小屁孩害羞了,在大雍虽没有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却也是看重男女大防。 不过慕容安意一个从现代来的人,自然不在意这些,再说慕容凌云看上去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在慕容安意眼里,就是小屁孩一个。 “那你不要我帮忙,我叫晚晴姐姐来帮你。”慕容安意突然起了逗弄之心。 “不,不用,我自己会洗。”慕容凌云很紧张的看着慕容安意的樱唇,深怕她真的将晚晴喊来。 一个人围观自己洗澡就算了,若再来一个可真是羞死人了。 慕容凌云闪着大眼睛,小脸红扑扑的看着慕容安意,整个一现代的正太萌娃,慕容安意色心突起,对着慕容凌云的脸颊嘬了一口。 慕容凌云的小脸更红了,连说话都不利索了,“长姐,你,你先出去好吗?我很快就好。” 慕容安意揉了揉慕容凌云的发顶,走出房间,原来小哑巴不是小哑巴,竟是个超级害羞小正太,慕容安意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022 齐夙你老了 “少爷,你起来了没有?”晚晴轻快的声音充满整间砖房,似乎多个主子对她而言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而慕容凌云也是个乖孩子,对晚晴很亲近,“晚晴姐姐,我已经起来了。” 慕容凌云虽然会说话,但却惜字如金,许是这些年压抑的生活,导致慕容凌云很懂事,不像同龄的孩子那么调皮。就连生活方面也不太需要慕容安意操心,自立能力很强。 坐在驴车上,慕容凌云一直很安静,好像一点也不好奇自己要去哪?不过细看他的眼睛,便会发现,他只是强忍住好奇而已。 慕容安意见他眼珠骨碌碌的转着,摇头失笑,到底还是还是小孩子。不过慕容凌云这般懂事,让慕容安意更加心疼。 “小云,你既然会说话,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开口,让大家以为你是哑巴呢?”慕容安意不明白,一个小孩子怎么忍得住三年不说话。 提起这个,慕容凌云的眼光暗了些,“娘走之前跟我说,让我以后少说话多干活,不要惹新的娘生气。我听娘的话很少说话,后来我发现新的娘并不喜欢我,所以就不说话了,我想着我不说话,不惹新的娘生气,她就不会不喜欢我了。” 慕容安意心疼的搂过慕容凌云,无声的安抚他。 慕容凌云第一次感觉到家人的温暖,他觉得遇到慕容安意是他今生最幸运的事。 慕容安意带慕容凌云买了几身新衣裳,慕容凌云穿上慕容安意为他挑的衣裳,活脱脱的一个小正太。 “慕容姑娘,昨日是您说书的日子,您怎么没有来?” 慕容安意对着徐管事的抱怨也不恼,这次确实是她理亏,便好言解释,“我昨日有点事耽搁了,没来得及通知徐管事,给徐管事添麻烦了。” 徐管事见慕容安意如此诚恳,脸色好了许多。 “安意,你昨日怎么没来?害我好等。”齐夙哀怨的眼神飘过来,让慕容安意有种多情女子负心汉的感觉,而她正是那个负心汉。 “咦,这是谁家的孩子?还挺可爱的。”齐夙的桃花眸扫过慕容安意身后的小小身影。 慕容安意侧身将慕容凌云暴露在大家的视线中。 “这是我弟弟,慕容凌云。” “你弟弟?我从未听说过你有弟弟,而且这孩子看起来和你一点都不像。” “哪里不像了?” “令弟一看就是个乖巧实在的。”言外之意就是说慕容安意泼辣狡诈了。 慕容安意也不生气,笑颜如花,“小云,这个是齐叔叔,给齐叔叔问好。” 慕容凌云糯糯的开口,“齐叔叔好。” 齐夙白玉瓷般的桃花面黑了一度,“叫什么叔叔,叫哥哥!” 慕容安意不留情的毒舌道:“齐夙,你老了,人老就要承认,别不服输。你看起来比小云大一旬还带拐弯的,叫你叔叔有什么问题?” 齐夙气的胸膛上下起伏,在京城,哪个姑娘见了他都喜欢的不得了,如今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反倒被一个小村姑嫌弃了。 不过齐夙不愧是跟萧冷较量多年的人,须臾便抓住了话里的漏洞,“既然慕容侄女如此抬举,那齐叔叔就却之不恭了。” 慕容安意愣了一下,没想到古人的反应能力也很强,懂得从辈分上下手。自己是小云的姐姐,小云管齐夙叫叔叔,那自己自然也是齐夙的小辈了。 这次倒是挖了个坑给自己跳,然而慕容安意的急智也是说来就来。 “齐叔叔,做侄女的有个小小的请求,齐叔叔不会不答应吧?” “好说好说,慕容侄女尽管开口。”齐夙头一回见慕容安意吃瘪,骄傲感爆棚。 “齐叔叔,侄女最近手头有点紧,现在侄女有个挣钱的好路子,只是需要齐叔叔配合一下。” “什么路子?只要叔叔能帮上忙的决不推辞。” “齐叔叔你真好,一会儿你只要站着不动配合我就好,我们击掌为誓,是男人就不能食言。” “放心吧,决不食言。”齐夙答应的痛快,却没看到慕容安意眼中邪恶的笑。 “那好,齐叔叔,你去换一身好看的衣服,一定要打扮的帅帅的。”慕容安意娇软的嗓音响起,齐夙面对慕容安意小鹿一样的眼神,二话不说的上楼打扮去了。 “小姐,你要带齐公子做什么?”晚晴很好奇。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本小姐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半个时辰后,齐夙从三楼下来,一袭红衣似火热烈,颜如昆山碎玉、芙蓉泣露。墨发流泻,一双桃花长眸溢满笑意,流光溢彩。美若芙蓉仙,艳似桃花妖。 齐夙满意的看着慕容安意欣赏的眼光,臭屁的问,“怎么样,好看吧?” 慕容安意连连点头,“好看,我保证你一定会迷倒万千少女。” 慕容安意携齐夙来到临边镇的正街,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慕容安意又交待了一遍,让齐夙站着不要动,齐夙痛快的应了。然而很快,齐夙就后悔了。 “大姑娘,小媳妇们,请停一停,看看我身边这位公子俊不俊!”慕容安意大声吆喝,引得一众路人争相观看,而女人们则都被齐夙吸引了目光。 “这位公子真俊啊,比咱们镇上的柳公子还俊呢。”“是啊,这人真好看。” 慕容安意满意的看着这些女人的反应,而站在慕容安意身边的齐夙则有些不好的预感。 “安意,你要做什么?” “别说话,不是说好配合到底吗?” 齐夙没了声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被人围观,俊脸有些黑。然而黑着脸的齐夙却多了一丝男人气,让众女子更是喜欢。 “我身边这位公子俊吧,现在有个绝好的机会,谁出一两银子,就可以牵我身边这位公子的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谁想跟这位公子近距离接触?请到我这边交钱!只要一两银子,您就可以跟这位姿容绝色的公子牵手。”

023 鬼子撇标枪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徐管事疑惑的看着齐夙,公子半个时辰前还芝兰玉树,现在却……衣服破了,头发也散了,好像被人打劫了一样。 “慕容安意,你狠,算你赢了。”齐夙说的咬牙切齿。 半个时辰前 齐夙看着眼冒绿光的众女,转身要逃,却被人层层围住,这些女人如同疯了一般抓他的手,有几个还趁机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齐夙终于忍不住,冲出重围,狼狈的跑回冷夙茶楼。 想起自己差点被那些女人生吞活剥了,齐夙俊朗墨黑的看向慕容安意。 “这就是你说的好路子?” 慕容安意也没想到古代女人竟然这般狂放不羁,还好她没说可以亲,不然齐夙这张脸就要被舔没了。 见齐夙被折腾的这么惨,慕容安意也有些后悔,本来她只是想开个玩笑吓吓齐夙,结果,连她自己都被这群狂蜂浪蝶吓到了。 “欧巴……”慕容安意娇嫩的声音婉转缠绵,再配上那无辜的小眼神,齐夙的桃花眸不自然的闪了闪,竟不忍心再责怪慕容安意。 “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本公子就停止我们的合作。”齐夙说了一句没什么威慑的话。 慕容安意配合的捂住胸口,“好险,差点就被炒鱿鱼了,齐哥哥,千错万错都是小妹的错,这是刚才得的钱,都给你。” 齐夙看着慕容安意递过来的银子,自嘲一笑,“怎么,这是本公子的卖身钱?本公子就值这么点银子?” 慕容安意上前拉住齐夙的衣袖,轻轻晃了起来,“齐哥哥,你要体谅大家都穷,她们肯拿这么多银子出来,已经证明了齐哥哥魅力无边,若是换做冷公子,指不定一毛钱都赚不到。” 齐夙被慕容安意的熨帖收服,终于不再生气,尤其是慕容安意说萧冷不如他有魅力,让齐夙更加高兴。 看着慕容安意娇软的面孔,齐夙的心莫名软了下来。 “算了,我先上去换身衣裳,银子你拿着吧,不是说最近手头紧吗?就算是我帮你赚的。” 慕容安意握紧手里的银子,再看看齐夙狼狈的身影,第一次真心将齐夙当作朋友。 “小姐,你好厉害啊!”竟然几句话就化解了齐公子的怒气。 就连徐管事也是佩服的紧,公子被人卖了,竟然还帮人家数钱,这种事只有慕容姑娘做的到。 看着大家崇拜的眼光,慕容安意默默的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你们懂什么?宝宝心里苦啊!这做人难,做女人难,做个不惹人生气的女人是难上加难。关键时刻不光要会说,还要会鬼子撇标枪。” “什么意思啊?小姐。”晚晴对于慕容氏语录表示不懂。 慕容安意哀怨的叹了口气,“发洋箭(贱)呗!” 众人绝倒,就算发洋箭也是您自找的,谁让您是个惹人生气的女人。 —— “冷,你回来了。”齐夙无精打采的靠在椅子上,他现在一闭上眼,就是一群女人围着他的景象,吓得他不敢闭眼。 “本相看你是越来越出息了。”萧冷嫌弃的看了一眼萎靡的齐夙。 “我都这样了,您老人家就别嘲笑我了。”齐夙难得没有跟萧冷争辩。 “依本相看,慕容安意倒是懂你,这招投其所好当真是极妙。” 萧冷一开口,想死有木有? “若是你喜欢,我跟安意说,把这艳福让给你可好?”齐夙挑眉看了看萧冷那张冰山脸,调侃。 “算了,本相可不敢消受这美人恩。我来是告诉你,西荣那边可能知道了我的行踪,最近我不会回茶楼,我不在,你自己小心。” 齐夙坐直身子,严肃的点头,完全没有平日的吊儿郎当。 “想笑就笑吧!”出了冷夙茶楼,萧冷扫过席岭扭曲的脸,冷冷开口。 “哈哈,哈哈,爷,您说这慕容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那位吃了这么大的亏,而且据属下看,那位竟没有生慕容姑娘的气。” “你想知道,不如本相送你去她那,你亲自问她。”萧冷凤眸微凉,扫过席岭。 “不了,不了,爷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属下这回,属下再也不提了。”开什么玩笑?去慕容姑娘那,他还不得被折腾的七神出窍。 “哈哈哈,没想到一向冷情的萧丞相也想姑娘,倒是叫我很吃惊啊!”一道阴沉的男声响彻街道。 “古人云,‘食色性也’,圣人尚且如此,本相自然不能免俗。”萧冷对答如流。 一道颀长的身影从夜色中跃出,姣好的容颜,阴冷的眼睛,让人印象深刻。 “萧丞相如此坦诚,我喜欢,不知萧丞相可否告知,你一声不响的来到这偏僻小镇做什么?” 萧冷凝着面前的男子,眼含讥讽,“我大雍的土地,我想去哪用不着知会西荣的太子,倒是阁下,不在你西荣的太子府好好待着,跑到大雍做什么!” “听闻萧丞相来此地,觞不胜欣喜,特来拜访。” “太子什么时候做了大雍的官,本相怎么不知?本相此次微服出访,就是怕地方官员兴师动众,没想到还是惊扰了太子,倒是本相不是。”萧冷将尹流觞比作大雍的地方官,见到他来,特来迎接。 尹流觞也不是泛泛之辈,丝毫不将萧冷的讽刺放在心上,“萧丞相此言差已,我们西荣人最是好客,觞想请萧丞相上我们西荣做客,还望萧丞相赏脸。” “恐怕要让太子失望了,本相只有一张脸,恕本相无法割爱赏给太子。” 尹流觞俊脸漆黑,这萧冷果然毒舌。 “如此,觞只有亲自相请了。” 席岭和尹流觞的属下紧张的看着打斗的两人。两人都是当世俊才,就是不知谁能更胜一筹。 “萧丞相果然厉害,觞仰慕已久,萧丞相一定要去西荣做客才好。”尹流觞摸着痛麻的虎口后撤,几个武艺高强的人接替了尹流觞的位置,与萧冷缠斗起来。 ------题外话------ 齐夙:亲妈,你竟然这么虐待我! 流萤(心虚脸):不,不,都是安意虐你。 安意:关姐什么事?都是你下的手。 萧冷:好了,都别争了,待本相割爱赏个脸,保管百病全消! 安意:快闪开,这脸有毒! 萧冷:……

024 真的是猿粪啊 “爷,咱们往哪走?”席岭看着黑漆漆的四周,轻声询问。 半个时辰前,他们终于摆脱西荣太子尹流觞,不过席岭受了伤,萧冷也耗尽一半功力。 “尹流觞有备而来,冷夙茶楼我们不能回了,前方是白河村,我们进村。” 萧冷搀扶着席岭一步步的向白河村走,席岭有些不自然,表示要自己走。 “走这么慢是想死吗?本相可不陪你。”萧冷真的怒了,这席岭自从来了临边镇越来越婆妈。 席岭见自家主子怒了,只好任由萧冷扶着走进白河村。 “小姐,洗澡水已经烧好了。” “辛苦我的晴晴了,我先洗一下,洗好换你。” “爷,属下看这家还不错,相比其他人家的房子好多了。”席岭觉得自家主子即使住山村,也要住村里最好的房子。 “行,就这家吧!”两人一前一后跳进院子。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幺幺幺幺……上冲冲下洗洗,左搓搓右揉揉”慕容安意那叫一个惬意。 这边萧冷二人一进院子就听见这莫名其妙的歌声,席岭更是一拍额头,这声音他怎么觉得很熟悉,在哪听过呢? 萧冷敲了敲门,晚晴打开门,见二人站在门外,而席岭身上血迹斑斑,显然受伤了。 慕容安意听到敲门声,停止了洗澡的动作,“晚晴,这么晚谁来了?” “是冷公子和席公子,小姐,你快些洗完出来吧。”晚晴将二人让进屋,倒了两碗水。 慕容安意草草洗好穿衣出来,待看到眼前的二人,笑的那叫一个勉强,“呵呵,这可真是猿粪呐!” 萧冷微微点头,“慕容姑娘说的是,今日我们恐怕要叨扰了。” 慕容安意看着即便奔波也丝毫不损气质的萧冷,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说的那么好听,就是要借宿呗! “呵呵,冷公子,你看这里只有我和晚晴两个女子,你们两个大男人住下着实不方便,于我的名声也不好。” 萧冷心知慕容安意这是不欢迎他们,席岭却是有些忍不住了,慕容安意的房子是村里最好的了,而且他们与慕容安意相识,住在这里总比陌生人家放心些。 慕容安意虽然嘴黑了点,但应该不至于出卖他们。眼下他这般模样,怕是不能好好保护主子,所以留在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慕容姑娘,我也知道你为难,只是你看我们如今这样,我又受了伤,还请姑娘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容我们住一晚再走。” 慕容安意看席岭的样子,知道他们怕是遇上仇家了,她慕容安意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正想开口同意,慕容凌云揉着睡眼从屋里走出来。 “长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困觉?”困觉是慕容安意教他的说法。 “没事,长姐还有事情没做完,你乖,先去睡。”慕容凌云听了慕容安意的话,乖乖的进屋困觉去了。 “慕容姑娘,你家里这不是有个男人了吗?如此就没有什么不方便了。” 慕容安意无语的看着萧冷狭长的凤眸,你丫眼睛有问题是不是?小云他哪里是男人了,分明是个小孩子好不好?做人能如此无耻,慕容安意也是醉了。 席岭也再次领教了自家主子睁眼胡说的本事,不过自家主子也是为了他,席岭还是很感激的,他的伤是真的折腾不起了。 慕容安意默默进屋,拿了些布条扔给萧冷。 “给他包一下吧,今晚你们就住在这,不过先说好,明日一早你们就得走。”慕容安意对跟萧冷同处一个屋檐下很排斥。 萧冷点头同意,慕容安意将他们二人安排到慕容凌云的屋子,慕容凌云虽小,却是自己睡觉。 萧冷折腾一路也累了,即便身处偏僻山村,也睡的很快。 倒是为难了席岭,他不敢跟主子同睡一榻,只好去外面找棵大树将就一晚。 次日一早 “爷,您起来了?昨晚睡的还好吗?” “这地方虽然偏远,却是难得的安静。”萧冷已经许多年没有过这种静谧的感觉。 “小弟弟,麻烦你打盆水过来好吗?”席岭伤在手臂,想要伺候萧冷也是力不从心。 慕容凌云乖巧的接过木盆,准备去井边压水。 慕容安意从屋里出来,就看见席岭指使慕容凌云干活的一幕,立马不满起来。 “小云,过来。” 慕容凌云乖巧的端着木盆走到慕容安意身边。 “长姐平时怎么跟你说的?”慕容安意板起脸。 慕容凌云怯怯的走到萧冷身边,看了看手臂受伤的席岭,又看了看完好无损的萧冷,随即回头瞥了一眼慕容安意鼓励的目光。 “你自己有手有脚,还是自己去打吧!”慕容凌云将木盆推到萧冷怀中,小心翼翼的瞥了眼萧冷的表情。 萧冷被噎的一愣,席岭也瞪大了眼睛,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人敢跟爷这么说话,就连当今圣上也不会跟爷这么说话,如今竟被个小孩子教训了。 小家伙见萧冷的脸色有些冷,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回头看见慕容安意赞许的目光,快步走到慕容安意身后。 萧冷被人呛声,却笑了,白皙面容映出莹莹玉光。他不会跟慕容凌云计较,毕竟慕容凌云只是个小孩子,他的行为明显是慕容安意授意的,所以他只跟慕容安意说。

025 单身二十年了不起啊 “原来慕容姑娘平日里是这么教导幼弟的,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慕容安意何尝听不出萧冷的讽刺之意,“这话本姑娘就不懂了,本姑娘可一句话都没有说,冷公子这迁怒的好没道理。再者,我并不觉得小云说的有什么不对,正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冷公子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却要指使一个小孩子干活,不觉有些过分吗?” “哦,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怎么听说你利用齐夙出卖色相赚钱,慕容姑娘,这又怎么解释?” 你才出卖色相,慕容安意默默的问候了萧冷十几遍,而后面色不改的道:“冷公子管的可真宽,我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你什么事?还是说冷公子羡慕齐夙的女人缘?若是这样还不好办,凭公子的姿色不会比齐夙赚的少。” “安意,你骗我?你之前还说若是他,肯定一毛钱都赚不到。”齐夙哀怨的走进院子。 “你怎么找到我家的?”慕容安意没想到齐夙会突然出现在自己家。 “我问徐管事,他说你住在白河村,我进了村一路打听,他们说村里最好的房子就是了。你别打岔,你还没回答本公子的问题呢?” 额,慕容安意表示做人好难,撒个小谎老天都要无情的揭穿她。 “你不在茶楼好好待着,跑这来做什么?”萧冷脸色臭臭。 “你个没良心的,人家还不是担心你,谁知道一来你就说人家。” 慕容安意听着齐夙哀怨婉转的嗓音,鸡皮疙瘩层层往出冒。 “两位,我去给你们找肥皂,你们继续。” 萧冷虽不知慕容安意说的肥皂是什么意思,但看她怪异的脸色就知道没好事。 慕容安意刚要回屋,转念想起什么,又折了回来。 “齐夙,你来的正好,把他们带回你的茶楼去吧,我这庙小,又不信佛,你还是把他带走吧。” 齐夙为难的看着慕容安意,“安意,我那他们如今是不能去了,这样,你先收留他们几天,待事情过去了再说。” “不行不行,冷公子这么貌美如花,万一哪天晚晴控制不住兽性大发,冷公子岂不是晚节不保!” “小姐,你说什么呢?”晚晴埋怨的看着慕容安意。 “好吧,是我兽性大发!总之你那么有钱,给他们寻个住处应该不是难事吧?”慕容安意只想快点把萧冷这尊大神送走。 一直不出声的萧冷终于说话,却是让人大跌眼镜。 “没关系,若是慕容姑娘想兽性大发,冷看在姑娘收留的份上,可以考虑。” 考虑……考虑你妹啊!慕容安意被萧冷雷的外焦里嫩。 倒是齐夙哈哈大笑,“好,如此就没问题了,安意,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白收留他们,这样吧,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你留他们住几天怎么样?” 慕容安意杏眸圆瞪,“我说你们把姐当成什么人了?正所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 “我也出一百两!” “得咧,成交!” 众人:……说好的贫贱不能移呢? 晚晴默默的捂住脸,她家小姐好丢人啊!她能不能说不认识她? 慕容安意看着僵住的众人,摸了摸鼻子:怎么了吗?有人上赶子送钱花,那当然要同意。 齐夙笑着看向慕容安意,虽然她毒舌贪财,但他觉得她的小算计非但不让人讨厌,反而有那么一点可爱。 或许是因为她有什么都摆在明面上,不像别人那样费尽心机、玩弄诡计。 萧冷这些年见过多少形形色色的人,却从没见过像慕容安意这样的。说话能气死你,但是看她蹦跶又觉得理所当然。这次的临边之行,有了她,倒是比想象中有趣多了。 齐夙从怀中掏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慕容安意,慕容安意笑的大眼睛都小了一半,没想到齐夙这么有钱,随随便便就拿出二百两,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慕容安意眼冒红心,当然这红心显然是给齐夙怀中的银票的。她默默的上前拉住齐夙的衣袖,“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齐夙被慕容安意一脸渴望的表情讨好到了,大笑,“安意,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 萧冷一把拎起慕容安意的衣领,将她甩到一边,“拿了银子就去做饭吧,我饿了。” 慕容安意不满的嘟囔,“单身二十年了不起啊?本姑娘也一直单身呢,也没像你这么拽!” 众人无语:姑奶奶你还不拽,莫非想上天不成? 倒是席岭一脸崇拜的看着慕容安意,“慕容姑娘,你怎么知道主子单身一人?”席岭表示:不用掐指一算就知道别人单身的技能简直太腻害,他也想学。 萧冷一个眼刀飞过去,席岭缩了缩脖子。 慕容安意对这位勇于发问的小盆友神秘的笑了笑,“同学,难道你不知道‘单身二十年,练就麒麟臂’吗?” “麒麟臂是什么?”席岭不敢问,可是齐夙敢。 慕容安意嫌弃的看了一眼齐夙,“真是笨,单身男人的女朋友自然是五指姑娘与十妹妹啊!”说着伸出白嫩的小手。

026 扎到手就不好了 这下齐夙明白了,不过同样身为男人的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话。 倒是萧冷冷静如常,“我不用五指姑娘,也不用十妹妹,所以麒麟臂这个东西我没有。” 慕容安意难得的没有与萧冷争辩,点头同意萧冷的话,“嗯是” 就在齐夙惊讶,慕容安意竟然如此轻易的揭过此事时,慕容安意又接了一句,“你说的是,五指姑娘怎么能轻易使用呢?万一扎到手就不好了!” 扎到手……即便强大如萧冷,脸色也瞬间变的难看起来,凤眸迸射精芒。 席岭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结合初次相见慕容安意说的晕针,席岭很快便明白了。 明白之后恨不得钻进地缝里,主子如此丢脸的一幕让自己知道了,自己会不会被主子灭口? 而齐夙则是幸灾乐祸,他就知道安意绝对不会让他失望,一想到慕容安意竟然说萧冷是针,齐夙就控制不住的偷笑。 萧冷面如浓墨,鎏金凤眸闪烁点点寒星,不过他心坚如垒,须臾便转怒为笑,“扎不扎手,慕容姑娘还是要亲自试过才能下定论。” 慕容安意没想到萧冷竟然公然耍流氓,忙向后退,躲到齐夙后面,与萧冷玩起了老鹰捉小鸡。 然而萧老鹰只用了一招就将齐母鸡请走了,慕容安意看着越来越近的萧冷,退无可退。 萧冷没有伤人之心,所以不用内力,只用招数。然而没想到,慕容安意竟然轻松躲过萧冷的大掌。 慕容安意上学时,可是省级青少年格斗冠军,萧冷胜在武功高强,而慕容安意则是靠着近身格斗的刁钻。 萧冷右手成鹰爪向慕容安意颈部抓去,慕容安意低头从萧冷腋下钻过,出拳攻向萧冷的右侧肋骨。 然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花拳绣腿都显得苍白无力。虽然慕容安意不算是花拳绣腿,但遇上武功高强的萧冷还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萧冷一个右侧翻,来到慕容安意身后,揪住慕容安意颈部衣襟,将慕容安意向后一拉,慕容安意就变成一条斜线向后仰去。 慕容安意双手挥动,试图抓住什么,然而萧冷只用一只手拉着慕容安意的衣领,就使她挣脱不得。 还说不是麒麟臂,这臂力简直没谁了,此刻慕容安意多半的体重都是靠萧冷支撑。 “哎呀,我的腰要断了,我水蛇般的小蛮腰呀,你快扶我起来。”慕容安意知道斗不过萧冷,只好作罢。 萧冷不为所动,依旧帮慕容安意练习下腰,慕容安意见萧冷没反应,渐渐支撑不住,终于一屁股坐在地上。 萧冷见慕容安意倒在地上,松了修长玉润的手。然而,慕容安意迅速窜起,一个扫堂腿横向萧冷的下盘,萧冷轻松躲过,闪到几米之外。 众人这才知道慕容安意刚才的坚持不住是假的。 “慕容姑娘,你竟然耍诈!”席岭有些意不平。 “那又怎么样?你没听说过兵不厌诈吗?”慕容安意一点不觉理亏,一脸理所应当。 席岭被慕容安意堵的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发泄心中的不满。 慕容安意不理会席岭,走进厨房准备早饭。晚晴见自家小姐进去做饭,也跟进去帮忙。 “冷夙茶楼怎么样?有没有人怀疑到你?”萧冷有些不放心,昨日尹流觞的出现让萧冷有些意外。 “暂时还没有,我听说西荣太子尹流觞亲自来了?” “是,昨晚我们已经交过手了。” “真没想到尹流觞竟然亲自出马,看来你萧丞相的面子不是一般的大啊!话说,动起手来,你和尹流觞究竟谁更胜一筹?”齐夙好奇的事情永远跟人家不一样。 萧冷淡淡的瞟了齐夙一眼,长睫如羽,在雪肤上投出一道冷肃阴影,似不满他问出如此白痴的问题。 “若动起手来,死的只会是他,不过尹流觞也不是泛泛之辈,武功、心计,在西荣皇室中算是翘楚。” 尹流觞比之萧冷确实略有不及,不过萧冷想要杀死尹流觞也不是那么容易,很有可能会他死他伤。 这边两个男人在讨论着国家大事,厨房里,慕容安意忙前忙后准备早饭。 慕容安意煮了白米粥,又煮了六个鸡蛋,每人一个。 慕容安意让晚晴看着锅,自己找出咸菜切成条。 待白米粥和鸡蛋都煮好,慕容安意拿出腌制的肉洗了两遍,去掉多余的盐分,将肉切丝,与咸菜一起用菜油炒了。 香气飘出很远,院子里的几人闻到香气更觉得肚子饿。 齐夙好奇的走进厨房,“安意,你做什么呢?这么香,把我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你先出去等吧,马上就好了,好了会叫你的。” 咸菜炒肉丝出锅了,慕容安意用盘子盛了满满一盘,晚晴将菜端出去,慕容安意又快速的做了素拍黄瓜。一大早吃这清粥小菜是最合适的。 慕容安意将桌子摆在院里,就着习习的微风,简单的早餐也显得美好起来。 齐夙夹了一口咸菜肉丝,咸菜的爽口、肉的香气混合在口腔,再配上咸菜清脆的口感,简直是好吃的不要不要的。 山珍海味齐夙吃过很多,却从来没有一种菜能让他感觉如此温暖,或许这就是家的味道。 吃惯了京城味道的几人,面对慕容安意简单的饭菜,却吃的津津有味。席岭和齐夙每人喝了三大碗粥,最后两人争相将盛粥的盆底刮了个干净。

027 捕鱼小能手 这几日,萧冷每天早出晚归,不知忙些什么,慕容安意对此从不过问。反正她是看在钱的份上,只要将萧冷当大爷一样好吃好喝的供着就行了。 对于慕容安意的识趣,萧冷比较满意,席岭也对慕容安意有了新看法。 慕容姑娘虽然嘴巴毒了点,脾气坏了点,性格怪了点,其余还是不错的。 若是慕容安意知道席岭的想法,一定会暴走:你妹,哪还有其余,也没剩啥了好不? 在席岭心中:慕容姑娘知情识趣,没有一般女人的做作,不问不该问的事,做饭好吃,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为人有趣。 席岭在白河村过的很舒心,可难为了留守京城的卫方。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启禀皇上,臣有本奏。” “说” “最近南方一带大水,庄稼收成比去年少了一半,百姓食不果腹,臣恳请皇上派人赈灾。” “此事,丞相怎么看?” 被点名的‘萧丞相’也就是卫方,冷着一张俊脸,一板一眼,“但凭皇上做主。” 上座的圣帝闻言打量‘萧冷’,今日的萧冷好像有些不一样,竟然任凭他做主,这让圣帝有些不敢相信。 被圣帝用这样的目光盯着,卫方后背几乎湿透,他原本以为扮主子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冷着一张脸万年不变就行了,没想到竟然被这老家伙怀疑了。 圣帝见‘萧冷’如同平常一样面无表情,暂且放下心中疑虑,吩咐下去。 “准了!张爱卿,你明日就启程,前往地方赈灾。” “臣遵旨” 卫方回到相府,瘫坐在太师椅上:这可真不是个好差事,还不如像席岭一样随着主子去临边镇。 “卫方,户部尚书张大人要见你。”老管家的声音从书房外传来。 卫方整理一下朝服走出门,“他见我干什么?” 老管家瞪了卫方一眼,“人家可不是想见你,是想见你这张脸。” 卫方了然,“行,丛叔,你将他领到正厅吧!” 老管家下去领人,卫方反复整理衣襟,确定没问题了才缓步走向相府正厅。 “下官见过萧丞相” 卫方越过张大人,坐到主位上,“你找本相有什么事?” 张大人双手前举,态度恭谨,“下官想请教丞相,到了灾区要不要第一时间开仓放粮?放多少粮食合适?” 卫方哪里知道该怎么说,于是板起脸,呵斥道:“如果什么都要本相操心,朝廷还养你们做什么!你自己看着办吧,若是办的不好,可不要怪本相不讲情面。” “是,是,下官告退。”张大人一头冷汗,离开了京城最大的官宅。 看着灰溜溜逃跑的张大人,卫方突然觉得:原来狐假虎威是件这么爽的事,主子积威也太重了,那张大人连抬头看这张脸都不敢。 —— “慕容姑娘,我们做这个奇怪的东西要做什么?”席岭跟慕容安意混熟了,常常跟在慕容安意后面看她捣鼓一些奇怪的东西。 “一会我们去捞鱼,晚上做鱼汤喝。”慕容凌云身子瘦小,需要多补补。 捕鱼的工具做好了,看着还算满意,毕竟这里工具有限,做个简易的便够用了。 慕容安意做的是现代普通市民用的小型渔网,一根长长的杆子,一头围成一个圆,圆形区域套上村民用的渔网,做成网兜状,用时握住木杆打捞便可。 “走了,同志们,我们去抓鱼。” 慕容安意一行人风风火火的来到白河村最南边的小河,古代的河水清澈无污染,所以鱼也多。 几人来到岸边,便可看到河底来回游动的鱼,慕容安意挽起裤脚下了水,冰凉的河水裹着她白嫩的小脚,消除了夏季的烦热。 萧冷也来到岸边,暖日照在他冷清的脸上,映出他的冰肌雪骨,琥珀流光,他乌黑羽睫划出精致剪影,一双弯月凤眸泼洒鎏金光辉,潋滟生光,瑰红的唇瓣晶光盈盈,或抿或张,吹动丝丝春风。 若单论容貌,他本该是个妖冶惑人的男子,可偏偏身上总是带着无尽冷寒,但这样的组合并不显得矛盾,温柔与冷冽杂糅,反而使他有种别样的魅力,动人心神。 萧冷没有下河,就站在岸边观望。倒是席岭见慕容安意一脸享受的样子,心里急的紧。 “想下就下去吧。”萧冷的话如同赦令,席岭脱下鞋袜准备下河。 慕容安意见席岭光着脚走过来,忙捂住鼻子,一脸嫌弃状,“哎呀,这股酸菜缸子味儿!” 席岭虽然听不懂慕容安意的话,却明白她的意思,尴尬的站在原地,手脚僵硬。他记得他没有脚臭的毛病啊! 席岭用力的嗅了嗅,没有味道啊。可是看见慕容安意那紧皱的眉头,席岭又怀疑:难道是自己鼻子有问题了? 慕容安意没想到席岭的反应这么可爱,忍不住大笑起来,席岭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哀怨的盯着慕容安意:慕容姑娘也太坏了,害他刚刚好尴尬。 萧冷见席岭一副不忿却又不敢吱声的样子,红唇的弧度柔和了一些。 他找了跟木棍,前头用匕首削尖,对准河中的鱼叉了下去,一条肥硕的大胖鱼被叉了上来。 “没想到你叉鱼挺厉害的!” 萧冷没有答话,慕容安意瘪了瘪嘴,拽什么啊,待姐捞一个给你看看。 慕容安意对准鱼多的地方,一网下去,网住两条大鱼。 晚晴赶紧将带来的水桶递过来,慕容安意将鱼放进去,又用网捞了起来。萧冷虽然叉的准,但一次只能一条,而慕容安意的网一次捞个两三条不成问题。 看着一水桶的鱼,慕容安意挥舞着渔网,骄傲起来,“姐今天才发现,原来姐是捕鱼小能手啊!” 众人无语。最后慕容安意没有把鱼都带走,只带走被萧冷叉伤的几条,剩下的放回河里,毕竟他们吃不了那么多。

028 起床气 “主子,您醒了?”院中的席岭第一时间发现了走出屋子的萧冷。 萧冷早起的习惯多年如一日,即便到了这宁静的小山村也不能改变。 “嗯”萧冷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若是慕容安意,定又看不惯他这副拽拽的样子,然而席岭已经习惯,爷一向如此,身上总萦绕着一种低调的嚣张。 与慕容安意在一起的这几天,席岭的词汇量突飞猛进,知道了许多以前不曾知道的词语。 也是认识慕容安意后,席岭才知道自己的词汇是多么匮乏。用席岭的话讲,慕容安意和萧冷算是棋逢对手,一个万年毒舌,一个精灵古怪,花招层出不穷。 萧冷不理会出神的席岭,一个人绕着院子打量起来。 院子很小,连他在京城的书房都比不上。不过院子很整洁,看的出主人是个勤劳的人,院中央是用红砖铺成的一条小路,路旁布满低矮的青草,晨起时,青草映着露珠,闪闪发光。 萧冷忍不住轻嗅,似乎嗅到一种阳光的味道,让人暖洋洋。此刻萧冷突然有些倦鸟的疲惫。这么多年沉浮宦海,谋算人心,想想是有些累的。 在京城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今脱离京城方觉疲倦。尤其是这里的宁静时刻荡涤着萧冷那颗高压的心。 席岭看着自家主子卓卓的身影,头一次读出了些许孤独的味道。不过萧冷即便静静站着,也让人不敢轻视。 似是感到席岭的注视,萧冷收起心中所想,恢复起平日那副嚣张狂霸拽的样子。 “席岭,你饿吗?”萧冷突然说了一句与此情此景格格不入的话,瞬间打破席岭所有诗情画意的想象。 席岭看了眼很认真的萧冷,微微点头。 “我也有些饿了,你去把慕容安意叫起来。” 额,席岭有些犹豫,“爷,这……”现在才寅时,是不是有点早了。 萧冷冷冷的瞥了席岭一眼,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嫌弃,“没用,连个女子都搞不定。” 席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您能搞定还是您去吧!反正他不去,他宁可挨饿。 萧冷走进房子,轻敲慕容安意的门,慕容安意睡的很熟,完全没有听到。 萧冷加大了力度,慕容安意被吵醒,嘟囔的翻了个身,接着睡。倒是晚晴,听到萧冷敲门,忙穿上外衣下地。 “冷公子,您有什么事吗?”晚晴打了个哈欠。 “慕容安意还没起吗?”这么大声音她竟然还睡的着。 晚晴摇摇头,萧冷透过门缝,看到慕容安意背对着他们,一条腿骑着被,整片后背露在外面。由于是夏天,慕容安意穿的里衣较透,萧冷眼尖的看到她后背隐隐现出两根红绳。 萧冷转过脸,耳垂微红,“也没什么事,就是我饿了,叫你家小姐起来给我做饭吧。” 晚晴闻言笑开,“小姐这个时候一般不会起的,冷公子稍等,我现在给你做。” 萧冷仍然站在原地不动,“不麻烦晚晴姑娘,还是叫慕容姑娘起来吧,席岭比较喜欢她做的饭。” 院中的席岭暗暗撇了撇嘴,您自己喜欢还不承认,拿我做由头。 晚晴听到萧冷这么说,迷糊的点点头,“那您等等。” “小姐,小姐” 慕容安意打开那只恼人的手,“别吵,我再睡会儿。” 晚晴无奈的看了看屋外的萧冷,继续叫慕容安意,“小姐,冷公子饿了,你起来给他做点饭吧。” 慕容安意躲不过晚晴的魔音绕耳,起床气腾的窜上来,起身冲到屋外,对萧冷大声喊道:“你饿了就自己做,别站在这打扰我睡觉,走开。”说着狠狠的推了萧冷一把。 不料萧冷稳如山,她自己却因为刚醒而站不稳,随着惯性向前倒去。 萧冷手疾眼快的接住慕容安意,大掌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感受着怀中人的细腻嫩滑。 从没与女子近距离接触过的萧冷微微红了脸,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幕,更加身体僵直,显得不知所措。 倒是慕容安意先反应过来,推开萧冷,“你丫的抱够了没有?” 慕容安意的声音唤回了萧冷,“这些年,想对我投怀送抱的人很多,都不及慕容姑娘直接。” 慕容安意气红了脸,顶着鸡窝头,一手掐腰,活像泼妇骂街,“你丫的少在这吹牛,看你那张面瘫脸,姐就倒胃口。少在那得了便宜还卖乖。” 晚晴心虚的看了看慕容安意现在的尊容,她觉得冷公子比小姐好看多了。 萧冷紧盯慕容安意快要爆炸的脑袋,声音淡淡,“慕容姑娘现在的样子,任哪个男人都不会有心得便宜的。” 慕容安意知道自己睡觉什么样子,丝毫没有被人拆穿的羞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踩向萧冷的脚,萧冷一时不妨,被慕容安意得手,倒吸了一口冷气。 慕容安意转身回屋,嘭的关上门,将想要找回场子的萧冷阻隔在外。萧冷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无奈的回到院中。 席岭看了眼脸色铁青的萧冷,暗自庆幸,好在他聪明,不然如今一脸国仇家恨的就是他了。 最后慕容安意还是给萧冷做了饭,当然这都是看在那二百两银子的份上。 接下来的几天,萧冷与慕容安意还算和谐,除了偶尔的斗斗嘴,并没有发生大规模战争,让一旁观望的晚晴和席岭松了口气。

029 可不可以兜着走 “冷,你准备什么时候启程?” “后天一早就走,你把这边的事情料理好,也回京吧!” 今日一早收到卫方传来消息,说老皇帝有些怀疑他了,而且京城的局势也有些变化,请萧冷尽快回京。 “我还真舍不得这个地方啊!京城那些人一个比一个无聊,回去岂不是要被闷死?”齐夙一提起京城满腹牢骚。 “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早晚都要回去,难道你想一直远远看着你那些兄弟蝇营狗苟吗?” 齐夙叹息一口,“我没说不回去,只是不愿意回去而已,若非要回去,我倒想将安意也带到京城,最起码日子不会无聊。” 萧冷玉瞳微眯,深沉的看了齐夙一眼,“京城是个吃人的地方,一个山村丫头到了京城可活不下去。” 齐夙蔫了下来,随即又想起什么,恳求的看向萧冷,“明日我设宴为你送行,将安意也叫上吧,好歹你也在人家住了几日。” 萧冷音如水平线,没有一丝起伏,“随你” “晚晴,我去茶楼一趟,你与小云在家,等我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慕容安意不放心的交待。 晚晴将慕容安意推出房门,“我的好小姐,你快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就放心吧。” 慕容安意看着明显嫌她啰嗦的晚晴,耸了耸肩,“那行,我先走了。” —— “慕容姑娘,你可来了,公子让你去临仙楼找他。” “好,我知道了,多谢徐管事。” “姑娘,您一个人吗?想吃点什么,本店的酒酿丸子、松鼠桂鱼都不错,姑娘要不要来一份?” “不用,我找人,请问有没有两位公子来你们店?” “您是慕容姑娘吧?” 慕容安意点点头。 小二忙为慕容安意领路,“两位公子在二楼,姑娘请随我来。” “安意,你可算来了,怎么这么晚?”齐夙不满的抱怨。 慕容安意白了他一眼,“你坐驴车试试,能快的了吗?” 齐夙一听驴车,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长这么大可没坐过那玩意。 “呵呵,原来如此,明日冷要走了,冷跟我说他住在你家的这几日,承蒙你照顾了,所以今日请你一起为冷送行。” 萧冷凤眸夹冰,扫过齐夙:本相什么时候说这话了? 慕容安意不在乎的摆摆手,“不算什么,反正我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你们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你倒是不虚伪。”萧冷轻嘲出声,然而不久的将来他就为自己的这句话而感到好笑。 “多谢夸奖” “客官,您的菜齐了,请慢用。”小二将最后一个盘子端上来。 慕容安意看着满桌的美食,眼睛发光。桌上有小二说的松鼠桂鱼、酒酿丸子,还有佛手金卷、凤穿金衣、四喜小饺,还有不少慕容安意叫不上名字的菜肴。 “齐夙,一会儿我吃不了,可不可以兜着走?”慕容安意盯着桌上的菜,眼睛都要飞进去了。 慕容安意在现代也是个吃货,所以才会自己下厨,才有不错的手艺。 齐夙一头懵住,他第一次听见有人主动要求吃不了兜着走。然而看到慕容安意那直勾勾的小眼神,齐夙明白是他会错意。 “哈哈哈,安意,你真是太有意思了,我真想拜访一下你的父母,看看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生出你这么有趣的丫头。”齐夙觉得跟慕容安意在一起总有惊喜,有时你以为这已经是极限了,却不料这只是个开始。 “齐哥哥,你说啥子哟,我们的关系还没到见父母的那一步,好不咧!”那无辜的大眼睛、纯良的表情,配上这奇声怪调的话,逗的齐夙差点笑到桌子底下去。 “哎呦,不行了,我肚子疼,安意,我再跟你多待几年,恐怕就要成大雍第一个笑死的人了。” 慕容安意不置可否,扫了眼齐夙的脸,一本正经的道:“齐夙,你别笑了,眼角都有褶子了。” 齐夙的笑声戛然而止,有些紧张的摸了摸自己的俊脸,他竟然有褶子了,难道他真的老了? 慕容安意看他紧张的样子,连忙解释是逗他的。 齐夙不高兴了,“你做什么戏弄我,害我以为我真的老了。” 慕容安意甜美的笑开,笑容迷人,“怎会,齐叔叔风华正茂,我那么说不过是帮你止笑,免得你笑死了,别人说我蓄意谋杀。” “得,我说不过你,快吃饭吧,多吃点。”齐夙夹了一块鱼放到慕容安意碗中。 慕容安意感谢的笑笑,齐夙看起来不正经,其实却是个暖男,在一起吃过饭就记住了她爱吃什么,不停的给她夹菜。 一顿饭下来,慕容安意揉了揉圆滚滚的肚皮,几乎要走不动路。 再看看桌上,有好几个菜每人只夹了一小口,毕竟他们才三个人,这么多菜怎么也吃不完。 “齐夙,你真浪费,我们就三个人,哪吃的了这么多!” “慕容姑娘不是要兜着走吗?这样就不浪费了。”萧冷难得的说起玩笑,不过即便是玩笑,萧冷也是寒着一张脸说。 最后萧冷叫了小二,将没怎么吃的菜装好,让慕容安意带回家,满足了慕容安意吃不了兜着走的愿望。 话说萧冷作为大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虽然权势滔天,却很有节俭意识,一点不觉得吃不完打包有什么不对。

030 小姐威武霸气 萧冷走的时候,慕容安意没有相送,毕竟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还没有那个交情。 萧冷不同于齐夙,齐夙对慕容安意是真心当作朋友,会为她考虑,容忍她的一些小伎俩。 而萧冷说的好听是高冷,说的难听是目中无人,狂妄自大。所以慕容安意跟萧冷的关系很微妙,算不上朋友,可又有种同类的感觉,两个人一样毒舌。 这天,慕容安意正在自家院内乘凉,王虎从外面火急火燎的跑进院子。 “安意妹妹,你快去看看吧,晚晴妹子和魏大家的吵起来了。” 慕容安意腾的从椅子上窜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朝村东头走去。 慕容安意到的时候,只见晚晴双手叉腰,伸着脖子骂魏大媳妇,“这么大人欺负个小孩子,真不嫌臊,今天有我在,决不会让你欺负少爷。” 慕容安意见晚晴如此泼辣,好笑的看着晚晴,这丫头跟她在一起久了,性子终于也厉害了起来。 魏大媳妇也不甘示弱,朝晚晴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呸,不过是个哑巴,你们还当宝了,还少爷,真让我替你们臊的慌。” “晚晴,怎么回事?”慕容安意拨开人群,走向晚晴,农村就是这样,有点什么事大家都要来看,搞的别人跟耍猴戏的一样。 晚晴见自家小姐来了,底气更足了,向慕容安意告状。 通过晚晴的描述,慕容安意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今天村里来了个摆小摊的,摊上有手捏的面人等简易的小玩具。 晚晴见慕容凌云喜欢,就买了一个给他。这玩具虽小巧,却不便宜,一个面人要十文钱。 十文钱对于现在的慕容安意和晚晴根本算不上什么,难得慕容凌云有想要的东西,如果慕容安意在场,也会给他买。 偏巧魏宝子也看上了色彩鲜艳、活灵活现的小面人,缠着魏大媳妇给买,但是一个小面人要十文钱,能买两个大肉包子了,魏大媳妇有些不舍得。 而正巧慕容凌云拿着小面人往回走,两人迎面碰上,魏宝子不由分说的想要慕容凌云手里的那个。 慕容凌云也不敢说什么,只是死死攥着不撒手,魏宝子见慕容凌云不肯给自己,就大哭起来,魏大媳妇听到从屋里出来,不由分说的给了慕容凌云一巴掌。 听到慕容凌云挨打了,慕容安意清澈的大眼睛蕴满怒气,上前给了魏大媳妇一耳光,魏大媳妇没想到慕容安意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一时懵了。 等反应过来,不要命的冲向慕容安意,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慕容安意轻松躲过,对着魏大媳妇肥圆的屁股就是一脚,魏大媳妇被踹了个狗吃屎。 魏大媳妇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在地上撒起泼来。 “乡亲们快看看啊,大白天的打人了,这世道没有王法了……” 慕容安意冷眼看着魏大媳妇哭天抢地,随后又将慕容凌云拉到身边,检查起他的伤势。 魏大媳妇常年做活,加上身材魁梧,手劲自是不小。慕容凌云半边脸被打的肿了起来,一个硕大的五指印清晰可见。 慕容安意怒气不退反涨,“晚晴,平日我是怎么教你的?谁敢欺负到咱们头上,你就给我狠狠的教训她,实在打不过还有我呢,怕什么!” 晚晴羞愧的低下头:她真没用,少爷被打自己都不能替他讨回公道。 慕容安意见晚晴沮丧的样子,语气柔了下来,“好了,晴晴,我知道你性子柔,我也不是要怪你,只是不想我的亲人总被人欺负,不仅是小云,还有你。” “小姐……”晚晴眼眶红红的看着慕容安意。 “行了,晚晴小兔子,你再这样我可要哭了,看好小云,这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魏大媳妇还在那嚎,魏大也被人从地里叫了回来,一走进村头就听见自家媳妇杀猪一样的嚎叫,连忙走上前。 魏大看着自家媳妇脸也红了,头发也散了,忙问道:“花,你这是怎么了?” 不问还好,一问魏大媳妇嚎的更大声,“你还好意思问,这日子没法过了,你生的那个小贱种竟然带着那对小贱人欺上门来了。” 慕容安意上前一步,魏大媳妇不可抑制的向后缩了缩,她是真的有点怕,没想到慕容安意看起来娇弱,力气却大的很。 魏大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却也不说慕容安意的不是,只对慕容凌云道:“她再怎么样也是你娘,你怎么能带着外人来打她。” 听到魏大的指责,慕容凌云垂下了头。慕容安意从没见过这样的父亲,盯着魏大冷笑连连。魏大的眼光不自然的移了移,慕容安意也不管他的想法,冷声说道: “你这话说的真是可笑,外人?恐怕现在你才是外人吧!你要弄清楚,他现在不姓魏,姓慕容。再说,你是眼睛瞎了吗?小云脸上那么大个巴掌印你看不见吗?我打你媳妇都是轻的,小云现在是我慕容家的孩子,跟你们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以后谁再敢动我弟弟,我就要他好看。” 众人没想到慕容安意竟然对慕容凌云如此爱护,慕容凌云震惊的抬起了小脸,直直的看着慕容安意,晚晴也崇拜的看着慕容安意,小姐真是威武霸气。

031 安意的小棉袄 魏大被慕容安意数落,脸面有些挂不住,低声问自家媳妇,魏大媳妇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也不知魏大媳妇怎么跟魏大说的,魏大突然又来了底气,“慕容姑娘,你弟弟欺负我家宝儿,我媳妇才打他。” 慕容安意以前还觉得魏大只是太懦弱,怕媳妇,如今一看,也是个渣爹,小云幸亏没跟着他,不然绝没好日子过。 既然如此,慕容安意也不会看在,他是慕容凌云生父的面子上,给他留脸。 “这我就不懂了,你儿子看上我弟弟的东西,我弟弟不肯割爱就是欺负你儿子了。那如果我看上你家的东西,你不给,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欺负我呢?” 周围人听了也都指指点点,王虎也出声相帮慕容安意,“魏大哥,你这样说可是过分了,天下哪有这个道理,这不是强抢吗?” 魏大被慕容安意和王虎说的脸青一阵红一阵,却仍不死心道:“慕容姑娘,你那么有钱,一个小面人算的了什么,阿明让着点自家弟弟有什么不可以。” 慕容安意头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人,一时气的说不出话。 站在一旁的慕容凌云见状挣开晚晴的手,走到慕容安意身边,伸出小手握住慕容安意的手。掌心滑腻的触感让慕容安意心情好了许多。 慕容凌云直直的看着魏大,声音虽稚嫩,却掷地有声,“爹,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当初你把我卖给长姐,如今长姐才是我的家人,长姐虽然有钱,却都是长姐辛辛苦苦赚的,这个面人我让给宝子,请你不要为难长姐。” 慕容凌云的一番话让众人唏嘘不已,魏大也愣在原地,三年了,白河村人第一次听慕容凌云说这么多话。慕容安意握紧了慕容凌云的小手:这小子,自己没白疼他。 “魏大,你听到了,今天为了小云,我不跟你计较,但我要告诉你一句话。我有多少钱跟你们魏家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我家财万贯,也没有必要在你们身上光一文钱。今天这个面人给你们了,以后,你们想拿我慕容家一根草都不行。” 慕容凌云将面人递了出去,魏大本不想要,他还有点羞耻心,知道臊。可是魏宝子却一把抢过面人,还狠狠推了慕容凌云一把。 围观的村民见状纷纷感叹,慕容凌云是个好孩子,这魏宝子可是让魏大两口子教坏了。 看着大家可惜的目光,魏大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抢过魏宝子手里的面人,魏宝子大哭起来,魏大媳妇上前抢过面人还给魏宝子,魏宝子才破涕为笑,神气的看着慕容凌云。 慕容凌云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轻轻拽了下慕容安意的手,“长姐,我们回家吧,我想喝鱼汤。” 慕容安意知道慕容凌云不愿待在这个地方,便叫上晚晴一起回家。 魏大怔怔的看着两高一低的身影,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的很长,三个影子拉着手一起朝前走,最小的慕容凌云在中间,一左一右牵着慕容安意和晚晴。 魏大突然有些难受,若是他没有将阿明卖了,他们会不会也像这样?待回头看到自家媳妇和儿子,又摇了摇头。 远处,慕容凌云偷偷的仰起头,瞄向左手边的长姐,瞄一眼移开,过一会儿再瞄一眼。 慕容安意早就发现慕容凌云偷瞄自己,故意默不作声任他瞄,慕容凌云毕竟是小孩子,哪有慕容安意老奸巨猾,终于忍不住开口。 “长姐,你生气了吗?” 慕容安意转过头,低头抚摸慕容凌云软软的头发,“不,长姐不生气,长姐希望你以后能够强硬起来,你要记住,你是个男人,要挺直脊背做人。” 慕容凌云认真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听长姐的。”从来没有人如此教导他,只有长姐!慕容凌云此刻终于放下魏家,将慕容安意当作他最重要的亲人。 慕容安意捧着慕容凌云水嫩的脸颊,狠狠的嘬了一口,发出吧唧的声音。 慕容凌云红着脸,呆呆的看慕容安意,“长姐…” 慕容安意大笑,“这是长姐对贴心小棉袄的奖励,怎么样?是不是很高兴?” 慕容凌云害羞的不说话,过了半分钟左右,才慢半拍的点点头。 回到家中,慕容安意拿起渔网,带着慕容凌云去捕鱼。 “小云,你要不要试试?像这样,使劲甩到底,然后快速捞起来。” 慕容凌云好奇的拿起渔网捞鱼,前几次因为技术不熟捞不到,慕容凌云也不灰心,继续学习,终于捞上来一条大鱼。 慕容安意连连拍手叫好,鼓励慕容凌云,毕竟男孩子还是要多培养动手能力。 有了慕容安意的肯定,慕容凌云自信了许多,不过慕容凌云很懂事,见天色不早了,便将网还给慕容安意,自己站到一旁看着。 慕容安意摸了摸慕容凌云的脸颊,柔声道:“你自己去玩吧,不用一直跟着我,别走远了就行。” 慕容凌云到底是小孩子,这瞧瞧那看看,显然很开心。 慕容安意专心捕鱼,快捕完的时候,慕容凌云回到河岸,一个劲的打喷嚏。 “小云,你不舒服吗?是不是着凉了?”慕容安意很紧张慕容凌云,这孩子本来底子就弱。 “没有,是那边的草,有种特殊的味道,呛鼻子。”

032 发现薄荷叶 慕容安意跟着慕容凌云,朝河岸南边的草丛里走去,穿过草丛,一大片薄荷映入眼帘,薄荷清凉的气息迎面扑来。 “长姐,就是这种叶子熏的我打喷嚏。”慕容凌云嘟着嘴,满满的嫌弃。 慕容安意却不像慕容凌云那样,薄荷的用处很多,消暑解热,消炎除肿,是个很好的东西。 这大片的薄荷在慕容安意眼里,等同于大把的银子。慕容安意将薄荷的用处与慕容凌云说了,并称赞慕容凌云发现了薄荷一事。 慕容凌云很自豪,自己也可以帮助长姐了。慕容安意不像其他人一样,觉得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事都不告诉孩子。 可能是来自现代的原因,慕容安意对慕容凌云的教育还是比较不同,不会过分娇惯,但也不会放任自流。 慕容安意觉得小孩子也是家里的一部分,应该让他适当参与家庭生活,这样才能让他更好的明白,家的意义。 “晚晴姐姐,我回来了。”慕容凌云人未至声先到,慕容安意看着明显比以前开朗的慕容凌云,无声笑了笑。 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一家人在一起,简单,温馨。 晚晴听到声音,快步从屋子里出来,接过慕容安意手中的木桶,拎进厨房,找了个大盆,捞了一条鱼,准备处理。 然而……哐,咔嚓。 “啊,不要跑,你再跑我要杀你了。”晚晴在厨房尖叫着。 慕容安意和慕容凌云在院子里不厚道的笑了,晚晴每次杀鱼都要搞的鸡飞狗跳,不过正因为如此,晚晴为了克服这种恐惧,每次都要亲自动手。 院子中,慕容安意和慕容凌云怎一个惬意了得,而厨房里,晚晴的声音是一波高过一波。 “你别跑,我真的会拿刀砍你的。” 慕容安意满头黑线:说的好像它不跑你就不会杀它似的,没想到晴晴连鱼都骗。 最后,慕容安意实在受不了晚晴的魔音灌耳,亲自动手解决了那条鱼。 晚晴看着慕容安意只用了两下就将鱼敲晕,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小姐,这种事我来就好。” 慕容安意好笑道:“算了吧,难道你要用声音把鱼震晕吗?” 晚晴害羞的红了脸,“小姐……” “好了,不用不好意思,每个人都会有害怕做的事,我去处理鱼,你帮我把米饭蒸了。” 晚晴将米洗净淘出,放进大锅中,加上水,坐在锅前看着米饭。 慕容安意手法利落的将鱼剖腹,取内脏,清洗干净。 米饭蒸好后,慕容安意将鱼煎至金黄,加汤,待汤滚了,加入胡萝卜等配菜,小火慢煮,直至鱼汤呈奶白色。 “小云,多吃点胡萝卜。”慕容安意夹了一块胡萝卜放进慕容凌云碗中。 慕容凌云虽然不是很喜欢胡萝卜,但还是按照慕容安意的吩咐尽量多吃。一顿饭下来,三个人都吃的很饱,躺在床上不想动。 “小云,我准备教你格斗术,你想学吗?”慕容安意询问慕容凌云的意见。 “想,等我学会就可以保护长姐和晚晴姐姐了。”慕容凌云稚嫩的嗓音透着坚定。 慕容安意简直爱死慕容凌云这个乖宝贝了,对着慕容凌云的脸颊来了个湿吻。 慕容凌云脸红红,面色有些迟疑,但还是开口说道:“长姐,我是男人,你以后能不能不要亲我?” 慕容安意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多大点小屁孩,还男人?不过慕容安意觉得孩子的意愿还是要照顾的。 “好,小云是男子汉,长姐以后不亲小云了。” 第二天一早,慕容安意早早将慕容凌云从被窝里揪出来,手把手的教他近身格斗。 “手抬高,马步扎的稳些,腿别抖。”虽然慕容安意平日对慕容凌云很疼爱,但真正教起格斗,慕容安意严肃的如同一个军官,时不时拿棍子敲打慕容凌云。 晚晴有些心疼,向慕容安意说情,“小姐,少爷还这么小。” 慕容安意不为所动,“练习这个对他身体也有好处,你难道希望他以后成为个弱不禁风的人吗?” 慕容凌云也很坚持,“晚晴姐姐,我能行,你不用担心。” 晚晴无奈的站到一旁,这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还是不要插手好了。 陪慕容凌云练完格斗,慕容安意想起薄荷的事,带着晚晴去了河边。慕容凌云因为对薄荷有些不适应,被留在家中看家。 两个人一路来到薄荷地,采了许多薄荷叶,满载而归。 “小姐,你采这么多薄荷叶做什么?” 慕容安意将薄荷的用处与晚晴说了,晚晴惊讶的看着手中小小的叶子,有些不可思议,原来这东西这么多用途。 ------题外话------ 谢谢一起在追文的亲们,还有送我花花的两个美妞,最近有点平淡,新一波的搞笑马上来袭,请亲们继续关注。

033 慕容安意是个无赖 慕容安意用采来的薄荷叶做了些香囊,慕容凌云一个,晚晴一个,她自己一个,还有齐夙和徐管事也有。 又到了去茶楼的日子,慕容安意早早起身,教完慕容凌云格斗,自己一个人去了镇上。 本来想带慕容凌云和晚晴一起,可是慕容凌云练习完格斗,赖在家里不想动弹,晚晴留下来照顾慕容凌云,慕容安意只好一个人孤单的走。 “姑娘今日来的倒早,正巧公子念叨着姑娘呢。”徐管事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芒,仿佛齐夙对慕容安意有什么别的想法。 慕容安意白了徐管事一眼,递过去一个深蓝色香囊,徐管事愣了一下,伸手接过,“姑娘这是给我的?” “是,这是我自己做的香囊,用的是薄荷,清凉提神。” 徐管事放在鼻尖嗅了嗅,果然醒脑。徐管事连连谢过,引着慕容安意向三楼走去。 门打开,齐夙出现在两人眼前。面若六月桃,明媚张扬,眉眼弯弯,缀满温柔笑意。 “安意,你可来了,我有好东西要给你看。”齐夙不由分说的将慕容安意拉倒后院。 “端出来”齐夙一声令下,一个大木盆出现在慕容安意眼前,里面有十几只大螃蟹,每只起码有一斤以上,倒真是好东西。 “怎么样,安意?听说这个是海里的蟹,比河里的蟹要鲜嫩的多。冷派人连夜运来的,就连这装蟹的海水也一并运了过来,说是这样才能保持蟹的鲜活。总算那家伙有点良心。” 慕容安意看了眼齐夙臭屁的模样,心中更加怀疑齐夙与萧冷是不是真的有一腿,不然齐夙干吗一脸小女人收到礼物的模样。 “这蟹是昨日到的,我想着你今日会来,专门留着等你一起吃的。”齐夙一脸我够意思吧?快夸我的样子。 慕容安意耸耸肩,态度不怎么诚恳的道:“如此,我可要多谢齐公子了。” 齐夙挑着桃花眸,嗔了慕容安意一眼,那幽怨的眼神让慕容安意头皮发麻。 齐夙显摆完,带着慕容安意到楼上稍坐,等着厨子将螃蟹烹制好了送来。慕容安意见状摇摇头,这可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等了许久,仍不见有菜送来,齐夙有些不高兴了,交待慕容安意稍坐,自己下去查看情况。 慕容安意哪里能自己坐着等,也跟了下去。 二人来到后厨,就看到众人一副跃跃欲试又不敢上前的模样。原来为防螃蟹中途逃跑,每个螃蟹之间都用绳联系了起来。现在要吃了,需要解开绳一个个清洗干净才可。 但这些野生的海洋螃蟹凶的很,谁敢动,它们就夹谁的手,而这些螃蟹经过一路颠簸竟然没有变弱,大钳子还是一样的有力。 齐夙听了伙计的解释,不满的斥道:“没用的家伙,连个蟹子都对付不了,还要本公子亲自动手。” 齐夙挽起袖子,将手伸进水中,然而还没等他碰到螃蟹的一角,就已经被螃蟹夹了。 齐夙吃痛的缩回手,看着被夹破皮的手指,玉面愤愤,这只能看不能吃,着实郁闷。 慕容安意全程看着,小家伙们很威风,挥舞着大钳,毫不留情的对准齐夙娇嫩的手指。 慕容安意看着气急败坏的齐夙,打趣道:“齐夙,你太粗鲁了,小家伙会生气的,让我来。” 齐夙虽然很不服气慕容安意说他粗鲁,但还是很好奇慕容安意能有什么好办法,众人也都盯着慕容安意瞧,看她要怎么制服这些厉害的螃蟹。 只见慕容安意走上前,也不伸手,就站在盆上方看着螃蟹,一本正经道:“兄弟,我知道我无缘无故要吃你们,你们肯定不服气。这样吧,我们石头剪刀布,如果你们赢了,我就不吃你们,如果你们输了,就要乖乖被我吃。” 众人大汗:这是什么跟什么? 齐夙也怔愣在原地,这跟他想象的画风完全不一样啊!不过齐夙一向是不耻下问,“安意,石头剪刀布是什么东西?” 慕容安意简单的跟齐夙解释了一下,齐夙点点头表示明白。 慕容安意继续看着螃蟹,“好,我们开始了,一二三……”慕容安意对着螃蟹伸出了小拳头。 “哦,真遗憾,你们输了,我们说好的,你们不准反抗哦!” 齐夙无语的看着小家伙们的万年剪刀手,深深佩服慕容安意的无赖。 众人也纷纷捂嘴偷笑,而螃蟹虽然不会说话,但它此刻的内心一定是崩溃的。 你个表脸的小婊子,有本事你出布啊! 然而,慕容安意才不管那些,径自拿筷子夹住了小家伙的两个大钳子,将绳割断拆下,然后将小家伙们扔到清水中,小家伙们一到清水里,立马蔫了下来。 慕容安意简单的将螃蟹洗了两遍,交给厨子下锅。 而京城中的萧冷,看着齐夙回复的感谢信,淡淡的扯了扯唇角:与螃蟹玩石头剪刀布?这倒像是慕容安意会做的事,够无赖! ------题外话------ 螃蟹:你这个表脸的小婊子,有本事我们换个游戏。 安意:好,你们说。 螃蟹:我们比横着走,谁能走的快、走的直就赢。 安意:……好吧,你们赢了。

034 符合你的气质 有了慕容安意的帮忙,厨子很快将螃蟹端上桌,慕容安意美美的吃了一顿,吃完齐夙的螃蟹,终于想起齐夙的那个香囊,从怀中掏出一个浅粉色的香囊扔给齐夙。 “送我的?这味道倒奇特,闻起来挺精神的。里面装了什么?” “是薄荷,它的味道清凉,能够解暑气,用来泡茶很不错的,你可以试试。” “好,你给我送些来,我看看客人的反应再决定。不过你这个香囊的颜色,好像更适合女子啊!” “不会啊,我这是根据你的气质专门做给你的。” 气质?齐夙来了兴趣,修长莹润的手指划过桃花面,“哦?我是什么气质?” 谁知慕容安意扑哧笑了出来,吐出一句让齐夙牙根痒痒的话。 “骚气侧漏” 齐夙不满的瞪了慕容安意一眼,“就知道你嘴里没好话,跟萧冷那厮一样。” 而被齐夙惦记的萧冷,大热天的连连打起喷嚏。 “爷,您是不是着凉了?”席岭一脸关心。 萧冷脸色阴沉,没有说话:齐夙不知又说他什么坏话了。 远在临边镇的齐夙万万没想到,堂堂萧丞相的副业竟然是神算! 京城朝堂之上 “皇上,臣的儿子被人打断了腿,还请皇上为臣做主啊!” 圣帝皱了眉头,“是谁这么大胆,敢打断杨公子的腿?”大理寺卿杨诚就那么一个儿子,娇惯的很,谁这么不开眼找这个晦气。 杨诚看向萧冷,后者一脸事不关己,目不斜视,不知想些什么。 其实萧冷只是在想晚饭吃点什么,自从吃过慕容安意的饭,萧冷的口味刁了起来,总觉得山珍海味吃起来也不那么可口,这可苦了相府的厨子。 “皇上,正是萧丞相打断犬子的腿,还请皇上为臣主持公道。” “丞相,大理寺卿说的是真的吗?” 被点名的萧冷依旧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吃鸡,算了,大热天的吃肉上火,吃鱼,也不好,刺太多了麻烦。 圣帝看着明显走神的萧冷,语气加重了一些,“萧爱卿?” 萧冷回过神,乌羽轻抬,“皇上,您说什么?” “朕问你,大理寺卿说你打断了他儿子的腿,可有此事?” 萧冷冷淡的‘嗯’了一声。 杨诚见状对着圣帝长叩首,“皇上,萧丞相自己承认了,您一定要为犬子做主啊!” 圣帝不耐的皱紧眉头,“丞相怎么说?” 萧冷薄唇微勾,声音冷魅,“臣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正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天下万民皆是皇上的子民,杨分当街侮辱良家女子,等同于侮辱皇上的子女,臣打断他腿是轻的,若不是看在杨大人为大雍尽忠的份上,臣一定取他狗命。” 众人同情的看着杨诚,你儿子被打断腿,你不请医问药来告什么御状?在大雍,谁不知道萧丞相一张嘴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惹急了萧丞相,说你儿子侮辱的是公主也是可能的。 “皇上,萧冷欺人太甚,请皇上为臣做主啊!臣就这么一个儿子,请皇上看在臣为大雍尽忠多年的份上,严惩萧冷。” 圣帝点点头,就在杨诚以为事情能成的时候,圣帝却突然说了一句让杨诚吐血的话。 “萧爱卿,下次再有这种事,交给别人去办就行了,何必自己亲自动手。” “臣没动手,是席岭,不过臣一大早就遇到这种喊打喊杀的事,着实吓坏了,臣恳请皇上准臣休息两天。” 众人大汗,拜托您老下次说瞎话的时候把眼睛闭上行不行,别睁着眼睛说,您敢说我们也不敢听啊。 哪年您不得打折几条腿,捏碎几只手,如今别人只一句话,您就吓坏了,让我们这些整天处在水深火热里的人怎么活啊? 然而,众人想归想,却奈何不了圣帝宠着萧冷。一听说萧冷吓到了,圣帝连忙表示,给萧冷放三天假,在家休息,并下令谁也不准去打扰丞相休息,否则决不轻饶。 一众大臣眼红嫉妒,却又无计可施,自从几年前萧冷出任丞相以来,就备受皇恩,连皇子都比不上萧冷。 毕竟很多皇子都是空有一个名头,并没有太大的实权,不像萧冷,大雍的任何事宜,基本都要过萧冷的手。所以萧冷在大雍那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就连妃嫔公主见了萧冷那也得客客气气,免得一个不高兴惹怒了萧冷,吃不了兜着走。 曾经有个不知死活的小贵人,仗着自己得宠不把萧冷放在眼里,结果被圣帝打入冷宫。从那之后,就更没有嫔妃敢惹萧冷。 下朝之后,百官纷纷散场,萧冷一个人缓缓朝宫门踱步,席岭驾着马车等在宫门外。萧冷刚要上马车,杨诚从后面追上来。 “萧冷,你等着,我决不与你善罢甘休。” 萧冷凤羽轻抬,声音狂傲凛冽,夹满上位者的气息,“这次只是给他个教训,你该庆幸本相打断的是他的腿,而不是他的两腿之间。若是杨大人想要杨家后继无人,大可试试,本相奉劝杨大人,没事好好在家教子,别让他再出来惹事,再有下次,本相也不能保证会不会让你们杨家绝后。” “你……好,好,我们走着瞧。”杨诚一甩袖子,气呼呼的走了。 席岭不屑的白了一眼,就这点手段,还想跟爷斗。不过爷可真狠,竟然要打断杨分的两腿之间,不知是不是受慕容姑娘启发?

035 臭男人 “小姐,我们真的要去野餐吗?”晚晴表示怀疑,小姐难道在山上还没住够?如今又要去山上吃饭。 慕容安意感受着晚晴明显的怨念,劝道:“野餐很好啊,在大自然中享受山水的乐趣,吃饭都变的诗情画意了呢!更何况,我们此次除了野餐还有别的事情。” 晚晴有些动摇,“什么事情啊?小姐。” “这是个秘密”消息还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慕容安意不打算现在告诉晚晴。 之前慕容安意听说,有人在白河村边缘靠近西荣的山上,发现了一种晶光闪闪的无色石头,石头很坚硬,在阳光下能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慕容安意怀疑那座山上有珍稀矿石,想要上山看看。顺便对慕容凌云进行爬山训练。 三人每人背着一个小包来到山脚下。这山比之前慕容安意和晚晴住的那座山大许多,树木茂盛,不过在山尖上有大片的光秃区。 慕容安意伸了伸手臂和腿,率先向上爬去。 过了半个时辰,三人终于到达半山腰,就在三人停下休息的时候,一阵嘈杂声响起,听声音,至少有四五个男人。 一棵大树下,尹流觞面容苍白的坐在地上,他丹凤眼眸微闭,乌黑的发微微散乱,衬的他本就如玉赛雪的肌肤愈发苍白。身边几人忙拿出各种疗伤药品替他治疗。 原来刚才尹流觞一不留神,被盘在树上的一条毒蛇咬到了手臂。现在他的属下正在为他救治,然而这些人打架还可以,真正遇到这种事情倒有些慌了。 听着他们吵半天也吵不出个所以然,尹流觞很是后悔,自己此行为防敌人偷袭,专带了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人。 “都别吵了”尹流觞大声斥道,急怒让毒血走的更快了,尹流觞的脸色也愈发透明。 几个人手忙脚乱的不知怎么办才好,要是太子死了,他们也不用活着回去了。 几人就差没把尹流觞包成木乃伊了,躲在一旁的慕容安意实在看不下去了,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既然她看到了,就不能见死不救。 “我说,你们要想他死的快些,就死劲折腾吧!” 众人看着树后面的慕容安意,有些恼火,“你是什么人,敢这么咒我们公子?” 慕容安意不置可否,“我不是咒他,我只是实话实说,看他的样子是被蛇咬了。你们将他包成粽子也没用。” “那你有什么办法?”几人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指望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也不推辞,上前推开众人,将尹流觞的袖子卷起来,露出细腻玉臂上蛇牙的印子,对着牙印亲了下去。 亲是尹流觞属下的看法,而对于慕容安意来讲,她不过是救人。 吸了几口,将毒血吸的差不多,慕容安意问他们要治疗毒蛇咬伤的药,其中一人拿出一个小瓷瓶,慕容安意给尹流觞服了一粒,自己服了一粒。她可不想做雷锋,救了人把自己搭进去。 尹流觞吃了药,终于有力气,待看向救他的人是个小姑娘,温柔的笑了笑。 然而尹流觞的属下就没有那么好的涵养了,非但不感谢慕容安意,还质问道:“这位姑娘,你怎么能对我们公子不敬,你知道我们公子是什么人吗?我们公子那可是金尊玉贵……” 慕容安意看着眼前这帮脑残,真想劈开他们的头,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屎。 “我不嫌你们公子臭,帮他吸毒,已经仁至义尽,既然你们公子这么尊贵,你们何必让人碰他,让他等死就好了。” 尹流觞听到慕容安意让他等死,眸子冷了下来。 然而属下的关注点却与尹流觞不同,“我们公子每日有下人伺候沐浴,怎么会臭?你休要胡说。” 慕容安意满脸嫌弃的白了对方一眼,“怎么不会,难道你没听说过臭男人吗?莫非你们公子不是男人?” “你……”几个大男人被慕容安意堵的哑口无言。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清浅的声音,低沉悦耳,“如此,倒是我唐突了姑娘,请姑娘见谅。”尹流觞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有意思的紧,一张嘴很是厉害,人也机智灵动。 慕容安意回头看向尹流觞苍白但温润的面孔,摆了摆手,“不是你的错,与你没关系,只是你的手下实在是……恕我直言,公子以后出门,最好带点长脑子的人,不然遇到危险时,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多谢姑娘相救,让姑娘见笑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日后觞也好报答。”尹流觞的言行做派端的是谦谦君子。 “我姓慕容,报答就不必了,公子体内的毒素并未清干净,还是赶紧下山就医吧。”慕容安意对尹流觞印象不错,出言提醒道。 “多谢姑娘关心,大恩不言谢,他日若有缘再见,觞定当报答姑娘救命之恩。”尹流觞伸出白若羊脂玉的手,几个属下上前搀扶着他下了山。 ------题外话------ 有在追文的妞们,出来冒个泡,让我知道你们一直在!

036 一颗就破产 待尹流觞走远,慕容安意才回到晚晴与慕容凌云的所在地,与二人继续向山上走去。 三人走走停停,终于在正午时分接近山顶。 “小姐,不行了,我走不动了,我们歇歇吧。”晚晴一屁股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起来。 慕容安意看了看同样满头大汗的慕容凌云,将后背的包放了下来,与两人一起坐在草丛上,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食物和水。 山间的空气确实不错,不时还有鸟啼唱的声音,三个人就着微风吃了午饭,休息一会儿,继续向山顶走。 山顶有许多山洞,有些是岩洞,有些像是动物巢穴。 山洞外面有一大块一大块晶光闪闪的石头,在阳光的映照下,发出彩色的光。 “小姐,这些石头好漂亮啊!”晚晴看着眼前发光的景象感叹。 慕容安意眼睛直直的盯着这些半埋在土中的金刚石,眼睛闪闪发亮,是钻石,她要发财了。 晚晴看着慕容安意两眼冒光的样子,知道这些石头远不止好看而已。小姐现在越来越慧眼识珠,这些年,她还从没见小姐对什么东西的目光如此热烈,眼前这些石头显然是宝贝。 不得不说,晚晴对慕容安意是绝对的信任和崇拜,觉得能让慕容安意看上的东西自然是好东西。 “晴晴,我们要发财了。”慕容安意还沉浸在发现钻石的喜悦中。 晚晴好奇的问:“小姐,这些石头是什么啊?竟然这么好看。” “这可不是石头,是钻石,是女人的最爱,在现代可是比黄金还要值钱的多。” “女人的最爱?比金子还要值钱?那得多贵重啊!”晚晴不敢相信,眼前这些会发光的石头竟然比金子还要值钱。 慕容安意得意的笑,“这你就不懂了吧,正所谓,钻石恒久远,一颗就破产。你说是有多值钱!” 晚晴张大了嘴巴,这也太夸张了吧,一颗石头就能让人散尽家财,莫非是妖物? 慕容安意知道晚晴不明白,也不与她解释,自己在心里盘算,这些钻石看起来有上千斤,还有地下看不到的。如此大的数量,她一个人肯定吃不下,不如与齐夙合作。 慕容安意想与齐夙合作,还有一个原因。虽然她不知道齐夙是什么人,但看他与萧冷的吃穿用度、举手投足,肯定不是普通人。 尤其是萧冷,一身上位者的冰冷,而且是从京城来的,搞不好是个大官,而齐夙有萧冷这样的朋友,身份自也不会低了。 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她一个人拥有这么贵重的东西,难免让人惦记,若是将齐夙拉下水,这件事就不用她操心了。 此时的慕容安意虽然猜到,萧冷和齐夙身份不凡,但却怎么也没想到是如此不凡。当然,这些都得等慕容安意回京后才能知晓,现在的她对于这一切还是浑然不知。 慕容安意想知道这里究竟有多少钻石,于是准备进山洞探索。晚晴看着乌黑的洞口,有些打怵,然而又不放心让慕容安意一人去冒险,于是克服心中的恐惧,要求一起去。 她们两人都进去,自然不能将慕容凌云一个人留在洞外,于是三人便一起进入山洞。 进入山洞前,慕容安意准备点两根火把,却怎么也点不着。之前没想过要进山洞,所以没带火折子,如今只好钻木取火。 慕容安意钻的手都快生烟了,还没有取出火,倒是晚晴,几下就钻出了火苗。 慕容安意不禁感叹,“果然,三人行必有我师。”杀鱼晚晴不如她,生火她不如晚晴。 晚晴骄傲的扬起小脸,她也能帮上小姐,这是她最高兴的事。 慕容安意举着火把,走在最前面,慕容凌云走中间,晚晴殿后。 山洞像是年头已久,走在里面让人感觉阴冷至极,地上还有一些骸骨,有些是动物的,有些好像是人的。 慕容凌云紧紧跟在慕容安意身后,小小的身子有些颤抖。晚晴也是第一次见到人的骨头,既想要尖叫,又怕吓到慕容凌云,只能死死咬住嘴唇。 第一个山洞没有发现什么,三人从原路退了出去,见到阳光,晚晴终于蹲在地上,将身体抱作一团。 不怪晚晴害怕,实在是这山洞阴森,就连慕容安意也觉得汗毛直竖。 接下来的几个山洞,慕容安意不让两人跟随,奈何两人铁了心,即便害怕也要跟进去,让慕容安意很感动。 许是有了一次经历,第二次进洞,两人好了许多,也不觉得洞里那么阴森恐怖了。 慕容安意边走边打量,功夫不负有心人,慕容安意虽没发现钻石,却发现了金属矿石,其中有金矿,还有一些硫矿,和大量的铁质矿。 虽然没有钻石,不过铁也是很值钱的。在这个冷兵器时代,铁的产量直接影响一个国家的军事力量。 慕容安意将几个山洞走遍,在三个山洞中发现了大量的铁矿,另外两个没什么价值。 慕容安意对于今日的收获很兴奋,那句话说的好,上天给你关上一扇门,必然会给你开一扇窗。 慕容安意心想:上天虽然关了她欧式楼房的大门,但却给她开了一个落地大窗,还算是对她不错。 “谢谢你给我开的落地窗!”慕容安意对着天空甩了一个飞吻,弄的慕容凌云和晚晴莫名其妙。 ------题外话------ 今天过节,早点发,看哪位宝宝幸运能第一个发现。另流萤要谢谢昨天和今天冒泡的小伙伴,让流萤知道大家一直在陪着流萤,这便是最好的节日礼物了。 本来想给大家奖励点过节币币的,奈何前两天换号,收不到验证码,不能绑定,真是万分抱歉。如此,流萤只能献上自己的祝福了,愿大家工作、学业顺利,阖家团圆,美妞们越来越漂亮。

037 齐夙回京 “齐夙,你在吗?”慕容安意急着与齐夙说钻石和金矿的事,直接奔三楼而上。 轻轻推开房门,里面整洁的没有一丝人气,好像没有人住过一样。 慕容安意下到一楼,在后院找到徐管事。 “徐管事,齐夙去哪了?我找他有事。” 徐管事放下手中的账簿,从袖子中拿出一封信交给慕容安意,“公子去京城了,听说是有急事,昨个连夜走的,这是公子给姑娘的信。” “安意,见字如晤。我今日去京城,不知何日能再见,本应亲自与你告别,奈何情势迫人。在临边镇只有你是我惦念的朋友,虽然我们相识尚浅,但我视你为好友,如今我走了,茶楼还请你帮忙照看,白河村太过偏远,我已与徐管事交待,你可带着凌云和晚晴住在茶楼。若有事找我,写信交给徐管事,我自会收到。夙留” 齐夙的字似他的人,处处展现一种行云流水的大气与潇洒。 慕容安意将信折好放进怀里,虽然与齐夙相识不久,但慕容安意还是心头酸涩。 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慕容安意笑着安慰自己。 “姑娘,公子说姑娘可以搬到茶楼来住,出行什么的都会方便许多。”徐管事想起齐夙的嘱咐,对慕容安意说道。 慕容安意轻轻摇头,“不必了,我又不是没有地方住,也不好拖家带口的麻烦你。” 徐管事见慕容安意心意坚决,只好作罢,“也好,那姑娘有什么事只管开口,公子交待我,若姑娘有什么事,一定要尽力帮忙。” “那我可得谢谢齐夙,徐管事,我想给齐夙写信,他说让我交给你,你自会找人送到。” “是,姑娘写好了给我就成,我定会替姑娘送到。” —— “殿下,您该用膳了。”风总管怕侍女请不动齐夙,亲自来了,自家主子自打从临边镇回来就一直精神恹恹,对什么都没兴趣的样子。 “我不想吃,风总管你去忙吧。”齐夙斜靠在美人榻上,微闭双眼,长卷的睫毛轻轻飘动,他的玉颜在灯光的映照下愈发润泽,脸上柔软的倦意拂过人心,令人心生不忍。 “这,您多少用点,您已经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我说不吃,去吧。”齐夙声音疲软,带着深深的颓靡厌倦,风总管只好叹息着退到一旁。 “本相把你叫回来,可不是为了看你要死要活的。”萧冷身姿翩然,突然降临在齐夙的府邸。 齐夙不为所动,轻卷的睫羽微微扇动,“随你怎么说!京城这无聊的地方,简直像个牢笼,我生*自由,最是厌烦那些尔虞我诈,你争我夺,好没意思。” 萧冷变魔术一样拿出一封信,在齐夙眼前闪过,“既然你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慕容安意的信就由本相替你收着吧。” 齐夙腾的从榻上起身,从萧冷手中夺过书信。 “齐夙,我是安意,在京城一切可好?十分感谢你的拳拳真心,茶楼我就不住了,我会帮你多照看,请放心。另有要事与你相商,我近日发现大量金矿和铁矿,思前想后,只能想到你一人,不知你可愿与我继续合作?若可以,还希望你能抽空回来一次,我们当面谈。最后,万望保重身体,努力加餐饭。安意字” 齐夙看完信,瞬间来了精神,“风总管,给本皇子准备晚膳,那个,给萧丞相也备一份。” 风总管下去准备,萧冷见齐夙已经打起精神,公式化的调侃道:“怎么,本相不辞辛苦给你送信,就只值一顿晚膳?” “怎会,我有个大买卖要告诉你,安意手中有许多金矿与铁矿,她想要与我合作,不过若是那位知道我有这么笔大买卖,只怕后患无穷。如果是你,恐怕无人敢惦记,所以这买卖我想让你与安意合作。” 萧冷凤眸轻挑,“她倒是聪明,懂得物尽其用。” 齐夙有些不高兴了,“安意这是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怎么到你这,什么人都是居心叵测!” 萧冷清淡的刮了齐夙一眼,“本相没说她居心叵测,不过在这件事上,她得利用你倒是真的。她一个小村姑,手握这么多金矿,无异于一个稚童怀抱黄金在大街上走,怎能不让人眼红。” 齐夙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他更愿意相信,慕容安意是看在他们交情的份上,想让他也分一杯羹。 “就算是这样,这买卖你要不要做?” “当然要做,金矿倒不值一提,倒是好的铁矿难寻。不过,还是先以你的名义回复她,毕竟那位慕容姑娘与本相积怨不浅。” 齐夙用过晚膳,将萧冷这位大神送走,自己一个人圈在房中给慕容安意回信,大抵就是交待她,如果有需要,他会派人过去协助她处理那些矿石。 ------题外话------ 此刻我已经在船上感受大海的波涛汹涌了,想念美妞们。

038 帮虫子练习游泳 齐夙走后,慕容安意时常去冷夙茶楼帮忙照看生意。慕容安意融入了许多现代元素在茶楼,茶楼的生意日趋红火,隐隐有盖过临边茶楼的迹象。 临边茶楼不服气,派人过来找过几回茬,都被慕容安意巧妙化解。慕容安意为人彪悍,说话又毒,临边茶楼的人见讨不了好,渐渐的不再来了。 而临边茶楼的东家不知怎么知道了慕容安意曾来过自家茶楼,当天将那个傲慢的伙计辞退。 “徐管事,冷夙茶楼无论装潢还是伙计的服务态度,都不比临边茶楼差,为何在临边镇一直屈居第二呢?”慕容安意对这个问题很好奇,从第一次进入茶楼开始就心存疑问,一直到如今才说了出来。 徐管事面露难色,似乎有些不好启齿,慕容安意也不急,扒着瓜子皮,静静等徐管事开口。 徐管事想了想:慕容姑娘不是外人,又得公子礼遇,想来说了也没什么关系。 “临边茶楼的说书先生,是花大价钱从别的镇请的,书说的确实不错。而且临边茶楼的人,时常到处说咱们茶楼的茶不够好,公子又一直不怎么在意……” 慕容安意从徐管事的话里总结了一条:总而言之,就是齐夙这个东家不怎么靠谱,对茶楼的经营不够上心。 “姑娘,不好了,前头有个客人说在咱们的茶里发现了虫子,这会儿正不依不饶的要见咱们东家。”伙计气喘吁吁的跑到后堂,经过之前的几次事情,众人对慕容安意很是佩服,有什么事也第一时间想到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放下手中的瓜子,跟着伙计去了前厅。 “就是那一桌”伙计指着紧靠窗的一桌人对慕容安意说道。 慕容安意上前,窗前的人回过头,两人眼中同时闪过惊讶:是他(是她)! “找茬的是公子?”慕容安意率先开口,直接将事情定为尹流觞没事找事。 尹流觞没有回答慕容安意的问题,反问道:“姑娘是茶楼的东家?” 这时总来茶楼听书的汉子见慕容安意出来,忙打招呼,“安姑娘今日也在,真是好巧,不知安姑娘今日可说书?” 慕容安意笑笑,“今日还没到日子呢,我就是过来看看。” 那汉子点点头,找了个地方坐下。 “姑娘是这的说书先生?我要见的是茶楼的东家。”尹流觞得到消息,冷夙茶楼的东家与萧冷私交甚笃,萧冷此次来临边镇,一直住在这里。 慕容安意淡淡瞥向尹流觞,“公子有什么事与我说就是了,茶楼的东家不在,我是茶楼管事的。” “哦,既然这样,那算了,不麻烦姑娘了。”尹流觞的目标是齐夙,齐夙不在他纠缠下去也没有意思。 然而请神容易送神难,慕容安意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我听伙计说,公子说茶里有虫子,这事可不能就这样算了,我不能让大家认为我们的茶有问题,这样于茶楼的生意有损。所以还请公子将有虫子的茶给我看看。” 尹流觞知道,现在这事不是他说算了就能算了,于是将茶杯推到慕容安意面前。 茶楼中的其他人也听说茶里有虫子,如今见尹流觞将茶杯推过来,纷纷驻足观望。 一条青绿色的蠕虫飘在杯中,四处游动。 慕容安意放下茶杯,意味不明的看着尹流觞,她以为他是个谦谦君子,没想到竟是看走了眼。 尹流觞被慕容安意看的有些尴尬,抬起茶杯挡住慕容安意的视线。 “公子还是放下茶杯吧,万一里面有虫子,给公子喝死了,我们可担不起责任。” 尹流觞脸色略沉,放下茶杯,没有言语,倒是他的属下不干了。 “姑娘,你们的茶里确实有虫子,你也看到了。怎么敢咒我们公子呢?” “是啊,没想到冷夙茶楼这么大的茶楼,竟然检查的这么不仔细。” “可不是,你看那虫子还游着呢!” 面对众人的附和,慕容安意不见紧张,交待伙计拿了个新茶杯,又拿了些尹流觞喝的那种茶叶。 “水烧好了没有,拿过来。” “姑娘,还差点,已经热了。” “先拿过来。” 众人不明白慕容安意要做什么,只见她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带虫的茶杯。 “这位公子说我们的茶里有虫,一会儿我自会向大家证明,请大家稍安勿躁。” 伙计将水壶拎过来,慕容安意伸手将茶中的虫子捞了上来,虫子在慕容安意手上蠕动,大家看着那软软的虫体,都觉得很恶心。 慕容安意取出新的茶叶,将虫子放到上面,然后撒进杯中,提起水壶,倒入滚烫的水。 虫子同样向上飘,不过由于水温太高,虫子耐不住,已经死亡,尸体悬在水中。 “大家看见了,这壶水还没有烧开,虫子就已经受不住死了,我们平日冲茶的水,温度比这更高,若虫子是在倒水前就在的,怎么可能还活着。这位公子大概是想帮虫子练习游泳,只可惜选错了地方。” 大家听到慕容安意的嘲讽,大笑出声,尹流觞脸色黑沉的看着一个属下,属下低下头:他真的没想到这个。 尹流觞起身想走,慕容安意伸手拦下他,心中愈发鄙夷。 “公子对茶楼的声誉造成很大影响,如今连句解释都没有就想走,未免太便宜了些。公子的行为可是蓄意陷害,若不给个说法,我就报官。” 尹流觞虽然不怕这个,但碍着他的身份特殊,官府那种地方去不得。 “那你想怎么样?” “这个嘛,公子诬陷茶楼,自然要对茶楼进行名誉损害赔偿,再者,公子今日之举,不仅打扰了我的休息,还使我遭受了惊吓,公子于情于礼都该给点精神损失费。也不多,就一千两。” “你不要太过分。”尹流觞的属下听不下去了。 尹流觞举起手,示意属下闭嘴,“我若说不给呢?” 慕容安意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不给也行,那我就只好送公子去见官了。”慕容安意看的出尹流觞不想去官府。 尹流觞脸色阴沉,“你可知威胁我的后果?” 慕容安意捂住胸口,一脸惊吓状,“两千两。另外,我这不是威胁,是敲诈。你的命还不值两千两银子吗?” 尹流觞不再言语,示意属下拿出两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慕容安意,“两千两,从今以后,互不相欠。” 慕容安意喜笑颜开的接过银票,“那是自然,欢迎公子下次再来,公子下次想训练什么,提起知会我,看在这两千两的份上,什么品种的虫子我都替公子搞来。” 尹流觞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头也不回的走出茶楼。 “徐管事,这两千两入账,算是茶楼的损失费。” 徐管事推辞,这钱是慕容安意得来的,与茶楼不相干。 “收着吧,当我放在这的也行,我用不了这么多钱。” 徐管事只好收下,记入账簿。

039 来自京城的算计 “冷,我跟你说,那个什么流水太子去茶楼找事,被安意坑了两千两,真是大快人心。”齐夙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二百两花的太值,最起码还买到了慕容安意照顾萧冷,而那个流水太子花了两千两,就只喝到一杯有虫子的茶,真是冤枉。 “真的?慕容姑娘做的太好了。”席岭也是一脸崇拜,让那个西荣太子不依不饶,遇到姑娘算他倒霉。 萧冷一向清冷的面容也柔和了不少,慕容安意这次确实干的漂亮。 康安伯府 “伯夫人,这杨公子长相俊朗,又是杨大人独子,贵府小姐嫁过去自然是公婆疼爱。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亲事。杨大人是看重贵府小姐容德兼备,才想与康安伯和夫人结这个亲家。” “嬷嬷说的本夫人知道,不过这等大事,本夫人还是要与老爷商量一下,才能答复嬷嬷。”慕容媚儿笑容娇媚,饶是何嬷嬷这么大年纪也被晃的眼花,心中暗叹:怪不得康安伯夫人能得康安伯专房之宠。 “是,这是应当的,那小人就先告退了,还请伯爷和夫人尽快答复小人,小人也好给杨大人回话。” 慕容媚儿笑着应了,待小丫鬟将何嬷嬷送出去,慕容媚儿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月亮高挂当空,康安伯府内一片春色盎然。 康安伯李长昭奋力一冲,与慕容媚儿一起攀到高峰,两人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喘息。 “十几年过去了,夫人还是那么娇艳动人。”李长昭抚摸着慕容媚儿光滑的肌肤,心猿意马。虽然慕容媚儿年过三十,但由于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 慕容媚儿面对李长昭的夸奖,没有像往常一样娇羞的倚进李长昭的怀里,而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夫人因何叹息?”李长昭搂住慕容媚儿的肩膀,往身边带了带。 慕容媚儿声如黄莺,娇啼婉转,“老爷,今天官媒何嬷嬷来府上了,说是替杨府向咱们骄儿提亲,我正想跟老爷商量。” “杨府?可是大理寺卿杨诚府上?” “正是,就是大理寺卿杨诚,老爷也知道,杨分是个什么德行。前段日子才因调戏民女被萧丞相打断了腿,听说还因此落下了病根,咱们女儿怎么能嫁给那样的人!” 李长昭沉吟了须臾,“这事的确难办,大理寺卿虽然官位不高,但经常得见天颜。加上杨诚的岳父江老将军威望甚高,我们不好直接拒绝,免得得罪了杨诚。” “那怎么办?我也不想得罪杨家,可我绝不会让女儿嫁给杨分那样的人,老爷,你快想想办法。” 李长昭也很头痛,这事一时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老爷,要不让碧叶嫁给杨分,碧叶也已经到了该许人家的年纪了。”慕容媚儿舍不得自己的女儿,想拿庶女顶替。 李长昭摇摇头,“不行,杨诚绝对不会让唯一的儿子娶个庶女为妻,可惜我只有骄儿这一个嫡女,真是难办。” 慕容媚儿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个人,“老爷,谁说我们只有一个嫡女,我们府上还有一个,老爷忘了?” “还有一个?”李长昭真的想不起自己还有女儿。 慕容媚儿见状笑了,保养得当的脸因为这一笑愈发娇艳,看的李长昭心头火气,对着慕容媚儿上下其手。 慕容媚儿笑着承了,嘴上却不闲着,“老爷难道忘了姐姐的女儿?” 李长昭停下动作,皱着眉头,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九年未见的女儿。 “你是说慕容安意?本伯怎么把她忘了!就她吧,如此我们既可以不得罪杨诚,又可与杨诚结成儿女亲家,还可保全骄儿,当真是一箭三雕,还是夫人聪明。” “哪里,多亏老爷睿智,我哪想的到这些。”慕容媚儿轻轻磨蹭着李长昭的小腹。 “小妖精”李长昭一个翻身将慕容媚儿压在身下,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运动,声音之大,让守夜丫鬟羞红了脸。 而此时的杨府,则是另一派景象。 “分儿,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伤,爹已经让人去康安伯府给你说媒,相信不久就会有好消息。” 杨分没什么精神的抬起眼皮,一张脸因为纵欲过度而显得有些灰败。 “爹,康安伯会同意吗?” “会的,李长昭不过是靠裙带关系才谋了个伯爷的爵位,又不是世袭,他不敢得罪为父。若是能娶李家小姐为妻,你以后可要好自收敛,不可再出去惹是生非。” “是,儿子知道了,那李家小姐好看吗?” 杨诚替杨分掖了掖被角,“自然好看,慕容媚儿一个庶女,能稳坐夫人之位这么多年,还一直深受李长昭宠爱,就是凭着一张花容月貌,她的女儿自然差不了。” “谢谢爹”杨分一听说对方是个美人,有些心动。 第二天,慕容媚儿将何嬷嬷请到府中,先是借口李天骄今年不宜婚配,又夸了慕容安意许多好话,何嬷嬷不明所以,被慕容媚儿说动,赶去杨府赴命。 杨诚听到李长昭不同意将嫡女嫁给杨分,当场便翻脸,“怎么,他李长昭看不起我杨家,不愿将女儿嫁过来吗?” 何嬷嬷连忙解释,“大人息怒,康安伯夫人说大小姐今年不宜婚配,不过夫人愿意将大夫人留下的三小姐嫁给公子。三小姐是大夫人之女,那可是真正的嫡女,论身份比大小姐还要高上些,这三小姐是个妙人儿,只不过大夫人去世后,一直替母守孝,所以大家不曾见过。要说这三小姐是个孝顺的,绝不会辱没了公子。” 杨诚听何嬷嬷如此说,怒气消了大半,心中暗暗衡量,若说起来,慕容婉儿之女的确算是真正嫡出的小姐,又如此孝顺,想来是个懂事的,也好多劝导分儿。 “那好,你回去对康安伯说,明日我亲自上门提亲,还请他在府等候。” “是,恭喜大人,小人一会儿就去说。” 没人问过慕容安意的意见,两家自作主张的将事情定了下来。 ------题外话------ 今早收到通知,文文于明日19号进行第一轮pk,这次pk关系着文文的发展,请亲们多多支持,让文文能够走的更远。本文未来的发展全都仰仗各位美妞了,在此先谢过了。么么哒!

040 不是坑是明抢 “席岭,你去找季智,让他选几个会采矿的人一起去趟临边镇,将慕容安意说的金、铁矿运回京城。你跟着他们一起,不要暴露了行踪。”萧冷怕派别人去不能取信慕容安意,因此派了席岭。 “冷,我也想去。”齐夙恳求的看着萧冷。 “可以” 齐夙喜出望外。 “但是本相不会在皇上面前替你说项。” 齐夙立马蔫了下来:不去就不去嘛! 席岭领了命令下去准备,一行十几人浩浩荡荡的开往临边镇。 与此同时,康安伯府 “康安伯可否叫三小姐出来一见?”杨诚还是想看看慕容安意,求个放心。 李长昭愣了一下,笑着打哈哈,“按理应该叫杨大人见见,只是意儿这孩子孝顺,如今在庄上替母守孝,请杨大人见谅。十日后正好是内子的忌日,过了忌日本伯就将意儿叫回来,让杨大人见见。” 杨诚笑着点头,“那好,康安伯,我们这亲事就算定下了,明日我就将庚帖送过来,康安伯意下如何?” “好,喜事趁早,先将亲事定下来,等明年意儿及笄了就让他们大婚。” “好,好,那杨某就回去准备了,康安伯留步。” —— “殿下,您看,那村民说的应该就是此处。”谋士言照指着山顶对尹流觞道。 “上去看看” 一行人手脚麻利的爬上山顶,顿时被钻石的光芒晃的睁不开眼。 侍卫燃起火把,护着尹流觞走进山洞,言照紧跟其后,一行人走遍山顶的几个山洞。尹流觞很激动,铁矿的数量看起来不小,若全部做成兵器,他的实力将会比现在强大。 “言先生,你回去找几个可靠的人,尽快将这些矿石运回西荣。路上小心,万不可让本殿的那些兄弟发现端倪。”尹流觞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西荣帝,拥有这些矿石,他手上的筹码便会更重,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便再也奈何不了他。 —— “慕容姑娘,席岭来看你了。”席岭踏进久违的院子,心中很亲切,说真的,他很想念慕容安意做的家常便饭。 “你怎么来了?”慕容安意东张西望,没有看到萧冷,笑的更加灿烂了,那个人没来,真好! 席岭看着慕容安意明显松口气的模样,有些幸灾乐祸,主子在慕容姑娘这还不如他呢,至少慕容姑娘不嫌弃他。 席岭刚臭美完,慕容安意就一脸嫌弃的看着席岭,“不是说来看我的吗?怎么连见面礼都没有,没诚意!” 额……慕容姑娘,我们许久没见,你这样真的好么? 看着席岭呆住的样子,慕容安意扑哧乐了,“行了,逗你呢,就你自己来了吗?你主子和齐夙都没过来?” 席岭点点头,慕容安意又小声问道:“可是为了矿石?” 席岭再次点头,慕容安意收起玩笑的心思,严肃起来。 “那可是很大一批矿石,你带的人够吗?若是人到齐了,我们就尽快上山,免得夜长梦多。” 慕容安意这些天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当日在山上看到的那个人,看起来很有权势的样子,想来不会无缘无故去山上,恐怕是冲着那批宝贝去的,她不想让人捷足先登。 慕容安意一直等着齐夙派人来,如今人到了,慕容安意恨不得马上飞上山,以确保那批矿石的安全。 不得不说,慕容安意的确是有远见,尹流觞如今已经发现那批矿石。 然而慕容安意并不知道这些,只是凭着直觉想要快些下手。 席岭带上季智与慕容安意,三人匆忙上山。季智对天文地理方面比较精通,三人此行想先考察一下山上的地质环境,初步定一个开采方案。 三人即将到达山顶时,席岭突然抬手,示意二人不要出声。山顶有人,而且武功不弱。 席岭让二人在原地等,他自己上去查看一番。 席岭躲在树丛中,小心翼翼的向山顶望去。对方一共四人,武功均在他之下,不过西荣太子的属下也不是泛泛之辈。 席岭悄悄退回慕容安意身边,“慕容姑娘,上面有人,我们先下山,从长计议。” 三人下山回到慕容安意的房子,其余人也都隐藏行踪,在慕容安意的房子周围。 “果然有人发现了,是些什么人?”慕容安意知道对方定然身份不凡,不然席岭不会要下山从长计议。 “是西荣太子尹流觞。” “靠,西荣太子不在他们国家好好待着,跑大雍来做什么?管他是谁,阻碍姑奶奶发财,姑奶奶绝不轻饶。” 席岭突然笑了,一脸揶揄的看着慕容安意。慕容安意被席岭看的有些莫名其妙。 “你看着我做什么?” 席岭大笑,“要我说,这西荣太子由姑娘出面就好,他曾经可是姑娘的手下败将。” 手下败将?慕容安意有些疑惑,难道是他? “正是被姑娘坑了两千两的那位。” 慕容安意神气的甩头,“那怎么是坑?是明抢!” 季智惊愕的看着慕容安意,原来席岭口中的慕容姑娘是这样,果然够彪悍!连西荣太子都敢抢。

041 夜黑风高杀人放火 “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们带的人能不能搞定西荣人?我们再抢西荣太子一次。” 席岭已经习惯慕容安意如此强悍,季智还是有些不习惯。 “不说话就这么定了啊!这位公子怎么称呼?”慕容安意看向季智。 季智微微拱手,“在下季智” “机智?这名字起的好!”慕容安意真诚的夸奖道。 季智笑了笑,这姑娘果然有点意思。 “席岭,有件事我要问你,你最好老实回答我。” “慕容姑娘有何疑问?” “你们都是替那个人办事的是不是?” 席岭知道慕容安意说的是萧冷,诚实的点点头。 “那这次与我合作的也是他了?” 席岭有些迟疑,但还是点头。 “我就知道是这样,齐夙那个靠不住的,一看就是个万年受,被你家主子那个冰山攻压的死死的。” 两人虽不知道慕容安意说的是什么,但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季先生,天黑后我找机会带你上去看看,我们一定要把这些铁矿运回京城,不然爷面前无法交待。”席岭谈起正事,难得的严肃。 “席公子、季先生,请喝茶。” “多谢晚晴姑娘”席岭笑着接过茶,继续与季智说矿石的事。 慕容安意转身去厨房做饭,反正她将人带到已经尽到义务,接下来就要看他们的了。 夜幕降临,两道黑影穿梭在阴森的山林中。席岭小心避过尹流觞的四名属下,带着季智潜入山洞中。 二人不敢点火把,只得用火折子一点点的查看,天快亮了,季智才将所有山洞查看完。 这还得益于,慕容安意事先将哪个山洞有价值告之二人,不然二人天亮也下不了山。 “季先生,怎么样?全部开采需要多久?”席岭十分焦急,尹流觞的属下一天十二个时辰轮流守着,足以证明这些矿石的价值,也因此,这矿石定不能让尹流觞得了去。 “这可真是我这些年见过数量最大的铁矿,若是全部开采,足以在兵器上压制西荣。” 西荣在尹流觞的带领下,国力日益强盛,有直逼大雍之势,尹流觞的毕生心愿也是超越萧冷,成为这片大陆的第一人。 “不过若要全部开采,不眠不休也要两天两夜,而西荣的人时刻守着,恐怕难以动手。”季智初步分析了一下情势。 两人回到家,与慕容安意说了此行的结果。慕容安意虽是女子,但这两日的相处,季智还是愿意听听慕容安意的看法。 况且来之前,萧冷也交待了,有什么事可以与慕容安意商量,毕竟慕容安意的鬼点子还是很多的。 “这个的确难办,尹流觞不动手,只派人看着,说明他在等后续队伍,我们最好在援兵来之前动手。不然等援兵来了,就更不好办了。”慕容安意分析的很到位,尹流觞的确是在等人来接应。 季智赞同的点点头,那么大数量的铁矿,尹流觞几个人运不走,所以尹流觞在等。若是他们不能在援军来之前动手,恐怕就会失去良机。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怎么才能拖住尹流觞两天,能不动干戈最好,爷让我们一定谨慎行事,切勿暴露行迹。”席岭始终记着萧冷的嘱咐,想要兵不血刃。 “这个好办,你们来这么多人还搞不定那四个人!”慕容安意虽然不喜欢萧冷,但对他的人还是有点信心。 “制服尹流觞的属下好办,只是要如何牵制尹流觞?”季智提出了问题的关键,若是制不住尹流觞,他们想要顺利的开采根本不可能。 “尹流觞交给我,今天白天你们休息一天,我们凌晨动手。” 席岭和季智虽不知慕容安意有何办法,但见她信心满满,也都放下心来。尤其是席岭,他可是见过慕容安意的厉害。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当夜色铺满大地,几条身影在夜色中一闪而过,快速穿过宁静的小山村。 慕容安意看了眼黑透的天际,邪恶的笑,夜黑风高,正适合杀人放火。 凌晨两三点时,人的意识最为薄弱,因此慕容安意选择了在此时动手。席岭率领几个人从后面缓缓围过去,看守的四人此时已困的眼皮打架,只是强撑着而已。 席岭带人迅速出手,四人几乎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擒住。 “带下去看好。慕容姑娘,接下来我们怎么做?”席岭询问慕容安意,想听她有什么好办法。 “接下来,我们就等着尹流觞找来就好。到时我负责制住尹流觞,你们在一旁埋伏,见机行事。只要我动手,你们就马上制住尹流觞的贴身护卫。” “好,我会暗中埋伏,接应慕容姑娘。” ------题外话------ 求点击、求收藏、求评论、求撒花、各种求,撒泼打滚求。 萧丞相:有谁还没给本相送花,速速报上名来。本相认为,像本相这般绝色男子就该佩花,尔等还等什么? 齐夙(捂脸):萧丞相,节操,节操。在本人面前谁敢称绝色。美人们要送也是送我! 萧丞相:嗯?(扬起手掌) 齐夙:呵呵,送你,送你,你最美!

042 让你变名人 “慕容姑娘,尹流觞来了,他带了两个人。” “行,我搞定尹流觞,你们搞定他的手下。” “好,姑娘小心。”席岭有些紧张的叮嘱慕容安意:若是慕容姑娘有什么事,七皇子一定会怪他。 慕容安意给了席岭一个放心的眼神,一个人走到山顶,等着尹流觞过来。 “殿下,您慢些,有阿一他们看着,您何必每日亲自来一趟!”尹流觞的贴身护卫石峰护着尹流觞缓步前行。 “你懂什么,不亲自来看看孤放心不下。” 尹流觞登上山顶,没有看到应该出现的四人,反而看到一个不速之客。 “慕容姑娘一个人在山上做什么?可看到此处有人?” 慕容安意眼珠轻转,“有啊,公子不就是人吗!” 尹流觞气闷,“我是说姑娘有没有看到其他人?还有姑娘一人在山上做什么?” “我一个人在山上做什么关你屁事,我来欣赏风景的行不行。至于有没有看到其他人,……”慕容安意嘟囔了一句,尹流觞听的不真切,下意识的上前两步。 慕容安意看准时机,迅速上前,抓到尹流觞的右臂扭到身后,另一只手扼住尹流觞的脖子,一个用力将尹流觞掐至半窒息状态。 石峰没想到慕容安意会突然出手,连忙上去营救,却被早已埋伏好的席岭等人一网成擒。 其实单论武功,慕容安意远不是尹流觞的对手,毕竟尹流觞自幼师从名师,武功可比萧冷比肩。 慕容安意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尹流觞没有防备,也可以说,是尹流觞从未觉得慕容安意对他有威胁,才会一时不察让慕容安意钻了空子,再者慕容安意下手够快,打了尹流觞一个措手不及。 尹流觞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栽在一个小村姑手里。不过看到席岭等人,又觉得自己是输给了萧冷。 “你家主子呢?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你还不配让主子动手,主子远在京城,恐怕不能来见你了。” 萧冷没来自己就输的如此彻底,这让尹流觞有些难以接受,是他太轻敌了,早在没有看到四人时,就该有所防备。 慕容安意正是利用这一点,才自己一个人等尹流觞过来。若是还有他人,未必能得手,毕竟以尹流觞的武功,在场任何一人都不是对手,除非萧冷亲自来。 “罢了,今天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你竟是萧冷的人。” “姐才不是萧冷的人,我和他不过各取所需。真是不巧,你脚下的矿石是我看中的。” 尹流觞眼睛猩红,这些矿石可是一个很大的筹码,他现在只希望他的人快点到,不然这些矿石就要姓萧了。 没有尹流觞挡路,季智很快研究出一套方案,开始采矿。 两天后,众人顶着一双熊猫眼,终于将最后一箱矿石装上车。 慕容安意本想让他们停下休息,可是一想到他们走后,钻石就没人开采,只好让他们继续加班,将钻石也采出来。 季智看着眼前这些石头,有些无奈。虽然这些石头会发出好看的光,可是石头就是石头,没什么价值,不明白慕容安意为什么如此喜爱。 慕容安意也不解释,反正有免费的苦劳力,不用白不用。不过慕容安意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用了人家干活,不给点好处总觉得过意不去。 慕容安意做了许多咸菜炒肉丝,让席岭他们在路上就着干粮吃,也算是感谢他们帮忙。 “慕容姑娘,你要的石头已经全部采出来了,姑娘想运到哪,我们帮你吧。”季智拍拍身上的灰,坐到一旁,已经快三天,他终于可以歇一会儿了。 慕容安意看着足足装了十几箱的钻石,笑的合不拢嘴。 “麻烦你们把这个运到京城,让齐夙先帮我存放着,等以后有机会我再找齐夙。” 季智有些诧异的看着慕容安意:没想到慕容姑娘与七皇子如此熟稔,竟然直呼七皇子的名字。 “姑娘,我们要走了,尹流觞应该怎么处理?”席岭他们不能带着尹流觞上路,又不好将他杀了,轻易放了也不行,真是麻烦。 “能怎么办,又不能杀他,只好放他走了。” “可是姑娘,若放虎归山,以后他对你不利怎么办?”席岭担心尹流觞不会放过慕容安意,他们一走,慕容安意就危险了。 慕容安意也知道,自己与尹流觞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不过,她刚刚已想到了对策。 “季先生,麻烦你给尹流觞画张像。” 季智不明所以,但还是照慕容安意说的做。季智不仅知天文晓地理,琴棋书画也有涉猎,不久就将画像画好,慕容安意看了看,还不错。 “席岭,你拿着这个去镇上的衙门,以你主子的名义,就说在白河村发现西荣太子,西荣太子企图刺探我国机密,谁若能抓到西荣太子,官升三级。让他将画像下发,务必人手一份。” 能让西荣太子忌惮,萧冷定然不是泛泛之辈,因此慕容安意也想狐假虎威一把。 席岭眼睛发亮:慕容姑娘果然厉害,这么一来,尹流觞的脸在官差眼里好似一顶大大的官帽。尹流觞躲都躲不及,断不会往枪口上撞。 尹流觞没想到慕容安意竟然想出这么损的办法,如此一来,他必须马上离开大雍境内。 慕容安意看着尹流觞吃人的目光,娇声笑道:“太子殿下,您不要用那种吃人的目光看着我,您该感谢我让您变成了名人。不过这名人可不好当,您若是到处乱走被发现了,您的粉丝们恐怕会一拥而上,非请您去衙门喝茶。所以,您想找我报仇一事还是缓缓吧,您说呢?” 尹流觞玉面如墨,“好的很,是我小瞧你了,从来没人敢抢孤的东西,孤一定要让你为今日的事后悔。” ------题外话------ 求收藏求评论求撒花,各种求。

043 京城来人 席岭办妥了慕容安意交待的事,将尹流觞几人带下山,丢到西荣境内。护着慕容安意回了家。 “你们快走吧,只有这矿石无望,尹流觞才不会冒险再来。路上小心,这是我做的咸菜炒肉丝和白面馒头,你们带在路上吃。” 席岭接过大布袋,激动不已,“早就想姑娘做的饭了,谢谢姑娘,我走了,姑娘一切小心。” “小姐,席公子走了?”晚晴从屋里跑出来,手上拿着一些吃食。 “是啊,等他把东西运到京城,我们就有更多的银子了。” 现在她手里有说书、卖瓜子、卖薄荷的五百两,还有将一半薄荷卖给药铺攒下的五百多两,统共一千两银子。在白河村这样的小山村,足够活几辈子了。 —— “老爷,算算日子,夏嬷嬷也该到临边镇了。” “是啊,算起来应该赶得及本伯与杨诚的约定之日。” “老头,离临边镇最近的村子怎么走?”夏嬷嬷拦住一个老者,倨傲的问话。 老者不甚在意,指着西面,“你们往西走,通过一条大路就到白河村了。” 夏嬷嬷连谢谢都不说,带着人朝白河村进发,此时慕容安意还不知道,自己马上要离开白河村。 “小姐,我把被子拿出来晒晒,天马上就要冷了。” “好,我帮你。” 两个人把被子晾在绳上,慕容安意转身回屋,继续监督慕容凌云写字。 慕容凌云很聪明,只用了一周就将常用字学的差不多了。慕容安意再次感叹自己当初的英明,有了聪明正太的小弟,忠心可爱的丫鬟,这日子想想还是很美好滴! 夏嬷嬷一路打听,终于找到慕容安意的住处。夏嬷嬷有些惊讶,原以为慕容安意会过的很苦,如今看她的房子,却是村里最好的。 虽然比京城的大宅相隔十万八千里,但在这里算是不错了。 夏嬷嬷推开院门,晚晴听到声音回头,见是个上了年纪的婆婆,笑着问道:“婆婆,你找谁?” 夏嬷嬷冷着一张脸,挑了一块土少的砖头站好,“三小姐在吗?” 晚晴愣住,随即喜出望外的冲屋里喊,“小姐,你快出来,京城来人了。” 夏嬷嬷见晚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眼中的鄙夷更甚。 慕容安意出来便看到夏嬷嬷的一脸嫌弃,顿时有些不悦:我靠,又不是姐请你来的,你一副死了爹的模样给谁看。 “我是慕容安意,你哪位?有什么事?”慕容安意的态度也不怎么良好,对于这种眼高于顶的人,你越是恭敬越会让她觉得你怯懦。 “我是夫人身边的管事夏嬷嬷,是老爷和夫人让我来接三小姐回京,三小姐收拾一下就上路吧。” 慕容安意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搞的她跟去坐牢似的,不过回京说不定真的跟坐牢一样。若可以选择,慕容安意不想去京城,这里挺好的,慕容安意也习惯了这种平淡安逸的生活。 “夏嬷嬷等着吧,我收拾一下东西。”说着将晚晴拉进屋,独留夏嬷嬷一个人站在院中,感受乡土的气息。 夏嬷嬷的脸色黑透,在府中从来没有哪个小姐,给她这样的脸色,这三小姐也不知是在乡下待久了还是故意,竟然如此没有教养。 慕容安意回到屋里,将银票和碎银子放进衣襟里藏好。只带上洗漱用品,其余的全部不要。 慕容安意又带上房契、地契去了趟王婆家,将夏嬷嬷一个人晾在院外。 “意丫头来了,快坐。”王婆看到慕容安意很是高兴。 慕容安意拉住忙前忙后的王婆,“王大娘,别忙了,我来是向你辞别的,我马上就要去京城了,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了,我想将房子留给你们,留着以后给虎子哥娶媳妇用。” “不,不,我怎么能要你的房子,我可以每天帮你打扫,等你回来住。”王婆一听说慕容安意要走,眼中很是不舍。 慕容安意又何尝不是,王婆是整个白河村对她最好的人,若不是王婆,她和晚晴恐怕活不到现在。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这个被子送给大娘,就当留个纪念,大娘可不能再拒绝了。” 王婆这次没有拒绝,收下了慕容安意的被子,又叮嘱慕容安意路上注意身体,慕容安意一一应了,眼眶微红的走出王家。 晚晴和慕容凌云早已站在院门口等候,慕容安意走过去,摸了摸慕容凌云的头,“一会儿我们就要去京城,可能永远都不回来了,你要不要去跟他道个别?” 慕容凌云精致的小脸揪了起来,抬起脚又放下,“不了,长姐,我们走吧。”他已经没有爹了,如今他只有长姐一个亲人,他不能总是放不下。 慕容安意笑着掐了掐慕容凌云白嫩的脸蛋,“好,我们走。” “三小姐,这不妥吧,怎么能带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回府?” “他是我弟弟,回去我会自己跟父亲解释。” “若我没记错,大夫人只有小姐一个孩子。”夏嬷嬷还是不同意带慕容凌云回京。 慕容凌云隐约明白,长姐的家人要来接她了,但是他不是长姐的亲弟弟。 “长姐,我可以一个人留下,长姐和晚晴姐姐走吧。” 看着慕容凌云如此懂事,慕容安意更加不能放他一个人,“他是我弟弟,若不带他一起,我也不走,夏嬷嬷自己回去吧。” 夏嬷嬷岂敢忘记李长昭和慕容媚儿的交待,只好妥协。 ------题外话------ pk结束了,谢谢各位美妞的支持,在此期间为萧丞相佩花的妹子有: 啥都可以9朵;第一公子1朵;xiao123xuan3朵;san5251朵;kriston5朵 阿冷代表萧丞相多谢各位妹子,请点到名没有留过言的妹子在评论区留言,阿冷晚些会给大家发奖励。再一次多谢各位,也感谢一直在认真追文的妹子,还有新加入收藏的妹子。谢谢大家。

044 远离疯狗 慕容安意带着慕容凌云、晚晴,三个人坐一个马车,虽然有些小,但三人同吃同住这么久,只当这是一种亲密。 “娘,我回来了,今日运气不错,抓到一只兔子,晚些娘给意妹妹送些过去。” 王婆叹息的看着王虎,儿子的心思她何尝不知,只是意丫头那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小姐,如今她家人派人接她去京城,这辈子怕不会再回这小山村了。 “娘,你怎么不说话?”王虎虽心眼实,但也看的出王婆不太开心。 “虎子,意丫头她走了,你也别再想了,明天娘就去请你姨帮你物色个好姑娘。”王婆苦心婆心的劝道。 “她走了,去哪了?”王虎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然纠痛了起来。 王婆拿起慕容安意送的被子,长叹了一口,“唉,她家人派人接她回京城了,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是咱们高攀的上的。这是她走前送我的被子,给你盖吧。” 王虎接过被子,被子里飘落两张纸,王虎捡起一看,竟然是慕容安意家的房契、地契,和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王虎拿给王婆看,王婆看后面容晦涩,神情复杂,“意丫头是个好的,我不过偶尔拿些东西给她,她竟然记到如今。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虎子,这事千万不可对别人提起,尤其是你嫂子。” 王虎点点头,他明白,这要是让李翠知道了,还不得乐成什么似的。他跟娘的意思一样,不可以受意妹妹这么大的礼。 而慕容安意一行人此时已经走到临边镇。要去京城,临边镇是必经之路。慕容安意途径临边镇时,找了个尿遁的借口下车,避开众人去了冷夙茶楼。 “徐管事,我有事跟你说。” 徐管事放下手里的活,转身看到慕容安意一副被人追杀的样子,有些不解,“姑娘这么急,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徐管事,我没时间跟你多说了,我要去京城,我上次给你的两张银票,你拿一张给我。”慕容安意很不客气,一上来就是要钱。 徐管事见慕容安意这么急,忙找出两张银票拿给慕容安意,“姑娘,这是那两千两,你拿着吧,去京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姑娘万不可推辞。” 慕容安意道了声谢,拿着银票匆匆离开了茶楼。慕容安意走后,徐管事放下手头的事,提笔写了封信,封好交给伙计去寄。 “三小姐,你去哪了?去了这么久!”夏嬷嬷审视的看着慕容安意,她此行的目的不光是接慕容安意回京,还有沿途监视她,看她如今是什么样子,好向夫人禀报。 “这不是要回京城了,我心里想着总该打扮一番,所以顺便去买了些胭脂水粉。”慕容安意拿出随手抓的几个小盒,在夏嬷嬷眼前晃了晃。 夏嬷嬷疑心尽消,大小姐也是如此,一进胭脂水粉铺子就出不来。不过夏嬷嬷还是很不满慕容安意没有事先打招呼,心里想着:乡下的就是乡下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好了,快走吧,老爷可交待了要尽快回京。”夏嬷嬷在小丫鬟的搀扶下登上马车,慕容安意也走进车厢。 “小姐,你是不是去茶楼了?”晚晴小声问道。 “聪明,徐管事给了我两千两银票,这样我们回去也不至于太被动,此次回去八成没什么好事,有钱傍身可就放心多了。” “不会吧!老爷说不定是想起小姐了,才派人来接小姐回家。”晚晴一脸单纯。 慕容安意冷笑连连,眸中冷光迸射,“回家?我们刚离开的才是家,他若能想起我,早该想起了,岂会等到现在。这个时候叫我回去定是有事用到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晚晴惊吓的捂住嘴巴,“啊?那小姐这次回去岂不是很危险!” 慕容安意笑着摇摇头,“也不能这么说,现在回去还是有好处的。我们刚抢了尹流觞一大笔宝贝,难保他不会狗急跳墙。尹流觞这个人看起来是微笑天使萨摩耶,实际上是只凶残的藏獒。如今我们回京,倒是可以远离这只疯狗,也算是有点好处。” 晚晴听慕容安意如此说,心中对回京一事终于不那么反感了。反正她们也不能一辈子不回去,如今回去她好好照顾小姐就好。 由于此行全是女眷,慕容凌云又是小孩子,所以马车走的比较慢。但是夏嬷嬷还记挂着慕容媚儿的交待,于是一行人几乎不怎么休息的赶路。 一路上夏嬷嬷多次旁敲侧击,询问慕容安意的现状,以及她家的大房子。慕容安意一一应付过去,或说当了慕容婉儿留下的首饰,或说运气好,总之能编的理由都编了,就差没说自己卖身青楼了。 “小姐,我怎么觉得那个夏嬷嬷一直在刺探我们?”晚晴觉得夏嬷嬷对她们感兴趣的过分了。 “你还不笨,她就是故意探听我们虚实的,她想把我们的情况摸清,回去禀报她主子。” “小姐,你是说夏嬷嬷一直在监视我们?那会是谁让的呢?” 慕容安意眼露寒芒,嗤笑一声,“还能有谁,可不正是我母亲那好妹妹。”慕容媚儿倒是谨慎,原主已经在小山村待了这么多年,她竟然还不放心。 晚晴见慕容安意难得的目露凶狠,暗自握紧拳头,默默下定决心,回京后她一定要做小姐最好的帮手。 ------题外话------ 第一次pk通过了,多谢小伙伴们的支持与陪伴,鼓掌。另此通知,以后更新时间定在中午十二点三十左右,如有意外,会再通知。

045 若劫色你太丑 京城七皇子府 “太好了,快给本皇子沐浴更衣,本皇子要第一时间见到安意。”齐夙刚刚收到徐管事的书信,得知了慕容安意即将来京城,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风总管看着坐立不定的齐夙,苦口婆心的劝道:“殿下,这信是快马加鞭送来的,算算时间,安意姑娘要到京城,怎么也得三日之后。” 齐夙冷静下来,“你说的对,本皇子现在去也见不到安意。” 风总管见齐夙安静下来,总算松了口气:这大晚上的,谁还进城啊! “对,我三日后再去,风总管到时记得叫醒我,本皇子现在去睡觉了。” ——偶是七皇子很激动的分界线—— “嬷嬷,再走一天我们就到雍城了。”护院贴近夏嬷嬷所在马车,朗声说道。 雍城是京城临近的一个城镇,虽不及京城繁华,却也算是个大城市了。到了雍城,不出半日就可到达京城。 晚晴愤愤不平,这帮人简直太不把小姐放在眼里,有什么事都向夏嬷嬷禀报,却从来不跟小姐说一声。 慕容安意见晚晴气鼓鼓的样子,心头柔软,握住晚晴的小手,“好了,晴晴美人,你这样本大爷会心疼的。” 晚晴嗔了慕容安意一眼,不说话。慕容安意扳过晚晴的肩膀,笑道:“还真恼了不成?” 晚晴转过身,有些抱怨,“我哪会恼小姐,我是恼那些小人,简直不把小姐放在眼里。” 慕容安意不在意的耸耸肩,反正她又不想做他们的主子,再说现在还没到京城,犯不着与他们一般见识。 倒是晚晴,临到京城,这丫头的心思愈发敏感了起来,别人有一点怠慢她们,都会恼怒。 快到雍城,众人仿佛看到曙光,行驶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为快点到达,夏嬷嬷吩咐护院走了最近的小路。 马车碾在黄土上,印出深深的车轮印。 就在慕容安意他们即将出了最后一片山林时,一伙山贼从树丛里跳出来,二话不说与康安伯府的护院缠斗起来。 护院常年在内宅养着,早已失去战斗力,倒是那些山贼,成日刀口舔血,训练有素。 慕容安意掀起帘子,看了看尸横遍野的护院,再看看凶神恶煞的山贼,头痛的紧。 开始,她还以为这些人是慕容媚儿派来的,小说里不是经常有这种桥段,继母为害嫡女,找人绑架坏其名声。 慕容安意原本还狠狠的咒骂了慕容媚儿几句,现在却是希望这些人是慕容媚儿派来的。如果是慕容媚儿派来的,顶多吓她一吓,不会要她的命。 而这些山贼,动作迅速,手法凶悍,天知道他们会做什么。 山贼们把护院的尸体扔做一堆,将慕容安意她们强行拽下马车。夏嬷嬷一见满地的鲜血,率先昏了过去,那些小丫鬟也没好到哪去,三三两两的软倒在地。 晚晴虽然腿软,但还是死死撑着,挡在慕容安意与慕容凌云前面。慕容凌云虽然害怕,但看了看淡定的长姐,勇敢的晚晴姐姐,也觉得心中有了勇气。 山贼头子大概也没想到能如此顺利,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使得原本没有晕厥的几个小丫鬟也晕了过去。这下,除了慕容安意三人,康安伯府出来的人,没有还能站着的了。 “你们几个倒是有点胆子,不像那些人,一点都不经吓。”山贼头子声如洪钟,震的慕容安意耳膜发响。 “大哥,她们不是胆子小,是你说话声音太大,把她们震晕了。”慕容安意希望这人能小点声,不要强奸她的耳朵。 山贼头子闻言笑了,没有慕容安意想象中的刀疤脸,也不像电视剧里的凶神恶煞,只是块头大了些,长相和常人没什么区别。 山贼头子不在意,底下的兄弟可不干了,这小娘们敢这么跟他们老大说话,简直不要命了。 “少……少……少废话,抢……抢……抢……抢劫,把值钱的东西……拿……拿出来。” 一句话愣是让这人说了一分钟还多,晚晴忍不住笑出声来,慕容安意也大笑起来。 “你……你……你捋直了舌头跟我说话,我……我……我……我没钱。” “你……你……你敢学我……” 这下连慕容凌云也忍不住偷笑,这人太有意思了。 “行了,三子,还嫌不够丢人。”山贼头子发话,三子不得不停止了你你你、我我我的谈话。 慕容安意见晚晴与慕容凌云不再那么紧张,倒有些感谢三子。 “我说大哥们,你们劫财劫色?” 山贼们愣住了,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问他们劫不劫色。 山寨的二当家开了口,“劫财如何?劫色又如何?” 慕容安意看着面前瘦弱精明的男子,朗声答道:“劫财我不想给,若劫色,你太丑,我不愿意。不如这样,我们谈个买卖,我保证你们以后不用再靠打家劫舍过生活。”

046 奉她做山大王 “我倒不知道姑娘与我们有什么生意可谈,既然如此,姑娘与我们回去谈如何?” “好啊,我也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山寨是什么样的。”慕容安意欣然同意,其实是因为不同意也没办法,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哪有她说不的余地。 若是她一人尚可逃脱,可如今她带着晚晴和慕容凌云,却是插翅难飞。 山贼头子见慕容安意丝毫不胆怯,对她的印象好了许多,山贼们将一众女眷带回山寨,对慕容安意几人的态度,明显比夏嬷嬷她们好很多。 山寨没有电视剧里的地势险要,也没有想象中的阴风阵阵,只是一些建在隐蔽山顶的普通房子而已。 房顶隐隐有炊烟升起,一派生活景象,倒与慕容安意在白河村的生活相差无几。 山贼将夏嬷嬷等人关起来,随后将晚晴和慕容凌云请下去,看管起来,独留慕容安意站到山寨开会的地方。 山贼头子越过慕容安意,径自上座,慕容安意很自觉的在下首坐下,十分自然。 山寨的二当家,那个精瘦的男子站在山贼头子的身后,两个人同时看着慕容安意,似在对她施压。 慕容安意浑不在意,浅笑,“两位大哥怎么称呼?” 山贼头子没有说话,居高临下的看着慕容安意。二当家将话接了过去,“这是我大哥陈霸,在下二当家苏文,不知姑娘如何称呼,还有姑娘之前说的生意又是什么?” “我姓慕容,我有个朋友齐夙,是在京城做生意的,我可以介绍你们给他做事。等我回京打点好琐事,再请你们替我做事。工钱虽没有你们打劫来的快,但胜在合法,你们的家人也不用整日担惊受怕。我保证绝不会亏待你们,你们考虑一下。” 陈霸有些被说动,他们这行可是把性命放在刀尖上,稍有不甚就会身首异处,若能有个稳定的工作……只是他们能做什么,眼前之人又是否能信?毕竟他掌握着几十个兄弟的性命,断不可大意。 苏文是山寨的军师级人物,当场便提出质疑,“慕容姑娘不是在说大话吧?齐是皇姓,莫非姑娘的朋友是大雍皇室?”苏文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慕容安意穿的比一般人家的小姐朴素的多。 慕容安意也愣了,齐竟然是皇姓!那齐夙他……她只知道齐夙很有钱,身份应该也不凡,却没想到不凡到这种地步。那萧冷呢?齐夙在萧冷面前似小媳妇一样,萧冷岂不是更牛逼!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慕容安意笑着打哈哈,“齐姓之人想必不只皇室这一支,我那朋友大抵是个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亲戚。” 苏文点点头,她说的也对。 “慕容姑娘为何要用我们这样的人?”这次是陈霸开口,他不明白像他们这种成日杀人抢钱的人,慕容安意为何敢与他们合作。 慕容安意脸色肃然,满面诚恳,“你们虽然杀了那些护院,但对那些小丫鬟和我弟弟却没有狠下杀手,这说明你们行事还是有一定的原则。那些护院拿了主人家的薪俸,却没有保护主人的能力,死不足惜。不对手无寸铁的女人动手,这是我欣赏你们的原因。” 陈霸诧异的直视慕容安意,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如此理解他们。其实慕容安意也是一半推测一半瞎说,没想到竟然蒙对了。 “不瞒姑娘,我们也是有家人有孩子的,我们也不愿做这种拦路打劫的事。以前种地,除去交租,一年到头也剩不了多少,这才干起了这个行当。姑娘若是能让我们衣食不愁,我们愿意跟着姑娘干,只是不知姑娘怎么保证我这几十个兄弟的吃喝?” 陈霸的一番话算是掏心窝子,慕容安意也不藏着掖着,“陈大哥,实话跟你说,我是康安伯府的三小姐,如今我要回京城,需要些时日在京城站稳脚跟。等我熟悉了京城的环境,我就将弟兄们都接到京城,做一番事业。” “口说无凭,我先给你们五百两,算是赎金。你们拿钱置办些吃食衣物,尽量少出去打劫。等我在京城安顿下来再派人联系你们。” 慕容安意转过身,从里衣中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陈霸。陈霸伸手接过,很是激动。打劫多年,他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苏文也有些激动,这个小姑娘有银子、有胆色,未来说不定真能干出一番事业。 “好,以后我们跟着姑娘干,只要姑娘能让我这些兄弟赚到钱,大当家的位子就是姑娘的。” 陈霸为人重义,一点不在乎大当家的由谁来做,只要慕容安意能带领兄弟们过上好日子,奉她为大当家又何妨! “哈哈,多谢陈大哥,我慕容安意花五百两买个山大王做,这银子花的值。” 慕容安意的一句话逗笑了陈霸和苏文,外面看守的兄弟一脸莫名其妙。刚才进去的时候大当家和二当家还很严肃,这会儿怎么哈哈大笑。 那姑娘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让一向精明阴沉的二当家如此忘形。 ------题外话------ 亲爱的们,抱歉,因为电脑坏了,只能暂用别人的,所以最近两天更新时间可能会晚一些,请大家见谅。 作为补偿,我可以偷偷的告诉美妞们,最近两天我已经码到发糖的地方了,狗粮正在生产中,请亲们静候佳音。

047人不损站不稳。人不坏死的快。 “今日天色已晚,姑娘就在此住上一晚,我为姑娘接风,请弟兄们都见见姑娘。”陈霸因着慕容安意的豪气,对慕容安意很是喜欢。 苏文则还呈观望状,毕竟军师的职责可不轻,大哥不清醒的时候他得清醒,这样才能保证众兄弟的利益。 “好,我这一路吃不好喝不好的,陈大哥可要多给我做点好吃的,垫垫肚。”慕容安意一点不客气,五百两买顿饭,她还客气什么,有什么好酒好菜,还不给姐上来。 陈霸偏就喜欢慕容安意的不客气,他是个粗人,不喜欢那些勾心斗角、弯弯道道,慕容安意这样的爽直倒是入了他的心。当下便下去吩咐人做好酒好菜招待慕容安意。 晚饭时候,山寨能说的上话的都来了,好几桌子人,嬉笑怒骂,房盖都要被掀开。 慕容安意面对这么多山贼,一点不害怕,还隐隐有点聚会的兴奋。慕容安意自从到了这里还没喝过酒,当下便放开了与众人喝起酒。 慕容安意教了众人许多现代的行酒令,众人一直闹哄到天黑透才各回各家。陈霸喝的酩酊大醉,苏文还清醒。 看着醉倒一堆的人,苏文不自觉的笑了笑,兄弟们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或许这个慕容安意真能给他们带来不一样的生活。 宿醉让慕容安意有些头痛,晚晴抱怨的替慕容安意轻揉额头。 “小姐做什么喝这么多?也不怕他们将你卖了!” 慕容安意甩甩头,赶走眩晕感,“你呀,不要心存偏见。他们也是无奈,不然谁愿意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通过昨日的了解,慕容安意发现,其实这些人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凶狠,有些反倒心思单纯,人也傻的可爱。 “慕容姑娘,你醒了吗?”苏文的声音传入,慕容安意起身走出去。 “我醒了,苏大哥有什么事吗?” “姑娘该上路了,大哥让我问姑娘,那些人怎么处理?” 慕容安意沉思半晌,眼睛一亮,“那些小丫鬟就算了,不过那个夏嬷嬷……苏大哥找人将她单独提审,一会儿我们演场戏……” ——偶是慕容安意要当山大王的分割线—— “喂,你们干什么?要带我去哪?” 小丫鬟扒着栏杆,“夏嬷嬷,你们快放开夏嬷嬷。” 来人将夏嬷嬷带到一个单独的房间,扔到地上。 “把钱财交出来,不然我杀了你。”一个长相凶狠的汉子拿刀比着夏嬷嬷的脸,夏嬷嬷吓的腿脚发抖。 “我真没钱,我是去接我家小姐的,我家小姐有钱,你们找她要。”夏嬷嬷毫不犹豫的将慕容安意供了出来。 而被点名的慕容安意,此时正在外面冷冷看着,嘴角扬起一抹讥讽,这个老虔婆,竟然敢这么害她,一会儿有她受的。 “少废话,既然你不肯交,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汉子将刀别进裤腰,围着夏嬷嬷转圈。 夏嬷嬷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人,声音尖利,“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这群胆大包天的强盗,我可是康安伯府的人,你们敢动我,伯爷和夫人不会放过你们。” 众人没心情听她啰嗦,上前将她的衣服撕烂,亲自检查起来。夏嬷嬷这么大年纪还遭遇这种羞辱,自然是拼命挣扎。 然而她不挣扎还好,一挣扎自然不可避免的碰到男人的手。夏嬷嬷尖叫着捂住身体的重点部位,在地上翻滚着。 终于,几个人将她身上的衣服全部扒光,夏嬷嬷光着身子蜷成一团,用手捂住三点。 “妈的,真没有,浪费老子时间。捂,捂什么捂,就算轻薄,老子也不轻薄你,看你这一身肥油老子就恶心。” 夏嬷嬷这些年来养尊处优,身材很是肥硕,那满身的肥肉,还松弛,确实让人没胃口。 夏嬷嬷几时受过这样的羞辱,此时此刻简直要晕厥。就在这时,陈霸拎着慕容安意走进牢房。 “看见了吗?若不乖乖听话,她就是你的例子。” 慕容安意被吓的眼含热泪,“大哥,我知道了,我一定听话。” “那好,将你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陈霸一脸凶悍相。 慕容安意颤颤巍巍的,从袖子中掏出一件金光闪闪的物件,双手奉上,“大哥,我刚从乡下回来,身上没什么宝贝,只有这个,是我娘留下的,给你。” 陈霸接过金饰,狐疑的盯着慕容安意,“真的没有了?” 慕容安意眼眶红红,却不敢哭出来,“真的没有了,大哥若不信,就派人搜我吧。” “谅你也不敢骗大爷,好了,看在这金饰的份上,晚些我就送你们下山。” 一旁的苏文不干了,“大哥,这不妥吧,他们可是官家的,我们要不要……”苏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夏嬷嬷一听说对方想杀人灭口,直接吓的尿失禁,花白的身体沾着赤黄的尿,看起来很恶心,众人嫌弃的捏了鼻子。 “算了,看她都吓尿了,我们就放她们一马,只谋财,不害命了。” 慕容安意感恩戴德,好一通感谢,陈霸和善的将慕容安意带到门外。 “哈哈,慕容姑娘,你这招可真损,那老虔婆被折腾的半条命都没有了。”苏文很佩服慕容安意的招数,如此一来,那老虔婆可就有把柄在慕容姑娘手上了。若是慕容姑娘将今日之事说出去,那老虔婆老脸就丢尽了。 慕容安意对苏文的埋汰不以为然,“这算什么,正所谓,人不损,站不稳;人不坏,死的快!” ------题外话------ 最近两天因为我个人问题,更新不太稳定,对大家说声抱歉,今天我已经把网络弄好了,从明天开始,更新时间将固定。另外,有妹子跟我反应想将更新时间定在早上,其余的妹子有什么意见,请在评论区留言。我会斟酌着选一个合适的时间,在没选出来之前,更新时间暂时沿用之前的,请有建议的美妞尽快留言。

048 相遇城门口 “慕容姑娘,就此别过,兄弟们等着姑娘的消息。”苏文把慕容安意等人送下山,将马车还给她们。 慕容安意驾着马车走远了,一个年轻的小山贼有些不确定的问苏文,“二当家,慕容姑娘真的会派人再来找我们吗?” 苏文笑的奸诈,“是真的固然好,若不成,我们就当劫了五百两银子,也不亏。” “那若是她揭发我们呢?” 苏文笃定的摇头,“放心吧,她不会,揭发我们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她是大家小姐,名声紧要。何况她是个聪明人,她定然明白,若是不能将我们一网成擒,她以后的日子就别想安生了。” 小山贼佩服的看着苏文,人和人果然不一样,所以二当家是二当家,而他只是个听令行事的。 一路上,夏嬷嬷精神不佳的躺在马车里,每每想起今早的事,仍觉心有余悸。由于护院全都被杀,慕容安意的马车由晚晴来驾,夏嬷嬷的马车由一个小丫鬟来驾。 原本是慕容安意驾车,后来晚晴硬要自己来驾。临到京城,晚晴越来越重视慕容安意是个大家闺秀这件事。 两辆马车在小路上弯弯扭扭的行驶,好在路上没别的车,不然非出车祸不可。晚晴还好些,好歹在农村生活这么多年,虽然有些生疏,但还算驾驭的住。 可苦了那些个小丫鬟,她们成天在大宅院里做事,哪里驾的了车。 不过一行人总算有惊无险的到达雍城,慕容安意见夏嬷嬷那副样子,‘好心’的提议在雍城休整一日。 夏嬷嬷虽然记挂着慕容媚儿的交待,却也是真的挺不住,只得停下休息。 夏嬷嬷自顾不暇,慕容安意便带着晚晴、慕容凌云三个人上街去了。 雍城虽不及京城繁华,却也是临边镇比不得的,晚晴还好些,记挂着慕容安意,不敢尽兴逛。 慕容凌云却是看花了眼,他虽然老成,但终究是小孩子,一路上眼睛骨碌碌的转,东看看西望望,仿佛一双眼睛都不够用似的。 慕容安意此次出来可不是为了逛街的,一路打听,来到雍城最大的通达钱庄,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换成许多小面额的。有一张五百两的,三张一百两的,还有两张五十两和一些十两五两的。 慕容安意将换好的银票分作两份,交给晚晴一份,晚晴原本不接受,在慕容安意道明这么做的意义后,晚晴慎重的将银票放好。 慕容安意想着,此次她们进京虽不会再遇到拦路抢劫的事,但保不齐有什么紧急情况。若真有什么不测风云,晚晴可就是她们的退路。 休整了一天,慕容安意让夏嬷嬷雇了两个车夫,继续上路。财不露白,慕容安意深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一路上几人的吃喝全部听夏嬷嬷的安排。 几经周折,马车终于驶到了大雍的京城,城门口人来人往,进城出城的为了生计奔波。 看着前面长长的队,晚晴紧张的揪着衣摆:终于回来了,不知娘还好吗? “殿下,您要不先回去吧,您已经来了三天了,您要等的人说不定有事耽搁了。”守城兵表示,七皇子殿下亲自陪他在这守城门,他压力好大。 “你做你的事,不用管本殿,本殿再等等。”安意怎么还不到,按信上说的日期,安意三天前就该到了。 见齐夙坚持,守城兵没办法,只好搬来椅子,端上茶水,让齐夙继续坐着等。 “唉,真不知是哪位贵人,让七皇子一等就是三天。” 齐夙不理会守城兵的叹息,没人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安意的到来,就像是,给他原本漆黑无波的生活,带来一点色彩与光亮。这京城的人和事都无趣的很,安意的到来或许能让这冷冰冰的京城增添一点人气。 “站住,从哪来的,车里是什么人?”终于轮到慕容安意她们进城,守城兵拦住马车,尽职的盘问。 车夫支支吾吾,他只是临时被人雇的,哪里知道车里的人从哪来。 晚晴掀开车帘,俏声道:“我们是从临边镇过来的,车里是康安伯府的小姐,请大哥放我们过去。” “车上的人请下来接受检查。”守城兵一听是从临边镇来的,忙让下车。 晚晴还想说什么,慕容安意拦住她,利落的下车,反正看看又不会怎么样。 守城兵将人请下车,却一句话不说的走了,弄的慕容安意和晚晴一头雾水。 “安意,你终于来了,让我好等。”齐夙大步流星的迎了过来,夏嬷嬷见马车停下也在小丫鬟的搀扶下走了下来。 “齐夙,你等多久了?”慕容安意心里很感动,齐夙虽与她认识不久,却一直对她很好。 “姑娘,殿下等您三天了。”守城兵见齐夙等的人是个姑娘,想左了,也帮齐夙说好话。 闻声走来的夏嬷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听到那声殿下,她更加确定,眼前这个俊美妖冶的男子,正是皇上的第七子。 “老奴参加皇子殿下”夏嬷嬷行了个大礼,齐夙看着纷纷跪下的众人,脸色冷凝的看着夏嬷嬷,与慕容安意到一旁叙话。 众人见皇子殿下匆匆而去,重新排好队等着进出城门。 守城兵将齐夙请到他们平时休息的地方,夏嬷嬷也跟了过去,却被齐夙一个眼神钉在了原地。 “原来你是皇子!”慕容安意虽然早有猜测,却没想到这是真的。 齐夙有些担心的瞥了眼慕容安意,“你不会怪我瞒你吧?” 慕容安意笑着摇头,“就算你是皇子,也不过换个称呼而已,在我眼中,你仍然是齐夙。” ------题外话------ 回京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故事呢,敬请期待吧! 另,应部分美妞的要求,本文今后的更新时间定在早上九点,亲们以后可以早些看到了。

049 传说中的刷脸 “你是康安伯府的三小姐?”齐夙表示很惊讶,慕容安意竟然是李长昭的女儿。 “是,我就是康安伯李长昭的女儿,不过我从母姓。” 齐夙了然,随后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你是三小姐?那也就是和杨分定亲的那个!” 原本齐夙不会关注这种两家的亲事,不过因着杨分是萧冷打折腿的那位,齐夙当时才多嘴一问,没想到倒是巧了。 慕容安意虽不认识齐夙口中的杨分,却也知道这不是一桩好亲事,不然李长昭不会想到她,也不会千里迢迢的接她回来。 “那位姓杨的仁兄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慕容安意一点没有身为女子被提及亲事的羞涩。 齐夙讪笑两声,将之前萧冷打断杨分腿的事说了一遍。 “那杨分整天流连青楼楚馆,还经常强占民女,我之前还想是谁家的小姐这么倒霉,要与他结亲,没想到竟然是你!” 慕容安意听了齐夙的描述,只觉头上掉下好大一坨鸟屎。原来这位杨兄竟然如此‘声名赫赫’,慕容安意也是呵呵了! “安意,这门亲事绝对不能结,你可有什么办法?”齐夙想帮忙也是无能为力,毕竟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除非他将那杨分打死了。 “暂时还没什么办法,不急,到时候自然会有办法,说不定还要你帮忙呢。” “你跟我还客气,到时有什么需要尽管说。”齐夙满口答应,谁让慕容安意是除了萧冷之外,他唯一真心相待的朋友。 夏嬷嬷虽然被齐夙勒令不得上前,但还是伸着脖子想要探听齐夙和慕容安意都说了什么。 “那是李长昭派去接你的?” “不是,是慕容媚儿派去监视我的。” 齐夙了解的点点头,大宅院的阴私他懂,当下便走到夏嬷嬷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皇子殿下有何吩咐?”夏嬷嬷一脸谄媚,七皇子虽不得皇上宠爱,但与萧丞相私交甚笃,也算是不可得罪之人。 “本殿希望你管好自己的嘴巴,本殿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今日之事。” 夏嬷嬷连连点头,心里却是另一番盘算,到时她偷偷告诉夫人,又立了个大功。 齐夙刚要转身,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冷”齐夙高声喊道。 一个孤傲的身影从马上跃下,微风吹动他的发,墨发轻扬,阳光掩映其身,使他本就白皙的面容变的透明起来。瑰丽唇瓣微抿,勾画出一个冷硬的弧度。他缓缓走来,如同神祗一般,气势逼人。 “萧丞相”慕容安意微微点头,算是与萧冷打过招呼。 夏嬷嬷看向慕容安意的眼神不同了,没想到三小姐在萧丞相面前竟然这么倨傲,连礼都不行。 好在萧冷也不在意,以眼神扫过慕容安意,算是回答。 齐夙夹在中间有些无奈,没想到安意拽,冷比安意还拽。 “齐夙,你什么时候替慕容姑娘接风,通知本相一声,本相要亲自感谢慕容姑娘对本相的帮助。” 齐夙知道萧冷想跟慕容安意谈谈矿石的事情,痛快的应下。 “冷,你要出城?”齐夙刚才见萧冷骑马往城门的方向去。 “席岭回来了,本相一会儿过去亲自与王参将说一声。” 慕容安意知道席岭运的是什么,眼神亮了几分,“席岭若知道你亲自来接他,一定受宠若惊。” 萧冷讶异的看了慕容安意一眼,没有言语。齐夙小声在慕容安意耳边解释,原来萧冷亲自去城门口,是为了让守城将领不要开箱检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刷脸?让席岭拿着他的信物不就行了,何必如此麻烦?” “冷亲自去比较容易嘛!省的多费唇舌。” 原来这脸也是要分人刷的,慕容安意绝倒,她爹姓李她都没那么嚣张。 接下来,齐夙不知在萧冷耳边说了什么,萧冷漫不经心的凝住夏嬷嬷,夏嬷嬷跪在地上,似在等着萧冷示下。 “今日之事,本相不想有人多嘴,你明白吗?” 夏嬷嬷连忙应是,比对待齐夙还要恭敬。这让慕容安意很无语,莫非这萧冷的威信已经超过了皇室? 不管慕容安意怎么想,反正夏嬷嬷是真的被吓到了。一个七皇子,一个萧丞相,都是动动手指就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的人,她这回真的不敢回去报告夫人了。 萧冷见夏嬷嬷还算识相,没有阳奉阴违的想法,让她退下了。这次夏嬷嬷也不敢再探听三人的谈话内容,站的远远的。 晚晴见夏嬷嬷诚惶诚恐的样子,十分解气,狠狠的剜了夏嬷嬷一眼。小姐说夏嬷嬷有把柄在她们手上,自己只要不太过就行。 三人又寒暄几句,慕容安意起身告辞,登上马车向康安伯府进发。 马车穿过京城主道,左拐,康安伯府的大门迎面进入众人视线。 晚晴扶慕容安意下了马车,缓缓走进这扇改变命运的门。 而城门口那边,萧冷亲自出马,守城将领岂敢不从,连人带货的放进城。 “爷,我们如此光明正大的运进京城,会不会被人盯上?” 萧冷黑曜石般的眸子流出金色的光芒,“要的就是光明正大,他们不会想到我会众目睽睽之下,运铁矿进京。” 席岭听自家主子如此说,放下心来。

050 哭的像死了爹 “老爷、夫人,三小姐回来了。”小丫鬟远远来报,李长昭和慕容媚儿端坐在上首,等着慕容安意进门。 慕容安意走进正堂,下人放了一个软垫,慕容安意跪下给李长昭和慕容媚儿叩了头。 “安意见过父亲、见过姨娘。” 慕容媚儿脸色僵了一下,没想到慕容安意刚一回来就给她难堪。姨娘?慕容安意这个称呼,让慕容媚儿想起曾经屈居于慕容婉儿之下的日子。 李长昭脸色阴沉,斥道:“你应该称呼母亲。” 慕容安意一脸无辜的看着上首的二人,眼睛湿漉,“安意一提母亲二字,就想起安意的生母,夫人是母亲的妹妹,安意以为这样显得亲近,若让父亲和夫人不开心,都是安意的错。” 慕容安意的这番解释合情合理,慕容媚儿也不好说什么,免得落得刻薄之名。 “老爷,意儿刚回来,你不要吓到她。好孩子,上前来,让姨母看看这些年可还好。”慕容媚儿出言将姨娘变成姨母,总算是不那么刺耳。 慕容安意乖巧起身,低眉顺眼的走上前,慕容媚儿装模作样的关心了几句,又让慕容安意与李长昭叙话。 慕容安意暗暗翻了个白眼,对于这个便宜爹,她真没什么兴趣。不过,有件事倒是应该交待一下。 “父亲”慕容安意扑通一声跪在李长昭脚边,抱住李长昭的腿,痛哭起来。 慕容安意哭的很有技术,既让人看到她哭的凄凉,又不耽误说话。 “父亲,女儿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女儿与夏嬷嬷在回来的途中遇到山贼,还好夏嬷嬷聪明,跟山贼说女儿身上有钱财,那山贼拿了钱财才放我们回来,若不是夏嬷嬷,女儿恐怕都见不到父亲了。” 李长昭听了话,有些不满的看了慕容媚儿一眼,似乎在埋怨慕容媚儿选人不当。慕容媚儿收到李长昭的不满,立马眼含春水的凝着李长昭,李长昭的不满便转移到夏嬷嬷身上。 这个老货,难道不知道慕容安意的重要性,竟然将慕容安意推出去,害他差点计划落空。 不过看在慕容媚儿的面上,李长昭没有说什么,毕竟当众责罚夏嬷嬷,等于打慕容媚儿的脸。 夏嬷嬷见李长昭将眼光转向她,刚想说些什么,一抬眼却见慕容安意轻轻正了正衣襟,嗫嚅了几下,没有开口。 李长昭轻拍慕容安意的头,安抚道:“好了,回来就好,不提这个了。” 慕容安意低下头冷笑,她差点回不来,竟然就这样轻易揭过。 “父亲”慕容安意又嚎了起来。 李长昭青筋直跳,“又怎么了?” 慕容安意抹了两把没多少眼泪的脸,悲痛的说道:“安意这些年一直想念母亲,母亲念安意一片诚心,前段日子来给安意托梦了。” “哦?婉儿说什么了?”李长昭有些好奇,托梦一事他只听说过,从没遇到过。 “母亲跟安意说,她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给父亲生个儿子,给安意添个兄弟。母亲遗憾生前没有儿子,又怕安意一人孤苦,所以让安意选个好孩子认在她名下,也算有人相伴。女儿按照母亲的吩咐,认了个弟弟在母亲名下,这次回京女儿将他也带回来了。凌云,过来给父亲叩头。” 慕容凌云虽不明白慕容安意为何这么说,但对慕容安意的话却是遵守,上前给李长昭磕了个头,刚要开口,却被李长昭打断。 “叫父亲就不必了,本伯有奇儿就够了,至于这个孩子,既然是婉儿的意思,就留下吧。” 慕容安意已料到李长昭会同意,毕竟自己打着孝顺的旗号,李长昭不好公然拒绝。再则李长昭想要利用她,总该给她点方便。 慕容安意对着李长昭好一通感谢,直将李长昭说的烦了,让人带慕容安意下去休息,连认人都跳过。 丫鬟将慕容安意三人带到府上的西北角,指着一处偏僻的小院对慕容安意道:“三小姐,这以后就是您的院子,如果没什么吩咐奴婢先退下了。”说完也不管慕容安意有无吩咐,直接走了。 晚晴看了看偏僻冷清的院子,又看了看走远的丫鬟,美眸冒火,“小姐,他们太过分了。” “好了,我们刚回来,就别挑了。晚晴,这是京城,不是白河村,以后在人前,你的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别被人挑了错处。”慕容安意对于住哪不甚在意,清静些倒好。 三人走进院子,内部倒比在外面看满意许多,院子有人打扫过,很整洁。虽然看起来冷清,却别有一股朴素温馨。慕容安意毕竟是嫡女,总不好太过苛待。 “小姐,你刚才见老爷时哭的那么伤心,不会是假的吧?”通过这些日子的了解,晚晴直觉慕容安意不是那种哭哭啼啼的人。 “聪明,正所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怎么样,你小姐我演的不错吧?” 晚晴担忧的看了慕容安意一眼,“可是小姐,你刚才一副哭丧的样子,老爷会不会不高兴?” “随他去。话说,姐刚才哭的像不像死了爹?”慕容安意杏眸弯弯,很开心的样子。 晚晴无语,倒是慕容凌云点了下头,“是挺像的。” 慕容安意帅气的一甩头发,“他想卖我,还不行我为自己哭一哭啊!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再说他早晚有那么一天,我现在提前练习一下,免得到时候哭不出来。” 额……这种事哪有人提前练习的,给小姐当爹也挺不幸的,时时刻刻咒你死。 ------题外话------ 昨天收到编辑通知,本文将于10月1日进行第二次pk,这次pk将决定本文是否能顺利上架,到时还请亲们多多支持。

051 宴无好宴 “三小姐,老爷让您酉时去花厅。”小丫鬟声音脆生,态度恭谨,大家都看不起新来的三小姐,她倒觉得,三小姐一看就是个好相处的人。 当然,这都得益于慕容安意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父亲有没有说什么事?”慕容安意一派温柔,声音甜美。 “老爷许是要为三小姐设宴,再多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你叫什么名字?”慕容安意对这个看起来娇憨的小丫头,很有好感。 “奴婢叫小月,三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了,你去吧。” 小丫鬟退了下去,晚晴笑着对慕容安意道:“小姐,这府上总算有个好的。”晚晴也对小丫鬟印象不错。 慕容安意笑而不语,暗自盘算,李长昭会那么好心为她设宴?只怕是宴无好宴。 酉时,慕容安意带着慕容凌云前往花厅,李长昭和慕容媚儿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明知她第一次回府,也不派人引她前去。 慕容安意凭着自己的猜测,再问问府上的下人,终于到达目的地。 “你这孩子怎么到的这么晚?快过来坐。”慕容安意一只脚刚迈进门口,慕容媚儿的声音就传出。 慕容安意看了看慕容媚儿浅笑盈盈的脸,有些拘谨的答道:“安意许久不见父亲和夫人,一时近乡情怯,才来的迟了。” 然而慕容安意的心里却是:靠,难不成姐要说姐不认识路吗? 慕容媚儿没想到慕容安意如此能言善辩,愣了一瞬,随即又恢复成慈母的姿态,“好孩子,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你的兄弟姐妹。” “这是你大姐天骄” 慕容安意见了半礼,“大姐好。” “这是你二姐碧叶” “二姐好” 李碧叶还了半礼,“三妹妹好” “这是你弟弟天奇” 慕容安意点点头,李天奇没有给慕容安意见礼,反而非常不屑的瞪视慕容安意。 “这是白姨娘” 慕容安意依旧点头示意,“白姨娘” 白姨娘行了半礼,“婢妾见过三小姐” “这是蓝姨娘” 蓝姨娘也行了半礼,“婢妾见过三小姐” “行了,都见过了,坐下吃饭吧。”李长昭发话,众人纷纷落座,慕容安意坐在李天骄下首,慕容凌云紧挨着慕容安意坐好。 李长昭虽不喜慕容安意将慕容凌云带来,却也没有说什么。 吃饭时候,只有李天奇一个人叽叽喳喳,李长昭笑着给李天奇夹菜,慕容媚儿和李天骄时不时插几句,其他人全都默不作声。 慕容安意冷眼看着李长昭与慕容媚儿一家和乐,默不作声的扒饭,慕容凌云也乖巧的低头不出声。 慕容安意借着吃饭的空当打量众人,李长昭典型一个中年大叔,长的虽不说多猥琐,却也没多好看,一张脸透着阴沉。 而慕容媚儿虽然人已中年,却很年轻,很有少妇味道。 李天骄随了慕容媚儿,长的妖娆娇媚,眼似狐狸微微上挑,透露风情无限,白面粉腮,唇色殷红,是个娇滴滴的美人。而且古人发育的不错,李天骄才十五岁就已波澜壮阔。 慕容安意低头看了看自己略显干瘪的身材,有些无奈。 再说李碧叶,不似她生母白姨娘一般娇柔轻灵,反而明丽光艳。 至于李天奇,长的倒还可爱,只是那副隐隐若现的阴冷与纨绔,使他看起来不十分讨喜。 而蓝姨娘,给人的感觉则是清灵如水,仿佛光是看着就能洗去一身疲惫。 不得不说,李长昭艳福不浅,府上的几个女人各有特色,艳若慕容媚儿、柔若白姨娘、净如蓝姨娘,各个是美人。 不过李长昭最宠的还是慕容媚儿,从子女的名字便可探知一二,这也是慕容媚儿驭夫有道。 天之骄女?天纵奇才?慕容安意轻嘲一笑,暗暗的瞥向李碧叶。碧叶,也就是绿叶,不知这是李长昭的意思,还是慕容媚儿的意思。 不过这位二小姐看起来可不是甘当绿叶的人。至于李天骄这朵红花,目测没有她母亲那份能耐。 李天骄见慕容安意看过来,冷冷的回视: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不知哪来的傲气。 慕容安意收回目光,不置可否,这时,李长昭突然放下筷子,“意儿,本伯和夫人给你定了一门亲事,是大理寺卿的公子,杨公子是杨大人唯一的嫡子,一表人才,是个不错的人选,本伯已经跟杨大人换过庚帖,就差下定,你好好在府学规矩,明年及笄就嫁过去。” 一表人才?呵呵,要不是遇到齐夙,说不定她就信了。 “父亲和夫人如此为安意打算,安意无以为报。既然是如此好的亲事,还是定给大姐姐吧,大姐姐未嫁,安意怎能抢先一步。” 慕容媚儿狐疑的锁住慕容安意的俏脸,也不知这小贱人是有意还是无意。 不过须臾又慈爱的笑道:“你大姐姐有我和你父亲帮忙相看,不急,倒是你,自小没了母亲,有合适的人家自然要先定给你。” 慕容安意闻言,嚎啕大哭,哭声之大,连花厅都隐隐震颤,众人不明所以的看着慕容安意,李天骄和李碧叶更是心中鄙夷:乡下来的就是没规矩。 李长昭面容铁青,额头突突的跳,一双三角眼中火气跳动,“你又哭什么?” 慕容安意见大家都看自己,不好意思的擦了擦脸,这才道明原因。 “父亲和夫人如此疼爱安意,安意心中感动,一想着不久就要嫁人离开父亲,心中悲痛,请父亲莫怪。” 慕容安意此话表达了对李长昭深深的孺慕之情,李长昭自然不能责怪,只交待了几句,让慕容安意以后不要总哭哭啼啼。 ------题外话------ 本文于明日10月1号进行第二轮pk,到时还请美妞们大力支持,撒花撒花撒花,提前谢过了。

052 本小姐对动物粪便不感兴趣 “康安伯,杨某今日携犬子前来,是想见一见贵府的三小姐,不知康安伯可否请三小姐出来让杨某看看?” “有何不可,去把三小姐叫来。”李长昭随便抓了一个小丫鬟。 “小姐,老爷和二夫人突然给您送这么多衣服,会不会有什么不对?” 慕容安意看了看自从回京就变的草木皆兵的晚晴,摇头失笑,这丫头再这样下去非神经了不可。前两日自己叫她回家看看,她怎么都不肯。 慕容安意翻了翻衣服,发现慕容媚儿对于穿衣打扮的确有心得。 “小姐,你倒是说话啊!”晚晴有些焦急,明明是小姐说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眼下这殷勤真的来了,小姐却这般淡定。 “哎呀,不就是打个精美包装嘛!没事的。” “打包装?”晚晴不懂。 慕容安意耐心的解释道:“简单点说就是,他们想将我卖给杨家,自然要给我装点一番,好使我看起来有卖相。” “啊?那小姐你都要被卖了,还这么冷静!” “不冷静又能怎么样,放心吧,本小姐也不是他们说卖就卖的,别说那个什么羊粪,就算是马粪、牛粪都来了,姐也没兴趣。” “不是羊粪,是杨分。”晚晴纠正。 “都一样,反正本小姐对那些个动物粪便不感兴趣,不过眼下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办,暂且配合他们一下也没什么。” “什么事情啊?” “保密” 晚晴嘟着嘴,小姐自从回京,有什么事都不对她讲了,好忧伤。 “三小姐,老爷请你去正厅见客。”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慕容安意随便拿起一件衣服套上,赶往正厅。 杨分一回头,只见迎面走来一个少女,她杏眸水润,眸底水雾萦绕。少女玉面粉肌,菱唇丰润,浑身散发一股娇弱的气息。 再近些,可看到她素脸朝天,不施一点粉黛,整张脸透着干净、清纯,让人升起无限的保护欲。 不过这是普通人的想法,杨分此刻想的是,这样一个清纯佳人,压在身下蹂躏,该是怎样一种味道。 初步来讲,杨分对慕容安意还是满意的,这就好比吃惯大鱼大肉,偶尔换些清粥小菜,还是不错的。 更何况,慕容安意远胜清粥小菜,她的清纯、干净是那样令人向往。 慕容安意面对杨分淫邪的目光,依旧面不改色,缓缓走进正厅向李长昭问安。杨诚趁机瞪了杨分一眼,杨分收回目光,心中却想着早日将慕容安意压在身下。 杨诚对慕容安意也算满意,虽然长的柔弱了一些,但总比那些妖妖艳艳的强,杨分本就是个不安分的主,若再娶回去一个狐媚子,只怕更是肆意放纵。 “意儿,这是杨大人与杨公子。”李长昭一脸慈父的模样,向慕容安意介绍。 “见过杨大人、杨公子。”慕容安意俯身行了半礼。 杨分刚要上前搀扶佳人,却被他老爹抢先一步。杨诚虚扶慕容安意一把,慕容安意就势起身。 接下来就是杨诚与李长昭谈下定的事,慕容安意一直安静听着,充分发挥了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风度。使得想与她叙话的杨分无从下手。 一直到慕容媚儿进来,杨分的眼光开始转向慕容媚儿。慕容媚儿虽是两个孩子的娘,但保养得当,一直是风韵不减。 慕容媚儿俯身在李长昭耳边说着什么,随着她弯腰,玲珑的腰身展现在众人眼前。 其实慕容媚儿不是有意为之,毕竟有外人在,慕容媚儿再怎么糊涂,也不会在这里勾引李长昭。 怪就怪她习惯成自然,无意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有一股风骚在里面。 杨分紧紧的盯着慕容媚儿的腰,眼光渐渐深邃。慕容安意见杨分一副色中饿鬼的样子,觉得挺好笑的,没想到这杨公子喜欢这个调调,口味不轻啊! 慕容媚儿起身,李长昭便发现杨分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娇妻,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杨诚赶紧出来和稀泥,“康安伯见笑,犬子一见到欣赏的人,就喜欢多看几眼。” 有了台阶,李长昭也就坡下驴,“无妨,杨公子性情中人,李某明白。” 靠,慕容安意简直被李长昭的无耻恶心吐了,亏你是个男人,有人如此明目张胆的用眼神非礼你媳妇,你都不管。 总之,一场谈话,在杨诚的有意结交和李长昭的顺势之下,以圆满告终。 花园里 “意儿,你觉得杨公子怎么样?”慕容媚儿有些不放心,出言试探慕容安意的态度。 “我觉得杨公子挺好的,杨家看起来挺富贵的样子,嫁过去是去享福的。而且杨公子是个性情中人,他今日看夫人的眼神让安意觉得他为人很热情呢。这也难怪,夫人人美心善,连杨公子也很欣赏呢。” 热情?此言一出,李长昭和慕容媚儿纷纷变了脸色,她是真不懂还是装的,尤其是李长昭,本来已经忘了此事,被慕容安意一提,又想了起来,顿觉脸上无光,有些埋怨的瞅了慕容媚儿一眼,没事打扮的那么妖艳做什么。 慕容安意见状,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着。突然,一声鸟叫吸引了慕容安意的注意。 “父亲,您头上这棵绿树长的很茂盛呢!” 李长昭闻言抬头,只见满眼的绿意遮住了他的头顶。 李长昭登时大怒,“来人,去告诉管家,找人将这棵树砍了。”眼前绿云罩顶的景象让李长昭忍无可忍,有些阴凉的盯着慕容媚儿。 慕容媚儿见慕容安意几句话就勾起了李长昭的不满,眼光闪了闪,意味不明的看着慕容安意,小心开口。 “老爷,意儿如今只有一个丫鬟,我想把夏秀送给意儿,有夏秀照顾意儿,我也放心些。”夏秀是慕容媚儿的心腹,也是夏嬷嬷的女儿。 慕容安意岂会让慕容媚儿的人进院,忙婉拒了,“使不得,夏秀姐姐是夫人身边的人,安意怎能夺人所好。再者,夏秀姐姐是夫人房里的,我也不敢使唤她,这万万使不得。” 慕容安意的谦让,赢得了李长昭的好感,“你的心意本伯知道,不过既然夏秀是你的丫鬟,就留在你身边吧,明日你叫牙婆来府上,给意儿选几个就是了。” “也好”慕容媚儿只得同意。 “父亲,提起买丫鬟一事,我倒是有个事想请父亲和夫人同意。” “说吧”李长昭还指望慕容安意与杨家联姻,自然有求必应。 “晚晴的卖身契能不能给我?这样我也能更好的约束她。” 李长昭痛快应下,慕容媚儿虽不想给,但也知道慕容安意与杨分的亲事重要,只好妥协。 “晚晴,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晚晴接过那薄薄的一张纸,有些惊诧。 “小姐,这……” “这是你的卖身契,以后你就自由了,再不是奴籍了。” “小姐”晚晴眼眶红红的看着慕容安意。 “行了,别多说了,这种不好的东西还是烧了吧。”慕容安意点起蜡烛,拉过晚晴的手放在火苗之上,白纸瞬间化为灰烬。 ------题外话------ 昨天有小伙伴反应让女主快点开启毒舌模式虐渣,偷偷的说,其实我也好急呢!在此阿冷跟大家解释一下,女主现在还没有足够的权势与敌人匹敌,她现在只能仗着渣爹想利用她这一点筹码。在古代,官大一级压死人,女主无权无势,自然要小心行事,徐徐图之。但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等这些事情交代完,女主就要抱紧萧丞相大腿,和萧丞相一起发财了,到时候渣爹继母不足为惧。近期的剧情可能有些不够酸爽,但新一轮的酸爽马上就要来了,萧丞相与安意的互动也要多起来了。请亲们继续往下看吧! 另外,今日中午pk就要开始了,请亲们多多支持。

053 谍中谍 慕容媚儿的办事效率很快,第二天就将牙婆请到府上,替慕容安意选丫鬟。 慕容安意并没有其他穿越人士那么牛逼,只用看的就知道谁是卧底。看了一圈,清一色的衣服,清一色的训练有素,慕容安意表示,谁是卧底这个游戏真的好难。 最后慕容安意选了八个合眼缘的,慕容安意明白,这八人里面就有慕容媚儿派来的奸细。不过这样也好,若是一个都不选,只怕慕容媚儿也会想别的办法监视她,倒不如自己主动些。 “夫人,府上有个叫小月的丫鬟很合我眼缘,可否将她派到我院中当差?” 夏秀在慕容媚儿耳边低语了几句,慕容媚儿转头,笑道:“那个小月是府上的洒扫丫鬟,既然意儿喜欢,从今日起,就到你院子去当差吧。” “多谢夫人,安意先回去了。” “去吧”李长昭不在,慕容媚儿没兴趣跟慕容安意上演慈爱的戏码。 “奴婢小月参见小姐”小月很高兴,之前她只是个洒扫小丫鬟,如今能得三小姐青眼,到三小姐院子里当差,比做洒扫丫鬟好多了。 “你以后给我做大丫鬟,改名叫秋月可好?”慕容安意温柔询问。 “多谢小姐”秋月欣然接受,能从洒扫丫鬟一跃成为大丫鬟,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秋月很珍惜慕容安意给的机会。 随后,慕容安意又从八人中,选出一个看起来心细的丫鬟,赐名春花,与秋月一起作为写意院的大丫鬟。写意院是慕容安意为自己院子取的名字。 其他的七人选出三个二等丫鬟,四个小丫鬟,三个二等丫鬟分别是惜月、弄月、印月,四个小丫鬟分别是红花、金花、银花、紫花。 有了九人的加入,写意院顿时热闹起来。 “这是晚晴,你们以后有什么事与她说就行。”慕容安意将晚晴推到众人面前,让众人明白,晚晴的地位是无可取代的。 “晚晴姐姐”九个丫鬟纷纷向晚晴打招呼,晚晴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以后大家就是姐妹了,大家一起齐心照顾小姐,若有谁敢做对小姐不利的事,我第一个饶不了她。”晚晴看起来温婉,可一涉及慕容安意,就会变的犀利起来。 “晚晴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们好好做事,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若有人吃里扒外,我也决不轻饶。”慕容安意示意晚晴给了每人一两银子,不偏不倚,众人接过银子很是高兴,这么大方的主子可不多见。 “奴婢明白,谨记小姐教导。” “好了,都忙自己的去吧。春花、秋月留下。” 众丫鬟领了银子高兴的退下,只留春花、秋月、晚晴在房中。 “晚晴,她们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多教教她们。还有,如今我身边已经有人,你回家看看你娘吧。” 晚晴迟疑一下,看着慕容安意坚持的目光,激动的应下。 “春花、秋月,你们是写意院的大丫鬟,身上的责任更重些,不过我不是刻薄的主子,你们只要尽本分即可。” 两人点头,秋月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慕容安意,似乎在赌慕容安意到底值不值得她孤注一掷。 “春花,你先下去吧。” 春花明白,这是慕容安意有话要单独对秋月说,悄然退下,慕容安意看了一眼她的神色,一切正常,心中暗暗有数。 “秋月,你在纠结?我猜是夫人交待了什么对吗?你不确定我值不值得你下这么大的赌注,我也不劝你,若你下不定决心,离开便是,若能,以后你就是我的左右手。你要想好,一旦定了就不能反悔,因为我不可能留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 秋月这才发现,原来三小姐清纯柔弱的外表下,住着一个敏锐强悍的灵魂。 “秋月感激小姐知遇之恩,定当誓死效忠小姐。”秋月下定决心,要陪慕容安意搏一个未来。 “可想好了?” “奴婢想好了,夫人让我多关注小姐的生活,向她禀报。小姐觉得奴婢该怎么回答夫人?” “你想怎么做?”慕容安意将球踢回给秋月。 “奴婢觉得可以先答应,然后见机行事。” “好,就按你说的办,我们给她来个谍中谍。另外,我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办,今天这八人中应该有夫人的人,你设法探出是谁,告诉我。” 秋月痛快应下,慕容安意又让她找个相熟的、能信的过的小丫鬟,送信去齐夙府上。 齐夙收到信后,匆匆赶往丞相府。 “席岭,你主子在吗?” “主子在书房处理公文,殿下有什么要紧的事吗?”意思就是,若没什么要紧的事,你就别进去打扰萧大爷了。 “我来是告诉他,安意约我们三日后相见。” 席岭瞪大眼睛,说不清是惊喜多还是惊吓多,“慕容姑娘来京城了?”他有预感,京城以后的日子要热闹起来了。 “嗯,安意就是康安伯府的三小姐” 康安伯府三小姐,怎么这么熟?席岭突然想起什么,惊讶的询问齐夙,“就是那个被爷打断腿的杨分……” 齐夙幸灾乐祸的笑,“就是那个与杨分定亲的三小姐。” 席岭也乐了,这个世界还真是小,不过席岭完全相信慕容安意的能力,那个什么杨公子绝不是慕容姑娘的对手。 “行了,本殿先回去了,你记得告诉你主子,三日后去我府上。” ------题外话------ 啊哈哈,安意约齐夙和萧丞相见面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这次pk关系着能不能上架,养文的亲们先不要养了,动手支持起来吧。阿冷在此谢谢大家了,评论什么的砸过来吧。

054 分赃不均会引发血案 “夫人,安意想出府一趟,买些胭脂水粉。”慕容安意一副小女儿娇态,一提起胭脂水粉,眼中隐隐有光。 慕容媚儿为了显示慈爱,让账房给慕容安意拿了五两银子。 慕容安意笑着接下,心里却不怎么感冒,她在临边镇的时候,说一次书也不止五两,京城的物价这么高,五两银子够不够买一盒都难说。 不过慕容安意的目的是出府,再说慕容安意也不差这几两银子,随手丢给秋月。 晚晴回家了,慕容安意暂时能信的过的只有秋月,春花看起来还算可靠,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便将春花留下来看院子。 慕容媚儿怕慕容安意对京城的店铺不熟悉,派了夏秀领路,说是领路,实际是监视慕容安意。慕容安意心里明白,面上却不显,带着秋月与夏秀高兴的出府。 “夏秀姐姐,京城最大的胭脂水粉铺在哪啊?”慕容安意好像真的是奔着胭脂水粉去的。 夏秀眼中闪过鄙夷,乡下来的就是没见过世面,夫人给的那五两银子,都不够在水云斋买一盒上好水粉的。 不过夏秀能成为慕容媚儿的心腹,自然不是那种无脑的人,所以即便心里不屑,面上功夫却是到位。 “三小姐,京城最大的胭脂水粉铺子是水云斋,许多小姐都是在那买,我们也去那吧。” “好,我们就去水云斋。” 车夫扬起马鞭,马车缓缓驶向京城最繁华的街道。 半刻钟后,马车停在了水云斋门口,慕容安意在秋月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三人走进水云斋,伙计见是个陌生的小姐,忙招呼人,向慕容安意她们介绍了几款水粉。 慕容安意转过头,笑意可掬,“夏秀姐姐,你也挑一盒,我送你,就当是答谢你今天陪我出来。” “这怎么好意思!”夏秀嘴上说不好意思,实际心里却乐开了花。 慕容安意深知,没有哪个女人能抵住化妆品的诱惑,笑道:“夏秀姐姐不要跟我客气,尽管挑,若是再推辞我可要生气了。” 夏秀眉开眼笑,“如此,那多谢三小姐了。” 刚开始夏秀还记挂着慕容媚儿的吩咐,不敢全心去看。慕容安意见状,拉着夏秀从里到外逛了一圈,直将夏秀逛花了眼。 慕容安意趁夏秀挑选的时候,将秋月拉到身边,给了秋月二十两银子,小声在秋月耳边交待,“你陪她选,多选一会儿,尽量拖住她,你有喜欢的也可以买,另外,替我随便买点什么。” 秋月知道这是慕容安意对她的信任,也是考验,当下便郑重的应了,拉着夏秀挑了起来。 慕容安意见夏秀的注意力都在那一个个小盒上,转身出了水云斋。 “安意,我在这。”熟悉的声音响起,很轻,如同做贼一般。 慕容安意回过头,就见齐夙靠在一侧,拿折扇遮住半边脸。 “你这是做什么?被人追债了?”慕容安意见齐夙一副生怕被人发现的样子,有些好笑。 “一会儿我再跟你解释,跟我走。”慕容安意跟着齐夙来到京城最大的酒楼。 “垂涎楼,这名字倒是有意思,是不是真的让人垂涎三尺?”慕容安意表示,这家酒楼的东家真不是一般的能吹。 两人来到二楼的房间,萧冷早已在里面等候。 齐夙一见到萧冷立马一脸怨念,“你倒是好,难为我站在水云斋门前被众多女子围着看。” 萧冷不理会齐夙的怨念,吩咐人上菜,自顾自的倒了杯酒,又将酒壶放到慕容安意面前。 慕容安意在现代酒量不错,但这次却婉拒了,替自己倒了杯茶,毕竟她现在的处境可不适合喝酒。 “慕容小姐可否告知本相,席岭运回来的那些石头,慕容小姐打算做什么用?” “那个钻石先放放,等有好的工匠我再跟你们说,那个需要非常细致的工艺,这点还要劳烦两位。” 萧冷了解的点头,“至于那些矿石,我可以给慕容小姐一成。” “一成?萧冷你太过分了,那矿石可是我先发现的,若没有我,那矿石现在可不在大雍。” “那好,看在你帮忙,本相给你两成。” “萧冷,做人可不能这么无耻,为了这些矿石,我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而且我为了保住这些矿石,还得罪了尹流觞,难道我的命还比不得这些石头吗?” 萧冷没说话,但淡漠的神情已经回答了慕容安意,她的确不如这些石头有价值。 慕容安意怒火中烧,“萧冷,分赃不均可是会引发血案的。” 萧冷闻言,瑰丽的唇瓣扬起一抹冷肆的弧度,“死的一定不是本相。” 慕容安意简直被萧冷气的七窍生烟,没想到他竟然耍无赖,明明是她发现的矿石,如今他却要据为己有。 “萧冷,你信不信,我会把你有铁矿的事情说出去!” 此言一出,萧冷浑身的气息陡然凛冽起来,阴恻恻的笑了,“本相最讨厌被人威胁,慕容小姐信不信,本相现在将你杀了,不费吹灰之力。” 萧冷扬起手掌,慕容安意只觉一阵阴风吹起,便被萧冷掐住脖子。 慕容安意被萧冷这一手惊的说不出话,她第一次见识了传说中的内力,原来只要一抬手就可以将她吸过去,要她小命。 慕容安意虽然不服气,但也知道势比人强。毕竟钱没了可以再赚,若是人没了,可就真的没了。 齐夙见萧冷真的出手,也是吓了一跳,还好他没有真的将慕容安意怎么样,若是萧冷真的要杀谁,齐夙也没把握阻止的了。 “冷,你也知道安意一向心直口快,何必如此动怒。安意,那些矿石价值不菲,即便只有两成,也够你花十几辈子了。而且那些矿石细采起来费时又费力,这些都要冷找人去做,你不要怪他。” 听齐夙这么一说,慕容安意也能理解。是她忽略了古代提纯的难度,这样一想,她也不算太亏,什么都没做,就能分两成。 不过萧冷竟然想杀她,真的让她很气愤。

055 捧杀 由于萧冷的突然出手,一顿饭很快便不欢而散。慕容安意只向齐夙告辞,完全无视萧冷,转身走了。 “冷,你刚才怎么回事?你明知道安意就是那样,为何要下狠手?”齐夙有些不满的质问萧冷。 萧冷不在乎的睨了齐夙一眼,“如果我真想杀她,她活不到现在。” 齐夙有些不明白了,“那你刚才为何要……” “本相吓她的。”说完不理会齐夙质疑的眼神,独自一人向前。 “三小姐,你去哪了?奴婢找了你半天。”夏秀有些抱怨,但因为收了慕容安意的礼物,也不好多说什么。 “我刚才去别的铺子逛了逛,一时忘了时间,让夏秀姐姐着急了,我们回吧。” —— “夏秀”慕容媚儿轻唤。 夏秀走近慕容媚儿,准备替慕容媚儿揉捏肩膀,“夫人唤奴婢有何事?” 慕容媚儿摆摆手,媚脸严肃,“你今日陪三小姐出府,可有何异常?” 夏秀哪敢让慕容媚儿知道她收了慕容安意的东西,自然要替慕容安意遮掩,免得暴露自己没有好好做事。 “没什么异常,三小姐买了些胭脂水粉,又去了其他铺子,所以时间长了些。” “她哪来的银子?”水云斋的东西慕容媚儿还是知道的,就那么一小盒,要好几两银子,还不是最好的。 夏秀小心翼翼的答,“奴婢也问过三小姐,听三小姐的意思,是当了先夫人留下的首饰。” “你觉得慕容安意是个什么样的人?”慕容媚儿有些看不透慕容安意,觉得她时而聪明、时而发傻,不知哪一面才是真的。 “依老奴看,三小姐是故意装疯卖傻。”夏嬷嬷从门外进来,接过慕容媚儿的话。 “哦?嬷嬷何以这么说?”慕容媚儿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毕竟夏嬷嬷与慕容安意接触的比较多。 夏嬷嬷记恨慕容安意握有她的把柄,不敢多提山寨的事,又害怕萧冷和齐夙,不敢提慕容安意认识贵人的事,只好干巴巴道:“三小姐是个桀骜不驯的,在临边镇,三小姐非要将那个野孩子带回来。” 慕容媚儿不以为然,“这算什么事!” 夏嬷嬷不死心,“夫人您想,三小姐回来之后,想做的哪件事没有做成,虽然她的行为让咱们觉得她不懂规矩,但她的目的都达到了。” 慕容媚儿脸色严肃的点头,她也有这种感觉,虽然慕容安意又哭又嚎的,很没规矩,但她着实达到了目的。不管是晚晴的卖身契,还是自己选丫鬟。 夏嬷嬷见慕容媚儿眉头紧锁,宽慰道:“夫人也不必太过在意,毕竟您是嫡母,三小姐再怎么还是得听您吩咐。” “话是这么说,可是慕容安意毕竟不是我亲生,我若是管教太过,难免被人说闲话。” 夏嬷嬷一双老眼闪过精光,“夫人不必担忧,三小姐野性难驯,您大可不必管。” 慕容媚儿的狐狸眸闪过算计,“嬷嬷说的是,我若将她管教成名门淑女,对骄儿也是个威胁,不如放任自流,娇宠着,她喜欢什么我就给她什么,到时顶多被人评判一句‘慈母多败儿’。” 夏秀在一旁听着慕容媚儿与夏嬷嬷的谈话,眼中闪过一道异彩,夫人这是要捧杀,真是杀人不见血,到时三小姐粗鄙野蛮,正好衬的大小姐贤淑知礼,当真是好算盘。 接下来的日子,慕容媚儿果然如同先前说的那样,对慕容安意极尽‘宠爱’,慕容安意但凡有一点小要求,慕容媚儿都有求必应。 慕容媚儿也因此得了大度贤良的名声,就连李长昭都对慕容媚儿另眼相看,愈发宠爱起来。 “小姐,二夫人最近突然对您这么好,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在晚晴心里只有慕容安意的娘才是夫人,晚晴也是写意院唯一可以在慕容安意面前自称我的人。 “那晴晴觉得她是什么意思?” 晚晴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小姐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二夫人此举恐怕不是好心。” 能知道她不安好心,也算有进步了,晚晴这丫头哪都好,就是太单纯。 春花看了看慕容安意的脸色,小心开口,“以奴婢之见,这像是捧杀。” 慕容安意来了点兴趣,“你说说看。” 春花站直身子,她知道小姐一直对她有所保留,这次是她的机会。 “依奴婢看,二夫人之所以对小姐十分疼宠,有求必应,是存了打算的。一则可以落个好名声;二则可以将小姐养的任性妄为,毁了小姐;三则可以用小姐衬托大小姐温柔知礼。” 慕容安意有些惊诧:没想到春花看起来是个闷的,头脑倒是转的快。 “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应对。”慕容安意有意考验春花,春花也有意获取慕容安意的信任,于是将自己的想法如数道来。 “其实,这对于小姐而言并不是一件坏事,小姐初来京城,许多事情不方便,二夫人纵容小姐,无形当中却给小姐提供了这个方便。再者,没有二夫人的管束,小姐可以随性而为,不必担心受好名声所累,束手束脚。” 春花的一番话,倒是让慕容安意有些喜欢她了,没想到这丫头跟她一样,不为虚名所迷,知道好名声有时是种负担。 晚晴崇拜的看着春花,没想到她这么聪明,看小姐的样子,很满意春花的回答。想想又有些低沉,自己这么笨,根本帮不到小姐。 慕容安意见晚晴有些失落,将其他人遣了出去,留晚晴一人在房中。 “小姐”晚晴知道慕容安意有话对她说,也知道慕容安意想安慰她。 慕容安意板起脸,严肃的有些骇人,“晚晴,有些话我只说一遍。一味的自怨自艾没有任何用处,如果你觉得你考虑事情不够周到,那就去学,多听多看。我没怪过你,也没有嫌弃过你,你又何必妄自菲薄,你以为这样就能帮我了吗?” 晚晴如醍醐灌顶,小脸上全是坚定,“小姐,我明白了,我会多跟春花学习,争取成为小姐最得力的助手。” 慕容安意的脸色缓了下来,拉住晚晴的手,“晚晴,你的纯真也是难得的品质。春花聪敏,秋月机灵,但在我心里,没有人能取代你,没有人能取代我们同衾取暖的情意。春花也好,秋月也罢,没人能比的上你对我的心,这些我都知道。” “小姐,我明白了,在我心里,也没人能取代小姐。”晚晴眼眶湿润的握紧了慕容安意的手。 “这就对了,快擦擦,你可是写意院的大管家,别让人看了笑话。” 晚晴听话的抹了抹脸,与慕容安意相视而笑。 ------题外话------ pk结束后,请送过礼物却没有留言的小伙伴尽快留言,阿冷好给大家发放奖励,感谢大家的支持。 另外,不管结果如何,阿冷都要谢谢大家的支持,鞠躬!

056 萧冷的牛逼史 在慕容媚儿的有意纵容下,慕容安意果然不负所望,逐渐的‘骄矜’起来。 也不知慕容媚儿用了什么法子,竟说服了李长昭对慕容安意不闻不问,全权交给慕容媚儿管。 有此条件不用,简直对不起自己,慕容安意趁机提了许多要求,慕容媚儿一一应下。 慕容安意的意思是,既然慕容媚儿想宠着自己,那自己就成全她。 慕容安意要求一周可以出府两次,慕容媚儿允了,慕容安意对慕容媚儿‘感恩戴德’,一时间两人的关系亲密了不少。 慕容媚儿本来是容不下慕容安意的,不过看在慕容安意即将替李天骄嫁给杨分的份上,不得不留着她。 而慕容安意这边,有了春花的帮助,秋月很快将慕容媚儿的人查了出来。 “小姐,奴婢不辱使命,已经查明,银花和印月是夫人的人。” 慕容安意很满意秋月和春花的办事效率,决定自掏腰包给两人每月发三两银子。 府上规定,大丫鬟的月银是每月二两,二等丫鬟每月一两,小丫鬟每月五百文。慕容安意再凑三两,春花、秋月每月就有五两的月银,比一般人家的丫鬟都要来的多。 两人听到慕容安意的决定,心中很兴奋。不光是为了银子,更是为了自己跟了一个大方又体恤下人的主子。两人做起事来也更加卖力。 今天是慕容安意出府的日子,慕容安意带上慕容凌云与晚晴,一起出府逛街。 慕容凌云虽然不说,但慕容安意还是可以感觉到,自从到了京城,慕容凌云就更加沉默乖巧了,也许还不适应在康安伯府的日子。 慕容凌云虽小,心思却细腻灵巧,他能感觉到,府上的下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他,因为他不是长姐的亲弟弟,不是府上正经的少爷。因此他愈发谨慎,生怕给慕容安意带来一点麻烦。 三个人走在路上,很是招摇,慕容安意的轻灵纯澈,晚晴的娇俏可人,还有慕容凌云的可爱,汇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吸引着众人。 这个时空民风开放,女子上街不一定非要遮遮掩掩,毕竟挡脸之举纯属防君子不防小人,不过若是本人介意,也可以戴上帷帽再出门。 慕容安意对这个不怎么在意,在现代,满大街都是露大腿的,也没见谁遮过,现在她穿的这么严实,就更不需要了,再说长脸不就是用来看的。 倒是晚晴有些不好意思,“小姐,我们这样是不是太招摇了?” 慕容安意虽然不在意,但也讨厌被人像看猴一样盯着,直叹自己失策。 “安意,这么巧,你怎么出来了?”齐夙和萧冷迎面走来。 萧冷一改平日的严肃,穿了一件浅蓝色的锦袍,蓝衣金边,衬的他面色白皙明朗,使他原本冷硬的线条也柔和了几分。 只见他剑眉英气斜飞,仿佛要跳出脸的控制,狭长的眸子微微弯起,散出细碎金光,光华夺目。瑰红的薄唇微微上挑,勾出一个讥讽的弧度,似乎对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这是一个浑身透着冷冽清气的男子,冷的干净,冷的彻底。这也是一个嚣张狂妄的男子,睥睨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再看齐夙,一身紫衣,肆意风流,他独特的桃花面盈满笑意,一双桃花眼眸也因笑勾勒出弯曲的弧度。让人瞬间想起一句诗,‘人面桃花相映红’。齐夙绝对担得起与桃花比拟,他的风流俊美即便是对上桃花也毫不失色。 “齐夙,你还敢穿这么骚气出门,不怕那些女人把你围了。”慕容安意旧事重提。 齐夙风骚的打开折扇,不厚道的开口,“有冷在,我便不怕。” 慕容安意看了眼萧冷那张高冷禁欲的脸,给了齐夙一个‘你真机智’的眼神,有这么个保镖,确实是不怕那些狂蜂浪蝶。 “安意,相请不如偶遇,一起去喝杯茶吧!冷?” “随意”萧冷正眼都不给一个,让慕容安意很生气,我靠,你这么拽你家人知道吗?还用鼻孔对着我。 慕容安意本不想与萧冷同坐一桌,奈何齐夙拼命撮合,慕容安意也就勉为其难的看看萧冷那张令人不爽的脸。 期间,萧冷起身出去了一趟,齐夙借机劝慕容安意,让慕容安意不要再跟萧冷置气,齐夙告诉慕容安意,她若是能跟萧冷成为好朋友,以后在大雍就无人敢惹。 慕容安意有些不相信,“萧冷比你这个皇子还牛掰吗?那你爹能让吗?”要知道权柄下移是哪个皇帝都接受不了的。 齐夙知道慕容安意不了解情况,耐心的跟她解释,“冷十六岁进入朝堂,十八岁位列丞相,二十岁取代右丞相成为大雍唯一的丞相,从此成为大雍朝堂说一不二的人。至于上面那位,自然是不愿的,不过冷手里有一支很厉害的萧家军,萧家军个个英勇善战,以一当百。” “所以,你以后不要再跟冷过不去了,若是能得他一点照拂,李长昭和他那个夫人,根本不足为惧,像杨分那样的亲事,他们哪还敢定给你。” 慕容安意知道齐夙是为她好,也明白在这个阶级分明的年代,官大一级压死人。 “我尽量不跟他冲突,至于抱他大腿的事,让我再想想。” 萧冷从外面回来后,就见慕容安意一脸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似纠结、似懊恼,复杂难辨。 几人喝了茶,萧冷又问了一些关于钻石的事。许是齐夙的调停起到作用,慕容安意和萧冷,难得心平气和的说了不少话。 ------题外话------ 还没有留言的妹子请尽快留言,阿冷要统一发放奖励了。

057 下半身的交流 “长姐,那个人跟你长的好像啊!”慕容凌云突然发现新大陆,惊奇的叫起来。 晚晴也顺着慕容凌云手指的方向看,惊讶点头,“是挺像你的,小姐。” 慕容安意也看向远处那个身穿绿衣的女子,在她们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个女子的侧脸,与慕容安意有八分相似。 “是有点像”慕容安意没有像慕容凌云和晚晴那么激动,人有相似,很平常的事。 萧冷从来对什么都是不屑一顾,这次却淡淡的瞥了一眼。 “完全不像” 萧冷的起高调让众人很不解,慕容安意也很疑惑,就连她自己都觉得那个女子的侧脸与她很像,不知萧大爷何出此言。 “冷,我觉得挺像的,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安意。” “你眼神不好”萧冷面无表情,唇角的弧度藏着讥讽。 “到底哪不一样?你倒是说说。”齐夙想听听萧冷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萧冷没有说话,淡淡的瞟过慕容安意略低的胸前。意思大抵就是慕容安意与那女子差的太远,轻易就能看出不同。 额……慕容安意表示自己受到了上万吨的伤害,齐夙闻言看过去,恰好那女子转过头,面容与慕容安意有三分形似,身上的气质却是截然不同。 “是不太像”齐夙突然出声,让慕容安意觉得,自己还没愈合的心口,又被插了一刀。 齐夙原本不是这个意思,然而在这个当口接话,就有些微妙了。 慕容安意挺直身板,眼神如刀射向二人,冷笑,“男人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萧冷嘴角微勾,好似慕容安意说的是恭维一般。倒是齐夙,无辜的摸了摸鼻子,他只是实话实说,为何要带上他? 慕容安意气鼓鼓的挺了挺弧度略小的胸膛,冷着一张脸,萧冷,我画个圈圈诅咒你。 “本相第一次知道人可以用下半身思考。”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慕容安意态度敷衍,丫的,据说这货很牛逼,她还是不逞一时意气了。 “是吗?本相有些关于钻石的事,要好好思考一下,顺便请教慕容小姐,慕容小姐意下如何?”弦外之意,要与慕容安意来场下半身的交流。 如何?如何你妹!慕容安意头一次听到,有人能把约炮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其实萧冷并没有这个意思,他只是毒舌病犯了,想呛声慕容安意。却没想到,一不小心开启了撩妹模式。 “丞相大人想穿着衣服请教,还是不穿衣服请教?若穿衣服请教,春宫图是绝佳选择,若不穿衣服,请直走右转。”直走右转是京城最大的青楼飘香楼。 萧冷没有想象中的恼怒,倏然笑了,这一笑如同深潭寒冰在旭日中消融,只余清冽泉水,沁人醇香。 “本相说的是请教慕容小姐,还望慕容小姐不吝赐教。可好?” 慕容安意的杏眸不自然的闪了闪,那句‘可好’语调轻扬,愉悦绕耳,如同最细的茸毛刮过人心。 那恰到好处的弧度,弯成元宝的唇角,配上弯如冷月银钩的凤眸,和那双眸子中难得一见的真诚笑意,竟使得万物回暖,天地失色。 慕容安意第一次为萧冷的美貌震惊,以往他总是过于冷冽,虽然俊美,却总有些拒人的疏离。如今他一笑,竟然如此撩拨人心,似雪中魅冰中妖。冷漠却诱惑,无情却勾人。 一个男人长那么好看做什么,慕容安意有些恼怒自己被萧冷迷了眼。 然而萧冷今日似乎跟慕容安意杠上了,见慕容安意不说话,又轻轻询问,“慕容小姐?” 慕容安意讪讪的笑,“不瞒丞相大人,小女子虽侃侃而谈,却无实战经验,实不敢担此大任,丞相大人还是另寻高人吧。” 萧冷怔忪一秒,凤眸中鎏金光芒闪了闪,不再逗弄慕容安意,身影翩然的独自前行。 齐夙一副见鬼的模样盯着萧冷的后背,直盯的人脊背发凉。冷这家伙从来不会似今日这般行事,不说对女人避如蛇蝎,也是离之甚远,今日倒开起这种玩笑了。 其实萧冷心中也有些懊恼,原本只是想堵住慕容安意的嘴,却不成想,耍了一回流氓。 “冷,你等等我”齐夙反应过来,直直追过去,奈何萧冷非但不停,反而加快了脚步。刚刚调戏了人家姑娘,萧丞相表示有些尴尬。 最后齐夙还是没有追上萧冷,萧冷脚下生风,如同被人追债一般匆匆消失。 “安意,冷就那样,你别在意。”齐夙为萧冷的失礼解释。 “无所谓,他爱去哪去哪,我才不在意。反正那货一向都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额……好吧,萧冷确实如此。 “安意,你那亲事想的怎么样了?我听说杨家准备下定了。” “没事,方法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你配合我一下就成。” 齐夙眼含惊疑,一提‘配合’就让他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 慕容安意见齐夙一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样子,不好意思的笑笑。 “齐夙,没事的,到时你只需动动嘴就行,决不出卖色相,我保证。” “你还敢说”一提起这事齐夙就满满的怨怒。 “说吧,要我怎么帮你?”齐夙虽然嘴上说生气,但还是狠不下心不管。 “到时我会派人给你传信,你就说……” “这样不好吧,对你的名声有碍,以后你还怎么嫁人?” “就这样吧,我也没想过嫁人,名声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这婚我说什么也不结,我对那个羊粪没兴趣。” “那行,我就帮你这个忙,反正我看那个羊粪也不顺眼。” ------题外话------ 嘿嘿,话说我们萧丞相偶尔也是撩的一手好妹。 还有,阿冷昨天已经发了一批奖励,打赏过还没留言的妹子请留言,另外,若有被漏掉的妹子也请留言,有些账号不显示名字,可能会出现对不上的现象,在此说声抱歉。币币虽然不多,但是我一点心意。21,爱你的意思。多谢大家破费支持本文,么么哒。

058 恼人的小册子 “席岭” “属下在,爷有什么吩咐?” “去给本相找一本人物图。” 人物图?席岭一头雾水,低声询问道:“爷想要什么样的图?” 萧冷凤眸眯起,凉凉的瞟过席岭,“有男人有女人的那种,不要再问,去找,若连这点意思都领会不了,就不用回来了。还有,管住你的嘴,不然你知道后果。” 席岭诚惶诚恐的退下,爷这是怎么了?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却乌云密布。 此刻,萧冷的心里是不爽的,慕容安意一个女子,作风竟如此大胆,每每说的人无言以对。他堂堂一国丞相,怎么能输给一个女子?从来都只有他萧冷说的别人生不如死。 主子发抽,可苦了底下人,席岭一直苦思冥想而不得解。人物图?有男有女?是个什么东西? 想问别人吧,主子又交待了不准多嘴,席岭真是摸不着头绪,爷到底是想要什么样的图,您直接说不行吗?这爷的心,海底针,让我去哪猜啊! 席岭连夜翻遍了京城所有的字画铺子,一时之间,京城字画铺人人自危,能在一夜之间盗了几百家字画铺的人,怎能不让众人害怕。 夜色中,一个黑衣男子手捧一大堆字画,其中不乏许多各朝名作,大家手笔。 席岭怀抱满怀字画,从京城上空飞过,路过飘香楼时,不经意的听到两个纨绔的谈话。 “陈兄,这飘香楼新来的珠玉姑娘真不错,当真是如珠如玉,刚才我把从图上看的方法与珠玉一一试过,简直欲仙欲死。” “杨兄真是好雅兴,你最近不是要与康安伯府的小姐定亲了吗?怎么还出来找姑娘?” “陈兄何必明知故问!那三小姐哪有珠玉姑娘水润动人啊!” “哈哈,杨兄说的是,是我糊涂了。” 席岭听着两人的对话,怒从中来,慕容姑娘虽然嘴巴毒了点,人却是极好的,这两个混蛋敢竟敢将慕容姑奶与妓子相提并论,简直该打。 席岭从房顶俯冲而下,横起一脚将两人掀翻在地。 “来人啊,有人行凶了!”杨分连滚带爬的大喊,席岭看了看怀中的字画,转身飞走,若不是手上东西太多,今日他非好好教训那个杨分。 席岭沿路飞掠,越想杨分的话,就越替慕容安意不值,这个烂人怎么配的上慕容姑娘。 突然,席岭脑中闪过一丝光亮,刚才杨分也说了图,莫非爷要的是那个图? 席岭摇了摇头,不会的,爷一向不近女色,怎么会想看春宫图?可万一要是呢,算了,买一本吧,只要他不遗漏,总有一个是爷要的。 “爷,您要的图拿回来了。”席岭抱着一大堆字画走进丞相府书房。 “放那吧”萧冷手中拿着一个折子,没有抬头。 席岭规整的放好,转身退下。萧冷看完折子,拿起狼毫笔批注了几个字,合起。 待看到桌上放着一堆名家字画时,脸色顿了顿,翻看了几幅。就在他拿起其中一幅画时,一个精美小巧的册子映入眼帘。 萧冷神色微闪,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了起来。 随意打开一页,上面的男女以一种奇怪的姿态交缠在一起,暧昧而羞人。 萧冷原本赛雪的俊脸一下子粉红起来,竟与瑰红唇瓣遥相呼应,相得益彰。 萧冷忍着羞恼又翻了两页,终于忍不住合上,一把摔在桌子上。面对千军万马都淡定若素的萧丞相,第一次气红了脸。 “此等污秽之物也敢流于市,简直混账。席岭,滚进来。” 一直在书房外候着的席岭低着头,蹑手蹑脚的走进书房,呼吸压抑轻缓。 “把这东西给本相毁了,这些字画归还回去。” 席岭领命,上前抱起字画,随后小心翼翼的伸手,将萧冷面前的小册子拎了起来,忍不住悄悄抬头看萧冷的脸色。 萧冷准确的攫住席岭的眼睛,凤眸凉薄射向席岭,席岭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萧冷那张如花粉面。 直到席岭走远了,萧冷依旧粉着一张脸,脑中不自觉的闪过各种画面。萧冷对此十分恼怒,说不清是恼怒那小册子,还是恼怒自己的不淡定。 想起白天慕容安意的话,萧冷轻嘲一笑,原来慕容安意叫自己看的东西竟是这个样,他可真是长姿势,哦不,知识了。 慕容安意若是知道萧冷的想法,一定会火冒三丈。你丫的自己忍不住看春宫图,关姐什么事?姐又没扒你眼皮。 然而萧冷的羞恼慕容安意全然不知,此刻她正在写意院,喝着茶翘二郎腿,好不惬意。 晚晴、春花和秋月三人,无语的看着时不时抖抖腿的慕容安意。 “三位小美人,今晚谁想陪本大爷一起啊?” 三人无语望天,守个夜至于说的跟侍寝似的吗? 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春花和秋月也都了解了慕容安意的为人,只要不做过分的事,平时在小姐面前可以很随意,一点压力都没有。 给慕容安意守夜也一点都不折腾人,慕容安意半夜基本都成睡死状态,偶有起身,也是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绝不麻烦她们。 原本慕容安意是不用人守夜的,因为晚晴不赞成,才勉强同意。春花、秋月不知暗自庆幸多少次,为自己跟了个好主子。 “意儿,我来看你了。”慕容媚儿人未至,声先到。 慕容安意放下腿,端坐,心头暗嗤:不知等她知道将自己配给渣男的愿望落空,还会不会如此‘热情’。 “夫人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慕容安意一脸无害,眼神清澈。 慕容媚儿十分讨厌这种眼神,当年慕容婉儿就是用这样的眼神,俘获了那个人的心。 慕容安意看着慕容媚儿恍惚的神情,不出声,静静的任她盯着自己。 良久,慕容媚儿缓和了情绪,收起眼中的怨毒,温柔笑道:“意儿,杨公子派人传话,明日想请你一同游湖。你早些歇息,有什么需要就跟姨母说。” 说完,不等慕容安意反应过来,施施然离开了写意院。 靠,姐说要去了吗?慕容安意不雅的翻了个白眼,继续翘起二郎腿。 ------题外话------ 美人们,有没有被萧丞相萌到?本亲妈决定将大家送的花花、钻石全都拿去给萧丞相换个人物图十八式,让萧丞相好好长姿势。亲们意下如何?

059 专业克夫二十年 “春花,你跟我去,秋月,拿着这个去七皇子府,一定要见到他本人,跟他说杨分邀我游湖,让他尽快赶来。”慕容安意将齐夙交给她的信物放到秋月手中,自己带着春花上了马车。 秋月二话不说,撒腿向京城主道跑。 “意儿,这边请。”杨分今日穿了一件银白长袍,手持绣红梅折扇,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当然,这仅限于这身打扮,并不包括人。 慕容安意冷眼看着杨分在那装13,轻旋裙摆,躲过杨分伸过来的那只咸猪手。 大雍民风开放,未婚男女在下人的陪同下可以见面,见面地点多为露天或人多之地。 杨分伸出的手还悬在半空,色眯眯的看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身着湖蓝色衣裙,外罩纯白薄纱,浅色搭配将她本就清纯的小脸衬的更加明净。 杏眸弯弯,似掬了一潭碧水,撩动人心。鼻高而挺,鼻头小巧圆润,下方的唇红艳瑰丽,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加如冰赛雪。 她浑身散发着干净纯洁的气息,偏红唇妩媚妖娆,一暖一冷,竟糅合出一种别致的清魅。 她身姿不似一般女子丰满妩媚,看起来略显单薄,盈盈一握的纤腰,修长的直腿,高挑的身材,风姿如冰霜雪露。刚才轻旋之际,竟似在裙边开出一朵朵青莲。 慕容安意见杨分几乎要将眼珠黏在她身上,有些厌烦,径自走进船蓬,心中期待齐夙快些到来。 “意儿,父亲已将东西准备好,过两日就去康安伯府给我们定亲。”大雍的风俗,想要结亲的两家可以通过下定,表示自己心意已定,不会更改。下定相当于现代的订婚,若是哪方无故反悔,要赔偿双倍的定礼,还要承担骂名。 慕容安意一听杨分叫自己名字,就满身起鸡皮疙瘩。 “我们不熟,杨公子还是叫我三小姐吧。” “怎么不熟,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说着竟要摸慕容安意的手。 慕容安意抽回手,起身来到船头,看船夫划船。杨分也跟了过来,一点都不忌讳旁边有人,想要一亲芳泽。 慕容安意一边焦急齐夙怎么还不到,一边偷偷伸出脚,将想要靠近的杨分绊了个狗吃屎。 杨分摔倒在地,眼神有些阴狠,慕容安意忙上前搀扶,“杨公子,你没事吧,我刚才一时没站稳。” 杨分摔倒伤腿,忍着疼痛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回到蓬下坐好。 船向着湖心行进,杨分看着渐渐远离岸边的小船,眼神淫邪的盯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见杨分那样子,就知道他想做什么,心中暗暗做好准备,若他敢动手,她就把他丢到湖里喂鱼。大不了以后跑路。 就在这时,一个美轮美奂的小船缓缓靠近,渐渐追上慕容安意所在小船,并驾齐驱。 “冷,出来逛逛不错吧,整日对着那些公文,多无聊。” 是齐夙的声音,他竟然将萧冷也叫来了,慕容安意放下心来。虽然她对萧冷不感冒,但不可否认,有萧冷在,她安心多了。 “冷,我听说被你打断腿的那个杨分要定亲了,好像是康安伯府的三小姐,那三小姐也真是倒霉。” 齐夙的声音清晰的传到慕容安意所在的小船,杨分听到萧冷也在,眼神变的阴冷,看了看慕容安意,见她没什么异样,放下心来。 “话说,李长昭也真是过分,不舍得将大女儿嫁给杨分那样的人,竟然将发妻的女儿从临边镇召回来。” “你懂什么,慕容安意生来克亲,一出生就克死生母,又克的李长昭无子,李长昭才将她送走。如今李长昭将她许给杨分,倒为大雍除害,也省的本相动手。” “那三小姐真这么厉害?若真如此,可有趣了,那杨分被你打断一条腿,尚且不安分,有三小姐在,我看他另一条腿也不保。” 杨分脸色漆黑一片,好你个李长昭,原来是舍不得大女儿,才将这个天煞星嫁给他。简直是看不起他们杨府,他一定要将此事告诉父亲。 “船夫,将船靠岸,本公子要下船。” 慕容安意见杨分要走,白了脸,苦苦哀求,“杨公子,你不要走,没有这回事,我虽然在临边镇住了九年,却是为母亲守孝,你不要听他瞎说。” 杨分顾不得身边美人是如何哀婉动人,只一心要找李长昭讨个公道,康安伯府竟然如此看不起他,那就休要怪他翻脸不认人。 “杨公子,大姐姐虽然肖若夫人一般貌美如花,可她不愿意这门婚事,我也是嫡女,不比大姐姐差。” “你一个天煞星,还想跟本公子结为夫妻,简直妄想。” 慕容安意闻言,盈盈啜泣,好不悲伤。另一只船上的两人听到这边的对话,面容微搐。若论演技,杨分在慕容安意面前简直是个牙牙学语的孩童,怪不得被慕容安意耍的团团转。 船一靠岸,杨分便直奔岸边,丝毫不理会慕容安意的哭喊。 慕容安意趴在船头,手臂长伸,似要抓住什么,“杨公子……杨公子……” “人都走远了。”齐夙实在听不下去,出声打断慕容安意的狼哭鬼号。 “走远了?那你不早说,害我浪费感情。” 额……齐夙无语,明明是你入戏太深好吗? “慕容小姐真是让本相开了眼界。”萧冷淡淡嘲讽,这女人真是虚伪的很。 慕容安意白了萧冷一眼,不过看在他帮忙的份上,没有呛他。 “安意,我可真是服了你,将那杨分唬的一愣一愣的,他走时脸都是铁青的。” 慕容安意叹息一声,一脸的悲天悯人,“你们哪里懂我的苦心,我这是为他好。本小姐可是专业克夫二十年,克夫久久,未逢敌手。今日他离开姐,是他的幸事,不然,别说另一条腿,就连第三条腿都可能不保。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得回府向父亲大人报告这个令人忧伤的消息了。” ------题外话------ 小剧场: “丞相大人,这是您要的人物图。” “还不快呈上来。” 一盏茶后……。 (鼻血狂喷三尺)萧丞相卒! 刁妻完

060 退亲成功 “父亲”慕容安意一见到李长昭,便抱住他的大腿痛哭起来。 李长昭只觉一股血液涌向脑门,慕容安意再哭几次,只怕他真的要去了。 李长昭不耐的扯开慕容安意,“有什么就说,不要哭哭啼啼。” “父亲,杨公子他……”慕容安意一抽一抽,泣不成声。 李长昭急的不行,“杨公子他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慕容媚儿也心头直跳,上午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莫非出了什么事?她还指望着将慕容安意嫁到杨家,让她受尽苦楚。 李天骄与李碧叶站在一旁不说话,但那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和嫌弃鄙视的眼神,却十分明显。 慕容安意见大家都着急的看着自己,慢慢平复了情绪,抽泣道:“父亲,今日我与杨公子游湖,有人说我是天煞星,克亲,杨公子一听马上变了脸,说要与我解除婚约。父亲,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李长昭一听,脸色沉了下来,“可知道是谁?”他倒要看看哪个不开眼的坏他好事。 慕容安意迷糊的摇摇头,随即又似想起什么。 “我只听到有一人叫另一人冷,而且还说他打断过杨公子的腿。” 李长昭闻言,一张方脸如同便秘一般纠在一起。萧冷,可是他得罪不起的人。不仅是他,在大雍没人得罪的起萧冷。就如杨诚,扬言不与萧冷善罢甘休,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 李长昭不敢开罪萧冷,却能迁怒慕容安意。他抬起脚,对着腿边的慕容安意踹过去,“你个天煞星,什么好事都要被你变成坏事。” 慕容安意顺着李长昭的力道走,倒没被踢的多重,只不过李长昭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对她,让慕容安意眼神幽冷。 慕容安意低着头,似乎很悲伤,然而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却冷凝了一双杏眸。李长昭,将亲生女儿嫁给人渣还说是好事,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以往慕容安意还念着他是原主的爹,给了她一个身体寄宿,不想对他太过分。如今,他这么对原主,将原主扔在山村生活九年,原主欠他的都已还清。 李长昭还想处罚慕容安意,不料小厮来报,杨诚携杨分来府,气势汹汹,看起来很生气。 李长昭剐了慕容安意一眼,急急前往正厅去见杨诚。其他人见李长昭走了,没戏可看,也纷纷散场。 “小姐,您没事吧?”春花、秋月将慕容安意搀扶起来,检查了一下,没有外伤。 慕容安意挺直身板,轻嘲出声,“现在你们也看见了我在府上是个什么处境,若后悔还来得及。” 春花、秋月互相觑了一眼,异口同声,“我们誓死跟随小姐。”虽然小姐不得老爷的心,但小姐心智非比常人,又与七皇子、萧丞相相熟,未来定会一片光明。 慕容安意搂过两人的肩膀,一改刚才的严肃,一副哥俩好的架势,“好,以后你们就跟着姐,吃香的喝辣的。” 春花、秋月为慕容安意豪气的样子发笑,心里却很感动。只要被小姐接受的人,小姐都不会亏待,小姐是个讲义气的人。 三人一派和乐的回到写意院,正厅此刻却是一番唇舌刀剑。 “康安伯,杨某心怀诚意想要与你结成儿女亲事,你却将一个天煞星塞给我杨家,是何居心?是否看不起我杨某?” 李长昭额头沁出一层薄汗,“杨兄,这都是误会,李某怎会有这样的想法。能和杨兄结成亲家,是李某的荣幸,李某岂会如此!定是有人看不得杨公子与小女成好事,故意为之。” 李长昭不敢指名道姓说萧冷胡说,只好言语上影射,毕竟萧冷算是杨家的对头。说起李长昭,为官没什么建树,却深谙说话之道。一番话说的杨诚心中舒畅不少。 放眼天下,能让萧冷看在眼里的没几人,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敌人,能进萧冷的眼,就算是一种肯定。因为萧冷眼中从不放无用之人。 李长昭暗示萧冷欲破坏两府好事,说明萧冷将杨诚的威胁放在了心上,也就是变相的说,萧冷对杨诚有顾忌。而李长昭自己,能让权倾朝野的萧丞相惦记,也算是往脸上贴金了。 一番话说的杨诚熨帖不已,里子面子都有了。又替自己抬了身价,不可谓不高明。 就在杨诚刚要松口之时,一个小丫鬟匆匆忙忙跑进正厅。见李长昭在会客,规矩的向两人请了安。 李长昭本想出声训斥,想起杨诚父子还在,便作罢。 “什么事啊?慌慌张张的,没见本伯在会客吗?” 小丫鬟头垂的低低,诚惶诚恐,“奴婢该死,不是有意打扰老爷,三小姐的写意院着了火,三小姐受了惊吓,自己又不敢做主,所以让奴婢请老爷示下。” 杨诚一听是慕容安意,眼睛紧锁住小丫鬟,想听听到底怎么回事。 李长昭眉头紧锁,这慕容安意没有一刻让他消停的,但杨诚在,还是要做做慈父的样子。 “怎么会突然起火,意儿怎么样?” “回老爷的话,刚才三小姐坐在树下乘凉,树根突然起火,虽然火被扑灭,但三小姐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而且这火来的奇怪,三小姐不敢自作主张,故让奴婢来问老爷的意思。” 杨诚一听腾的起身,这慕容安意果真是天煞星,好好的坐在树下,树就起火了,若真嫁到他们杨家,还得了。还好现在没有下定,真是天意啊! “康安伯,我们两家的亲事就此作罢,以后切莫再提,告辞了。”说完不顾李长昭的挽留,气急败坏的离开康安伯府。 李长昭筹谋已久的婚事被一场火瞬间烧掉,还为此得罪了杨诚。 “慕容安意,你这个天煞星。”桌上的茶杯震颤起来,李长昭握了握痛麻的手,目光阴狠的看向小丫鬟。 银花见李长昭目光阴狠的看着自己,知道自己捅了篓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来人,将这个贱婢拉下去打死。”李长昭十分气怒,他为了这门亲事,不远千里派人将慕容安意接回京城,如今却是竹篮打水。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 银花很快被人拖了下去,死之前的那一刻,她心里很后悔,不该为了慕容安意给的那点蝇头小利,就贸然跑去报信。 ------题外话------ 第二次pk已经通过了,感谢各位的支持。

061 说服萧冷 “小姐,你是怎么做到让树起火的?”晚晴想不明白,小姐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的坐在树下,树就起火了。 “你小姐我是天煞孤星,那树一碰到我就起火了。” “小姐”晚晴语调上扬,她才不相信什么天煞星,她跟小姐在一起这么久,日子越过越好,也没有什么坏事发生。 “好了,不逗你了,我用的这个。”慕容安意拿出一包隐隐发光的粉末。 “这是什么?” 慕容安意耐心的解释,“这是磷粉,很低的温度就能起火,今日阳光充足,阳光直射下自然会起火。” “小姐主意真多,那杨家的亲事是不是解决了?” 慕容安意点点头,“自然,天煞星的威力,杨诚如今也见识到了,自然不会再让我嫁给他儿子。” “小姐……”春花低头在慕容安意耳边说着什么,慕容安意眼中快速滑过一丝不忍,一闪而逝。 “春花,发生什么事了?”晚晴见慕容安意神情严肃,疑惑问道。 春花眼睛闪了闪,声音微颤的答,“银花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晚晴拔高了声调。 “老爷下令打死的。” “银花犯了什么事?”老爷下手也太狠了,就算银花真的犯错,教训一下也就是了。 春花看了眼慕容安意的脸色,见她没什么异常,才开口说道:“银花去给老爷报信,老爷正在与杨大人讨论结亲一事,银花去后,杨大人解除了婚事,拂袖而去。老爷大怒,下令打死了银花。” 晚晴知道,银花是慕容安意派去报信的,当下便看向慕容安意,“小姐……” 慕容安意神色凛然,“你猜的对,是我故意派她去的,因为她是夫人的人,我想借机除掉她,但我没想到他会下这么狠的手。就算我知道,我仍然会这么做,这是个杀人不见血的战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如今我手上有了一条性命,以后可能还会有更多的鲜血,你们怕么?” 晚晴知道慕容安意不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她大抵只是想将银花赶走,没想要她的命。再者,小姐处境艰难,没了亲娘,爹也不爱,在这大宅子里只能自我保护,她都可以理解。 这段日子,陪着小姐见过了这么多人心叵测,她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银花的死她固然难受,只是若跟小姐比起来,她希望银花死。 “小姐,我不怕,我会一直陪着你。”晚晴轻轻握住慕容安意微凉的手。 “我们也不怕”春花、秋月将手覆在晚晴手上,向慕容安意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慕容安意淡淡笑了,她就知道晚晴不会让她失望,她就知道自己不会看错人。 然而温馨的气氛还没持续多久,就被小丫鬟的疾呼打断。 “小姐,老爷怒气冲冲的朝咱们院子来了。”金花紧张的向慕容安意报告,一时间,写意院人人自危。老爷刚下令杀了银花,如今又怒气冲冲的朝这来了,怎能不让人害怕。 慕容安意站起身,笑的冷然,“走,陪我去会会父亲大人。” 春花、秋月的内心稍有不安,但既己下定决心跟随慕容安意,她们便只能相信慕容安意有能力转危为安,事实上,慕容安意也想过最坏的打算。 另一边,齐夙正苦苦相劝萧冷,萧冷端坐在榻上任齐夙说的天昏地暗。 “冷,你就随我走一趟吧,我担心李长昭会对安意不利。” 萧冷瑰红唇瓣微张,“虎毒不食子” 齐夙不死心,“若真是这样,李长昭就不会将安意嫁给杨分了,你也知道那杨分是个什么货色。” “那又怎么样?关本相什么事?那始终是李家的家事,与本相无关,与你也无关。” “可是安意是我们的朋友,怎么会没有关系!” “她是你的朋友,可不是本相的朋友,若本相看的不错,慕容小姐可是很不待见本相。” “你,那你就见死不救!” 萧冷周身的空气陡然冷冽起来,“齐夙,上次你求着本相帮你助慕容安意退亲,本相去了,已是仁至义尽,这次本相不想管这个闲事,你也不必再说。李长昭要不了慕容安意的命。” 齐夙知道萧冷只是看起来冷情,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便继续劝他,“以安意的身手和机智,李长昭确实要不了她的命,只是孝字压死人,安意若要反抗,少不得要被驱逐出京,你真的忍心?再说,那些钻石可还要安意出谋划策。” 齐夙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料萧冷非但不为所动,反而凉凉的说了一句,差点将齐夙气的归西。 “你这么说,本相就更不能管了,若慕容安意不在了,那些矿石就是本相自己的,你可知两成是多少银子吗?正如慕容安意所说,银子多了又不会咬手,本相为什么要主动让别人分一杯羹。” 齐夙被噎的说不出话,这萧冷简直是软硬不吃,难搞的很。若是安意在就好了,她一定有办法。 齐夙开始思索,若是慕容安意在,面对萧冷的话,她会怎么回答。突然,齐夙眼中一亮。 “随你,安意若是走了,八成会去临边镇,本皇子还是可以见到她,大不了被那位责罚,反正我又不在乎。不过我真是替你可惜,京城这地方这么无聊,简直闷死人。如果留着安意这么个宝贝,哪怕闲时用来解解闷,也是好的。” 萧冷眼波流转,金光倾泻而出,齐夙这话说的倒是有点道理,这京城平静多了,偶尔掀点浪花也是好的。 “萧丞相,您去哪啊?”齐夙在萧冷身后阴阳怪气。 “你不是要本相帮忙吗?还不快些,若去晚了,慕容安意有什么不测,可怪不得本相。”

062 家学渊源 “父亲,您亲自过来有何事啊?” 李长昭的一双三角眼,紧锁慕容安意的白净俏脸,半晌,转身走到写意院中最大的一棵树旁。 只见原本遒劲的树干被烧的漆黑,周围的嫩草也被燎的残缺不全,地上满是一些细灰。 李长昭越看越气闷,又想起与杨家退亲一事,陡然一巴掌招呼过去。 慕容安意只感觉一阵风扫过,快速后撤,却还是被李长昭的指尖刮出几道红痕。 慕容安意眸色冷凝的盯着李长昭,直将李长昭盯的汗毛直竖。那不是看亲人的眼神,更像是看一个积怨已久的仇人。 在慕容安意心里,李长昭如今也跟仇人差不多了,第一次她当替原主还他生身之情,这第二次她还可以当还他五年的米粮钱。若有再三再四,她不管他是不是原主的爹,一样会与他动手。 “你那是什么眼神?孽女,当初生下来就该将你掐死,免得留你祸害李家。”李长昭神色阴狠,似乎不只想说说而已,事实上,李长昭也有一瞬这样的念头,就在刚刚,慕容安意的眼神让他遍体生寒。 慕容安意冷嘲一笑,“祸害李家?我记得我可是姓慕容,关李家什么事?若我姓李,父亲大人如今可就不能好好站在这与我说话了。” 李长昭扬起手掌,又要招呼下去,这个天煞星竟然想克死他,简直该死。 慕容安意见他还想故技重施,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手下用力,将李长昭捏的脸色发青。 闻讯赶来的慕容媚儿一脸痛心疾首,“意儿,老爷好歹是你父亲,你怎么能如此顶撞他?” 李天骄也一脸阴狠的盯着慕容安意,这个不知从哪来的野种,若不是母亲交待,她马上要与杨分定亲,不准找她麻烦,自己早就教训她了。 慕容安意松开手,嘲讽的看着慕容媚儿,“所谓父慈子孝,说的便是父慈子才能孝,如今父亲一进来就往我脸上招呼,我不过是本能反应而已。” 慕容安意很明白,只要退了亲,慕容媚儿没有了顾忌,一定会出手对付她,而李长昭也会因为打算落空而容不下她。所以她也不想再跟他们演什么团结友爱的家庭泡沫剧。 只不过眼下的情况有些麻烦,毕竟孝之一字压死人,一个不孝的罪名扣下来,李长昭想打杀了她也不是不能。 但是,自己必然不会任人鱼肉,她已经做好撕破脸的准备,到时她带着小云和晚晴离开京城,找个小镇做买卖,一辈子安居乐业。 慕容媚儿见慕容安意油盐不进,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眼神愈发阴毒起来。 而李长昭大概没想到慕容安意竟敢这般目中无人,还对他动手,忙命人请家法,准备好好教训慕容安意。 就在慕容安意做好奋力一搏的准备时,管家亲自带着两个人,来到慕容安意小小的院子。 一袭绛紫色官服的萧冷,他身边一身月牙白的则是齐夙。 慕容安意有些愣神的看着越走越近的萧冷。他墨锦似的头发规矩的束起,轻轻垂在身后,仿佛上好的绸缎。额头光洁饱满,在阳光下散出莹润玉光。一双细长凤眸微微凝视,似蕴着一种深情温柔,然而那温柔中隐隐若现的冷光却足以取人性命。 他缓缓走来,犹如踏在一片花海之上,步步生莲。他每走一步,身后便似有朵朵昙花无声盛开,虽然短暂,却美的惊心动魄,难描难述。 一身官服并没有拘住他的俊美,反而更显得他卓尔不群,昂扬挺拔,一举手一投足,透出无限尊荣与矜贵。 院中的年轻女子纷纷红了脸,就连慕容媚儿也是心跳加速,早就听说萧丞相俊美无匹,无人可敌,如今一见,倒是所言不虚。 李长昭率先反应过来,对着二人躬身行礼,“下官见过萧丞相、七皇子。”就在不久之前,圣帝刚下令,即日起,丞相萧冷,位比王爷,享皇家尊崇。 故李长昭在萧冷面前只得诚惶诚恐的俯首称臣,然众人忌惮萧冷并不仅仅因为他地位尊崇,更是因为这位年轻的丞相,看似清冷淡雅,手段却让人不寒而栗。 据说每年抓到的细作有一半会送到丞相府,因为皇家撬不开的嘴,这位年轻的丞相却有办法。 曾经有一个邻国的死士悄悄潜入大雍,失手被抓后,刑部用尽一切手段,直到那人身上全无一块好皮,都没有吐露一字,倒也是条铁铮铮的汉子。 后来萧丞相将人带走,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不过三日,那人就招供,据看到的人说,那人出来时,并没有什么太明显的外伤,只是精神却好像崩溃了,八尺高的汉子,变得如同惊弓之鸟,嘴中念念有词,状态疯癫。 此事过后,萧丞相的手段传遍京城,无人敢惹。眼前这位看起来如同神祗一般的男子,着实有着令人胆寒的手段。 萧冷摆摆手,李长昭立马诚惶诚恐的起身,立于一侧。 齐夙有些无奈的瘪瘪嘴,明明他也是个难得的美男子,为何大家都只看到萧冷,尤其那个李天骄,一双眼睛简直要黏在冷身上。 似是感到齐夙的怨念,慕容安意转头看向齐夙,今日他一改华丽衣风,穿的出尘脱俗,一身白衣翩然若仙,连略嫌妩媚的眉眼都清润了几分,端是‘皎如玉树临风前’。 齐夙见慕容安意一脸欣赏,心情好了许多,果然只有安意最得他心。不过齐夙也没有忘了自己此行是来办正事的。既然萧大爷不开口,就只好他做这个坏人了。 “康安伯” “七皇子殿下有何吩咐?”李长昭的态度与在慕容安意面前完全不同,这也让慕容安意明白,在这个时代,任凭她如何有能力,如何会赚钱都没用,只要权势之人的一句话,比真金白银管用的多。 齐夙一见李长昭就喜欢不起来,对权贵巴结逢迎,对亲生女儿却极尽利用,着实让人瞧不起。因此对李长昭的态度也自然不会好。 “本殿与萧丞相前来看望三小姐,没有提前知会康安伯,康安伯不会怪罪吧?” 李长昭连道‘不敢’,随即看了看萧冷的脸色,见他依旧冷清,不知想些什么。 齐夙也很无奈,明明是他主动要来的,如今却一句话也不说,把什么都交给自己。 慕容安意此刻也看明白了,齐夙拉着萧冷一起来,就是为她保驾护航的。既然如此,她就不客气了,一定趁此机会抱住萧冷的大腿。 “丞相大人,您真是太客气了,之前我不过随口说说,您竟然亲自来府上,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齐夙眼角微抽,现在他终于明白什么是家学渊源了,原来慕容安意跟她爹一样,对于逢迎拍马这种事,信手拈来。 ------题外话------ 亲们猜猜萧丞相会说什么呢?猜对有奖哦!明日公布答案。

063 您是我大哥 萧冷好以整暇的看着慕容安意在那胡说八道,唇角微勾,真是不巧,他一向看不惯小人得志的样子。 于是乎…… “少废话,你欠本相的银子什么时候还?” 萧冷的话如同平地一声雷,炸的慕容安意耳膜轰响。她有些恼火的看向齐夙,你确定不是在玩我? 李长昭原本还为慕容安意与萧冷相熟的事烦恼,听萧冷这么一说,立马表明态度。 “萧丞相,这孽女野性难驯,微臣早想好好管束,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李天骄也松了一口气,原来慕容安意欠了萧丞相银子,刚才慕容安意那么说,她还以为慕容安意真的与丞相大人相交甚笃呢。 以往总听说丞相大人如何天人之姿,但一直未曾近看过,今日一见,李天骄的芳心已遗落在萧冷身上。 齐夙见慕容安意看过来,眼神有些闪烁,不敢直视慕容安意。他也不知道萧大爷临时变卦是怎么回事。 慕容安意又看向萧冷,萧冷挑眉相对,二人之间的空气变的诡异。 慕容安意:我什么时候欠你丫钱?你丫给我说清楚了! 萧丞相:本相是那么好利用的?本相说你欠你就欠。 慕容安意:你丫才欠!你这是赤果果的敲诈! 萧丞相:本相就是敲诈又怎么样?李长昭可还等着本相开口呢! 慕容安意:好吧,你赢了。 最后以萧丞相胜出而告终,慕容安意狠狠的白了一眼趁火打劫的萧冷,后者微微一笑,扬眉吐气。 “丞相大人,您想怎么处置慕容安意?请您示下。”李长昭不放过任何一个表现的机会,若是讨好了萧冷,他下半生的官运可就是一路恒通。 萧冷淡淡的瞟过李长昭,很平常的一个眼神,却让李长昭如立针毡。 “慕容安意欠本相一千两银子,从即日起,就是本相府上的人,每月例银二两,直到还清为止。” 慕容安意杏眸喷火,一月二两银子,一千两也就是五百个月,一年十二个月,也就是说要四十年还多…… 萧冷看着慕容安意明显不情愿的眼神,又交待了一句,“康安伯,在慕容安意没还清银子之前,本相不希望她有任何意外。若有人妨碍她以工抵债,本相府邸的大门进的去可未必出的来。” “那是,那是,下官谨记萧丞相吩咐。”明明是艳阳当空,李长昭的额头却渗出丝丝冷汗。 “那好,从明日起,慕容安意就到丞相府去当差,还望康安伯行个方便。本相还有些事情要交待慕容安意,闲杂人等可以退下了。” “是,是,下官这就告退。”李天骄本不想走,却被慕容媚儿强行拖走。 “齐夙,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齐夙面露难色,“安意,这,我……” “本相这都是跟慕容小姐学的,有什么问题?” 慕容安意杏眸圆瞪,一脸要吃人的样子,“我什么时候坑过你一千两?” 萧冷不在意的勾唇,“正所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当日的一百两,如今自然要十倍相还。” 慕容安意怒极反笑,“原来萧丞相的处事观是这样的,领教了。” 萧冷完全不在意慕容安意的怒火,“彼此彼此,一千两买本相的庇佑,本相还附送了随时可以出府的方便,慕容小姐并不亏。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慕容小姐应该知道,本相的一句话就可以定你生死。” 慕容安意沉静下来,仔细想想,萧冷说的不无道理。萧冷虽然人恶劣了点,品质差了点,但权势滔天,是棵不错的大树。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拜萧冷所赐,她在康安伯府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所以…… “大哥”慕容安意一抱拳,吼的树上的鸟四散飞走。 大哥?萧冷一头雾水,自己何时多了个妹妹? “以后您就是我大哥,小弟定会好好为大哥做事,只求大哥照拂一二。” 听到这番黑话,萧冷终于明白慕容安意所言何意,一向清冷的俊颜染了些许笑意,自己堂堂一国丞相,竟成了土匪头子! “本相专门来为慕容小姐解围,慕容小姐不请本相喝杯茶吗?” “行啊,五两银子。” 萧冷转身看齐夙,齐夙会意,从袖中掏出一张一百两银票,“小面额的我没有,只有这个。” 慕容安意笑眯眯的接过银票,刚要放进袖口,萧冷清冷的声音便传来,“剩下的九十两,请慕容小姐归还!” 慕容安意原本笑着的脸突然僵住,你丫那么有钱,竟然要求找零,还不给小费。 萧冷见慕容安意不想给,又道:“不给也行,本相许久没听过慕容小姐说书了。” 慕容安意眼珠流转,说就说,“从前有个书院,先生说,小朋友尿一次床罚二两银子,这时有个姓萧的小朋友举起手问道,先生,那我包月多少钱?” 姓萧的小朋友包月?萧冷平直的唇线抽搐两下,慕容安意确实有点意思,也许,留着她解闷是个不错的想法。 齐夙的桃花眸也笑的弯弯,端起茶杯喝进最后一口茶。 “公子,我们提供免费续杯服务,您要续杯吗?” 齐夙愣了愣,见慕容安意盯着他的杯子,将杯子递了过去。 “母亲,你看慕容安意那副样子,你一定要想办法教训她。”李天骄本来就看不惯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嫡小姐,如今慕容安意能近距离接触萧冷,更让李天骄气闷。 慕容媚儿美眸上挑,“骄儿,我们暂时不能怎么样,你也看到了,萧丞相亲自交待在慕容安意没还清银子之前,不准她出什么意外。若是慕容安意真有什么不测,只怕萧丞相会记在伯府头上。” 李天骄嘟起嘴,“那我们就任她作威作福吗?” 慕容媚儿轻抚李天骄的长发,“不,等萧丞相不再关注慕容安意的时候,就是她的死期。” 虽然慕容媚儿不明白萧冷为何要为慕容安意撑腰,但她直觉不会因为银子,萧冷位高权重,岂会缺那点银子。等哪天他腻了,忘了慕容安意这么个人,慕容安意的死期就到了。 ------题外话------ 今天还有二更,晚上五点。

064 为您的风姿倾倒 “小姐,你真的要去丞相府做事吗?”晚晴看着整装待发的慕容安意,表示不解,小姐又不是真的欠萧丞相钱,干吗真的去做工。 慕容安意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大步向外走,“我必须去,就算装样子也要装的像。” 慕容安意想起昨日萧冷走时的交待,有些气恼,这货分明是想压榨她的劳动力,让她做白工,偏她反抗不得。 慕容安意脑中闪过萧冷那张欠揍的脸。 “慕容小姐,做戏做全套,方能奏效。” 丫的,去就去,有什么了不起,萧冷若是敢让她做什么累活,就不要怪她将丞相府掀了。 “爷,慕容姑娘来了,就在外面。” “嗯”萧冷嗯完一声,不理会席岭,继续看公文。 席岭满头黑线,爷,您‘嗯’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萧冷感觉到面前的人还没走,有些不耐的抬起眼,觑了席岭一眼。席岭悻悻退下,抹了一把汗。 爷现在是越来越难懂了,一句话也不说,让他怎么对慕容姑娘说。 慕容安意见席岭从书房出来,忙问,“他说什么,让我干什么?” 席岭摇摇头,慕容安意不解,“这是什么意思?是什么都不用干吗?” 席岭点点头,又摇摇头,“爷他什么都没说。” “那算了,你忙吧,我自己找个地方待会儿。” 慕容安意绕着丞相府溜达起来,宅子很大,比康安伯府大的多,却不似康安伯府那般热闹,花团锦簇。 宅子各处都整洁干净,连一株花都看不到,与萧冷一样的冷硬。 慕容安意在宅子里四处闲逛,临近正午的时候,齐夙施施然降临丞相府。 “安意,冷没有为难你吧?”齐夙表示担心,这两个人大概是气场不对,一凑到一起就掐架。 “不给饭吃算不算?”慕容安意摊摊手,这都中午了,萧冷还没忙完。 “一顿饭本相还是出的起的。”萧冷不知什么时候从两人后面走过来,突然开口。 “你走路不带声音的,吓死我了。”慕容安意不满抱怨,萧冷以一种‘你是白痴’的表情瞥了慕容安意一眼,哪个武功高强的人走路会叮铛作响。 竟然被人鄙视了,慕容安意无语望天。 “爷,康安伯府大小姐在门外求见,说是要见三小姐。”席岭看向三人,眼神中有些许无奈,他怎么觉得那个大小姐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慕容安意看向萧冷,萧冷也看向慕容安意。 这是你的府邸,当然你做主。 这人找你的,当然你来打发。 慕容安意对着空中翻了个白眼,笑嘻嘻,“既然大姐姐来找我,丞相大人放她进来吧,姑且听听她有什么事。” 找自己?慕容安意可不记得她们有什么好说的。况且她之前已经看出李天骄心系萧冷,想必这只花蝴蝶是冲萧冷这朵雪山莲来的。 李天骄一步三摇的来到三人面前,一双狐狸眼微微挑起,隔空向萧冷发送电波,将她娘的做派学了个十成十。 慕容安意怕自己再看一会儿,会起鸡皮疙瘩,只好开口,“大姐姐来找我有何事?” 李天骄仿若未闻,对着萧冷盈盈一拜,身姿袅娜,“丞相大人,臣女的妹妹不懂事,欠了您银子,还请丞相大人宽恕。” 萧冷许是见多了此等场景,面对李天骄的柔情纹丝不动。 李天骄见萧冷不理他,袅袅上前,“三妹妹欠您的钱,臣女愿意替她偿还,还请丞相大人网开一面,三妹妹身子弱,做不来活计。”李天骄一想到慕容安意可以每日见到萧冷,心中就不淡定。 萧冷一直未动,直到听到李天骄说慕容安意身子弱,狭长的凤眸才转了转,齐夙也是眼带兴味,凝着慕容安意。 萧冷见李天骄丝毫没有知难而退的觉悟,语气森然,“本相不是朝令夕改的人。” 明眼人都知道萧冷已经不耐烦,偏李天骄陷在迷恋里不自拔,见萧冷肯与自己说话,竟不顾还有人在,轻轻拉住萧冷的衣袖,含情凝睇的请求。 萧冷没想到李天骄竟然如此大胆,一挥衣袖将李天骄拂到地上,脸色阴冷的看着李天骄。 慕容安意和齐夙十分有默契的抱着双臂在一旁看好戏,却不料这好戏这么快就散场了。 “现在我相信丞相大人说的那句话了。”慕容安意笑意盎然的看着萧冷黑透的脸。 “安意,什么话啊?”齐夙永远管不住好奇心。 “萧丞相说主动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很多。” 此话一出,地上的李天骄登时脸色泛青,阴狠的瞪着慕容安意。 萧冷看着二人一唱一和在那取笑他,抬脚向二人走去。 慕容安意知道事情不好,忙拉着齐夙退到一旁,“快闪开,这人有毒。”说着盯向萧冷被李天骄拉过的那只衣袖。 萧冷闻言伸出两指,以内力截断被李天骄拉过的地方,轻柔的黑色锦缎飘落在地,正好落到李天骄面前,李天骄脸色更加青紫,恶狠狠的盯着慕容安意。 若不是这个小贱人,她怎么会颜面尽失。 萧冷继续向两人逼近,嘴角扬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本相有毒?” 慕容安意连连摇头,“怎会,丞相大人芝兰玉树,仙气袭人。” 萧冷显然不相信慕容安意的说辞,接着问,“那慕容小姐站那么远做什么?怕本相吃人?” “不不不,我是怕离的近了,会忍不住为您的风姿倾倒,站立不稳。” 远处看热闹的席岭几人,默默竖起了大拇指,慕容姑娘这马屁拍的,真是绝了。 席岭和季智还好些,毕竟之前与慕容安意接触过,卫方就不同了,头一次见慕容安意这样的人,说实在的,他真是佩服。 面对爷那张脸,还能睁眼说瞎话的,可不多。 ------题外话------ 为了配合推荐,明天开始恢复成一更。

065 正式成为小弟 然而慕容安意的话,萧冷是一句都不信的,瑰红的唇瓣勾出一个轻嘲的弧度,亏他曾经夸过她不虚伪,现在看来,简直是笑话。 慕容安意见萧冷笑的阴森,不知想些什么,心里也有些打鼓,这货可是一言不合就掐脖子的选手,上次被掐的记忆还没有消散。 萧冷看着目光闪烁的慕容安意,突然笑了,“慕容小姐说的倒是动听,只是本相如何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慕容安意的口才那是说来就来,萧冷刚一问出口,就答曰:“我所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我对丞相大人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山无棱,天地合,此心才能绝。” 众人的眼角不约而同的抽了抽,这马屁拍的可真是绝了。 李天骄美眸夹刀射向慕容安意,这小贱人就会说好话哄丞相大人,其心该诛。 李天骄忿恨,可是萧冷喜欢,他似被慕容安意取悦了一般,弯腰捡起那截断掉的衣袖,兴味盎然。 “既然你如此景仰本相,本相就将这截衣袖赐于你,你可要好生保管,若是让本相知道……” 慕容安意打断萧冷的话,双手接过衣袖,装模作样的放在鼻下嗅了嗅,昂扬道:“闻一闻精神百倍,多谢丞相大人。” 众人再一次绝倒,原本以为刚才已是极限,不料人家又拍了新高度。 一向冷清的萧冷也被慕容安意逗笑,凤眸微弯,看上去心情大好。待想起李天骄,好心情又消散了些,从来没有人敢公然拉扯他,这女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席岭” “爷有何吩咐?” “把她送回康安伯府,告诉李长昭,让他好好管教女儿,若是他没这个能力,本相不介意帮他。” 李天骄不明白萧冷为何要如此对她,她对他可是一片真心。 “丞相大人,骄儿只是想帮三妹妹还钱,还请丞相大人看在骄儿一片诚心……” “带下去”萧冷不耐的打断李天骄。 席岭见自家主子怒了,忙将李天骄拎起,大步向外走。 李天骄一走,世界终于清静了,慕容安意嘿嘿笑,“丞相大人,我们可以吃饭吗?” 萧冷唇角上扬,却是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本相答应做你大哥。” 齐夙一头雾水,不明白萧冷所言何事,慕容安意却是马上反应过来,对着萧冷一个深鞠躬,“冷哥好” 冷哥?萧冷嘴角抽了抽,这称呼倒新鲜。 慕容安意笑眯眯,杏眸弯成新月,不枉她费劲唇舌,用热脸贴萧冷的冷屁股,总算是傍上了他这棵大树,如此她也安心多了。 以前在白河村,她有大把银子,日子过的安宁惬意。可自从来到京城,她深深的认识到权势的重要性,就拿李长昭来说,之前对她横眉立目,可一听说她是萧冷罩的,立马给她亮绿灯。 她不是没想过靠实力,只是这个时代对女子多有苛刻,不能入朝为官就注定了她得不到想要的。就算她富甲一方,也不顶位高权重的一句话。 如果没有足够强的权力做后盾,大把的财富反而是道催命符。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正是这个道理。 虽然齐夙也会保她,但她不想给他增加负担。自古皇权斗争残酷无比,一着不慎,满盘皆输。齐夙身为皇子,将来自然要被卷入这吃人的漩涡里,一丝一毫都马虎不得。 另一边,李长昭一听管家来报,连忙迎出去。席岭可是萧冷的贴身侍卫,李长昭自是不敢怠慢。 李长昭赶到正厅,发现一起回来的还有李天骄,有些不明所以。 “席岭公子,萧丞相可是有何吩咐?” 席岭看了一眼只会阿谀谄媚的李长昭,态度不冷不热,将萧冷的话如实重复一遍。 “主子说了,让李大人好好管教女儿,若是李大人没有这个能力,主子不介意帮你管教。” 李长昭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敢情是他府上的人惹那位大人生气了。他心里虽然怀疑与席岭一同进府的李天骄,却还是忍不住维护她。 “敢问席岭公子,可是慕容安意那个孽女做了什么,惹萧丞相生气?公子放心,等她回来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席岭怔愣,没想到李长昭竟然如此对待慕容姑娘,他真替慕容姑娘不值。 “不是三小姐,是大小姐惹怒了主子,恕席岭多言,奉劝大人一句,主子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肖想的,还请大人多教导大小姐,若是再有下次,主子难保不会下狠手。李大人应该还没忘了杨分的事吧!” 席岭的一番话当真将李长昭吓到了,若真惹恼了萧冷,他这个康安伯也不用做了。 当下便对着席岭点头哈腰,连连称是。席岭不愿多看李长昭的嘴脸,匆匆离开康安伯府。 丞相府内 两人看着慕容安意大快朵颐的样子,突然觉得简单的饭菜有了异样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 等慕容安意垫饱了肚子,终于倒出功夫跟两人说话。 “冷哥,没想到你这么大个官吃的还挺简单的。” 萧冷将碗里的最后一粒米吃净,悠悠道:“在众多*中,口腹之欲是最低级也最容易控制的。” 慕容安意明白萧冷是个比较克制的人,但还是觉得这样不值,“人生在世,若不能吃自己喜欢的食物,做自己喜欢的事,还有什么乐趣。” 萧冷沉吟了许久,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他也从来没想过他能活的肆意潇洒。

066 初入永宁侯府 “小姐,这件红色的怎么样?”秋月翻箱倒柜的替慕容安意选衣裳。 慕容安意看着那红如血的长裙,兴致缺缺的摇头。 “那这件粉色的?”秋月举起手边的一条裙子向慕容安意示意。 慕容安意还是摇头。 这下可愁坏了秋月,“小姐,您今天要去外祖家,自然要穿的喜庆些。” 慕容安意终于懒懒的起身,从箱子里拽出一条鹅黄色长裙。 “就这件吧。” 秋月无奈,想着鹅黄色也不算太清淡,赶紧着慕容安意梳妆打扮。 慕容安意任几个丫鬟在自己脸上折腾,思绪却飘到别处。昨晚慕容媚儿派人通知她,今日去原主外祖家拜访。 听到这个消息,慕容安意不置可否。原主在乡下过的那么苦,所谓的外祖家都不曾过问,如今去了讨到好才怪。 只不过于情于礼她都避不过这一趟,所以才会任由慕容媚儿发号施令。 “好了,小姐打扮起来真的很漂亮。”秋月惊叹的看着焕然一新的镜中人。 慕容安意也看向镜中那个自己,眉眼弯弯,勾出月牙的弧度,眸含水光,似掬了一潭碧波在其中,小脸清澈明净,惹人怜爱。唯独两片嫣红唇瓣妩媚勾人,使她纯净的小脸多了一丝妖冶。 这张脸倒是很有欺骗性,让人无端生起保护欲,然而它的主人,三位丫鬟摇摇头,不予置评。 “小姐,走吧,二夫人还等着呢。”春花伺候慕容安意起身,朝正院前进。 许是因着与杨家亲事泡汤,慕容媚儿对慕容安意明显少了几分热络,只交待了两句,便登上前面那辆马车。 慕容安意在春花的搀扶下坐上后面那辆较小的马车。 车子压在石板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轻挠人心。慕容安意闭目小憩,养精蓄锐。 就在慕容安意觉得自己快要入定之时,马车在一座大宅前停下。 慕容安意下了马车,‘永宁候府’四个烫金大字映入眼帘。 许是知道她们今日到来,门口早早有小丫鬟候着,等她们进门将她们领进这一座四方天里。 几人踏在青石板上,竟不发一点声音,连脚步都整齐划一,端的是大家做派。 然而只有天知道,慕容安意此刻多难受,这种如同日本女人小步行进的姿态,让人很不自在。 慕容安意用余光打量了一会儿,心中便有计较。 这是一座沉闷如牢笼的宅子,四处透着古朴检肃的味道,偶有雕梁画栋,也是按照古色来建。却不知过分的彰显年代反而显得拘谨。 再看这宅子中的人,一个个如同机器一般,连呼吸都不曾乱一分,使得这座宅子毫无生气,如同阴司。 若是常年住在这里,岂不如同地狱一般。 进了宅子中心,领路的便换成了一个老嬷嬷。慕容媚儿与老嬷嬷偶有几句话,看起来很熟稔。 “侯爷和夫人就在里面,小姐请进。”老嬷嬷对慕容媚儿点头,完全无视她身后的慕容安意。 好在慕容安意也不在意,一路不言不语,装足了大家闺秀的派头。 “意儿,外祖父和外祖母就在里面,随我进去吧。”许是回娘家的缘故,慕容媚儿心情不错。 慕容安意点头称‘是’,紧跟在慕容媚儿身后进入正堂。 一进入内堂,一股春意迎面而来。这里与外面的天地全然不同,靡靡之气萦绕。 满室金碧辉煌,闪闪耀眼,四周放了些鲜花盆栽,正中偏右插了几根富贵竹,使得这纸醉金迷之气淡了几分。 慕容媚儿婀娜俯身,“给父亲、母亲问安。” 慕容安意低着头,没有看见上首的两人是何模样,只听到一声沉闷的话语。 “回到自家,不必如此多礼。你身后可就是慕容安意?” “正是姐姐的女儿意儿,意儿,快给外祖父、外祖母叩头。” 下人拿来垫子,慕容安意跪下给两人请了安,缓缓抬头。 左手边是一位老年男子,看起来五十多岁,鬓角稍有花白,一双鹰勾眼正攫住慕容安意的脸,透着不善。 右边那位老夫人,与慕容媚儿有五分相像,想来是慕容媚儿的娘。她看起来不过三十几岁,有种少妇的风韵。不过她的真实年龄必不止这样,因为慕容媚儿都已经三十出头。 此刻她正居高临下的审视着面前十四岁的小姑娘,眼神里夹着冷嘲与鄙夷,如同看蝼蚁一般蔑视。 慕容安意跪在那任二人打量,心里冷嘲,想不到她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也能让他们如此费心,刚一进门就给她下马威。 随着时间延长,慕容安意渐渐变的有些畏缩,娇俏的小脸也有了些惧意,慕容刚这才满意,叫她起身。 不过这位老侯爷显然对慕容安意没什么情意,连句交待都没有,就让人领她去见她真正的外祖母。 慕容安意随着下人离开西院,眼中闪过幽幽冷光,她那个外祖父,看起来对她很不喜呢,要不是她假装露出惧意,他不知要让她跪到何时。 还有那个梅氏,几时成了她外祖母,真是可笑。看来这永宁侯府与她八字不合呢。 行至东院,一个老嬷嬷远远张望,直至慕容安意走近,才热络的开口,“安意小姐快进去吧,夫人等着您呢。” 慕容安意小步踏进正堂,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妇人坐在上首,待看见那张娇俏面孔,眼窝盈盈有泪,不自觉的轻溢出声,“婉儿”。 再细看,老人的身子也不住的轻颤起来,似要随时从椅子上滑落。 老人的孺慕之情感染了一向冷情的慕容安意,她微颤着唤了声‘外祖母’。老妇人这才反应过来,眼前之人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婉儿。 老嬷嬷见状,忙上前搀扶了一把,有些责怪道:“夫人,安意小姐来看您,这是好事,您切莫伤怀损了身子。” 慕容安意也劝,“外祖母,我们祖孙相见是喜事,您要注意身体。” 老夫人裴氏这才轻拭眼角,抬眼看向下方那张令她心痛又怀念的面容。 ------题外话------ 亲们有没有在追文啊,怎么又好多人许久不见了,不要抛弃阿冷啊,么么哒!

067 渣男之间有种莫名的磁场 裴氏仔细探看了几眼,又觉得慕容安意与慕容婉儿完全不同。 虽然她那一双秋水杏眸像极了慕容婉儿,可那眸中的冷光,却是慕容婉儿不曾有的。 慕容婉儿的眸子里从来都是一汪碧水,仿佛能将人心底最深的恶念映射其中,叫人无处遁形。而慕容安意的杏眸中,总是透着一股子冷嘲与讥讽,更深处可见敏锐、机智。 慕容婉儿的眼神是纯净,慕容安意则是不可捕捉的灵动。 慕容安意也趁机打量裴氏,许是这些年的日子不顺心,裴氏老的有些早,虽然不过五十出头的年纪,却已是白发遍布,脸上堆砌了许多岁月的痕迹。 然而岁月是慈悲的,满脸的沟壑虽然摧折了她的美貌,却也添了一分从容气度,她仿佛看遍世间沧桑,一脸慈悲。 “意儿,这些年可还好?我一直没能派人探望你,你会不会怪我?”老人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生怕慕容安意那张清纯小脸出现责怪之意。 慕容安意心头微热,这是她到这个异世后,第一个对她伸出手的亲人。虽然齐夙对她也很好,但那和家人的意义全然不同。 老人见慕容安意沉默不语,脸上的期待隐去了两分,这孩子想来是怪她的,这么多年都没能对她照拂一二。 老嬷嬷看不下去了,开口对慕容安意道:“安意小姐,夫人不是对你不闻不问,只是夫人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裴氏摆摆手,“罢了,陈嬷嬷不要说了,都是我没用,保不住婉儿的命,如今连她的女儿也……” 慕容安意今日进府,也看明白了许多。下人称慕容媚儿的娘梅氏为夫人,她第一次入府,先见的不是亲外祖母,却是那梅氏,足以证明裴氏在这侯府处境艰难。 “外祖母不必挂怀,外祖母的不易,安意都懂,不会怪您。” 裴氏听了,眼角的皱纹微微舒展开,“好孩子,快上前来,让外祖母好好看看。” 慕容安意大步上前,握住裴氏有些瘦弱皱缩的手,陪着掉泪。 “夫人,您身体本就不好,这是何苦。安意小姐,您快劝着些吧。”陈嬷嬷看着相视掉泪的两人也是眼眶微红。 慕容安意闻言,忙劝裴氏,“外祖母,莫要再伤心,如今我既回来了,一定会多来看望您。您再这样,我只当您不想看见我呢。” 裴氏忙止了泪,握紧慕容安意的手,“好,外祖母不哭了,意儿可要多来看望我。” “那是自然。” “夫人,您该吃药了,一会儿药凉了药性就散了。” 裴氏拉着慕容安意的手,不肯走,生怕她一走慕容安意就不见了。慕容安意看了看如同小孩的裴氏,心中涌起暖流。 陈嬷嬷见劝不动,只好将眼光落到慕容安意身上,慕容安意会意,对裴氏道:“外祖母,您快去喝药,我就在这哪都不走,今晚我还要在您这蹭饭呢。” 裴氏一听放了心,“那好,意儿在这坐坐,我先去了。” 慕容安意点点头,裴氏将陈嬷嬷留下来陪着慕容安意,自己随小丫鬟到后面去了。 “春花,不必伺候了,你也下去歇歇吧,记住别冲撞侯府的主子。” 春花看了眼慕容安意的笑意温柔,圆眼微眯,小步退下。 “安意小姐如此体恤下人,实在是难得。” “陈嬷嬷谬赞了,下人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我只不过尽力友善相待。” 陈嬷嬷没想到慕容安意年纪虽小,却如此心存善念,登时对慕容安意又高看了两分。 裴氏喝了药便睡下了,慕容安意就在正堂坐着等,脸上一派平静,没有一丝不耐,陈嬷嬷在一旁暗暗点头。 终于裴氏醒了,第一时间将慕容安意叫到身边,慕容安意陪了裴氏一下午,又在东院用了饭,最后若不是慕容安意坚决要走,裴氏还要留宿呢。 出了永宁侯府,慕容媚儿的马车早早走了,独留那辆小马车给慕容安意,慕容安意也不在意,登上马车准备回府。 “春花,你今天可打听到什么?” 春花恭敬上前,端上一杯热茶,娓娓道来。永宁侯府的下人训练有素,很难问出什么,不过饶是如此,凭着春花一向的机敏,还是打探出一些消息。 慕容安意静静啜着清茶,雪白小脸被灯火映衬的忽明忽暗,三个丫鬟见她烟眉微蹙,似在思索什么,静静站在一旁不敢打扰。 慕容安意将春花的打探,以及她从裴氏那问道的消息结合起来,得到了不少信息。 外祖母裴氏是永宁侯慕容刚的正妻,而慕容媚儿的娘梅氏因着受慕容刚的宠爱,封为平妻,为二夫人。 裴氏育有两男两女,大女儿两岁时夭折,不久裴氏又怀了身孕,生下一个女婴,这女婴长的非常像死去的大女儿,裴氏深信这是她们母女情缘未尽,那孩子又投到她的腹中,因此格外珍惜,对女婴比两个儿子还要疼宠。 这女婴便是慕容婉儿,算上死去的女婴,慕容婉儿在家行三,上有一兄,下有一弟。 大舅舅慕容苍生性软弱,从小惧怕慕容刚,因此一直没什么建树。况且发妻去世之后,又被慕容刚安排娶了梅氏女,日子愈发难过。 小舅舅慕容隽倒是不畏首畏尾,却偏偏是个纨绔,成日流连烟花柳巷,斗鸡遛狗。 而慕容媚儿的弟弟却在朝中任职,稍有建树。子女的不争气使得裴氏的日子愈发艰难,就连子女婚事也都是由慕容刚做主。 若非如此,慕容婉儿也不会嫁给李长昭,与慕容媚儿同侍一夫。 想到这,慕容安意不禁冷冷笑了,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想来,渣男之间应该有种莫名的磁场,使得渣男看中的女婿也是渣男。 —— “老爷,意儿她如此野性难驯,必要好好教导才是。” 听到慕容安意的名字,李长昭眼中闪过阴鸷,“不要说了,那个孽女我只恨当初没掐死她,留她祸害李家。” 听他这么说,慕容媚儿眼中滑过笑意,面上却忧心忡忡,“那我们就任由她这样下去,岂非……” 李长昭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好了,不任她去还能怎么办,你也看见萧丞相的态度了,我们暂时不要去管她,随她去,早晚有一天本伯会好好教训她,让她知道何谓孝道。” ------题外话------ 还不给暖气的东北快要冻的伸不出手码字了,亲们那的天气都如何呢? 这两日上了推荐,若收藏过千,咱们就加更。

068 同睡否 “小姐,我们真的要去那种地方啊?”晚晴看着前方那条姹紫嫣红的大街,有些抗拒,小姐也真是的,好端端的非要去青楼做什么。 慕容安意唰的打开折扇,轻摇,装的风流倜傥,“走,本少爷长这么大还没逛过窑子呢,心痒的很。” “可是,小姐,你是女人啊!要是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放心吧,我敢保证就算是我妈来了,她也认不出。” 晚晴闻言,看了看慕容安意麦色的皮肤,浓重的眉,厚厚的嘴唇。好吧,确实是没人能认出来,她跟小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也认不出这副尊容。 “哟,两位公子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吧?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尽管跟红妈妈说,咱们这的姑娘可是个个美若天仙。” 慕容安意眼尖的看到,红妈妈周围的空气中,全是脂粉小颗粒,不经意的向后躲了躲,“红妈妈,我……本公子听说这有个百日红姑娘很不错,还劳烦妈妈替我引荐。” 红妈妈听了,满是脂粉的脸显出为难,“哟,这位公子可真有眼光,只不过百日红姑娘是慕容公子包下的人儿,妈妈我也没办法。” “哦?那不知这位慕容公子何时走?等他走了我再去见百日红姑娘。” 红妈妈没想到慕容安意这么执着,有些讪讪,“那等慕容公子走了,我替公子传个话,至于百日红姑娘愿不愿意见公子,就要看公子与她的缘分了。” 在飘香楼,红牌的姑娘有选择客人的权力,像之前杨分提过的珠玉,还有百日红这种常年有金主包养的,都算是比较大牌,就连红妈妈也要给几分薄面。 “那就有劳妈妈了” “公子,咱们这绝色的姑娘很多,待我为公子寻来,绝不比百日红差。” 慕容安意兴致缺缺,“不必,我自己转转,有合眼缘的姑娘再来麻烦妈妈。” 红妈妈见慕容安意坚决,只好放弃,“那行,公子若有相中的,尽管来和红妈妈说。” 慕容安意点点头,带着晚晴走进京城最出名的销金窟。 大厅里许多醉生梦死的男子,淫邪的搂着怀中的女子,或亲吻,或调笑,整个一楼浸在一种奢靡气息中。 飘香楼内雕梁画栋,各色女子彩衣纷飞。然而在这五光十色的光鲜下,却是一个个腐烂发臭的灵魂,男人女人高兴的大笑,似乎连灵魂都随着张开的大口飞逝而去,好一场纸醉金迷的糜烂。然而在这笑容下,又有几分真心停驻,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飘香楼不愧是京城第一青楼,楼里的姑娘个个靓丽,仿若是会勾魂摄魄的精怪,更甚者,衣袂飘飘,恍若神仙妃子。 在这纸醉金迷的大厅中,像慕容安意这样清冷而疏离的,显然是突兀的存在,然而,却不是唯一的存在。角落里一个欺霜赛雪的男子,与慕容安意倒是遥相呼应。 他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姑娘们虽觊觎他的美色,却没人敢上前打扰。因此,在这满室靡靡令人窒息的空间里,他仿若一汪幽泉那般清冽,沁人心肺。 “冷,你何必亲自来,你不是一向不踏足烟花之地吗?”齐夙看着身旁似要冻死人的萧冷表示不理解。 萧冷凉凉的睨了齐夙一眼,“喝茶吧” 额……您老人家想喝茶在自己家喝不行吗?跑青楼来喝什么茶。 “少爷,他出来了。” 慕容安意顺着晚晴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慕容隽吊儿郎当的从二楼下来。 “走,按计划行事。” 慕容隽踏出飘香楼,看了眼刚刚擦黑的天色,倦然一笑,今晚该睡个好觉了。 “救命啊,不要,不要过来。”少女娇软的嗓音十分急促,仿佛正在经历一件恐惧入骨的事。 慕容隽停下脚步,随后又自嘲一笑,他的处境尚且如此,谈何救助他人。 “不要,我求求你不要……”那少女的声音一波高过一波。 慕容隽僵在原地,然后又缓缓迈开步子,只是那步调比之前粗重了些许。 慕容隽本不欲管别人的闲事,奈何少女的哭喊和布料的破裂声,声声冲荡着他的耳膜,敲打着他的心。 慕容隽英朗的面孔变的挣扎,黑眸透着点点痛意,最后他似被少女的魔音控了心智,一步步朝那声音走去。 巷子里,一个相貌平平甚至可以说有些诡丑的年轻男子,正将一个妙龄少女压在墙上欲行禽兽之事。 慕容隽轻轻笑了,原本英气的面容因这一笑而显得娆媚放浪。 “兄台这是做什么,在下闻声而来,不想竟撞到这出好戏。” 慕容安意放开晚晴,猥琐的看着慕容隽,“这位兄台,今日小弟心情不错,见者有份,兄台可要同睡否?” 慕容隽的黑眸冷了两分,只是唇边还扬着斜肆的笑,“恭敬不如从命,既然小兄弟如此大度,为兄可不客气了。” 晚晴害怕的瑟缩了下,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衣冠楚楚的公子哥,竟也是个禽兽。 慕容隽走到两人身边,轻佻的摸了一把晚晴的下巴,湛黑瞳眸微眯,“是个可人儿,小兄弟好眼光。不过……” “不过什么?” “本公子想要一人享用美人,不想与人分享。” “你,我好心邀你一起,你竟然想独吞。” 慕容隽细长黑眸闪过冷意,“是又怎么样,你若是不服凭本事来抢。” 慕容安意似被慕容隽激怒,对着慕容隽那张狂放不羁的俊脸一拳砸过去。 慕容隽轻松躲过,嗤笑,“怎么,只有这点本事吗?若是这样,这美人可就是我的了。” 慕容安意不甘示弱,对着慕容隽的要害招呼过去,慕容隽起初还不将慕容安意放在眼里,可渐渐竟有些疲于奔命。 慕容安意的手法很刁钻,有时候你以为她要攻你右侧,她却一个轻旋跑到左侧。然而,慕容安意也没占到好处,想不到慕容隽这个纨绔,武功倒也了得,对于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来说,慕容隽算是佼佼者。 慕容安意没有内力,在力道上有些吃亏。她偷偷向晚晴使了个眼色,晚晴会意,朝着两人的方向倒过去,慕容隽分身接过佳人,再转身,慕容安意已消失在巷子中。 ------题外话------ 我是努力存稿的存稿君,求表扬!

069 充其量是个最佳新人奖 “呼,终于跑出来了,累死我了,慕容隽这个混蛋。”慕容安意揉揉痛麻的手臂,心中愤愤不平,都仗着她没有内力欺负她,慕容隽那个混蛋暗藏内劲,震的她手臂抽痛。不过慕容隽也没有讨到好处,被她揍了好几拳。 就在慕容安意庆幸自己没死在慕容隽手上时,一道身影翩然而落,拦住了慕容安意的去路。 慕容安意内心烦闷,也没看人,口气很冲,“我说,好狗不挡道,让开。” 萧冷一双凤眸冷凝,墨黑瞳孔锁住眼前人,如同看一个死人,让慕容安意遍体生凉。 “人间道你已不必再留。” 咦?这声音好熟!慕容安意抬起脸,看到萧冷一副睥睨蝼蚁的姿态冷冷盯着自己。 眼看着萧冷要出手取自己小命,慕容安意赶紧大叫,“丞相大人,是我,慕容安意。” 萧冷看着面前长相怪异的小公子,收起掌中内气。 “都这个时辰了,慕容小姐不回家,在这花街后巷做什么?” “自然跟丞相大人一样,来感受这温柔乡。” “哦?刚才在飘香楼的是你?”虽是疑问语气,但萧冷已然确定。怪不得刚才在飘香楼,他总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觉。 “丞相大人,这飘香楼的姑娘是否真如传言的那般够味?”慕容安意一脸色眯眯,若不是知道她的性别,倒真像是个登徒子。 萧冷看着慕容安意那张麦黄色的脸,突然生了几分逗弄之心。 “依本相看,不如慕容小姐够味。”说着朝慕容安意走近两步。 萧冷说的倒是实话,慕容安意泼辣味十足,够呛人。 你丫才是妓女! 然而脸上却是谄笑,“丞相大人抬举了,天色不早了,臣女要回府了,就不陪丞相大人在此叙话了。” 萧冷没有过多为难,目送着慕容安意消失在巷口。慕容安意一路快步,到达康安伯府偏门,见四处无人,翻墙而入。 “小姐,你回来了。” 慕容安意脱下外袍,春花忙打水让慕容安意洗脸。 “怎么样?” 晚晴扬起一抹自豪的笑,“幸不辱命,通过接触,我发现舅老爷是个很好的人,不像外面传的那样。” 慕容安意一早就有猜测,哪个纨绔会勤练武功,有那样俊的身手。哪个纨绔面对晚晴这样娇俏的可人能不动邪念,他会救晚晴就是最好的证明。就算他真的动了邪念,慕容安意也能救晚晴脱身。后来萧冷在,更不会让晚晴有事。不过若不是萧冷,今日她就跟慕容隽摊牌了。 不过今天在飘香楼看到萧冷,倒是她始料未及的。原以为萧冷的冷情是刻到骨血里的,没想到竟也是个伪君子。 “小姐,你想什么呢?我跟你说话都没有听到。” “哦,晴晴说什么?” “我说小姐是怎么知道舅老爷不是外面传的那样?” 慕容安意耸耸肩,“我也是猜的,我见他虽然面上放浪,可眼中却没有淫邪之气,猜想他定是有意为之。再说了,跟本小姐这个资深演技派比起来,慕容隽充其量能拿个最佳新人奖。” 晚晴了解的点点头,想起春花同自己说的游船一事,嘴角抽了抽,小姐的演技确实已经出神入化。 丞相府内 “冷,你那会儿走那么急做什么?”齐夙坐在丞相府书房的桌案上,微微探身,似勾似撩,风情无限,然而萧冷却是看都不看一眼。 “没什么,看到一只流浪猫而已。” 齐夙挑起精致的眉,啧啧两声,引得萧冷抬眼看他。 “我说,若是让大家知道,一向洁身自爱的萧丞相也去青楼,不知是何反应。话说,你不是一向最讨厌那种地方,今儿怎么转了性了?” 萧冷没有说话,脑中却闪过一道娇软的嗓音,“若是不穿衣服请教,请直走右转。” 萧冷自嘲一笑,他最近一定是忙昏头了,竟然连慕容安意说的话也听了进去。 “若是让安意知道你真的去青楼,指不定又要如何编排你了。” 萧冷愣了一瞬,随即凉凉的笑开,“她不会,照本相看,这位慕容小姐最是识时务。” “啊欠,啊欠”慕容安意揉了揉刺痒的鼻子,将身上的被子扯紧了一些,脑中盘算着慕容隽一事。 前几日在永宁侯府的见闻让慕容安意明白,若想要将慕容媚儿拉下马,必须对永宁侯府换血。 慕容媚儿的娘梅氏,慕容媚儿的弟弟,还有那所谓的外祖父,永宁侯慕容刚,都是她的绊脚石。 想要动摇一座府邸,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内部着手,尤其是像永宁侯府这种已然形成固定模式的府邸,从外部很难着手。 不得不说,慕容刚虽然是个渣男,但在治理府宅方面,比李长昭胜出不知多少倍。光看永宁侯府的下人,就知道慕容刚治下森严,将永宁侯府治理的如同铁桶一般。 然而,即便是固若金汤的江山尚且有缺口,永宁侯府不过是个新崛起的新贵,没有深厚的底蕴根基,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找到突破口。 慕容安意之所以着急,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心疼裴氏。唯一的爱女早逝,让这个老人已经很不幸,再加上,常年不得丈夫疼爱,连自己的子女都要低人一等,实在让人郁郁。 慕容安意于情于礼都该帮慕容氏一族拨乱反正。第一,裴氏是唯一对她真心的亲人。第二,裴氏崛起,以后她有事也多了一份助力。第三,就算她不算计慕容媚儿,慕容媚儿也不见得会放过她。所以她要早作打算,有备无患才好。 这样想着,慕容安意更加坚定了要与慕容隽摊牌的心,裴氏年迈,大舅舅慕容苍软弱,慕容安意可以合作的便只有这慕容家的‘纨绔’慕容隽。 别说他不是真的纨绔,就算是真的,慕容安意也会尽力将他掰直了。 ------题外话------ 睡觉岂能自然醒,码字码到手抽筋。

070 两个人的微妙 “慕容姑娘早,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席岭热情的跟慕容安意打招呼,虽然慕容安意已经换了身份,但席岭还是习惯称呼她慕容姑娘。 而自从有了慕容安意,这丞相府可是热闹多了,让久居冰宫的众人也恋上了这份尘世喧嚣。几人第一次觉得这相府该有个女主人了。 “三小姐,上次你教我玩的那个五子棋,真是不错,看似简单,实则步步谋算。我现在已经钻研透彻,三小姐要不要与我下两盘?”季智对于之前输给慕容安意一事耿耿于怀,总想扳回一城。 慕容安意摇头拒绝,她一点都不敢小瞧古人的智慧,季智能成为丞相府的军师级人物,智商定是不差,之前会输给她也是不熟悉五子棋的玩法。如今他钻研数日,自己定是比不过他的,就不去自取其辱了。 “你们两个臭小子,成天无所事事,若是让主子知道,有你们受的。”老管家见两人缠着慕容安意,很是不满。 席岭和季智悻悻然离去,老管家慈爱的看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头皮发麻,她怎么觉得老管家看她的眼神,额,有点像看儿媳妇。慕容安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总之心里毛毛的。 “管家,您有什么事吗?”慕容安意实在受不了老管家那打量中透着满意,辛酸里带着欣慰的眼神,开口问道。 老管家笑的更加和蔼,“三小姐若是不嫌弃我这个老头子,就叫我丛叔吧。” 慕容安意从善如流,“丛叔,您说哪的话,您一点都不老。” 老管家闻言笑的更慈爱了,“三小姐真会说话,三小姐觉得主子他怎么样?” 慕容安意不确定老管家的用意,只好中规中矩的回答,“丞相大人很好啊,年轻有为。” 老管家听了连连点头,“是了,主子确实是难得的栋梁之才,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只不过这高处不胜寒……” 说着觑了慕容安意一眼,“若是有个知心的人嘛,这日子还好些。其实主子他人很好,就是性子冷了些,这么些年也没有哪个小姐能进他的眼,如今都二十有二了,还是孤身一人,实在让人担心啊。” 这下慕容安意可明白老管家的意思了,对于老管家这种乱点鸳鸯谱的行为有些无奈,才二十二,算个屁啊,在现代,三十岁还没结婚的男人一抓一大把。 然而面对老管家那殷切的目光,慕容安意实在说不出什么,就在慕容安意为难之际,萧冷冷着一张脸从书房走出来。 “丛叔,府上的账簿都查看完了吗?查完了就去歇着吧,慕容小姐跟本相进来。” 老管家知道萧冷这是不爱听了,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慢慢的转身离开。 “那个”,“那个” “你先说”,“你先说” 慕容安意沉默不语,等着萧冷开口。 萧冷轻咳一声,微微转过身去,“丛叔年纪大了,难免唠叨,你不用当真。” “嗯,我知道了。” 萧冷有些尴尬的瞟过慕容安意,“你刚才想说什么?” 慕容安意讪笑,“没什么,就想问问你是不是都听见了?” 萧冷木然的点点头,慕容安意沉默不语,两个人就那样静静站着,空气中满是大写的尴尬。最后还是慕容安意出言打破僵局。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没有,你歇着吧。” “丞相大人难得如此开恩,臣女感激不尽。” “在你眼里,本相就如此没有仁心?” 慕容安意俏皮一笑,“臣女是佩服丞相大人懂得物尽其用,知道如何充分发挥事物的价值。” 萧冷听着慕容安意明褒暗贬的话,不顾身份的瞪了对方一眼,宜喜宜嗔,“果真是奸猾刁民。” 慕容安意嘿嘿一笑,在这一番调笑下,两人之间的气氛终于不再尴尬。 慕容安意走出书房,轻伸懒腰,一扫刚刚的紧张。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管家亲自端来许多两人喜欢的菜。慕容安意对此心头微暖,很感激。 而一直消失不见的几人,也似闻到香味,突然出现。 “这么多菜,吃不完也浪费,让丛叔他们再搬一桌过来,也热闹些,丞相大人觉得可好?” “也好” 席岭闻言刚要着手去做,却被老管家狠狠剜了一眼。 “我们不饿,主子和三小姐快趁热吃吧。”说罢对着几人使眼色。 季智了然,拉着一脸懵逼的席岭和卫方风一般消失。 “丛叔,你为什么不让我吃饭啊?”席岭有些气恼,他真的好饿。 老管家恨铁不成钢的盯着席岭,“我问你,你想不想主子早日找个女主人,不再一个人孤单度日。” “自然想,爷待我恩重如山,爷的大事就是我的大事。” “那你觉得三小姐怎么样?” “慕容姑娘很好啊。” “那就是了,以后你们放聪明点,谁再敢打扰主子和三小姐,我饶不了他。” 席岭和卫方终于明白老管家的用意。如果是慕容姑娘,他们自然欢迎。这些年跟着爷,什么样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没见过。 一个个要不矫揉造作,要不就跟纸糊的美人灯一样,中看不中用。像慕容姑娘这样真诚、强悍的姑娘可真是难得。 “多吃点,丛叔特地为你做的。”萧冷不停的给慕容安意夹菜,想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你也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慕容安意也夹了一筷子菜给萧冷。若是让齐夙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觉得惊讶。这两人难得如此……和谐。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然而慕容安意一紧张,竟然将菜掉到萧冷腿上,急忙拿出丝帕替萧冷擦拭。 只是菜掉下去的位置在萧冷大腿靠内侧,慕容安意又比较慌乱,有几次手背都不经意的擦过…… 萧冷原本疏离的俊脸变的红润,一把抓住那只作乱的小手。 慕容安意错愕抬头,正撞进萧冷那双深黑瞳子中,那眸、那眼,似带着无穷迷惑,将慕容安意紧紧吸住,使她动弹不得。 萧冷的俊颜近在咫尺,鼻尖传来的清冽冷香麻醉着慕容安意的神经,让她想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而萧冷此刻也是不知如此自处,从没与女人有过如此近距离接触的萧丞相,第一次切身感受了女子的柔软与馨香。 那双灵动的杏眸蒙着一层雾气,诱他一探究竟,手上柔软滑腻的触感从指尖一点点窜进心里,酥麻了他全身的血管。 萧冷从没想过,女子的手可以这样小,小的他可以完全将她的手掌包裹。同时又那样软,柔若无骨,仿佛他轻轻一掐就可以摧折。 一向淡定若素的萧丞相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心跳如鼓。 慕容安意紧紧盯着眼前妖冶瑰丽的唇瓣,不自觉的舔了舔唇。这无声的动作,惊动了慌乱的萧冷。他快速放开手中的柔荑,站起身,一声不响的离开了花厅。 ------题外话------ 萧丞相:亲妈,本相心好乱,本相这是被撩了吗? 作者君:你真相了! 萧丞相:哦,本相懂了,本相早晚有一日要撩回去! 作者君:嗯,大儿子,妈相信你。 萧丞相:拿剑来。

071 您思春了 “爷?”席岭无奈的看着已经第二十五次神游的自家主子,轻唤出声。 萧冷回过神,声音冷酷,“叫什么魂,本相还没死呢!” 额……席岭被噎的一愣,心里很委屈,爷您心情不好,也不是我惹的,干吗凶人家?莫非爷像慕容姑娘说的是来了那个什么……哦,大姨夫。 “收起你那些奇怪的想法,滚出去。”萧冷声线平缓,没有疾声厉色,却将席岭惊的冷汗涔涔。 爷动怒了,这可真是新鲜。爷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已经多少年不曾无缘无故发脾气,最近是怎么了,快要将近十年的脾气都发完了。 席岭想归想,脚下却是一点没闲着,抹了油似的离开了萧冷的视线范围。 席岭走后,萧冷恼怒的将折子扔到一旁,用力揉了揉眉心。脑中蓦地闪过一双灵动的大眼,丰润殷红的唇,搞的他烦躁不已。 “此等奸猾刁民,着实该杀。” 隐在暗处的人,听到自家主子的低吼,稳了稳身形,继续默默不语,自动屏蔽。 “席岭,你这是怎么了?好像丢了银子似的。”卫方从府外进来就看到席岭失魂落魄的在府内闲逛。 席岭闻言抬头,“哎,是你啊,你这是去哪?” “我有点事要向爷禀报。” 席岭连忙拉住卫方,小声道:“我劝你还是先别去。” 卫方见席岭一脸神秘兮兮,被勾起了好奇,“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席岭如同做贼一般,四处看了看,确定此处已不在萧冷感应范围内,才小心翼翼的开口,“爷这两天不知怎么了?喜怒无常,我刚被骂了出来,你还是别去找不自在了。” 卫方有些惊讶,主子一向克制,从不会大喜大怒,更加不会无理取闹。 “爷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你常跟在爷身边,可有发现?” 席岭摇摇头,“我没听说爷有什么棘手的事,再说了,咱们爷是何等人物,有什么事是爷搞不定的,不过……” “不过什么?” 席岭对着卫方招招手,卫方附耳过来。 “不过,自从上次爷与慕容姑娘单独吃过饭,爷就这样了,不知是不是慕容姑娘说了什么。” “席岭,给本相滚进来。”一声低吼响彻丞相府内,席岭和卫方吓的登时一个跟头,面面相觑:爷什么时候练就了神功,几十米外还能听见他们说话,这下死定了。 席岭从地上跃起,认命的向书房挪去,暗处传来几声压抑的笑声,席岭回头瞪了一眼树上,让你们幸灾乐祸,有你们哭的时候。 “爷,您有何吩咐?” “去把卫方给本相叫到房间,本相不舒服。”萧冷的声音低沉中夹着急促,与平常略有不同。 爷生病了?席岭赶紧回到刚才的地方,将卫方拖进萧冷的卧房。 只见萧冷双眼微闭,两扇精致乌羽微微颤抖,敛去了平日里慑人的冷意。 靠近些,便可听到床上的人呼吸微乱,显示着此人此刻心烦意乱的境况。 床上之人一向白皙精致的面容,因着烦乱而略带了些粉色,使得他原本冷峭的容颜多了几分柔和诱人的光泽。 “主子?” “嗯?” “待属下为您诊脉。” 萧冷没有说话,默默伸出一截皓腕,而席岭和卫方,即便见惯了自家主子的美貌,却还是被那白玉石一般的润手晃花了眼睛。 卫方伸出手指,轻轻搭上萧冷的脉搏,须臾,他皱起了眉头。 爷的脉象很奇怪,很快、很有力、身体中的内息也比平日涌动的快了数倍,只是他却没诊出有何不妥。 “主子,您没病。” 萧冷闻言轻抬眼帘,一双湛黑凤眸闪过不满,似对卫方的话有所怀疑。他最近精神不能集中,总是莫名烦躁,卫方竟然说他没病。 卫方仔细瞧了瞧萧冷的双眼,那双原本含有坚冰的眼眸,此刻已然化成水雾,一双幽深瞳孔如同雾里花,水中月,神秘却美好。 加上刚才那快而有力的脉搏,卫方心中大致有数。 “本相到底得了什么毛病,你直说便是。”萧冷对卫方的遮遮掩掩很不满。 卫方小心的看了看萧冷的脸色,斟酌着用词,“据属下看,爷您最近火气上涌,心神不定,加之可能受到外力影响,对某些人或物思虑太过,耿耿于怀。这不是什么大病,只要您自己放下,自然会好。” “对人或物思虑太过?”萧丞相一向引以为傲的智谋此刻也不够用了,对于卫方的话他真心不太明白。 席岭见萧冷默默不语,显然不明白卫方所言何意,好心提醒道:“爷,您这不是什么大毛病,只要用对方法,很快就会好的。” “你知道本相患的什么病?说来听听。” 这是自家爷头一次这么诚恳的询问自己的意见,席岭万分激动,只想着早日帮萧冷解决问题。 “爷,卫方的意思是说,您思春了,等属下把慕容姑娘请来,您自然就会好了。” 话音一落,整间屋子立马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萧冷噙着凉薄笑意,凤眸微眯看着眼前的二人。 卫方知道大事不好,忙解释,“爷,那个,您听我说……” 嘭,两道抛物线从丞相府上空划过,随即便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惊起了一树的鸟,也惊起了树上隐藏的黑影们。 众人同情的看着二人,不知道他们怎么惹到主子了,主子竟然下了狠手。 卫方呕出一口鲜血,躺在地上不住的咳嗽,险些将肺咳了出来。 席岭也没好到哪去,全身的骨架都快要散了。只不过仗着有深厚内力护体,比卫方好些。 老管家听到动静来看,见二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忙叫下人将二人抬回屋内养伤。 这时躺在床上的萧冷也起身,坐到桌旁,替自己倒了杯茶。 凉透的茶水没能浇熄萧冷的怒火,他微微用力,将茶杯捏的吱吱作响。 那两个不知死活的,竟然说他思春,而对象竟然是慕容安意,简直是笑话。 萧冷猛拍桌面,上好的紫藤桌立马变的四分五裂,将想要敲门的老管家挡在了门外。 丞相府的下人在见识了被劈裂的桌子后,做事愈发小心。生怕一个不谨慎,自己就变成那张桌子。 一时之间,丞相府人人自危,开始了漫无出路的黑暗日子。

072 小舅舅口味真重 “咳咳咳,丛叔快给我杯水。”卫方实在咳的受不了,忍着胸腔剧烈的刺痛喝了杯水。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惹的主子这么生气?” 卫方有气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喘息着,“您问他。” “问我做什么?”席岭毕竟是习武之人,比卫方恢复的快,现在已经能正常说话了。 卫方听到席岭的话,喘的更厉害,“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乱说话,我们能被主子打出来吗?” 慕容姑娘说的果然有道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若不是主子手下容情,他早去见阎王了。 席岭见卫方如此凄惨,沉默不语,不再争辩。 老管家见状也是一阵叹气,“哎,主子这两天愈发的阴晴难测,连我也不敢去打扰,免得给自己找晦气。” ——我是丞相大人思春了的分界线—— “小姐,你上次没逛够啊?”怎么还去青楼? 慕容安意摇着折扇大步流星,不理会晚晴的话。 白天飘香楼的客人不多,楼里的姑娘也都在睡觉,整个楼里异常安静。 “哟,您不是上次来找百日红的公子嘛!您今天来是?” 红妈妈对慕容安意印象深刻是因为,慕容安意现在的长相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慕容安意唰的合上折扇,敲打着手心,“我这次来不是来找百日红姑娘的,而是来找慕容公子的。” “请问您找慕容公子有何事啊?”红妈妈有些担心,这位公子莫不是来和慕容公子抢百日红姑娘的。 不得不说,红妈妈的想象力还挺丰富。 慕容安意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红妈妈刚要伸手去拿,慕容安意却眼疾手快的抽了回来。 “我找慕容公子只不过有几句话要说,至于说什么还轮不到妈妈来过问,你只要替我引路,这一百两就是你的。” 来飘香楼的人大多非富即贵,红妈妈不知道慕容安意的底细,自然不敢轻易得罪,连声应是。 待红妈妈将慕容安意带到一扇门前,慕容安意将银票递给红妈妈,红妈妈眉开眼笑的拿着银票离开。 慕容安意轻叩两下,里面传来一道不耐烦的男声,“谁啊,这个时辰打扰本公子睡觉。” 慕容安意不说话,继续轻敲,里面的人不耐其烦,起身打开门。 “是你,你还敢来,怎么,来找我报仇吗?” 慕容安意轻轻瞥了一眼斜靠在房门口的慕容隽,径自进屋。 慕容隽放浪的面容闪过一丝轻笑,脚尖轻转闪进房间,将门关上,把想要进门的晚晴隔在门外。 “你这是做什么?” 慕容隽好笑的看着慕容安意,“你说呢,你竟然带了帮手来,少一个人我就多一分胜算。” 慕容安意笑容可掬,“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是来找你打架的?” 看着慕容安意水光莹润的大眼,慕容隽轻眯起狭长黑眸,扫过慕容安意的脸,邪邪的笑,“哦,难不成姑娘对本公子一见倾心,来此一诉衷肠的不成?” 对于慕容隽看穿自己一事,慕容安意并不意外,慕容隽怎么说也算是万花丛中过,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这纨绔可就不像了。 见慕容安意不说话,似在盘算什么,慕容隽眼中升起一丝戒备,脸上却还是一副浪荡公子的样,“怎么,姑娘不是来找本公子一诉衷肠的吗?为何不说话?” 慕容安意看着慕容隽伸过来的爪,侧身躲过,与慕容隽上演了近身搏斗,而被关在门外的晚晴,听到屋内打起来了,焦急的一直敲门。 好在现在楼中人少,姑娘们都到后面睡觉,并没有人关注这边的动静。 屋内两人打的难舍难分,慕容隽惊讶的发现,眼前这个看起来不大的小姑娘着实厉害,怪招频出,让人难以招架。 室内空间小,慕容隽不方便用内力,免得将房子拆了,所以被慕容安意占上风,慕容安意将慕容隽打的全身挂彩,也算是出了上次慕容隽伤她的气。 然而…… “女孩子家这么凶可不好,像现在这么安静多好。” “你这个小人,竟然使诈。”慕容安意没想到慕容隽竟然会点穴,虽说不像电视里那样能让人定住不动,却可以让人全身酸麻,提不起力气。 “哟,还挺伶牙俐齿的,待一会儿我把你衣服扒光,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凶……” 对于慕容隽的威胁,慕容安意一点都不怕,她只从慕容隽的眼中看到调侃,没有淫秽。 “小舅舅,你这句话要是让我娘听到,不知作何感想。” 慕容隽登时愣在原地,小舅舅?他何时多出这么个古灵精怪的外甥女,他怎么不知道。 “本公子可不记得何时有你这么个亲戚。” 慕容安意轻挑粗重的黑眉,“慕容婉儿这个名字你总不会没听说过吧?” 慕容隽神色复杂,“你是?” 慕容安意轻笑,“我是慕容婉儿的女儿慕容安意,没想到小舅舅口味这么重,竟然调戏亲外甥女,真是罔顾人伦,若是我把这事告诉外祖母,不知她老人家怎么想!” 慕容隽赶紧替慕容安意解开穴道,连连说好话,“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外甥女莫怪,千万不要告诉你外祖母,小舅舅给你赔礼了。” “算了,你还是叫我安意吧,我也叫你名字。”慕容安意表示对着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人叫舅舅,有些接受无能。

073 劝说慕容隽 “安意,你来找我什么事?” “我希望你能打破慕容氏现在的局面,在慕容家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慕容隽长眸微闪,轻嘲一笑,“你说的这个,我恐怕无能为力。你难道没听说过我是什么人吗?” “自然听说了,不过我知道那并不是你的真实面目。” “何以见得?” “你的身手看起来可不像是个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 慕容隽不在意的轻嗤,“这能说明什么?” “那这个呢?”慕容安意开门将晚晴拉进屋,一把扯开晚晴的发带。 慕容隽仔细看了看晚晴的脸,这才明白那日之事,是慕容安意设的局。 “那又如何?本公子那日累着了,不想动她而已。” 慕容安意看着死鸭子嘴硬的慕容隽,也不恼,上前一步,伸出麦色小手摸了摸慕容隽的鼻子。 “慕容隽,据我看来,你可是个小童子呢!” 慕容隽的俊脸闪过一丝讶异,这是什么方法这么厉害,只摸摸鼻子就能知道他还是个…… 不过被外甥女当面指出这种事,让慕容隽脸面挂不住,义正言辞的训斥道:“你一个女孩子,满嘴里说的什么。” 慕容安意不在意的耸耸肩,“你少跟我顾左右而言他,总之我有十足的证据证明你不是传言中的那样。” 慕容隽的神色冷了下来,正色道:“是又如何?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你不必多说。” 慕容安意直视着慕容隽的眼睛,逼着他看向自己。 “我不相信也不想听,慕容隽,你问问自己的心,你真的甘心吗?你甘心让年迈的外祖母仰人鼻息吗?你甘心被一个庶子压在头上,空有抱负而不能施展吗?你甘心一辈子就这样浑浑噩噩吗?” 慕容隽冷嘲出声,“就算我不甘心又能如何,单凭我一人之力能怎样,我慕容隽死不足惜,只是母亲她……你还是回去吧!” 慕容安意嘲讽的看着慕容隽,“这只是你想当然的想法,你问过外祖母怎么想吗?你确定她也想要这般委屈的过活吗?与其这样还不如尽力一搏,纵然鱼死网破也痛快。” 慕容隽眼珠轻转,反嘲道:“你这么极力想要我去争是为了什么?可别说你是为了什么骨肉亲情,我可不信。” 慕容安意收起多余的表情,标准的谈判姿态,“若说骨肉亲情,有那么一点,但更多的是我的私心,慕容媚儿和李长昭已经容不下我,我不想坐以待毙。” 听到慕容安意直呼李长昭其名,慕容隽有些诧异,不过没有过多的反应。反正他对那个所谓的姐夫也没什么好感。 慕容安意见慕容隽不说话,再接再厉,“你可知先前他们给我定了一门亲事?大理寺卿杨诚的儿子。我自然不应,就得罪了他们。我并不指望你能庇佑我,只希望你能与我合作,就算看在我已故母亲的份上。她生前待你不薄,如今她去了,只留下这么一点血脉,你是否依然冷眼旁观?” 听到慕容安意提及慕容婉儿,慕容隽的脸上有了些许挣扎,他明白这是慕容安意在与自己打感情牌,只是即便这样,他仍旧不得不接着。姐姐生前与他感情最好,如今她去了,他却什么都不能为她做。 “你容我考虑一下,等我过两天答复你。” “好,我等你好消息。” “小姐,你说舅老爷他会答应吗?” 慕容安意轻轻晃了晃头,“我也不知道,尽人事听天命而已。若他是个有血性的,应该会同意。算了,回府吧。” ——我是慕容隽是个小童子的分界线—— “母亲,你之前说,等萧丞相对慕容安意失去兴趣就是她的死期,可到底得等到什么时候啊?我一天都不想等了,那个小贱人害我在丞相大人面前丢脸,我一定要她好看。”李天骄明媚的脸上闪过狠戾,恨不能将慕容安意剥皮拆骨。 慕容媚儿抚摸着李天骄的秀发,轻声安抚,“骄儿不要急,欲速则不达,方才我收到你姨婆的来信,她老人家马上就要回京城了,到时候慕容安意的死期就到了。” “姨婆要回来了?那真是太好了,这回我一定要那个小贱人死的很难看。” “好好,到时候母亲一定让慕容安意不得好死。不过你也要注意些,不要整天小贱人的挂在嘴边,让你父亲听到了,会不高兴的。” 李天骄的狐狸大眼中闪过不耐,但还是应付道:“知道了,父亲喜欢温柔明媚的女子,母亲的话我记得呢。” 慕容媚儿满意的笑笑,“那就好,在这府里,只要抓住了你父亲的心,任谁都要看我们的脸色行事。” 李天骄口上称是,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慕容安意那个小贱人就不用看她们的脸色行事,真是可恨。 —— “两天已过,你想的怎么样了?” 慕容隽安坐在椅子上,脸上不复之前的轻佻笑意,严肃道:“你说要与我合作,既然是合作,我少不得问问你的筹码?” “银子,别的我没有,只有些银子还能拿的出手,多了不敢说,绝对不比康安伯府差。另外我还有些人,兴许能派上点用场,只不过要好好调教一番。”慕容安意一直记挂着山寨上的兄弟们。 慕容隽没想到,慕容安意的筹码倒比他想象的多,看来他这个小外甥女远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兴许他应该放手一搏,若是赢了,就是无限尊荣,若是输了,大不了一条命,反正他孤家寡人一个,只是累了母亲。 “你考虑的怎么样?” “好,我跟你合作,放心,我不会白拿你银子,你若有何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好歹你是姐姐的女儿。” “小舅舅爽快,祝我们合作愉快,过两天你去雍城往西的一座山上,找一个叫陈霸的人,就说是我让你去的,请他们进京。到时还麻烦你先找个地方帮他们安顿下来。晚晴,拿一千两给小舅舅。” 慕容隽接过晚晴递过来的银票,心中波涛翻滚,他这个小外甥女倒是有点钱。虽说一千两并不算太多,但她一个闺阁女子且刚回京城,随随便便就拿出一千两也算不错。更何况她的身家绝不止这一点,单看她眼皮都不抬一下就知道这一千两对于她根本就是个小数目。 这是慕容隽不知道慕容安意与萧冷合作做了铁矿的生意,不然指不定会多惊讶。

074 天干物燥 自从上次与萧冷单独吃饭发生了尴尬的一幕,慕容安意已经许久不曾踏足丞相府,直到达成了与慕容隽的合作,慕容安意才不得不踏入丞相府,一是问萧冷铁矿的进展,二是来向萧丞相伸手要钱。 “姑娘您来了。” “三小姐快坐,席岭还不快去给三小姐端杯茶过来。”卫方踢了席岭一脚,席岭回瞪了卫方一眼,还是快速去房内端了杯茶。 慕容安意一脸莫名其妙,“你们这是做什么,好像见到了亲人似的。” “三小姐这是说哪的话,三小姐许久不来,大家想您了。” 慕容安意翻了个白眼,“得,少给我灌迷汤,萧丞相呢?我找他有事。” 席岭一脸难言,“那个,爷他……” “你找本相什么事?”萧冷逆着光走来,金色的光芒镀在他身上,仿若仙人误入凡间。 席岭和卫方见萧冷走过来,纷纷退避三舍。 慕容安意见两人的样子,大概猜到他们又被萧冷给修理了。 “呵呵,多日不见,丞相大人身体可好?” 不提还好,一提身体,萧冷又想起那天诊脉一事,登时俊脸幽绿,一甩袖子离开了。 独留慕容安意一个人在原地莫名其妙,她就问了一句他身体可好,至于吗?真是个阴阳怪气的怪人。 待萧冷走远了,席岭和卫方才敢上前,“姑娘,您别见怪,爷这两天心情不大好,我们前两日才被爷打了出来。” 慕容安意看了眼卫方瘦弱的小身板,默默掬了一把同情,就这小骨架,还活着已经不错了。 “我说,他这两天是不是来大姨夫了?” 卫方讪笑两声,“呵呵,最近天干物燥,脾气燥些也是正常。” 慕容安意低头看了看还挂着露珠的青草,天干物燥? “火气这么大,莫不是被哪个女人上了没给钱?” 席岭和卫方没想到慕容安意如此口无遮拦,连忙将她拉到一旁。 “姑娘,这话可说不得,若是让爷听见了,可不妙。” 慕容安意一脸八卦,眼冒流光,“怎么,难道被我说中了?” 席岭苦着一张脸道:“若真是那样就好了,爷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就是没有女人才不妙。” 慕容安意了解的点点头,欲求不满的男人真可怕。怪不得前段日子在飘香楼看见他,原来是去开荤的。果然,没有猫儿不爱腥的。 ——我是萧丞相欲求不满的分界线—— 萧冷放下手中的公文,走出书房,看了眼天色,突然想起慕容安意说有事找他,足尖轻点,消失在夜色中。 慕容安意舒服的泡在热水里,水润的杏眸微眯,雾气将她的脸弥漫的若隐若现,仙气缭绕,恍若仙子。 想想今天真是出师不利,原本想要与萧冷谈的正事还没等开口,就碰了一鼻子灰。 看了看已经发软的手指,慕容安意缓缓起身,露出滑腻的肩头。 萧冷一进房就看到如此香艳的画面,有些不自在的转过身,想要离去。 水珠蒸发的冷意让慕容安意瑟缩了一下,她伸出手臂去勾挂在一旁的帕子,却不料伸的太过,一个翻折从浴桶中摔了出来。 萧冷听到扑通的声音,顾不得许多,忙折回房内。 只见慕容安意如同一条搁浅了的美人鱼,*着身子在地上蜷缩着,长长的秀发直到腰际,遮住了光裸的脊背。 而发梢随着慕容安意的扭动,调皮的擦过她白嫩紧致的翘臀。一黑一白,强烈的视觉冲突刺激着萧冷紧绷的神经,他清楚的听到自己渐渐不规律的心跳,一下一下,震耳欲聋。 萧冷脱下外袍,轻轻覆上那具令人血脉喷张的娇躯,也遮住了他心中的旖旎。 感觉到有东西盖上了自己的身体,慕容安意挣扎着回头,萧冷站在灯下,由于逆着光,慕容安意看不清萧冷此刻的表情。 然而这并不影响慕容安意发脾气,此情此景,使得她的羞恼一股脑的全部涌上来,连同他白日的做派,让慕容安意更加恼怒。 “出去” 面对慕容安意的恼怒,萧冷显得云淡风轻,关切道:“有没有受伤,自己还能起来吗?” 慕容安意挣扎着站起来,奈何地面湿滑,刚起来就踉跄着栽倒。 萧冷眼疾手快的接住佳人,打横抱起慕容安意轻巧的身子,向床的方向走去。 此情此景,让慕容安意又羞又窘,红了一张小脸,“你放我下来。” 萧冷闻言略微松手,慕容安意立马感觉到身子往下坠,下意识的环上了萧冷的脖子。 萧冷低低笑了起来,声音在妩媚夜色中很是撩拨人心,“不是本相不想放手,实在是慕容小姐舍不得下来。” “你……”慕容安意被萧冷的调侃羞红了眼,挣扎着要跳下去。 “安分些,你真以为本相是那柳下惠呢,你再动,本相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慕容安意吓的不敢动了,待看清萧冷眼中的揶揄,方知他不过是调侃。大着胆子道:“原来丞相大人也会说笑,臣女还以为丞相大人是个面瘫,不会笑呢。” 萧冷显然心情不错,完全不将慕容安意的嘲讽放在心上,径自走到床边,将慕容安意轻轻放到床上,转身走到窗前。 慕容安意快速穿好衣服,将萧冷的长袍放到一旁。 “丞相大人深夜前来,不知有何指教?” 萧冷径自坐到桌边,“你那会儿说有事找本相,是何事?”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问问你铁矿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我什么时候能拿到钱。” “本相过两天会去查看,你一起吧。” “好,不早了,丞相大人请回吧。” 这是下逐客令了,萧冷唇角微勾,“告辞了” 待走到门前,又想起什么,回头交待道:“下次沐浴时,最好留个人伺候,以免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慕容安意愣了一下。 “多谢关心。” 萧冷看了一眼床上的那朵出水芙蓉,闪出门外,隐没在夜色中。 ------题外话------ 作者君:大儿子,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算好了时间? 萧丞相:亲妈,本相这完全是靠人品,想本相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自然是人品满满。 作者君:好吧…… 哈哈,萧丞相是个人品爆棚的好青年。

075 有奸情 “爷,您没事吧?您的袍子怎么不见了?” “没事,本相要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萧冷扔下一句略带关怀的话,径自回房。 席岭一脸见鬼的盯着萧冷离去的方向。这么多天了,爷还是第一次对他这么温油。 萧冷大步流星的回到房中,将自己扔在床上,翻来覆去,脑中总是不经意的闪过……嗯,慕容美人鱼,瀑布般的黑发,白嫩的肌肤,圆润的臀线。 萧冷烦躁的翻了个身,一股淡淡幽香萦绕于鼻尖,勾魂摄魄。 “我一定是疯了!”他轻嘲一声,缓缓闭上眼睛。 ——我是丞相大人思春了的分界线—— “晚晴……晚晴……” “来了,小姐。”晚晴懊恼的拍拍头,她怎么睡着了。 “小姐,什么事啊?” 慕容安意抓起床上那件上好的丝质长袍,扔给晚晴,“找时间把这个洗了,别让人看见了。另外,叫春花她们进来把这收拾一下。” 晚晴看了看手里那件男士长袍,再看看水迹斑斑的地面,内心疑惑:小姐洗个澡怎么像打架一样,莫不是碰上坏人了? “小姐?” “没事,你别想太多,快去把衣裳洗了,明天我好还给萧冷。” 是萧丞相的?晚晴松了口气,萧丞相虽然人冷了一点,可绝对是个正人君子。 ——偶是萧丞相是好人的分界线—— “丞相大人,这是你的衣服,我已经洗过了,还给你。”慕容安意将洗好的衣裳递了过去。 萧冷面无表情的接过,隐约听到暗处的几人议论纷纷。 “怪不得爷昨天那么晚出去,回来的时候衣裳还不见了,原来是去见慕容姑娘。” “什么?爷和慕容姑娘……太好了,也不枉我们千盼万盼。” 自家主子大晚上出门,回来的时候外衫不见了,今日一早被慕容姑娘送了回来,这代表了什么,赤果果的有奸情啊! “你们说爷昨晚有没有得手?” “那还用说,爷是谁啊。” 萧冷听暗处的几人越说越过分,墨染了一张俊颜,低吼,“滚出来” 席岭、卫方、还有几个慕容安意没见过的暗卫从树上跳了下来。 萧冷面无表情的刮过众人,笑意阴森,“本相看你们最近真是太闲了,既然如此就回暗剑训练去吧。” 几人一听暗剑,立马如同霜打的茄子,“爷……” “嗯?”萧冷语调上扬,显然不满几人还赖着不走。 几人知道无力回天,低声应了句是,快速消失在原地。 “他们做什么了,惹丞相大人如此生气?”慕容安意没有内力,自然听不到席岭他们的谈话。 萧冷神色复杂的看了慕容安意一眼,“没什么。” 慕容安意见萧冷不想说,便不再多问,带着晚晴离开了丞相府。 ——偶是丞相大人并没有得手的分界线—— “小姐,二夫人请您去前厅。” “知道什么事吗?” “不太清楚,好像是府上来什么人了。” “行,春花跟我走一趟。” 春花小声应是,扶慕容安意起身,两人匆匆赶往前院。 “三弟许久不来,今日怎么想起来我府上了?”慕容媚儿眼含宠爱,一副大姐姐的姿态看着慕容隽。 慕容隽暗暗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玩世不恭道:“我是听说姐姐的女儿回来了,想看看我那从未谋面的小外甥女。” 言外之意,我不是来看你的,别自作多情。 慕容媚儿的笑容僵在脸上,须臾又笑道:“三弟有心了,前几日我回侯府听说母亲的病又重了些,想来有三弟陪着,母亲定无大碍。” 慕容媚儿的回击也是一语中的,连自己重病的母亲都不陪,还提什么有心,简直是讽刺。 就在慕容隽刚想反唇相讥之时,慕容安意携春花袅袅而来。 “给夫人请安,夫人,这位公子是?”慕容安意装的很像,好似之前从没见过慕容隽一般。 慕容隽看着慕容安意与当日完全不同的做派,眼角微抖,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凝着慕容安意。 “意儿,这是你小舅舅。”慕容媚儿一副慈母姿态,对慕容安意介绍道。 慕容安意从善如流,对着慕容隽微微俯身,“见过小舅舅。” 慕容隽虚扶一把,转身对慕容媚儿道:“多年未见,我不知外甥女喜欢什么,也不曾带见面礼。夫人可否让我带意儿出府亲自挑选?也算是我这个做舅舅的一点心意。” 慕容媚儿嗔了他一眼,轻笑,“自然可以。” 转头又对慕容安意交待,“去吧,既然你小舅舅如此有心,切莫辜负。” 慕容安意乖巧的点头,刚要向慕容隽道谢,一个下人进厅来报,李长昭已经回府。 慕容隽漆黑瞳孔闪了闪,对慕容媚儿拱手道:“既然李大人回来了,我就不打扰李大人和夫人了,先告辞了。” 慕容安意紧紧跟在慕容隽身后,亦步亦趋,低眉顺眼。 两人经过花厅时,碰到了刚刚回府的李长昭。 “李大人”慕容隽微微拱手,与平日里的吊儿郎当全然不同,一副贵公子做派。 李长昭笑着点头,笑意不达眼底,“本伯当是谁,原来是小舅子,今日怎么得闲到府上一坐,本伯还以为你这个时候应该在飘香楼呢。” 慕容隽仿佛没听出李长昭的不屑,温和笑着,“让李大人见笑,隽今日是来看看姐姐的女儿,不打扰李大人了,告辞。” 李长昭从鼻孔哼了一气,昂首挺胸的擦过慕容隽的肩膀,朝府内去了。 慕容安意挑眉看了眼李长昭的背影,心中暗道:这逼装的,她给满分。 待出了府门,慕容安意才抬起头,开口问道:“小舅舅和父亲的关系好像不大好啊?” 慕容隽不甚在意道:“康安伯爵位在身,自然是瞧不上我这等平民。” 虽是这么说,但慕容安意却能明显感觉到,慕容隽对李长昭也是瞧不上的,虽然表面很恭敬,但慕容隽未必真将李长昭放在眼里。 “慕容隽,你今日来可不是为了给我买礼物的吧?” 慕容隽白了她一眼,“你说呢,你这丫头可比我有银子,还用的着我给你买礼物。走吧,带你去见些人。” ------题外话------ 呵呵,李长昭逼格满满!

076 水浅王八多 慕容隽领着慕容安意在京城的小巷子中七拐八拐,直将慕容安意拐的晕头转向,才在一个小院前停下。 慕容隽上前轻叩门环,叩了三下,里面传出一个略显紧张的声音,“谁?” “是我,隽公子。” 门应声而开,里面的人在见到慕容隽身后的慕容安意时,显得很惊喜,激动的越过慕容隽。 “姑娘来了,快请进,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念着姑娘呢。” “我也惦念着各位呢,快进去吧。”说着两人直直朝院里走去,将慕容隽一人晾在门外。 慕容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果然是不能比啊!他那小外甥女没来之前,这帮人将他奉为上宾,小外甥女一来,这帮人就看不到他了。 陈霸、苏文和一众兄弟正在房内聊天,待慕容安意走进来,全都激动的站起身。 “慕容姑娘,好久不见,大家可都惦念着你呢,在京城过的可还好吗?”陈霸性子豪爽,说着就要上前揽过慕容安意的肩膀。 慕容安意不着痕迹的避过了,“还好还好,不过有件事我还是应该提前跟你们说一声。” 众人见慕容安意略显严肃,也都安静下来。 “慕容姑娘请说。”这次是苏文开口。 “是这样,京城不比别的地方,各位兄弟的习惯少不得要改改。以后这大当家什么的是断不能叫了,都以兄弟相称吧。还有日后如果到了外面,叫我三小姐比较妥当。最后便是大家的穿衣打扮也都适当改变一下,最好与平日不同,这样被人认出来的几率小一些。” 苏文从善如流的点点头,“是了,还是三小姐想的妥当,京城不比别地,自然要谨慎些才好。” 其他人也都明白慕容安意是为大家的安全着想,但还是忍不住抱怨,“这京城……就……就……就是规矩……多。” 慕容安意噗嗤笑了出来,“三子,你那你你你我我我的毛病还没好。” “姑……姑……娘又笑话我。” 慕容安意哈哈大笑,众人也都笑了起来,“行,我们听三小姐的,拘束点就拘束点吧。” 慕容安意满意的点点头,安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京城是天子脚下呢。正所谓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这一砖头下去砸到四个,有三个是当官的,还有一个是他亲戚,因此我在京城也是小心翼翼呢。” 慕容隽一直默默听众人闲话,直到听到那句水浅王八多,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若是让京城的这些官老爷听到,不知作何反应。他这个小外甥女别的暂且不提,为人可是真真有趣。 慕容安意终于想起被自己忽视的慕容隽,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慕容隽的狭长朗目弯成一条桥,调侃,“你自己不就是那个‘他亲戚’。” 慕容安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彼此彼此,你不也一样。” 一旁的众人终于想起慕容隽的存在,苏文笑着问慕容安意,“三小姐,不知这位公子与你?”他们一直都没问慕容隽与慕容安意是何关系。 慕容安意眼珠轻转,上前虚挽住慕容隽的手臂,给了苏文一个暧昧的眼神,“你们懂的。” “那可要恭喜三小姐了,恭喜恭喜。”“恭喜三小姐” 慕容隽如遭雷击,僵硬的转头看向慕容安意,低头在她耳边耳语道:“小外甥女,这么玩有些过了吧?我可是你小舅舅。” 慕容安意笑的妩媚,那笑容在慕容隽看来像会吃人的妖怪。 “无妨,小舅舅难道不知道禁忌恋更刺激吗?” 慕容隽吓的倒退了一步,慕容安意见状不再逗他,轻嘲道:“就这点色胆,还敢调戏别人,啧啧。” 慕容隽这才明白,这是慕容安意对他初次相认时调戏她的报复,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刚才可真是吓死他了。 “慕……三小姐,给兄弟们讲讲你在京城这些天发生的事呗。”众人一脸好奇,眼中隐隐有小星星。 慕容安意也不矫情,手舞足蹈的讲了起来,当然都是避重就轻,对于家宅不和这种事尽量避开。 当慕容安意讲到她如何退了杨家的亲事,众人纷纷喝彩,赞慕容安意聪明。 苏文看了眼一旁的慕容隽,有些不放心的对慕容安意道:“三小姐,你当着隽公子的面说这些不大好吧?”当着现未婚夫提前未婚夫好像是有点那个。 “甭管他,我跟你们说,那羊粪当时脸都绿了,看起来像是排出许久长了毛一样……” ——偶是小舅舅很无奈的分界线—— “小外甥女,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女大王呢。”慕容隽揉了揉眉心,刚才那帮人简直要将房盖掀了,他根本一句话都插不上,他真的很佩服慕容安意能和那帮人山南海北的侃。 “别叫我小外甥女,叫我名字,我要是女大王,就抢多多的美男回府,一天换一个,最起码一个月不能重样的。” 额……这志向,挺宏伟啊! “安意,他们可都是山贼,你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慕容安意不在意的摆手,“他们以前是,不过以后跟着我就是良民了。再说了,我要是连这点勇气和能力都没有,还做什么女大王?回家绣花岂不更好。” 慕容隽没有说话,目光深邃的看着身旁的少女,她的眼界和心智确实与一般的闺阁女子不同。 普通女子一提山贼恐怕都要吓的魂飞魄散了,而她却能与他们谈天说地,看那帮人的样子,对她很尊重,竟事事询问她的意见。 慕容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一个女子都这么的有魄力,他这个做人长辈的大男人自然不该输了才是。 ------题外话------ 今天刚得到的消息,论文要大改,病例报告要重写,快让我哭会。

077 您的风姿臣女向往 “小姐,近日印月开始不安分了,频频向房内张望,好像在监视您。”春花小声向慕容安意汇报。 “那我怎么没收到什么指示?”秋月表示不明白,按理她的级别更方便监视小姐。 慕容安意翘着二郎腿,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平日看你挺机灵的,今日怎么倒不明白了。这杀手锏当然要留到以后用,一个棋子如果用的次数多了,可就不是好棋了。不过她让印月监视我,说明她已经有些忍不住了。” “小姐,那我们怎么办?二夫人要是对我们用什么阴谋诡计该怎么解决?” “阴谋诡计?”慕容安意嫣红唇瓣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人家哪用的着阴谋,左右我那父亲大人也不待见我,他们要灭了我再简单不过,只不过是碍着萧丞相的吩咐不敢轻易动手而已,怕惹恼了萧丞相。所以,这大腿我可得抱牢了,走吧,晚晴,陪我去丞相府吧。” ——偶是丞相大人的大腿—— 晚晴抬头看了看丞相府的烫金牌匾,小声问道:“小姐,我们这算不算临时抱佛脚啊?” 慕容安意轻拍晚晴的肩膀,“大腿可以有,脚就算了,谁知道丞相大人有没有脚臭的毛病。” 此言一出,丞相府门外的空气立马变得诡异了两分,路过的暗卫默默抹了把汗,天,他听到了什么,这件事他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们英明神武的主子呢?是告诉呢,还是告诉呢! “主子” “进来” 暗卫推门而入,恭敬的向上首的人禀告,“主子,铁矿已经在开采中,季先生说之前为了防止西荣太子抢夺,均是将含有铁质的石头直接采下运走,如今要细采,恐要费一番功夫。” 萧冷点点头,瑰红唇瓣微张,“无妨,你告诉季智,不急,保证铁矿的品质。” “是……” 萧冷乌羽轻抬,看着没有离开的暗卫,“还有事?” 暗卫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萧冷的神色,见他无喜无怒,试探着开口,“属下刚才在府外碰到了康安伯府的三小姐……” 萧冷凤眸轻眨,密如羽扇的睫羽在白玉面庞上投下一道阴影,“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暗卫将慕容安意的话避重就轻的重复了一遍,头垂的更低了。 萧冷凤眸轻挑,迸射点点寒光,“本相知道了,你下去吧。” 暗卫如释重负,转身告退。 “席岭” “爷有何吩咐?” “叫慕容安意到书房来。” 席岭不解的挠了挠头,爷怎么知道慕容姑娘今日会来,姑娘已经好几日不来了。 “席公子”晚晴娇媚的声音出现在席岭身后。 席岭回头看着走近的二人,在心里为萧冷竖起了大拇指,爷您不去做神算太可惜了。 “姑娘,爷让您去书房。” 慕容安意虽然疑惑萧冷知道她来,但还是点点头,让席岭将晚晴带了下去,要知道萧大爷的书房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慕容安意轻轻推开门,走进书房,萧冷听到声音抬起头,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安意,过来。”萧冷笑着招招手,难得如此温柔的唤慕容安意的名字。 然而慕容安意只感觉毛骨悚然,不管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她都觉得那笑容透着一股子阴恻。 “不用了,您有何吩咐,在这说就行。” 萧冷好看的眉眼上挑,笑的愈发灿烂了,“本相又没脱鞋,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果然,她就说丞相大人怎么会这么温柔,事出反常必有妖。 “丞相大人,我突然肚子痛,想去茅房。”说罢捂着肚子,弓着腰,向门口退。 萧冷看着慕容安意逼真的演技,凉凉的问了一句,“慕容安意,你觉得是你快还是本相快?” 慕容安意瞬间歇了想要屎遁的想法,被钉在原地。 萧大爷很满意慕容安意的反应,伸出手指勾了勾,示意慕容安意上前。 慕容安意摇了摇头,嬉笑道:“丞相大人,您就不要用您的女朋友引诱我了,我是断断不会从的。” 萧冷玩味的收回手,淡淡的‘嗯’了一声,极淡的一个音,慕容安意却听出了威胁的味道。 “丞相大人,虽然您的女朋友引诱不了我,但您的风姿卓卓倒是让臣女向往已久。”说着认命的小步上前。 门外的一干人等齐齐捂脸,慕容姑娘,节操,节操。而席岭更是双眼冒光,慕容姑娘的马屁拍的真是绝了,听里面的气氛,爷好像挺受用的。 赶明,他也要跟慕容姑娘学两招,到时不怕成不了爷面前的红人。 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慕容安意,萧冷唇角上扬,“你这话虽说没多少真心,但听着还算舒坦。” 门外众人再次绝倒,自己一定是没睡醒,要不怎么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了。 爷一向最讨厌人家阿谀奉迎,溜须拍马,这次竟然说舒坦,这可真是,人不死,活到一百岁都有奇闻。 慕容安意知道自己暂时安全,更加殷勤了,主动走到萧冷身后替他揉捏肩膀。 萧冷神情一变,慕容安意的力道对于他来讲无异于挠痒,只不过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使得他的肩膀仿佛着了火一般,*滚烫。 萧冷扯过慕容安意的手,将她带到自己身前。起身去身后的大书柜上找来一摞书,放到桌上。 “本相记得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奈何这句话出自哪本书,本相一时记不得了,还请你找到拿给本相看看。” 慕容安意看了眼足有一人高的书籍,心中暗骂萧冷阴险。这要都翻过,得多少天啊。再说翻书就算了,还变着法的讽刺她,真是小气。慕容安意已经全然忘了,是她自己编排萧冷在先。 “冷哥,这也太多了,能不能打个商量?”慕容安意讨好的看着萧冷,大眼睛隐隐有水光,仿佛一只等人怜爱的小动物,十分俏萌。 萧冷凝着慕容安意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听着耳边传来那句软糯的冷哥,眼睛不自在的闪了闪,微微转过头去。 “什么时候找到什么时候吃饭,开始吧。”说罢不再看那双勾魂摄人的明眸,安静的处理起公文。 ------题外话------ 安意:你无情你无耻你无理取闹。 萧丞相:呵呵,那本相脱鞋可好? 萧丞相的大招,一言不合就脱鞋。

078 关于嫌弃 慕容安意认命的坐到一旁,拿起泛黄的书籍看了起来,有些奇闻异趣看起来倒还好,有些生僻枯燥,看的人想睡觉。 慕容安意几次想开口,但见萧冷十分认真,只好悻悻的继续看书。 萧冷自是感觉到了慕容安意的欲言又止,却不开口,自顾自的翻看公文,不过效率有多少,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一个多时辰,房内的两人悄然无声,让外面的众人摸不着头脑,只好竖着耳朵。 咕噜,慕容安意揉了揉干瘪的肚子,偷偷瞄了一眼萧冷,见他完全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只好继续翻看。 咕噜,咕噜,慕容安意的肚子叫个不停,吵到了萧冷,他抬起头,似有些不悦,“安静些。” 慕容安意杏眸圆瞪,你妹啊,这是她能控制的事吗? 不过,如今可是在别人的地盘,慕容安意自然要审时度势。 “丞相大人,您看,我们已经看了这么久了,是不是该用饭了?” 萧冷头也不抬,“你看完了?” 慕容安意生气的将书放到一旁,直勾勾的盯着萧冷的脸。据说一般人被人这样注视,超不过二十分钟一定会受不了的。 然而…… 慕容安意揉了揉发麻的手臂,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萧冷依旧稳坐如山。其实萧丞相此刻的心情只有他自己知道,怎一个燥热了得。 慕容安意看了看无动于衷的萧冷,眼中闪过一丝邪笑,既然你这般厉害,就不要怪我放大招了。 “郎君啊,你是不是饿的慌……” 外面的众人绝倒,这魔性的歌声是什么鬼?为何从来没听过。 萧冷终于抬起头,眉头微搐,这歌声真是不敢恭维。不过他倒想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招。 慕容安意不理会别人怎么看,接着唱,“你要是饿的慌,就对安意讲,安意给你做面汤啊……” “然后在面汤里下毒吗?” 额……萧冷这货果然嘴够贱,慕容安意讪笑两声,“丞相大人英明神武,这都被您发现了,啊哈哈……” 众人再一次绝倒,姑娘她,竟然承认了。不过慕容安意此举倒是娱乐了萧冷,他看了看慕容安意讨好的小眼神,不自觉的笑意挂上眉梢。 “来人” “爷有何吩咐?”席岭第一时间候在门外,等待萧冷示下。 “将午饭端上来” 慕容安意眉眼弯弯,终于能吃饭了。 然而,“再拿一副碗筷。” 门外的席岭愣住,一副? 萧冷看了一眼门外,冷声开口,“还不快去。” 席岭连忙退下。 “萧冷,你丫故意的是不是?就拿一副碗筷,我怎么办?” 萧冷一脸理所应当,“本相吃,你看着就好,无功不受禄,本相交待给你的事还没有做完,自然要抓紧。” 不一会儿,席岭将饭端了上来,都是些家常小菜,也不知是不是萧冷故意吩咐的,有好几样都是慕容安意爱吃的小菜。 其实这是老管家知道慕容安意来了,特意让人准备的,没想到倒让慕容安意生气。 席岭小心翼翼的将门关好,闪到十米开外,看慕容姑娘的架势,这两人一会儿指不定如何,他还是离远些好,免得殃及池鱼。 萧冷吃的很慢,很优雅,仿佛很享受的样子,气的慕容安意牙痒痒。 虽然告诉自己要争气,不要去想不要去看,但食物的香气却不受控制的直往她鼻孔里钻。 慕容安意忍不住抬眼去看,发现萧冷用餐习惯很好,不会拨来拨去,他吃过的地方,除了菜变少了以外,一点也看不出吃过的痕迹。 也不知萧冷有意无意,夹的都是慕容安意不十分喜欢的菜,而慕容安意喜欢的菜,基本没动过。 萧冷一心二用,余光正好瞄到慕容安意偷偷看他,嘴角噙着笑,“过来。” “干吗?远远的看着不行,还非要站到旁边去看,您这折磨人的手段当真是好。” 萧冷不说话,以眼神示意慕容安意过来。慕容安意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坐到萧冷对面。 萧冷夹起一块鱼肉,仔细的剔了刺,伸到慕容安意嘴边,“我尝着还不错,你试试。” 萧冷的动作十分自然,仿佛这样的事已经做过多遍,可慕容安意十分不适应萧冷的喂食。 “不用这么客气,丞相大人还是叫他们再拿一副碗筷过来吧。” 萧冷淡淡的瞥过慕容安意的小脸,“怎么,你这是嫌弃本相?”大有一副你敢说是,今天就别想吃饭的架势。 慕容安意笑着打哈哈,“哪能啊,我这是受宠若惊,丞相大人不要想多了。” 慕容安意张开小嘴将鱼肉吃进嘴里,饱满的汤汁瞬间滑过她的味蕾,带来浓浓的满足。 见慕容安意吃的高兴,萧冷笑着将碗筷放到慕容安意面前,“你吃吧,本相吃完了,旁边那个是饭,自己添。” 慕容安意看了看面前像洗过一般干净的碗,默默的拿了起来,萧冷吃饭很干净,碗筷上连一粒饭粒都没有,所以她真的不是嫌弃,只是有点不习惯,总觉得用一副碗筷太过亲密了些。 “吃过饭就回去吧。” “那这书?”慕容安意有些不敢相信,丞相大人竟然就这么放过她了。 “这书还是本相自己看吧,本相怕再留下去,慕容小姐真的要给本相做面汤了。死本相倒是不怕,只是这大雍的百姓本相确是放心不下。” 慕容安意有些诧异,萧冷这个面瘫是在跟她开玩笑?他可是难得说这么多话,她还真是……受宠若惊。 “那个,丞相大人,今天的事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开个玩笑,你别放在心上。”慕容安意还是觉得不放心,丞相大人可别秋后算账。 萧冷面容柔和,“你放心,本相还不至于跟个女子计较。” 那就好,那就好,慕容安意千恩万谢的吃过饭,匆匆离开丞相府。 “小姐,你这么久都做什么了?” “做什么?萧冷压榨我这个劳动力,差点不让吃饭。” 晚晴一脸不以为然,“小姐,算了吧,丞相大人对你还是不错的,你想啊,你每次出口伤人,丞相大人都没有真的和你计较,要是换了别人,早将小姐处置了。” 慕容安意沉默下来,这倒也是,萧冷那厮虽然冷了点,但到底没对她怎样。 ------题外话------ 文中出现的歌曲叫《杜十娘》,没听过的小伙伴可以听过再回头看,可能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079 狐狸成精 “哎”慕容安意叹了一早上气,几个丫鬟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没人能理解慕容安意的烦恼,本来想找萧冷要银子,谁知道每次见他,他都做出一些抽风的行为,搅的她当时忘了开口。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席岭” “爷” “把这个给慕容安意送去……” “三小姐,大小姐请您去花园。”小丫鬟口齿清晰,一字一句。 “我知道了,马上过去,你先去吧。” 小丫鬟退了下去。 “秋月,你陪我去,到时候机灵点。” “是。” “你来了。”李天骄下巴高抬,仿佛能看慕容安意一眼已经是天大的赏赐。 “大姐姐相邀,岂能不来。” 李天骄趾高气扬的瞟过慕容安意,“算你识相,你们都下去吧,我跟慕容安意有话要说。” 秋月将眼神投向慕容安意,似在等她示下。慕容安意轻轻点头,秋月便被李天骄的大丫鬟花好给拉了下去。 慕容安意笑意可掬的看着李天骄,“大姐姐想说什么?” 李天骄扬起头,用下巴对着慕容安意,“本小姐命令你离丞相大人远些,不然……” “不然怎样?”慕容安意不为所动。 “不然本小姐就将你剥皮拆骨。” 慕容安意轻拍胸口,“我好怕啊,怎么办?” 李天骄一脸神气,“知道怕就好,那就离丞相大人远些。” 虽然慕容媚儿时常劝李天骄要冷静,但自从前两日李天骄听说慕容安意又去了丞相府,便再也不能冷静。 一想到慕容安意能够日日陪在那清风明月般的男子身边,李天骄就妒火中烧,控制不住。尤其是慕容安意上次害她在丞相大人面前丢脸,她更是不能算了。也就是说,不管慕容安意同意与否,李天骄都不会放过她。 慕容安意也清楚这点,要知道女人的嫉妒心可是最大的杀伤武器。 “不好意思,天之骄女,要让你失望了,我去丞相府是萧丞相亲自下令,不可违背。” 李天骄美眸冒火,死死盯着慕容安意白净的小脸,“这么说,你是不同意了?” “是,我不同意。” 李天骄陡然发怒,扬起手掌向慕容安意的脸招呼过去,没了这张脸,看你拿什么迷惑丞相大人。 慕容安意自然不会任她打,一把攥住李天骄的手腕,轻轻用力,将李天骄捏的哇哇大叫。 奈何来之前,李天骄本着教训慕容安意的想法,特意吩咐花好,一定将慕容安意的婢女带到远点的地方,不曾想如今竟连个帮手也没有。 慕容安意甩开李天骄的手,李天骄倒退一大步,阴狠的盯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不甚在意,淡淡开口,“大姐姐,我劝你不要跟我动手,你绝不是我的对手。” 李天骄捂着手腕,防备的看着慕容安意,待得知慕容安意没有再动手的打算,开口骂道:“小贱人,你敢这么对我,我一定要告诉母亲让她扒了你的皮。” 慕容安意嗤笑一声,“你当她自己不想吗?她要是有那个本事早就不容我到现在了,所以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李天骄美眸猩红,“你胡说,母亲有父亲的宠爱,在府里的地位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你这个小贱人就等着被剥皮抽筋吧。” 慕容安意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这倒是真的,姨娘能这么多年荣宠不衰的确厉害,不过你就没她那么本事了。” “你……” 慕容安意不理她,继续道:“所以说啊,这狐狸没成精,纯属骚的轻。你有那时间还是回去多跟姨娘学学,等你什么时候成精了,这男人自然手到擒来。” 李天骄沉默不语,半晌才反应过来,慕容安意这是骂她和母亲是狐狸精。慕容安意见状摇摇头,果然是胸大无脑。 “你这个小贱人才是个狐媚子,想要勾引丞相大人,也不照照镜子。” 慕容安意摸了摸白净的脸颊,淡笑,“你怎知是我勾引他,而不是他愿意的呢,就算是我勾引他,也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你……” “哈哈” “谁在那?出来。”李天骄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人影。 席岭从假山后面走出来,其实他刚进园子就听见了,一直到现在才慢悠悠的出来。真是精彩,慕容姑娘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你来做什么?你家主子又有何吩咐?” 席岭拿出一块精铜制作的牌子,递给慕容安意,“我奉爷的命令,来送这个的。” “这是什么?”慕容安意放在手掌中翻看,牌子呈长椭圆型,触感圆滑,正面刻着一个萧字,反面是一些她看不懂的图腾。 “这是丞相府的令牌,能够自由出入丞相府,拿着它去府衙办事也方便。” “这么牛?” “那是自然,姑娘难道没听说过宰相门前七品官。” 慕容安意笑意盈盈的将令牌放好,伸手拍席岭的肩膀,“辛苦你了,还专程跑一趟。” 慕容安意明白这是萧冷在替她造势,她慕容安意承他这个情。 席岭跳着避开慕容安意的小手,开什么玩笑,若是让爷知道了,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天骄见席岭躲开了慕容安意的触碰,很是得意,这小贱人摆出一副自来熟的姿态,如今可丢脸了。 岂料…… “姑奶奶你可饶了我吧,以后可别跟我动手,若是让爷知道了,会揭了我的皮,就连丛叔也不会放过我。” “有这么严重?”说老管家会那样,慕容安意信,毕竟老管家视她如儿媳妇的事,慕容安意心中清楚,但说萧冷会那样,慕容安意真是不信。 席岭见慕容安意半信半疑,使劲的点头。慕容安意见状轻笑,“得了,以后离你远点,出息。” 席岭感恩戴德,“谢姑娘饶命,我有事请教姑娘,我们借一步说话。” 慕容安意颔首,转身对李天骄道:“大姐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也不管李天骄是何反应,与席岭走远了。 李天骄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气的跳脚,丞相大人竟然让席岭给慕容安意送丞相府的令牌,气死她了,那小贱人有什么好的,长的没她好看,身材也没她好,丞相大人为何就看不到她的好?

080 拍马屁也是看脸的 “行了,够远了,有什么就说吧。”慕容安意看了看四处无人的小径,停下脚步。 席岭挠挠头,“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想请教姑娘,姑娘那些让人听了舒坦的话都是从哪学的,能不能教教我?” 额,呵呵,“这种事情要靠天赋,没有哪本书专门教这个,而且你这张脸说起那种话,没什么信服力。” 席岭不懂了,“这跟脸有什么关系?” “俗话说,话不够,颜来凑,就是这个意思,像我这种长的人畜无害的人,说的话才有信服力。” 席岭了解的点点头,慕容姑娘的确比他长的让人……同情。 额,席岭的词汇形容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这话说的好像慕容安意长的多寒碜似的。 ——偶是慕容安意长的让人同情的分界线—— “爷,已经按您的吩咐办好了。” 萧冷放下手中的古籍,“哦,她有说什么吗?” “她说让我替她谢谢爷。” “嗯” “爷,我去的时候正巧碰上李天骄威胁慕容姑娘。” 萧冷眉头微皱,“哦?如何威胁?” 席岭一脸八卦,“她说让慕容姑娘离您远些,不然就将慕容姑娘剥皮拆骨,还说慕容姑娘勾引您。” 萧冷来了点兴趣,“那慕容安意怎么说?” 一提起这个,席岭就特别解气,侃侃而谈,“慕容姑娘没有同意,还说狐狸没成精,纯属骚的轻,让李天骄回去多跟她娘学学。慕容姑娘还说,就算是她勾引您,也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愿者上钩吗?萧冷好看的唇角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晃的席岭眼前一花。 萧冷心情不错,连席岭盯着他看也没有生气,和颜悦色道:“好了,本相知道了,你下去吧。” 萧冷起身走到门口,凤眸微凝,散发出柔和碎光,格外温柔。依他看,李天骄还不够格成精,倒是慕容安意,看似清纯,实则是个阴险狡诈的小狐狸。 康安伯府正院 慕容媚儿听完李天骄的讲述,一双媚眼盛满阴鸷,“她真的这么说?她还说什么了?” 李天骄的大眼睛闪过狠毒,“她还骂母亲和我是狐狸精,母亲,难道我们还要忍她吗?” 慕容媚儿捏紧手中的帕子,死死盯着前方。慕容安意这个小贱人欺人太甚,自己还没有出手,她就先与自己作对,简直是找死。 “母亲,你想什么呢?”李天骄见慕容媚儿不说话,不满的晃了晃她的手臂。 慕容媚儿回过神,安抚道:“母亲在想如何对付那个小贱人,给你出气。” “真的?”李天骄很开心,随后又低落下来,“可是,丞相大人今日命人送丞相府的令牌给慕容安意,如此慕容安意就真的是丞相府的人了。” 慕容媚儿很是惊讶,没想到那小贱人真入了萧丞相的眼,既然如此,就更加留不得她了,趁她现在还不成气候解决了她,免得以后她得了势,事情就不好办了。 被慕容婉儿压一头的日子她已经过够了,她断不能让她的骄儿也经历这样的事。 一旁的李天骄也是这般想的,慕容安意必须死,单凭她得了丞相大人的青眼她就该死,更何况,她还占着嫡女的名声。康安伯府只能有一个嫡女,那就是她李天骄。 “小姐,这是什么?”晚晴拾起从慕容安意衣裳中掉出来的牌子。 春花、秋月也看向晚晴手中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个令牌。 慕容安意伸手拿过令牌,贴身放好。 “这是丞相府的令牌。”这事早晚大家都会知道,慕容安意也不藏着掖着。 “丞相府的令牌?太好了,有了它,就没有人敢欺负小姐了。”晚晴总是很单纯,一点事情就可以满足。 慕容安意严肃的摇摇头,“你错了,它的确是种保障,但从另一个角度讲,它也是道催命符。现在李天骄知道我有这块牌子,慕容媚儿很快也会知道,到时候她们更加容不下我。” “啊?那小姐……” “不用太担心,有这块牌子是好事,以后行事会方便许多,至于其他,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就算我什么都没有,她们也不会放过我。” —— “萧爱卿,朕今日召你来是为了西荣一事,今日一早朕接到西荣皇帝的国书,一个多月后西荣太子尹流觞将会代表西荣来向朕祝寿,西荣皇帝希望借此机会结大雍和西荣百年之好。萧爱卿对此事有何看法?” 萧冷玉面肃杀,就事论事,“臣觉得西荣一直野心勃勃,此次派公主、贵女来和亲,明里是结亲,暗里可能会窥探我大雍。” 圣帝赞同的点点头,“朕也是这般想,只是西荣皇帝如此盛情拳拳,朕自是不能回绝,因此将爱卿叫来,想听听爱卿有什么良策。” 萧冷瑰丽唇瓣微扬,音如玉珠落盘,“这就要看我大雍男儿的本事了。” 圣帝凌厉的眼神染着疑惑,“爱卿此话何解?” 萧冷面容阴冷,透着狡诈,“依臣看,西荣许是想用美人计,我们大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届时我们还可以将计就计,传一些假消息给西荣。” 圣帝连连点头,眼中闪过赞赏,“爱卿此言可行,只是这大雍,论姿容,论谋略,朕实在想不出有谁能比得上朕的丞相。” 面对圣帝的调侃,萧冷浑不在意,“若皇上不怕引起两国战争,臣没意见。” 圣帝被噎了一下,眼中闪过诡谲,和蔼的笑道:“罢了,朕不过说说而已,朕可不想第一天将人送进去,第二天就横着出来。” 萧冷薄唇微抿,“皇上英明,若没有其他事,臣告退了。” 萧冷走后,圣帝不复刚才的笑意冉冉,一双鹰眸充满冰冷、算计。 “小李子,你觉得朕的这个丞相大人如何啊?” 李公公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圣帝的脸色,谨慎答道:“萧丞相文武双全,是大雍的栋梁之才。” 圣帝听了眼神飘忽,“正因为他文武双全,朕才不放心啊。” 李公公闻言小心讨好道:“依奴才看,皇上不必太过忧心,您是真龙天子,任何人都得为您是从。” 圣帝笑骂了李公公一句,方才悠悠的说:“萧冷确实是个人才,就是自傲了些。朕原本还担心他与西荣联姻,刚才一探,他竟不屑一顾。年轻人就是好啊,血气方刚。” 李公公也在一旁迎合,宽圣帝的心。 萧冷稳稳的走在青白砖铺成的殿外,想起刚刚圣帝的试探,冷冷一笑,他萧冷从来不屑靠裙带关系,他这一番试探真是枉费心机。

081 萧丞相是个臭屌丝 “萧丞相” 萧冷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有些不悦,没有抬眼,冷淡的嗯了一声。 女子没有被萧冷的冷淡拦退,略显关怀道:“馨儿听说丞相大人前些日子身体不适,三天不曾上朝,如今可是无碍了?” 萧冷这才抬起眼,觑了一眼面前清灵柔弱的女子,冷冷开口,“你是谁?” 这句‘你是谁’让这位叫馨儿的少女眉头一蹙,心头揪痛一下,然而不过须臾,便又恢复了一副清淡的姿态。 “小女是连贵妃的侄女连馨。” “连小姐,请问有何事?” 连馨没想到萧冷居然会问的如此直白,粉唇微抿,一副柔弱惹人怜的样子看着萧冷。 “小女一向景仰丞相大人为国为民的胸怀,之前听说丞相大人身体不适,很是担心。” 这示爱的意思真是再明显不过了,奈何连馨遇到的是萧冷,就注定了她出师不利。 “连小姐请让让,本相还有事。”不知为何,一听到连馨说景仰什么的,他就不自觉的想起慕容安意那张纯净的小脸,一本正经讨好他的场面,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连馨本想让路,但见萧冷唇角勾起,瑰丽之色映的白玉面愈发莹润生辉,让她移不开眼。 萧冷见连馨还站在面前,有些不悦,正要开口,却突然下起了雨,水珠顺着他白玉石般的脸颊缓缓滑落至脖颈,隐没不见。 连馨脸颊微红,指着不远处的亭子道:“萧丞相,雨势越来越大,我们还是去避避吧。” 萧冷没有说话,转身进了亭子。连馨紧跟其后,粉色菱唇染上点点笑意。 两人在亭子避雨,期间连馨不停与萧冷叙话,萧冷一直冷淡的‘嗯’,即便如此,连馨依旧乐此不疲。 要说连馨也算条件不错,肤色白皙剔透,粉腮淡淡含春,美眸似水,粉唇丰润,身上时刻透着的羸弱惹人怜爱,活脱脱一个娇弱美人。 再说身份,连馨是连贵妃的侄女,连贵妃亲哥的嫡长女,身份高贵,素有才名,是媳妇的热门人选,可她偏偏看不上那些世家公子,一颗心扑在萧冷身上。如今能跟心上人如此近距离接触,自然不愿放弃这难得的机会。 萧冷眉头微皱,眼神放空,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突然一阵凉风吹过,连馨不自觉的瑟缩了下。 “丞相大人,这天越来越凉了呢。”空气中的凉意透过衣料侵袭着连馨的皮肤。 本以为萧冷就算不把衣裳给自己,也会说两句关怀的话,却不料萧冷竟是低声道:“本相知道。” 终于雨停了,天空放起晴来,萧冷刚要抬步走出亭子,就被连馨叫住。 “丞相大人,这天气真冷呢,馨儿刚刚淋了雨,丞相大人……”想请萧冷送她一程的话还没出口,便被萧冷打断,“本相也冷,这就回府添衣裳,多谢连小姐。”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连馨看着萧冷远走的背影,绞紧了手中的帕子,水眸闪过势在必得的光芒。萧冷越是这样,她就越想得到他。 ——偶是丞相大人不解风情的分界线—— “齐夙,许久不见,你忙什么去了?”慕容安意一见到齐夙就兴奋的奔了过去。 萧冷一出书房就看见慕容安意兴奋的朝齐夙奔了过去,微微皱紧眉头。 “怎么,丞相大人,昨个儿在宫里的艳遇让丞相大人不满意吗?” 听着齐夙的调侃,萧冷不置可否,“偶然而已。” “哟,本殿经常出现在宫中,也没偶然上,果然是没艳福啊。” 慕容安意双眼冒光,一脸八卦精神,“丞相大人遇到爱慕者了,哪个女人这么不开眼啊?” 萧冷不理会慕容安意的嘲讽,冷冷盯着齐夙,“什么事?” 齐夙幽怨道:“没事就不能来了,冷,你真狠心,对着那个连小姐就温柔似水,对着我就这么残忍。” 萧冷凉凉的睨了齐夙一眼,阴恻恻的笑,“本相什么时候温柔似水了?” 眼看萧冷要变身,齐夙赶紧收起玩笑,“好了,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快说说,你昨日怎么应付的。” 萧冷淡淡的瞥了二人一眼,简明扼要的叙述了一遍。 齐夙无奈扶额,“果然是你会干的事。” 慕容安意扬唇轻笑,露出一排整洁的贝齿,不知道那个连小姐的芳心会不会碎啊。 “要我说,你这个臭*丝,活该没有女朋友,真是再没有比你更不解风情的人了。人家姑娘的意思都多明显了,亏你能张的了嘴,要是我,定舍不得让美人如此寒心,一定自告奋勇送她一程。” 萧冷虽然不知道臭*丝是什么意思,但结合慕容安意的态度,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词。尤其是慕容安意说他不解风情,让暗处的众人齐齐点头。 ‘管好你们的脑袋’萧冷阴冷的声线通过传音入密到达了一众黑影的耳中。众人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主子的武功又精进了,连他们点头都能感应的到,真是人比人得死。 “不是本相不解风情,是那位连小姐手段不行,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她若是能像慕容小姐那般主动,本相说不定可以考虑。” 慕容安意知道萧冷说的是那晚沐浴的事,俏脸通红,“萧冷你够了,谁想套你这头色狼。”说罢扭头就走,弄的齐夙一脸莫名其妙。 “这是什么情况,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快如实招来。” “没什么?风光明媚而已。” 齐夙看了看树上微微泛黄的叶,嘴角抖了抖,明明已经深秋,他哪只眼睛看出风光明媚了? 再想细问,萧冷却已走远,独留齐夙一人在原地傻站着揣测。 慕容安意气呼呼的离开丞相府大门,临走前还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门上的牌匾,仿佛牌匾是那张令人讨厌的脸。 要死了,要死了,脸好热。慕容安意用手扇着风,又想起那日赤身被萧冷抱在怀里的事,使劲的甩甩头。 ------题外话------ 明天就要上架了,不知道会有多少小伙伴支持,期待中……

082 上门找茬 “马车里什么人,请接受检查。”守城兵拦住了一辆豪华奢丽的马车。 一个老妇人掀起帘子,递了一块牌子过去。 “原来是忠王府的贵人,得罪了,放行。”后面的守城兵纷纷散开,让出一条道来。 这忠王在朝廷虽没什么建树,但却是众多王爷中与圣帝关系最亲近的。圣帝之所以赐其号为忠,就是对他忠心的一种表彰。 陈嬷嬷收回牌子,转头询问身边美妇人的意见,姿态恭谨。 “王妃,我们已经进城了,是否直接回王府?” 被称作王妃的人缓缓睁开一双妩媚的狐狸眼,轻启红唇,“不必,本王妃许久没有回王府,自然要先打点一番才能入住,我们先去康安伯府看看媚儿。” 陈嬷嬷吩咐车夫停车,抓过一个大丫鬟交待了一番,随后吩咐车夫将车赶往康安伯府。 —— “夫人,王妃来了,现在已经过了正厅。”慕容媚儿身边的大丫鬟夏灵气喘吁吁的向慕容媚儿禀报。 慕容媚儿激动的站起身,整了整衣襟,“还不快随我去迎接王妃。” 慕容媚儿刚走出院子,一个美妇人被人搀扶着往这边来。 那人款款而来,虽年过四十,但因保养得当,看起来甚是娇嫩,与慕容媚儿相比也毫不逊色。 看见慕容媚儿朝她迎来,来人笑眯了一双媚眼,眉梢眼角风情无限。一身大红牡丹裙衬的来人面色红润,头上几只金步摇随着她的摇晃微微而动,耀眼夺目。 “姨母,您怎么来了,本该是我去拜见您才是,外面风大,快随媚儿进屋去吧。” 梅侧妃笑着点头,拉着慕容媚儿的手一同进屋去了。 “姨母,您不是说要过几天才到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梅侧妃眼眸上挑,嗔怪道:“怎么,不欢迎姨母?” 慕容媚儿掩唇娇笑,“姨母说的哪里话,媚儿岂会这么想。” 梅侧妃拍拍慕容媚儿的手背,姿态亲昵,“好了,姨母知道你不会,在府上可还好,可有何不顺心的事?” 慕容媚儿眼眸微闪,娇笑道:“哪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媚儿好着呢。” 梅侧妃见慕容媚儿神情有异,将小丫鬟们都遣了下去。 “媚儿,跟姨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慕容媚儿犹豫了半晌,这才缓缓道来。 “什么?竟有这样的事。”梅侧妃砰的将茶杯放下,“你那个继女本王妃倒真想见识一下,夏灵,去把那个三小姐叫来。” “是” “小姐,舒服吗?”秋月站在慕容安意身后轻轻替她揉捏肩膀。 慕容安意舒服的哼了一声,没想到秋月还有这等手艺,简直太舒服了,舒服的她想睡觉。 “小姐,夫人院里的夏灵求见。” 慕容安意眯起眼睛,“让她进来。” 夏灵走进来,先是周到的给慕容安意见了礼,接着才道:“三小姐,夫人请您去一趟。” 慕容安意摆手示意秋月退下,站起身来,走近夏灵,“夫人有何事吗?”她可不觉得她和慕容媚儿有什么好说的。 “奴婢不知道,夫人只让请您过去一趟。” 慕容安意盯着夏灵看了半晌,直将人盯的发毛,才点头,“秋月,走吧。” 秋月低头跟在慕容安意身后。 “好了,夫人有些体己话要与三小姐说,秋月就在这等着吧。” 慕容安意回头看了一眼秋月,示意她稍安勿躁,自己撩起帘子走了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身大红的梅侧妃,那一身正红,不知道还以为她今天嫁人呢。 陈嬷嬷见慕容安意如此直白的打量自家主子,大喝一声,“见到王妃还不快跪下,王妃岂是你这等贱民能随便打量的。” 王妃?面前这个抹了不知多少层粉的是王妃?她怎么没听说过慕容媚儿有个当王妃的亲戚。倒是听说有个当侧妃的姨母。 看这妇人与慕容媚儿有三分相像,应该就是那个姨母了。 “康安伯府慕容安意见过梅侧妃。”慕容安意屈身行礼。 “大胆,见到王妃竟然不行大礼。” 对方明摆着是来找茬的,慕容安意也就不拿出虚与委蛇那一套了,利落起身。 “大礼?这位嬷嬷不知怎么称呼?” “老身是王妃身边的管事陈嬷嬷,你还不快跪下。” 慕容安意一脸惊讶,“安意不明白陈嬷嬷是何居心,竟要陷王爷和梅侧妃于不义。” 陈嬷嬷一双浑浊的老眼透出阴狠,“你这贱民,休得胡说。” 慕容安意不理会陈嬷嬷,清了清嗓子,“按大雍律例,官眷只有觐见皇上、太后、皇后时才需行跪拜大礼。若对方有品阶在身,则行屈膝礼。陈嬷嬷让我行跪拜大礼,岂非是说梅侧妃位比皇后,往深了说,便是王爷有觊觎天下之心。如此诛心之举,岂非让皇上对王爷心生嫌隙。就算陈嬷嬷敢说,安意也万不敢做,还请侧妃娘娘宽宥。” 梅侧妃闻言眯起一双狐狸媚眼,没想到这小蹄子年龄虽小,却是个难缠的,果真能说会道。 “你倒是个能说的,只不过本王妃一向不喜嘴利之人,你可知道?” 慕容安意睁大了无辜的眼睛,水灵灵的看着梅侧妃。 “本王妃与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是否不将本王妃放在眼里?”梅侧妃一拍桌子,气势凌厉如刀朝慕容安意射去。 慕容安意眨了眨无辜的大眼,“梅侧妃不是不喜嘴利之人吗?那小女便想着做个嘴笨的,免得让您生厌。” 梅侧妃被噎的一愣,媚眼透着阴沉,阴凉的笑了,“很好,嘴皮子功夫倒是厉害,就是不知一会儿你还能不能说的出话。陈嬷嬷,给我掌嘴。” 陈嬷嬷刚才被慕容安意摆了一道,早就看慕容安意不爽,如今梅侧妃发话,倒正合她心意。 她一步步向慕容安意挪过去,狞笑着扬起肥厚的手掌,慕容安意假装害怕的向后退了一步,一个精致的牌子从她袖中掉了出来。 ------题外话------ 经过多日的等待,文文终于要上架了,亲们明天不要忘了来抢楼,阿冷等着你们哟!

083 慕容媚儿的打算 “什么东西,呈上来。”梅侧妃一声令下,陈嬷嬷捡起牌子双手递给梅侧妃。 梅侧妃拿起牌子端详,一个萧字映入眼帘。梅侧妃眸光闪了闪,在京城,这萧莫不是…… “这是?”一直没出声的慕容媚儿也疑惑出声,骄儿说萧冷给了慕容安意一块令牌,莫不是这块。 “这是丞相府的令牌。”慕容安意适时出声,坐实了众人的猜想。 梅侧妃眼波诡谲,“你怎么会有丞相府的令牌?”那眼神好似慕容安意是个十恶不赦的贼。 “这是丞相大人给的,梅侧妃刚回京可能不知道,我如今在丞相府做事,丞相大人为了我进出方便,特赐了块令牌给我。” 梅侧妃将眼光移向慕容媚儿,慕容媚儿轻轻点头,梅侧妃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若慕容安意真是丞相府的人,那自己可要好好考虑考虑,虽说她得王爷宠爱,但萧丞相的铁血手腕谁人不知,若真惹恼了他,恐怕是难以善了。 “侧妃娘娘可看过了,若看过了请还给小女,丞相大人叫我好好保管此物。” 梅侧妃将牌子递给陈嬷嬷,陈嬷嬷阴着一张老脸,将令牌还给慕容安意。 梅侧妃趁着这空当好好的打量了眼前人一番,面容白嫩,大眼睛清澈水润,长的顶多是清秀,并不如何出众。 慕容安意感觉到梅侧妃的打量,默默站在原地任她看。 “梅侧妃和夫人可还有事,若无事安意就不打扰两位叙旧了。” 慕容媚儿见梅侧妃似乎拿慕容安意也没办法,不耐的摆了摆手。 慕容安意将牌子收好,潇洒的离开了房间。 “小姐”秋月焦急的在院子里直转圈,见慕容安意出来忙迎了上去。 慕容安意打了个手势,“行了,出去再说。”秋月无声的点点头,搀着慕容安意离开了正院。 “小姐,二夫人没有为难你吧?”秋月有些担心的看着慕容安意明净的小脸,小姐这次进去那么久,着实让人担心。 “没事”慕容安意安抚的笑笑,没想到萧冷那厮平日不靠谱,这次倒是办了件好事。 慕容安意轻轻摩挲着袖中的令牌,想不到萧冷还挺有力度,那梅侧妃光是见到令牌就已经忌惮三分。这次真是要谢谢萧冷,若不是他及时派人送来这块令牌,她今天也没那么容易走出来。 “小姐,你回来了,有位姑娘从天而降,说是找你的。”晚晴有些慌张的跑到慕容安意身边,眼神飘忽的看向屋里。 刚刚她正在整理小姐的东西,那女子突然出现,一身冷冰冰的气息,手里还抱着把剑,真是吓死她了。 慕容安意秀眉微挑,大步走进房里。那女子听到脚步声回头,慕容安意瞬间眼前一亮。 女子看起来大概二八年华,浓眉大眼,脸庞若削,英挺逼人,她着一身劲装,头发似男子一般束起,双手环抱,一副江湖儿女的打扮。 慕容安意在现代时很喜欢金庸、古龙等人的作品,因此对眼前女子的这般扮相很是喜欢。 “姑娘突然出现,有何见教?” 女子双手抱拳,声音微冷,“三小姐,主子请您后日去丞相府。” “好,我知道了。晚晴,来者是客,怎么也不给杯茶喝?”慕容安意嗔怪道。 女子脸色依旧,声音倒比之前柔和了一些,“谢三小姐,不必了,我还要回去向主子复命。” 慕容安意也不强求,目送着女子飞身跃出院子。 啧啧,她还以为丞相府是个和尚庙,没想到还有女人啊。 “媚儿,那慕容安意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是丞相府的人?”梅侧妃一双媚眼透着不善。 慕容媚儿简要的将慕容安意回京之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梅侧妃安静的听着,面容严肃沉静。 倒是陈嬷嬷一脸不屑,嗤了一声,“不过是个攀龙附凤的狐媚子,想来不过是萧丞相身边的一个洗脚贱婢。” 梅侧妃不悦的扫了陈嬷嬷一眼,“你别管她是什么,总之她是丞相府的人就够了。”陈嬷嬷低头噤声。 “媚儿,你这个继女是个伶俐的,若是跟你不一心,将来必是个心腹大患。” 慕容媚儿温柔点头,“姨母说的我知道,媚儿自有办法,姨母不必担忧。” 梅侧妃见慕容媚儿胸有成竹,不再说话。 “姨婆”李天骄从外面跑进来,人未至声先到。 “骄儿,怎么如此没规矩?”慕容媚儿虽是责怪的话语,却说的很温柔。 李天骄暗暗瘪嘴,还是一板一眼的行了礼,“骄儿见过王妃。” 梅侧妃见李天骄一副委屈的小模样,对慕容媚儿笑道:“好了,本妃许久不见骄儿,想念的紧,你就别责怪她了。” 慕容媚儿无奈摇头,“您啊,别太纵了她。” 梅侧妃不接话,对着李天骄招了招手。心里失笑:这媚儿虽然嘴上严厉,其实对骄儿也是骄纵的很。 “来,让姨母看看,许久不见,我的骄儿愈发美丽了,真不知哪家公子有福气能娶的我们骄儿为妻。” 李天骄听了这话,娇羞的低下头,心里却闪过一道风姿挺拔的身影,是了,只有那个人的灼灼风华才配的上是自己心中的良人。 “说起这件事,还要请姨母多多替骄儿留意,骄儿年纪也不小了,早点定下也好。” 在大雍,女子可以不必太早出嫁,但一般也不会超过十八岁,如今李天骄已经十五,再过不久就要及笄,合该议亲了。加之之前有杨分的事情在,慕容媚儿便更惦记着李天骄的亲事。 她也知道李天骄心系萧冷,但萧冷是何许人也,想要嫁给他的贵女多如过江之鲫,李天骄虽然美貌,但那些妙龄少女哪个又不是水嫩的碧莲,更何况论身份,李天骄并不占优势。 慕容媚儿如今想着,尽早给李天骄寻个好人家,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在她看来,萧冷虽好,却是寻常女子难以驾驭,倒不如替李天骄寻个王孙贵族也就是了。 不得不说,慕容媚儿母女的野心很大,李天骄一心想嫁当朝权相,慕容媚儿就将眼光放在王孙贵族上。 梅侧妃打量了李天骄一圈,越看越满意,尤其是李天骄那逼人的艳丽与她有几分相像。 “好,我定替骄儿留意,凭我们骄儿的模样,还怕找不到如意郎君嘛!” “哎呀,姨婆和母亲就会欺负我,不理你们了。”说完捂着通红的丽颜跑了出去。 “瞧瞧,害羞了。”梅侧妃咯咯的笑,声音娇如少女。 慕容媚儿也陪笑道:“还是小孩子心性,不管她。媚儿许久不见姨母,与姨母有好多话要说,姨母留下一起用饭吧。” 梅侧妃摇头婉拒了,“不了,这个时辰,王爷也该回府了,本妃要回去陪王爷一起用。” 慕容媚儿掩唇轻笑,“是媚儿糊涂了,王爷一刻都离不开姨母的,姨母还是回去陪王爷吧,免得王爷亲临朝我要人。” 梅侧妃老脸微红,“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这么口没遮拦。” 慕容媚儿亲自将梅侧妃送到正门门口,目送着忠王府的马车走远。 ------题外话------ 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上架前两天会有两万肥章,亲们不要抛弃我啊。

084 遇刺 “夫人,如今看来王妃拿三小姐也是没办法,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夏灵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低头在慕容媚儿耳边轻语。 慕容媚儿收起笑容,“这个本夫人一早就有预料,丞相府的人姨母尚不能明着为难,我们自然也不能,不过要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夏灵人如其名,十分聪慧机灵,当下便知道慕容媚儿作何打算。 “依夫人的意思,我们何时动手?” “不急,本夫人已经忍了这么久,不在乎多忍几天。你去外面……” “夫人高招,不过夫人何以确定三小姐是故意为之?” 慕容媚儿眸光深幽,唇含冷笑,“本夫人一向不相信巧合。” 慕容媚儿已经确定,游船那日,定是慕容安意不知用什么方法说服了萧冷助她退亲。 如今,她只要将这消息传出去,让杨分听到,不管是碍于面子还是真心,杨分必然会纠缠慕容安意。而被杨分那样的人缠上,慕容安意到时必会疲于应付。一个杨分足够她好好喝一壶了。 慕容安意全然不知慕容媚儿的打算,此刻她正躲在写意院交待明天出行的事宜。 “明日晚晴陪我出去,春花、秋月看好院子,多留意印月的举动。” 与此同时,京城的大街小巷开始流传起一个传言。康安伯府三小姐智斗恶霸,巧计退亲。 原本群众并不知道慕容安意何许人也,倒对杨分的大名如雷贯耳,现下听说慕容安意曾与杨分有过婚约,便关注起来。 这一传十十传百,就将慕容安意传成一个计谋无双,巧计退亲的聪慧少女形象。 “少爷,少爷” “什么事啊?打扰爷的清梦,你是不想活了吗?”杨分嘟囔的翻了个身,手在身旁女子光裸的背上一通乱摸。 小五子见杨分已有不耐,忙道:“小的听到一则关于少爷和康安伯府三小姐的流言。” 杨分起身胡乱的套上衣裳,开了门,“什么流言?” “大家都在传之前退亲是那三小姐故意为之。” “什么?走,随本少爷去听听。” “你来了,我们出发吧。”萧冷看了一眼男装打扮的慕容安意,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慕容安意将晚晴留在丞相府,自己跟在萧冷身后,一跃登上事先准备好的马车。 席岭拿来脚凳,却被萧冷挪到一旁,身姿轻盈的飘上马车。 是的,飘,在慕容安意看来,萧冷只是轻抬手臂,人就到了马车上。 马车看似简朴,却五脏俱全,只不过马车实在算不得大,慕容安意一人坐倒还宽敞,萧冷一上来,马车内的空间就有点逼仄了。尤其是萧冷那双长腿,根本不能伸直,只能微蜷弯起。 感觉到身边之人传来的淡雅冷香,慕容安意微微有些不自在,只好主动找话题。 “丞相大人,我们这是去哪?” “去京郊外的西霞山,看看采矿的进度,你顺便再跟他们说一下那个……钻石的用处及开采方法。” 慕容安意低低的点头,只觉得身边的清冽冷香越来越近,似就在鼻尖缭绕。 她微微抬头,萧冷姣好的容颜停留在她的右侧脸颊,左臂支在她身旁,右臂前伸,似将她圈在怀里。 “萧冷……”慕容安意只觉喉头有些发干,连声音也带着点黯哑。 萧冷没有说话,漫不经心的‘嗯’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啊?慕容安意心里焦灼,却只能维持着僵木的姿态,一动不动。 终于,萧冷从她身边退了回去,手里还拿着一本杂记。 慕容安意尴尬的别过脸,原来他是想打开她身边的匣子拿书,害的她好紧张。 有了这样的小插曲,两个人谁都不再说话,一时间车厢里只有萧冷翻书的声音,和他淡淡的呼吸以及他身上传来的冷香。 这样安静的氛围让慕容安意莫名的不自在,想要开口说话,却又不好意思打扰萧冷。 许是被慕容安意的坐立难安打扰到,萧冷放下书,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食盒。 “闲的无聊,就吃点红豆糕。” 慕容安意打开食盒,一股浓郁的馨香充斥车厢,将萧冷身上的冷香盖了下去。 她轻轻拈起一块,轻咬了一小口,软糯的口感席卷了口腔中的味蕾,唇齿留香。 有了糕点的慕容安意终于不再那么尴尬,吃着糕点,喝着清茶,一路上倒也好打发。 吃饱喝足的慕容安意忍不住拿眼悄悄的觑萧冷,没想到他看起来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人倒还细心。 萧丞相若是知道自己一盒糕点就将面前的小女人收服了,恐怕会后悔走那么多弯路。 然而这样安静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萧冷陡然眯起一双凤眸,轻轻合上手中的书。 正在赶车的席岭也放慢了速度,靠近车厢低声冷语,“爷,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大概有十余人,把车赶到空旷的地方。” “是”席岭接到命令,掉转方向,飞奔而去。 慕容安意只觉得马车颠簸的厉害,好像在向山上走。 突然,马车一个巨大的动荡,慕容安意不可控制的朝一侧栽去。 一双修长玉手揽过慕容安意的肩头,将她带到身边坐好。 “小心些。”萧冷鎏金凤眸里有点关切。 马车渐行渐远,最后朝着山上一块空地奔去。跟踪的人终于发现不对劲,巨大的空地使得他们无处可藏,只好跳出来。 “萧丞相果然厉害,竟然早就发现我等。”一行黑衣人站到马车前面,拦住去路。 “趁本相现在不想杀人,快滚。” 为首的黑衣人一双鹰眼沉了下来,桀桀笑道:“在下知道萧丞相武功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我们今日并不想取你性命,只希望丞相大人配合一下。” “呵,不怕死的就过来取吧。”萧冷对于对方不想取其性命之言,一点不感激,说话间一阵气波自车厢射出,直奔为首的黑衣人扑了过去。

085 交锋坠崖 黑衣人反应迅捷,堪堪躲过了萧冷的掌风,却被急速的气流截断了一截衣摆。而他原来站着的地方,一阵尘土飞扬,沙石飞起。原本完好的地面也出现了一个圆形大洞。 其余的黑衣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萧冷如此厉害,今日的任务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为首的黑衣人没想到萧冷会突然发难,鹰眼闪过阴鸷,“上” 一声令下,黑衣人蜂拥而上,席岭提剑迎了上去,与三四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其余的黑衣人则趁机攻向马车。 萧冷揽着慕容安意的腰从车顶飞冲而出,就在他们跃出马车的那一刻,车厢被六七把剑同时贯穿,那些黑衣人催动内劲于剑上,马车瞬间崩裂,木屑飞荡。 黑衣人见一击不中,快速组好队形,以身体围成一个圆形,利剑上指,泛出冷冷幽光。 慕容安意回手抱紧萧冷的修腰,脑袋紧紧靠在他的胸膛之上,看着两人以自由落体的速度下降,直奔着那一道道锋芒而去。 这下死了,这个速度掉下去还不被戳成筛子。慕容安意听着耳边呼啸的气流暗暗的想。 眼看着两人离冷森的剑尖越来越近,慕容安意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到,她杏眸轻抬,却见两人已经跃出剑圈。 慕容安意大眼圆瞪,心中对萧冷佩服的紧,虽然她没有看到究竟怎么回事,却也大概能猜到。 没想到萧冷竟然如此厉害,剑尖那么小的的着力点他也能够借力,这身诡异的身法只怕连赵飞燕也自叹弗如,当真是身段轻盈。 黑衣人也没想到萧冷的身法竟然到了如此境界,当下心神便有些乱了。 萧冷凤眸一眯,将慕容安意带到一旁安置好,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冲入战圈。 慕容安意紧张的观战,但不久就发现她的担心真的很多余。席岭应付三四个黑衣人,虽然不能稳占上风,但也算是游刃有余。 而萧冷完全就是一个收割机,面对七八个人的围攻,依旧身姿翩翩,清冷皎洁如天上月。 他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只是每次出剑都恰到好处,一剑毙命。 他的周围血花纷飞,却一点也不能沾染其身,他仿佛不是在收割人命,只是舞一段剑罢了。 眼看着黑衣人越来越少,为首的黑衣人鹰眼中闪过恨毒,不知是恨自己技不如人,还是恨萧冷手段狠辣。 见黑衣人因同伴被杀而被激怒,慕容安意有些担心的看着战圈中的二人。黑衣人不要命的打法到底是有些影响的,席岭原本轻松的面容变得冷肃起来。一个背剑式挡住了从后而来的偷袭,然而还不容他稍微喘息一下,一把利剑又直奔他前胸而来。 而萧冷依旧身姿翩然的如同贵公子一般,面对黑衣人凌厉的打法,只是微勾了一个嗜血的弧度。 直到看到席岭有些疲于奔命,萧冷的剑才快了起来,他脚步轻移,手腕翻转,舞出一圈圈剑花,晃的人眼花缭乱,看似舞蹈一般轻柔的剑法,却瞬间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众人包裹其中,而这巨大的漩涡陡然迸射出无数道剑气,割破黑衣人的手臂、大腿、脸颊,一时之间空气中血气涌动,甜腥之气弥散。 而被剑气击中的黑衣人全都身形不稳,呕出一口鲜血。 这样的形势简直是压倒性的优势,然而变故往往发生在胜利前的一刻。 就在萧冷解决最后一个黑衣人时,席岭那边的战圈发生了变化。不知是谁先发现了远处那道娇小的身影,几个黑衣人互换眼色,由三人拖住席岭,一人退出战圈攻向了作壁上观的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握紧拳头,丫的,这是柿子捡软的捏吗?干不过萧冷那个变态,就拿自己开刀。可惜,她慕容安意也不是吃素的。 黑衣人运剑如风,朝着慕容安意的手臂招呼过来,看的出来,黑衣人只是想活捉慕容安意威胁萧冷,并不打算取她性命。 慕容安意轻旋身子躲开,同时一个窜步来到黑衣人面前,一掌击向黑衣人胸口,黑衣人被击的倒退一步。 慕容安意没有内力,所以并不足以一击击倒。虽然如此,却也够黑衣人痛一阵的。 慕容安意曾跟人学过太极,因此招式看起来柔弱,实则内带绵劲。如同上好的丝线,细而绵,强韧有余。 黑衣人阴冷的盯着慕容安意,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小公子武功竟也如此诡异,力道不大,却扯的他五脏六腑俱痛。 黑衣人瞬时改变战术,招式狠辣起来,慕容安意倒也能应付,四两拨千斤。 黑衣人眼中闪过诡异冷光,不要命似的挥动手中的剑。慕容安意一个后空翻轻松躲过,看准时机,飞冲上前对着黑衣人的颈部抓去。 黑衣人快速后撤,却还是被慕容安意掐住脖子,但同时慕容安意也被对方的剑刺破手臂,殷红的血顺着她纤细的玉臂缓缓流下。 慕容安意手上用力,却不料头竟然开始昏沉,手渐渐使不上劲。 原来这些人在剑上喂了迷药,想要活捉几人。 黑衣人格开慕容安意的手,一掌击向慕容安意的肩膀。 萧冷和席岭解决完剩余的黑衣人,就见慕容安意如同一片羽毛,笔直的掠过平地,朝下方的山谷坠去。

086 疗伤暧昧 萧冷足尖轻点,用尽气力终于在慕容安意掉落之际抓住她的皓腕,却不料反被慕容安意扯落下去。 “主子”席岭灌注全部内力于剑上,笔直射入逃跑的黑衣人的胸口,随后趴在山体边缘望着深不见底的山谷声嘶力竭的大喊。 而另一边萧冷看了眼已处于昏迷状态的慕容安意,搂紧她的纤腰,从她腰上扯下蓝色腰带,手臂轻扬,缠上侧壁的树枝,借力使两人下落的速度不断减缓。如此多次,两人终于平安的掉到地面。 萧冷扶起已不省人事的慕容安意,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他们现在应该是在山谷的底部,四周都是树,树荫蔽日,唯有头上那一角四方的天可见。 萧冷抱起慕容安意在山谷中四处查看,终于找到一个小洞穴可以暂时容身。 而山上的席岭苦等无果,终于站起身,来到山腰中间一个巨大的人工山洞。 “怎么就你一人过来,爷呢?”季智看到席岭一人进洞,朝他身后看了看。半晌也没有见到有人过来,抬头却见席岭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我问你爷呢?你这是什么反应?” 席岭一屁股坐在地上,抱住头,声音嘶哑,“都是我不好,爷和慕容姑娘掉落山谷了。” “什么?你呀,你是怎么保护爷的?还不快起来回府派人去找。” 丞相府 “什么?小姐她,我不信,我要去找她。”晚晴疯了一般冲出房间,却被季智拦下。 “我知道晚晴姑娘一时难以接受,但着急也是于事无补。现在慕容姑娘不知道怎么样了,康安伯府那边还要你周旋。” 晚晴听了渐渐冷静下来,小姐不在,她必须要替小姐处理好一切事宜,让小姐回来无后顾之忧。 卫方见众人面色惨淡,安慰道:“你们也不要这么悲观,那山谷再深,爷也不见得有事,爷的功力又突破了,说是能凭风借力也不为过,一定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么说,可万一爷受伤怎么办?况且单是爷一个自然问题不大,可是慕容姑娘也在,而且慕容姑娘下去的时候可是受了重击的。” 听席岭如此说,晚晴的一颗心揪了起来,老天爷,您一定要保佑小姐平安无事。 “行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回主子和慕容姑娘,席岭,你去加派人手,从主子掉落的地方展开搜查。丛叔……” “哎”老管家一脸关切,双手紧紧握拳,自家主子的能耐他是知道的,可还是忍不住担心。 “劳您照看府上一切事宜,一定要如平日一般,一会儿席岭去宫中递牌子就说爷身体不适,到时就有劳丛叔将闲杂人等拦在门外。” “如若拦不住呢?”席岭有些担心,一般人等自然无妨,怕就怕圣帝听说爷抱恙亲自来看,岂不糟糕。 季智机智一笑,“无妨,若实在拦不住,我还有后手,到时卫方就扮成主子的样子,给自己下一剂药,这病就有了。” “好”考验忠心的时候到了,不管怎么说,爷不在,他一定要替爷守好相府。 众人在丞相府商量对策,远在山谷之下的萧冷也没闲着。 火光升起,山洞中有了些许温暖,萧冷扯下一块衣料擦了擦手,将慕容安意扶了起来。 借着火光可看见慕容安意的俏脸有些不自然的靡红,秀眉微蹙,似在忍耐着极大的痛楚。 萧冷抬手覆在慕容安意的额头,触手灼热,又看了看慕容安意紧抿的唇,终是叹息一声,将她扶坐好。 一刻钟以后,慕容安意的眉头舒缓了不少,脸色也粉润了些。 萧冷将慕容安意平放好,仔细的将她手臂上的剑伤处理好。随后手指微颤着挑开慕容安意的外衫,玉骨手停留在她锁骨上方,手指微微弯曲。良久,他玉手握拳,一狠心,扯开了地上人儿的中衣,露出她圆润的肩头和精致锁骨。 半个深红色掌印,清晰的烙在慕容安意细腻脂滑的雪白肌肤,萧冷将衣领又扯开一些,一个完整的大掌印便全部可见。同时可见的还有慕容安意微微起伏的胸膛,和尚未发育完全的沟渠。 萧冷深邃的凤眸幽深了几分,缓缓将手覆上那深红的掌印。 手下肌肤触之滑腻,如同最纯净的水,快速的滑过指尖,带来舒缓的温凉。少女肤质柔软,如同刚磨好的豆花,仿佛一掐就破。指尖停留其上,如同在抚摸一匹最丝滑的绸缎,抓握不住。 这一瞬间,萧冷陡然明白什么叫尤物。慕容安意这具皮囊,太容易让男人起欲色。 忽略掉手上美好的触感,萧冷专心的为慕容安意推揉,直至那掌印变的淡红,才拿起磨碎的草药敷在上头。 冰凉的感觉通过皮肤直钻入骨子里,慕容安意哆嗦一下,睁开水润的大眼。 肩头的冷意十分清晰,慕容安意低头查看,却见自己衣襟被扯到胸口处,娇颜一时染红,在火光映照下愈发可人。 “你受伤了”萧冷见慕容安意醒来,第一时间解释到。 “我知道,多谢你。”慕容安意虽然平日看不惯萧冷,却也知他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萧冷微微转过头,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 慕容安意无奈的抬起手准备将衣襟合上,却不料稍一动就一股钻心的疼,想来到底是伤到了。 许是察觉到慕容安意的动作,萧冷转过头,按住慕容安意乱动的手臂。 “别乱动”虽是命令的口吻,慕容安意却能从中听出一丝急切。 萧冷见慕容安意果真听话不动,嘴角微微上扬。 “丞相大人” “嗯?” 慕容安意羞红了脸,看了看自己的衣襟。 萧冷脸色一僵,凤眸闪过懊恼,抬手将慕容安意的衣襟拉好,还细心的将她的外衫也合上。 慕容安意睁着一双大眼睛,愣愣的看着萧冷动作。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上方一个美丽男子轻扯她的衣衫,怎么看都觉得满满的暧昧。 萧冷看了眼慕容安意直愣愣的小模样,不解的问,“怎么了,可是伤处疼痛?” 慕容安意懊恼的摇摇头,默默转过脸。 萧冷脱下外袍轻轻盖上慕容安意的小身子,自己坐在火堆旁拨弄着火苗。 慕容安意闭上眼,闻着衣衫上满满的男子清气,渐渐睡了过去。 ------题外话------ 据说今天出结果,还请亲们这两天多多关注公告和评论区,一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087 雨夜暖心 “你醒了,起来吃点东西。”萧冷还是一贯的清冷,但慕容安意却能感觉到他的关心。 慕容安意扯掉身上的男子外袍,缓缓起身,萧冷见状,忙上前扶住她的肩头,将她拉起来。 “吃吧”萧冷拿过烤好的兔子肉,扯下一只腿递给慕容安意。 “多谢”慕容安意确实有点饿了,也不跟萧冷客气,接过来大口咬了下去。 萧冷看起来高高在上,但生存技能却不比慕容安意这个村姑差。虽然没有调料,但慕容安意还是吃的很香。 吃完烤兔肉,萧冷又变魔术似的拿出几个果子给慕容安意。 “吃吧,我暂时没找到水源,就用这个解渴吧。” 慕容安意怔忪的盯着萧冷的脸,没想到萧冷这样的人竟然很会照顾人。 察觉到慕容安意的盯视,萧冷勾唇一笑,“好看吗?” 慕容安意看着笑的潋滟生姿的萧冷,眼珠一错不错的落在他瑰丽唇瓣上,竟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萧冷嘴角的弧度勾的愈发大了,“难得如此乖巧,还是生病的时候比较讨喜。” 慕容安意惊讶抬头,扫过萧冷满是揶揄的玉颜,耳垂淡淡泛红。 许是这般安静的慕容安意让萧冷失了逗弄的兴致,一时间整个洞里只听见火苗燃烧的声音。 食物的能量慢慢涌到身体各处,加之萧冷之前的医治,慕容安意感觉精神好了许多,伤处也不再扎人的疼。 “萧冷,这次谢谢你。” 萧冷淡淡的‘嗯’了一声,气氛一时又陷入尴尬。 慕容安意眼波流转,定在萧冷那张清冷如天山之莲的脸上,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一阵巨响从天际传来。 轰隆,轰隆,突如其来的惊雷震的慕容安意娇躯一颤,眸光飘向洞外。 轰隆声没有持续多久,大雨便倾泻而下,将洞外的世界阻隔在一道雨帘内。 这雨下了不知多久,直到天色变黑还没有停,伴随着大雨而来的是山谷的大风。它以最快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山谷,将树枝吹的一阵乱舞。 凉意就这般被带进山洞,慕容安意搓了搓手,对着掌心哈了口热气,默默的向火堆挪近。 然而秋季的凄风冷雨所带来的寒意并不是一簇火苗就能驱散的,慕容安意忍不住有些哆嗦。 一件外袍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将她包裹在布满男子气息的暖意中。 慕容安意扯下袍子想要还给萧冷,却被萧冷抬手阻止。 “真的不用,你穿的那么少感冒了怎么办?”慕容安意看着只剩纯白中衣的萧冷,担忧道。 “没事,男人总归比女人身体好,这点寒意不妨事。” 慕容安意见萧冷如此坚持,自然不能辜负他的好意,将袍子紧了紧,暗暗朝洞口挪了挪,想替萧冷多抵挡一些寒风。 随着风雨之势越来越大,那件袍子所携带的男子体温渐渐消散。萧冷看了眼脊背僵直的慕容安意,又扔了一大把柴进火堆。 “到这边来,烤烤火会好些。” 慕容安意实在忍不住那凉风入骨的冷意,挪了挪僵硬的身体,坐到萧冷身旁。 加了柴的火焰烧的比之前热烈许多,但还是驱散不了骨子里钻入的阴风。 萧冷微皱眉头看了看身旁的人,只见她面色惨白,嘴唇发青,牙关紧闭却依旧不能阻止它们打颤。 萧冷利落的站起身,走到慕容安意身后,慕容安意虽能感觉到萧冷的动作,但此刻的寒冷已经让她无暇关注他在做什么。 然而突如其来的巨大暖意涌入她的四肢,使她被寒冷禁锢的身体有了些舒适的温暖。 原来萧冷不知何时坐到了她身后,此刻他正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 慕容安意挣扎了一下,却没能从萧冷的怀中出来。 “萧丞相,你不用……” 萧冷适时出声打断了慕容安意的话,“不是慕容小姐说的不该让美人寒心吗?如今本相正在照做,省得慕容小姐说本相是臭*丝。” 额,竟然还记得,真是小心眼又记仇。 见怀中人安静下来,萧冷瑰丽唇瓣勾出一个柔和弧度,冰肌玉骨的修长大手握住了慕容安意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将那双小手完全包住。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萧冷问的温柔,吐出的热气萦绕在慕容安意小巧的耳垂,使得她原本白皙的耳朵瞬间粉红。 此刻她整个人都被萧冷拥在怀中,手被攥在他手中,姿态亲昵。 慕容安意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想要将手抽出来,却不料被萧冷握的更紧。 “别乱动,这可是天赐良机,我若是不抓住机会一亲芳泽,岂不是天理不容?慕容小姐就当帮本相一个忙。” 慕容安意虽然明知他是故意轻佻让她放松,却还是忍不住红了脸,身后之人只着中衣,胸膛散发的热度通过脊背传播她全身,他身上的幽幽冷香也随着距离的拉近毫无顾忌的钻进她的鼻翼,酥麻她的神经,偏他还不自觉的总在她耳边吹动春风,蛊惑人心。 外面风雨交加,寒意慑人,可有了身后这个人形暖炉,慕容安意还是忍不住的瞌睡起来。 终于她忍不住困意,头轻轻后仰,靠在了萧冷的肩上。萧冷轻轻侧头,便见一个小脑袋垂在他肩膀上。 睫毛乌黑密长,在雪白肌肤上投出一道温柔阴影,鼻翼微微抽动,像小兔子一般可爱,嫣红唇瓣微微张开,似在邀人进入品尝。紧闭的眼睑遮住了少女的灵动,却显出一种沉静温柔。 萧冷喉结滑动了一下,默默移开视线,轻轻扯出她身后他的袍子,盖在少女身上,将少女抱的更紧了些。 夜还很长,在这吞噬一切的黑夜中,火光跳动之侧,两颗心逐渐跳出了一样的频率。

001 乱心求首订 慕容安意睁开眼睛,眼前放大的睡颜沉静而美好,叫人不忍打扰。 轻合的凤眸敛去了瞳孔中深沉的冷意,多了一丝安静荏弱。鼻梁高挺,像是最高耸的山脉,线条流转。瑰丽唇瓣微抿,即便睡着也给人一种严肃不可侵犯之感。 如此近的距离,她竟然看不到他脸上有任何瑕疵斑点,甚至连毛孔都不见,这张脸简直是上天给的恩赐,鬼斧神工,精雕玉琢。 乌羽轻扇,昭示着眼前之人即将醒来,慕容安意赶紧闭上眼睛,心跳却漏了一拍。 萧冷幽幽转醒,看了眼两人额头相抵的亲昵姿态,缓缓抬头,待感到怀中之人有些不稳的呼吸后,淡淡一笑,却并不戳破。 过了片刻,慕容安意才假装如梦初醒,从萧冷怀中出来,精神不错的伸腰抻腿。 萧冷也站起身,却不料两条长腿酸麻异常,不稳的向前迈了一步。 慕容安意眼疾手快的上前搀扶住萧冷,萧冷静静抬头,墨发顺着脸颊滑落将两人的面容挡在一个狭小空间中。 萧冷看了眼近在鼻尖的红唇,忍不住向前轻探,轻轻贴了上去。慕容安意只觉得轰的一声,似有烟花在脑中炸响,惊的她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萧冷温柔的将唇贴在慕容安意的菱唇上,辗转轻捻,却没有进一步侵略。 慕容安意眨着大眼,与萧冷睫毛打架,唇上温柔带点凉意的柔软触感,很舒服,很迷人,让慕容安意一时忘记自己身处何方。 “首领,在附近发现主子留下的记号。”一名暗卫抱拳向席岭汇报。 “走,我们过去看看。” “主子……慕容姑娘。”一群人放声大喊。 突如其来的呼唤使得慕容安意激灵一下,醒过神来,她在干什么,竟然和萧冷……这一定不是真的。 “那个……丞相大人” “叫我名字” “好吧,萧冷,你的属下来找你了。” 萧冷有些失望的叹息一声,“我知道,走吧。” 慕容安意盯着萧冷的背影,眼中疑惑不解,他刚才那是什么反应?失望?不会吧,他难道……不会的,不会的,虽然她现在不讨厌他了,但也绝不代表她会喜欢他。只是刚才那失了分寸的心跳算什么,算了,不管了,先出去再说。 “爷,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萧冷银牙暗咬,“本相没事,你们来的真是及时。”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怎么觉得主子不是想夸奖他们,反而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呢,莫不是嫌他们来晚了,也不像啊,好像分明是嫌他们来的早了。 “慕容姑娘,你也没事,真是太好了。” 慕容安意眼神闪烁,“呵呵,我能有什么事,没事没事。” 席岭奇怪的看了眼慕容安意的脸色,“慕容姑娘,你是不是病了?脸好红。” 慕容安意抬起小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没有的事,我大概是面色红润,说明我健康。” 萧冷闻言紧张的走过来,扯掉慕容安意的小手,“我看看。” 慕容安意拍掉萧冷的手,有些羞赧,“都说没事了。”这么多人看着,萧冷这是疯了吗? 萧冷看了眼慕容安意慌张躲闪的眼神,温柔笑道:“没事就好,我们走吧。” 慕容安意点点头,跟在萧冷身后。 席岭狐疑的看着二人,他怎么觉得爷和慕容姑娘之间的气氛与之前完全不同,莫不是这一天一夜,孤男寡女发生了点什么。太好了,看来小主子有望了,他要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一路上萧冷和慕容安意相对无言,主要是萧冷见慕容安意东瞄西瞅就是不看他,心中大概明白,也就不说话惹她不自在了。 马车稳稳的停在丞相府门口,萧冷率先下了马车,伸出修长玉手搀扶着慕容安意也下了马车。 老管家早早在门口迎接,见两人平安无事,一双老眼水光闪闪。但看见萧冷的脸色,却担忧的皱紧了眉头。 “主子,您的脸色不好,恐是病了。” 萧冷扬手阻止了老管家的唠叨,“无妨”然而话音刚落,就觉得眼前有些模糊,甩了甩头。 席岭见状,忙对慕容安意道:“姑娘,看爷的样子好像生病了,还劳烦姑娘扶爷进去。” “可是我得回康安伯府了。” 季智适时从门口走出,“无妨,康安伯府那边在下已替三小姐打点好。” 慕容安意看了眼萧冷发白的脸色,无奈的点点头,不管怎么样,萧冷总是因为她才生病的。 席岭见状,忙倒出位置,让慕容安意搀扶萧冷,一行人前后有序的进了丞相府。 慕容安意将萧冷扶到床上躺好,卫方连忙替萧冷把了脉。 “没事,就是感染了风寒,吃几服药便可。劳姑娘照看我们爷,我去抓药。” 慕容安意点点头,“你去吧,我会照顾他的。” 而此时的丞相府正院简直炸开了锅。 “你小子,这次总算有眼色。”老管家赞赏的看着席岭。 席岭兴奋的手舞足蹈,“那是自然,再没点眼色爷还不得剥我的皮,怎么也不能耽误小主子……” “你说什么,小主子?”本该去抓药的卫方听了声音也跟着一起八卦。 “可不是,我跟你们说,爷和慕容姑娘一定发生了点什么,你们是没瞧见,爷对姑娘可温柔了,说话都轻声细语的。我一说姑娘好像病了,爷紧张的什么似的。” “真的假的?”季智一脸不敢相信,爷好像从来没对哪个女子那般在意过。 席岭一脸骄傲,仿佛手握重大机密,“我骗你做什么,剑一他们都看见了,不信你问他们。” 被点名的剑一轻轻点头,众人便一脸撞破奸情的兴奋。 若是慕容安意在,一定会大跌眼镜,没想到一向沉稳以军师见长的季先生也这么八卦。到底萧冷得多难出手,搞的他的属下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他送人。 而此刻的慕容安意却是全然不知,因为她正在屋里伺候绯闻男主角萧大神。 “慕容,我想喝水。” 慕容?萧大神莫不是烧糊涂了,怎么从洞里出来后就一直怪怪的。 萧冷见慕容安意一脸见鬼的模样,凤眸中闪过无奈,“叫慕容小姐太麻烦了,不如两个字简单,你以后也别叫我丞相大人了,叫我名字就好。” 麻烦?丫以前怎么不觉得麻烦,不过一个称呼而已,慕容安意还不至于计较。 “来,喝水。”慕容安意扶萧冷起身,将茶杯递到他面前。 萧冷没有接过茶杯,而是伸出手握住那只柔荑,就着杯口啜了两口。 慕容安意抽回手,将茶杯放到桌上,替萧冷拉好被子,坐在他床边守着。 不知过了多久,在慕容安意等的打哈欠的时候,卫方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萧冷瞥了一眼冒着热气的碗,面无表情道:“拿走,本相不喝。” “可是爷,您不喝药,身体怎么会好?” 萧冷凉凉的瞟过卫方,“本相说拿走。” 卫方为难的看了一眼慕容安意,爷即便病着气势还是那么强,还是让三小姐劝吧。 慕容安意无奈的看了眼像小孩子一样的萧冷,温柔劝导,“丞……” 看见萧冷投来不悦的眼神,忙改口,“萧冷同学,病了不吃药怎么行呢?你乖啊。” 卫方俊脸一僵,努力减少存在感,从来没有人敢拿爷当小孩子一样哄骗。 然而…… “黑漆漆的,看起来更像毒药,我不想喝。” 听着自家主子近乎撒娇的语气,卫方空中凌乱了。 “三小姐,我还有事先出去了,这药就交给你了。”说着将碗放到桌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一下,拿点蜜饯过来。” 踏出门口的卫方,停顿了一下,脚下生风的离开了萧冷的房间。不一会儿,一个下人送了蜜饯过来。 “药都快凉了,快点喝了吧,要不然一会儿更难喝。” 萧冷没有说话,算是同意了。 慕容安意将碗端给萧冷,萧冷皱着眉干了,慕容安意忙捻起一块蜜饯递了过去。萧冷轻启唇瓣将蜜饯含进嘴里,不经意的舔了一下慕容安意的手指。 慕容安意只觉一股濡湿温热的触感在指尖滑过,快速的抽回手。 “我把碗拿下去,你睡一会吧。” 慕容安意起身刚要离开床头,手腕就被五根修长玉指拉住。 “慕容,我饿了,我想吃你煮的粥。” 慕容安意笑着点头,“好,我现在去给你做,你先休息。”说完脚下生风的离开了房间。 萧冷看了眼逃一般离去的慕容安意,眸子里染上点点笑意,衬的他病弱的脸庞愈发柔润优雅。 话说慕容安意来到厨房,见案板上有和好的面,心思一转,觉得还是做面条更好些。煮粥费时较长,不如煮点热汤面给萧冷,吃到肚子里热乎乎的也舒服。 “您是?”一个厨娘模样的人从门外走进来。 “我来给萧丞相做点吃的。” 厨娘跨进门,笑道:“这种事交给我就行了,您一会儿过来取就成。” 慕容安意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说着卷起袖管。 厨娘看了看慕容安意过分纤细的手臂和白嫩的小手,再联系慕容安意娇嫩的嗓音,笑问道:“您是三小姐吧?” 慕容安意点点头,“是啊,请问您怎么称呼?” “三小姐不必如此客气,我姓周,府上的人都叫我周婶。” “周婶,我要给萧丞相做点吃食,用下你和的面。” “三小姐用就是了,有什么帮忙的尽管吩咐。” 慕容安意点点头,拿起和好的面擀成薄饼,用刀细细切了。 然后让周婶帮忙生了火,待锅烧热,舀了半勺菜油,又扒了根葱,细细切碎,做成葱花,待油烧好,将葱花扔进去爆锅,一股子香气瞬时溢了出来。 慕容安意舀了两瓢水添进去。待水滚了又下了点绿叶蔬菜,然后打了个荷包蛋,水完全烧开后,将擀好的面条扔进锅,煮了半晌,白色的面条便变得油光透亮。 慕容安意拿了个大碗盛了满满大半碗面,然后将荷包蛋捞起,最后倒入面汤。 随后又拿了一个小碗替自己盛了一碗,用托盘端着回到萧冷的卧房。 慕容安意刚一进门,萧冷就闻到了一股葱花的香气,坐起身。 慕容安意将托盘放到桌上,招呼萧冷过来吃,萧冷掀开被子,长腿落地,起身走了过来。 “你感冒了,应该多穿点。” “在里间,你自己去找。” 慕容安意翻了个白眼,敢情这大爷是趁着生病使劲使唤她,不过看在萧冷是因她而病的份上,慕容安意还是起身走到里间。 一个木制的大衣柜显眼的立在一旁,柜子呈紫红色,泛着打磨后的光芒,莹润柔和。柜子做工精致,上面有许多刀刻的花纹,古色古香。 慕容安意打开柜子,里面有许多衣裳,慕容安意随手从里面拿了一件深紫色大氅出来。 “喏,披上吧。”慕容安意将大氅递过去。 萧冷接过大氅,细细的系好带子。深紫色的大氅使他本就病弱的脸色愈发莹白,而他瑰丽的唇瓣则愈发艳红,有些病态的妖冶。 慕容安意眼睛闪了闪,将碗推到他面前,“快吃吧,煮粥时间太长,怕你等太久,就煮了面。” 萧冷端起碗,碗面上飘荡着点点油光和绿色的葱花、蔬菜,而面条白且透亮,看起来让人食指大动。 萧冷拿起筷子搅动了一下,发现碗里有一个荷包蛋,又瞥了眼慕容安意那碗,并没有荷包蛋,于是伸出筷子将荷包蛋夹了出来,放到慕容安意碗中。 “你身体不舒服,多吃点有利于恢复。”慕容安意有些不习惯萧冷突然之间的体贴,因为以往每次见面两人都是横眉冷对,额,准确的说是慕容安意对萧冷横眉冷对,而人家根本不说话就足以气死人。 萧冷挑起一根面条,不容慕容安意拒绝,平静的道:“你太瘦,才应该多吃。” 慕容安意诧异的抬起眼,这货是在关心她。仔细看去,却发现萧冷正面无表情的吃着面条。 “什么味?好香啊!”齐夙一踏进房门就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 “你鼻子倒灵,是我煮的面。” “你来干什么?”萧冷不满的皱起眉头,仿佛十分嫌弃齐夙这个时候来。 “你个没良心的,听说你们出事,我昨个一夜没睡,要不是我一动则有人关注,怕给你添麻烦,我说什么也要亲自去找你们。”齐夙一脸你不识好人心的看着萧冷。 慕容安意看了眼齐夙眼下淡淡的青色,心头温暖,“这不是没事了嘛,面条还有,在厨房,你自己去盛。” 萧冷听说齐夙要抢他的面,本有些不高兴,但转念想到什么,生生改了语气,一副关心的姿态,“你最好动作快点,若是席岭知道,还有没有汤给你可不一定。” 齐夙本来还想问问两人这一日怎么样,孤男寡女待了一天都发生了什么事,八卦一番。然而听了这话,哪还顾的上问东问西,一溜烟消失在房中。 慕容安意侧头看了眼依旧冷淡的萧冷,默默低下头:她怎么觉得他刚才是故意支开齐夙。 察觉到慕容安意狐疑的眼光,萧冷轻咳一声,“你之前不是想要银子吗?过两日来取吧。” 一听说萧冷要提前给她支银子,慕容安意瞬间把齐夙抛到脑后去了,连连点头。 萧冷见状笑了笑,又道:“一会儿我挑个人跟在你身边吧。” “不用了,多谢好意。”慕容安意不觉得有这个必要,好像一言一行都被人监视一般。 萧冷似是料到她会拒绝,幽幽道:“作为合作人,本相不想你有什么意外,而且你身边有个人,有事传达也方便些。” 慕容安意沉思起来,萧冷训练出来的人,别的不说,武功自是一流,想来日后自有用的到的地方。 “如此,就多谢丞相大人了。我想要前几日去传话的那个人,不知可否?” “可以,晚些我会让她过去。” “小姐,你回来了,有没有受伤?在山谷下面怎么过的啊?”晚晴绕着慕容安意看了好几圈,生怕漏掉一处。 慕容安意素手轻抬,拉住晚晴,“好了,晚晴,你绕的我头都晕了。快给你小姐打点水梳洗一下。” 晚晴高兴的点头,“好,我马上去。” 慕容安意在晚晴的伺候下洗了脸,换了身衣裳,刚要坐下喘口气,小丫鬟来报说管家来了。 “请管家进来。” “三小姐,老爷请您去正厅。”管家礼貌有余,敬重不足。 “可有说什么事?”慕容安意有些狐疑,自从上次不欢而散,李长昭已经许久不曾在她面前出现过,久到她几乎忘了这个人。如今他又起什么幺蛾子,见她?她还真不知道和那个便宜爹有什么好说的。 李管家摇摇头,拱手道:“这小人就不知了,老爷只让小人请三小姐过去。” “行,我就跟李管家走一趟。”她倒要看看李长昭想玩什么花样。 “三小姐这边请。”李管家将慕容安意让进正厅。 李长昭看了李管家一眼,“本伯要与意儿说说话,你先退下吧。” “是”李管家倒退着出了正厅。 慕容安意笔直站着,就那么静静看着李长昭不说话。 李长昭的三角眼中闪过幽光,没想到他这个多年不见的三女儿小小年纪倒是沉稳,仿佛之前那个动辄就哭的人不是她一般,而且看她的样子,竟像一点不好奇他找她所谓何事。这可不是这个年龄该有的做派! 慕容安意任凭李长昭打量,一派岿然不动,李长昭到底忍不住了,开口道:“意儿,为父听说萧丞相病了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回来之前季智已经跟她说过了,她和萧冷不见的这一天一夜,席岭到府上以她侍奉生病的萧冷为由,为她的夜不归宿做了解释。 李长昭又问,“你一直照顾萧丞相吗?萧丞相可有为难你?”一副慈父关心女儿的姿态。 无事献殷勤,慕容安意冷嗤一声,“丞相大人日理万机,身边又有专人伺候,我哪有机会得见,自然谈不上为难。” 李长昭脸色一变,慕容安意倒是乖巧,有问有答,只是说的却不是他想听的。 “意儿,之前为父只是一时气怒,其实为父也是为你的未来担忧。” 慕容安意轻扯唇角,这种话,当她是小孩子吗? 但她还是假装惊讶感动的样子看着李长昭,“父亲?” 李长昭见慕容安意被自己打动,话音一转,“意儿,你与萧丞相接触多,可知道萧丞相的喜好?” 慕容安意眸光微凉,终于说到重点了吗? 她想了想,天真道:“丞相大人喜好什么安意不知,但安意知道丞相大人讨厌什么。” “哦?是什么?” 慕容安意温柔笑了笑,一字一顿,“丞相大人最讨厌……阿谀奉迎之人。” 李长昭脸色剧变,一阵青一阵红,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对着慕容安意语重心长道:“现在你伺候萧丞相左右,切要好好做事,如有机会记得在萧丞相面前进言两句,你要明白,女子一定要有母家做依靠才能嫁的好。你大姐平日闲着无事,有机会你带她去丞相府走走,省的她在府上无聊。” 慕容安意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点点头,“有机会我一定会在丞相大人面前‘好好’提提父亲和大姐。若没事,我先回去了。” “去吧,早点休息,明天早些去丞相府,萧丞相信任你,留你在身边,你切莫辜负。” 慕容安意没有说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正厅。 她漫步在青石小径上,抬头看向漆黑夜色,冷冷一笑,果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看李长昭的意思,恨不得李天骄能自荐枕席,早日爬上萧冷的床才好。 在这一点上,李长昭和李天骄这对父女倒是出奇的一致。 “小姐,那个姑娘又来了。”晚晴在院门口等着慕容安意,一见到慕容安意立马上前拉住慕容安意的衣袖。那个姑娘太冷了,每次她一出现,房内的温度都要下降几度。 慕容安意听了晚晴的话,越过晚晴大步走近房内。果然见一个英气的女子双手环抱着站在房中。 感觉到身后注视的目光,女子缓缓转过身,乌眉圆目,英气逼人。 “属下见过小姐。”女子很恭敬的向慕容安意抱拳行礼。 慕容安意满意的笑笑,女子虽然面冷,言行举止却没有轻视自己的意思。 “想必萧丞相已经跟你说了。” “是,从今以后小姐就是属下的主子。”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花影。” “好,你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平日躲在暗处便可,对此你可有何意见?” “但凭小姐吩咐。” “好,你也不用太严肃,这的人都很好相处,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就找晚晴。” 花影没有说话,只是点头。慕容安意也不强求。 接下来的日子,慕容安意在康安伯府可谓过的滋润,受李长昭的吩咐,那些下人不敢怠慢慕容安意,写意院的吃穿用度好了不止一个层次。 慕容安意对此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李长昭必是想利用她达到与丞相府交好的目的,所以对她态度才会变这么大。这样也好,正好吃别人的省自己的。 之前写意院的吃穿用度水准较差,慕容安意少不得自掏腰包添补,如今李长昭肯出血自然再好不过。要不然她一味的自己出钱,早晚会坐吃山空的。她从临边镇带回来的银票如今已所剩无几,好在萧冷答应提前支银子给她,她也该研究一下开店铺的事。 接下来的两天,慕容安意一直为开店的事情思索。 “小姐,你已经想了一天了,成天闷在房里会憋出毛病的。”晚晴有些担忧的端着茶盏而入。 慕容安意恍若未闻,现在钻石没有开采完,要先做些什么才能快速的敛财呢?哲学上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她现在的任务就是打下自己的经济基础,在京城开创一片天地,只有她自己有能力,别人才会忌惮她。 虽然现在她可以借萧冷的势来压制李长昭和慕容媚儿,但也难保有朝一日他们不会狗急跳墙。现在李长昭想借她搭上萧冷这条船,暂时不会对她怎么样。早晚有一日,他知道她帮不上忙,难免恼羞成怒。 再者说,别说她左右不了萧冷,就算萧冷真肯听她的,她也不会帮李长昭,什么有母家做依靠,那种屁话除非她傻了才会信。 所以,目前这种脆弱的暂时的和平,早晚有一日会破裂。在和平破裂之前,她要努力培养自己的势力。因为到时很有可能她不仅要与慕容媚儿为敌,与李长昭为敌,还要与永宁侯府为敌。更何况,她曾经说过要帮慕容隽在永宁侯府搏一席之地。 真是越想越烦,好似一种过惯了逍遥自在的生活,突然发现自己要做的事好多,偶尔会生出些力不从心之感。 “小姐,我跟你说话你有听到吗?你这两日睡的少吃的少,再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耳边传来晚晴的唠叨,慕容安意心头一暖,伸手拉住晚晴的手,“好了,我知道了,小管家婆。” “那你喝点安神茶,早些睡哦。” “知道了,你也早点下去休息吧。” 晚晴点点头,走到门口又不放心的回头,“小姐,要早点休息啊。” 慕容安意好笑的摇摇头,“知道了,去吧。” —— “小姐,不好了……”秋月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春花眼疾手快的搀扶住有些刹不住的秋月,以防她撞上慕容安意。 “做什么急匆匆的,险些撞到小姐。”春花一贯沉稳,见秋月冒冒失失的出言提点。 慕容安意倒了杯茶递给秋月,“怎么了?慢慢说,别急。” 秋月喝了茶,气总算顺了些,皱着眉头缓缓道来,“现在外面到处在传小姐不想嫁给杨分,巧计退亲的事。” 慕容安意秀眉紧锁,“你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奴婢也是听人说的,今日府上一个与我素有交情的小丫鬟对我说的,说是现在京城都传遍了,康安伯府三小姐不欲嫁给恶霸,巧施计策退亲,大家都传您有勇有谋呢。” 慕容安意揉了揉太阳穴,都传遍了?那也就是说杨分也该知道了。这回真是麻烦,虽然她并不怕他,但被他那样的人盯上着实让人烦闷。 从游船那天的事情来看,杨分此人十分不喜别人耍他,不将他放在眼里。若让他知道那日的事都是她有意安排,到时候为了面子,杨分也会纠缠不休,当真麻烦。 晚晴见慕容安意眉头深锁,也跟着着急,“小姐,你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杨分,如今这该怎么办,怎么会传出去呢!” 春花看了看慕容安意的脸色,低声开口,“小姐,那个杨分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小姐今后还要多加防范才好。” 慕容安意闻言冷了一张净脸,“我那好姨娘真是煞费苦心,生怕我嫁不出去,看来她是急着要喝喜酒了,也不怕呛着。” “那小姐,我们?” “不必理会,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再说我只要不出了康安伯府,那杨分也没办法,难道还能上门找我算账不成。” 春花还是有些担忧,“话虽如此,但这总不是长久之计。” 慕容安意点点头,声音平静,“春花,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等我处理完眼下的事,再想法子。” 想到此,慕容安意的杏眸镀了一层冰,那个杨分如若识趣不来惹她,她也不想找麻烦,若是他不识趣,到时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来到这个异世越久,慕容安意就越明白,若想生存下去,少不得要心狠一些。有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如那次遇刺,如若不奋起反抗,就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她虽然不能做到如同萧冷一般不眨眼的取人性命,但也是心硬如铁。 慕容安意举起自己白嫩的手,这双手现在已经沾染一条人命,以后可能还会沾染更多,但她并不害怕,她只是想好好的生存下去而已,若有人威胁到她的安全,她一定会取那人性命。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眼前这个一脸冷意盯着自己双手的小姐,无端让人胆寒。 慕容安意回过神,见几人噤声不语,脸色缓和下来,“好了,你们先出去吧。花影。” “属下在”花影不知从何处飘落,双手抱拳站到慕容安意面前。 “一会儿我出去一趟,你在暗处跟着我,我不叫你不用出来。” “是”说完如一阵风消失在慕容安意眼前。 慕容安意无声笑了笑,这个花影不会多话,一心照吩咐办事,让她很满意。这次她倒是欠了萧冷一个大人情。 不久,一个俊俏公子哥从康安伯府出来,穿过正街向着京城最贵的地段走去。 “三小姐,你又来了。”守门小哥笑嘻嘻的与慕容安意打招呼。慕容安意经常出入丞相府,府内上下都认识她了。加上慕容安意性子活泛,一来二去,就与众人都混熟了。 “怎么,不欢迎?那我走了。” “三小姐就会开我们玩笑,快进去吧。”守门小哥嗔了慕容安意一眼,一张白皙小脸让慕容安意觉得自己又做了一回负心汉。 “呵呵”慕容安意干笑两声,暗自腹诽:这丞相府的主子跟个大冰山一样,属下倒是都很活泛。 “慕容”慕容安意刚一踏进正院,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从空气中传来。 慕容安意闻声抬头,心跳漏了一拍。面前男子一袭黑色锦衣,显得尊贵而神秘,他衣襟微敞,露出优雅而雪白的颈子。流畅的剪裁使锦衣极其贴合他的腰身,衬的他本就颀长的身姿愈发挺拔,一根黑色锦带将他身材的完美比例很好的分割出来,再细看去,他的衣领、袖口都绣有暗红云纹,胸口和下摆则绽放着朵朵曼珠沙华,妖冶异常。 他今日没有像往常一样束发,任凭墨发随风轻扬,根根飘起,如同最密的蛛网,绵柔却致命,只待猎物靠近便会收紧包裹,将猎物纠缠致死。 此刻,他那双温柔凤眸正泛着不寻常的幽光,深邃而神秘,仿佛能勘破世间人心。 在那样一双眸子的注视下,任谁都会被其迷惑,甘愿沉沦成为那双眸眼的俘虏。 慕容安意立时错开视线,“丞相大人,我今日来拿银子的。” 萧冷闻言却并没有让慕容安意去取,温柔而不满的道:“我以为我们共过患难,该算是朋友的,慕容怎么还如此客套?” 慕容安意惊讶抬头,却在那双眼眸里看到一些嗔怪,只好中规中矩道:“多谢丞相大人厚爱,只是安意不敢高攀。”慕容安意说不上为什么,只觉得跟他同处一方院落都令她呼吸不畅,所以下意识想要用客气做疏远。 萧冷见慕容安意似乎铁了心的躲避他,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啊,本相明白了,慕容不想与本相做朋友,莫不是想与本相……”萧冷没有说完,却越发让人浮想联翩。 慕容安意一下子想起山洞中那个轻薄,恼了起来,“萧冷,你够了,你丫一大男人还有公主病,你以为你是银子啊?人见人爱。” 萧冷全然不在意慕容安意的不敬,轻笑道:“像这样叫我名字就好,就像你叫齐夙那样,何必厚此薄彼,难道本相这张脸不如齐夙?” 慕容安意见鬼的一样看着萧冷,刚才那话她怎么觉得萧丞相在……嫉妒!没错,就是嫉妒! 萧冷似乎会读心术一般,慕容安意刚看向他,就出口道:“本相大概有点嫉妒。” 慕容安意狐疑的盯着萧冷,“你是谁,萧丞相在哪?” 萧冷愣了一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本相第一次发现慕容这么……嗯,可爱。” “可爱你妹啊,你确定不是前些日子把脑袋烧坏了。”今日的萧冷让慕容安意觉得他是齐夙上身了,满满的骚气。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以后还是少跟齐夙一起吧。” “为什么不能跟我一起,安意,你讲我坏话。”齐夙桃花眼忽闪忽闪的,明显不满慕容安意损他。 “呵呵,你来的正好,我有点事要与你说,走,咱们一边说去。”慕容安意不由分说的将齐夙拽走了。 萧冷默默的看着慕容安意拉着齐夙的手腕走远了,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爷,这是给慕容姑娘的银票。”席岭拿着从老管家那取来的一叠银票递给萧冷。 萧冷接过银票,拿出十张给席岭,“这些送回去。” “可是爷,您不是让我取两万两的吗?” “本相现在觉得多了,不行吗?”萧冷眸含冰霜凝着席岭。 “是,属下这就拿回去给丛叔。” 然而,刚走出几步,又被萧冷叫住,“回来。” “爷还有何吩咐?” “拿来” 啊?席岭愣住。 “银票拿来。” 席岭这回总算听懂了,将银票双手递给萧冷。 “好了,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席岭如获大赦,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正院。 爷这两天精神不太好,他还是离远点为好。 这厢萧冷被席岭当精神病一般避而远之,另一边齐夙和慕容安意两人却聊的开心。 “好,到时你愿意的话可以投资,赚了钱我给你分红。” “好,一言为定,这回本皇子可以靠女人吃饭了。” 额……要不要把吃软饭的理想说的这么直白! ——偶是齐夙的最高理想—— “她走了?” 萧冷虽然没有念出名字,却不影响席岭心照不宣。 “慕容姑娘已经回府了。” “可查出来了?”萧冷眸光幽幽,他倒想看看是谁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回爷,那日将慕容姑娘打下山崖的是太子的人,他可能知道了我们在开采铁矿的事。”席岭面容严肃,将暗剑打听到的消息和自己的猜测报告给萧冷。 萧冷凤眸轻抬,姿态慵懒,“呵,想不到齐锐竟然和尹流觞有来往。既然他这么惦记本相,本相也不能失礼,去,给太子送份大礼,本相记得水云斋好像是太子的产业,让剑一他们去光顾一下。” 席岭兴奋抱拳,“是,属下这就去办。” 大雍十二年秋,京城最大的胭脂水粉铺水云斋失窃,一夜之间所有囤货不翼而飞。 “殿下,不好了。”水云斋的管事匆匆跑进太子府正厅。 被叫做殿下的男子回过头,看起来二十四五的年纪,乌发黑眸,白面粉唇,虽不及齐夙的万千风华,倒也算是清俊美男,只是他的神情和眸底的颜色,远不是看起来那般清隽。 “何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殿下,昨夜水云斋失窃,所有存货全都不见了。” 齐锐蹙眉,“你说什么?全都不见了?知道是谁吗?” 管事如丧考妣,“小的问了看守库房的人,说是没见有人进去,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齐锐粉色唇畔勾起一个冷嘲的笑容,“呵,若是他的人你们没发现也是正常,下去吧。” 管事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齐锐的脸色,“殿下,您知道是谁?” 齐锐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管事,“你先下去吧,这件事孤自会派人处理。” 待人走了,齐锐周身散发出一阵阵阴风。萧冷果然是好手段,这么短时间就查到他头上了,看来这次是他操之过急了。 —— “主子,太子殿下在门外求见。” 萧冷轻轻靠在椅背上,舒缓劳累的筋骨,“不见。” 老管家有些为难,那可是太子殿下,岂能一句不见就打发了。 萧冷斜了眼老管家,“你就说本相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老管家这才退下,不一会儿又再次回来。 “主子,他说要跟您谈笔交易。” 萧冷似乎早有预料,面不改色,“请他进来。” 齐锐走进正厅,看了眼上首端坐的萧冷,见萧冷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细长的眸子微眯,射出点点寒芒。 萧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若是齐锐以为可以在他面前拿乔,可真是太不明智了,没有筹码在手,谈判怎么能占据主动权。 “太子请坐,来人,上茶。” 萧冷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一直静静的品茶,将齐锐晾着,也不问他执意见自己到底何事。 齐锐到底没有萧冷的耐性,只好率先开口,“听贵府的管家说,萧丞相最近身体不适,孤很担心,萧丞相是大雍的栋梁,可千万要保重身体。” 萧冷松散的靠在椅子上,不冷不热,“多谢关心,本相并无大碍。” 齐锐见萧冷意兴阑珊,试探着开口,“萧丞相一向身体良好,不知这次怎么会突然身体不适?” 萧冷凤眸上抬,“我以为以太子的聪明应该知道,本相公务繁忙,没时间与太子玩你猜我猜的游戏。” 齐锐清俊的脸僵了一下,起身拱手道:“既然如此,孤也就直说了,有件事还请萧丞相帮忙。” 萧冷冷眼看着底下的人,沉声道:“太子抬举了,本相未必帮的上忙。” 齐锐清隽的笑笑,“萧丞相不要推辞,孤自然不会让你白忙。” 萧冷端坐起来,“不知是何事?” 齐锐回到座位上坐下,“孤丢了点东西,还请萧丞相帮忙找找。” 萧冷用手抵住额头,“不是本相不想帮忙,实不相瞒,本相前几日遇刺受到了惊吓,到现在头还时常疼痛。” 齐锐嘴角抽了抽,还是一本正经的问道:“那不知要怎样萧丞相才可以好?” 萧冷似笑非笑的看向齐锐,“自然是把幕后主使……”萧冷优雅的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齐锐面色一沉,黑着脸看着萧冷。 “不过本相也知道这不太可能,本相也不想费那个心力。”萧冷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和遗憾。 “那可有其他办法能让萧丞相稍微宽慰?” 萧冷正了神色,一字一句道:“那人使本相遭受了惊吓,自然要赔偿本相的精神损失费,因为那人一时之举,本相这几日寝食难安,就算有心帮助太子,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齐锐愣住,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萧冷,像是强盗无赖。 不过他今日来是为了正事,只好主动开口询问,“那不知萧丞相觉得多少合适?” “八万两。” 齐锐吐出一口浊气,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萧冷,“这有些多了吧?” 萧冷精致的脸严肃而平静,“本相身系民生,太子难道觉得本相的安危不值八万两?” 齐锐自然不能说不,也知道萧冷开出的价码不允许他讨价还价,只好忍痛应了。 “孤也觉得八万两合适,孤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还请萧丞相尽快帮孤找到失物。” “那是自然,太子相求,本相自然要尽心。” 齐锐看了萧冷一眼,轻拂衣袖,离开了丞相府。 直到走出很远,齐锐才回头看了一眼丞相府的大门,黑着一张脸。 萧冷果真不一般,连那批货大概值多少银子都知道。他也是今早才知道丢失的货物一共折算八万一千四百两,萧冷一开口就是八万两,就是笃定他一定会同意。 虽说重新进一批货价钱差不多,但水云斋每天出货量很大,进的少自然供应不上。为了防止其他店铺趁机起势,他必须尽快找到大量货物。而现在去进货,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七八天,萧冷知道他等不起,所以漫天要价。 “管家,派人给萧冷送八万两银票,大张旗鼓的去,孤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萧冷的嘴脸。” “殿下三思。”齐锐身边的第一谋臣蒋覃忙出声阻止。 “有何不妥?”齐锐现在迫切的想将萧冷敲诈他一事捅出去,他不好过萧冷也别想好过。 蒋覃看了眼脸色墨黑的齐锐,知道他气糊涂了,才会犯这样的错误,忙劝道:“殿下,您将这事传出去,于萧丞相是有影响,但根本不足以撼动他分毫,而殿下您,公然给朝中权臣送银子……”蒋覃点到为止,他相信齐锐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事实上,齐锐能稳坐太子之位,自然不是无脑之人,他只是被萧冷气的一时失去理智而已。等他缓过劲来,自己都觉得这招太昏。 先不说他的那帮兄弟虎视眈眈,等着抓他的错处。就是那些言官,被他们咬住,不死也得脱层皮。 “多谢蒋先生及时拦住孤,才使孤不至于犯错。”太子微微拱手,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 蒋覃果然被触动,扶住齐锐的手臂,“殿下使不得,为殿下分忧是蒋覃分内之事。” “爷,刚才有人送了这个。”席岭手里拿了个小木盒。 萧冷接过,刚要打开,却被席岭叫住。 “爷,我来吧。”席岭担心送东西的人会对萧冷不利。 萧冷不置可否,见席岭十分紧张的盯着他手中的盒子,便递给席岭。 席岭谨慎的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小叠一万两的银票。 “爷,这是?”席岭不知道萧冷敲诈齐锐的事。 萧冷拿起银票过目了一下,放回盒子里。 “这是太子派人送来的,一会儿你交给管家。” 席岭看着手中的银票,想起昨天萧冷吩咐的事,明白了这是齐锐用来赎货物的银子。 “爷,太子知道了?”席岭虽是问句,但心中已经肯定,不然这银票如何解释。 “嗯,他做过什么他心里自然有数。” “哦”席岭猜想这其中必有内情,太子才不会这么痛快的送银子过来,这事他还要问问剑五他们。 席岭将银票交给老管家,便去找剑五他们,也就是经常在树上出现的黑影。 “剑五,今天都发生什么了,你给我讲讲。” 剑五兴奋的将齐锐进门到走的过程详细的描述了一遍。 “我跟你说,咱们爷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直将太子说的没办法,不得不答应用银子来换货。” 席岭同意的点点头,这画风怎么似曾相识。当初慕容姑娘就是这样坑了尹流觞二千两,今日爷用同样的办法敲了太子八万两。两人真是一样的黑心,越来越相配了。 爷那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大概也是跟慕容姑娘学的。果然像慕容姑娘说的那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觉得有必要替那些人默默哀悼一下,这两人一样毒舌黑心,如今凑到一起,简直是黑上加黑。 另一边,萧冷收了银子,自然不会再扣着那批货,当天晚上就让剑一他们把货送回去了。 “殿下,好消息,今儿个一早,小的查看库房,发现丢失的货已经全回来了。”管事激动不已,丢了那么多货他是有很大责任的,现在货全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他的罪过就轻了许多。 “孤知道了。”齐锐的态度却不怎么热切,仿佛早就料到。事实上,他已经不担心这件事,萧冷收了银子,就一定会办事,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一种交易手段。 管事见齐锐不怎么放在心上,悻悻的停了嘴,再想起昨日齐锐的态度,隐隐抓住些什么,却又不敢确定。毕竟敢动然挑衅东宫的人寥寥无几,而看太子殿下的反应好像还拿那个人没办法。 管事停止了猜想,那些大人物的你来我往跟他没有关系,知道太多的人往往短命。 “太子殿下,店里还有事,小的就先回去了。” “嗯。”

002 萧冷离京求首订 “众位爱卿若没有什么事要奏,今日就……” 圣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疾步奔来的报信兵打断。 “报,启禀皇上,淮南急报。” 圣帝脸色严峻,“呈上来。” 报信兵低着头快步走进大殿,李公公连忙走下去接过他手里的折子,呈给圣帝。 圣帝快速翻看了一遍,越看脸色越沉,最后他合上折子,严肃的开口,“之前淮南一带突降大雨,导致堤坝绝堤,房屋冲垮,庄稼颗粒无收,如今雨势停歇,又逢大旱,百姓缺衣少食,现下更是突发瘟疫,百姓流离失所,依各位爱卿看,此事该如何解决,才能将损害降到最低?” 一个文官拱着手出列,“以微臣之见,救灾一事刻不容缓,皇上可即刻派人前往赈灾,最重要的是及时控制住瘟疫,免得灾民四散使瘟疫扩散。” “张爱卿所言甚是,只是这赈灾人选……” 又一个人出列,“微臣愚见,钦差一职事关重大,必要地位较高之人方可,如此才能更好的调度地方官员。” 圣帝颔首,“董卿家说的是,谁愿前往赈灾?” 底下众人默不作声,那可是瘟疫,稍有不慎就会丧命,自己这京官做的好好的,做什么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圣帝见众人恨不得将头缩进胸腔的样子,一拍椅子,大怒,“朕养你们有何用,一个个只知安逸享乐。”似乎咒骂依旧不解气,圣帝抓起折子狠狠向下方众人扔了过去。 虽然折子并没有打到人,但众人还是胆寒的齐齐跪下,“皇上息怒。” 满殿都是跪地垂首之人,那一抹孑然而立的紫色身影就愈发突兀。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众人的呼吸都在极力克制,但这个人仿若依旧如同在自家后花园般随意。他看了看跪下的众人,又看了看上首的圣帝,微微上前一步,“皇上无需动怒,臣愿前往。” 听到有人愿意接下这个烫手山芋,众人都松了口气,却见圣帝有些犹豫,“这,丞相是国之栋梁,若有何损失,岂不是我大雍之遗憾。” 众人也回过神来,萧冷天纵英才,若有何不测大雍江山也会摇上一摇,更何况西荣使臣就快来京,若此时萧冷不在,岂非对西荣少了一份压力。 当下便有人颤颤巍巍的出列跪下,“皇上,微臣以为此事不可,西荣使臣不日来京,若萧丞相不在,何以压下他们的嚣张气焰。” 圣帝虽然不喜萧冷威望甚高,却也知这人说的在理,当下便更加火大,“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朕养你们这般废材有什么用。” “皇上息怒” “成天只会叫朕息怒,你们倒是给朕拿出个办法来。” 萧冷微微躬身,“皇上,臣自会小心,必在西荣到来前归来。朝廷这次拨给淮南的款项不是小数,却仍未能缓解灾情,臣觉得有必要好好查探一番。” 萧冷的话提醒了圣帝,虽说灾情严重,但朝廷拨的救灾银子也算不少,按说灾情就会不能被缓解,也不该如此恶化,竟然引发了瘟疫。 “好,朕就命丞相为钦差替朕走这一趟,明日一早就出发。丞相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晚些,臣想去太医院选些太医同行。” “准了” 赈灾一事就这么定下了,散朝后萧冷直接去了太医院。 而另一边,慕容安意男装装扮带着同样男装的花影来到飘香楼。 “红妈妈,多日不见可还好?” “哟,是公子啊,公子今日来是想?”红妈妈态度很热络,这些年来她阅人无数,眼前这位小公子也算是个奇葩,来楼里不找姑娘,竟然找嫖客,莫不是? 慕容安意见红妈妈一脸鬼畜的表情,无奈的在心里笑了笑,倒是花影,见红妈妈一脸不怀好意的盯着慕容安意,上前一步握紧手中剑。前主子特意叮嘱一定要好好保护现主子。 红妈妈只觉得一股凛冽寒意扑来,抬眼一看,眼中闪过惊艳。这个侍从一样的人倒是比那位公子俊俏许多。 一张白玉面英气逼人,又带着男子少有的艳丽,眼睛闪着寒光,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让红妈妈想要靠前的心歇了两分。 “哟,公子今日是来找人的,奴家这就领路。” 几人刚要转身,身后传来一道放荡男音,“红妈妈,本公子来了,快叫珠玉姑娘出来。” 红妈妈闻声回头,手帕一甩,对着来人笑道:“哟,杨公子啊,快请进,妈妈这就去给你叫珠玉下来。” 杨分满意的点点头,将眼光转到一旁,眼前一亮。 慕容安意见杨分看过来,杏眸闪了闪,这可真是冤家路窄。但一想到杨分未必识的她现在的样子,微微颔首,带着珠玉转身准备上楼。 “慢着,这是哪家的小公子如此俊俏?”杨分大步追上来挡在两人面前。 “公子请让让。”慕容安意有些不悦的看着杨分。 杨分不以为然,眼前这人他从未在京城贵圈见过,想来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暴发户而已,他杨分喜欢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哟,这位老弟,为兄看上了你这小侍从,你要多少银子才肯割爱?” 慕容安意眼神一冷,对着杨分一字一句道:“她是我朋友,不是货物,不可轻易转让。” 一句朋友让握紧剑鞘的手微微松了些许,花影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挡在她前面的少女。 杨分没想到此人竟然给脸不要脸,一双眼睛闪过阴邪,“你可知本公子是谁,本公子肯向你买已经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本公子不客气。” “哦,你想怎么不客气?”慕容安意早就看杨分不爽,之前因着亲事的关系不方便公然动手,如今他竟然找上门来找死,真是来的好。 “五子,上,给我教训他。”被称作五子的书童有点武功,要不也不会跟着杨分作威作福多年。 眼下自家公子叫他教训人,五子撸了撸袖子,一脸阴笑的看着慕容安意二人。对于教训人,五子已经做惯了,得心应手。 花影刚要动手,却被慕容安意拦下,只见慕容安意双手握拳,骨骼发生清脆的响声,“你站到一边,我来。” 花影虽然有些担心慕容安意,但见她跃跃欲试,一脸兴奋,也就退到一旁,实在不行,还有她善后,必不会让小姐吃亏就是了。 五子鄙夷的看着慕容安意,一个瘦削如此的小子竟敢大言不惭,今天正好教训他讨公子欢心。 五子心里想着,手上突然使力,一拳对准慕容安意的鼻梁,这一拳下去,眼前之人必然鼻血横流。 红妈妈担心的看着眼前的局面,却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在京城,谁不知道那杨家公子是个混不吝的,只希望不要出人命才好。 杨分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这个瘦的跟猴一样的小子死定了,到时候那个冷艳英气的美人就是自己的了。 然而,让几人意想不到的场景出现了,慕容安意纹丝不动,伸出娇小手掌落在五子拳上,格开了他的进攻,随后她手腕翻转,抓住了五子的手腕,轻轻一拉,将五子甩出个趔趄。 五子惊愕的回头,这是什么功夫,他明明没有感到她用力,却轻易将他甩了出去。 慕容安意用的正是太极,四两拨千斤,轻轻一拉就控制了五子的方向。 五子不死心,转身又是一拳,慕容安意素手轻扬,轻松挡住五子的进攻,手背震向五子胸口,将他震倒在地。 杨分脸色难看起来,“没用的东西,还不让开,看本公子亲自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杨分的外祖父江老将军是个人物,曾教过杨分几招防身,是以杨分倒是有几下三脚猫的功夫。 慕容安意见杨分亲自出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他这么迫不及待的找揍,自己就满足他。 慕容安意不用之前的太极,而是用了她最熟悉也最擅长的近身格斗。诡异的身法,风般的速度,让杨分毫无招架之力。 近身格斗不似太极那般温和,加之慕容安意下了狠手,杨分只觉得身上似闪了架子一般的疼。慕容安意每次出手都拳拳到肉,此起彼伏的嚎叫响彻飘香楼,也将一些未曾深眠的人引了出来。 众人见杨分被一个不知身份的人教训,纷纷心中叫好。虽然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比起杨分欺男霸女,还算温良一些。 慕容隽也被楼下的声音吵了出来,他施施然走到栏杆处,低头向楼下大堂望去,这一看,使得慕容隽嘴角微抽,没想到他这小外甥女武力这般强悍。 楼下慕容安意避开杨分的拳头,一个诡异的移步来到杨分身后,对着他的腰眼狠狠一拳,将杨分打趴在地上,随后上前一脚将杨分踢出一米多远。 五子赶紧上前将杨分搀起来,后者阴狠的瞪着慕容安意,“好,你等着。” 五子架着杨分出了飘香楼的大门。众人见好戏散场,纷纷回到房内。 慕容安意微微仰头,“慕容隽,看的过瘾吗?” 慕容隽身体僵了一下,从楼上缓缓走下,“小……慕容公子做的好,在下佩服,佩服。” “走吧,我有事与你说,你请我吃饭。” “为什么啊?” 慕容安意回头凉凉的看了慕容隽一眼,慕容隽摸了摸鼻子,请就请嘛,真小气,那么有钱还压榨他。 —— “爷,咱们已经出了京城。”席岭看了看后方高耸的城墙,低头在萧冷的马车旁轻语。 “嗯,吩咐下去,以最快速度行驶,早日到达淮南。” “是” “安意,你今日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 慕容安意轻啜一口清茶,抬起被水雾遮掩的杏眸,“我想跟你谈谈生意的事。” 慕容隽收起平日放荡不羁的笑容,神情严肃起来,“你有什么想法?” 慕容安意放下手中茶杯,神色认真凝着慕容隽,“小舅舅,我们除了合作的关系,还是血脉相连的人,虽然我们许久未见,但血脉亲情总归还在,看在母亲的面上,我希望可以将你们当做亲人。” 慕容隽黑眸微闪,他知道慕容安意此刻的这句小舅舅代表何意,轻吁了一口气,“意儿有何事直说便是。” “小舅舅,我想知道你在京城有没有产业?” “有的,一间字画铺,一间成衣铺。” “生意怎么样?” “所幸还算盈利。” 慕容安意知道这是慕容隽谦虚,想来慕容隽对于经营一事还算擅长。 “小舅舅,我想开间茶楼再开一间青楼。” “青楼?”茶楼慕容隽尚且可以理解,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开青楼? “怎么,有什么问题?” 慕容隽看了眼面前人平平无奇的脸,犹豫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开青楼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男人在床上是意志最薄弱的时候。因此青楼是极易打探消息的场所,也是你日后的栖身之所。” 额,慕容隽承认他有那么一丢丢感动,这丫头还能惦记着他。 “那茶楼呢?” “这个是我偶然间的想法,青楼虽能得到不少消息,但终究不是所有人能去的地方,茶楼就不同,贩夫走卒也可以光顾,而且我们可以通过茶楼操控一些舆论。” “操控舆论?” 慕容安意点头叹息,“是啊,正所谓三人成虎,我用计退亲的事如今被传的沸沸扬扬,与其让别人说风说雨,不如把话语权抓在我们自己手上。” 慕容隽惊讶的看着眼前不过十四岁的少女,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魄力,敢为其他女子所不能为。 “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小舅舅说。” 慕容安意奸诈一笑,“自然是有的,我毕竟身在闺阁,不能时时出面,所以还请小舅舅替我盘铺子,今后的生意也劳小舅舅替我出面照看。” 慕容隽有些不情愿,他就知道她找他没什么好事。 “小舅舅放心,安意不会让你白做的,自然会给你好处。” “我自己的铺子我尚且看顾不过来,如今你又要盘两家,我只有一个人,岂不累死?” “没关系,你可以带着苏二哥一起,苏二哥颇有头脑,不用多久就能成为你的得力助手。至于其他人,我也为他们想好了,就留在青楼做打手,你到时候多督促他们练功,必要时候还希望小舅舅不要藏私,指导指导他们。” 慕容安意这么一说,慕容隽也想起一个重要问题,“青楼平日出入之人不乏达官显贵,若是有人找事当如何?” “所以让你督促他们勤练功。” “这是京城,不是临边镇,你也说了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若是遇到大哥中的大哥,我们又如何?”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只要不是皇上亲临,那些不开眼的,你都用拳头跟他说话。” “我还是不放心,安意,你得确保我的人身安全。” 慕容安意嗔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丞相府令牌,“这样放心了吗?” 慕容隽接过牌子,反反复复看了半天,震惊道:“这是……丞相府的令牌?你怎么会有?” “自然是萧丞相给的。” 此言一出,慕容隽看向慕容安意的眼神不同了,萧冷,那个令人仰望的存在,十六岁入朝堂,十八岁拜相,二十岁成为大雍朝堂第一人,容貌俊美,手段狠辣。 虽然这两年不曾听说他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但之前的灭门以及审讯奸细一事,已足以让人们记住他的手段。 那是令所有人都仰视的存在,像他这样的人怕是连那人的衣角都触不到。在这个世界上,唯有西荣太子尹流觞能与之一较,却也总是遗憾的逊色半分。无论容貌、武功、还是谋略,萧冷都是那样秒杀众人的存在。 慕容安意静静看着慕容隽失神,他的神情中似有敬佩,有向往,还有些不及的惆怅。 “萧冷到底是什么人,我看小舅舅好像挺佩服他的!” “呵,也许他是所有年轻男子的渴望。” —— “丞相大人,我们休息一下吧。”几个御医掀开帘子对着旁边简朴的马车道。 “这才走了一个时辰就休息,我们何日能到淮南啊。”席岭嫌弃的看了一眼太医院的老头子。 萧冷没有说话,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从马车里散发出来的冷意。 若不是灾民太多,卫方一个人忙不过来,爷才不稀罕带你们这群老家伙上路呢,席岭在心里暗暗的想。 同行的五个御医被冷意侵袭的颤抖了半晌,转念一想萧丞相总不至于杀了他们,因此又大着胆子开口。 “丞相大人,这么赶路我们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啊,您看着是不是休息一会儿,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席岭冷眼看着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老头子,有些不满,才走多久就吃不消,真是麻烦。 萧冷依旧没有露面,隔着黑布帘子淡淡开口,“本相等得,灾民等不得,那成千上万条性命等不得。席岭,传令下去,若有谁赶不了路,本相不介意赐他根绳子,让马拉着他跑,相信必能健步如飞。” 席岭轻扯嘴角,大声应‘是’。 几个御医听到萧冷的话,立马噤声,乖乖回到马车里坐好。 席岭见萧冷两句话就将这帮老头子打发了,嘴角含笑,爷果然厉害,让马拖着走到淮南,不死也残了,这回这帮老家伙可不敢造次了。 —— 酒楼中,慕容隽一脸沉入到回忆里的样子,讲起了萧冷曾经的故事。 “十六岁,对于大多数少年来说,还是个策马驰骋,肆意而为的年纪。正是那样足风流的年纪,萧丞相下场应试,一举获得文武双状元。当时大家都还不相信那个长的过分白嫩的瘦弱少年有拨千斤之力,直到亲眼看见才信了那个少年的本事。” “皇上很高兴,觉得他将来必成大器,当时就封了礼部侍郎。事实证明他也的确不负众望,任职期间一切妥当,不久就取代他的上峰做了尚书。后来,边关战事起,他脱下一身官袍穿上甲胄,主动请缨去了边关。” “而他确实本事过人,在边关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兵,一步步成为小有名气的小将,连敌军主要的将领都对他的名字耳熟能详。后来在一场战役中,我军人数少,又不敌对方精锐,眼看着必败无疑,谁料他却献上计策,精心谋划,让我军以少数的普通之师大败对方精锐之师。皇上听后龙颜大悦,当即封了将军。” “随后,他在边关待了一年有余,返回朝堂继续做尚书,但这样的人必然不是平庸的,不久他就官拜丞相。随后两年他以出色谋略与铁血手腕,一举成为大雍朝堂的第一人。”那样只能仰视的存在,是多少人为之努力的目标。 “听起来倒是像传奇一样,挺励志的。你一直说他的手段如何,到底他做过什么让大家这么忌惮?” 慕容隽眼睛中闪过一丝幽光,娓娓道来,“曾经有个贪官贪墨了大笔朝廷下放的慰藉款项,被萧丞相查出后恼羞成怒,竟然破釜沉舟想要与萧丞相同归于尽,后来一夜之间全家死于非命,死状惨烈,所有人头颅都被割下,除此之外还被肢解或开膛破肚。大家都说这是萧丞相对冒犯之人的惩罚,据说萧丞相除了萧家军还有一个神秘的暗杀组织,是以这么多年想要刺杀他的人都有去无回。大家也就认为这是他所为,不过到底是否属实,倒是没人亲眼见过。不过最近一年他的手段温和了许多,对于杨分那样的人也只是打断了腿而已。” 暗杀组织?她倒是听萧冷提过一个叫暗剑的地方,不知是不是慕容隽说的暗杀组织。不过是不是也与她没关系,她只要知道他很牛掰,自己有了个大靠山就行了。 谈完萧冷的励志史,慕容安意想起正事,从怀中掏出一万两银票给慕容隽。 “你先拿着,去盘两个店面下来,银子多少不重要,最重要的地点和大小,其余的你酌情办,若是不够再找我。” 慕容隽看着桌上的一叠银票,拿起来看了看,脸色变了又变,他这小外甥女真豪气,看来他没有帮错人,就算冲着银子,她也值得合作。 “行,这事交给我,你还有什么要求?” “咱们青楼的姑娘一定要自愿,切不可逼良为娼,还有以色侍人必不长久,所以上等的姑娘一定要各有才艺,多多益善。” 慕容隽一副眼珠子要掉出来的样子,“姑奶奶,你这是找妓子还是找大家小姐?” “要想生意红火,我们自然要做到人无我有,人有我精。” 慕容隽定定的看着慕容安意侃侃而谈,突然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 越接近淮南天气热的越明显,萧冷他们走时穿着秋衣,外面还罩着大氅,如今临近南方,不光大氅穿不住,就连一层单薄外衫也浸满汗水。 萧冷坐在马车里,还是能感觉到外面空气中热浪翻滚,就连风也是粘稠的热,粘的人心烦躁。 马车经过多天的行驶,终于经过一块写着淮南的界碑。 “爷,我们进了淮南了。” 萧冷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的天,晴空万里,太阳如同火球悬在头顶,似将大地当做食物一般煎烤着,直将大地烤的冒出丝丝热气。 到处是一片荒野,寸草不生,所有的植物都受不了这等骄阳似火,被晒干了水分。大地也被烤的爆裂,沟壑纵横。 几个随行的御医早已热的没有说话的力气,所有人都不停的喘着热气,连拉车的马都不停的呼哧呼哧的喘着。 “加速前进,天黑之前到达淮安镇。”这次灾害淮南大部分地区都被波及,不过受灾最严重的当属淮安。萧冷语气平静,仿佛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命令,席岭却从萧冷一向平静的深眸中看到了一丝急切。 “上路”席岭大声吆喝一声,一马当先跑出一溜烟,其余人紧紧跟上。 “安意,我已经将店铺选好了,价钱也谈的差不多了,只等你去看看便可决定。”虽然慕容安意将钱交给慕容隽让他全权决定,但慕容隽还是觉得该知会慕容安意一声。 慕容安意点点头,随慕容隽走到大街上,没想到慕容隽办事效率还挺快,不过几天的功夫,就将店铺找好了。 “公子,你来了?你之前说要等你朋友来看,到底何时能来?”慕容安意二人一踏入楼中,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便迎了上来。 慕容隽微微侧身,将慕容安意暴露在那人面前,“喏,这就是。” 女人这才看见慕容隽身后站着的慕容安意,虽然她在女子中算高挑,但在男人中确实是身量娇小。 “请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我姓……容。” “容公子今日来可是要看看?” 慕容安意点头,随着那人四处查看。 这地原也是个青楼,分上下两层,一楼是大厅,二楼是房间。大厅后门而入是一个后花园,花园四周有许多雅致的小房间,与前面隔绝,独成一格,想来是给位高权重的金主准备的。 这家青楼面积倒不小,不过客人并不多,即便现在是白天也不该如此冷清。 慕容安意靠近慕容隽耳边低声询问了价格,心中大概有数。 “这位姐姐,不知您这楼想卖多少银子?” 慕容安意一声姐姐叫的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哟,这位公子您可真会说话,既然您诚心问了,我也就不兜弯子了,九千两。” 倒是和慕容隽说的价格一样。 “姐姐,恕我直言,您这楼我若盘下必要重新洗刷装饰,得不少银子,所以您是不是看着便宜一些?” 那女人大概也没想到慕容安意这么会讲价,当下有些为难,“公子,我也不瞒你,近来生意难做,我年纪不小了,想找个乡下地方安稳度日,我这楼地段、大小都不比那飘香楼差,要不是我急着回乡,也不至于低价卖了。” 女人这一番话倒说的实在,慕容安意听了嘻嘻笑着,“姐姐,您就帮小弟一个忙,小弟初来乍到,想要置点产业,小弟知道大姐是个实在人,只是小弟家底有限,大姐您就当可怜我了。” 那女人见慕容安意这般说,又看了看他娇小的身材,白净年轻的脸,轻笑道:“公子真真好巧的嘴,得,既然你叫我声姐姐,也不能白叫不是,不知公子盘下以后打算做什么营生,虽然我要走了,但我有些放心不下这楼里的姑娘。” “姐姐放心,她们只要愿意还可以留在这里,不愿意的我会给她们银子,平淡度日够了。” 女人听慕容安意这般说,松了口气,“那好,公子如此诚心,我就再降一千两,就当给姑娘们的安家费了。” “好,姐姐够爽快,没想到姐姐竟然肯为了姑娘们如此,小弟佩服。”慕容安意这话倒是真心的,哪个老鸨不是一心敛财,哪里会关心姑娘的死活。 女人轻扯唇角,笑的苦涩,“公子谬赞,都是女人,自然更能明白,若非不得已,有几人是真心愿沦落这风尘之地的。” 慕容安意看着女人眉梢眼角的风霜,听着她话里的沧桑,明白这或许又是个有故事的人,看她的气度谈吐,想来也是受过一定教育的人。 “姐姐,若没什么问题,我们一会儿将房契过了吧。” 女人点点头,将事先准备好的装有房契、地契的小盒交给慕容安意,慕容安意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看,确认没问题后,慕容隽点了八张银票给女人。 “从今以后,这就是公子的了,我告辞了。”女人将银票放好,转身离开青楼。 “妈妈,你真的要走,真的扔下我们不管吗?”一群穿红戴绿的年轻女子涌了出来,她们所到之处飘起浓烈的香风,将慕容安意二人呛的连连打喷嚏。 女人回过头,似有些不舍,但转瞬又坚定了一张不再年轻的脸,“我要走了,多年不曾回家乡,如今是该落叶归根了,你们不用慌张,这位容公子答应我会好好安置你们的。” 众女子回头看了一眼容貌出众的两人,还想说什么,女人却已抬脚走远,任凭众人如何呼唤也不曾回头,唯独微微僵硬的背影昭示了她此刻的心情。 慕容安意看着女人挺直的背影,心中有些唏嘘,都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岂不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慕容安意转过头看着叽叽喳喳的众人,大声喊道:“都安静,听我说。” 慕容安意刻意改变过的声音传遍大厅,使得喧闹的众人静了下来,纷纷看向慕容安意。 “你们现在去将楼里的姑娘都叫到这来,我要开个会。” 众人面面相觑,虽不明白却还是四散而去,叫自己相熟的姑娘去了。 不到半刻钟,楼里的姑娘就全被集中在大厅。 “姑娘们有礼了,我姓容,刚刚买下了这家青楼,以后这家青楼就归我管了,姑娘们想要留下的可以继续留下,不想留下的现在提出来,我会给一笔银子,虽不能让你们大鱼大肉,但找个小镇平淡度日却是可以的。” 大家面面相觑,过了一盏茶仍不见有人站出来。 其实这也在慕容安意预料之中,不管这群女子最初出于什么原因而入这里,如今她们都很难离开,因为在青楼待久了,她们大都已经失去了独立生存的能力,而见惯了男人的花心薄幸,她们也不敢将希望寄于嫁人生子,所以继续留下来无疑成了最好的出路。 还有一点是慕容安意没有猜到的,这些女子见他如此温和有礼,主动提出给她们安家费,心中隐隐觉得也许留下来会过的更好,毕竟她们确实如慕容安意所想,已经习惯了穿金戴银的生活,陡然改变,她们未必能适应。 慕容安意绕着众人走了一圈,缓缓开口,“既然无人要走,那我接下来的话就请各位仔细听好了。” “首先,咱们这还是做以前的生意,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我不是开善堂的,你们所得多少与你们付出多少是成正比的。当然,做的好的我也不会亏待你们。现在,我有些要求要跟大家说。” “首先,你们的衣品太差,以后要多改改,这点不用你们操心,我会替你们办妥。”慕容安意实在接受不了一屋子大红大绿大紫的,扮七色彩虹吗? “其次,你们可有何一技之长,稍后一一报来。不管你们从前有没有,今后我希望你们有,以色侍人不是长久之计,色艺双全才是上策。” 慕容安意这话一说完,立马有不同意的声音响起,“容公子这么说是不是有点难为我们,干我们这行的不就是以色侍人吗?” 慕容安意看着说话的那个女子,姿色不错,只不过一身墨绿色衣裙实在不讨喜,生生将人显得老了几岁,偏她还戴着许多钗子,愈发显得沉闷。 慕容安意收回目光,一点也没有被人质疑的恼意,淡淡道:“拿人钱财,自然要与人消灾,你们凭什么认为你们不能为我创造价值,我还要无怨无悔的养着你们?再者我也是为大家好,只有客似云来,你们才能赚的更多,不是吗?难道你们不想等到老的一天拿着一大笔钱回乡养老吗?” 慕容安意动之以情,软硬兼施,棒子甜枣轮流抛,终于将不满的声音压下,不过慕容安意明白这不过是不得已的顺从,不过不要紧,只要她们听话就好,至于真不真心暂时不重要,等有一天看到回报,她们自然心悦诚服。 “容公子,请问还有什么要求吗?”一个看起来清新脱俗如高山之莲的女子轻柔开口,她的声音很好听,如同山泉叮咚作响。 “从今日起,所有体态超标的人都要减肥。”这可不是唐朝,这些看起来略显丰腴的女人乍见还不错,见多了难免腻的慌倒胃口。从她们的体型不难看出,之前的女人确实对她们不错,以至于将她们都养的懒了,连仪容也不那么重视了,其实她们的长相都还不错,毕竟混这口饭吃,长的难看也混不下去。 然而此言一出,又激起许多人的不满,不过慕容安意只用了一句话就将不满的声音镇压下去。 “不想减也可以,到时没有客人,我是可以养着你们,不过想吃的好穿的好却是不行。” 这时那个如高山之莲的女子又站了出来,只听她柔声道:“姐妹们,我们暂且听容公子的吧,如今妈妈走了,我们不能再像以前那般生意惨淡了。” 大家听到女子这样说,纷纷思索起来,妈妈不在了,眼前这人虽能保她们不至于流落街头,但定然不会像妈妈那般纵着她们,当下便也不做声,同意了慕容安意的要求。 “这段日子楼里会重新整修,大家可以趁此机会学习、减肥,半个月后,我们重新开业。若没什么事散了吧,这位姑娘留下,晚些,你们将名字、会的才艺报给这位姑娘。”慕容安意将那位看起来比较温柔的女子留下。 “姑娘叫什么?” “小女子清雅,敢问容公子有何吩咐?”清雅人如其名,清秀雅致。 “也没什么事,清雅给我介绍一下楼里的姑娘们吧。” “刚才出口问公子的是红袖,脾气直率,心直口快。” “哦,那以前楼里生意较好的姑娘都有哪些,头牌又有哪些?” “生意好的,像朝霞、画眉、玉香、彩莲,还有很多姐妹,但称的上红牌的却没几个,红袖算一个,还有冷星,还有……” “还有你!”慕容安意将话头接过,清雅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容公子,其实姐妹们只是突然易主有些不安,并不是存心为难,还请容公子不要怪罪她们。” “我知道的,你放心吧,好了,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清雅莲步轻移,退下。 “没看出来你对于这些女人还挺有一套。”慕容隽一脸惊喜的看着慕容安意,他自问流连花丛已久,面对女人的叽叽喳喳还是头疼的紧,没想到慕容安意竟然轻松压制她们,要知道女人疯狂起来,可比男人还可怕,尤其是她们尖锐的嗓音,简直如魔音灌耳。 慕容安意瞥了一眼看好戏的慕容隽,微微启唇,“哪里哪里,美人环绕,此等温柔乡,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以后这楼里就劳小舅舅操心了,小舅舅不要太感谢我哦,毕竟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谁让我是您的好外甥呢。” 啊……慕容隽张大嘴巴,瞪视慕容安意,气的说不出话。 慕容安意见状,摆手微笑道:“小舅舅是不是感动的说不出话,没关系,您的心意我懂,您就好好享受这等齐人之福吧,毕竟这是您生平最喜欢的地方不是。”说完摇着折扇向楼外走了。慕容隽反应过来急急追了出去。

003 安意VS白莲馨 “你跟着我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去好好享受你难得的温柔乡!” “安意,你放过我吧。”慕容隽眼角微抽,那么多女人简直能把房盖吵开。 慕容安意见慕容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捂嘴笑了,“我现在终于明白什么是一个女人顶三千只鸭子了,好了,小舅舅,不闹你了,我是真的需要你在那坐镇,后续的装修问题和姑娘们的培训问题,就有劳你多多监督了。” 慕容隽轻叹了口气,“好吧,看在银子的份上,我暂且帮你看着。至于茶楼我暂时还没找好位置,等我找好了通知你。” “好咧,我先回去休息了,您忙着。” —— “爷”席岭看着从下车开始就生人勿近的萧冷,小心翼翼的轻唤了一句。 萧冷没有应声,眸子眯起,淡淡打量四周环境。 这是一个寂静的小镇,静的让人心底发毛。街道空无一人,所有店铺都大门紧闭,街道上纸张木屑杂陈,一阵风吹过,灰尘四处飘起,朦胧了众人的视线。 随行而来的众人,见到这般寂寥的场景,也都沉默不语。然而就在这寂静的氛围中,一阵脚步声从远处的空巷一点点传来。 “下官参加萧丞相,有失远迎,请丞相恕罪。” “张大人,客套话就免了,替本相领路,本相要看看灾民。” “是,是。”张山诚惶诚恐的低下头,不敢看萧冷的脸。 马车行驶了两刻钟左右,到达了灾民集中的地方。 “萧丞相,为了防止瘟疫扩散,下官将全部百姓都集中在这个村子。” 萧冷跃下马车,张山赶紧在一旁引着萧冷前进。 目光所到之处,都是病患,他们中多数人用脏的看不出底色的面巾蒙住半边脸,时不时发生一阵声嘶力竭的咳嗽。 萧冷再要往前,却被张山拦住去路,“萧丞相,不可再走,里面全是身患瘟疫之人,会被传染的。” 萧冷冷冷睨了张山一眼,“本相都不怕死,你担心什么!” 张山还是不敢让,“丞相您乃国之栋梁,如若有何不测,下官无法向皇上交待。” 萧冷绕过张山,冷声冷语,“缓解不了灾情你一样无法交代。” 张山听着萧冷的语气中已然结了一层冰碴子,只得让人拿起平日用的斗笠,“丞相,您戴上这个吧。” 萧冷接过带有面纱的斗笠,罩在头上,其余人也纷纷戴好斗笠,跟随萧冷身后。 萧冷越往村子深处走,身上的冷气就越重。这些患病的百姓看起来双目无神,眼睛失去焦距,仿佛已经看不到生活的希望,只是苟延残喘着。 一些人因病而变得瘦骨嶙峋,手如木材棒一般,村子里的小孩也都失去了该有的活泼,显得安静而乖巧。越走进村子,空气中散发出的霉气、腥臭气越重。 萧冷一行人缓慢前行,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老妇,踉踉跄跄直奔萧冷而来。席岭眼疾手快的想要阻挡来人,他家主子一向不喜欢生人靠的太近。 然而萧冷却抬手阻止了席岭,伸出手扶住了踉跄的老妇,周围人看着老妇身上脏污的衣衫纷纷忍不住皱了鼻子,萧冷却仿佛没有发现,将老妇扶坐到一旁。 老妇的一双手无力的抓住萧冷的衣袖,在他浅色衣袖上留下一个灰色手印。萧冷抬头看向老妇,她十分瘦弱,好似只剩骨架撑着一件衣衫而已。过分的瘦弱使她双眼深陷,颧骨高突。而她的眼睛也变得浑浊,脸上布满褶皱。 “席岭,拿点水和馒头来。” 席岭转身飞快的跑到马车里拿了一个水袋和一个馒头。 萧冷喂老妇喝了水,又掰了一小块馒头给她,老妇这才缓过些精神,打量面前的一干人。 虽然他们蒙着面,但老妇还是从他们的衣饰举止,判断出他们身份不凡。 “各位贵人,这如今染了瘟疫,可不是各位该待的地方,各位贵人还是尽早离去吧。” 萧冷扶住老妇颤巍巍的身子,柔声道:“老人家不必担忧我们,我此次便是特意为这瘟疫而来。” 老妇不明白的盯着萧冷,张山见状开口解释,“这是京城来的钦差大人,专门负责赈灾的。” 老妇一听急忙跪下磕头,“大人,您行行好,救救这里的人吧,我们这些老的死不足惜,可是那些年轻人却不该就这么死了啊!”老妇说着控制不住的留下两行浊泪。 萧冷暗自用力将老妇扶了起来,郑重承诺,“您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挽救这些年轻的生命。” 老妇连连点头行礼,“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萧冷问了老妇一些问题,又让席岭给老妇留了些干粮和饮水,接着向前方巡视。 康安伯府 “小姐,听说半个月之后是大小姐的及笄礼,您看是不是要提前准备?” 慕容安意微抿红唇,勾出一个轻嘲的弧度,“那是自然,姨娘如此关心我的婚事,本小姐自然要投桃报李,不然岂不显得本小姐忘恩负义!” 几个丫鬟看着慕容安意眼中闪过诡谲波光,暗憋了一口气,兴奋难当。小姐终于要发威了。 “秋月陪我走一趟,晚晴和春花留下来看院子。” “是” “小姐,我们去哪啊?” 慕容安意想了半晌,按照之前慕容隽说的地方找到他的铺子。 “小姐里面请,您想选些什么?本店的衣裳都是最新款式。” 慕容安意走进铺子,四处打量了一下,铺子不算特别大,但里面的东西看起来还算精致。 这是慕容隽的成衣铺,主要卖女子的衣饰和各类首饰。 “管事,我想选套头面。” “哟,小姐,巧了,您这边请,我们店里今日刚送来一套新头面,您看看喜不喜欢。” 慕容安意跟着管事来到铺子最里边,管事从架子上取下一个小盒。 慕容安意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套上好的金质头面。一只牡丹金钗,钗上缀紫色流苏,高贵而不失典雅。金钗下面放着一对小金圈镶紫极石耳坠,慕容安意拿起耳坠,轻轻晃动,耳坠洒出一圈圈紫极光,炫目迷人。 这套头面倒是漂亮,只是送给李天骄就太过可惜了,所以慕容安意并不打算买下,就在慕容安意想要婉拒时,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将盒子从慕容安意手中夺走。 慕容安意回头看去,只见两个妙龄少女站在身后,其中一个手上拿着刚从自己这抢走的盒子。 “馨姐姐,你看这头面真漂亮,正适合馨姐姐你这样漂亮的人。”说话的是一个长相娇艳的少女,看她的行事,仿佛一点不觉从别人手里抢东西是不礼貌的行为。 而被称为馨姐姐的那个少女,看起来明显比说话的少女有教养些,她只是静静站着,并不接少女的话。 她脸上挂着淡而柔和的笑,仿佛对人对事抱着极大善意,她的脸色极白,少了几分少女该有的红润,仿佛有不足之症,愈发显得整个人弱不胜衣。 慕容安意心里啧啧两声:如此美人,当真是我见犹怜。 少女见慕容安意盯着她们,微微颔首,“这位小姐别见怪,晴儿就是这样的性子。” 慕容安意还不待说话,那个被称作晴儿的少女就不满的对连馨嗔怪道:“馨姐姐,你做什么跟她说这么多,这个头面一看就不适合她。” 连馨看了眼那套头面,有些赞同少女的话,这套贵气的头面送给姑姑倒是再适合不过。 一旁默不出声的秋月听了这话,不满的看向两人:我家小姐不合适?那个馨姐姐就更不合适,分明一副病秧子的样子。 连馨想要买下头面,只好再次开口,“小姐,你看这样可好?这套头面我朋友喜欢,你可否割爱?再选一套别的,我送你。” 慕容安意本也不打算买,但看见叫晴儿的少女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生生转了语气,“小姐,这套头面我也很喜欢,且是我先看的,凡事总该有个先来后到。” 连馨的脸色又白了一分,一副楚楚可怜之姿,“馨儿知道馨儿的要求让小姐为难了,只是馨儿的姑姑一直想要一副这样的头面,她久居宫中,不方便出来,所以馨儿才想买了送她,让她开心。” 连馨一番话说的十分漂亮,既表达了对慕容安意的歉意,又表达了对长辈的孝义,同时也暗示慕容安意她姑母是宫中贵人,让慕容安意不敢拒绝,当真是一石三鸟。 慕容安意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盯着连馨。原以为是朵空谷幽兰,却不曾想是枝带刺玫瑰。 其他的客人听到这边的骚动,也都纷纷驻足观望,见连馨弱不胜衣,楚楚可怜,心中的天平自然偏向连馨。 “这位小姐,人家都这么说了,你就让给她吧,她也是为了尽孝。” 连馨一脸恳求的看着慕容安意,仿佛她不同意就是十恶不赦一样。 只是慕容安意从来不是吃亏的人,当下朗声道:“此言差矣,凡事有先来后到,再者全天下又不是只有这位小姐一人是孝悌之人,何况君子不夺人所爱,各位说呢?” 慕容安意一席话也是在情在理,众人默不作声,不知该帮谁。而连馨见慕容安意如此坚决,脸色突然涨红,掩唇不停咳嗽。 “你这人怎么回事,你又没给银子,这头面自然不是你的,你知道馨姐姐是谁吗?馨姐姐看上你的东西是给你面子。” 连馨眼色冷了一瞬,而后又恢复柔和,“晴儿,别说了……咳……咳。” 众人本来被慕容安意说动,但见连馨如此模样,又起了同情之心。 有一个少年实在看不过去了,对着慕容安意冷声道:“连小姐身子不好,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慕容安意冷冷看过去,“你这么说我就不同意了,是不是身子好的人就该死,因为这位小姐身子不好,所以她看中什么我都该相让,不然就是欺负了她,那如若她要我的命,我是否也该双手奉上?” 那人涨红了脸,“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这时连馨终于开口,声音柔弱带着一点嘶哑,“多谢这位公子,只是不要再为连馨争论了。” “连馨?莫非是那个连贵妃的侄女连馨小姐?” “是啊,就是她,除了她还有哪个小姐这般温柔美丽。刚才那个替她说话的人好像是郑国公的公子。” 慕容安意对众人的话不置可否,冷冷的看向少年,“呵,人家不领情呢!” 那少年冷了脸,不再说话。 慕容安意又扬声道:“既然这头面我尚未付钱,这位连小姐又是真心喜欢,不如这样,价高者得。连小姐意下如何?” 只能这样了,连馨轻轻点头,“可以。” “管事觉得呢?” 能卖比之前更高的价,管事岂会觉得不好,连连点头应了。 慕容安意又问,“这头面底价多少?” 管事看了一眼二人,“二百两。” “那好,我出二百零一两。” 慕容安意此言一出,一群人皆愣愣的看着她,听她提出这样的要求,还以为她会出高价呢,没想到就加了一两。 那位少年也一脸鄙夷的看着慕容安意。 但是慕容安意全然不在意,只看着连馨,仿佛在说:你若不加价,这头面就归我了。 连馨看了一眼慕容安意,柔柔开口,“三百两。” 众人顿时炸开了锅,“这气度就是不一样,连小姐看着柔弱,这气势却不是一般人可比。” “就是就是,不像那个人只会出一两,真是贻笑大方。” 秋月有些不满的看着众人,慕容安意却完全不放在心上,在众人鄙夷的眼光中缓缓开口,“三百零二两。” 众人听她比上次加了一两,轻嗤了一声。纷纷看向连馨。 连馨面上不露,心里却对众人的赞赏很受用,轻声开口,“四百两。” “四百五十两。”这次慕容安意没有一两二两的加,直接将价格提高了五十两,让众人很是惊讶,就连那位郑公子也是狐疑的看着她。 “这回是四百五十两了,可不是笔小数,不知连馨小姐还会不会加。” “我看会,连馨小姐是谁,连贵妃的侄女,连家的掌上明珠。” 连馨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一咬牙,“五百两。” 慕容安意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向连馨,“恭喜连小姐,这套头面是你的了。” 连馨柔柔一笑,“多谢承让。” “不必客气,价高者得嘛!” 管事将盒子的顶盖交到连馨手里,“连小姐,请您收好。” “谢谢,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请管事派人跟我到府上取吧。” “小李,去跟连馨小姐取银子。” 小李闻言跟在连馨后面,那个叫晴儿的少女回头神气的看了慕容安意一眼,慕容安意无所谓的笑笑。众人看到这一幕有些不解,按理说,没抢到喜爱之物怎么也该失落,这人倒是全然无所谓。 “小姐……”秋月有些不甘心,明明是她们先来的。 “好了,我也没想买,我们再选点别的。” 最后,慕容安意又选了一套头面,虽然比不上那套,但也算精致,原价八十两,管事跟慕容安意收了五十两。 这主要因为慕容安意今日先来,却没能得到那份头面,管事的给个低价算是补偿,再者慕容安意今日想出的办法帮他赚了两倍不止,也就抵了。 “小姐,您走好。” “嗯,谢谢管事,麻烦管事帮我转告你们东家,今日我帮他多赚了三百两银子,记得请我请饭。” 管事有些疑惑,“小姐您是?”这位小姐面生的很,他从未见过。 “慕容安意” “原来是安意小姐,小人会转告东家的。” 慕容安意笑着点头,领着秋月继续闲逛。 “小姐,既然你不想买,为什么还要与那位连小姐叫价,难道……您是故意坑她的?” “知道就不要说出来了嘛,那些富家小姐以为东西那么好抢,不要付出代价的吗?” “那您为何叫到五百两就不再叫了?” 慕容安意转头对秋月解释,“五百两尚在那个连小姐能承受范围之内,再叫下去未必能得到好处,万一她不加了,我岂不是砸手里了。那套头面所值不过二百两,如今翻了一倍半不过是那连小姐为争一口气罢了,要不然你以为她会花五百两买,又不是脑子秀逗了。” 秋月听了捂嘴偷笑,“小姐,你太坏了,竟然戏弄人家。”秋月此时才想明白,之前自家小姐一两二两的加价纯粹是逗那连小姐玩呢。她就说,她家小姐又不缺银子,岂会那么小气。 慕容安意不在意的摊摊手,“话可不是这么说,我又没拿刀架她脖子上逼她买,是她自己愿意,关我何事!” 话音刚落,一道夹满怒气的男声从两人身后传来。 “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转过身,见是先前那个少年,嘴边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郑公子有何见教?” 少年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年纪,面容俊朗英气,但气急败坏的样子使他看起来有些稚气未脱。 “你刚刚在成衣铺是故意的,我都听见了。” 慕容安意一脸不在乎,“是又怎么样?与你何干?” 少年怒气冲冲,“原来你就是那个巧计退婚的人,亏的大家说你智谋过人,不过是个奸诈小人罢了。” 慕容安意懒的跟他解释,像这种想为白莲花出头的蠢货,说什么都是白费唇舌。 对方见慕容安意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冷嗤一声,“你就不怕我告诉连小姐,她可是连贵妃最喜欢的侄女,若是让连贵妃知道这事你猜会如何?” 慕容安意听着少年威胁的话,眸子冷了下来,转过眼冷冷的凝视少年,“我劝你最好不要多事,否则你得罪的不仅是我,还有你那个连小姐,甚至是连贵妃。” “你胡说”少年显然认为慕容安意在狡辩,急红了眼睛。 慕容安意见少年不信,也不再说,转身要走,谁知却被人拉住手腕。 “放手”慕容安意暗自用力甩开少年的桎梏,眸子冷的渗人,直将少年逼退了一步。 但他随即发觉自己竟然在一个女子面前丢脸,又上前一小步,直直盯着慕容安意。 “我不想跟你这个蠢货废话,请不要跟着我。” 少年愣了一瞬,这么多年,还从没有人敢叫他蠢货,是以他有些不服气。 “今天你非得给我说出个理由,不然本公子不会放过你,还从没有人敢骂本公子。” 慕容安意看了眼少年,他就像是被宠坏的孩子,在无理取闹。 “小姐”秋月低低唤了一声,虽说眼前之人看起来很缺心眼,但他毕竟是郑国公的公子,不是她们惹的起的。 慕容安意接收到秋月的信号,无奈的白眼朝天。少年看着慕容安意这幅样子,眼睛眯起,他认识的大家小姐都很注重仪态,没有人像慕容安意这样。从乡下来的果然行为粗鄙。 慕容安意见少年神色变了又变,不耐烦的开口,“我们一言为定,我说了之后,你别再跟着我。” 少年鄙夷的看了慕容安意一眼,脸微红,“谁稀罕跟着你。” 慕容安意满意笑了,平静的解释,“现在我达到了目的,连小姐也得到了心爱之物,两全其美,如果你告诉了连小姐,不仅证明了她蠢,还让她所谓的一片孝心变成了笑话,你觉得她会感激你?若连贵妃知道她连家的女儿闹出这样的笑话,脸上也不见得光彩吧。所以有时候有些真相还是不知道的好,郑公子,你说呢?” 说罢不理会陷入思索的少年,带着秋月袅袅离去。 少年回过神来只见到一片衣衫翻飞,人已走远。 少年看了眼慕容安意离去的方向,心中有些触动。这个女子果然有些小聪明,怪不得能退了杨家的亲事。虽然她的手段让他不齿,但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很聪明,将连馨的心理算的很清楚。 就在刚才,又将他的心理算的一清二楚,那个少女定然心中有数,知道他听了这些话,不会趟这趟浑水,他虽然单纯稚嫩,却还未蠢到不可救药,自然不会自找麻烦,费力不讨好。 —— “爷,据属下看,这次瘟疫很复杂,主要属火疫,其中夹杂鼠疫。”卫方根据刚才诊脉及询问村民得到了这个结论。 “火疫?”萧冷政事上一流,但对于医术一块却不通。 卫方点点头,“据古籍记载,瘟疫也可按五行分为金疫、木疫、水疫、火疫和土疫。而火疫说起来和时疫有些异曲同工,眼下淮南大旱,天气酷热,土地存储的热气上涌,人体内也燥热,因此易得火疫。原本火疫主要属天气原因,只要清火生津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如今掺杂了鼠疫,医治起来就要费时。而现下当务之急是灭鼠,若鼠不灭,即便治好了也可以再得病。” 卫方解释的详尽,萧冷自然听的明白。 “张大人,你可听明白了?” “明白,下官这就着人去办。”说着就要下去吩咐。 “慢着,本相来了这么久怎么不见这淮安的地方官,是不是未把本相放在眼里?” 张山抹了把额上的汗,小意道:“可能布县令未能及时知晓您来,下官这就派人去请。” —— “大人,你讨厌了。”一道靡靡女音响起于淮安清水县衙的内室。 “哟,翠红,我的小心肝,怎么了?”一道猥琐的中年男音紧跟着响起。 外面看守的衙役听着里面的声音,猥琐的咧嘴笑。 “二哥,晚些我们也去找两个姑娘乐呵乐呵?” 被称作二哥的衙役睨了眼说话的衙役,“出息!现在瘟疫横行,可不敢找什么姑娘,老实待在县衙才好。你没看大人都是把姑娘接回县衙来吗?” 那个县衙听了恍然大悟的点头,是了,姑娘哪有小命重要。两人相视一眼,眼光瞟过充满笑声的房间。 叫翠红的女子轻轻推了布县令一把,想要起身,却被布县令一把拉了回来,倒在怀里。 翠红轻轻拢了拢滑至肩头的衣衫,垂下头,水眸闪过一丝厌烦,声音却娇柔,“大人,您那桌案上放了那么多公文,您真的不用看吗?” 布县令将翠红的柔荑握在手中,无所谓的语气,“公文天天都有,岂能看的过来,再说了,公文哪有你好看呢!”说着在翠红脸上偷了个香。 翠红恶心的皱了皱眉,娇笑道:“大人就会哄人家开心,人家晚上要吃藕粉糕。” “好,好,心肝说吃什么就吃什么。”伸手将翠红推到在软塌上。 “大人,大人” “什么事啊,不知道老爷正忙着吗?”布县令被人打断好事,有些不耐烦。 外面的衙役急声道:“京城的张大人来了,现在正在堂上呢!” “什么?你怎么不早点说。”说罢急忙套上裤子,粗略的穿好官服,急匆匆的赶往大堂。 “张大人,您不是忙着救灾一事吗?怎么有时间来下官这,来人,备一桌上好的酒菜,本官要与张大人畅谈。” 衙役刚要应声,张山不耐烦的摆摆手,“不用了,都下去,本官有事与布县令说。” 衙役们见张山神色不好,连忙退下,留下两人在大堂。 布县令见张山脸色不佳,有些小心的开口,“张大人,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张山没好气的剜了布县令一眼,恨恨道:“你怎么回事?本官之前派人给你传信,萧丞相到了,你怎么都不去迎接?现在萧丞相怪罪你没有前去迎接,让本官叫你去呢。” “什……什么?萧丞相来了?”布县令惊的话都说不溜了,对于他这样的小芝麻官,萧冷简直是如同高山一般令人仰视的存在,就连他上面的那位大人也万万不及。 “还说什么,快跟我去吧,别怪本官没提醒你,到了萧丞相面前千万别乱说话,不然本官保不了你,梅知州也保不了你。” “是,是。下官省的。” 而另一边,萧冷正带领众人想办法治疗瘟疫。 “几位太医不知可有何良策?” 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位资历较老的太医站了出来,“丞相大人,依下官们所见,这药方倒也没什么问题,不知这瘟疫为何迟迟不得治。” 卫方也蹙紧了眉,这药方的确没什么问题,只不过灾民却病情反复,导致药材也不够用。 萧冷看了眼众人,静声道:“既然药方没什么问题,就是别处有问题,等张山回来我们再议。” “是” “萧丞相,下官求见萧丞相。” 一个衣衫凌乱的男子疾步奔来,看起来很急切。席岭上前一步拦住来人,“你是何人?找爷何事?” 男子不过二十多岁,看起来有些书生气,穿着一身粗布衫,因着奔跑脸色有些潮红。 他大喘着气,对席岭拱手道:“在下甄升,是淮安镇乌山县县令,有事求见萧丞相。” “让他过来。” 席岭退到一旁,甄升大步走到萧冷面前。 “下官淮安镇乌水县县令甄升,见过萧丞相。” “你有何事?”萧冷言简意赅,不过大家也都知道这位爷一向惜字如金,倒也没人在意。 甄升抬起头,待看见萧冷的脸愣了一瞬,以前一直听说萧丞相如何天人之姿,如何年轻有为。今日一见,倒是比他想象中更加年轻、更加俊美。 感觉到甄升直直的盯着自己,萧冷有些不悦,身上的冷气嗖嗖的往外放。 甄升哆嗦了一下,连忙低头,“下官失礼了。” 萧冷睨了甄升一眼,已然不耐烦,“何事?” 甄升这才反映过来,侃侃而谈,“下官听说丞相大人负责此次赈灾,想助丞相大人一臂之力。” “哦?” “这个村子是清河县与乌水县交界,清河县占多半,乌水县仅占五分有一。不过到底这也属乌水县管辖范围,下官作为父母官,自然要尽绵薄之力。请丞相大人差遣。” 萧冷垂眼打量了几眼,眼前之人看着文弱,倒还算有担当,也算可用。 “就留下吧,本相对于这的地理、民俗都不了解,甄县令就留下协助本相。” 甄升喜出望外,“是” “爷,张大人带着清河县的县令回来了。” “让他们过来。” 布县令颤颤巍巍跪在萧冷脚下,“下官清河县令布仁参见丞相大人。” 张山看着布仁的怂样,暗暗憋了口气。拱手向萧冷行礼。 “不仁?人如其名。”萧冷淡淡的说了一句,也不叫起。 布仁不知道萧冷心里的想法,只好低着头道:“丞相大人前来,下官有失远迎,还望丞相大人恕罪。” 萧冷面无表情的俯瞰布仁,仿佛看一只蚂蚁,“本相肯恕罪,不知道这成千上万的人命肯不肯恕罪。” 这下布仁听明白了,嘴上却装糊涂,“丞相大人说什么下官不明白。” “不明白不要紧,本相自有办法让你明白。席岭。” “属下在。” “准备好东西,本相今日就帮布县令好好回忆一下。” “是” “布仁,你现在可以好好回忆一下,这段日子都干了些什么?” “丞相大人,下官真的不明白您的意思啊?下官虽无功绩,却也是勤勤恳恳。” “是吗?那这么说是本相无中生有了?” “下官不敢。” 这时一些村民闻声涌了上来,跪倒一片。其中一人磕了个头大声说道。 “丞相大人,您千万不要听信这个狗官的话,他平日里就欺压我们,拿着从我们这搜刮的钱花天酒地,还请您为我们做主!” “请丞相大人为小民等做主。”众人也跟着嘭嘭叩头,力度之大,连地面都隐隐颤抖,反正他们大多患了瘟疫,也没几天好活了,死之前能拉这狗官一起,也不算冤枉。 萧冷看了眼跪倒在地的村民,眸光更加深沉,“都起来吧,本相自会为你们做主。” “谢丞相大人” “张大人,不知这些事情你可知道?”萧冷一双凤眸仿佛透彻人心,似笑非笑的盯着张山。 “回丞相,下官初来不久,并不知情。” “哦”萧冷又将视线转到甄升身上,“那甄县令可知道?” 甄升抱拳一礼,“下官知道一二,也曾在上峰面前提过,只是下官人微言轻。” 这时准备东西的席岭回来了,“爷,都准备好了。” “布县令你想起来没有?”萧冷似乎没什么耐性了。 布仁早在席岭回来的时候就抖如筛糠,萧丞相的手段,即便他远在京城千里之外,也有耳闻。只是他虽然害怕,却是不敢供出那位大人。他不想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萧冷静静的看着布仁,仿佛在给死刑犯一个陈情的机会,然而布仁并没有抓住。 “带过去。” 萧冷一声令下,席岭如同拎小鸡一般将布仁拎了起来。 双脚悬空让布仁全身肌肉绷紧,紧张的乱蹬。席岭嫌弃的伸直手臂,让布仁远离自己。 席岭在前方带路,张山和甄升紧跟在萧冷身后,一个是因为萧冷是他们上司,另一个就是他们以往总听说萧丞相手段如何了得,却从未见过,虽然心里惊怕,却忍不住想开开眼。 村民也要跟着,被萧冷带的侍卫拦住,丞相府的审讯手段过于残酷,这帮村民不方便看。 卫方也没有跟去,那惨绝人寰的场面他可不想看,便留在原地安抚那些村民。 “大家稍安勿躁,主子必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请不要前进,妨碍主子问话。” 村民们听了都很自觉的停在原地,尽管很期待,也只是伸着脖子张望,不越过那条线。 这边席岭将布仁带到树林边,嫌弃的扔到地上,立马有两个人上前将他剥光绑好。 “萧丞相,就算您贵为丞相也不能滥用私刑,您这样违反律法。” 席岭看着到了此刻还不知死活的布仁,凉凉笑了,“您放心,咱们绝对不会违法,您远在淮南,也难怪不知道,除了刑部和皇上,咱们丞相府是唯一可以任意用邢的地方。就连皇上也对咱们的刑罚很倚仗,这天下还没有丞相府撬不开的嘴。” 布仁听了这话,惊恐万分,连连道自己冤枉。 萧冷看了一眼布仁,最后一丝耐心也耗尽了。 “动手” 话音一落,立马有人拿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抹在布仁私处。 张山不解的盯着侍卫,不明白这算什么刑罚。 不一会儿,空气中传来丝丝甜腻。 “这是……蜂蜜?”甄升通过味道确定了瓶中之物。 席岭越过众人,对萧冷恭敬道:“主子,您在一旁等着就好,没的脏了眼睛。您放心,属下之前已经查看好了,这底下是附近最大的蚁穴,保管不过一刻钟。” “嗯”萧冷拉开了与众人的距离,一个人眺望远方,不知想些什么。 张山和甄升听了席岭的话,下意识的夹紧双腿。同为男人,他们真的不难想象那份痛苦。 席岭面色如常的看了眼面如菜色的两人,嗤笑一声,真是不经吓,这算什么,他们暗剑的手段多了去了,他们所见不过是皮毛。 果然,没用上一刻钟,蚂蚁就从洞穴中爬了出来,直奔那涂有蜂蜜的地方去,将那里裹了个密密实实,如同一根铁棒。看起来恶心又渗人,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只怕会立马晕过去。 布仁虽然很不舒服,但也只是麻麻痒痒,非但不觉得痛苦反而起了反应。 众人盯着慢慢翘起的某处,尴尬的避开眼,唯有席岭嘴边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不知死活的家伙。 果然又过了半刻钟不到,布仁开始了剧烈的挣扎,成千上万只大蚂蚁啮咬皮肉的痛苦一点点传来,尤其男人的那地又格外敏感脆弱。 “丞相大人,求求你放过下官吧,下官真的冤枉。” 萧冷恍若未闻,依旧眺着远方。 又过了一盏茶,布仁的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像洗过一遍,冷汗涔涔。 “丞相大人我说我说,我确实鱼肉百姓,搜刮民脂,但总归罪不至死,请您放过我吧。” 004 淮南事毕萧冷回归 萧冷依旧没有反应,倒是席岭听不下去了,“他太吵了,堵上他的嘴。”没的污了耳朵。 侍卫扯下一块衣料,刚要塞住布仁的嘴,一道清冷男音阻止了他。 “不用,让他叫。” 果然,萧冷话音一落,布仁仿佛再也受不了那般折磨,大叫了起来,声音尖利凄惨,将林中的鸟都惊起,树叶簌簌的落。 萧冷看了眼远处的村民,眼中幽光隐隐。 远处那些村民,听着布仁这般凄厉的叫声,虽然头皮发麻,心里却忍不住欢呼雀跃。他们知道布仁一定受到了严刑,但是没有人觉得萧冷残忍,反而感激萧冷为他们所做的一切。 事实上,这也是卫方不让他们过去的原因,没有亲眼见到,自然不以为残酷,若是亲自见过,恐怕就要改观。 就如同此刻的张山、甄升二人,看着布仁的身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脸色又白了两分。 “丞相大人,我招了,我都招了。请您高抬贵手。” 所有人听了这话都没有过多的表情,仿佛早就料到这样的结局,毕竟没几个人能承受这样的酷刑。 “席岭”萧冷唤了一声,席岭会意,一阵掌风扫过,将那层黑色的外壳扫掉,一旁的侍卫又拿来备好的水,浇了下去。 布仁这才觉得黏腻感消失,之前他人已经处于轻度晕厥状态,这一盆水正好让他清醒。 众人看向他的下体,只见那处原本的皮肤已被全被啮没,露出粉红新肉,上面布着深一条浅一条的沟,有些地方的红肉还外翻起来。 张山见此情景,直接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甄升也踉跄的倒退了一大步。这种刑罚简直太血腥渗人。 萧冷淡淡的看向张山,凤眸里满是讥讽。 “张大人,本相为你准备的这场戏看的可还满意?” 张山大骇,颤抖的跪倒在萧冷脚下,“萧丞相饶命,萧丞相想知道什么,下官一定知无不言。” 张山此刻才明白,原来萧冷一早就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只不过一直隐而不发,直到今日他将布仁带来,才一并发落。 萧冷这是在杀鸡儆猴,是在告诉自己他萧冷才是真正不可得罪之人。张山此刻还哪顾着不敢得罪京城的那位,只一心想要从萧冷手底讨一条命。他十分明白,萧冷让他看着,却没对他动手,是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张山此刻说不清是后悔还是庆幸。后悔忘了萧冷的可怕,庆幸现在觉悟还不算太晚。张山丝毫不怀疑,若是他不识时务,萧冷必然有比这更残酷十倍的刑罚等着他。 看他身边人的态度就知道,他们对于此事已见怪不怪。 而甄升见萧冷看过来,一股羞窘蒙上心头。同时对于萧冷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虽然他也慑于眼前男子的手段,但他心里却隐隐有种说不出的兴奋。这种可以操控人生死的感觉让人迷醉,尤其是用这权力惩罚一些该死的人。 此刻甄升的心情很激荡,萧冷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单一句话就可以吓的一个人瑟瑟发抖。仿佛任何坚固的防线到了他面前都变的不堪一击。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从萧冷崛起的那天,还没有暗剑撬不开的嘴。 ——丞相大人威武—— “安意,楼里我已经按你的意思找人去做了,大概还有五天左右就可以做完了。一共花了一千两银子。姑娘们的衣衫首饰也重新置办好了,总共不到一千两。”慕容隽不懂,慕容安意为何要花那么多银子去装修,依他看,以前的样子就挺好,果然人有钱就是容易败家。 “嗯,姑娘们的才艺学习提上日程了没有?可还顺利?”慕容安意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装修什么的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姑娘们自身的实力。 “顺利,那些女人一见到漂亮衣服就把你的坏处完全忘了,直夸你大方。加之我又在旁边煽动,她们自然用心学艺。你放心吧,这些人大都会些才艺,只不过日久生疏了。如今要重新捡起来,也不是难事。” “那就好,离我们开业不到十日了,而开业那天正好是李天骄生日,我不方便出来,就有劳你费心了。” “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照看的。” “那行,我做个传单,你找人照着样子多做些出来,过两日开始发。” “传单是什么?”慕容隽表示长这么大从来没听说过。 “说了你也不知道,等我做出来你就知道了。到时候你找陈霸他们帮忙在各处张贴,再找些人沿街发放就行了。” “好,我等你消息。”慕容隽对这个传单充满了好奇。 —— “丛叔,季先生在吗?” 老管家惊讶的看着慕容安意,一双老眼满是慈爱,“三小姐,你不是来找主子的吗?” 慕容安意有些无奈,讪讪道:“我有事找季智帮忙。” 老管家这才痛快的开口,“哦这样啊,你等一下。” “三小姐,你找我?”季智风姿清雅,轻声走过来。 “嗯,有事找先生帮忙,先生有空吗?” “有,在下最近闲的很。” 慕容安意有些诧异,“怎么?不用伺候你家难搞的主子?” 季智奇怪的看了一眼慕容安意,“三小姐不知道?” “知道什么?”慕容安意一头雾水。 季智笑笑,“没什么,我以为主子会跟你说呢!主子去淮南赈灾去了。” “赈灾?洪水?大旱?” 季智扯唇一笑,“岂止,还有瘟疫呢!” “瘟疫!”不知为什么,季智一说瘟疫,慕容安意心里有些揪起来,大水和旱灾尚无妨,这瘟疫,弄不好可是会把命搭上。 “严重吗?他几时走的,有没有说何时回来?” 季智贼兮兮的看着慕容安意揪在一起的小脸,“三小姐你担心主子?” 看着季智揶揄的样子,慕容安意红了脸,啐道:“呸,谁担心他了!”不过话虽如此,慕容安意却不是这么想的,他走的时候伤寒才刚好,也不知道有没有事,虽然他很讨厌,但是她……不希望他出事。 “那个……他,到底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我就说你担心主子吧!”季智没有回答慕容安意的话,反而开起玩笑。 慕容安意这次镇定了许多,正色道:“总归算是朋友,自然不希望他有事。” 季智见慕容安意认真起来,也收起玩笑,认真道:“席岭前两日来信,说是已经查出何人贪了款项,待瘟疫控制住就回来。三小姐放心吧,总归西荣使臣来之前,主子一定会回来。” “西荣使臣?何时来,季先生知道有谁吗?” 季智沉默了一晌,想到慕容安意不是外人,更何况很有可能是未来的主母,便小声道来,“听说是咱们的老朋友西荣太子,另外还有些人,无关紧要。” “呵呵,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季智点点头,“谁说不是呢,所以这次尹流觞来,主子必定要回来坐镇京城。” 慕容安意了解的点点头,虽说萧冷那厮很讨厌,但确实有点本事,在大雍,若说还有人让尹流觞忌惮,那必定是萧冷了。 “对了,三小姐找我何事?” “我想请先生帮忙做个宣传单。像这样,颜色要浓烈一些……” 半晌后 “什么?三小姐你要开青楼!在下没听错吧?” “没听错,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谁规定女子就不能开青楼了?” 季智觑了一眼慕容安意,有些犹豫,“可是,主子肯定不喜欢三小姐开青楼。” 慕容安意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他喜不喜欢关我屁事啊!他以为他是太阳啊,所有人都得围着他转。” 额,季智被慕容安意噎的说不出话,三小姐真是性情中人,就是偶尔讲话粗俗了点,不过这也正是她与众不同之处。 慕容安意拿着季智画的宣传单走了,季智赶紧写了封信封好,快马加鞭送到淮南。不知道主子看在他通风报信的份上,能不能给他点好处费。 这边慕容安意拿着季智的成果,心里十分满意,果然这有才艺就是不一样,虽然她前世也学过一年美术,但功底比起季智差远了。更何况她不擅长水彩画,素描还可以。 —— “爷,属下已查探过,这是大概的地形图。” 萧冷接过图,看了两眼,皱起了眉。 席岭摸了摸鼻子,“那个,爷,我知道我这图画的丑了点,您将就着看。”若是季智在就好了,他也不会被爷嫌弃。 “主子,京城来信。”侍卫将刚收到的信件交到萧冷手上。 萧冷拆开信,面色一会晴一会阴,直将席岭看的莫名其妙。 “爷,可是京城出了什么事?” 萧冷没有说话,将信递给席岭,席岭看完,眼角抽动了几下。 “这?” “慕容安意开青楼了,等这边的事忙完,本相也去捧个场。” 这?他没听错吧?爷竟然要去逛青楼!好吧,他没听错,慕容姑娘开的,爷自然……额,要去捧场。 席岭看了这封信也有些焦急,恨不得马上把这边的事处理完,他不在的这段日子,京城看起来很热闹呢! ——偶是萧丞相要逛窑子的分界线—— “安意,你上次让我做的那个传单已经做好了,有上万份那么多。” “辛苦了,走,我们这就去发。” 两人走出康安伯府,刚转过弯,就见齐夙、季智带了许多人来。 “齐夙,你们这是干什么来了?” “来帮忙啊,这么重要的日子,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本公子怎么能不来。”相比本殿、本皇子这等自称,齐夙在慕容安意面前倒更习惯称本公子。 慕容安意笑弯了一双杏眸,“谢谢你,齐夙。” 慕容隽震惊过后也反应过来,“草民参见七皇子。”慕容隽虽生在侯府,但无官职在身,也就是一个普通百姓而已。 齐夙这才看见被他忽视的慕容隽,声音有些不善,“你是谁?” “草民永宁侯府慕容隽。”慕容隽明显感觉到这位皇子殿下看他的眼神透着不善。也难怪齐夙,慕容隽年轻俊美,看起来比慕容安意也大不了许多。 “慕容隽?”齐夙听到他的姓名,不善褪去许多,都是姓慕容,应该是亲戚关系吧。 “齐夙,这是我小舅舅,小舅舅,这是七皇子齐夙,这位是丞相府的季先生。” 慕容隽早就知道慕容安意与萧冷关系不一般,不然也不会有丞相府令牌。但今日一见二人,才知道如此不一般。 齐夙是京城唯一算得上萧冷朋友的人,加之他本身还是皇子。而季智是萧冷手下第一谋士,地位非凡。如今两人都与慕容安意这般熟稔,倒是叫他大吃一惊。 看来他这个小外甥女果真厉害,不知还有多少本事是他不知道的。 齐夙听说慕容隽是慕容安意的小舅舅,态度缓和了许多,“原来是安意的舅舅,不用多礼。” 这话说的,慕容隽一点不怀疑,若自己不是慕容安意的舅舅,七皇子一定会要他好看。 “我们走吧”慕容安意惦记着正事,带领众人向正街走去。 慕容安意回头看了眼后面乌央乌央的人,轻轻扶额,头一次出门带这么多保镖,真新鲜。 一行人走在街上,十分抢眼。最后季智实在有些受不了,提议道:“不如我们去喝杯茶吧,有什么交代他们就好。” 齐夙也觉得发传单这种事有损他美好形象,对慕容安意道:“安意,我们去喝杯茶,怎么做你交代他们就成。” 慕容安意也知道齐夙和季智不适合发传单,容易引起围观。 “那好吧,我们主要的宣传对象是男子,尤其是看起来会光顾的男子。除了发人,还可以在京城各个繁华的街巷张贴。” “听清楚了吗?按安意的要求做,简单点说,你们主要发的对象,就是看起来不像好人的那种。明白了吗?” “明白”一众家丁府卫齐呼,声音响亮,引得街上的人纷纷驻足观望。 “殿下,我可真服了你,什么叫看起来不像好人?”季智表示齐夙的脑回路不是一般人能懂的。 齐夙瞟了季智一眼,“这算什么,安意才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你知道安意第一次见冷都说了什么吗?” “什么?”季智表示很期待,三小姐那张嘴里出来的话简直叫人哭笑不得。 “齐夙,你忘了你一两银子的事了?” 齐夙见慕容安意揭他伤疤,忙闭了嘴。 季智有些失望的看着慕容安意,“三小姐做什么这么小气?” “呵呵,有些话还是不知道的好。”慕容安意讪笑。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慕容隽开口了,“小舅舅也很好奇,不知安意能否为我解惑?” 慕容安意见两人一副你不说我就一直问的架势,只好妥协,不过避重就轻,“我只是说了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绝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 二人愣了一瞬,随即爆出一阵阵笑声,经久不衰。 “有那么好笑吗?”慕容安意悻悻道。 季智抽空吸了口气,对慕容安意道:“在下真想看看主子当时是什么反应。” “也没什么反应,就一声不响的走了。” 慕容隽听了慕容安意的话对她更加佩服了,他很难想象有人敢跟萧冷这么说话,还没被灭口。 —— “爷,都准备好了。” “动手” 萧冷一声令下,十几道黑影瞬间窜进知州府,将府上的护卫制住,凡有违抗格杀勿论。 梅敬尚在睡梦中,听到响声披了外衣起来,刚打开房门,就见萧冷带领一群侍卫站在门外。 “带走” 梅敬看到眼前景象还有什么不明白,不过他到底为官多年,又比较了解萧冷为人,倒也没有求饶叫骂。只平静要求穿好衣裳跟家人说两句话再走。 “交待就不用了,他们会跟你一起走。” 梅敬这才微微变了脸,“萧丞相,你这是何意?就算梅某犯了何事,总不该累及家人。” 萧冷平静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让梅敬觉得他所有的打算在萧冷眼里都无处遁形,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梅知州是想让本相将他们一起带走,还是让他们死在去京城的路上?” 梅敬惊怒的看着萧冷,良久仿若泄了气一般,平静道:“但凭萧丞相做主。” “府上一干人等全部带走。” 一晚上的时间,知州府空无一人,众人不明所以,只隐约知道梅知州得罪了京城来的大官。 “张大人,本相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从现在开始,这清水县衙归你掌管,希望你不要让本相失望。” “下官不敢,自当好好办事。” “很好,梅府的人就有劳你看管,只要他们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可以满足他们。但若是少了一人,本相不会要你命,但有千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张山连忙跪下,表示自己一定好好办事,不辜负丞相信任云云。 虽然梅知州的背景很强,但萧冷更是他不敢得罪之人。单是昨天那一手,已经吓的他肝颤。 梅敬安静的跟随侍卫来到县衙的牢房,事已至此,他不坦然面对也没什么好办法。说起这点,梅敬倒是比布仁强上许多,即便面对萧冷也没有惊惧害怕,或许他心里还存着希望。 梅敬走到牢房中间盘膝而坐,隔壁传来哼唧哼唧的声音。是布仁。 “布县令,没想到在这见面,本官以为这些年对你关照有加,不曾想你竟然出卖本官。” 布仁挣扎着起身,扒着栏杆,“知州大人,下官也是没办法啊!萧丞相的手段百闻不如一见,下官实在受不住啊。” 听布仁这么说,梅敬眸子闪了闪,萧冷的手段他倒是有所耳闻,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毕竟这布仁他还是了解的,虽说没什么骨气,但也不敢轻易供出他,定是萧冷使了什么残酷手段。 布仁见梅敬默不作声,不知想些什么,生怕他脱身对付自己,连忙拉张山下水。 “大人,不是下官一个人供出您,那张山为求自保也说了您。” 梅敬听了并没有什么反应,意料之中不是吗?萧冷能治的住布仁,就必然能治的了张山。梅敬冷冷笑了,他们这位萧丞相果然是名不虚传。 不过等他回到京城,萧冷未必能怎么了他。然而梅敬忘了一点,他能想到的事萧冷自然也能想到,对于萧冷,他永远是低估了。 “主子,我们的药材不够了。” 萧冷皱了眉头,“甄县令。” “丞相大人有何吩咐?” “乌水县可还有富余药材?” “有,只是依下官看,仍是不够的。” “无妨,你速速回去派人运来,本相自会想办法。席岭,跟着甄县令去取药。” “属下遵命,甄县令,我们走吧。” 两人挑了两匹快马,一路疾驰赶往乌水县。 “丞相,下官已按您的吩咐带领衙役将鼠灭了。” “嗯,接下来把整个村子能住人的屋舍打扫一遍,将被子重新拆洗,稍后本相让卫方配点药,洒一遍。” “整个村子?”张山拖着疲累的身体小声问。 萧冷不耐的扫过张山,“张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张山僵了一下,“没有,下官这就着人去办。” —— “等一下。”一个衙役端着一盆水从卫方身边走过,卫方轻吸鼻翼,叫住了他。 “卫大人有什么事吗?”这些人对萧冷身边的人很恭敬,连卫方席岭都被称作大人。 萧冷见卫方神色严肃,也走了过来,“这水可是有什么问题?” 卫方又用力的嗅了嗅,问萧冷,“主子,您仔细闻着这水的味道可是不对?虽然极淡,但还是能闻到一股子腐臭味。” 萧冷微微靠近,果真闻到一股子腐臭味道,让人心头恶心。 “你们从哪打的水?” 衙役似乎没想到有朝一日能跟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说话,紧张的一直结巴,“在……在……村里的……清河。” 清河县因着有一条清澈见底的河而命名,据说那河水清凉甘甜。 “带我们过去看看。” “小人遵命。” 那人抬脚要走,萧冷想起什么,叫住了他,“等一下,去村里看看有没有活着的狗,一起带上。” “是”衙役办事效率很快,不过几分钟就找好了一条小黑狗,在前面领路,带萧冷和卫方沿着河岸一边走。 快走到上游的时候,小黑狗突然有些异常,衙役只好死死牵住,免得它冲撞了萧冷。 “放开它。” 衙役听令发开了小黑狗,小黑狗迅速朝一个方向窜去,过了半刻钟不到,停在一块地上狂吠。 那衙役一见脸色瞬间变了。卫方见状冷着一张脸喝道:“还不如实招来!难不成你想像布县令那样?” 衙役一听腿都软了,县令大人回来时候的惨状,他们一班兄弟可都是见过,那处整个揭了一层皮。 衙役一想到布仁的惨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说,我说,这下面是村民的尸首。凡是死了人的,布县令怕发臭,都让埋在这。” 水里的腐臭味似乎得到了解释,卫方又沿河查看了一下,几乎整条河都被污染了。 “爷,这尸体埋的地方离河岸太近,而且都是病死的人,必然污染河水,若想彻底消灭瘟疫,这尸体万万留不得。之前病情会反复发作,难以根治,与这尸体有极大关系。”卫方说的有些犹豫,毕竟从古至今都讲究入土为安,尸骨无存是大奸大恶之人的下场。 “先回去。” 三人并一条狗回到村中,萧冷叫来了正在指挥衙役打扫屋子的张山。 “丞相大人有何吩咐?”张山毕恭毕敬,毕竟当劳力总比没命强。 “让他们加快速度。” 萧冷一说,张山便明白,必然又有新任务等着自己了,得,还是快干吧。 张山认命的去催促衙役加快速度干活,萧冷叫来了扮成侍卫的暗剑成员,“去把村民全部叫过来,本相有话要说。” 一刻钟之后,村民全都集中到一块空地。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丞相大人叫他们来有何事。 萧冷看向幸存的村民,一向清冷的凤眸中夹了些许痛意,他轻声开口,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沉重,“今天叫大家来,是有件事跟大家说,瘟疫苦治无果,其实另有原因。”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轩然大波,村民纷纷猜测。 “什么?另有原因?” “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们还能治好吗?” 萧冷看着村民期盼的眼神,眸光更沉了些,“我和卫方已查明,村子所在的清河被污染,为了大家的病能够尽快痊愈,今日有个决定要和大家说。因为土埋的那些人是患了瘟疫而死,为了彻底杜绝瘟疫,尸体必须焚烧。” 此言一出,又激起千层浪。 “烧了尸首?岂不是尸骨无存?” “不行,我的儿已经去了,若连尸身都不能留下,岂不成了孤魂野鬼?” 还有些老人不说话,但却一个劲的抹泪,毕竟受民风所限,人们都不太能接受尸骨无存这样的事情。 卫方见大家情绪激动,大声喊了出来,“请大家静一静,听我说,这个办法是我想出来的,这也是迫不得已。” 萧冷看了看想要将事情揽到身上的卫方,抬手阻止了他继续说。而后对着众人缓缓一个深鞠躬。 “父老乡亲,对不起,焚烧一事势在必行,还请各位能够配合,我十分理解你们的心情,只是死者已矣,为了更多活下来的人,我必须要这么做。等瘟疫过后,我会派人给你们的家人建衣冠冢,让你们可以时常凭吊。” 村民们看着对他们行礼的萧冷,心中也有些触动,这时之前求过萧冷的村民站了出来,“既然这件事已无法改变,我们就听丞相大人的吧,丞相大人是个好人,之前帮我们收拾了布狗官,如今也是希望瘟疫早日治好,乡亲们就配合大人吧。” 村民们听了也都动摇,丞相大人确实跟那些狗官不一样,虽然人冷了些,但对他们一直很好,派人帮他们灭鼠,打扫房屋,还送吃的给他们,如今竟然对他们这些普通人行大礼,他们自然是感激的。更何况,丞相大人也是为了救他们的命。因此众人虽然伤心难过,却也知道这是无可奈何。 萧冷见众人默许了,一个人走到一旁看着远处不知想些什么。 卫方知道萧冷心中不畅快,上前劝道:“主子,这不是您的问题,这都是迫不得已的办法。” 萧冷摇摇头,声音沉重,“我并不是为着焚烧一事,没能早日来赈灾是我不是,才让那么多人……卫方,在我看来、这天下没什么比人命更轻也更厚重,如今这份厚重压在我心上,我偶尔会觉得呼吸不畅,你明白吗?” 卫方见萧冷难得说这么多话,便知他心有感慨,也不再劝,毕竟以萧冷的心志,有些事除非他自己看开,否则多说无益。而卫方完全相信这点小事对萧冷来说没什么问题,毕竟自家主子曾经是从尸堆里站起来的。 而萧冷显然没有辜负卫方的信任,不过须臾便已调整好心态。 不幸只是一种让人学会珍惜的手段,而不是压垮人意志的大山。就如此刻,萧冷豁然开朗,之前他只是隐约明白自己的心,想要去靠近,待这次回去,他要全力进攻,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 人生数十载,弹指一挥间,何其短暂,自己已然蹉跎这么多年,接下来的日子,他要好好想想怎么过的更有意义。 而远在京城的慕容安意突然一阵胆寒,不可控制的抖了抖。 “晚晴,你有没有觉得冷?” 晚晴摇摇头,但还是拿了件披风替慕容安意披上,慕容安意紧了紧披风,这才觉得好些了。 —— “爷,属下已经和甄县令将药材运回来了。”席岭微微侧身,让萧冷能看到他身后的袋子。 所有药材用干净的麻布袋子装的满满的,足足有十几袋。 甄升也从马上翻身下来,对着萧冷拱手,“丞相大人,一时之间下官只能收到这么多。” 萧冷看了看装的满满的袋子,对甄升的办事能力很满意。 接下来,萧冷命令张山带着衙役将所有尸首挖了出来,足足焚烧了大半天才烧干净。而后在焚烧过后的骨灰上洒厚厚一层石灰,再将土地重翻一遍。 接着派侍卫随甄升去乌水县运干净的水回来吃用。 “丞相大人,恕下官直言,这些药材并不足以坚持很久,怕是不能完全治好。”虽然药材有十几袋,但其中一味重要药材却只有一袋多,缺了那味药材药方的效果自然大大降低。而淮南各个地区由于瘟疫横行,药材供不应求,一时之间没地方可买,出了淮南去买药费时又太多,根本等不及。若不能一举将瘟疫治好,待病情反复,想治愈就更加困难。 萧冷听了甄升的话,默不作声,安静的思考起来,甄升见萧冷想事情,不敢打扰,站在一旁候着,等待萧冷示下。 “卫方” “属下在”卫方放下手中的药材,掸了掸身上的药渣,大步走到萧冷面前。 “若将药材放在饮水中,药效如何?” “浓度降低,药效自然减倍,不过若当成日常饮水,日日做饭、饮用,未必不是个办法。” 甄升听了眼前一亮,是啊,将配好的药材投到水缸中,所需用量自然大大减少,而且村民可将其当做食物和清水一般时刻食用,倒是个好办法。 经此一事,甄升对萧冷的佩服又多了一层,眼前这个人相貌俊美、手段过人,连处事手法都十分高明,最重要的是他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当真是同人不同命。 “你马上去配药方,然后再配一些日常洒屋舍的药,如果此计可行,过几日我们就可以返回京城了。” 出来这么久,萧冷第一次有了些归心似箭的心情,许是有了放心不下的人。 甄升一听说萧冷要走,有些失望,“丞相大人过几日要回去了吗?” 萧冷没有说话,倒是卫方开口答道:“是啊,主子公事繁忙,京城还有许多事等着主子呢。”卫方对甄升印象不错,因此出言跟他解释。 甄升没有说话,是啊,萧丞相这样的人岂会像他这么闲。 过几日,村民的病情果然有了好转,除了刚用药的第一天吐的厉害些,其他时候都感觉精神好了许多。 萧冷写了份折子呈给圣帝,交待了一下淮南的情况,顺便交待了自己回京的大概日期,派人八百里加急递到京城。 这日,萧冷一行人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村民们得知了消息纷纷来到县衙,在萧冷的马车前跪倒拜别。甄升看了眼这样的景象愈发心情激越,不知何日他才能同那个人一般受人景仰。 卫方和席岭连忙将村民扶了起来,而萧冷感觉到有人看他,回过头攫住甄升的目光。甄升尴尬的想要避开眼,萧冷却平静的开口。 “本相已经上报皇上封你做淮南的知州,希望你不要辜负本相的信任。” 甄升嗫嚅了两下,却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萧冷紧紧盯着甄升略显苍白的脸庞,“这次赈灾顺利,你帮了不少忙,本相不过是让你求仁得仁。你也不必诸多想法,只要你好好治理这一方土地,善待一方百姓,就算没有辜负本相。” 甄升听了萧冷这一番话,脸色白一阵红一阵,自己那点心思果然瞒不过他,在刚见这个男子的时候他就该想到,如今,他得偿所愿,就像丞相大人说的,只要善待百姓当个好官,那么他有点小心思又有何妨。毕竟高的官位做起事来得力些。 想明白这些,甄升突然跪倒在地,对着萧冷行了这些天第一次跪拜礼,掷地有声,“下官多谢丞相大人,定当万死不辞。” 萧冷点点头,“起来吧,希望有朝一日你站在高处之时,不忘本心。” 甄升缓缓起身,躬身站立,“下官谨记丞相大人教诲。” 萧冷登上马车,缓缓放下车帘,阻隔了外面那些热切不舍的眼光。人世间的温情是磨蚀意志的最大武器,他向来不习惯也不愿去轻易触碰。当然,那个人是意外,因为她已然侵入他的内心,而他曾经努力过,却不能将她赶走,所以就只好将她占为己有。 倒是席岭和卫方,站在马车前跟送行的村民热情话别。 侍卫将布仁和梅府的人带了出来,除了梅敬和他的嫡长子,其他人萧冷并没有带走。之前会一起关押也是怕消息传到京城,而他远在淮南,触手不及。如今他既要回京了,再关着那些人就没有用处了。 “老爷,老爷”梅敬的夫人妾室死死拉着他的手,梅敬一走,她们一群妇道人家和孩童该怎么办。 梅敬叹息的拍拍她们的手,“夫人,我不在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们,不必太担忧,到了京城自有二姐替我周旋,不会有事。” 梅夫人半信半疑,“真的吗?” 梅敬肯定的语气,“自然是真的,二姐的本事你还信不过吗?” 梅夫人听了放下心来,殊不知梅敬安慰了她,自己却心里打鼓。 “上路。”萧冷一声令下,马车缓缓发动,将紧紧拉着的手无情扯开。 甄升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眸光跳跃,他有幸能够得遇萧丞相这样让他打心底佩服的人,只希望有生之年还能再见。 萧冷走后,甄升果然不负众望,大刀阔斧将淮南一些不良官员狠狠收拾了一顿,一时之间,淮南的风气好了许多。而在瘟疫方面,甄升继续沿用萧冷的办法,将药材渗透到日常的吃食饮水中,有效的控制了瘟疫,整个淮南地区的瘟疫一点点治愈。 而与此同时,京城的慕容安意也忙着处理手头的事,完全没想到影响她命运的一些事件正一步步向她走来。 “小姐,明日就是大小姐的及笄礼,您要穿哪件衣裳?”因着春花沉稳内敛,喜好和慕容安意最接近,因此慕容安意的一应衣物首饰及妆容现在都由春花负责。 “素气些,不要太张扬,明日还有大事等着我们呢。” “奴婢知道了。” “小姐,奴婢回来了,二夫人果然想明日出手对付小姐。”秋月兴冲冲的道。 “小姐当真神机妙算。”晚晴佩服的看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看着如同自己脑残粉的晚晴,亲切一笑,“你呀,不是我厉害,这是显而易见的。她许久未有动作不是放过我,而是没有合适的机会,在府上动手,即便她出手再漂亮,萧冷也有办法查到,她大概是真怕萧冷脑子一热,冲冠一怒为红颜,所以有所顾忌。” 晚晴若有所思,“那她明天动手就不怕萧丞相知道要她好看吗?” 慕容安意笑着摇头,“怕能怎么样,难不成忍一辈子?慕容媚儿等这一天不知道等了多久,怎肯轻易放弃!再说了,萧冷如今不在京城,也不知何日能回来,她只要做的干净,在萧冷回来前毁灭证据,萧冷虽然势大,也不能无故杀人不是。还有,她选在明日,定然是打算利用其他人,只要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失了分寸,她也可摘的干净,到时候法不责众,萧冷再厉害还能堵住大家的嘴?就算能堵住大家的嘴,还能刺瞎所有人的眼睛!” 晚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小姐果然厉害,短时间就想到这么多,我还是太笨了,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好多。” “唉,晚晴姐姐不必烦恼,咱们院子包含的智慧有限,小姐占去了一大半,春花又匹去了不少,如今剩下咱们,可不都是傻的了。” 晚晴一听气红了脸,“你个挨千刀的,就会奉承小姐来编排我,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秋月赶紧躲到慕容安意身后,还不忘叫嚣,“小姐,您看我不过夸了您一句,晚晴姐姐就恼了,你来呀,我就不信你敢撕扯小姐。” 晚晴见秋月气焰嚣张,伸出手臂从慕容安意身边越过,“你这个小蹄子,有本事别躲小姐身后,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两个人围着慕容安意绕了起来,一跑一追,直将慕容安意绕的头晕。 “两位姑奶奶,饶了我吧,你们再转两圈,我就要吐了。” 春花端了杯参茶走进来,笑道:“好啊,你们两个愈发没规矩了,修理人也不叫上我一个。”说着放下杯子也加入了战圈。 慕容安意没想到一向沉稳的春花也中了邪,捂着头一脸无奈。隐在暗处的花影见到此景,一向冷峻的面容柔和了几分。 第二日一早,慕容安意早早起身,由着春花打扮完,带着秋月出了院子。 行至花园,李天骄与几个小姐正在赏花,她们一个个花枝招展,倒比那花还艳丽几分。 李天骄今日是寿星,因此穿了一身大红色绣月季花的百褶长裙,外罩一件粉红色暗金绣花披风。一身大红映的她面色红润,如同一朵待放的花,娇艳欲滴。察觉到众位小姐的目光,李天骄回头看向身后。 “哟,三妹妹来了,姐姐还以为你不出来参加姐姐的及笄礼了呢!” 几位小姐听李天骄如此说,纷纷看向慕容安意。这就是那个巧计退亲的慕容安意,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柔柔弱弱的。什么严重的事连及笄礼都不参加,未免太小气了。 慕容安意不置可否,“萧丞相尚且能够原谅姐姐,妹妹又岂会挂怀,妹妹虽比不得萧丞相宰相肚里能撑船,但也不是那等小气之人。” 慕容安意故意曲解李天骄的意思,还提起她得罪萧冷一事,一是激起她的怒火,乱她方寸,二嘛,看几位小姐的样子就知道了。 几位小姐原本还离着李天骄很近,一听说她得罪了萧冷,下意识的往旁边撤了撤。 ------题外话------ 感谢Kriston的99朵鲜花,艾Zn瓶的50朵鲜花,风在耳边喃喃语的9朵鲜花,weiixnc912064228的一朵鲜花,还有许多在上架前送花的小伙伴,感谢大家。 005 踢断渣男女的狗腿 李天骄见众人刚才还与她亲近,转眼就对她避之不及,十分恼怒,恰巧李碧叶从一旁过来,接话道:“大姐姐自然没有三妹妹本事,能得萧丞相与七皇子亲自探望。” 慕容安意闻言冷冷的望过去,李碧叶眼含冷光不动声色的看过来,嘴角还挂着笑。 倒是比李天骄那个大胸货有脑子,一招祸水东引把众小姐的怨气都引到她身上,毕竟萧冷和齐夙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又身份尊贵,自然是芳心所向。 果然,此话一出,几位小姐看向慕容安意的眼光就不那么温和了,其中有一位小姐更是满嘴的酸气,“原来是攀上高枝了,怪不得要退了杨家的亲事。” 对于这种人,慕容安意也不需要客气,“常言道以己度人,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看世界就是什么样。” “你……”之前说话的小姐气红了脸,瞪着一双大眼,恨不得吃了慕容安意。 李天骄见慕容安意如此冷静,嘲讽道:“说起来,我还真是佩服三妹妹,究竟用了什么样的手段?竟然让丞相大人将令牌都给了三妹妹。” 此言一出,几个小姐看慕容安意的眼光更加如同毒蛇,恨不得将慕容安意活剐了。 在京城谁不知道丞相府的令牌代表什么,就算是一个平民百姓,只要拿出丞相府的令牌,连京兆尹都要给几分薄面。如今丞相大人竟将这牌子给了慕容安意,这是只有像席岭那样的心腹才有的,慕容安意何德何能。 慕容安意见李天骄一句话就将她变成了人民公敌,不在意的笑笑,“说起来大姐姐的运气确实不太好,丞相大人最讨厌别人靠他太近,偏大姐姐不小心拉了他的衣袖,要不丞相大人也不至于让人将大姐姐拎出去。说来,大姐姐也太不小心了些。” 慕容安意连说了两个不小心,明白人自然能听懂,而在场的又都是明白人。原本因慕容安意而产生的嫉妒心,全被李天骄的不要脸转移了。 几个小姐偷偷打量起李天骄,凭着一张狐媚脸,也敢勾引丞相大人,还胆敢拉丞相大人的衣袖,活该被拎出来。 说起拎,众小姐不禁十分解气,这三小姐的确是个妙人,形容的这般生动,她们仿佛能想象出李天骄被丞相府的人拎着脖领丢出去。 “呵呵,三小姐说话真风趣。”不知是谁先说了这么一句,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李天骄见此情景,再待不下去,一跺脚跑了。 “大姐姐,等等我。”李碧叶向众人匆匆行了一礼,转身追李天骄。 慕容安意看了眼李碧叶离开的方向,眸光幽冷,李碧叶巴结讨好嫡母,她没意见,但想要糟践她,拿她做筏子讨好慕容媚儿,就怪不得她辣手无情。 “三小姐,回到京城可还适应吗?” “三小姐与萧丞相是不是很熟稔?” “三小姐,萧丞相平日里喜欢什么?” 慕容安意不胜其烦,偏又不好不理人,只得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 “小姐,您今日还没去看少爷呢!” 慕容安意暗自给了秋月一个赞赏的眼神,对几个小姐不好意思道:“各位,真是不好意思,安意现在要去看看弟弟,失陪了。” 说完也不管众人是何反应,逃一般的走了。 “没想到小姐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秋月笑着摇了摇头。 慕容安意柔若无骨的小手扶上额头,“她们要是冷言相加,我还不怕,但这诡异的热情确实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秋月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说的是,她们能对大小姐临阵倒戈,自然也能对您临阵倒戈,这样的人交不得。” 慕容安意笑着摸摸秋月的头,“是啊,我们秋月都知道的事,我当然也知道啊。” 秋月不满的撇嘴,“小姐,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们现在做什么?” 慕容安意看了眼天色,“现在还早,我们就去看看小云。”她有好几天没有见小云了,也该去看看他。 慕容安意来到慕容凌云的小院,院子里的人坐在院内谈天说地,院子内到处是落叶,也没人打扫。 秋月见慕容安意脸色不好,刚要开口骂人,却被慕容安意示意不要出声。 慕容安意静静走到几人跟前,几人一转身,吓了一跳。 “是三小姐啊,吓死人了。”红花捂住胸口,一脸受惊的样子。 其余人反应过来纷纷行礼,今时不同往日,近来老爷颇为看重三小姐,她们自然不能惹晦气。 慕容安意冷冷看着众人,直将她们盯的头皮发麻,才叫起。 众人心里暗松了口气,对慕容安意很不屑,还以为她要惩治她们,不过吓唬人而已。 慕容安意没有再看众人,转身进了内室。 只见慕容凌云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前方。 慕容安意见此十分心疼,上前将慕容凌云抱在怀里。秋月忍不住咂舌,小姐也太大胆了,虽说是姐弟,但毕竟不是亲的,何况小少爷已经八岁了。 慕容凌云没有像平日那般推拒,反而往里钻了钻,慕容安意见此更是心疼的不得了。小云一向懂事,如果不是十分需要安慰,断不会如此亲近她。 “都是姐姐不好,没有照顾好小云,让小云受委屈了。” 慕容凌云从慕容安意怀里退出来,稚嫩小脸满是懂事,“不是的,小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而且小云知道长姐是想赚更多的钱,让小云过好日子。” 慕容安意见慕容凌云如此懂事,掐了掐慕容凌云的小脸。慕容凌云红了脸,却还是任由慕容安意蹂躏。 “姐姐以后每天来陪小云好吗?”慕容安意真的很内疚,她将小云带到京城,却没能让他得到更好的照顾。 慕容凌云的小脸写满期待,却询问道:“长姐最近很忙吧?不用每天来看我,我自己可以的。” 慕容安意摇摇头,“那些事永远也忙不完,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慕容凌云这才高兴的点头,“嗯,小云等着长姐来。” 慕容安意又陪着慕容凌云待了一会,见时间差不多了,起身离开房间。 “秋月,一会回写意院拿十两银子过来,众位照顾少爷辛苦了,不过我瞧着小云好像瘦了,你们要尽心伺候少爷,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众人虽心中鄙夷,但听到有银子拿,都纷纷应承。 秋月听了虽然很不情愿,却不敢违背慕容安意的命令,慕容安意没有离开,绕着众人转了一圈,众人不知她要做什么,规矩站着。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点我希望各位明白,我愿意给你们银子是因为小云,只有他好,你们才能好。” 众人又纷纷应了,就差没指天发誓了。 慕容安意满意的点点头,带着秋月离开了写意院。 “小姐,奴婢不明白,他们玩忽职守,小姐为何不罚反而要赏?” 慕容安意阴了一双杏眸,冷嗤道:“你以为我真能留着她们祸害小云,不过是暂时不方便动手罢了。今日是李天骄的生辰,我若打杀下人不仅显得我狠毒不知礼,还会让人觉得我容不下嫡姐,故意找她晦气。” “那也要给她们个教训,让她们知道小姐不是好相与的。” 慕容安意脸色不变,平静的说:“我现在出手教训了她们,等我不在的时候,麻烦的还是小云,小云毕竟小,就算她们不敢明着动手,也会暗中下绊子。倒不如我先诱之以利,许她们一张空头支票,她们惦记着更多的好处,反而不会对小云太过分。等我腾出手来,我会让她们知道死字怎么写。” 秋月看着慕容安意杀气腾腾的脸,心道:小姐这回是真怒了。但凡涉及小少爷,小姐总是格外在意。 慕容安意确实想杀人,也怪她最近太忙,有些忽略了小云。原以为将红花派过去,她念在自己的承诺会尽心照顾小云,没想到人心不足蛇吞象。 本来她打算等红花年纪大些,就给她足够的银子或嫁人或做点小买卖,没想到她竟然还是没能坚持住。 慕容安意越想越烦闷,在临边镇的时候,日子虽然简单,但一家人在一起很温馨。如今到了京城,太多规矩束缚。 先说慕容凌云的住处吧,原本慕容安意想将他留在写意院,可慕容凌云毕竟是个男孩子,且一天比一天大了,与一院子女眷起坐不方便。 后来好不容易安排了一个离写意院最近的住处,可毕竟不能每天放身边照看着,慕容安意最近又忙,又不方便带慕容凌云出入青楼,便只好将慕容凌云搁下,没想到这一搁就出了问题。 秋月见慕容安意脸色变换,小心的提醒了一句,“小姐,我们出来许久了,加笄礼就快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慕容安意点点头,“你去将礼物拿过来,让春花将那十两银子送去,一会去前边寻我。” “是” 秋月走了以后,慕容安意一个人往前往花厅,花厅那边靠近前院,地方宽敞,因此李天骄的加笄礼就在那举行。 慕容安意到的时候,好多小姐都到了,慕容安意谁都不认识,而李天骄和慕容媚儿也不把她介绍给人认识。慕容安意对此也不甚在意,准备独自选个角落坐下,却不料已有人了。 “我可以坐这吗?”虽然这是自家,但慕容安意还是礼貌的询问,这人独自一人坐这,必然是不想让人打扰,所以她自然要问过人家的意思。 对方抬起头,见慕容安意一脸诚恳的跟自己说话,笑了起来,嘴角窝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很可爱的样子。 “没关系,你坐吧!你也是不喜欢热闹吗?” 眼前之人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女,长相甜美,属邻家妹妹的风格。随着她一笑,露出一排整齐贝齿,看起来很直率,不像那些大家闺秀讲究笑不露齿,笑的时候还得拿帕子捂起嘴来。 慕容安意对少女印象不错,抱以一个温和的微笑,“是啊,我也不喜欢热闹,来躲个清净。” 少女听了很高兴,好像这世间终于有人跟她一样让她很开心。 “我是东阳伯府的二小姐,我叫苗樱,你呢?” “康安伯府三小姐慕容安意。” 少女仿佛很惊讶,惊呼了一声,“原来你就是慕容安意啊!” 这一声有点大,好在大家都各自聊天,倒也没有人注意这边。 “怎么?你认识我?”慕容安意虽是问句,心中却大概有数。 果不其然,少女双眼冒光的盯着慕容安意,直将慕容安意盯的不自在,这才开口。 “我当然知道你了,你巧计退亲的事几乎传遍京城。我很佩服你,一直想着能认识你就好了,谁想今天就遇见了,当真是缘分。” 慕容安意笑了笑,并不说话,这要是算缘分,那她和太多人都有缘了,毕竟她的大名已经传遍京城。 然而少女却不管慕容安意怎么想,一脸期待的望着慕容安意,“你能给我讲讲退亲的事吗?那杨分不是个东西,你退了亲是对的。” 慕容安意见她口无遮拦,忙拦住她,不过心里对这个小姑娘还是有几分喜欢的。 少女也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吐了吐舌头,“让你见笑了。” 慕容安意温柔笑笑,“不会,像你这样真诚的人很可爱。” 少女大大的眼睛闪过一丝光亮,“真的?你真的这么觉得?” 慕容安意见她这个样子,郑重点头,“真的,骗你我是小狗。” 少女果然很吃这套,拉着慕容安意聊了半天,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不过一刻钟,就连称呼都变了。 “意姐姐,你真好,就你理解我,父亲母亲成天嫌我疯疯癫癫的,没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其他小姐也都嫌我不知礼数,不愿意跟我玩。还是意姐姐最好。” 对于苗樱的话,慕容安意不觉得惊讶,毕竟这个社会对女子诸多禁锢,像苗樱这样的真性情自然不符合大家心里名门贵女的做派。 “东阳伯和夫人也是为了你好,只不过人若一味的都是一个样,岂不是太死板太无趣。” 苗樱听了一拍手,“好姐姐,你果然是我的知音,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从小就特别羡慕那些仗剑江湖,快意恩仇的女侠,自己也想成为那样的女侠,不过父亲总说女孩子家不该舞刀弄棒,不让我练武。” “那你可以偷偷的,不要被他发现了就好,在人前可以适当装装样子,这样他满意你也好过。”慕容安意一点也没有教坏小孩子的自觉,替苗樱出谋划策。 苗樱一拍额头,“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真笨。” “好了,使那么大劲都拍红了,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也去看看。” 两人站在人群后面向台上望去,梅侧妃是正宾,有司手捧金盆待赞者下盥净手,李天骄穿着采衣采屡,净了手,面南而坐,赞者上前为其梳头。随后李天骄向东而坐,进行加笄。 待加笄完毕,长辈先送上贺礼,梅侧妃送了一串上好的紫檀木佛珠,其他人也都纷纷送上礼物。然后是同辈送礼物,先是外人,最后才是自家人。 李碧叶为了讨好李天骄,送了一支精美的孔雀展翅攒金钗,而慕容安意与李天骄向来不睦,礼物送的让人挑不出错处也就是了。 送完礼物,夫人们都找了个地方坐下说话,聊聊你家孩子怎么样,我家孩子怎么样。有看对眼的可以考虑结个亲家。而小辈们只能在一旁干陪着。 李天骄重新梳了头、换了衣裳,翩翩而来。 与慕容媚儿相熟的夫人见机夸赞道:“哟,李夫人真是好福气,李大小姐可真漂亮,像朵花一样。” 慕容媚儿心里高兴,嘴上却故作谦虚,“哪里,哪里,她可不如韩小姐,温柔娴静。” 这样的谈话,小辈们大抵插不上话,都安静的立于一旁听着。 慕容媚儿见状柔媚一笑,“瞧我,真是忙糊涂了,骄儿,领小姐们去花园逛逛,可别在我们面前拘着了。” 一时之间,各位夫人纷纷交待了自家姑娘几句,便放了人。 离开长辈的视线,小姐们活跃了许多。 三三两两或成帮结队散在花园各处,倒是一道不可多得的风景。 慕容安意和苗樱不喜欢热闹,便找了一个清静的角落坐下来。然而有时候,你不主动招惹别人,架不住那人不识趣,而李天骄明显就是那不识趣的人。 “哟,三妹妹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好像受了委屈一般。” 慕容安意站起身,诧异出声,“大姐姐年纪轻轻没想到眼神就不好了,这还有一个人大姐姐没看到吗?” 其实不光李天骄看到了,其余几位小姐也看到了,只不过在她们眼中,苗樱那样粗俗的疯女人她们情愿没看到。 李天骄见慕容安意竟敢讥讽她,眼神狠厉了两分,但一想今日毕竟是自己的及笄礼,总不好太过失礼。 “姐姐的及笄礼妹妹可看到了,说起来还有一年妹妹也要及笄了,到时不知会不会有今日这般场景,不过妹妹也不要太过伤心了,毕竟这人和人是不同的。” 有几个父亲官职不高的小姐,纷纷附和李天骄,“是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请到梅妃娘娘。” 慕容安意同意的点点头,“各位说的是,我听说这及笄礼的正宾很重要,大多是请德高望重的长辈,这也是希望被加笄的人未来能如同长辈一般德馨俱佳。今日大姐姐请了梅侧妃做正宾,想必日后大姐姐必定会向梅侧妃看齐。”慕容安意特意强调了侧字。 李天骄和几位小姐的脸上瞬间就难看了,梅侧妃地位再高也不过是个侧室,说的直白点,就相当于普通人家的妾。说李天骄向梅侧妃看齐,岂不是说李天骄要去给人做妾。 刚才搭话的几个小姐面面相觑,没想到她们讨好梅侧妃不成,反而拍到了马腿。 苗樱仿佛没有感受到紧张的气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虽然单纯,可是不蠢,自然听懂慕容安意在讽刺李天骄。 苗樱崇拜的看着慕容安意,意姐姐好厉害,几句话就将李天骄气的脸发白,不像她,遭人排挤只会用吵架解决。 李天骄伸出手指指着慕容安意,“慕容安意,你这个……” 李天骄话没说完,慕容安意就打断了她,“大姐姐不用太感激我,身为姐妹,妹妹也希望你能得偿所愿,妹妹相信以大姐姐的美貌,侧妃之位定然不是问题。”慕容安意拍下李天骄的手指诚恳的说道。 有几个和李天骄关系不太好的贵女闻言轻轻捂嘴偷笑。 李天骄刚想发作,随即想起今日的打算,又生生忍下。 慕容安意看着李天骄气怒又不能发作的样子,暗自笑笑,这李天骄今日也算能忍,不过她的算盘未必打的响。 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很快就到了晌午开席的时候。 席间苗樱一直闷声不响,只低头吃东西,不过许是因为在别人家,她吃的很慢,不过却一直不停。 就在一切井然有序之时,李天骄突然站起来,举杯对慕容安意道:“三妹妹,姐姐想跟你喝一杯,不知三妹妹可否赏脸?” 慕容安意也站起身,举杯道:“大姐姐邀请,妹妹岂敢不从,不过妹妹不胜酒力,就浅尝辄止。” 李天骄没有说话,举杯干了,看向慕容安意,“姐姐已经拿出诚意,三妹妹也要喝光才好。” 慕容安意眸子闪了闪,座位是随机坐的,她又偷偷换了杯子,想来下药的可能性不大,于是也干了这杯。 李天骄见慕容安意干了,似乎很高兴,拉着慕容安意又要喝第二杯。 这时一个长相略显消瘦刻薄的小姐表示了不满,“李小姐,今日我们都是为你的及笄礼而来,你怎么只跟自家妹妹说话,都不理我们,你们自家姐妹想要说话还怕没机会吗?” 李天骄有些恼恨这位小姐的多事,但又不好摆脸色,失了主人家的气度。只好叹息道:“赵小姐,你不知道,我这位三妹妹命苦,出生时娘亲就死了,这么多年一直在乡下地方长大,三餐不济,因此我才格外照顾她一些,怕她不适应这样的场面。” 这话就差直接说慕容安意是个村姑,上不了台面。 果然此话一出,众小姐看向慕容安意的眼神变得复杂,有同情有鄙夷还有幸灾乐祸。 原来是从乡下来的,不过看那长相和气度倒真是看不出来,那脸比她们这些在京城的人还要白嫩些。 慕容安意的皮肤确实比一般女子嫩些,白里透粉,这都是因为她经常锻炼,而且白河村的自然环境比较好,空气新鲜。 李天骄见慕容安意宠辱不惊,好像丝毫不把众人的眼光当回事,眸子闪过一丝狠毒。 “既然赵小姐说了,我们就一起喝一杯,天骄在此多谢各位小姐今日来参加我的及笄礼。” 众人一同举杯,慕容安意又被李天骄缠着喝了许多酒。很快就脸颊泛红,双眼也有些迷离。 李天骄也没好到哪去,脸颊红扑扑的,显得愈发娇艳欲滴。 不过她看起来比慕容安意清醒些,见慕容安意已然有些醉了,将秋月叫到身边,“秋月,三妹妹好像醉了,厨房有醒酒汤,你去端一碗过来。” 秋月看向慕容安意,果真见她有些立身不稳,左右摇晃,见秋月看过来,她悄悄打了个手势,表示一切按计划行事。 慕容安意不知道慕容媚儿安排了什么等着自己,不过她大概是有些信不过秋月,只交待了秋月听李天骄吩咐行事。 秋月笑着应了,“还请大小姐照顾三小姐,奴婢去去就来。” “三妹妹,你还行吗?我们再喝一杯。”李天骄似乎也醉了,举杯的手猛然一抖,将酒全数泼到慕容安意的裙子上。 “三妹妹,对不起,我喝多了。月圆,快帮我扶三妹妹下去换身衣裳。”李天骄给月圆使眼色,月圆帮着李天骄一人一边架着慕容安意,李天骄向众人告了罪,带着慕容安意离开花厅。 “这个死丫头怎么这么重?”李天骄只觉得慕容安意压在她身上的重量越来越多,快要将她压的喘不过气。月圆也没好到哪去,只觉得一双手臂都不是自己的。 “小姐,没看出来三小姐看着瘦弱,原来这么重。” “行了,别废话了,快点。” 两人将慕容安意搀到花园旁边的一个小径上。李天骄和月圆刚要走,却被慕容安意拉住李天骄衣袖。 “来,干了,大姐姐我们再喝。” 李天骄嫌弃的看了慕容安意一眼,“还喝,等一会你就知道厉害了。” 李天骄拂开慕容安意的手,却不料她拉的更紧了,月圆见状也忙上来拉慕容安意的手,岂料慕容安意突然耍起酒疯。 “走开,什么东西咬我,我打死你,打死你。” 慕容安意下手快而狠,几下就将月圆和李天骄的手背拍红了。月圆见状不敢再上前,生怕慕容安意再对她伸出魔爪。 李天骄不悦的瞪了月圆一眼,“行了,没用的东西,下去吧。” 李天骄急于脱身,如今慕容安意这幅样子,她走不了,只好先将慕容安意安抚好了。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李天骄只能安抚慕容安意,好在一通安抚后,慕容安意终于放开了拉着李天骄的手。 李天骄如释重负,转身准备离开。然而刚走出两步,就觉得小腿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软到在地。 李天骄又捏又揉,试着站起来,可惜刚起身又摔倒在地。李天骄又急又怒,偏偏月圆被她打发下去。 “哟,这是哪家的小姐,怎么坐在地上,可是扭伤了脚,让本公子来帮你!”杨分一走到附近率先看到跌坐在地上的李天骄。 李天骄暗咒一声,知道此人就是杨分,眼中露出嫌恶,“本小姐不用帮忙,公子请吧。” 杨分早被李天骄的美貌迷住了眼,一脸正义道:“这怎么行?本公子既然遇上了,岂有不管之礼!”说着就要上前去拉李天骄的手臂。 李天骄心中厌恶,奈何动弹不得,连连往后退。杨分自以为装的很好,殊不知在场的两个女人早已清楚他的底牌。 慕容安意适时转醒,对着暗处的花影打了个手势,花影弹出一个小石子,解了李天骄的穴。 眼看着杨分那只咸猪手就要碰到李天骄,李天骄突然一个起身,跳了起来。 杨分看着空落落的手有些失望。 慕容安意笑笑,戏看的差不多,自己也该出场了。 “大姐姐,这是内院,怎么会有男人进来呢?”慕容安意揉了揉额头,仿佛刚清醒过来的样子。 李天骄和杨分同时看向慕容安意。杨分此刻才想起今日来的目的。不过他没有错过慕容安意口中的称呼,大姐姐?莫非眼前之人就是康安伯府大小姐李天骄。 杨分突然阴恻恻的笑了,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李长昭不愿将李天骄嫁给她,推慕容安意出来,没想到慕容安意也不愿意,用计退亲。 他们一个两个真当他好欺负不成?今日既然遇到了,他正好一起收拾了。李天骄和慕容安意一妩媚一清纯,一娇艳一出尘,若是都能收到自己房中,岂不是齐人之福。 慕容安意看着杨分转动的眼珠,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假意拉着李天骄离去。杨分岂能让她们二人就这么走了,闪身挡在前面。 “二位小姐急什么,相识就是缘分,不如一起聊聊。” 慕容安意看了眼挡路的杨分,冷声道:“这是伯府内院,不是公子该出现的地方,再则我不觉得我们有何可聊的。” 杨分危险的眯起双眼,李天骄一把将慕容安意推出去,“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 慕容安意早有准备,只是轻轻向前一小步,便稳住了身子,她嘲讽的看着李天骄,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如今这局面李天骄以为她还能走的了。 而与此同时,秋月回去发现慕容安意和李天骄双双不见,跑到前面报告慕容媚儿。 秋月只说小姐不见了,却没有说是几小姐,慕容媚儿却直接理解成慕容安意,众夫人见慕容媚儿面上‘焦急’,就提议一起去寻,顺便消食。 另一边,杨分果然拦住李天骄,阴邪的笑了,“大小姐这是不给面子?”今日这大小姐三小姐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等她们成了他的人,看她们还敢不敢瞧不起他。 李天骄不是个有耐性的人,杨分三番两次阻挠,李天骄再也忍不住了,“是又怎么样?本小姐劝你快让开,不然本小姐就要你好看。” 慕容安意饶有兴趣的看戏,李天骄果然不负她所望,用不了三言两语就同杨分掐起来了,还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杨分何时受过这种气,李天骄这贱人胆敢对他摆出这种脸色,他一定要她好看。他上前抓住李天骄的手臂,死劲将她扯到面前,又示意五子看住慕容安意,别叫她跑了。 慕容安意倒是识趣,没有想跑的打算,五子也就没有动手,只站在一旁盯着慕容安意。 李天骄虽然野蛮,但总归不敌男子,被杨分强行抱在怀里就要亲她的嘴。李天骄拼命闪躲,死命挣扎下将杨分的脸挠出一道口子。 杨分登时怒了,再顾不得怜香惜玉,对着李天骄的脸狠狠一巴掌,李天骄瞬间被杨分打懵了,长这么大她从未挨过打。 杨分趁着李天骄没反应的瞬间,对着她的嘴亲了下去,李天骄惊慌闪躲,却还是被杨分亲到下巴。 杨分一双小眼睛闪过欲色,果然是美人,肌肤细滑,比之珠玉也不差分毫。李天骄之前喝了酒,如今又羞恼,脸色愈发艳红,吸人眼球。 慕容安意冷眼看戏,待听到远处传来一点骚动,快速出手攻向五子,五子没想到慕容安意突然发难,更没想到一个闺阁小姐有如此力气,不过几个回合便被慕容安意放倒。 慕容安意看着纠缠的两人,大声喊道,“你做什么?快放开天骄姐姐。”慕容安意故意喊的很大声,又道出了李天骄的名字,直吼的整个花园都听见了。 慕容媚儿一听李天骄的名字,连忙快走了两步。众人来到时,只见杨分抱着李天骄不撒手,李天骄自然拼命反抗,慕容安意就在一旁拉扯杨分,希望他能放手。 慕容安意见拉不开两人,退到一旁,对着杨分一脚踹过去,慕容安意的速度不算快,加上杨分多少有点三脚猫,轻松躲过。 李天骄就没那么幸运了,杨分一躲开,慕容安意那结实的一脚就落在她身上,只听嘎巴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李天骄扑通倒在地上。 慕容安意见没踹到杨分,似乎很不甘心,飞起又是一脚,这一脚极快,杨分想避却避不开,同样被踹到在地。 慕容媚儿见李天骄倒在地上抱着腿打滚,大声喝道:“还不快上前将小姐扶起来。” 婆子们上前想将李天骄扶起,谁知李天骄却不让人碰。 慕容媚儿一双狐狸眼死死盯着慕容安意,大喝一声,“慕容安意,你还不快跪下,小小年纪好狠的心肠,对亲姐姐下如此狠手。” 慕容安意一脸无辜,扑通一声跪倒在众人面前,“夫人明察,安意与大姐姐在此消食,没想到这个人突然闯进来意图对大姐姐不轨,安意实在不能见他轻薄大姐姐,故才想要将他踢开,却不想误伤了大姐姐,请夫人责罚。” 慕容安意说的正是众人看见的,虽说她的行为鲁莽了一些,但能在危急时刻这样维护自家姐妹,也算难得。众位夫人纷纷打量慕容安意,原来她就是当年慕容婉儿留下的嫡女,看起来倒是不错。 “你胡说,你分明是借机报仇,谁不知这杨分与你曾订过亲,说不定就是你伙同他一起陷害骄儿。” 众位夫人一听觉得也有道理,自古后院争宠,什么手段用不得。 面对慕容媚儿的冤枉,慕容安意不卑不亢,诚恳道:“安意绝不敢陷害大姐姐,说起来今日之事确有蹊跷,康安伯府虽不如一些公侯府邸,但总算门规森严,何以有外男进入内院无一人发现,想来是底下人玩忽职守,夫人定要好好查探才是。” 慕容媚儿脸上闪过阴沉,内院是归她管,慕容安意岂非说她有意放人进来,虽说是真的,也绝不能承认。 慕容媚儿沉了脸色,“你这是说本夫人故意放人入府是吗?” 慕容安意微微低头,“安意不敢,夫人与安意的母亲是亲姐妹,虽是嫡庶不同,但到底也算是安意的姨母,自家的亲戚,安意岂会质疑夫人。何况大姐姐是夫人的亲生女儿,夫人自然不会害大姐姐。” 这一番话说的就微妙了,虽然点明了两人的亲戚关系,却也清楚的告诉大家,慕容媚儿与慕容婉儿嫡庶有别,虽然慕容媚儿的娘后来扶正,但自古嫡庶相争,各位夫人久居内宅,岂会不明白。其次慕容安意又说了慕容媚儿不会加害亲生女儿,尤其强调了亲生。可若慕容媚儿想要加害的不是亲生女儿呢? 慕容媚儿死死攫住慕容安意的小脸,这小贱人果然心思机敏,自己倒是小瞧她了。慕容安意面无表情,任慕容媚儿盯着。 良久,“罢了,你起来吧,姨母也是心疼你大姐姐,安意不会怪我吧?”再纠缠下去,对她没什么好处,大家只会当她容不下慕容婉儿之女。 慕容安意腼腆笑笑,“怎会,安意明白夫人的‘心意’,如今最要紧的是找大夫替大姐姐看看,伤的重不重。说起来都是安意不好,只顾着大姐姐清誉要紧,没想到伤了大姐姐,请夫人原谅。” “算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来人,将杨分先押下去,等老爷发落。” 几个婆子将杨分和五子带了下去,又将李天骄抬了下去。一众夫人因今日的事情对慕容安意多看了两眼,不过没人觉得慕容安意做的不对。毕竟受伤和名誉比起来孰轻孰重,大家心里都明白。 ------题外话------ 多谢各位美妞的月票,你们的心意已收到,么么哒。 006 整肃青云院 “小姐,今天可真解气,不过小姐为什么要帮大小姐呢?”晚晴听了秋月的讲述对慕容安意的行为表示不解,春花也有些疑惑的看着慕容安意。她完全可以冷眼旁观,就算帮不上忙也没人能说什么。 慕容安意神秘的笑了笑,“谁说我帮她,我巴不得看她和杨分掐,越激烈越好。不过那样我怎么能光明正大的教训李天骄!以今天的力度,李天骄八成伤到骨头了,短时间是没机会兴风作浪了,而慕容媚儿忙于照顾她,也暂时没时间理会咱们,我接下来要办事就方便多了。” “那属下直接杀了李天骄,岂不更好。” 花影不懂得内宅的弯弯道道,只觉得杀人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慕容安意对着花影摇摇头,耐心解释道:“不是所有事都能以暴制暴的,倒下一个李天骄,还有一个李碧叶,并不能一劳永逸,而且还会彻底激怒慕容媚儿,甚至是李长昭。我倒是不怕,只是难保他们不会对我身边的人下手,现在大家维持一种微细的平衡,短期内还不用太担忧。何况李天骄死了,李碧叶就会上位,她比李天骄有脑子,更难应付些。不如我们留着李天骄,那么李碧叶就会一直被李天骄压制,她必然不甘心,到时我们再找机会让她们内斗,可以省不少心力。” “奴婢也看着二小姐不是个甘居人下的人,只是小姐怎么能保证她会和我们合作?” 慕容安意眼波流转,从容安静,整个人散发一种淡淡的气势,“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能不能合作,只看筹码开的够不够大。更何况,只要有李天骄一日,任李碧叶如何讨好慕容媚儿,慕容媚儿都不会对她另眼相看,时间长了,谁敢保证她心中不记恨,毕竟没有人愿意时时刻刻仰人鼻息。所以我们只等着李碧叶忍不住的那天加把火就成了。” 而另一边,杨分还被扣在康安伯府,不过李长昭已经派人通知了杨诚,杨诚听了急忙赶往康安伯府。 “杨兄来了,请坐。”李长昭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态度和善。 “杨某今日不是来跟康安伯府闲叙的,小儿呢?” 李长昭丝毫不在意杨诚的态度,吩咐小厮,“去,将杨公子请上来。” 片刻,杨分被几个人抬到正厅,腿上还绑着布条。 “这是怎么回事,还请康安伯说清楚。”杨诚陡然释放威压,直将府上的小厮吓的身体颤栗。 李长昭虽也觉得胸口窒闷,却不像其他人一般,他几个呼吸之间调整了一下心绪,对杨诚道:“这话本伯也要问杨大人,杨公子私自闯入我府上内院,轻薄小女,到底是何居心,莫不是欺李家没人了。” 杨诚没想到杨分又出来惹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过对于李长昭的话,他却不放在心上。一个靠裙带关系起来的,在他面前摆什么威风,李家确实没人,若有人,李长昭大可靠祖上荫庇,何必靠女人起家。说起来,杨诚对李长昭是不屑的,靠裙带关系上位是李长昭此生最大的污点。 “就因为如此,康安伯就打断了小儿的腿?私自用刑未免不合规矩吧!” 在大雍,各府除了对府上下人,其余情况下没有权力动用私刑。能随便用刑的只有宫里和刑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地方特殊,便是丞相府,因为每年都有一些撬不开的嘴要指望暗剑,所以丞相府若动用私刑圣帝完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李长昭被指动用私刑,对方还是官员之子,这事可就大了。 但李长昭并不害怕,他没有让人殴打杨分,反而请大夫来为他接腿,就是防着这件事。至于杨分的腿,各家夫人都看到是慕容安意动的手,与私刑无关,更何况杨分意图轻薄府上女眷,也是各家夫人都看到的,李长昭自然不怕。 “杨公子意图轻薄小女,小女反抗之下不慎将杨公子的腿踢伤,本伯并非动用私刑。” 杨诚显然不相信,嗤笑一声,“康安伯莫不是跟杨某开玩笑?难道贵府小姐武功了得?” 这话倒是提醒了李长昭,慕容安意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一出手就将李天骄和杨分的腿踢断,再想想先前她抓住自己手腕那次,竟有些挣脱不得之感。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眼下将杨诚打发了才是关键。 “信不信是杨大人的事,毕竟这件事是众家夫人有目共睹,杨公子私闯官宅,轻薄女眷,本应报官,不过念着两家名誉,这事到此为止,还请杨大人回家好好管教杨公子。” 杨诚听到各家夫人也在,知道这事大抵是真的了,冷着脸说了句‘告辞’,让人抬着杨分回去了。 “爹,慕容安意那个小贱人欺人太甚,您一定要为儿子做主啊!” “你还敢说,没事跑到人家内院做什么?这件事要真计较起来,咱们杨家总归是理亏。没出息的东西,连个弱女子都对付不了,还敢让本官替你做主。”杨诚黑着脸将杨分一顿臭骂。 杨分见杨诚真的火了,不敢再提,弱弱的解释,“爹,您不知道慕容安意那个小贱人,之前故意伙同萧冷退亲,而且她完全不像弱女子,就一脚,儿子的腿骨就断了。李天骄也是被她一脚踢断了腿。” 杨诚皱起了眉头,之前李长昭那么说他还当是托词,如今看来这康安伯府的三小姐别的不说,力气倒是挺大。不过若说慕容安意联合萧冷退亲,杨诚是不信的,毕竟萧冷此人他还是了解的,典型的冷情不近女色,那慕容安意顶多清秀之姿,怕是请不动萧冷。 不过能踢断杨分的腿也算厉害了,毕竟自家儿子杨诚还是知道的,虽说只学了些三脚猫,但对付闺阁女子还是绰绰有余的,这慕容安意想来会点功夫。 另一边,杨诚的话也引起了李长昭的怀疑,他派人将慕容安意请到书房。 “父亲大人找我有何事吗?”慕容安意态度良好,笑意可掬。 李长昭眯起三角眼,“为父听说今日杨分进府欲轻薄骄儿,全靠你出手,才使骄儿免于被轻薄。” 慕容安意知道李长昭找她不会这么简单,也不戳破,恭敬答道:“父亲言重了,帮助大姐姐是我应该做的,不过通过今日一事,安意心里十分不安,咱们府上也算门规森严,杨分又非武功高强之辈,竟然自由出入内院而无人发现。这次安意侥幸伤了他,可如此情况岂非让府上女眷人心惶惶,就连安意想想也是害怕的。” 李长昭虽说为官没什么大建树,但能在官场混这么多年也不是愚蠢之辈,哪里会不明白慕容安意的意思。 “这件事为父心里有数,一定好好教训那些下人,加强府内戒备。不过意儿今日立了大功,父亲自然要奖赏你。意儿以前可曾练过武?那杨分再不济也是男子,竟败在你手下,还有他的小厮也被你打倒在地。” 慕容安意明白这才是李长昭想要说的事,也不否认,毕竟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若不承认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回父亲的话,女儿没学过武功,只不过力气较别人大些。想女儿在白河村时,所有粗活都要自己做,还要上山砍柴,自然力气大些。”慕容安意言外之意,你一向不关心我的生活,现在也不必过问我的事。 李长昭果然脸色一僵,“意儿可是怪父亲多年来对你不闻不问?” 慕容安意一脸惶恐,嘴上却说着气死人的话,“女儿不敢,女儿知道自己是天煞星,为了全家人的身家性命和李家的香火,女儿理解父亲的做法。若女儿有何不是之处,还请父亲原谅。” 慕容安意的态度很诚恳,可李长昭却如同吞了苍蝇一般,慕容安意一提及身家性命和香火,着实让李长昭心里犯膈应,深怕她损了李家的昌盛,不得不说,对于大师的话李长昭还是很相信的。 未免慕容安意再说出什么给他添堵的话,李长昭不再说话,对着空中一摆手,一个男子从天而降,不由分说的握住慕容安意的手腕,慕容安意下意识的甩手,却没能挣开。 男子倒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伸手探了探慕容安意的脉门,对着李长昭摇摇头,李长昭一摆手,男子松开对慕容安意的钳制,慕容安意眸光凛冽,回手一巴掌,在寂静的书房显得格外突兀。 男子满脸杀意,好像随时要取慕容安意的性命,慕容安意不甘示弱,冷冷回视。 “退下吧。”李长昭开口,男子才退了下去。 “你放肆,当着本伯的面你就敢动手,就不怕本伯责罚你吗?” 慕容安意面无表情的看着李长昭,“父亲都要毁了我了,我还怕什么责罚。” 李长昭大怒,“胡说,本伯什么时候说要毁了你?” “那父亲让一个陌生男子随便拉扯我是何意,难道不是看我不惯想毁了我吗?”慕容安意假装不知道李长昭的意图,表现的很生气。 李长昭三角眼眯了眯,看来她并没有往试探武功那方面想,到底是年轻。 “好了,这事是为父欠考虑,为父见你身体瘦弱想让人看看你是不是有不足之症,好早日调理。” 这理由真够随意的,看病?那为何不光明正大请大夫来看,不过慕容安意并不抓着这个,反正她没有内力,任谁都探不出什么。 李长昭正要开口,外面传来小厮的声音,“老爷,丞相府的席公子来了,要见老爷和三小姐。” 李长昭愣了一瞬,对外面的人吩咐道:“知道了,本伯马上就去,让管家好生招待着。” “意儿,席公子定是奉了萧丞相的命令,一会你要好好表现,切不可失礼。” “知道了。”慕容安意嘴上应声,心里却不耐烦,用不用把他当大爷供起来,真是够了。 不过慕容安意还是很感激萧冷的,席岭来的太是时候,李长昭刚才虽没明说,但肯定对她打人一事不满,不过席岭一来一切就不一样了。只要萧冷还记着她一天,李长昭就不会对她太过分。 “席公子前来可是萧丞相有何交待?”李长昭率先开口,态度比见到杨诚还要恭敬。 席岭面无表情,“爷让我转告三小姐,明日开始继续去府上当差,爷说了,三小姐欠他的银子必须还完。” 慕容安意眼角抽了抽,不过也明白萧冷是为她好。既罩着她,又不想过于亲近引李长昭多想。不过他不知道李长昭已经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本伯知道了,还请席公子回去转告萧丞相,小女明日一早就去。”李长昭有些失望的应声,原本以为萧冷对慕容安意是不同的,今日一见席岭的态度,李长昭大失所望。开始思索自己想利用慕容安意攀上萧冷到底可不可取。 不过慕容安意若是不能给他带来帮助,他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就显得亏了。 席岭才不管李长昭怎么想,反正他话传到了,冷着脸告辞了。 席岭一走,李长昭也没心情跟慕容安意虚与委蛇,摆了摆手将慕容安意打发了。他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慕容安意定然不能轻易放弃,虽然看萧丞相的态度并没有什么特别,不过除了慕容安意,其他人根本没机会进入丞相府大门。看来他该找一日登门拜访一下这位年轻的丞相。 “小姐,老爷叫你去什么事啊?” “他怀疑我练过武,问问我罢了。” “啊,那小姐没有被看出来吧?”晚晴有些担心,在晚晴看来慕容安意是会点武功的。 慕容安意知道晚晴是个小白花,也不跟她解释,只告诉她没事,晚晴才放下心。 “花影,我有件事要交待你去办。” “请小姐吩咐。” “我要你去小云的院子将这些东西放到那些下人的房间里,切记不可被人发现。” “属下领命。”花影一阵风消失在写意院,连同桌子上的首饰一同不见。 “小姐,您这是要?” “没错,我今日就要动手除了那些人。” “可是小姐,您不是说今日不宜动手吗?”秋月有些不明白。 慕容安意看着秋月,从容开口,“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就算没有我,李天骄的及笄礼也是不欢而散,有什么关系。”慕容安意没说的是,刚才席岭来过,正好给了她发难的机会。 “春花,你让印月去请老爷,就说我丢了东西。再另派人去请二夫人。这件事,我们需要个证人,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春花思索了一下,“小姐,奴婢觉得紫花可以,奴婢打量过,紫花做事细致,说话条理清晰,可以一试。” “行,你去吧,打发她们去报信,然后将紫花叫进来。” 春花退下,不一会带进来一个小丫鬟,小丫鬟穿一身翠绿衣裙,长相清秀,见到慕容安意有一丝不安,但面上却极力沉稳。 “奴婢给小姐请安。”紫花跪倒在地,心中有些忐忑,在写意院当差这么久,除了刚来的第一天近距离见过主子,其余时间都是本本分分做事, 慕容安意示意春花将人扶起来,微笑着道:“紫花是吧,不必害怕,我就是与你说几句话,我听春花在我面前夸你,就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必紧张,如实说就是。” “奴婢遵命。” “紫花,你为何会到康安伯府当差,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紫花显得有些不安,不知道慕容安意是何意,但还是答道:“奴婢家中只有一个哥哥,奴婢爹娘去的早,家里穷,便到康安伯府当差。” “哦,这样啊,若本小姐有事要你帮忙,你愿意吗?” “小姐折煞奴婢了,若奴婢能帮的一定会帮小姐。”倒是个聪明的,没说帮不帮,只说能不能帮。 “你父母生前是做什么的,我看你好像念过些书。” “小姐慧眼,奴婢的爹以前是个秀才,所以奴婢小时候跟着爹念过些书。” “那你哥哥是否想秉承你爹的意愿,参加科考啊?” “回小姐,奴婢家中穷……” 慕容安意打断她的话,“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升你做二等丫鬟,还会额外赏你些银子。” 紫花显然对慕容安意的条件很动心,“小姐想让奴婢做什么?” 慕容安意将事情交待了一遍,紫花惊疑的抬头,“小姐是让奴婢陷害她们?” 慕容安意没有否认,“是,她们欺负我弟弟,她们该死,就算你不做,还会有别人做,如果都没有人做,就算是杀了她们我也要将人赶出青云院。” 紫花没想到慕容安意如何诚实,吓了一跳,神情有些不安。 慕容安意轻声开口,“你放心,只要你不说出去,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我不是个草菅人命的人,只是事关亲人,谁敢害我亲人,我自然容不得她,若是有人欺负你哥哥,你会怎样?” 紫花没有开口,心中却反复考虑慕容安意的话,若是有人欺负她哥哥,她自然也要跟对方拼命。 再联系以往,三小姐不是个狠毒的主子,对下人一向很好,多少次她经过房间,都能听到屋子里的笑声。哥哥一直想要参加科考,奈何家中穷…… “奴婢愿替小姐作证。” “好,晚晴,取二十两银子给紫花。” 紫花紧紧握住双手,二十两?这是她努力一辈子也不敢想的数字,这回她终于可以供哥哥读书,让父母在天之灵安慰。 “走吧,这戏马上就要开场了,主演若不到场这戏可就唱不起来了。” 慕容安意带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奔赴青云院,路上碰到了同样前呼后拥的慕容媚儿。 “夫人来的正好,今日安意正有事要夫人做主。”李天骄受伤在床,她竟然来的这么快,说明她很在意这件事。 “哦,是什么事?”慕容媚儿装糊涂。 慕容安意也不戳破,“安意丢了点东西,我身边的丫鬟说是小云院子里的人拿的。事关小云,我不得不亲自过问,又不好擅自做主,所以希望夫人主持。” “你丢了什么东西?” “一些首饰。” “哦,那就进去看看吧。”慕容媚儿使了个眼色,夏灵悄悄离去。 “这位姐姐想去哪啊?夫人和本小姐未行,你竟敢走在前面,是否过分了些?” 慕容媚儿恼怒的瞪了她一眼,“还不退下,愈发没规矩了。” 夏灵低头退到慕容媚儿身后。 “夫人请。”慕容安意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慕容媚儿也不跟慕容安意客气,看了慕容安意一眼,径自进了院子。 “都安排好了吗?” “小姐放心,都安排好了。” “奴婢参见夫人,参见三小姐。” “都起来吧,本夫人今日来是有事要问你们?” “请夫人示下。” “三小姐说她丢了首饰,而有人看见你们中有人拿了,可是真的?” 红花站了出来,“回夫人,冤枉啊,奴婢们岂敢拿三小姐的东西,是谁说的,还请她出来对质。”红花确实没拿,脸上的表情也是惊惧不解,不似作伪。 慕容媚儿见此放心了,对慕容安意道:“不知是谁发现的,意儿还是叫她出来当面对质。” 慕容安意看向身后,“紫花,你且出来,向夫人陈述。” 紫花怯怯上前,“奴婢遵命,回夫人的话,小姐挂念小少爷,时常召青云院的人来问话,有一日我见红花神色慌张,袖子里隐隐露出金光,便觉有些不对,但没有在意,直到小姐说丢了东西,才想起这回事。” “紫花,你血口喷人,你何时见我神色慌张,分明是你说谎。” “是不是说谎,派人找一找就知道了。夫人,安意觉得在此诸多争论,也不能证明谁说的是真的,不如派人找一找。” “无缘无故搜查,若是没有,岂非寒了人心。” “若是没有,安意愿向红花道歉,但若是有,也希望夫人绝不姑息。” 慕容媚儿见慕容安意如此自信,想要出言阻拦,李长昭正好赶来,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意儿,你派人叫为父来有何事?”李长昭有些不耐,他现在没心情管内宅的事。 “父亲,女儿丢了东西,怀疑是小云院子里的人拿的,正要派人搜查。” 李长昭不愿在此浪费时间,摆摆手,“那就去搜。” 慕容媚儿虽然不情愿也没办法,派了夏灵、夏秀搜查,慕容安意也派了晚晴、春花。 “回老爷、夫人,这是在红花房里找到的,这是在绿玉房里找到的。”一番搜查下来,几乎没有干净的。 慕容媚儿黑了脸色,但还是强装微笑,“老爷,依妾身看,这事有些蹊跷,这院子里的人竟没一个干净的。” 红花也一个劲的磕头,“老爷、夫人,奴婢冤枉,奴婢不曾偷拿三小姐的首饰。”这些人中属红花房里搜出来的最多。 “意儿,你这些首饰从哪来的,怎么许多我都没见过?” 李长昭也将眼光落到那些首饰上,有一些是他为了杨府的亲事赏的,但有许多是他没见过的。慕容安意哪来的钱,这才是李长昭关注的重点。 慕容安意就知道他们会问,早有说辞,“这个佛珠是外祖母赐的,这些是小舅舅送的。” “慕容隽?”慕容媚儿轻呼出声,慕容隽是个什么人她还不知道,有这钱不拿去喝花酒,骗谁啊!李长昭虽然没说话,但显然也是不信的。 慕容安意一脸肯定,“对啊,就是小舅舅,他说母亲生前待他最好,如今母亲不在了,他自然要多关心意儿。” 这话一出,李长昭的疑心去了九成,慕容婉儿与慕容隽关系好是真的,慕容婉儿很疼弟弟,慕容隽对慕容婉儿也很尊重,慕容婉儿在世时,慕容隽再混,在慕容婉儿面前也不会表露出来。 “罢了,既然这些人手脚不干净,就打发出去吧。”李长昭只想快点解决了这件事,先是杨分进入内院轻薄李天骄,然后是慕容安意与萧冷一事,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李长昭的耐心已经耗尽。 慕容媚儿着急了,“老爷将人都打发了,谁伺候慕容凌云啊?不如小惩大诫,让她们知道教训也就是了。” 李长昭也觉得慕容媚儿说的有道理,若是都打发了,难道还要重新选吗?这个不知从哪来的野小子,他可不想为他操心。 慕容安意岂会让慕容媚儿将人留下,对李长昭道:“父亲,如此背主之人就该打了出去,留下她们也未必能伺候小云,您看地上的落叶都堆了多厚,也没人打扫。我知道小云不是父亲的亲生子,但他却是安意的弟弟,请父亲看在安意的份上,将这些人打发了。” 李长昭看了眼院子的环境,这些人确实过分了些,慕容凌云虽说不招他喜欢,可慕容安意却把他当宝,如今他还巴望着通过慕容安意接近萧丞相,自然不能寒了她的心。 “就依你,把这些人都打发出去,哪天你有时间,自己选人伺候那孩子吧。” “多谢父亲,红花的卖身契还在我这,就交给我处置吧。” “随你。” 红花一听登时脸色煞白,“夫人,奴婢冤枉,请夫人救命。” 慕容安意冷眼看着,很是不解的开口,“红花,你是从我院子出去的,为何却一味的求夫人,是否不将本小姐放在眼里?” 李长昭回头看了慕容媚儿一眼,那态度让慕容媚儿明白,李长昭不高兴了。 慕容媚儿头也不回,这红花如今已是弃子,再无用处。 “老爷。”慕容媚儿小声唤。 李长昭回过头,对慕容媚儿严肃道:“本伯不希望你再做无谓的事,以后意儿的事你少插手。” 慕容媚儿心里一惊,“老爷,妾身……” 李长昭不耐烦的低吼,“够了,不必说了,杨分的事你真当本伯不知道怎么回事吗?你险些害了骄儿,本伯还没跟你算账,以后不要找慕容安意麻烦,她于我有用,你只要记得我的交待就行了。” 慕容媚儿见李长昭不想多谈,住了嘴,悻悻回到正院。 “三小姐饶命,奴婢冤枉,奴婢不曾偷您的首饰啊。” “本小姐当然知道你冤枉。”慕容安意用指尖滑过红花的脸,红花露出一丝喜色,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那些东西是本小姐让人放的。” 红花一脸惊恐,“三小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慕容安意嗤笑一声,“无冤无仇?你在收了慕容媚儿的好处时,我们就已经结了大梁子了。” 红花还要说什么,慕容安意却不给她机会,让春花将人带走了。 慕容安意安抚了慕容凌云许久,这才离去。 “红花呢,将她提到院子中,今日我就要杀鸡给猴看。” 晚晴将红花压到院中,死死按在地上。晚晴在白河村生活多年,条件艰苦,许多事都要亲力亲为,故而力气比一般粗使丫鬟都大的多。 春花、秋月面面相觑,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晚晴,想不到晚晴姐姐看起来温柔单纯,力气竟然这么大。红花怎么扑腾,都离不开那一小块地。 其余的丫鬟站在院内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小姐将她们叫来,不知要做些什么。看这场面,想必不是什么好事。 慕容安意走到红花面前,将她的手按到地上,用脚狠狠的踩上去。一想到慕容凌云刚刚说的事,慕容安意简直想立马杀了红花,只不过那样太便宜她了。她竟然敢支使小云,还伸手掐小云,简直该死。 慕容安意脚尖轻转,用力碾压红花的手指,十指连心,红花立马大声的叫了出来。 院内的人都纷纷看着,谁也不敢出声,不得不说,慕容安意的手段起到了震慑作用。其他院的下人听到动静,也好奇的向院内张望,慕容安意明知道,却不阻拦,要看就让她们看个够,也算是警告她们。 “慕容安意,你陷害我,你不得好死。”红花知道慕容安意不会放过她,大声骂道。 慕容安意缓缓松开脚,“我得不得好死你是看不到了,不过我知道,今天你一定会不知道怎么死。” 红花吐出一口唾沫,“你分明是公报私仇,因为我收了夫人的银子就容不下我。” 慕容安意冷嗤一声,义正言辞,“你少扯夫人做大旗,论长相你不如晚晴,论机灵你不如秋月,论聪敏你不如春花,何以夫人就单单看上你,你休要胡说。春花,给我掌她的嘴,看她敢不敢胡说。” 春花看着沉静,也是个狠的,三五下就将红花打的脸颊红肿。 “行了,我累了,晚晴将她带到房内。看热闹的各位也该散了,不然我可要收费了。” 众人听了纷纷做鸟兽散。 “花影,晚些你将她带出去,过了今晚我不想世上还有这么个人。” “属下明白。” “去吧”慕容安意揉揉太阳穴,折腾了一天她也有些累了。 “秋月,替我捏捏肩膀。”慕容安意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秋月小心上前替慕容安意揉捏肩膀。 秋月的手艺真心不错,不一会就将慕容安意捏的昏昏欲睡,秋月见状忙替慕容安意净了面,扶她到床上去睡。 第二天一大早,慕容安意尙处于睡梦中的时候,朝堂之上就已经开始了一番唇枪舌剑。 这都是因为淮南一事引起,毕竟淮南一案影响重大,自从梅敬被压回京城之后,梅侧妃就没少在忠王耳边吹枕头风,同样如此的还有梅氏。因此一向很少上朝参政的忠王爷上朝了,而永宁侯府的老侯爷慕容刚也早早上朝。 永宁侯府虽然算不得一等勋贵,但也算是有些脸面,有这两人替梅敬说项,朝堂上自然有人附和。 “皇上息怒,梅知州这次确实做的过分了,不过还请皇上念在梅知州为朝廷效力多年,从未出过差错的份上,饶他一命。”吏部侍郎上前替梅敬求情。 圣帝不予理会,梅敬这次做的太过分了,竟然贪墨了这么多,若不严惩底下的人难免有样学样,只是忠王是所有兄弟里与他最亲近的,对他一直忠心耿耿,因此自己不能不考虑他的请求。 慕容刚也趁机为梅敬求情,“启禀皇上,如今梅敬被罢官,又抄没了家产,以后便是普通百姓,已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还请皇上饶他这一回。” 其余一些与永宁侯府交好的人,或想与忠王交好的人纷纷开口求情,而没有求情的人,有一些是认为梅敬该死,有一些是观望萧冷的态度,毕竟这案子是萧冷一手操办。 “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梅敬贪墨赈灾钱款,致使灾情非但没有控制反而加重,更是引起了瘟疫。如此罪行,两位也敢为其求情。不禁让本相对大雍的未来表示担忧,若朝中官员都像两位这样,任几句枕边风就能驱使,我大雍如何能在各国之中屹立不倒。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各位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吗?”萧冷出言向来不留情,即便朝堂上站的一个是王爷,一个是侯爷,也照损不误。 慕容刚见萧冷竟然讽刺他耳根子软,受女人摆布,登时变了脸,“萧丞相,你说话不要太过分了。” 萧冷面无表情,“本相说话一向这么过分,永宁侯若不想听可以出去。” 慕容刚知道萧冷嚣张,但大概没想到会这么嚣张,在圣帝面前也敢这么说话。 果然,圣帝见萧冷态度如此张狂,脸上有些挂不住,然而还不等他说什么,萧冷便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供状,交给李公公。 “皇上,梅敬不仅贪墨赈灾银两,更是放任手下官员肆意敛财,鱼肉百姓,导致民不聊生,皇上若不严惩,不足以振朝纲。” 圣帝看了布仁的供状,果然大怒,梅敬竟敢敛财为自己所用,而且数量如此之大,其实官员贪墨在各朝各代都是存在的,龙椅上的人有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水至清则无鱼。只不过梅敬这次过分了些,圣帝自然不会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慕容刚见圣帝脸色难看,忙将话题引开,“萧丞相,你不将人交给刑部,反而动用私刑,是何居心?” 萧冷冷冷的看着慕容刚,直将慕容刚看的冷汗涔涔,才不屑开口,“永宁侯说本相动用私刑?好,本相从善如流,以后绝不动用私刑,今后再有什么别国奸细,本相一定都送到贵府,相信永宁侯定能替皇上分忧。” 萧冷从善如流,你不让我动用私刑,行啊,那以后这种事都由你代劳了,至于慕容刚能不能成功撬开那些人的嘴,就不是他该关心的了。 忠王瞪了慕容刚一眼,慕容刚反应过来也有些懊恼,今天真是老糊涂了。 还是忠王靠谱些,见圣帝的脸色不对,二话不说跪下了。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圣帝阴着脸。 忠王阻止了李公公,定定的看着圣帝,“皇兄,这些年臣弟很少求你,这次臣弟求你,饶梅敬一命,梅敬固然罪不可恕,但请皇兄看在他这些年向朝廷纳了不少税款的份上饶他一命,就算将他流放到荒凉之地受苦臣弟也无话可说。” 萧冷眯起狭长的眸子,想不到一个老女人竟然让忠王如此,也算难得。不过忠王今日注定铩羽而归。 圣帝确实犹豫了,虽然梅敬贪墨了许多,但他每年上缴的税款也比别地多,当然这跟淮南大部分地区富庶有关,不过也不可否认梅敬会做人。加上忠王又苦苦求情,流放也算是个选择。 眼看着这事就要成了,不料萧冷又从袖中掏出一叠纸,呈给圣帝。 忠王和慕容刚顿时紧张起来,刚才就是因为萧冷的一张纸,圣帝恼怒不已,如今萧冷又递上一叠纸,不知圣帝是何反应。 大家都盯着圣帝的表情,只有萧冷完全不担心,依旧从容平静。 圣帝打开纸,快速的翻看了一遍,脸色阴沉的吓人,半晌,对下面说道:“梅敬贪赃枉法,目无纲纪,枉顾人命,于三日后城东处斩。” 忠王和慕容刚立马变了脸色,忠王似乎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褫夺官职流放蛮荒,对于梅敬已经不算轻了,到底是什么,让圣帝竟然不顾自己的请求,也要将梅敬立时处斩。 “皇上,臣弟可否看看?” 圣帝阴着脸将纸合上交给李公公,李公公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叠纸片,交到忠王手上。 ------题外话------ 万更走起,亲们猜猜纸上到底是什么内容呢? 话说我发现自己上了更新榜,这说明我是个勤劳的小孩,求表扬。 007 萧冷高招酒醉之吻 忠王轻轻打开那张薄如蝉翼的纸,脸色变得沉重,因为他知道事情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慕容刚见忠王一脸严肃,也上前瞥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只一眼,他就明白了萧冷的手段,是他们错估了对方的实力,还以为有忠王出面能救下梅敬,却不料萧冷早已准备好一切,仿佛看戏一样看着他们上蹿下跳,亏他们以为这次忠王出山定然能成,却不想都是无用功。 忠王看向萧冷,一向儒雅的脸上神色复杂,他不得不承认萧冷是个很好的臣子,很有能力,有这样的人做丞相,大雍的确是江山稳固。只是作为对手碰上,忠王就不得不有些恼火。 不过忠王到底算是皇室中少有的儒雅之人,他将那份千人联名血书还给萧冷,一脸平静道:“萧丞相的确是天纵英才,既然有这等杀器,何不早亮出来?莫非是想看本王笑话?” 萧冷不置可否,凤眸瞟过忠王,淡然启唇,“杀器自然要留到最后,如果连对方的底牌都没探清楚,就贸然出手,太过不智。” 忠王突然笑了,苍白儒雅的脸上不掩欣赏之色,“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谋定而后动,光是这份耐心本王就输了。” 萧冷没有因为忠王的夸奖而表现的高兴,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关心则乱。” 忠王愣了一下,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大殿。 说起这位忠王,虽为皇室中人,却一点不嚣张跋扈,盛气凌人,反而对谁都是一副温和的态度,就算在萧冷手上输了,也没有怨怼之色,反而出言赞赏,足见其心胸开阔,有容人之量。不过他唯独在梅侧妃这件事上犯糊涂,让许多人唏嘘。 忠王和慕容刚败下阵来,梅敬的事就这样被敲定。通过此事,也让一众朝臣再一次见识了萧冷的手段。忠王作为圣帝的亲弟弟,都没能让圣帝网开一面,最后反而顺了萧冷的意,这让一众朝臣更加明白萧冷在大雍的地位不可撼动。 “爷,你回来了,慕容姑娘等您半天了。”席岭在大门口候着,没等萧冷踏进门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萧冷。 萧冷淡淡的点点头,席岭却觉得周围的空气都温暖了两分,席岭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决定,真是太明智了。 齐夙一听说慕容安意来了,也兴冲冲的跟着萧冷进门,却被席岭拦下。 “七皇子,爷去见慕容姑娘,您还是在这等会吧。” 齐夙一脸不解,“为什么,安意可是本殿的好朋友,本殿为什么不能一起去。” 席岭无奈的翻了一眼,七皇子也太没眼力了,自己什么时候不是跟在爷身边,现在都不去当电灯泡,为什么七皇子就不明白呢。 齐夙才不管席岭怎么想,绕过席岭朝萧冷追去。 慕容安意一回头就看见萧冷一身紫色官服迎面走来,他面容依旧俊朗,只是身上的冷意却比从前散了不少,这次回来他整个人仿佛更加温润从容了一些,他嘴角含笑淡淡的看着自己,慕容安意瞬间想起一句话:美人若如斯,何不早入怀。 “蓬门又迭户,只等为君开。”男声很温柔,默默深情。 慕容安意愣了一下,原来是自己意淫的太过,不小心念出了声,而萧冷竟然接了下一句,让慕容安意更加诧异。 她猛的抬起头,就落到那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里,那一眼的温柔似乎要将她溺毙。 慕容安意突然觉得有些恼怒,今天她早早的来到丞相府,虽然不想承认,可她知道她想亲眼看看他是不是还好,如今他一句话,将她的心搅的久久不能平静,让她不知如何与他相处。 萧冷见慕容安意脸色变幻,知道不能操之过急,默默站到一旁。 “安意,好几日不见,如今冷回来了,你晚上可要请我们一起去忘返楼见识见识。” “忘返楼?” “是安意开的青楼,取流连忘返之意。” 慕容安意十分感谢齐夙的出现,拍着胸脯承诺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到时候一定给你们找几个漂亮又干净的姑娘。” 齐夙听了乐呵呵道:“安意,你果然够朋友。” “好说好说。” 一直不发表意见的萧冷突然开口,说了一句雷到众人的话,“本相不想要姑娘,本相要忘返楼的老鸨亲自作陪。”说着看了慕容安意一眼。 此话一出,院子里立马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暗处的黑影们纷纷闭上耳朵,在心里默念: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慕容安意讪讪的笑了两声,“没想到丞相大人口味这么重。” 倒是齐夙反应过来,“安意,忘返楼的老鸨不就是你吗?”忘返楼开业一事齐夙帮了些忙,自然知道忘返楼没有聘到合适的老鸨。 慕容安意摆摆手,笑呵呵对两人道:“不是不是,现在的老鸨是小舅舅,小舅舅若是知道丞相大人如此喜欢他,定会高兴。” 萧冷嘴角抽了抽,“算了,本相不好男风。” 慕容安意没想到萧冷会说出这样的话,仿佛发现新大陆,盯着萧冷的脸,喃喃道:“只听说瘟疫会死人,没听说会损坏脑子啊!” 慕容安意表示萧冷今天太不正常了,先是温柔的诡异,然后又要逛青楼,还说要找老鸨。慕容安意觉得,这一瞬间,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完全是摧毁她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俗称毁三观。 “好了不说这些了,丞相大人此行还顺利吗?” 一说起正事,萧冷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慕容安意总算松了口气,她是真怕萧冷变的不正常。 萧冷简单的将淮南发生的事和朝堂之上的事说了一遍,慕容安意静静听着。 “梅家的女人真不简单,虽然不是正室,却都比正室受宠,连一向不理朝政的忠王叔都亲自出面相求了,啧啧。”齐夙啧啧有声,一脸八卦。 慕容安意与梅侧妃有过冲突,因此格外关心忠王的事,“忠王是皇上的兄弟吗?” 萧冷简要的跟慕容安意说了一遍,慕容安意大概总结出忠王的情况。 忠王是圣帝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为人淡泊名利,从不参与朝政,因此圣帝格外关照他,他说的话大多数时候圣帝会好好考虑,因此忠王在大雍也算是众多官员巴结的对象。但他从不利用身份结党营私,一年到头四处游山玩水,因此圣帝对他尤其优渥。 “忠王叔的口碑确实不错,只不过在女人这方面栽了跟头,所以我才说梅家的女人厉害。据说那什么梅侧妃在府上是专宠,连王妃都被她压了一头。听说那慕容刚的侧室也是如此,要我说这慕容刚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怕纵欲过度死在床上。” 慕容安意嫌弃的白了齐夙一眼,一本正经道:“少见多怪,正所谓:美人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累折腰,俱往矣,数风流人物,全干通宵。” 齐夙直愣愣的看着慕容安意,半晌才捂住肚子哈哈大笑,“安意,你真是太有意思了,几日不见,你毒舌的功力又上一层楼。”齐夙表示,他是永远追不上慕容安意的脚步了,本以为自己现在已经够毒了,没想到跟慕容安意一比,自己就是个渣渣。 萧冷虽然不像齐夙那般,但也忍不住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本相记得,那慕容刚好像是你外祖?” 慕容安意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萧冷没等开口,就被齐夙将话揽过去,“我跟你说,冷今天特别过分,在朝堂上给你外祖父说的脸色发青,气闷不已。” 萧冷见齐夙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冷冷飞过去一个眼刀,齐夙笑着接下,他就是想看热闹又怎样,好久没见这两人拼一下了,那场面定然壮观。 黑影们也纷纷竖起耳朵,席岭几个也都屏住呼吸,想知道慕容安意会怎么编排萧冷。 不料慕容安意突然开心大笑,鼓起掌来,“怼的好,那老东西再不识趣,丞相大人就怼死他,不用给我面子。” 额,众人怔忪,这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说好的大战三百回合呢。 倒是萧冷闻言笑出声,“好,下次本相一定怼死他,不给你留面子。” 额,众人又一次绝倒,没想到主子也会说这样的话。 齐夙不敢相信的指着两人,“你们,你们竟然狼狈为奸。” 慕容安意嘚瑟的笑,“是又怎么样,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女子一切以丞相大人马首是瞻,别说是外祖父,就算是我亲爹,丞相大人要怼他,我也一句话没有。” 众人无语凝噎,这忠心表的真是没谁了。 “主子,康安伯在府外求见。” 慕容安意后退了一大步,拍拍胸口,“我靠,是不是这么准!” 萧冷意味不明的看了慕容安意一眼,“让他到正厅等着。” “是。” “慕容,一会你……”萧冷在慕容安意耳边交待了几句,慕容安意点点头,转身办事去了。 “冷,你跟安意说了什么?我也要去见李长昭。” “随你。” 萧冷和齐夙来到正厅,李长昭已经被老管家安排在一旁坐好。 见萧冷和齐夙走进来,李长昭忙起身行礼,“下官参见萧丞相、七皇子。” “不必多礼,坐。”萧冷越过李长昭坐到上首。 李长昭本以为萧冷会问他的来意,谁知萧冷却安静坐着,一句话不说,李长昭无奈,只好率先开口。 “萧丞相,下官冒昧打扰,是有事找小女。”李长昭不确定萧冷的心思,只好先拿慕容安意做话头。 话音刚落,慕容安意端着三杯茶走进来,将茶杯依次放到三人面前。走到萧冷身边时,萧冷抬眼看了她一眼,从袖中拿出一张银票,放到托盘里。 “最近差当的不错,这是赏你的。” 慕容安意高兴的向萧冷行礼,一副狗腿的样子,“谢丞相大人赏,若没什么事,安意先退下了。” “等一下,康安伯有事找你。” 随后对李长昭道:“康安伯有什么事就说吧。” 李长昭看了眼萧冷,又看了看齐夙,“这……” 萧冷眯起凤眸,脸色冷了下来,“怎么了,莫非是要本相出去吗?康安伯,这是丞相府,不是你们伯府。再者慕容安意现在是我丞相府的人,没有本相的允许谁都不能带走。” 李长昭见萧冷生气了,连忙解释,“丞相息怒,下官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怕小女愚笨,惹您生气,故想私下好好教导她,让她用心在府上当差。” 萧冷不耐烦的开口,“不用了,慕容安意伺候的很好,本相很满意,本相要提醒康安伯一句,慕容安意虽是你的女儿,但她如今更是我丞相府的人,就算本相不满意她,也轮不到别人管,康安伯明白本相的意思吗?” “明白,明白,小女顽劣,还请丞相您多教导。” “嗯,慕容安意,今日的衣物洗完了吗?” “我这就去。”慕容安意诚惶诚恐的退下。 萧冷满意的点点头,对李长昭道:“康安伯还有事?本相累了。” 李长昭起身拱手,“萧丞相舟车劳顿,下官就不打扰了,下官告退。” “管家,送客。” 萧冷没有看李长昭,与齐夙离开了正厅,老管家从门外进来,将李长昭送到门口。 “管家留步。”李长昭灰头土脸的离开了丞相府。 “你们两个刚才在玩什么?”齐夙对慕容安意刚才的形象有些接受无能。 “没什么”,“没什么” 齐夙不满的瞪了两人一眼,“真不知道你们两人什么时候有了这等默契。”明明两个人之前一见面就掐架的,现在竟然如此同气连枝,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萧冷以为他不告诉自己,自己就没办法了嘛! “丞相大人高明,这样一来,我在李长昭眼里就相当于一根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齐夙也明白过来,“原来你们打的这个主意啊!” 萧冷没有接话,定定的看着慕容安意,“慕容,没有外人的时候叫我名字就行了。” “知道了冷哥。”慕容安意觉得今天的萧冷很不对劲,尤其是看她的眼神,夹着许多她不敢去探究的内容。 “我们三个难得聚一起,我去厨房看看,亲自下厨,你们聊着。”慕容安意匆匆离开了是非之地。 齐夙看着慕容安意远去的身影,调侃萧冷,“我怎么觉得安意是在躲避什么呢,你是不是又惹她了?” 萧冷看了眼消失在拐角的慕容安意,有些无奈道:“或许是我操之过急了。” 齐夙隐隐抓到了什么,又不确定,“冷,你对安意……” 萧冷回头看了齐夙一眼,眸子里是少有的认真,“我只说一句,若你对她有超出朋友的感情,就趁早死心吧,除非你能打败我。” 齐夙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好半晌才哈哈大笑,“哈哈,原来你……你想太多了,人家喜欢的一直都是你。”说罢小鸟依人的挂在萧冷手臂上。 “是吗?”萧冷笑的阴森,直将齐夙冻的一个激灵,连忙站好。 “你真的是认真的?我可记得你们一见面就吵。”齐夙严肃起来,两方都是他的好朋友,他也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的劣根性,他不希望有朝一日萧冷在感情上伤害慕容安意。 萧冷也很严肃,警告齐夙,“自然是认真的,不过你最好不要对她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否则就别怪我不念多年交情。” 齐夙连连摆手,“你放心,我全当不知道。不过,你这任务有些艰巨啊!安意可不是一般女子,那彪悍。啧啧,萧丞相,我很同情你哦!” 萧冷对齐夙的幸灾乐祸浑然不在意,湛黑凤眸盛满自信,“只要我想,没有我搞不定的人。” 齐夙笑而不语,自信是好事,可是也要分对象啊!他就等着看好戏就行,这一场相爱相杀的大戏一定很精彩。 另一边,慕容安意在厨房忙着做菜,周婶在一旁给慕容安意打下手,很快慕容安意就做好了四个小菜。 一个水煮肉片,肉切的薄薄的,由于这个时代没有豆芽,便在里面放了一些青菜做配菜,上面一层红辣油。 一个是麻婆豆腐,将豆腐切块,待油烧开,将豆腐下锅用辣子炒了。 一个家常凉菜,省时又开胃口。 最后一个便是萧冷和齐夙在白河村吃过的咸菜炒肉丝,虽然简单却十分下饭。 这四个菜,除了水煮肉片稍微费时些,其他的都是几分钟就能搞定,因此这四个菜一共花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 “开饭了,你们两个快去摆椅子。” 齐夙愣了一下,萧冷却二话不说的帮忙摆东西。 齐夙反应过来也帮忙放椅子,端盘子。 按慕容安意的要求,桌子摆在院中。这也是他们运气好,最近京城的天气不错,温度正适宜。 三个人围坐一圈,四个小菜,很有家的感觉。 “嗯,真香,这么好的日子没有酒怎么行呢!冷你说是不是?” “丛叔,把我的梨花酿拿来。”萧冷以内力传声,老管家放下手头工作,不过须臾便将一个精致的酒瓶放到桌上。 “周婶今天的菜做的不错,闻着真香。”老管家有些诧异的说。 “这是安意做的。”齐夙夹了一筷子水煮肉片,不忘替慕容安意邀功。 老管家有些惊讶,“没想到三小姐的厨艺这么好。”说着以一种‘你有福气’的眼光看着萧冷,萧冷微微一笑,没有反驳。老管家笑的更开心了。 “丛叔一起吃吧。”慕容安意出言邀请,虽然她不希望老管家总乱点鸳鸯谱,但却感激老管家待她的好。 老管家连连摆手,“不了,我还有账簿没看完,你们吃吧。” “安意,你这个菜好好吃,怎么做的?” 慕容安意还没等说话,萧冷就不满的打断齐夙,“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随后,夹了一大片肉放到慕容安意碗里,“多吃点,你太瘦了。” 齐夙见此不满的指着萧冷,“你偏心,你重色轻友。” 萧冷用筷子荡开齐夙的手指,理直气壮,“我就是偏心能怎样。” 齐夙吃瘪,默默的将筷子伸向笋片。 萧冷放下筷子,打开瓶盖,一股浓浓的酒香夹着淡淡的花香飘散出来。 即便慕容安意不是很懂酒,也知道这是难得的佳酿。 萧冷替慕容安意倒了一小杯,又给自己和齐夙倒了一杯。三个人其乐融融的坐在院子里品酒吃菜,好不惬意。 慕容安意拿起酒杯轻啜了一口,没有想象中的白酒味,倒有点花香味带着甜味。 慕容安意喝了两杯还要倒,萧冷伸手拦住她,“喝那么多,一会儿醉了。” 慕容安意挪开那只碍事的手,豪气干云,“姐的酒量才没有这么小。” 慕容安意在现代时,酒量虽不算特别好,但也算不差,白酒也能喝一些。这梨花酿这么甜,她自然不怕。 萧冷还要再说什么,却被齐夙拦住,齐夙冲萧冷使了个眼色,萧冷默默的收回手。 最后,慕容安意还是醉了,这梨花酿虽然不似一般酒那样呛辣,却胜在后劲足。慕容安意足足喝了七八杯,很难不醉。 酒劲冲头,使她本来白皙赛雪的脸颊变得粉红,嫣红唇瓣愈发娇艳欲滴。 萧冷见时机差不多了,放下手中的筷子,看了齐夙一眼,齐夙聪明的尿遁了。 “慕容,你喝醉了。” “我没有。” 慕容安意一手拄着下巴,一手指着萧冷,“说实在的,刚开始我真的挺讨厌你,整天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好像全天下人都欠你银子一样。” 萧冷脸色微绿,“那现在呢?” 慕容安意眯起迷离的杏眸,“现在不讨厌你了,毕竟我还得牢牢抱住你的大腿,再说你也没有对我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哦,除了那次你想杀我。” 萧冷凤眸闪过懊恼,“如果我说我只是吓你的,你信吗?对于那次,我很抱歉,请你原谅。” “你说原谅就原谅,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那你要怎样?” “我要怎样?你过来我告诉你。” 萧冷起身走到慕容安意身边,慕容安意招招手,示意他低下头。 萧冷听话的低下头,慕容安意突然伸出白嫩小手揪住萧冷的耳朵。 “我让你掐我脖子,我让你掐我脖子。” 萧冷完全被慕容安意的举动惊讶到了,一时忘记了反抗,一动不动的任慕容安意揪着他的耳朵。 暗处的众人纷纷捂脸,这种事还是不要看的好,知道越多的人越短命,只不过一个个指缝大开是怎么回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萧冷反应过来,抓住慕容安意的小手,“好了,你揪也揪了,可以原谅我了吗?” 众人再一次捂脸,这画风太诡异了,被人揪耳朵对于武功盖世的主子应该算是奇耻大辱,主子竟然没有生气还这么温柔。主子一定是喝多了,说不定明天想起来就会恼怒。 慕容安意听了萧冷的话,认真点点头,“行,原谅你,再有下次我就把你扒光扔到大街上。” 额,众人暗想:或许他们今天不应该留在府内当差。 萧冷毫不在意,对慕容安意温柔道:“走吧,我扶你去房里歇歇。” 慕容安意不做他想,乖巧的任萧冷扶到他的房间。 萧冷扶慕容安意坐到床上,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刚才你拉我耳朵,你说我该不该报复回来?” “行,你说,你想怎么样?”慕容安意大气的一挥手,天空飘过五个字,那都不是事。 萧冷露出得逞的浅笑,“这可是你说的。” 慕容安意刚要说话,就被萧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堵住了小嘴儿。 萧冷温柔的在那片他朝思暮想的领地辗转缠绵,慕容安意软软的靠在床边仿佛随时要软倒在床上,萧冷牢牢的揽住她的腰肢,加深了这个温柔的吻。 在淮南的时候,他无数次想起山谷下的那个清晨,柔弱的触感,迷人的馥郁芬芳。 萧冷灵巧的撬开慕容安意的牙关,舌尖轻佻的扫过慕容安意每一处柔软。最后准确的抓住她的小舌,与之共舞纠缠。 慕容安意原本就不清醒的脑袋愈发迷糊,只能牢牢抓住眼前之人的肩膀,才能让自己不至跌倒。 萧冷的吻似电流传遍她的全身,使她浑身上下如同着了火一般,只有他是唯一的清凉。慕容安意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她只知道她整个身子都烧了起来,迫切的想要钻进他的身体。 萧冷感觉到怀中人越来越软,满意的勾起唇角,用力吸取她的香甜。然而,慢慢翘起的某处却令他浑身紧绷,不敢再进一步。 他快速的从慕容安意口中退了出来,闪到离她一米远的地方,用内力平复自己的欲念。 只是一看到她嫣红微肿的唇瓣,他的努力便全部化为泡沫。 萧冷几乎逃一般的离开房间,恰巧在院中遇到尿遁回来的齐夙,齐夙看了萧冷一眼,神色复杂,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 —— 慕容安意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发黑,她甩了甩有些发昏的头,没想到这梨花酿喝着甜,劲却这么大。 慕容安意用手指轻揉太阳穴,脑中突然闪过一幕幕画面。她倏然愣住,用手捂住脸,这不是真的,她怎么和萧冷……要死了,要死了,这回丢人了。 慕容安意只记得她和萧冷吻在了一起,却不记得到底是怎么开始的。 “你醒了?”萧冷端了一碗解酒汤走进来。 慕容安意赶紧躺好,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只剩一个脑瓜尖露在外面。 “我有些不舒服,你先出去吧,我再躺会。”慕容安意声音闷闷的。 萧冷知道她大概是想起来了,愉悦的笑道:“慕容,你这样是舍不得离开我的床吗?” 慕容安意只觉得身上的被子都随萧冷的一句话而着了火,她腾的坐起来,将那床沾满萧冷气息的被子扔到一旁。 萧冷无奈的笑笑,笑容里满是愉悦,“看来你是想起来了,先过来把汤喝了,免得一直头疼。” 慕容安意是感觉头有些沉,跳下床一把拿起碗干了下去,然后站到离萧冷一米开外的地方。 “慕容,你轻薄本相,你说这事该怎么解决?” 慕容安意脸色晕红,偷偷瞪了萧冷一眼,心里有些打鼓:他说的是真的?自己的酒品真这么不好? “你还揪了本相的耳朵,难道想不认账?” 慕容安意用力回想,果然想起她将萧冷叫到身边…… 慕容安意默默闭上了眼,她这是作死的节奏啊!明知道萧冷阴阳怪气又小心眼,她怎么敢……看来接吻一事说不定也是她主动扑上去的。酒后乱性这话说的果然没错。 慕容安意有些心虚,嗫嚅着,“丞相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忘了这事吧!” 萧冷痛快的点头,不知盘算着什么。慕容安意一脸惊讶的看着他,这可真是出乎她的意料,还以为萧冷一定会想法子折腾她呢。 “揪耳朵这件事本相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你轻薄本相这件事你必须给本相一个交待。” “丞相大人想要什么补偿?” “我还没想好,待我想好了,再找你讨回来。” 慕容安意只得答应,暂时解决了这件事。 “你们两个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吧,我们差不多该出发了。”齐夙火急火燎的催促。 萧冷命人给慕容安意准备了一套男装,三个人并肩走在大街上。 好在天色已晚,姑娘家都不外出,不然非引起轰动不可。 萧冷一身湖蓝色长袍,外罩深蓝大氅,他身材修长,面容沉静。蓝衣、白面、丽唇,使他看起来有一种别致的清魅。 齐夙一袭红色长袍,外罩黑色大氅,体态风流,媚眼横飞,黑色使他少了两分轻佻,多了两分深沉。 慕容安意一身紫色长袍,外罩同色大氅,身姿纤纤,年轻俊俏,一身男装使她看起来极为倜傥,端的是公子如玉。 慕容安意身材纤长,即便扮成男子也不会太矮,奈何身边有两个长腿欧巴,就显得她十分娇小,像是没长大的小公子。 “三位公子里面请,三位可有相熟的姑娘?”招呼三人的是苏文,因为暂时没聘到合适的老鸨,便由慕容隽和苏文咱为打理。 而在京城,认识慕容隽的人不少,所以一般都是由苏文出面,免得暴露了慕容隽。 “苏二哥,是我,不用招呼我们,一会儿让他们上点小吃,叫慕容隽过来见我。” 萧冷趁机打量了一下楼内的装饰,墙面是淡粉色,看起来有些温馨又有些暧昧。楼梯粉刷成红色,二楼的房门也都是红色,与楼梯相互映衬,形成一种闺房风格的亭台楼阁。 楼内灯光淡黄,使得人的脸部线条看起来有种莹润温和之感,在这样的灯光下,不由让人生出些旖旎的心情。 慕容安意交待完,领着萧冷、齐夙匆匆避开了那些爱慕的眼光,穿过大厅,来到后院专门为她自己常留的房间。 房间里的灯光比大厅明亮许多,使得萧冷仅存的那点旖旎一下消失干净。 房间的摆设也很简单,一张待客用的桌子,一张小床做临时休息。窗台床头各放一盆绿色植物,看起来检束而有活力。 “安意,我可以进来吗?”慕容隽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吧。” 慕容隽推门而入,见三人盘围坐在桌边。 “安意,这位是?” “怎么,连你偶像都不认得?” 偶像?慕容隽睁大了眼睛,声音有些紧张,“草民参见丞相大人。” “在外面,不必多礼。” 慕容隽暗暗打量萧冷,比他想象中更年轻,相貌也更出众。 “慕容隽,这几天生意还好吗?” 说起这事,慕容隽佩服的看着慕容安意,“从开业那天用了你的法子之后,楼里的生意一直不错。” “那就好,有遇到什么麻烦吗?” “都是些小事。” 慕容安意点点头,几人一时无话,只有喝茶的声音。 “丞相大人,我有个提议,你考虑看看。你出点银子入股忘返楼,每年年底拿分红就行。你看好不好?” 萧冷温和的看着慕容安意,“这算是对我的补偿?” 慕容安意俏脸微红,眼神闪烁,“算是吧,怎么样,你接受吗?” 萧冷瑰丽唇瓣扬起一抹妩媚的弧度,“这么好的事,自然要同意,你有什么要求说吧!” 果然是玩政治的,慕容安意心里想,心跟蜂窝煤似的。 “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就是少不得借你的名头用用,最好让大家都知道这是你的生意。” “拿人钱财,自然要与人消灾。”萧冷很痛快的答应了。 “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丞相大人帮忙。” “何事?” “是小云,我想送小云去书院读书,不知有什么办法?” 萧冷想了一下,微皱眉头,“京城白庐山的登临书院颇具盛名,京城大多数的官家子弟都在那求学,可以说桃李满天下。” 萧冷看着慕容安意的眼睛,严肃道:“我可以送他进去,但他的身份尴尬,在里面会发生什么,想必不用我说。其余的书院名气虽差了些,但官宦子弟少,生活下去比较容易,你想想再给我答复。” 慕容安意的脸色沉了下去,萧冷的意思她明白。慕容凌云说起来只不过是暂时寄居在康安伯府,连客人都算不上。到了登临书院,必然会受其他官宦子弟的欺负。 而慕容凌云除了隐忍没有第二条路,甚至不能反抗。若不然惹出什么事端,李长昭绝不会替他善后,慕容安意又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女子。虽然她可以求助萧冷,但毕竟是治标不治本,况且萧冷与他们非亲非故,不好每次都插手。 可送到普通书院,慕容安意又怕慕容凌云不能真正的学到东西。慕容凌云已经八岁了,在现代也该上小学了,这事不能再拖。 “好吧,我回去想想,问问小云的意见,在这之前,你能不能把你的书借给小云看看,如果季先生不忙,我想请他偶尔指导小云。” 萧冷看了眼慕容安意严肃的神情,语气平和,“好,我回去跟季智说,到时候再跟你定个时间。” “谢谢你。”慕容安意诚心对萧冷道谢,季智的学问自是不用说,慕容安意相信就算是对上书院的夫子,季智也能不落人后。所以若是他能指导小云再好不过。 一想到慕容凌云的事,慕容安意也没心情在忘返楼再待下去,交待了苏文几句,便打道回府了。 “小姐,你还在为少爷的事烦心吗?”晚晴将烛火挑暗了些,陪在慕容安意身后。 “小姐,您不是说丞相大人答应让季先生教导少爷了吗?”秋月不明白,季先生学富五车,有季先生教导少爷,小姐还有什么可担心。 慕容安意回过头,认真道:“季智是有大才,可以说天文地理,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只是术业有专攻,他的才华兴许比那些夫子还要好,但在教书育人方面他未必是最佳。” 晚晴和秋月了解的点点头,心中对慕容安意愈发佩服。小姐的见识果然不同于常人。 夜深了,慕容安意将人都打发下去,自己躺在床上,心中想着慕容凌云的事。突然,一阵阴风吹起,慕容安意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借着月影看到一个身影映在窗前。 慕容安意屏住呼吸,等黑影走到床前,对着他身体中间一脚踢过去。 黑影反应迅速,出手握住慕容安意纤细的脚踝,低低道了一声,“是我。” 慕容安意收回脚,起来掌上灯,没好气的看着不请自来的人,“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萧冷眸子微闪,声音低沉,“对不起,我知道你定然惦记着慕容凌云的事,想尽快给你消息。” 萧冷如此诚恳,反倒叫慕容安意有些不好意思,“没事,是我反应过激了,你坐。” 萧冷听话的坐到桌旁,慕容安意转身披上外衫,没有看到萧冷眼中算计的光芒。原来她吃软不吃硬,这样一来就好办了。 ------题外话------ 美人若如斯,何不早入怀。蓬门又迭户,只等为君开。出自电影《妃子笑》。 从今天开始阿冷要进行论文的最后修改以及准备答辩,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不能再保证万更了,还请大家见谅,只要忙过这段日子,就会尽量多更的,谢谢大家的理解。 008 梅敬死萧冷送人 慕容安意坐到萧冷对面,有些焦急的问,“怎么样?季先生什么时候有时间?” “你明天就可以带慕容凌云去丞相府,先让季智看看他的程度,以后每隔两天让季智教导他两个时辰,你看可好?” “挺好的,多谢,给你添麻烦了。替我谢谢季先生。” 萧冷墨黑凤眸紧锁住慕容安意的俏脸,声音温柔,“慕容,跟我不用如此客气,若是再没有记性,我们之前的协议就取消。” 慕容安意噎了一下,呆呆的看着萧冷,这货是真心想跟她做朋友吗? 他这么牛掰的人要主动跟她做朋友,她自然不会拒绝。 “知道了,冷哥,以后我们就是哥们。”慕容安意伸手拍拍萧冷的肩膀。 萧冷侧眼看着肩上白嫩柔软的小手,凤眸染了温柔笑意。 “好了,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你回去躺着。” 萧冷不由分说的将慕容安意拉到床边,塞进被子里,将被子拉到她脖子以上,才放心的转身离开。 慕容安意眯起杏眸看着萧冷离开的背影出神,她怎么觉得萧冷自打从淮南回来就变得怪怪的。具体哪里不对她也不知道,总之就是让她觉得有些别扭,又有些心乱。 慕容安意完全不往感情的方向想,因为在前世慕容安意虽然看过许多恋爱的例子,但自己却没有谈过恋爱。再者因为面对的人是萧冷,慕容安意自然不会往男女情事上想。 这可苦了萧冷,他不禁疑惑,难道自己表现的不够明显?他哪里想到一向鬼机灵的慕容安意犯了糊涂,只觉得自己还得加把劲。 ——偶是丞相大人的漫漫追妻路—— “小云,一会去了丞相府,季先生可能会考察你的学问,你主要记住一点,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虚心受教便可。” 慕容凌云稚气的小脸端着认真,“长姐说的我知道了,我听长姐的。” 慕容安意满意的点头,带着慕容凌云出了门。 一刻钟后,两人到达丞相府门外,慕容凌云紧张的握紧了双手,心里有些兴奋。能够出门学习,他真的很开心。 慕容安意见慕容凌云的小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神采,总算放心了些。 “慕容姑娘来了,季先生在房间等着小公子呢。” 慕容安意颔首,对席岭请求道:“席岭,我有事要出去一趟,麻烦你替我照顾一下小云。” 席岭痛快的答应下来,向慕容安意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公子的,姑娘去吧。” “小云,长姐有事出去一趟,你跟着席岭走,晚些长姐再回来接你。” 慕容凌云乖巧应下,跟在席岭身后去了季智的房间。 而慕容安意则戴上帷帽,离开了丞相府。 路过东菜市场时,一群人围着一块石头圆台高声叫骂,扔烂白菜,扔鸡蛋,场面混乱。 慕容安意走上前,努力的拨开人群,只见一个死刑犯身穿白色狱服,披头散发的跪在圆台中央。他的后颈处则插着一块木板。 慕容安意眯起双眼,知道眼前之人大概就是那个贪墨赈灾款项的梅敬。 慕容安意看了眼天色,马上就要行刑了。监斩官在侍卫的簇拥下坐到上首,侍卫们则开始推搡老百姓,维持秩序。 然而大家虽不能扔东西,却不妨碍他们开口骂人。 “狗官,为一己私欲贪墨那么多银子,不得好死。” “狗官,你害死我全家,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下阿鼻地狱。” 慕容安意没心情理会众人的群情激愤,也没心情看砍头的血腥场面,转身离去。不想却意外看见了梅侧妃和梅氏远远站在人群外面,眼睛红红的看着梅敬。 慕容安意嗤笑一声,所谓血脉亲情不过如此,到底比不得自身的安危与名声,所以梅侧妃和梅氏只远远看着,不上前。 这时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青年男子拨开众人,拎着饭盒走上圆台。 侍卫伸手将他们拦下。 那妇人风尘仆仆,一路没有停止过眼泪,直将眼睛哭的核桃似的。 那青年男子还好些,但也是眼眶猩红。他恭敬的对上方的人拱手,“草民想要给家父送些吃的,还望大人开恩。” 在斩首前,家人送吃喝,是约定俗成的惯例,监斩官倒也没有多为难,命人放行。 妇人和男子大步上前,跪倒在梅敬面前。 “老爷……”那妇人叫了一声便再说不出话,眼泪如同不要钱一般的掉。 男子稍微冷静些,却也是数度哽咽,“父亲,您放心,儿子一定会替您报仇。”男子是梅敬的嫡长子梅寒,因为梅敬一力担下贪墨一事,又有忠王从旁求情,所以圣帝并没有处置梅家其他人。 梅敬听了抬起被长发遮掩的面容,严厉道:“你听着,我要你好好活着,光宗耀祖,不要替我报仇。为父有今天,也算预料中的事,怨不得别人。” 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梅敬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突然想通了,人心不足蛇吞象,银子,够花足矣。 见梅寒似乎不为所动,梅敬又好言劝道:“为父去了,你就是咱们梅家的希望,弟弟妹妹还小,梅家全靠你支撑,切勿再提报仇,以你之力,如何斗的过萧冷,无疑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梅寒见梅敬语重心长,眼里满是期望,沉重的点点头,“父亲放心,儿子定然不会让您失望,您吃点东西吧。” 慕容安意看到这里便离开了,因为后续她已经清楚,无非是吃了东西就上路。 慕容安意照着记忆来到山寨兄弟的小院,敲了三声,门应声而开。 “三小姐,您今天来是有何吩咐?” “有空了,来看看大家。大家在这住的还习惯吗?” 陈霸声音还是那么洪亮,“习惯,习惯,比打家劫舍强多了。”众人也都纷纷附和。 慕容安意摇摇头,“你们啊,我说什么了,叫你们不要总提以前的事,怎么就记不住。” 陈霸呵呵一笑,“我们这不是在三小姐面前嘛,到了外面肯定不会提。” 慕容安意这才点点头。 “陈大哥,有多少兄弟是去青楼里干活的?” 陈霸提起这个,有些郁闷,“三小姐,兄弟们轮流去,不过一般没什么用的上大家的,却给不少银子,我们这心里着实过意不去,想着不知能做些什么。” 这帮人虽然行为粗鲁了些,但都是实在人,这也是慕容安意看中他们的地方。 慕容安意闻言笑了,“陈大哥,今儿就有个差事需要人,我想给我弟弟找一个贴身侍从,不用照顾他的起居,只要保证他的安全。还有,我需要个赶车的,顺便打探外面的消息。麻烦陈大哥替我选两个人,武功倒是其次,人一定要机灵。” 陈霸思索了半晌,“要说机灵,整个山寨就属三子和白六,只是三子说话……” 慕容安意想了想,“无妨,就他们两个吧,白六就跟着我弟弟,三子跟着我,至于他结巴的毛病,我有法子,只是过程辛苦些。” “那行,我这就去叫他们过来。” 须臾,陈霸带了两个年轻男子走进来,一脸激动的是三子,另一个麦色皮肤身材精壮的是白六。白六长相憨厚,浓眉黑眼,看起来不像山贼,倒像是庄稼汉。 “三……三……小姐,听说……你……你……有办法……治好……好我的……病。” “是,我有办法,虽不敢保证让你像正常人一样,但绝对比现在好几倍不止。” 陈霸嫌三子说话费劲,代他问道:“是什么方法?” 慕容安意在现代也听说过结巴的病例,有一些医学上都没办法的却可以靠努力治好。 “这个治疗过程可能会比较难受,但只要坚持,我保证一定会有效果。” 三子一脸期待的看着慕容安意,慕容安意赶紧将方法说了出来。 “你以后说话的时候不要着急,控制自己的心绪,另外每天嘴里含水念一个时辰书,还有一招便是每次你结巴,你就给自己一巴掌,别舍不得用力。这两招配合起来,时间长了一定有效果。” “三小姐,这真能行吗?”陈霸从来没听过这样治病的。 慕容安意对此很有信心,“放心吧,我以前听说过不少像三子这样的病,都是这样治好的。” 三子听了双眼瞪的大大的,满含期待,只要能治好这个病,再凶残他也能忍。因为这个病,他至今都找不到媳妇,每次一面对姑娘家,他就结巴的说不出话,自然没有姑娘喜欢他。 “陈大哥,他们两人我就带走了。其余人就先委屈一段时间,等我有了别的生意,还会用到大家的。” “不委屈,三小姐供我们吃穿,为三小姐效力是应当的。”陈霸豪气的笑道,送慕容安意出了大门。 慕容安意给了三子和白六几块碎银子,让两人先找个地方喝茶,自己去了丞相府。 “丛叔,京城哪有买人的地方?” “三小姐要做什么?” “我想给小云买个小厮在身边照顾他的起居。”青云院里的人都让慕容安意给打发了,现在是春花在伺候,只是春花到底是女子,慕容凌云逐渐大了,一些贴身伺候的事丫鬟不合适。 老管家一听,笑了,“三小姐何必那么麻烦,要是信的过我,就从府上挑两个回去就是了。” 慕容安意连忙拒绝,“这不好吧,丛叔还是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看看。” “三小姐你等着,我去问问主子,若主子都同意,你可不能再推辞。外面买的还要费时间调教,而且咱们丞相府的下人,别的不说,忠心是一等一的。” 慕容安意没了声音,不得不说,老管家的话打动了慕容安意。外面买的人不知根知底,就怕被人收买了伤害到小云。 “主子。” “什么事?” “三小姐想给慕容小公子买人,我觉得从咱们府上挑选两个人就挺好,所以来问问您的意思。” 萧冷放下手中的书籍,抬起头,“这种事丛叔看着办就行,选两个忠心的,最好是在府上没有亲戚的,到了那边也能专心办事。” “还是主子考虑的周到,我这就去。不过看三小姐的意思,似乎想要拒绝。” 萧冷乌羽轻抬,“你就说是我的意思,这是给她的投资,算在分红里。” 老管家虽不十分明白萧冷的意思,还是照着传话,果然,慕容安意听了萧冷的话,痛快的将人收下了。 两个小厮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看起来比较稳重的叫阿文,看起来比较机灵的是阿武。 慕容安意很满意,对老管家的细心很感激,殊不知这都是萧冷吩咐的。 “长姐”慕容凌云严肃着一张小脸走过来。 “怎么了,学习不顺利吗?”慕容安意关切的问。 慕容凌云摇摇头,慕容安意还要再问,季智从一旁走过来。 “三小姐,凌云很有天分,也够聪明,只是启蒙太晚,少不得要花时间好好学习。这是我给凌云的入门书,还请三小姐多督促,三日后我会考察他的功课。” “知道了先生,我会努力的。”慕容凌云对着季智小小的鞠躬,一副尊师重道的模样,季智满意的点点头。 慕容安意刚要伸手接书,阿武却抢先一步双手接下,“拿东西这种事交给小的做就行了。” 果然是机灵又有眼色的孩子,慕容安意心里想,却不知她在别人眼里比阿武还要小。 慕容安意带着慕容凌云、阿文阿武拐到茶楼接了三子白六,一起回康安伯府。 慕容安意让几个人在前院等她,自己去了李管家的住处。 “三小姐有何吩咐?”李管家恭敬的问,心中却有些疑惑慕容安意为何来找他。 “管家,我有事与父亲说,请问他现在人在哪?” “这个时辰,老爷应该去大小姐院子里看望大小姐了。” “多谢管家。” “您客气了。” 慕容安意亲自去了李天骄的丽院,进去时李长昭正在安慰李天骄,让她安心养病。 “父亲,都是慕容安意那个小贱人,她一定是故意踢断我的腿,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大姐姐,妹妹真不是故意的,妹妹若早知会害大姐姐卧病在床,一定不会对杨分出手。”慕容安意人未至声先到。 李长昭本来对慕容安意的莽撞也是不满,但听她这样说,总归不好说什么。毕竟她也是为李天骄的清誉着想。 “意儿,有事吗?”李长昭明摆着偏心李天骄,不希望慕容安意的出现刺激到她。 慕容安意倒也不在意,缓缓道来,“有件事要跟父亲请示,我从丞相府买回来几个人照顾小云,想将他们留在府上,不知父亲可否同意?” “丞相府的人怎么会让你买回来?”慕容安意自己现在还在丞相府当下人,怎么还从丞相府买下人。李长昭自然猜不到当日都是萧冷授意。 慕容安意早在路上就想好说辞,“他们不小心犯了错误,丞相大人本来要将他们赶出府,我为他们求情,丞相大人就将他们送给我了。” 李长昭眯起三角眼,有些不赞同慕容安意的做法,“丞相府不要的人,你却领回来,这样岂不是跟萧丞相作对。” 慕容安意轻摇头,解释,“没这么严重,丞相大人只是一时心情不好,说是要赶他们出去,却连卖身契还留着,送给我也不过是找个台阶下,总不好说话不算话,将他们送人也算是赶出府了。” 李长昭点点头,“既然你都考虑好了,为父自然不会不同意,你看着安排吧。” 目的达到,慕容安意自然不会多留,向李长昭道了谢,出去带人。 好在慕容安意姐弟的住处位置偏远,离其他人的院子都较远,才能允许她带男子入内宅。再则,写意院和青云院中间有个小角门,慕容安意吩咐了几人以后都从那进出,尽量避开府内的女眷。 老管家本来要将阿文阿武的卖身契给慕容安意,慕容安意却推拒了,毕竟是丞相府的人,她就当借用。况且卖身契在萧冷手中,比在她手中更有威慑力。 解决了慕容凌云的事,慕容安意轻松多了,安静的坐在房中想她以后的路。现在忘返楼的生意已经逐渐步入轨道,接下来就是将生意做大。 成功人士所拥有的无非两样,权和钱。她不能当官,这权自然没有办法收到囊中,不过她可以敛尽一方财富,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大把银子砸下去,她就不信连点水花都没有。 打定了主意,接下来就是研究要怎么做才能最快的生财,最好是能钱生钱。慕容安意的终极目标是参与到京城百姓的衣食住行,方方面面,成为京城举足轻重的人物。不过这个目标要想实现非一朝一夕能成。 虽然这个时代没有反垄断法,但是其他人必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做大。树大招风,这是亘古不变的。 不过这件事是柄双刃剑,在慕容安意看来,好处大于坏处。虽然说树大招风,但树大到一定程度,自然有抵抗风沙的能力。小树倒是不招风,只不过有朝一日风稍微大点,就必然会折。 至于具体怎么操作,慕容安意还要多想想。 009 红豆寄相思 晚上,慕容安意躺在床上,睁着双眼直直的看床顶,脑中却百转千回。 衣食住行,对于百姓这住和行倒还在其次,首要是吃,但对于官宦人家这穿也是必不可少的。不光要穿,还要穿的精致,穿的讲究。或许她可以考虑一下先从吃穿下手。 萧冷进到房间,便见慕容安意微皱着眉很认真的想着什么。连他进来都没有发现。 慕容安意盖着被子,只有一颗小脑袋露在外面,显得她本就娇小的脸更是只有巴掌大。在萧冷看来,那张脸还不足自己手掌大小。 许是有些烦闷,她将被子掀起,两只手臂伸出被子外,宽松的衣袖滑至手肘,露出一截雪白小臂,肤若凝脂,白玉晶莹。 萧冷想起在山谷下面为她疗伤时,手上那美好的触感。他突然很想上前握住那纤细的小臂,轻轻抚过那上面每一寸肌肤。 许是萧冷的目光太过炙热,慕容安意终于发现房内还有个人。 “你怎么又一声不响的来了,有什么事吗?”慕容安意表示漆黑的晚上房中出现一个男人的感觉着实不太好。 “听说你没要阿文阿武的卖身契?”萧冷见慕容安意有些不耐,忙抛出一个理由。 慕容安意抬手覆上额头,有些疑惑的看着萧冷,“就为这事?我不要他们的卖身契是觉得放你那挺好,对比我,显然你更有威慑力。” “哦,是吗?” “是啊,因为我没有你变态嘛!” 慕容安意从席岭那听说了萧冷整治布仁的方法,简直是恶毒。但是慕容安意一点不同情布仁,鱼肉百姓,草菅人命,死十次都不为过,不过这也是慕容安意第一次真正了解萧冷的手段。 之前听慕容隽说的那些,终究是道听途说。而从席岭口中说出,自然不一样,席岭是萧冷身边的人,自然是亲自见过才会这么说,不像其他人根本是无的放矢。 “我应该当这是夸奖吗?” 屋内灯火昏暗,慕容安意只能看到萧冷面色平淡,看不出喜怒,却没有看到萧冷眼中带点无奈的宠溺。 慕容安意生怕惹恼了这个大神,紧张道:“是你说要跟我做朋友的,可不能因为我说了实话就欺负我。” 萧冷有些无奈的笑了,“我何时欺负你了?倒是你,一直仗着能说会道挤兑我。” 慕容安意默默搓了搓露在外面的手臂,她怎么觉得萧冷的语气好娇嗔,好像少女在跟心上人撒娇。一定是她做梦,不然就是这个世界要颠覆了。 萧冷见慕容安意眼神变幻,径自走到床边坐下,慕容安意嗖的起身往里面挪了一大块。 不料萧冷也跟着往里挪,直到将慕容安意逼至墙角,双臂撑在墙上,将慕容安意圈在他身体与墙壁之间。 慕容安意快速的眨了眨眼睛,萧冷这是要跟她玩壁咚吗? 萧冷不知道慕容安意的想法,抬起手,将她垂落的一缕头发轻轻放到耳后,气息轻吐,“你这样,让我以为我会吃人呢!” 这回,慕容安意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近到她能看见萧冷毫无一点瑕疵的脸,和那张脸上细小的绒毛。 慕容安意胡乱的拢了一下长发,声音几乎是含在了嗓子里,生怕惊扰了面前的男子。 “冷哥,我以往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我保证以后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慕容安意小心翼翼的看着萧冷的脸色,见他面部肌肉僵硬了一下,心中有些不安。却不料萧冷突然轻笑起来,“慕容,再叫一声。” “冷哥”慕容安意嗫嚅着,像某种小动物发出的呜咽,惹人怜爱。萧冷眸子闪烁,终于忍不住吻了过去。 这个吻很绵长动人,男人仿佛天生就掌握了这项技能,对比前两次的生涩,萧冷显得驾轻就熟,一路长驱直入,用舌勾住了慕容安意的丁香小舌,轻捻慢挑,极尽挑逗。 直到慕容安意气息不稳,萧冷才结束了这个绵长的吻,勾起亮晶晶的唇瓣,“这是你那天轻薄我的回报,现在我们扯平了。” 慕容安意烧红了一张脸,心里有些想法却又不能很好的抓住,怯怯的开口,“丞相大人,你……” 萧冷听到慕容安意的称呼,没有以往的不悦,反而很高兴。相处这么久,他多少知道慕容安意的习惯。每当她觉得事情超过她的感知范围,她都会以一种略显疏离的态度称呼他,如今她这般,说明她的心并不是毫无所觉,而已经为他乱了。 “我该回去了,你早点睡。”萧冷没有再进一步,规矩的退到床下。 慕容安意愣愣的点头,看着萧冷消失在房中。 萧冷离开之后,她却再也不能平静。她大口的喘着气,却觉得口腔里全是萧冷冷冽的气息,就连床上也都是萧冷的清冽冷香。 慕容安意呆呆的躺在被窝里,整理自己浆糊一般的心绪。她觉得隐隐看到了那冰山的一角,却不敢相信和触碰,深怕这只是个海市蜃楼。 最后慕容安意开启了蜗牛心态,不去想不去碰,将自己牢牢保护在壳里。 谁也没有想到,一向大气、彪悍、机灵的慕容安意在面对男女之事时,竟会变得胆小、畏缩、迟钝起来。 慕容安意用了好长的时间才做好心理建设,她决定短时间不会再见萧冷,殊不知在这件事上不是她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偶是丞相大人占到便宜的分界线—— “小姐,这里怎么有盒红豆糕啊?”晚晴惊讶的看着桌上精致的食盒,有些疑惑。 慕容安意揉了揉睡眼穿着里衣走下床。昨晚被萧冷搅的心神不宁,直到天快亮才睡着,这会儿正想补一觉,却不想被晚晴吵醒。 慕容安意看了眼桌上的红豆糕,困意去了大半,心跳也有些加快。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不知怎的,慕容安意脑中突然闪过这样一句话。 “小姐,你怎么不说话?这红豆糕是哪来的啊?”晚晴见慕容安意愣愣出神,出言唤她。 慕容安意回过神,心里有些烦躁,“你拿去跟春花她们吃了吧,我再睡会儿。” 晚晴见慕容安意心情好像不大好,不再追问,将红豆糕拿走与春花、秋月分着吃了。 萧冷还不知道自己准备的红豆糕已经进了晚晴她们的肚子,暗自猜测慕容安意会有何反应。 “小姐,已经中午了您还不起来?”晚晴看着赖在被窝里不愿动弹的慕容安意有些不赞同。 慕容安意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挣扎着起身。都怪萧冷那家伙,害她昨日睡不好。 “小姐,奴婢听说翟大将军今日携其公子翟小将回京,许多人都上街想要一睹翟家父子的风采,我们也去吧。”秋月渴望的看着慕容安意。 “行,咱们也去看看热闹。” 慕容安意在秋月的匆促下,匆匆换好衣裳,戴上帷帽,携秋月、晚晴一起出门。本来想让春花一起去,谁知她说不放心院子,非要留下来看院子,慕容安意只好随她去了。 三人来到正街,翟家父子还没有到,街上就已经人满为患。 “秋月,那翟家父子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多人来看?” 秋月兴奋的在慕容安意耳边解释,“奴婢听说,翟大将军十多年前就去了边关,一直到今天才回京城来。听说当年他还是一个小将时,便单枪匹马救了被困重围的江老将军,后来江老将军老了,就由翟大将军接替他大将军的位置。 据说翟将军每次上场都英勇无敌,不惧生死,让敌人闻风丧胆。而他的公子翟小将也是少年英雄,长相俊朗,不过这都是道听途说,翟小将到底长什么样子,没人见过。他从出生就一直在边关,这次是第一次来京城。” 慕容安意听着秋月打探到的八卦,对这个翟家父子有那么一点好奇。不知道常年在边关待着的人长什么样,会不会长的像电视剧里那样满脸大胡子。 翟家父子就快到达城门,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多。慕容安意紧紧拉着晚晴和秋月的手,以防被人群冲散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还是得找个地方等着。慕容安意拉着两人出了包围圈,抬头向周围的酒楼茶楼什么的看了一圈。 突然,慕容安意眼前一亮,隐隐看到路旁清心茶楼的二楼窗户后面影影绰绰的风骚身影。 “小姐,我们去哪啊?”晚晴被慕容安意拖着,还处于懵的状态,没想到人这么多。 “我们去清心茶楼,那有熟人。” “熟人?”秋月也是一头雾水。 慕容安意不由分说的带着两人走进清心茶楼。 “三位,小店的房间已经满了。”想必今日八成的人都是为了一睹翟家父子的真容,伙计不用问就知道她们想要干什么。 “小二哥,我是来找人的。齐公子是不是在楼上?” 伙计神色复杂的看了慕容安意一眼,淡笑着道:“姑娘稍等,我去替姑娘问问。” 慕容安意也不急,找了个桌子暂时坐下。 “管事,有个姑娘要找齐公子。”伙计知道齐是皇姓,所以不敢贸然做主。 “你先去忙吧。”管事将人打发下去,自己上到二楼最里面的房间。 半刻钟之后,慕容安意三人被管事带了上去。 “安意,你也来看热闹啊?” 慕容安意没有答话,反问道:“怎么?你也是来看翟家父子的?” 齐夙刷的打开折扇,一脸臭屁,“我不过是闲着无聊凑凑热闹,那翟汀哪有本公子俊美,有什么好看的。” 慕容安意剜了齐夙一眼,“齐叔叔说的是,有几人能比得上您的风华绝代。” 另一边,太子骑着马在城门口候着翟家父子。 一行人渐渐走近,翟永和翟汀御马行至离太子几步远,下马,抱拳。 “末将见过太子殿下。” 齐锐忙上前搀扶了一把,“翟将军快免礼,不必多说,父皇在宫里等着呢。” 翟家父子听了,翻身上马,紧跟着太子向城中行进,两父子均落后齐锐半个马头。齐锐笑意不明,想不到翟家父子久居边关却还懂的为官之道。 齐锐一路与翟永聊起边关的战事和生活。翟汀就静静听着两人聊天,面容沉肃。 “来了来了。”晚晴看到远处骑马而来的几人,激动的轻呼出声,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慕容安意来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的盛事,杏眸紧紧锁住前头的三人。 齐夙见慕容安意紧紧的盯着,细心为她解释。 “最前面的是太子齐锐,他身边的则是翟家父子翟永和翟汀。” “奇瑞?我还QQ呢!”慕容安意顺着齐夙手指的方向打量过去。太子齐锐长相清隽,看起来更像是个佳公子,翟永人已中年,皮肤略黑,整个人透着一种阳刚正气。 骑在马上的翟永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感应,抬头朝慕容安意看过来。慕容安意因着在楼里便没有戴帷帽,整张脸被翟永收入眼中。 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瞬间出现了很多种情绪,怀念、痛苦、自责,复杂难辨。 “父亲。”翟汀见翟永一动不动,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楼上,与慕容安意目光相接。 翟汀与翟永在眉眼上有些相似,只不过翟汀更加年轻也更加锋锐些。他浓眉星目,英挺俊朗。由于常年在边关生活,肤色较京城的男子深些。多年的刀光剑影使他看起来有种冷肃,气势逼人。 听到翟汀的轻唤,又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翟永这才收回目光,收敛情绪,与齐锐一起向皇宫行进。 “安意,刚才翟将军好像在看你,你们之前见过吗?”齐夙觉得翟永看慕容安意的眼光藏着太多情绪。 慕容安意也觉得翟永刚才看她的眼神不太正常,更像是在看另一个人。不过她之前从未见过翟永,只当自己多心了。 “可能是在看别人吧,你想多了。” 齐夙点点头,一个小插曲就这样揭过去,然而慕容安意和翟永的交集却刚刚拉出帷幕。 010 参加洗尘宴 “启禀皇上,太子殿下、翟将军和翟小将已经在殿外等候。” “快宣。”圣帝略显激动,三人在宫人的引领下进入殿中。 “微臣(儿臣)叩见皇上(父皇)。”齐锐拱手行礼,翟永、翟汀一前一后跪倒在大殿中央。 “两位翟爱卿快平身,你们都是大雍的有功之臣,朕要论功行赏。” 翟家父子在先前的西荣一战上战功卓著,很好的挫了西荣的威风,为接下来的西荣来访之事增加了有力的筹码。 “微臣谢皇上隆恩。” 圣帝满意点点头,想要开口说什么,齐锐抢先一步开口,“启禀父皇,翟将军一路风尘,一定累了,不如让他们歇息一晚再说。翟将军这次立下大功,儿臣以为应该设宴庆祝一番,以显示我大雍国威。让天下子民都知道我大雍国力强盛。” 齐锐的话说的圣帝很高兴,哪个皇帝不希望自己在位时国家鼎盛。 圣帝赞赏的看了齐锐一眼,“太子说的有道理,两位翟爱卿先下去休息,明日朕在宫中设宴,为两位爱卿洗尘。两位爱卿久居边关,突然回京,想必对京城还不熟悉,明日正好可与各位大臣熟悉一下。” “微臣遵旨。” 圣帝又看向齐锐,“太子,你安排两位爱卿下去休息。” “是,儿臣定当安排妥当。”齐锐心里激动面上却不显,翟家父子在京城无熟人,自己与他们来往多了,说不定可以趁机拉拢他们。 —— “齐夙,这茶楼不会是你开的吧?”慕容安意疑惑的盯着齐夙,他们来了这么久,也没有人上来添茶,而且看齐夙那悠哉的样子就像在自家花园里,而且刚才上来时,管事对齐夙有一种过分的尊敬。 “安意果然聪明。”齐夙斜靠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青花瓷的茶杯。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用再开一间了,免得和你抢生意。” “你要开茶楼,为什么?”齐夙不明白,茶楼在各行各业中实在算不得盈利,比起什么珠宝首饰店,成衣店差远了,更不用说比青楼。 慕容安意将前些日子的传言一事与齐夙说了。齐夙不在意的挑眉,“我当什么事呢!哪用的着这么麻烦,以后你想传什么,我帮你传就是了。就算你想传遍大雍都没问题。” “你到底开了多少茶楼?”慕容安意有些惊讶了。 齐夙微微端正了身子,抱怨道:“不是我要开,是萧丞相他老人家要开,也不多,几乎每个镇上都有。” 额,这还叫不多,大雍怎么说也得有上百个镇子。 可是慕容安意又有些不明白,“开那么多茶楼做什么?你也说了茶楼的生意比起其他生意算不上盈利。” “当然是为了打探消息。” 慕容安意了然的点点头,茶楼确实是个打探消息的好场所,可是,“那青楼不也一样吗?” 齐夙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冷不太喜欢做青楼的生意,只在京城有一家。” “不会是飘香楼吧?” 齐夙点点头,“就是飘香楼。” “怪不得。”她看见萧冷的那次,说不定是萧冷为了打探消息,可是那也不用亲自出马啊! “好了,言归正传,我想再开个店,京城有什么好的店面吗?最好大一些,好几层的那种。” 齐夙有些不理解,“你一个女人赚那么多钱干吗?光是矿石的那笔银子就够你花几辈子了。” “钱多……” 齐夙笑着打断慕容安意的话,“我知道,钱多又不会咬手嘛!好吧,我帮你留意一下,等有了消息告诉你。” —— 慕容安意斜靠在床上,想起自己的生意逐渐在实施,心里很高兴。 “看来你今日心情不错。”萧冷从天而降。 慕容安意抬起头有些不自在的看着萧冷,“有什么事吗?” 萧冷变魔术一般拿出一个小盒,递给慕容安意。 “这是什么?”慕容安意没有伸手去接。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萧冷依然举着小盒。 慕容安意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竟是一小打银票。拿起来数了数,有八万两那么多。 “做什么突然给我这么多银票?” 萧冷在床边坐下来,漫不经心的解释道:“那日行刺的是太子的人,这是我向他要的精神损失费。想着我也没有受伤,还是给你比较合适,我听齐夙说,你想再盘个店面,正好能用到。” 慕容安意直直的看着萧冷,虽说是这样,也不用给她八万两这么多吧! 萧冷笑着刮了一下慕容安意的鼻子,揶揄道:“你再这么盯着我看,我会以为你看上我了。” 慕容安意向后退了一步,大声反驳,“谁看上你了。” 慕容安意说的又快又急,不知是对萧冷说,还是对自己说。 萧冷无奈的笑笑,“开个玩笑而已,这个给你。” 慕容安意看着萧冷不知又从哪掏出一个小食盒,有些惊讶,这货是小叮当吗? 她打开食盒,几块红豆糕静静的躺在里面。 “又是红豆糕。”慕容安意发现她真的搞不懂萧冷了,这两日她总是收到萧冷送的红豆糕,不容她不多想。 “我就知道相比红豆糕,你更喜欢银子,所以巴巴的给你送来了。”萧冷一副我很乖快夸我的样子。 慕容安意翻了个白眼,萧冷最近果然是有问题,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但慕容安意自然不会当着萧冷说出来,她拍拍萧冷的肩膀,豪气干云,“冷哥,你可真够朋友。” 萧冷温柔的看着慕容安意如花的笑颜,心中有些无奈。算了,还是不要操之过急,免得将她吓回壳里就不好了。 “我走了,你早点休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去找我,谁让我……们是朋友呢!”萧冷殷勤的叮嘱道。 慕容安意笑着的点点头,将银票放到身边,把一些疑惑全都抛到脑后去了。此刻萧冷在她眼里就是财神爷,之前他无厘头的举动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慕容安意一早就起来了,站到院子里活动手脚,感觉神清气爽。果然有了银子就是不一样,连这些日子被萧冷搅乱的睡眠都重新好了起来。 “小姐,老爷请你去书房一趟。”紫花匆匆赶来传话。她现在已经是二等丫鬟,而之前的印月,被慕容安意以办事不利为由降了一级,变成三等丫鬟。 慕容安意收起手臂,“我知道了,你去吧。” 紫花下去做事,慕容安意回房简单梳洗了一下,赶往书房。 “父亲找我有何事?” 李长昭看了眼慕容安意,语重心长,“今日皇上要设宴为翟将军洗尘,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员及家眷都可以入宫,这是一个好机会,你要好好表现。” 李长昭最近想了很多,想来通过慕容安意搭上萧丞相这事是不成了,那就将慕容安意许给一个对他仕途有帮助的人家,也算是不浪费。 虽然他的爵位是正三品,可却没有实权,只不过在翰林院挂了个从五品的闲职,这么多年也没什么起色,所以联姻就很有必要。 慕容安意一听李长昭的意思就知道他大概打的什么主意,也不跟他争辩,乖巧的应了。心里想的却是,想用她谋取好处,也要看她同不同意。 李长昭很满意慕容安意的识趣,又交待了几句便叫她退下了。他自己则去了正院。 “老爷。”慕容媚儿娇声唤道,柔情蜜意。 “夫人,我有话跟你说。”李长昭眼底的神色深了两分,但还是顾念着正事。 “都下去吧。”慕容媚儿就势将人都遣了下去,莲步上前,半倚在李长昭的身上。 李长昭有些心猿意马,却还是坚持着说起正事,“媚儿,今日去宫里你向众家夫人好好介绍一下意儿,本伯知道你不喜欢意儿,但是事关本伯的前程,你明白吗?” 慕容媚儿见他叫自己名字,知道他心里已经松动,柔声道:“妾身知道,定不会坏老爷的大事,老爷想将她许个什么样的人家。” “这次京城所有世家都会到场,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本伯希望能为意儿配个家世显赫的世家子弟。” 慕容媚儿有些为难,“可是老爷,那样的人家未必肯……” 李长昭的三角眼中透着对权势的渴望,“做不了正室,做个侧室也是可以的。” 原来是送去做妾啊!慕容媚儿痛快的应了下来,“老爷放心,我一定好好在各家夫人面前介绍安意。” 李长昭打横抱起慕容媚儿,“夫人如此体贴,本伯要好好赏你。” 帷幔轻落,传出一阵阵最原始的声音。 “小姐,今天要去宫里,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一向沉稳的春花也兴奋了两分。 慕容安意摇摇头,没什么兴趣的样子,“我又不是去相亲,差不多就行了。” “可是总不能失礼啊!万一哪家公子看上小姐了也说不定。” “行了,快点吧,别迟到了。” 春花伺候慕容安意上了妆,又细心的拿了件大氅替慕容安意系上。 “天气凉,小姐不能为了美而冻了身子。” 慕容安意很满意春花的贴心,捏了捏她的小脸,“知道了,才多大的人就跟老婆婆似的。” 康安伯府在京城实在算不得什么上等人家,此次去皇宫一共也就两辆马车。慕容媚儿和李天骄一辆,慕容安意和李天奇一辆。 参加这次接风宴的人很多,皇家为防人满为患,给每家的帖子是有限定的。像李碧叶这样的庶出就不被允许参加。 李碧叶因为这件事更加记恨上慕容安意,以前慕容安意没回来的时候,有什么宴会她都可以参加,如今慕容安意一回来,就变成慕容安意可以去,而她不可以。 什么嫡女?不过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罢了。李碧叶愤愤的在房间里砸东西。 “叶儿,大老远就听见你发脾气,又是为了什么啊?”白姨娘性子比较平和,说话也是柔柔的。 李碧叶停止了摔东西,坐到一旁,“凭什么慕容安意可以去宫里,我却要在家待着,太不公平了。” 白姨娘眼光暗淡了些,叹了一口气,“你是在怪姨娘吗?这次洗尘宴要求必须是嫡出。” 李碧叶听了不说话,但心里仍然愤愤不平,她甚至埋怨老天为何不将她投在夫人的肚子里。 而另一边慕容安意和李天奇坐在一个马车上,心里对康安伯府的状况有了更深的了解。 康安伯府果然算不得什么勋贵,规矩也一般。虽说李天奇还未成年,但毕竟是个九岁大的男孩子了,出行还跟女子同坐马车,这样下去早晚养成娘炮一个。 李天奇见慕容安意看向他,狠狠瞪了慕容安意一眼,“你这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看本少爷做什么?你信不信再看,我就把你眼睛抠出来!” 呵,慕容安意冷笑一声,没有搭话。 倒是晚晴忍不住了,“大少爷,小姐好歹是你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无礼?” 李天奇在李家从来没别人这么说过,还是个下人,当下便急了,对着晚晴一拳挥过去。 慕容安意伸出手轻易握住李天奇的拳头,“我不说话是不想跟你一般见识,你再找事我就把你踢下去。” 李天奇收回拳头,恶狠狠道:“你这个野丫头,等我回去让父亲扒了你的皮。” “好啊,我等着。”慕容安意才不相信李长昭会扒她的皮,别以为她不知道,李长昭还等着将她待价而沽呢。 李天奇见慕容安意不理他,也消停下来。直到进了宫门才嫌弃的跳下车。 “意儿,为父带着奇儿先走一步,你要听夫人的话。”李长昭不放心的叮嘱道。 “是。”慕容安意乖巧应道,心中却是另一番打算。 李长昭满意的带着李天奇去男宾那边寒暄,慕容安意则跟着慕容媚儿去了御花园。 让慕容安意惊讶的是,慕容媚儿竟然认识许多世家夫人。按理以康安伯府的地位,那些勋贵人家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不过细想想,慕容安意也就明白了,虽说康安伯府在京城勋贵中没什么名头,但慕容媚儿好歹是侯府出来的小姐,认识一些世家夫人倒也说的过去。 ------题外话------ 最近被论文闹的灵感大减,可能在情节的处理上会有很多不足,望亲们见谅,阿冷会尽快沉淀心情,争取越写越好,感谢一直默默看文、追文的小伙伴。 011 认作义女 “安意,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郑国公夫人,这是连国公府大夫人,这是二夫人,这是南阳侯夫人,这是……”慕容媚儿说了一堆夫人,直将慕容安意看的眼花。 “安意给众位夫人请安。”慕容安意规矩的行了个屈膝礼。 “快起来吧,真是个可人儿,瞧这可怜见的。”各位夫人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面上还是要做足了,将慕容安意夸了一遍。 慕容媚儿笑着与各家夫人说话,话里话外夸慕容安意怎么温柔知礼,又提起慕容安意的娘慕容婉儿,众位夫人这才多看了慕容安意两眼。有两个夫人暗暗打量慕容安意,显然将慕容媚儿的话听进去了。 慕容安意脸上含笑,心里却咯噔一声,慕容媚儿如此热情的将她介绍给各家夫人绝不是突然发善心。她会这么做八成是李长昭交待了什么,而如今看她介绍的都是些世家,而且是在勋贵里一等一的世家。 再看慕容媚儿夸她如何温柔贤淑,慕容安意立马明白了。李长昭这是想将她嫁进世家,呵,真是打的好算盘。 慕容安意很清楚,以康安伯府的家世,就算是嫡女也不够格嫁给世家子弟做正妻,因为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代或下两代的国公爷和侯爷,自然不会娶一个家世一般的人做主母。 也就是说,李长昭想让她给这些人做妾,替他谋取利益,最好能助他仕途顺畅,到时候李天骄和李天奇的婚事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慕容安意心中冷笑,虽然她知道李长昭是个渣男,却没想到会这么渣,竟然要让亲生女儿去给人家做妾。李长昭分明是想牺牲她一个,为整个李家带来好处。他休想,她绝不会让他如愿,绝不会给李天骄和李天奇当踏板。 慕容安意看着说个不停的慕容媚儿,揪起一张小脸,“夫人,我肚子……” 慕容安意欲言又止,众人也都明白她的意思,慕容媚儿有些不悦,却不好当着众位夫人的面发作,只好笑着对众位夫人道:“让大家见笑了,这孩子大概是紧张,好了,快去吧,别耽误了一会的宴会。” 慕容安意告罪一声,带着晚晴离开了亭子。 “小姐,我就知道你又骗人。” 慕容安意不置可否,她可不想像个傻子似的在那陪笑,累都累死了。 晚晴见慕容安意不说话,也不再出声,跟在慕容安意后面欣赏皇宫的景色。 大雍的皇宫富丽堂皇,光御花园便占地极大,比康安伯府整个府邸都大。花园各处种植了许多名贵花种,即便已是深秋,仍旧万紫千红。而慕容安意脚下的路更是用最好的鹅卵石铺成,光滑整齐。 “小姐,皇宫果然好大好漂亮。”晚晴眼中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慕容安意叹息的拍了拍晚晴的肩膀,“傻姑娘,越漂亮的事物往往也越危险,你只看到这里的富贵、华丽,却不知道这里的倾轧、争斗可都是要人命的东西。” 晚晴收起好奇,脸色比之前严肃了些许。 慕容安意继续向前走,绕过一处假山,迎面撞上出来透气的翟永。翟永在边关待惯了,实在受不了京城这些明里热情,暗里算计的交往,便借口尿遁一个人走走,却不料碰上同样尿遁的慕容安意。 “康安伯府慕容安意见过翟将军。” 翟永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慕容安意的脸,直将慕容安意看的心里毛毛的。 慕容安意摸摸白净的脸,小心问道:“将军,可是有什么不妥?” 翟永回过神,对慕容安意笑道:“我一时失神,失礼了。” “无妨,小女还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妥之处。”慕容安意边说边看翟永的脸色,这是第二次了,那日她还以为是她的错觉,现在看来当日翟永确实是在看她。 翟永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爽朗的笑笑,“你没什么不妥,你刚才说你是康安伯府的?” 慕容安意点点头,“是,小女是康安伯府的三小姐,慕容安意。” “原来是你,怪不得!” “将军说什么?”慕容安意有些疑惑,听翟永的意思好像知道她。 翟永摆摆手,“没什么,我要回去了,你请便。” 慕容安意行了个礼,带着晚晴往刚才的亭子走。 而翟永则紧紧盯着慕容安意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不见。 “父亲,您在看什么?”翟汀从后面过来,见翟永直直的盯着前方,也跟着看过去。 翟永收回目光,拍拍翟汀的肩膀,“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 申时末,宴会准时开始,各家按照官阶纷纷落座。康安伯府众人坐在大殿中后段。 慕容安意刚一坐下,就看见苗樱冲她招手,慕容安意含笑点头,端正坐好。 苗樱的父亲东阳伯苗松比李长昭的实际职位高一些,在内阁同样是正三品的官,而且东阳伯的爵位可以世袭,比之康安伯不能世袭的头衔强许多。因此东阳伯府的座位也更靠前。 这也是李长昭急于搭上萧冷,甚至不惜想让慕容安意做妾的原因。不能世袭,便意味着如果没有找到其他出路,李家很有可能在下一代开始败落。 大殿中的众人各有心思,有利用这个机会攀关系的,有像李长昭一样想联姻的,也有观望翟家父子,想要与其交好的。总之多种多样。然而这不妨碍大家推杯换盏,互相吹捧,互相试探。 不过这一切都在悄然进行着,谁也不敢在今日这样的日子太过出风头,毕竟今日的主角是翟家父子。 萧冷姗姗来迟,直到宴会开始的前一刻才进到殿内。今日不是上朝,所以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穿着官服,而是少有的穿了白衣。 他缓缓走来,纯白的长袍不染纤尘,腰间坠着一块淡白色玉佩,在灯火映照下闪着柔柔玉光。袖口和下摆盛开了朵朵红梅,出尘而风流。 他狭长的凤眸不似往常那般睥睨,而是带点少有的温和,他白玉瓷般的面孔衬的两片瑰丽唇瓣愈发靡丽,勾魂摄魄。而他的三千墨发则大都披散开,只有一小部分被束起,固定在白玉发冠中。 一时之间,大殿上的众人都看呆了,不论男女。众人虽与萧冷同朝为官多年,却从未见过他今日这般打扮。看起来不像是权倾朝野的丞相,更像是天下少有的风流名士。 慕容安意也怔忪的看着萧冷,没想到他穿上白衣竟然这般好看。 萧冷瞥见慕容安意呆呆的看着自己,唇角的笑容大了些,愈发显得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清魅妖冶。 慕容安意回过神,见一众女子都被萧冷迷了眼,暗咒了一声‘风骚’,转过头不再看他。 “萧丞相”不知是谁率先反应过来,众人纷纷附和,与萧冷打招呼。 萧冷淡淡点头,径自走到右边下首第一个位置坐好,众人又是一阵叹息。 世人都道天家男儿好颜色,殊不知大雍最好的景色却在丞相府。萧冷的出现让许多只闻名未见过人的公子哥大受打击。 以前他们还可以对自己说萧冷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完美,如今见了人,却是再也不能骗自己。在场的男人,论权势、论相貌,能比的上萧冷的简直是凤毛麟角,就连几个皇子,对上萧冷也是全无优势。 萧冷察觉到各处传来的明着暗着打量的目光,周身的气流冷了些。 宴会开始时,圣帝携几个品阶较高的妃子姗姗而来。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众人见到圣帝一齐跪下山呼万岁,在一众跪倒的身影中,微微躬身的萧冷显得格外醒目。 圣帝扫了萧冷一眼,才威严道:“各位卿家不必拘礼,都起来吧。” “谢皇上。” 慕容安意起身落座,朝上首看去。原来这就是古代的皇帝,果然牛逼哄哄的。 “开宴吧。”圣帝一声令下,大殿响起轻歌曼舞,各位大臣纷纷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慕容安意一边欣赏歌舞,一边吃着盘里的佳肴。嗯,御厨做的东西果然不错,皇帝就是会享受。慕容安意夹了一块糕点满意的嚼着。 一曲舞罢,圣帝举起杯,笑着说:“今日朕设宴是为翟将军洗尘,翟将军是我大雍难得的猛将,这些年在边关狠狠挫了西荣的锐势,朕很欣慰,朕敬翟将军一杯,各位爱卿也随朕敬翟将军一杯。” “敬翟将军。”一众大臣纷纷起身,翟家父子也起身,就连一向冷傲的萧冷也举杯站了起来,算是对翟将军为国为民的尊敬。 众人干了此杯,心中暗自思量,皇上如此看重这位翟将军,自己以后可与此人多多来往。一时之间,翟家父子成了京城圈子里的新贵。 圣帝放下酒杯,对着翟永的方向开口,“翟将军为我大雍拼杀多年,朕要重赏翟将军。翟将军可有何要求?” 翟永出列,对圣帝抱拳道:“为国尽忠是微臣的本分,不敢邀功。” 圣帝很满意翟永的谦恭,笑着道:“翟爱卿不必推辞,若朕不对你论功行赏,岂非让人觉得朕赏罚不明,寒了边关将士的心。翟爱卿有何要求尽管说就是。” 圣帝心中其实自有打算,翟永虽在边关待了多年,为人却很恭谨,绝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因此圣帝很放心,想要借此机会收买人心。 不料翟永突然跪下,对圣帝恳切的道:“皇上抬爱,微臣斗胆,有件事请皇上成全。” 圣帝眯起鹰眼,显然没料到翟永真的趁机提要求。而一旁的翟汀也捏了把汗,谁不知道皇上只不过是客气一下,父亲怎么在这个时候犯糊涂了,若是让皇上认为父亲仗着战功恃宠而骄……唉,翟汀紧紧盯着场上的动态。 圣帝虽然没有料到,不过到底是为君多年,第一时间问道:“翟爱卿有何要求?”在圣帝想来,翟永无非是想趁此机会获取更多的利益,只要不过分,他可以答应,毕竟翟家父子算是有功之臣。 翟永终于开了口,说的话却是殿内众人没有料到的。 “回皇上,微臣戎马多年,此次回京想要好好享受天伦,然而微臣只有一个儿子,也跟微臣一样常年作战沙场,因此微臣想要收一个义女,承欢膝下,还望皇上成全。” 圣帝闻言愣了一瞬,随即笑道:“朕还以为爱卿有什么要求,原来是想要个女儿,这有何难,爱卿看上了哪家小姐,不妨跟朕说,朕为你做主。” 一时之间,众位贵女纷纷端正了身子,这位翟将军目前看来很受皇上器重,未来一定官职不低,若能做了他的义女,这身份又高了一层,且这翟将军不定何时就会再赴边关。谁若是做了翟将军的义女,既能提高身份又不用留在身边尽孝,当真是天大的好事。 慕容安意也竖起耳朵,不知为何,听到翟永要收义女,慕容安意下意识有种奇怪的预感,她轻轻摇了摇头,在心底轻嘲自己的自恋。 而另一边,大殿上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听到底是谁家的小姐这么好运,一众夫人纷纷在心里默念选自家女儿。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之时,翟永终于开口,“皇上,微臣想收康安伯府的三小姐为义女。” 翟永的话如同平地一声雷,瞬间在大殿炸开了锅。众人都很疑惑,这康安伯府的三小姐是谁,只听过康安伯府有个大小姐,还有个庶出的二小姐,何时多出个三小姐。 而有些记性好的人终于想起来这位三小姐是何人。因受杨分的大名影响,慕容安意在京城官宦圈子里也算有点名气。 圣帝不轻不重的咳嗽了一声,下面的女眷停止了声音。 “康安伯府三小姐可在,出来让朕瞧瞧。” 慕容安意还处于懵的状态,听到有人叫自己,方才回过神,从座位上走出来跪在大殿中央。 “臣女慕容安意叩见皇上,吾皇万岁。” “抬起头来。” 慕容安意听话的抬起头,眼睛平视一个地方,态度平和。圣帝眯起鹰眼打量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 “你退下吧,康安伯何在?” “臣在。”李长昭不记得自己多久没被皇上单独点过名了,心里隐隐有些激动。 圣帝目光如炬扫向李长昭,严肃的开口,“康安伯,翟将军想认你的三女儿做义女,你有何意见?” 圣帝虽是询问,实际上却不容李长昭拒绝。翟永于大雍有功,然而他却不求金银,不求官位,只求认个义女承欢膝下,圣帝自然不能不答应。而圣帝都答应了,李长昭如果敢有什么意见,无疑是找死。再说这等好事,李长昭也没有理由不答应。 果然,李长昭顶着一张十分荣幸的脸,正色道:“翟将军是大雍的有功之臣,他能看上小女是小女修来的福气,微臣替小女谢过皇上。” 圣帝满意的点点头,“好,朕就做主将慕容安意赐给翟爱卿为义女,另赐慕容安意玉如意一对,贡缎十匹。” “多谢皇上。” 最后圣帝又封了翟永为正一品护国大将军,翟汀为从三品将军,另赐大宅一间,金银千两,锦缎百匹。本来还要赐几个美人给翟永,翟永婉拒了,便作罢。一场宴会,翟家父子风头无两,而被翟永点名认作义女的慕容安意也是身价倍增,收到了许多打量的目光。 宴会过半,翟汀大步走到康安伯府所在的桌前,众人纷纷将眼光移到康安伯府这边,让从未受过如此瞩目的李长昭激动莫名。 “不知翟小将军有何事?”李长昭友好的笑问,翟汀礼貌的点了点头,眼神却是看着慕容安意。 “父亲想请小妹明日下午去府上小聚,让我来问问李大人方不方便。” “自然方便,明日我就让意儿去府上,还请翟小将军转告翟将军让他放心。” 翟汀抱拳道谢,“如此就多谢李大人了。” 李长昭笑眯了眼,“翟小将军客气。” 翟汀冲慕容安意点点头,转身离开。 回府后,李长昭将慕容安意单独留下,对她言传身教。 “意儿,你明日去了将军府,一定要好好与翟家父子相处,千万不能惹翟将军不高兴,明白吗?” 慕容安意乖巧的点点头,“我明白。” 李长昭满意的笑了,“明白就好,你要知道翟将军现在受皇上器重,多少人想给他做女儿,可他偏偏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对了,你跟为父说说翟将军怎么就看上你了。” 慕容安意疑惑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就在御花园碰见翟将军,说了两句话就跟翟将军分开了,后来就是大殿上发生的事了。” 慕容安意这次倒没有说谎,她确实不知道翟永为何突然要认她做义女。李长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翟永常年在边关,慕容安意不可能认识他,想必是今日见面翟将军突然生了心思。事实上,翟永确实是在见到慕容安意之后生出这样的心思。 李长昭又交待道:“意儿,你不光要好好与翟将军相处,有机会还要多跟他提提咱们府,翟将军虽好,毕竟不是你亲人,只有为父和骄儿、奇儿才是你的血脉至亲。” 慕容安意了解的点点头,心里却在冷笑。李长昭想要将她送去做妾,还指望她会为他在翟永面前美言,简直是妄想,不过现在她没有弄清楚翟永的目的,先应付着李长昭,等她弄清楚翟永的目的,再做打算。 “父亲,若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休息了,免得明天起不来,去晚了岂不失礼。” 慕容安意抓住了李长昭想要攀附翟永的心理,自然无往不利。 李长昭听了果然马上放人,“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明日好好打扮一番,莫要失礼。” “是,我先回去了。”慕容安意匆匆离开了正厅,多跟李长昭待一刻钟她就浑身不自在。 “晚晴,折腾了一天,你也累了,快去睡吧。” “那小姐你呢?”晚晴虽然很累,还是惦记着慕容安意。 “我也累了,简单洗一下就睡。” “哦,那我伺候小姐洗完再去睡。” 慕容安意知道不让晚晴伺候自己躺下,她是不会安心去睡觉的,便由着她去了。 洗漱完,慕容安意躺在床上,想起今天发生的事还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出了趟门,她就又多了个身份。大将军的义女,听起来好像挺牛掰啊! “萧冷,你这次又有什么事?”慕容安意觉得萧冷好像将这当成他的书房一般,想来就来。 萧冷不理会慕容安意的不满,径自坐到床边,皱着眉头问道:“你之前见过翟永?” 慕容安意点点头,也不瞒萧冷,“我之前在他回京的时候远远看过他一次,今天在御花园又见了一次。” 萧冷神色不明,有些严肃的开口道:“没想到你竟然入了翟永的眼,这倒是好事,但也有些麻烦,翟家现在鲜花着锦,是众人想要巴结交往的对象,但翟家父子看起来并不像喜好交际的人,那些不得而入的人想必会将主意打到你身上。” 慕容安意用力的点点头,“你说的对,我那父亲大人就是首当其冲的No。1。” “南什么?”萧冷表示他没听懂。 “没什么,你说那翟将军突然认我当义女有什么目的?”慕容安意岔开话题。 萧冷微皱了眉头,“我也不十分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翟永对你不会有什么图谋,毕竟无论是你还是康安伯府并没有什么值得翟永去图谋的。再者翟永这个人我还是知道一点的,为人比较正直,在军中风评不错。” 慕容安意知道萧冷说的是实情,就是因为是实情,她才不明白,她可不相信翟永一眼就喜欢上她,这世上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 “行了,你也别想太多了,翟永不是邀你明日去将军府小聚吗?你去了自然会知道一些。” 慕容安意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题外话------ 如果有二更,在五点之前,亲们刷一下就行了。 012 路见不平 “春花,走吧。”慕容安意今日穿了一件淡粉色衣裙,外罩莹白色大氅,既不会太素淡又不过分鲜艳,恰到好处。 慕容安意看了眼大门口小巧精致的马车,冷冷一笑,李长昭倒是做足了准备。 “走吧。”慕容安意在春花的搀扶下登上马车,三子扬起鞭子抽在马臀上,马拉着车厢缓缓前行。 三子虽然人磕巴,但办起事来还算靠谱,知道自己要替慕容安意驾车,利用闲着的时间将京城大部分地方走了个遍,以免不认得路。 然而将军府是圣帝新赐的,三子还是打听了许久才找到。 慕容安意下了马车,将军府三个大字第一时间映入眼帘。慕容安意抬眼望去,两扇朱红色的大门将这座大宅子遮掩起来,门口两头石狮正凶恶的盯着她。 慕容安意不禁暗暗点头,果然是气派,就是不知里面如何。 春花上前叩门,大门应声而开,两个士兵模样的人守在门口。春花自报了身份,其中一个士兵对着慕容安意抱拳道:“原来是小姐,请进。” 慕容安意带着春花走进去,身后的门轻轻合上。 说话的士兵带着慕容安意朝内院走去,迎面碰上翟汀。 “你去吧。”翟汀出声将领路的士兵打发走。 “翟公子。”慕容安意颔首。 翟汀点点头,对慕容安意道:“走吧,我带你在府里走走,认认路。” 慕容安意知道翟汀有话与自己说,示意春花远远跟着,自己随翟汀在宅子里漫步。 圣帝亲赐的宅子果然美轮美奂。整个府邸大气恢弘,金匾红柱,宅子中间有一处园子,里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颇有种江南水乡的秀丽。很符合翟永所说的天伦生活,宁静而美好。 两人并肩走上拱桥,看着桥下的清水,心情舒缓而宁静。 翟汀突然停下,转头直视慕容安意的眼睛,慕容安意站住不动,静待翟汀的下文。 果然,翟汀缓缓开口,“我有些话要与三小姐说,我常年在边关不懂京城的事故,若有何不中听的地方还请多包含。” 慕容安意庄重应声,“翟公子请说。” 翟汀站的很直,低头看着慕容安意白净的俏脸。 “相信你很疑惑父亲为何要认你当义女。” “是,我是不明白,翟公子知道?” 翟汀点头,“我想我知道一点,不过我不会说,还是让父亲亲自告诉你吧。” 慕容安意也不强求,安静听翟汀说话。 “虽然我不能告诉你父亲为何要认你当义女,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父亲既然在大殿上亲自求皇上做主,便是真心认下你。父亲认下你,我便认下你,以后你可以叫我大哥,我会尽量尽到做大哥的责任。” 慕容安意静静看着翟汀,从他的话里不难听出,他对自己的父亲很尊重。即便翟永突然认一个陌生女子做义女,他也毫不犹豫的接受,还表示会尽量做个好哥哥。 “不过……”翟汀话音一转,“父亲和我现在看起来是鲜花着锦,但实则更应步步小心,如今你既是父亲的义女,也算是翟家的人,我希望你不要做出有损父亲的事,只要你不对父亲不利,我自然会像大哥一样照顾你。” 慕容安意有些不悦,“翟公子这是在警告我?” 翟汀定定的看了慕容安意一眼,“你若认为是就是吧,我只是想说父亲征战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清闲下来,我希望他能过两天安宁清净的日子。” 看着如此孝顺的翟汀,慕容安意说不出别的,只郑重承诺,“翟公子你放心,你并不知道我在康安伯府的情况,翟将军若对我维护,对我来讲,便是最大的凭仗,所以我绝不会做损害翟将军利益的事,当然这前提是你们对我的态度。俗话说,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而我慕容安意正是这样的人,别人对我好,我会放在心上的。” “那就好,走吧,我带你去见父亲。” —— “母亲,你不是说一定会替我教训慕容安意那个小贱人,为我报仇吗?你看她现在不仅活的好好的,还被翟将军认了义女。”李天骄简直要气疯了,慕容安意一天不死她就一天不能开心,她不光占了嫡女的名头,如今又做了大将军的义女,以后岂不要凌驾于她之上。 慕容媚儿一双狐狸眼中全是恨毒,为什么过去那么多年了翟永还是记挂着那个贱人。 不过慕容媚儿还是安抚李天骄,“骄儿,你放心,你父亲想要将慕容安意嫁到世家做妾,我一定会尽快将这件事办妥。” “真的?可是我真的不想等了,母亲不是说姨婆回来就好了吗?” 慕容媚儿被李天骄缠的有些烦了,脸色沉了些,“你还说,上次本来已经计划好,让杨分缠住慕容安意,你为什么出现在那?还有,大夫说你的腿要好好静养,你偏不听,非要去什么洗尘宴,现在好了,大夫说你还要半个月才能下床。” “什么?还要半个月?他根本就是个庸医,自己没本事还怪我。” “好了,总之慕容安意的事我自有打算,你专心养病,争取在今年的梅花宴上艳压群芳才是正经。” —— “翟将军。”慕容安意屈膝行礼,翟永连忙叫她起身。 “今日叫你来是想多了解一些你平日的喜好,毕竟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也不要叫我翟将军了,我认了你做义女,你叫我义父吧。” 慕容安意从善如流,“义父。” 翟永欣慰的点头,“好,好,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疑问,想知道我为何认你做义女是吗?” 慕容安意诚实的回答,“是,我很疑惑,还请义父能够释疑。” 翟永目光飘荡,仿佛陷入了很久远的回忆,良久才回过神,看着慕容安意那张相似某人的脸。 “我与你母亲是故交,她临终前最后一次与我联系时,曾交待我让我能照顾你,然而我在边关一待就是十几年,有负她所托,如今我既然回来了,自然会尽力照顾你,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翟永的态度很诚恳,提起慕容婉儿时神情很温柔,慕容安意直觉这不是故人什么的那么简单。 慕容安意看了眼翟永刚毅的脸,正色道:“翟将军,恕我直言,我并不是我娘,所以你若是有什么移情心理还是趁早歇了吧。”慕容安意觉得有必要说清楚,她可不想,白天是干爹,晚上雅蠛蝶。 翟永一张老脸有些红,责怪的看了一眼慕容安意,“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你这个性和你母亲可是一点都不像。” 慕容安意不以为耻,十分坦然,“是了,我哪有我娘温柔贤淑,那翟将军现在是不是反悔了?” 翟永被慕容安意噎了一嗝,“这是皇上亲自做主的事,岂能说反悔就反悔,罢了,你还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以后我们多多了解自然就会好了。中午在这吃饭吧。” 慕容安意点头同意,收起玩笑,面容严肃,“翟将军,有些话我想有必要跟你说一下,你认我做义女的事是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的,自然不能反悔,不过若是哪天你不愿意维持这个关系,我会痛快同意,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 我这个人性子比较散漫,跟京城的官家小姐不太一样,大家闺秀什么的我大概是做不来,翟将军若是怕我丢你的人最好还是早做打算。” 慕容安意一口气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虽然她很想借翟家父子的势,但她并不想巴结翟永,那样的生活太累。与其那样,她宁愿牢牢抱住萧冷的大腿,萧冷虽然恶劣,但对她终究还不错,她在萧冷面前都没有刻意巴结过,更别说别人。 翟永看着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她的眸中有一种宁折不弯的坚韧,即便是面对自己,她的脊梁也挺的直直的,她告诉自己她并不想巴结自己,甚至不愿意委屈她自己来讨好他。 翟永对慕容安意原本只是碍着慕容婉儿,想尽一份心而已,如今倒是有两分欣赏慕容安意了,就算冲着她的诚实,他觉得认下慕容安意或许还不坏。 “你说的我知道了,我常年在边关,也不讲究这些,你放心吧,现在你是不是可以跟我去吃饭了。” “遵命。”慕容安意学着男子的礼仪,双手抱拳,头垂到手臂上,滑稽的模样逗笑了翟永。 慕容安意一大早起来饭都没来得及用多少,这会确实饿了,连吃了两大碗才停手。 “小妹胃口不错。”翟汀有些惊讶的看着慕容安意,她这么瘦弱没想到吃这么多。 通过刚才的谈话,翟永也大概了解了慕容安意的为人,现在看她这般坦然不做作,心下对慕容安意又喜欢两分。说实在的,他并不喜欢京城闺秀那种所谓的礼仪,到别人家做客为了不失礼就算吃不饱也要忍着,他觉得慕容安意这样就很好。 不仅如此,翟永觉得他和慕容安意有种说不清的缘分,那日他骑马走在大街上,突然间感觉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他抬头,而他一眼就看见了窗后的慕容安意,昨日他在御花园随意走走,又碰到慕容安意,就好像每次他都会不经意的向她的方向靠近,若不是慕容安意年纪太小,翟永都要怀疑这是所谓的天赐姻缘了。 “休息一下,用点水果。”圣帝今早让人送来了不少贡果,府上就他们两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 “好啊。”慕容安意笑眯眯的答应,反正有的吃她才不会拒绝。翟永看着她弯弯的杏眸,眼中也带了点笑意。 翟汀看了自家父亲一眼,心里暗自衡量,或许慕容安意的性子正适合给父亲做义女,父亲许久不曾露出这么轻松的笑容了。 “安意,这么多年你都是怎么过的,能跟我说说吗?”翟永语气平和,就像两个熟人闲话家常。 慕容安意将原主与自己过来后的遭遇与翟永说了一遍,翟永有些唏嘘。 “你一个小女孩才五岁就被放到山村生活,一定很辛苦吧?”翟永对慕容安意又多了几分怜惜。 慕容安意摇摇头,“也还好了,我在白河村盖了房子,又有银子赚,如果不是父亲叫我回来相亲,我还不想来京城呢。” “是跟杨分?”翟汀插话,从昨日翟永要认慕容安意做义女之后,他便调查了慕容安意一番,结果与慕容安意说的基本差不多。慕容安意没什么为人称道的事,只有与杨家的亲事还算轰动一些。 “杨分是谁?”翟永十多年不回京,对京城的人和事都不熟悉。 翟汀眼睛闪了闪,对翟永解释道:“是江老将军的外孙,大理寺卿杨诚的儿子,据说是个成日流连花街柳巷、斗鸡遛狗的纨绔。” 翟永有些惊讶,杨分竟然是江老将军的外孙,可想到杨分的为人又有些气愤,“那你父亲知道吗?” 慕容安意诚实的点点头,“知道啊,就是因为大姐姐知道杨分这样不愿意嫁,所以才选我啊。” 翟永这下更是气的一拍桌子,“李长昭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么对婉儿。” 慕容安意惊讶的看着翟永,没想到这位翟将军这么愤青,而且看起来对她娘很上心啊。 翟永见慕容安意和翟汀都看着他,知道自己失态了,轻咳一声缓解尴尬。 翟汀不愧是个孝子,见自家父亲有些尴尬,立马将话题扯开,“小妹,你说你在临边镇是说书的,是真的吗?”翟汀看起来冷冰冰的很严肃,其实待人挺和善的。 慕容安意不觉得抛头露面有什么不对,便痛快的答道:“是啊,我在那边的吃穿用度都是靠我说书挣的钱。” 翟永看向慕容安意的眼神多了些之前没有的内容,这么小个孩子,还是个女孩子,为了生计抛头露面,如今还能这么开朗乐观,真是难得。 慕容安意用了些水果,又跟翟家父子聊了会天,便坐车赶回康安伯府。 —— “你这个老不死的,想要讹诈也不看看本公子是谁。” 街上闹哄哄的,马车也被迫停了下来。慕容安意皱了眉头,“春花,去看看怎么回事。” 春花撩起帘子走下马车,不到半刻钟就回到马车上。 “小姐,是一个老婆婆被马车撞到了,车里的人说老婆婆讹诈,不想给钱。” 慕容安意打开帘子看了一眼,肇事马车停在路中间,挡住了整条路,若车主不主动将马车赶走,后面的马车都休想过去。慕容安意无奈,只好下车。 被撞的是一个老妇人,鬓发有些斑白,看起来年纪不小了,她捂着腿,脸色青白,显然是伤到了。 再看车边站着的年轻男子,衣着华丽,眉眼中全是不屑与倨傲,仿佛在俯视一只蝼蚁。 周围的群众都对他指指点点,似乎不满他这样轻贱别人。 “你这个老太婆,快起来,再赖着不走我可要报官了。”男子满脸神气,用脚推搡着老妇人。 老妇人用力往旁边挪了挪,额头全是冷汗,却仍旧不能离开马车一步,只好停下喘着粗气。 慕容安意看不过男子的行为,却也不想在街上纠缠,便转身吩咐春花。 春花应声,上前将老妇人搀扶起来。 “老人家,跟我走吧,我们送你去医馆。” “站住,她冲撞了本公子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哪有这么便宜。” “那不知公子想怎么解决?”慕容安意见男子不依不饶,只好亲自出面。 男子打量了慕容安意一眼,“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管爷的事?” 慕容安意冷嗤一声,不耻下问,“恕小女子眼拙,不知这位公子是什么爷?王爷还是侯爷?” 此话一出,围观群众哈哈大笑,这人一看就是个会投胎的纨绔子弟而已。 “你敢嘲笑本公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男子阴狠的瞪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一脸惊讶,“呀,原来我猜错了,这位公子是掌管生死的阎王爷啊!失敬失敬。请问你不在你的阴司好好办公,跑到阳间来做什么。” 男子气红了眼,却说不出话。身边的小厮见状大嚷,“我们公子是吏部侍郎牛大人的嫡子,你敢这么跟我们公子说话。” 被称作牛公子的男子也反应过来,对慕容安意恶狠狠道:“你这个小娘皮休要管本公子的事,不然本公子要你好看。” 慕容安意完全不把男子的威胁放在心上,反倒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原来姓牛啊,怪不得呢。那敢问公子,你是叫牛逼还是叫牛掰?该不会是叫牛逼哄哄吧?” 此言一出,人群中又爆出一阵大笑。后面一辆精致的马车里,一位年轻的绝色男子也勾起一抹微笑:这姑娘有点意思。 姓牛的男子见众人都嘲讽的看着自己,恼羞成怒,对着慕容安意一脚踢过去。 慕容安意身子轻旋,一个高抬腿将男子的腿踩在脚下,看的众人纷纷叫好。春花也一脸崇拜的看着慕容安意,小姐简直帅气。 013 关于正经 “我不想跟你在这耗,我只想带这位老人家去医馆,识相的就请行个方便,不然就别怪我打的你满地找牙。”慕容安意表示她真是受够了,贱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她以后要见一个打一个,见两个打一双。 慕容安意松开腿,牛姓男子捂着腿恶狠狠的盯着慕容安意,慕容安意也不理会,和春花将老妇人扶上了马车。 “三子,去医馆。”慕容安意坐在马车上向外看,牛家的人虽然不情愿却不得不将马车赶到一旁。 这回不光慕容安意能过去,其他的马车也能过了,慕容安意满意的笑笑。 “我们也走吧。”年轻男子语音清淡,如高山流水,韵味悠长。 三子将马车停在一家医馆附近,帮忙将老妇人扶进医馆,老妇人腿骨有轻微错位,大夫推拿了一番,又开了两贴药,嘱咐静养十天左右就可以了。 “春花,你去拿药,三子,你去将车赶到门口,然后回来帮忙。” 三子去出去赶马车,老妇人这才抬起一双沧桑老眼看向慕容安意。 “小姐,小姐。”老妇人突然变的很激动,紧紧抓着慕容安意的手臂,力气之大,让慕容安意微微皱了眉头。 春花一进来就看见老妇人死死抓着慕容安意,忙上前扒开她的手,“你这是做什么,你抓伤小姐了。”春花有些不悦。 慕容安意摆摆手,示意春花无妨。转头对老妇人道:“老人家认错人了吧?” 老妇人神色复杂的看着慕容安意,“冒犯了,只是您与我家小姐长的太像了。不知您的高姓大名,来日我好报答您。” 慕容安意摇摇头,“报答就不用了,我叫慕容安意。” 老妇人又问,“小姐姓慕容,可与永宁侯府有什么关系?” 慕容安意打量了一眼老妇人,说道:“我是永宁侯府二小姐的女儿,老人家与永宁侯府有什么关系吗?” 二小姐指的是慕容婉儿,因为慕容婉儿上面有一个姐姐,只不过几岁就夭折,所以论起来慕容婉儿算是二小姐。 老妇人听了慕容安意的话激动起来,“你是小姐的女儿,你真的是小姐的女儿。” 慕容安意疑惑的看了眼老妇人,“你认识我娘?” 老妇人老泪纵横,不住的点头。 慕容安意知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将老妇人带到清心茶楼,坐到二楼的房间中。 “老人家,你现在可以说了。” 老妇人抹了一把泪,缓缓道来,“我是小姐的陪嫁丘嬷嬷,当年小姐嫁给李长昭时,他还不是康安伯,只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官。小姐入府几年都没能有身孕,老侯爷便把庶出的三小姐嫁了过来,同时利用永宁侯府的势力替李长昭谋求职位。 后来,三小姐有孕,府上的白姨娘也有孕了,小姐她还是迟迟没有身孕,加之小姐性子柔和,在府上一直不得宠。但小姐好像也全然不在意,只一心过着安静的日子。后来小姐终于有孕,却成日情绪多变,时而伤感,时而高兴。再后来竟突然去了,我连小姐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慕容安意有些不解,“丘嬷嬷既是娘的陪嫁,自然是随身伺候,怎么她过世的时候却不在身边呢?” 丘嬷嬷擦干眼泪,接着道:“说起这个我也觉得奇怪,之前我虽有怀疑,却一直没有想明白,这些年我时常琢磨,倒是有了些想法。 小姐怀孕后也遭到过一些陷害,只不过小姐聪明避了过去,不过每次我劝她告诉李长昭,她都只是笑笑却不肯,我只当小姐性子温柔不愿与人计较,现在想来小姐似是根本不相信李长昭会重视此事。 最让我奇怪的是,小姐临产前的几天,将我叫到身边交给我一封信,让我亲自送到边关交给一个人,我一直不明白为何要我亲自去一趟,那个时候小姐已经要临产了。 我本不愿,但小姐却说事关重大,她信不得别人,非要我亲自走一趟,我拗不过她,只好去了。不仅如此,小姐临产前的两日脾气突然大的很,将从小跟在身边的两个大丫鬟都给打发了出去,怎么劝都劝不住。 当时我只当小姐产前脾气大,没有多想,这些年每次想起都觉得十分不对,小姐一向温和,待下人极好,就算是有了身孕也从未变过,根本没有理由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再后来,等我从边关回来已经是几个月后,那个时候我想要回府见小姐,却被之前打发出府的丫鬟拦住,说小姐已经去了,还说小姐分明是知道自己过不去这关,才将大家都打发出去。我想要进府一探究竟,却听说三小姐被扶正,而小姐早在几个月生产前就已经过世了。 我听了丫鬟的话再想想小姐之前的变化,已经觉着不对,只好暗中打听,却发现康安伯府没有一丝悲伤之气,又想起小姐之前说过的话,便找了个地方生活下去,却始终不愿离开京城,因为我相信总有一日我能见到小姐的孩子,没想到老天有眼,今日让我见到小小姐,我就算现在死也无憾了。” 慕容安意听了丘嬷嬷的话,也察觉出慕容婉儿的不对,慕容婉儿分明像是早有预料,知道自己过不了那关,所以早早将身边人都打发出去。 “丘嬷嬷,你好好想想娘还有什么交待吗?” 丘嬷嬷回忆了半晌,道:“小姐先前有孕七八个月的时候,总跟我说若是有一天她不在了,我也不必在康安伯府留着。小姐还在京城的一个铺子寄放了一些东西,说是要留到以后给她的孩子。” “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个小木盒,具体是什么,年头太远我记不得了。” “那铺子在哪?寄放东西总该有票子吧?” 丘嬷嬷想了半晌,“好像是有票子,不过是小姐亲自保管的,我也不知道放在哪了。” 慕容安意知道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丘嬷嬷一时想不起也正常。 “丘嬷嬷,你有时间再好好想想,我要回去了,我会找人安顿你,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告诉我,无论想起什么,哪怕只是一点点异常都要告诉我。” 丘嬷嬷点点头,有些不舍的看着慕容安意,“小小姐,如今小姐不在了,就让我继续伺候您吧。” 慕容安意摇摇头,“你现在有伤,还是先专心养伤,等你养好了如果还想留在我身边再说,如果你改变主意了,我会给你一笔银子养老。” 丘嬷嬷看了看自己的腿,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如今这样跟在小小姐身边只能给她添麻烦。 “春花,一会你去新开的忘返楼找慕容隽,让他安顿丘嬷嬷,我先回府。” “知道了,小姐。” —— “三小姐,你回来了。翟将军派人送了许多东西过来,老爷让您回来去正厅瞧瞧。”李管家恭恭敬敬的对慕容安意道。 “好,我知道了,现在就过去。” 慕容安意进入正厅,一个将士对慕容安意抱拳道:“小姐,这是将军送您的礼物,将军说不知道小姐喜欢什么,所以多买了一些,希望小姐能喜欢。” “替我谢谢义父,劳他费心了。”慕容安意端的是大家闺秀的端庄做派,让人挑不出错。 “末将会转达将军,就先告辞了。” 李长昭还要留人喝茶,却被对方婉拒了。李长昭也不恼,笑意冉冉的将人送了出去。 “意儿,今日与翟将军相处的还好吗?”李长昭一脸紧张,期待的问道。 “挺好的。” “翟将军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有没有提到为父?” 慕容安意看着李长昭期待的脸,默不作声,搞的李长昭心里很急,却又不好催促。 慕容安意吊足了李长昭的胃口,才悠悠道:“那倒没有。” 李长昭明显有些失望,慕容安意又接着道:“不过……” “不过什么?”李长昭急切道。 “不过翟将军好像认识母亲,认我做义女好像也是因为母亲。” 慕容安意绝对是故意的,她就是要让李长昭知道翟永看重的人是慕容婉儿,是他名义上的夫人,看他还有没有脸去巴结翟永。 不过慕容安意还是低估了李长昭的脸皮,听到翟永是因为慕容婉儿,李长昭确实有些不悦,但转瞬即逝。反正慕容婉儿已经死了,只要对他仕途有帮助,又有什么关系。不过翟永认识慕容婉儿,是不是应该也认识侯府的人,他得回去问问媚儿。 “翟将军既然认识你母亲,自然会对你多加照拂,他今天派人送来这么多东西,证明他对你还算满意,你要跟他好好相处,别忘了为父说的,有机会多在翟将军面前提提咱们府上。” “知道了,父亲。”慕容安意简直被李长昭烦死了,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每次逮到她都要说上一遍,她又没七老八十。 眼见着慕容安意有些不耐烦,李长昭才‘不舍’的放人。 慕容安意离开正厅,穿过小花园时,迎面碰上了慕容媚儿。 “夫人。”慕容安意淡淡的打了声招呼。 慕容媚儿看慕容安意的眼神中全是恨毒,慕容安意也不甘示弱的冷冷回视过去。 慕容媚儿摆了摆手,夏秀退下。慕容媚儿上前一步,直视着慕容安意的脸,语气关切,“意儿如今可是不同于往日,出行怎么也不带两个随行的人,万一被有些宵小之辈盯上可怎么好。” 慕容安意不置可否,“姨娘有这份心还是多关心大姐姐吧,我不如大姐姐绝色,自然不怕,倒是大姐姐,招惹上了杨分可怎么好。” 慕容媚儿死死盯着慕容安意,“本夫人是关心意儿,意儿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安意啧啧两声,“我说姨娘你累不累,现在就咱们两个你还演什么,莫不是演戏上瘾了,一时改不过来了?” “你说什么?” “姨娘莫不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这有病就得趁早治。” “慕容安意,你别以为翟将军认了你当义女,你就可以得意。你不敬嫡母,本夫人大可以处置你,你得意不了多久。” “随便,你若没事就让让,我没空跟你在这废话。” “好,很好,慕容安意,咱们走着瞧。”慕容媚儿胸膛起伏不定,显然气的不轻。 “好啊,各凭本事。”慕容安意天天面对李长昭那张脸已经很烦,如今慕容媚儿又来找她说些废话,真是日了狗了。 “小姐,主子让你去丞相府。”花影面无表情的说,对于萧冷她还是习惯了称主子,即便她现在已经是慕容安意的人。 “我说小美人,你如今已经是本大爷的人,怎么还惦记着萧冷那个小白脸,那小白脸有什么好的,阴阳怪气的。” 花影神色不定的看着慕容安意,眼中明显写着,你今天犯病了。 慕容安意本来被李长昭夫妻搅的神烦,但看到花影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立马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好了,花影小美人,你告诉他我不去,我今天累了,要休息。” 花影只用了一句话就打败了慕容安意,“属下这就去传话,让主子晚上自己来。” “得,我怕了你们,我现在就去。” 慕容安意心里很不爽,萧冷调教出来的人,果然跟他一样讨厌。 ——偶是丞相大人讨厌的分界线—— “我说丞相大人,你找我什么事啊?”慕容安意斜靠在丞相府院内的石桌上,双脚不规矩的抖着。 萧冷看了一眼慕容安意,“上次去看采矿出了点意外,明天我们再过去一趟。” “就这事?”慕容安意有些不满。 萧冷点头,待看到慕容安意不满的眼神,改了口,“你上次不是说让我投资你的忘返楼吗?我叫你来拿银子的。” 慕容安意摆摆手,“不用了,你上次不是给了我八万两吗?” 萧冷有些疑惑的看着慕容安意,好像怀疑她吃错药了,“你不是说银子多了又不咬手吗?” 慕容安意点点头,“没错,我是这么说过,只不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萧冷轻嘲一声。 “我说萧冷你什么意思,找打架是不是?” “是又如何,你确定打的过我?” “算了,本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慕容安意眼眸微闪,她绝不承认她怂了。 “安意,我请你吃饭庆祝你被翟将军收为义女。”齐夙从一旁摇着折扇出来。 慕容安意有些疑惑的看着齐夙,“你一直在这?为什么才出来?” 齐夙看了眼萧冷,后者淡淡一笑,齐夙立马歇了想要打小报告的心思。 “我刚才出恭去了。” 慕容安意嫌弃的看了齐夙一眼,转头对萧冷道:“我想让冷哥请,冷哥应该不会小气的哦?” 萧冷笑着点点头,慕容安意心里想着,她一定要好好宰萧冷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慕容安意和齐夙一路有说有笑的前往垂涎楼,萧冷冷着脸一个人在前面走。 “靠,要不要这么小气?就让他请个客他就这样,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摆这张脸倒我胃口。”慕容安意今日在花影那受挫,把责任全算在萧冷头上,眼下萧冷竟然对她放冷气,慕容安意更加不满。 萧冷回头淡淡的看了慕容安意一眼,慕容安意有些心虚的别开眼,她倒是忘了萧冷这厮感知力过人。 三人坐在垂涎楼的房间里,慕容安意问了酒楼的伙计,专挑最贵的点,萧冷只是看着,面不改色。 “行了,就这样吧,再来壶最好的茶。” “好咧,客官请稍等,菜一会就来。” 垂涎楼的做菜速度果然很快,不过两刻钟就将所有的菜都上齐了。萧冷舀了一勺白玉鸡汤,总觉得没有慕容安意做的好吃。 “你们用的是正经的跑山鸡吗?不是家养的吗?”萧冷表示多花点银子没关系,但不能花的冤枉。 伙计连连摇头,“绝对不会,咱们店里的鸡确实是放在山上养的,都是喝朝露,吃花草长大的。” 萧冷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慕容安意拦住,“我说冷哥,你这问题可有些难为人家了。这是不是跑山鸡你问他,他或许知道,至于正不正经谁知道,难不成人家还替你关注一下鸡的私生活!” 此话一出,齐夙第一个忍不住笑了起来,伙计也是一副想笑却不敢笑的模样,他在酒楼干了好几年,第一次遇到这么有趣的客人。 “这位小姐,您说的是,我敢保证咱们用的绝不是家养的鸡,至于……” 萧冷冷着脸摆摆手,“好了,你下去吧。” 伙计笑着退下,齐夙再也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 “安意,你太有意思了。鸡的私生活?哈哈哈。” 萧冷臭着一张脸,“吃饭,再笑我就把你丢出去。” 齐夙瞬间止了笑,一脸小媳妇的样子,“明明是她说的,你为什么不把她丢出去?” 萧冷凉凉的看着齐夙,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要不这样,本相送你去山上,你帮本相看看那些鸡到底正不正经。” “额,还是算了,吃饭吧。”齐夙表示这个笑话好冷,一点都不好笑。 ------题外话------ 万恶的论文,折磨的我心力交瘁。求安慰! 014 是不是得了绝症 “东西送去了,安意怎么说的?还喜欢吗?”翟永问道之前奉命送东西去的将士。 将士一板一眼,“安意小姐让末将代她多谢将军。” “行,你去吧。” “末将告退。” “父亲好像挺喜欢小妹?”翟汀见翟永如此在意慕容安意的看法,轻问出声。 翟永回头看了自家儿子一眼,这孩子越大越深沉了,有时连他这个当父亲的也不能完全了解他的想法。 “安意她自幼丧母,李长昭对她又不好,那孩子着实有些可怜。我既然认了她做义女,自然要多关心她一些,何况那孩子虽然不那么讲规矩,但胜在直率,为父这么多年阅人无数,能看出那孩子的心性是个不错的。” 翟汀惊讶的看着翟永,似乎十分意外他会解释这么多,心里有些暖意。 “父亲放心,您既认了她做义女,她便是我妹妹,我会多照顾她的。” 翟永欣慰的点点头,“那就好。”如此自己也算对婉儿有交待了。 —— “安意,你之前说的铺子,我已经找人替你看了,有两个还算合适,改天你要不要亲自去看看?” “好啊,谢谢你,齐夙。” “跟我还这么客气。” 萧冷冷眼看着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忍不住开口,“慕容,明天我带你去看矿石。” “嗯好,这次你可小心点,我不想再来一次空中飞人。” —— “小云,长姐来看你了。” 慕容凌云高兴的放下书,腾的站起身,随即想起什么,稳步迎了上去,对慕容安意双手作揖,“长姐。” 慕容安意笑着摸了摸慕容凌云的发顶,“人小鬼大,跟长姐不用这么多规矩。” 慕容凌云抬起一张精致小脸,“可是书上说,君子当知礼守礼行礼。” 慕容安意很欣慰,但还是说道:“是,长姐也希望小云是君子,但长姐是亲人,对待亲人随意就好,太多礼就显得疏远了。还有这做人要懂的变通,长姐不希望你以后变成一个小学究。小云,你要记住,如果对方是君子,你也要行君子之礼,若对方是个小人,你再跟他讲君子之道吃亏的是自己。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是可以用些非常手段的,但绝不能不折手段,泯灭人性,明白吗?” 慕容凌云点点头又摇摇头,“小云有些明白又不是很明白,小云会将长姐的话记在心里的。” 慕容安意捏了捏慕容凌云柔软的脸蛋,“嗯,小云记着就行了,等你经历的事情多一些,自然就会明白了。季先生给你的书看的怎么样了?” 慕容凌云的小脸闪过自信,但还是谦虚的道:“先生给的书我都看过了,只是并不能全部明白。” “哪些不明白,你说给长姐听听,长姐看看知不知道。” 慕容凌云点点头,稚嫩的开口,“季先生给我的书上说,‘先行其言,而后从之。’,我不是很明白。” 慕容安意思考了一下,对慕容凌云解释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先实践自己要说的话,然后再把话说出来。也可以理解为自己能办到的事才说出来,自己办不到的事不要草率说出来。” 慕容凌云了然的点点头,“长姐,这是不是说人应该讲诚信,答应别人的事就要做到,而且不应该随便答应别人一些自己办不到的事。” 慕容安意满意的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小云真聪明。” 慕容凌云仰起头看着慕容安意,“长姐,我一定会用功读书的。你放心忙你的事情就好,不用担心我。” 慕容安意知道慕容凌云比较早慧,较一般同龄孩子敏感,也知道他一直很不安,努力做到乖巧,不给自己添一点麻烦。 “我知道小云是最乖的,只不过跟亲人是不用这么客气和小心的,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跟长姐说,你什么都不跟长姐说,会让长姐觉得你并没有将长姐当作最亲近的人。” 慕容凌云的小脸有些羞红,小心翼翼道:“我知道了,我想买更多的书可以吗?” “当然可以,等长姐明天办完事就给小云带些学习用品回来。” “谢谢长姐。”慕容凌云很兴奋,眼睛闪着小星星。 慕容安意又检查了一下慕容凌云的院子,见阿文阿武的确是用心伺候,十分满意,给了两人每人五十两银票。 其实早在来之前,老管家就交待过两人,一定要用心伺候慕容凌云,两人从老管家郑重其事的态度明白了这桩差事的重要性,自然不敢怠慢,再则慕容凌云又很乖巧,伺候起来不麻烦,他们的差事比在丞相府还清闲,自然没理由不尽心。 —— “小姐,你一定要上山吗?”晚晴担忧的看着慕容安意,上次小姐就是跟萧丞相去看什么矿石才跌落山谷,这次又要去,她真的很担心。 慕容安意也知道晚晴担心什么,安抚她,“放心吧,上次已经有了一次教训,萧冷这次绝对会严加防范的,我保证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来第二次,再说了,你是没见识过萧冷的变态,简直就是人头收割机,不会有事的。” 晚晴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慕容安意,只好随她去了。 丞相府门口 “我说,萧冷,你那么大个官,敢不敢多驾个马车出门。”慕容安意打量了一眼跟上次一样大小的马车,怨念满满,她不要跟萧冷坐一个马车,免得犯尴尬症。 萧冷不为所动,“我们这次出行要低调。” “那为什么不走路去?” “我怕我到了你还没走到山下。” 额……“那我们可以乔装一下骑马啊,不是更快吗?” 萧冷抬眼看着慕容安意,语气温柔沉静,“因为我要保护你。” 慕容安意看着萧冷认真的神色,别过脸,“呵呵,多谢冷哥,那我的小命就靠你了。” “定不负君所托,以命相护。” 慕容安意觉得自己突然血液加速,心也震的更响了,默默没了话。 “要很久才能到,吃点糕点吧。” 慕容安意伸手接过,打开一看,果然又是红豆糕。 “萧……冷,你很喜欢红豆糕吗?”慕容安意本来想说萧丞相,但一想到萧冷对自己这么称呼他不喜欢,未免他再说出什么让她不自在的话,慕容安意觉得还是从善如流比较好。 萧冷看着慕容安意的眼睛,回答道:“我不喜欢甜食,这是给你准备的。” 慕容安意看着萧冷认真的神色,嗫嚅了一声,“萧冷,我……” “嗯?”萧冷平静的看着慕容安意,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你身体还好吗?” 萧冷狐疑的看着慕容安意,“你想说什么?” 慕容安意闭上眼睛,豁出去了,“我就是想问你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慕容安意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原因,萧冷最近这么反常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所以人之将死其行也善。 萧冷的脸色瞬间绿了又青,青了又黑,勾唇,“怎么,你很希望本相死吗?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慕容安意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看着萧冷明显阴恻的脸,心里发虚,这厮连自称都用上了,一定是真的生气了。 这也难怪,任谁被自己喜欢的人诅咒心情都不会好。 慕容安意虽然最近情商不在线,但智商还是有几分的,当下便拉住了萧冷的衣袖,恳求道:“冷哥,我错了,求不打脸。” 萧冷看着慕容安意撒娇的小模样,怒气去了九分,抬起手举到慕容安意脑袋上方。慕容安意认命的闭上眼睛,一个脑瓜崩弹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下次再乱说话,本相就把你这张嘴缝上。” 慕容安意知道萧冷不会跟她计较,胆子也大了起来,得意道:“你才不会呢,若是没有我,你的生活得少多少乐趣。” 萧冷睨了她一眼,轻嘲,“你倒是乖觉,真是个奸猾刁民。” 慕容安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对啊,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也算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 萧冷白了她一眼,不再说话。慕容安意不满的看着萧冷,丫的,连翻白眼都那么好看,真是让人嫉妒。 这一路上都很平静,应了慕容安意的话,没哪个不开眼的来找麻烦。两个人顺利的到达了半山腰的山洞。 慕容安意随萧冷进洞,洞中温度很高,每隔几米就有一个人工砌的临时冶炼火炉。里面的火烧的很旺,慕容安意觉得那火就连温度也比一般的火高些。 “这里面用的什么,温度好高。”慕容安意擦了擦脸上的汗,默默离那些火炉远些。 季智上前对慕容安意解释道:“这些火炉都是用火山底的浆石砌的,烧起火来温度很高,而且烧出的焠火质量也更佳。” 慕容安意听了很是佩服,“你们厉害,连火山下面的石头都敢挖,也不怕火山突然喷发,将你们烤了。” 季智从容的笑,“不会的,在下之前已经做过了解,这些火山都是多年不曾喷过火的,不然在下也不敢贸然动手。” 慕容安意点头同意季智的话,“你说的是,这银子再好也要有命花才是真的。” “季智,去将他们叫来。慕容,你跟他们说说你那钻石要怎么弄。” 几分钟后,洞里的工匠便全部到了两人面前。 “丞相大人,有什么吩咐我们吗?” 萧冷冷声开口,“一会她会告诉你们之前运回来的钻石要怎么处理,你们照她的吩咐做。” 几人看向慕容安意,等待她解释钻石的加工方法。 “那个,辛苦大家了,这个钻石开采最重要的一点是去掉杂质,只采晶莹剔透的钻体,为了方便去杂质,将钻石分成小块也可以,但尽量完整些。剩下的就是切割,这个钻石的特点就是它能够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晶莹夺目,而钻石被切割的面数越多,它的闪耀程度就越高,不过切割需要很高的工艺,一定要手艺精细。” “那以小姐之见,钻石可以切割成多少面呢?”一个工匠问道。 慕容安意也见过这边的一些首饰,其精致美感与现代工艺比起来也不逊色,只不过古代没有现代的那种工业化,完全靠手工,所以慕容安意也不确定能不能做的很好。 “我见过常见的一种钻石有五十多个切面,当然工艺好的可以有上百个切面,只不过做起来比较费时费力。” 那工匠想了想,道:“我们以前从未接触过这个东西,也不确定能做成多少个面,只能姑且一试。” 慕容安意知道也只能这样,毕竟古代工艺有限。于是将自己知道的一些关于钻石切割的知识以及形状大小告诉了工匠。 “好,我们大概五日后能做出小姐说的那个样品。”工匠对慕容安意道。 “那好,就麻烦大家了。” “小姐客气了。”工匠对于京城小姐的看法都是高高在上,故作清高,因此对慕容安意待人接物的方式还是很满意的。 “慕容,我们回去吧。等做完了,我会派人通知你。”萧冷看着慕容安意完全火红的小脸,提议道。 “好,我们走吧。” 两人一回到丞相府,就看到早早等在府上的齐夙。 “你们可算回来了,安意,我之前说带你去看铺子,今天就去怎么样?” 慕容安意欣然同意,打铁趁热也好。萧冷还有事要做,就没有跟两人一起。 最后慕容安意选了一个地段、大小都不错的铺子,就是价格贵了些,要一万三千两。慕容安意没有犹豫,交了定钱,约好第二天去办手续。 “安意,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啊?”一万三千两对于齐夙来说虽也算不得什么,但对于慕容安意一个闺阁小姐,听到一万多两的价格眼睛都不眨就太不正常了。 慕容安意跟齐夙自然也不藏着掖着,“是萧冷给的,之前将我打落谷底的是太子的人,萧冷不知怎么坑了他八万两,送给我当精神补偿。” 齐夙啧啧两声,“你倒是面子大,冷虽然算不得小气之人,但也不会大方到一出手就是八万两,果然,你在他心里是不同的。” 慕容安意神气的点点头,“谁叫我是他小弟呢,他这当大哥的自然要适当给点好处收买人心。” 齐夙无奈的讪笑两声,兄弟,别怪我没帮你,要怪就怪眼前之人不接受暗示这一招。 两人一路说着话回到丞相府,然而在大门口碰到了春花。 “小姐……”春花欲言又止,慕容安意会意,与齐夙道别,带着春花离开了。 “怎么回事?”慕容安意知道定然是发生什么事,春花才会找到丞相府来。 “小姐,慕容公子派人来,说丘嬷嬷要见小姐。” “走,我们现在就去忘返楼。” 春花拉住慕容安意,“小姐,你现在这个样子……” 慕容安意一愣,倒是她糊涂了,慕容安意找到慕容隽的成衣铺,换了身男装去了忘返楼。 “安意,丘嬷嬷要见你。” “行,你找个人带我过去吧。”慕容安意觉得慕容婉儿的事有些不寻常,所以就连慕容隽她也不希望他知道。 慕容隽吩咐了贴身小厮带慕容安意去,小厮将慕容安意带到一处小院门口便回去了。 慕容安意推门而入,丘嬷嬷正坐在院内做针线。听到有人进来,忙抬起头,见是慕容安意,忙放下手中针线。 “小小姐,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行事方便些。” 慕容安意不欲在穿衣方面多做解释,丘嬷嬷也不再问,说起正事。 “小小姐,我昨晚上突然想起一件事,希望对您有用。” “丘嬷嬷请说。” 丘嬷嬷眼神飘远,似陷入回忆,“小姐去世前,曾经亲手种下了一棵小树苗,当时小姐已有八个多月的身孕,我怕小姐的身子受不住,也劝过,但小姐十分坚持,说是要为未出世的孩子种一棵树,记录她的成长。因着小姐平常就喜爱弄些花草,所以大家也都没在意,就由着她去了。” 慕容安意也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慕容婉儿有什么事完全可以等她生完孩子出了月子再做,但她明显等不及,非要拖着个大肚子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好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慕容安意直觉慕容婉儿的死不是难产那么简单。若是难产,完全是突发情况,慕容婉儿就是再聪明,也不可能未卜先知。 不过这些都是猜测,当年到底怎么回事,还是要见到慕容婉儿留下的东西再做打算。 “嬷嬷说的我知道了,以后嬷嬷若再想起什么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先回去了。”慕容安意给丘嬷嬷留了二十两银子,带着春花回府。 “小姐,夫人她为何非要挺着个大肚子种树,那样不是很危险吗?”春花虽没见过慕容婉儿,但并不影响她对慕容婉儿的尊重,一口一个夫人叫着。 慕容安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娘当年怎么想的,现在我们大概只有去问那棵树了。” 问树?春花即便聪慧也不能理解了。 慕容安意也不解释,照着丘嬷嬷说的位置找过去,竟然是青云院附近,当年慕容婉儿以有孕静养为由,迁到了现在的青云院,比较偏僻之地。 “长姐?”慕容凌云对于慕容安意这个时候出现表示惊讶,慕容安意最近忙于生意,每次得空来看他都是晚上,他还是第一次见慕容安意这么早过来,连晚饭时间都还没到,而且慕容安意还穿着男子的衣衫。 慕容安意惦记着慕容婉儿的事,也不跟慕容凌云多解释,交待他两句,“小云,长姐有事要做,你乖,自己去屋里看书。” 慕容凌云听话的点点头,进屋去了。 慕容安意绕着院里的几课树走了起来,暗自打量,有两棵树看起来比较符合年代,慕容安意叫来阿文阿武,“你们把这两棵树挖了。” 阿文阿武看着几米高的大树,有些犹疑,他们两个人挖到天黑也挖不完啊。不过他们对于慕容安意的话倒很遵守,当下便找了工具动起手来。 两人一人挖一棵,不过一刻钟,阿文就有了发现。 “小姐,你快来看,这土里有东西。” 慕容安意赶紧上前,果然见土里有个精致的小木盒,慕容安意将小木盒拿起,掸干净上面的土,轻轻打开。 最上面有一张票据,是一家叫宝金当铺的当票,只不过这当票内容与一般当票不同。上面的当期是二十年,也就是说二十年之内慕容婉儿都可以赎回来,一般当东西的当期不过一年半载,而这张二十年的当票明显不同。 慕容安意拿起当票,下面是一些首饰,看起来应该是慕容婉儿经常戴的一些,看起来虽然精致,但不是当下流行的样式,不过这些首饰即便在现在再戴也不会显得老气失礼,慕容婉儿的东西与她的人一样,带着一种淡淡的柔和,清新雅致,所以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显得不合时宜。 慕容安意将盒子合上,转头对几人交待,“今日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谁也不许说出去。” “是。”春花和阿文阿武都是信的过的人,但慕容安意直觉事关重大,还是不放心的交待了一句。 慕容安意拿着木盒匆匆回到自己房间,换回女装,将当票带在身上,带着晚晴出府去了。 如果真的有什么事要发生,慕容安意第一个要带的只有晚晴,慕容安意最信任的也只有晚晴。 不过为防意外,慕容安意还是交待了花影暗中跟着,但仅限于保护她的安全。 慕容安意跟许多人打听了宝金当铺,只不过知道的人不多,最后还是跟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打听出来的。 慕容安意穿过正街,来到与正街隔两条路的后巷,心中愈发疑惑起来。这里看起来有些偏僻,生意自然也不会太好,慕容婉儿为何选了这样的小店。 慕容安意走进一间看起来上了年头的铺子,铺子有些陈旧,木窗后面有一位老头在那候着,不过可惜并没有客人。至少慕容安意进来的时候,铺内空无一人。 “这位小姐是想要当东西,还是想要赎东西?”老头声如沉钟,有些黯哑。 慕容安意从怀里掏出当票递给老头,“老人家,我想要赎东西。” 老头接过当票,靠近细细看了半晌,“没错,是咱们铺里的当票,只不过这年头太久了,老头子记不清了,还请小姐稍坐,我去翻翻当本。” 015 身世婉永往事 慕容安意虽然心里有些焦急,还是坐下来安静的等着。过了大约两刻钟,老头才走出来,看着慕容安意,开口询问,“敢问小姐与这当东西之人是何关系?” 慕容安意走到木窗前,“正是家母。” 老头闻言仔细看了看慕容安意的脸,点点头,“那不知小姐是哪年生人?” 慕容安意虽然有些疑惑老头的问题,还是诚实答道:“我是雍和八年生人。” 雍和是上任皇帝在位时的年号,上任皇帝一共在位十年,现在的圣帝到今年是在位十二年,慕容安意今年十四,便是雍和八年生人。 老头听了点点头,从身后拿出一个小木匣交给慕容安意,“小姐,这是令堂寄放在这的东西,您拿好了,另外令堂交了二十年的寄放费,如今还有五年,一共一百两,待我找给小姐。” 慕容安意现在有些明白,慕容婉儿为何会挑这家铺子寄放东西,这家的主家为人正直,帮慕容婉儿保管了这么多年东西,还想着将剩下的钱找给自己。 慕容安意将小木匣交给晚晴,笑着拒绝了,“不必了,你们为家母保存此物这么多年,小女感激不尽,那点银子就当是利息了,告辞。” 说罢不等老头反应过来,带着晚晴翩然而去。 慕容安意将小匣子带回府后,将众人全都遣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研究小木匣的打开方式。 这小木匣看起来普通,实则内含乾坤,直接打开是行不通的,慕容安意又没有钥匙,而且看那孔眼的样子也不像正常的锁孔,定是需要专门的物件才能打开。 慕容安意研究了许久,将慕容婉儿留下的首饰试了个遍,也没能打开。不过她相信,慕容婉儿既然留了这个给她,定然不会让她打不开,只是她现在尚未找到办法而已。 “小姐,你已经在房间里待了几个时辰了,用点饭吧!”晚晴、春花、秋月都候在门外,等慕容安意出来。 几人知道慕容安意有重要的事做,不敢打扰,只能一直候在外面,就等慕容安意一发话随时伺候在侧,结果慕容安意一进去就是几个时辰,几个丫鬟终于忍不住了,这才出声打扰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看了眼有些昏暗的天色,站起身松了松筋骨,打开了房门。 “小姐,你在里面几个时辰不出一声,担心死人了。”晚晴不满的抱怨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捏了捏晚晴的脸,“哟,你这么唠叨,除了我也没人要你。” 晚晴羞红了脸,躲到春花、秋月身后,“小姐,你真坏,人家担心你,你倒好,就会拿人家开玩笑。” 慕容安意也不在意,对着晚晴揶揄道:“晴晴小美人,你若是不从,我可要选春花了。” 晚晴看了眼慕容安意,不甘心的上前。 慕容安意搂过晚晴的肩膀,“这就对了嘛,好了,我饿了,快给我拿点吃的。” 几人匆匆去小厨房端来一早准备好的食物,晚晴怕慕容安意饿,一直搁小火煨着。 秋月摆了饭,半开玩笑半认真,“如今我是服气了,论对小姐的心,没有谁能比的上晚晴姐姐,怪不得小姐对晚晴姐姐如此好。” 慕容安意放下筷子,笑看秋月,“哟,这酸味,本大爷对秋月小美人不好吗?” 秋月嗔了慕容安意一眼,并不接话。 慕容安意收起玩笑,正色开口,“春花、秋月,我知道你们心里或多或少有些想法,不过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和晚晴共过的患难你们难以明白,所以我也不骗你们,若论在我心里的分量,谁也比不过晚晴,不过你们若是一心为我,我自然会明白,也会对你们好,你们也不必担心我有了晚晴就会看不见你们的好。” 慕容安意十分坦荡的承认了她确实偏心,但春花、秋月能被慕容安意看中选作大丫鬟自然有过人之处,两个人也明白这点。 春花微笑着开口,表情和声音都很柔和细腻,“小姐不说奴婢也明白,奴婢并不想跟晚晴姐姐争长短,十指尚且不同,何况是人,晚晴姐姐自有晚晴姐姐的好处,可奴婢也有奴婢的好处,奴婢相信小姐是个识人的主子,自然不会薄待了奴婢。” 慕容安意满意的点头,又看向秋月,秋月虽然没有春花通透,但也不是心胸狭窄的人,何况她能从一个洒扫丫鬟一跃成为写意院的大丫鬟,已经是人人羡慕不来的好事。 见慕容安意看着自己,当下便表态,“奴婢不敢说从来不嫉妒,但奴婢跟在小姐身边不是一日两日,自然明白些道理,奴婢知道什么叫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姐放心吧。” 慕容安意温柔的笑了,“秋月我信的过你,春花也是一样,你们两个和晚晴是我最亲近的人,晚晴的情绪我在乎,你们的情绪我也一样关心。以后你们也不必在我面前老称奴婢,跟晚晴一样就可以,但是在外面可不能没规矩,晚晴也是,别让人挑出错处,知道吗?” “我们晓得了。”三人异口同声,配合默契的伺候慕容安意用饭、洗漱、宽衣。 晚上,慕容安意将三人打发下去后,又坐到一旁研究她的小木匣,完全没有发现突然降临的萧冷。 萧冷径自坐到一旁,神情专注的看着慕容安意的侧脸,灯光将她的侧脸映的忽明忽暗,暧昧不清的线条有种格外的温柔。 慕容安意研究半天无果,一转身就看到一旁的萧冷,吓的从椅子上向后倒去。 萧冷反应迅速,将慕容安意捞进怀里,慕容安意挣扎着从萧冷怀里出来,怒气冲冲,却又不敢大声以免惊扰了别人。 “我说,萧大哥,萧大爷,萧祖宗,你下次来的时候能不能吱一声,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好,吱。” “什么?” 萧冷一脸无辜的看着慕容安意,道:“你不是让我吱吗?吱!” 慕容安意额头滑过三条黑线,“呵呵,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萧冷宠溺的看了眼慕容安意,“好了,我帮你想办法打开那个匣子,当是我吓你的补偿。” 慕容安意自己打不开,只得同意了。 萧冷拿过匣子,转圈看了一遍,“这个孔看起来十分细小,不是平常的锁,这是谁的东西?” 萧冷看出来的结论跟慕容安意一样,慕容安意也不瞒他,“这是我娘留下的。” “那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慕容安意想起之前在树下挖出的盒子,忙去拿了出来,“我之前也看了,没什么特别的,也没有钥匙一类的。” 萧冷却严肃的摇摇头,“没有钥匙不代表没有办法,你也知道这不是正常锁孔,钥匙自然也不是正常钥匙。” 慕容安意自然知道,“只不过我之前也试过了,那些簪子发钗什么的没有能打开的。” 萧冷不置可否,径自拿起慕容婉儿留下的首饰查看。突然,萧冷将一个金簪掰断,露出尖锐的截面。 慕容安意紧张了一瞬又恢复平静,她知道萧冷绝对不会无的放矢,她说不出来为何会这么觉得,大概是相信他吧。虽然慕容安意不愿承认,但她确实对萧冷的能力不曾怀疑。 萧冷拿起被折断的金簪一头插进孔眼,咔嚓一声,锁被打开的声音传来,慕容安意惊讶的看着萧冷。 “你怎么知道钥匙是这根簪子?”慕容安意虽然聪明,怀疑过这些簪子,却都无果,没想到这小小的金簪竟然内有乾坤。 萧冷放下簪子,将木匣交给慕容安意,淡淡道:“我也不能肯定,只不过发现这簪子被重新熔铸过,姑且一试罢了。” 不管怎么说,慕容安意还是十分感谢萧冷,但现在不是道谢的时候,慕容安意最关心的还是匣子里面有什么。 萧冷似乎对匣子里的东西并不感兴趣,帮慕容安意打开匣子便开口告辞了,慕容安意对萧冷的体贴很感激。 待萧冷走后,慕容安意打开匣子,里面有两封信,有一封写了我儿亲启,另一封没有署名。 慕容安意拿起让自己亲启的那封信,撕开封条,将信展开。慕容婉儿的字透着一种清灵温柔: “孩子,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相信你已经见到了丘嬷嬷,母亲未能好好看着你长大,在你身边照顾你,是母亲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丘嬷嬷伺候母亲多年,如今母亲不在了,希望你能为她找个好去处。 相信你在看到这封信时已经长大了,母亲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或许你听后会怨我,会对我不齿,甚至不想认我,但是我仍然要告诉你。你并不是李长昭的孩子,虽然他并不知情,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未必会善待你。 母亲未能在你身边保护你,实属无奈,请你原谅,如果可以,母亲也希望可以活的久一点,看你成亲生子。” 这句话上还残留着水渍浸过的痕迹,显然写信人当时十分悲伤。 “母亲不能照顾你,但是母亲希望有一个人可以代我照顾你,你将另外一封信带到边关交给一个叫翟永的人,他看过后自然会代替母亲照顾你。千言万语总有道尽的时候,母亲相信孩子你必然聪慧,但母亲不希望你追究往事,只希望你好好活着,一生安乐。匣子里是当年你外祖母给的陪嫁,都是京城里的铺子,希望你有了这些能够衣食无忧,平淡度日。” 慕容安意放下信,检查了一下匣子里的东西,有十万两银票,和几家铺子的房契地契。一间古董字画铺,两家成衣铺,一家胭脂水粉铺,一家绸缎铺子。 慕容安意将东西重新放好,只将那封没有署名的信拿了出来,心情复杂。她隐约猜到慕容婉儿让她去找翟永的目的,只不过要等见到翟永才能确定,另外慕容婉儿的死,她也有了新的看法,不过这些都要等见过翟永再做打算。 慕容安意虽然很好奇另一封信里写了什么,但到底不是给她的,未经同意私自查阅的事慕容安意不能做,便只好带着满腹心事上床睡觉,等着明天天一亮就去找翟永。 次日一早,慕容安意早早便起床,因为心里装着事,睡不安稳,草草洗漱完连饭都来不及吃就匆匆出府。 “小姐,将军去上朝还没回来,您喝杯热茶再等吧。”将军府的刘管家是翟永在边关带回来的老人,因为年迈不能再征战沙场,便在将军府做起了管家。因此这刘管家名义上是下人,在府上却是个有体面的。 慕容安意笑着道了谢,静静坐到一旁等翟永父子下朝。 卯时末刻,翟家父子才迟迟归来,见慕容安意这么早出现在府上,两人都有些惊讶。 “安意还没用早饭吧?正好一起用点。”翟永吩咐人摆早饭,慕容安意虽然急着知道事情真相,但见翟家父子风尘仆仆,便按下了要说的话,与两人一起到饭厅用饭。 “安意,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一下,本来我认了你做义女,应该摆宴庆祝一番,但今日皇上下旨落了我和汀儿的官职,所以我想把两件事合到一起。你觉得怎么样?” 慕容安意当然只能同意,别说翟永还询问她的意见,就算他完全自己做主,慕容安意也没有说不的权力。 “那就这么定了,一会我让管家选个好日子,送上请帖,到时候宴会的一应事宜还要麻烦你多帮忙看看,我这府上也没有女眷,辛苦你了。” 翟永倒是信的过她,不过这么重要的宴会自然要准备的妥当才好,慕容安意从来没操办过古代的宴会,一时还真有些拿不准,但又不能拒绝,只想着到时将裴氏请来帮忙。 翟永见慕容安意答应了,交待慕容安意府上的人随便她调配,有谁不听话的尽管跟他说,慕容安意一一应了。 待吃完饭,翟永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慕容安意打断。 “翟将军,我有事跟您说。” 翟永见慕容安意一脸严肃,将伺候的人都遣了下去,慕容安意又看了眼翟汀,翟永却说翟汀不是外人,不必避着他。 慕容安意无奈,本来想替翟永在小辈面前留些面子,既然他这么说,就算了。 “好了,你有什么事说罢。” 慕容安意直视着翟永的眼睛,问道:“您跟我母亲不只是故人那么简单吧?” 翟永脸色也严肃起来,“你想问什么?” “也没什么,我娘有封信让我给你。”慕容安意将那些未署名的信交给翟永。 翟永有些莫名其妙,婉儿已经过世多年了,怎么现在才有信交给他。 不过翟永还是伸手接过,问道:“你母亲过世这么多年怎么现在有信给我?” 慕容安意知道他的疑惑,出言解释,“我也是最近两天才拿到这封信,至于是不是我母亲的,你跟她既然相识应该能判断出来。” 翟永不再说话,打开信读了起来,越读到后来,他的脸色就越复杂,自责、内疚、伤痛、感激,一起出现在那张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上。 良久,他放下信,眼神热切的看着慕容安意,“孩子……”叫了这么一声之后却再也开不了口。 慕容安意也被触动,她实在有些震惊,像翟永这样多年征战的人,是什么事能让眼眶通红却又极力隐忍。 翟汀也有很多年没有见过自家父亲如此失态,一次是在祖父过世的时候,还有一次是慕容婉儿的时候。 又过了许久,翟永终于平复了情绪,看着翟汀淡淡道:“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跟意儿说。”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向尊重父亲的翟汀第一次忤逆了翟永的意思,那张英气面容写着坚持。 “父亲,儿子不是替自己听,儿子是在替母亲听。” 翟永听了这话,不再说什么,默许了翟汀留下来,反正这件事翟汀早晚要知道,现在知道也好。 翟永慈爱的看向慕容安意,“孩子,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疑问,你看了你母亲的信就会明白了。” 慕容安意快速的伸手接过,可以看出这封信和她那封出自一人手。 “永哥哥,已经许多年不曾这么叫过你了,我想这是最后一次了。当我知道我怀有身孕的那一刻,我迷茫过、害怕过,却都不能阻止我想要这个孩子的决心。从我嫁人的那天起,我本以为这辈子我们不会再有交集,可是天意弄人,那次意外竟然迎来了这个孩子。 我毕生遵守礼教,父亲让我嫁谁我从不敢反抗,只是我知道我并不开心。而你,是我这辈子唯一辜负的人。那一次意外是我一生唯一一次能够打破礼教的束缚,我并不后悔,相反,我很开心,我与你在这世间终归是有牵绊的。 这个孩子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是我在这世间最大的留恋。我本不想告诉你这件事,因为我不想影响你的前程、你的家庭,但奈何天不从人愿,我并不能陪着我们的孩子长大,所以我想请求你,答应我今生最后一个请求,一定要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还有劝她不要纠结于过去,好好活着。” 慕容安意看完,虽然心情复杂,但也没有太过惊讶,早在来之前,她就有这个猜想,翟永多次看她像在看另一个人,而慕容婉儿在给她的信里说了她并不是李长昭的孩子,又让她找翟永,所以慕容安意已经基本确定,找翟永不过是做最后的确认。 翟永小心翼翼的看着慕容安意的神色,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担忧,即便是面对千军万马都没有过这样的担忧。 “意儿,是父亲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没能好好照顾你,你能否原谅我?今后我一定会加倍补偿你。” 慕容安意摇摇头,“你也不知情,当然不能怪你,只不过我一时不太能适应多出个爹,等我适应之后我们再谈以后的事吧。” “父亲,小妹她……”一直没有做声的翟汀终于开口,原来慕容安意竟然是父亲的亲生女儿,是他跟…… 翟永点点头,“这都是为父年轻时犯下的错误,今后我会用余下的时间来弥补,我对不起你娘,但这不关你妹妹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怪罪你妹妹,要怪就怪我吧。” 翟汀看着翟永的眼睛,神情庄重而认真,“父亲言重了,儿子不怪罪父亲,也不怪罪小妹,相反,一直以来没有兄弟姐妹,儿子觉得很孤单,如今儿子有了妹妹,一定会尽到哥哥的责任,好好照顾保护妹妹。” 翟永欣慰的拍拍翟汀的肩膀,“好孩子,是为父对不起你娘,你能这么说为父真的很高兴。” 说罢,又将眼光放在慕容安意身上,带着期待,似乎在等慕容安意的态度。 慕容安意的心情有些复杂,这跟当初她对李长昭不一样,她对李长昭从没有过真心,所以相处起来只有虚与委蛇的应付,自然不会尴尬,可如今眼前之人是这具身体的亲爹,又不是李长昭那个渣男,慕容安意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翟永见慕容安意迟迟不说话,心里虽然难过,但面上还是宽慰道:“意儿,我知道你一时不能接受,为父可以等到你接受那天。” 翟永此刻终于明白他和慕容安意那莫名其妙的牵引是怎么回事,他相信这是慕容婉儿冥冥之中在保佑着他们父女越走越近。 慕容安意心情很乱,得到了答案,便不在将军府逗留,一路步行回了康安伯府。 “哟,三妹妹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去巴结翟将军,怎么这么失神的样子回来了,难不成让翟将军赶出来了不成?” 李碧叶因为上次洗尘宴的事恨上了慕容安意,又听说她被翟将军认作义女,早就想找慕容安意晦气,但慕容安意一直早出晚归,她没有机会,今天好不容易碰到慕容安意,便再也忍不住想奚落慕容安意一番。 “我去做什么,关你何事?让开。”慕容安意今日没心情跟李碧叶计较,但李碧叶显然不这么认为,只觉得慕容安意一个乡下来的村姑竟敢瞧不起她。 “三妹妹好大的威风,仗着自己是嫡女,如今又是翟将军的义女便不将我放在眼里吗?” “是又怎么样?我就是没把你放在眼里,你不过是李天骄身边的一条狗,巴结她替她咬人,我为何要将一条狗放在眼里。”慕容安意本就心情不好,李碧叶不依不饶着实惹恼了她。 “你这个小贱种。”李碧叶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扬起手对准慕容安意的脸,慕容安意伸手挡下李碧叶的手,回手给了她一耳光。 李碧叶当时就要疯了,准备上前撕扯慕容安意,慕容安意一脚踢在她小腿上,李碧叶痛的弯下了腰。 “我劝你识相的话不要惹我,我今天心情非常不好,若惹恼了我,杀人我也是敢的,你要不要试试。” 李碧叶看着慕容安意眸中渗人的冷意,害怕的瑟缩了下,她一点都不怀疑慕容安意的话,慕容安意此刻在她眼里就是个疯子。 见李碧叶终于安静下来,慕容安意冷冷一笑,呵,以往她不愿与她们多计较,真当她是泥捏的不成。 没有李碧叶拦路,慕容安意很快便回到写意院,将自己扔在床上。她说不清楚她为何不开心,明明翟永已经表示了会对她好,会补偿她。可是她就是没办法利用他的愧疚理所当然的享受他带来的好处,当然若要她完全接受翟永,她又做不到,所以她才这么苦恼。 “小姐,你怎么了?” “不要烦我,谁都不要来打扰我。” 到了傍晚的时候,慕容安意仍然在床上躺着,却也睡不着。 咚咚,敲门的声音响起。 “我不是说了不要来烦我吗?”慕容安意有些不悦。 “是我。”熟悉的男声响起,慕容安意愣了一瞬还是起身开了门。 “怎么是你?”慕容安意有些疑惑的看着萧冷。 萧冷理所当然的道:“不是你说下次再来的时候要打招呼吗?” 慕容安意耷拉着脑袋,不与萧冷争辩,“哦,我忘了。” 萧冷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慕容安意,有些担心道:“你怎么了?是因为你娘和翟永的事?” 慕容安意猛的抬头,“你怎么知道?” 萧冷好笑的看了一眼慕容安意,“你昨天打开匣子拿到了你娘的遗物,然后今早去了将军府,说明你现在的样子跟他们两个有直接关系。” 额,好吧,吓了她一跳,她还以为他们丞相大人的脑洞太大,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世。 “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吗?不过就算你不说我也有方法知道。” 虽然这话是真的,可是萧冷亲自说出来,还是让慕容安意多了两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你才是最奸猾的人,该杀。” “承蒙夸奖,不胜荣幸。”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夸你了?” “也对,本相的耳朵都让慕容小姐拉坏了,什么都听不见才对。” 慕容安意想起萧冷被自己揪耳朵的画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萧冷幽幽的看着慕容安意,道:“你终于笑了。” 016 厕所告示父女交心 有了萧冷的打岔,慕容安意好了许多,将事情与萧冷说了。这是对晚晴都不愿意讲的事情,她却对萧冷说了。慕容安意只能安慰自己,是萧冷出现的时机正合时宜而已。 萧冷紧紧锁住慕容安意的眼睛,声音很有魔力,“你就是你,齐夙看重你,不是因为你是谁的女儿,我愿意与你走在一起,也不是因为你是谁的女儿,而是因为你只是你,是慕容安意。所以你只要做自己就好,只要做自己想要做的样子就好,别的都不重要。至于翟永,你愿意的话,可以认他。你不愿意,当他是陌生人也没有关系。甚至就算你想借他的势,也不用觉得有什么过意不去,因为他亏欠你是事实,你不必有负担,不过是一个愿挨而已,没有人能强迫的了他。” 萧冷难得说这么直白却有力的话,慕容安意顿时觉得心情晴朗了不少,是啊,她就算突然多了个爹又怎么样。 从事实来讲,他并没有尽到责任,所以她高兴可以认他,不高兴也可以不认识他。至于他想要补偿她,是他强加给她,并不是她强迫她,她完全不用觉得受良心的谴责。 慕容安意不得不承认,虽然萧冷的想法冷血了点,但对她却是最好的开解。 萧冷见慕容安意神色变幻,默默不语,伸手将她的脑袋放在自己肩膀上。 “干吗?”慕容安意想要抬头,却被萧冷按下。 萧冷的声音温柔中带着魔力,“最近事情比较多,你该是累了吧!借你靠一会儿。” 这样关怀的话,让慕容安意心头很暖,慕容安意甚至觉得她真的像萧冷所言,有些累了。于是她没有再拒绝,静静靠在萧冷肩上,闭上眼睛。 良久,慕容安意抬起头,诚挚的看着萧冷,“萧冷,谢谢你。” “一句谢谢就行了,未免太没有诚意,考虑一下以身相许吧?”萧冷凤眸氤氲,半真半假。 慕容安意的心漏跳了一拍,转过脸,“切,算了,我可不想天天一醒来就看到你这张脸,会短寿的。” 萧冷脸色墨黑的看着慕容安意,慕容安意讪笑了两声,想起刚才萧冷的帮忙,豪气道:“丞相大人,小弟请您去喝花酒答谢您,您看可好?将齐夙也叫上,我好些天没有去看看忘返楼的生意了。” 萧冷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心里想着让慕容安意出去走走也好,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慕容安意换好男装,被萧冷带出康安伯府,而齐夙也收到了花影的传话,匆匆赶往忘返楼。 三人在忘返楼门外汇合,大步踏进忘返楼,姿态潇洒。 “三……位公子,里面请。” “慕容隽呢?”慕容安意小声在苏文耳边问道,苏文笑眯着一双小眼睛,“公子稍等,隽公子去方便,一会儿就回来。” 果然话音刚落,慕容隽就嫌弃的掸着衣裳走来。 “看你这样子,莫不是掉茅厕里了?” 慕容隽看了慕容安意一眼,有些气闷,“不是,是有些客人总是方便到外面,弄的茅厕环境很脏,有些恶心。” 慕容安意大概能想象到,茅厕是她按照现代的公厕建的,全都用的青白石头,干净亮堂,不过若有人尿到外面,也会比较明显。 “我当什么事呢,你们不会想想办法,贴个警示什么的。” 慕容隽不以为意,“那当什么用?又不是自己家里,贴了也没人遵守。” 慕容安意也知道慕容隽说的是实情,这古代现代都一样,不是自己家的地方,自然不会在意。 慕容安意想了一下,眼前一亮。 “拿纸笔来,我有办法。” 慕容隽很好奇慕容安意能有什么高招,他这个小外甥女一向花样多,苏文对这个事也是知道的,因此马上去备了纸笔。 慕容安意提起笔,在白纸上了写了两行小字,众人看完面部抽搐,尤其是齐夙,眼角跟抽风了一样,抖个不停。 只见那张雪白的纸上赫然写着十六个字:尿不进去,说明你短。尿到外面,说明你软。 苏文佩服的看着慕容安意,扭曲的说了一句,“公子高招。” 齐夙也对着慕容安意竖起大拇指,“这个厉害,我想以后都没有人会方便到外面了。” 只有萧冷面色阴沉的看着慕容安意,“你再乱说话,我就缝上你这张嘴。”萧冷表示慕容安意简直太污,让他觉得很挫败。 慕容安意不满的白了他一眼,“我哪有说,我只是写出来而已。” 萧冷冷哼了一声不说话,心里想的却是,慕容安意这么污,他想搞定她,是不是得比她还污。 慕容安意不知道萧冷一瞬间已经想到外国去了,只觉得自己的办法简直是厉害。 后来慕容安意喝的酩酊大醉,被萧冷送回了康安伯府,当然有没有被萧冷趁机占便宜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晚晴。”慕容安意揉了揉胀痛的头,大声喊道。 “来了,小姐,你好些了吗?”晚晴关切的看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却发现自己穿的不是昨天那件里衣。 慕容安意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自己跟萧冷还有齐夙喝酒,后来喝醉了萧冷送自己回来,再后来,好像不太记得了。 “晚晴,我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晚晴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 慕容安意倏地紧张起来,“那,那,我这衣服?” 晚晴笑了笑,“我昨天晚上突然醒了,见小姐房里的灯亮着,就进去瞧了瞧,闻着小姐身上都是酒味,就替小姐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哦,慕容安意拍拍胸口,她绝不能再发生上次的事情,看来这次她没有跟萧冷发生什么让她接受不了的事,那就好。 其实慕容安意不怀疑萧冷会对她做什么,只是怕她主动扑上去做点什么让两个人尴尬的事。如今没有,就最好不过了。 起来收拾完毕,慕容安意想了想,还是起身去了将军府。 翟永一听说慕容安意来了,急忙放下手头的公务迎了出去,在翟永看来,这个老天恩赐的女儿比什么公文都重要。 “意儿,你来了,快坐。” 慕容安意静静看着眼前这个叱咤沙场的男人,在自己面前陪小心的样子,心里有些微动。 “父亲……” 翟永激动的看着慕容安意,“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慕容安意眸光微闪,平静开口,“父亲。” 翟永激动的说不出话,只是满心满眼的喜悦。 见翟永如此高兴,慕容安意的心情也好像明朗了一些,只听她平静的对翟永说:“父亲,不管我怎么想,都改变不了你是我亲生父亲的事实,但是我们多年不见,我想我们可能需要彼此适应,若以后我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多包含。” 翟永平静了神色,但眼睛里还藏着满满的喜悦,似乎还没从刚才的称呼中回过神来。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会尽量做个好父亲,你若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对我讲。” 慕容安意摇摇头,“我暂时没什么要求,只有一点,你尽量不要以长辈的身份干涉我的事情。若以后我们感情好了,另当别论。” 翟永知道慕容安意一时跟他不亲近是正常,也明白他没有资格要求她什么,所以很痛快的答应了。 “意儿,有件事情父亲要跟你商量一下,刘管家已经选好日子,十日后我会在府上设宴招待京城的官员,届时我想宣布让你入族谱的事。” “入族谱?” “是,只有入了族谱你才是真正的翟家人。” 慕容安意对此不怎么感冒,“我只想叫慕容安意,不想叫翟安意。” 翟永见慕容安意误会了,忙解释,“不是让你改名,就以慕容安意的身份入族谱。” “那族中的其他人会同意吗?”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为父只想征求你的意见,若你实在不愿意就算了。”翟永虽然这么说,但眼神里的期待慕容安意还是看懂了。 “我同意。”反正这件事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只不过没想到她入不了李家的族谱,如今却入了翟家的族谱。 “父亲,这件事您看着办就行,不过有件事我想请您帮忙。” 难得慕容安意有事用到自己,翟永必然不会拒绝。 “你说,不管是什么事,父亲都会尽力替你去办。” 翟永对自己的看重让慕容安意有些动容,“也不是很难办,只不过可能会让父亲有些为难。” 翟永看着慕容安意,示意她说下去。 “我在临边镇认了个弟弟,叫慕容凌云,今年已经八岁了,我想送他去登临书院念书,只不过他的身份比较尴尬。还有如果可以的话,以后他不在书院的日子,我希望他能住在将军府。”慕容安意为了慕容凌云可谓是做尽了打算,甚至不惜利用翟永对她的愧疚之情。 果然,翟永听了满口答应,“既然你那么喜欢那个孩子,那他就是我们将军府的人,明天父亲就找人去书院那边通个气,至于你想让他住在府上,没什么为难的,添双筷子罢了。若你怕他跟我们相处不自在,可以给他单独开小厨房。” 慕容安意有些诧异翟永一个当兵之人心竟然也这么细,又想到他或许是爱屋及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父亲难道不觉得,我是在利用你对我的愧疚心理来算计吗?”慕容安意到底还是忍不住问出声。 翟永惊愕的看着慕容安意,眼中有些喜意,“意儿,父亲知道你是个心胸坦荡的孩子。别说你不是利用为父,就算是真的利用为父,为父也会尽量助你达成心愿。为父已经错过你这么多年,未来的日子为父只希望你过的开心,只要你开心,为父就觉得开心。” 慕容安意眼眶微红,李长昭只会利用她谋取利益,甚至不管她的死活,而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在她面前愿意放下他身为男人,身为军人的尊严,甚至愿意为她牺牲自己的利益,只为了她开心。 “父亲。”慕容安意终于从心底唤出这声父亲。 翟永激动的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慕容安意的脑袋,“乖女儿,以后有父亲在,一定会护着你,让你过开心的生活。” 慕容安意感觉着那双粗粝大掌的沧桑,第一次有了些血脉相连的感觉。 翟永见慕容安意已经有些接受他了,自然再接再厉,留慕容安意吃饭,吩咐厨房做了许多好吃的给慕容安意。 不得不说,翟永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成功的投了慕容安意的好。见慕容安意吃的高兴,翟永便一个劲的给慕容安意夹菜,“多吃点,看你瘦的,是不是在康安伯府吃的不好。”翟永觉得一定是康安伯府的伙食不够好,才让慕容安意这么瘦。 慕容安意看着冒尖的碗,伸手阻止了翟永的动作,再吃下去,她就要走不动路了。 “意儿,明天就搬到府上吧,多陪陪父亲。” 慕容安意摇摇头,“这不好吧,毕竟大家都不知道你是我亲爹,我放着自己家不住,住在将军府,大家肯定会诸多猜测的,而且李长昭本来就想借着我巴结你,这下岂不更合他心意。” 翟永听了有些疑惑的问道:“意儿跟李长昭关系不好吗?其实只要他愿意让你住在将军府,我就算满足他又怎么样。” 慕容安意头一次听翟永说这样臭屁的话,有些惊讶,但还是拒绝了,“不好,我绝不让他得势。你要是让他巴结你,我就生气了。” 血缘关系有时就是很奇妙,虽然慕容安意先前还不愿意接受翟永,但现在已经可以毫无压力的在翟永面前撒娇了。 翟永一听自家女儿不允许,立马出言保证,“意儿既然不喜欢他,为父绝不跟他来往。” “那倒也不用,只要不帮他就行了。他曾经把我许给杨分那个人渣,还对我动手,我早晚要找他算账。” 翟永一听说李长昭竟然动手打自己女儿,立马怒从中来,恨不能吃了李长昭。 慕容安意安抚了翟永几句,翟永这才作罢。 吃过饭,翟永带着慕容安意在府中转了两圈,一是为了消食,二是为了增进感情。 翟永对慕容安意十分在意,处处顾虑慕容安意的想法,因此慕容安意与翟永相处的还算愉快,父女之间的感情升温了不少。 “父亲,我真得回去了。”慕容安意看了眼黑透的天色,有些无奈,她这便宜爹明摆着不想放人。 翟永看了眼天色,也知道必须放慕容安意回去,便提议亲自送慕容安意回府。慕容安意出言婉拒了,但奈不住翟永坚持,只好应了。 翟永为了跟慕容安意多相处一会儿,竟然连马车也不坐,与慕容安意一路走路去康安伯府。 这样的小心思却让慕容安意觉得心里很暖,从这些小事上,不难看出翟永是真心对慕容安意好,而慕容安意也渐渐接受了这个突然多出来的爹。 康安伯府 李长昭听说翟永送慕容安意回府,赶紧到大门口迎接,想借机跟翟永说几句话。 翟永昨日刚被圣帝封了户部尚书,而原先的户部尚书张山则因为淮南一事被贬到内阁做个纂修,也就是整理、誊写历年档案的工作。 户部尚书是朝廷正二品大员,比李长昭这个正三品伯还高两个等级,而且也比李长昭更有实权,况且户部是个肥差,是六部中最有银子的部门,自然有许多人要巴结翟永。 而翟永的嫡长子翟汀则被圣帝封做京都卫左骠骑将军,官至从四品。虽然比翟永远远不如,但毕竟翟汀还年轻,未来的发展不可估量。因此翟家父子一时之间成了京城官员想要结交的对象。 李长昭自然也不例外,见慕容安意和翟永走来,忙迎了上去。 翟永本来对李长昭有些愧疚,毕竟自己睡了人家老婆。不过一想到慕容婉儿嫁给李长昭的不幸福以及李长昭对慕容安意的所作所为,那点愧疚就消失了。 “意儿你也太不懂事了,怎么敢劳烦翟大人亲自送你回来。”翟永有了官职,大家就不称他将军了,不过圣帝还是保留着他一品将军的头衔,就连府邸也不用改,依然沿用将军府。 翟永见李长昭一上来就说自己女儿,当场不悦,“康安伯客气了,本官有一点不好,就是护短,本官很喜欢意儿这孩子,见不得她受委屈,虽说康安伯是意儿的父亲,但本官还是见不得有人说意儿不好。” 慕容安意有些惊讶的看着翟永,没想到这个老爹看起来耿直,也是个会打官腔以权压人的。 李长昭岂会不明白翟永的意思,连忙应是,又将慕容安意夸了一遍,翟永这才满意。 “本官也觉得意儿这孩子极好,希望康安伯能同意意儿有空多去陪本官。” “那是自然,翟大人进来喝杯茶吧。” 翟永摆摆手,“不了,本官还有公文要看,就不喝茶了,还请康安伯记得让意儿多去陪本官就行了。” “下官明白,翟大人走好。” 翟永不舍的看了慕容安意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慕容安意只要一有时间就去将军府陪翟永,两人的父女情进展飞快。 017 裴氏忆往事 翟永对慕容安意十分娇惯,几乎是有求必应。在慕容安意提出要求的第二天,翟永就亲自去跟登临书院的院长通了话,将慕容凌云送进了登临书院。 慕容安意虽然担心慕容凌云一个人生活,但也知道男孩子应该自立自强,因此只是交待白六好好保护慕容凌云,又将阿武派到慕容凌云身边,贴身伺候慕容凌云的起居。 “也不知道小云在书院怎么样了?”慕容安意虽然知道翟永必定打点好了,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翟永看着慕容安意揪着的小脸,安慰道:“意儿放心吧,为父改天派人去瞧瞧,你倒是真心疼那孩子。” 慕容安意转忧为笑,“父亲这是嫉妒小云吗?” 翟永瞪了一眼,“有你这么说自己父亲的吗?臭丫头。” 慕容安意也不怕,揶揄道:“原来父亲把人家认回来就觉得烦了,既然如此,何必当初!” 翟永叹息的摇头,眼中有些无奈,却十分宠溺,“你呀,这一张小嘴真是气人,罢了,父亲怕了你,改天叫人做好吃的给你赔罪,这总行了吧!” 慕容安意皱了下鼻子,“这还差不多。” 翟永见慕容安意娇俏的小模样高兴的大笑出声,远处的翟汀看着这边,心情有些复杂,这么多年,他从未见父亲这般开怀过,到底是心爱的孩子吧。 慕容安意离了将军府,想起跟工匠约定的五日之期,转道去了萧冷那。 “三小姐可好些日子没来了,今天可一定要在这吃饭,丛叔去吩咐周婶给你做几个你爱吃的小菜。”老管家十分热情。 慕容安意看着老管家,想要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来了,坐吧,我把钻石拿过来给你看看。” 慕容安意坐在石凳上,萧冷从书房拿出一块锦缎,里面包着钻石。 “最多的是三十六面的,你看看。”萧冷打开锦缎,钻石的光芒耀眼夺目,晃的人睁不开眼,慕容安意有些不适,用手挡住一部分光线。 过了一会,慕容安意拿起一颗钻石看了起来,虽然没有现代切割的面数多,但也足够了。慕容安意对工匠的手艺十分满意,对萧冷道:“冷哥,能不能让他们先做一批钻石出来,三天后我就要,有多少都行。” 萧冷不愧是聪明人,立马洞悉慕容安意的意图,“你要赶在将军府的宴会之前卖?” “聪明,每次宴会对于那些小姐来说,都是一个争芳斗艳的好机会,如此美丽的东西她们自然不能拒绝。而宴会上,京城的官员和他们的家眷大概都会到场,是个非常好的宣传机会,连广告费都省了。” “你可真是个奸商。”齐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被慕容安意投来一个嫌弃的眼神:哪都有你。齐夙委屈的眨了眨眼,这样的好东西,他怎么能不来开开眼。 齐夙此刻是很佩服慕容安意的,当初这些石头运回来的时候,他和萧冷还不知道做什么用。虽然也会闪闪发光,但比切割后的钻石差远了,这切割过的钻石,虽然变小了,却是光彩夺目。 不过齐夙又想到一个问题,“这个三天时间未免太赶了,恐怕做不成多少。”毕竟这玩意虽好,却也不能直接戴身上,需要镶嵌在首饰上才能相得益彰。 慕容安意对于这个早有想法,对齐夙道:“你不用担心,本来我也没想卖很多,就算以后加工的多了,这个东西也要限量。” “这是为何?”齐夙有些不明白了,钱难道不是越多越好吗?但转念一想,好像又有些明白。 “安意,你是想待价而沽?” “对,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如果满大街都是戴钻石的人,这钻石就不那么值钱了,相反,这钻石的数量越少,我们越能将价钱炒的更高,而且细水长流,这项生意最起码可以做几年。” 萧冷笑着看向慕容安意,她谈到赚钱的时候眸子里总会闪动着一股动人的光芒,吸人眼球。 三个人讨论完钻石的事,慕容安意又在丞相府用了饭,这才得以脱身。 脱身后,慕容安意去找了慕容隽,跟他商量借用他们店铺的手艺师傅。慕容隽痛快的答应了,慕容安意表示等钻石生意提上日程,绝不会少了慕容隽的好处。 时间一晃就到了三日后,慕容安意带着做好的钻石找到慕容隽。 当慕容安意打开包布的瞬间,屋子里流光溢彩。 “安意,这……”慕容隽有些惊讶,他的成衣铺是做女人生意的,但他却从未见过这样耀眼的东西,甚至比紫极石还要闪耀夺目。 慕容安意对于慕容隽的反应没有过多的惊讶,虽说钻石是女人的最爱,但漂亮的东西谁都会喜欢。 “这个就是钻石,把它嵌在簪子、头钗、手镯上都可以。” 慕容隽惊叹的看看钻石,又看看慕容安意的脸,啧啧道:“我真不知道你的脑袋是什么做的,怎么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行了,更稀奇的你还没见过呢!别说废话,我们去找手艺师傅赶紧做出来是要紧。” 慕容隽也很想知道成品是什么样子,赶紧带着慕容安意去找人了,慕容安意看着比自己还要急上两分的慕容隽,心情大好。她的赚钱道路正一点点的打开。 “怎么样?能做出来吗?”慕容隽急躁的看着沉默不语的手工匠。 手工匠看了半晌,“行是行,只不过小的以前从未接触过这个东西,不敢保证做出来的效果。” 慕容安意适时开口,“也不需要很高的工艺,只要嵌的细致些,自然些就可以,最重要的是不要掉下来,其余的你照着图纸看着办就行。” 手工匠一听说有图纸,放下心来,“东家、表小姐,只要有图纸我就能做,别的不敢说,保证不会掉下来。” 慕容安意点头,“那就好,就劳烦你了,两天之后我就要,当然这两天也不会让你白做,我会给你五十两银子的加班费,与你们的工钱不相干。” 两天五十两?手工匠有些惊讶,他一个月的工钱也不过几十两,表小姐一开口就是五十两,别说是两天,就是加个十天八天他也愿意。 “表小姐放心,两天我一定做出来。”手工匠表示就算是不眠不休也要完成这个任务,毕竟不是每个主都这么大方。 出了成衣铺,慕容隽有些不赞同的说慕容安意,“我知道你有银子,可也不是这么花的啊,那石工匠一个月的工钱不过也才四十两,你倒是大方。”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要的急,质量上也有要求,我给的银子多,他自然也要好好干活,又不是白拿的。他见我大方,为了我以后有什么活还能想着他,必然会好好做,说不定质量会超过我的预期。这是我的第一批货,一定要打响了才行。” 慕容隽听了调侃慕容安意,“果真是个奸诈的丫头,我就说你怎么是吃亏的人,原来是存了这般算计。” “承蒙夸奖,我今天要去看看外祖母,顺便有事找外祖母帮忙。要不要一起?” “走吧,你现在可是我的财神爷,我自然要为你保驾护航。” 永宁侯府 “夫人,少爷和安意小姐来了。” 裴氏愁闷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快去迎进来。” 陈嬷嬷打了帘子,慕容隽与慕容安意一前一后走进正堂。 “儿子给母亲请安。”“安意给外祖母请安,外祖母安好。” 裴氏板了一张脸,“你还知道回来,还知道有我这个母亲。”显然对慕容隽成天在外面胡混有些不满。 慕容隽看着老母亲早已不再年轻的脸,和鬓角隐隐华发,眼眶一热,“是儿子不孝,儿子以后一定上进,为母亲争光。” 裴氏见最疼爱的儿子如此乖巧,语气软了下来,“母亲不求你光耀门楣,只求你收敛一些,早日成家,母亲也就死而无憾了。母亲知道你有些顾虑,只是一味的逃避不是办法,母亲不能再耽误你了。” 知子莫若母,裴氏自然知道慕容隽的混有几分真几分假,又暗叹自己不争气,让儿子都不敢堂堂正正的做人。眼看着慕容隽年龄越来越大,却没有人家愿意将女儿嫁给他。裴氏不忍儿子一辈子孤苦,这才忍不住说出来。 “母亲?”慕容隽有些惊讶,原来母亲并不是不知道,想来母亲这些年该有多自责多难过,慕容隽在此刻坚定了决心,一定要努力,让母亲能够安度晚年。 陈嬷嬷见裴氏只顾着训慕容隽,出言提醒道:“夫人,您这是干什么,安意小姐好不容易来一次,你竟然将人晾到一旁。” 裴氏这才反应过来,却还是争辩,“都是隽儿不好,要不是他难得回来一次,老身也不会抓住他说,倒叫意儿看笑话了。” 慕容安意上前一步,娇俏笑着,“外祖母言重了,父母教育子女天经地义,别说您只是训了小舅舅,就算您抽他我都看不见也听不见。” “慕容安意。”慕容隽狠狠的瞪了慕容安意一眼。 慕容安意赶紧跑到裴氏身边,“呀,外祖母,小舅舅真小气,我不过说了一句,他就恼了,还凶巴巴的,意儿好害怕。” 裴氏赶紧将慕容安意搂在怀里,冲慕容隽不乐意道:“你这个臭小子,这是做什么,吓坏了意儿老身饶不了你。” 慕容隽无奈的摊手,“得,我倒成了个万人烦了,我走还不行吗?” 裴氏虎着一张脸,“你上哪去?” 慕容隽回头爽朗一笑,“我这不是怕您抽我,想赶紧躲开,您好歹在小外甥女面前给我留点面子不是!” 这话一说,逗的裴氏立马笑了起来,陈嬷嬷也跟着笑了起来,感激的看了一眼慕容安意。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是安意小姐与少爷故意逗着夫人乐呢,夫人也的确许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裴氏笑过之后也反应过来,故意沉着一张脸,“好啊,敢情你们两个皮猴合起来骗我玩呢。” 慕容安意赶紧从裴氏怀里出来,对慕容隽道:“小舅舅,这下我也得走了,不然一会那顿抽只怕也少不了我啊!” 裴氏听了又气又笑,指着慕容安意对陈嬷嬷道:“你瞧瞧,这一个两个,嘴皮子厉害的,老身不过说了这么一句,就编排起老身来了。” 陈嬷嬷捂起嘴,“夫人,奴婢看您还是算了吧,这安意小姐的嘴真真是厉害。连少爷都比不上啊!” 裴氏嗔了陈嬷嬷一眼,“你个老货。” 几个人又笑闹了一番,慕容安意才提起今日来的正事。 “意儿有件事想请外祖母帮忙。” 裴氏慈爱的看着慕容安意,“什么事?老身一定尽力而为。”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再过三日,将军府要大摆宴席,意儿从未操办过这个,所以想请外祖母从旁帮忙,免得失了礼数。” “将军府?与意儿有什么关系?” 裴氏久居内宅又不当家,消息闭塞是难免的,于是慕容安意便将事情从翟永回京那天讲了一遍。当然慕容安意只说了翟永认他做义女,并没有说翟永是她生父这件事,事关翟永和慕容婉儿的名声,越少人知道越好。 裴氏听了神情复杂,良久才喃喃道:“好啊,老身果然没看错他,这么多年还记挂着婉儿,可惜婉儿终究没那个福气。” 提起这个裴氏不禁更怨恨慕容刚,要不是当年他非要将婉儿嫁给李长昭,如今婉儿不仅是将军夫人,凭翟永的人品,婉儿必定会幸福。 “外祖母能给我讲讲母亲和义父的事吗?”慕容安意有些好奇,但又不好直接问翟永,更何况翟永也不愿意自揭伤疤。 裴氏看了陈嬷嬷一眼,陈嬷嬷会意,将丫鬟们都领了下去,只留三人在屋。 而有慕容隽在,慕容安意也不怕别人偷听,毕竟凭慕容隽的武功,想知道外面有没有人还是可以的。 裴氏叹息一声,思绪回到多年前。 “那个时候,婉儿不过像你这般年纪,翟永也远不是今天的大将军,不过是个官宦人家的小子,他们两人结识后一直很谈的来,翟永对婉儿也是照顾有加。我见两个孩子那样要好,就生了结亲的意思,当时你外祖父也同意了。 后来,不知梅氏在他面前说了什么,你外祖父提了一个条件,若想娶婉儿就必须要一起娶慕容媚儿,翟永听了觉得很荒唐。那孩子心性不错,人也正直,在外人看来令人艳羡的娥皇女英,他却十分不屑。他说他只会娶婉儿一个人,就算是以后也不会再娶。 当年,他的那番誓言在任何人看来只不过是一时意气,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可是仍然让老身和婉儿心里很感动。然而,你外祖父铁了心的要将慕容媚儿嫁给他,他自然不同意。那个时候正好你父亲出现,当时他不过是个贫寒子弟,上京赶考。 等他考上进士后,你外祖父利用关系替他谋了个小官,然后就做主将婉儿许配给他,不光是我不同意,翟永也来找你外祖父谈过多次,奈何你外祖父铁了心,而婉儿一向温柔孝顺,不愿让我为难,便同意了这门亲事,但我知道婉儿她不是真心的。 后来。婉儿嫁了人,我以为这一切就会这样走下去,谁想到婉儿嫁过去三年还没有身孕,你外祖父就将慕容媚儿嫁了过去,后来婉儿终于有了身孕,却因为难产而去了。” 慕容安意听了裴氏的描述,明白了一点,就是慕容媚儿明显看不惯慕容婉儿好,慕容婉儿嫁给谁她就要嫁给谁,慕容安意不能明白这是一种什么变态的心理,非要跟人分享丈夫。 慕容安意得到了答案,在永宁侯府用了午饭,陪着裴氏说了会话,就离开了。 之后的两日,慕容安意将早就租好整顿好的店铺开业,进了些当下流行的货,开业那天全场八折,引起了京城小姐的关注。 这天慕容安意早早出门去看成品,慕容隽也起了个大早,心急如焚的奔到自家店里。 管事见自家东家难得来的这么早,还以为认错了人,直到慕容安意也到了,慕容隽才带着慕容安意去了后堂。 “石工匠,怎么样?”慕容隽简直比慕容安意还要迫不及待,那天见完裴氏后,慕容隽再也不想混沌度日,他想要在慕容家争一争。 而这培养势力,银子就是必不可少的。虽然慕容安意说了会支持他,但他不能总是靠一个女子,况且还是他的小辈,但这并不妨碍他跟慕容安意学习。 慕容隽光是这点就比其他人要好许多,他常年混迹女人堆里,对女人却并不十分轻视,就算是青楼女子,有的也比男子才艺出众。所以慕容隽不觉得跟一个小姑娘学习有什么不对,是以,他早早起身,来看成品,希望以后能多跟慕容安意学学敛财的本事。 ------题外话------ 以后若有二更,时间在晚上八点之前,等这阵子的论文忙完,阿冷会尽量多多更新的,争取做个勤劳的码农。 018 二坑白莲馨 “已经做好了,两位稍等。”石工匠示意两人稍坐,拿出一个精致的长条红木盒,里面装着几件他觉得最好的成品。 慕容隽打开盒子,只见里面一支支金色发簪金光澄澄,配上细散碎钻光华耀眼。 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一根孔雀展翅金簪,孔雀的翅羽上嵌着一颗颗细小的碎钻,下坠的流苏是用钻石和紫极石交相镶嵌,熠熠生辉。 除却孔雀金簪,还有一只蝴蝶簪也是极其夺目。蝴蝶的翅膀是用镂空手法精雕,看起来十分灵动,仿佛展翅欲飞,两条蜷曲的触须各嵌一颗圆点样的钻石,虽不及碎钻组合看起来闪耀,却也是璀璨夺目。 慕容安意很满意,拿出五十两银票给石工匠,石工匠连连道谢,嘴里还提醒慕容安意以后再有这样的活计还找他。 慕容安意笑而不语,拿着做好的各式发簪走了。 巳时初,慕容安意换好男装,出现在自己新开的店铺美丽榭,对,大家没想错,这个俗气的名字就是慕容安意起的,简单粗暴直白。 “公子,有什么吩咐?”美丽榭的于管事是这家店的老人了,在这家店工作近十年,前一阵子主家举家南迁将店铺兑给了慕容安意,慕容安意见这人管理铺子有经验,便花钱将他留了下来,继续管理这家店。还有一些工作干的好的伙计也留了下来。 这于管事当了十年的管事,自然是个会行事的,他多年来阅人无数,自然看出了慕容安意的女儿身,却不道破,只按照慕容安意的意思称她公子。 慕容安意将于管事叫到后堂,将金簪拿了出来,从里面选了蝴蝶金簪拿了出来留给自己,把最张扬的孔雀金簪留着售卖。 “公子,这些?”先前的东家也是做这些生意的,于管事自问这些年见过无数精品,却从为见过这样晶莹闪亮的金簪。 “这些都是今天要卖的,这个孔雀金簪二百两起价,若一会人够多,你就拍卖,价高者得,其余那些就一百两起价。” 于管事明白的点头,虽然他很好奇这些精致的首饰是从哪来的,但他明白自己的本分,慕容安意不说他也不会问。慕容安意也是看中于管事的为人处事老道才花大价钱雇用他。 “一会儿,你到门口吆喝几声,这个东西是我刚研究出来的新品,别家都没有,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于管事躬身点头,“小的省的,公子放心吧。” “好,今日我们就先卖这五件。”慕容安意将孔雀金簪拿出来,又选了四件做工精致却不如孔雀金簪的。 “公子,这么好的东西,我们为什么不多卖一些?”于管事有些不明白,明明还剩几件,公子为何不卖。 “你不用知道,照我说的做就行了。”慕容安意没有解释,于管事也不再问,听命办事去了。 慕容安意自然是存了打算的,京城有钱有势的人很多,只卖五件,就意味着有许多有钱的小姐肯出钱却得不到,她们自然不甘心,会打听到美丽榭,美丽榭的名声自然会响彻整个京城贵女圈,到时候她再限购,就愈发显得这钻石首饰可遇而不可求。 慕容安意打定主意,就坐在后堂等着看这批首饰的反应。 美丽榭门口,于管事听了慕容安意的吩咐,拼命赚吆喝。 “美丽榭今日新品,各位可以前来看看,保证你在别家绝对看不到……” 于管事的吆喝果然引来一些人。 “这不是前两日刚开业的美丽榭吗?” “是啊,前两日打八折的时候我还来买过一套首饰呢,比别家便宜一些。” “是吗?那我们进去看看。” 不到一刻钟,美丽榭里面就聚集了许多人,好在美丽榭够大,不过即便美丽榭地方宽敞,还是人满为患。 “是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看看啊!”有的小姐等不及了,美丽榭的东西做工精致,前两日打折的时候比别家同样质量的东西便宜许多,这也是众人愿意光顾的原因。 “大家稍安勿躁,我这就将东西拿出来让各位瞧瞧。” 每根簪子都有一个专门的精致锦盒装着,人都有一种心理,同样的两件东西,人们会喜欢包装精美的那个,所以美丽榭的东西不管价钱如何,包装都绝不马虎。 于管事按照慕容安意的吩咐,先拿了一个较为普通的簪子出来,即便在慕容安意看来较为普通,但在一众小姐眼中却也是难得一见。 “呀,好漂亮,那上面嵌的是什么,这么亮。” “是啊,我从前也没见过会发出这种光的簪子。” 于管事面对各位小姐的发问,不急不忙,“这是小店新推出的首饰,各位所见的会发光的叫钻石,我们在屋里看着效果还不是最佳,若是拿到阳光下,才真正是熠熠生辉。” 于管事将簪子交给一个伙计,伙计会意,拿着簪子出门站到阳光下,簪子立刻发出一阵耀眼的彩色光,而伙计每转动一下簪子,簪子的光就会发生些变化,流光溢彩。 “这根簪子多少银子,我要了。”一个贵家小姐率先开口,有了这样的首饰,明日的宴会不愁不能出彩。 “管事的,我也要一根。” “我也要。” 于管事看了一眼人群,平声道:“各位小姐稍安勿躁,这钻石珍贵,且工艺讲究,所以这簪子数量有限,今日只有五根,我们东家说了,价高者得,这样的好东西,绝对配的起高价。想要买的小姐,可以叫价,这根簪子起价一百两。” “一百两?好贵啊,够我买一套头面了。” 有些家世一般、家底不足的小姐听了望而却步,于管事对此早有说法,因此不疾不徐。 “各位小姐,好东西自然值得起高价,小店保证这样的簪子满京城只有美丽榭一家有卖,各位小姐若是戴上它参加宴会,必当艳冠群芳。” 女人都拒绝不了美丽的事物,有些家世好的小姐当场便叫价了。 “我出一百五十两。” 虽然这簪子贵的可以买一整套头面了,但它的美丽却是那些廉价货比不了的。 “二百两。” …… 最后这根簪子被炒到四百五十两,翻了几倍的价钱。 “这位小姐,簪子是您的了,请收好。下面还有四根,请各位小姐抓紧了。” 那些小姐一听说就剩四根,哪还顾的上别的,争先恐后的竞价。于管事见到这一幕,对慕容安意更加佩服,原来公子早就料到会是这样。 慕容安意坐在后堂,偷偷看向大厅,众位小姐群情激愤,你争我夺,第四根簪子的时候已然被拍到六百两。 “接下来是今天最后一根簪子,这根簪子起价二百两。” “二百两?那是不是比之前那些还要漂亮?”有些过早拍下的小姐有些后悔,但一想到这个簪子起价就高了一倍,一会指不定要被叫到多高的价格,也就平衡了。 于管事不理会众人的猜度,将最后一根孔雀碎钻簪子拿出来,晃花了众人的眼。 “天啊,真漂亮,简直太闪了。” “是啊,谁要戴上它,简直走到哪,都会备受关注。” 于管事见热度差不多了,将簪子放回锦盒。 “五百两。”一个柔弱的声音如平地惊雷,响彻大厅。众人纷纷看去,是连馨。 慕容安意也看到了连馨,冷嘲一笑,整了整衣裳从后堂出来。 “七百两。” 众人又吸了一口凉气,看向身后的小公子,连馨也看向慕容安意,不过慕容安意男装打扮,脸又比平日黑了些,连馨并没有认出她。 见连馨看过来,慕容安意拱手见了一礼,端的是翩翩公子,“小姐,抱歉,在下想买下这根簪子送给宫里的亲人,还请见谅。” 慕容安意说出这番话全是凭着一些猜想,因为连家有个连贵妃,连馨必然不会买了自己戴,先不说连贵妃知道会这么想,单是连馨的‘孝顺’也不准她在穿戴上越过连贵妃去。 慕容安意又说要送给宫中之人,而宫中之人能配的起这样高贵首饰的必然是位分高的娘娘,说不定与连贵妃是死敌,连馨听了这话必然更要买下这根簪子,否则连贵妃知道自家与死敌抢这根簪子却没抢过岂不生气。 果然连馨一听说慕容安意要送给宫里人,柔弱的面孔闪过势在必得。 “公子,不好意思,这根簪子我也喜欢,我们就各凭本事吧!” 慕容安意见连馨上套,优雅一笑,“好,小姐请。” “八百两。” “九百两。” “一千两。”连馨不甘示弱,将价格喊到了一千两。 吃瓜群众情绪激越了。 “天啊,竟然喊到一千两了。” “连馨小姐不愧是连家的掌上明珠,这气势就是不一样。” “是啊,要是我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慕容安意听到声音,嫣红唇瓣勾起,“连小姐,这簪子在下势在必得,还请连小姐不要做无谓的争斗了。一千二百两。” 慕容安意一下子将价格提高二百两,连馨咬了咬牙,都争到这份上了,现在收手未免难看,再说万一这簪子要真是送给连贵妃的对头,对方知道今天的事指不定如何嘲笑连家。 “一千三百两。”连馨明显底气不那么足了,这簪子虽好,但一千三百两着实是高了。 慕容安意知道连馨差不多到极限了,状若叹息一声,“既然小姐如此喜爱这根簪子,在下就不夺人所爱了。” 连馨心里恨死了慕容安意,你早怎么不说。可是又不能说出来,只得客气的道了声承让,拿着簪子走了。 众人见今天的最后一根簪子也拍完了,本有些扫兴,但于管事借机又推荐了许多新鲜款式,没有买到簪子的小姐又将眼光转向了其他首饰。 后堂中,于管事有些不明白的问慕容安意,“公子怎么亲自出来竞价了?” 慕容安意啜了口清茶,随口说道:“就是想提高一下价格而已,反正就算卖不出去也是我的,没什么损失。” 今日的五根簪子一共卖了三千二百两,加上其他小姐买的首饰,总共不到一个时辰就有五千多两的流水进账。于管事再次感叹慕容安意的高明。 而另一边,连馨花一千三百两买根簪子的事传遍了整个连府。连国公和连家老太君都被惊动了。 连家正院内,连二夫人邹氏酸酸的开口,“哟,大伯一家真是富贵啊,买根簪子就要一千多两,够咱们府上几日的开销了。” 连家大夫人马氏虽然不满,却没有说话,只是有些不赞同的看着连馨。她就连馨一个女儿,平日里娇宠了些,但馨儿一向知书达理,无人不称道,不知这次为何会犯这样的错误。 连馨听到邹氏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恨色,还是柔柔的道:“二婶不知道事情的缘由,故而武断了些。” “好了,都别说了。”连国公年过六十,却仍然威压不减,看着下首的连馨,眸色一厉,“馨儿,这件事你必须有个合理的解释。” 连馨抬起柔弱的小脸,声音轻柔,“祖父先不要生气,馨儿路过美丽榭,见这簪子漂亮便想买下,谁知半路杀出个不认识的公子,也想买这根簪子,但这根簪子是馨儿准备送给姑母的,因此才花高价买下。” 连国公沉着一张脸,“就算是送给你姑母的,也不值花这么多银子。” 连馨先是点头,随后又道:“馨儿自然知道,只不过那位公子也要买了送宫里的人,馨儿想着那人必是送给宫里位分高的妃嫔,如果让人知道了我们连家也参加竞价,却没有买到,不知道会怎么嘲笑我们,故而馨儿才忍痛花了大价钱买下,因为这根簪子不仅是一件首饰,更关系我们连家的脸面。” 连国公听了虽然还是有些肉疼,但也默许了连馨的做法,连家在勋贵中地位斐然,有一半原因是连家出了个贵妃,连贵妃与连家可以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为了连家和连贵妃的脸面,这一千三百两虽然肉疼,但也是非花不可。 但连国公还是教训了连馨两句,“老夫知道你是为了连家的名声,不过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切不可逞强。” 连馨低眉顺眼,“馨儿明白。” 连国公满意点点头,连馨自从出生到长大一直被连家当作掌上明珠培养,而连馨也不负众望,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性子也好,当的是世家小姐的典范,因此在府上也颇有话语权,深得连国公和连太君的喜爱。 ------题外话------ 今天有二更,晚上八点之前。 019 比画京城双杰 这日一早天刚亮,慕容安意就起身赶往将军府,这是翟永回京后第一次宴请朝中大臣,处处都不能马虎。 裴氏因受慕容安意所托,也一早来到将军府。 翟永下朝后,见到在正厅等待的裴氏和慕容安意,神色复杂。 裴氏眼眶微红,看了翟永良久,才叹息了一口,“翟大人,老身受意儿所托,来帮忙操持午宴。” 翟永也平复了情绪,“有劳了。” 慕容安意见状只有惋惜,当年之事无论对翟永还是裴氏都是不愿被提及和触碰的过去,如今公事公办反而让人更自在些。 慕容安意与翟永说了两句话,便赶到厨房监督府上下人做事。 “小姐来了。”刘管家也一早便开始为了中午的宴会而忙。 慕容安意点头,“刘管家,中午要用的食材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小姐放心。” “好,一会让人将今日要用的餐具都记录了,碗碟什么的注意配套。” “小姐放心吧,老奴都会安排好的,您先去吧,这地脏乱,有什么事老奴会通知小姐的。” “那行,我先去前边看看,你忙着,有什么事打发人去找我。春花,你留在这看着,有什么随时去前面寻我。” “奴婢知道。” 裴氏也将陈嬷嬷留了下来,与慕容安意离开厨房,到前面去查看。 一路走来,下人们摆桌子,搬椅子,打扫地面,安放盆栽,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裴氏欣慰的连连点头,意儿这孩子聪明细心,根本用不上她帮什么忙。 快到晌午的时候,翟家父子方才带着慕容凌云到前面迎接各府官员。因为慕容安意的关系,慕容凌云也算是半个翟家人,翟永吩咐了翟汀带着慕容凌云多认识些人,见识世面。而慕容安意则带着晚晴在二门迎接来往的女眷。 慕容安意年纪虽小,言行举止却大气从容,加上一张嘴能说会道,倒也应付的过来,而且还有裴氏在一旁把关,向她介绍众家夫人,自然出不了什么岔子。 “各位可以先去花厅坐坐,喝杯茶,正宴会在午时开。” 连馨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在二门前碰上了同样刚到不久的慕容晴。 “馨姐姐,你也来了。”慕容晴挤走连馨的大丫鬟香儿,挽上连馨的手臂。 香儿面色不变,心里却对慕容晴十分不屑,每次都仗着脸皮厚巴着小姐。 连馨不着痕迹的抽出手,对慕容晴温柔说,“好了,我们快进去吧。” 慕容晴点点头,大步走进二门。 “你怎么在这?”慕容晴一声惊呼引得各家夫人、小姐纷纷向这边看来。 慕容安意脸色不变,“欢迎两位来府上做客,请先去花园喝杯茶吧。” 裴氏看到慕容晴脸上明显闪过不喜,却碍着今日众家夫人、小姐都在而没有开口。 谁知道慕容晴竟是个不识趣的,见慕容安意一脸冷淡,当下便有些恼怒。 “你是哪家小姐,怎么以前从未见过,莫不是个小户人家的吧?” 连馨远远看着,心中已有猜测,慕容晴这个蠢货,能站在门口替翟家迎接客人的自然是翟永新认的义女。 慕容安意看着慕容晴淡淡一笑,“小女慕容安意,还未请教小姐是?” 慕容晴皱了眉头,“原来你就是慕容安意,就是差点与杨分定亲的那个?” 慕容晴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慕容安意面色稍冷,“恕安意不能回答小姐的话,作为女子,婚姻大事岂能擅自挂在嘴边。” 众家夫人见慕容晴如此不懂规矩,纷纷蹙起眉头,亲事不亲事的哪能由未出阁的小姐挂在嘴边。 连馨见慕容晴如此不中用,袅袅上前,“原来是慕容小姐,幸会,上次还承蒙慕容小姐相让。” 慕容安意知道连馨提的是在慕容隽店里的事,大气一笑,“连小姐言重,请进吧。” 慕容晴还要说什么,却被连馨拉走。 “意姐姐,樱儿还未来的及恭喜你呢。”苗樱松开东阳伯夫人的手,径自奔慕容安意跑来。 “多谢樱妹妹。” 东阳伯夫人上前,打量了一圈慕容安意,才和善的开口,“是慕容小姐吧?樱儿常在我面前提起你,樱儿这孩子顽皮,还请慕容小姐多担待。” 慕容安意温柔的摇摇头,“夫人言重了,樱儿性子直爽,我很喜欢,夫人是长辈,若不嫌弃叫我名字就是了。” “那我就卖个老了,安意。” “怎会,夫人年轻着呢,看起来与樱儿像是姐妹呢。” 是个女人都喜欢别人夸她年轻,王氏也不例外,当时便笑了。 “瞧瞧,安意这小嘴真是招人喜欢,樱儿要是有你一半乖巧就好了。” 苗樱暗暗撇嘴,意姐姐果然比她会骗人。 半个时辰后 “哎呀妈呀,不行了,脸都笑僵了。”慕容安意揉了揉脸颊,肌肉酸痛。 “小姐,注意形象。”晚晴在一旁不赞同的絮絮叨叨。 慕容安意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重新挂上浅淡合宜的微笑,晚晴这才满意的点头。 各家夫人由裴氏陪着在花厅的小苑饮茶,而招待各家小姐的重任就交给了慕容安意。慕容安意虽然不喜这种场面,但也不得不出面。 行近花园处,远远便见八角弯月亭中一群人围在一起,很热闹的样子。慕容安意携苗樱和晚晴安静上前,发现了许多从前不认识的人。 苗樱知道慕容安意极少回京,便向她介绍。 “穿金黄色长袍的那个是皇后所出的太子,那边穿玄衣的是连贵妃所生的六皇子,着大红色的是七皇子,那个年纪最小的是九皇子,生母是初贵妃。” 慕容安意点点头,忍不住咋舌,没想到翟永面子挺大啊,几个皇子都来了。 大雍民风相对开放,只要不是单独会面,像这种人多的聚会男女在一起说话聊天都没什么不妥。 慕容安意本不欲凑这个热闹,但作为主人家又不好迟迟不露面,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臣女见过几位殿下,几位殿下有礼了。” 几人闻言回头。太子齐锐还是一样的清隽温和,六皇子齐澈细眸粉唇,面若刀削,集阴柔与冷冽于一体,别具一格,七皇子齐夙自不必多说,是一众皇子中长相最出众的,九皇子齐宣和几个哥哥比起来,稍嫌稚嫩,更像一个清秀少年郎。 几个人除了齐夙早就与慕容安意相识,其他人都是在大殿上见过慕容安意一面,不过也都知道她是翟永新认的义女。 “慕容小姐有礼了。” 苗樱虽然直爽却很贴心,见亭子里这么多人,对慕容安意道:“意姐姐长年不在京城,让樱儿替你介绍一下。” “这是连馨小姐,姐姐见过,这位是连馨小姐的堂妹连翠小姐,这几位是永宁侯府慕容若小姐、慕容莲小姐、慕容晴小姐。这位是户部侍郎韩大人家的韩雅小姐。” “各位小姐有礼了。”慕容安意行了个平辈礼,各位小姐纷纷还礼,别人对慕容安意不怎么感冒,唯独韩雅对慕容安意抱以一个友善的微笑。 “慕容小姐头上的簪子很独特,不知是在哪里买的?”韩雅微笑着问,其他人也早在慕容安意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她头上的簪子,只不过心里嫉妒,只当看不见。 如今韩雅一说,众人都仔细看向慕容安意头上的簪子,镂空蝴蝶翼展翅欲飞,灵气生动,再配上熠熠生辉的钻石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线,光彩夺目。 慕容安意见众人看着自己,笑着道:“这个是美丽榭的新产品,据说这钻石首饰只有美丽榭一家才有,而且样式与别家也不一样。” 连翠之前也看过连馨从美丽榭买回的簪子,当真是好看,就是太贵了些,没想到慕容安意如此受宠,翟永竟然舍得花那么多钱给慕容安意撑门面。 “我听说这美丽榭的钻石簪子十分贵重,翟大人倒是疼爱慕容小姐。”慕容莲开口说道,语气有些酸,看着慕容安意的眼神充满嫉妒。 慕容莲是慕容苍继室小梅氏的女儿,也算是梅家的人,自然与慕容安意相见生厌。 其他人听了也都认为是翟永为慕容安意买下,毕竟康安伯府那个连三流勋贵都算不上的府邸,不可能花那么银子给慕容安意买根簪子,而他们也绝对想不到美丽榭是慕容安意的铺子。 慕容安意也不说破,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反正他们怎么想都与她没有关系,她只要将美丽榭的名声打出去就好了。 “这簪子真好看,不知是谁做出这么好看的首饰,我倒是想知道美丽榭是谁开的。”韩雅艳羡的看着慕容安意头上的簪子。慕容安意不置可否,这韩雅有意向她示好,很有可能是因为翟永是她父亲韩侍郎的上峰。 连馨笑着开口,“那铺子听说是被一个叫容公子的人盘下的,之前家父有意盘下,后来被那个容公子先盘下了。” 慕容安意问闻言有些惊讶,竟然还有这事。亏的她当初下手早,说起来还要感谢齐夙,不然自己就有美丽榭失之交臂了。 “我真想见见这个容公子,看看到底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样耀眼的首饰。”连翠对这个神秘的容公子很好奇,从来没听说过京城有姓容的官宦之家。 连馨闻言心中冷嘲,这个连翠,真是口无遮拦,一个闺阁小姐,竟然想见一个男人。她却没有想过,她自己不也是拼命的往萧冷身边凑。 齐夙闻言揶揄的看向慕容安意,要是让她们知道容公子就在眼前,不知她们会作何感想。 慕容安意冷冷的回瞪了一眼,示意齐夙别多事,自己则抬眼打量亭子。 此时,亭中的桌子上正摆着一副刚画好的画,画的正是将军府花园中小桥流水的景象,画中拱桥微弯,桥下方是一湾清静的流水,金黄色的光线映在水上,反射出波光粼粼。 拱桥两边是青翠绿树,在阳光的映照下投出斑驳树影。整幅画宁静悠长,使看者心情宁静,不禁想要走到那画中去。 作画之人功底深厚,连拱桥上石头的纹路都描绘的很像很精细。 齐夙见慕容安意盯着桌上的画瞧,出声解释道:“这是方才连馨小姐所作。”齐夙此举不排除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这连馨对冷的那点心思,他可是清楚,如此说来这两人算是情敌,好久没有热闹看了。 “我听说慕容小姐是从乡下来的,想必也看不懂这画吧。”慕容晴记恨慕容安意之前跟她抢首饰一事,又嫉妒慕容安意能被翟永认作义女,如今又戴这么名贵的簪子,故而出言讽刺。 慕容安意看了她一眼,她虽然前世学的是素描,但水彩国画一类也有涉猎,当下便道。 “安意不才,连小姐笔力悠长,这幅画确是难得的佳作,不过依安意之见,此画太过静谧,少了些生动。” 连馨在京城一向是被人称道的才女,这幅画大家都说好,慕容安意却指出了问题,让连馨脸色有些不好看,却还是微笑着问,“那不知以慕容小姐之见,该如何改变?” 众人也都看着慕容安意,太子齐锐和六皇子齐澈更是紧紧锁住慕容安意,他们也总觉得这画好像少了些什么,却不知到底是什么。 慕容安意对连馨淡然一笑,“连小姐不妨试试在水中加上一抹倒影。” 连馨听了神色复杂,提笔在流水中加了一道纤细的身影,影影绰绰,又可见风姿卓卓。虽然看起来是女子的身影,但慕容安意却感觉此人的风姿有些像萧冷。 慕容安意意味深长的瞥向连馨,想不到这朵白莲对萧冷倒是情深义重。 而另一边,添了几笔的画作立马变的不一样,原先整个画作虽然安静悠远,却显得没有人气,如今添了一个倒影,使得整个画作灵动了几分,又不会死气沉沉。 太子齐锐率先开口赞道:“慕容小姐果然是慧眼如炬,这再好的景致没有人总归是少了些人气。” 慕容安意谦虚一笑,“太子殿下谬赞了。” 慕容晴见众人都被慕容安意吸引了目光,有些不悦,对慕容安意道:“光说有什么用,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何不自己画一副?” 连馨听了也道:“是啊,慕容小姐如此懂画,不如也画一副好让我们见识一下。” 连馨向来是京城才女,何时像今日这样被人落面子,当下便想让慕容安意也画一副,她倒要看看她是不是这么厉害,连馨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她自幼师从名师,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慕容安意见连馨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又想起她画中肖似萧冷的人影,突然有了些争胜之心,当下便淡然一笑,“那我就献丑了。” 慕容安意在晚晴耳边吩咐了些什么,晚晴快速的跑走。这时远处长廊拐角处又走出几个人。 “世子,你常年在外,难得回来一次,可要多待些时候才好。” “连公子美意,这次回来想必能多停留些时候。” 连川不再说话,转眼看到弯月亭这边人头攒动,对齐琢道:“那边好多人,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齐琢笑而不语,算是默许了。 “原来是堂弟,翟大人的面子真不是一般大,不仅我们来了,连一向不爱凑热闹的堂弟也来凑这份热闹。”齐锐率先出言调侃,引得众人将眼光落到两人身上。 齐琢一身白衣,姿容翩然,脸上挂着淡雅的笑,似乎比春风还要柔和几分。而连川,同样是一身浅白色,不过他与齐琢是两种不同的相貌,眉梢眼角夹着一股子邪气轻佻,偏他面容精致,非但不显得面目可憎,反而有种别样的斜肆风流。看的在场几个小姐面红心跳。 “这是忠王府世子齐琢和连家大房长子连川,两人并称京城双杰。”苗樱见慕容安意打量两人,悄声解释。 慕容安意点点头,齐琢似感觉到慕容安意的眼光,也看过来。慕容安意只觉一股春风迎面扑来,然后便是无数繁花盛开,和暖温柔。 “未请教这位小姐是?”齐琢疑惑出声,语气温柔绵长。 “小女慕容安意见过世子。” 齐琢的笑容又温柔了两分,“原来是慕容小姐,幸会。” 齐锐看了一眼齐琢,又看了眼慕容安意,“怎么,堂弟与慕容小姐认识?” 慕容安意仔细打量了齐琢两眼,这样的人若是自己见过不该会忘,显然她不认识他。 倒是齐琢,听闻齐锐之言,淡雅笑道:“琢于回京当日与慕容小姐有一面之缘,慕容小姐帮助了一个被马车撞到的婆婆。” 原来如此,她就说这样一个姿容出众的男子,她若见过不该会忘,慕容安意暗自想。 这时,拿东西的晚晴也回来了,齐琢见状问道:“各位这是在作画吗?” “是啊,世子有没有兴趣一起?”连家二房的嫡女连翠出言问道,有些期盼的看着齐琢,这忠王世子不光姿容出众,脾气也是一等一的好,不仅如此,还十分洁身自爱,虽为皇室子弟,却没有一个通房侍妾,是许多女子心中的良人。 连川虽然也是京城双杰,但他为人狂放不羁,处事邪气,加上庶子出身,虽然认在嫡母名下,却到底改变不了出身,因此比上世子身份的齐琢自然略逊一筹。 不过连川并不在意,每次他跟齐琢一起出现总要被人比较一番,想来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而且齐琢此人确实让人很难生厌,故而京城双杰私交还算不错。 不过自从齐琢陪着忠王妃在外修养,两人就很少一起出现了,众位小姐已经有几年没有见两人一起出现过了,这回将军府宴会能同时见到两人,也让一众小姐觉得不虚此行。 而这边,齐琢面对连翠的邀请,淡淡的拒绝了,“谢连小姐相邀,只不过琢许久不弄笔墨,难免生疏了,就不献丑了,还请连小姐见谅。” 齐琢就连拒绝也是那样温柔有礼,连翠红着一张脸,连道无妨。 “慕容小姐可以开始了,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画。”慕容晴咄咄逼人,紧紧盯着慕容安意。 众人纷纷散开一些,将空间留给慕容安意。齐琢本来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但看慕容安意要作画,也停下来观看,而连川也一脸邪气的靠在廊柱上看着人群中的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让晚晴拿的是画眉用的眉笔,虽然不如现代的铅笔,但也是最好的工具了。慕容安意不擅国画,拿不来毛笔,只好用现代的方式。 “嗤,我还以为慕容小姐的画技有多厉害呢,竟然拿眉笔作画。”慕容晴嗤笑一声。 慕容安意不理会她,径自在纸上勾勒起来,线条流转。众人都不解的看着慕容安意,用描眉笔作画,慕容安意是第一人。 不到一刻钟,一个人物造型跃然纸上,虽然只有黑色线条勾勒,但也大概能看出是个男子。 “慕容安意你知不知羞,竟然画男人。”慕容晴见慕容安意画上出现的男子,出言讥讽。 齐夙桃花眼微眯,不留情的开口,“这位慕容小姐,你要想看就请安静,不要出言打扰。” 齐夙虽然不知道慕容安意做些什么,但他就是没来由的相信她。慕容晴见齐夙出言,不甘心的闭了嘴。 慕容安意勾勒完线条,看了眼之前连馨用的颜料,拿起毛笔刷了几下在纸上涂抹,一刻钟后,画作完成。 画作中正值春日,一个红衣少年骑着一匹神骏的白马,墨发飞扬,衣袖蹁跹,他所过之处是满地的杏花,他的发上,衣上也沾染了片片杏花花瓣。 画中的少年红衣、白马、乌发,即便背对着众人看不清脸,也依旧美的惊人。 画作的最下方有一句小词: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连馨脸色难看的看着慕容安意,这幅春日游,光是在意境上就已胜出一筹,画中人、马、花,相互映衬,色彩浓烈,对比鲜明,见之惊艳,画中的少年鲜衣怒马,明艳张扬,肆意风流,让人望而生羡。 ------题外话------ 阿冷发现看文的小伙伴们貌似都喜欢悄悄的看,也不理伦家,所以阿冷建了个群希望能和大家多多交流,以后如果有什么福利也会在群里发,喜欢本文的小伙伴们快点加入吧! 020 挫李天骄二胜连馨 “慕容小姐果然画技了得。”齐锐率先鼓掌,其他人也都称赞这幅画如何好。 齐澈和齐宣都重新审视起慕容安意,连川也嘴角含笑的看着慕容安意。他那个妹妹一向自诩才女,被人称赞,这慕容安意倒是让她落了面子。 而齐琢也重新打量起慕容安意,那日初见只觉得她是个直爽的人,没想到安静作画时又是另一番景象。 而且今日见她与那日的张扬直率又不同,端的是大家闺秀的端庄娴静。 “小姐,老爷让奴婢转告您,午宴马上要开始了。”一个小丫鬟来到慕容安意耳边脆生生的道。 “各位,午宴已经准备好了,一起过去吧。” 众人听了,相携着往花厅走。慕容安意看向晚晴,晚晴将桌子上的画作收好带走。 由于今日来的人很多,宴席一共摆了八桌,男宾四桌,女宾四桌,男女宾客相隔一段距离,中间再用屏风隔开。 酒菜全部上过,翟永起身举杯,“多谢各位莅临府上,今日翟某请大家来有两件事,一是翟某以后要在京城长居,对京城却不十分熟悉,还请各位今后多加关照。第二件事就是翟某之前认了一个义女,翟某十分满意,翟某会让慕容安意入翟家族谱,以后意儿就是翟家的小姐了,还请各位看在翟某的薄面多多关照小女。” 翟永宣布的这个消息,令众人十分吃惊。这入族谱和不入族谱的差别很大。入了族谱,慕容安意就算是翟家人,在翟家九族之内,可谓与翟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是翟永哪天犯了诛九族的大罪,慕容安意也要跟着受牵连,当然,如果翟永步步高升,慕容安意的身价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不过照现在看来,翟家正蒙圣宠,慕容安意自然也跟着身价陡增。 一众小姐听了,对慕容安意十分嫉妒,但却不能表露出来,还要向慕容安意道喜。 “恭喜翟大人。” “恭喜慕容小姐。” 慕容安意朝着各位小姐颔首,“多谢各位小姐。” 一时之间,嫉妒慕容安意的,想与慕容安意交好的,大家抱着各种目的,倒也相谈甚欢。 而众家夫人纷纷打量,似乎在判断是否该将自家媳妇的人选又多增一人。 男宾这边,有没见过慕容安意的,则想着有机会定要见识一下慕容安意本人,看看能不能得这位新晋大小姐的青眼。 酒足饭饱之后,翟永让翟汀与慕容安意带着一众年轻的公子小姐去园中闲赏,自己则应付那些朝中官员。 慕容安意故意落后众人,带着慕容凌云独自偷闲。 “慕容小姐。” 慕容安意回过头,便见齐夙一本正经的朝她走来,举手投足尽显矜贵优雅。 “参见七皇子殿下。”慕容凌云声音清脆,抱手行礼。 齐夙笑着摸摸慕容凌云的头,“小云不用多礼。”随即转身面向慕容安意。 “恭喜慕容小姐。”齐夙双手搭在一起,做了个男子的平辈礼。 慕容安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齐夙,你算了,你突然这么正经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齐夙白了慕容安意一眼,“没良心的,我是特意来跟你道声恭喜。” 真心恭喜她的人不多,慕容安意心里暖意流淌,嘴上却不饶人,“这样骚气侧漏才是我认识的齐叔叔嘛!” 齐夙刚要说些什么,一道男声从两人身后传来。 “想不到七弟和慕容小姐竟然早就相识。” “太子殿下。”慕容安意屈身行礼,慕容凌云也跟着行礼。齐锐忙上前虚扶了一把,眸子扫过面前的几人,似在计量什么。 齐夙一双桃花眸冷了两分,嘴角挂着不羁的笑,“太子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京城的小姐有哪个是本殿不认识的。”这话说的十分轻佻,丝毫不给齐锐面子。 齐锐的眼色也阴沉了几分,面上还是一副清隽笑容,“七弟的本事本殿自然是知道的。” 慕容安意静静站在一边,努力减少存在感,默念着让齐锐快些离开。她对齐锐没什么好感,虽然齐锐此人看起来一副清和温润的样子,但他的人必然不是看起来那般温和,不然也不会稳坐太子之位多年,还没被拉下来,尤其是上次齐锐害她掉落山谷,慕容安意自然对他喜欢不起来。 “太子和七弟原来在这啊,想来是这边风景独特,怎么也不叫上我一个?”六皇子齐澈大摇大摆的走过来,看着三个人,意有所指。慕容凌云则自动被他忽略了。 然而他心里却冷嗤一声:如今这慕容安意也算是新贵小姐,他们两个动作倒快。 慕容安意无语的看着身边三个皇家男子,这算不算是人红是非多? 齐澈的母妃连贵妃宠冠六宫,在宫里的地位仅次于皇后,因此齐澈也是齐锐的有力竞争对手。 齐锐神色不变,“孤也是在这偶遇了七弟和慕容小姐。” “意姐姐。”苗樱不知从何处跑过来,见到慕容安意身边还有三人,规矩了行了礼。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六皇子殿下,七皇子殿下。” “不必多礼。”齐锐轻声开口,声音温柔悠长。 苗樱微微红了脸,不过转瞬就恢复正常,对慕容安意轻声道:“意姐姐,弯月亭那边有人投壶,我们也去看看吧。” 慕容安意简直爱死苗樱了,来的正是时候,当下便对三人道:“三位殿下,臣女告退。” 不料齐锐却叫住了慕容安意,“慕容小姐,孤也想去凑个热闹。” 又转身对齐澈、齐夙道:“六弟、七弟要不要一起?” 齐夙向来是哪有热闹奔哪去,而齐澈自然不会放弃这个试探的机会,也一道前去。 三男两女外加一个小孩前往弯月亭,男的俊美,女的俏丽,瞬间形成一道风景。 “太子,六殿下,七殿下,慕容小姐。”众人纷纷打招呼,一时之间声音响彻花园。 公子们手中都拿着小型箭矢,而台阶之上则放置了一个圆口铜壶。 “哟,三妹妹好大的面子,先是丞相大人,后是三位殿下。”李天骄也在弯月亭,她的腿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大夫说只要不受到撞击便不会有问题。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李天骄,齐锐和齐澈眼中闪过惊艳,其他公子也都多看了李天骄两眼。当然也有例外,比如翟汀,比如京城双杰,再比如慕容安意之前在成衣铺遇到的那个少年,郑国公府的公子郑值。 李天骄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心里有些得意,又道:“说起来姐姐还真是有些担心,三妹妹欠丞相大人的银子什么时候才能还清,难不成要一辈子在丞相府为奴为婢。” “什么,慕容安意欠了萧丞相银子,现在在丞相府当下人!” “原来是这样,之前听说丞相大人给了她一块令牌,原来是因为她在丞相府做事啊!” 众人看向慕容安意的眼光有些幸灾乐祸,本来慕容安意突然成为翟永的义女,身价倍增,让她们心里十分不平衡,如今爆出慕容安意在丞相府当奴婢的料,她们心中说不出的舒畅。 慕容安意看着众人幸灾乐祸的眼光,不在乎的对李天骄说:“要不妹妹向丞相大人说说,让大姐姐也到丞相府当差,这样大姐姐就不会被拎出去了。” 慕容安意话音一落,又勾起一众小姐关于李天骄勾引萧冷被拎出去的记忆,纷纷掩唇偷笑。 慕容安意面无表情,本来她不想在外面与李天骄斗让别人免费看戏,奈何李天骄不识相,就怪不得她了。 李天骄刚要说话,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慕容,丞相府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众人看向声音的来源,萧冷在众人的注视中缓缓走来,白衣赛雪,迷了所有人的眼。若说齐琢的白衣是干净不染纤尘的脱俗,那萧冷的白衣则是矜贵优雅又不失风流的清魅。 “见过丞相大人。”一众公子小姐纷纷行礼,几个皇子和齐琢则是微微颔首示意。 萧冷一出现,使得众小姐原本被齐琢、连川吸引的目光,转移了不少,不过大家也都知道萧丞相不喜欢被人过分盯视,因此也没有一直盯着他瞧。 “冷,你怎么才来?”齐夙有些抱怨,若说在京城有人敢在萧冷面前肆意说话,便是齐夙了。 “公务繁忙。”萧冷的态度有些敷衍,齐夙也不甚在意,将眼光放到李天骄身上,他真的很想知道李天骄这个不开眼的会怎么死。 果然,萧冷答完齐夙的话,将眼光转向了李天骄,李天骄的心跳不可控制的快了起来。 “慕容安意是本相的人,只有本相可以说她,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看不起丞相府的人。”萧冷凤眸微眯,显然有些不高兴。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慕容安意不仅是翟将军的义女,更是丞相府的人,虽然萧丞相只是在维护丞相府的面子,但这也说明了慕容安意不能得罪。 翟汀也有些疑惑的看着慕容安意,没想到他这个小妹竟然与萧丞相还有关系,不过慕容安意如今已经入了翟家的族谱,便是翟家的人,李天骄敢出言嘲讽慕容安意,就是看不起他们翟家。 萧冷一个外人都出来表态了,翟汀自然也不能落后,“李小姐,请你慎言,安意如今不光是你的三妹,更是我们将军府的大小姐,谁敢看不起她,就是看不起我们翟家,看不起将军府。” 李天骄心头愤恨,面色青白的看着萧冷和翟汀,其他小姐也都嫉妒的看着慕容安意,这样出色的两个男子竟然都为了慕容安意出头。 慕容安意也很意外的看着面容冷肃的翟汀,不管他是出于翟家的面子,还是真心,慕容安意都很感谢。 眼看着气氛凝滞,齐锐见机发言,“李小姐大概是身体不适才会乱说话,不如下去歇会吧。” 齐锐的出言解救了尴尬的李天骄,她感激的看了一眼齐锐,告罪一声,悄然退下。 齐锐安抚的看了李天骄一眼,心中却另有打算,李天骄的确是遗传了慕容媚儿的好相貌,妖娆多娇,不过以李天骄的身份也就配在太子府做个侍妾,再加上李天骄一出现就得罪了大雍的第一人和京城的新贵,实在是个蠢的,也就只配玩玩而已。 想到这,齐锐又将眼光看向慕容安意。慕容安意虽然没有李天骄那么勾人,但胜在气质清新,又是翟永唯一的女儿,倒是配的上一个侧妃之位。 齐澈和齐宣也看向慕容安意,原本以为翟永不过是一时兴起,才会认个义女。但照今天看来,这位大小姐在翟家父子心中的地位值得重新考量。 古代的族谱和现代的户口作用相近,入了族谱,慕容安意的身份就是律法所承认的翟家大小姐。 见众人将眼光都放在慕容安意身上,齐夙适时出言转移了话题。 “你们之前在投壶吗?可有什么彩头?” 连馨出来回话,“回七殿下,赢的人可以指定在场任意一人表演一个节目。” 齐夙了解的点点头,兴致缺缺,这帮公子小姐总是这么无聊,也想不出什么新花样了。 齐锐闻言笑道:“光是这个未免少了些,这样吧,孤前几日刚得了一块璞玉,还没有想好怎么雕琢,今日就将这块璞玉作为彩头吧。” 齐锐说着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一块纯白璞玉,颜色纯净,玉体透明,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奶白色光晕。 虽然慕容安意不十分懂玉,也知道这是一块好玉。 果然,齐锐一将彩头拿出来,众人跃跃欲试。 “太子殿下果然大方,不知几位殿下和丞相大人是否也要参加?”慕容晴口快将众小姐想问又不好意思问的话说了出来,连馨也一脸期待的看着萧冷。 萧冷没有说话,齐澈笑着将话接过,“难得今日大家如此有雅兴,就算本殿一份。” 齐锐和齐夙也表示了会参加,大家纷纷看向萧冷和齐琢。 萧冷见慕容安意似乎十分喜欢那块璞玉,凤眸微挑,“开始吧。” “小妹喜欢那块玉?若我侥幸赢下,就送给小妹可好?” 慕容安意知道这是翟汀在向自己表示他的心意,笑着点点头。 一旁的萧冷看着慕容安意温柔的笑意,凤眸含霜的瞟过翟汀,翟汀对上萧冷微冷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 “哎,这么多高手在这,馨儿怕是没什么胜算了。馨儿也没有大哥替馨儿赢得比赛。”连馨的话里不光道出了比赛的不公平,还刺了连川一句。 连川意味不明的笑笑,反正他和连馨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这在京城贵圈也不是什么秘密。 连馨的话引起了一众小姐的共鸣,“是啊,有几位殿下、丞相大人还有翟小将军在,我们怎么能赢。” 齐锐听了也皱了眉头,投壶本就是男子比较擅长的项目,尤其萧冷、翟汀又都是上过战场的人,对于这些闺阁小姐确实不公平。 齐琢见状提了个建议,“太子殿下,不如我们分成两组,男子一组,女子一组,到最后每组胜出的那个人再选一个方式决胜负。” 齐锐闻言清雅一笑,“堂弟的主意甚好,这样就不用担心我们胜之不武了。”一群大男人跟女子比试,尤其是场上这帮自诩天子骄子的人,即便赢了也不光彩。 连馨含笑的看着闲适的慕容安意,想要璞玉,就凭本事来拿吧。连馨虽然看着柔弱,但是对于投壶一技还是有些心得的。 对于太子给的彩头,连馨虽觉得是块难得的好玉,但连国公府也不缺好东西,倒也没有非得不可,只不过慕容安意喜欢,这事就另当别论了。 一想到萧冷竟然为慕容安意说话,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慕容安意都不可原谅,尤其是慕容安意还可以时常出入丞相府,更是让连馨嫉恨不已。 慕容安意本来也只是觉得是块好玉,如今连馨这么一搅和,她还非要不可了。不让翟汀替她出战,那她就自己上。慕容安意表示自己非常想要做个安安静静的美吕子,奈何这帮人总是看不惯她好,就不要怪她高调了。 见翟汀看过来,慕容安意笑着对翟汀道:“大哥不必遗憾,我自己去赢。” 翟汀诧异的看着慕容安意,她的笑容十分明亮自信,无端让人信服。 “慕容小姐还是不要说大话,这投壶本就难,就算你不参加也没关系。”说话的是慕容苍的嫡长女慕容若。 慕容若今年十六,是慕容苍原配所出,原配死后,慕容苍娶了梅氏之女,又生了一儿一女,儿子慕容伦,女儿慕容莲,今天也跟着来了。 而小梅氏嫁过来后,对原配所出的慕容若十分疼爱,甚至比之亲生女儿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慕容若感念小梅氏恩德,对慕容莲十分关爱,对小梅氏也恭谨孝敬。 而慕容安意跟梅氏一族不睦,所以慕容若看慕容安意也就不那么顺眼。 面对众人的质疑,慕容安意懒得说话,这种情况说什么都不如用实力来证明。 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女子组的比赛开始了。 按照抽签顺序,第一个是韩雅,她拿着箭矢对着高而细的壶口投出,却不料力度太小,箭矢在离壶几寸远的地方掉落,接下来的几次,韩雅不是近了就是远了,没有投中。 韩雅有些失望的退后,第二个是慕容若,比韩雅稍微好那么一点,投中了一次,其他四次都落空。 接下来是苗樱,苗樱一向喜欢舞刀弄棒,因此比别人厉害一些,投中了三次。 剩下的一些小姐大都对投壶不怎么熟悉,偶尔有运气好的,投中个一次两次。 慕容晴上场,拿着箭矢像模像样的瞄准壶口,但由于有先前的经验,男子组那边大都兴趣缺缺。不料慕容晴却突然画风一转,以精准的手法投中了四个,虽然最后一次将壶掷倒了,但没有事先规定,仍然算数。 众人这才一扫刚才的颓靡,纷纷鼓起掌。慕容安意也看了慕容晴两眼,没想到她倒是比苗樱还厉害,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慕容晴之后,终于轮到倒数第二号连馨,她莲步上前,往萧冷的方向看去,却发现萧冷的目光紧紧的投在壶上,好像那壶是个绝色美女一般。 连馨淡然一笑,素手轻扬,一支箭矢稳稳落到壶中。 “好,连小姐不愧是京城才女,没想到不仅琴棋书画精通,就连投壶也是这么厉害。” 其他公子也纷纷附和,心中对连馨更加痴迷。像连馨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仙女一般的存在,家世、相貌、品行、才艺,样样无可挑剔。 最后连馨五支全中,掌声经久不息,大家都觉得最后一个出场的慕容安意简直太悲催,有连馨珠玉在前,慕容安意根本就没有胜算。 只有几个人不以为意,将眼光放在即将出场的慕容安意身上。 慕容安意看着插有五支箭矢的壶,默默拿起准备好的箭矢上前。 下人要将箭矢拿出,却被慕容安意制止。 “她这是什么意思,知道投不进去,所以干脆放弃了吗?”因为投壶用的壶口本来就小,女子又不擅长此技,所以每次投完都会把里面的箭矢全部拿出去,方便第二个人投,如今慕容安意制止了下人将箭矢拿出去,众人自然以为她要放弃。 慕容安意不理会众人,在数道惊讶的眼光中,拿起一支箭矢手腕轻抬掷了出去,箭矢在空中划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准确的落到壶中,然而最让人惊叹的不是慕容安意投中,而是她的箭矢将连馨之前投中的箭矢弹了出去。 “啊”惊呼声响起,想将别人投的箭矢打出去,不光需要准确的手法和力度,还需要掌握很高的技巧。 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慕容安意连投四次,每一次都将连馨的箭矢踢了出去。直到最后一支箭矢入壶,连馨的脸色再也绷不住,青了一张脸,暗自握紧拳头。 慕容安意不置可否,若不是连馨主动挑衅,她也不会这么做。 “好。”齐锐反应过来率先鼓掌,其余众人也都纷纷鼓掌,热切的看着慕容安意,原本以为这个新任的将军府大小姐没什么长处,所以名声不显,没想到竟然有两下子,不仅在画上赢了连馨,如今投壶又胜了连馨。 “你耍赖,你不是不会吗?”慕容晴显然接受不了她的连馨姐姐落败的这么难看,对慕容安意大声质问。 慕容安意转过头看着慕容晴,“我从来没说过我不会,在场的各位都可以作证,慕容小姐现在是输不起吗?” 众人纷纷点头,是啊,慕容安意从来没说过她不会。 “那既然你会,你为何要让翟小将军替你赢,你为何不早说,分明是骗大家,让大家放松警惕,然后你好出其不意。” 慕容安意没想到慕容晴竟然揪着不放,脸色沉的吓人,“慕容小姐,我敬你是翟家的客人,但是你不要太过分了。这不过是个游戏,不赢房子不赢地,我用不着费那个心思。再者,有一句话我希望慕容小姐明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 啪啪,“慕容小姐说的好。” 慕容安意疑惑的看着眼前邪气俊丽的男子,没想到率先挺她的竟然是连川。果然,连川一出言,连馨的脸色变的更加难看。虽然连川和她不是一母同胞,但好歹也算是血脉至亲,如今他竟然帮一个外人。 “太子殿下,慕容小姐技艺高超,这局应该是慕容小姐胜出。”齐琢也出言替慕容安意说话,让齐锐等人没有想到。 齐琢虽然为人温和,但也清淡,向来不管别人的事,也不爱凑热闹。如今京城双杰都这么说了,齐锐就出口宣布了慕容安意胜出。 郑值透过人群看向慕容安意,此刻她站在亭子边上,阳光洒在她半边身子上,映的她玉颜明暗交错。 郑值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慕容安意,初次见面,她用计谋使连馨花五百两买下一套头面,与他争执时她嘲讽且不屑,伶牙俐齿。如今,她站在光线下,气质从容出尘,整个人带着一种淡淡的的大气与自信。 察觉到有人看自己,慕容安意微微转头,便见郑值一脸探究一脸疑惑的盯着她,慕容安意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仿佛从来不曾认识一般错开视线,郑值突然觉得心头有一些气恼,他不知道这气恼从何而来,但见她无视自己,就是觉得心里很不畅快。 就在郑值暗自冥想的时候,男子组的比赛开始了。 男子组的比赛对比女子组难度要高许多,壶也从两米挪到了五米,一样是每人投五次。 与女子组的比赛比起来,男子组要精彩的多。因为在场的大多学过些三脚猫,或经常玩此类游戏。 不过由于距离变远了,很多人成绩也就一般。 赛程过半,郑值投中两次,其他公子或多或少投中一次两次,齐夙、齐宣投中三次,齐锐、齐澈纷纷投中四次,最让人意外的是齐琢和连川,竟然五次全中,比齐锐、齐澈成绩还好。 最后只剩下翟汀和萧冷,翟汀看了眼插满箭矢的壶,朗目微眯,手腕翻转,五支箭矢全部投中。 这下众人的眼光全都放在今天的最后一个选手萧冷身上,萧冷依旧表情淡淡,拿起为他准备的箭矢,手腕轻扬,划出一道美丽弧线。 021 讽连馨萧冷学套路 人们的心随着那道美丽的弧线一起飞荡,也随着五支箭矢落到壶中。 人群中响起抽气声,原来萧冷一次性投了五支箭矢,看他的动作分明是很随意而漫不经心的,却将壶中原本所有的箭矢全部撞了出去,与慕容安意的那手一模一样。只不过慕容安意是一支一支的投,而萧冷一出手就是五支。 大家虽然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 “今天的胜出者是萧丞相和慕容小姐,只不过这玉只有一块,不知两位接下来想比些什么?”齐锐作为玉的提供者,代众人发问。 “不必再比,璞玉归慕容安意,任意指人的条件归本相。”萧冷出言决定了璞玉的归属。 齐锐看向慕容安意,“不知慕容小姐意下如何?” “可以。” “那不知萧丞相想选谁表演呢?”这次是齐澈开口。 萧冷权倾朝野,哪个皇子都想拉拢他,可他却偏偏跟一个最不可能继承皇位的齐夙关系密切,如此更显得他超脱于众人之外,不结党营私。 “本相一时想不到,作罢了吧。” 萧冷此举分明是有意相让,连馨十分不甘心,忍不住开口。 “既然慕容小姐得丞相大人相让璞玉,自然该投桃报李,表演一番。” 慕容安意狐疑的看着连馨,这位白莲花会这么好心让她专美于前,于是婉拒,“还是算了吧,我就不献丑了。” 果然,连馨听慕容安意这么说,眼神看着萧冷的方向,连一贯的矜持也顾不得了。 “慕容小姐若觉得为难,连馨可以帮你,连馨愿意替慕容小姐表演,以感谢丞相大人相让璞玉的高义。” 慕容安意嘴角抽了抽,这连馨可真会说话,让块玉而已,还高义?好像萧冷好像为国捐躯了一样。代她感谢萧冷?自己什么时候跟她这么熟了! 自己喜欢萧冷就算了,还要拿她做由头,她慕容安意是那么好利用的吗?真是瞎了她的钛合金狗眼。 “连馨小姐倒是了解萧丞相,我还以为以萧丞相的身份不稀罕这玉呢!如此看来倒是我的不是了。至于表演之事,倒也算不上为难,只不过萧丞相既然没有挑人表演,大概是没什么兴趣。俗话说,上赶子不是买卖,安意不才,没什么拿的出手的才艺,连馨小姐若不嫌弃,可以一试。” 一番话说的连馨一张粉脸青一阵红一阵,几乎绷不住,但现在是在翟家做客,连馨即便想跟慕容安意翻脸也要忍着。 苗樱崇拜的看着慕容安意,齐家的男子也都看向慕容安意,好利的一张嘴,其实论口才,连馨也不差,只不过说话没有慕容安意那么有劲犀利,句句戳人肺管子。 慕容安意就差没说连馨拿热脸贴萧冷的冷屁股了,在场的都是明白人,自然听的懂。正如慕容安意所说,上赶子不是买卖,如此一比,连馨急切的想要表现就落了下层。 尤其是在萧冷并不想看表演的情况下,还送上去,说的难听点,便是有些掉价了。 连川嘲讽的看了连馨一眼,对慕容安意倒是生出两分兴趣。他细长邪气的眼睛盯着慕容安意,慕容安意轻抬杏眸对上连川的目光,他的注视让慕容安意如同被一条毒蛇盯上,如芒在背。 突然,连川脸色一变,收回了视线,他清楚的感觉到刚才有一道充满寒气的视线对着他,虽然转瞬即逝,却很有压迫性。 连川饶有兴味的眯起略显阴媚的眸子,扫过慕容安意白净的脸庞,待转向连馨,眸子里又夹杂了十足的嘲讽。 待了一会儿,慕容安意借口不舒服出去透气,一个人离开了弯月亭。 慕容安意在将军府的绿植从中转了一圈,看着满眼的绿色,心情舒畅了不少。 “慕容安意,你站住。”少女的娇喝传来,慕容安意转过身子,就见慕容晴正一脸恼怒的看着她。 “不知慕容小姐有何见教?” 慕容晴愤恨的用手指着慕容安意,“你不要以为翟将军认了你做义女就可以嚣张跋扈,馨姐姐比你强多了,你有什么资格笑话她,你就是嫉妒馨姐姐,不要脸。” 慕容安意杏眸薄凉,用力拍下慕容晴的手,上前一步,右手捏住她的下巴。 “慕容晴,我跟你说人话你听不懂是吧?那我们就换种方式。那个白莲馨没有什么值得我嫉妒,至于你,我不愿意跟你一般见识,但是你不要来惹我,惹毛了我,我会让你会死的很难看。” 慕容安意松开手,慕容晴白嫩的下巴红了一块,这时正好慕容若经过,看到这一幕,站了出来。 “慕容安意,你不要太过分,晴儿怎么也算是你表妹。” 慕容安意无辜的摊摊手,“这位慕容小姐,表妹是什么东西?恕我没见过。我只听说过一句话叫,你妹。” “你,晴儿我们走。”慕容若没有像慕容晴一样过多为难,慕容安意便也没有拦她们。 慕容安意本来想自己走走,没想到被慕容晴煞风景,便想要沿着路回去,却在转身之际看到了一旁的萧冷。 “怎么样,还精彩吗?”慕容安意轻嘲出声,似乎不满萧冷一声不响的出现。 萧冷装作没有听出话里的刺,问道:“你刚才为何要出言针对连馨?” 本来萧冷想要问慕容安意是不是吃醋了,但一想到慕容安意的反应,便换了种问法,没想到慕容安意却误会萧冷是不满她为难连馨。 针对?连馨给她下套想利用她,他怎么不说?慕容安意突然觉得很火大,冷嗤一声,“怎么,丞相大人这是怪我阻了你的好事?” 萧冷见慕容安意有些炸毛,愉悦的笑出声,“巧言令色鲜矣仁,不过本相倒是觉得你说的极好,上赶子不是买卖。本相确实对表演什么的没兴趣。” 慕容安意狐疑的看着萧冷,他到底想说什么?是想表扬她怼了连馨,还是替美人不满? “慕容做什么这么含情脉脉的看着我?” 慕容安意:……果然是精神病犯了。 “你怎么会来?不是不喜欢热闹吗?” 萧冷凝视着慕容安意的娇颜,意有所指,“我的确不喜欢热闹,但是这里有别的事物是我喜欢的。” 慕容安意心跳漏了一拍,却忍住不去探究萧冷话里的意思。 “你自便吧,我先走了。”说完几乎脚下生风离开了园子。 “哈哈,想不到堂堂萧丞相竟然被女人视作洪水猛兽。” 萧冷冷冷的挑视齐夙,“你懂什么,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脸皮那么厚。” 齐夙不置可否,揶揄道:“萧丞相,可别怪在下没提醒你,以今日翟永的态度看,安意将会是众人眼里的一块肥肉,你可要早作打算。” 萧冷闻言凤眸冷凝了两分,齐夙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但这话说的倒是有道理。 虽然萧冷对自己很有信心,但这京城的男子也都不差。就说齐琢和连川,无论相貌、家世也都是一等一的人选。 这边萧冷计划着怎么将追妻之事提上日程,另一边的慕容安意也被翟永叫到身边。 “意儿,今天累坏了吧?”翟永坐在上首,关切的询问。 慕容安意摇头一笑,“还好,有外祖母帮忙,我不用操什么心。” 翟永点点头,“那就好,听说意儿今日赢了投壶比赛。”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安静坐在一旁的翟汀,才回答翟永的话,“是,父亲一说我想起来了,今日赢了一块璞玉,我想送给大哥。” 翟汀诧异抬头,待看见慕容安意眼中真诚笑意,黑眸柔和了两分,“不用了,小妹喜欢那块玉才参加比赛,还是自己留着吧。” 慕容安意却摇摇头,“我是觉得这玉不错,却没打算自己留着,再者,这毕竟是从太子手里出来的东西,我留着不合适。” 听慕容安意这么说,翟永欣慰的点头,对翟汀道:“既然意儿有心,你就不要拒绝了。” 翟汀收下了璞玉,心里对慕容安意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倒不是因为慕容安意送他东西,而是慕容安意的品质难得。 虽说这玉是作为彩头赢得,但毕竟是男子的东西,寻常女子若得了太子的东西,少不得珍藏起来,慕容安意却是完全不在意,甚至想要将东西赶快送人,如此也说明慕容安意全无攀附权贵之心。 翟家父子为人正派,若慕容安意有心攀附权贵,他们自然会感到失望,如今见慕容安意完全没有攀龙附凤的心思,当下对慕容安意更加看重了些。 慕容安意在将军府用了晚饭才回去,刚一进门便被李长昭叫到书房。 “意儿,骄儿再怎么说也是你大姐姐,你怎么能在外面让她丢脸?”李长昭本来想要责罚慕容安意,但今天翟永的态度让他不能轻易动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筹码,自然不会再跟李长昭装什么父慈女孝。 “父亲,她若不来招惹我,我也不想主动去招惹她,你兴师问罪之前也该去了解一下李天骄到底做了什么。” 李长昭三角眼一眯,“放肆,你这是什么态度,骄儿是你大姐姐,你怎么可直呼她的名字。” 慕容安意不以为然,“名字起了不就是为了叫的,父亲若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慕容安意施施然离开书房,回到写意院。李长昭看着慕容安意远去的身影,三角眼中闪过狠厉,看来她以前的温顺都是装出来的,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手软,如今她得了势,性子又如此桀骜不驯,这以后怕是多了个麻烦。 —— “爷,这是您要的书。”席岭捧着一堆精致的小书走进书房。 “放下吧。”萧冷清冷的语气有一丝急切。 席岭闻言将书放下,细心的替萧冷关好书房的门,退了下去。 席岭走后,萧冷才看向桌上那一堆有关才子佳人的书。他伸出修长手指夹起一本,细细翻看起来。边看还边用笔进行批注,非常认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正在看公文。 直到很晚,书房的灯还亮着,老管家有些不放心的走近,想要提醒萧冷该休息了。 “丛叔。”席岭小声的叫住老管家,老管家看了一眼贼眉鼠眼的席岭,走了过去。 “你不在跟前好好伺候,在这站着干吗?”老管家有些不满,以为席岭偷懒。 席岭也不在意,轻声在老管家耳边道:“丛叔,爷正在学习,你要是想让爷早点和慕容姑娘在一起,就不要去打扰爷。” 老管家狐疑的看着席岭,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不妨碍他想要促成好事的心,一听说跟慕容安意有关,老管家立马歇了叫萧冷休息的心,想着要不要去给萧冷煮点提神茶喝喝,好让他多看会儿。 这边萧冷完全不知道老管家和席岭正在打什么主意,他一本一本的翻看,每一本都有他的笔迹记录。刚开始他还有些不以为意,越看到后来反而觉得书中所言有点道理。 萧冷放下手中已经看完的书,将手伸向剩下的书堆,一挑拣发现了一本熟悉的小册子。 册子做工精美,比之上次席岭临时找的要精致许多,画面也清楚许多。萧冷又翻看了几下,发现了一些禁书,类似于金瓶梅一类。 萧冷愣了一瞬,随即笑开,意味不明,将小册子放到书柜上的一个精致的匣子里。 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对着门外喊道:“席岭。” 席岭推门进来,“属下在,爷有何吩咐?” 萧冷似笑非笑的看着席岭,“你这差事当的愈发好了,如今竟敢做本相的主了!” 席岭心头咯噔一声,但还是强挺着道:“属下不明白爷的意思,属下有何做错,请爷责罚。” 萧冷意味深长的看着席岭,“不明白就不用明白了,今日这差当的不错,不过本相希望你不要光在本相面前不明白,到了别人那就明白了,你明白吗?” 这一堆明白下来,要是其他人早就懵了,不过席岭倒是知道萧冷的意思。主子这是对他办事表示满意,同时警告他管住嘴,不准在季智他们那里乱说话。 “属下明白。” “很好,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 席岭悄声退下,心里松了一口气,那本春宫图和那些禁书是他自作主张放进去的,原本主子只让他找些才子佳人的书,是他直觉主子要对慕容姑娘有所行动,所以自作主张的放了春宫图进去,希望两人能早日成其好事。 接下来的每天,萧冷在看完公文后,都会看上好久课外书,也因此,知道了许多从前不知道的东西。 而这几天,慕容安意也忙着钻石的事,没有出现在丞相府。 自从那日宴会过后,许多人慕名而来,美丽榭的生意日益火爆,由于每天限量购买,所以很多小姐一早就派丫鬟去候着,生怕买不到,因此这钻石首饰愈发有价无市。即使有钱也不一定买的到。 慕容安意聘了两个手工匠,专门负责钻石首饰的制作,图样由她独家提供。其他铺子见美丽榭生意火爆,自然是眼红,但慕容安意掌握了钻石的货源,图样又新鲜,别家即便心急也没有办法。 慕容安意看着美丽榭的盛况,心里盘算着或许可以开个分店。慕容婉儿留下的铺子如今还在李长昭和慕容媚儿的手上,她一定要想个办法要回来才行。 慕容安意觉得择日不如撞日,于是看完美丽榭的生意便回到了康安伯府。 “父亲,我有事跟你说。”慕容安意在门口碰到同样刚回府的李长昭。 李长昭看了一眼慕容安意,“跟我到书房。” 慕容安意跟在李长昭身后去了李长昭的书房。 “有什么事说吧?”李长昭这两日想了许多,这些年他对慕容安意不闻不问,再加上杨家的亲事,慕容安意对他有意见很正常,但是他毕竟是慕容安意的亲生父亲,只要他对慕容安意好些,假以时日,慕容安意一定会改变态度。 不过李长昭万万没有想到,慕容安意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且慕容安意早也看透他虚伪自私的面目,任凭他舌灿莲花都没用。 最重要的一点是李长昭以这个时代的女子准则来衡量慕容安意,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慕容安意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自然不会遵守这个时代关于女子的三从四德。 什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在慕容安意眼里全都是废话,因此李长昭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打动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对于李长昭友好的态度没什么反应,冷淡的说:“父亲,我想要回母亲留下的铺子。” 李长昭愣了一下,他不知道慕容安意为何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当下便和蔼的看着慕容安意。 “意儿怎么会突然这么说,你母亲都过世这么多年了,哪还有什么铺子?” 慕容安意早知道李长昭不会这么痛快,神色微冷,“母亲过世时一共留下五家铺子,城东有一间古董铺和一间胭脂水粉铺,城南有两间成衣铺,一间绸缎铺。” 被慕容安意揭穿,李长昭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本来是贫寒学子,后来能得一个康安伯的爵位也都是靠慕容婉儿。 但是这些年仕途一般,加上他出身低贱,也没什么家底,所以康安伯府主要的盈利便是慕容婉儿那几家铺子和慕容媚儿陪嫁的两家铺子还有两个庄子。 这些年他能够好吃好喝,慕容婉儿的铺子起到了很大作用,因此这样的肥肉李长昭怎么舍得让出去。 李长昭将哭穷的话与慕容安意说了,慕容安意不以为然,“母亲的铺子地段不错,这些年的盈利足够父亲再置办些产业,以往那几家铺子盈利多少,我不会过问,我只希望将铺子要回来。” 李长昭见慕容安意不好糊弄,只好改变方式,劝道:“你一个小孩子要回去也不懂得经营,不如让为父和夫人替你管着,等你出嫁的时候作为你的陪嫁。” 慕容安意才不会相信李长昭的鬼话,知道他舍不得那几间会生钱的铺子,也不戳破,态度冷淡,“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父亲先交给我,等我不行了你再插手也不迟。” 慕容安意说的不是帮忙而是插手,李长昭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慕容安意,你这是什么意思,跟自己的父亲讨要铺子,这是你该有的孝道吗?” 慕容安意不置可否,轻嘲道:“父亲说的是,我晚些就去看望义父,如今我既入了翟家的族谱,就是翟家的人,定当好好孝顺义父。” “你,你…”李长昭气的说不出话。 慕容安意嘲讽的看着李长昭,她连李家的族谱都没入,从法律上讲都算不上李家的人,跟她谈什么孝道。 “父亲怎么了?可是意儿理解错了,难道父亲不是教我要孝顺义父吗?” 慕容安意的话让李长昭无从回答,如果说不是,这话若传到翟永耳中,翟永一定会跟他过不去,若说是,正中了慕容安意下怀。 李长昭转怒为笑,阴冷的盯着慕容安意,三角眼幽光跳动,“你好的很,果然是父亲的好女儿。” “那父亲觉得我说的事?”慕容安意一点都不害怕李长昭的凶恶眼神,他肯定不敢公然对付她,如果出阴招,她如今有花影也没什么怕的。 李长昭猜想慕容安意定是从裴氏那听说了慕容婉儿的铺子,不过事情过去多年,裴氏在府上自顾不暇,李长昭便也不担心慕容安意能怎么样。 “那铺子父亲替你管着,不必再提,你年纪小,不懂经营,那是你母亲的遗物,绝不能败在你手中。” 李长昭说的义正言辞,实际就是吃定了慕容安意没有办法硬夺,就算是萧冷或者翟永也不方便插手这种事。 “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了。”慕容安意也不想跟李长昭过多废话,他不肯给在她意料之中,她也只是跟李长昭提前打个招呼而已,如果他不给她再采用别的手段,总之那几间铺子,她是势在必得。 ------题外话------ 感谢巧克力糖的3张票票,还有每天细水长流送花的arieh256,还有默默支持送票票的小伙伴。 另外,本文已建群,群号436545065,阿冷会不定期在群里发些可爱的小剧场,节假日可能还会有红包,另外亲们也可以自己写小剧场与大家分享,所以没有加入的小伙伴们快快加入吧。 022 夺回铺子 这天一早,慕容安意就去了将军府,待见到翟家父子,将自己想将铺子要回来的事情说了一遍,将李长昭的反应也说了,翟永听了恼怒不已。 “李长昭这个小人,婉儿不在了,他竟然霸占婉儿的东西不给,简直是可恶。”在翟永看来,李长昭和慕容媚儿根本没资格占用慕容婉儿的东西,慕容婉儿不在,那她的一切自然要由慕容安意这个亲生女儿接收。 “父亲,你别生气,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只不过还得借大哥一用。”慕容安意在翟永耳边低语了半晌。 翟永笑着拍了一下慕容安意的额头,“你这丫头,鬼精灵一个,行,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又转过脸对翟汀说:“汀儿,这件事就由你帮你妹妹一起去办吧。” 翟汀虽不知道慕容安意打算做什么,还是痛快的答应下来。 两人一起出了将军府大门,慕容安意在翟汀耳边嘟囔了一堆,然后两人便分道扬镳各自办事去了。 —— “夫人不好了,三小姐到城南的成衣铺去了,说是要查账。”夏秀慌慌张张的跑进内堂。 “慕容安意?她有什么资格查账?”慕容媚儿狐狸眼闪过不屑。 “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时管事派人来传话,说三小姐一大早就到铺子里说要查账,时管事不依,三小姐就拿出了房契地契说铺子是她的,一定要查账,夫人你快去看看吧。” 房契地契?慕容媚儿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你派个人通知老爷,让他赶紧过去,我们现在就去,我倒要看看慕容安意那个小贱人能玩出什么花样。” 李家成衣铺 慕容婉儿留下的铺子虽不是京城的黄金地段,但也算是繁华一带,因此人来人往的也不少。 慕容安意坐在铺子中悠闲的喝茶,时间一点点过去,店里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 慕容安意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嘭的一声将茶杯放下。这一声不算小,惊动了铺子里的客人。 “这不是翟将军新认的义女慕容小姐吗?”有在将军府见过慕容安意的人疑惑出声,其他人也都看向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不理会众人的目光,起身叫住一个伙计,“去将时管事叫出来。” 伙计态度傲慢,“等着吧。”说完直接去了后堂。 又过了一会儿,时管事才慢悠悠的出来,虽然慕容安意有房契地契,但这间铺子已经归慕容媚儿管了十几年,因此时管事对慕容安意并不怎么放在眼里。 “三小姐叫我有什么事啊?”时管事的态度显得漫不经心。 慕容安意也不生气,淡笑道:“时管事记性如此不好,我看你不如告老归乡算了。” 时管事的脸色阴了两分,“呵呵,三小姐突然过来说要查账本,实在叫我有些为难,这账本是铺子的机密所在,怎么能给外人看。” “放肆,小姐是夫人唯一的女儿,这是夫人留下的铺子,你竟敢说小姐是外人。”秋月平日里嘴皮子就利索,如今横眉冷对的样子倒使她娇俏的脸庞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秋月,不必多费口舌,你现在去报官,就说康安伯府的铺子发生了奴大欺主的事,请京兆尹大人主持公道。” “哟,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了意儿,跟姨母说,姨母为你做主。”慕容媚儿带着夏秀款款而来,一步三摇,风姿绰约。 慕容安意苦着一张小脸道:“姨娘来的正是时候,我近日想起母亲留下的铺子,想要过来查看一番,谁知时管事竟然百般阻挠。” “哦,有这等事?”慕容媚儿疑惑出声。 时管事见机插话,“回夫人,这铺子是府上的,一直由夫人打理,三小姐突然要查看账本,小的觉得不合适,所以就拒绝了,没想到三小姐就不依不饶。” 时管事仗着慕容媚儿替他撑腰,将错处全都推给慕容安意。 慕容媚儿刚要开口说话,慕容安意却抢在她前面大喝道:“时管事还敢说不是奴大欺主,在姨娘面前就一口一个小的,在本小姐面前就自称我,这不是看不起本小姐是什么?若是母亲还在世,时管事也敢这么跟母亲说话吗?” 时管事没想到慕容安意不提账本的事,竟然抓住称呼不放,眼珠一转,连忙认错,“是小的一时口误,还请三小姐原谅。” 这边的动静引得越来越多的人驻足观望,慕容媚儿看着门口越来越多的人,慈爱的笑道:“意儿,如今时管事知道错了,我们就先回吧,至于账本,你从未接触过,一时也未必看的懂。” 慕容安意却不买账,淡淡的说:“没看过怎么知道看不懂,再说以后我要接手这家铺子,自然要先会看账。” “接手这间铺子?”慕容媚儿声调拔高,看向慕容安意的眼神也不再和蔼。 “是啊,难道父亲没有跟姨娘说吗?”慕容安意真诚的询问。 “意儿,不要胡闹。”李长昭拨开人群走了进来,他刚一回府就接到了慕容媚儿派人传来的消息,急忙赶了过来,没想到慕容安意竟然还不死心。 慕容安意看着从人群中走过来的李长昭,正色道:“父亲,我没有胡闹,我已经不小了,母亲留下的东西自然要由我这个亲生女儿接手,我会好好打理铺子的。” “意儿,姐姐去世前托付我和老爷打理她的铺子,就是怕你不懂得经营,老爷是你亲爹,你难道还不放心吗?” 慕容媚儿的话听的众人连连点头,毕竟与慕容安意这个小姑娘比起来,李长昭和慕容媚儿看起来更靠谱一些。 慕容安意看了眼众人的神色,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两张纸,“姨娘此言差矣,这是母亲留下的房契地契,母亲遗言要我好好打理她留下的铺子。” 李长昭和慕容媚儿没想到慕容安意真的有房契,一时间眼色狠毒,原来慕容婉儿竟然把房契地契留给了慕容安意。 有人见慕容安意拿出了铺子的房契地契,不解的小声议论。 “既然慕容小姐的母亲让人替她打理,怎么不将房契地契给他们。” “是啊,而且慕容小姐不姓李,竟然随母亲姓慕容,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原因啊?” “父亲,那边好热闹,我们也去看看好不好?”韩雅轻拉韩侍郎的衣袖,韩侍郎慈爱的笑笑,与韩雅往李家成衣铺走来。 “李大人,李夫人。” 李长昭和慕容媚儿赶紧还礼。 “韩大人怎么有空出来走走?”李长昭满面笑容,这韩侍郎官拜从二品,比李长昭这个三品伯还来的高些,而且也比李长昭有实权,受重用,李长昭自然不能怠慢。 韩侍郎无奈的笑笑,“都是我这个女儿,非要拉着韩某陪她逛街,这不,看这边人多,就过来凑个热闹,没想到遇到了李大人和李夫人。” 韩雅也看到了两人身后的慕容安意,笑着上前,“慕容小姐也在,你们也是一家人出来逛街吗?” 慕容安意笑而不语,转身看向韩侍郎,“韩大人,小女有礼了。” 韩侍郎摆摆手,“三小姐不必客气,三小姐来这买东西吗?” 慕容安意看着明知故问的韩侍郎,扯开一抹微笑,“不是,这间是小女亡母留下的铺子,小女过来想要查看账本,不想时管事却多番推阻。” “哦,有这种事?”韩侍郎演技不错,仿佛偶然得知此事。 慕容安意苦恼的点点头,“亡母将房契地契给了小女让小女好好打理铺子,亡母过世后只留下这几间铺子,小女便想收回留作念想,谁知……”慕容安意眼眶微红,配上她那张本就娇弱的脸,十分惹人怜。 “这有何难,房契地契既然在三小姐手中,这铺子的所属权自然归三小姐所有,三小姐只是想看看账本,有何不可!” 李长昭和慕容媚儿此时若还不明白,便是笨到家了。这韩侍郎出现在这绝不是巧合,一定是慕容安意故意请来的,不过慕容安意没那么大面子,想来是翟永授意的。 不过不管是谁的意思,韩侍郎有一句话还是说对了,房契地契在谁手中,铺子的所有权就归谁,这是律法所定。 果然,韩侍郎的话一说完,人群中就有人发言了。 “这铺子是慕容小姐的,慕容小姐只不过想看看账本有什么不可以,除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就是,房契地契在谁手里,这铺子就是谁的,管她能不能看懂,反正她有权利看就是了。” 李长昭对慕容媚儿使了个眼色,慕容媚儿心里咯噔一声,却还是对时管事微不可察的点头示意,时管事只好去后堂拿了账本出来。 时管事将一摞账本递给慕容安意,心中有些不以为然,一个小丫头片子,能看出什么。 慕容安意接过账本,对时管事道:“还劳烦时管事拿纸笔过来。” 又转身对秋月道:“秋月,去隔壁的茶楼买些茶来,大家看了这么半天也该口渴了。” “是,小姐。”秋月转身进了旁边的茶楼,不一会儿,茶楼的伙计端着托盘走过来。 “多谢慕容小姐。”众人纷纷对慕容安意表示感谢,而且对慕容安意的观感又好了许多,一般官宦人家都不喜欢被人看热闹,没想到这位慕容小姐这么大气,不仅不赶他们,还让人给他们送茶喝。 “韩大人,韩小姐,请喝茶。”秋月端上茶杯,韩侍郎笑着接过,“三小姐既然请我喝茶,我便多留一会儿,等三小姐看完再说吧,李大人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李长昭心里巴不得韩侍郎赶紧走,口上却要说着违心的话。 慕容安意找个地方坐了下来,翻开账本,一页一页的计算起来。 时间有限,慕容安意一个人全都看完,只怕要看到明天,因此慕容安意先挑了最近一年的开始翻看,众人也都很有耐心的安静等着,谁需要茶了,秋月就提供茶水。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慕容安意将账本合上,在一张纸上做了汇总。 慕容安意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面色严肃的看着时管事,“时管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贪墨铺子的进项。” 时管事心里揪了一下,却还是强撑着道:“三小姐莫要冤枉小的,小的一直勤勤恳恳做事,绝没有贪墨银子。” 慕容安意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阴恻,“看来时管事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今年三月份有一千三百八十四两银子对不上,四月份有八百七十三两银子不知所踪,五月份差了一千八百五十二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时管事没料到慕容安意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就算出来了,还不用算盘,他当时放心的将账本交给慕容安意,就是吃准了这些账目错综复杂,没想到慕容安意竟然如此厉害。 李长昭和慕容媚儿也面色一变,慕容媚儿是心虚,李长昭则是愤怒,虽然他对慕容安意咄咄逼人的手段不喜,但更恨时管事竟然贪墨这么多银子,登时看向时管事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般。 时管事被李长昭的目光吓的面色铁青,却还是硬着头皮狡辩,“三小姐不要随便编造个账目诬陷小的,这么短的时间又不用算盘,怎么可能算的出来。” 慕容安意也不跟他争辩,对韩侍郎道:“韩大人是户部侍郎,对于钱财一事自然比别人更加精通,就有劳韩侍郎向时管事证明我算的到底有没有问题。” 韩侍郎本来就是翟汀请来帮忙的,哪有不同意的。不过慕容安意自然不会给他看全部的账本,只给他看了三月份的账本。而韩侍郎不愧是当了多年的户部侍郎,一手算盘打的飞快,不到一刻钟就算好了。 “一共差了一千三百八十四两六百六十一文,三小姐算的分文不差,只不过抹了个零。” “时管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夫人,小人只是一时糊涂,请夫人开恩啊!”时管事求慕容媚儿也是在变相提醒慕容媚儿自己都是照她的吩咐办事,她必须救自己。 “老爷…”慕容媚儿小声唤着李长昭,李长昭到此刻若还不明白也白在官场混这么多年了,他恶狠狠的看了慕容媚儿一眼,不过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 “意儿,这个人就交给为父处置吧。” 慕容安意的目标并不是时管事,欣然同意了,“也好,不过意儿还是希望能收回铺子,意儿不是信不过父亲,只是父亲也看到了,父亲忙于公事,底下的人就敢暗中使手段蒙骗,竟然贪墨了这么多,若传出去,岂非让人笑话康安伯府,竟然被一个奴才欺瞒过去。 这铺子是母亲的心血,意儿一定要自己照看方能放心,今日意儿只是查了近一年的账本,就亏空这么多,若是都查,还不知会出现多大的亏空,意儿实在不放心,父亲忙于公事,姨娘也忙于府内事务,没有时间照看,而意儿闲人一个,就由意儿照看铺子吧。” 慕容安意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情,再加上李长昭和慕容媚儿看管时出了这样的事,慕容安意的能耐大家又都看到了,李长昭自然没办法不同意,只不过仍然心有不甘。 慕容媚儿知道李长昭此刻恐怕记恨上自己了,忙出言帮腔,“意儿,姐姐过世了,按理应将嫁妆退回母家,不如将铺子交给永宁侯府看管吧,有你外祖父和外祖母在,意儿也不用担心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你一个女孩家毕竟不方便抛头露面。” 慕容媚儿一番话说的也是有情有理,尤其是拿了慕容安意的闺誉说事,让大家觉得很有道理。慕容安意再怎么厉害不过是个闺阁小姐,有些事终究不方便。 慕容安意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容媚儿,直将她盯的发毛。 交给永宁侯府?那与交给慕容媚儿有何区别,慕容刚那个老家伙一定会重新将铺子交给慕容媚儿,当她不知道吗?不过好在她早有对策。 “姨娘的好意我知道,只是外祖父成日里也是公务缠身,外祖母身体又不好,安意实在不忍心麻烦他们,况且这奴才贪墨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是这么大笔数目,都没被发现,着实让人心惊,还是不要惊动两位老人家了。” 此话一说,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疑问。 “这人贪墨这么多,竟然没人发现,这太不正常了。”一个耿直的大汉说道。 “就是,这亏空这么明显,若有心不可能看不出来,除非…”另一个汉子开口,话没说完,意思却已十分明显。 李长昭脸色难看的盯视着慕容媚儿,慕容媚儿的眼神瑟缩了一下。为了缓解李长昭的怒气,只好再接再厉。 “意儿,这话可就说错了,正因为奴才狡猾,才需要你外祖父外祖母那样的人才能识破他们。” 慕容安意没有再说什么,点头同意了。 不知为何,慕容安意如此痛快的同意了,慕容媚儿反倒觉得心里不安。 与此同时 “翟小将军突然来访,不知有何贵干?”慕容刚一双鹰眼紧勾着翟汀的脸。 “晚辈冒昧造访,打扰侯爷了。晚辈今日来是为了舍妹意儿的事……” 慕容刚阴着一双鹰眼,严肃道:“恕本侯直言,虽然翟大人认了慕容安意做义女,但这毕竟是李家与慕容家的家事。婉儿已过世,这陪嫁就算收回也合情合理。” 翟汀直视着慕容刚,面色不改,“舍妹自幼丧母,又被送到山村吃了多年的苦,如今只是想留下亡母遗物以作念想,晚辈相信侯爷定能体会舍妹的心情。晚辈约了柳御史到城南喝茶,就不打扰了。” 慕容刚冷冷的看着翟汀,他竟然敢威胁自己,很好。 “来人,送客。” “晚辈告辞。” 另一边,慕容媚儿派了夏秀去永宁侯府报信,结果不到一刻钟,夏秀就跟永宁侯府的管家一起回来。 “小姐,姑爷,侯爷说了,安意小姐年幼丧母,这几间铺子既然是二小姐留下的,便留给安意小姐了。侯爷说他平日里公务繁忙,夫人身体又不好,实在没精力打理这些铺子,就交给安意小姐了。” 慕容媚儿愣在原地,她不相信父亲不懂她的意思,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李长昭也神色复杂的看着慕容安意,没想到这个不受他重视的女儿,竟然有两下子,先是从账本上下手,请来了韩侍郎帮忙,而后又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使他的岳父大人也不得不顺着她的意思走。 原本他以为自己不同意,慕容安意也没有办法强夺,如今看来倒是小瞧她了。 慕容安意见李长昭看过来,腼腆一笑,对永宁侯府的管家道:“还请管家替我多谢外祖父,请转告外祖父,让他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打理母亲留下的铺子。” “安意小姐的话小人会转告侯爷,小姐,姑爷,小人就先告退了。” 一场铺子争夺战,以慕容安意大获全胜而告终。李长昭和慕容媚儿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 韩侍郎完成了任务也告辞,倒是韩雅留了下来。 “慕容小姐,你好厉害啊,竟然懂的看账。”韩雅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轻柔一笑,“没什么值得称道的,韩小姐一会儿要去哪?” “我想去美丽榭看首饰,慕容小姐一起去吧?”韩雅期待的看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点头应了,“也好,我也想去看看。” “小姐,我们不去其他铺子了吗?”秋月有些不解,小姐今日出门就是为了接手铺子一事,如今又要去逛什么街。 “我们不去了,今日的动静不算小,他们肯定会听到风声,我先晾着他们,他们若识相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自己今日已经拿出态度,剩下那几家的管事若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自己是在给他们机会,若他们不明白,她也只有不客气了。 秋月一向机灵,慕容安意解释了两句便知道慕容安意的打算,安心陪着慕容安意逛街去了。 “呀,好巧啊,慕容小姐和韩小姐也来看首饰吗?”两人在美丽榭的门外碰上了连馨和慕容晴。 慕容晴上次被慕容安意捏着下巴警告,再见慕容安意时底气有些不足,不过一想到慕容安意总不至于在大街上动手,又放下心来。 “哟,这不是韩小姐吗?我听说翟将军现在是韩大人的上峰,韩小姐倒是厉害,不过几日就攀上了慕容小姐。” 韩雅脸色发白,紧张的看着慕容安意,嗫嚅着说不出话,生怕慕容安意误会自己。 经过一路上的交谈,慕容安意也大概了解了韩雅的为人,轻拍了下她的手背安抚她,抬起头嘲讽的看向慕容晴。 “慕容小姐一向喜欢以己度人吗?要是两个人交好就算攀附,慕容小姐不知又攀附了多少人家。” “你少胡说八道。”慕容晴激动的瞪视慕容安意,余光却是看向连馨,她跟连馨在一起,何尝不是利用连馨的光环来争取更大的关注。 连馨本来冷眼旁观,见自己也被拉下水,于是出来和稀泥。 “慕容小姐,晴儿年纪还小,又一向心直口快,其实并无恶意,还请慕容小姐多担待。” 慕容安意似笑非笑的看着连馨,“年纪还小?”慕容安意早就在慕容隽那了解过慕容家的人,真论起来,慕容晴比她还要大上一个多月。 “还有,连馨小姐以后叫我三小姐吧。”慕容安意不想跟慕容家的小姐混在一起,那会让她觉得掉份。 “三小姐,那我们就先进去了。”连馨拉着还要说话的慕容晴进了铺子。 “三小姐,我……”韩雅绞着帕子,嗫嚅开口。 慕容安意温柔一笑,“韩姐姐是什么样的不用别人来说,我不会放在心上,韩姐姐也别放在心上。” 韩雅感激的看着慕容安意,有些迟疑道:“那,我可以叫你意妹妹吗?” “当然可以。”一个称呼而已,慕容安意自然不会在意。 “意妹妹,谢谢你。”韩雅高兴的笑,她性子和软,又腼腆,难得慕容安意对她这么和善,不像别人那样看她好欺负就使劲的作弄她。 “韩姐姐,今天有些扫兴,我们改天再约吧。”慕容安意不想再跟慕容晴在店里发生什么争执,影响店里的生意。 韩雅也不想慕容晴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便也对慕容安意说要回去了,两人分道扬镳。 —— 深秋时分,夜格外的清凉,月色如洗。 慕容安意趴在窗户前独自对着月亮发呆。不知不觉来到这里几个月了,她却感觉如同过了几年一般漫长,这几个月的经历比她在现代的几年还要多。 从之前的缺衣少食,到现在的小富婆,从之前的无名村姑,到现在的新贵小姐,天壤之别。 就在慕容安意沉浸在伤秋的气氛时,突然一阵冷香拂过,房中多了一个乘月而来的人。 他仿佛踏着月色而来,身上清辉皎皎,就连眉眼都带了两分清凉,一身的冷冽清香。 “你为毛总大晚上的突然出现?”慕容安意表示想要一个人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美吕子简直太难。 萧冷靠近慕容安意耳边,气息轻吐,“正所谓花前月下,如此良辰美景一个人独赏岂不辜负了。” 慕容安意狐疑的看着萧冷,“你没病吧?”丫的,怎么好像现代十几岁的小姑娘,还良辰美景,她还日了天呢。 “你到底要干什么?”慕容安意没心情应付萧冷这个精神错乱患者。 萧冷见慕容安意不买账,换了脸色,斜肆的笑,“夜黑风高,孤男寡女,慕容,你说我应该干点什么?” ------题外话------ 萧丞相看完课外书,要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了。 023 萧冷夜撩为父解难 对于萧冷的话,慕容安意非但没有害羞或害怕,反而有些气恼。 “萧冷,你丫睡不着觉拿我开涮是不是?” 萧冷愣了一瞬,几乎含住慕容安意的耳垂,低哑着嗓音,“开涮?慕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被我吃吗?” 萧冷暗含深意,吐出的热气尽数喷在慕容安意小巧的耳朵上,她不可控制的抖了一下,声音也跟着抖起来。 “萧冷,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慕容安意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今天的萧冷让她觉得好陌生,满满的骚气。 萧冷挫败的叹了口气,果然这个什么才子佳人春色盎然的套路不适合慕容安意。 “你怎么了?”慕容安意实在有点搞不明白萧冷,一会抽风一会叹气的。 “没什么,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慕容安意听到这句话,终于松了口气,她就说像萧冷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变成那样,还是现在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 萧冷看慕容安意明显松口气的模样,有些不爽,“怎么,你就不怕我是说真的?” 慕容安意不以为意的白了萧冷一眼,“我可没那么自恋,以为自己是银子,谁都得喜欢。” 萧冷挑了下好看的眉,“若我说你在我眼里就是银子呢?” 慕容安意眼神闪烁,萧冷抽风她不怕,就怕萧冷一本正经的说这种话,叫她不知如何作答。 萧冷显然也发现了慕容安意的异常,轻轻勾起靡丽唇角:原来对付慕容安意这样的人,不能太不正经,也不能太正经,半真半假才最让她难以招架。 “丞相大人,你到底有什么事找我?”慕容安意只想赶快把萧冷这个瘟神送走。 萧冷大概也知道慕容安意的想法,不过能不能让她如愿还要看他的心情。 “本相不是说了吗?花前月下,如今这月色正好,本相突然想找个人聊聊天。” “你想怎么聊?” “我们上床聊如何?” “喂,你够了啊!” 萧冷含笑看着慕容安意,“本相还没有你想的那么色欲熏心,难道你要一直站着吗?” 慕容安意不说话,径自走到床边坐下,萧冷也伸着长腿迈向床边,坐到慕容安意身边。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慕容安意想怒又不敢怒,萧冷今天晚上一直怪怪的,慕容安意不想再刺激他,免得真出什么问题。 萧冷没有说话,突然向后仰过去,躺在床上。 “你干什么躺下?”慕容安意现在处于一种紧张状态,萧冷一有动作,她就像只要炸毛的猫。 萧冷轻轻合上眼睛,声音低沉动听,“你放心吧,我说了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那小身板…只不过刚才那样累腰而已。” 慕容安意简直七窍生烟,什么叫累腰,你丫能不能不在床上说这种话,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坏事做多了吧?我奉劝你,还是控制点,免得伤肾。”慕容安意不软不硬的刺了萧冷一句。 萧冷嘴角含笑,突然出手将慕容安意拉倒,一个翻身压在她身上。 “本相身体一向健康,肾更是没问题,你要不要试试?” 慕容安意使劲推萧冷,他却纹丝不动,慕容安意气的直踢,“你神经病啊你,你自己试去吧,现在还没到春天你发什么春。” 谁料萧冷又蹦出一句,“等到了春天就可以了吗?” 慕容安意气急,张嘴咬住萧冷的脖子。颈部被轻轻啮咬的痛感传来,萧冷低低的哼了一声,“嗯!” 然而这一声却不像是痛苦,反而有些酥麻在其中,慕容安意这一口正好落在萧冷的喉结处,对于萧冷来说,这轻轻的一下像是被人掐住了血管命门,唯独下面一处血液涌动。 “你…你…”慕容安意感觉到萧冷的变化,紧张的说不出话。 萧冷利落起身,埋怨的凝着慕容安意,“是你先亲我,我才…” 慕容安意腾的一下起身,指着萧冷的鼻子,“你非法携带枪支,你还有理了。以后再敢用枪指着我,我就…我就…剁碎它。” “没想到一向口无遮拦的慕容也会害羞啊!”萧冷丝毫不将慕容安意的威胁放在心上。 慕容安意突然柔媚的笑了,风情万种,“人家不过是好心提醒相爷,色字头上一把刀。” 萧冷轻勾起瑰丽唇瓣,“慕容说的有道理,不过本相更喜欢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慕容安意莲步轻旋,转到萧冷面前,拿起胸前的一缕头发把玩,“既然萧相非要如此,那我这花也没什么好说的,自然是送君一程了。” “真让本相失望,我还以为慕容会说任君采撷呢!”萧冷握住慕容安意攻向他的素手,装模作样的嗅了一下,邪笑道:“你这花还挺香。” 慕容安意也邪魅的笑了,“是吗?相爷果然口味独特,其实你来的时候我刚出完恭没有来得及洗手呢。” 萧冷闻言,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虽然明知慕容安意说的不是真的,还是松开慕容安意的手。 “你赢了,我今天来是听说你收回了你母亲的铺子,来向你道喜的。” 慕容安意睨了萧冷一眼,嘚瑟的笑,早就这样多好,非逼自己恶心他。 “行了,喜也道过了,您可以请了。” 萧冷正色的看着慕容安意,说出的话却不怎么正经,“慕容,你怎么能下了床就不认人呢?” 慕容安意没料到他还敢说,一掌拍向他的胸口,萧冷用手格开慕容安意的进攻,浅笑,“慕容何必如此心急,你想摸什么?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慕容安意收回手,冷笑一声,“呵,你那一马平川有什么好摸的。” 萧冷眼珠流转,在慕容安意的胸前扫了一圈,“慕容说的是,跟你比起来我确实…嗯,没什么。” 慕容安意涨红了脸,转过身去,躲开萧冷如有实质的目光。 萧冷凤眸闪了闪,未免再撩下去惹恼了慕容安意,他不得不回去了。 “花影。”萧冷走后,慕容安意小声将花影召唤出来。 花影从天而降,等待慕容安意示下。 慕容安意唇带冷笑的看着花影,“花影,下次如果萧冷再顺利进入这个房间,你就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 花影知道慕容安意这是恼怒她没有拦住萧冷,不过对此她并不心虚。 “小姐,即便属下出手,恐怕也拦不住主子。” 慕容安意僵了一下,也是,花影再厉害,也拦不住萧冷那货,看来她得想点办法才是。 “行了,你下去吧。”慕容安意头痛的摆摆手,花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房中。 —— “西荣使臣不日就要来大雍,司爱卿,你带领礼部尽快拟定个章程,将一应事宜安排妥当。”圣帝对着下首的礼部尚书交待。 “臣领命,启禀皇上,此次西荣使臣来京,正逢皇上千秋,臣以为一定要好好操办以彰显我大雍威仪,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还请皇上下旨拨款。” 圣帝闻言皱起了眉头,“翟爱卿,此事就交给你们户部去办,大雍近年来战乱频起,今年又逢淮南天灾,国库已无多少存银,此次西荣来访的款项,就由翟爱卿替朕想个办法筹措,翟爱卿务必在十日之内办妥此事。” 翟永出列应下此事,心里有些烦乱:这次西荣出使大雍,恰巧赶上天子大寿,必定要大肆操办,十日之内让他上哪弄那么多银子。 翟永回府之后,就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想着怎么解决圣帝交待给他的差事。 “父亲,我可以进去吗?” “是意儿啊,进来吧。” 慕容安意走进书房,这是她第一次进翟永的书房,很简洁,房内有一张桌子,桌子旁有个小书柜,上面放着一些公文和兵法一类的书籍。 “意儿找父亲有什么事?” “没事,听说父亲一个人在书房待了许久,过来看看而已。父亲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能不能与我说说?” 翟永虽觉得慕容安意不懂朝堂之上的事,但有个人倒倒苦水也是好的,便将事情与慕容安意说了。 慕容安意听了眼前一亮,这正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当下便对翟永道:“父亲,我倒是有点想法,父亲听听看可不可行。” “哦?意儿有何想法,说来听听。” “听父亲的意思,这次西荣来访需要的银子很多,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向许多人去筹,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嘛。” 翟永对这个主意看起来不太热衷,严肃道:“这个办法为父也想到了,只不过如何让大家心甘情愿的掏钱是个问题。为父想过以减免赋税利诱之,但还是不足以让人心甘情愿的把银子掏出来。” 慕容安意知道翟永不是现代人,很难想到一些现代的方法,于是解释道:“父亲,我的意思是朝廷可以考虑发行国债。” “国债?”翟永还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东西。 “是啊,国债说白了就是朝廷向百姓借钱,定一个大概的期限和较低的利息,就当是百姓将银子存放在国库里,朝廷替其保管。银子放钱庄是放,放国库也是放,而且国库肯定要比钱庄来的放心,而且还许以利息,大家会怎么选不是很明显嘛。” “可是若到期了,还不上又当如何?” “愿意延长日期的可以继续放国库,至于其他,大雍总不可能年年失收吧。而且发行国债只是其中一种方法,除了这个方法,朝廷还可以扶持那些有能力的商户,给他们一个皇商的名头,让他们缴纳更高的税,朝廷还可以将一些采办权下放给他们,不过也要收比正常高一些的税。如此,朝廷不费一草一木就可以得到更多的税款,父亲觉得怎样?” 翟永赞赏的看着慕容安意,眼神里都是骄傲,这是他的女儿,小小年纪就如此优秀。 “好,意儿此法可行,父亲这就去向皇上禀报,意儿这次可是替父亲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嗯,父亲去吧,到时候我也有一件事要请父亲帮忙。” “什么事?” “等父亲回来再说吧。”慕容安意要请翟永帮忙的事,只有等这个方法成了才有用处。 翟永慈爱的拍拍慕容安意的头,“那好,等我回来再说。” 慕容安意与翟永出了书房,目送他匆匆离去。 “小姐,门外有四个自称是成衣铺、古董铺管事的人要见小姐。”刘管家找到正在花厅喝茶吃点心的慕容安意。 哦?竟然找到这来了。“让他们进来吧。” 刘管家退下,不一会儿带来四个中老年男人。 四个管事低着头进入花厅,心里暗自盘算:他们今日相约一起前来,一是试探慕容安意的态度,二来是想探探慕容安意的底,看她是否如传言那般厉害。本来那天时管事出了事后,他们一直等着慕容安意找上门,谁知对方却迟迟没有动静,他们心中忐忑,于是相约今日一起前来探探慕容安意的意思。 “小人见过三小姐。”四人规矩的行礼,避免重犯时管事的错误。 “嗯。”慕容安意嗯了一声之后,继续吃着点心,等待四人的下文。 四人面面相觑,最后由资历最老的朱管事开口,“听闻咱们几家铺子以后由三小姐接手,所以小人等特来拜见。” 慕容安意放下手中的点心,拿起帕子仔细的擦干净每根手指,才缓缓开口。 “这位管事怎么称呼?” “小人是古董铺的朱管事。” “哦,朱管事是吧!本小姐没时间陪你们在这互相猜度试探,既然你们听说了成衣铺的事,就应该知道我对于接手铺子的决心,你们若肯配合那自然最好,大家一起和气生财。若不然,我们只能公事公办,照例查查亏空。” 朱管事听了和其他三人小声商议起来,慕容安意也不急,静静啜着清茶。 过了半晌,四人商量完毕,依旧由朱管事与慕容安意谈判,“三小姐的意思小人等明白了,不知三小姐接下来想怎么做?” 慕容安意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平视四人。 “我希望你们回去重新做账,把亏空的尽量补上,这是考验你们诚意的一步。当然,我对大家也是有诚意的,只要大家好好做事,月钱只会比之前多。” 慕容安意敢说这话,是因为提前了解过几人的月钱,每月不过十两银子,李长昭夫妇在这点上还真是吝啬。就连慕容安意身边的大丫鬟一个月的月钱加上赏银也超过十两。 几个管事面面相觑,一个看起来不似朱管事精明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三小姐,小人承认账目上确实有亏空,不过这大头我们是得不到的,所以现在小人们也拿不出那么多,只能尽量补上。” 慕容安意暗暗打量几人的神情,看起来倒不像说谎,没想到慕容媚儿的吃相这么难看。 中年男子一说完,其他几人立马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中年男子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慕容安意杏眸微眯,对几人的态度大致心中有数。 “我知道这银子进腰包容易出腰包难,不过我也相信有一句话叫放长线钓大鱼,虽然用在此处不太合适,但却是一样的意思。我说了这只是考验你们诚意的第一步,只要你们好好做事,我绝不会亏待你们。” 慕容安意说完回头看了一眼,秋月会意,有些不屑的娇斥道:“枉你们还是铺子里的大管事呢,竟然眼皮子这么浅,小姐身边的人每月月钱加赏银在十两之上,何况你们这些人,你们要是不愿意就痛快点说,赶紧倒出位置是正经,这样好的差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要我说,小姐就不该对他们这么客气,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咱们还怕找不到人不成。” 慕容安意有些不悦的嗔了秋月一眼,充分的扮演了一个好心小姐的形象,心中却对秋月十分满意。这秋月平日里就精灵,如今耍起泼辣来也是一点都不含糊,看几个管事的反应就知道秋月说的他们动心了。 确实,他们跟着慕容媚儿一个月不过十两月钱,慕容安意身边一个小丫头一个月就不止十两,他们怎么能不动心。 他们没想到秋月是故意那么说的,只以为秋月年轻气盛,见他们犹豫不决,所以才出言刺他们。而慕容安意的不悦嗔怪又恰到好处的证明了秋月所言不虚。 慕容安意见几人已经被说服,又加一剂猛药,“大家好好干活,以后逢年过节我会给大家包个大红包,做的好的人年底还会有红利。” 几人原本还犹疑的心立马落下,之前发过言的中年男子率先表态,“小人一定不辜负三小姐信任,这就回去重做账本。” 慕容安意又看向其他三人,三人纷纷表示一定会好好做事,慕容安意便放了他们离去。 而与此同时,御书房内,翟永将慕容安意的想法与圣帝说了一遍。圣帝连连点头,赞赏道:“翟爱卿的提议很好,此法不费一草一木,就能将银子收纳囊中。翟爱卿果然是大雍的栋梁之臣,不仅在边关屡立战功,回到京城一样能为朕排忧解难,很好。此事就交给翟爱卿全权负责,至于采办权,等银子缴上来再定。” “臣遵旨,臣告退。” “父亲回来了,怎么样?”慕容安意很关心这件事,一直在将军府内等着翟永回来给她消息。 “皇上答应了,把这件事交给为父全权负责,意儿好像很关心这件事,莫非意儿想请我帮忙的事与这个有关系?”翟永虽是武将,却也心细。 “父亲真聪明,皇上既然把这件事交给父亲办,我想请父亲到时把个人捐款的最高数目告诉我。” “意儿,你这是要做什么?”翟永想不明白慕容安意为何要插手朝廷的事,她一个闺阁小姐,插手这种事于理不合。 “父亲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我问这个虽有私心,但对朝廷也是有好处的。” “意儿想出银子?”翟永心思细敏,猜到了慕容安意的想法,但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慕容安意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少银子,就算想为国出一份力,也远远够不到最多的那个人。 “父亲,你真厉害,要不是知道父亲是武将,我都以为您在京城当了多年的官呢。” “行了,别给我灌迷汤,你想捐多少银子,父亲替你出了。”翟永始终觉得慕容安意就是想凑个热闹,出份力。 不料慕容安意却严肃的拒绝,“不必了,要做就做最多的那个人,要不就一毛钱都不出,父亲不必问我银子从哪来,只要到时候告诉我最多的那个人出多少就行了,父亲答不答应?”最后一句已然有些撒娇的语气。 翟永无奈的捏了捏慕容安意的脸蛋,“父亲要是不答应,你还不得一直缠着父亲。父亲怕了我的宝贝女儿,自然要答应。不过意儿,即便你出的最多,也不一定能拿到采办权。”虽说翟永不介意慕容安意经商甚至抛头露面,但他绝不允许慕容安意被推到众人目光下。 慕容安意明白翟永的意思,理解之余有些感动,翟永从不限制她的自由,却对她的安全、处境很重视。 “父亲放心吧,自然不是我出面,是小舅舅,我想让小舅舅拿下这次的采办权。” “隽弟?”翟永有些不确定的问出声,虽然分开多年,但慕容隽的名声从他回京之后也有所耳闻。 慕容安意点头,微微笑道:“父亲定然是听说了小舅舅的事迹,不过你放心吧,小舅舅他不是那样,只是有些原因,如今他已经决定不再混沌度日,我自然想帮他一把。” 慕容安意早在提出这个办法之时就已经将慕容隽算了进去,慕容隽没有永宁侯的提携,想要接触权势,只能靠考科举。而科举三年一次,前年刚考过,要考的话还要再等一年,慕容隽等不起,慕容安意也等不起。 这次朝廷缺钱正好是个契机,慕容隽本就是官宦子弟,如果能在这次捐款中胜出,先博个皇商的名头,慢慢发展,也算是个出路。 退一步讲,就算慕容隽能等到中了举,没有家族的扶持,想要步步高升也不是那么容易。所以如今这也算另辟蹊径。 “意儿长大了,知道为亲人考虑,为父很欣慰,你放心,为父到时候会将此事告诉你,只不过慕容隽是不是能筹到那么多银子,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谢谢父亲。” 024 安意意动 “小姐,你回来了。”晚晴声音急切,脸上隐隐还有些忧虑之色。 慕容安意皱起秀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晚晴将慕容安意让进屋,一向隐在暗处的花影也出现在房内。 “小姐,今日有人潜进院子,好像是要找什么东西。” “哦,那他得手了吗?” “没有,他一进来属下便发现了。”花影提起这事还是很自信的,有她守着那人再来十次也不可能得手。 慕容安意满意的点点头,“做的好,那人武功与你比起来如何?” 花影不敢托大,慎重答道:“属下能取他性命,不过大概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个回答让慕容安意的眉皱的紧了些。萧冷调教出来的人,能耐自然不必说,那人能有这样的武功倒是让慕容安意没想到。 “你仔细与我说说他可有何特征?” 花影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倒也没什么特别,只不过那人的一双眼睛好像没有全是死气,有些渗人。” 慕容安意突然想起在李长昭书房见到的那个男子,她几乎可以确定是他。因为除了李长昭,她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东西让人惦记。而李长昭大概是想拿到那几家铺子的房契地契。 没想到慕容婉儿留下的铺子如此让李长昭放不下,竟然使出了杀手锏,不过他大概没想到会铩羽而归。 如此一来,花影的存在也暴露了,那么就没有必要隐在暗处了。不过她还是要试探一下李长昭的态度才能决定。 —— “父亲,我有事情要与父亲说。”慕容安意一路小跑来到李长昭的书房。 “进来吧。”李长昭的声音从书房中传出。 慕容安意推门而入,明净的小脸略显苍白。 “有什么事?”李长昭三角眼微眯,打量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心有余悸,声音微颤,“父亲,写意院遭贼了,安意心里十分不安。” 李长昭眼眸微闪,有些吃惊的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可丢了什么东西?” 慕容安意气愤的摇摇头,“女儿贴身的衣物不见了两件,我诅咒那个偷东西的人手烂脚烂,脚底生疮。” 李长昭脸色稍微有些难看,大概没想到慕容安意竟然如此不重闺誉,编出这种话。那个人他还是知道的,绝不会偷女子的衣物。 “好了,为父会派人搜查,你一个大家小姐,这种粗俗的话就不要再讲了。” “好,女儿知道了,女儿先回去了。” “去吧。” 慕容安意走后,一个男子凭空出现。 “主子,我没有偷她的衣物。” 李长昭摆摆手,“你去吧,我知道。” 男子一声不响的消失在书房。 写意院 “小姐,怎么样?”花影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个人在哪,下次她一定要让他有来无回。 慕容安意淡淡的瞟了花影一眼,“他暂时不会出现第二次。” 虽然李长昭掩饰的不错,也恰到好处的表现了惊讶,但慕容安意前世学过一点行为暗示的知识,知道一些关于人在不同情况下的肢体语言,因此还是能看出些破绽。 至于花影,李长昭既然想隐而不发,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自己自然要配合他。 不过慕容安意还是有些恼怒,一个两个都当她这是旅馆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一想起萧冷时不时的光顾她就觉得气闷,现在没事,正好可以想个办法整他一下。 “晚晴,去给我拿些绳子,再准备一个水桶。” 晚晴按照慕容安意的吩咐,很快便找来工具,慕容安意在房梁上绕好绳子,将水桶盛上半下水,挂在房门上,示范了两次,效果不错。 “小姐,你这是?”晚晴觉得自家小姐眼中全是诡谲的光。 “花影。” “属下在。” “你要是敢把这件事说出去,你知道后果。”这屋子里,慕容安意唯独不放心花影这个汉营的人。 “属下明白。”花影表示慕容安意想多了,自己只负责她的安全,至于她和前主子斗法的事,不关己事。而且花影相信前主子会很高兴的配合现主子的小情趣。 晚上,慕容安意早早将晚晴她们打发了下去,自己一个人坐在房中等候萧冷的到来,写意院今天遭贼,慕容安意肯定萧冷一定会造访,然后打着关心她的旗号整她。 没错,就是整她!慕容安意认为萧冷的不合理行为都是存心戏弄自己,以报之前败在她嘴下的仇。若是让萧冷知道自己的计划如此被误解,不知作何感想。 慕容安意拿了本这个时代的杂记看,一直到天彻底黑透,萧冷依旧没有来。就在慕容安意几乎想要放弃的时候,萧冷终于姗姗而来。 慕容安意看着跳窗而入的萧冷,有些挫败的看了一眼房门。 “听说你的院子遭贼了,你可没事?”萧冷来到慕容安意身边,绕着她看了一圈。 慕容安意情绪不高,“我没事,你看我这样子能有什么事。” “那就好,你若出了什么事……” “如何?”慕容安意突然想听听萧冷会怎么说。 萧冷看着慕容安意有些期待的眼神,存心逗她,故意装作思考的样子吊她胃口。在慕容安意等的快要不耐烦的时候,萧冷才慢悠悠的道:“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到哪去找一个像你这样…”萧冷笑着停了下来。 慕容安意开始自行脑补,像她什么?漂亮?可爱?聪明?有趣? 萧冷看着陷入自己思绪的慕容安意,低声笑了起来,补全了那句话,“我上哪去找一个像你这样天天气我的人。” 切,果然如此,她就知道萧冷那货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狗嘴吐不出象牙。” 萧冷没有生气,反而愉悦的轻笑,“那被狗亲的感觉是什么,慕容能不能为我解惑?” 慕容安意有些脸红,嘴硬道:“就是被狗咬了一口而已,没什么。” 萧冷‘原来如此’的点点头,“哦,是吗?看来本相给你的印象不够深刻,要不我们再来一遍回忆一下。”低头靠近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腾的炸毛,“你离我远点,你想干什么?” “咬你啊,狗都是会咬人的,慕容难道不知道吗?” “你走开,你这只随时发情的臭狗。” 萧冷不理会慕容安意的拒绝,一步步走近,“既然你都说了我随时发情,我若不做点什么,岂不冤枉了你给我扣的罪名。” 慕容安意想往床边退,但一想到那块地方更容易引发问题,便向门口退去。 萧冷步步紧逼,慕容安意步步后退,终于没了退路。 “想戏弄我,你还得再练个十年八年。” 听到这句话,慕容安意才想起自己在门上设了机关。只是已经来不及,眼看着水桶就要掉下,慕容安意突然哎呦一声,身子不稳。 萧冷连忙上前环住慕容安意的腰,慕容安意难得没有拒绝,反而死死的回抱住萧冷。萧冷在慕容安意看不到的地方,宠溺的笑了,虽然是为了拉他下水,但她主动抱他,他怎么舍得拒绝。 于是,两人华丽丽的一起穿着衣裳写了个鸳鸯浴。 “你怎么没躲?”慕容安意有些惊讶,萧冷明明看穿了她的意图,以他的功力,他若不想,定能摆脱她的束缚。 “我强行挣开,难免不会伤了你,我不会这么做。”萧冷的话让慕容安意莫名有点小感动,正有些不知所措,谁知他又不正经起来。 “况且,我怎么舍得放弃与慕容共浴的机会。” 慕容安意难得没有横眉竖眼,赞同了萧冷的话,“是啊,这下好了,一起洗了个冷水澡,可真是损人不利己。”慕容安意表示,若早知道萧冷这么难搞,她绝对不会弄这么一出,虽然算计到了萧冷,自己也没能幸免,况且还是萧冷默许,她才能得手。 慕容安意不舒服的扭动了一下,湿衣裳沾在身上的感觉很难受。萧冷看到慕容安意的动作,平静道:“我回去了,你换身衣裳吧。” “可是,你这样出去会着凉的。”现在已经深秋,马上就要到冬天,萧冷全身都湿透了,出去必然会着凉。 “没事,你赶紧换了衣裳才是。” “萧冷。”慕容安意拉住萧冷湿漉的衣袖。 “嗯?” “别走。”慕容安意嗫嚅着,有些羞赧,她虽然平时彪悍霸气,但从未涉及过男女感情,此刻她只知道萧冷是因为她才被淋了冷水,她不能让他出去吹冷风。 萧冷无奈的转身,低头在慕容安意耳边轻声耳语,嗓音靡丽黯哑,“慕容,你知道此时此景,你这句话能被解读出怎样的意思吗?” 黑夜、幽光、灯下美人,轻轻拉着他的衣袖让他别走,天知道他此刻多想撕开两人碍事的衣物,将她狠狠压在身上,好好疼爱她这倔强害羞又懵懂的模样。 萧冷这么一提醒,慕容安意也察觉到了不对,自己这话说的,怎么好像要留他过夜一样。 于是赶紧解释,“那个,我只是不想你出去着凉而已,你别多想。” 萧冷看着慕容安意异常紧张的小脸,邪魅一笑,“你不说,我还以为你要留我在这观看你换衣裳呢!” “谁让你留下看我换衣裳了!” “哦,那不是让我看,难道是想让我帮你不成?”萧冷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你,你这个禽兽。”慕容安意词穷,只觉得脑子像浆糊一样。 萧冷却突然收敛了神色,“慕容,我真想让你见识一下禽兽是什么样子。” 慕容安意的脸更红了,只觉得说什么错什么,索性认输,“我服了,我说不过你还不行吗?” 萧冷低低笑了起来,笑声在黑迷的夜里格外撩拨人心,“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你认输。” 啊欠,慕容安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引得萧冷皱起好看的眉,有些不悦的责怪她。 “非要不安分,没算计到我,反倒把自己算计病了,你可真厉害。” 水分蒸发的冷意让慕容安意忍不住有些瑟缩,连带着声音都惹人怜,“你就别训我了,我现在已经够怄的了。” 萧冷见慕容安意可怜兮兮的发抖,什么不满都抛到脑后去了,只剩下满心满肺的心疼。 他将慕容安意丢进被子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衣服都放哪了?” “不用了,我自己拿就行了。”慕容安意挣扎着要下地。 萧冷脸色一沉,严肃的有些骇人,“你别出来,还嫌没病是吧?再说了,本相可从来不知道是什么非礼勿视。” 慕容安意本来想说你才有病,但听到萧冷的话,才想起自己只穿了一层外衫,之前湿透已经显示出里面肚兜的痕迹,于是乖乖的坐在床上不动。 “衣服在哪?”萧冷第二次问。 “在里间靠墙的箱子里。” 萧冷走到箱子旁蹲下,打开,随手拿了一件浅蓝色外衫,随后又向下翻,拿出一件纯白里衣,和一件粉红色…肚兜。 萧冷凤眸微闪,一动不动的看着箱子下方各种各样的肚兜,手上如同着了火一般。 “好了没?”慕容安意今晚一直处于脱线状态,完全忘记让萧冷去替她拿衣服会出现什么情况。 萧冷听到慕容安意的声音,将箱子合上,拿着一堆衣物回到外面。 “快换上吧。”萧冷将衣物放到床边,有些尴尬的别开眼。 “你去里间待一下,我换好你再出来。” 萧冷这次没有过多为难,听话的到里间待好,慕容安意快速的将湿衣服脱下,待看到衣物中的肚兜,脸又红透,不过她还是快速换上干净的衣服。 “你可以出来了。” 萧冷从里间出来,头发还往下滴水。 如此狼狈的遭遇没有使他的美貌打折,反倒多出一种让人想要蹂躏的娇美,湿漉漉的黑发贴着他白皙的脸庞,有几根还调皮的挂在他瑰丽的唇瓣上,愈发显得他整个人有种颓靡的美。 “我叫晚晴她们进来多加点炭,你把衣裳烤烤吧。” “不用,这些足够了。”萧冷看了一眼地上的小炭炉。 他脱下外袍和中衣,赤裸着上身。 慕容安意第一次见到萧冷的身体,他的身体如同他的脸一般都是上天的杰作。宽肩窄腰,肌肤白皙泛着淡淡玉光,肌肉线条明显,似乎蕴藏着无穷能量,胸膛光滑宽阔,嫩滑莹润,让人很想上前摸一摸。一缕黑发垂在胸前,与白皙的肌肤形成对比,愈发让人垂涎。 慕容安意艰难的移开视线,默默红了脸,虽然前世也见过男性朋友光着上身,可都没有萧冷的身体让她震撼。 “想看就看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谁想看你了?”慕容安意嘴硬的回绝。 萧冷笑而不语,径自走到床边,坐在慕容安意对面。 “你干什么?” “离你近些才方便你看清楚啊!其实,我的身体不仅好看,手感也不错。”说着在慕容安意尚未反应过来时,拉着她的手覆上了自己的胸膛。 慕容安意的脸简直如熟透的虾子一般,心里却在认同萧冷的话,果然是手感不错。 他的皮肤跟想象的一样光滑,每条肌肉都蕴藏着喷薄欲出的能量,肌肤温暖细腻,如同抚摸一块暖玉。 慕容安意猛然抬起头,杏眸中全是认真,“萧冷,你别这样老来撩拨我,我怕我会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什么?爱上我?”萧冷愉悦的低笑,震动从胸膛传到慕容安意的手指。 慕容安意触电一般的收回手,又觉得自己不该被萧冷牵着鼻子走,于是也笑道:“不是,是怕我控制不住兽性大发,玷污了您老的清白。” “谁让你控制了?而且我也不老,体力好的很,不信咱们试试。” 慕容安意红着一张俏脸,不再说话。萧冷好污,越来越没节操了。不过刚才她真正想说的确实如萧冷所想,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喜欢上他。 萧冷太美太好,以前她还可以因为和他不对盘而忽视这点,现在他不再那么讨厌,反而变得体贴撩人,她真怕就此沦陷。 不过,喜欢萧冷的人不少,光她知道的就有两个,还有一些她不知道的,她真的要和那么多人去争吗? 况且她所接受的思想也不允许她妥协。萧冷那样出色,在这个时代,必然不会属于一个人,她若喜欢上他,要如何承受和别人分享他的心碎。 不,她不能,她绝不可能和别人分享爱情,而萧冷作为这个时代男人中的顶尖人物,站在权势巅峰,与她自然是不合适的。她来到这也从未想过要谈恋爱。 萧冷看着慕容安意一个人陷入沉思,凤眸紧紧锁住她的俏脸,就在刚刚,他明显感觉到她有些动摇,就算不是心动,也足以意动。可不知是什么原因,她好像又缩回她的壳里,这让萧冷有些挫败。 他为了她甚至不惜色诱,结果她还是死守着不出来,难道他真的这么没有魅力? 萧冷用炭火加点内力,很快将衣服烘干,没有再撩拨慕容安意,规矩的告辞了。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慕容安意又坚定了决心,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现在出手显然得不到什么效果。 萧冷走后,慕容安意有些昏沉的躺在被子里,心还为萧冷今日的举动跳动不息,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尤其是人心,并不能以意志作为控制。 慕容安意淋了冷水,又试图强迫控制自己的心情,终于不可避免的生病了。这是她来到异世后第一次生病,病来如山倒,一向强势的人儿终于也变成了乖乖的猫儿。 ------题外话------ 第一卷到这里就结束了,本卷主要是以搞笑温馨为主,剧场相对比较轻松平淡。第二卷开始矛盾会逐渐激烈,各种斗争也会接连展开,而冷、意的感情也会更进一步,至于未来我们要不要花式虐狗,亲们说呢?狗粮生产线时刻准备,至少发多少就看亲们的意思了。 025 趁你病要你命 “小姐,你好些了没有?”春花将洗过的帕子贴在慕容安意额头上,以降低她头部的温度。 “不过是感冒而已,不用这么紧张。”慕容安意出言宽慰三个丫鬟,自己心里却有些无奈,一个小感冒就将她折腾成这样,这身子也真是够弱的了。 “小姐,大夫来了,大夫,快给我们小姐瞧瞧。”秋月领着一个背着小匣子的老头进来。 春花将床帘放下,慕容安意配合的伸出一只手,老大夫将手指搭上慕容安意的脉搏,片刻收回。 “我们小姐怎么样了?”秋月急忙问道。 “小姐风寒入体,只需要好好将养,再吃几贴药就成了。” “大夫这边请。”秋月跟老大夫出去抓药。 秋月走后不久,晚晴端着鸡汤进来,房内瞬间飘荡着浓香的高汤味。 “小姐,鸡汤熬好了,你起来喝点吧。” 慕容安意本不想喝,但一想到晚晴熬了近两个时辰,心意难得,便任由春花扶起身。 晚晴将鸡汤端到慕容安意面前,慕容安意端过碗轻轻吹动,就着碗边喝了一小口。香而不腻,滋味很好。 “晚晴,你这厨艺精进了不少啊。”慕容安意有些诧异,在临边镇的时候都是她做饭,晚晴做的饭仅仅是能吃而已,没想到回到京城,倒突飞猛进了。 晚晴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哪比的上小姐,只不过想着小姐如今不适合自己亲自下厨,小姐又爱吃好东西,便学了一些,总不能什么都不会,如何替小姐分忧。” 慕容安意含笑看着晚晴,暖意顺着食道到达心底。 一向不多话的春花也笑了,笑容有些促狭,“小姐,您是不知道晚晴姐姐多努力,一有时间就做菜煲汤的,害的我和秋月都长胖了。要我说啊,晚晴姐姐的厨艺就算对上府上的厨娘,也是不逊色的。” 晚晴娇气的瞪了春花一眼,“彼此彼此,你的绣工不也是堪比绣娘吗?” 慕容安意看着晚晴和春花斗嘴,心中隐隐的暖,临边镇固然让人怀念,可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在哪都是家。如今她不仅有晚晴,还多了春花和秋月。 说曹操曹操到,秋月踏进房内,故作沮丧道:“晚晴姐姐和春花姐姐就别争了,你们一个个手艺精进,就只剩我一个不上进的。” 慕容安意轻笑出声,“秋月小美人,快过来,爷疼你,等爷好了就教你算账。” 秋月显然没料到慕容安意会这么说,有些激动,“小姐,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有什么不行的。”秋月在三人中是最爽利泼辣的,人也机灵,正适合跑一些外面的事情。 “多谢小姐,只是小姐您病还没好,快躺下。”三人将慕容安意塞进被子里,又将被子盖到脖子,直将慕容安意闷的喘不过气来。 慕容安意有些无奈的笑了,这三个丫头就是太着紧她,搞的她现在闷死了。 慕容安意生病,除了写意院的人外没人关心她,慕容安意也不需要李长昭和慕容媚儿的关心,他们不来她正好能好好养病。 虽然李长昭等人没来,但另一个不速之客却如时而至。 “啊…”秋月的叫声在萧冷带冰的眼神中戛然而止。 “你们先出去吧。” “你谁啊你,这是我的底盘,我说不让她们出去。”慕容安意狠狠道,不过由于生病嗓音低沉,显得没什么底气。 “你确定?你是想让她们自己走出去,还是我请她们出去?” 哼,慕容安意知道萧冷完全干的出来,而且万一萧冷要是说些什么让人误会的话就不好了。 “你们先出去吧。” 三人悄声的退了出去,还体贴的将门关好。 “你来干什么?”慕容安意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萧冷,他每次出现都要搅乱自己好不容易安放好的心情。 “担心你的身体,来看看你,没想到你果然生病了。” 一提起这事,慕容安意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敢说,要不是你,我会着凉?” 萧冷不置可否,“那水桶可不是我放的。” 慕容安意也针锋相对,“要不是你总大晚上的出现,我会想整你嘛!” 萧冷狭长的凤眸挑起,“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就是你的不是。”慕容安意一撇嘴,配上热的发红的脸蛋,说不出的可爱。 萧冷眸光闪烁,默默低下头。 慕容安意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有些惊慌,“你做什么?唔…” 未出口的话全被萧冷吞下去,他瑰丽妖冶的唇瓣在她的小嘴上辗转缠绵,灵活的舌撬开她的贝齿,钻进温暖的口腔,跟她抢夺每一分空气。 一吻结束,慕容安意大口喘着粗气,由于感冒,她的鼻子本就不通,如今又被萧冷强行吻了许久,气息不稳,脸也憋的更红润了。 “萧冷,你这个王八蛋,你到底要干什么,我都生病了你还欺负我。”慕容安意又气愤又委屈,气愤萧冷总是肆无忌惮的撩拨她,委屈自己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萧冷开心的笑了,瑰丽唇瓣如同分泌了花露一般亮晶晶的。 他伸出修长玉指轻轻抹了抹慕容安意的唇角,向她解释,“都是我害你生病了,我要是能帮你把病传染给我,也算替你出气了。” “你会有那么好心?”慕容安意狐疑的看着萧冷,完全没发现自己被萧冷带到沟里去了。 萧冷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没想到她生病时候的糊涂样子如此可爱。 “怎么,你不相信?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才不是君子,你是个大变态,乌龟王八蛋。” 萧冷神色微凝,“你再口无遮拦,我就把你的嘴缝上。” 慕容安意笑嘻嘻,“不好意思,丞相大人,我这没有针。”就算有针我也不会借你啊! “没关系,我有。” 这下轮到慕容安意诧异了,她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萧冷,神色复杂,“你不会真的是变态吧,一个大男人随身携带针做什么,难不成要学东方不败?” 萧冷不知道东方不败是何许人,只意味深长的看着慕容安意,斜肆的笑,“我身上这根自带的针慕容不是知道吗?” 自带?慕容安意灵光一闪,明白了萧冷的意思。 “你…你…” 萧冷浑不在意的笑了,“你可以继续出言不逊,我倒是很乐意用这根针把你的小嘴缝上。” 啊……慕容安意羞窘的把自己藏进被子里,萧冷他怎么可以这么污,天啊,曾经高贵冷艳的萧丞相去哪了。 萧冷好笑的将慕容安意从被子里揪出来,“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说罢还装模作样的扫过慕容安意的嘴,摇摇头,“你这嘴确实小了些。” 轰,慕容安意被炸的七魂出窍。她因为脸庞小,所以五官自然也都小巧精致。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萧冷他竟然用他的…比她的嘴。 慕容安意觉得自己不能再处于挨打状态,于是出言反击,“你少骗人了,刚刚还说是针呢,你放心吧,我不会笑话你的。”慕容安意将萧冷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不过萧冷最近的课外书也不是白看的,至少挑逗的话是手到擒来。 只听他一本正经道:“我是怕实话实说,吓坏了慕容。”一副我很体贴,快表扬我的架势。 慕容安意不禁想起那日被萧冷压在身下,他起欲的场景。到底有没有那么夸张她不知道,至少不是针。不过她是不会承认的。 “冷哥,你再这么自吹自擂,我会吐的,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 “算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早晚会有机会的。”萧冷说的十分笃定,好像慕容安意一定会看到一样。 额…慕容安意也不跟他争辩,以免他又说出什么让她难以招架的话。 “好了,看也看过了,你那么忙,还是回去吧。” “那怎么行,我害你生病,自然要留下来照顾你以赎罪。” “不要,你走吧。”慕容安意声音闷闷的,生病的时候意志本来就比较薄弱,萧冷若在这个时候起什么幺蛾子,她完全招架不住。 原本,她对萧冷的人品还是很相信的,可萧冷最近的所作所为完全打破了她对他以往的印象,所以慕容安意可不敢留他。 萧冷见慕容安意有些抗拒的样子,不再坚持,他不想慕容安意费神来应付他,只希望她好好养病。 “你好好养病,我等着你好了来找我报仇。”萧冷撂下这么句话,消失在康安伯府。 —— “小姐,该喝药了。”秋月端着药碗走进来,一股浓浓的苦味飘散开来。 “晚点再喝行不行?”慕容安意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苦恼的问,还是现代好,一片药片就解决了。 “不行,一定要喝。”几个丫鬟平日里唯慕容安意马首是瞻,只是她一生病,她们就好像变了个人,完全商量不通。 “好吧,喝就喝。”慕容安意接过药汁,刚要灌下去,手却停滞了。 “我怎么觉得这药跟昨日的味道好像不大一样。”具体哪不一样慕容安意也说不明白,只是闻起来有些许不同。 慕容安意只是随口一说,刚要喝进去,花影从天而降。 “小姐,给属下看看。”花影虽然不如卫方,但是也比一般人知道的多一些,为防敌人用毒,暗剑成员都是了解一些药理的。 慕容安意将碗递给花影,花影放在鼻下嗅了嗅,神情凝肃,“这药里好像多了东西,具体是什么属下也不能确定,不会属下肯定这药里不仅仅是治伤寒的药。小姐,属下把这药带给卫方看看。” “嗯,去吧。” 花影端着碗迅速消失在房中。 秋月白了一张小脸,“小姐,我…” 慕容安意拉过秋月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不关你的事,别担心。” 秋月见慕容安意如此信任自己,脸色好了些,但还是略显苍白。 慕容安意知道秋月想多了,不再说话,只等花影将结果带回来再说。 在这件事上,慕容安意相信秋月,自从上次李天骄被踢断腿,慕容媚儿已经许久不找秋月了,而前些日子又发生成衣铺的事,慕容媚儿就可以肯定秋月已经是自己这边的人了,所以不会有人利用秋月来害她。 这边,花影带着药碗一路飞行至丞相府。 “卫方。”花影从天而降,在院子中截住想要回房的卫方。 “啊,你做什么突然出现,吓死人了。” 花影不理会卫方的抱怨,强行将他拉到石桌前,“别废话,帮我看看这碗药有什么问题。” 卫方见花影神色严肃,不再说话,走到石桌前端起药碗。 半晌,他面色严肃的看着花影,“这是三小姐的药?”因为花影现在跟了慕容安意,能让她亲自跑一趟自然是有关慕容安意。 “嗯,这药有什么问题?” “这药大多是些治风寒的药,不过里面多了一味青葙子且量极大,本来这青葙子是泻热的,少用些倒也无妨。不过三小姐感染的是寒症,本就寒凉入体,如今用泻热的药会使她身体变得虚弱,长时间服用,会导致中气不足,越来越虚弱。” 花影了解的点头,英气的脸满是肃杀。以往是碍于前主子的命令,她要好好保护小姐。后来发现,小姐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待人又真诚,她现在已经从心底把她当做主子,当做要保护的人。 如今有人害她,不管出于前主子的交待还是她自己的心,这人都该死。 “好了,你快回去吧,这药少吃些倒也无妨,只要以后停了就没事了。我要向主子报告这件事。” 花影得到结果便不再多留,来去如风。 “主子。”卫方急匆匆的来到书房外,他相信关于三小姐的事主子一定会很关心。 “什么事?”低沉悦耳的男声从门内传来。 “是三小姐…” 卫方话音未落,萧冷便瞬间来到门外,将卫方惊在原地。树上的黑影们也纷纷捂住额头,主子,您好歹矜持点。 “慕容怎么了?”萧冷才不关心他那群活泛的属下怎么想,满心满眼全是慕容安意。 “三小姐喝的药被人加了东西,刚才花影来过,属下想着应该告诉您。” “嗯,做的好,有什么想要的药材跟丛叔说。” “多谢主子。”卫方低头道谢,再一抬头哪还有萧冷的人影。 其他人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主子开口,只要卫方想要的东西不过分,都可以实现。一句话就值这么多银子,他们怎么就没摊上这好差事。 从这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贩卖慕容安意的消息成了丞相府的风尚,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慕容安意靠在床头,看着面色冷凝的花影,心中大概有数。 “里面加了什么料?” 花影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阵风吹进写意院。 “听说你喝的药出了问题,你没事吧,有没有哪不舒服?”萧冷来到床边,见慕容安意精神尚好,紧张的神色松缓了些。 “没事,不用担心,我是那么容易挂掉的人吗?好人不长命,我这个祸害可是要遗千年。” 听到慕容安意还能开玩笑,萧冷放下心来,转头问花影,“这是怎么回事?” “卫方说药里多了一味泻火的青葙子,长久服用会损元气,使人变的虚弱。” “要不要我帮你?”这句话是对慕容安意说的,萧冷一想到慕容安意可能有危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颤,不过慕容安意很有主见,萧冷还是要问问她的意思。 “不用,她们想趁我病,要我命,哪那么容易,我会好好回礼的。” “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来找我,别太逞强了。”萧冷爱怜的捏了捏慕容安意的脸颊。 随后皱眉,“瘦了,本来就没多少肉,还是好好养着,等完全好了再动手也不迟。” 慕容安意眨着大眼睛,愣愣的盯着满面温柔的萧冷,心里有些动容。 “萧冷,谢谢你。” 萧冷却不太习惯慕容安意这么正式的跟他道谢,生硬的开口,“不必客气,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从这天之后,萧冷连着几日没有到慕容安意房中,而慕容安意对于被下药一事当作全然不知,照常喝药,府上的人渐渐也都知道三小姐生病,一直不好。 “大小姐、二小姐,我家小姐生病了需要静养,恐怕没有办法招待两位小姐。”秋月将两人拦在院外。 李天骄阴狠的瞪着秋月,这个贱丫头竟然敢倒戈,早知道这样,她一定叫母亲剥了她的皮。 秋月面对李天骄的怒焰不以为意,她一开始就是小姐的人,谈何背叛。 李碧叶见李天骄气怒,拦在李天骄前面开了口,“你这丫头可真是,就是因为三妹妹病了,我们不放心才来探望,你将我们挡在外面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你害了三妹妹,怕别人发现不成。” 李碧叶一说话,李天骄也反应过来,“就是,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背主的事,怕我们发现,本小姐今天一定要见三妹妹。” 慕容安意被外面的动静吵的睡不着,对春花吩咐,“让她们进来吧。” 李天骄和李碧叶有备而来,分明是来找茬的,不达目的恐怕不会罢休,慕容安意虽然不怕,但也不想被人扰了清净,便让春花去将两人带进来。 春花出面,秋月只好让开,李天骄和李碧叶狠狠的瞪了一眼秋月,袅袅的走进写意院。 ------题外话------ 冷哥最近好污 026 婉儿死因竞争皇商 “听说三妹妹病了,我们特意来看看妹妹。”李碧叶为防李天骄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抢先开口。 “谢二姐姐关心,安意没事。”咳,咳,慕容安意用帕子掩住唇不住的咳嗽,脸色潮红。 “看来三妹妹病的很严重啊?也不知能不能好!”李天骄幸灾乐祸,在将军府的宴会上,慕容安意当那么多人面让她没脸,这笔账她还没跟她算。 李碧叶打量了一眼慕容安意,见她确实病的不轻,唇角的笑容大了些,上次被慕容安意打了一巴掌,天知道她有多气恼,如今慕容安意还不等她动手就自己病倒了,看她那样子说不准哪天就死了。 “多谢大姐姐,大夫说我这次风寒入体,很有可能变成肺炎,若是那样就遭了,听说会传染。咳,咳…” “大小姐、二小姐,请喝茶。”恰巧春花端了两杯茶上来,李天骄和李碧叶见慕容安意咳的肺都要出来了,对她的话信了九成。 “不了,我们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三妹妹好好养病吧。”李碧叶连忙拒绝,李天骄也嫌弃的摆摆手,仿佛这屋子里有什么传染病毒一样,脚下生风的走了。 “小姐,你可真行,看把她们吓的。”秋月捂嘴偷笑。 慕容安意从床上下来,伸了伸僵硬的手脚,“是她们自己心思阴暗,哪就那么得传染病了,她们死我都没事。” 没有人来打扰,耳根终于清净了,慕容安意打开窗子透气。好些天不见天日,如今再看见阳光,感受着清风,真好。 “小姐,你身体刚好,别站在窗口。”晚晴毫不留情的将窗子关上,阻隔了外面的凉风。 “好吧,听你的。”慕容安意无奈的撅嘴,心里却在想着晚上的事,来而不往非礼也,她好久都没有作妖了,正痒着呢。 与此同时,翟永正忙着筹集钱款的事,每天披星戴月,接见民间一些富商。这件事越进行,翟永就越吃惊。 没想到这些民间人士这么富裕,京城这些富商,很多都比朝廷的官员还要富有。意儿这方法果然是好,短短几日,他便筹到了五十多万两,这还只是一些大商户的数目,那些零散的小商户还没有统计,总之这次不仅能顺利的解决西荣来访一事,甚至连国库都可以小小的充盈一下。 翟永这日又忙到很晚才回府,想着好几天没见慕容安意,也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吃的好不好。 而被翟永惦记着的慕容安意,此刻正跟着花影穿梭在康安伯府后院。 “花影,我们不会被那个人发现吧?”慕容安意有些不放心,李长昭身边的那个人武功不弱,要是被他发现,她们只能返回去。 “小姐放心吧。”花影出自暗剑,对于隐藏行踪,黑夜行动之事还是很有把握的。 “那行,我们过去。”慕容安意在花影的掩护下成功来到慕容媚儿的院子,听说李长昭今日会去李碧叶的生母白姨娘那,所以慕容安意才放心的来吓唬慕容媚儿。 花影出手解决了慕容媚儿的丫鬟,学了声鸟叫示意慕容安意可以行动了。 慕容安意一身缟素,长长的黑发披散开来,唇色血红,双眼泛着幽黑,走进慕容媚儿的卧房。 见慕容媚儿正在熟睡,慕容安意没有叫醒她,示意花影将所有的窗户打开,登时一阵阵阴风吹起。慕容媚儿似是有点冷,紧了紧身上的被子。 然而,深秋的风十分阴凉,慕容媚儿即便盖紧被子还是被冻的极不安稳。慕容安意见时候差不多了,示意花影照计划行事。 花影转身飞上房顶,揭开瓦片,将准备好的细丝线放了下去,慕容安意绑好丝线,花影用力提起,慕容安意便在空中飘荡起来。 “慕容媚儿,慕容媚儿…” 慕容媚儿只觉得迷迷糊糊中有人叫她,微微睁开双眼,这一睁开眼,立马吓的一声大叫,然而花影早有准备,隔空点了慕容媚儿的哑穴。 慕容媚儿看着眼前双脚离地,飘在半空的女鬼,惊恐的张大了嘴,却发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一时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待慕容媚儿叫完,花影解了她的穴道,慕容媚儿惊恐的看着慕容安意。 “你是谁?” “我的好妹妹,你不认识我了吗?”慕容安意声音嘶哑,如同利刃刮过骨头的声音。 “你是慕容婉儿?你来做什么?” 慕容安意抬起眼皮,露出一双水润干净的杏眸,据翟永说,她这双眼睛最像慕容婉儿。 果然,慕容媚儿一看到这双熟悉的水眸,立马变的紧张起来。 “慕容婉儿,你都死了那么多年,还出来做什么?你走,快走。” 慕容安意的大眼睛无神的望着前方,似乎在看向慕容媚儿身后,慕容媚儿被慕容安意的眼神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慕容媚儿,你问我来干什么,我还想问你为何要害我的意儿。” “我没有,我没有。”慕容媚儿紧张的辩解。 “没有?你敢说你没有怂恿李长昭将她送到山村,你敢说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她。你这个毒妇,我要杀了你。” 花影提着丝线的手移动,慕容安意便在慕容媚儿眼里慢慢的向前飘荡。 慕容媚儿向床内挪了挪,“你不要过来,不关我事,李长昭本来就不喜欢慕容安意,你应该知道的,李长昭他根本不喜欢你,所以怎么会喜欢你生的女儿。” 慕容安意听了心里有些气愤,李长昭那个渣男,既然不喜欢她娘,为何要娶她,既然想利用慕容婉儿得到权势,就应该善待她才是。 慕容安意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愈发空洞,“就算你说的对,我也不会放过你,若不是你,李长昭他怎么会这么对我。都是因为你们,我才会早早殒命,连亲生女儿都不能看上一眼,我要你们死。”慕容安意直直的伸出手臂,朝着慕容媚儿飘过去。 “你不要过来,不关我的事,要怪就怪你霸占着正妻的位置不放。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做正妻。” 慕容安意虽然惊讶,但也没多意外,她早就怀疑慕容婉儿的死有问题,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就因为这样,你就要害死我?” “当然不只是这样,你以为是我害死你吗?其实李长昭和父亲也未尝不希望你死。” 慕容安意有些惊讶,但还是凄厉叫道:“你胡说。” 仿佛是为了让慕容婉儿放过自己,慕容媚儿说的又急又快,“我没有胡说,你虽然是嫡女,却不得父亲喜爱,父亲疼爱我,自然舍不得我做妾,而你就是我最大的阻碍,李长昭深知父亲更喜欢我,为了巴着父亲,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所以,你这个正妻之位,实在是挡了太多人的路。” “就算是这样,你们也不用加害于我,这正妻之位我从来没稀罕过。”这话虽然是由慕容安意口中说出,但她相信慕容婉儿一定是同样的心情,因为从她给翟永的信中不难看出,她这辈子最爱的人是翟永。 慕容媚儿听了慕容安意的话,嗤笑一声,“你以为你不稀罕,就可以让给我了吗?你是嫡出,你在一天我就永远要被你压在身下,只有你不在了,我才可以名正言顺。” “既然你不想做妾,当初为何要嫁给李长昭?” 提起这个,慕容媚儿的神情少了些害怕,多了些愤恨,一双狐狸眼露出好似要吃人的恨色。 “你问我为什么,我告诉你,我就是看不得你好。凭什么我样样不输你,只差一个身份,永哥哥他就只看的到你。明明大家一起长大,为何他却只娶你做妻子。我甚至愿意嫁给他做妾,他却还是严词拒绝。既然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就算你嫁给李长昭,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慕容安意有些吃惊,原来当年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听慕容媚儿的意思,她也喜欢翟永。 得到了想知道的消息,慕容安意决定吓吓慕容媚儿,她快速飘到她面前,紧紧扼住她的脖子,慕容媚儿惊恐的张大双眼,却因为被掐住脖子,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直到将慕容媚儿掐的快要窒息,慕容安意才松开她,将她敲晕。 花影放好瓦片,从房顶飞进来,从袖中拿出一瓶药,轻轻抹在慕容媚儿的脖子上,又收拾好房间,才带着慕容安意离去。 慕容安意回到房间,原本明净的俏脸如同十二月的风凛冽刺骨。 原来慕容婉儿竟然是被慕容媚儿给害死的,这里面说不定还有李长昭和慕容刚那两个渣男的事,这些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虽然她并不是真的慕容安意,但既然她成了慕容安意,就自然要尽慕容安意的责任,替母报仇。 就在刚才,她真的很想直接掐死慕容媚儿,不过那样会打草惊蛇,引来慕容刚及李长昭的反弹,而且就那么死了未免便宜。慕容媚儿不仅害死她娘,如今又来害她,她自然要好好回敬她。 想来,翟永筹款的事也办了好几天了,她明天也该去问问情况了,她要全力与慕容隽合作,搞垮慕容媚儿、梅氏还有慕容刚。 定好了目标,慕容安意不再纠结慕容婉儿的事,上床睡觉去了。毕竟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活着,而她更要养精蓄锐,为以后做打算。 第二天一早,慕容安意早早起床,梳洗一番,来到将军府。 “意儿,来的这么早是不是为了筹款一事啊?”翟永看慕容安意的眼神让慕容安意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什么大罪一样,那眼神分明是在指责她无事不登三宝殿。 慕容安意讨好的闪到翟永身边,“才不是呢,我是想父亲了,来看看父亲。” “哼。”翟永不为所动,“你这几日都没来,我还以为你忘了为父呢。” “不是我不想来,是我生病了。”慕容安意如实交待。 翟永听了,担忧、自责,“意儿,都是父亲不好,这几日忙着皇上交待的事,竟连你病了都不知道。” 慕容安意乖巧的摇摇头,“不关父亲的事,再说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着凉了而已,如今都好了。” “那就好,父亲让厨房做点你爱吃的点心,咱们边吃边说。” “好啊。”一听见吃的,慕容安意笑弯了一双大眼睛。 “父亲,筹款的事怎么样了?”慕容安意急着替慕容隽谋取皇商一事。 “目前捐献最多的是京城一个姓迟的富商,十万两。” 由于国债的制度第一次在大雍实行,很多人还呈观望状态,不过像慕容安意所说人多力量大,又有皇商的名头做诱惑,以致有些富商还是出了不少银子。 不过十万两可着实不算多,对于那些富商不过是九牛一毛。不过这正好给慕容安意提供了机会,若那帮人捐献太多,她还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慕容隽准备出多少?”翟永随口问道。 “我准备让小舅舅出十五万两。” “财不露白,我的意儿果然是个聪明的姑娘。”翟永自豪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她小小年纪考虑事情就如此周全。 十五万两,既超过了所有人,又不多出太多,正所谓过犹不及,虽说此次是替国家解难,但若是太过露财,难免不会被一些皇室之人盯上,自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慕容安意也不矫情,坦然接受了翟永的夸奖。 “父亲,到时还请你想办法让皇上见见小舅舅,剩下的事情我会跟小舅舅说。” 翟永虽不明白慕容安意具体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不过自家女儿相求,翟永自然有求必应。 “意儿放心吧,父亲到时会尽量让皇上召见慕容隽。” “多谢父亲。”慕容安意顺利的迈出了第一步,心情舒畅了不少。 翟永慈爱的摸了摸慕容安意的乌发,一向锐利的眼中满是温和神色,“意儿不用跟父亲这么客气,只要是意儿想要的,父亲都会尽力帮你达成。” 翟永因着对慕容安意存有亏欠之心,一直十分疼爱她,甚至可以说是溺爱。只是他并不是个十分擅于表达的人,而且慕容安意又自立能力很强,很少麻烦到翟永,所以看起来两人的感情并不太深。 实际上,翟永心中十分在意慕容安意这个女儿,就说这次的筹款一事,虽是为着圣帝的交待,但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慕容安意的请托,所以翟永才事事亲力亲为,不过他只会默默的去做,不会说出来,因此也就没人能体会他的心情了。 “意儿,再吃两块。”翟永看着慕容安意又变尖了的下巴,眼中闪过忧色。 “不了,吃太多也不好消化,我还要去找小舅舅说说银子的事,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父亲。” “你刚好,别到处乱跑,这几天不用过来,等你好些再说。”翟永不放心慕容安意的身体,叮嘱了几句。 慕容安意应了下来,告别了翟永,到忘返楼去找慕容隽。 自从上次与裴氏见过之后,慕容隽很少夜不归宿,每天都会去裴氏的院子报到,让她安心。而裴氏见儿子一改纨绔样子,加上有儿子陪在身边,病情也好了一些。不过慕容隽白天仍旧会在忘返楼。 慕容安意见没人注意,带着晚晴闪进了忘返楼。晚晴陪着慕容安意进过几次青楼,也不再像最初那么抗拒了。 “三小姐,你怎么这个样子就来了?”在京城待久了,山寨的人也都知道了京城的规矩,眼下慕容安意一个小姐逛青楼,若被人看到,可就名声尽毁了。 “好了,我先去后面,叫慕容隽来见我。” 慕容安意说完带着晚晴闪到后院,她自己的房间。过了一分钟,慕容隽出现在房间。 “安意,你找我什么事?我可好些日子没见你了。” 晚晴自觉的站到门外,替两人守门,虽然现在是白天,楼里人少,但也不排除会有什么状况,所以为防万一,还是谨慎些好。 “什么事?”慕容隽见慕容安意一副严肃的样子,端正了姿态。 “你手上有多少银子?”慕容安意开门见山。 慕容隽虽然疑惑慕容安意的意图,但还是如实答道:“差不多五万两吧,你要干什么?”慕容隽有那么一瞬间怀疑慕容安意要向他借银子,但一想到慕容安意是个小富婆,也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最近朝廷发行了国债,你应该听说了吧?” “嗯,倒是听过一些风声。据说是户部推行的,话说现在的户部尚书不是你义父翟将军吗?你问这个干吗?” “嗯,我想让你捐银子。” “你想让我做皇商?”慕容隽很快猜出慕容安意的意图。 慕容安意痛快的点头,心里对慕容隽的看法又多了一些。她这个小舅舅这么多年一直以纨绔子弟形象自居,却能私下里攒下五万两,而且如今她只是稍微一提,他就能明白自己的意图。 跟他合作,看来是个正确的决定,慕容安意相信凭借慕容隽的聪明,加上自己的财富,假以时日,他们一定能击垮慕容家那些人。 慕容隽没想到他的小外甥女目标还挺远大,不过…… “安意,京城的商户不在少数,五万两恐怕买不来一个皇商的名号。” “嗯,那是自然,不过你不是捐五万两,你是捐十五万两。” “十五万两?安意,我哪来那么多银子。”慕容隽也知道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但财力摆在那。 “这个你不用担心,剩下的十万两我来出,我们以容公子的名义进行捐款,以后你就是容公子,到时皇上可能还会召见你,你一定要好好筹划,拿下跟皇室合作的机会。” “这…”慕容隽有些迟疑,虽然慕容安意跟他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可是十万两不是小数,慕容安意实在没有必要这么帮他。 “小舅舅不要有心理负担,这件事也不光全是你的好处,以容公子的名义拿下皇家的采办权,对我的生意也有好处,再说了,咱们的目标是一样的,当然要通力合作。”慕容安意将话说的很官方,只讲合作,不谈感情,倒让慕容隽没那么难接受。 “好,我替你担下容公子的名,以后安意若有何需要,我一定全力帮忙。不过安意如何确定十五万两能买下皇商的名头?”虽说十五万两不算小数,但对于那些富甲一方的人来讲,也不算什么。 况且皇室这块招牌多少银子值不得,慕容隽很好奇慕容安意怎么就那么确定的说要捐十五万两。 “这个我当然有内部消息了,不过这件事要保密,尘埃落定之前谁都不能讲,就算是对外祖母也不能讲。”慕容安意不放心的叮嘱道。 慕容隽没好气的白了慕容安意一眼,“放心吧,我还没那么糊涂。” 永宁侯府还不如外面,这么重要的事他当然不会在府上讲,不用她说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这是很重要的一次机会,他能不能活在人前,创一番事业,全看这次的成败。 很多年以后,慕容隽再想起这一幕依旧心情激荡,唏嘘不已。那个横空而出的少女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她的出现,将他从腐烂发臭,黑不见底的大洞中拉了上来,许他光明。 “话我带到了,晚些我会让人将银票送过来,差多少你从忘返楼支就行,一会儿我会通知苏二哥。” 慕容安意手头有萧冷给的八万两,她还可以从美丽榭再支差不多一万两,剩下的留下进货。 慕容隽出去看了一圈,确定没什么人,慕容安意才带着晚晴出来。她快速交待了苏文几句,苏文点头应下。 出了忘返楼,慕容安意亲自去了一趟美丽榭。 “小姐里面请,咱们店里的首饰个个精美的。”伙计将慕容安意请进铺子,刚要替慕容安意介绍,便被出言打断。 “我想见于管事,麻烦替我叫他一声。” 伙计虽然不解,还是让慕容安意稍等,自己去后堂叫人。 于管事正在统计最近的账目,听说有客人找自己,放下账本,从后堂走出来。 “这位小姐,您找我?” “于管事,去后面说吧。”慕容安意拿出一块玉牌,这是她之前特意定做的一个信物,她不出面的时候她的人可以以此为凭证。 027 拿下采办权 于管事有些惊讶,“容…小姐请随我去后面吧。” 慕容安意随于管事去了后堂,于管事惊讶的看着慕容安意,“容公…小姐,您亲自过来有什么事吗?” “叫我三小姐吧。”慕容安意已经决定让慕容隽做容公子,而她就做回她的三小姐。 于管家从善如流,“三小姐,您亲自过来可是有何事要交待?” “铺子现在有多少进账?” “从开业到现在有三万多两,刨除工料,差不多有不到三万两。” 慕容安意摸着下巴,满意的点点头,开业到现在不过半个多月,进账倒还可观。光是开业第一天就赚了七千多两。 “嗯不错,你让伙计们好好干活,这个月底我会给大家发大红包犒劳大家,还有,你先给我支一万两。” 于管事二话不说,亲自取了一万两给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接过银票看了一眼,放进袖中。 “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 “三小姐请说。” “不要将我是容公子这件事透露出去,以后会有另一个容公子,到时候我会介绍给你认识。” “小的明白,三小姐放心。”于管事自然想不到慕容安意要帮慕容隽竞争皇商的名头,只当她一个闺阁小姐不希望被人知道抛头露面。 “行了,你忙吧,我先回去了。” “三小姐走好。” “晚晴,我先回房了,你叫三子想办法从小门进来一趟。” 晚晴领命去了外院,慕容安意则一个人往写意院走。 路过花园时,在一个西北角听到两个小丫鬟窃窃私语。 “哎,我听说夫人今日一早病了,不知道怎么样了。” “是啊,听夫人院子里的玉儿姐姐说,夫人像是得了什么邪病,睡着的时候一直念念有词,睡不安稳。” “真的假的?” “我也不知道,都是听说的,你可千万别往外说啊。” “好姐姐,放心吧,我不会往外说的。” 慕容安意唇角勾起一抹冷肆的弧度,吓病了?她还以为像慕容媚儿这种人内心会很强大呢,这人呐,果然是不能做亏心事。 慕容安意回到房中,不到半刻钟,三子便出现在写意院。这都得益于慕容媚儿病了,府上正忙着替她请医问药,所以门禁也比平日松懈了不少,三子才能这么顺利进来而不被人发现。 “三小姐有何吩咐?”三子自从用了慕容安意的方法,口吃的毛病果然好多了,虽然还不能同正常人一样,但只要不着急,慢慢说,便不会结巴个不停,三子为此十分感谢慕容安意,简直将她视作第二个父母。 “你把这银票给苏二哥送去,他知道怎么做。” 三子接过银票,匆匆的办事去了。 “母亲,你怎么样啊?”李天骄看着双眼紧闭的慕容媚儿,轻声唤道。 慕容媚儿躺在床上,身体胡乱的抽动,冷汗将她的黑发打湿,全都沾在她的额头上,连她一向妩媚的脸也变得苍白起来。 “你别过来,别过来。”慕容媚儿胡乱的挥动双手,将李天骄想要靠近的手胡乱的打开。 李长昭见状,一双三角眼紧紧眯起,“大夫,夫人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大夫上前扒开慕容媚儿的眼皮,发现她眼白外翻,似陷入昏迷一般 “大人,夫人她应该是受到了惊吓,加上心神不定,神思恍惚,待老夫开些安神药给夫人吃,想必会有所好转。” “那还等什么,快去开吧。” 大夫开了药方,夏灵交待夏秀照顾慕容媚儿,自己随大夫去取药。 与此同时,三子很快将银票送到忘返楼,苏文按照慕容安意的吩咐,补了一万两交给慕容隽。 慕容隽带着早就取好的五万两,和慕容安意送的十万两,在傍晚时分来到了将军府。 “什么人?”府上的护卫将慕容隽拦了下来。 “请通报翟大人,慕容隽求见。” 护卫进去通传,不一会儿得了命令将慕容隽带进府内。 翟永携刚回府的翟汀走进正厅,翟汀看着翟永落座,在他后面站好。 “不知慕容公子这么晚过来有何事?”翟永虽是发问,却也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果然,慕容隽从袖口中拿出一叠银票,放到翟永面前。 “慕容公子这是做什么,贿赂本官?” “大人想多了,在下听说朝廷正在发行国债,作为大雍子民,也想参与一份。” “哦?那慕容公子为何不去户部报名,反而一个人登门,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官商勾结。” 翟永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觉得慕容隽的行为有些奇怪,他完全可以去户部登记,光明正大的走程序,可他却趁着天擦黑的时候独自一人前来,让翟永心生好奇。 慕容隽没想到翟永一个武将也会这么多弯弯道道,不过想到他和慕容安意的关系,慕容隽觉得对他直言也并无不可。 “看来安意没跟你说,这事完全是安意的主意,他希望我去争皇商的名头,但是出于一些原因,这件事在没成功之前不方便让太多人知道,所以我才会冒昧来访。” 翟永神色如常,倒是翟汀有些惊讶,之前听父亲说这次发行国债的想法是慕容安意提出的,他就已经很惊讶了,没想到她倒是懂得为自家人谋利,让慕容隽来争,果然是好算计。看来他那个小妹远不是外表看起来那般纯良简单。 “我听安意说你并不是外面传的那样,想来这些年你过的也不如意吧,隽弟。” 翟永突然换了称呼,就好像大家还是十几年前的样子。那个时候慕容隽不过是个几岁的小孩子,对于当年的事倒是有些记不清了,不过隐约记得翟永好像与自家姐姐走的很近。 翟永见慕容隽不说话,收起感叹,“我与意儿认识时间尚短,不知慕容公子能不能跟我讲讲意儿的事?” 翟永想着慕容安意既然为了慕容隽的事这么费心,两人想必关系不错。 慕容隽还要跟翟永办事,自然不会拒绝,不过他也不清楚翟永对慕容安意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所以避重就轻,只挑了好话来说。饶是如此,翟永依旧听的津津有味。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安意不仅认识萧丞相,与七皇子也相识。” 慕容隽说这些的原因无外乎是提醒翟家父子,即便慕容安意不靠他们翟家,也可以过的很好,希望他们不要看轻了他。 翟永虽是武将,但对于人心的揣测,官场的倾轧也都了解,很轻易的明白了慕容隽的意思,不过他并没有不悦,反而很高兴,作为父亲,越多人护着慕容安意,他就越开心。 不过慕容安意与萧冷和齐夙相识,倒是让他有些惊讶。萧冷是何许人也,当年在军中他们也共过事,那样一个天子骄子的存在。后来听说他回京之后,手段了得,年纪轻轻就权倾朝野,想想他也有许多人没见过萧冷了。 上次宴会,萧冷是半途而来,而他被许多人围着,抽不出身,只远远的看了他一眼,不过就算仅有一眼,翟永还是清楚的发现,萧冷好似又多了层光辉。 若说翟永这一辈子,佩服的人寥寥可数的话,萧冷毫无疑问便是其中一个。这与年纪、阅历、身份都无关。只关乎那个人的才能和他常人所不能及的手腕。 “不早了,我就不多留慕容公子了,至于这银票还是明天到户部登记吧,在大家面前拿出来。你若不方便出面,便让人代你送到户部。” 翟永都这么说了,慕容隽便也不坚持,他明白翟永的意思,有些事情摆在众人眼前,让大家当个见证,才挑不出错处来。毕竟他如今因着慕容安意的关系,与翟永也算有亲戚。 “告辞了,翟大人请留步。” 翟永依言留步,派了翟汀送慕容隽出府。 翟汀回到正厅,见翟永还坐着品茶,就知道他有事情问自己。 “父亲有什么事就说吧?” “上次宴会听说萧丞相也来了,他与意儿认识的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听说是小妹欠了萧冷银子,在他府上做事抵账。” 翟永闻言放下茶杯,端正着一张刚毅的脸,“胡扯,萧冷是缺那点银子的人?” 翟汀闻言也严肃了脸色,“我也觉得这事不是这么简单,而且看他的样子很维护小妹,与小妹很熟稔。” 翟永闻言脸色严肃起来,萧冷固然是众人想要巴结讨好的对象,可惜他却不这么想。萧冷看起来鲜花着锦,殊不知过刚易折,他的权势让太多人都不放心了。 “算了,改明我问问意儿,你是意儿的大哥,以后父亲若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意儿。” “儿子知道。”翟汀郑重的点头。 第二日一早,慕容隽派去的人便将银票送到户部。 “几位大人,这是我家主人容公子让小的送来的十五万两银票,请各位大人过目。” 翟永点了点,又交给户部侍郎韩风,韩风点了一下确定没问题,记录了下来。 五日后,御书房内。 “启禀皇上,臣这十日内已筹集七百四十三万两白银。臣相信,若此法继续沿用,将会筹到更多款项。” “办的好,朕要好好赏赐翟爱卿。” “多谢皇上,皇上,臣有一言还请皇上定夺。” “讲。” “此次捐款最多的是一个叫容公子的人,皇上看看是不是抽空见见他,一来可以显示朝廷对此次出力之人的重视,二来,之前承诺的采办权是否也要见过人再定夺。” “翟爱卿考虑周全,就这么办吧,明日朕将捐款最多的三人召进宫,翟爱卿陪朕一起看看,从中挑选一个合适的人。” “臣遵旨。臣这就去安排,通知他们。” 翟永出了御书房,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这件事情总算告一段落,自己也算完成了意儿的请托。 傍晚时分,户部派人去各家铺子通知消息。慕容隽听了倒没多惊讶,慕容安意早就交待过他可能会被皇上召见,因此慕容隽显得很平静。其余两个人却没有慕容隽这么淡定了。 捐款第二的迟家人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显得又惊又喜。 “少爷,您明天要进宫,今日还是早些休息吧。”小厮铺好床铺,看着站在窗边的迟初。 迟初回过头,两条黑细的眉流畅悠长,星目白面,看起来没有作为商人的精明,反而有些文人雅士的清润。 “不早了,你也下去休息吧。”他的声音也带着一股子清润,令人心神舒畅。 次日一早下了早朝后,三家捐款最多的代表被一齐召进宫中。迟初和慕容隽年龄相仿,另一家马家的代表是个中年男子,比起两人的风姿倒是落了一层。 慕容隽今日一改平日的纨绔形象,穿了一件宝蓝色长袍,腰间坠了一块白色玉佩,整个人看起来风度翩翩,大气沉稳。而迟初一身月牙白的长袍,风姿清雅不输慕容隽。 三人互相打量了一眼,点头示意,前后有序的踏进偏殿。 “草民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见过翟大人、韩大人。”圣帝本来叫了翟永陪同,不知翟永向圣帝提议了什么,又带上了韩风。 翟永虽然身为户部的一把手,但他却不独断专权,有什么事都会带上韩风,韩风十分感谢翟永事事给他表现的机会,加上翟永此人又比较随意,不好摆官架子,因此韩风对翟永也很尊敬听从。 “平身,今日朕召你们来,是表彰你们对大雍的忠心,二来,是想见见各位,谈谈采办权的事。” 三人又是拱手作揖,“为皇上尽忠,是草民的本分,不敢邀功。” 圣帝对三人的礼节很满意,很有威严道:“你们也不必太拘束,起身说话。” 三人应了声是,站直身体,目视前方,眼神固定在一块。 “你们哪个是容公子?”因为翟永特地在圣帝面前提起,圣帝对容公子三个字比对其他两人多那么点印象。 “草民慕容隽见过皇上。”慕容隽上前一步,行了个大礼。 圣帝眉头微微一动,打量了慕容隽一眼没有说话。 翟永知道以圣帝的身份自然是不会亲口询问几个商人,便代圣帝开口问道:“不知你们都做些什么生意?”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照捐款数目的多少,先后作答。 “回大人,草民现在主要做成衣和首饰的生意,美丽榭正是草民的铺子。” “哦,就是那个做出什么钻石簪子的美丽榭?”圣帝插了一句,他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连贵妃有一日戴了一根耀眼异常的簪子,因为美丽榭名字直白特别,所以慕容隽一说圣帝便想起来了。 “正是。” 圣帝夸了一句簪子,没有多言。接下来的两人也都简单交待了几句,迟家主要做布料生意,而另一家马家主要以玉器为主。 翟永问过之后,将眼光转向圣帝,似乎在等着他发话。 圣帝摆摆手,翟永便开口让三人先退下。三人刚要走,圣帝却开口留下了慕容隽。其他两人大致心中有数,虽然有些不甘心,却无可奈何。 待迟初和马家人走后,圣帝才开口问道:“慕容隽?可与永宁侯府有什么关系?”京城姓慕容的官宦人家只永宁侯府一家,圣帝故此一问。 “回皇上,永宁侯正是家父。” 圣帝思索了半晌,好像想起来慕容隽是谁了。永宁侯慕容刚一共三个儿子,慕容破是刑部侍郎,慕容苍是内阁一个小编修,这慕容隽到现在还是个白身,听说是个纨绔。 不过照他今日的表现看来,传言倒是不尽实。虽然圣帝未多接触过慕容隽,但从今日便可看出他进退有度,姿态也算从容。 当然,这些都不是圣帝要关心的,他只想着要解决承诺一事,相比其他两家,圣帝显然更属意慕容隽。虽然迟初看起来也不错,但毕竟不似慕容隽,是官宦子弟。 圣帝虽然不至于歧视普通商户,但士农工商这样的想法到底还是存在的,如今慕容隽虽然也是经商,到底是侯府的少爷,而且大户人家有几家自己的铺子也正常。故此,圣帝决定将采办权交给慕容隽。 “以后宫中女眷的首饰衣物就由你来提供,不要让朕失望。” “草民遵旨。” “好了下去吧。” 慕容隽走出大殿,心情还有些不能平静,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沉寂这么多年,他终于要伸展拳脚了。 “翟爱卿,传令下去,另外两家的所有生意,在三年之内减一层赋税。” “臣遵旨。” 圣帝揉了揉额头,示意翟永和韩风退下。消息很快传到各家商户耳中,就连朝中官员也有所耳闻,毕竟之前翟永提出这个主意的时候大家都是知道的,如今花落谁家他们自然有些好奇。 只不过众人只知道,采办权最后是被一个称作容公子的人拿下,却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不过听说这次西荣使臣的接风宴,那位容公子也会到,许多人都等着一睹容公子的风采。 而另一边,慕容隽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分享的人自然是慕容安意。 028 使臣到来 “这次谢谢你了,安意。”慕容隽诚恳的望着慕容安意。 “小舅舅太见外了,我帮你也是帮自己。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要问你。” “你说。” “你对慕…外祖父怎么看?” 慕容隽诧异的抬起眼睛,他刚才若没听错,她最开始是想直呼永宁侯她外祖父的名字。 “为何要这么问?” “跟小舅舅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我便直说了。以小舅舅的聪明不该看不出来,外祖父他根本是打压正房。大舅舅年近中年却一直只是个小编修…” 慕容隽眸子闪了闪,“大哥他性子庸碌,当不了大官。” 慕容安意却嘲讽的摇摇头,“就算大舅舅是这样,那你呢?他看似对你十分纵容,其实不过是捧杀,你再看看慕容破,如今已经是刑部侍郎了。” 慕容隽眸子里闪过一丝怨色,但一想到慕容刚终究是他父亲,有些不确定的问慕容安意。 “你是不是想搞垮父亲?” 话说到这份上了,慕容安意也懒得藏着掖着,“是,我想搞垮慕容媚儿,而梅氏的存在对于外祖母也是威胁,你也知道慕容刚对梅氏和慕容媚儿什么样,你说我能越过他吗?” 慕容安意一点也不怕慕容隽会告诉慕容刚,如果她没看错,慕容隽对于慕容刚也是有怨恨的,只不过碍着到底是亲生父亲。况且如果慕容隽敢这么做,他的那点子心思也会暴露在慕容刚眼皮子底下,慕容隽绝不会允许裴氏陷入险境。 “安意,我能知道你为何要这么做吗?就算慕容媚儿陷害过你,与父亲也不相干。” “你错了,慕容隽,如果不是慕容刚给她的底气,她凭什么在康安伯府一手遮天,凭李长昭的宠爱?别逗了,那种人从来只爱自己。慕容媚儿我是一定不会放过的,她害死了我娘,这里面说不定也有慕容刚的手笔。” “什么,你说慕容媚儿害死了姐姐?” “用的着这么惊讶吗?”慕容安意将那日扮慕容婉儿吓慕容媚儿的事原原本本的与慕容隽说了一遍。 慕容隽听了眼神直直的,“怎么会,慕容媚儿害姐姐我能明白,可是父亲他…虎毒不食子啊!这只是你的猜测对不对?” “对,这是我的猜测,不过我相信八九不离十。从母亲的种种安排可以看出,她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但是她没有求救,也没有逃,这是为了什么。因为她知道这里面也有慕容刚不在乎她的死活,甚至也想让她死,她之所以不反抗,都是为了你和外祖母,她怕她反抗会连累你们,会让你们以后的日子更难过,所以她选择了从容赴死。她这样为你,你若是真的跟她感情深厚,就不要劝我了。我也不指望你帮我,只要你别拖我后腿就行了。” 慕容隽被慕容安意的冷意慑住,眸子里闪过很多情绪,痛苦、怨恨、自责、无能为力的恼怒,最后统统化成一抹坚定。 “我会帮你的,我们合作是早就定好的事,我不会反悔。” 如果说这些年裴氏的困顿,和他的不得施展像一座山压在慕容隽心头的话,那慕容婉儿的死便是那最后一根稻草。 况且慕容隽明白,母亲和他过的生活虽然是梅氏一手造成,但根源却在慕容刚,若不是他纵容梅氏,帮着梅氏,若不是他太过狠心,母亲也不会落的一身病痛,他也不会成日沉迷在虚幻的生活中。如果他想要让母亲安度晚年,那么慕容刚便不仅是慕容安意的阻碍,也是他的阻碍。 想通了这些,慕容隽突然觉得充满了斗志。 “安意,西荣使臣即将到来,皇上将宫中女眷的首饰打造交给了美丽榭,你要早作准备。” “嗯好,我知道了,不仅这样,我会买一送一,一套首饰附送一套衣裳。” “也好,皇上虽然没说什么,但这次的宫宴显然是个考验,况且此次西荣来访,京城的官家大多会到,正是个好时机,让美丽榭的名头更响一些。” “嗯,我要回去做图样了。” “我送你。” “好。” 两人出了房间,刚要下楼,迎面碰上一个年轻男子,男子笑着看过来,开口跟慕容隽打招呼。 “容公子,恭喜了。” 容公子得到采办权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不过其余两家也得到了三年的减税。说到这,慕容安意不得不佩服圣帝,虽然只是一层,但迟家和马家生意众多,三年的一层赋税也是不少银子呢。圣帝想必也是肉疼的,不过为了安抚两家,还有显示朝廷对商户的优待,圣帝也算是出血了。 慕容隽看着面前年轻的男子,笑容恰到好处,“多谢迟公子。” 迟初道了声客气,看向慕容隽身旁的慕容安意,慕容安意一身男装,不过仍掩不住她清纯灵动的气质。迟初也算是阅人无数,当下便发现慕容安意的女儿身。 “不打扰两位了。”迟初说着让出一条路,慕容隽道了告辞带着慕容安意下楼。 走出清心楼,慕容安意才问道:“刚刚那个是迟家的代表?” “嗯,听说迟家是真正的大商,生意遍布大雍许多地方,不过迟家最有名的还是布料,京城八成的铺子都是在迟家拿货。” 慕容安意听了,了解的点点头,慕容隽为了这次的事恐怕也没少下功夫,将对手的消息都打听好了。 其实单论商业版图,慕容安意和慕容隽加起来也远远不及迟家,迟初这次是打听好才出手,本来应该万无一失,不料半路杀出个容公子,让他功败垂成。其实这算是慕容安意作弊,不然慕容隽绝不能以这么小的代价赢得采办权。 慕容隽将慕容安意送回康安伯府,慕容安意便在自己的房内画图纸。由于慕容媚儿病了,李天骄和李碧叶要去侍疾,一时之间也没人来烦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原本也该侍疾,但慕容媚儿怕一见到慕容安意便会想起慕容婉儿,于是免了慕容安意的侍疾,慕容安意对此求之不得,直觉得自己当日的计划简直太英明。 十天后,立冬 没有想象中的白雪飘飘,空气中撒着金黄的光线,天空湛蓝如洗,颜色纯粹而干净。 太子齐锐、六皇子齐澈带了礼部的官员策马徐行于京城主道上,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纷纷红了脸,直勾勾的盯着两人。 两人不为所动,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更将一众女子迷的面红心跳。 一行人向着城门的方向前进,直至消失在视线里。 清心楼二楼的房间中 “小姐,听说这次西荣的太子会来,是真的吗?” “嗯。” 晚晴听了紧张起来,“小姐,这可怎么好,你当初可是狠狠的得罪了他。” 慕容安意不以为意,“怕什么,今时不同往日,我可不是当初的小村姑了,他还能杀了我不成,就算他是西荣太子,也没有打杀大雍官眷的权力。” 那倒也是,晚晴悬着的一颗心微微放下,又升起了别的情绪。 “小姐,听说这次连西荣的公主也来了,不知道西荣的公主长什么样子?” “一会来了看看不就知道了。” 过了大约两刻钟,浩浩荡荡的队伍走进慕容安意的视线。 两旁士兵开路,尹流觞骑在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上,还是一贯的温柔面容,若不熟悉他的人恐怕也要被他这幅皮囊骗了。他的身旁是齐锐和齐澈,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看起来很是友好,但实际上却是探听对手消息的一场刺探。 三人后面是一座十六抬的大轿,里面坐着一个身姿曼妙的身影,旁边还有两个丫鬟跪在一旁。由于距离远,轿子又遮有帘幔,慕容安意也看不真切里面的人是什么样子,不过看这阵仗必然是西荣公主了。 紧跟着十六抬大轿后面的是一个八人抬的轿子,虽然不比西荣公主的轿子浩大奢华,但也是精美绝伦。 “安意,怎么样,看到你的对头了?”齐夙率先走进房间,调侃道,而他身后跟着一派闲适的萧冷。 “说起来他更是冷哥的死对头,话说,今儿个这么重要的日子,你们不在宫里怎么跑这来看热闹?” “他们自然是要去拜见皇上的,与我何干。”齐夙显得十分不屑,仿佛一点不将西荣的太子公主看在眼里。 “不过西荣公主尹轻灵来了,可就有好看的了。” “哦,怎么讲?” 齐夙一脸揶揄的看向萧冷,后者回以一个警告的眼神,慕容安意看着两人的互动大概明白了什么。 “哦,我知道了,又是丞相大人的烂桃花。”慕容安意调笑道,心口却莫名有些不舒服,慕容安意握紧拳头,努力赶走心头的不畅快。 萧冷听了难得有些慌乱,赶紧向慕容安意解释道,殊不知他越如此,越显得他心虚。 “她怎么想是她的事,既然说了是烂桃花,不提也罢。” 齐夙捂嘴偷笑,他怎么感觉这出戏好像慕容安意是正室,抓到了萧冷和小妾的奸情,那个小妾自然就是尹轻灵。 真是太有趣了,齐夙迫不及待的想看慕容安意和尹轻灵斗法,他有种预感,那个尹轻灵肯定是个难缠的对手,不过慕容安意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相信慕容安意可以碾压尹轻灵。 慕容安意仿佛知道齐夙的想法一般,不满的白了他一眼,“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她没有那个责任替萧冷掐桃花,更不想多管闲事,坏人姻缘是不道德的。 齐夙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萧冷,投过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慕容安意看过热闹,便带着晚晴回府了,那个什么公主她过几日自然会见到。 这日晚上,正院灯火通明,慕容媚儿拉着李天骄的手语重心长的交待,“骄儿,五日后是皇上千秋,又逢西荣使臣在场,京城中大半的官眷都会到场,你到时可要好好表现,母亲知道你看上了萧冷,只不过萧冷位高权重,断不是我们能攀的上的。” 慕容媚儿这段日子一直为李天骄的婚事挂心,过了这个年李天骄就十六了,虽说大雍不要求早婚,但十六岁也算是不小的年纪了,再留两年可就是老姑娘了。 李天骄听到慕容媚儿提萧冷,脸上不再是娇羞,而是不甘,但转念想起什么,又有了些红晕。 李天骄已经不像最初那样热衷于萧冷了,萧冷虽好,为人却太冷,不懂得怜香惜玉。哪像那个人,温润柔和,彬彬有礼。 李天骄心里那个人正是齐锐,自从上次齐锐出言替李天骄解围,李天骄的心思就转移到齐锐身上,齐锐贵为太子,是皇后所出嫡子,很有可能会是未来的皇帝,就算不能嫁给他为正妃,能做个侧妃也是好的,若齐锐登基,自己就是皇妃了。 她相信凭借自己的美貌,必然能让齐锐一心都在她身上。有梅氏血脉的女人对于如何勾住男人向来得心应手。 “骄儿,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吗?”慕容媚儿见李天骄走神,不悦的大声叫她。 “母亲现在就希望你能找个勋贵世家嫁过去,你放心,母亲一定会为你多多留意。” “知道了。”李天骄嘴上应声,心里却不以为意,她现在已经陷进皇妃的美梦中,在她看来,再勋贵又能如何,未来顶多是个世家夫人,哪比的上当皇妃,富贵风光,到时她一定要让慕容安意那个小贱人跪在她脚下。 “花影。” “属下在。” “你去替我买些东西…”慕容安意在花影耳边说了几句。 花影虽然不知道慕容安意要做什么,还是领命下去办事了。 “小姐,你这是?”春花隐约猜测到,又不敢确定。 “她们也蹦跶的够久了,是时候轮到我作妖了。” “可您不是说要让大小姐和二小姐两个人互掐吗?”秋月还记得慕容安意的话。 慕容安意笑而不语,那是以前,她想做个看戏的人,如今知道了慕容婉儿的死因,加上慕容媚儿竟然在药里加料,她不想再等。 现在慕容隽拿下了采办权,与皇室做成了生意,一时之间可以牵制一下慕容刚,让他忙一阵。而自己就先从李天骄开刀。 ------题外话------ 各种开撕即将开始 029 云皇后的心思 曜日当空,天朗气清。 慕容安意困意浓重的坐在镜子前,她已经被折腾了半个时辰,真不知道晚晴她们怎么想的,又不是去相亲,干什么一大早起床沐浴打扮。 “好了,小姐。”春花将镜子挪了挪,慕容安意整张面孔映在镜子中。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镜子,不由惊叹,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 慕容安意今日一袭玫瑰红色长裙,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亮丽又不失大气。外罩一件月色大氅,将糜艳之色压下两分,添了一些清新脱尘。 慕容安意挽着少女的双髻,双髻会于脑后又合成一股,与剩下的头发一起披到肩上。她没有戴太多的首饰,只插了一支蝴蝶钻石簪子在脑后,另外,在两侧鬓间,各贴一个用红珊瑚雕成的玫瑰花饰。 这玫瑰花发卡是慕容安意自己设计的,如今被她戴在鬓间,既显得她青春洋溢,又格外魅人。 “小姐真好看,一定比那个什么西荣公主还漂亮。”晚晴由衷的夸赞。 “你呀,我可不想喧宾夺主,走吧,我们先去将军府,我好久不见小云了。” “若是让翟大人知道您是去看小少爷的,又该心里不舒服了。”秋月笑着打趣。 慕容安意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愈发没规矩了,连义父都敢编排。” 秋月知道慕容安意不是认真的,也不害怕,咯咯的笑了。 慕容安意不理会几人,从匣子里拿出一个特制的金镯,金镯是慕容安意特意命人打造的,内有乾坤,中间一层是空的,可以放东西。花影弄来的药粉正好放在里面。 “走吧。”慕容安意戴好镯子,带着春花出了门。 此次进宫每位夫人小姐允许带一个丫鬟,春花沉稳机敏,故而慕容安意带了春花同行,此次进宫不一定会遇到什么,春花临危不乱是最合适的人选。 “长姐。”慕容凌云兴奋的小声叫道,随后想起什么,规矩的上前拱手。 慕容安意慈爱的摸了摸慕容凌云的小脑袋,“小云,最近在书院怎么样,还好吗?” “小云很好,多谢长姐送小云去书院读书。” 慕容安意笑着捏了捏慕容凌云的脸蛋,慕容凌云闹了个大红脸,抗议道:“长姐,小云是大人了,你不要捏人家。” 慕容安意噗嗤笑出声,一旁的春花也捂住嘴,小少爷人小鬼大的模样真可爱。 慕容凌云见大家都笑他,脸红红的不说话。 慕容安意知道慕容凌云脸皮薄,看了春花一眼,春花止住笑,规矩的站在一旁。 慕容安意打量了一下慕容凌云,“好像长高了些。”慕容安意心里想男孩子果然还是要在外历练才好。 “不过,小云,长姐告诉你,你是男人,不能跟个大姑娘一样动不动就脸红。这人呐,有时候就要有些不要脸的精神才能吃的开。” 慕容安意说完,一阵轻咳传来,翟汀从远处走来。 “原来小妹平时都是这么教导凌云的!”翟汀显得有些惊讶。 额,呵呵。慕容安意瞪了春花一眼,大哥来了你也不告诉我一声,春花别过头,假装没看见。翟汀却看见了,冷峻的眸子染了点笑意,这小妹性子还真是跳脱。 “都站在门口做什么,走吧。”翟永穿着官服从正厅而来,吩咐管家备好马车,径自骑上马。 翟汀也骑着马跟在慕容安意马车旁边,慕容安意本来想让慕容凌云跟她一起坐马车,可慕容凌云坚持,便只好由着他骑马护在马车的另一侧。 慕容安意掀开车帘,看看左边的慕容凌云,又看看右边的翟汀,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种被自家兄弟护在中间的样子,让慕容安意心头微动。看着神采奕奕的慕容凌云,慕容安意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以往她虽然也不至于溺爱小云,但始终放心不下,总想将他护在身边。却忘了慕容凌云作为男孩子,应该接触一些外界的风雨。 可能由于慕容凌云的家庭问题,慕容安意生怕自己将慕容凌云照顾的不好,总是想替他挡住生活中的风雨,如今看到慕容凌云明显比以前更明亮的眼睛,慕容安意终于想通。 没有人能一辈子包办别人的生活,小云早晚要离开自己,创造属于他自己的家庭,她不能永远跟在他身边。 慕容安意掀开右手边的车帘,便看见翟汀骑在马上,一脸不苟言笑的表情。 “大哥。” 翟汀听到慕容安意的轻唤,微微低下头,靠近马车,“怎么了?” 慕容安意突然笑了,刹那间百花盛开。 “没什么,就是想谢谢大哥照顾小云。” 翟汀愣了一瞬,平静道:“小妹不必客气,凌云都是父亲在照料。” 慕容安意知道翟汀一向尊敬翟永,对于翟汀把功劳全推给翟永倒也没多意外,不过心中对于翟汀更加尊敬了些,一个如此孝敬的人,人品必然不会差。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大哥,以后我不在,还希望大哥能多照顾小云,妹妹感激不尽。” 翟汀依旧面无表情,又或许是他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 “小妹不必客气,以后有机会我准备教凌云练功,不知小妹觉得如何?” “那自然好,小云之前身子亏损,有些体弱,练功增强体质很好。” 慕容安意真心感谢翟汀,虽然他看起来冷冰冰的,但人真的很好,平心而论,慕容婉儿是在翟永有了妻子之后与翟永有了她,翟汀从来没有排斥过她,就连她带来的小云也没有被他瞧不起。 其实一直以来,慕容安意对于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大哥,有些不习惯,但现在却是觉得心里暖暖的。 “小妹觉得没问题就好。”说着一把将车帘放下,好似不爱跟慕容安意说话一般。 慕容安意却不在意,反而无声笑了。刚才冷风突起,翟汀大抵是怕风吹到她,却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关心,只能采取这种看起来比较无礼的方式。没想到她这个大哥倒是别扭的可爱呢。 今日是圣帝四十五岁的生辰,几乎所有的官员都到了,人满为患,所以到了宫门口,各家的马车只能停在外面。 这也是为何今日要早早出门的原因,这样的日子盘查很严格,守城将士生怕放进去什么不明身份的人,一个个仔细盘查。 即便他们办事效率不错,等慕容安意进宫的时候也是将近一个时辰之后了。 “小姐,你还好吗?”春花觉得她的腿都已经快站断了,更别提慕容安意了。 “还好,就是腿僵的不行。”慕容安意坐在花园的亭子中,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用手轻敲起来。 春花见了,赶紧上前替慕容安意轻轻捏腿,慕容安意实在是腿酸,没有拒绝。 而另一边,翟永和翟汀父子带着慕容凌云去了前殿。 “翟大人,翟公子,这位是?” 翟永是京城的新贵,平日里就很受圣帝重视,这次又替圣帝办成了筹款一事,未来必然更加官运亨通。 其他人见翟家父子来了,也都纷纷打招呼。大家都注意到翟永带着一个小孩子,但是听说翟永只有一个儿子,难不成是他的私生子? 上次将军府的宴会,主要是翟永和慕容安意的场面,并没有多少人关注慕容凌云,因此许多人不认识慕容凌云。 翟永见这些人神色变幻,知道若是不出言解释,怕是会被猜的不成样子,便指着慕容凌云对各位官员道:“这是我小女意儿的弟弟慕容凌云,也算是本官的义子。凌云,快来见过各位大人。” 慕容凌云到底是小孩子,很少见这种场面,必然有些紧张,翟汀安抚的在他瘦小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慕容凌云突然觉得心里安定了不少。 他小步上前,对着各位大人行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礼,头垂到手臂上方,声音稚嫩却洪亮,“小子慕容凌云见过各位大人。” “快起来吧,翟大人可真有福气,认了个义女水灵灵的,还连带着得了一个这么聪明的义子。” 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纷纷夸赞慕容凌云,能让翟永亲自带在身边,想必是翟永承认的人。 而慕容凌云听了众人的夸赞并未出现骄傲自得的神色,依旧不动如山的站在一旁,倒让众人高看了一眼,小小年纪,不骄不躁,实属难得。 而女眷那边,则还是平日里常见的那些人,换汤不换药,慕容安意对于这种宴会有些兴致缺缺。 由于时间尚早,西荣使臣都还没来。圣帝之所以让各家官员和官眷先进宫,也是有原因在里面的。 提前进宫,可以在晚宴开始之前多熟悉一下皇宫的路形,不至于到时候发生迷路等突然状况,闹出什么笑话来。 而男人们则是趁机讨论思索西荣来访期间会发生什么,以及发生突发情况的应对之策等等。 慕容安意在花园里自得其乐,然而没过多久,便来人传旨,说皇后娘娘召各位小姐去锦绣宫赏花。 慕容安意虽然不情愿,但皇后召见,不得不去。 慕容安意到的时候,许多小姐已经到了,等人到的差不多,云皇后便让人在殿内摆了茶点。 虽然已过立冬,但云皇后的殿内不知放了什么,依旧温暖如春,慕容安意仔细的感觉了一下,像是现代地热一样的东西。 云皇后坐在上首,保养得宜的脸上挂着淡笑,对着下方道:“本宫偶得了几株不错的牡丹,想着你们今日进宫,便叫大家一起一饱眼福。” 几个宫女将牡丹搬上来,小心的放到大殿中央。虽是冬季,但这些牡丹仿佛没有感受到严寒,开的愈发鲜艳,大红的花瓣好似将整个大殿都映红了。 “皇后娘娘这牡丹开的真好,还是娘娘宫里有灵气,这样冷的天也能有这么鲜艳的花。”慕容晴一脸天真的开口。 云皇后脸上依旧挂着淡笑,不冷不热的赞了慕容晴一句。其他小姐嗤笑了一声:德行,想趁机巴结皇后娘娘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资格。 其实云皇后对于慕容晴有一种骨子里的排斥,即便慕容晴逢迎她,她也没有多高兴。这大概跟她的梅氏血统有关,梅家的女人个个妖艳,全都是小妾上位,在云皇后眼中就像后宫那些不省心的妃子一样,云皇后是正宫,是妻,自然不喜欢小妾世家。 不过云皇后到底是为后多年,即便不喜慕容晴,也没有太让她难看,只是不太热络而已。 不过后宅女眷闲来无事,向来最喜欢捕风捉影,就算没有的事还能无中生有,更何况云皇后确实不喜慕容晴。 “哪位是慕容安意,上前来让本宫看看。” 慕容安意小心起身,跪倒大殿中央,“臣女慕容安意拜见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抬起头让本宫瞧瞧。” 慕容安意起身抬头,目不斜视,温婉娴静。 云皇后满意的点点头,“是个可人,那日在大殿上,看的不太真切,今日一见,本宫倒是很喜欢慕容小姐。上前来。”云皇后和蔼的招招手,慕容安意小步上前,在离云皇后两步的地方停下。 云皇后很满意慕容安意的知礼,从手上褪下一串红玉手钏,套在慕容安意的手腕上。 “翟大人为大雍立下汗马功劳,本宫虽在后宫,也欣慰不已,慕容小姐既是翟大人的义女,便通过你把本宫对翟大人的谢意传达给翟大人吧。” 云皇后一番话说的倒是滴水不漏,不过慕容安意却不相信,但是她也只是以为云皇后想通过向她示好,拉拢她父亲,却没想到云皇后还有别的心思。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手钏慕容安意是不想要的。 “多谢皇后娘娘厚爱,只是这礼物太贵重了,臣女万不敢接受。”说着就要褪下。 云皇后握住了慕容安意小巧的手,“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是件随身把玩的物件,本宫年纪大了,衬不得这样鲜艳的颜色了,倒是慕容小姐年轻貌美,看看这红玉手钏衬的你肤色多好。” 云皇后这样说,慕容安意自然不能拒绝,再推辞未免驳了云皇后的面子,只好谢恩收下。 “娘娘气质华贵,风韵无双,哪是我这小丫头比的上的。” 慕容安意深记,对于年过中年的女人,要赞她的气质,尤其是云皇后这样位置的人,赞她的气质比赞她年轻更有效。 果不其然,云皇后对慕容安意的称赞很受用,连笑容都深了两分,指着慕容安意对身边的嬷嬷道:“瞧瞧,这小嘴真会说话,本宫可是越来越喜欢这孩子了。” 连馨意味不明的看向上首那道纤丽的身影,慕容安意的嘴皮子功夫她早就领教过,没想到她拍马屁的功夫也是一流。 对于云皇后来讲,称赞她年轻貌美自然也能让她高兴,但却不如称赞她的气质来的让她舒服。因为云皇后也知道自己不是二八少女了,称赞她年轻自然有许多水分。 而慕容安意独辟蹊径,不提她的年纪,盛赞她的气质和风韵,对于一个女人来讲,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年轻的时候谁都有过,可气韵风度却不是人人都能一样。 云皇后拉着慕容安意的手,说个不停,在外人看来这是求之不得的荣宠,可在慕容安意看来,却是一种折磨。 她清楚的感觉到投在她身上嫉恨的眼光越来越多。 就在慕容安意头皮发麻之时,一道娇俏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 “不知皇后姐姐请了各家小姐在此赏花,妹妹来的冒昧,皇后姐姐不会怪罪吧?” 来人的话有些歉意,语气却一点没有歉意的意思。众家小姐侧过头,便看到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莲步轻曳,大方的走进来。 来人一身淡粉色宫装,裙角绣着片片大朵的大红牡丹,她媚眼横飞,微微上挑,显出一股凌厉气势,一头墨黑长发盘成高耸的发髻,上面插着一支孔雀展翅金簪。整个人明艳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一众小姐赶紧起身行礼,连馨看到来人,淡粉的脸色红晕了些,显得气色好了几分。 而云皇后的眼中却是快速闪过一丝恨色,尤其是看见连贵妃裙裾上的牡丹时,脸色更是难看了两分,不过云皇后毕竟浸淫后宫多年,神色收放自如。 “妹妹来的正好,本宫得了些牡丹,正与各位小姐同赏,妹妹若有兴趣,也一起吧。” 连贵妃没有接话,却看向云皇后身边的慕容安意,有些惊讶。 “哟,这是谁家的小姐,长的怪可怜见的,莫不是皇后姐姐相中了留给太子做媳妇的?” 连贵妃的话提醒了慕容安意,她心里登时咯噔一下,之前她没往那方面想,只以为云皇后想拉拢翟永,现在想来云皇后对她诡异的热情,确实有些问题。不过太子已有正妃,不知云皇后哪来的信心让她给齐锐做妾。 云皇后见连贵妃出现在这,便知没好事,却不成想她竟然一语挑破,当下便放了慕容安意回去坐好。 “妹妹说笑了,这是翟大人新认的义女,本宫之前未见过,便叫上来一看罢了。” “原来是这样,妹妹还以为皇后姐姐相中了慕容小姐呢。瞧,妹妹真是糊涂,总是忘了太子已有正妃,话说这慕容小姐虽是翟大人的义女,却也是唯一的女儿,听说还入了族谱呢,这想来翟大人是十分疼爱慕容小姐的,必然还想多留两年。是吧,慕容小姐?” 连贵妃此话无非是告诉云皇后,太子已有正妃,而慕容安意虽只是翟永义女,但毕竟是唯一的女儿,且是入过族谱的正牌小姐,翟永未必愿意让慕容安意给太子做侧妃。 “贵妃娘娘所言甚是,义父对臣女十分好,臣女自然想多承欢膝下。”不管连贵妃是什么目的,既然她有心帮自己,慕容安意自然要顺杆爬。 云皇后的眸色阴了两分,却笑意不减,慕容安意见此不由感叹,以前只在书上和电视剧中看过宫廷女子如何如何,如今见过倒是所言不虚,这宫里的人当真个个是演戏的高手。 有了连贵妃的搅和,云皇后也没什么心情,以午睡为由将众人打发了。 “姑母,馨儿不懂,您为何要帮慕容安意。”连馨觉得慕容安意若真给太子做侧妃才好呢,太子正妃是云家女儿,皇后的内侄女,皇后自然偏向自家人,这慕容安意就算嫁过去也会被云家女压一头,而且还可以让慕容安意离萧冷远远的。 连贵妃看着一向聪明的侄女,正色道:“馨儿,你要以大局为重,翟永虽然如今武官转文职,但他在边关多年,影响力可想而知。翟家父子又受皇上看重,若真让慕容安意嫁到太子府,翟永为了女儿少不得要帮太子。姑母知道你不喜欢慕容安意,但你要以连家的利益为重,只有连家安好,你才是风光无限的连大小姐,你明白吗?” 连馨很少见连贵妃如此严肃,即便不愿意,也只能乖巧的点头,并保证不会使手段促成慕容安意和太子的事。 另一边,一众小姐出了锦绣宫,立马活跃起来。 “慕容安意。”慕容晴挡在慕容安意面前,其余的人见有好戏看也都围了过来。 “有话快说。”慕容安意对慕容晴十分不耐烦。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不要以为皇后娘娘真的相中你,太子是什么人,也是你能肖想的,我劝你还是不要自取其辱。”慕容晴一想到云皇后对她那么冷淡,却对慕容安意和颜悦色,心头就恼火不已。 “你说完了?说完让开。” “我告诉你,太子殿下才不会相中你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 “什么太子殿下?表妹你在说什么?”李天骄闻声而来,就听见什么太子殿下,什么相中,焦急的出言问道。 “是她,她想要勾引太子殿下。”慕容晴越说越变味,其余人也都嫉妒慕容安意得云皇后青眼,站在一旁看笑话。 啪,慕容安意一个巴掌扇过去,将众人都惊呆了。慕容安意表示京城这些脑残的小姐,她真的是受够了。 “你敢打我?慕容安意,我要杀了你。” 030 三小姐发威 慕容安意不屑的看着扑过来的慕容晴,抓住她的手腕,一个过肩摔将她摔倒在地,惊掉了一众小姐的下巴,她们大概没有想到慕容安意会如此彪悍。 慕容安意见众人惊呆的样子,心情好了些许,拍了拍双手,居高临下的看着慕容晴。 慕容晴只觉得全身的骨架都被慕容安意的这一摔给摔散了,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起不来。 慕容安意站到她上方,像是看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蚂蚁般,冷肃开口,“慕容晴,以往我不理你不是我怕你,你给我记住了,以后见到我慕容安意,给我离远点,若是再不开眼的撞上来,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我慕容安意别的没有,就是有力气,谁敢惹我,我会让她后悔生出来。” 慕容安意最后一句话虽是对着慕容晴说的,视线却看向了众人,众人瑟缩的向后退了一步,慕容安意见状嘲讽的笑了。有些人就是这么贱,你以礼相待的时候她以为你好欺负,偏要等你恼了,才知道厉害。 不过也不代表就没有不开眼的,李天骄听说慕容安意敢勾引太子,如今又公然在宫里动手打人,一下子来了底气。 “慕容安意,你这个乡下来的粗鄙刁民,竟敢在宫里打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慕容安意眉头轻挑,呵,还真有不怕死的,正好,她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大姐姐是不是也想松松骨,妹妹是乡下来的,手劲难免大了些,大姐姐一会儿可要忍住。” 远处的几人终于忍不住快走了几步,其实从慕容安意动手收拾慕容晴的时候他们就看到了,只不过一时被震住,没回过神,见慕容安意还要动手,他们才反应过来,不得不出面。 “慕容小姐,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太子齐锐半开玩笑的问道。 慕容安意心里竖了根中指,都是他惹的,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了。 慕容安意也确实怎么想就怎么说了,“太子殿下既然问了,臣女就跟殿下倒倒苦水,还不是殿下您魅力无边,我连您的面都没见着,她们就怀疑我有意勾引您,这完全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太子殿下,您说安意冤不冤枉?这女子名节大于天,她们这不是逼安意去死吗?安意不想死,就忍不住出手打人了,太子殿下,您要原谅安意啊。这完全是无妄之灾,安意…安意…”说到后来竟似有些呜咽。 额,众人额头全是黑线,您刚才打人的架势可完全不是什么女子所为啊! 齐锐的额头狠狠的抽动了几下,慕容安意这番话明着是向他陈情,请他明察,实际上却是将他从里到外埋怨了一遍。 齐夙虽然知道慕容安意一向擅于诡辩,但没想到她这么能扯,当时竖起了大拇指,慕容安意暗暗给了他一个俏皮的手势。 齐澈嘴角挂着几分兴味的笑,如果不是今天一起来了,还真不知道这慕容安意这么有趣。 “这么说起来,都是孤的不是,害慕容小姐遭受了不白之冤,孤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不知可有什么能弥补的。”太子齐锐温和的问道,惹的一众小姐羡慕嫉妒恨,不过碍于慕容安意的彪悍,大都敢怒不敢言。 慕容安意轻拭了一下根本没泪的眼角,突然笑道:“殿下仁爱,臣女虽然不想接受,但想必臣女若是不接受殿下的歉意,殿下定然心里难安,这样吧,上次殿下的璞玉臣女送给了大哥,可臣女还有个弟弟,臣女不好厚此薄彼,不知道殿下还有没有合适的玉质。” 慕容安意此言一出,又颠覆了众人的三观,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样光明正大不要脸的。明明是她趁机要价,却偏偏说的好像为了不让齐锐心里难安。 齐澈扫过慕容安意干净的小脸,对慕容安意的兴趣更浓了。齐锐显然也没想到慕容安意真的会开口,但话既然说出去了,也不好收回,而且他也想通过慕容安意搭上翟永。 “一块玉而已,自然是有的,等本殿找到好的玉质,亲自送到府上,以表达对慕容小姐的歉意。” “那倒不必了,我与太子殿下没见面尚且如此,若见了面岂不是跳进什么河都洗不清了,太子殿下找到了直接送到将军府就行了。还有,以后大家都别叫我慕容小姐了,跟她一个称呼让我觉得特别…掉价。”慕容安意不屑的指了指地上的慕容晴,众人这才想起地上还躺着个人。 齐锐脸色沉了沉,活了这么多年,这是第二次被人明着敲诈,偏他还不能说不。不仅如此,连他想要见慕容安意的目的也没有达到。 “来人,将慕容小姐扶下去,找太医看看。”齐锐有条不紊的吩咐人将慕容晴送医,又将地面打扫一下。 慕容安意冷笑的看着齐锐,却发现另一道目光也看着齐锐。慕容安意回过头,捕捉到李天骄的视线,心里突然升起一个想法,不过李天骄之前喜欢萧冷,她也是知道的,看来这事还要好好试探一下。 “大姐姐还不走,是等着妹妹给你松骨吗?” “三妹妹,姐姐不知哪里得罪了你,你为何要这么对我?”李天骄眼含水光,似在控诉慕容安意的罪行。 “行了,别跟我玩这套,我又不是男人,可不会怜香惜玉。”慕容安意语气嘲讽。 李天骄将眼光转向齐锐,媚眼如丝,齐锐虽然想帮她说话,但一想到慕容安意刚才的嘲讽,又有些打退堂鼓。 看过这,慕容安意基本可以确定李天骄已经移情别恋,便也不揪着李天骄不放了。 “行了,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你快在我眼前消失。” 慕容安意刚才打了慕容晴,心情说不出的舒畅,同时她也想开了,既然名声什么的她不在意,翟永又不要求她一定做个大家闺秀,那她索性就做个女纨绔好了,干吗时刻端着,那么累。 李天骄明显不想走,求救的看向齐锐,齐锐开口让她先退下。李天骄便只好不情愿的走了。 齐夙看着今日明显不一样的慕容安意,试探问道:“安意,你今天怎么了,吃什么了?” “回七殿下,我吃炸药了。” 齐锐虽然也觉得这样子的慕容安意亮丽的让人心惊,却还是笑着劝道:“三小姐毕竟是女子,以后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慕容安意不以为意,但也知道她再任性也不能跟国家机器抗衡,冷淡着应了。 倒是一直不开口的齐澈笑着道:“本殿倒觉得三小姐这样挺有意思的。” 齐澈也从善如流,听到慕容安意不让别人叫她慕容小姐,便改口叫三小姐,而三小姐这三个字在现在还只是个称呼,却在未来的某天传遍京城,成为慕容安意独一无二的专属,除了慕容安意,再也没有哪家行三的女子配称三小姐。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的慕容安意才刚刚展露她的锋芒。 “几位殿下,臣女先告退了。”慕容安意觉得跟皇家的人在一起简直就是折磨,不能有一刻的消停日子。 几人没有拦慕容安意,目送着她离开。 此时离晚上的宴会还早,各家小姐都三三两两的相约逛园子,慕容安意一个人在八角亭里坐着,倒也不觉得无聊。 “安意妹妹。”韩雅从花园中走来,一袭粉色长裙,如同蹁跹的蝴蝶。 “韩姐姐坐。”慕容安意往旁边让了让。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没去逛园子?” 慕容安意百无聊赖的摆摆手,“一个人逛,未免无趣,还不如坐会。” “走吧,我陪你去逛逛,花园那边新引进了许多花,很漂亮。” 慕容安意一个人坐着也是无聊,便随着韩雅去花园。 为了这次的宴会,皇室真是大手笔,有许多不当季的花都被引了进来,想必花了不少银子。这也是慕容安意的建议可行,圣帝才敢这么大手笔花钱。 满园子的姹紫嫣红,生生将清冷的冬季染上几分色彩。逛了一会儿,慕容安意突然想去方便,便暂时告别了韩雅,带着春花找茅厕去了。 宫中的茅厕必然不会在明面上,慕容安意问了几个人,才带着春花往偏僻地走。 两人拐过一个偏僻的小宫殿,刚要向前,却见不远处的小径上有一男一女正在说话,男的是齐锐,女的则是李天骄。 慕容安意示意春花不要出声,自己蹑手蹑脚的靠近两人,却又不敢靠的太近,以防齐锐发现。 “李大小姐怎么会在这?”齐锐疑惑的问道,他刚才在母后殿中多喝了两杯茶,来上茅厕,却没成想在这遇到李天骄。 “臣女…臣女刚才茶喝多了,所以…”李天骄娇羞的看着齐锐,一双狐狸眼妩媚动人,直盯的齐锐心口发痒。 不过齐锐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也不是傻子,看李天骄这副神情,自然知道她不是茶喝多了,不过美人主动有意,他也不会拒绝。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在这也能遇见李大小姐,真是有缘。” 慕容安意捂住嘴,忍住想吐的冲动,有缘?有缘到茅厕来了,可真是不一般的‘缘粪’啊! 李天骄见齐锐这么说,笑的更加鲜妍了,“太子殿下若不嫌弃,叫臣女名字就可以了。”李天骄娇羞的低下头,露出大片雪白的后颈,晃的齐锐眼前一花。 虽然齐锐已有正妃和一个侍妾,不过若论颜色和娇媚,却都不如李天骄。身为太子,他在女色上一向克制,就是为了不给人攻讦的把柄,不过这不代表他就不喜欢女人。 “既然天骄如此说,那孤就从善如流了。” 李天骄见齐锐应了,心里激动万分,但一想到慕容安意的事,又觉得不放心。 “骄儿听说殿下与三妹妹…”李天骄面带疑问,还有些伤心的神色,我见犹怜。 齐锐眸光微闪,笑的坦荡,“你想多了,我与三小姐清清白白,切不要再提,以免坏了三小姐的名声。” 李天骄听齐锐亲口说与慕容安意没关系,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同时又觉得齐锐真是个不可多得的良人,被人冤枉却先想着慕容安意的名声。 李天骄虽然觉得慕容安意不配,却也不好在齐锐面前说,只道:“殿下真是个好人,如此为三妹妹着想。” “天骄不要这么说,女子的名节自然重要。” 李天骄一脸仰慕的看着齐锐,齐锐觉得自己的男性尊严得到了莫大的满足,神色更加柔和。 慕容安意戏看的差不多了,便有些急了,你丫的能不能换个地方聊,不知道人有三急吗?如此挡路让别人怎么去厕所。 好在过了不久,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小径,慕容安意快速方便完毕,回到了花园。 这一路上,慕容安意都在想怎么让李天骄和齐锐成其好事。看的出来,齐锐虽然对送上门的肉有兴趣,但他多年的太子生涯让他在行事上比较谨慎,想让他和李天骄搞到一起,还需要她推他们一把。 慕容安意诡谲一笑,到时候齐锐美人在怀,李天骄心想事成,可不要太感谢她哦! “安意妹妹,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皇上让御膳房做了水晶糕、桂花糕还有好多种糕点,给各位小姐垫肚子,我们也过去用点吧。” “好啊。”现在不过中午,离晚宴起码还有两个时辰,先吃点东西也好。 慕容安意跟着韩雅来到御花园中央的十角圆形赏花亭,亭子很大,地处花园正中,亭子在南北两个方向连接两条长廊,分别通往不同的方向,向南的长廊通向大殿和宫外的方向,向北则通向后宫。站在赏花亭里可以将整个花园的景象尽收眼底。 宫人们将糕点摆在这,倒是好巧的心思,花香糕香,杂糅在一起,使得进食也变的诗情画意起来。 两人到的时候,亭中已聚集了许多人。两条长廊中安放许多小桌子,桌上摆着各色的糕点和果子,以供众人采用充饥。 众人见慕容安意来了,纷纷让出一条路,好像慕容安意是什么了不得的病毒一般。 慕容安意冷冷一笑,看来刚才的那一幕果然让她们长记性不少。 韩雅起初还没发现,但她拉着慕容安意走到哪,哪的人就散开,即便她心思单纯,也发现了不对。 “安意妹妹,我怎么觉得大家都…”韩雅担心说出来伤慕容安意的自尊心,说到一半便住了嘴。 “躲着我是吧?没什么奇怪的,这样更好,韩姐姐,你喜欢什么,我给你拿。”慕容安意倒是十分坦然。 韩雅见慕容安意都不在意,也不再别扭,没人靠近她们也好,她可以随意选用。 “意姐姐,原来你在这啊!好久不见我可想死你了。” “是啊,好久不见。”慕容安意笑着道,她和苗樱自从上次将军府的宴会过后,再没见过面。 “意姐姐,我听说你刚才把慕容晴打了,是真的吗?” 苗樱挽上慕容安意的胳膊,小声在她耳边问道,慕容安意笑着点点头。 韩雅一脸惊讶,怪不得人人见了她们都躲的远远的,安意妹妹也太彪悍了,竟敢在宫里打人。 “意姐姐做的好,可惜我不在,错过一场好戏。”苗樱叹息了一口气,心里十分遗憾。 “放心吧,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慕容安意安抚的拍拍苗樱的肩膀,苗樱一听立马来了精神。 “安意妹妹,这不好吧?”韩雅一听慕容安意竟然还想有下次,开口劝道。 慕容安意虽然与韩雅性格观念不一样,但也知道韩雅是为她好,耐心解释,“韩姐姐,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有些时候你不去招惹她们,她们却来找你的毛病,对于这种人就要打到她服为止,没什么好说的。” 韩雅怔忪的看着慕容安意,虽然慕容安意的想法做法与礼教不符,可韩雅却很羡慕慕容安意,她从小学习女德、女戒,根本没有勇气做一些出格的事,别说打架,就连吵架她都不会。 慕容安意知道人的固定观念不是一时改的过来的,也不再说什么,与苗樱拿了些茶点坐到一旁慢慢享用。 等慕容安意吃的差不多了,李天骄才姗姗来迟,而李天骄来了不过几分钟,齐锐也从赏花亭路过。 慕容安意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她不常进宫,手伸不到这么长,错过这次,下次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慕容安意端起喝了一口的茶,不动声色的将镯子浸在茶水中,缓缓站起身,随众人一起给齐锐见礼。 “起来吧,孤要去前殿,众位小姐请自便。” 齐锐说罢要走,慕容安意捂住额头,春花会意,大声道:“小姐您怎么了?” 齐锐刚迈出一步,听见春花的声音,又转身,见慕容安意一脸不适的扶着额头,越过众人上前。 “三小姐没事吧?” 齐锐语气关切,今天在锦绣宫的事情他听说了,心里对云皇后的做法也是赞同的,以一个侧妃之位若能拉拢到翟家父子,是笔不错的买卖。尤其是今日见过慕容安意比较真实的一面,齐锐对这门亲事倒是多出些真心。 李天骄见齐锐的眼光全在慕容安意身上,有些不悦:慕容安意这个小贱人,竟然用这种法子勾引太子殿下。 “三妹妹没事吧?”李天骄不想让齐锐将注意力都放在慕容安意身上,也走上前表示关心。 慕容安意等李天骄走到身旁,突然手一抖,将茶水泼到李天骄和齐锐手上,浸湿了两人的衣袖。 ------题外话------ 我发现啊,我大女主哪都好,就有一点不好,太能睁眼说瞎话,东北俗称:扯犊子。 031 再见尹流觞 “抱歉,我刚才可能起的太急了,一时有些头晕,春花,还不快给太子殿下和大姐姐擦擦。” “不用了,孤去换件衣裳便可。” 齐锐怎么可能让一个丫鬟去碰他,而李天骄也嫌弃的拒绝了。 “太子殿下,大姐姐,今日人多,一来一去换衣裳太麻烦了,我看着那水印很浅,晾干就好了。你们不妨去晒晒太阳,若是干了还有印记再换也不迟。”慕容安意仿佛很歉疚,积极提议补救方法。 齐锐和李天骄看了一眼衣袖,慕容安意喝的茶水色淡味道也淡,不仔细看倒真看不出什么,加上今日来来往往的人多,衣裳得去宫门外换,有些麻烦,便只能听从慕容安意的建议了。 “算了,孤去别处走走,三小姐身体不舒服,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多谢太子殿下。”慕容安意一脸感激和愧疚交杂,齐锐也不好多说什么,翩然离去。 “我也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干的快些。”李天骄见齐锐一个人走了,不想放过与齐锐独处的机会,也借口出去了。 慕容安意任由春花扶着坐了一会,慢慢转好。 “小姐,今日天气正好,我们出去转转吧,说不定您会好些。” “也好。”慕容安意将手搭在春花的手臂上,缓缓起身。 “意姐姐,你没事吧?樱儿陪你一起吧。” “不用,春花陪我就行了,我一会儿就回来。你留下陪韩姐姐吧,正好趁机熟悉一下。” 苗樱犹豫着应了,慕容安意小步走出亭子,待离开众人视线,才提起裙摆大步迈开。 慕容安意环视四周,照花影的描述,药效应该差不多上来了,不过宫里的地形她还不是太熟悉,不知道他们到底躲在哪,若是不能亲眼瞧瞧还是很遗憾的。 “想找李天骄,跟我来。”萧冷不知从哪窜出来,吓了慕容安意一跳。 不过慕容安意现在满心惦记着齐锐和李天骄的事情,倒也没说什么,乖乖的跟着萧冷身后。 萧冷对宫里的地形十分熟悉,带着慕容安意三拐两拐,便来到一处废弃的宫殿。 萧冷轻轻推开门,带着慕容安意走进内堂,便见两道身影紧紧抱在一起,赫然正是齐锐和李天骄。 齐锐闻着怀中人身上传来的脂粉香气,血液涌动的快了数倍,一双清润的眸子暗红了些许。而李天骄只觉得自己浑身燥热,身体里的渴望如同出笼的野兽一般嘶吼咆哮。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原本只是想用美貌勾住齐锐,却没想真的与齐锐发生关系,她要等到齐锐做出承诺,能够娶她的时候再突破最后一步。 然而今天,她却好像不受控制,一贴上齐锐便再也无法推开,而齐锐竟也没有拒绝,于是两个人就抱在了一起。 齐锐虽然知道这样不妥,但却控制不住自己,他不禁有些恼火,难道是自己平日克制太过,如今见到一个妩媚的女人便忍不住了。不过他尚有一丝理智,知道今日是个重要的日子。 李天骄体内的药力再次涌上来,她难受的往齐锐怀里钻了钻,齐锐仅存的一丝理智也土崩瓦解。 “太子殿下。”李天骄仰起头,娇声唤道。 齐锐看着李天骄娇艳欲滴的红唇,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欲念,低头吻了上去。 接下来便是水到渠成,一发不可收拾。 齐锐伸手褪尽李天骄身上最后一件遮掩,将她美好的玉体完全暴露在外。萧冷早在两人脱衣服的时候便移开了目光,慕容安意却津津有味。前世她虽然也看过岛国的爱情动作片,但与这种真人阵容还是不能比。啧啧! 萧冷虽然没看,却可以听到声音,耳听着齐锐马上就要脱裤子,萧冷一把将慕容安意拉走,使里面的两人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 与此同时,殿内响起女人的吟哦和男人的压抑。 走出殿外,慕容安意有些埋怨的瞪着萧冷,“你干什么拉我?” 萧冷脸色黑黑,“这种事你也看,不怕脏了眼睛。” 慕容安意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这是长长姿势。你连青楼都去过了,装什么正经。” “我去青楼是有事,不是干这个。”萧冷脸色微红,向慕容安意解释。 慕容安意虽然相信萧冷说的是真的,但嘴上却不饶人,“切,谁信啊,除非你有问题。” 萧冷脸色墨绿,盯着慕容安意看了许久,突然转怒为笑,“有没有问题试过才知道,慕容,不如我们也来练练姿势,看是齐锐时间长还是本相时间长。” 慕容安意羞红了脸,连忙跑开,“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慢慢欣赏吧。” 萧冷看着远处风一般的女子,唇角上扬,愉悦的笑了。接触的越久,他就越觉得慕容安意可爱。她看似作风大胆,什么都敢说,却也十分经不起撩拨。越是这样彪悍的人害羞起来越是可爱,别有一番味道。 萧冷目送着慕容安意消失在视线中,回头看了一眼废弃的宫殿。这两人还有的折腾,慕容安意走了,他也没必要留下来。 话说这次花影带回来的药粉,乃是忘返楼上好的催情药—焚欲。此药粉为白色粉末,带有多种花香味,可快速溶解于水中。 此药粉的独特之处在于它无需服用,只要溶于水后接触皮肤便会随皮肤渗进血液里。 而此药的最大好处在于,它并不似那些普通劣质的催情药,会让人意识不清,一味的沉迷于情欲。而是将体内的欲望放大,让人在清醒的时候感受情欲的快乐,因此很受客人的欢迎。 换言之,也就是说,若被下药之人没有欲念,此药的药性就会大大减弱,完全可以自己纾解排出。 慕容安意对这个药十分满意,对付齐锐那样的人,若用普通的催情药,事后他清醒过来一定会有所察觉,而这焚欲严格说起来并不算是催情药,只不过是一味引子,若是他自己立身端正,完全不会中招。 所以慕容安意对于给齐锐下药一事完全没有心里负担,他会中招只能说明他自制力不行。想到这,慕容安意突然萌生一个想法,若是给萧冷下点不知会怎样,萧冷那货一贯会端架子,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如同外表看起来那样,是个高冷禁欲男神。 不过,慕容安意也只敢想想而已,她暂时还没那个胆算计萧冷,萧冷虽然看起来孤傲高冷,但面对自己时可完全不是这样,为防他一言不合就满嘴跑火车,慕容安意觉得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的好。 虽然最近的日子着实有些无聊,但这并不足以成为她作死的理由,后来的事实证明,慕容安意今日的放弃简直是明智的不能再明智了。 眼下,促成了齐锐和李天骄,后续的事就不劳她操心了,偷腥这种事有一就有二,她只要多关注李天骄的动静,在适当的时候‘帮’她一把就行了。 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废殿里的两人才难舍难分的分开,齐锐浑身舒畅的倒在一旁。没想到李天骄在床上还挺浪的,十分主动配合,勾的齐锐一连来了三次。 李天骄初经人事就被折腾了这么久,已经有些要昏厥,但她还是强打精神,小意的依偎在齐锐身边。 “殿下…”李天骄欲语还休,如泣如诉。事实上,她也确实是有点后悔,激情过后不免有些担心齐锐能否给她一个名分。 齐锐本来只想跟李天骄玩玩,但看在李天骄将他伺候的还不错的份上,觉得将她纳进府也还不错,不过对于齐锐来说,康安伯府一个连三流都算不上的勋贵,实在不值得他拉拢,所以到底给李天骄一个什么名分就让齐锐有些头疼了。 李天骄见齐锐没有应声,心里更慌了,声音都多了两分真实的泪意,“殿下,如今骄儿已经失身于您,骄儿…” 齐锐眼下还没穿起裤子,自然不会不认人,他爱怜的搂过李天骄的肩膀,将她揽在怀中,承诺。 “你放心吧,孤会接你进府,给你个名分,不过得等一段时间,现在西荣来访,正是多事之秋,孤若要接你进府,必会惹父皇不快,骄儿为了孤可否先委屈一段时日。” 李天骄知道齐锐说的有道理,况且齐锐说接她入府,给她个名分,她也就放心了。不过,她不能时时同齐锐见面,自然要拴住他的心才行。 如此想着,李天骄一双小手在齐锐胸膛轻轻游走了几下,将齐锐已经平息的欲火又勾了上来,一个翻身将李天骄压在身下。 李天骄也没有害怕,刚才的事虽有药物作祟,但李天骄也确实体会到了情事的乐趣,这会子还有些回味,当下便主动环住齐锐的脖子,送上红唇。 事后,齐锐简单的处理好自己,穿上衣衫,安抚的在李天骄唇上啄了一口,大步走出大殿。 他活动了一下疲倦的身体,一脸餍足。他好久没有这么尽兴过,他的表妹太子妃云氏,虽然美丽,却因为太子妃的位置不得不时刻注意仪态,就连在床上也循规蹈矩的没趣。 再说他的侍妾,虽然够骚够浪,却没有太子妃那样的好颜色。 而李天骄,既有明艳娇媚的容颜,又够风骚,在床上也主动,是以齐锐对李天骄还是满意的,而人们都说食髓知味,尤其是这男女情事,尝到一次腥,就会想第二次、第三次。 齐锐舒畅的长舒了一口气,朝着前殿的方向走去。其实齐锐也不是没发现不对劲,不过对于他来说他并没有失去理智,这都是在他清醒的时候发生的,所以齐锐也不会想到慕容安意对他下药。 而齐锐走后,李天骄一个人也不会在废弃的宫殿多待,匆匆穿好衣裳,在外面转了一大圈,才回到人群中。 慕容安意眼尖的发现李天骄走路时腿有些拐,意味不明的笑着上前,“大姐姐腿上的伤全好了吗?妹妹怎么看着大姐姐走路好像有些别扭啊?” 李天骄脸上闪过慌乱,又有些娇羞,“我已经好了,多谢妹妹关心。” 慕容安意意味深长的盯着李天骄的腿,直将李天骄盯的心头发毛,才放过她,自己走掉了。 李天骄不稳的后退了一步,花好忙搀扶住她。 “小姐,您刚才去哪了?奴婢找了您好久。” 李天骄刚才为了与齐锐单独相处,自然将花好支开,如今她与齐锐做了那档子事,自然更不能让花好知道。 “没事,刚才到处走走,可是皇宫太大了,一时迷路,转了好久才转回来。” 花好心里有些奇怪,小姐竟然迷路一个多时辰,不过李天骄如此说,花好便也只能听着。 “小姐,晚宴一会儿就要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走吧。”李天骄脸色晕红,声音愈发娇媚动人,看的花好神色一怔,这大小姐怎么出去了一趟变的不一样了。不过眼看着晚宴快开始了,花好只好压下心头的感觉,扶着李天骄朝前殿去。 “春花,我们也走吧。”慕容安意嘴角挂着清淡的笑。 慕容安意到达前殿时,西荣的人早就到了,尹流觞站在殿中,眉眼如画,身姿隽雅,一身金黄色太子装显得贵不可言,他脸上挂着浅淡适宜的笑意,在一众男子中有些鹤立鸡群之感,生生将几位皇子比了下去。 皇室之中,唯有齐夙在颜色上可与这位西荣太子一较,不过齐夙向来散漫,比之尹流觞倒是少了两分矜贵之气。 尹流觞旁边站着两个蒙着面纱的年轻女子,慕容安意只知道其中一个就是传闻中国色天香的西荣公主,而另一个应该也是身份非凡。 “安意,来的挺早啊。” 慕容安意回过头,有些惊讶。齐夙一改平日的衣风,穿了件大黑攒金线的蟒袍,头发全部束起,明眸玉面,尊贵俊俏,完全没有平日的随意。 还别说,齐夙穿成这样还挺唬人的,若不是他的语调依旧那么漫不经心,慕容安意几乎以为换了个人。 齐夙见慕容安意不说话,只盯着他看,调侃道:“怎么,本殿太俊朗,勾了你的魂了?” 慕容安意面无表情,朝他身后看了一眼,“冷哥来了。” 齐夙瞬间变了一副脸色,谄媚回头,“冷,你来了。”却发现后面根本没人。 “臭丫头。”齐夙狠狠瞪了慕容安意一眼,眼光飘向大殿中央,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那个粉红色衣裳的是西荣公主尹轻灵,那个穿蓝色的是西荣南相的嫡女南弦月,据我所知,她们两个是西荣皇派来和亲的,而她们惦记的对象嘛…”齐夙给了慕容安意一个眼神,意思是你懂的。 慕容安意顺着齐夙的目光看过去,虽然两人蒙着面纱,看不清面容,但只看两人露在外面的一双妙目,就可知是一对佳人。 “呵,萧冷艳福不浅啊。”慕容安意冷嘲了一句,心口有些说不出的憋闷。 齐夙听她语气生冷,眸子闪了闪,看来安意对冷也不是完全无心。 许是两人的视线太过灼热,尹轻灵朝这边看过来,尹流觞应付了几句,见尹轻灵看向这边,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 这一看,尹流觞一向清贵的面容变得阴鸷了两分,是她,这个女人和萧冷连起伙抢了铁矿,如今竟然又出现在这。 尹流觞撇下自家妹妹,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径自向慕容安意走来。慕容安意依旧挂着淡淡的笑,眸子清幽的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尹流觞。 “慕容姑娘,没想到竟然在这见面了。” 慕容安意本想装作不认识他,但转念一想尹流觞此人的人品,觉得否认也没什么用。 “见过西荣太子殿下,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太子殿下不必太过惊讶。” 尹流觞没想到慕容安意从当日的一个小村姑,变成了如今的大家小姐,看她装的像模像样的,完全没有当日的村姑做派,尹流觞就忍不住想出言讽刺她。 “慕容姑娘怎么在这,莫不是大雍皇上寿辰,请你来说书的?不过想来在京城说书总比在乡下地方赚的多。” 此言一出,大殿内立马爆出一阵阵惊疑之声。 “原来慕容安意真的是从乡下来的,还是个说书先生。” “天啊,怪不得她那么粗鲁,原来成天抛头露面,不知跟什么人在一起。” 一时之间,众人看向慕容安意的眼光就有些微妙了。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诚心来找茬的尹流觞,嘲讽一笑,“西荣太子殿下对我大雍当真友爱,事无巨细都这么了解,连臣女在乡下住过这样的小事都知道,大雍还有什么事是太子殿下不知道的?” 慕容安意这话说的可有些诛心了,你一个别国的太子对大雍这么了解,莫不是有心刺探大雍机密。 不过尹流觞能稳坐太子之位多年,将一众兄弟压下,也并非泛泛之辈,当下便半开玩笑道:“慕容姑娘果然是伶牙俐齿,怪不得慕容姑娘是讲故事的,而孤只能是个听故事的。” 慕容安意杏眸带着点点火气,丫的,不提她说书的事能死?就在慕容安意刚想反驳的时候,萧冷踏着夕阳而来。 ------题外话------ 同时希望未来能有越来越多的人支持《刁妻》,支持阿冷,么么哒。 032 冷意联手两位公主 萧冷穿着他紫色的官服,面容清冷却掩不住灼灼芳华,他一进殿,就连殿内的空气似乎都清新了几分,生生将鹤立鸡群的尹流觞压下半分。 “萧丞相,久违了。”尹流觞笑的和暖,若不知道还以为他跟萧冷是多年的好友呢。 “久违。”相比尹流觞,萧冷的态度实在算不上热络,但也不至于太过失礼。 尹流觞仿佛没看出来萧冷的冷淡,对着一旁的尹轻灵和南弦月道:“灵儿,南小姐,这便是萧丞相,快来见过。” 尹轻灵和南弦月小步上前,在看到萧冷时,两人明显呼吸一滞,看向萧冷的目光多了几分火热。 尤其是尹轻灵,以往她只是听说大雍萧丞相如何了得,甚至于名声比她嫡亲的兄长尹流觞还要响亮。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单是这份容貌,就当的起绝色。 尹轻灵从前只听说萧冷的大名,不过心里却有些不相信,因为在她眼中,尹流觞已是难得的俊才,所以这次尹流觞出使大雍,她才央了西荣皇一起来,想要见见传说中的萧丞相,如今一看,果然没有白来,只有这样的男子才配的上自己。 尹轻灵自恃貌美,一向看不上那些喜欢她的西荣官家子弟,在她心里,那些凡夫俗子根本不配拥有她,如今看到萧冷,她便更觉得那些人简直是如同蝼蚁一般的存在。 南弦月虽然没有尹轻灵那样直白,但也是心弦拨动,大雍的萧丞相果然名不虚传,貌胜潘安宋玉,若是萧冷,她倒也不是十分抗拒和亲。 慕容安意见两个女人如同狗看到肉骨头一般,莫名有些不悦。 “冷哥…”慕容安意叫了萧冷一声,萧冷侧头看她,慕容安意却又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能说什么,她跟萧冷说起来不过是上下级关系。 萧冷见慕容安意似乎有些不悦又有些沮丧,声音是难得的温柔,“怎么垂头丧气的,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慕容安意头一次在外面这么称呼萧冷,而萧冷的反应也出乎众人意料,不过上次将军府宴会过后,众人也都听到风声,慕容安意是丞相府的人,现在看来,这慕容安意倒是很得萧冷的心。 慕容安意赶走不合时宜的低迷,扯开一抹微笑,“哪能啊,谁不知道我是丞相府的人,只是刚才太子之言,又让我想起以前在临边镇缺衣少食的日子,一时有些感慨。说起来太子殿下真是个好人,这么关心我们大雍子民的生活。” 慕容安意才不是个吃亏的主,果然,慕容安意一说完,一干大雍的官员看向尹流觞的眼神就有些不善了,你一个西荣的太子,刚来大雍就欺负我们大雍的贵女,实在是有失身份。 萧冷自然明白慕容安意的意思,语气颇有些冷然,“本相倒不知道西荣太子这么闲,西荣太子这是在质疑皇上质疑本相没有能力管理好自己的子民吗?” 尹流觞看着萧冷和慕容安意一唱一和,再看看大雍官员不善的眼神,脸色黑了又青,不过他心智睿坚,不过一个呼吸间,便恢复成如沐春风般,“孤令慕容姑娘想起伤心事了,是孤疏忽。” 慕容安意笑着看向尹流觞,倒也不觉诧异,成大事者自然能屈能伸。 “尹太子言重了,萧丞相,既然尹太子如此诚恳,我们就原谅他吧。” 尹流觞笑着的脸僵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没想到这慕容安意还挺难缠,明明他只是就坡下驴,被她这么一说,却好像是他认为自己错了,向她道歉。 尹轻灵见自家兄长被人挤兑,当下便站出来,“灵儿早就听说过萧丞相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至于这位姑娘,是萧丞相的丫鬟吗?” 尹轻灵笑着说,虽然看慕容安意的样子应该是哪家小姐,但她既然说了是丞相府的人,她不知道情况,有此一问也正常。而且她能感觉到萧冷对这个慕容安意的态度不寻常,萧冷是她相中的人,谁都别想。 “小女康安伯府三小姐,见过西荣公主殿下,西荣公主殿下刚来大雍难怪不知道,我虽然是丞相府的人,不过不是萧丞相的大丫鬟,我与萧丞相是雇主与被雇的关系,咱们萧丞相啊,最烦那些借着什么久仰大名贴上来的女人,所以雇用我替他打发那些人,不过我想公主殿下一定不是那样的人,应该不用拦,是吧,丞相大人?” 慕容安意杏眸弯弯,不错眼珠的看着萧冷。 萧冷笑而不语,传音入密:想利用本相?答应本相一件事。 众人只能看见慕容安意干瞪眼,萧冷却是懂了:不准提过分的要求。 萧冷:保证不过分,轻易能做到。 慕容安意:真的? 萧冷:真的。 慕容安意:成交。 众人只见萧丞相和慕容安意大眼瞪小眼,不知想些什么,过了十几秒,萧冷才笑着开口,“西荣公主谬赞,慕容安意她确实是替本相办事的,本相也确实不太喜欢被人打扰,所以有些时候慕容安意的意思便是本相的意思。” 这话等于默认了慕容安意是替萧冷挡桃花的,而且还在很大的程度上向众人表达了慕容安意在丞相府的地位。 慕容安意完全没想到,这句话在未来对她产生了怎样的影响,以至于凡是想接近萧冷的女人都去走慕容安意的路子。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连贵妃娘娘到。”太监尖细的嗓音传遍整个大殿。 众人跪下行了一通礼,萧冷和西荣的几个人则向上方弯腰拱手。 “都起来吧,今日是朕的生辰,也是西荣使臣到来的好日子。大家不必太过拘礼,都入座吧。” 众人纷纷起身落座,尹流觞站了出来,拱手对圣帝道:“今日是大雍陛下千秋之喜,为表诚意,我皇特命我等献上宝物,恭祝大雍陛下生辰之喜,顺便修两国秦晋之好。” 大雍与西荣交战多年,两国早已国力亏损,如今正是休养生息之时,西荣皇帝想借此机会与大雍休战,好好发展国力,而尹流觞知道萧冷已得到铁矿,再战下去没什么好处,便主动请缨揽下这次出使大雍之事。 尹流觞向殿外摆摆手,便有人将礼物抬了上来。尹流觞掀开遮掩的帘布,一株近一米高的蓝珊瑚出现在众人眼前。 珊瑚常见的有红色,粉色,少有橙色、白色,而蓝色和紫色是极少见的,眼下这株蓝色珊瑚不仅体型巨大,且色泽纯粹,一眼望去如同看见大海一般,蓝的深邃,不见一点杂色,当真是难得。 呵,好大的手笔,即便在现代,也少有机会见到这样高质量的蓝珊瑚。 西荣这礼物倒是显得很有诚意,一干官员也都暗暗点头。 “西荣皇有心了,请太子回去代朕谢过。”圣帝眼中也多了丝喜色,这么大株质量上乘的蓝珊瑚的确是宝贝。 尹流觞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拍了拍手,随行使臣将第二件礼物呈上来,是一个精致的小盒。 尹流觞打开盒子,大殿内立马明亮逼人,五颗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躺在盒子里,慕容安意清楚的感到,就在尹流觞打开盒子的时候,在场的贵女眼神都火热了两分,生生将大殿内的温度都提高了几度。 “西荣皇有心了。”圣帝这次就要淡定的多,毕竟夜明珠虽好却也不是什么太稀奇之物,只不过尹流觞送的个头大了些而已,况且男人对于夜明珠本就不如女人热切。 接下来的第三件宝贝,是一件寓意吉祥的仙鹤祝寿绣图,这绣图是西荣皇室从民间和官家找的一百位善绣的人以四十五种阵法所绣,正合圣帝的年龄。 圣帝满意的让人收下放好,西荣此次这般大手笔,想来是诚心示好,既然如此圣帝也不会拒绝,毕竟战争最是损耗国力,休养生息才是正经。 “西荣皇和太子如此盛情,朕十分感谢,太子此次来定要多停留些时日,好好感受一下大雍的风土民情。” “多谢大雍陛下盛情,流觞恭敬不如从命,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流觞也想好好看看。” “好,朕会让人带领太子好好在京城游玩,太子请入座,开宴。” 圣帝一声令下,宫人鱼贯而出,手上端着精致的菜肴,为殿中人布菜。 此次宴会的用餐规格说是满汉全席也不为过,尹流觞看着面前精致的菜肴眸子微闪,不知道大雍是真的如此富余,还是强撑场面。 这也是圣帝下令翟永筹款的目的,此次是他四十五岁寿宴,又有西荣人在,必然要用最盛大的规格操办,一来向西荣展示大雍国力强盛,让他们产生忌惮之心。二来也是不辱没了大雍的国体,让西荣看看大雍的待客之道。 酒过三巡,歌舞升起,大殿一片彩袖翻飞,一干官员难得如此光明正大的享受,不用担心被人知道,因此一个个喝着酒,目光紧锁住殿内的舞姬。 歌舞罢,众人纷纷鼓掌,尹流觞却有些意兴阑珊,“如此程度的歌舞,看着无趣,不如让小妹轻灵为大雍陛下献上一舞。” “好,朕早就听说西荣皇的嫡公主才艺无双,今日倒是要见见。” 尹轻灵俯身退下去准备,过了不到半刻钟,音乐响起。几个西荣舞姬身穿红色纱衣扭动着水蛇腰,一步步从殿外跳进大殿中央。 她们踩着舞点一步一晃,花白的肚皮露在外面晃花了众人的眼,有几个大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舞姬白嫩的小腹,就差没把眼睛飞进去了。 尹流觞见状笑的愈发清雅了,圣帝虽然也觉得西荣舞姬的舞惊艳,但看到自家臣子这么丢人,有些挂不住的黑了脸。 就在这样的氛围中,尹轻灵出来了,她穿着一袭粉色舞裙,双臂平伸由两个舞姬架着飘进大殿。 尹轻灵一到大殿中央,原本横向排列的舞姬立马变成一个圆,将尹轻灵围在中间。架着尹轻灵的两个舞姬一个用力,将尹轻灵甩向空中,就在大家担心尹轻灵会有危险时,她一个翻身踩在了两个舞姬肩膀上。 两个舞姬也加入了圆圈,众人双臂伸直,以手为圆心搭在一起,尹轻灵从两个舞姬的肩上一跃而下,跳到圆圈中间,踩在众人手上。 她舞袖轻甩,脚尖踮起快速的旋转,画出一圈圈粉色。随后众舞姬散开,竖向排列,尹轻灵便站在最后一名舞姬手上。 她脚尖轻点,舞袖高甩,在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紧跟着她一个腾跃,站到了前面一名舞姬的手掌上,落下之时还转了两圈,而那个舞姬丝毫没有因为尹轻灵的动作而有一丝摇晃。 就在尹轻灵再次跃起的时候,她的面纱突然从脸侧划过,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眉秀如画,丹凤眼狭长上挑,看人的时候有一股说不出的魅惑之意,琼鼻小巧,鼻梁如山脉般挺立,朱唇不点而红,整张脸精致的没有一点瑕疵,像是雕刻出来的一般。 然而这样的言语却不足以形容的尽,她既有李天骄的那种明艳妩媚,又不失慕容安意的清纯纯净,然而这样的组合在她身上却一点都不矛盾,她仿佛画中走出的仕女,美丽的有些虚幻。 大殿之上的男人全都怔怔的看着尹轻灵,仿佛被她的美色吸了魂。 慕容安意下意识的看向萧冷,却发现萧冷也神情严肃的看着尹轻灵的方向,心中冷嗤,果然,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其实慕容安意真的冤枉萧冷了,萧冷只不过是看出些问题,那些舞姬之所以在尹轻灵踩上的时候一动不动,是因为她们全是练家子,不过她们隐藏的极好,身段又够纤细所以没人发现。 尹轻灵满意的看着大家迷醉的眼光,一步步跳向大殿最前面,翩然落地。 “西荣公主尹轻灵祝大雍陛下寿比南山。” 圣帝鼓起掌,“好,果然是才艺双绝。” 圣帝开口,大家也纷纷附和。 “轻灵公主果然人如其名,身段轻盈,灵气逼人。” 尹流觞见自家妹妹受夸奖,起身站在殿内,“大雍陛下,父皇此次派灵儿过来是有意修两国秦晋之好,想必父皇在国书中已经提过。” 圣帝面容有些严肃,“西荣皇的确提到。” “既然如此,相信大雍陛下定能感受到西荣的诚意,小妹灵儿是父皇最疼爱的嫡公主,才貌双全,相信必不会辱没了大雍的儿郎。” “那不知太子和公主是何意?” 尹轻灵上前盈盈一拜,“轻灵一直听说大雍人才辈出,而其中又以萧丞相和几位皇子为最,轻灵也是久仰萧丞相大名。” 慕容安意杏眸微眯,看着尹轻灵,这西荣皇室之人倒是都不简单,尹轻灵明明是冲着萧冷而来,却在言语中把几位皇子也带上,不至于让皇室损了面子,但又单独提出来对萧冷久仰大名,意思又很明显。 既不得罪大雍皇室,又将自己的意图让大家明白,果真是个会说话的。 “丞相…” 圣帝决定把这件事交给萧冷解决,反正事情是他惹出来的,圣帝又不能强迫他,那就由他自己解决吧。 萧冷站起身刚要说话,一道娇俏的女声抢先了一步,“父皇,珍儿觉着这事不可行。” 说话的人是齐珍,是圣帝最小的女儿,也是唯一的公主,她生母早逝,一直由太后亲自抚养,直到前两年太后也去世。 这齐珍虽只是公主,但在圣帝面前却十分受宠,甚至不输皇子,因着是最小的孩子,又是唯一的女儿,物以稀为贵,圣帝为其取名珍,齐珍,奇珍,一方面是奇珍异宝的意思,另一方面也是珍爱的意思。 所以这样的场合连几个皇子都不敢随便开口,她却能不管不顾。看圣帝的脸色就知道他对这个唯一的公主很疼爱,要是一般人敢在这样的场合开口说不行,圣帝早就让人拉下去砍了,眼下却是一脸慈爱的看着齐珍。 “珍儿不要胡闹,这不是你能任性的地方。” 齐珍却很坚持,“父皇,珍儿没有任性,珍儿只是不明白难道西荣就没有合适的男子了吗?为什么偏要跑到我们大雍选夫君,还有为什么一上来就挑走冷哥哥?父皇,您不知道冷哥哥很招人喜欢吗?若是您同意了,咱们大雍的女儿可要伤心死了。父皇可不能不顾您的子民啊!” 齐珍看着莽撞,但到底是皇室之人,岂是真正无脑的。瞧她这一番话说的,你们西荣没人了,千里迢迢跑我们大雍找男人。 再说,你挑就挑了,还非挑最好的要,这人我们大雍的姑娘也喜欢着呢,凭什么你一个外来人说挑就挑。 慕容安意好奇的看向齐珍,她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长相娇憨,一双大眼睛透着纯净,仿佛最干净的泉水,看人的时候透着一股子可爱,就连气鼓鼓的样子也不让人觉得骄横,反倒觉得是小孩子在闹脾气。 她叫萧冷冷哥哥,显然跟萧冷很熟稔,不过她提起萧冷的神情却真的像对一个大哥哥,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其实就算她对萧冷有男女之情,在慕容安意看来,也完全让人讨厌不起来。 有些人便是这样,好像天生就该受到所有人宠爱,而齐珍无疑就是这样的人,她太纯澈,却又不蠢,说她算计,可又算计的可爱,让人讨厌不起来。 果然,齐珍话音一落,圣帝宠溺的瞪了她一眼,“你啊。” 又转身对尹流觞和尹轻灵道:“你们见谅,珍儿被朕宠坏了。” 尹流觞笑的很有风度,“无妨,流觞倒觉得珍儿公主天真可爱。” 尹轻灵也借机表态,“珍儿公主说的轻灵倒是有些解释,并非我西荣没有好儿郎,只是轻灵带着结两国之好的使命而来,至于萧丞相,也不是谁都配的上的。” 齐珍却不买账,“西荣公主的意思是只有你配的上冷哥哥吗?那可不见得,论身份珍儿也是公主,虽不是嫡出,却也是皇祖母亲自教养长大的,想给冷哥哥做妻子,一定要赢了珍儿才行。” 众人哗然,这珍儿公主也太胡闹了,怎么能公然跟西荣公主上演抢男人的戏码,圣帝的脸色也有些不好。慕容安意却觉得有趣,这个珍儿公主有点意思,而同样觉得解气的还有大雍的一众贵女,虽然她们不希望萧冷和齐珍有什么关系,但相比之下,她们更看不惯一个外邦的公主惦记萧冷。 “公主,别胡闹。”一直不发话的主人公萧冷说话了,慕容安意嫩感觉到虽然萧冷还是一贯的清冷,但对齐珍却是有些不同的。 而齐珍对萧冷果然不一般,面对圣帝都敢争论的小公主,委屈的憋了嘴,“冷哥哥,人家也是担心你嘛!”那委屈的小模样连慕容安意看着都心疼了,更别提圣帝了。 “你呀,就丞相治的了你,还不快老实点坐下。” 齐珍不高兴的嘟嘴,赌气坐下。 “大雍陛下,不如这样吧,大雍的小姐若有谁能在才艺上胜过灵儿,就说明灵儿还不够优秀,此事就暂且搁下。”尹轻灵开口提议,她似乎对自己的才艺十分自信。 “这…也好。”圣帝有些犹豫,却又不得不应下,不应下岂非显得大雍无人了。 “有谁愿意和西荣公主切磋一下?”圣帝向下方问道,一众小姐虽然不想尹轻灵嫁给萧冷,但却没有把握能够胜的了尹轻灵,毕竟尹轻灵刚才那一舞确实精妙。 圣帝见无人应声,面子有些挂不住。连馨刚要应声,萧冷却抢先开口,“不用那么麻烦。” 说罢拿起桌上的杯子,朝着最近的一个舞姬扔过去,杯子速度很快,眼看着就要打到舞姬的眼睛,那舞姬却一个侧头避过去。 “萧丞相这是做什么?”尹流觞一向风度翩翩的脸沉了两分。 萧冷不以为意,面色不变,语气轻嘲,“本相才要问西荣太子想做什么,这些舞姬分明都是练家子,今日是皇上寿宴,西荣太子带来这么多会武功的舞姬,本相才要问问西荣太子是何居心。” ------题外话------ 文文近期的数据让我有些心塞,亲们快支持起来,不要吝啬,收藏评论什么快砸过来,还有票票,另外评价票请投五分,感激不尽。文文的长度和丰富度主要看大家的支持,不过大家请放心,这是阿冷第一本上架书,绝不会草草完结,阿冷一定会好好写,亲们一定要多多支持啊,不要让我自己玩单机啊。 033 惊艳一舞意封郡媛求订 这话一出,圣帝的脸色也不好了,上位者向来最多疑,没的都能想成有的,更何况萧冷方才出手试探,那舞姬确实会武。这下大家也明白为什么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舞姬能够承受住尹轻灵的重量了,想来并不是尹轻灵多么身轻如燕,而是那舞姬会武的缘故。 “西荣太子这是何意?”圣帝陡然释放威压,同时心里又有些不满,满朝官员和世家子弟,竟然只有萧冷发现了舞姬的异常,若是西荣真有心行刺,他现在还有命吗? 尹流觞也没想到萧冷竟然这么容易就发现了,不过他也不是没有想到过,所以也有话说,“大雍陛下息怒,这些舞姬平日里跟着公主,为了保护公主的安全,因此会些拳脚,不过跟真正的练家子比起来差多了。若是流觞真有什么心思,靠一些女人哪能成事,流觞还不会这么蠢。” 圣帝听了尹流觞的解释,面色缓和了一些,尹流觞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抓着不放。 “还不快退下。”尹流觞趁热打铁,将舞姬全都遣了下去,圣帝的脸色这才完全放下来。 “大雍陛下,萧丞相,此事都是灵儿的主张,因为她们平日里跟灵儿配合最好,所以灵儿才做主让她们一起表演,若有何失礼之处还请大雍陛下和萧丞相见谅。” 尹轻灵站出来,圣帝自然不好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便轻易揭过此事。 尹轻灵又看向萧冷,刚想要说什么,却被尹流觞瞟了一眼,她只好闭了嘴。 一时之间,大殿之内的气氛有些尴尬,就在这个时候,连馨站了出来。 “启禀皇上,刚才西荣公主跳舞为皇上祝寿,臣女不才,愿献上一曲以贺皇上寿辰。” 圣帝见是连馨,知道连馨素有才名,便准了,圣帝也不想让西荣公主一个人出风头,显得大雍无人。 连馨坐在大殿中央,素手轻拨琴弦,一连串灵动的音符跳动而出。因着是圣帝的寿辰,连馨弹了一首欢快的曲子,使人沉浸在一种幸福生活中。 一曲罢,众人纷纷鼓掌。连馨自幼学习琴技,指力老道,很有些大家的风姿。 “连小姐果然不愧是京城首屈一指的才女啊。” “那是,连小姐可是京城第一才女。” 上首的连贵妃听到众人称赞连馨,笑容更明艳了些,她们连家的女儿就该这样,走到哪都是万众瞩目。 连馨的琴技确实不错,就连尹流觞也不得不赞声好。连馨淡淡笑着,接受众人的夸赞,眼光却是看向尹轻灵,火药味浓重。 啧啧,慕容安意幸灾乐祸的看着萧冷的方向,男色惑人啊。这么一会儿就有两位公主,一位贵女为萧冷争起来,三个女人一台戏,还真是精彩啊。 然而,这还不算完,连馨下去后,西荣的南弦月也站了出来。南弦月是西荣南相之女,南相在西荣位高权重,虽比不得萧冷在大雍的地位,但也是能够影响朝堂风向的人物,南弦月是南相嫡女,在西荣也是才名显赫。 非但如此,南弦月还将战火还烧到了慕容安意身上,这下慕容安意可不淡定了。 南弦月给的理由是听说翟将军新收了一个义女,她有心相与慕容安意合作一曲,还望慕容安意赏脸。 慕容安意只想说不来行不行,不过显然不行,圣帝都已经答应了,她岂能说不,再说她慕容安意也不是谁都能踩的,南弦月不识趣,扎了脚可怪不得她。 想到此,慕容安意落落大方的站起来,虽然在容貌上,两人谁也不能越过谁去,但慕容安意胜在气质,清新脱俗,出尘灵动。当然,如果忽略她那张嘴的话。 而南弦月则更像全盛的牡丹,艳丽的让人不敢逼视。 “不知南小姐想怎么合作?”慕容安意语气平静。 “一会弦月弹奏一曲,能否请慕容小姐伴舞?” 能,否,都让你说了,你让我说什么?慕容安意在心里冷嗤了一声,口上却应承道:“行,我知道了,不知南小姐想弹奏什么曲子,我也好准备一下。” “十面埋伏。”南弦月笑着答道,水眸里却闪过一丝算计,这十面埋伏大气磅礴,旋律很快,到时候慕容安意跟不上可怪不得她。 要说这南弦月为什么对慕容安意有种说不出的敌意,都是因为萧冷。这次来大雍注定要和亲,那么萧冷是最好的人选。她已经打量过了,就连圣帝的几个皇子都比不上萧冷。而慕容安意看起来和萧冷关系匪浅,自然是讨伐对象。 若是如此,有人可能会问,拉拢慕容安意不是比与她为敌更好吗?南弦月却不这么想,从刚才慕容安意对几人的态度来看,不是那种好利用的人。 而且同为女人,她能够感觉到慕容安意对萧冷也有些若有似无的情愫。所以,她要先探探慕容安意的底再做打算。 慕容安意完全没想到,自己啥都没干,就被人惦记上了。不由得又恨上萧冷,没事就会招蜂引蝶的,害她也跟着麻烦。 慕容安意下去准备,宫人将琴摆好,南弦月笑着坐下,试了试音,发现没问题,静静等着慕容安意。 连馨看到南弦月的动作,眸子微闪,南弦月这人看起来心思细腻,恐怕比尹轻灵还难对付。 不过几分钟,慕容安意换了一身黑色长裙走进大殿,黑色本是沉闷的颜色,不适合喜庆的日子穿,但慕容安意却穿的风姿无匹。 黑衣上身绣有暗红云纹,腰部以下则盛开着大片玫瑰花,火热妖艳,这样黑红的组合非但不显得沉闷,反而使得慕容安意看起来妖冶异常。 再细看去,便会发现她的状容也重新上过,眼线微微上挑,眼睛上还涂了一层暗色眼影,异常惑人,而她本就嫣红的唇不知涂了什么,竟然有种血滴的红色。她整个人如同暗域走出的一只勾人魂魄的妖精,使得在场的男子呼吸一滞。 其中最明显的要属萧冷,他认识慕容安意许久,见惯了她清澈灵动狡黠的样子,却没有见过她这般惑人的一面。 他四处看去,发现大家也跟他一样震惊,更有人将眼光粘在慕容安意身上,心里有些不悦,恨不得将慕容安意放在衣袖里。 再说其他人。齐锐、齐澈、齐宣看着殿中纤细的身影,眼中闪过惊艳。齐夙眼中也不乏欣赏,但在欣赏之中又夹了一丝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一向温润冷情的齐琢,此刻也掩不住欣赏之意,有些人就像是千面花,复杂多变,有时以为你已经接近她的本相,却不知还差的远。 而众人之中最让人难以捉摸的是连川,他的眼中有惊叹,有欣赏,还不难看出有一丝嘲讽,不知在嘲讽什么。他嘴边挂着斜肆的笑,肆无忌惮的打量慕容安意。 不过不管众人怎么想,表演还是如时开始。在表演之前,早有宫人将慕容安意要求的物品都准备好,众人看着殿中四散放置的大鼓,不知慕容安意要做些什么,莫不是敲鼓。 慕容安意的确要敲鼓,只不过不是众人想的那样,她要跳的是电影《十面埋伏》里小妹跳的那支舞。 南弦月素手轻弹,慕容安意俯身一礼,随后双手用力,甩出藏于袖口中的大红长袖。 南弦月的琴技十分高超,一点不输连馨,一把普通的琴却被她弹出大气激荡的感觉。 她逐渐加快了速度,嘴角的笑愈发动人,众人不由有些担心慕容安意,毕竟如此快速激荡的曲子,弹的人尚可坚持,可跳的人则会因为旋律太快,耗费体力而无法跟上,最后自乱阵脚。 慕容安意也深知,自己速度再快,也比不上南弦月动动手指的时间来的快,于是也不求每个音都能踩上,只踩最重的音,其余的音用来做动作或走位。 咚,慕容安意由于练武手劲比一般女子大,鼓的距离又是按她吩咐,所以慕容安意击的很有力量。 她让人找了两个小铜球栓在长袖末端,故而击鼓的声音很大,慕容安意重音掌握的很好,每次都能用鼓声将琴音的重音压下,如此几次,南弦月也受到了影响,速度减慢了些许。 一曲完毕,慕容安意额头上布了一层薄汗,手臂也酸了。虽然她体力比一般人强,但击鼓所需的力量也大,如此多次,饶是慕容安意也有些吃不消,好在一首曲子时间有限。 “好,好,好。翟爱卿慧眼如炬,认了个好女儿。”圣帝连说了三个好,可见心里十分高兴。 先前西荣公主的表演,让圣帝心中很不痛快,虽有连馨出场扳回些颜面,但总归是不那么痛快,如今南弦月挑战慕容安意,慕容安意一舞倾城,实在大快人心。 圣帝开口,翟永只好出列,谦虚道:“多谢皇上称赞,臣不敢当。” 圣帝高兴的摆摆手,让翟永起身,“没什么不敢当的,之前你替朕分忧解难,如今令千金又让朕很是高兴,朕要好好赏你,这样吧,朕知道你一向不重财物功名,朕就赏赐你的义女,封她做正四品郡媛,赐号敏慧,等挑个好日子再行宣旨。” “谢皇上恩典。”慕容安意上前跪在翟永身旁,叩头谢恩。 “好了,起来吧。” “恭喜敏慧郡媛。”众人一同向慕容安意道贺。 “多谢大家。” 一时之间,众人看慕容安意的眼光各有不同,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愤恨的,也不乏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 其中以李天骄和李碧叶最为愤愤不平,不过就是跳了支舞,怎么就值当封了个正四品的郡媛。 但也不缺明白人,知道慕容安意得此封赏,虽是因为今日挫了西荣一道,但更多的是因为圣帝想封赏翟永,但翟永圣眷正浓,封无可封,而慕容安意又恰好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所以圣帝便就势封赏慕容安意来嘉奖翟永。 什么?你说不过是个义女,不必如此。可人家是入了族谱的正经小姐,左右这封赏的荣耀最终还是属于翟家。 此事一出,心情最复杂的当属李长昭。看着昔日不被自己重视的女儿,一步步得到位高权重之人的赏识,尤其是得到皇上赏识,李长昭只恨为何这份荣耀不是李天骄的,如今慕容安意虽是李家女,却入的翟家族谱,没看那些恭喜的人都是恭喜翟永,说他有个好女儿,根本没人将李长昭放在眼里。 李长昭也明白,自己虽然是正三品伯,可不过是个虚名,又不是世袭,等他一死,这伯位恐怕就要随着他一起入土了。好在他现在还活着,还有很多时间筹划,李长昭定定的望着慕容安意的方向。 有了慕容安意的精彩表演,其他人自然不会再上台自讨没趣。 酒足饭饱,圣帝却兴头未减,提出要在御花园趁夜赏花赏珊瑚。 “秉烛夜游,有趣。”连川拿起酒杯,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酒。 “川儿,你说什么?”连国公府的大老爷连战问他。 “没什么。” 连战没有再问,不放心的交待道:“川儿,宫中不比家里,可不准像平日那般,知道吗?” 因着连川性情阴郁,办事全凭一己喜好,随心所欲,手段狠辣,连战不放心,故而交待一声。 连川脸上显出两分嘲讽,也不接话,连战见状没说什么,只叮嘱了两句便起身往御花园方向走了。 慕容安意因为下去换衣裳,出来的时候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毕竟那么大株蓝珊瑚确实难见,众人都想先睹为快。 慕容安意带着春花刚要出了大殿,却被萧冷叫住。 “丞相大人有什么事吗?”慕容安意笑意可掬。 萧冷看了一眼春花,春花会意,见慕容安意没有反对便退下了,席岭也很有眼色的退下。 “恭喜你。”萧冷嘴上说着恭喜,态度却不是那么回事。 慕容安意也不跟他计较,“若没什么事,臣女先退下了。” 萧冷岂会那么轻易放过慕容安意,只听他在后面轻嘲一声,“敏慧郡媛年纪轻轻记性可不大好啊。” 慕容安意只好回头,颓然的看着萧冷,“丞相大人想让臣女做什么?”丫的,帮个忙,还没过了今天,就开始讨要回报了,真小气。 萧冷没有说话,伸出右手食指在白玉瓷般的脸颊上轻点了一下。 倒是慕容安意一时没反应过来,懵在原地,“什么意思?” 萧冷勾起唇角,“这么明显的意思慕容都看不出来,可真是枉费了敏慧二字。” 这下慕容安意懂了,还真是够直白,慕容安意脸色微红,使她妖冶的面容看起来更添两分潋滟。 “你说过不会提过分要求的。” 萧冷却不以为然,“这很过分吗?对你是轻而易举能办到的事。本相知道慕容害羞,那本相就主动点,不过本相主动的话,亲哪就不一定了。” 慕容安意咬牙切齿的看着萧冷,这货分明是威胁她,偏她打不过他,只能受着。 慕容安意恶狠狠的看着萧冷,突然大步上前,扳过他的脸亲了一下,还发出了很大的啵的一声。 萧冷没想到慕容安意会这么粗鲁,一时愣住,慕容安意用袖子抹了抹唇,得意的瞪了萧冷一眼。若不是怕萧冷这货报复,她真想好好啃他一口。 萧冷好笑的看着慕容安意得意的样子,佯装惊讶道:“没想到慕容喜欢这种…”狂野的调调。萧冷一副我懂得,你放心的样子,气的慕容安意呼吸都加重了一些。 慕容安意干脆一甩袖子走了,独留萧冷一个人在原地摸了摸鼻子。 “小姐,您怎么了?”春花看着气呼呼的慕容安意问。 “没什么,走吧。” 春花哦了一声,心里却不相信,她家小姐就差没在脸上写着我很生气四个字了,以春花的聪明,不难想象一定是萧丞相又干了什么让人生气的事。 而让人生气的萧丞相此刻心情却很好,轻扬着嘴角走出大殿。 “席岭,走了。”萧丞相刚刚占到了便宜,这会子语气很轻快。 席岭走上前,看了一眼萧冷的脸,噗嗤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萧冷不悦的看了席岭一眼,语气倒是比平日里温和许多。 席岭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开口,他是真怕爷像上次一样,用他画抛物线。可是作为爷最忠心的属下,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爷顶着一个大红唇印示人。 “那个…爷…你脸上…”席岭小心翼翼的看着萧冷的脸色,磕磕巴巴的道。 萧冷快速用手抹了抹脸,轻咳一声,“刚才被猫咬了一口。” 席岭‘天真’的睁大眼睛,“那可真是好大一只猫啊,宫中守卫竟然如此松懈,竟然让猫混了进来,还伤了您,真是岂有此理。” 萧冷眸色深沉了两分,声音冷的渗人,“一段时间没注意,嘴皮子功夫见长,晚上陪本相练练。” “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萧冷却不理他,一个人向前走,席岭认命的跟着后面,耷拉着脑袋,没有发现走在前面的萧冷突然伸出手指舔了一下。 嗯,味道不错,想不到女儿家的唇脂挺香的。 ------题外话------ 已经下半旬了,还有票票没投的要抓紧了。么么哒。 另外,偷偷的透露一下,下章我们冷哥就要表白安意了,阿冷好伤心。冷哥是我的,谁都不要抢。 034 醋意大发萧冷表白求订 慕容安意到达御花园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到了。尹流觞献上的那株珊瑚果真不是凡品,不仅颜色纯净深邃,在黑暗中还能发出幽蓝的光芒。 一干人陪着圣帝赏了许久,直到天完全黑了,圣帝才放人。 这个时辰了,慕容安意自然是要回康安伯府的,翟永派翟汀送慕容安意,被她拒绝了。西荣一来,京都的各方面守卫都要加强,翟汀身为京都卫左骠骑将军,自然不能懈怠。 慕容安意想着翟汀明日一早就要去京都大营,不想耽误他休息的时间,于是与翟永推脱了许久才拒绝。直到翟永带着翟汀回府慕容安意才松了口气。 因着这一推脱,自然又耽误了时候。等慕容安意找人的时候,已经不见李长昭他们。 慕容安意只好带着春花自己往宫门口方向去,虽然人走的差不多了,但在宫里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敏慧郡媛。”一道清越的男声在夜里响起。 慕容安意闻声回头,“见过世子。” “天色晚了,郡媛一个人回去未免危险,不如我送送郡媛吧。” 慕容安意有些诧异,她与齐琢不过几面之缘,虽然齐琢看起来温润如玉,给人观感不错,可并不像是如此热心之人啊。 其实齐琢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变的爱管闲事了,或许就像他说的,担心慕容安意一个姑娘家不安全。 他见慕容安意不说话,也知道自己突然提出这个要求让人不放心。 “是我唐突了,我只是怕郡媛一个人回府有危险,郡媛若不放心,不如我找宫人送你回去。” “世子误会了,安意绝对信的过世子的人品。”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慕容安意相信齐琢是个君子,齐琢此人虽然有些遗世独立不合群,但风评还是不错的,这么大年纪了,身边还干净的很。 齐琢听到慕容安意这么说,露出一个浅笑,瞬间将月辉都比下去了,“郡媛这么说,琢深感荣幸。”齐琢难得开了个玩笑,将贴身的小厮都惊呆了,自家世子虽然为人随和,却很少和谁亲近,就连连大少爷和世子也是认识时间长了,才说的上话。 齐琢的笑容太晃眼,慕容安意微眯起杏眸,显得笑意盈盈,“安意是诚心的,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在安意眼中世子便是这样的君子。”慕容安意觉得这句话用在齐琢身上正合适,况且他名字中还带个琢字。 “慕容安意,你还不走在这等什么,一会落了钥,你要跳墙出去吗?”萧冷不知从什么地方走出来,脸色黑的跟锅底灰一样。 慕容安意暗暗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这货突然发什么神经。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不高兴了。 萧冷不理会慕容安意的猜测,径自走过两人身边,齐琢跟他打招呼,也就嗯了一声,然后不悦的开口,“还不快跟上。” 慕容安意虽然不明白萧冷又抽什么风,但还是乖乖的跟着萧冷走了。 出了宫门,康安伯府的马车还在,慕容安意就告别了萧冷。 “三妹妹好大的架子,竟然让父亲母亲等这么久。”李天骄语气含酸。 慕容安意也不跟她计较,反正自己有李天骄的把柄,她马上就要三振出局了。 “父亲,刚才人太多,安意走散了,问了宫人才找到路,父亲莫怪。”慕容安意难得的乖巧,李长昭交待了两句,一行人便回府去了。 回到府内,李长昭将慕容安意单独留下,先是称赞了她今日的表现,随后又旧事重提。不同的是,以往他提这件事的时候,慕容安意总是各种应付,这次却表示一定会找机会跟翟永说。 李长昭得到这个承诺满意极了,又交代了几句,便让她回去歇着了。 “小姐没事吧,老爷这么晚叫您去做什么?” “没事,旧事重提而已。” “那您答应了?” 秋月、晚晴也都一脸紧张的看着慕容安意,在小姐身边这么久,她们也算看出来了,老爷对小姐根本没什么父女之情。所以她们私心里并不希望李长昭官运顺畅,李长昭官运顺畅只会给大小姐和大少爷带来好处,于她们小姐可是一点好处捞不着。 不过她们到底只是个丫鬟,所以也只能眼巴巴的等着慕容安意的回答。 “我答应了。”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春花、秋月虽然比不上晚晴在慕容安意心里的地位,但也算是心腹之人,所以慕容安意也不瞒着她们。 “小姐你糊涂了啊,老爷升了官得势的还不是大小姐。”这么浅显的道理即便是晚晴也知道。 慕容安意笑着卖了个关子,“放心吧,你小姐我自有打算。” 她就是要许李长昭点甜头,等他摔下来的时候才会更惨。有些东西,没有得到过尚好,如果得到了又失去了,那才是痛不欲生。况且李长昭一直得不到重用,接触不到什么要务,怎么能抓到把柄。 她就让他先得意一阵子,还有李天骄,先让她做做太子侧妃的梦,总有一天梦会醒。 再说萧冷,回到府内,就将自己关进书房。惹的府上一干人等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触了霉头。 萧冷笔直的坐在桌案前,一想起今日在宫里看到的,他就恼火不已。 慕容安意一对着他就横挑鼻子竖挑眼,今天跟齐琢在一起就笑的那么开心,还吟什么诗经,萧冷一想起来就觉得肺疼。 他决定不再等了,慕容安意太招风,尤其是今天出了这么大的风头,接下来还指不定有多少人惦记呢,所以还是先下手为强。于是他一声不响的走出书房,风一般的消失在丞相府。 “主子这是干什么去?”暗处的黑影只觉得一阵风吹过,若不是看见书房开着的门,他们真的以为刚才只是刮阵风。 不过就是这样才奇怪,有什么要紧的事连书房门都不关就走了。要知道许多公文都在书房,虽然有他们看着,但主子您要不要这么放心。 话说,萧冷出府后,便直奔记忆中的路线而行,冬天的风刮在脸上火辣辣的如刀割,他却完全感觉不到,心里只一个想法,再不出手,媳妇就没了。 而慕容安意对于这一切全然不知,今日折腾一天也累了,慕容安意早早便洗漱睡下。 萧冷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慕容安意呼呼大睡,一张嫣红小嘴微微张着,诱人前去品尝。 萧冷出府前还激荡恼火的心在看到慕容安意这一刻竟意外的平静下来,只余淡淡的甜,又有些涩。 慕容安意骑住被子,舒服的翻了个身,滚到床边,萧冷怕她掉下来忙扶了一把,就是这一把,将慕容安意惊醒。 “大半夜不睡觉,你要干什么?”慕容安意嘟嘟囔囔,声音中带着未醒的绵软,很是不满。 萧冷没有说话,径自走到床边坐下,慕容安意一下子精神不少,鉴于以往的经验,萧冷这货往这一坐准没好事。 这下慕容安意清醒了,满脸嫌弃的看着萧冷,那目光将萧冷原本平息的恼火又勾了出来。 “以后离齐琢远点。” “为什么?我凭什么听你的?”慕容安意也来了脾气,这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上来就说这个,精神病啊。 “不为什么,那些人都是因为你的身份对你有所企图。” “那是别人,齐琢不是那样的人。”慕容安意实话实说。 不料萧冷却十分恼怒,“你就那么相信他,你才认识他多久?” 这下慕容安意就更生气了,你丫精神病吧,大半夜跑到我房间无理取闹,还敢发火。 “你出去。”慕容安意也恼了,她不伺候了。 萧冷见慕容安意生气,声音软了下来,“我只是希望你离齐琢远些。” 慕容安意这才发现萧冷今天有些不对劲,试探着问,“怎么,齐琢得罪你了?” “没有,我就是希望你离他远些,还有其他男人。”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慕容安意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她不去想不代表她真的什么都不懂,其实她早就有所感觉,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她轻咬下唇,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探究的看着萧冷。 “萧冷,我有话问你。” “你说。” 真要说出口的一霎那,慕容安意有些退缩,但一想到如果不问出口,自己便会终日都活在猜测中,又有了勇气。 “萧冷,你是不是想追我?”一句话似乎耗尽了慕容安意所有的力气,她低下头垂了眸子,生怕看见那双凤眸里的嘲笑。 萧冷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慕容安意的头顶。就在慕容安意几乎要挺不住的时候,才听到头上方的人叹息了一口,“果然是我表达的不够明显吗?你竟然才发现。” 慕容安意惊讶的抬起头,正撞进那双深邃温柔的眸子里。不同于平日的清冷,此刻那双眸子正专注的注视着她,仿佛整个天地间只看的到她一人。 慕容安意突然有些想要逃走,然而萧冷却不允许她逃。 “慕容安意,我爱上你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早到我自己都没有发现。之前去淮南,离开你不过十几日,我却有了归心似箭的心情。” 萧冷的告白有些小清新,完全不同于他平日的轻佻。但就是这样生涩的话语,却让人感觉到了真挚。 然而慕容安意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曾经那样一个不可一世那样拽的一个人,站在她面前说爱她。 “萧冷,你确定你不是突然发疯?你确定你不是骗我然后看我的笑话?”萧冷最近的轻佻,让慕容安意觉得自己分不清他哪句话是玩笑,哪句话是真心。 “呵,没想到我在你眼里如此劣迹斑斑。”萧冷冷嘲一声,突然上前,直将慕容安意逼到床角,他双手撑在墙上,逼着慕容安意看向他。 “慕容安意,我也觉得我他妈的是疯了,当日席岭说我对你发春,我真的觉得是个笑话,可是当我看见你不着片缕的倒在地上时,我竟然有那么一瞬间想把你撕裂吞进肚子里。我好奇我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回去后我辗转反侧,想的都是你美好的身体,我第一次做了那样的梦,想要占有一个女人。 我试图疏远你,以为这样就能恢复到从前,却不想你每次出现都轻易打破了我的坚持。如今你问我是不是疯了,我想我就是疯了,才会像个傻子一样大半夜不睡觉巴巴的赶过来,只因为你对别的男人笑。 如果我不是疯了,我怎么会送那么多红豆糕给你,红豆寄相思,我以为你会懂。如果我不是疯了,今天在你笑的时候,我就不会想要杀了齐琢,让你再也看不到他。慕容安意,现在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我曾经抗拒过,也拒绝接受这个事实,我甚至劝过自己,只是因为你跟别人不同一时吸引我而已。然而我说服不了自己,所以我变着花样的亲近你,对你好,若不是对你有情,我为何一次次控制不住的想吻你,若不是对你有情,我为何心甘情愿的掏银子给你,你真当我萧冷银子多了没处花吗?” 慕容安意第一次听萧冷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最让她惊讶的是他竟然讲脏话,要知道萧冷虽然冷冰冰的,但礼仪极好,骂人绝对不带脏字的。 “我……对不起。”她不该问他是不是骗她想要看她的笑话,喜欢一个人是应该得到尊重的。 萧冷却突然笑了,紧锁住慕容安意的小脸,“我要的不是对不起,我要的是你像我爱你那样爱我。” “我不知道,你别逼我。”慕容安意心情很乱,她可以接受跟萧冷做朋友,却从来没想过跟萧冷有进一步的关系,毕竟他们之间的差距很大,她是现代人,思想观念都跟古代人有出入。 萧冷却好像突然发现新大陆,挑起慕容安意的下巴,“慕容,你脸红了,我就知道你喜欢热情疯狂的方式。” 说着狠狠地攫住慕容安意嫣红的菱唇,这次的吻不同于之前,很霸道,热情的让人招架不住。 慕容安意用力挣扎,却不能摆脱萧冷的禁锢。 ‘啪’的一声脆响在房内响起,萧冷有些不悦的看着慕容安意,“你是第一个敢打本相的人。” 慕容安意有些害怕,刚才她是一时冲动,现在冷静下来非常担心萧冷会怎样整治她。 萧冷的确有些生气了,慕容安意这一巴掌太突然了,他完全没有料到,然而他更很生气的是,她竟然没有意乱情迷,反而打了他。 可是不过须臾,他又笑了,瑰丽唇瓣愈发妖冶,“慕容,你说我该怎么修理你呢?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 慕容安意瑟缩了一下,奸尸啊?口味是有多重。曾经高贵冷艳的萧丞相去哪了? “两个都不好,我向你道歉,打人是我不对,你放过我吧。大不了我让你打回来。” “这可是你说的。”萧冷很满意慕容安意的提议,缓缓的扬起手掌。 慕容安意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萧冷真的要打回来,吓的闭上了双眼。 萧冷看着慕容安意颤巍巍的睫毛,笑着放下手,将慕容安意打横抱起,走下床放到桌子上,背对自己。 “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慕容安意拼命挣扎,这样的姿势真的太羞人了。 萧冷不理会慕容安意的喊叫,凉凉的说了一句,“你若想将人都叫来,可以继续。” 慕容安意悻悻的闭了嘴。萧冷一只手按住慕容安意的背,防止她乱动。另一只手拍向慕容安意的翘臀。 啪,啪,果然跟想象中的手感一样好,萧冷的眸色更加深幽黑沉。慕容安意羞窘难当,又十分委屈,就快哭了。 萧冷只好及时住了手,将慕容安意拉起来狠狠揉在怀里。 “我竟然该死的舍不得,慕容安意,我输了,我再也没有和你斗下去的筹码了,以后你可以任意嘲笑我,将我踩在脚下,你高兴了吧?毕竟你一向那么讨厌我。”萧冷的音色很冷,带着恼怒,似乎在责怪自己的不争气。 慕容安意的心狠狠疼了一下,曾经那样高傲的一个人,曾经那样目空一切的人,如今卑微的将心放在自己面前,似乎只要她愿意,便可以轻易将那颗心拿在手上把玩。 “萧冷,我知道你今日之言或许都是真心的,可我…” “什么叫或许是真心的?我本来就是真心的!”萧冷不满的打断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的杏眸闪过一丝复杂的幽光,“就算是这样,我们真的不合适。” 萧冷的心突然沉了下去,“为什么这么说,你休想用一句话就打发了我。” 慕容安意看着萧冷的眼睛,神色认真而庄重,“我不是打发你,而是我们的想法和所处的位置不同。” “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我依你就是了。”萧丞相表示只要能把媳妇追到手,其他都不是问题。 慕容安意摇摇头,“萧冷,认识我这么久,你也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我不会跟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那会让我觉得恶心。而你,处在这样的位置上,多少女人惦记着你,你不会不知道吧。” 萧冷突然笑了,“就为这个?我答应你今生只你一人。” 慕容安意没想到萧冷能轻易说出口,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她对于萧冷的人品是知道的,但在感情上,她却从来没想过萧冷可以从一而终,毕竟男人,哪个不喜欢美人在侧。 萧冷见慕容安意只自顾的想着什么,也不说话,不由的有些急了。“怎么,你不相信?” 慕容安意点点头,“哪个男人不希望三妻四妾?况且你说的也太随意了。”现代的男人发达了还想包个小三二奶呢,更何况是古代可以名正言顺纳妾的环境下。 萧冷见慕容安意神色不定,也不解释什么,直接竖起三根手指,“我萧冷发誓今生只属于慕容安意一个人,若违此誓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慕容安意没想到萧冷竟然会发这样的誓,虽说誓言大多是说来听听的,但慕容安意还是很动容,忙拉下萧冷的手。 萧冷见状笑了,将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紧紧攥在手心里,声音愉悦,“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慕容安意脸红的抽手,却不料被握的更紧,只能低着头嗫嚅,“谁心里有你了。” 萧冷知道她害羞了,也不跟她争,拉着她的手放在心口上,郑重承诺,“慕容,你放心,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我一定会对你好,相信我。” 慕容安意安静了半晌,平息的心中的激荡,抬起头来,直视萧冷的眼睛,“可是…” “可是什么,你有什么要求一起说吧。”萧冷看的出慕容安意还是犹豫,想听听她到底有什么不放心。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慕容安意干脆也豁出去了,“萧冷,你总是欺负我,压榨我,我不放心跟你在一起,我不求找个多显贵的相公,但一定要疼我。而且,我也不是能受人管制的人,让我做个以夫为天的好妻子,恐怕不行,我做不到其他女人那般大度懂事,一切以丈夫为重,若是那样过日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开心。” 萧冷听了面色不变,“我当多大的事呢,你也说了咱们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你放心,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以后我疼你都来不及呢。” “真的?”这一切来的太快太突然,慕容安意的确有些心动,也有些不敢相信。 萧冷拿不准慕容安意是个什么态度,眼珠一转,诱骗道:“真的,你不是一向讨厌我觉得我总是欺负你吗?现在就有个好机会,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以后你不就有机会扳回来了吗?” 不可否认,萧冷这一晚上说了这么多,就这句最让慕容安意心动,萧冷这货仗着嘴毒腹黑,平日里没少让她憋闷。 “好,那我们就试试,不过我可先说好,若你对我有一点不好,让我不满意,我们就散货。” “好,我保证绝对不会。”萧冷嘴角挂着得逞的笑,不争馒头争口气,他就知道他赌对了。 慕容安意光顾着寻思怎么整治萧冷,殊不知自己已经落入大灰狼的圈套,马上就要过上她‘水深火热’的生活了。 目的达成,萧冷还想趁热打铁跟慕容安意厮混些时候,却被慕容安意以天不早为由打发了回去,就连临走想偷个香,也在慕容安意警告的眼神中作罢。 萧冷走后,慕容安意用被子蒙上头,又是害羞又是甜蜜,活了两辈子,这还是第一次谈恋爱呢! ------题外话------ 冷哥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这可真是印证了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萧冷:本相就是喜欢慕容,就是要上赶子作死,你有意见。 阿冷:没,没,欢迎您老上演年度花样作死大戏。 035 母子三人的打算求订 三日后的上午,圣帝派的宣旨官来了。慕容安意跪在前院,听着宣旨公公用尖细的嗓音说什么温婉贤淑,端庄知礼等等类似此种的话,安静的一动不动。 “恭喜敏慧郡媛,郡媛接旨吧。” 慕容安意双臂高举,从宣旨公公手中接过明黄的圣旨,三呼万岁。 “公公请喝杯茶再走。”李长昭笑看着宣旨公公。 宣旨公公看了一眼李长昭,虽没怎么将他放在眼里,但也没有给他难堪。 “谢康安伯好意,咱家还要回去复命,就不耽搁了。” “那是,那是,这点钱公公打酒喝。”李长昭看了贴身小厮一眼,小厮递过去一个灰色荷包。 秋月也笑着往宣旨公公手里塞了个蓝色荷包,“大冷天有劳公公特意跑一趟,这是郡媛的一点心意。” 宣旨公公假意推脱了一下,在秋月的坚持下收了荷包。 待走出康安伯府,宣旨公公先打开李长昭给的荷包,虽然掂起来分量不轻,但也不过才十两银子。再打开慕容安意给的荷包,里面竟然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当时便嗤笑一声,一个伯爷还不如个小姑娘大方。 而院内,慕容媚儿看着圣帝派人送来的赏赐,眼睛都红了,一个没娘的贱种,凭什么得到皇上赏识,这一切都该属于她的儿女。 “老爷,您看这么多东西,意儿一个小孩子家,若是保管不当,岂非对皇上不敬,不如放进库里,您看可好?” 李长昭也觉得慕容媚儿说的有道理,刚想转身对慕容安意说。 慕容安意嘲讽一笑,没想到慕容媚儿也是个眼皮子浅的,果然是财帛动人心,不过她也不掂量掂量,能不能吃的下去。 “多谢夫人好意,这点东西安意还是能看顾过来的,再说既是御赐之物,安意自然要放在房中,早晚膜拜,以显示对皇上恩德的感念,父亲您说是不是?父亲和夫人若是没别的事,安意要出去了,前几日答应别人一件事,也是时候去办了。” 李长昭一听慕容安意提起答应关他的事,还有什么不依。 “算了,夫人,意儿这么大的人了,就让她自己看管吧,意儿有事,快去吧。” “多谢父亲。秋月,找人把东西拿回院子,这可是御赐之物,你们可给我不错眼珠的看好,若有人不慎损坏,可是要掉脑袋的。” 慕容安意相信慕容媚儿还没昏倒去毁坏御赐之物,不过她那脑残的女儿可说不准。 秋月应下,招呼人将东西全部搬回写意院。 慕容安意坐上马车,吩咐三子往丞相府去了。与此同时,锦绣宫中,云皇后正跟齐锐谈论侧妃的事。 “母后,您让人唤儿臣来有何事?”齐锐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立于殿内。 云皇后看到挺拔出众的儿子,笑容温柔了两分,对着齐锐招招手,“锐儿,过来,上母后身边来。” 齐锐闻言走上前,在云皇后下首坐下,将手搭在云皇后膝盖上。 云皇后慈爱的看着齐锐,“锐儿,母后为你物色了一个侧妃,特意叫你来问问你的看法。” 齐锐抬起头,一张清隽的脸上多了两分疑惑,“不知母后相中了哪家的小姐?” “是敏慧,她生父虽然没什么建树,但是翟家父子在军中的影响力一向不弱,虽然翟永如今转了文职,还是深受你父皇重视。她虽然不是翟永亲生,但毕竟入了翟家族谱,也算是与翟家荣辱一体,可见翟永对这个义女的重视。你父皇生辰那日,她以一支舞为自己得了一个四品郡媛的封号,想来是个聪明的,正好能对你有所帮助。” “儿臣多谢母后如此为儿臣考虑,儿臣也觉得敏慧合适,只不过现在西荣还在,侧妃一事还应延后再提。” 云皇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无妨,可以先定下,等西荣一走就将她迎入府内,只不过这件事本宫还得跟思儿说一声,她毕竟是你的正妃,又是本宫的侄女,本宫还要问问她的意见。” “那若太子妃不同意呢?” “锐儿放心,她会同意的。”云皇后眼中闪过势在必得,为了儿子的未来,即便是云思也没有任性的资格。 “那这件事就有劳母后了,眼下西荣人还在,儿臣作为太子少不得要陪同,请母后见谅。” 云皇后慈爱的握住齐锐的手,轻拍了拍,“去吧,母后都会为你办妥的,你是母后全部的希望,只要母后活着一天,就要为你操劳一天。” 这话说的齐锐很是动容,回握住云皇后的手,良久才放开,“母后,儿臣要去忙了,您多保重身体,只要有时间儿臣就会来给母后请安。” 云皇后欣慰的点点头,“去吧。” “史嬷嬷,你派人去通知太子妃,让她尽快进宫一趟。” 而此时被人惦记上的慕容安意,正在丞相府院子里跟萧冷的属下扯淡呢。 “小的给郡媛请安了。”席岭和卫方一前一后走过来,装模作样的给慕容安意见了个大礼。 “平身吧。”慕容安意一副狂拽的样子。 “谢郡媛,郡媛可是来找我们主子的?” 慕容安意瞪了两人一眼,“行了,酸不酸?你们不酸我还嫌倒牙呢。” “慕容,进来。”萧冷打开书房门,冲着慕容安意招手。 自从上次萧冷告白之后,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慕容安意想晚萧冷那晚的言语,不禁红了脸。 “你出来说吧。” 席岭和卫方见慕容安意俏红了一张脸,肩膀不听话的耸动。 三天前,主子莫名其妙生气,又莫名其妙出去之后,再回府已经很晚,不过心情却是大不一样。 大半夜的不睡觉,非要拉着暗剑组的成员练武,在将剑一到剑二十轮流虐了一遍之后,又让他们两人陪他喝酒,直喝到第二天早上,主子精神奕奕的上朝去了,他们两个却一天没起来。 醒来之后他们便猜测是不是主子和三小姐有什么进展了,后来席岭不怕死的问了一句,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子竟然笑的跟个白痴一样,眼下三小姐也是这般害羞,他们还不趁机好好看看热闹。 咳,萧冷轻声咳嗽一声,席岭和卫方不情愿的闪身消失。 “他们都走了,你若是不进来,我可要动手抱你进来了。” 慕容安意睁大了眼睛看了萧冷一眼,低着头走进书房。 慕容安意一踏进书房,萧冷立马将门关上,将慕容安意抵在门边,头垂在她耳边,气息微吐。 “慕容,我好想你。” “油嘴滑舌,走开。”慕容安意用手抵着萧冷的胸膛,却觉得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萧冷低低的笑出声,“真的,没骗你,不信你听。”说着将慕容安意的脑袋压在他的胸口。 慕容安意静静靠在萧冷的胸膛上,听着他身体里传来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他的心跳,和她急促的呼吸。 “听见了吗?它在跟你说它想你。”萧冷轻问出声,震动从胸膛传到慕容安意的脸颊,须臾又传到她的心底去。 慕容安意愣了神,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推开萧冷,有些不悦,“你这话跟多少女人说过了。” 慕容安意简直不敢相信,她刚认识萧冷的时候,萧冷是个高冷话少的二五八万,今天却跟个情圣似的,甜言蜜语信手拈来。 萧冷认真的看着慕容安意,神色里还有点委屈,“我是认真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跟你已经三日没见,你说得是多少个春秋了。” 慕容安意的大眼睛不自在的闪了闪,“好了,我来跟你说正事的。” “什么事,你说。”萧冷一副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的样子。 “也没什么,就是请你给李长昭安排一个官职,嗯,就是给他升升官,找个实职给他做。” “你这是要开始对付他了?”萧冷才不相信慕容安意平白无故会这么好心,况且李长昭又不是她亲爹。 慕容安意大方的承认了,“对,我就是要坑他,没听说过坑爹吗?” “行,晚点我让人走一趟。” “那就麻烦你了。” 萧冷的脸色却突然沉了两分,“你跟我不用这么客气,都是我愿意的。” 转眼想起什么,又笑了起来,“不过你若真觉得麻烦了我,不如给我点奖励。” 慕容安意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本来想啐他一口,然而眼珠一转,又改了主意,“好啊,你闭上眼睛。” 萧冷狐疑的看着慕容安意,不知她要做些什么,最后在慕容安意不耐烦的眼神中,轻轻合上一双潋滟凤眸。 萧冷清楚的听到慕容安意走近,然后她微微踮起脚尖,靠近了他的脸颊。 就在萧冷以为慕容安意要亲他的时候,慕容安意却突然凑近他的耳边,“萧冷哥哥。”慕容安意轻声唤着,然后伸出小巧的舌尖轻轻舔过萧冷的耳垂。 轰,萧冷的耳朵瞬间变得粉红,连颈部的血管都变得清晰了两分,全身的血液都不听话的往一个地方涌。 而造成这一切的慕容安意,却已闪身而去,快速打开书房门跑了出去。 萧冷几乎被那一声萧冷哥哥撩拨的把持不住,罪魁祸首却逃之夭夭,他怎么能允许,他要将她抓回来狠狠尝上一口以解‘心头之火’。 然而…… “萧冷,你站住,你要敢迈出书房一步,我就生气了。”慕容安意娇嗔的声音在萧冷耳边响起。 萧冷迈到半空的腿迫不得已的收了回去,目光火热的看着院中娇俏的身影。 “我走了,拜拜。”慕容安意笑着对萧冷摆摆手,在萧冷要‘吃人’的目光中轻快的走了。 直到慕容安意出了大门,萧冷依旧呆呆的站在书房门口,不曾踏出一步。 暗处的黑影看见他们主子好似要化作望夫石一般,纷纷叹了口气,这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啊,连他们高冷少情的主子都给变成痴人了。 萧冷目送慕容安意的身影在丞相府消失,嘴角挂上一抹浅笑。傻丫头,真以为一句话能拦住他,就算他出去了,她还能真的跟他绝交不成。 只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他愿意宠着她,配合她的一些小把戏,他愿意任她欺负,磋磨,甘之如饴。 而另一边被云皇后叫去说话的太子妃,回到府中却有些心事重重。 “太子妃娘娘,您还好吧?”贴身侍女见她从锦绣宫回来便不太好,有些担心的问道。 云皇后叫太子妃去说话,将宫人都遣了出去,没人知道云皇后跟太子妃都说了什么。 “本宫没事,你下去吧,本宫想休息一会儿。” 侍女替太子妃盖好被子,悄声退下。 太子妃揉了揉太阳穴,想起今日云皇后对她说的话,心里有些微痛。 “思儿啊,姑母不是不疼你,只是你也知道锐儿是太子,身边自然不会少了女人,就算没有敏慧还有别人。敏慧是翟永的义女,翟永对太子问鼎高位有帮助,等到时候锐儿成了天子,那你就是皇后,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让锐儿娶你做太子妃,就是为了让皇后之位落在咱们自家人手里。 不过这一切都得以锐儿登上大位为前提,眼下六皇子齐澈羽翼渐丰,连贵妃又受皇上宠爱,连家的势力不容小觑。翟永如今虽然回京,但他在边关的影响力不容忽视,如果能得到翟家父子的支持,太子的胜算会更大。就算现在太子不纳妃,早晚有一天也要纳,自从你嫁给太子你就应该知道。思儿,母后在宫里许多事不方便,所以母后想将这件事交给你,你不要让母后失望。” 太子妃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没有人愿意跟别人分享丈夫,可是姑母说的对,就算没有慕容安意,还会有王安意,李安意,她不可能一辈子独占太子。 太子虽说待她不见得有多情深义重,但到底也算是相敬如宾,这偌大的府中只有一个侍妾。太子今年已经二十四了,却还没有子嗣,说到底也是她这个太子妃失职。 这样想着,太子妃心里安定了下来。不过是个侧妃,等太子登上宝座,自己定是皇后,这点是不会变的,就算太子有什么想法,姑母也不会允许皇后之位落入别人之手。 若是这慕容安意真能给太子带来帮助,到时得到好处的不仅是太子,还有她,只有太子当上皇帝,她才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太子妃暗暗握紧拳头,下了决心。 ------题外话------ 面对太子三人组的算计,安意会怎么应对呢,敬请期待下章,看安意如何手撕太子妃。 036 太子妃召见初交锋求订 太子妃果然很有办事效率,第二天一早,慕容安意刚吃完早饭不久,小丫鬟就带来消息,说太子妃身边的嬷嬷到了,李长昭请慕容安意过去。 慕容安意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收拾妥当,往前厅去了。 庆嬷嬷坐在大厅喝茶,慕容媚儿坐在一旁陪着,笑脸明媚,心里却是恨不得将茶泼到庆嬷嬷脸上。 这个老货,自己给她好处她不要,想跟她打听一下太子妃为何要见慕容安意,她也推三阻四。 “嬷嬷,让您久等了,意儿这孩子自小不在府里,老爷格外偏疼一些,这会子可能还没起呢,我已经派人去叫了,相信一会儿就来。” 不管太子妃找慕容安意出于什么原因,她都要让太子妃对慕容安意没有好印象。 果然,庆嬷嬷一听说慕容安意可能还没起,眼底滑过一丝不满与鄙夷,谁家的小姐都这个时辰了还不起,真是没规矩,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就算封了郡媛也改变不了出身。 庆嬷嬷如此想着,却见一个身影袅袅走来,如弱柳扶风。来人是一个少女,身穿湖蓝色长裙,外面罩了一件白色狐狸毛的大氅,她杏眸粉腮,顾盼生辉,一双盈盈大眼透着水气,无端惹人怜爱,虽不是如何倾国倾城,但也算是风流无匹。 庆嬷嬷满意的点点头,这个敏慧郡媛有点姿色,不过看起来如同纸糊的美人灯,一戳就破,这样才好拿捏。 “老奴见过郡媛。”慕容安意现在是正四品,没有品阶在身的人都该给她行礼。 慕容安意侧过身子,受了半礼,又还了半礼,“劳嬷嬷久等,安意喜欢清静,院子离的远了些。”慕容安意柔柔的解释了一句,显得很知礼。 庆嬷嬷眼中闪过一丝幽光,瞟过慕容媚儿,再淡笑着看向慕容安意,“无妨,太子妃娘娘对郡媛那日在大殿上的表现很赞赏,故让老奴来请郡媛前去府上说话,郡媛请。” 慕容安意的大眼睛闪过点点疑惑、不安,随后正了神色,随庆嬷嬷去了,这一切落在庆嬷嬷眼中,她更肯定慕容安意是个胆小的,唇畔的笑容加深了些许。 这庆嬷嬷是太子妃的陪嫁嬷嬷,是太子妃的心腹,自然知道太子想纳慕容安意做侧妃的事,所以慕容安意越柔弱庆嬷嬷就越高兴,这样才方便太子妃拿捏不是。 慕容安意带着春花坐上马车,等马车启动了,慕容安意才露出她平日的模样,斜斜靠在车厢中。 “小姐,你刚才装的也太像了,连奴婢都差点被你骗过去。”春花小声在慕容安意耳边笑道。 慕容安意不在意的笑笑,这个小白花人设是她临时起意,她敢肯定太子妃找她绝没什么好事,所以做个柔弱女子,能让对方放下戒备,她也好见机行事。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马车在一座大宅子前停下。慕容安意由春花扶着走下马车,便看到太子府三个烫金大字。 “郡媛请,太子妃娘娘已经等着了。” 慕容安意对着庆嬷嬷轻轻点头,然后随着庆嬷嬷来到正厅,一个端庄贵气的少妇正坐在正厅看过来,想必就是太子妃了。 慕容安意暗暗打量,这位太子妃据说是齐锐舅家的表妹,长相与云皇后有一两分神似,就连身上的雍贵之气也与云皇后有些相像,不愧是云皇后一手调教出来的侄女。 太子妃的容貌偏于明艳,但与李天骄那种妖娆调调不同,太子妃是那种端庄的明艳,一看就是正室的架子,不像李天骄美则美矣,却不庄重,总有股子轻浮的味道。 在慕容安意打量太子妃的时候,太子妃也在打量慕容安意。不过她得到的信息都是慕容安意让她得到的,娇弱美人,我见犹怜,看起来是个软弱没主意的,不过具体如何还要再探探才知道。 “见过太子妃娘娘。”慕容安意现在有品阶在身,只行屈膝礼便可,但慕容安意还是将姿态放的很低,太子妃见此满意的笑笑。 “快起来吧,本宫一个人在府中无聊,就想找人聊聊天。” “谢太子妃娘娘。” “敏慧,喝茶,别拘束,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太子妃满面笑意,一双明媚长眸紧紧锁住慕容安意纯澈的小脸。 自己家?慕容安意心里嗤笑,看来云皇后真的有心让自己给齐锐做妾,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脸。 慕容安意抬起小脸,语气怯怯的,“太子妃娘娘抬爱,敏慧却不敢造次,毕竟君臣有别。” 太子妃被不软不硬的顶了回来,眸子闪了闪,却也不恼,“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本宫一见你就喜欢,本宫一直想有个像敏慧这样可人疼的妹妹。” 慕容安意眼中快速滑过一丝冷嘲,面上却还是一副柔柔的姿态,“娘娘折煞敏慧了,娘娘身份贵重,敏慧不敢高攀。”慕容安意一副我很惶恐的模样。 连着两次,太子妃的面色也有些不好看了,她眼睛扫过慕容安意,却发现她还是那副规矩害怕的样子,不免有些不屑。但转念一想,这样正好拿捏的住,脸色又和善起来。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有点体己话要和敏慧说。” 庆嬷嬷带着一众侍女退下,春花看了一眼慕容安意也跟着退下,有些事不是她能插手的,她只要做好本分不给小姐添麻烦就是了。 人都走了,太子妃示意慕容安意上前,拉着慕容安意的手,与慕容安意说话,慕容安意强忍着心头的不适,任由太子妃拉着。 “敏慧,你觉得太子殿下怎么样?” 慕容安意眼珠微转,终于到正题了。她佯装不解,看着太子妃,“不知娘娘指的是哪方面?” 太子妃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慕容安意会直接发问,轻轻笑道:“本宫是想问问敏慧觉得太子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的不对娘娘也不会怪罪吗?” “不会,敏慧放心说就是了。” “回娘娘的话,敏慧觉得太子殿下看起来温文尔雅,是个很温和的人,只不过老人们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这样的人很危险,反正敏慧是看不懂太子殿下的。” 慕容安意话音一落,太子妃的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慕容安意竟敢将太子殿下比作狗,简直该死。 慕容安意好像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抽出手,跪下请罪,“请娘娘恕罪,敏慧自幼在乡下长大,乡下的老人都是这么说话,敏慧一时失言,还请娘娘恕罪。” 太子妃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这慕容安意也太上不得台面了,不过既然姑母有意她给太子做侧妃,她自然不能为难她,以免传到姑母耳中,以为她小性不容人。 “行了,起来吧,以后说话注意些,你头一次来,让彩儿领你去逛逛,本宫也累了。” 等慕容安意走后不久,太子妃将庆嬷嬷叫进来,问了她在康安伯府的情况,心里更加肯定慕容安意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晚上,天黑透时分,齐锐才忙完回来,听说太子妃今日传见了慕容安意,便赶到太子妃的院子。 “殿下,您回来了,彩儿还不快让人准备热水,给殿下沐浴。” 齐锐疲惫的摆摆手,“不用了,都下去吧。” “孤听人说你今日见了慕容安意,她怎么说?” 太子妃心里闪过一丝苦涩,太子果然是为了慕容安意才匆匆来她的院子,不过齐锐是太子妃一辈子的依靠,太子妃自然不能表露出不满。不过这不妨碍她在齐锐面前给慕容安意上眼药。 “依妾身看,那敏慧也太单纯了些,妾身一番暗示她好像完全听不明白,而且胆子也小,总觉得有些上不得台面。” “胆子小?”齐锐呵呵笑了一声,“你恐怕是被她骗了,慕容安意都敢在父皇寿宴那天在宫里动手打人,岂是胆小之人,不过她连你都骗过了,正说明是个聪明的。” 太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夸赞了慕容安意一顿,然而这番话却让太子妃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慕容安意竟然敢骗她。 “殿下,…” “后天孤在府上休息,你派人将慕容安意请来,不用再玩什么试探的把戏,直接明说就是。” “可是若是她不同意要如何?”慕容安意今日会装疯卖傻已经表明了态度。 “你只管跟她说,孤自有办法。” “是,不早了,妾身伺候殿下歇下吧。” 齐锐任由太子妃替他更了衣,忍着疲惫向太子妃交了公粮。想让太子妃主动帮他张罗纳侧妃的事,自然要给些好处。 不过尝过李天骄的骚浪,太子妃就显得寡淡无味,齐锐抱着太子妃,心里滑过的却是李天骄在床上的模样,好像只有这样他才提的起劲,不知这番心思若让太子妃知道又该如何,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同床异梦了。 再说慕容安意,百无聊赖的回到康安伯府后,李长昭便派人请慕容安意过去询问,慕容安意自然不会让李长昭知道自己又有了新的利用价值,糊弄了一番过去。 然而事情还不算完,过了不到两日,太子妃又派人请慕容安意去府上说话。 慕容安意想起那日太子妃的态度,只觉得烦扰,却又不得不去。 “晚晴陪我去一趟。” 慕容安意这次点了晚晴,不是沉稳的春花,也不是机灵的秋月,而是最护主的晚晴,这说明慕容安意已经做好闹事的准备了。若是那对夫妻说的通也就罢了,若是说不通,就等着吧。她不痛快,谁也别想好过。 037 安意怒怼渣夫妻 “见过太子妃娘娘。”慕容安意依旧一副小白花的样子。 太子妃一看到慕容安意这副样子,就不由的想起上当之事,脸色冷了两分。 “起来吧,本宫听说敏慧在父皇寿宴那日在宫里动手打了人,本宫还以为敏慧是个柔弱女子,不成想倒是本宫看走了眼。”言外之意,本宫已经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就别装了。 其实太子妃一开始并没有想拆穿慕容安意,只不过她怕再试探下去慕容安意依旧跟她打太极,而且今日殿下也在,她若再让慕容安意糊弄过去,岂非显得她这个太子妃太无能。 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慕容安意也没什么兴趣再装下去,“娘娘说笑了,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敏慧是人,不是木偶,自然不可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什么都忍着。”慕容安意明着是说慕容晴惹恼她,实际上却是告诉太子妃,我不愿意的事,谁也不能勉强我。 太子妃摸了摸圆润的指甲,笑的雍容,“话虽如此,只是人生在世又哪能任性而为,何况这世道对女子本就较男子苛刻,所以女子也只能将希望放在男子身上,如若能得一个好夫婿,便是女子一辈子最大的倚仗了。” 慕容安意赞同的点头,“娘娘说的是,义女也常说希望敏慧以后能找个好人家,做个正牌夫人,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慕容安意的意思很明白,翟永希望她做正牌夫人,而不是侧室,这一点齐锐显然不符合。 而话里的平平安安,也委婉的表示翟永不想慕容安意攀龙附凤,毕竟皇子虽然显贵,却未必平安。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那个位置究竟花落谁家还未可知。 太子妃眸色变了两变,没想到这慕容安意看着柔弱单纯,实则也是个精明的,这要是以后进了府,自己想要压制她还真要费些功夫,好在她无心殿下,一味拒绝必然会让殿下产生恼意。 太子妃与齐锐夫妻多年,自然了解齐锐的为人,齐锐看起来温润清雅,实则十分自傲,心胸也远没有看起来那样宽阔,慕容安意一而再再而三的婉拒定然会让齐锐心生不满,到时就算她进府,日子也不见得好过。 想到这,太子妃又放下心来,“说了半天话,茶都凉了,再给敏慧换一杯。” 彩儿端上一杯茶,缓缓走到慕容安意面前,却突然失手将茶泼向慕容安意,慕容安意躲的很快,却还是湿了衣襟,且位置也好巧不巧的在胸前部位。 慕容安意冷眼看着彩儿慌慌张张的表情,杏眸一层雾气,让人看不出真实情绪。 她才不相信这个彩儿是一时失手,太子妃身边的大丫鬟岂会是毛躁之人,她姑且看看太子妃要玩什么把戏。 “彩儿,还不快跪下,向敏慧请罪。” 彩儿咚的一声跪倒在地,向慕容安意磕头,“郡媛恕罪,奴婢一时手滑,弄湿了郡媛的衣裳,请郡媛恕罪。” 慕容安意笑着扶起彩儿,声音温柔,“无妨,我回去换一身就好了。” 太子妃歉意的看着慕容安意,“都是本宫管教无方。” “娘娘言重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慕容安意十分深明大义。 “敏慧如此深明大义,本宫更是不好意思了,彩儿,还不快带郡媛去房内换一身。” 彩儿领命过来扶慕容安意,慕容安意不着痕迹的避开,“谢娘娘好意,只是敏慧岂敢穿娘娘的衣服,回府换一身便是了。” 太子妃岂会让慕容安意走,“敏慧莫不是嫌弃,本宫今年新做了两身还没穿。” 慕容安意没想到太子妃如此执着,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子妃,“娘娘想多了,无关嫌弃,只是敏慧从来没有夺别人之物的习惯。”慕容安意这话不可谓不明显,你老公我不稀罕。 然而太子妃是铁了心的不放过慕容安意,“敏慧太见外了,彩儿,还不快扶郡媛进去,若是郡媛着凉,本宫一定重重罚你。” 彩儿闻言赶紧过来扶着慕容安意的手臂,却被慕容安意强行抽了出来。 “敏慧,你这是何意,本宫一片好意…” 慕容安意嗤笑一声,打断太子妃的话,“汝之蜜糖我之砒霜,安意福薄,消受不起娘娘的好意。” 太子妃眼里闪过一丝恼意,“你这是何意,本宫只不过让你去房内换身衣裳,怎么就成砒霜了?” 话说到这份上,慕容安意也懒的跟太子妃玩什么话里有话的把戏,灿烂的笑了起来,“娘娘,安意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可也不是傻子,房内是您和太子的卧室,太子若是出现在房内再正常不过,我若进去,出了什么事,可不就是百口莫辩。别人不会说太子怎么样,只会说是我不矜持。” 今日慕容安意来的时候,太子妃正在歇午觉,下人就将慕容安意带到卧房旁边的偏厅,眼下太子妃指的房内自然就是她和太子的卧房。 太子妃听了慕容安意的说辞,脸色由白到青,显然是动怒了,其实太子妃的心情也很复杂。 她既不希望慕容安意真的欢天喜地的嫁给太子,可是慕容安意真十分不情愿时,她又觉得慕容安意凭什么看不上太子,太子是她的夫君,在她眼里太子,便是天一样的存在。 呵,若是慕容安意知道太子妃的想法,一定会十分无语,蛇精病有木有! 果然,太子妃见慕容安意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十分生气,“不错,皇后娘娘和太子有意纳你做太子侧妃,这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有什么可挑剔?” 慕容安意表示这简直是日了狗了,太子妃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种事躲还来不及,她倒好,上赶子给自己老公纳妾。还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呸,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慕容安意表示十分火大。 “太子妃娘娘,做人可不要太自以为是,你觉得好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觉得好,再说了,如果有人告诉太子妃娘娘谁谁要纳你做侧妃做妾,太子妃娘娘也认为自己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吗?” “你放肆,胆敢跟本宫这么说话。”太子妃没想到慕容安意竟然敢公然顶撞她,气的脸色一白。 慕容安意冷凝了一双凤眸,“我只是就事论事,太子妃娘娘哪来的自信,觉得这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是翟家入了族谱的小姐,我义父我兄长前途无量,我就是嫁进高门做个正室夫人也不是难事,我为何放着正室不做去做妾,只要不是脑子进水的人想必都明白这个道理。” “那些人怎么能跟殿下比?” “有什么不能比,难道太子比别人多只眼睛或者多只耳朵,一样都是人,太子妃凭什么以为太子的脸就比别人大。” “你…你…”太子妃一向雍容端庄,如果是绵里藏针,她倒能应付的很好,像慕容安意这种针锋相对的她一时倒不知道怎么办了。 慕容安意不理会她太子妃,接着道:“而且,我真不明白娘娘怎么想的,我可跟娘娘认识的那些贵女不一样,娘娘想拿捏我,那是做梦,而且娘娘也听到我的作为了,不知道怎么还敢打我的主意,要知道,我会动手打人可不是说说而已,太子妃娘娘,不瞒您说,我这人心情不好,肯定就要作点妖出来,娘娘若不想到时府内鸡飞狗跳,成日不得安宁的话倒是可以一意孤行。” 慕容安意这番话明着是对太子妃说,实则更是说给暗处的齐锐,慕容安意明白,齐锐自然也明白。 太子妃明显不是慕容安意的对手,戏看的差不多了,自己也该现身了。 “你们下去吧。思儿,你也先出去。” 下人都下去,太子妃看了太子一眼也不情愿的出去,只有晚晴不放心慕容安意还留在偏厅。 “孤让你下去没听见吗?”齐锐还是温和的语调,只是眸子里的神色却有些阴冷。 晚晴不放心的看着慕容安意,慕容安意给了晚晴一个眼色示意她退下,晚晴将自己的围在颈部的毛领给慕容安意戴上,正好遮住胸前的水渍,这才退下。 “孤能否知道敏慧为何这么不待见孤?”齐锐清淡的问,语气里还有些伤心。 “太子殿下言重了,敏慧并没有不待见殿下,只有敬畏而已。” 齐锐雅致的眉眼挑了挑,这话说的倒漂亮。 “那敏慧为何不愿意嫁给孤,做孤的侧妃?”齐锐十分诚心的发问。 慕容安意嘲讽的看着齐锐,“嫁?在我心里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才是嫁。我绝不与人做妾,我以为太子殿下已经很清楚了。” “若我许你正妃之位呢?”齐锐突然抛出一个很大的筹码,太子妃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皇后,母仪天下,没有几个女人能够拒绝,也没有几个人在这样的荣耀下还能保持冷静。 然而,慕容安意恰恰就是那个意外,“殿下,您真逗,您以为这样说,我一高兴脑子就会烧坏了是吗?那您要失望了,这话您拿去骗骗那些怀春少女还不错,安意虽不才,却也知道太子妃是皇后娘娘的内侄女,皇后娘娘会眼看着太子妃甚至是她将来的那个位置落到别人家,这话您自己相信吗?” 齐锐眯起细长的眼眸,“慕容安意,女子太聪明可不是好事。”齐锐有些恼怒。 慕容安意却不在意,“太子殿下这样可太没有风度了,这可不是殿下身上该出现的情绪,殿下想要与别人合作,却不允许对方谈筹码,这和强买强卖有何区别。” 齐锐闻言突然清浅的笑了,“孤就是强买强卖又如何,若是孤今日与你发生了什么,你说你是不是得嫁给孤。”齐锐的样子分明在说这侧妃你做定了。 慕容安意知道齐锐这是故意在刺她,想击垮她心里防线,不过这对她并没有什么用。 “殿下若是这么做,我敢保证这不是结亲而是结仇,强扭的瓜不甜,我觉得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先告辞了。” 齐锐却突然出手,拦住慕容安意的去路,“孤不必真的对你做什么,只要有这样的流言传出就行了,孤只要将你单独留下超过一个时辰,再放出风声,你说会怎样?” 女子的名节大于天,齐锐觉得此法一出,慕容安意和翟永必会就范,却没想到慕容安意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名声对她根本就是狗屁。 不过,即便如此,齐锐此举还是惹恼了慕容安意,既然说人话他听不懂,那也没必要好说好商量了,本来慕容安意不想跟齐锐撕破脸,给翟永惹麻烦,所以从刚才到现在,她才一直好言相劝,没想到齐锐反倒蹬鼻子上脸。 “齐锐,你不必用这个威胁我,你大可以试试,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就算一辈子不嫁也绝不会就范,到时你害了我一辈子,你说我该怎么做?我义父会不会一怒之下转而支持其他人。” 齐锐听了也不恼,“那照你这么说,光是放出风声不行,孤是不是要将事情落实了才是?到时候孤可就是你夫君,更有可能是你孩子的父亲,你说翟大人会不会对付他外孙的父亲?”慕容安意越是倔强,齐锐就越想征服她,就像征服一匹烈马。 齐锐伸手握住慕容安意的手臂,想要将她带进怀里,慕容安意没想到齐锐真的敢来这套,登时怒了,一掌格开齐锐。 齐锐见过慕容安意收拾慕容晴,知道她会两下子。却没想到慕容安意的武力值这么强悍,不过二十几招就将他挑了,最可恶的是一脚踢到他的…若不是他反应快,只怕这辈子就要断子绝孙了,齐锐阴冷的看着慕容安意,想要将她折断。 慕容安意完全无视齐锐凶狠的目光,神色阴凉的看着他,“齐锐,我再说最后一遍,我对你没兴趣,别再来烦我,若惹急了我,我可以豁出命来跟你搏,到时瓷器碰上瓦砾,碎的不一定是谁。”慕容安意眼里的寒意让齐锐有一瞬间的心颤。 慕容安意见齐锐似乎听进去她的话了,目光如刀刮了齐锐一眼,拢了拢毛领,带着晚晴大摇大摆的走出太子府。 “小姐,你没事吧?” 慕容安意脸色冷凝,“没事,回去再说。” 慕容安意懒懒的靠在车厢内,她刚才的话不过是震慑齐锐,她才不想真的为了齐锐那个贱男以命相搏,不过给他个教训还是要的。 慕容安意回到房中,换了身干净的衣裙,将花影唤了出来。 “我有件事要你办,你可以回丞相府找人帮忙,我要你今晚去太子府,将太子府所有牲畜杀光,一只鸡都不留,能做到吗?” 花影几乎没有犹豫,“可以,属下一个人可能力有不怠,不过有丞相府的暗卫帮忙,这件事没有问题。小姐,只杀牲畜,人?” “不用管人,我只要明早起来太子府的牲畜全部死光,一个不留。当然,你们的安全最重要,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点非常手段。” “属下明白。”慕容安意的意思就是必要的时候可以下点蒙汗药什么的,事半功倍。反正跟齐锐那种小人,也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 慕容安意看着窗外凋败的树木,心头冷然:齐锐,我说了会让太子府鸡犬不宁,一定会办到。 至于慕容安意为何只杀动物,不伤人,一则这次只是教训齐锐,给他敲个警钟,并没有到针锋相对的地步,齐锐若明白自然会收手。 二来,慕容安意不想把事做绝了,如果没有翟家,她不介意手段更激进点,但是现在她不想给翟永找麻烦,若是杀了人,性质就变了,齐锐此人心思阴沉,到时少不得会将账算到翟家头上。 丞相府内 萧冷听说花影求见,挑了挑眉,让人将花影领到偏厅。 “主子,小姐让属下回来借两个人,今晚去太子府将府上牲畜全部杀光。” 萧冷心里隐约有些猜测,“齐锐做了什么?” 花影来之前就从晚晴那套到话,跟萧冷全部倒了出来,当然慕容安意对于此事也知道,不过鉴于她现在跟萧冷是男女朋友关系,睁一眼闭一只眼而已,反正萧冷不会害她就是了。 萧冷听了浑身寒意迸射,那对夫妻竟然敢用那种手段来陷害慕容安意,若慕容安意像普通的闺阁女子一般软弱,不敢力争,今日这事恐怕就成了。就算不成,于慕容安意名声也有很大妨碍。 “本相会吩咐剑一剑二跟你去,二更之后动手。” “是。” 当天晚上,三个身影潜入太子府,剑一拿出准备好的药粉,在空中撒开,一刻钟后,三人一前一后跳入墙内。 三人都是难得的高手,杀人尚不在话下,何况杀几只畜生,一夜之间,太子府上所有活着的动物全部被处死,就连马厩里太子养的好马也无一幸免。 做完这一切,剑二按照萧冷的吩咐,在太子妃的卧房门上挂了一只死鸡,还有齐锐的书房。 而主导这一切的慕容安意却已经甜美的进入梦乡,一想到齐锐气急败坏的脸,慕容安意就高兴。 翌日一早 彩儿领着丫鬟伺候齐锐和太子妃起床,刚一走到门口,就见一只死鸡悬挂在房门之上。 鸡的死状有些渗人,本来不大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死不瞑目一般,颈部则一滴一滴的向下滴血。 038 萧冷教训太子党 “啊……”小丫鬟吓的一声尖叫,松开手中的盆,任水在青石板上肆意流淌。 齐锐和太子妃刚刚起身,听到小丫鬟的尖叫,太子妃开口训斥道:“谁在外面,大清早鬼叫什么。” 彩儿瞪了一眼小丫鬟,小心翼翼的避开房门上的鸡,走进房间,“殿下,娘娘,外面有…” “有什么?”齐锐倒是不似太子妃一般恼怒,太子府的下人训练有素,若无异常情况,不该如此没规矩。 彩儿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齐锐的神色,见他没有生气,才道:“回太子殿下,门口有只死了的鸡。” 死鸡?齐锐有些莫名其妙,快速穿好衣裳走出内室,发现门口悬挂一只死鸡。 齐锐皱起眉头,一大清早这可不是好兆头,“还不快将鸡拿下去扔掉,莫要惊扰太子妃。” 彩儿领命,赶紧上前准备将鸡解下来,太子妃却先一步走出,看见门口的死鸡,吓的倒退了一大步。 一大早,一只死鸡挂在她房门口,鸡颈还滴着血,着实有些渗人,太子妃脸色不佳的捂住心口。 就在齐锐思索死鸡到底从何而来时,府中的管家匆匆跑来,“殿下不好了,府中所有的牲畜一夜之间全都死了,还有殿下您的马也死了。” “你说什么?”齐锐的脸色陡然阴沉了两分。 管家抹着额头上的汗,将他发现的情况说了一遍,“小的今早起来不久,厨房的人便来报,说是厨房准备做菜用的鸡鸭全都死了,最开始小的还以为是买的鸡鸭有问题,后来看守马厩的人来报,说是太子殿下养的几匹好马也都死了,小人这才觉得不对,忙派人四处查看。结果发现,府内所有的牲畜全部死了,而且殿下您的书房门口还挂着一只死鸡。” “鸡在哪?” 管家摆摆手,有人将从书房解下的鸡拿出来,跟卧房门口的鸡死状一模一样。 “殿下,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还请殿下示下。”这件事情显然不是意外,很有可能牵扯到朝堂之事,管家不敢自专,只能让齐锐解决。 “你先派人将死了的牲畜处理掉,至于其他的事孤来处理。” “是,小的这就去办。”管家弓腰退下。 “殿下,此事分明是有人寻仇,殿下千万要小心才是。”太子妃忧心忡忡。 齐锐安抚的握住太子妃的肩膀,“无妨,你不要太担心,此人并不想对孤不利。” “真的吗?可看今日的情况,此人分明手段毒辣,妾身很担心您的安全。” 齐锐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太子妃云氏对他倒是真心,只不过眼光还是太窄,到底是内宅妇人。 可是即便如此,太子妃的人选也不会有变化,所以齐锐也只能跟太子妃摆道理,希望能对她的眼界有所帮助。 “来人武功高强,只杀牲畜却不伤人,说明他的目标并不是刺杀,此人会将府上所有牲畜全部杀光,应该是想给孤一个警告。”这个人齐锐大概猜到是谁,没想到她胆子挺大,竟然真的敢让太子府鸡犬不宁。 警告?太子妃到底不是笨人,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过了一遍,发现冲突比较激烈的除了太子的兄弟便只有慕容安意了。 太子的兄弟要想针对太子,只会在朝堂上下绊子,不会用这种手段,这么想来,就只有慕容安意了。 “殿下,您是说慕容安意?” “八九不离十。” 太子妃现在一提到慕容安意简直跟乌眼鸡一样,没想到慕容安意非但不收敛,竟然敢报复,这么一想,有人将死鸡悬挂在她的房门口,一定是慕容安意故意恶心她。 “殿下,慕容安意如此不将殿下放在眼里,殿下一定要给她点教训。”太子妃双拳紧握,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此事晚些再说,现在孤要去上早朝了。” 齐锐一边向府外走,一边在心里盘算,单凭慕容安意一个女子,很难在一夜之间杀光府内牲畜,想来是借了别人的手。 齐锐首当其冲的想到翟家父子,翟家父子久居边关,就连府上的下人也全都是从边关带回来的将士,若是遣进太子府不是难事。 所以齐锐才没有理会太子妃的话,他要探探翟永的态度,他想要拉拢翟永而不是和翟永结仇。不过今日之事,纯属打他的脸,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朝堂之上 “太子,西荣太子近日都在做些什么,你可有好好招待?” “启禀父皇,西荣太子近来带着西荣公主和南小姐游历京城,儿臣遵守父皇的命令,和六弟、九弟轮流招待,不敢怠慢。” “很好。” 圣帝让齐锐、齐澈、齐宣三人带领礼部官员轮流陪尹流觞等人逛京城,名为招待,实为监视,尹流觞也明白这点,因此没有拒绝,成天拉着几人逛街,就快将整个京城都逛遍了。 尹流觞的意思也很简单,既然你不放心,就跟着看好了。反正有免费的向导还不用自己花钱,何乐而不为。 尹轻灵和南弦月却不怎么高兴,本来她们的目标是萧冷,奈何萧冷借口事忙,她们也没办法。总不能明知道萧冷事忙,还非要他陪着逛街。 不过在她们看来,这都是萧冷的借口,几个皇子都有时间陪着她们天天逛街,偏他萧丞相就事忙。不过萧冷不想做的事,别人也没办法勉强,就算是告到圣帝面前,圣帝也不能强令萧冷陪她们。 “众爱卿可还有事,若无事,今日的早朝就到这。” “启禀皇上,臣有事要奏。”萧冷出列,不知为何,齐锐的心里突然有些异样。 “丞相有何事?”圣帝对待萧冷一贯和颜悦色,不过具体心思怎样,只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皇上,臣今日要弹劾云首辅治家不严,云河强占民田,草菅人命。” 此话一说,一众大臣纷纷看向云首辅,而齐澈则饶有兴味的看着齐锐,这云河可是云皇后的弟弟,齐锐的小舅舅。 “云首辅有何要说的?”圣帝的脸色有些不好,云首辅是国丈,而云河是他的小舅子,虽然他这个小舅子不成器,但到底算是他的亲戚,如今被人指出强占民田,着实让圣帝的面子有些不好看。 云首辅站出列,一双利眼眯起,他已经年过六十,岁月在他脸上刻出无数痕迹,阅尽沧桑的双眼泛着精明而阴冷的光芒。 “皇上,犬子虽不成器,却万万不敢如此行事,请皇上明察。” “丞相可有何证据?”圣帝凝着萧冷,神色复杂难辨。 萧冷不为所动,将收集好的证据呈给圣帝,圣帝看了神色晦暗难明,好一会儿才让人将证据交给云首辅。 云首辅看了脸色剧变,这个逆子,做了就应该有本事抹掉证据,做的干净,就知道给他添麻烦。 他突然跪下,“皇上,都是老臣教子无方,犬子顽劣,臣会好好责罚,并派人好好安抚那些百姓,请皇上恕罪。” “李公公,将云首辅扶起来。” 李公公将云首辅搀起,圣帝看着年迈的云首辅,原本阴沉的脸平和了几分,“云首辅,云河欺男霸女,行事嚣张,朕会派人去打他二十板子,将他禁足,你可有异议?” “老臣无异议,谢皇上隆恩。”云首辅很清楚,二十板子对于云河所犯的罪行已经是从轻发落了,若不然,直接投入大牢都是可以的。 圣帝会这么做,完全是看在云皇后的面子上,不过即便如此,圣帝对于云河的嚣张跋扈还是十分恼怒,连带着对云皇后也有了两分恼意。 萧冷冷眼看着圣帝维护云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倒让云首辅和齐锐松了口气,不过同时也有些奇怪。 不仅是云首辅和齐锐,就连其他人也觉得奇怪,萧冷从来不轻易和谁过不去,也很少亲自行弹劾之事,但是只要他出手,必然要狠揭一层皮,这次对于云河却是高高提起,轻轻落下,让众人有些不解。 就在众人猜测纷纷的时候,萧冷又扔出一件事,再次将齐锐暴露在大家的视线中。 “皇上,臣还有事奏。臣已查明刑部左侍御刘喜收受贿赂,虐待犯人,以权谋私,制造冤狱。导致刑部冤假错案繁多,百姓苦不堪言,如此下去必然民心不稳,请皇上裁度。” 此言一出,齐锐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若是之前,他还以为萧冷只是单纯看不惯云河欺男霸女,但如今萧冷将刘喜也拉了出来,齐锐便明白这是萧冷在针对自己。 不过让他不明白的是萧冷为何突然跟自己过不去,若是行刺的事,他已经付出了八万两的代价,萧冷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到底是因为什么,齐锐一时之间真有些想不明白。不过眼下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怎么解决刘喜的事。 “皇上,微臣冤枉,微臣……” “刘大人,本相劝你省点力气,留着想想后路吧。”萧冷无情的打断刘喜的话,声音冷酷而轻蔑,“刘大人想来还不够了解本相,本相从不无的放矢,说出的话必然有理有据。”言外之意,就是已经掌握了罪证。 “丞相有什么证据,呈上来。” 圣帝看着李公公呈上来的刘喜的罪证,眼底的风暴渐渐卷起。这个刘喜,竟然敢收受贿赂,滥用职权,替一些富贵子弟脱罪,用手段陷害那些与富家子弟有仇的贫寒人家,变原告为被告,甚至利用职务之便将那些人致死。 圣帝虽然心思阴沉,心眼也小,但在朝政一块还算是励精图治。圣帝一直希望自己可以做一个名垂千古的明君,所以大雍在圣帝的治理下也算是国泰民安,也因此圣帝最容不得有人破坏他一手构建的盛世。 眼下,刘喜在天子脚下竟敢如此嚣张行事,动摇民心,圣帝自然容不得他。 “大理寺卿,这件事朕就交给你去查,务必要将刘喜的所作所为给朕查个明明白白,一件不落。”圣帝将萧冷呈上的罪证让李公公递了下去。 杨诚一脸严肃的站出来,“微臣遵旨。” “至于刘喜,先革职查办,众位大臣可有好的人选可以顶替。” “臣倒有一人选,请皇上斟酌,臣建议由康安伯接任。”刑部尚书任答站了出来,按照萧冷的交待替李长昭请任这个职位。 圣帝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康安伯府是哪位,“就他吧,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 “臣领命。” “萧丞相请留步,不知云家如何得罪了萧丞相?”下朝之后,云首辅在殿外追上准备离去的萧冷,齐锐也上前两步,等着看萧冷如何说。 云首辅给了齐锐一个眼色,齐锐站在离两人几步远的地方没有上前。刘喜是齐锐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所以这件事齐锐不方便出言,云首辅却可以为儿子讨说法。 “云首辅这就要问你的好外孙了。”让人意外的是,萧冷竟然坦然承认了,而且直言不讳说他针对的是齐锐。 “那不知孤如何得罪了萧丞相?”被点了名,齐锐自然要上前说话。 众人见当朝的几个大人物站在一起,且还是刚刚在大殿发生不愉快的几人,一时八卦心起,纷纷驻足观望。 “太子不该打丞相府的主意。” “孤不明白萧丞相何意。” 萧冷抬眼凝着齐锐,“那好,本相就说的明白点。慕容安意是我丞相府的人,太子的手不该伸那么长,要知道本相眼里揉不得沙子,谁敢将手伸到本相面前,本相就剁谁的手。” 萧冷的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见。这下不仅齐锐明白了,众人也都明白了,原来是太子打慕容安意的主意,结果惹恼了萧丞相。 翟家父子也从殿里出来,听到这话,翟汀忍不住上前,“萧丞相,下官听说小妹欠了萧丞相银子,不知小妹欠了萧丞相多少银子,下官来还。” 萧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定定的看了翟汀一眼,并不接话。 “汀儿,走了。”翟永皱了皱眉头,喝了一声,翟汀不情愿的跟着翟永向宫门口走。 齐锐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下,“之前听说萧丞相是敏慧的债主,孤还以为是开玩笑的,原来是真的。”他心里却不这么想,欠银子?这借口也太可笑了,萧冷会缺那点银子。 “不知敏慧欠萧丞相多少银子,萧丞相非要让一个弱女子在府上做工。”齐锐语气疑惑。 一众官员听了也觉得,萧冷要一个弱女子做工还债太过分了,不过碍于萧冷的权势不敢说话而已。 萧冷凤眸眯起,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弯度,“也不多,买几只鸡鸭还是可以的。太子这么关心本相的事,本相自当做点什么以感谢太子。” 齐锐周身的空气陡然变的稀薄起来,是他,原来昨晚之事是萧冷。 萧冷眼峰如刀勾了齐锐一眼,越过两人独自向宫门走去。 齐锐和云首辅也离开原地,众人见没热闹可看,只好散场。 “太子,这是怎么回事,听萧冷的意思,是因为个女人和你过不去?”云首辅皱眉。 齐锐将自己和云皇后想要点慕容安意做侧妃的事,太子妃邀慕容安意过府的事,与云首辅说了一遍。 云首辅听了叹息一口,“糊涂,思儿简直糊涂,你怎么也跟着胡闹。翟永是谁,你以为你用那样的手段娶了他的义女就能拿捏住他。还有那慕容安意,听你的意思,那就是个桀骜不驯的主,不仅有胆色,人也够聪明,她若进了你府内,思儿未必是她的对手。” “外祖父,孤正是看中了她聪明又够狠辣……” 云首辅却出言打断他,“行了,你也看到萧冷的态度了,这慕容安意是个不简单的,不仅有翟永这个义父,还有萧冷这个靠山,不是你能碰的了的。先不说翟永,一个萧冷就够你头疼的了。 他从来没表示过支持哪个皇子,也不参与皇子的争斗,但你若是惹恼了他,难保他不会支持六皇子,到时才是得不偿失。要老夫说,这慕容安意还是算了吧。” 齐锐也知道云首辅说的有道理,虽然有点不甘心,但也只能这么办了,毕竟萧冷他还是不愿得罪的,他却没想到萧冷已经惦记上他了。 御书房内,永宁侯慕容刚有些忐忑的立在一旁,刚才下朝时,李公公将他留了下来,说皇上要见他,不知道到底是何事,他这心里有些没底。 “臣叩见皇上,不知皇上留臣在此有何吩咐?” 圣帝看向下首,颇为和颜悦色,慕容刚这才放下心来。 “这次西荣来访,花费巨大,你的公子捐助了不少银子,其心可嘉,这都是永宁侯教子有方。” 慕容刚愣住了,永宁侯府并没有人捐款,朝廷主要的募捐对象在民间在商户,与他有什么关系,不过即便弄不清,也不能贸然开口,只好硬着头皮应下,“皇上谬赞,臣不敢当。” “没什么敢不敢当,原本朕听说慕容隽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没想到于经商倒是有些天赋,就连宫里的嫔妃都对美丽榭的首饰赞不绝口。” 总之,圣帝表扬了慕容刚一顿,慕容刚却完全高兴不起来,慕容隽,他何时背着自己做了这么多事,看来这件事是该好好问问。 039 挖坑各有算计 夜幕降临,晚晴往炭炉里加了几块炭,拨了拨火,待火苗窜上来,将炉盖封好,轻轻扇了扇,放在离床边一段距离的角落。 “小姐,我已经将炭加好了,这一晚上都会暖和的,你放心睡吧。” “辛苦晴晴了,你也早点休息,晚上别踢被子,免得着凉。” 晚晴不满的嘟嘴,“小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但是你的睡相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啊!”慕容安意捂嘴笑,谁能想到看起来温柔可人的晚晴,睡觉的时候那简直是,只要床够大,她就能从横着睡成竖着,竖着睡成斜着。 “小姐,你又笑我,不理你了。”晚晴一跺脚跑出房间,春花和秋月替慕容安意灭了灯,也退出房间。 慕容安意看着仅存的一缕烛光,突然想起萧冷,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自从两人确定关系,还没有与他单独在一起过。 “呸呸呸,我才不想他呢。”慕容安意小声嘟囔。 “我就知道你想我了。”萧冷不知何时出现在房内,嘴角挂着谐谑的笑。 慕容安意倏地红了脸,真倒霉,怎么被他听到了。 “你怎么来了,有事吗?”慕容安意讪讪道。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了,我知道你想我,特地来看你的。” “谁想你了!”慕容安意眼神躲闪。 “当然是你啊,我也想你,慕容。”萧冷突然深情起来,凤眸温柔的注视着慕容安意,似乎要将她融化在那一双瞳子里。 “你别这么看着我。”慕容安意声音发哑。 萧冷坐到床边,抬手摸上慕容安意的脸,细腻柔滑,一直暖到他心底去。 “萧冷…”慕容安意紧张的咽口水。 殊不知这个动作成功的勾起了萧冷的渴望,他伸出手指按在她的唇上,轻拢慢捻。 萧冷的手指带有薄薄的茧,每一次摩擦都带来一种酥麻的感觉,让慕容安意喉咙发干。 萧冷成功的将慕容安意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他的手上,然后俯首吻了上去。刚开始只是蜻蜓点水般轻柔的吻,可是越接触他想要的便越多,吻也就越急切。 慕容安意有种感觉,此刻的萧冷凶狠的好似要将她吞进腹中。 良久,萧冷离开慕容安意的唇,转战到她雪白的颈子,敏感的耳后。 萧冷火热的舌尖在慕容安意耳后轻舔了一下,慕容安意全身颤栗,声音软的跟棉花一样,“萧冷,别…” 萧冷却似完全没听到,一下一下的吻着她小巧的耳朵,最后干脆将她珍珠般的耳垂含进唇里。 慕容安意伸出手臂推萧冷,却发现自己的双臂软软的,根本使不上力气,而萧冷纹丝不动。 就在慕容安意觉得她快要瘫倒在萧冷怀里的时候,萧冷停止了侵占,将头埋进慕容安意的颈窝,深深吸着属于她的味道。 “慕容…慕容…”萧冷声音黯哑,一遍遍的唤着慕容安意,手臂也收的更紧。 慕容安意只能任萧冷抱着,有些手足无措。 过了许久,萧冷平息下来,松开慕容安意,坐直身体,微微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萧冷,你没事吧?”慕容安意有些担心,萧冷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没事,只能看不能吃,有些难受而已。”萧冷说的很坦荡。 可慕容安意听的却不坦荡,“你…你…胡说什么!” 萧冷满脸正色,“我没胡说,我只是将我真实的想法传递给你,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多为你着迷。” “你,你不许说了。”慕容安意没想到冷冰冰的萧冷竟然也会耍流氓,而且还耍的毫无违和感,一脸严肃。 “好,我不说了,我来是告诉你,我已经帮你警告齐锐了,并且在他面前认下了昨夜之事,相信他不会再打你主意了。至于李长昭,已经按你的要求给他升官了。” “谢谢你啊。”慕容安意感激的看着萧冷,她知道萧冷主动承认昨天的事,是不想齐锐怀疑到翟家头上。 萧冷却突然变脸,在慕容安意的唇上咬了一口,“你以后再敢说谢谢我就罚你。” 慕容安意不服气的瞪着萧冷,“我这是有礼貌,懂不懂?” 萧冷却不买账,“我不需要你有礼貌,我就喜欢你张牙舞爪的样子,做我的女人,不需要跟我客气,只要爱我就行了。” 额……慕容安意默默无语,这画风,怎么突然有种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感脚。 聪明的慕容安意赶紧转移了话题,“你今天在朝堂上都做了什么?”慕容安意想知道萧冷是怎么警告齐锐的。 “刑部左侍御是太子的人,我让人收集了他收受贿赂,以权谋私的证据,这会儿人已经在大理寺了。而李长昭则补了他的缺,六部的官位向来争的人多,李长昭这次运气不错。” 慕容安意闻言噗嗤笑了出来,“不错?你的心可真黑,明着看是不错,可是对于李长昭可不见得好。你也说了六部的官位多少人惦记着呢,如今让李长昭得了,指不定多少人眼红呢。而且,刑部侍郎是慕容破,屈居于自己小舅子之下,啧啧,这滋味可不大好。” 萧冷不在意的勾起唇瓣,“你不是说过本相擅于合理利用资源吗?我自然不能辜负你的信任。刘喜是齐锐的人,将他拉下来正好给李长昭腾个位置。” 慕容安意竖起大拇指,“现在我才知道丞相大人果然够奸诈,就这一个官位,也能被你算计出这么多花样,既打击了太子,又将李长昭放在浪尖上,除此之外,还能让李长昭尝尝被小舅子压一头的滋味,果然是一石三鸟的好计策。如果李长昭知道你挖了个这么大的坑给他,非得恨死你不可。” “他敢!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这是他自己要求的,怪谁。再说了,就算怪,也怪不到本相头上,只能怪他有个好女儿,这可都是他的好女儿为他求的,本相充其量不过是被美色诱惑了而已。” “你少瞎说,我什么时候诱惑你了?” 萧冷温柔的握住慕容安意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我这睁着眼睛呢,哪有瞎说。就是你诱惑了我,让我每天每夜心心念念的都是你,恨不能时时刻刻跟你在一起。” 这话说的慕容安意心里跟抹了蜜似的,但不过转瞬,又黑了脸,“你说你这都是打哪学来的,对多少女人说过了?” 萧冷连忙竖起手掌,“冤枉啊,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过,你之前不是说我不解风情吗?我这不是得好好学习让你满意。” 慕容安意脸色好了一些,不禁又好奇起来,“那你是打哪学的?” 萧冷靠近她耳边嘀咕了几句,慕容安意惊讶的啊了一声,“你竟然看那种书,怪不得之前说什么良辰美景奈何天。” 慕容安意一副见鬼了的样子,谁能想到堂堂萧丞相会看《西厢记》、《牡丹亭》这种禁书。 “这有什么奇怪,我还有其他的好东西呢!” “啥?不会是春宫图吧?”慕容安意随口一问。 没想到萧冷竟然承认了,“慕容真聪明,一猜就中。我已经把上面的姿势都学会了,到时我们可以试试。” 试试你妹!慕容安意感觉从天而降一道雷,将她劈的耳鸣了。这个骚浪的男人是谁,她不认识,一定是打开方式不对,萧丞相明明是个高冷帅气,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男人,绝对不是眼前这个闷骚货。 “慕容高兴的说不出话了,不用太激动,到时我会一个一个展示给你看。” “你给我闭嘴,你是哪来的妖物,我冷哥呢?”慕容安意防备的看着眼前之人。 “呵呵,冷哥已经被我给杀了,我是千里狐狸妖,专门采食你这样美丽的女子。” 额……慕容安意再一次绝倒,萧冷这货是犯中二病了吗?慕容安意很怀疑,以萧冷这种二货还能成为大雍的第一人,那大雍的这些官员,水平得多次,简直就是白痴有木有? 萧冷看着慕容安意呆愣的小模样,只觉得说不出的娇俏可爱,眸色变的深沉,缓缓靠了过去。 慕容安意反应过来,一边用手推着萧冷,一边敲打他的胸膛,“妖精,你还我冷哥,你还我冷哥。” 额,这次换萧冷愣住,然而不过须臾,萧冷便开心的笑出声,“哈哈,慕容,你真是让我越看越爱。” 慕容安意说完自己也笑了,这台词怎么这么像葫芦娃,‘妖精,你还我爷爷,还我爷爷。’ 萧冷将慕容安意带进怀里,眼眸中是从未有过的幸福神色,这一刻,他觉得他的人生才真正圆满。 什么第一权臣,什么富贵荣华,都不及怀中这个人给他的快乐多。 慕容安意静静靠在萧冷胸前,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踏实与温柔,这个冷情精明的男人是令所有人仰望的存在,如今却属于她慕容安意了,这是多么让人骄傲的一件事。 直到慕容安意躺在被窝里,脸上仍旧是一副幸福满满的样子。 同样高兴到睡不着觉的还有李长昭,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他的仕途终于向前跨进了一步,而且是不小的一步。 六部,那可是人人争破头都想要进的地方,李长昭心头热血澎湃,他觉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迫切的想要做出些成绩来。让那些不知道他名字甚至瞧不起他的人知道他的能力。 冷静下来之后,李长昭又有了些许不满意。进了刑部,他的上峰就是慕容破,他的小舅子。 想到这个,李长昭不禁有些埋怨他的岳父,既然把女儿嫁给她,为何在仕途上却不曾给他什么帮助。 这么多年过去了,就连慕容破都官拜刑部侍郎,而他一直停在原地,若是慕容刚肯帮他,他现在早就不比慕容破差了。 李长昭越想越对慕容刚不满,这算是这件事带来的附加效果,权势果然是个好东西,能让人生出更大的野心,更多的欲望,也可以让相安无事的人们翻脸。 而另一边的永宁侯府,今夜也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慕容刚回到府内就派人去找慕容隽,却被告知慕容隽不在府内。慕容刚一边寻思着什么,一边在书房等慕容隽回来。 夜黑透,乌云遮月,慕容隽带着一身疲倦与风霜回到永宁侯府。 管家早已接到命令,只要慕容隽一回来就带他到书房去。 “父亲,你找我?”慕容隽长身玉立,姣好的容颜带着两分疲惫与严肃,不同于往日的纨绔风流。 慕容刚审视着自己的小儿子,一晃多年过去,当日的孩童如今已经高大挺拔。他长的并不十分像他,但却比两个哥哥都要出色。只不过以往他总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让人喜欢不起来。 如今,他褪去风流外壳,倒显出几分世家公子的气度与清贵来。而他显然比他同母的兄长更为出色,面对他的时候并没有露出怯弱之色,但却尊敬有余,亲近不足。 “为父听说你就是容公子,可是真的?”慕容刚回府之后就派人将今年募捐之事查了一遍,在得知慕容隽就是容公子的时候,他几乎不敢也不愿相信,不过如今他已平静下来。 “是。”慕容隽不知道慕容刚会是什么反应,但还是如实回答。 “你是侯府的公子,怎么能去学那么低贱的商户经什么商,简直胡闹。”慕容刚一开口却是不赞同。 慕容隽不急不躁,神色有些许沮丧,“父亲,我文不成武不就,所幸在经商方面还有些能力,所以…” 慕容刚不耐的打断他的话,“不用多说,以后不准你再经商,侯府不能出个商贩。” 慕容隽想过慕容刚可能会不同意,所以也不慌乱,“父亲,你的意思我知道,只是我不想再一事无成,我是个男人,我总不能连养活自己和母亲的能力都没有。” 慕容刚皱起眉头,“胡说,侯府还会缺你们银子花吗?” 慕容隽却很坚持,“可是我总不能一辈子靠着别人,我知道父亲觉得商户低贱,我会好好读书,明年准备下场。” 慕容刚语气软了下来,“隽儿,侯府缺不了你银子花,你那点墨水为父还不知道吗?你不用担心,就安心做你的侯府公子,自有为父和你哥哥撑着侯府。” 慕容隽的心一点点的沉下去,若再倒退个十年,他可能会认为父亲是为他好,可是如今,他真的很失望也很痛心,原本安意说父亲与姐姐的死有关,他还不相信,现在却是信了。 父亲哪里是为他好,谁家的父母不希望孩子上进,可是父亲却一味的纵容他胡闹,甚至鼓励他无所事事。要是父亲对慕容破也这样那也罢了,可是却不是。他好多次听见父亲与慕容破讲道理甚至会在他做错的时候训斥他。 小的时候他以为这是父亲疼他,不忍心责备他,现在想来父亲根本从来没想教导他,没想过要他成材。 慕容隽一双湛湛黑眸风云涌动,良久风清云散,归于平静。 “父亲,现在我是替皇上办事,不是想不做就能不做的。”慕容隽企图用这个理由结束这场谈话,却不料慕容刚狠狠的在他心上插上一刀。 “这件事为父会跟皇上请命交给你二哥去做,你二哥为官多年,做事妥当,交给你二哥为父也比较放心,你也不用那么辛苦。” 慕容隽眸中闪过痛楚不忿,他十分想大声问问慕容刚,是不是只有慕容破才是你儿子。不过最后他到底忍住了,脸上一片风轻云淡,却很坚定。 “父亲,这件事恕我不能同意,我不想做个什么都不会只能混吃等死的废物。” 慕容刚鹰眼眯起,眸底氤氲怒气,“你这是要忤逆吗?” 慕容隽突然笑了,一似平时,风流不羁,“父亲,我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而父亲的想法真的对我好吗?我不明白,我替皇上办事,办的好了,对侯府也有好处,父亲为何要拦着,难道父亲就这么看不得我好吗?还是父亲觉得我只要本本分分的做个废材就好了。” 慕容刚眼中闪过阴鸷,冷冷的逼视慕容隽,慕容隽淡淡的回视,不锋锐却不退让。 “出去吧。”慕容刚嫌弃的将慕容隽打发下去,心里却是不平静。儿子长大了,似乎已经由不得他了,不过他并不担心,只要他还是永宁侯,只要他还是老子,慕容隽就得听他摆布。 原本儿子有出息对于老子是件好事,可是慕容隽现在突然变了个人,而且对自己又不亲近,慕容刚甚至能感觉到慕容隽对他有种怨气。 况且小儿子一向更亲近母亲,而自己对裴氏不过是面子情,近年来更是连面子情都没有。若是小儿子真的出息了,未必会记着他这个爹。 还有最主要的一点,裴氏与梅氏不睦已久,若是慕容隽得势,定然容不下梅氏和她的子女,这是慕容刚不愿意看到的。 在他的心里,梅氏才是他的妻子,梅氏生的孩子才是他喜欢的孩子,他们才是一家人。 而裴氏对于他,根本是个多余的存在,连带着裴氏的三个孩子也是可有可无,之前他们全都本本分分,他也懒得去管,如今慕容隽不安分,他自然不能看着,得想点办法压制才是。 ------题外话------ 呵呵哒,冷哥是个妖艳的闷骚货! 040 李天骄有孕安意的算计 “小姐。”秋月神色匆匆,脸上隐约有些兴奋。 “可是李天骄有什么动作了?”慕容安意漫不经心的替自己倒了杯茶,自从上次宫宴之后,她就派人盯着李天骄的院子。 “是,大小姐不知从何处打听到太子殿下的行踪,这会儿正要出府呢!” 慕容安意的一双大眼睛闪过一丝笑意:自上次宫中宴会罢已过月余,李天骄这期间一直少有机会见齐锐,想必是急了。 慕容安意拍桌而起,“走,我们也去瞧瞧热闹。” 丞相府 “冷,好久没一起逛逛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也好,席岭,你去通知慕容,一会儿在清心茶楼见。” “是,属下这就去办。” ……。*……。*…… 眼下,离年关还有一个月左右,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起来,大多是为了采买过年而准备,小贩们热情的吆喝着,各色糕点小吃,首饰水粉,热闹非凡。 慕容安意笑着看向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来到大雍许久,还从未见过这样热闹的场景,这就是古代人民的生活景象了。 “糖葫芦,酸甜可口,十文钱一支。小姐,买串糖葫芦吧。”小贩卖力的吆喝,见慕容安意看向这边,殷勤的劝说。 “小姐,是糖葫芦。”秋月十分兴奋。 慕容安意也许多年不曾吃过糖葫芦了,一时倒有些新鲜,笑着对秋月道:“去买两串吧!” “安意,没想到你也出来逛街啊,真巧,我们正要找你呢。”齐夙和萧冷并肩走过来,整个街道立马安静了许多。 慕容安意仿佛没感受到周围人的吸气声,笑着看向两人。 “安意,这是糖葫芦?”齐夙的眼睛落在秋月手上。 慕容安意笑着点点头,“是啊,要不要来一串?” “好啊,我还从来没有吃过呢。” “殿下,不好吧,街上的东西恐怕不干净。”一个随从样的人不放心的劝道。 “这是?”慕容安意看着齐夙身后高大冷峻的身影,以往他总是和萧冷一起,身边也没有人跟随。 “席理见过敏慧郡媛。” 见慕容安意面带疑惑,齐夙向慕容安意解释了一遍,原来席理跟席岭一样,属于贴身保镖兼保姆一职,在慕容安意回京之前,席理就被齐夙派出去办事了,至今才回。 “哦,这样啊。”慕容安意对于席理的观感一般,许是他不像席岭性子活泛,大家又不熟悉,所以慕容安意问了那么一嘴,便不再说话。 齐夙伸手从秋月手中拿走一支糖葫芦,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弥漫舌尖,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嗯,还不错。”齐夙笑了起来,一双桃花眼稍稍拉长,笑容纯澈动人,竟将树上的白雪生生压下几分。 “丞相大人要不要来一串?” 慕容安意随口一问,却不料萧冷竟然答应了。慕容安意有些诧异,她还以为像萧冷这样的人是不会吃这种东西的。 于是慕容安意愣了一下,随即又甜甜的笑开,从秋月手中拿过剩下的一支糖葫芦,递给萧冷,秋月见自家小姐没分到,又跑去卖了几串。 这时,前去康安伯府的席岭刚好追上几人,看到几人在吃东西,直说自己来的是时候。 秋月将糖葫芦分给席岭和席理,席理本不想要,齐夙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席理只好收下。 六个人人手一串糖葫芦,并作两排走在大街上,男的俊,女的俏,一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慕容安意偏着头看向萧冷和齐夙,这样如高岭之花的两个男人,却一人拿着一支糖葫芦在吃,虽然感觉怪怪的,但却有一种诡异之美。 萧冷持着糖葫芦,优雅的放在唇边轻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感觉窜进心里,萧冷轻轻舔舐唇瓣,使其覆上一层晶莹,慕容安意一时竟看不清到底是那糖葫芦红些,还是那唇更红些。 “没想到在这遇到七弟、萧丞相还有敏慧,真是巧!” 一行人迎面走来,加上慕容安意三人,瞬间汇成京都一道明亮的风景线。 清雅隽秀风的尹流觞、齐锐和齐琢,邪魅阴柔风的连川和齐澈,灵动的尹轻灵,艳丽的南弦月,妩媚的李天骄,娇柔的连馨,娇憨的齐珍。简直将京都所有好风景都集在一起。 不过即便如此,三人组的风姿还是那样显眼,并没有因为人数上的不足,而被压制。 萧冷静静的站在人群中,清冷如雪山之巅的雪神,他凤眸流转,一点淡淡的清魅从他的眸底倾泻散开,引人想深入到那深海之地,一探究竟。 再看齐夙,脸上依旧挂着散漫的笑意,一双桃花眼脉脉含情,凝睇顾盼间风流无限,那张尤胜女子精致的面容挂着一种风流的讥诮,嘲讽的看着面前的人。 “冷哥哥,七哥哥。你们也出来玩啊!”齐珍如同一只出笼的小鸟,欢快的奔过来,冲进齐夙怀里。 “小心点。”齐夙被巨大的冲力撞的后退一步,抬起手摸了摸怀中人的头顶,“珍儿快起来,这么大的人还跟哥哥撒娇,大家要笑话你的。” 慕容安意看着两人,有些诧异,她以为齐珍是冲着萧冷来的,没想到竟是冲着齐夙来的,而且看样子,比之萧冷,齐珍显然更亲近齐夙,而齐夙也难得的温柔。 虽然齐夙平日里不似萧冷一般清冷端肃,但却也不是对谁都加以辞色。至今为止,能得齐夙正眼的除了萧冷和她,还真没谁了,显然齐夙对于这个妹妹倒是有几分真心的。 齐珍感觉到有人看自己,忙从齐夙怀里退了出来,对上慕容安意探寻的目光。冲她微微一笑,“这位是敏慧姐姐吧,姐姐的舞跳的真好。”说罢还示威似的看了一眼尹轻灵和南弦月。 慕容安意挺喜欢这个看起来娇憨的小姑娘,对她抱以一个微笑,“公主谬赞了。” 齐珍走上前,眼珠亮晶晶的看着慕容安意,“才不是谬赞,我是真的觉得敏慧姐姐跳的好。敏慧姐姐是冷哥哥和七哥哥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呵呵,没想到这小公主还是个自来熟,不过并不让人讨厌,只觉得有些稚气可爱。 “相请不如偶遇,我们正要找个地方喝茶,三位一起来吧。”尹流觞出言相邀。 萧冷和齐夙本不欲凑这份热闹,但慕容安意却表示想去,所以两人也只好作陪。 一行人走进茶楼,立马吸引了楼内所有人的目光,齐锐的随从走到掌柜的面前说了些什么,众人被引到二楼的包间。 房间很大,即便这么多人同坐也不显得拥挤,进房后,齐锐坐在主位的方向,李天骄想要挨着齐锐而坐,可是身份又不够格。 而连馨、尹轻灵则将目光投向萧冷,似乎在等萧冷落座。 萧冷不理会别人的眼光,径自找了一个靠近角落的地方坐下,齐夙很自觉的坐在萧冷左边,齐珍则挨着齐夙落座。 萧冷右边还空出一个位置,他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慕容安意,轻唤了一声,“慕容过来。” 慕容安意听话的走过去,坐在萧冷身边,李天骄则挨着慕容安意坐下。 尹流觞和尹轻灵、南弦月坐在一起,齐琢则和连川双壁合坐。 “孤听说萧丞相事务繁忙,今日怎么有空出来逛逛,萧丞相这样的人也吃这些平民的玩意?”尹流觞笑容淡淡,语气却有些轻嘲的味道。 “本相也是第一次吃,味道还不错。”萧冷凤眸扫过慕容安意的俏脸,笑容温和。 尹轻灵美目轻抬,看着萧冷和慕容安意,两人之间好似有种异样的气氛,竟那么融洽,淡淡的暖暖的,好似将别人都隔在外面,尹轻灵不禁有些烦躁,语气也冲了些。 “萧丞相怎么会知道这些玩意,想必是有些人怂恿萧丞相。萧丞相,这种平民的吃食还是少沾染的好,有失您的身份。”尹轻灵话里话外无非是指责慕容安意,还有瞧不起这些民间的小吃食。 连馨轻笑起来,做壁上观,反正两人都是她的情敌,不管谁输谁赢,对她都没有坏处。 当事人萧冷则静静喝着茶,也不接话,弄的尹轻灵有些尴尬,心里却更加怨恨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抬起大大的杏眸看着尹轻灵,“对于尹公主的话,安意却有不同看法,我们现在所吃所用都是这些最底层的人辛辛苦苦劳作得来的,取之于民,不感恩戴德就罢了,怎可轻视。如果吃了平民的食物就是有失身份的话,在座的各位若是不想有失身份便只能饿死了,毕竟我们所吃的粮食都是这些平民种出来的,不是吗?” “哼。”尹轻灵大概没想到慕容安意如此伶牙俐齿,一时无话。 尹流觞见此,丹凤眼微微上挑,若有所思的盯视慕容安意,她还是那么伶牙俐齿,一如之前印象中的那副样子。 尹流觞心里很复杂,按理说她帮着萧冷抢了他的铁矿,他该恨不能将她剥皮拆骨,可他想的却只是将她抓到狠狠折磨一顿,潜意识里他并没有真的想要她性命。 第一次相见她救了他,说他是臭男人。第二次见面,她拆穿他手下的计策,坑了他两千两银子。所以他感激她,又对她有些牙痒。 直到那日在大殿上,她一舞倾城,似乎又在他的心上留下点别的印记。尹流觞不知道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妩媚的,狡黠的,清澈的,她仿佛有很多面,而他仿佛对她的很多面产生了兴趣。 慕容安意感觉到有一道视线一直注视着自己,微微侧头,正对上尹流觞来不及收回的一点兴味和审视。 慕容安意暗暗瞪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尹流觞嘴角勾起,似乎没想到慕容安意竟然会做出那样孩子气的动作,不过也可以看出,她是真的不待见自己。 “不准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萧冷传音入密,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慕容安意偷偷在底下拧了他大腿一把,什么眉来眼去,她那明明是厌恶好不好。 萧冷被慕容安意拧在内侧嫩肉上,眉头轻轻皱起,齐锐便好奇的问了一句,“萧丞相可是有何不适?” 萧冷淡然一笑,迷花了众人的眼,“无妨,被虫子咬了一口。” 连川似笑非笑的看着萧冷旁边的慕容安意,齐琢也俊颜淡淡的看了一眼有些恼意的慕容安意,轻抿了一口茶。 唯有齐夙佯装惊讶,“哟,想来是好大一只虫,冷你可得小心些。” 萧冷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喝你的茶。” 众人静静看着萧冷和齐夙互动,各有心思,尤其是南弦月,这会子又生出些新的想法。 齐夙生了一张出色的脸,在大雍皇子中,齐夙的容貌最为出众,甚至不输尹流觞和萧冷,只不过萧冷身上的气息太过独特逼人,才让人更加念念不忘。 而齐夙的容貌无疑也是让女人十分心动的,奈何他不受宠,极少出现在众人面前,就算出现也是一副轻佻甚至刻薄的姿态,让人无法真正靠近。 南弦月悠悠的看着齐夙的桃花面,只觉得似一股春风萦绕身边,再想到他和萧冷的关系,心里隐隐有了一个想法。 萧冷虽然位极人臣,但他的权势却也止步于此,除非他造反自立为王。齐夙则不同,他是皇子,虽然不受大雍皇帝喜欢,但他有萧冷这个朋友,也难说就一定没有机会,更何况皇室之中哪有简单之人,齐夙只要不是太扶不上墙,凭他和萧冷的关系胜算还是很大。 如此一想,南弦月又觉得齐夙是比萧冷更加合适的和亲人选。倒不是南弦月心志不坚,只不过良禽择木而栖,如果可以当上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她又何必非要做什么贵夫人。 南弦月的打量与成算都隐藏的很深,至少在场的人谁都没有发觉她的变化,倒是慕容安意隐隐觉得南弦月今日有些不一样。 “嗯…”李天骄不舒服的哼了一声,右手握拳捂住胸口,想要压住从下方传来的翻腾不适之感。 “大姐姐没事吧?”慕容安意一脸关心。 李天骄虽然与慕容安意不对盘,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尤其是在这么多贵人面前,慕容安意又表现的如此担忧自己,李天骄也不好与她过不去。 “没事,就是胸口有点闷,胃里也不大舒服。”李天骄声音弱弱的。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李天骄有些发白的脸色,心里两分惊讶八分了然,脸上却有些担忧,“大姐姐身体不舒服,不如早点回去歇着吧!再过几日就是腊八赏梅会了,大姐姐好好注意身体。” “三妹妹说的是,太子殿下,臣女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府了。” “大姐姐身体不适,一个人回去怎么行,可是我一会还要去看望义父,能不能劳烦各位……”慕容安意有些为难的看向众人,意思很明显,谁有时间就送一下李天骄。 萧冷万年冰山脸而且不近女色,不用指望。齐夙和齐澈言说还有事情没办完,推了过去,齐琢和连川则不动如山,尹流觞又是客,所以看了一圈这个送美人回家的重任便落在齐锐头上。 “既然如此,孤便走一趟吧,李大小姐,请。” 齐锐虚扶着李天骄出了房间,又坐了一会儿,大家便也纷纷散了。 齐珍原本想跟着三人,让齐夙好说歹说的劝了回去,跟着齐澈一起回宫去了。而尹流觞几人也回驿馆,至于齐琢、连川、连馨,八成也是各回各家。 一路上,慕容安意心情不错,又买了许多小吃食,萧冷暗暗用心记下,发现慕容安意如一般女子一样,对甜食很钟情。 “安意,你看起来心情不错,发生什么喜事了?” “我不告诉你,暂时保密,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慕容安意笑的狡猾。 齐夙轻轻瑟缩了一下,“看你这样子,八成有人要倒霉了。”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齐夙。” 这话一说完,两人同时感觉到空气中的冷意重了些,转头看去,见萧冷一脸墨黑的看着他们。 齐夙连忙借口府上有事,一溜烟跑远了。独留慕容安意一个人面对萧冷的不满。慕容安意摇摇头,真不够朋友。 “以后离齐夙远点。” 额,慕容安意无奈,之前叫她离齐琢远点,她尚且能够理解,如今又叫她离齐夙远点,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小心眼也该有个限度吧。 “我不要。” 萧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对着齐夙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笑颜如花,如今竟然为了齐夙这么直接的拒绝他,萧冷表示他真的嫉妒了。即便齐夙是他最好的朋友也不行。 却不成想慕容安意也不悦起来,“你就会摆臭脸给我看,你之前说的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从以前到现在你就会对我凶,我不理你了。哼!” 说罢带着秋月气匆匆的走了,留给萧冷一个背影。 萧冷没想到慕容安意会突然生气,一时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而慕容安意慢慢平复了情绪,其实她也不全是生气,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想借此机会好好治治萧冷。 以前萧冷就总欺负她,好不容易他心里有她了,她却傻兮兮的被他怎么哄怎么是,这怎么能行,慕容安意表示,自己一定要崛起。 今天萧冷说让她离齐夙远点她若答应了,明天萧冷就有可能让她离慕容隽远点,再以后是不是连她亲爹都要退避三舍? 这绝对不行,她一定要好好杀杀萧冷的嚣张气焰,同时也可以借此机会看看,萧冷对她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慕容安意倒也不是不相信萧冷,只不过她和萧冷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萧冷作为上位者,习惯了说一不二。而慕容安意也不是个能委曲求全的人,为了防止以后两人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还是趁着刚开始的时候就讲清楚好。 慕容安意带着满腹心事来到将军府,翟永一见到慕容安意是又爱又恨,埋怨慕容安意许久不曾来看他。 “意儿,你和萧冷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上次为了你在大殿外警告太子,许多人都看到了。” 翟汀在旁边面无表情的接道:“萧冷此举恐怕会给小妹带来麻烦,有了这件事,以后谁家还敢聘娶小妹。” 额,慕容安意已经听萧冷说过,而萧冷对于此事的解释是,给那些不开眼的提个醒,然后看看哪个活腻味的敢跟他抢人。 慕容安意将齐锐想纳自己做侧妃的事还有齐锐夫妻算计自己的事,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翟永听后十分生气,倒是有些感激萧冷。 只是,“萧冷这一手倒是让那些人不敢再打你主意,可是以后你要说亲也会有影响。意儿,你跟为父说说,萧冷为何要替你出头,还有,他为何说你是丞相府的人?” 慕容安意知道翟永得不到答案,恐怕不会安心,便将跟萧冷认识的过程挑拣着说了一些,慕容安意跟翟永说自己跟萧冷是朋友,之前萧冷也是为了帮她摆脱李长昭的苛责才说她是丞相府的人,翟永听了放下心来。 慕容安意又陪翟永用了晚饭,这才回府。 “花影,我之前吩咐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慕容安意想起今日李天骄的反应,心里隐约有些猜测。 “小姐,属下之前已按照小姐的吩咐将李天骄的药换了,而且还在她院子里的饮水中加了助孕的药。” “很好,从今天起,换成健体保胎的药,去吧。” 慕容安意想着李天骄今日的反应,脸色泛白,胸口发闷,隐隐有些恶心,若不出意外应该是怀孕了。 齐锐夫妇胆敢恶心她,她定要送一份大礼给他们。说起来齐锐还得好好谢谢她,这可是他第一个孩子,圣帝的第一个孙子。 李天骄若怀着身孕入府,未尝没有实力和太子妃一斗,不过太子妃也不是省油的灯,估计李天骄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而齐锐,虽然得了孩子,却不知是男是女,能不能生下来也不一定,况且这孩子来的时机也不合适,齐锐在亲爹寿宴上临幸女人,对圣帝是一种不尊重,圣帝知道定会不满齐锐。 如此,既恶心了太子妃,又算计了齐锐,也算一箭双雕,只不过就是有点便宜了李天骄。 慕容安意表示,只要李天骄这段期间不作死,自己就让她如愿以偿。到时候李天骄对上云思,齐锐的后院才真正是鸡飞狗跳。 ------题外话------ 亲们说,该不该让李天骄如愿以偿,去跟太子妃狗咬狗呢?还是把她和杨分凑成一对,双贱合璧,给太子戴绿帽子呢! 041 交心踩脸 “慕容…”萧冷准时踏着夜色而来,一身黑衣使得他看起来多了几分神秘,流转的凤眸正深深注视着靠坐在床边的人儿。 慕容安意一点不意外他会出现,只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萧冷见慕容安意竟然如此冷淡,心里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呼吸不畅。 “真生气了?”萧冷语气里意外的带了一点软糯的讨好,倒是让慕容安意抬起眼来。 萧冷见她肯正眼瞧自己了,话里带了点委屈,“我叫你离齐夙远点…纯粹是…嫉妒心作祟,因为你对着他的时候总是笑的开心,到了我就冷着一张脸,要不就是言语相加。” 慕容安意有些无奈,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而且这大爷一副小媳妇的样子是闹哪样? “萧丞相说笑了,在大雍谁敢给您委屈去,一向只有您欺负人,没有人欺负您的份。丞相大人这么说,臣女实在惶恐。” 萧冷被噎的一嗝,凤眸里闪烁着点点无奈的宠溺金光,“慕容,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说。” 萧冷这副拿她当不懂事闹脾气的小孩子的语气,让慕容安意有些恼火,但随即又有些苦恼,“萧冷,你说你爱我,又给了我一个动心的理由接受你,可是我觉得这一切都来的太不真实,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不过我不会疑你的用心,毕竟你已经站在了一个让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就算我爹是翟永,也实在没什么值得你算计的。只是你这样的男人,城府手腕都不是我所能想象的,从一个少年爬到今天的位置,里面的艰辛可想而知。 而且你这个人,太冷静,冷静的让人觉得跟你谈情说爱简直是…”慕容安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便听她顿了一下又道:“除了那晚你的情绪失控之外,其余的时候我感觉你和从前并没有太大不同。这不禁让我对你之前所表达出来的炙热感情有些许疑惑。 说真的,和你在一起,我一直觉得很不真实也…很不安,你让我离齐夙远点,可齐夙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后可能我还会有别的朋友,而且我不可能听你的,我不可能只依靠你而活,因为我怕,当我的世界只有你的时候,如果有一天连你也舍我而去,我还能剩什么。 萧冷,一直到现在,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你,我甚至不知道哪一种样子才是你,是初见时那副冷漠的样子,还是后来轻佻的样子,又或者是近日脉脉温情的样子。” 慕容安意尽吐心里话,吐过之后顿觉畅快了不少。她承认萧冷那样的人让人想不动心很难,她也确实有些动心。 只不过确实像她所说的,自己对两人的关系感到不真实也不安。尤其是萧冷同平日并无差别的作风,让她觉得这一切更加不真实。 倒不是说慕容安意喜欢那种极爱极恨的震撼,她只不过觉着恋爱不该是这样沉静如水。 萧冷一双鎏金凤眸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似自责似疼惜,最后都只化作一缕叹息。原来她竟是这般没有安全感的人吗?平日里总是见她笑嘻嘻的,殊不知内心竟然这般敏感而不安吗? 萧冷坐到慕容安意身前,伸手将她揽到怀里,慕容安意没有拒绝,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这一切是真实的,萧冷是真实的。 萧冷将下巴抵在怀中人的额头上,声音低沉而缠绵,“慕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的疏忽。我习惯了凡事谋定而后动,徐徐图之,我原本是想着不可操之过急…总之,是我的错。 慕容,不要不安,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的口不择言,喜欢你的凶悍,喜欢你的一切,因为是你,所以喜欢。”说罢,俯首下来与慕容安意额头抵着额头,“慕容,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真的…” 萧冷抓起慕容安意的柔荑狠狠的压在自己的胸膛上,“感觉到了吗?” 慕容安意红着脸想要抽回手,却不料被萧冷拉的更紧了些,“至于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了解。” 慕容安意觉得萧冷这句话很有些意味深长的感觉,却不料这感觉来的这么快。 直到被夺尽口中空气,慕容安意才反应过来,挥舞着小拳头,敲击萧冷的胸膛,“唔…你混蛋…” 萧冷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凉悦耳,“我早就想做个混蛋了,之前怕惹恼了你,一直克制着规规矩矩的与你相处,却不曾想倒让你多心了,本相就说你喜欢热情疯狂的方式,没想到竟是猜对了。” “你快给我起来,你这个混蛋,你就会欺负我…”说着竟是带了许哭腔。 萧冷一下子有些慌了,连忙起身,将慕容安意拉了起来,却没有看到慕容安意眸底诡谲的波光。 慕容安意趁着萧冷拉她的空档,一个用力借着萧冷起身,反过来将萧冷拉倒在床。萧冷一时不查,让慕容安意得手,等他反应过来时,慕容安意却早已翻身坐到他身上。 感觉到胯部那俏弹的感觉,萧冷眸底的黑色幽深了两分,却是一动不动,好以整暇的看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杏眸水润的看着身下的人,此刻的萧冷美的让人心惊,昏黄的光撒在床上,给他周身都镀了一层淡黄色的光晕,使他看起来神秘莫测。 他一头乌发四散开,弥漫了慕容安意整个枕头,他轻轻耷着眼皮,长卷的睫毛掩去他眼底的神色,只余一道温柔剪影,此刻他就静静的躺在那里,身体舒展,仿佛没有一点子反抗之力,一副任君采撷的无力感,竟让人生出许多怜惜来。 好一个灯下美人,慕容安意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这样子的萧冷,真是美的要人命,哪怕此刻就变成他的花下亡魂,只怕也有人愿意前赴后继。 “好看吗?”萧冷轻勾瑰丽唇瓣,声音如暗夜里的花开,靡丽撩人。 慕容安意觉得自己的心似乎漏跳了一拍,刚想下意识的应和,却在最后关头回过神来,她伸出手捏住萧冷的下巴,如同男子调戏良家女子一般,只是力气稍微有些大。 “美人自然是好看的,尤其是幽光下的美人,真是越看越勾魂。” 萧冷凤眸微微上挑,似乎没料到慕容安意竟然会主动出言调戏,笑的更加糜艳,“士为知己者死,本相,任慕容采撷。”说着将手臂伸开,做出类似大字的形状。 “真的,不后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慕容安意突然开心的笑了,一双杏眸明亮的如同水洗过,她轻轻俯身吻上萧冷的唇,学着他平常的样子,青涩的将舌尖探进他的口腔。 萧冷自然是乐的配合,任凭她用青涩的动作勾他。慕容安意见萧冷似乎很受用,柔软的唇扫过他的额头,眼睛,脸颊,最后停在他的耳边。 “你说你爱我,嗯?” 轻轻的一个尾音扫过,慕容安意明显感觉到萧冷的身体僵硬了两分,就连她臀儿下方的某物也似有些变化。 萧冷冷眼看着他身上化身妖精的慕容安意,嗓音嘶哑,“是,我爱你。” “那你喜欢吗?”慕容安意又问。 萧冷难耐的嗯了一声。 慕容安意如风铃般清脆的笑了起来,更加靠近萧冷的耳朵,“更好的在后头,你且躺好。” 慕容安意突然起身,胯部柔软的触感消失,让萧冷的心为之一空,但想到慕容安意说的那句话,还是静静的躺着。 慕容安意径自脱了鞋袜,站到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萧冷,笑的明媚。 然而,下一刻,“我叫你欺负我,给你尝尝姑奶奶脚丫子的威力。” 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被一个小丫头踩在脸上。慕容安意的脚丫和她的手一样,小巧柔软,踩在萧冷脸上勉强能将他的脸覆盖一大半。 萧冷的脸色青了黑,黑了红,也不知是羞恼还是气狠了,只不过依旧没有动作。 慕容安意看着脚下那人没什么反应,只身上的冷气重了些,不知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心里也有些打鼓。 她把脚从萧冷脸上拿开,试图看一看萧冷气急败坏的脸,却发现萧冷依旧是一脸平静,只面色有些发白。 再见光线,萧冷轻扯唇角,“可出气了?终于能将本相踩在脚下,这感觉可好?” 慕容安意见萧冷竟然一脸正经的询问她的意见,不免有些怀疑,萧冷这厮莫不是受刺激过度,脑子出什么问题了吧? “那个,还好,还好,就是我今天没有洗脚,失礼了。” 这话一出,萧冷本来平静的面容出现了一点龟裂,“呵呵,无妨,这滋味总要你陪着本相一起享用的。” 说罢倏然起身,拉了慕容安意的手将她扯倒在床,一个翻身压了上去,口齿交缠。 趁着萧冷从她口中退出来的空档,慕容安意终于有机会说句话,“唔…萧冷,我骗你的,我每天都洗漱的。” 萧冷不予理会,热情的吻过她的脸颊、鼻子、耳畔,最后辗转到她雪白的颈子。 萧冷埋首在慕容安意的动脉处,轻舔啮咬,直将她颈部的血管都勾的凸显出来,慕容安意哪里受过这个,轻喘着,大眼也朦胧起来,“唔…嗯…” “慕容,你越叫本相越兴奋。”萧冷想这一天想了不知多久,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涌动的更快,快速的聚集于一处。 “不要…萧冷,我错了…不要。” 萧冷动作不停,却还是抽出一点空闲跟慕容安意说话,只是声音黯哑,“你想多了,本相不是惩罚你也没想报复你,就算被你踩在脚下,又有何妨,只不过是一个愿挨而已。只不过忍了许久,总要收点利息,以往怕吓坏你,却没想到我的担忧竟让你生出这么多情绪来…” 慕容安意轻颤着,终于明白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会这样,她才不会矫情的说那些话,如今可不是自己将自己送入虎口。 “冷哥,我不是…不要…” 萧冷见慕容安意似乎真的要哭了一般,这才放过她,在她锁骨上轻轻咬了一口,替她拉上衣裳。 慕容安意拉着萧冷的衣袖起身,整理一下衣裳,防备的看着萧冷,径自坐到离萧冷最远的角落。 “过来。”萧冷勾勾手指。 慕容安意摇头,她可不是记吃不记打的人。 “我不动你。”萧冷一脸正经的保证。 慕容安意半信半疑的看着他,见他似乎是认真的,小心翼翼的挪了过去。 萧冷一把将慕容安意扯进怀里,看着怀中小人儿防备的样子,唇角勾起,温柔的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萧冷,你这个王八蛋,你就会欺负我,还骗我说,只要我跟你在一起,就可以农奴翻身把歌唱,都是谎话。” 萧冷不置可否,“刚才不是就唱的挺好的吗?” 慕容安意知道他指的什么,脸色瞬间涨红,“你不要脸!” 萧冷浑不在意,“呵,刚才谁用脚丫子踩本相的脸,这么一会儿就忘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做,你这还不算出气了?” 慕容安意不说话,不过心里却有点得意,要是让那些女人知道萧丞相那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被她踩在了脚丫子下,不知作何感想。 “好了,不要再恼了,你今日也算是扳回一城了。至于朋友,最好仅限于齐夙,其他人你还是要离他远点,就算是齐夙,你也不能与他太过亲近,要知道本相一向不喜装什么大方慈善。” 慕容安意闻言笑了笑,一双大眼楚楚动人,“所以,丞相大人是想说您这人小心眼,爱吃醋吗?” 萧冷凝着那双大眼,唇角勾起一个坦诚的弧度,“是,本相就是那小心眼爱吃醋之人,所以慕容,你若是为了那些浊物好,就别靠他们太近。” 浊物?慕容安意突然想起红楼梦里贾宝玉对男子的称呼,须眉浊物。 “他们是浊物,那丞相大人是什么?”慕容安意不耻下问。 “本相…自然是天物,你可要珍惜,不要暴殄了才好。” 额,丞相大人,你这么自恋,你家人知道吗? ------题外话------ 不知不觉又到一个月的月末了,在此感谢上架之后一直默默订阅支持的小伙伴们,月末了,估计许多人手里都没有余粮了,所以发了点狗粮,虽然不多,却是我一点心意,领了狗粮的人,不要忘了投票票哦,月末了,再不投,就要作废了。 042 梅花会两个男人的异常 “小姐,明日就是一年一度的腊八梅花会了,听说西荣人也会去,您要穿哪件衣裳,奴婢好提前准备。”春花打开慕容安意装衣物的大箱子,挑拣起来。 “随便吧,我相信你的手艺,差不多就行,明日的主角可不是我。” “那谁是明日的主角啊?”晚晴好奇的问。 慕容安意笑而不语,自然是李天骄和齐锐,她这几天让花影暗中监视李天骄,基本可以确定李天骄已经怀孕。 之前她让花影在水中加了缓解孕吐的药后,李天骄不舒服的症状果然消失,因此更加可以确定李天骄是怀孕了。 至于为什么慕容安意发现,李天骄却没发现,只能说她是没经验,慕容安意虽然也没有经验,但在信息发达的时代总归知道的多些。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李天骄没想到,她只知道自己服了避子药,哪里想到药被换了,而且她这两日症状见好,就更以为只是一时不适。 至于她身边的人,也都是黄花大闺女,加上李天骄又没将她和齐锐的事告诉身边的人,她们自然不会往那方面想。 还有慕容媚儿,她自从上次病好之后,到底是留下了病根,夜晚总是不能安枕,自然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操心李天骄,再加上她为李天骄的婚事操心着,自然无暇关注李天骄的变化。 “小姐,李管家来了,还带了好些东西,说是老爷给小姐的。” “哦?让他进来。” 李管家走进,态度恭敬的向慕容安意行了个礼,心里暗自计量:这三小姐如今可了不得,不仅得了圣上亲封郡媛,又有翟大人做后盾,如今就连老爷也对三小姐青眼有加,老爷虽然没说,但以他跟在老爷身边多年的了解,老爷这次升迁与三小姐或多或少有点关系。 “一段时间不见,李管家就不认识我了?”慕容安意慵懒的靠在美人榻上,有些不悦的眯起杏眸,看着走神的李管家。 李管家倏然回过神来,不禁有些埋怨自己,三小姐今非昔比,可不是他一个下人能得罪的。 “小人一时失神,三小姐恕罪。小人是奉老爷之命来给三小姐送东西的,明天就是赏梅会了,老爷特派小人送些衣物首饰过来。”李管家对着身后的小丫鬟摆摆手,小丫鬟赶紧上前将东西轻轻放到桌子上。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衣物,转头对李管家温柔一笑,“替我谢谢父亲,我很喜欢。” 李管家脸上的笑意深了两分,“老爷吩咐,三小姐以后若有何需要,让小人尽量办妥。” “如此就多谢父亲了,李管家也辛苦了,秋月。” 秋月会意,从袖中掏出五两碎银子,塞进李管家手中,“劳管家跑这一趟,天冷了,回去打点酒喝。” 李管家没想到慕容安意会这么大方,他只不过跑个腿就得了五两银子,比他一个月的月钱也差不多了,当下笑容真诚了许多,“多谢三小姐,三小姐以后若有何事只管吩咐小人。” 慕容安意点点头,“好,李管家还要回去复命,我就不多留了。” 李管家会意,又客套了两句,退下。 等李管家走后,慕容安意懒懒起身,看了看李长昭送来的东西,四套时下流行的棉衣,两件大氅,还有一些金银首饰。 “春花,明日穿这个粉色的,大氅就这件月白色带暗纹的吧,其他的放起来。” 李长昭送来的东西,大多华丽却不张扬,想来也是认真了解过她喜好的,既然李长昭有心示好,那她自然要接受。 “小姐,这些都是老爷送来的,明天就是梅花会了,小姐一定要好好打扮,争取艳压群芳。” 李碧叶听到大丫鬟吉祥的话,笑容逐渐扩大,明天的赏梅会会有许多世家公子到场,到时她一定要让那些人看到她李碧叶的好处。 随后她似想起什么,明丽的眼睛一挑,问道:“李天骄和慕容安意那都得了些什么,你可知道?” 吉祥有些为难,“这…” 李碧叶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让你说你就说。” 吉祥小心翼翼的窥了一眼李碧叶明丽的脸蛋,诺诺的开口,“大小姐和三小姐各自是四套衣裳,两件大氅,还有些首饰。” 李碧叶听了,抚摸衣物的手死死攥紧,在父亲眼中,她这个庶出一向比不上李天骄,这也就罢了,如今慕容安意那个小贱人回来,她又比不上慕容安意,这一切就因为她是从姨娘肚子里出来的。 “小姐,您这样会将衣服弄皱的,您明日还要穿呢。”吉祥小心翼翼的规劝。 不料,李碧叶回手一个巴掌,“要你多嘴,如今连你也敢瞧不起我是不是?” 吉祥脸上火辣辣的疼,却不敢去捂,只道:“奴婢对小姐绝无二心。” 李碧叶这会儿也冷静了不少,安抚的摸了摸吉祥被打的脸颊,“本小姐知道,刚才本小姐一时气愤,你不会怪我吧?” “奴婢不敢。”吉祥急忙低下头,眼睛里却闪过一丝怨怼。 李碧叶满意的笑笑,没有注意到吉祥说的是不敢,而不是不会。 与此同时,李天骄也收到了消息,听说慕容安意跟自己的东西是一样的,当时便发了脾气。 “小姐,您别生气了,老爷不过是看在三小姐是圣上封的郡媛的面子上,不能待薄了她而已,依小姐的美貌,明日定能艳压群芳,何必跟那起子低贱的人一般见识。”月圆陪着笑脸劝道。 李天骄听了果然转怒为喜,等她成了太子侧妃,一定要让慕容安意跪在她脚下。上次太子送她回来,中途与她去了别院好一顿温存,太子承诺等西荣使臣一走,就将自己纳进府里,做侧妃。 一想到齐锐上次对自己的热情和缠绵,李天骄忍不住羞红了脸。 ……*……*……*…… “花影,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还是像上次那样放在小姐的镯子里了,小姐到时只要将粉末散出,就可以了。” “这药粉对人体没什么危害吧?” “小姐放心,这药粉只对怀孕的人有用,对平常人没什么影响,就像普通的花粉一样。” “那就好。”慕容安意看了眼桌上的镯子,笑的莫测。 齐锐,李天骄,你们郎有情妾有意,就让我帮你们一把! 次日一早,慕容安意早早起身,任由几个丫鬟梳洗打扮。她早饭用了一碗白粥,又吃了几个水晶饺,摸了摸暖暖的肚皮,满足的踏进冰雪之中。 慕容安意到的时候李天骄和李碧叶已经到了,三个人六目相视,在这样的冬天,几人之间的视线却夹着幽幽火苗。 李天骄身着红色,鲜艳的颜色衬的她愈发千娇百媚,尤其是她已经承过雨露,更是从骨子里散发出一股惑人的媚意来。 李碧叶一身玫红,眉眼描画精致,一张明丽的脸竟将鲜艳的衣料都压下两分,当真是艳丽逼人。 李天骄和李碧叶同样打量慕容安意,少女一身淡粉,鲜嫩娇俏,裙裾用粉蓝两色绣了许多蝴蝶,栩栩如生。 她头上只插了一只金簪,流苏下坠,直到耳畔,随着风吹动微微摇晃,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她的两侧发髻上簪着美丽榭特制的小型发卡,各种形状的蝴蝶展翼欲飞。 她一改平日的素面朝天,眼角勾画了些许淡红色眼影,使得整张脸看起来明媚动人,她粉面嫣唇,眉眼精致,好一个粉嫩俏佳人。 李碧叶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刚想要开口发难,却不料被慕容安意抢先一步。 “不好意思,院子偏远,让大家久等了。” 话音未落,李长昭携着慕容媚儿从正院而来,看到三个俏丽的女儿,尤其是慕容安意身上还穿着他送的衣裳,笑容爬上眼角,“你们都到了,今日赏梅会,为父和夫人不在,你们要恪守礼仪,千万不可给李家丢脸,知道吗?骄儿,你是姐姐,要好好照顾两个妹妹,明白吗?” “女儿明白。”李天骄恭谨的应声,李长昭满意的点点头。 慕容媚儿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慕容安意注意到她的脸色明显不佳,即便打了很厚的粉,还是能看到她眼角的细纹。 慕容安意心里有数,上次的事情到底对慕容媚儿产生了影响,自从上次大病一场,慕容媚儿的精神明显不如从前,加上她也不年轻了,又生过两个孩子,身体恢复能力到底不如小姑娘。 听说最近她总是觉得乏力,精神头也不佳,不过不知是何原因。 “好了,出发吧。”李长昭见慕容媚儿没什么好交待的,摆了摆手,示意三人可以出门了。 三个人一人一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往城郊的方向驶去。 赏梅会设在一个叫挽梅园的地方,是在城郊的一座大园里,每到冬季,那里的梅花便开的格外鲜妍,至于挽梅两字,引意自,携雪魂同行,挽梅香共眠。 挽梅园一年一度的赏梅会是皇室出钱,由比较受皇室重视的宗府操办,今年操办赏梅会的连国公府,所以连家人早早便到了。 慕容安意三人到达的时候,许多夫人小姐都到了,男宾也到了不少。赏梅会历年邀请的都是各家的夫人小姐和未成家的男子。 至于各府的老爷,一来公务繁多,并没有太多的闲情逸致,二来,也是为了避嫌,毕竟这里大多是女眷,未成亲的男子前来若是找到心仪的姑娘,说不定能成就一段佳话,若换成已婚男子大抵就是风流债了。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比如皇室子弟,像齐锐之流,即便已有正妃还是可以来参加。 一是皇室出钱,总该有些优待,二是皇室子弟娶了正妃还可以有侧妃,每年来参加赏梅会的人中嫡女庶女都有,可以趁机选两个侧妃。 “三位小姐里面请。”马车在靠近挽梅园门口的地方停下,三人下车走向门口,小丫鬟面带笑容,礼仪无可挑剔。 慕容安意笑着点点头,随李天骄和李碧叶一道走入这个古朴的大园。 一进到园内,温度陡降,仿佛连空气都带着一股子清寒的味道。小径两旁是一些绿色盆栽,不知是些什么品种,竟然在这样的气温下还依旧苍翠。 “表姐,你怎么才来啊?”一个熟悉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慕容安意微微皱了眉头。 李天骄看着朝自己而来的少女,脸上笑意冉冉,“表妹来的早,我也想早些过来,可是被人耽搁了。”说罢瞟了眼慕容安意的方向。 慕容安意一笑置之,她今天心情尚可,不想跟个孕妇计较。 “你们聊,我一个人去逛逛。”慕容安意说罢也不理会几人,径自带着晚晴翩然离去。 “瞧她那张狂的样子,不过是封了个郡媛有什么了不起,谁不会跳舞。”慕容晴看着慕容安意的背影冷嘲热讽。 李天骄和李碧叶虽然没接话,但神情也都是不屑的。 慕容若从一旁走过来,看见几人的样子,微微皱了眉头,“这里不比在家,还是少说些吧。” 慕容晴从鼻子里嗤了一声,转身擦过慕容若的肩膀走了,李天骄和慕容若寒暄了两句也匆匆离去。 再说另一头,慕容安意离开几人,独自一人绕着挽梅园逛了起来。不知不觉循着气息寻到了后园,一个转角的距离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天地。 苍虬的枝干上挂着一朵朵红梅,小小的花瓣,嫩露吐芳华,在这一片雪白的天地中,留下一抹极亮的色彩。 慕容安意伸手轻轻摸上那一株小小的红色,触手清凉柔嫩,她小心翼翼的拂掉上面的白雪,露出底下鲜嫩的火红来。 白雪红梅,一个身披白色大氅的少女,素手轻拂梅上雪,这一刻仿佛周遭所有都变的静谧,只余那一道人影和那一地白雪、一树红梅入成了画去。 尹流觞从梅花丛中走出,便看见这样一副景象。 “殿…”侍从刚吐出的字便被尹流觞抬手打断,他静静凝着少女温静恬淡的笑意,眸色渐渐深邃起来。 突然一阵风吹过,吹落了梅上雪,却也将那一朵小小的红从虬枝上吹落。 慕容安意看着一朵朵红梅小花被风吹落在地,有些怜惜的将几朵小花用雪埋了起来,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唐代崔道融的梅花,一时有些感慨。 “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横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少女淡淡的嗓音带着别样的清寒,如一阵清风吹进尹流觞心里,他眸色深邃的看了眼前面的身影,上前两步。 “好一个‘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没想到敏慧郡媛还有这样的才情。” 慕容安意转过头,待看见来人是尹流觞,脸色不禁冷了两分。 尹流觞也不在意,径自上前,端详着慕容安意,她一身白色站在红梅树下,脸色又是这样的清寒,倒是比满园的红梅更加孤傲几分。 “来者是客,怎么说孤也算是大雍的客人,郡媛至于这样不欢迎孤吗?”尹流觞说着说着突然靠的极近,居高临下的凝视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不知尹流觞要起什么幺蛾子,微微后退一步,防备的看着他,“太子殿下此言差矣,臣女并非不欢迎殿下,只不过是敬重殿下,故而严肃了些。” 尹流觞却突然笑了起来,一霎那的芳华将满园的红梅都比了下去,他悠长丹凤眸默默的注视着慕容安意,削薄的粉唇弯起,整个人笼罩在一圈淡淡的光影中。 “呵呵,这里就我们两个,郡媛何不说实话,郡媛对孤所做的事孤可还记得呢!孤还记得孤说过敢抢孤东西的人一定会后悔。” 慕容安意杏眸挑起,眸子里满是揉碎的冷光,“殿下这是在恐吓我?” 尹流觞伸出食指点在慕容安意的唇上,柔软的触感令他悠长的丹凤眸轻闪了一下,“不,孤只是陈述事实,原本你和萧冷合谋抢了孤的东西,孤确实生气,恨不能将你杀了,不过现在孤改变主意了,你既然抢了孤的东西,便用别的来偿吧!” 慕容安意打开尹流觞的手,眸光幽冷,“请自重,殿下想要怎样不妨直说,臣女不觉得臣女有什么能让殿下看的上眼的东西。” 尹流觞却突然阴秘一笑,“你早晚会知道的,慕容…安意。” 尹流觞的态度让慕容安意心里生出一丝隐忧,她总觉得今日的尹流觞有些怪怪的。 然而不等她细想,一道清越的人影从拐角处走出。 “原来太子殿下在这啊,贵国公主和南小姐还在寻殿下呢。”齐琢温柔的说道。 尹流觞笑着道了句多谢,带着侍从离开了园子。 “刚才多谢世子了。”慕容安意笑着向齐琢致谢。 “无妨,能帮到郡媛,我很高兴。”齐琢温和的目光让人即使在寒冬也觉得温暖。 慕容安意又道了一句谢,带着晚晴施然离去。 齐琢看着慕容安意的背影,一向清润的眸子有异样的光闪过。他突然想起和母妃的对话。 “琢儿,你年纪不小了,是时候成家了,可有看中的姑娘?” 他没有说话,眼前却闪过一个灵动的人影。 “看这样子是有意中人了,琢儿,母妃知道你的个性一向淡薄,只是这感情之事要靠自己努力争取,你若真有喜欢的姑娘,一定要让对方知道你的心意才是。” 齐琢温柔的眼眸落在慕容安意拂过的红梅上,净手轻抬,覆于枝头,目光有些悠长,努力争取吗?母妃,儿子明白了。 ------题外话------ 新的一月开始了,也是今年日历上最后的一月了,希望有更多的小伙伴加入本文。 在新的一月,冷哥出现了情敌,而且还一出现就是两个,最要命的是还都是美男子!对此不知冷哥有何看法? 冷哥:呵呵,本相早已先下手为强,两个蠢货不足为惧。 阿冷:可是,冷哥,有一句话叫后来居上。 冷哥:呵呵,我们家一向都是安意在上我在下,安意才不会让位给那两个蠢货。 安意:我同意让位让他们居上,毕竟男女只是为了繁衍后代,男男才是真爱。 阿冷,冷哥:…… 043 萧冷VS尹流觞身孕暴 慕容安意回到前院的时候,尹流觞已经跟大雍的几个皇子寒暄上了。见慕容安意走来,眉梢向上挑了挑,颇有兴味的看着她。 齐锐几人也注意到了尹流觞的心不在焉,纷纷看过去。 “尹太子这是在看敏慧?”齐澈唇瓣轻掀,语气里有一丝淡淡的阴柔暧昧。至于尹太子这个称谓是为了和齐锐区分开,但是为表友好又不好将国家分的过于清楚,便称尹太子。 尹流觞薄唇挂着沁凉的笑意,笑而不语,眼中的兴味却是不减。 齐澈唇畔的笑容愈发阴媚,“尹太子若是对敏慧感兴趣,本殿可得好心提醒你一句,这敏慧是萧丞相的人,可不是谁都能沾的。”说着目光状若无意的扫过齐锐。 太子府的事并不算什么秘密,有心便可知道,至于大殿上的事情就更是无人不知,如今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太子打慕容安意的主意,被萧丞相摆了一道。 这话说完,齐宣也看向慕容安意,只见她眉目清冷,眼角虽勾画了红色眼影,却不显妖娆,倒是更多了两分冷魅。 呵,这位敏慧郡媛,原本因为翟永和封号的关系是众多人家儿媳的人选,但萧丞相那一手,又让众家望而却步。 说曹操曹操到,萧冷与齐夙一前一后,踏着冰雪而来。 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萧冷今日也穿了一件月白色暗云纹的大氅,里面是同色的棉袍,他缓缓走来,恰逢一阵北风吹过,空中的小朵红色被风吹的飘飘荡荡,终于找到一个栖息之地,落在他头上、肩上。 白衣乌发红梅,使得他看起来像是从梅花中走出的精灵,他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看向那一抹同样白色的小小身影,笑容温柔到妖冶。 一向不爱笑的美人,此刻噙着笑容的样子,愈发的勾魂摄魄,勾的在场不论男女都怔怔的看着他走来,失了声音。 他一路走过,却不停留半步,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可越是这样越让人想要接近那美的如精怪一般的人儿。 “见过萧丞相,七皇子。”慕容安意微微俯身,在萧冷走到面前的时候规矩的行了一礼。 萧冷没有说话,齐夙抢先啧啧道:“哟,你这还挺客气。” 萧冷也勾起唇角,轻笑了一下,“你这样子让我以为平日里张牙舞爪的是别人呢!” 慕容安意眼看着他们三个成为了被围观的焦点,有些懊恼,但一想到人生在世,何必一直活在别人的目光里,便也坦然了。 “天气冷,怎么也不多穿点。”萧冷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将众人惊在原地,小姐们看慕容安意的眼光如同要生吃了她。 萧冷为人如高岭之花,永远都是那么高高在上,让人触不可及,不曾想有一天,他竟也会关心这地上的人。 慕容安意无视女眷们杀人的目光,嘟了嘟嘴,“穿那么多得多胖,该走不动路了。” 萧冷认真的看了她一圈,“没关系,你瘦,多穿两件也使得。” 齐夙在一旁翻白眼,这恩爱秀的,简直太虐他这个孤家寡人。 不光是齐夙,院子里的其他人也都不可抑制的抖了抖,萧丞相如此温柔的样子着实有些诡异,不过饶是如此,小姐们还是很嫉妒慕容安意,同时也希望被如此温柔对待的是自己。 尹流觞轻挑丹凤眸:看来慕容安意与萧冷的关系不一般,这就更有意思了。 齐锐脸色暗沉的盯着两道白色身影,心中波涛翻滚,原来是搭上了萧冷,怪不得那么直接的拒绝他。 萧冷,那个如同刺一般的存在,他的存在,将他作为天之骄子的优势,抹灭殆尽。 在场众人各有心思,连馨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绞紧了手中的帕子。萧冷,那个如同雪中莲、冰上花的男子,从来不曾对谁如此和颜悦色过。 慕容安意,慕容安意… 连馨的眸子里一片冰冷,娇弱的面容因着她的激动而显得有些扭曲,过了半晌,她渐渐平息情绪,袅袅上前。 “萧丞相多年不曾来梅花会了,不如让连馨带您四处看看。”连馨的一颦一笑都恰到好处,美丽而荏弱,惹人怜爱。 慕容安意笑意悠悠的看着萧冷,似乎在等他如何作答。 “不用了,连小姐还要招呼其他人,本相自己走走就行了,慕容,走吧。”萧冷转身离去,没有一丝流连,连馨的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起来。 “没想到丞相大人挺有魅力的,这一个个前赴后继的。”待走远了,慕容安意冷嘲热讽道。 萧冷回过头,瑰丽唇瓣微微上扬,“慕容可是吃醋了?” 慕容安意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吃你妹啊,萧冷,你能不能不那么自恋。” 不料萧冷却突然折断一根梅枝往慕容安意身后一掷。 尹流觞薄唇噙着沁凉的笑意,从阴影处走出,手中拿着一截梅枝。 “尹太子如此小人行径,可不好。”萧冷凤眸凉了几分,有些阴恻的看着尹流觞。 尹流觞将手中的梅枝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丹凤眸瞟过慕容安意,意有所指,“萧丞相此言差矣,孤是寻香而来。” 萧冷闻言凤眸又阴沉了两分,“不属于自己的风景再怎么追寻也是徒劳,尹太子又何必做无用功。” 尹流觞笑意不减,丹凤眸中异彩滑过,定定的看着两人,“孤相信风景可以移植,人也如此,萧丞相说呢?” 慕容安意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这讨论什么风景,心里隐约有所猜测,对于尹流觞之前的异常也有了解释,不过这对于她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消息。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一花一木尚且有灵,何况人乎,这世间最难测、最难控制的无外乎人心,尹太子智谋过人,应当明白。”慕容安意袅袅开口:意在告诉尹流觞,我对你没意思,你若有什么心思也歇了吧。 不过尹流觞也不是好打发的,他笑意微敛,灼灼的看着慕容安意,“安意也应该听过人往高处走,草木没有选择,人却有。” 萧冷上前一步挡住尹流觞的视线,玉颜清冷嘲讽,“尹太子何以认为自己是那唯一的高处。” 尹流觞的丹凤眸闪过自信的光芒,“孤的高处还可以更高,可萧丞相的高度似乎止步于此。”弦外之音便是,孤未来可以做皇帝,而你萧冷只要不想谋朝篡位,就止步于此了。 萧冷面色不变,对于尹流觞的话丝毫不在意,“尹太子离山顶虽然只有几步之遥,但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落山崖粉身碎骨,而本相已经站在山顶,风险自然小了许多。荣华富贵虽好,也得有命享才是真。” 尹流觞笑意敛起,一双丹凤眸闪着深幽的光,“萧丞相的话孤记住了,咱们拭目以待吧。” 尹流觞走后,萧冷阴着一张脸,凤眸拉长凝着慕容安意,“能耐了你,本相才晚来这么一会儿你就给本相招来这么个对手。” 慕容安意讪讪的笑,“有人抢的才是好的,这不正说明您老有眼光吗?” “本相很老吗?” 额,重点不是这个好不,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不老不老,您…风华正茂,帅气逼人。” 萧冷听着慕容安意的夸赞,心情好了些许,虽然被尹流觞盯上会有些麻烦,但他的人也不是谁想沾染就能沾染的。 不过,“本相更喜欢慧眼独具,眼光独到,慕容可明白,嗯?” 最后一个嗯带着点威胁的味道,慕容安意知道这是萧冷在告诉自己,他不想自己给他整出什么情敌来,不过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谁知道尹流觞发什么神经。 “冷哥,你说他该不会是想报复我吧?我上次绑了他,还威胁他,他是不是想把我整到他的地盘折磨致死,然后再鞭尸,唉呀妈呀,太可怕了。” 萧冷突然乐了,原来她是这么想的,如此甚好,这样一来,不用自己说,她就会离尹流觞远远的。至于尹流觞,同为男人,他眼中的侵略性他自然看的明白,怕是真的动了心思。 “萧冷,你笑什么?幸灾乐祸是不是?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我可是为了你才得罪了尹流觞,你可得确保我的安全。” 萧冷看着慕容安意气急败坏的样子,唇角的笑容更大了,她…总是这么可爱,就连张牙舞爪的样子都格外的好看。 “那是自然,本相的女人本相自然要护着。” “少胡说,谁是你的女人了。” “自然是慕容啊,你的身子本相看过也摸过,自然会负责的,你放心,本相不会吃霸王餐的。” “滚蛋…” “啧啧,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去哪了,原来是跑这来打情骂俏来了,人都在前面,快过去吧。” 慕容安意看了眼突然出现的齐夙,脸色爆红,风一般的跑了。齐夙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桃花眸闪过一丝黯然,随后笑着搭上萧冷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而萧冷难得没有推开他。 “安意妹妹,你刚才去哪了,她们说你陪丞相大人看花去了,是真的吗?”韩雅温柔的拉过慕容安意的手。 苗樱远远的看到慕容安意和韩雅,大步上前挽住她另一边手臂,“意姐姐,我听说你在丞相府做事,能不能跟我说说萧丞相是个什么样的人?”苗樱圆润大眼中闪着八卦的精光。 “萧丞相啊…”周围的人也都竖起耳朵,想听听萧冷平日是什么样子。 慕容安意看着远远走来的两道身影,沉吟了一下,道:“他呀,是个很刻薄的人,心眼又小,十分难伺候。” 韩雅有些不相信,“真的吗?丞相大人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可并不像不讲道理的人。听说百姓都将他奉做神明呢,我听父亲说,淮南还有丞相大人的祠观呢。” 慕容安意愣了一下,没想到萧冷这厮在百姓中名声倒是不错,竟然还有祠观,不过慕容安意对于这种事还是不太舒服,总感觉像是供奉去世的人。 “反正在我眼里他就是这样的。” 萧冷耳力过人,刚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听到她们的对话,他似笑非笑的看了慕容安意一眼,很好,原来在慕容安意心里他是这样的形象,那如果他不做点什么,好像对不起这个名声。 慕容安意突然觉得一阵凉风吹过,心里有些发毛,萧冷那货离的那么远应该不会听到才是。 临近正午,侍者在南边的梅花林边摆上桌案,一群人全都前往梅花林,梅花林里各色梅花齐聚,大红色的木棉梅、淡黄色的素心梅、白色的绿萼梅、紫白色的玉蝶梅,看的人眼花缭乱。 在这一片清寒冷香中,侍者摆上各种与花同色的梅花糕,每块糕点都做成五瓣梅花型,精致醇香。 “这梅花糕是采初晨的梅花做的,请大家品尝。”连馨作为连国公府第三代的嫡长小姐,大方得体的招待所有人,赢得了一众赞赏。 就连慕容安意也不得不佩服,连馨总是给人一种荏弱却不可亵玩的感觉,美丽而高贵。 “此情此景,怎可没有酒。”齐澈看了一眼满园的梅花,突生感叹。 连馨笑着对齐澈道:“表哥说的是,馨儿早着人备下了,一会儿便来。” 果然,连馨话落不久,侍者便端着精致的托盘鱼贯而入,由于梅花糕香甜,故而此次备的都是些味道浅淡的清酒,连家如此细心,又得众人好一顿赞赏。 “喝酒品梅,实乃人生一大乐事,孤以为再做些咏梅诗更加相得益彰。”齐锐品了一口酒,只觉在这样的氛围中,人也变得清雅起来。 “太子殿下说的是,来者是客,不如由尹太子先来。”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众人纷纷附和。 齐锐见此对尹流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尹流觞看了一眼梅花,气息轻吐,如清风吹竹,悦耳清越。 “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慕容安意狐疑的看着尹流觞的侧脸,让他作诗,他吟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尹太子这首诗真是好,有尹太子珠玉在前,后面的人恐怕也难做了。”齐锐赞道,只不过眼里的神色并不像他说的那样真诚。 众人心里也都纷纷赞好,早听说西荣太子才貌无双,如今看来倒是不假。 尹流觞听着众人的赞美,却突然启唇一笑,“这首诗不是孤做的。” “不是您做的,那是谁?”有人疑惑出声。 慕容安意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尹流觞看向慕容安意的方向,“这首诗是安意在后园的红梅树下做的,孤觉得不错,故而吟出来让大家同赏。” 慕容安意明显感觉到,尹流觞一说出这话,萧冷的目光变了两变,笑意森森的看着自己。 尹轻灵和南弦月也都不解的看着尹流觞,不明白他为何要替慕容安意说话,还叫的那么亲切,明明之前他还在大殿上嘲讽慕容安意来着。 “没想到敏慧郡媛如此有才情。” “是啊,这诗做的真好。” 慕容安意无奈,她能不能说也不是她做的,是唐代人做的,不过显然不行。 果然,有了这首梅花诗,众人怎么也越不过这一首,最后悻悻作罢。 场面安静下来,众人小声交谈,品酒赏梅,好不惬意。 慕容安意也静静啜了两口清酒,不过她也没有忘了今日的首要任务。 酒酣过半,凉风乍起,慕容安意左手轻抬,在右手腕的镯子上轻轻摩擦两下,一股无色粉末随着北风四处飘散。 “呕…”李天骄不适的捂住嘴,胃里有些翻腾。 “大姐姐你怎么了,可是肚子里吹进了冷风?”慕容安意神色焦急,起身走到李天骄身旁。 李天骄才不相信慕容安意会这么好心,不过到底人多,只好白着脸说自己无事。 慕容安意用手抚摸着李天骄的后背,看起来似乎在替她缓解不适,人却倾身附在李天骄耳边,“大姐姐不用多想,我不是为了你,父亲早有交待,若是你有什么问题,我少不得要跟你一起回去,我还没玩够呢。” 慕容安意声音很小,大家只当她担心李天骄,在她耳边安抚,却没听见她说了什么。 慕容安意抬起身子,手搭在李天骄肩膀上,担忧的道:“一会儿还要去赏梅呢,大姐姐还是找个大夫看看吧,若不然耽误了赏梅就不好了,一年一度的机会实在难得。” 李天骄也不想因为身体不适错过了赏梅,进而错过与齐锐单独相处的机会,思索了一下,便同意了。 “连小姐,可否麻烦你派人请个大夫来给我大姐姐瞧瞧。”像这样的场合,为防万一,都会备有大夫,以防有人突发疾病,得不到救治。 “去将许大夫请来。”连馨吩咐了一声,小丫鬟领命退下,不一会儿领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大夫。 李天骄伸出手腕,老大夫食指搭于李天骄手腕,眉头轻皱。 “大夫,我大姐姐没事吧?”慕容安意很着急,仿佛生怕李天骄身体有什么不好。 许大夫收回手,看了李天骄一眼,转头看向慕容安意,“没事,只是这位贵人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题外话------ 尹流觞VS萧丞相,火光四射! 044 私情露安意怒骂齐锐 这话如平地一声雷,瞬间在人群中炸响。『|李天骄愕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你胡说,我大姐姐还没嫁人,怎么会有孕,是不是你误诊了?” 许大夫闻言十分不悦,声音都拔高了许多,“老夫家里世代行医,怎么会误诊。” 慕容安意这才不敢相信的后退了一步,紧跟着又上前一步,抓住李天骄的手,“大姐姐,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那个人是谁?” 李天骄抬眼看去,却见齐锐微不可察的对她摇了摇头,当下便低头不语。 这一切自然逃不过慕容安意的眼睛,她唇角勾起一抹冷嘲,稍纵即逝,抓着李天骄的肩膀,直视着李天骄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大姐姐,你快说啊,你糊涂了吗?难道你想青灯古佛过一辈子吗?现在趁着萧丞相和几位殿下都在,你说出来,请他们替你做主,让那个人对你负责。你若是自己扛着,等父亲知道了,一定会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送你去庵堂,咱们李家丢不起这个脸,说不定…” 慕容安意没有说出来,在场的人却都懂了,自古失贞的女子不容于世,好一点的能陪伴佛祖,了此残生。若是闹的大了,像李天骄这种人尽皆知的情况,只能对外暴毙了。 李天骄显然也想到了,她转过头哀求的看着齐锐,“太子殿下,您要救我啊!” 此话如同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水面,霎时掀起层层浪。 “什么,竟然是太子殿下吗?” “不会吧,太子殿下一向洁身自好,怎么会与人有私。” 齐锐脸色墨黑的扫视一眼众人,众人悻悻闭嘴,齐锐又看向李天骄,眼色里满是警告。 慕容安意上前一步挡住齐锐的视线,一脸恼火的看向脸色黑透的齐锐,义愤填膺,“殿下,是您让我大姐姐…您不会想不负责任吧,我大姐姐是个未嫁的女子,您若是不管她无疑于推她去死。” 接着又对着萧冷和齐澈齐宣盈盈一拜,“请萧丞相和两位殿下为我大姐姐做个见证,务必将此事禀告皇上,大姐姐肚子里是皇上的第一个孙儿,李家不敢自专。” 齐澈虚扶了慕容安意一把,承诺道:“郡媛放心,本殿一定会向父皇禀告此事。” “多谢殿下。” 齐澈笑着点点头,心里十分痛快,齐锐平日里一副清心寡欲翩翩君子的样子,这次的事足以让父皇对他的人品产生怀疑。 齐锐目光阴冷的看着齐澈,齐澈不置可否的笑笑,齐锐又将目光移向慕容安意,声音冷酷,“这件事似乎轮不到三小姐说什么是什么。” 慕容安意分毫不让,“事情真相如何,天知地知,你知大姐姐知,至于我能不能说话,事关我们李家小姐的声誉,我自然该关心。倒是殿下,敢做就要敢当,我们李家虽不是什么鼎盛之家,却也不能任人欺负了去。” 又转身对李天骄道:“大姐姐别怕,将你什么时候与殿下…告诉妹妹,妹妹拼了命也要替你讨个公道。” 李天骄狐疑的看着慕容安意,似乎不相信她会这么好心。 慕容安意又道:“姐姐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父亲为二姐姐想想,二姐姐还没有说亲。” 果然这话一说完,李碧叶不悦的看着李天骄,生怕因为她而坏了自己以后的亲事。 李天骄冷笑一声,说什么为了李碧叶,还不是为了怕连累她自己,李天骄这次相信了慕容安意。再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了,她只有牢牢咬紧太子殿下,才有一丝希望。 于是便将第一次在宫里的事情说了出来。 慕容安意一副了然,“原来是那时候出去晒袖子发生的事,殿下,这回您怎么说,刚才许大夫检查的日期也对上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齐锐也只能认了,冷声冷语,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若真是这样,孤自然会给李家一个交待。”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禀告圣帝及善后,齐锐看了一眼众人,不负之前的温润儒雅,警告道:“都退下吧,孤希望你们管好自己的嘴。” “是。”众人做鸟兽散,李天骄也被月圆扶到一旁休息。 尹流觞看了几人一眼,也识相的告辞了,不过却没有走远,躲在一旁的林中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殿下,若是被发现了,恐不好。”尹流觞的贴身侍卫石峰劝道。 尹流觞摆手,“无妨。”在场的人中只有萧冷的造诣能够发现他,但萧冷与齐锐不睦,才不会管齐锐的丑事外不外传。 “慕容安意,这回你满意了?”齐锐十分不喜慕容安意刚才咄咄逼人的态度,尤其是她对他不假辞色,却拼命撮合他和李天骄的样子让齐锐十分恼火,他觉得在慕容安意眼里,他就像是瘟疫一般,让她避之唯恐不及。 慕容安意嘲讽的看着齐锐,“怎么,我希望殿下给大姐姐一个保证,竟让殿下如此恼火,殿下难不成是想要吃白食吗?恕我直言,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殿下就算是招妓还得给银子呢,更何况你得到的是一个黄花闺女。” 齐澈嘴角勾起一个斜肆的弧度,吃白食?招妓?慕容安意倒真敢说。 “慕容安意你不要太过分,侮辱皇室,你不要以为孤不敢治你的罪。”齐锐脸色阴沉的看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杏眸眯起,眼底冰

045 李天骄进太子府绸缎铺失火 “李天骄你给我跪下。小说”李长昭大声呵斥,李天骄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偷偷拿眼觑李长昭。 “李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孽障。”李长昭抓起茶杯猛的朝李天骄扔过去,李天骄惊惧却避不开,慕容安意快速伸腿使茶杯偏离了轨道,碎成一片。 “你这是干什么?”李长昭虽然不悦,但语气好了许多,慕容安意对于他而言是十分有用之人,于他仕途有不小的帮助,故而李长昭虽不悦,却没有过多苛责。 慕容安意上前一步,明净小脸挂着处变不惊的从容,“父亲,现在这事已经闹的人尽皆知,您再责怪大姐姐也无济于事,况且大姐姐肚子里是皇上的孙儿,若是有个闪失皇上那里也不好交待。这个孩子是大姐姐日后在太子府立足的关键,地上凉,父亲还是让大姐姐先起来吧。” 李长昭沉吟了一下,烦躁的摆摆手,“也罢,你先起来,回房思过,好好准备待嫁,叶儿也先回去吧。” “是。”李碧叶虽然不甘心,也只能退下。 “意儿,以前是为父忽略了你,现在看来你才是最明理的孩子啊!” “父亲说的哪里话,以前女儿也有不是之处,女儿一向性子直,父亲不怪罪才好。”慕容安意毫无压力的跟李长昭打官腔。 “好了,不说这些,你将今日之事好好跟为父说说。” 慕容安意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当然,略过了她和齐锐争执的事情。李长昭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将慕容安意遣下。 入夜,康安伯府一片寂静,唯独一处偏远的小院中烛火昏黄。 “你今日胆子不小,连太子也敢骂。”萧冷语含责怪,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点责怪之意。 慕容安意无谓的耸耸肩,“当时我确实挺生气,不过我也不是完全没有考虑。以齐锐的智商就算是当时不查,今日一事过后也必然会有所怀疑。 当日我将他们两人衣袖泼湿,造就了他们两个的好事,今日李天骄怀孕一事被爆出来,我又处处帮助李天骄。 齐锐明知我与李天骄不睦,再加上当日之事,他必然会怀疑我,倒不如我索性跟他闹一场,他想针对我还要掂量掂量。有了今日我骂他这件事,以后我若有何不测,只需将今日这件事捅出来,他就是首当其冲的怀疑对象,所以他一时三刻倒不能把我怎么样。” 萧冷赞赏的看了一眼慕容安意,却有些不满她如此大胆,“你就不怕他真什么都不顾。” 慕容安意笃定的摇摇头,“他不会的,当时他可能十分想要捏死我,但平静下来他就该知道这是不可取的,他想拉拢翟家,自然不能出手对付我,就算他不惧我父亲,也要为他的好名声考虑,齐锐那个人一贯喜欢装翩翩君子,怎么能跟个小姑娘计较,你说是不是?再说,如果被人骂几句就冲昏头了,那他这个太子能当到现在,只能说六皇子太不顶事了。” 萧冷唇角勾起,不知是嘲讽还是什么,轻声说了一句,“你倒是奸猾。” 慕容安意狡黠一笑,“不,我这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齐锐注重名声,我却不,所以他只能吞下这口气。” 萧冷瑰丽唇瓣微抿,眼中似有幽光跳跃,“本相倒忘了,你胆子一向大的很,说起来,本相还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慕容安意还沉浸在齐锐的事情中,没有注意到萧冷的诡异,随口一问。 “本相为人刻薄,又小心眼,还十分难伺候是吗?”萧冷一双潋滟凤眸光芒跳动,带着一种危险的光亮。 慕容安意刚想说是,但感觉到身旁凉津津的气息,轻轻抬起眼,艰难的嗫嚅了两下,没有言语:真是不走运,他竟然听到了。 萧冷见慕容安意不回答,也不追问,自顾自的道:“慕容小姐还是不够了解本相,其实本相最大的缺点不是刻薄,而是自制力差,容易被美色所迷。”说着一把将慕容安意推倒在床,俯身而下。 慕容安意下意识的抬起脚抵在萧冷的肩膀上,在两人之间撑起一块空间,有些紧张道:“臣女十分感激相爷夸赞臣女的美貌,只是这并不是相爷耍流氓的借口。” 萧冷轻轻笑了起来,露出晶白整齐的牙齿,晃花了慕容安意的眼,他漫不经心的握住那只蹬在他肩头的脚丫,就着慕容安意的脚心亲了一口。 慕容安意的脸倏地变红,火辣辣的烫,她没想到萧冷竟然会亲她的脚心,那种麻麻的痒痒的感觉直从脚心钻进她心里去。 “美人就是美人,就连脚丫子都是香的。”萧冷撩完人还不忘嘴上轻薄。 慕容安意挣扎着想要抽回,却被萧冷攥住脚踝,他伸出手指惩罚似的在她脚心挠痒,惹的慕容安意咯咯笑。 “原来你怕这个。”萧冷笑的更加开心,仿佛抓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把柄。 感觉到萧冷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慕容安意笑的气息不稳,萧冷这才放过她,俯身贴上她的唇,这个时候的慕容安意已经笑的没有力气,自然反抗不得。 慕容安意在心里暗骂了句奸诈,不得不专心承受萧冷的热情。 最后萧冷埋在慕容安意的颈窝轻喘着,慕容安意则头发散乱,衣襟微敞,脸色泛红的望着床顶。 感觉到肩膀的重量,慕容安意不适的动了动,却惹的萧冷低哼了一声,“别动,让我趴一会。”

046 何人纵火,与迟初谈合作 “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起火?” 慕容隽脸色阴沉,“是有人蓄意纵火,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宫装全都烧毁了,眼看着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 慕容安意也皱了眉头,不怪慕容隽着急。这宫装是给宫里的妃子和皇后做的,眼看着就快完成了,这个时候烧毁了,显然是有人不想让他们如约交货,事关皇室,不能如约交货,可是大罪。 “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我非剁了他不可。”慕容隽一张俊脸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狠厉之色。 慕容安意摇摇头,“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现在要紧的是如何在除夕之前把衣裳做出来。” “可是重做的话时间必然赶不及。” “这件事,我来想办法,等我想好办法,再通知你,你就负责调查这次纵火的事吧。需要人手的话,就找山寨的人帮忙,最好将此事查出来,做到心里有数,不然即便我们做出来,还是会有风险,毕竟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那我先回去了,你统计一下烧毁的东西,看看损失多少,报个数给我。” 深夜,慕容安意依旧挑灯夜思,现在时间很紧,她必须想出一个解决之法。现在再做之前那种华丽繁复的宫装是不行了,看来只能剑走偏锋,试试看了。 “春花。” “小姐有何吩咐?”春花强打精神,可还是抵不住困意,眼皮有些耷拉。 “算了,你先去休息,换晚晴来吧。”晚晴跟她在山村待了多年,体能比春花、秋月要好。 “好,奴婢去叫晚晴姐姐。”春花没有逞能,这个时候,小姐需要的不是忠心,是高效的工作。 晚晴替慕容安意备好笔墨宣纸,在一旁伺候着。 慕容安意画了许多张,总觉得不满意,废纸扔的到处都是,直到天快亮,才将图样画好。 慕容安意揉了揉眼角,将图样交给晚晴放好,自己上床眯了一会儿。到天大亮,才依依不舍的起床。 “小姐,今日是大小姐回门的日子。” 慕容安意使劲的捏了捏太阳穴,让自己能够精神些,然后简单的梳洗打扮,便出门去了,至于李天骄,她懒得理。 “怎么样了?”慕容安意直奔主题。 “宫装加上积存的货物,损失大概在七千两左右,绸缎铺的管事昨天夜里不见了。” “呵,这次何人纵火,小舅舅心里想必已经有数了吧?” 慕容隽眼中闪过一丝痛意,转瞬即逝,“嗯。” “小舅舅,恕我直言,知道绸缎铺是我的生意,又知道我与你的关系,还能知道你如今掌管绸缎铺的人,除了身边之人,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 慕容隽的星眸中夹着坚定,“安意,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会往慕容家去查。” “好。”慕容安意没说的是证据应该早已被抹掉,不过有蛛丝马迹也就够了,她的目的不是非要铁证如山,而是让慕容隽心里清楚,对慕容家失望就够了。 “这次绸缎铺被烧,估计也找不出合适的料子做衣裳了,我想我们该拜访一下迟家了。” 慕容隽也赞同,迟家以布料生意闻名,他们所需的布料应该可以在迟家找到。 “我马上派人约见迟家少主。” “好,尽快吧。” 慕容隽的办事效率果然不错,当晚就传了消息过来,明日与迟初约在清心茶楼见面。 第二日慕容安意一身男子打扮,与慕容隽进了清心茶楼,直奔二楼而去。 两人到的时候迟初还没有到,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候迟初准时赴约。 慕容安意打量着面前的男子,上次见面比较仓促,可以说是擦肩而过,慕容安意并没有太注意对方。 如今近距离一看,倒是有些惊讶。这古人莫非都这般好相貌?迟初看起来年及弱冠,长身玉立,长相隽秀,浑身透着一股子书卷气,再细看去,便会发现他的一双眼睛很清澈,但又带着点洞悉世情的光芒,让人不能小觑。 迟初也打量两人,慕容隽他上次在宫里已经见过,自不必说。至于他身边的小公子,不,应该是小姑娘。 上次他就已经看穿对方的女儿身,因为对于男子来讲她实在过于清瘦、纯澈。她的杏眸有种湿漉漉的水润,清澈而灵动,见之难忘。 “两位来的好早,不知这位如何称呼?”迟初的声音很好听,轻轻的柔柔的,飘过两人的耳朵。 “我在家行三。” “容公子,三公子,不知道叫在下来有何事?” “不急,迟公子先喝茶吧。”慕容隽仿佛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慕容安意赞赏的笑了笑,谈判忌讳太过急躁。 三个人喝了两杯茶,期间慕容隽跟迟初闲话家常,仿佛完全是请他来闲聊的一般,迟初也不急,静静听着。 慕容安意便知道这迟初也是个极有耐性之人,不然一般人早就甩袖子走人了,迟家业大,迟初作为迟家少主,不知有多少事情要忙,他却能坐在这听慕容隽闲扯,而且一点没有表示出不耐烦,想来也是个厉害人物。 “小舅舅,我们说说正事吧,迟公子贵人事忙,我们不要耽误人家太久。” 迟初对于慕容安意的体贴报以一个微笑,慕容安意不在意的笑笑,通过刚才一番谈话,她也大概知道迟初是个什么样的人。 精明、耐心、有教养,你说话的时候他会默默的看着你,给以关注,让人感觉受到了尊重,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迟公子,不瞒你说,今日请你来是想跟你谈笔生意。” 迟初淡淡挑眉,“哦,不知容公子有何生意要与在下谈?” “我想跟迟公子定制一批布料。” “不知容公子有什么要求?” 慕容隽看向一旁的慕容安意,慕容安意从容开口,“我们想要十匹浮光锦,要能闪烁着柔和的光,站在阳光下会散发出淡淡光晕的感觉。最重要的是,十分急,三天必须交货。” 迟初听了慕容安意的话,陷入了思考,这织锦不是难事,难就难在要出现那种光圈的效果,需要的工艺就很高了,不过这也不是不能办到,只不过… “三公子要的急,在下必须要投入很多人力,这势必会影响迟家的生意,若在下所料没错,这应该是要进贡的东西吧。不知在下帮了容公子可有何好处?恕在下直言,若是容公子不能及时将进贡的衣物做好,对于在下说不定是个机会,在下为何要帮容公子?” 慕容隽面色不改,迟初说的有道理,若是他这个皇商做到头了,对于迟家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若他是迟初肯定也会这么想。 慕容安意倒是很喜欢迟初这种坦白,商场如战场,利益之争本就如此。 迟初见两人神色无异,笑着道:“听说美丽榭是容公子的铺子,迟初对美丽榭很感兴趣。” 慕容隽的脸色滞了一瞬,看向慕容安意,美丽榭是慕容安意一手创办,即便是交给他管理,他仍然不能替慕容安意做这个主。 慕容安意接收到慕容隽的信号,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美丽榭是小舅舅的心血,生意也算红火,我们一直准备开分店,迟公子若有兴趣,可以加盟我们的分店。” “分店?加盟?能否请三公子说的明白些。” 慕容安意轻咳一声,“嗯,其实就是再开一个美丽榭,迟公子可以开一个美丽榭的分店,首饰由我们提供,迟公子只管负责往外卖,其他的都不用管。卖得的银子二八分。” 迟初清浅一笑,“三公子这恐怕不大合适吧,盘铺子的钱,伙计的工钱,如果只有两成,刨除每年的支出,不知道还能剩多少。” 慕容安意不置可否,“迟公子想必也知道美丽榭的情况,两成已经不少了,况且货源我们提供,图样和制作也是我们提供,迟公子不过是寄卖而已,若是卖不出去的可以退回来,迟公子还担心不盈利吗? 况且美丽榭的首饰向来是京城独一无二的设计,迟公子不妨好好考虑一下。还有一点我希望迟公子明白,就算我不从迟家卖锦缎,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不过麻烦些而已。” 迟初也知道美丽榭的火爆情况,他也亲眼目睹过,甚至陪着自家女眷去过,那里的许多头饰设计确实让人耳目一新,所以他也知道慕容安意说的是实情,只不过在商言商,自然是要讨价还价的。 “迟公子,美丽榭的两成红利绝对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所以这可不是白拿的,我也有要求。” “哦?请说。” “我希望迟家今后能为我们提供布料,以半价的价格。” “半价的价格,三公子莫不是开玩笑?”迟初笑意清浅,语气淡淡,就算是有美丽榭的加盟权,也不足以让他让这么大的利。 慕容安意也知道迟初不是个好打发的人,若不拿出点东西来恐怕打动不了他,便从衣襟中拿出一张图样递给迟初。 迟初接过看了一眼,眸色深沉了两分,掩住激动,“这是?” “这是宫装的图样,类似于这样的图样以后还会有很多,美丽榭未来要做成衣生意,迟公子要不要合作?” 迟初心里很震惊,美丽榭的一些首饰在他看来已经十分新奇,而慕容安意的宫装图样更是如此,若是美丽榭以后真的做成衣生意,对于迟家是个很大的冲击,迟家主要做布料生意,但衣料不分家,自然也连带着卖成品。 若是美丽榭今后要做成衣生意,对迟家可谓是个强劲的对手。 “为什么要与我合作?”迟初有些不明白,这样的好点子,赚钱的好办法为什么要跟别人分享。 “我虽然有好点子,但是没有迟家的路子广。况且做衣裳怎么缺的了布料,有了迟家这个货源,生意才能更顺利不是吗?” 慕容安意已经想好了,她要进军成衣行业,大到大氅、长裙,小到里衣、肚兜,她全都要包揽,未来她要打造一套女性用品的流水线,包揽女性用品的方方面面。 迟初看着安静听两人说话的慕容隽,又看了看意气风发的慕容安意,试探一问,“我听说容公子擅长绘画图样,美丽榭的首饰图样都是容公子亲手所画…” 慕容隽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他这个容公子不好装。他擅于管理,但不擅长画图样,也不知道慕容安意那些新奇的想法,所以只好劳慕容安意亲自跑一趟,而迟初是个聪明人,会怀疑也正常。 不过慕容隽并不担心,一则迟初不会蠢到出去说,二则就算他说了也不见得有人信,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迟初还不至于做,就算他做了,自己也有办法让他闭嘴。 “好奇心害死猫,迟公子说是不是?”慕容安意杏眸幽幽,语气明明很清浅,却让迟初莫名感到一丝寒意。 “三公子放心,在下不是好管闲事之人。至于三公子要的浮光锦,三天后我自会送到美丽榭。”迟初直接略过慕容隽,跟慕容安意谈,他心里隐约明白,这个看起来更年轻的小姑娘才是真正能管事的人,至于那个容公子恐怕也要听这个小姑娘的。 “多谢,不过年前美丽榭可能会很忙,所以分店的事等年后再说吧。” “好,不过在下有一个请求,希望宫装做出来之后,能够先睹为快。” “没问题。”慕容安意将浮光锦的做工、颜色等要求与迟初说了,迟初一一记下,三人又寒暄几句,各自分道。 不得不说,迟初很会做人,慕容安意本来要照原价付,结果迟初愣是将价格降到七成,卖了慕容安意个大人情,倒叫慕容安意有些不好意思。 慕容安意为人一向如此,别人对她好一分,她便想回报一分甚至两分。不知道迟初是不是因为看出了这点才如此。 解决了布料的事,慕容安意心情舒缓了许多,回到府内改了改图纸,用了晚饭,早早上床睡觉,以补充昨日不足的睡眠。 次日一早,慕容安意精神奕奕,一扫之前的颓靡,连早饭都多用了些。 快到晌午的时候,有人送来一个精致的木匣,慕容安意小心打开,待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神色微微一怔。 ------题外话------ 又是一个苦逼的星期一,阿冷要来个二更安慰大家,大家下午五点来刷,另外谢谢刘芋池同学的评价票,继续求票中。 047 两个男人两幅画(二更) 慕容安意拿出匣子里的画,仔细展开,眉头微微皱起。 画中是一个少女,身穿月白色大氅,站在红梅树下,少女面容沉静,轻抬素手拂去红梅上的白雪,眉宇间盈着一种沉静温柔。 作画之人笔力娴熟,观察细致,将少女的神态描绘到极致,而最让人惊叹的是,在整个画作偌大的天地中,所有的景致都成了少女的陪衬,让人似看不到那皑皑白雪,艳艳红梅,一眼望去,映入眼帘的只有少女。 再细看去,画作右下方有一首小诗,正是崔道融的梅花。 慕容安意轻轻合上画轴,看的出作画之人是花了心思的。至于这个人是谁,慕容安意也大概有数。 “送这幅画来的人可有说什么?” 晚晴想起小丫鬟的话,答道:“送东西来的人只说了两个字,曲水。” 慕容安意杏眸轻闪,果然是他。不得不说,尹流觞那人虽然不讨自己喜欢,但确实算的上才貌双全,单是这幅画就不输大家。 “小姐知道那人是谁?”晚晴不明白,她跟了小姐这么久,从没听说过小姐认识什么叫曲水的人。 “这画是尹流觞送来的。”慕容安意将画重新放回匣子里。 “哦。”晚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依旧不太明白曲水和尹流觞有什么关系。 “那小姐,这画该如何处理?”晚晴知道慕容安意和尹流觞之间的过节,直觉尹流觞没安好心。 “先放着吧。” “小姐,有人送来这个。”秋月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纸筒。 慕容安意抽出纸条: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午时垂涎楼见。 “小姐,你不会真的要去吧?”晚晴有些不放心,谁知道这个西荣太子耍什么花样。 “放心吧,我会让花影跟着。”慕容安意准备赴约,她想她有必要跟尹流觞说清楚,别玩这种龌龊的把戏。 慕容安意乔装一番做男子装扮,带着同样男装的春花出门去了。之所以没带晚晴,是怕晚晴这丫头性子冲动,到时会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慕容安意已经预料到今日的会面不会太愉快,这也是她让花影跟去的原因。 慕容安意进了垂涎楼,直奔二楼而去。 石峰看着男子打扮的慕容安意,一时没认出来,“站住。” “是你家主子请我来的。” 尹流觞在房内听到声音,吩咐了一声,石峰让开路替慕容安意推开房门,却将春花挡在外面。 “公子…”春花不放心的看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有些不悦,“这是何意?” 石峰面无表情,“我家主子不喜欢闲杂人等接近。” 慕容安意不言语,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尹流觞。尹流觞薄唇微扬,“怎么,怕了?” 慕容安意踏进房门,门轻轻合上,她径自坐在尹流觞对面,“谈不上怕,尹太子叫我来有何事,直说吧。” “孤送你的画想必你收到了。” 慕容安意狐疑的看着尹流觞,“是,只是我不明白尹太子究竟是何意?” 尹流觞闻言浅笑,“慕容安意你是聪明人,可别跟孤装傻。” 呵呵,慕容安意嘲讽一笑,“我是真的不明白,尹太子要想对付我,直说便是,何必兜这么大的弯子。” 自从上次铁矿一事,她和尹流觞就结下梁子了,如今尹流觞的反常,在慕容安意看来,不过是恶心她的一种手段而已。 尹流觞脸色一变,笑意渐冷,“慕容安意,你可真是不解风情。不知道你对着萧冷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 慕容安意一双杏眸凝水成冰,“这是我和他的事不劳尹太子操心。” 尹流觞手指摩挲着茶杯,笑意加深,“原本是这样,只是如今嘛,孤看上的人孤自然要操心。” 慕容安意腾的起身,“尹太子叫我来就为了说这些?恕我不奉陪。” 然而她刚接近门口,身后飞来一个物件,她侧身躲过,茶杯应声而碎。 门外的春花听到动静就要往里闯,却被石峰拦下,而隐在暗处的花影也握紧了剑,就等慕容安意一声令下,立马冲进去。 慕容安意净面含霜,声音如同冰碴子一般冷的扎人,“尹流觞,你这是什么意思?” 尹流觞向前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纤细的身影,“你何必急着走,孤叫了菜,一起吃饭吧。” “不必,话不投机。” 尹流觞不为所动,继续上前,“等你了解孤就不会这么说了。” 慕容安意步步后退,直至身后传来冷硬的硌肉的感觉。她抬眼冷冷看着尹流觞,突然一掌攻过去。 尹流觞没想到慕容安意会突然发难,侧头闪避,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将她扣在胸前。 “花影…”慕容安意大声喊道,花影破窗而入,一剑刺向尹流觞的后背,尹流觞不得已放开慕容安意,与花影缠斗起来,石峰听到声音推门而入,与尹流觞两个人夹击花影。 花影虽然武功不弱,但毕竟不是尹流觞对手,更何况如今又多了一个石峰,一时有些疲于应对。 就在这时,酒楼的小二上来送菜,慕容安意接过托盘,狠狠朝尹流觞扔了过去,尹流觞闪身躲避,花影也摆脱石峰,从窗户跳了出去。 慕容安意见花影脱身,拉着春花从楼上下来,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垂涎楼。 二楼窗后,尹流觞看着急匆匆离开的慕容安意,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慕容安意气冲冲的回到康安伯府,将尹流觞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她没想到尹流觞会这么不要脸,他要是真跟她光明正大的报复,她未必怕他,只不过他如今这副做派,让她十分恼火。 与此同时,萧丞相正在听属下得来的消息,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本相知道了,去丛叔那领赏吧。” “剑五,怎么样?” “主子让我去领赏。” 其他人是又羡慕又嫉妒,剑五这小子,真有他的,看来三小姐的情报果真值钱,赶明他们缺银子花了,也要去康安伯府蹲点。 萧冷越想越坐不住,慕容安意这个不让人省心的,明知道尹流觞对她有所企图,竟然还送上门去了。 萧冷来的时候,慕容安意正坐在桌边看她的宫装图样,她要好好确认,不能出现纰漏。 慕容安意看的很认真,连萧冷进来也没有发现,萧冷想起剑五的禀报,看了一眼桌角的小木匣,轻手轻脚的上前打开。 萧冷捏着画轴,似乎将那画当成了尹流觞。慕容安意突然觉得屋内的气氛有些压抑,转身一看,发现萧冷面色阴沉的拿着一幅画。 “那个,冷哥…唔…”慕容安意刚要开口解释,就被萧冷推倒在桌子上,萧冷的吻热情中夹着怒意,搅的慕容安意舌头发痛。 “唔…放开…” 萧冷不理会慕容安意,直将她吻的脸颊潮红,才不舍的将她拉起来抱进怀里。 “萧冷,你又抽什么风,滚开。”慕容安意使劲一推,将萧冷推离身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萧冷不悦的看着慕容安意,指着桌上的画,“这是尹流觞送的?” 慕容安意知道萧冷这是知道她去见尹流觞的事了,笑道:“丞相大人这是…吃醋了?” 萧冷眼中闪过危险的光,“慕容。” 慕容安意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我不说了,我是去见尹流觞了,我去见他是想告诉他别扯些没用的。” 萧冷神色柔和了些,语气仍然不悦,“尹流觞那种人,你少接触为好。” “是,小女子遵命。”慕容安意知道今日是自己莽撞,于是乖乖听话。 萧冷很满意慕容安意的识相,拿起桌子上的画轴放进袖中。慕容安意有些不解,“你拿这个做什么?” 萧冷抬眼凉凉的瞥了她一眼,“怎么,不舍得?” 慕容安意是觉得那画不错,但萧冷今日显然是从醋坛子里出来的,慕容安意哪能刺激他,连连摆手,“哪能,我才不稀罕,你要喜欢拿走好了。” 萧冷给了慕容安意一个‘这还差不多’的眼神,带着画匆匆走了,倒叫慕容安意有些莫名其妙。 直到第三日一早,席岭送来一个匣子,慕容安意这才知道这位萧丞相的心眼有多小。 “三小姐,主子说,那幅画水平太差,根本不能表达您风姿的十分之一,故而让我送来了这个。” 席岭走后,慕容安意打开匣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画轴。 画中人目视前方,静静而立,她妖娆妩媚,眉梢眼角风情流露,黑色的舞衣在昏黄的光线下格外神秘,那大红的玫瑰花使整幅画看起来妖冶夺目。 最让人称奇的是,无论从哪个方向看过去,画中人都是一种含情凝睇的感觉,似乎在注视着看画的人,与达芬奇的蒙娜丽莎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幅画赫然正是圣帝寿宴那天,慕容安意身穿黑色舞衣的样子。 慕容安意抬手轻轻抚摸画作,暖意在指尖流淌,她能够感觉到萧冷在画这幅画时的用心,若不是对她全神关注,怎么可能描绘的这么细致,连她发上细小的头饰都不差分毫。 “小姐,萧丞相对你可真有心。”晚晴笑着打趣,仿佛比慕容安意还要高兴。 “好了,收起来吧。”慕容安意小心翼翼的将画放好。 “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收着的。”晚晴笑的促狭,直笑的慕容安意头皮发麻才作罢。 傍晚的时候,慕容隽派人送来消息,浮光锦已经送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题外话------ 二更来到,看在人家这么乖的份上,还不快快将票票端上来。 048 捉拿纵火犯 “这些人都信的过吗?”慕容安意看着后堂内的工人,有些不放心的问慕容隽。 “放心吧,这些人都是我亲自挑选的,而且接下来的日子,我会亲自监督他们。” “嗯,那就好,图样都在这,今天就可以开始。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有件事要办。” “你是说…” “对,我们要把那个放火的人揪出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为我们赢得点时间。百密尚有一疏,光是防范不是办法。” “好,需要我怎么做,你尽管说。”慕容隽眸中闪过戾气,既然你们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慕容安意附在慕容隽耳边嘀嘀咕咕了半晌,慕容隽了然微笑,眸子里火光跳跃。 ……*……*……*…… “母亲,出来走走有没有觉得舒爽一些,虽然天气冷了,也不能成日闷在房里。”慕容隽搀扶着裴氏在花园里踱步。 “隽儿,你最近不是忙着给宫里准备年衣吗?今儿怎么有空陪母亲出来散步?”裴氏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人也比之前慕容安意刚回京时精神了两分。 “再忙也不能妨碍尽孝不是。”慕容隽语气轻快,颇有些调皮的味道。 裴氏伸手点了点他的脑门,“你啊,母亲只要你好好的,早日娶妻生子,母亲就满足了,宫里用的东西马虎不得,你要是忙就不用抽空回来陪我了。” “好,风大了,儿子陪您回去吧。” “阿白哥,您最近跟着三少爷早出晚归的可真辛苦。”一个家丁打扮的人对阿白感叹道。 被叫做阿白的小厮叹息了一口,“唉,谁说不是呢,咱们做奴才的不就是这样吗,主子去哪少不得跟着伺候,原本也不用如此,还不都是那起子缺德的贼人…”阿白说到这突然住了口。 家丁有些好奇,“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阿白显得很谨慎。 家丁拿出一袋酒,递给阿白,道:“阿白哥这是信不过我吗?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阿白接过酒袋,四周看了看,小声道:“之前那批准备给贵人做衣裳的料子一场大火全给烧了。” 家丁有些惊讶,“竟然有这事,那可怎么好,三少爷岂不是要被贵人怪罪。” 阿白神秘一笑,“没事,都已经解决了。” “啊?离过年没多久,哪来得及啊!” 阿白又喝了两口酒,有些迷糊的道:“来得及,我听少爷说,三小姐已经从迟家购得了浮光锦,图样也画好了,就等着日夜赶工了。” “浮光锦是什么?” 阿白有些得意,似乎在炫耀自己知道的多,“这浮光锦色泽柔和,光彩夺目,据说能在光下散发出彩色的柔光,现在有了浮光锦,只等着做出衣裳就行了。” “哦,那阿白哥一会儿还要去跟着三少爷去美丽榭喽?” 阿白脸色泛红,嘟囔了一句,“去美丽榭干什么,我们要去少爷的成衣铺。去去去,打听这些做什么。”阿白自觉失言,有些不悦的责怪。 家丁忙陪笑脸,“我这不是好奇嘛,阿白哥忙着,我先去干活了。” “去,快滚蛋。” 家丁眼中闪过一丝诡谲的笑意,满意离去。待家丁走远,阿白擦了擦嘴角,笑意阴凉而嘲讽,哪还有刚刚醉酒的样子。他晃晃悠悠的走出永宁侯府,直到走出很远才健步向前。 “事情办成了,没让人怀疑吧?”慕容隽从路旁的阴影处走出来。 “少爷放心。” “走吧。” 夜黑风高,阴风阵阵,月光半掩在乌云后,将京城笼罩在一片阴影中。 慕容隽的成衣铺后堂,翟汀一身黑衣守在一旁,慕容隽也隐在暗处密切注视着铺子的动静。 二更过半,街道上有哒哒的脚步声传来,即便来人已经十分小心,在这样寂静的夜里还是格外清晰。 翟汀做了个手势,慕容隽和阿白将腰猫的更低了,连呼吸都清浅了几分。 不一会儿,一个黑影窜到成衣铺后门,他拿出个铁丝做的钩子,借着月光将门打开,钻进成衣铺后堂。 他拿出火折子点着,黑暗的后堂立马有了光亮,也将暗处的人影照了出来。他反应过来转身要跑,却已经来不及,翟汀迅速出手,不过两招就将来人制住,扭绑起来。 ……*…… “老爷,老爷…” “什么事?”李长昭睡的正香,突然被吵醒十分不悦。 李管家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他也不想找这个晦气,只不过翟公子亲自过来,他不得不通报。 “老爷,是翟小将军,说是有事找老爷。” 李长昭听说是翟汀,再不满也只得起身,慕容媚儿也被吵醒,不过最近她身体不舒服,所以没有多言。 李长昭到达门房,看了一眼穿戴整齐的翟汀和慕容隽,又看了看地上绑着的人,眸子闪了闪,上前道:“翟小将军这么晚过来不知有何事?” 翟汀冷着一张脸,指了指地上的人,“这人意图纵火烧毁容公子所购的锦缎,那锦缎是给皇家做年衣用的,此人分明是藐视皇威,本将军觉得此事应该由刑部料理,故而将他带到府上,还望李大人好好看管犯人。” 接下来就是按照慕容安意之前的交待,翟汀强调了此人犯的重要性。 他告诉李长昭,他不想过多参与此事,所以这个人就全当是李长昭抓住的,言外之意,到时候有什么功劳也都是李长昭的。李长昭自然乐意之至,派人将嫌犯关押到府内的柴房,只等明天一早将他带到刑部大牢。 “小姐,翟公子已经将人交给李长昭了。” “好,你让大哥将这封信交给父亲,另外一封你交给萧冷。” 花影将信拿好,转眼消失在房内。 慕容安意打开窗,望向外面的天色,发现乌云渐渐遮住整个月色,天空黑的如同无底洞一般,而风,也渐渐吹起来了呢! 与此同时,永宁侯府,一个中年男子在书房来回踱步,他生了一双鹰眼,看东西的时候眸子里透着狠厉不善,即便焦急步子依旧不乱,看起来稳重深沉。 此人正是慕容隽的异母兄弟慕容破。他看了眼天色,神色有些凝重,派去的人还没有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直到天亮早朝之际,慕容破仍旧没有等到有人回禀,他知道一定是出现了意外,不过现在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穿戴好官服,赶去上朝。 早朝之上,圣帝听着臣子们每天上报的问题,适当的给予了一些意见,早朝就这么过去了大半。 解决完日常事物,圣帝询问各大臣可还有别的事,若是无事就可以退朝了。 李长昭握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出,“启禀皇上,臣有事要奏。” 李长昭此刻的心情很激荡,这是一个机会,以往他是没有资格每日参加早朝的,自从领了六部的差事,他才能每天和这些大臣一起站在朝堂之上。 对于李长昭来讲,这是一个无上的荣耀,也让他意识到权力的好处,以往那些对他不屑一顾的人,如今对他的态度大不一样,这次有一个立功的好机会摆在面前,他自然不会放弃。 圣帝看了一眼李长昭,似乎用了半晌才想起他是刑部新上任的左侍御,而这一幕恰好又刺激了李长昭,使他萌生出对更高的权力的渴望。 或许男人体内的血决定了他们天生就是权力的追逐者。至少此刻,李长昭切切实实的感觉到权力的好处,若没有这个差事,圣帝许是根本想不起他这个不能世袭的三等伯。 “李侍御有何事要奏?”圣帝例行公事般发问。 李长昭恭敬的弯腰拱手,“启禀皇上,昨夜晚臣抓到一个意图纵火的嫌犯,此人纵火的对象是容公子,而他想烧掉的物品正是容公子准备送进宫的年衣,所以臣不敢自作主张。” 果然,圣帝一听说此人想烧毁宫中之物,一拍桌案,“简直大胆,竟敢放火烧宫中年衣,刑部尚书何在?” 任答出列,“臣在,请皇上吩咐。” “朕命你带领刑部官员严加审讯,势必要将这事给朕调查清楚。” “臣遵旨。” 下朝后,任答将李长昭叫到一边,按照萧冷的吩咐将看管人犯的重任交给了李长昭,并嘱咐他,如果这件事办的好了,他会在圣帝面前替他美言。 李长昭欣然同意,其实就算任答不交代,李长昭也会好好办事,这是他上任以来第一个比较重要的案子,他自然要好好办妥,让圣帝和众大臣看到他的能力。 ……*……*…… “小姐,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将纵火犯交给老爷,万一他把那犯人放了怎么办?”晚晴从慕容安意这知道了那人极有可能是慕容家派去的,便十分担心李长昭会与慕容家同流合污,毕竟李长昭是慕容家的姑爷不是! 慕容安意不急不躁,面容笃定,“你放心吧,他不仅不会把那人放了,还会好好看管。” 这也是慕容安意让翟汀将人交给李长昭的用意。虽然不知道慕容刚出于什么考量,这么多年不曾用力帮助过李长昭的仕途,但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李长昭都绝对不可能没有怨气。 眼下李长昭新官上任不久,便遇到这个案件,他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以及为以后的仕途考虑,不光不会放走犯人,反而会竭力想要破案。如果谁敢打犯人的主意,那就是跟他过不去。 如果这个时候慕容家出手动那个犯人,绝对会让李长昭不满,不帮忙还拖后腿,这种事情绝对会让李长昭跟慕容刚离心。至于那个慕容破,慕容安意自有后招等着他。 “破儿,今日李长昭说的那个纵火犯是不是你派去的?”慕容刚眉头皱紧,怪不得这两日他眼皮总跳。 慕容破也是一脸严肃,“是,儿子昨日派了时大,他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八成是被抓了。” 慕容刚闻言脸色又沉了两分,“怎么会这样,我不是跟你说过凡事谋定而后动吗?” 慕容破眼中闪过阴鸷,声音透着寒邪,“父亲,我确实是让人打听好了才出手,或许是慕容隽故意透露假消息给我,没想到倒是小瞧了他。” 慕容刚听了神色复杂,小儿子现在越来越出色了,原本这应该是好事,只是他终究不是梅氏肚子里爬出来的,必然会不利于他爱的女人和孩子。 “算了,他家人在你的控制中,想来他也不敢乱说话。” “侯爷、二少爷,不好了…”慕容破的贴身小厮来报,时大的家人不见了。 消息一出,书房里的气氛立马凝滞起来,似无底的黑洞一般沉闷窒息。小厮识相的退下,替两人将门关好。 慕容刚鹰眼闪过一丝杀意,“看来他已经知道时大是你的人了,如此一来,这时大是断然留不得了。” “父亲放心,这件事就交给儿子去办吧,那时大如今在刑部大牢,儿子想要弄死他易如反掌。”慕容破很自信。 然而,等他真正实施起来才发现这件事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先是刑部尚书任答明确表示了除他以外的任何人不准接近嫌犯,而后是李长昭严防死守,坚决不放行。 “姐夫,我想跟嫌犯说两句话。” 李长昭一脸为难,“二弟,不是姐夫不帮你,实在是,你也听见了,任尚书他不准任何人靠近嫌犯,就连我也只是负责看守着而已,恕我实在无为无力。” 他心里想的却是:这么多年,慕容家都没能帮他谋个什么实职,一有案子倒是来的快。 李长昭没想到时大是慕容破的人,只以为慕容破想要借着职务之便与他抢功劳,这是万万不能的。更何况,若不是慕容家一直不帮他,他也不至于今日要屈居慕容破这个小舅子之下。 反正不管慕容破好说歹说,李长昭始终不松口,搞的慕容破想暂时稳住时大都没有办法。 慕容破拂袖而去,心里打算着,先想办法探探,等到合适时机就杀人灭口。 ……*……*…… “慕容,你说的人我已经派席岭去救下来了。” “多谢…额,不是,做的好。”这货不喜欢自己谢他,差点忘了。 “光说一句就行了,未免太没有诚意了。” “那你想怎么有诚意?” “这样…” “唔…萧冷…” 良久,萧冷脸色憋青的坐到一旁,怨念传遍整间房。最近他冲动的时候越来越多了,再这么下去他非疯了不可。 “本相明日就去将军府提亲。” 慕容安意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胡话呢,我还没及笄呢,你要不要这么急。” “不行,本相等不了了,再这么下去,本相非爆体而亡不可。”萧冷的神情那叫一个幽怨。 慕容安意看他那副样子,笑的揶揄,“我说丞相大人,您几辈子没见过女人,我才十四,你要不要这么禽兽?”慕容安意意有所指的扫过他两腿之间。 萧冷不以为耻,“这说明慕容的魅力大,再说,十四怎么了,反正该有的都有了。”说着扫向慕容安意的胸前。 额,慕容安意汗,经过这半年多的调整锻炼,她现在虽然赶不上李天骄,但也算是凹凸有致,不过她还是不能接受过早的结婚生子,对身体的发育有很大影响。 萧冷见慕容安意眼珠转动,不知想些什么,不满的上前,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结果最后难受的仍然是他自己,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慕容安意看着他袍子稍微隆起的地方,紧张的往后退了一步,萧冷最近越来越容易失控了,每次都险些擦枪走火,要不是他还有理智在,她现在早就被他拆吃入腹了。 “慕容…”萧冷一双凤眸睁的大大的,神情里有些小孩子般的委屈撒娇。要是让其他人看见了一定会跌破眼镜。 “你别想骗我过去。”慕容安意毫不留情,主要是萧冷这厮根本不值得她同情,虽然不能真的对她做什么,但哪次他不是占足了便宜,慕容安意的胸部以上至今已经全是萧冷的领域。 萧冷闻言眯起一双凤眸,眸底闪着危险的碎光。等到慕容安意反应过来时,已经被萧冷握住脚踝,结果可想而知。 慕容安意气息不稳的倒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萧冷也没好到哪去,简直要被自己紧绷的欲望燃烧殆尽。 “萧冷,你这个臭变态,猥琐男,你老牛吃嫩草…”慕容安意将所有能想到的词汇通通说了一遍。 萧冷伸手抚上自己的脸,笑容明艳到诡异,“本相很老吗?” 慕容安意知道这位又要变身了,赶紧好一顿安抚外加拍马屁,终于将这位傲娇炸毛的猫捋顺。 萧冷满意而归,当天晚上便派人将时大从刑部大牢提到丞相府。而那些审讯手段,暗剑的成员刚用了两样最下层的,时大便忍不住了,加上知道自己的亲人落到对方手中,马上招供了。 供词没什么新鲜的,无非就是慕容破派他去烧毁做宫装用的衣料,以陷害慕容隽。 至于后续作证的事,时大也答应了,不过为了多挖点料出来,萧冷还是将人送了回去,结果当天夜里便有人闯进刑部大牢意图杀人灭口,当然,来人自然被萧冷的人解决了。 这也让时大彻底下定决心,这些年他帮着慕容破做了那么多事,没想到一有事他就要舍弃自己,还连自己的家人都保不住。 慕容破,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题外话------ 嘤嘤嘤,继续求票中。 049 慕容破被贬媚怀孕 萧冷将时大送回的次日,时大便要求见任答,任答得知时大的这个要求,颇有些意外,之前他也不是没有用过刑,但时大就是不招,因此这会儿一听说时大要见他,任答赶紧让人准备提审时大。 时大要求单独见任答,慕容破便知道事情不好,以人身安全为由劝阻任答。结果任答不为所动,只命人给时大灌了有麻痹性的药。 慕容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任答与时大单独进了小屋。 没人知道任答与时大说了什么,任答出来的时候交代人看好时大不准任何人靠近,然后一个人匆匆去了宫里。 圣帝看着任答呈上的时大的供词,龙颜大怒,命任答暗中查探调查,务必要做到证据确凿。 任答领命退下,心里波涛翻滚。有些证据他本不欲交给圣帝,因为那会显得他治下不严。但他更不想惹恼萧冷。 任答心里有数,他之所以能这么顺利的让时大开口,其中必然有萧冷的功劳在,也就是说萧冷已经先他一步知道了所有的事。 他若不全呈上去,等到萧冷出手,他会变得被动,还不如他主动将证据呈上去,圣上念他为人诚实,说不定不会追究他的责任。 再说,他也不敢阳奉阴违,去招惹萧冷这尊杀神。虽然这两年萧冷的手段温和了许多,但以前他的种种手段还没有被人忘却。 且说这头任答领了圣帝的命令,加上有人暗中相助,很快便核实了时大提供的那些证词,有九成有据可查。 三日后的早朝,圣帝将时大的证词团成一团砸到慕容破脸上,慕容破便知道东窗事发。 他拿起那几张薄薄的纸,快速看了一遍,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大半,面容阴寒。这上面有他两次指使人纵火,还有他在任职期间收受贿赂抹灭证据,制造冤假错案等等。 “皇上,臣冤枉。”慕容破不知道圣帝到底查证了多少,一味的喊冤。 殊不知此举落在圣帝眼中更加可恨,圣帝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臣子竟然利用皇室作为争斗的筹码就怒气冲天。 “朕已经派人查实,你还敢说冤枉。”圣帝怒拍桌案,吓的下方大臣双股一颤。 他不苛责家族争斗,就连皇室也避免不了兄弟骨肉相残,慕容破错就错在他想利用损坏皇室用品来达到搞垮慕容隽的目的,这就触犯了皇室威严。更何况他还有收受贿赂,徇私舞弊的问题存在。 之前刘喜就是因为收受贿赂,制造冤狱,已经被圣帝抄家流放到千里之外。如今慕容破虽然没有刘喜那么贪得无厌,情节严重,但他藐视皇室尊严,也是大罪。 不过是看在慕容刚一味的为他求情的份上,还有忠王也在圣帝面前进言,圣帝才从轻处罚。 “慕容破藐视天威,收受贿赂,从即日起,免去刑部侍郎一职,就去城门替京城的百姓守门去吧,另外,慕容破纵仆放火,打五十大板,以后非召不得入宫,拖下去。” 侍卫很快将慕容破拖下去,打板子。五十大板虽不足以要命,但在这样的严寒下,只着中衣,慕容破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被凝固。 行刑的侍卫一点不掺水,那一板子下去简直疼的人肝颤。慕容破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硬生生握拳挺着,直将手心都抠破了。 五十大板打完,慕容破瘫成一团,慕容刚只得让人抬着慕容破回府。慕容破看着来来往往对他指指点点的人,又一想到今后他就是个不起眼的守城兵,终于忍不住晕了过去。 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慕容安意耳中,慕容安意正在喝茶,听到消息,忙放下茶杯,她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慕容隽。 “进度怎么样了?”慕容安意先问了正事。 “放心吧,我让人分作两批不眠不休的赶工,还有六七天就该做完了,赶的及。” “那就好,慕容破被皇上下令打了五十大板,贬去城门看大门了。” “嗯。”慕容隽愣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笑开,“如此也算是对他的惩罚了。” “小舅舅,我们回去看看外祖母吧。” “怎么这么突然…” “他们肯定会将这件事算在你头上,我担心慕容刚对外祖母不利。”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慕容安意从来不叫慕容刚外祖父。 “好,你等我一下,我交待一声,咱们回去。” 再说另一边,慕容刚让人将慕容破抬回房间,二少奶奶严氏见慕容破被打的血肉模糊,哭哭啼啼的询问慕容刚。 慕容刚心头愈发烦躁,他能说是慕容破想对付自己弟弟,却被自己弟弟反算计一道。 “行了,别哭了,破儿还没死呢,让大夫先好好看看。”慕容刚不耐烦的低吼了一句,严氏止了哭声,站到一旁。 严氏是个吏部尚书严嵩的嫡次女,长相一般,为人能说会道,尖酸刻薄,但是很受严嵩夫妇的疼爱,慕容刚这才替慕容破求娶,现在却是有些腻味严氏这种狼哭鬼号的作风。 梅氏听说唯一的儿子被打了,急急忙忙赶来,在看到慕容破趴在床上不省人事时,也是泪落不止。 但梅氏的哭法显然比严氏高明许多,她只是默默掉泪,而且哭的柔美,不知道是不是特意练过。这不,慕容刚一看到梅氏强装坚强却忍不住眼泪的模样更加心疼了。 “夫人,破儿会没事的。”慕容刚揽着梅氏的肩膀安抚,惹来严氏一声暗嗤,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跟个狐媚子似的。 自古婆媳难处,梅氏和严氏也不例外。本来梅氏是属意自己家的姑娘,但是慕容刚说要给慕容破娶个高官家女子,对慕容破仕途有帮助,梅氏便同意了。 这也是梅氏能让慕容刚宠爱多年的原因,在大事上,梅氏显得极其温顺体贴,尽量以慕容刚的意愿为先,就算不能,也尽量以温和的手段让慕容刚同意自己的要求。 所以这严氏本就不是梅氏理想的儿媳人选,过门后,严氏仗着自己是二品大员的女儿,一直不怎么将梅氏放在心上。梅氏就这么一个儿子,却娶了个动不得的儿媳,搞的她想摆婆婆的谱都没办法。 最主要的是,梅氏擅长暗里下刀子,可遇到严氏这种胡搅蛮缠又不看重仪态的人,梅氏那些软刀子根本没有用武之地。不过梅氏到底浸淫后院多年,手段倍出,严氏一贯看不上梅氏那副小妾做派,加之对方又是自己婆婆,两人的关系一直不太好。 眼下梅氏在儿子病床前还不忘卖弄风骚,更让严氏心中鄙夷。严氏平日里甚至不喜慕容晴跟梅氏过多接触,生怕慕容晴学的跟梅氏一样小妾做派。所以慕容晴那副野蛮不讲理的样子也是随了严氏。 “大夫,我相公他怎么样了?”严氏对梅氏再不满,对自己的相公却是实心实意的。 “没有伤到筋骨,只不过邪风入体,又加外伤,以后恐会落下背疼的病根,不过眼下好好将养倒无大碍,这伤用不了半个月就会结痂长好,这段时日不可下床更不可碰水,养着即可。” “多谢大夫。” 大夫走后,慕容刚和梅氏交待了严氏几句,也离开了。梅氏趁着没人,问了慕容破受伤的原因,慕容刚拣些重要的与她说了。 “妾身从未想过让破儿与大少爷、三少爷争什么,他们为何要这么狠心。”梅氏泫然欲泣。 慕容刚将梅氏揽进怀里,承诺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为破儿讨回公道。”他们却没想过,若是这次又被他们得手,慕容隽会有什么后果。 慕容刚又安抚了梅氏几句,气匆匆的往裴氏的院子去了。 陈嬷嬷见慕容刚怒气冲冲而来,挡在他面前刚要请安,却被慕容刚一下拂到一边,陈嬷嬷年纪不比裴氏小,慕容刚手劲又大,陈嬷嬷当时就扭了胳膊,倒在地上起不来。 裴氏听到动静从里间出来,见陈嬷嬷倒在地上,忙上前搀扶,陈嬷嬷艰难起身,捂着胳膊,额头都是冷汗。 “你这是干什么?”裴氏愤怒的看着慕容刚,对于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她已经死心了,这么多年,若说开始她还抱有希望,在他将慕容婉儿嫁给李长昭,导致慕容婉儿难产而死后,她就已经恨上慕容刚了。 慕容刚见裴氏仿佛看着仇人一般,更加急怒,“慕容隽呢?” “你找隽儿做什么?他不在。” 慕容刚上前一步捏住裴氏的肩膀,力气大到裴氏几乎以为他要捏碎自己的肩胛骨。 慕容刚鹰眼里簇着浓浓火焰,他看着裴氏,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你养的好儿子。” 这个时候慕容隽和慕容安意刚好赶到,听到慕容刚的声音,慕容隽大步冲进去,见裴氏疼的脸色发白,上前一步格开慕容刚的手。 “逆子,你这是要跟我动手吗?”慕容刚看慕容隽的眼神仿佛他是从地狱而来的恶鬼,不是他的儿子。 慕容隽毫无所觉,或许该说他已经麻木了,他扯唇一笑,淡淡嘲讽却倜傥,“父亲这是干什么,母亲身体不好,有什么请好好说。” “逆子,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慕容隽脸色沉寂,眸中裹着万年寒冰,幽深平静,“我做了什么?我只知道二哥派人意图烧毁我给宫里贵人准备的年衣,惹怒了皇上。所以父亲这话应该去问二哥,而不是问我。” “你这个畜生,那是你二哥,你怎么也敢算计。” 慕容隽冷嘲的笑了,眸底火光簇簇,“父亲的意思我不明白,是二哥要害我,现在只不过是没有成功自食其果而已,难道就是因为我没有被二哥算计成功,父亲就要怪我吗?” 慕容刚似乎没有想到慕容隽敢这么反抗他,鹰眼盈满阴鸷的光,“你是要忤逆不孝吗?本侯要将你赶出慕容家。” “我劝外祖父还是不要动怒,冷静些,万一这事传到外面,有御史参您宠妾灭妻可不好。” 慕容刚这才发现门口还有个人,他眯起鹰眼打量慕容安意,语气有些睥睨不屑,“你就是慕容安意,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慕容安意也不在意,来之前她就想好了,她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帮慕容隽分担点火力,慕容隽到底还有些束缚,不能完全大展拳脚,所以她要帮他吸引点火力,替他争取更多喘息的机会。 “对啊,我就是慕容安意,至于我能不能说话,嘴长在我身上,关别人什么事。” 慕容刚没想到有朝一日,一个小辈也敢跟他这么说话,尤其这人还是慕容婉儿的女儿,他的外孙女。 慕容刚陡然大怒,抬手又要打慕容安意,“你放肆。” 这一巴掌太突然,慕容隽的注意力大部分在裴氏身上,根本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他担忧的看着慕容安意,却见慕容安意唇带冷笑,一把握住慕容刚的大掌。 慕容刚没想到慕容安意一个小姑娘力气这么大,用力一甩,才摆脱慕容安意的禁锢。 慕容安意无所谓的松了手,语气淡淡,“外祖父,我劝你,以后不要再打小舅舅生意的主意,小舅舅的生意还有其他人投了银子,小舅舅有损失,便是那个人有损失,你想想看,以小舅舅的能力,经商尚可,怎么可能知道慕容破那么多底细,还不是你们的行为惹怒了那位,所以以后还是三思而后行的好。” 慕容安意故意说的模糊不清,就是让慕容刚自己猜测去,反正不管猜到谁头上,他都惹不起。 慕容刚确实如慕容安意所想,一瞬间脑中闪过无数想法,他怀疑慕容安意是故意诱导他吓唬他,但一想,慕容破的事情确实好像有只无形的手在后面推动,一时倒有些不确定。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不喜慕容安意,“这是谁教你的规矩,破儿是你舅舅,你竟敢直呼其名。” 慕容安意就看不惯慕容刚这副装逼的架势,他怎么就不明白自己对于慕容一族根本没好感。 “我说,外祖父,我对慕容家的人没什么好感,你也别跟我摆什么长辈的谱,你也不喜欢我不是吗?大家彼此彼此。 还有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记性好,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你该不会忘了吧?让外孙女给一个妾下跪磕头,也就永宁侯府干的出来。 你看我这记性咋就这么好呢,要是不记得这码事我还能自欺欺人说外祖父是喜欢我的,现在却是不成了。 我这个人一向信奉一个原则,那就是上赶子不是买卖,所以外祖父可别跟我讲什么规矩教养,那是啥,没听过。” 慕容安意笑意吟吟的看着慕容刚,一脸单纯,然而就是这样的笑容简直刺瞎慕容刚的眼,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慕容安意是吧,很好。 “慕容隽,你好自为之。”慕容刚气匆匆的甩袖离去,慕容隽看向他离开的方向,眸色越来越冷。 “安意,今日多谢你了。”慕容隽闷闷的说,不管是提醒他回来看母亲,还是为了他故意激怒慕容刚,他都记在心里了。 “安意,你这孩子也太胡闹了,你外祖父那个人最受不了谁出言不逊,你今日可是得罪他了。” “外祖母这是怪我驳了外祖父的面子?”慕容安意一副无谓的语气。 裴氏叹息了一口,这孩子是为她不平,她哪能不知道。 “不是怪你,外祖母是担心你。” 慕容安意温柔的笑了,杏眸弯弯,“外祖母放心吧,如今我是皇上亲封的四品郡媛,就算是外祖父也不能无缘无故责罚我。” “你呀,随你去吧。”裴氏虽说不失望,但到底心里怨恨难平,加上陈嬷嬷受伤,令裴氏觉得有些疲惫。 慕容安意识相的告辞,慕容隽则留下陪裴氏,以防慕容刚再有何过激的行为。 今日之事也在慕容隽心里埋下颗种子,他要变强,他要握有权力,只有有了足够的权力,他才不会被人欺凌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这个念头,在未来的某一天将会成为支撑他走下去的信念。 接下来的日子,发生了一件大事,慕容媚儿怀孕了,这下可将李长昭高兴坏了,慕容破一案,因为他看管人犯有功,圣帝在朝堂上赞了两句,虽然只有两句,但对于李长昭而言,也是从前不敢想的。 而且现在离年底不过十天,慕容媚儿被检查出来有孕,今年这个年将会更加喜庆,简直就是三喜临门。 而李天骄得知了这个消息后,也很高兴,不过由于她的身孕尚不稳,所以不能贸然出府,加之她的身份也不允许她回家探亲,所以她想了一个折中的方法,从康安伯府招个人过去问话,而李天骄的选择竟然是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对此一笑置之,李天骄这是太无聊了吗?这可不行,她得想办法让太子妃和李天骄斗起来,好让太子府变的热闹些。 至于李天骄的心理,慕容安意大概能猜到一些,慕容媚儿怀孕,对她而言算不上好事,李天骄必然是想刺她一顿,再跟她炫耀一下她的‘幸福’。 然而,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慕容安意正愁怎么让李天骄和太子妃掐起来,萧冷就替她找好了理由。 ------题外话------ 前天有二更订阅非但没多,竟然比之前还少了,呜呜,你们太让人家伤心了。 050 安意巧言挑拨年关事忙求订 “你说云皇后和齐锐有意将李天骄的孩子记在太子妃名下,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我正想着怎么让齐锐的生活热闹点呢。” “不准你老惦记齐锐。” 额,慕容安意无语望天,“大哥,这你也吃醋,我这是想着坑他,也不行?” 萧冷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明日去太子府离齐锐远些。” 慕容安意点点头,她也不想碰到齐锐,“我不一定能碰到他,如果碰到他我会躲着点,既然不跟他照面。” 萧丞相这才满意,又跟慕容安意腻歪了好久,搞的他血液上涌,蠢蠢欲动,连带慕容安意都防备着他,以免他控制不住兽性大发。 次日,慕容安意用了早饭,休息够才姗姗出门赶往太子府。 慕容安意到达偏院时,李天骄已经等了有一会儿,眼下正有些不耐烦,见慕容安意来了,也只是掀掀眼皮,手放在小腹处,做保护姿态,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身孕一般。 “大胆,见到良娣还不行大礼。”花好看了李天骄一眼,见她隐隐有笑意,更加挺直腰杆。 慕容安意直接不给面子的笑了,“都说一孕傻三年,看来真有点道理。大姐姐是四品,我也是四品,为何要行大礼。” 又看向花好,“你这贱婢好生无理,本郡媛和大姐姐面前哪容的你大呼小叫,你若再如此行径,给大姐姐丢脸,给康安伯府丢脸,别怪本郡媛不客气。” 花好被慕容安意说的哑口无言,又被慕容安意的气势震住,嗫嚅着说不出话。 李天骄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退到一边,微微端坐,看向慕容安意,“三妹妹不要在意,晚些我好好教训她,说起来今日叫三妹妹来是想问问妹妹母亲可好,听说母亲有孕,可有多少时日了?说起来姐姐还真是妹妹可惜,妹妹生母去的早,也没有个同母兄弟,眼下母亲怀孕,若一举得男,我倒是又添了个兄弟。” 慕容安意就知道李天骄叫她来少不得炫耀一番,也不在意,淡淡道:“有些东西在精不在多,况且大姐姐如今怀着身孕,还是少操心些为好,免得伤神,说起来,妹妹有件事要和大姐姐说。”慕容安意看了眼春花,春花会意退下,李天骄也摆摆手让花好退下。 “妹妹有何事现在可以说了。” “大姐姐知不知道皇后娘娘有意将大姐姐的孩子记在太子妃名下,而且听说皇上和太子也同意了,大姐姐有时间还是想想应对之策吧。” 李天骄脸色骤变,“你胡说,殿下从未说过。” 慕容安意白了她一眼,“若是太子与你说了你能同意吗?为了让你好好养胎他自然不会说。不然你以为太子妃为何不对你动手,反而无动于衷。” 这也是慕容安意听到消息后想到的,太子妃之所以没跟李天骄闹起来,除了有齐锐的作用,还有一点便是孩子了。 太子妃自己没有孩子,若能抢了李天骄的孩子来抚养,一来有了依靠,二来也算报了仇,所以才没对李天骄下手。 而李天骄暂时一心养胎,故而两人才没有闹起来。 不过现在不同了,李天骄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毕竟孩子可是李天骄最大的依靠,李天骄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太子妃抢走孩子。 “你这消息是哪来的,你会这么好心提醒我?”李天骄虽然震惊,但对于慕容安意本身的恶意还是让她有两分理智在。 慕容安意早就料到李天骄不会轻易相信,或者说她不愿意相信。便道:“这消息是从萧丞相那来的,再有我不是帮你,我是不想太子妃如愿,她算计我想让我成为太子的侧妃,我跟她因此结了梁子。” 李天骄一听到这消息更加惊怒,“你说什么,云思想让你成为太子侧妃?”李天骄的神色竟然带了两分狰狞,显然气的不轻。 慕容安意神色平静,一点没有谈及婚事的羞涩,“是,只不过我对太子没兴趣,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李天骄有些不相信,“真的,你真的不想嫁给太子?” 慕容安意噗嗤笑了,“李天骄你放心吧,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现在你好不容易嫁出去了,我是绝对不想再跟你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你的,明白?” 慕容安意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却让李天骄很放心,如果慕容安意说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她是断然不会信的,但慕容安意这种类似于赌气的言论却是取信了她。 “那不知妹妹对于这件事有何看法?”李天骄竟然询问起慕容安意的意见。 慕容安意和萧冷的关系她隐约有些猜测,也能理解慕容安意对齐锐没兴趣这件事,所以也就相信了太子妃算计慕容安意进而惹恼了慕容安意一事,况且她也不觉得慕容安意有必要说谎,这件事到底有没有一打听便知。 而慕容安意嘴黑毒舌又狡诈,说能有什么办法对付太子妃也说不定。 “大姐姐,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不过我可以给你点建议,皇后娘娘出自云家,不管怎么样都是向着太子妃,所以你也不用想着能讨好她,让她改变主意了。 除了她,这件事的主要人物便是太子,你最好不要表现出你知道了这件事,那不利于你以后的谋划。 你要跟平日一样,要得到太子全部的宠爱,让太子妃慌乱,人在慌乱的时候总会出昏招的,你只要抓住她的把柄,要是能让太子甚至皇上觉得她不适合抚养孩子就最好。 言尽于此,具体要怎么做还要看大姐姐自己,你好自为之。” 慕容安意走后,李天骄死死握着茶杯,指尖泛白:云思,我绝对不会让你抢走我的孩子。 另一边,慕容安意深深感叹,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操蛋,怕什么来什么。 “见过殿下。” “敏慧怎么来了?”齐锐心里恨的要死,脸上却一片温淡笑意,连眼底的神色都是那么真诚,看的慕容安意暗道了声佩服。 明明恨不得上去撕碎对方,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可真是不容易,这得需要多大的忍耐力。 慕容安意才不相信,齐锐这么快就忘了上次的事,她更不相信齐锐会不记恨,而眼下齐锐竟然还能这么温柔的对自己说话,慕容安意怎么能不佩服。 “大姐姐关心姨娘,特叫我来问问。” “姨娘?你是说李良娣的生母,孤怎么记得她是李大人的正室夫人。” 多管闲事!慕容安意一脸疑惑,“夫人是母亲的妹妹,不就是安意的姨娘吗?有什么问题?” 齐锐领教过慕容安意嘴上功夫的厉害,也不跟她争辩,“既然敏慧来看望李良娣,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不如留下用午膳。” 慕容安意狐疑的看着齐锐,却发现齐锐仍旧是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仿佛之前两人发生的争执早已被他忘到脑后。 齐锐如此能忍,倒是出乎慕容安意的意料,不过想来也是,若没点本事怎么能稳坐太子之位这么多年。 “谢殿下好意,安意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齐锐倒也没有坚持,“既然敏慧有事,孤就不留你了。” 出了太子府上了马车,春花才斟酌着对慕容安意道:“小姐,太子殿下倒是好修养,一点也看不出与小姐有过节的样子,小姐以后可要小心。”春花与慕容安意一样,深信会咬人的狗不叫。 慕容安意拍拍春花的手背,“放心吧,他暂时不会对我怎么样,在他没站到最高位置的时候,他不会轻易去招惹萧冷。” “殿下,您回来了。”李天骄懒洋洋的起身,身孕没有摧折她的美貌,反而使她更添温柔风韵。 “今日你召敏慧来都说了些什么?”齐锐握住李天骄的手,轻轻摩挲她的手背。他总觉得慕容安意不像那么无聊的人,会应李天骄的要求来看望她。而且李天骄在家时和慕容安意的关系很一般。 李天骄听了这话身子微微一顿,随即想起慕容安意的话,又软了下来,就势靠在齐锐怀里,“没什么,听说母亲怀孕,妾身作为女儿有些不放心母亲的身体,故而叫了三妹妹前来一问。” 齐锐看向李天骄,见她神色无异,便也相信了。 午膳时分,齐锐本想去正院,却不想他刚一踏出偏院,李天骄就呕吐了起来,他听见声音又折了回去。 “怎么了,要不要叫太医看看?” 李天骄捂着胸口,脸色微白,狐狸眼水润,有种病美人的娇弱,她伸出手,五指纤纤,被齐锐握在手里。 “殿下,妾身知道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妾身也很意外,明明用了避子汤,怎会…不过由此可见,这孩子是命中注定赐给妾身的。” 提起这事齐锐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见李天骄说的真诚,加上事发时李天骄也是一脸茫然,齐锐相信李天骄没胆子算计自己,神情好了许多,“都过去了,提这些干什么。” “多谢殿下不怪罪,殿下是妾身的夫君,是妾身一辈子的依靠,只要殿下不怪罪妾身,妾身就安心了。” 李天骄显得很动情,握紧齐锐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狐狸眼水润,眼眶微红,一圈水光萦绕在眶,要落不落,任哪个男人看了都要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而齐锐虽然心志较常人坚定,却还是有些动容。不得不说,有梅氏血统的女人在风情上确实略胜他人一筹。 尤其是李天骄将齐锐当成丈夫当成天的那种仰慕,很大程度上满足了齐锐作为男人的虚荣心。 太子妃虽然也将齐锐当成自己的天,可是她不会哭诉,不会柔情似水,便让人感觉不到那么深刻。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就像此刻,李天骄的泪水确实赚到了齐锐的怜惜。不过齐锐还是不放心太子妃那边,这些年他一直很尊重太子妃,说了今日要去陪她用午膳自然不能食言。 齐锐安抚完李天骄,转身要走,却被李天骄拉住了衣袖,齐锐转头看向李天骄,刚想劝慰她,李天骄却触电般松了手,眼角滑落一滴泪,闭上了眼睛。 “殿下快去吧,别让娘娘等久了。” 这副明明不舍却要强装坚强的模样让齐锐心中一恸,想起自从进府以来,李天骄的小意温存,即便怀了身孕仍旧让他得到了极大满足,便有些动摇。 “罢了,孤叫厨房做些你喜欢的菜陪你一起用膳可好。” 李天骄闻言惊讶的睁开眼睛,狐狸眼中滑过惊喜,随即又恢复平淡,“不用了,殿下去娘娘那吧。” 齐锐闻言有些不解,“难道你不想孤留下陪你吗?” 李天骄睁大眼睛,神色恋慕而温柔,“当然想,可是妾身知道殿下不是妾身一个人的,妾身又怎敢霸占殿下,而且妾身也不想让殿下因为妾身食言,惹娘娘不快。” “说那么多做什么,孤就问你要不要孤留下。” 李天骄笑颜如花,扑进齐锐怀里,“真的可以吗?其实我…真的很希望殿下能够多陪陪我,可是…我…殿下会不会觉得不高兴,我没办法控制我的私心,即便知道很不应该,可我还是希望能跟殿下多点时间在一起。” 李天骄的声音里带点期许,夹点不安,明确的指出了自己的小私心。这种‘坦诚’依恋让齐锐很受用,最后还是陪着李天骄用了午膳。 而正院,太子妃看到来传话的花好,以及对方眼中掩不住的喜意,生生掐断了指甲。 李家的贱人一个两个果然好本事,这李天骄虽不像慕容安意那么桀骜不驯,但不知从哪学的狐媚子招数,就连怀孕依旧能让太子殿下流连她的院子。如今更是让殿下连午膳都不陪自己用了。 太子妃十分生气,成亲这么多年,齐锐一直很尊重她,答应她的事只要不是公事耽搁,从不食言,这是第一次,当然有第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太子妃一想到这个可能,就坐不住。 不过她暂时却也没什么好办法,毕竟男人嘛,大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尤其齐锐那种看起来洁身自好的,其实私欲更胜常人。 以太子妃的手段自然不能跟李天骄比,接下来的日子,李天骄用她独有的温柔攻势加上美貌和床技,一步步得到齐锐越来越多的宠爱。 以至于后来,尝试过李天骄的娇媚,再上太子妃的床,对于齐锐来讲,简直就是公事公办,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眼下,接近年关,美丽榭的生意火爆起来,倒是忘返楼,比之以前相对冷清了些。 对了,忘返楼已经找到合适的老鸨,正是之前将忘返楼卖给慕容安意的那个女人,尹妈妈。 她原本带了许多银子准备回乡,不成想遭遇变故,银子也所剩无几,至于遭遇什么变故,尹妈妈不想说,慕容安意也不追问。 如今尹妈妈回来,忘返楼的一应事宜都交给尹妈妈,尹妈妈感念慕容安意收留她的恩德,十分用心的帮慕容安意管理楼里,倒让苏文闲了下来。 慕容安意将苏文安排到城南的绸缎铺当管事,之前的管事被慕容破收买,已经举家南逃,苏文正好补这个缺。至于之前的那个管事,慕容安意只想说别撞到她手上,不然别怪她心狠手辣。 而发生了之前的事,其他几家店铺的管事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慕容安意会不会迁怒到他们身上。 不过他们显然是多虑了,慕容安意一向恩怨分明,之前她让他们表诚意的时候,他们做的尚可,慕容安意也不想为难他们,只等年底盘过账再打算。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临近年末,慕容安意忙着各个铺子的盘账清算,每天都脚不沾地,好在有苏文和秋月帮忙,慕容安意的工作倒是少了许多。 苏文虽然是山贼,却会断文识字,还能看账本,之前山寨的账目就归他管。有了他,慕容安意的工作量少了许多。 至于秋月,慕容安意早就答应过教她算账,如今正好带在身边学习。 慕容安意教秋月用阿拉伯数字计算,节省了很多时间,根本用不上算盘,而苏文已经习惯了用算盘做账,慕容安意倒也不勉强,反正苏文的一手算盘打的不错,也不比慕容安意和秋月慢多少。 不过饶是如此,苏文还是很佩服慕容安意的阿拉伯数字算法,看起来比他的方法简便许多,而且精准度一样有保证。 慕容安意用了三天,将所有店铺的账本核查一遍,除了个别账目有点小问题,其他没什么问题。 其中忘返楼盈利最多,但论净剩,还是美丽榭拔得头筹。忘返楼虽然每日进账极大,成本却也高,姑娘们的衣食住行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连带着楼里的酒、菜、药粉一类都是上品,成本自然不低。 而美丽榭的钻石是私人所有,除却加工所需,成本极低,至于其他的一些创意头饰,也都是些成本较低的材料,主要靠优良的工艺生色。 因此,盘算下来,美丽榭开业两月有余进账六万多两,刨除成本及人工费还能剩五万两之多,而忘返楼虽进账九万两有余,成本却要占一半。 这也是因为慕容安意对楼里的姑娘很大方,姑娘们用的胭脂水粉,穿的四季锦衣,全都是楼里提供。 而姑娘们每个月所赚的银子越多,工钱就会越多,除了基本工资,每个人都可以享受百分之一的红利,一百两银子抽一两,一些红牌姑娘一月能为楼里赚上万两,那么她就能额外拿到百两之多,而且她们的一应物品大多由楼里提供,所得的银子自然是干攒着。 如此一来,楼里的姑娘也更有积极性了,使尽手段的招揽客人,慕容安意的原则是,只要进了楼里的客人,就一定要留住,只要能留下人,图谋他兜里的银子就容易的多。 不过,慕容安意遇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自从忘返楼开业,对飘香楼的冲击很大,飘香楼的老鸨对此十分不满,若不是因着飘香楼幕后之人是萧冷和齐夙,忘返楼也不可能这么安稳。 就连楼里的姑娘有时都很诧异,不管是什么生意,竞争向来是残酷的,飘香楼被忘返楼抢了这么多生意,竟然没有使用手段恶劣竞争,倒也是奇怪。 慕容安意却是知道,这一切一定是萧冷和齐夙交待过,她才能这么安稳的进钱。所以今年过年她一定要给萧冷和齐夙送份大礼。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尹流觞,快要过年了,他要给那只带利爪的小老虎送点什么好呢! 盘完账,慕容安意挨家铺子走了一遍,先是城东的古董铺。 慕容安意到的时候朱管事正在忙着清点存货,听说慕容安意来了,忙放下手中的活,迎了出去。 “三小姐怎么亲自来了,打发人叫小人前去就是了。”到了年底,各个铺子都比较忙,也比较乱,慕容安意亲自过来倒叫朱管事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之前绸缎铺发生那样的事,更叫他心里没底。 “朱管事不必紧张,把大家都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说。” 秋月贴心的为慕容安意取来帷帽戴上,毕竟这里伙计都是男子。 朱管事很快将人都叫到前堂,“这位是咱们东家三小姐,三小姐有话要交待,都好好听着。” “三小姐。”众人纷纷弯腰行礼,静立一旁。 “大家辛苦了,年底将近,我知道大家都急着回家过年,不过越是年底走亲访友的越多,店铺也就越忙,希望大家能够了解,好好做事,今年是我接手的第一年,大家的辛苦我也都看在眼里,年底这个月的工钱双倍,每人再发十两银子的过年钱。希望大家能够继续好好工作,我绝不会亏待大家。” 众人一听说工钱双倍,而且还有十两银子的赏钱拿,十分激动,当下便喊声震天,“多谢三小姐,小的们一定好好做事。” “好了,都去忙吧。” 众人充满了干劲,各忙各的去了。慕容安意对上朱管事期盼的目光,唇角上扬,“朱管事,你的工钱也双倍,至于赏钱,就定三十两,店铺就交给朱管事好好看管,可不能让我失望,嗯?” 朱管事没想到慕容安意丝毫没有提之前的事,还许了他这么多的赏钱,当下便对慕容安意感恩戴德,“三小姐放心吧,小人定当竭尽全力,好好干活。” “那就好,等你得闲了把我许诺大家的工钱留出来,当然还有你自己的。剩下的银子换成银票存起来,票据送到府上。” “小人明白。” 直到慕容安意走远,朱管事还有些回不过神,三小姐真是个大方的主子,三十两,搁在以前他是想都不敢想,每年有十两银子他就知足了,如今跟了三小姐,只要好好干活,就不愁没银子拿,他一定要好好为三小姐做事,给儿子讨房媳妇,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慕容安意又去了其他铺子,都是一样的交待,大家都很激动,干了这么多年,头一年拿这么多赏钱,怎么能不让人激动。 倒是晚晴知道后,有些不同意,“小姐,你这也太大方了,光是四家铺子的赏银,您就花去几百两了。” 慕容安意不在意的笑笑,“我的小管家婆,瞧给你肉疼的,我这刚接手第一年,可不得给点好处,俗话说财帛动人心,能用银子收买是最省事的了。我先以甜枣诱之,识相的自然会好好做事,如若不然,再动棒子也不迟。” “是是是,我说不过小姐。”晚晴还是觉得那么多银子就这么出去了,让人很肉疼。 慕容安意却不当回事,银子赚了不就是花的,再者,她敢说现在京城的小姐没有比她还富有的了,光是美丽榭和忘返楼就净赚了差不多十万两,她自然不差这点银子。 “好了,别抱怨了,到时我一定给你们几个每人包个大红包。” “那就多谢小姐了。”三个丫鬟齐齐对着慕容安意拱手作揖,那滑稽的模样逗笑了慕容安意,外面虽冰天雪地,小院里却笑声阵阵,倒让慕容安意有些期待新年。 在百忙之中,准备送进宫里的年衣终于做好。慕容安意如约邀请了迟初一起,当慕容隽让人将衣裳拿出来的时候,屋子里瞬间被各种色光照亮。 其中最惹人注目的是慕容安意为齐珍准备的蓬蓬裙,裙子选用的是豆粉色的锦缎,上身贴合,中间以腰带束之,展现良好腰线,腰部往下则开始一圈比一圈大,整个裙子成微微蓬起的状态,围成一个圆形,不过对比现代的蓬蓬裙,蓬起的弧度要小了许多,即便如此,对于没见过的人来说仍然很新奇。 裙子下摆绣着现代风的小碎花,稚嫩却充满朝气,这件裙子与女子平日的衣裙不同,袖子狭窄贴合,不似古代那种广袖的做工,不过接近袖口处却比手臂的地方宽松,呈喇叭状向外扩散,同时袖口一截绣有同色的简约云纹。 “这跟我以往见过的样式都不同,三公子是怎么做出来的?”迟初觉得此裙样式奇特,让人眼前一亮。 “这也是我偶然想出的。” 迟初觉得慕容安意没说实话,也知道这种事属于商业机密,便也不再追问,心里却对与慕容安意的合作产生了期待。他有种预感,与慕容安意合作,未来迟家的生意一定会更上层楼。 “好了,别多说了,小舅舅,还是你亲自走一趟,将衣裳尽快送到宫里。”慕容安意细细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问题。 这衣裳在他们手里就是个烫手山芋,生怕有什么闪失,但只要送到宫里,再出什么问题可就跟他们无关了。 慕容隽按慕容安意的要求以最快的速度将年衣送进宫,各宫按照尺码将衣裳拿走,剩下的就是等着过年的时候拿出来穿了。 当然如果有不放心的,可以试穿,然后再交给他们去改。齐珍年龄小,性子又活泼,当时便忍不住上身了。 她穿上新衣,只觉得说不出的满意,这是慕容安意特意为齐珍量身定做,齐珍娇憨,年龄又小,穿上这蓬蓬裙显得十分有朝气又可爱。 “父皇,父皇。”齐珍穿着新衣从自己的宫殿一路小跑到御书房。 “干什么大呼小叫的,没规矩…”圣帝有些不悦的责道,待抬头看见齐珍明显愣了一下。 齐珍十分得意,“父皇,珍儿穿这身衣裳好看吗?” “好看,朕的小公主简直是个小仙子,这衣裳是谁做的,有赏。”圣帝也觉得齐珍穿上这身衣裙,格外的青春可爱。 “珍儿听说是那个什么容公子送来的年衣,父皇,珍儿十分喜欢这身衣裳,珍儿以后的衣裳也想让那个容公子来做行吗?”齐珍此刻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容公子十分欣赏,觉得他做的衣裳比宫里那些千篇一律的剪裁好多了。 “好,朕的小公主喜欢当然好,以后你的衣裳就由他做。” “父皇,那个容公子是什么样子啊?他一个男的怎么能将女子衣裳做的这么好看呢。” “好了,别胡闹,快回去换下来吧,要是穿脏了,过年的时候就没的穿了。” 齐珍听了这才作罢,匆匆回去换衣裳去了。 与此同时,宫中的娘娘也收到了属于自己的年衣,慕容安意的造型和剪裁独具一格,所以大家基本都是满意的。 听到慕容隽将事情办妥,慕容安意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她终于能够偷个懒,慕容安意勒令谁都不准叫她,她一定要睡个天昏地暗。 与此同时,太子府那边最近却是不大太平。自从上次慕容安意去过之后,李天骄就用各种办法将齐锐笼络住,直将太子妃气的跳脚。 李天骄对待太子妃的态度十分恭谨,完全让人挑不出毛病,只一心伺候齐锐,将齐锐牢牢拴住。 太子妃对李天骄霸占齐锐的行为十分不满,然而她一跟齐锐提李天骄的不是,齐锐就显得很不耐烦,还怪她不够大度,这让从来没受过委屈的太子妃十分恼火,对李天骄也愈发恨得牙痒痒。 ------题外话------ 八千字奉上,求表扬。 051 身孕有异姨娘毒计 “大夫,我们夫人怎么样了?”夏嬷嬷一脸焦急。 之前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老爷对夫人明显冷淡了许多,对三小姐却大不相同,直到夫人有孕,老爷才对夫人又恢复了以前的态度,所以夫人这一胎很重要。 而她们做奴婢的,主子好,自己才能好,因此夏嬷嬷十分担心慕容媚儿肚里的孩子。 慕容媚儿这一胎怀的十分辛苦,吃不下睡不好,精神状态也极差,跟前两胎完全不一样。 大夫又仔细探了探脉,皱了眉头,“夫人的胎像不太好,夫人之前生病伤了身子,加之忧思过度,根本不是怀孕的好时机。” 慕容媚儿听了掀开帘幕的一角,脸色苍白狠厉,“本夫人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保住孩子,否则本夫人叫老爷治你的罪。” 大夫被人威胁,有些不悦,但也知道势比人强,只得好说道:“不瞒夫人,保住腹中胎儿不是问题,问题是母体受损,孩子生下来也会体弱甚至有不足之症。”大夫没敢直接说有缺陷,不过他相信慕容媚儿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然,慕容媚儿突然失了力气,坠回床上,良久从床上传来阴凉的声音,“我知道了,照常开药,管好你的嘴,若有人问起就说一切正常,明白吗?” “只是…” “夏嬷嬷…” 夏嬷嬷会意,拿了二十两银子给大夫,安抚加警告道:“好好替夫人保胎,亏不了你,但若是乱说话…”夏嬷嬷没有说完,但任谁都听的出恐吓之意。 大夫接了银子,严肃着一张脸,“夫人放心,小人只管看病,别的与小人无关。” “下去吧。”慕容媚儿将人打发了下去,手轻轻的放在小腹上,陷入思考。 李长昭对慕容家有怨气,她不是不知道,只不过相比李长昭她更相信父亲。父亲这么多年之所以不在仕途上帮助李长昭,也是为了她。 父亲怕李长昭真的爬上高位,凌驾于慕容家之上,不好掌控,到那时李长昭就不会像之前那么宠爱她,甚至忌惮她。 李长昭这么多年只有两个妾,而且只得一个庶女,这其中自然都是慕容家的功劳。若不是怕自己得了善妒的名声,李长昭连庶女都不会有。 不过现在一切都不同了,慕容婉儿那个贱人的女儿回来后,一切都变了,那小贱人先是得了萧丞相的庇佑,紧跟着又靠上了翟永这个靠山,连带李长昭都对她另眼相看。 原本那小贱人桀骜不驯,是十分让李长昭不喜的,然而最近那小贱人突然想开了,竟然主动与李长昭亲近,甚至还主动帮李长昭谋求官职。 而慕容家,慕容隽的突然改变,竟然让弟弟被皇上责罚,不仅被罚去守城门,还被打伤,无召不得入宫。 本来她有了身孕可以重新将李长昭拴住,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问题,这孩子是断断不能留下的,万一真的生出个有缺陷的孩子,以李长昭的冷酷,这孩子的境况未必比当年的慕容安意好多少,说不定还会连累自己也被李长昭嫌弃。 既然这孩子不能留,她便要用这孩子谋求最大的好处。慕容媚儿眼中闪过恨毒,若不是慕容婉儿那个贱人阴魂不散,她怎么会损了身子,如今连孩子都不能留。 既然慕容婉儿不让她好过,那么她也不会让她的女儿好过,慕容安意,等着瞧吧。 慕容媚儿已经计划好了,三十那晚的除夕宫宴是个好机会,慕容安意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谋害身怀有孕的继母,即便她是皇上亲赐的郡媛,即便她有强大的靠山,都没用,尤其是西荣还在,发生这样的事,皇上一定会严惩。 此时的慕容安意完全没用察觉到慕容媚儿的险恶用心,不过她也不是毫无打算。 ……*…… “终于忙完了?瘦了。”萧冷将慕容安意像抱小孩一样抬起来掂了掂,有些心疼的说。 慕容安意脸色瞬间变红,虽然院子里看起来只有她们两个,但她可没忘记他府上那些暗卫还在看着呢。 “做什么动手动脚的。”慕容安意不满的瞪了萧冷一眼,却将萧冷连日来的心火勾了上来,直接打横将慕容安意抱起,走进卧房关了门。 一众黑影不忍直视:主子,您要不要这么急,好歹避讳点不是,大白天的白日宣淫可不好! 慕容安意下意识的环住萧冷的脖子,被他抱进卧房,心里却百转千回,这情景明显是那个啥的前奏,电视剧不都这么演的吗?男猪脚抱女猪脚进入房间,然后两个人天雷勾地火,床单一顿裹。 啊呸呸,想什么呢? 萧冷将慕容安意放到美人榻上,见慕容安意神色变幻精彩,隐隐有些猜测。 “想什么呢,色欲熏心。”萧冷一个脑瓜崩弹在慕容安意光洁的额头上。 “你少胡说,我才没有想那种事呢。” 萧冷轻笑起来,声音清越悦耳,“哪种事?本相可什么都没说。” 慕容安意羞恼的捂住脸,都是萧冷不好,成天老勾着她占便宜,搞的她都思想不纯洁了。 对此,广大认识慕容安意的同胞只想问:你什么时候纯洁过? 而且就在这之后不久,慕容安意又成功的刷新了黄这个颜色的下限,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至少现在慕容安意还是很羞窘的,她紧紧捂住脸,不看萧冷。无论萧冷怎么劝说都不肯将手拿下来。 不过萧冷只用了一句话就吓的慕容安意缴械投降,“慕容,这是在跟本相玩情趣吗?本相听说,人看不见的时候其他的感受会被放大数倍,慕容是想尝试一下吗?”说着舔了一下慕容安意小巧的耳垂,激的慕容安意一个哆嗦。 “坏人。”慕容安意斗不过萧冷,恼羞成怒的在他胸膛上捶了一下,逗的萧冷哈哈大笑。 坏人?是在说他吗?这感觉还挺新鲜,搞的萧冷突然想做一回调戏良家女子的流氓。 “本公子还有更坏的,小姐要不要见识一下?”萧冷抬起慕容安意的下巴,眼梢挑起,十足的痞子样,将慕容安意惊了个呆。 萧冷这副痞痞的样子,少了平日的孤傲冷寂,多了几分风流不羁,尤其他自称本公子的样子,简直帅的不要不要的,勾的慕容安意仅有的一点少女心扑通扑通的跳。 萧‘公子’见慕容安意不说话只痴痴的看着自己,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胸口,“小姐心跳的好快,不如让本公子替小姐揉揉。” 慕容安意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打开萧冷的手,这货竟然敢摸她的胸,简直不可忍。 “你这个登徒子,看我不打死你。”慕容安意突然怒了,拿起美人榻的靠枕朝萧冷的俊脸砸下去。 萧冷钳住慕容安意纤细的手臂,将靠枕抢下来扔到一旁,眼中闪过诡异的光,“既然小姐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不要怪本公子不怜香惜玉了。” 说罢用力将慕容安意推到在美人榻上,欺身压了上去。 慕容安意用力扑腾,“萧冷你混蛋,什么乱七八糟的。” 萧冷轻咬慕容安意的耳朵,呵呵一笑,“你叫啊,叫破喉咙也没用。” 额,这台词听起来倒是挺熟悉,此刻慕容安意终于有了被霸王硬上弓的觉悟,停止了反抗。 有人说过生活就像强女干,若是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吧。 此刻慕容安意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既然干不过萧冷,那就省省吧,反正萧冷长的美,她也不亏。 萧冷见慕容安意安静下来,满意的勾起唇角,专心享用自己想念多日的美食。 良久,萧‘公子’才放过被调戏的慕容良家女,满意的舔了舔唇角。 “萧公子,可满意了?”慕容安意脸色臭臭,抹了抹自己微肿的唇。 萧‘公子’右手五指互相轻捻了捻,有些怀念的语气,“手感不错。” 慕容安意的脸儿倏地爆红,轻咳了几声以缓尴尬,萧冷见她脸红的跟熟透的虾子一般,不再逗弄她。 “最近好好歇一歇吧,你瘦了本相会心疼。” “少来,你以为你是西子啊,还心疼,你怎么不捧心而颦呢。” 慕容安意随口一说,却没想到萧冷竟然真的蹙眉做捧心状。 慕容安意呆住了,没想到男子做这样的动作也能这么好看。 萧冷修长玉手伸直,轻轻捂着胸口的位置,精致墨黑的眉微蹙着,凤眸迷离,瑰丽唇瓣微张,一张美到极致的脸透着苍白,精致而荏弱,好一个病娇美人。 慕容安意几乎以为萧冷真的不舒服,但随即反应过来,轻嘲了一声,“你这演戏没得影帝真是可惜了。” 萧冷恢复正常,不置可否,“这不是应慕容的要求,向慕容表达一下我的心痛之情嘛。” “呵呵,敬谢不敏。”一个大男人竟然比自己这个女人还好看,让慕容安意有些挫败。尤其是他现在愈发厉害了,玩的了高冷,耍的了流氓,装的了病娇,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生孩子我就不会,所以只能靠你了。” 原来是慕容安意不小心嘟囔出声,被他听到。慕容安意对于萧冷已经无语,不想在这个问题多纠结下去,免得一会儿他跟她讨论生孩子的事。 “马上要过年了,西荣人还不回去,难不成要在大雍过年吗?” 谈到正事,萧冷恢复了平日的高冷沉稳,“嗯,尹流觞一行恐怕要在大雍过年了,美其名曰,要体会大雍的年俗。” “我靠,谁信啊。皇上就不怕他们有什么图谋?尹流觞可不是省油的灯。” 萧冷冷嗤一声,“就算他不省油,大雍的官也不都是吃素的,不管他有什么打算,总不会叫他得逞。若我猜的没错,他可能还对铁矿不死心。” “那铁矿提取的怎么样了?” “已经收尾了,正在准备锻造成兵器。” “萧冷,私造兵器可是大罪,要杀头的。” 萧冷眼角轻挑,“那又怎么样?” 慕容安意无语,好吧,你拽,是不能怎么样,就冲着萧冷手握大雍三成兵权,也没人能把他怎么样。 “可是若被发现了会很麻烦,我们要想个办法尽快将尹流觞打发了。”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萧冷凝眉,“尹流觞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他此次来是打着两邦友好的名义,而且还肩负着结秦晋之好,只要尹轻灵和南弦月一天没嫁人,他就有理由不回西荣。” “那就赶紧把尹轻灵和南弦月嫁了啊。” 萧冷没有说话,淡淡的看了慕容安意一眼,慕容安意一拍脑门,“呀,我忘了,她们可都是慕萧丞相的大名来的,话说此等左右逢源的好事,多少男人求之不得。” 萧冷思索着点点头,“嗯,慕容说的是,这等好事也就本相这个有福之人能赶上。” “萧…冷…”慕容安意笑意清浅,语气温柔的有些诡异。 萧冷心里打了个寒战,赶紧坐到慕容安意身边,揽住她的肩膀,“还不是你老拿这事挤兑我,我才这么说,放心吧,我对她们没兴趣。” 慕容安意不满的推开萧冷,“少来,刚才不还挺高兴吗?” “我那不是想看看你吃不吃醋吗?” “现在你满意了?” “满意,十分满意,没想到慕容这么在乎本相。” 慕容安意突然正了神色,“你最好别有什么想法,不然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怎么样?”萧冷漫不经心的把玩慕容安意胸前的头发。 “我会…”慕容安意阴笑着对着萧冷的双腿之间比了个剪刀手,萧冷莫名双腿一紧。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慕容安意那神来一脚,他完全相信她干的出来。 “你放心,本相保证没有任何想法,你也不要再有这种想法,若真如此,以后你想的时候用什么?” “你…你…闭嘴。”慕容安意发现自从上次跟他敞开心扉后,他就在污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连先贤都说了‘食色性也’。”萧冷一副你别大惊小怪的模样。 慕容安意不服气,“先贤还说过‘存天理灭人欲’,这又怎么说?” “哪个先贤说的,本相怎么不知道,莫不是个內侍?” 慕容安意绝倒,若是让朱熹朱夫子知道他被人以为是太监不知是何心情,不过这里并未出现宋朝,萧冷不知道朱熹也不奇怪。 “萧冷,据传言你不该是为人高冷不近女色吗?” 萧冷面色不改,“传言大都不可信,再说,就算猛兽有心吃素,也架不住美味的‘猎物’老出现他眼前不是。” “这么说,还是那‘猎物’的错了?” 萧冷凤眸闪着幽幽寒气,“既然招惹了猛兽,就该有被吃掉的准备,不是吗?” 慕容安意:“额,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萧禽兽,有件事找你帮忙。帮我找个靠的住的女人,就算是瘦马也没关系。” “你再这么说话,本相就要考虑一下是否该行点禽兽之事。你要人是要送给李长昭?” “是啊,慕容媚儿怀孕了,恐怕不能让我父亲满意,作为他二十四孝的好女儿,自然要替他分忧。” 萧冷微皱了眉头,这丫头管的也太宽了,竟然管到李长昭的房事上去了,这让萧冷有些不满,即便李长昭是她名义上的父亲,也不行。 “冷哥,帮帮忙嘛!”慕容安意主动挽住萧冷的手臂,撒起娇来。 萧冷立马缴械投降,不过还是收了好大的好处,才答应帮慕容安意。慕容安意整了整凌乱的衣裳,红着脸走出丞相府,让一众暗卫更加猜测纷纷。 其实这件事慕容安意自己也能办,只不过忘返楼经营时日尚短,对于里面的人慕容安意还不够了解,为了防止对方将来反咬一口,还是作罢。 萧冷的办事效率果然不是盖的,不过两天就将事情办好了,腊月二十八那天,李长昭将人带了回来。 “这个是水儿,是本官上峰送来的人,以后就是水姨娘,你们大家要好好相处,不要为难她。” 水姨娘看起来不超过二十,一张俏脸嫩的能掐出水来,倒是衬的起水儿二字,她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像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让人很容易产生保护欲。 不过慕容安意知道,这位水姨娘恐怕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按照她的要求,这个水姨娘一定是个妩媚动人的角儿,只不过她的外形看起来太有欺骗性而已。 慕容媚儿看着堂中水嫩嫩的水姨娘,狐狸眼眯起,脸上却笑的温柔,姐姐妹妹的叫的亲热,其实心里恨不能撕了对方。 慕容安意看了慕容媚儿一眼,发现她很不对劲,一段日子没见,她仿佛老了不少,即便擦着厚厚的粉,还是掩不住她脸色的灰败,而且慕容安意总觉得慕容媚儿有些不对头,至于具体是什么,她一时也说不清楚,只是一种感觉。 察觉到慕容安意的视线,慕容媚儿看了过来,冲着慕容安意咧嘴一笑,竟让人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慕容安意隐下心里的担忧,等着水姨娘给慕容媚儿敬了茶,上前拉住水姨娘的手,“水姨娘皮肤可真好,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得空能不能教教我?” 水姨娘柔柔一笑,“三小姐谬赞了,若三小姐不嫌弃,婢妾一定去叨扰。” 李长昭见慕容安意和水姨娘如此和睦,对慕容安意又满意了几分,这个女儿最近不光在仕途上对他产生很大帮助,人也越来越懂事了,李长昭含笑看着爱妾和女儿,心里十分得意。 仕途顺畅,美人在侧,对于男人来讲,便是最好的人生状态。 其他人也都与水姨娘见过,不管大家多么不痛快,面上还是要过的去,只有一个人对水姨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那就是李碧叶。 在她看来,白姨娘本就不得宠,如今又来了个娇娇嫩嫩的水姨娘,白姨娘就更没希望了。 慕容安意对于李碧叶已经不知说什么好了,原本看着她比李天骄有点脑子,不曾想李天骄现在有进步了,她反倒越活越回去了,不过这样也好,将来若真动起手来,李碧叶是个脑残总比她是个人精强。 慕容安意回到房内,脑中闪过慕容媚儿那一笑,越想越不舒服,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慕容安意苦思冥想,直到秋月捂着圆滚滚的肚皮坐在那不动的时候,慕容安意终于想起慕容媚儿哪里不对了。 她见过李天骄怀孕后的状态,虽说有些过于娇怪了,但是那种保护的姿态却是真实的,而今日见慕容媚儿,她坐下的时候根本没有孕妇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而且也没有让人往身后加软垫什么的。 虽然慕容安意没有经验,但没吃够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李天骄坐下的时候身子尽量向后倾,而且后背垫有软垫,慕容媚儿这一胎按理来说应该更加看重,她却没有李天骄注重保养,这明显不大对。 “花影,你替我走一趟…”慕容安意交待了花影几句。 “小姐,你是怀疑夫人这一胎有问题?”秋月捂着圆滚滚的肚皮坐起身。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是猜测而已,要是真的有问题,说起来还要感谢秋月呢,若不是秋月,我还没想到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真的吗?”秋月捂着肚皮高兴的问。 “当然是真的,若是真被我猜中了,重重有赏。” “多谢小姐,奴婢不要赏钱,只要小姐出门的时候尽量带上奴婢就行了。” “没问题。” 过了半个时辰,花影从外面回来。 “小姐,我问了卫方,他说小姐说的情况,十有八九孩子生下来可能会有不足,至于是不是真的会有这种情况,他要把了脉才知道。不过属下回来的时候碰到夏嬷嬷和大夫正在说些什么,还给了大夫十两银子。小姐,要不要属下…” “不用,别打草惊蛇,不管到底有没有问题,接下来我们都要小心点。除夕宴花影跟我去,其余人留下。” “小姐你是说夫人会在那天动手?”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那天确实是个好机会。”最近自己颇得李长昭欢心,慕容媚儿想必也知道李长昭不会轻易放弃自己,所以她要想动手就必须要在众人面前,让自己逃脱不了。 不过慕容安意并不害怕,既然有了防备,她便会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到了宫里可不是她慕容媚儿说了算。 ------题外话------ 安意大招蓄力中,小小的剧透一下,下章安意会给冷哥送个非常‘特别’的大礼哦! 052 猪肉黄瓜和藕 “小姐,明天就是除夕了,你要送点什么礼物给萧丞相啊?”三个丫鬟知道她和萧冷的关系,纷纷打趣。 送什么?这个慕容安意还真没想好。他实在不知道权倾朝野的萧丞相缺什么。 缺什么?慕容安意突然灵光一闪,对着晚晴交待了几句,晚晴虽然不明白,还是照着慕容安意的要求去办。 慕容安意将人遣了下去,就连花影也被赶到门外,她提笔写了一封小信,忍不住捂嘴咯咯笑,她十分期待萧丞相看到礼物的表情。 慕容安意将纸条封进纸筒里,打开粉嫩的盒子放了进去,然后将盒子合上,在上面系了一条红绸,还细心的扎了个蝴蝶结。 “花影,把这个送到丞相府给萧丞相,不必急着回来,看看萧丞相是何反应,回来禀报。” “是。”花影接过盒子,风一般消失在院内,只剩慕容安意一个人咯咯的奸笑。 晚晴、春花、秋月看着慕容安意的笑容,莫名有些脊背发凉,以她们对小姐的了解,小姐笑的这么开心的时候,一定是又起什么幺蛾子了。 另一边,花影以最快的速度将礼物带到丞相府。萧丞相彼时也正在想着要送慕容安意点什么礼物。 这是二人认识的第一个新年,自然要送点有意义的礼物,让对方即便过了几十年再想起,仍旧觉得满意。 然而萧冷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慕容安意的礼物已经先一步到了。 花影将盒子送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季智、席岭、卫方都在。明天就过年了,他们也算是放假了,待看到最难搞的主子都能收到女人的礼物时,三人是又羡慕又嫉妒。 不光是他们,就连暗剑的成员也是各种羡慕嫉妒,不敢恨。尤其是慕容安意送来的盒子看起来充满少女情调,让一帮大老爷们在这样寂寞的日子里心里直冒粉色泡泡。 萧冷看着三人眼巴巴的眼神,心情大好,为了向他们炫耀自己收到了慕容安意的礼物,萧冷决定大方的让他们也一饱眼福。然而没过多久,他就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了代价。 花影因为慕容安意的命令,也留了下来,而老管家听说慕容安意送了萧冷礼物,也欣慰的放下手头的账目赶过来看。 萧冷在五双眼睛的注视下,缓缓解开了系在盒子上的红色蝴蝶结,然后庄重的打开了盒子。 然而…… “这是什么?” “看起来好像是猪肉。” “三小姐送爷猪肉干什么?莫不是…”讽刺爷是猪,这话席岭没敢说出口,他不想再被爷用来画抛物线。 萧冷也是一脸莫名其妙,不过慕容安意一向鬼灵精怪,萧冷也猜不到她的用意。 “你们看,这肉上面还有个洞。” 萧冷伸出两根手指将一坨猪肉拎起来,上面果然有个圆形的洞,萧冷更加一头雾水,饶是他智谋过人,此刻也猜不到慕容安意是何意。 他看向盒子底部,发现有一个纸筒,将信抽了出来。 “萧丞相亲启,见字如晤:过去半年安意承蒙相爷照顾,实在无以为报,故在此新年来临之际,备上礼物。相爷天纵英才,权倾朝野,身份贵重…” 萧冷唇角勾起,慕容安意还是这么会说话。 “相爷如此身份,定是什么都不缺,安意实在不知送些什么才能表达我对相爷的一片拳拳真心,安意苦思冥想,终于想到。 相爷身体康健,精力旺盛,为免相爷有朝一日爆体而亡,安意特备薄礼一份,望能替相爷稍微纾解,请相爷笑纳。” 萧冷看完纸条,再看看被开了个小洞的猪肉,脸色红了黑,黑了青,青又变绿,随后转紫,像是七彩调色盘一样,最后他凤眸眯起,趋于平静。 “礼物本相收下了,花影你先回去吧。”萧冷一脸平静。 待花影走后,萧冷脸色立马变的斜肆,嘴角挂着阴恻恻的笑意。 席岭本来想问问慕容安意送的礼物是何意,但见萧冷一副阴丽诡谲的样子,只好收起好奇心。 倒是季智,唇角勾起,心中有所猜测。结合肉上的洞,加上主子莫测的脸色,季智觉得他大概掌握了真相。 说起来,季智十分佩服慕容安意,敢这么做的人恐怕只有慕容安意一个。 萧冷收起盒子,一个人往后院的方向去。待萧冷走后,老管家也回去干活,诡异的气氛终于舒缓了些。 “你们说三小姐送一块猪肉过来是何意,莫不是嫌主子太瘦,让主子好好补补?”卫方十分好奇,看向席岭和季智二人。 席岭也不明白慕容安意是何意,但还是摇摇头,“以三小姐以往的作风来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而且我看爷的样子也不像是被关心了一般。” 卫方又伸手推了推季智,“你一向脑子最活,知不知道三小姐是何意?” 季智见二人都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四周看了看,对二人招了招手,二人附耳上前,季智在二人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二人惊的张大了嘴巴,“啊?三小姐真是…彪悍。” 季智俊脸微红,轻咳了一声,“这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作数。” 席岭却摇摇头,坚定道:“八成是真的,三小姐完全做的出来。” 卫方也一脸揶揄,“我好好奇主子会如何应对?” 席岭和季智相视一眼,同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幸灾乐祸。主子原本想跟他们炫耀一下,却不成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黑影们也十分好奇,慕容安意此举到底何意。但是每次询问三人,三人都是忍俊不禁的模样,却任凭他们如何威逼利诱,也不肯透露一句。 笑话,这种事情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若是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主子耳中可不妙,所以在这件事上三人心照不宣,默契十足。 而被幸灾乐祸的主角,此刻却来到厨房,周婶从未见过萧冷亲自来厨房,忙迎了上去。 “大人想吃什么,交待一声就是,怎么亲自来了?” 萧冷淡淡扫视一圈,对周婶道:“给本相找两根黄瓜。” “额,您要黄瓜干什么?” 萧冷没有说话,淡淡的瞥了周婶一眼,周婶自觉失言,忙听令给丞相大人找黄瓜去了。 周婶将厨房所有的黄瓜拿了出来,最后萧冷选了两根粗而直的黄瓜亲自动手清洗干净,带走了。 周婶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萧冷的背影,总觉得主子今日所过之处阴风阵阵。 萧冷让老管家准备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将洗好的黄瓜放在其中,提笔写了张字条,将盒子交给席岭,“把这个亲自交到慕容安意手上。” 席岭知道这是萧冷还招了,郑重的应了声是。火急火燎的往康安伯府去了,他十分好奇爷会怎么做。 话说这边慕容安意正在询问花影萧丞相的反应,花影斟酌了半晌,“主子看起来不太高兴,但也没有发怒,只不过脸色奇怪,不停在变。” 慕容安意摆摆手示意花影退下,她完全能想到萧冷看到那块猪肉后精彩纷呈的表情,她如此为他着想,可不要太感谢她哦! 席岭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慕容安意的院子,丫鬟们知道这是萧丞相派人送回礼来了,也没有拦着,席岭顺利的将盒子交到慕容安意手上。 慕容安意打开盒子,看到里面躺着的两根黄瓜立马明白了萧冷的意思,她打开纸条,上面是秀丽的簪花小楷。 “慕容小姐的心意本相已收到,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今本相特回两根黄瓜,以缓解小姐香闺寂寞之情…” 慕容安意就知道以萧冷那小心眼又腹黑的性子绝不可能轻易认输,也不在意,将纸条放回纸筒,看向两根卖相不错的黄瓜。 据萧冷信中的意思,这两根黄瓜一个叫做萧丞相,一个叫做冷哥,萧冷让慕容安意随意选择。 萧冷这个臭不要脸的小婊砸,送个黄瓜也不忘调戏自己,慕容安意在席岭注视的目光中淡定的拿起其中一根,狠狠咬了一口,咀嚼的嘎嘣作响,味道不错,挺清脆的。 慕容安意吃完半根黄瓜,让席岭稍等,写了封回信给萧冷,席岭带着回信赶回去复命。 “她说什么?”萧冷挑眉看向携风雪而归的席岭。 席岭如实回答,“没说什么,只是吃了半根。” “吃了?” “是,而且咬的挺狠的。”席岭想起慕容安意诡异的咀嚼状态,有些齿冷。 呵,萧冷倒是毫无所觉,轻笑了起来,被那张小嘴儿咬起来,滋味应该不错,他倒是有些嫉妒那根黄瓜了。 “你下去吧。” 席岭将回信交给萧冷,领命退下,随后将萧冷送给慕容安意两根黄瓜,而慕容安意当场就给吃了一事与季智和卫方分享了一下,三个人笑作一团,三小姐简直太有意思了,而主子的反应也出乎他们的意料。 萧冷正在好奇慕容安意会如何回复,齐夙便骚包的来了,他从老管家那听说了慕容安意给萧冷送礼,十分嫉妒加好奇,大步往萧冷的书房而来。 “冷,安意送你的礼物在哪,拿给我看看。” 萧冷将正要打开的纸条收进袖口,冷着一张脸,“不行。” “不行?那我自己去问安意,以我们的交情,安意肯定会告诉我的。” 萧冷听着齐夙有些威胁的话,黑着脸将盒子拿了出来,他一点不怀疑慕容安意会告诉齐夙。 齐夙早就从老管家那听说了,慕容安意送了块猪肉给萧冷,然而等真正看到还是忍不住嘴角抽搐,这过年礼物倒是新奇。 待他看到肉上抠的圆形小洞,脸色怪异,良久一脸诡吊莫测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猪肉…哈哈哈…” 齐夙跟萧冷比起来,算是花丛老手了,虽然没有真正实践过,但是并不妨碍他懂的多。 “笑够了没有?”萧冷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齐夙一脸无畏,不怕死的挑衅,“哟,萧丞相,这可是安意的好意,你一定要好好‘享用’,切莫辜负了安意的一片心意。” 萧冷冷冷的瞟了齐夙一眼,“你喜欢本相送给你可好?” “免了,我暂时还没那个需要,再说了,本殿有五指姑娘就够了。”齐夙伸出修长五指在萧冷面前晃了晃,萧冷看了不知想起什么,神色莫测。 “话说,你是怎么应对的?”齐夙十分好奇,以他的了解,萧冷绝不可能吃下这个闷亏。 “这是本相与慕容之间的秘密,与你何干?” “冷,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我出一百两买你的回答。” “你打发叫花子呢?”萧丞相有些不满。 齐夙想了想,一咬牙,“五百两。” “本相不缺那点银子。” “一千两。” “本相让席岭送过去两根黄瓜。”萧冷一脸平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直将齐夙雷的外焦里嫩,好久才反应过来。 “哈哈哈…你们两个还真是…绝配。我现在才发现你们两个在一起简直是为京城的公子小姐做贡献,免得再去祸害别人。” “少废话,晚些将一千两银子送来。” 额,齐夙表示一千两银子买两根黄瓜,好像有点贵了,不过他觉得花的值,这两个人凑一起,简直就是一出年度大戏,比什么折子戏都要精彩。 “话说安意没有再回应你?”齐夙不相信慕容安意会败下阵来。 “没有,想必她还没有想好吧。”萧冷说谎不打草稿,那一本正经的模样骗过了齐夙。 待齐夙走后,萧冷将盒子交给席岭让席岭将肉拿到厨房,晚上做了吃。 席岭有些犹豫的问萧冷,“爷,您刚才为什么要骗七殿下?” 萧冷面色不改,“赚钱不易,本相这是替他省点银子。” 额,好吧,席岭再一次领教了什么是睁眼说瞎话。 将席岭打发走,萧冷打开慕容安意的回信,信很简短,只有两句话,“多谢相爷厚爱,黄瓜很爽口。另,相比黄瓜而言,臣女其实更喜欢藕,排水又通风。” 萧冷捏着手中的纸条,面色古怪,排水又通风?呵呵。 萧冷将纸条烧毁,一声不响的出了门,他迫不及待的要去会会他的姑娘了。 这边慕容安意正得意的翘着二郎腿,她倒要看看萧冷还有什么招数,近日来被萧冷欺压的耻辱,终于可以扳回一城。 “萧丞…”萧冷抬手阻止了晚晴,示意她退下,晚晴十分痛快的舍弃了慕容安意,还细心的替两人关好门。 萧冷见慕容安意一副大爷的样子,精光一闪,踱步到她身后,轻轻替她揉捏起肩膀来,慕容安意舒服的哼了一声,抓住肩上的手,摩挲了两下,“秋月小美人,今晚大爷疼你。” “呵呵,只可惜本相不是藕,不能排水又通风。”萧冷阴凉的声色从身后响起。 慕容安意松了手,转过身去,“你怎么来了?” 萧冷将手放在慕容安意肩头,微微用力,使她挣脱不得,“本相是来多谢慕容,送了本相一份‘大礼’。还有那洞开的太小了,不合适。” 额,这么夸耀自己的‘兄弟’真的好吗?慕容安意讪讪,“呵呵,不用客气,这都是应该的,我下次改进。” 还有下次?萧冷眸色深幽,一双凤眸因着邪笑显得诡谲而妩媚,“可惜本相不喜欢猪肉,倒是更喜欢人肉,慕容说该如何解啊?” 慕容安意看着笑的潋滟生辉的萧冷,有些紧张,“人肉酸臭,有什么好吃的,不如猪肉香浓,冷哥可以让厨子将那块肉做成红烧肉,味道一定不错。” “哦,原来竟是本相误会了吗,慕容送给我那块肉是让我拿来吃的,而不是有别的用途?”萧冷一副虚心求教的表现。 慕容安意讪笑两声,“那是自然,小女子担心丞相大人的身体,哪有什么别的想法。” 萧冷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哦,本相还以为在慕容眼中,本相就是那等连动物都不放过的禽兽之人。” “哪能,我哪会这么想。丞相大人三观端正,根正苗红,是品学兼优,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青年。” “呵呵,是吗?只可惜好人当久了,本相也想试试做坏人的滋味。” 萧冷一把将慕容安意打横抱起,大步走到床边,倾身而下。 “萧冷,你这个混蛋,我才十四岁,还没成年,你要干什么?” 萧冷斜肆一笑,手上动作不停,“本相连动物都下的了手,未成年算什么。” 慕容安意这才知道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两人好一顿折腾,最终萧冷到底控制住没有真的怎么样。 “你这个小人,说不过人家就会武力镇压。” 萧冷面对慕容安意的指控,显得漫不经心,“本相这是秉持着你说过的原则,能动手尽量别吵吵。” “那我还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呢。” “那也行。”萧冷又将慕容安意按到好一顿蹂躏,慕容安意摸着红肿的唇瓣,深刻明白了跟流氓讲道理是没用的,尤其是像萧冷这样的流氓。 这可真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而萧冷这个流氓,不仅有文化,脸皮也够厚,跟墙拐弯似的。 慕容安意深深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要尽快找到萧冷的弱点,好挟制他,不能任他予取予求。 萧冷不置可否,不管谁压倒谁,都是他们之间的小情趣,他乐的配合就是。 ------题外话------ 呵呵哒,大家说这礼物是不是很惊喜呢? 053 慕容媚儿流产 “小姐,这个镯子里是迷药,以备不时之需。”花影将药粉封进镯子里,擦拭干净,替慕容安意戴上。 “走吧。”慕容安意昂首挺胸,双目清明。 除夕宫宴,庶女亦能入宫,李碧叶精心装扮了一番,踏上最后面的马车。 她看着前面那辆马车,艳丽的大眼中闪过一丝恶毒,慕容安意,一个乡下来的贱种凭什么能凌驾于自己之上,早晚有一天她要让她身败名裂。 一路相安无事,等进了宫,慕容媚儿不像以往那般对慕容安意不理不睬,反而靠慕容安意极近。 事出反常必有妖,慕容安意更加确定慕容媚儿的胎有问题,不过这个锅她不会背。 “夫人,我去趟茅厕。”慕容安意面色憋红,仿佛真的很急的样子,慕容媚儿只好放人。 慕容安意朝着偏殿的方向走,待身后看不见人才放慢脚步,唇角勾起冷笑,尿遁这招虽然粗陋,但胜在好用。 慕容媚儿的胎早晚不保,慕容安意倒是不急在这一刻,毕竟宫里人多嘴杂,眼线也多,并不是动手的好地方。 慕容安意不是真的想去茅厕,便在宁静的小径处走走,却不成想遇到了最不愿见的人。 “安意,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啊!新年好,这个给你。”尹流觞笑意清淡,从怀中拿出一根簪子递给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簪子是纯金打造,凤凰式样,凤凰展翅翱翔,光彩夺目,上面缀着紫极石流苏,雍容贵气。普通的闺阁小姐如何用的了凤凰首饰,尹流觞此举何意倒是显而易见。 慕容安意微眯起杏眸,原本以为尹流觞只是故意恶心她,但如今她却是有些看不懂他了。 “殿下请自重,称我敏慧或是三小姐,另外这簪子太贵重了,恕我不敢僭越。” 尹流觞早就料到慕容安意会拒绝,也不在意,依旧举着,“正是贵重才能显出孤的诚意。” 慕容安意抬头对上尹流觞狭长温柔的眸子,“殿下,以往我多有得罪,我愿意向殿下道歉,还请殿下不要再如此。” 她这是以为他在报复她?尹流觞收回手,眸子阴柔了两分,“道歉,怎么道?把抢孤的东西还给孤?” 慕容安意闻言杏眸镀了一层冰,果然还是为了铁矿之事。 她冷然开口,“殿下,有些东西一向是能者得之,殿下一个大男人不会输不起吧?” 尹流觞目光湛湛紧锁住慕容安意,“你就这么自信萧冷是那个能者,上次是孤大意,让你钻了空子,但是不代表孤一直都会这么大意,我们拭目以待。” 眼前金光一闪,慕容安意下意识躲避,却发现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攻击,只头发扯了一下,她伸手摸去,将簪子取了下来。 慕容安意无奈的叹了口气,想将簪子还给尹流觞,却只看见那一片黄色的背影,人已走远。 罢了,等有机会还给他吧,这簪子做工精致,分量十足,想来不是凡品,加上上面的凤凰式样,倒是不能轻易处理。慕容安意只好将簪子暂时收起来,刚要离去,从旁边走出个人。 “敏慧一个人在这做什么呢?”太子妃由丫鬟搀扶着走出。 “见过太子妃娘娘,敏慧一个人无事走走。”慕容安意笑的恰到好处,既然太子妃想跟她演,那自己就陪她演。 果然,太子妃见慕容安意笑意冉冉,眼中闪过一丝戾气,转瞬又化为平静,“刚才那个可是尹太子?不知尹太子与敏慧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尹太子迷路了,问问敏慧而已。” 太子妃似笑非笑的盯着慕容安意,刚才她看的清清楚楚,尹流觞递给慕容安意一个东西,至于是什么物件,她离的远看的不十分真切。 “本宫看着尹太子与你相熟?说起来敏慧不愿意给太子做侧妃,莫不是相中了尹太子,若是如此本宫可得提醒你,尹太子再好,那也是别国的太子,就算你嫁过去依旧只能是个侧妃。” 尹流觞的正妃之位定然是用来拉拢大臣的一个筹码,只会留给西荣的贵女。 慕容安意听她三句话不离侧妃,心里很有些腻歪,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不恶心她能死。 “太子妃娘娘说完了吗?我要走了。” 太子妃眼色陡然凛冽,“你敢跟本宫这么说话。” 慕容安意嗤了一声,“你不爱听可以走啊,腿长在你身上,我又没拦着你。说起来,太子妃娘娘,你是不是脑子不好?满脑子侧妃小妾什么的,还有我相中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OK?” 最后一句太子妃没听懂,但这并不妨碍她理解慕容安意的话。 太子妃气的脸色发白,胸口剧烈浮动,“你放肆,来人,给我掌嘴。”太子妃连自称都顾不上了,显然是气的狠了。 彩儿犹豫着上前,缓缓扬起手,却迟迟不敢落下,慕容安意的厉害她是知道的,绝不是任人打不还手的主儿。 慕容安意就笑意盈盈的看着迟疑的彩儿,面容温柔,可在彩儿看来却像是会吞噬人的野兽,泛着幽深的绿光。 太子妃见彩儿犹犹豫豫,不悦的推开她,“没用的东西。”她竟是要亲自动手。 慕容安意轻松握住太子妃的手腕,一把将她甩开,太子妃目眦欲裂,声音尖利,“你竟然敢跟本宫动手,本宫要让父皇杀了你。” 慕容安意不置可否,轻嘲的瞥着她,“你去吧,看皇上能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杀了我,而你,大雍的太子妃,竟然关心西荣太子的婚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他有什么想法呢,毕竟尹流觞长的确实不错,更胜咱们的太子殿下。 退一步讲,就算大家相信你没有红杏出墙的想法,你这操心的也未免太宽了,若是让尹流觞知道不知作何反应,到时你给太子和皇上丢脸,你猜他们会恼怒我还是更恼怒你。” “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与尹太子关系匪浅,你还真是好手段,小小年纪就如此狐媚。” 慕容安意上前一步拨开太子妃的手指,微微倾身,声音低缓,“太子妃娘娘,若论好手段,我可比不上大姐姐,想必太子妃娘娘已经领教过了吧。所以,趁着现在有力气,还是多担心你自己吧,娘娘有没有听说过色衰而爱弛,再动怒只会老的更快,你好自为之吧。” 慕容安意带着花影翩然离去,太子妃看着慕容安意的背影牙齿咬的吱吱作响,不过慕容安意的话倒是让她想起来府上还有一个大麻烦等着她。 李天骄那个贱人,不知用什么手段迷惑了殿下,殿下竟然日日流连她的院子,怀了孕还不安分,真是个狐狸精。 话说,慕容安意刚一来就碰见了两个十分让她讨厌的人,心情正有些不好,慕容媚儿见她回来,慈爱的向她招手,那副慈母的样子让慕容安意抖了一身鸡皮疙瘩。 慕容安意笑着走到慕容媚儿面前,心里想的却是,姐这会儿心情正不好,你可别找死的撞上来。 不过有些人天生就是作死的好材料,“意儿这是去哪了,怎么这么久,今日除夕宴来往的人多,莫要乱走,冲撞了贵人,快到母亲身边来。”慕容媚儿此言一出,众夫人看向慕容安意的眼神就有些不赞同,这样重要的日子还到处乱走,真是不知规矩。 慕容安意笑着听慕容媚儿数落自己,也不反驳,静静上前站到慕容媚儿身旁,眼睛却是专注的盯着慕容媚儿,以免她突然发难。 慕容媚儿这胎早晚保不住,她不介意让她先蹦跶一会儿。 “安意姐姐。”齐珍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身穿着慕容安意亲手设计的蓬蓬裙,青春靓丽,热情洋溢。 慕容安意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跟这个小公主如此熟,不过她也不会蠢的去揭穿,便笑着行了一礼,“见过公主殿下。” 其他人也都跟着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齐珍不耐烦的摆摆手,“都免礼吧,安意姐姐,我有话跟你说,我们一边去吧。” 众家夫人面面相觑,不知慕容安意何时跟小公主有了这般交情,心里又是一番盘算。小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又对皇位没有威胁,今后不管谁登基,为了显示手足仁爱,必然都不会危及小公主。 “珍儿,不是跟你说了不可以乱跑吗?”齐锐温淡的嗓音传来,同行的还有齐澈、齐夙、齐宣,还有慕容安意讨厌的西荣人。 太子妃也从一旁走过来,“珍儿,许久不见,又漂亮了。”太子妃与齐珍说话的时候倒是完全看不出刚才狠厉的样子,温柔的很。 齐珍却好像兴致缺缺,对着太子妃叫了声皇嫂,态度敷衍,太子妃脸色一僵,随后又不在意的笑笑。 众人行过礼后,齐珍非要拉着慕容安意一起,齐锐只好看了一眼慕容安意,见她不反对,便准备带人离去,毕竟这里都是女眷。 慕容媚儿哪能放过如此良机,眼下几位皇子都在,西荣的太子和公主也在,可是一个大好机会。 眼看着慕容安意要离去,慕容媚儿叫了她一声,慕容安意惯性的向前又走了一步,才停下回身,慕容媚儿好似有什么话要交待,一步一步走近慕容安意。 就在她快到达慕容安意身边的时候,慕容安意身后的太子妃突然腿脚一软,向前扑去,将慕容媚儿压在身下,太子妃这一下压的很实,慕容媚儿只觉得腰好似断了一般,尖锐的叫了一声。 太子妃挣扎着想起来,奈何腿脚酸软,又重新倒在慕容媚儿身上,这一下更无异于雪上加霜,慕容媚儿两眼一黑,昏了过去,而在她身下,鲜红的血顺着青石板缓缓蔓延。 几个宫人反应过来上前将太子妃架了起来,齐锐派人请了御医,大家看着昏迷的慕容媚儿和地上殷红的血,心里都有些不安。 花影趁着混乱,食指轻弹,太子妃小腿不可抑制的轻抖了一下,不过在这当口,没人注意太子妃那么细微的反应,都关注着不知道具体怎样的慕容媚儿。 唯独尹流觞,看见了花影手腕转动,温柔的眸眼中闪过一丝暗光,呵呵,果然是只惹不得的小老虎。 刚才太子妃和慕容安意的话他都听到了,原本他已经走出去,但听到太子妃出来,便站住听了一会,不成想竟让他听到了有趣的一幕。 尹流觞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俊颜,不管怎么说,她说他长的好,让他的心里有那么一块好似被棉花拂过,竟然有些柔软。 “参见各位殿下。”太医匆匆跪下行礼,身后有个宫人手提着匣子。 “免了,快替她看看。” 太医看了看地上的血色,上前把了脉,对齐锐拱手道:“太子殿下,这位夫人的孩子已经没了,如今只能先将人救醒,慢慢调养。”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将人救醒。”齐锐语气急促,但饶是如此,也丝毫不坠清润风姿,反倒给人些悲天悯人的感觉,看的众人纷纷点头。 呵,慕容安意见此冷笑了一下,齐锐还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维持他那温文儒雅的形象。本来上次的事已经对他的形象造成了很大影响,不过他温润的形象深入人心,一时半刻倒也不能完全将他那张优雅的皮揭下来。 这不,现在他只要稍加表示,众人又被他一直以来的良好形象感动了。 这头太医用银针刺了慕容媚儿的人中,虎口两处,慕容媚儿幽幽转醒,一时不记得发生什么,待摸到身下浓稠的液体,才想起自己的计划。 她刚要开口指责慕容安意,却被慕容安意抢先一步,“夫人,你醒了,太医说弟弟他…” 慕容安意握住慕容媚儿的手,一脸情深义重,孝悌满满。紧接着她又看向太子妃,只不过脸色却变了,有些恼怒,“太子妃娘娘,您能不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您不喜我,不喜大姐姐,也…”慕容安意突然停了话,却让众人都听明白了。 女人们本来就爱八卦,眼下经慕容安意一提醒,瞬间想起李府的大小姐,慕容安意口中的大姐如今已经是太子良娣,而且还怀有身孕,就算那身孕来的不那么光彩,但到底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皇上的第一个孙辈,意义非凡。 若李天骄肚子里是个男孩,那可就是大雍的皇长孙。到时候看在皇长孙的份上,李天骄难保不会母凭子贵,难道太子妃这是忍不了了。 人就是这样,擅于用发散思维想事情,本来没影的事儿,让人一想,也变成事实了。所谓三人成虎正是如此。 太子妃见众人脸色变幻,眸色一厉,“慕容安意,你少胡说污蔑本宫,本宫刚才是一时腿软,才扑倒李夫人。” “一时腿软?行吧,一时腿软。”慕容安意没有争辩,但她的话语态度却明显透着嘲讽与不信任。 紧跟着她又蹲下身对慕容媚儿嘘寒问暖起来,慕容媚儿恨不得撕扯了慕容安意,但她也明白现在众多眼睛都看到是太子妃推到她,她愣要算在慕容安意头上也不能够。 慕容安意见她神色变幻,便知道她对于眼前的情况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便握住她的手,哀戚道:“夫人,您别伤心,您这样大姐姐知道了会不放心的,前些天大姐姐还召我去问夫人的身体呢,您就算为了大姐姐也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为了大姐姐这几个字,慕容安意咬的极重,她目光清亮的看着慕容媚儿,轻拍她的手背,在外人看来她只是担心慕容媚儿在安慰她,慕容媚儿听了却眼光闪烁,狐狸眼闪过坚定,慕容安意知道她这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微微松了手。 而慕容媚儿一把推开慕容安意,上前对着齐锐几人不停的磕头,哀戚之情,见者动容。 “各位殿下请为臣妇做主,臣妇的孩子再小到底是一条人命啊!” 慕容媚儿这会儿已经顾不得什么仪态,她刚小产身体还很虚弱,推开慕容安意后几乎是爬着过来的,在地面上拖出一条血路,就是这样才更让人心神俱震。 齐澈乐不得太子一派倒霉,当下叫人将慕容媚儿扶起来,慕容媚儿哀哀戚戚的哭着,声音虽小,却能让闻者落泪。 慕容安意满意的看着混乱的场面,这慕容媚儿总算有两把刷子,接下来的事就不用自己操心,她只要在适当的时候帮忙两句就行了。 齐澈见状对齐锐道:“皇兄,此事涉及皇嫂,依皇兄看这事该怎么办?”齐澈将球踢给齐锐,目的就是为了恶心他。他倒要看看是他敢不敢公然包庇太子妃。 齐锐自然是不敢也不能的,李长昭虽然官职不算高,但慕容媚儿怎么说也是命妇。况且,慕容媚儿除了是李长昭的夫人,还是永宁侯府的姑奶奶,虽然永宁侯府近来不似从前,但毕竟也算是勋贵,这事自然不能轻易算了。 “云氏,你有什么可说的吗?”齐锐称太子妃云氏,显然是打算公事公办了。 齐澈唇带冷笑,他就知道齐锐不会放弃他苦心经营的好形象。 054 稳赚不赔的买卖 太子妃见大家的眼光都放在她身上,又见齐锐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微微有些慌神,到底是从小娇养着长大的贵女,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即便是嫁给了当朝太子,凭着云家和皇后的关系,也少见这样血腥而尴尬的场面。 “殿下,臣妾一时腿软站立不稳,才不小心撞了人。” “太子妃娘娘一直强调她腿软,可别是身体有何不妥,这正好有太医,还是为娘娘看看吧,若是真的,也可证明娘娘是无心之失。”换言之,若是检查没问题,太子妃就是蓄意撞人,致人流产了。 齐锐目光阴凉的看着慕容安意,别以为他不知道她这是公报私仇。慕容安意不置可否,冷冷回视,我就是公报私仇又如何。 齐锐看了太医一眼,“刘太医,你替太子妃看看。”齐锐的眼里夹着无声的威胁,太子妃是他的正妻,代表他的脸面,他自然要尽力保她。 刘太医冷汗涔涔,太子的意思他明白,也不敢违逆。 “都聚在这做什么呢?”萧冷身着紫色官服缓缓走来,风吹起他的乌发,将他的脸遮掩住几分,显得神秘莫测。 齐夙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萧冷听了唇角勾起一抹莫测的弧度,“这事简单。” 他折断一截花枝,手腕翻转,将花枝钉在太子妃脚边,太子妃吓的一下子跳了起来,连仪态也顾不得了。 齐锐脸色阴沉的看着萧冷,温润眸子闪着幽幽寒光,如淬了毒一般,“萧冷,你这是何意?” 萧冷却仿佛没感觉到齐锐的怒气,轻描淡写的解释道:“刘太医虽是医者,但到底男女有别,不好直接检查,倒是本相此法更简单有效,而且本相手下有数,绝不会伤人,太子不必担忧。” 齐锐脸色泛青,慕容安意捂嘴偷笑,他哪只眼睛看到齐锐担忧了,分明是被他气的难受好不好。 不过太子妃刚才那一跳,也向大家说明了她根本不是什么腿软。其实太子妃真的是一时腿软,只不过此刻没人相信她而已。 正在气氛尴尬之时,小太监传令,说是皇上召见,请太子、太子妃和几位殿下前往。 众人面面相觑,这事连皇上都惊动了。 慕容安意眼中闪过一道幽光,不管太子妃是不是故意的,除夕夜弄出人命,都不是个好兆头。恐怕连带着齐锐也少不得吃锅烙。 齐锐夫妇走后,萧冷吩咐人将地面洗刷干净,又派人将慕容媚儿移到偏殿,着太医进一步诊治,随后又派人去前殿通知李长昭。 彼时慕容安意一脸沉痛,齐澈回头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能生存在皇家的人都不是傻子,齐澈虽然没有证据,但他心里就是有种感觉,今天的事跟慕容安意脱不了关系。 “臣女还要照顾夫人,也先告退了。”慕容安意凝视着萧冷,一切尽在不言中。 慕容安意跟着宫人往偏殿的方向去,不料半路上又遇到了尹流觞,真是阴魂不散。 “你先下去。”尹流觞看了一眼小宫女,小宫女不敢反抗,但又怕慕容安意自己找不到路,只好退到勉强能看到两人身影的地方。 “慕容安意,孤可真是小看你了,本以为你不过性子泼辣些,没想到也有狠毒的时候。” 慕容安意心里咯噔一声,面色依旧沉静,就算他知道又如何,总归没有证据。 尹流觞却准备的捕捉到她杏眸中滑过的一丝诧异,丹凤眸中闪过精光,“孤是没有证据,但若是孤告诉大雍太子,你猜会如何?” 当然是恼羞成怒,本来两人就结了梁子,若是让齐锐知道这次是她动手,说不定宁可拼着得罪萧冷,也要报复一二。 慕容安意抬眸冷冷看着尹流觞,既然他没有直接告诉齐锐,而是站在自己面前,就说明他并没有想揭发这件事。 “尹太子想要如何?” 尹流觞丹凤眸中染着点点笑意,“不如何,你这次动手孤能发现,就代表你做的不够妥帖,下次记得做的干净点。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你身边的那个侍女手法不慢,其他人应该没发现。” 慕容安意狐疑的看着尹流觞,“尹太子来就是想提醒我这个,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尹流觞轻笑起来,白玉瓷般的面孔熠熠生辉,仿佛雨后出现的彩虹,绚烂耀眼。 “安意果然直爽,那孤也就直说了。你不用担心,孤并不想以此威胁你什么,只不过有个要求而已。” 慕容安意翻了个白眼,还说不是威胁。 尹流觞微微一笑,薄唇勾出一个妩媚弧度,“孤希望你能好好收着那根簪子,另外孤希望你叫孤的名字,流觞。” 就这么简单?慕容安意谨慎的看着尹流觞,似乎有些不明白他为何会提一个这样的要求。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尹流觞轻轻呢喃一句,似在为她解惑。 慕容安意却阴凉的眯起大而明亮的眸子,虽不知尹流觞意欲何为,但像他这种人做什么想必都是有目的性的。 慕容安意一瞬间想到很多,翟家,萧冷,不知尹流觞接近她打的是谁的主意,不管是谁,她都不会让他如愿。 “殿下若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夫人还等着我呢。” 尹流觞不置可否的轻呵一声,小老虎明摆着不相信他呢!也罢,这也不是急的事。 “好,可别忘了孤的要求,簪子还有流觞。” “呵,殿下身份敏感,让我直呼殿下名字,殿下确定这不是在害我?”作为翟永的义女,她若与西荣太子熟稔,难保不会惹人猜忌。 尹流觞丹凤眸眯起,散出点点柔光,“那就没人的时候叫吧,譬如现在。”尹流觞好以整暇的看着她,好像她若不同意,他必要纠缠到底一般。 慕容安意看了看那边一直伸头张望的小宫女,只好作罢。 “尹流觞,宴会快开始了,你还不走。” 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也好过冷冰冰的殿下,她恼怒却不得发作的样子别有一番趣味。 尹流觞似乎想起来自己还要参加宴会,又或者对慕容安意的态度满意。 总之,他俯身在慕容安意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转身离去。 慕容安意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拳头紧了紧,脑中浮过一道温彻的男声:孤就是爱看你这副恨的牙痒痒,却奈何不得的样子。 尹流觞这个变态!先前明明恨不得捏死自己,不知何时却突然改变了策略,以为这样就可以恶心她了,休想! 慕容安意由小宫女领着来到皇宫的一处幽静偏殿,刘太医为慕容媚儿做完进一步的诊治,此刻刚踏出殿门,准备吩咐人去拿药,而李长昭也在得到消息后匆匆赶往偏殿。 这里范属后宫,按理李长昭作为外臣是不能进来的,不过今日事发突然,而且这个时辰宫中的贵人也大都准备去赴宴了,偏殿偏僻少有人来,不过李长昭也只能稍微查看情况,不可逗留。 慕容安意眼尖的看着一角男子官服飘荡,拦住了刚出殿门的刘太医,一脸忧虑的问道:“敢问刘太医,夫人她情况怎么样了?” 刘太医叹了一口气,对慕容安意拱手道:“回郡媛,夫人她遭受剧烈撞击,陡然小产,失血过多,再加上夫人本来身子就有所亏损,这一次又受重创,只怕以后子嗣…” 刘太医没有说完,慕容安意却是懂了,她微微皱起眉头,看起来似在为慕容媚儿担忧,实际上也是平息心里的震惊。她真没想到慕容媚儿经此一事竟然于子嗣一事上无望了。 “刘太医,没有别的法子了吗?需要什么药材您尽管说。”慕容安意言辞切切,端的是二十四孝好女儿。 刘太医却为难的摇摇头,语气似有些不忍,“哎,夫人这次受创太重,怕是没法子了。” 这刘太医是太医院为数不多的医术不错的大夫,他说没办法,这件事大抵就没什么办法了。 李长昭闻讯赶来便听到这样的消息,怔愣了一瞬,却没有过多的悲伤,慕容安意见状冷冷一笑,这就是慕容媚儿不折手段抢来的好姻缘。 “李大人。”刘太医打了声招呼,带着宫人走了,不打扰李长昭一家团聚。 “父亲。”慕容安意见了一礼,有些不忍的道:“您去看看夫人吧,女儿一会儿再进去看望夫人。” 李长昭脸色严肃,什么都没说,推开了沉重的殿门,过了不到一刻钟,又寒着一张脸出来。 “为父还要去前殿,你好好照顾夫人。” “父亲放心去吧,女儿省得,等夫人好一些,我们就回府。” 李长昭很满意慕容安意的遇事不乱,放心的将慕容媚儿交给她,踏着沉重的步子走了。 慕容安意进去的时候,慕容媚儿正躺在床上小憩,听见声音,微微张开了眼睛,见是慕容安意,狐狸眼闪过一丝阴鸷,“你来做什么?”慕容媚儿的声音有些尖锐,将一旁伺候的小宫女吓的手一抖。 慕容安意冲着小宫女和善的笑笑,“夫人心情不好,你出去吧,我陪着就行了。” 小宫女见慕容安意一点没有世家小姐的架子,还对她如此温柔,感激一笑,将门关好,守在殿外。 “姨娘刚刚小产,需要静养,切勿激动。” 慕容媚儿因着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此刻她面容扭曲,颇有些阴森的看着慕容安意,“你这个小贱人少得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动了什么手脚。” 慕容媚儿有种预感,太子妃撞上自己这件事跟慕容安意脱不了关系,尤其是太子妃就站在慕容安意身后,而且事发后慕容安意明着是劝慰她,实则是暗示她咬住太子妃。 “姨娘说什么,什么手脚,您是说太子妃娘娘吗?太子妃娘娘已经说了只是一时腿脚发软,不是有意的,姨娘切勿再说这种话,以免让人听了去,以为姨娘对太子妃娘娘心怀怨恨。” 慕容安意越是如此说,慕容媚儿越觉得这事与她脱不了干系,阴冷一笑,“是不是你你心里清楚的很,你说我若是将这件事告诉老爷会如何。” 慕容安意面对慕容媚儿的威胁,面不改色,声音依旧是柔和如春风般,“姨娘,我劝你还是不要乱想,目前的形势对你对大姐姐都好,太子妃撞了你,致使你流产,父亲失了孩儿,这件事皇上知道后必然会给李家一个补偿,若是你这个时候节外生枝,把父亲的好处弄没了,你猜父亲会不会听你所谓的真相。 还有,经此一事,皇上和太子必然恼怒太子妃,这对于大姐姐而言是个机会,如果姨娘为大姐姐着想,就该知道怎么做。” 慕容媚儿听了眸子闪烁,确实如慕容安意所说,这件事对李天骄是个机会,所以那会她才会求齐锐等人做主,就是想咬住太子妃。不过她也不想让慕容安意得意,然而不等她反应过来,慕容安意便又道: “对了,姨娘,忘记告诉你了,刘太医说你身子受损,以后恐怕子嗣无望了。府上的姨娘们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很高兴吧。今时不同往日,你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如果姨娘还不允许他发挥最后的价值,替父亲谋取点利益,争取父亲的怜惜,恐怕今后府上才会没有您立足之地呢! 所以,现在这个局面,对父亲,对姨娘,对大姐姐都好,用您肚子里这个不知是男是女,而且不知道健不健康的孩子来换取大家的好处,怎么看,都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您说是不是?” 慕容媚儿震惊的抬眼,“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只知道怎么做对大家好,姨娘若不想以后的日子更难过,就安分点养身子吧。至于慕容家,您暂时不要指望了,过了这个年,慕容破伤一好,就要去守城门了,外祖父想来没有过多的精力再来操心姨娘。” “你说什么?”慕容媚儿死死咬着牙盯着慕容安意,那模样恨不能生啖慕容安意的肉。 “姨娘还不知道?哦,我忘了姨娘近来身体不好,鲜少出门。慕容破意图纵火烧毁宫中年衣,触怒皇上,被打了板子罚去守城门了,所以我才说今时不同往日,让姨娘安分些。” 慕容媚儿还要说什么,小宫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郡媛,药好了。” “拿进来吧。” 小宫女端着一个白瓷碗走进来,碗中冒着热气,黑稠的药汁散发着苦涩腥气。 “给我吧。”慕容安意从小宫女手中接下碗,拿起勺子搅了搅,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慕容媚儿嘴边。 慕容媚儿看着慕容安意那一脸虚情假意的笑就觉得碍眼,尤其是她刚才威胁自己,更令慕容媚儿怒从中来。 她猛然抬手,一把掀翻药碗,饶是慕容安意躲的快,还是被滚烫的药汁淋了手,她嘶了一声,甩了甩手,想将滚烫的热度甩掉一些。 慕容安意杏眸紧了紧,随后柔和道:“夫人,意儿知道您心情不好,只是这毕竟是在宫里,打破东西不好。” 又转头对小宫女道:“麻烦你再去端一碗药过来。”说罢蹲下身子默默的捡起碎裂的瓷碗。 小宫女连忙接手,“郡媛,奴婢收拾就好。” 慕容安意也不坚持,“那麻烦你了。” 小宫女见慕容安意如此客气,大眼睛笑意弯弯,随后紧张的看了看慕容安意有些红肿的手背,“郡媛,您的手…” “无妨,劳烦你去替我要点药膏。” 小宫女收拾好碎瓷片,匆匆退下,慕容媚儿嘲讽一笑,狐狸眼满是阴毒,“假仁假义。” 慕容安意不在意,径自找了椅子坐下,看向慕容媚儿的目光带着嘲讽,那目光让慕容媚儿心底涌上恼火。 慕容安意扫了一眼慕容媚儿要吃人的面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姨娘,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这里是皇宫,你的一言一行都会传入贵人的耳中,若是你还记得我刚才的话,就好好扮演你的受害者,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不是,你若是精力充沛,一会儿我们就回府吧。” 另一边,圣帝从齐澈口中听了这件事的经过后十分生气,不管太子妃是不是故意的,今日之事都是失仪,而且还连累了大臣家眷,甚至在宫里见血。 除夕宴见血,这可是不是什么好征兆,是不是接下来的一年都要不顺利。一想到这些,圣帝对于太子妃就十分恼怒。 但到底看在云皇后与云家的份上,只罚了太子妃抄写往生咒一百遍,替慕容媚儿的孩子超度,又赐了许多珍贵药材给李家,算是安抚。并勒令太子妃禁足一月,不准出太子府。 虽然禁足一月并不是什么大惩罚,但是眼下正值正月,应酬和宫宴什么的必然少不了,圣帝这一命令就等于直接告诉太子妃今年的元宵佳节也不用参加了。 然而太子妃再不甘愿,也不敢违逆圣帝的旨意,就连云皇后都不曾为她说话,太子妃只得认命为慕容媚儿的孩子抄写经文,心里却对李天骄更加恼恨了,这一对母女,女儿就在府上令她不痛快,母亲怀了身孕还不消停,害她受罚。 太子妃现在十分怀疑慕容媚儿根本就是有意为之,陷害自己。 不得不说,太子妃意外猜对了,只不过慕容媚儿原本想陷害的对象不是她而已。 055 欢度除夕 待慕容媚儿恢复的的差不多,慕容安意便着人将慕容媚儿扶上马车,往康安伯府去了。 马车行驶在寂静的官道上,车轱辘压在石板路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慕容媚儿不知是身体虚弱,还是怎的,这一路上倒是很安静。 彼时宫里依旧是歌舞升平,仿佛那刺红的血,从未发生过一般。 宴酣,觥筹交错,灯火,光怪陆离。尹流觞举杯来到萧冷面前,一向清润的面孔因着酒意而有些酡红,眸子却依然清亮。 “萧丞相,孤敬你一杯,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尹流觞的话里有些醉意,眸子里的精光却亮的很。 萧冷白皙的面容也有些粉红,举杯看着尹流觞,神色寡淡,“本相还以为是既生瑜何生亮呢?” 一句话将大殿里的靡靡之气吹散不少,空气中有些清冷的味道。尹流觞丹凤眸微眯,似对萧冷的狂妄有些不满,但却又不能否认他说的话,毕竟在很多人看来,他确实是那个‘瑜’。 尹流觞藏在袖中的手握紧,笑意依旧清浅而温润,“沧海尚且变桑田,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就如孤,之前极恼恨一只小老虎,现在却发现她也有她的可爱之处,说起来,孤和萧丞相总是看上一样的东西,倒是一种特殊的缘分。” 如果情敌也算是缘分的话,那他和萧冷确实缘分不浅。 萧冷眼睑轻抬,声音凉薄,“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肖想了也只是徒增遗憾罢了。” 尹流觞眉眼轻挑,“可是孤认识的小老虎却告诉孤,这世上的东西都是能者得之,所以喜欢什么就要努力去争。” 尹流觞话一说完,萧冷的凤眸立马凉了几分。尹流觞见状,干了杯中酒,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萧冷也轻抬酒杯,将酒倒入口中,眸子里闪着慑人的光,他相信尹流觞和慕容安意有接触,也相信慕容安意会说出能者得之的话,但是他不相信她会对尹流觞说什么去争去抢的话。 席岭俯身替萧冷倒了杯酒,借着倒酒的时机有些不放心的在他耳边小声道:“爷千万别信他,三小姐最讨厌的就是他了。” 许是这话宽了萧冷的心,他眸子里慑人的冷意缓和了些,周身的温度渐渐恢复正常。 彼时,慕容安意却不知道两个男人之间的波涛汹涌,她正在自己的小院跟丫鬟们一起闹除夕。 春花在慕容安意去宫里后,带着几个丫鬟剪了许多大红窗纸,却不想出现了慕容媚儿流产的事,窗纸自然是不能用了。 慕容安意见几个丫头有些失落,便亲自下小厨房做了许多菜,本来想大家凑一大桌,热热闹闹,但一看到她们在面前的拘束样子,又觉得不好,便坐了两桌。 慕容安意带着三个大丫鬟和花影坐一桌,剩下的人坐一桌,红花和银花死了,印月也被慕容安意找了个理由打发了,现在的写意院基本可以算是自己人。 慕容安意给每人封了一个大红包,惜月忍不住偷偷打开一看,发现荷包里面竟然是十两银子,当时便惊呼出声。 其他人也赶紧打开,里面皆是十两银子,小丫鬟们握着荷包,心里充满了干劲,能遇上小姐这么大方又和善的主子,她们这是走了什么好运啊! 慕容安意教训人的手段虽然狠辣,但是只要好好做事不背叛,慕容安意都不会亏待,而且慕容安意从不无故打骂下人,这一点就已经很难得了。 领到银子的人纷纷跪下谢恩,并表示在接下来的一年一定会好好做事。慕容安意也不拦着,等她们拜完,才交待了几句,“行了,只要你们一心为我,我自然不会亏待大家,菜都凉了,快起来吃饭吧。” 众人这才起身,围坐了一圈,待听说这些菜里有慕容安意亲手为她们加的菜,更是心头热乎乎的,写意院的第一个年让她们感受到了家的感觉。 慕容安意看着喜气洋洋的众人,心情很好,还让人拿了果子酒,与她们同乐。 有了慕容安意的命令,大家也都或多或少的喝了一点,刚开始惜月、弄月她们还有些放不开,后来喝到量了,也渐渐忘却主子奴婢什么的了。 大家边吃边聊,气氛热络,后来不知是谁先开始,竟一个个讲上笑话了。慕容安意听的咯咯直乐,然而戏也不是那么好看的,很快就轮到慕容安意讲。 大家都起哄让慕容安意讲一个,慕容安意一撸袖子,豪气干云,“好,讲就讲。” 最后也不知是慕容安意喝多了,还是气氛太好酒不醉人人自醉,总之慕容安意讲了一个黄段子,一群小丫鬟哪里听过这些,本就红润的脸儿更加红了,满院子的艳如桃李。 花影笑着摇摇头,小姐这是一时高兴的昏了头,等明天想起来恐怕该懊悔了。 众人一直闹到很晚,好在写意院偏僻,今儿又是除夕,大家都在自己院子,不然还以为慕容安意是在幸灾乐祸呢,主母流产,她却领着人欢欢乐乐庆新年,怎么看都不妥。 写意院一派热络,正院却是愁云惨淡,没有一点过年的气氛,甚至人人都战战兢兢,生怕慕容媚儿一个不高兴她们就倒霉了。 丫鬟们虽然不敢说,但也都在心里暗道晦气,好好的除夕,夫人却流产了,可真是没福气的,搞的她们院子过年都死气沉沉的。 再说写意院这边,本就是一群小丫头,不胜酒力,虽然只是甘甜的果子酒,但那后劲对于不会喝酒的人也不容小觑。 眼看着院子里的人倒的七七八八,慕容安意吩咐花影将喝醉不起的人送回下人房,自己和几个大丫鬟互相搀扶着回了房。 慕容安意也喝了不少,脚步略有些虚浮,她从梳妆台下拿出一个小匣子,从里面掏出四张五十两的银票。 “过年了,我也没什么能给你们的,喜欢什么就买点什么吧。” 秋月忙摆摆手,“小姐,不用这么多,平日我们得的赏银足够多了。”秋月虽然也喜欢银子,但是小姐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晚晴也拒绝,春花静静看着,没说话,却也跟二人同样的意思。 慕容安意将银票塞进三人手里,“不要有心里负担,银子赚了不就是花了,你们若是觉得不好意思收这么多,今晚留下侍寝吧,就当本大爷包养你们了。” 三人收下银票,嗔了慕容安意一眼,异口同声,“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不理你了。”说罢一齐跑开了。 慕容安意摸了摸鼻子,对着门外道:“臭丫头,竟敢恃宠而骄,让本大爷独守空闺。” “慕容这是在埋怨本相吗?”一道清浅男声从门外传来。 “你怎么来了?”慕容安意有些疑惑的看着推门而入的男人,大过年的做梁上君子真的好吗? 萧冷听着慕容安意明显不甚欢迎的语气,凤眸危险的眯起,“你今天跟尹流觞说什么了?” 慕容安意怔愣一下,难道是来逼供的? “没说什么,他看到花影动手了。”慕容安意也不瞒他,反正她对慕容媚儿动手的事他早晚会知道。 “哦,他没趁机要挟你?”萧冷明摆着不相信尹流觞是那种守口如瓶的人。 慕容安意想起尹流觞的态度,貌似没什么利益上的牵扯,便摇摇头,“说起来,我也很怀疑,看起来他应该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没想到这次倒是不知犯什么病。” 萧冷狐疑的看着慕容安意,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辞,他不相信尹流觞会放弃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在他明知道他对慕容安意有想法之后。 慕容安意原本就是怕说了,这位又醋意大发,折腾的还是自己,便迅速转移话题,“你还没说你来做什么呢,大过年的不在府上好好待着,怎么跑这来了?” 萧冷眸色微暗,随即又泛起柔光,“一个人总归清冷了点,想跟你一起过个年。” 这一刻,慕容安意突然从萧冷的身上感受到孤寂的味道,他精致的眉眼还携带着外面空气中的霜冷,待细细看去,那双眸子却深沉幽静,如同暗夜一般,让人看不分明。 “好,一起守岁。”慕容安意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无声划破了那双凤眸里的深幽,露出一点荧荧亮光。 “好。” 不过下一分钟,慕容安意就有些后悔了。她死死抱紧萧冷的腰,将头靠近他胸膛,以回避空气中凌厉如刀的北风。 萧冷揽着慕容安意纤腰的手臂紧了紧,放慢了速度。 萧冷将慕容安意带到房间,让老管家去准备了一碗热汤,慕容安意喝下后,终于温暖了起来。 她踏出门外,发现丞相府到处还是平日的样子,没什么改变,不禁眉头一皱,心里有个想法冒了上来。 在康安伯府,由于慕容媚儿流产,她不方便大肆庆祝,但是现在在这她想给萧冷一个热闹的新年。 “你干什么去?”萧冷看着推门就要出去的慕容安意,眉头皱起,此刻他只想跟她在一起。 “我去做点吃的。”慕容安意转过头安抚的笑笑。 “你想吃什么让周婶做就行了。” “丞相大人,你这样可不好,厨娘也有家人,也要过年的。” 却不料萧冷听了呆滞了半晌,眸光幽幽,“你说的对,厨娘也有家人…” 慕容安意眼看着萧冷又出现那种可以称之为寂寥的表情,不由的心头一痛。这个男人或许真像丛叔说的那样,高处不胜寒。 她突然冲回来,抱住他的修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近乎诱哄的语气,“阿冷乖,我现在要去给你做好吃的,你乖乖等着好不好?” 萧冷清魅的俊颜僵住,良久唇角勾起一抹弯度,“好。” 慕容安意安抚完萧冷,神秘兮兮的来到老管家的房间,对着老管家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才亲自去了厨房。 萧冷没什么事做,第一次发现等待的时间如此漫长,他拿起一本古籍,却半天都不曾翻动一页。 半个时辰后,慕容安意看着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一切就绪,就差正主了,慕容安意决定她要亲自去请萧冷。 慕容安意轻轻推门而入,发现萧冷不在床上,也不在美人榻上,眼光闪过里间,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等她绕过屏风,站到里间入口处,却发现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知所措。 萧冷几乎一丝不挂,莹白的肌肤在灯火下闪着柔和的光泽,宽肩窄腰,线条优美,每一分肌理都分布的恰到好处。 他修长的双腿微微岔开,线条细润又充满力量,完全不输现代的那些男模,在她进来的时候他刚好套上亵裤,却还是被她窥到他两腿之间的一点风光。 慕容安意突然觉得整个屋子都热了起来,所以才会让她的脸有种发烧的感觉。她忍不住又瞥了一眼,虽然刚才看的并不十分仔细,但她也看清了那并不是根针,而且还有些超乎她想象的禽兽。 “还满意吗?”萧冷戏谑的声音钻入慕容安意耳中,令她不可控制的打了个哆嗦。 下意识道:“什么?” “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萧冷不知何时来到慕容安意身边,俯身在她耳边吹动春风。 “还好…”慕容安意说完立刻捂住嘴,似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只是还好啊!看来本相得想点法子补补,好让慕容满意。”萧冷似乎有点遗憾的叹气。 慕容安意想起刚才看到的…瞬间脸色一白,都这么禽兽了,还补,是要弄死谁啊! “冷哥,其实…已经很好了,真的不需要再补了。过犹不及。” “真的?” “真的。”慕容安意的表情十分真诚,事实上,她也确实是很真诚的劝萧冷,据目测他现在的尺寸,自己的小身板都未必受的了。 啊,呸,想什么呢!慕容安意俏脸一红,没能逃过萧冷的眼睛。 “慕容,怎么了,脸这么红?” “没什么,你快把衣裳穿上。” “哦,我还以为慕容是特意来看我换衣服的呢!” “谁想看你,谁让你换衣服不锁门。” 萧冷不置可否,“我为什么要锁门,平日里也没人进来。”这话说的倒是真的,谁敢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就算入了,一帮大老爷们,有什么关系。 慕容安意词穷,转身走到外间,萧冷速度穿好衣服,从里面出来。 慕容安意想起正事,让萧冷闭上眼睛,由她牵着他出去。萧冷听话的闭上眼睛,感觉到手中柔软的小手,唇角勾起温柔的弧度。 慕容安意将萧冷牵到院子中,松开手,萧冷轻轻打开潋滟凤眸,发现到处一片张灯结彩。 慕容安意叫人在每棵树上披上红绸,又制作了许多简易的彩灯,这里没有皱纹纸,慕容安意就用各种颜色的轻透布料半围住灯盏投出各种颜色,然后将这些灯挂在树上、房檐下,萦绕出一种温馨的气氛。 齐夙来的时候正看见这满院子的彩光,还有院中那一对人儿。桃花眸暗了暗,随后又笑嘻嘻的上前。 “本殿就知道来这一定能蹭到热闹,果不其然。” 慕容安意见到齐夙十分高兴,笑眯眯道:“你来的正好,一起守岁吧。” 老管家本来要在花厅摆饭,但慕容安意嫌不够温馨,后来便将桌子摆到萧冷房里去了,反正他房间足够大。 “今天过年,必要热热闹闹的才好,叫席岭他们一起吧。” “好。”萧冷凝着慕容安意的笑颜,笑意温存。 萧冷亲自去请,老管家、席岭、卫方、季智不敢不来,一桌子人围坐在一起,好不热闹。 老管家年纪大了,熬不了太久,用了点菜便回去休息了。剩下一帮年轻的手舞足蹈。 许是气氛太好,大家一时忘记了上下尊卑,你来我往,推杯换盏,十分高兴。 “安意,你能不能告诉我上次冷送过去的两根黄瓜,你怎么处理的?”齐夙突然想起这事,想要问个结果。 慕容安意有些微醺,迷迷糊糊道:“还能怎么处理,当然是吃了。” “吃了?你就没再回敬点东西。”齐夙有些不相信。 慕容安意杏眸闪过一丝诡笑,对齐夙道:“谁说没有,我不是送了他块猪肉吗?哦,对了,刚才你吃的那个回锅肉就是了。” 什么?慕容安意话一说完,齐夙、席岭、卫方、季智全都面色古怪,如同吞了苍蝇一般,唯独萧冷淡定如初。 慕容安意看着萧冷那副风云不惊的样子,莫名有些不爽,借着酒劲捅了捅萧冷的胳膊,萧冷转头过来。 慕容安意微微压低脑袋,使自己更靠近萧冷,问道:“冷哥,说真的,那肉你用过没有?” 这话一出,另外四人的酒劲立马去了大半,目光集向萧冷,似乎他只要说是,他们就要吐个天昏地暗。 萧冷看着慕容安意微红的小脸,轻笑起来,“自然…没有。” 这话一出,几人立马松了口气,萧冷则低头覆在慕容安意耳边,气息轻吐,“本相不是说过吗?你开的洞太小了。” 慕容安意抬眼对上萧冷矜贵的脸,默默不语,就算是事实,萧丞相,您这么自卖自夸真的好吗? 056 礼物人心思变 慕容安意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在写意院,想必是睡着后被萧冷送回来的。洗漱到一半的时候,李长昭就派人来传她过去说话,慕容安意知道李长昭这是要问她昨日的事情。 果不其然,慕容安意一到书房,李长昭就将让人将门关上,一副要与慕容安意密谈的架势。 “父亲有何事?”慕容安意态度良好,既不过分悲伤,也没有幸灾乐祸,只有平静。 “昨日到底是怎么回事?”李长昭皱着眉头看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知道这件事明着是太子妃与慕容媚儿甚至是李天骄之间的事,实际上慕容媚儿是不可能放着她而不把她拉下水的。 “昨日太子妃突然腿软,扑倒了夫人,大家都看到的。”不论李长昭怀疑什么,慕容安意都会是这套说辞,反正大家都看到是太子妃扑倒慕容媚儿,与她一点关系没有。 李长昭狐疑的盯着慕容安意,虽然他还要用到慕容安意,但是却不希望她出手搅的家宅不宁。 慕容安意知道李长昭会怀疑她,不过就算怀疑,李长昭也没办法怎么样。毕竟她还有用处,就算她没有用处,他轻易也动不得她,除非他爬到足够高的位置。 这一点慕容安意是绝对不会让他实现的,她要利用他对付慕容媚儿甚至给慕容家添堵,所以暂时会帮他往上爬,等他没有利用价值后,他的官运也该到头了。 慕容安意一点都不怕李长昭怀疑她目的不纯,因为即便他心有疑虑,对权力的渴望也让他不得不用她。 至于他会不会反噬,除非他能达到萧冷那样的高度,否则他是无论如何也赢不了这一局的,这就是绝对的权势带来的好处。 事情如慕容安意所料,李长昭没有证据,又动不得她,只不过徒劳问几句而已。 再加上今早圣帝留他说话,有意让他补慕容破的缺,这更让李长昭确实感觉到慕容媚儿流产一事所带来的利益。 还有太子府那边,太子妃犯错禁足,李天骄作为受害一方的家属,太子自然少不得安慰一番。李天骄肚子里可是太子的长子,这让李长昭更生出点别的心思,哪还顾得上慕容媚儿的身孕。 “小姐,你回来了,这是丞相大人派人送来的。”晚晴将一个小匣子交给慕容安意。 “小姐,这是七皇子送来的。”秋月也拿着一个盒子从外面走进来。 慕容安意接了匣子,将人都赶到外面,这才打开,这主要是她怕萧冷那不着调的再送点黄瓜什么的。 齐夙送了一块上好的沧海暖玉的玉镯,颜色殷红,触手生温。玉器养人,齐夙这份礼物看的出用心。 萧冷送的礼物比较特殊,是一块梧桐木的木雕。慕容安意拿起一看,登时笑了出来,木雕是两个小人,一男一女。 男子平躺在床上,姿态从容,女子站在男子上方,伸出一只小脚丫踩在男子脸上,男子不闪不避,任由女子将脚丫放在他完美的面容上。 木雕很用心,连细微处都处理的毫无瑕疵。女子有点恼怒,有点任性又有点得意的姿态展露无遗。 慕容安意用手抚摸木雕,暖意从木雕流淌进心里。此举可谓是将萧冷的男人尊严踩在脚下,他非但不恼怒,还雕刻下来,以此证明他对她的承诺与宠溺。 慕容安意将木雕放回匣子,小心收藏好,将自己准备的新年礼物让花影送过去。 花影去的时候正好齐夙也在,便将东西分别交给两人。 送给齐夙的是慕容安意亲手画的一幅画,当日在翟府,她画的春日游齐夙很喜欢,曾经要求她也为他画一幅,虽然只是随口一提,慕容安意却记下了。 画面以桃花做背景,男子一身华衣站在桃花林里,一双桃花眼潋滟生华,顾盼传情,他的面容明媚,竟与桃花不相上下。 一阵微风过,桃花花瓣随风吹落,沾染其身,使他看起来仿若从桃花林中幻化出来的花妖。 画的右下方有一行题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齐夙看到画,爱不释手,但桃花眸里却浮现出一丝寂寥与神殇。 再看萧冷的礼物,是慕容安意亲手做的一个白玉束发发冠,发冠用汉白玉做成,通体剔透,没有一丝杂质,为了做这个,慕容安意的手指都生生磨粗了两分,萧冷听说是慕容安意亲手打磨,高兴之余又有些心疼。 而慕容安意也开始了忙碌的走亲访友,先是翟府,慕容安意给每人都送上一份自己的心意,自然也得到了许多心意。 接着是永宁侯府,虽然慕容家的大多数人都不招她待见,可毕竟还有裴氏和慕容隽在,慕容安意也少不得要去一趟。 就连苗樱和韩雅,慕容安意也没有落下。送给两人一人一整套美丽榭的首饰,让两人很是激动,美丽榭的整套首饰,没有几百两是下不来的,因此两人在回礼上可为难了。 好在慕容安意早就附上信交待两人不必有心理负担,两人思量许久,韩雅送了一块自己绣的手帕,而苗樱则送了一把短剑。虽不是什么名贵宝剑,总归是一份心意。 初三这天,康安伯府迎来了两个意外的客人,齐锐和李天骄。 太子亲自驾临,府上众人自然要去迎接,慕容安意站在李长昭身后,看着从马车上走下来的两人,杏眸眯起。 李天骄这段日子过的不过,比上次两人见面胖了一圈,然而这不影响她的美貌,只使她看起来更加丰腴,有种杨贵妃之美。 齐锐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他细心的握着李天骄的手,将她护在身侧。李长昭看到这一幕,笑容更加明显了。 “下官参见太子殿下。”“见过太子殿下。” 齐锐伸手扶住李长昭,声音清和,“李大人不用多礼,论起来,李大人算是孤的长辈。” 妾的家人不能算家人,因此齐锐委婉的表示了真正论起来他们是岳婿关系。果然,李长昭听了对齐锐的印象更加好了。 慕容安意看着齐锐上演平易近人的戏码,不置可否。 李长昭将人请进府,李天骄自然要去看慕容媚儿,太子交待了花好、月圆好好照顾李天骄,这一幕落在李长昭眼中,更加坚定了心中想法。 接下来李长昭与齐锐进了书房,府中女眷也都各自散去。 “小姐,看来大小姐真的挺受宠,太子竟然亲自陪她回家探亲。”春花对此有些疑惑不解。 “探亲?”慕容安意嗤笑一声,“恐怕没那么简单。” 像齐锐那种人绝对是无利不起早,他会陪李天骄回家,自然有李天骄受宠的成分在,不过很大一部分还是拉拢李长昭。 听说如无意外,李长昭有望接任刑部侍郎一职,六部的职位一向重要,齐锐想让李长昭成为自己阵营的人也无可厚非。 而李长昭未必就没有这个想法。李天骄怀的是太子第一个孩子,若是男孩就是太子长子。 未来如果太子登上皇位,李天骄凭借生下皇长子,自然是皇妃,这于李家是一个多大的荣耀,李长昭绝对会动心。 说不定这会儿两个人就已经达成一致了。 不得不说,慕容安意的猜测果然是对的,这段时间的仕途顺畅的确让李长昭生出更大的野心,他梦想着李天骄有一天能成为皇妃甚至是未来的太后。 因此,两个人一个有心招揽,一个有心攀附,自然是一拍即合。 晚晴听了慕容安意的分析十分忧心,“小姐,那怎么办?无论是太子还是大小姐都和小姐有过节。” 慕容安意杏眸闪过冷光,“怕什么,我能推他上去,自然就有办法把他拉下来。不过是他现在还有用处而已。” 慕容安意已经让人想办法将这个消息传到慕容刚和慕容破耳朵里,如此一来,他们与李长昭必然离心,甚至结下梁子。 另一头,李天骄看到憔悴了许多的慕容媚儿,眼眶通红,握紧了她的手。 “母亲,一段时间不见,您怎么瘦了这么多啊?” 慕容媚儿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死死抓住李天骄的手,指节泛白,“骄儿,太子对你还好吗?” 李天骄回握住她的手,“殿下对我很好,母亲放心,殿下听说我想回来看望母亲,亲自陪我回来了。” 慕容媚儿欣慰的点点头,“那就好,骄儿,母亲全部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你可要好好的,还有千万不要忘了你弟弟啊!” “女儿知道,母亲放心,女儿不会忘记弟弟的,毕竟他是我亲兄弟。” “那就好…” 李天骄安抚完慕容媚儿,将夏嬷嬷叫到一旁问话,夏嬷嬷倒豆子一般全说了出来。李天骄一听怒从中来。 “大小姐,您可千万要为夫人出这口气啊!那个水姨娘就是个狐媚子,自从进了府就成天将老爷勾到她院子,还有那三小姐,近来越来越受老爷重视了,连夫人都不放在眼里。” 夏嬷嬷说了一大通,她与慕容安意在回京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过节,尤其是慕容安意看到了她极其丢脸的一面,夏嬷嬷自然恨不能慕容安意消失,就再没有人知道她的丑事。 但是夏嬷嬷还干不掉慕容安意,因此只好指望李天骄能够教训慕容安意。 走出正院,月圆不放心的劝道:“良娣,夏嬷嬷的话只怕不能尽信,她不知何原因与三小姐似乎不睦,您可不能听她的,惹老爷不高兴。” 李天骄也知道这个道理,李长昭看重慕容安意,而她需要母家扶持,尤其是李长昭近来官运畅通,她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做让李长昭为难的事惹他不快。 况且慕容安意没有兄弟,李家的一切都是她弟弟的,她犯不着非要跟慕容安意过不去。 不过那个水姨娘她是不会手软的。即便父亲不快,她也要敲打她一顿。 月圆见李天骄眸色狠厉,以为她还要跟慕容安意过不去,刚想劝,却被李天骄抬手打断,“不用多说,本良娣心里有数,夏嬷嬷的话虽不能尽信,但也不能不信,至少那个水姨娘,倒是要见识见识。” 李天骄派人去请水姨娘,水姨娘听说李天骄请她过去,心里十分忐忑,借口换衣裳,将心腹丫鬟叫到身边。 “东儿,一会儿我走了你就去写意院见三小姐,就说大小姐请我去花园,一定要快。” “姨娘放心,奴婢省得了。” 水姨娘换好衣裳,心情忐忑的跟着小丫鬟往花园去。 慕容安意收到消息,披了大氅也匆匆往花园去,李天骄叫水姨娘肯定没好事,水姨娘对她有大用处,她自然要保她。 “婢妾见过李良娣。”水姨娘规矩的向李天骄行礼。 李天骄笑意柔和,“起来吧,听说父亲新纳了个妾,模样顶好,我一时好奇,特叫水姨娘过来瞧瞧,水姨娘不会嫌我唐突吧?” “婢妾不敢。” “抬起头说话,不必害怕。”李天骄声音温柔,水姨娘见李天骄没有为难她,心里稍微放松一些,抬起头来。 面前人我见犹怜,一双眼睛水润透彻,仿佛干净的不染尘埃。 李天骄看着水姨娘这副干净的长相,不知怎的就想起慕容安意纯净的小脸来,心里更加恼怒,而且这水姨娘皮肤当真是水嫩的如同二八少女,即便是自己也比不上,李天骄大眼中滑过一丝阴狠。 “水姨娘的确是个美人,这皮肤真是能掐的出水来。” “良娣谬赞了。”水姨娘一板一眼的答话。 “不必多礼,说起来我也是府里的姑娘,和姨娘也算是一家人,姨娘不要拘束,称我大小姐就行。”李天骄鼓励的看着水姨娘,笑靥如花,水姨娘作为女人也被这笑容晃了一下。 “大小姐。” “来人,给我掌嘴。”不料李天骄突然发怒。 水姨娘惊恐莫名,“不知婢妾做错了什么?” 李天骄狐狸眼盛满阴毒,“还敢犟嘴,来人,给我掌嘴十下。” 慕容安意来到花园的时候,正好听到李天骄下令。 晚晴知道水姨娘的来历,看向慕容安意,“小姐…” “等一下。”慕容安意拦住晚晴,有些事情只有疼了才能记忆深刻。 水姨娘恐慌的看着李天骄,花好走到她身边,甩了她一个巴掌,水姨娘皮肤娇嫩,立马红肿起来。 “晚晴,去请父亲。”慕容安意交待完大步上前,晚晴也一路小跑向书房。 花好还要打第二下,慕容安意施施然走过来,一把钳住她的手腕。 “三妹妹这是做什么?”李天骄看着慕容安意的眼睛火气涌动,恨不能将对方烧成灰。 慕容安意直视过去,笑意清浅,“我才要问大姐姐要做什么,水姨娘不知如何得罪了大姐姐,大姐姐如此生气?” “这个贱婢顶撞我,三妹妹说该不该打?” “三小姐,我没有…”水姨娘赶紧解释,慕容安意比了个手势,示意她稍安勿躁。 “三妹妹这是要管闲事了?” “不是管闲事,我是为大姐姐好,大姐姐怀着身孕,怎能动怒,再说了,水姨娘好歹是父亲的妾室,再不好,也轮不到咱们打她的脸面,这不是让父亲难看吗?再说了,今日太子也在,大姐姐下手如此狠,让他怎么看大姐姐,男人都喜欢解语花,可不喜欢凶巴巴的女人,大姐姐你说呢?” 李天骄想了想,“好,今日我就给三妹妹一个面子,饶了这个贱婢。” “那就多谢大姐姐了。” 慕容安意话音刚落,一道深蓝色身影快速走来,“这是怎么了?” 李长昭看着脸色不虞的李天骄,再看看一副淡然的慕容安意,最后看向脸颊红肿的水姨娘。 李天骄看了月圆一眼,月圆上前对李长昭福了一礼,“回老爷,水姨娘言语上冲撞了良娣。” 李长昭三角眼闪了闪,水姨娘是什么性子他知道,她不会也不敢冲撞李天骄,必然是李天骄看不惯水姨娘。 水姨娘见李长昭看过来,捂住红肿的脸颊,泫然欲泣。慕容安意见此冷笑了一下,默不作声。 李长昭看了一眼水姨娘,又看了看李天骄,语气温和,“骄儿,你如今有了身孕,切勿生气,水姨娘做错了,你叫人说她就是了,千万要注意身子。” 李天骄十分得意的看了一眼水姨娘,“女儿知道了,谢父亲关心。” “嗯,这就对了。” 水姨娘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李长昭,慕容安意凉凉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令水姨娘后背冷风阵阵,忙收回目光。 “太子殿下还在,父亲快回去吧,水姨娘就交给女儿了。”慕容安意十分善解人意的揽下护送水姨娘的重任。 李长昭欣慰的点头,与李天骄一道走了。 慕容安意让晚晴将水姨娘送回偏院,又派人送了药过去,便不再过问。 “小姐今日为何要将老爷叫来?”在晚晴看来,就算没有李长昭,慕容安意也可以搞定李天骄。 慕容安意冷嘲一笑,人心善变,水姨娘虽是萧冷送来的人,但时间长了难保不会生出别的想法。 她以为凭着一身媚术,就能将李长昭牢牢攥在手里,殊不知对于男人有权就有钱就有女人。 她今日将李长昭叫来,就是为了让水姨娘看清事实,免得她拎不清扯自己后腿,今日之事,她若是个聪明的,就该想清楚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题外话------ 好心塞,这个月目前的均订水平连全勤的最低规定标准都差得远。未来六年要怎么过这是个问题。还有17年出新政策,离我那遥远的梦想更远了,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挂上牌子,心好累。 057 一朝失宠各方异动 如慕容安意所料,李天骄掌掴水姨娘一事,让水姨娘认识到了自己到底处于什么样的位置。 而另一边,慕容刚和慕容破听说李长昭要接替慕容破的位置,果然对李长昭不满起来。 “父亲,听说李长昭要接替我的位置。” 慕容刚一双鹰眼凌冽,“嗯。” “他倒是会钻营,落井下石的小人。”慕容破伤势好的差不多,过了初五就要去守城门了,眼下听说李长昭极有可能取代他以前的职位,心里自然不痛快。 慕容刚对这件事也颇为忧心,“为父见他为人有野心又无君子之风,这些年一直不曾出力提拔过他,想来他对慕容家怨气不小,本以为他一辈子庸碌,对你姐姐也好,也方便咱们拿捏,没想到…” 慕容破眼中闪过一道利光,“父亲,我之前无意听任答说到,李长昭能出任刑部左侍御是那个乡下来的丫头出了力。” “你是说慕容安意?” “正是,我听说她是萧冷的人,之前在朝堂上萧冷弹劾云家,听说就是为了她。” “这事为父也有耳闻,不过只怕不能尽信,那萧冷是个什么样的人,一向冷酷不近人情,对女色也极为淡薄,慕容安意一个小丫头恐怕还不能入他的眼,不过慕容安意有翟永做靠山,又与慕容隽走的极近,还是让你母亲去看望媚儿时,打探一下。” “父亲说的是,还有一事儿子觉得奇怪,晴儿从美丽榭买的头饰我也看过,手艺确实精巧,还有宫里娘娘的年衣,听说都是容公子亲自作图。慕容隽经商这事倒是尚可,可是剪裁的灵巧心思,不像是慕容隽画出来的。要不就是他隐藏太深。” “这件事为父会派人调查,你伤刚好,还是要多多修养。” “是。”慕容破鹰勾眼闪过阴鸷,若不是慕容隽,他也不会伤的这么重,还要去守城门,这个仇无论如何他都要报。 康安伯府 “小姐,水姨娘求见。” “让她进来。” “见过三小姐。”水姨娘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慕容安意斜靠在美人榻上,眼皮不抬,也不叫起,就那么晾着水姨娘,过了两分钟,慕容安意才叫起。 “水姨娘来找我有何事?”慕容安意姿态慵懒,轻抬了一下光洁的指甲。 水姨娘有些犹豫,看了看房内的人。 “都下去吧。” 待人都退下,水姨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慕容安意抬眼看她,“水姨娘这是做什么?” 水姨娘定定的看着慕容安意,大眼睛水光幽幽,我见犹怜。 “婢妾感谢三小姐相救之恩,以后定当听从三小姐吩咐。” 慕容安意笑意清冷,“这点送你来的人应该早就交待你了吧,而且相信以你的聪明这府内的人和事也已经打听过了吧!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兜圈子了,我可以告诉姨娘,送你来的人权势远非你所能想象,动动手指就能让你死一百个回合。 不过杀鸡焉用牛刀,他的手段估计你也没机会尝试,我不知道送你来的人怎么跟你说的,但是为我办事的人我绝不会亏待。当然了,敢拖我后腿的人我也绝不姑息。所以,你应该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而不是父亲,你明白吗?” 水姨娘通过上次之事,早已对李长昭失去信心,如今见慕容安意又这么强势,哪敢有别的想法,连连点头,“婢妾知道,婢妾听三小姐的。” “很好,一会儿我会给你五十两,就当是过年红包,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水姨娘没想到慕容安意如此阔绰,一出手就是五十两,心里更加坚定了要为慕容安意好好办事,通过今日的了解,她也隐约知道慕容安意不似一般的闺阁小姐。 “三小姐需要婢妾做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你要牢牢抓住父亲的宠爱,当然如果有机会能给夫人添点堵就最好了。” 水姨娘水灵灵的大眼睛闪过阴狠,“就算三小姐不说,婢妾也不会让夫人好过。” “非常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一个老女人相信难不倒水姨娘。” “是,婢妾一定会好好办事,三小姐放心。” 水姨娘走后,晚晴从房外进来,有些不赞同道:“小姐,你做什么给她那么多银子。” 慕容安意笑着捏了捏晚晴的脸颊,嗯,手感不错,比在临边镇有肉。 “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那都不是事儿,想让她好好替我办事,总得给点好处让她安心。我不过是告诉她,我是个大方的主子。” 慕容安意拉过晚晴的手,语重心长,“晚晴,我知道你过惯了苦日子,总是节省,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咱们再也不会吃了上顿没下顿了,银子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这么努力赚银子不就是为了让生活过的更舒服吗?如果咱们还像以前那样拘束,赚这么多银子有什么用。人生苦短,过的开心才重要。” 晚晴默默无语,思索了半晌,抬起头笑的明媚,“是,小姐,我明白了,咱们之所以努力就是为了过的更好,而银子正是能让我们过的更好的东西。只要用得其所,就不算浪费。” 慕容安意也灿笑,“对,千金难买我高兴,就是这个意思。” 晚上,李长昭如往常一样去了水姨娘的院子,进到院子就发现水姨娘嘤嘤的哭,丫鬟正在劝着。 “姨娘,您别伤心,您受了委屈为何不告诉老爷。要我说,那日良娣根本就是故意为难您,也不知夫人跟良娣说了什么。” 水姨娘声音娇嫩带着颤音,“住嘴,老爷对我太过宠爱,已经让我惶恐,夫人不高兴也是正常,更何况良娣是老爷亲生女儿,说了岂不是让老爷为难。” “是,奴婢不敢多嘴了。” 李长昭听了对水姨娘又喜爱两分,如此娇滴滴的解语花,看起来清纯的如同少女,床上却是十分知趣,尤其是那处,根本不是生过两个孩子的慕容媚儿比的了。 李长昭踏进房,水姨娘吓了一跳,忙背过身去,胡乱抹了两把,让李长昭更加心疼不已。 “水儿…”李长昭揽住水姨娘的肩膀,水姨娘微不可见的颤了颤,李长昭见状将怀中人搂的更紧了,东儿识趣退下,将门关好。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房内响起水姨娘的吟唱,如同天籁之音,轻灵中带着诱人沉沦的妖媚欲望。 接下来的日子,李长昭日日去水姨娘的院子,其他女人如同虚设。 慕容媚儿尚在月子中,李长昭却基本没有探望过几次,慕容媚儿听说李长昭日日流连水姨娘的院子,气怒不已,却又无计可施。 而白姨娘性子柔和,一直被慕容媚儿压制到如今,已然习惯,倒是李碧叶看水姨娘的眼神恨不能将她生吞了。 而蓝姨娘,虽然也是个美人,但没有孩子傍身,自然生出些想法。 以往慕容媚儿一家独大,她们不敢与其争锋,现在慕容媚儿病了,水姨娘专房之宠,让蓝姨娘心里很不是滋味。 以前慕容媚儿几乎专房之宠,也就罢了,谁让她是正室,生有一对儿女,父亲又是侯爷,她们争不得。 可是如今,慕容媚儿已然失宠,又冒出个水姨娘,不过也是个姨娘,凭什么骑在她们头上。 蓝姨娘觉得是时候替自己打算了,李长昭如今官运畅通,自己若是能生下一男半女,将来也是个依靠,若生个哥儿,说不定还能分些家产。 这想法一冒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蓝姨娘先是打听清楚李长昭的行踪,然后来了个偶遇,李长昭许久不曾宠爱过蓝姨娘,一时新鲜,倒也留宿了好几晚。 秋月将这个消息报告给慕容安意,慕容安意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一个水姨娘慕容媚儿已经应接不暇,现在又来个蓝姨娘,慕容媚儿会更加恼怒。 水姨娘就算了,毕竟是从外面来的,不曾与慕容媚儿打过交道,但蓝姨娘不一样,以前在自己身边伏低做小的人,如今趁着自己病了就开始不安分,想必更让慕容媚儿生气,所以让这蓝姨娘蹦跶蹦跶也好。 而且慕容安意对水姨娘有信心,据萧冷说这水姨娘是经过特殊培训的,若是这样还不能拴住男人的身,那她也就白训练了。 慕容安意对此表示十分无奈,哪家小姐像她这般劳心劳力,连父亲的人生之乐都要操心。 ……*……*……*…… “姨娘,现在蓝姨娘都知道将父亲拉到她屋里去了,你怎么还不急啊?”李碧叶拉扯着白姨娘的衣袖,对于白姨娘淡定的态度很是不满。 “叶儿,蓝姨娘跟我不一样,她没有孩子自然焦急,而我不想去跟她们争什么宠,只希望你好好的就够了。” 白姨娘一脸疲惫,这些年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慕容媚儿的手段了,那蓝姨娘想必蹦跶不了多久,至于那个水姨娘,大概还有点希望。 李碧叶一脸恨铁不成钢,显得她艳丽的面容有些扭曲,她声音略微尖利,似乎很不满自己生母的不作为。 “姨娘若真是为我好,就该去争得父亲的宠爱,争取在父亲面前说的上话,才能让我的婚事不被夫人拿捏。” 李碧叶大眼闪过尖锐,这些年她讨好慕容媚儿就是为了得个好亲事,可慕容媚儿和李天骄从来不拿她当个人,现在慕容媚儿失势,正是个好机会。 白姨娘犹豫了一下,似乎被李碧叶说动,温婉的脸上闪过暗光,“好,姨娘为了你去争,不过咱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让蓝姨娘和水姨娘去斗,等她们两败俱伤,我再出手。” “小姐,如今白姨娘好像也蠢蠢欲动,不安分了。” “无妨,咱们的目标是搞垮慕容媚儿,至于谁得宠跟咱们关系不大。” “可是水姨娘那…” “不必理会,她若是求到我这,再出手不迟。” ……*……*…… “老爷昨日在哪过夜?” “这…” “说。” 夏灵低眉顺眼,“在蓝姨娘院子。” 慕容媚儿一挥手将手边药碗打翻,狐狸眼中盛满阴鸷,“好啊,这一个两个,以为本夫人病了就可以不将本夫人放在眼里了,很好。” “夫人,您要注意身体,大夫说您最好静养。” “静养?我再静养几日,这府上就没人记得我这个夫人了。来人,替本夫人梳妆。” 慕容媚儿手拂过小腹,唇勾冷笑,反正如今她于子嗣之事无望,能靠的便只有这后宅中男人的宠爱了。 “夫人,老夫人来了。”夏秀高兴的跑进屋子。 慕容媚儿也很惊喜,“什么,母亲来了,快随我出去迎接。” “媚儿啊,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梅氏摸着慕容媚儿的脸庞,心疼的道。 慕容媚儿经历了惊吓、小产,如今还有些虚弱,脸色也有些青白,看起来甚至不如梅氏光彩照人。 “母亲,快随我进屋说话吧。” 进屋后,慕容媚儿将人都赶了出去,这才看着梅氏问道:“母亲,我听说二弟他被贬官了,这是怎么回事?” 提起这个,梅氏的眼中闪过恨毒,“都是慕容隽害你弟弟被皇上贬官,对了,我今日来除了看望你,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母亲请说。” “那个慕容婉儿的女儿听说跟萧丞相牵扯不清,是怎么回事?” 一提到慕容安意,慕容媚儿面容扭曲,眼中的恨意似要喷薄而出,“那个小贱人手段可比慕容婉儿要厉害,萧丞相不知何故认了她是丞相府的人,老爷最近也越来越看重她。 而且,之前慕容婉儿的铺子也被她使手段夺了回去。现在想来,那丫头邪的很,在乡下住了那么多年,按理说应该粗鄙无知,她却算的一手好帐。”慕容媚儿将慕容安意夺回铺子的事与梅氏说了一遍。 梅氏听完也皱紧眉头,“这事是有些邪,她一个乡下来的,不仅让翟永认作义女,与萧丞相也扯上了关系,那萧冷是什么人,对皇子都不假辞色,怎么会无缘无故袒护一个小丫头,这慕容安意听起来倒像是会邪术一般。” 慕容媚儿赞同的点头,随即想起什么,“照母亲说她会不会根本就不是慕容安意,毕竟这些年谁都不曾见过慕容婉儿的女儿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过不管她是不是慕容安意,我都要让她死。”慕容媚儿说到后来,神情狰狞。 梅氏见她那个样子,还是劝道:“母亲知道你受委屈了,不过你刚刚好些,还是要以身体为重,这件事就交给母亲去办。” “好,我有今日都是那小贱人害的,我一定要她死。” “放心吧,好好养着,母亲先回去了。” 送走了梅氏,慕容媚儿的心情好了些,尤其是想到慕容安意没多少日子了,慕容媚儿就痛快的很。 058 情敌上门南弦月游说齐夙 “三小姐,西荣公主殿下来了,夫人请您去正堂。”小丫鬟脆生生道。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慕容安意神色淡淡。 “小姐,这西荣公主来做什么,只怕不安好心。”晚晴气鼓鼓的,那什么西荣公主一心肖想萧丞相,来找小姐绝对没好事。 “管她安的什么心,去看看就知道了。”慕容安意一副无所谓,反正尹轻灵又不能吃了她。 “不知尹公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慕容安意踏进正堂,声音清脆悦耳。 尹轻灵抬眼看去,少女身着嫩黄色长裙,衣襟上绣有水云纹,素净而典雅,她发髻松松挽着,只插一根八宝翡翠坠流苏金簪,大气清贵。 她披着白色大氅,一圈毛领将她本就小巧的脸庞衬的愈发精致,一只殷红色沧海暖玉镯显得她肤如凝脂白皙细嫩。 尹轻灵大眼中快速滑过一丝暗光,“不知三小姐可否陪本公主去花园走走?” “好啊,公主请。”慕容安意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尹轻灵从椅子上起身,粉色宫装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 慕容安意向慕容媚儿告辞一声,也不理会她是何反应,跟在尹轻灵身后离开正堂。 “这里够远了,尹公主有什么话可以说了。”慕容安意很不客气,语气也尽是不耐烦。 “放肆,你敢跟公主这么说话。”尹轻灵尚未开口,她身边的侍女便斥责道。 慕容安意不置可否,“尹公主,这可不是谈判的态度。” 尹轻灵脸上闪过恼怒,回头斥责那个侍女,“红莲,退下。” 红莲看了慕容安意一眼,不甘心的退后两步。 尹轻灵看着慕容安意,脸上挂着笑意,“本公主听说丞相府神秘庄严,心中十分好奇。” “所以?” “所以?”尹轻灵轻喃出声,似乎不明白慕容安意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但还是压着怒气道: “本公主想去丞相府拜访一下,还请三小姐帮忙。” 慕容安意恍然大悟,“哦,原来公主想去丞相府啊,叫令兄送上拜帖不就好了。” 尹轻灵大眼睛阴了阴,似乎不满意慕容安意如此不识趣,“皇兄事忙,三小姐这是不愿意帮忙吗?” 这么直接?慕容安意杏眸眯起,想来尹轻灵一直见不到萧冷,这是急了,竟将主意打到她这来了。 “尹公主,萧丞相的为人相信你也有所耳闻,这个忙恐怕我无能为力。” 尹轻灵脸色阴寒,“怎么会无能为力,本公主可是听说你能够随意出入丞相府,三小姐若是不帮忙,本公主明日还会来,相信总有一日,本公主的诚心能够打动三小姐。” 慕容安意杏眸勾起,这是威胁自己?虽然她不怕尹轻灵,但是她若每日都来也是个麻烦,既然事情是萧冷惹出来的,那就他自己去解决吧。 “好,我可以带公主进去,但是萧丞相的为人公主也知道,若是发生什么事我可不负责。” “无妨,你只要带我去就可以了。”尹轻灵相信以她的才貌,是个男人就不该不动心。 ……*……*…… “殿下,您真的要去赴约,这会不会是个陷阱?”席理不放心的劝道。 齐夙桃花眼布满轻佻笑意,“本殿于那帮人又没有什么威胁,他们不会如此费心,走吧,本殿倒要看看是谁相约。” 半个时辰后,京城不二楼。 “七皇子殿下来的好慢,请坐。” 齐夙看了眼关上的房门,撩起袍子坐下,身子偏侧着,手拄着额头,“不知南小姐相约有何事?” 南弦月弯起妩媚红唇,“不知七皇子殿下对此次和亲一事有何看法?” 齐夙轻佻一笑,“和亲自然有尹公主担当,南小姐何必担忧。” 南弦月红唇轻启,“话虽如此,只是弦月也是此次和亲的人选,自然要为自己打算一二。” 齐夙换了只手拄着额头,“那不知南小姐请本殿过来是何打算?” “不瞒七皇子殿下,弦月想要成为七皇子妃。” 齐夙桃花眸闪了一下,随后轻笑起来,“南小姐是在说笑吗?南小姐现在是在说你看上本殿了?” “正是如此,弦月心仪殿下。” 齐夙不客气的乐出声,胸膛震动,“南小姐莫要开玩笑,本殿虽然风流,但也知道轻重,知道有些人沾染不得。” 南弦月美眸泛着幽光,“弦月是认真的。” 齐夙微微坐直身体,桃花面端肃了两分,“本殿虽不知南小姐为何如此说,但本殿有几句话要提醒南小姐。太子、六皇兄、甚至九皇弟都比本殿要靠谱,南小姐不妨考虑一下。” 南弦月大概没想到齐夙竟然会如此明确的拒绝自己,正色道:“难道殿下真的对未来没有打算吗?殿下若娶了我,定会得到南家的支持,届时再加上萧丞相,不愁没有胜算。” 齐夙陡然变了脸色,“南小姐请慎言,事关大雍皇室,南小姐作为西荣人,还是不要妄议的好,我还有事,先走了,南小姐好自为之。” 南弦月看着齐夙起身准备离开,快速的唤了一声,“殿下不妨回去考虑一下。” 齐夙脚步停顿了一下,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小姐,看来七皇子无意与我们合作。”丫鬟在南弦月耳边轻道。 南弦月抚了一下鬓角,不在意的道:“这种事自然要谨慎些,他要是那么容易就同意了,本小姐才该担心他是不是值得合作。” “可若是他真的无意呢?” 南弦月嗤笑一声,“哪个皇子不是为了那个位置争的头破血流,若是他真的无意,不是还有别人吗?” 只不过南弦月心里却有些纠结,齐夙没有强势的母族,所以自己才选他。那些有母族的皇子,未必会真的将南家放在眼里,这还真是难办。 另一边,慕容安意与尹轻灵来到丞相府门口。 守卫伸手拦住了尹轻灵,红莲刚要开口,却被尹轻灵拦下,她回头看着慕容安意,似乎在等她开口。 慕容安意袅袅上前,“尹公主想要拜访萧丞相,还请行个方便。” 丞相府的人对于慕容安意那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尤其这位是主子心尖尖上的人,府上谁不知道,哪能不开眼找晦气。 “三小姐您请。”守卫让开路,亲自替慕容安意推开门,姿态恭敬,与对待尹轻灵的态度南辕北辙,尹轻灵眼睛猩红,手紧紧握成拳。 “尹公主,走吧。”慕容安意看着站着不动的尹轻灵,轻声叫她。 尹轻灵松开拳头,再睁眼时已一派清灵,冲着慕容安意笑笑,跟在慕容安意身后进了丞相府。 “三小姐,这是?”老管家看到跟慕容安意一起的尹轻灵,问出声。 “这是西荣的尹公主,来拜访萧丞相的,萧丞相人呢?” 老管家打量了一眼尹轻灵,恭敬的行了个礼,“老奴拜见尹公主。” “免礼。”尹轻灵笑意恬淡,很有亲和力,管家跟主人的关系一向较为亲近,故而尹轻灵对老管家很是和善。 “主子在书房,容老奴去通报一声。” “有劳了。”尹轻灵声音温柔,全无身为公主的骄矜,倒让老管家印象不错。 当然,也只是印象不错,跟被老管家视作儿媳妇的慕容安意还是不能比的。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萧冷才从书房过来,见到尹轻灵的时候凤眸冷了两分,很快又归于平静。 “这是怎么回事?”萧冷看着慕容安意问,语气不悦。 慕容安意皮笑肉不笑,“尹公主想要参观一下丞相府,所以就跟我一起来了。” 萧冷听了眯起一双凤眸,眸子里风暴涌动,似要将人卷进吞噬殆尽,“你是怎么办事的,本相不是说了不要让闲杂人等打扰到本相,你是将本相的话当做耳边风了吗?” 慕容安意惶恐的低下头,音量很小,“可是这是公主…” 尹轻灵看着两人在那你一句我一句,根本没有她插嘴的余地,出言打断两人,“萧丞相,轻灵知道此举冒昧,轻灵只是想要来拜访丞相而已。” 萧冷这才正眼看她,没有尹轻灵想象中见到美女的惊艳,也没有欣赏,只是冷冰冰的看着她,似乎不夹一点人气,“现在拜访过了,尹公主请回吧,本相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招待尹公主了。” 尹轻灵似乎没想到萧冷会这么直接,不给她留一点脸面,涨红了脸,“萧丞相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萧冷面无表情的凝着尹轻灵,那目光像是被一头巨大的凶兽盯住,森凉而惊悚。 良久,萧冷收回目光,叫了一声老管家,“送客。” 尹轻灵再怎么厚脸皮,终究是个女子,哪里受的了这般,一甩衣袖小跑着走了。 终于清净了,慕容安意叹了一口气,却发现萧冷转过头直直的盯着她。 “你看什么,我还没找你算账。” “哦,什么账?” 慕容安意用手戳着萧冷的胸膛,“都是你,害的我不得安宁,要不是你,尹轻灵能找上门威胁我,你还敢凶我。” 萧冷握住在自己胸膛上乱戳的小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我这还不是为了把她打发了,让她知道找你也无用,省得她再去烦你。” 慕容安意不为所动,抽出手向两边扯萧冷的脸,“都是你这张脸招蜂引蝶,看我不把它撕烂。” 萧冷的俊脸被拉的变形,变的滑稽可笑,慕容安意犹不满意,将他的脸拉成大饼状。 萧冷忍着痛任由慕容安意拉了半晌,才拿掉她的手,安抚道:“好了,都是我不好,明天我就把这张脸划丑,这样放心了吧?” 慕容安意本想点头,但又摇摇头,“你变丑了我可就不要你了。” “慕容安意…”萧冷从齿间磨出这几个字。 慕容安意不甘示弱的瞪过去,“怎么了,姐是颜控,不喜欢长的丑的。” 萧冷抚摸了一下脸颊,“那本相是不是该庆幸生了一张让你喜欢的脸。” 慕容安意点头,“嗯,差不多吧,不过这世上长的好看的男人多了去了,像尹流觞、齐夙都不错。” 萧冷一路将慕容安意拖进房间,阴森森的笑道:“看来本相得让你好好了解一下本相的脸到底有多好看。” 一众黑影看着自家主子杀气腾腾的脸,默默无语,三小姐,您自求多福吧!还有,主子您真的只是想给三小姐看脸? 且说另一头,齐夙斜靠在美人榻上,将剥好的橘子扔进嘴里,享受的眯起桃花眼。 “殿下,今日南弦月找您是为了什么?” 齐夙将橘子皮扔到一旁,漫不经心拿起帕子擦拭手指,“她的野心不小,大概是想当大雍未来的皇后。” 席理冷嗤了一声,“就凭她,不过说起来,殿下您真的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提起这个,齐夙的桃花眸冷了下去,“本殿对那个位置确实没什么兴趣。” “可是,您不争他们也不见得会放过您,如果萧丞相希望您争呢?” 齐夙桃花眸闪过诡媚幽光,如同地狱的魂火,有种悚然的热度,“那大概…就不得不争了。” ……*……*……*…… “小姐,夫人今日出院子了。” “哦,看样子我那姨娘忍不住了。她有什么动作吗?” 秋月看着慕容安意冷嘲的唇角,小声道:“夫人只是去花园走了走,遇到水姨娘说了两句话,没其他的异常。” “花影,晚上你将水姨娘带来。” “是。” “小姐这是要用水姨娘对付夫人吗?”春花从外面走进来。 “是,忍了这么久,也该动手了,这个地方我住的够久了。”慕容安意看了眼有些昏暗的天色,大眼盈着比天色还要晦涩的光。 晚上,花影避开了府上的人将水姨娘带到写意院,慕容安意将人单独留在屋子,没有人知道她和水姨娘说了什么,只知道水姨娘走的时候神色有些忐忑。 接下来的日子水姨娘故意将承宠的机会让给了蓝姨娘,当然这些都没人知道,就连蓝姨娘都不知道自己顺利得宠有水姨娘放水的缘故。 而与此同时,正院的人发现了水姨娘院子有异常,经过暗中查探,发现水姨娘的院子竟然有男人出入,这让慕容媚儿瞬间打起了精神。 ------题外话------ 文文更到现在已经超过五十万字了,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圣诞节快到了,我会在群里发红包,没入群的小伙伴可以尽快入群,讨个过节彩头,虽然不多,但是我一点心意。 059 请君入瓮 “什么,你说那个贱人私会男人?”慕容媚儿声音尖锐,隐含着兴奋。 随即又小声道:“确定吗?” 夏嬷嬷将人都赶了出去,这才眯着一双浑浊老眼道:“是真的,咱们放在她院子的人亲眼看见的。” 慕容媚儿高兴的点点头,“想必是老爷近来去了蓝姨娘那,她耐不住寂寞才偷人。这事要好好谋划一番,这次我定要让那个贱人消失。你派个信的过的人仔细盯着,一定要捉奸捉双。” “老奴明白。”夏嬷嬷眯起三角眼,脸上的横肉抖动了两下。 “小姐,这样行吗?”秋月有些忧心,这一个不好水姨娘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慕容安意不见忧心,姿态从容,鱼儿就快上钩了。何况这是个一箭双雕的好机会,慕容媚儿定不舍得放过。 果然如慕容安意所料,夏嬷嬷找人密切注视水姨娘院子的动静,结果发现水姨娘果然私会男人,不仅如此,派去的人还发现了水姨娘和奸夫联系的暗号。 夏灵却对这件事有些疑虑,“夫人,咱们府上虽不比勋贵世家,但也是门禁森严,那人是如何进来的。” 慕容媚儿闻言也看向夏嬷嬷,夏嬷嬷早有计较,当下便将事情说清楚。 此事还要从慕容安意回京后说起,慕容安意为了就近照顾慕容凌云,便请求李长昭让慕容凌云住在写意院附近。 但是写意院毕竟范属后院,虽然偏僻,但到底是内院,慕容凌云一个小孩子又不出门尚且无妨,可是小厮什么的来回出入却是不方便。 为此,慕容安意特叫人开了青云院旁的小角门,以供慕容凌云和他的小厮出入,慕容凌云走后,青云院无人居住,那门也就荒废了,无人看管。 “照你这么说,那人得以出入内院,都是当初慕容安意开的那个小门提供了方便?”慕容媚儿只觉得慕容安意还真是个不安分的主,连这事都跟她逃不了关系。 夏嬷嬷老眼闪过狠毒的光,“正是,待我们将水姨娘的事揭露,老爷发现这里竟然有三小姐的功劳,一定会对她心生不满。” 慕容媚儿得意的笑了,这可真是老天帮忙,她正不知如何对付小贱人,她就将把柄送上手了。 若是证实水姨娘与人有私,走的还是慕容安意开的门,不知老爷会作何感想。就算慕容安意没有参与其中,也会让老爷心生嫌隙,毕竟被戴了绿帽子这种事是个男人就不能忍。 “夏嬷嬷,那人都什么时候来,可都打听好了?” “夫人放心,老奴都打听好了,只要在小门旁的树上绑了红布条,那人如果看见便会想办法进来。” “好,继续盯着,本夫人定要叫那人有来无回。” “是。” “小姐,鱼儿已经完全上钩了。”春花将香茶放在慕容安意手边,小声道。 “好,通知水姨娘马上要收网了,叫她按计划行事。” 是夜,月朗星稀,橙黄的月牙照在白雪上,闪出亮晶晶的光芒,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黑暗与阴谋正在一点点滋生。 一道人影在一处小门旁系了根红布条,悄然离开。过了半个多时辰,一道黑影从小门而入,向内院偷偷摸摸而去。 李长昭忙完应酬,休息完毕,想起好几日没有见水姨娘,便想着要去水姨娘的院子里看看,不成想却被慕容媚儿派人请到正院。 自从慕容媚儿流产之后,他也许久不曾去过正院,如今既然慕容媚儿相邀,李长昭便先去了正院。 “夫人请为父来有何事?”李长昭面容严肃,但语气还算温和,只脸上透着疲惫,这段日子,为了刑部侍郎一职,他自然少不得要走关系应酬,以求这官职能够落到他身上。 慕容媚儿让人拿来热帕子,递给李长昭,“妾身知道老爷这段日子辛苦了,叫人请老爷来是想老爷歇歇,不要熬坏了身子。” 见慕容媚儿如此关心自己,李长昭的神色温柔了些,“夫人有心了。” 慕容媚儿见李长昭再不似从前一进了她的院子就被勾了魂一般,心里有些恼怒,更多的是恨毒,却笑的愈发温柔,她倒要看看一会儿爆出他最宠爱的妾偷人,他会作何反应。 两人各有心思,一时相顾无言,就在李长昭想要离开时,夏嬷嬷走进来在慕容媚儿耳边说了几句。 “没眼色的东西,有什么事非要这么晚说。” 夏嬷嬷陪着小心,对慕容媚儿道:“可是那丫鬟说有要紧事。” 慕容媚儿妩媚的眉眼露着不耐烦,“让她进来吧。” 一个小丫鬟撩了帘子走进来,先是给李长昭和慕容媚儿见了安,随后欲言又止的看看李长昭,又看向慕容媚儿。 “有什么快说?”慕容媚儿自从小产后脾气似乎也急了些,不过大家只当她情绪不好,也不在意。 小丫鬟见慕容媚儿不耐烦,这才道来,李长昭听了脸色青了又绿。 “你说什么,你可知乱说话的后果?” 小丫鬟赶紧磕头,“老爷饶命,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奴婢亲眼看见人进了水姨娘院子。” 慕容媚儿唇角的笑容一闪而逝,疾言厉色道:“休得胡言乱语,这么晚了许是你看错了。” 小丫鬟听慕容媚儿怀疑自己,连忙发誓,“天色虽晚,但府中灯火明亮,又有月色,奴婢真的看清楚了。” 慕容媚儿见小丫鬟斩钉截铁,似有些为难,“这…老爷您看…” 李长昭腾的起身,一甩衣袖,“你随我过去看看,别惊动其他人。” 李长昭虽然不愿相信,但他更不愿被蒙蔽,所以他要亲自去查看一番才能安心。 慕容媚儿心里得意,脸上却隐有忧虑,应了声是,陪着李长昭赶往水姨娘的院子,两人不带下人,只带了那个揭发此事的小丫鬟,一路上静悄悄疾步而行。 李长昭二人到达偏院时,房内烛火昏黄,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很温馨,李长昭先一步踏进房间,慕容媚儿紧跟其后。 水姨娘似是没料到李长昭和慕容媚儿会一起来,有些惊讶,“这么晚了,老爷和夫人怎么过来了?” 这番惊讶落在慕容媚儿眼中便是心虚了,慕容媚儿十分得意,脸上却是迟疑了几分。 倒是李长昭见室内安静,没什么异样,松了口气,语气温柔,“没什么,好几天没有过来,来看看你。” 水姨娘似是没料到李长昭会当着慕容媚儿的面说这样的话,娇羞的低下头,这副样子更加刺激了慕容媚儿,这个狐媚子当着她的面都敢如此勾引老爷。 慕容媚儿四处查看,突然在屏风后面发现一双男子的靴子。 “那是什么,水姨娘,你房里怎么会有男人的鞋?”慕容媚儿出言问道,心里十分得意,还好她眼尖,不然就真让这狐媚子逃过去了。 “夫人误会了,那不是什么男子的鞋。”水姨娘娇音缓缓,十足个水嫩美人,弱不胜衣,那模样让慕容媚儿更加愤恨。 “你还敢狡辩,老爷平日对你那么好,你就是这么回报老爷的吗?” 水姨娘因着激动眼珠水润,如同海水涤荡过的珍珠一般,看的人不忍。 “老爷,你要相信婢妾,不是这样的,那不是…” “不是什么,难道你敢说这不是男子的鞋?”慕容媚儿也不管是否脏污,上前亲自将鞋拎了出来,放到李长昭面前。 李长昭脸色一寒,看向水姨娘的眼神不再是轻怜爱意,而是毫不掩饰的愤怒杀意。 水姨娘吓的后退了一步,还是坚持道:“老爷,您听婢妾说,真的不是这样…” “还有什么好说的,奸夫一定还在这里,你是要自己交待,还是本夫人派人将他揪出来。” 正在这时,里间传来一声响动,慕容媚儿笑意森冷,这是沉不住气了。 “水姨娘,那人在里面吧?” 李长昭听了话就要进去,却被水姨娘拦住,“老爷,您不能进去,事情真的不是这样,您听我说…” 李长昭却红着眼一把将水姨娘推到在地,走进里间。 “啊…父亲?”一个穿着中衣的少女紧张的拢紧身上尚未套好的长裙,一脸惊愕,正是慕容安意。 “意儿,你怎么在这?” 一盏茶后,慕容安意穿戴整齐,从里间走了出来。 李长昭一脸铁青,“意儿,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 慕容安意娇俏的翻了个白眼,语气有些娇嗔,“还说呢,父亲吓我一跳,我是来向水姨娘讨要护肤方子的,水姨娘怕我有过敏情况,所以让我先试着涂抹一下看看有无不好的反应,我刚到了时辰准备穿好衣裳,谁知道父亲就来了。” 李长昭脸色好了一些,随即想起什么,看向面前男子的黑色靴子,慕容安意顺着李长昭的目光看过去,一脸欣喜,“原来鞋子在这啊,我还想着跑哪去了。”说着上前将鞋子套在脚上,正合适。 “你穿男子的鞋做什么?”李长昭有些不悦。 慕容安意无奈的看了眼脚下,“近来雪厚,男靴鞋帮高些,不容易湿鞋,走路也方便,所以我才让人做了一双来穿。” “原来这样。”李长昭弄清楚事情的经过心情终于好了些。 慕容安意有些不解,“这么晚了,父亲和夫人一齐来水姨娘这,可是有什么事?” 不问还好,一问水姨娘便眼泪连连,止都止不住。水姨娘哭的很有技术,不会哭哭啼啼的忍人烦,只是默默掉泪又强忍着的模样,十分让人心疼。 尤其是水姨娘性子温软,在床笫上又知情知趣,让李长昭十分满意。眼下美人垂泪,自然是惹人怜。 “好了,你受委屈了,都是本官不好,切莫哭了。”李长昭揽住水姨娘的肩膀,也不管慕容安意和慕容媚儿在场,温柔的安慰佳人。 水姨娘刚轻轻靠在李长昭怀里,余光瞥到慕容安意微凉的眼色,又从李长昭怀里出来,嘤嘤道:“老爷,婢妾虽不是大家出身,却也知名声要紧,今日之事有三小姐在场,婢妾尚能解释,若哪天三小姐不在,婢妾…” 慕容安意也借机道:“父亲,我刚才在后面隐约听到什么男人,什么奸夫,到底在说什么,是谁敢这般造谣?” 李长昭脸色阴狠的看着小丫鬟,那如同看死人一样的目光让小丫鬟一个激灵,慕容媚儿也斥责道:“你这丫鬟,水姨娘好歹也算半个主子,冤枉主子可是大罪。” 那丫鬟一听了慕容媚儿的话,立马跪下对着李长昭嘭嘭磕头,“老爷,奴婢所言都是真的,水姨娘确实私会男人,这事不光奴婢看见了,水姨娘院子里的光儿也知道。” “老爷,这丫鬟说的有板有眼的,还是要问问,以免使水姨娘蒙受冤枉。”慕容媚儿虽不知道慕容安意为何在此,而不是奸夫,但她已经让人在树上系了红布条,那人早晚会来,所以她要尽量拖延时间。 李长昭没想到这事还有别人知道,一时又不知道该相信什么。最后想了想,还是让人将光儿叫了过来。 “光儿,你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得有隐瞒。” “是。”光儿低眉顺眼,将李长昭留宿蓝姨娘院子,水姨娘不满所以偷人,甚至连两人联系的暗号都说了出来。 慕容媚儿眼尖的发现,当光儿说出暗号的时候,水姨娘脸上明显滑过心虚。 李长昭这回倒是没有直接下定论,而是看着光儿,三角眼阴鸷,“你要知道你说的若有一句假话,本官必然要了你的性命。” 光儿连忙叩了个头,声音坚定,“不敢欺骗老爷,水姨娘今日就在小门处系了红布条,老爷派人一看便知。” “老爷,婢妾没有做过。”水姨娘这次倒是出奇的平静,不知道是清者自清,还是无可辩驳。 “父亲,既然如此,就过去看看吧,也好还水姨娘清白。” 慕容媚儿不知道慕容安意为何帮水姨娘说话,但她就是看不得她不待见的两个人站到了一起,阴阳怪气道:“三小姐怎么知道水姨娘清白,三小姐才与水姨娘相识多久,知人知面不知心。” 慕容安意冷冷看过去,面容平静,丝毫不因慕容媚儿的嘲讽而有何改变,“这跟相识多久没有关系,如果此事是真的,父亲尊严有损,咱们李府颜面受损,难道是什么好事吗?所以安意自然希望水姨娘是清白的。” 慕容安意的一番话说的李长昭十分熨帖,尤其是她话里的意思将她自己当做李家的人,事事为李家的声誉为他的声誉考虑,这一比较,慕容媚儿就显得其心可诛了。 慕容媚儿气愤却没有办法,慕容安意一张巧嘴在京城那都是少遇对手。 一行人赶到小门,李长昭接过下人手中的灯笼照了照,并未发现什么红布条,近日雪大,树上挂着白晶晶的雪花,一眼望去再清楚不过。 慕容媚儿没有见到预想中的情况,心下正疑惑,却听慕容安意娇喝一声,“谁?出来。” 一道黑影从角落里窜出,慕容安意眼疾手快拦住要跑的人,一个用力将她掀翻在地,擒了起来。 慕容安意将人推到李长昭面前,慕容媚儿看着被扭在地上的人眼中闪过惊愕,慕容安意见状惊讶道:“咦,这丫鬟看着眼熟,好像是夫人院子里的吧?” 李长昭仔细看了两眼,肯定了慕容安意的话,阴冷的问道:“你不在夫人院里好好伺候,跑到这来做什么?” 小丫鬟只是摇头也不说话,在大家看来是被李长昭吓到了,只有慕容安意知道她是有口说不出。 “春花。”慕容安意唤了一声,春花上前对小丫鬟进行了简单的搜身,从她的怀里搜出个红布条。 慕容安意将红布条递给李长昭,李长昭这回再不明白可就白在刑部当官了,他攥紧手中的布条,凶狠的看着小丫鬟,“说,谁让你做的?” 虽是问句,但李长昭心里有数,除了她的主子,自己的夫人,谁还能指使她。怪不得她今天将他叫到正院,怪不得这么巧就有丫鬟来报。 小丫鬟见李长昭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只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却不说话。 慕容安意上前一步蹲在小丫鬟面前,拍拍她的肩膀,劝道:“父亲问你话,你最好老实回答,不要惹父亲生气,否则…” 慕容安意声音轻柔,大家只以为她在劝导小丫鬟,却没有看见她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在小丫鬟身上点了一下子。 小丫鬟突然觉得自己能发声了,忙讨饶,“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她只说让李长昭饶命,却不提所为何事。 李长昭怒不可遏,刚要发作,却被慕容安意劝下,“父亲息怒,大正月的实在不宜喊打喊杀,再说不管谁对谁错,总也不是光彩的事,家和万事兴。” 慕容安意看了眼水姨娘,水姨娘也忙劝,“老爷,只要证明了婢妾的清白,婢妾就心满意足了,婢妾觉得有些冷,老爷能够陪婢妾回去。” 爱妾和爱女都劝,李长昭只好作罢,只冷冷盯了慕容媚儿一眼,带着水姨娘甩袖而去。 慕容安意也带着春花离去,留下慕容媚儿主仆在小门吹冷风。 “小姐为何不一鼓作气?”饶是春花机敏也想不明白慕容安意为慕容媚儿的丫鬟求情到底为何。 慕容安意眼底闪过睿智的光,从容如深海静流,“就凭一个布条和一个丫鬟动不了慕容媚儿,顶多是让她推出丫鬟顶罪。倒不如这样在父亲心里埋下种子,以后一旦有什么问题,父亲想起今日之事首要的怀疑目标便是慕容媚儿。况且留着那丫鬟,慕容媚儿若是杀人灭口便证实了她心虚,若不杀,就是她心上一根刺,总得担心哪一天事情被抖了出来。” “小姐睿智。” 060 上元节遭遇刺杀 接下来的事情果然如慕容安意所料那般。 慕容媚儿恼怒那个丫鬟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有怕她泄露秘密,想要杀人灭口。 但是却被夏灵劝住,“夫人,不可,本来老爷就有所怀疑,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除了那丫头,不更证实了事情是我们所为。” 慕容媚儿也冷静下来,“你说的对,杀人灭口更显得心虚,是我一时心急了,多亏了你。” 夏灵柔柔一笑,“为夫人分忧是奴婢的本分。” 慕容媚儿没说什么,握了握夏灵的手,夏灵是所有丫鬟里心思最深也最沉稳的,深受慕容媚儿信任,她的话慕容媚儿一般都会听一些。 写意院 “小姐,那丫头还活着,不过成天战战兢兢的。” “呵,慕容媚儿还有点脑子。” 秋月摇摇头,“不是夫人有脑子,听说是夏灵劝阻了她。” 夏灵?慕容安意对她印象不是很深,只记得她总是安静的立于一旁,性子甚至可以说沉闷。不过倒是可以看出心机深沉。 “夫人眼下精神不错,之前夫人生病,便免了晨昏定省,如今夫人好了,大家也该去请安,秋月,你去通知水姨娘一声,她应该明白怎么做。” 慕容安意荡起冷笑,你不是急着出院子吗?那便忍着你不喜欢的人成日在你眼前晃悠吧。 初五已过,年便算是过完了,只不过热闹的气氛依旧没有消散,但康安伯府却是年味缺缺。 水姨娘收到秋月送来的话,第二日就去向慕容媚儿请安。此举落在慕容媚儿眼中分明就是挑衅,偏水姨娘的态度让人挑不出错来。 而最受宠的水姨娘都来晨昏定省,其他人自然也不能落于人后,因此正院在年后又恢复了从前的规矩。 当然,也有例外,慕容安意就不像其他人那般日日去请安,反正都知道她和慕容媚儿关系不睦,她又不看重名声,请安什么的还是免了,她有那时间还要多睡一会儿呢。 这日,慕容安意起的早了些,便让春花给她收拾了一番,赶往正院去向慕容媚儿‘请安’去了。 慕容安意到的时候三个姨娘并李碧叶已经到了,水姨娘正准备伺候慕容媚儿用饭。 慕容媚儿管着内务,因此正院的吃穿用度一向是最好的。桌上摆了金黄的红豆酥卷,一盘虾仁小饺,一碗清粥,并几个小菜。 “夫人,早。”慕容安意踏进房内,很随意的打了声招呼。 慕容媚儿见到慕容安意的脸就恨不能撕碎了她,偏偏发作不得,只得慈爱的微笑道:“意儿来了,可有用早膳?” 慕容媚儿本来是客气一问,却不料慕容安意闪着大眼睛,惊喜道:“还没呢。” 慕容媚儿只好让慕容安意一起用,慕容安意也不客气,径自坐下,拿起筷子,小口的用了起来。 本来她还不饿,可是一闻到食物的香气就有些饿了。 慕容媚儿见慕容安意用的香,便没什么食欲了,只喝了一小碗粥,吃了两口酥卷,便放下筷子。 慕容安意见状,一脸诚恳的劝她,“夫人怎么不多用些?您看您才没多少日子不见就老了许多,您一定要多好好保重身子。对了,我看蓝姨娘和水姨娘保养的都不错,夫人有时间可以向两位姨娘学学。” 这话一说,慕容媚儿气的更加脑仁都疼了,这个小贱人竟敢说她老,还让她跟姨娘学,简直该死。 “夫人您怎么了,怎么脸色发黑,我看您印堂青黑,该不会有什么不好吧,您有时间还是多去烧香拜菩萨,求佛祖保佑才是。” 慕容媚儿脸色僵了又僵,生生将小拇指指甲掐断半截。皮笑肉不笑道:“意儿有心了,我不舒服先去休息了,意儿用完自己先回去吧。” “夫人不舒服就回去躺着吧,不用管我。”慕容安意又夹了个小饺,自在的如同在自己房间一样。 慕容媚儿盯视了慕容安意一眼,转身进了内堂。 慕容安意用完早饭,大摇大摆的告辞了,李碧叶死死盯着慕容安意的背影,恨不能将她的背影盯出个洞来。 慕容安意不用回头也知道除了李碧叶没人敢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她走了两步突然回头与李碧叶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慕容安意冲李碧叶咧开一个大大的微笑,笑容带着说不出的鬼魅。 接下来的日子,慕容安意哪天若是起的早了,必要去正院慕容媚儿的眼前飘荡一圈,碍她的眼。 慕容安意一贯毒舌,说话又生冷不忌,好几次将慕容媚儿气的差点厥过去。这也是慕容安意闲着无事的乐趣所在。 “夫人,您不要生气,三小姐那个混不吝的,大不了下次她再来您不见就是了。”夏秀一边替慕容媚儿顺气,一边劝慰。 慕容媚儿不耐的摆摆手,示意夏秀退到一旁,猛灌了口茶水,胸膛上下起伏。 良久,慕容媚儿稍微平静一些,将夏灵叫到跟前,“你去一趟侯府,告诉母亲…” “奴婢知道了。” “小姐,明日就是上元节了,咱们也出去看花灯吧!”秋月睁着水灵大眼恳求的看着慕容安意。 “好,一会儿我跟父亲说说,咱们明晚出去看花灯。” 李长昭听说慕容安意要出去看灯,痛快的答应了,明日是一年一度的节日,所以李长昭还准许了李碧叶一同去,并派了几个护卫保护她们。 慕容安意又派人到翟府传话,告诉翟永她明日要接慕容凌云上街。同时派人请了萧冷和齐夙明日同去。 “小姐,听说京城的上元节好热闹的,而且上元节当天要到三更以后才宵禁。”秋月一脸兴奋。 慕容安意也有些期待,她还没见过古代的元宵节是什么样呢。听起来好像很热闹。 “花影明日也一起去吧,难得有机会逛逛。” “是。” 次日 慕容安意并没有和李碧叶一起出门,而是同李长昭说了一声,去了翟府。 翟永听说慕容安意要上街,本想派几个护卫,却被慕容安意拒绝,点了翟汀。 节日时候人流量大,翟汀作为操练宫廷侍卫和京城守卫的京都营骠骑将军,本是不能休假的,不过京都营的人看着翟永的面子,特批了翟汀一晚上的假,准他回家陪翟永团圆。 翟汀本来是要在家陪翟永的,但慕容安意要求了,翟永也希望他们兄妹和睦,便痛快的答应了。 “快去吧,汀儿照顾好你妹妹还有小云。”翟永严肃的交待。 对于慕容凌云,翟永最开始是一种平淡的心态对之,只不过看在慕容安意的面子上照拂他,后来接触发现慕容凌云是个很乖巧,又很有上进心的孩子,便多了几分真心,就当多个义子了。 三人在翟永的交待了出了门,过节人多,三人索性也不坐马车,慢慢步行着朝京城的商业街走。 “小云,最近书读的怎么样?” 慕容凌云搬进翟府,有翟汀和翟永亲自指导,身子骨比以前强了不少,人也拔高了一截,已经快到慕容安意的肩膀了。 他微微抬了头看向慕容安意,小脸不再是以前的白嫩,而透着点麦色,看上去结实了许多。 “先生说我启蒙晚,所以要多努力,长姐放心,我会努力的。”慕容凌云成熟了许多,唯一不变的是看着慕容安意的眼神,满是孺慕。 慕容安意抬手想要摸摸他的头,却在他期盼的眼光中像对待大人一般拍拍他的肩膀,“嗯,长姐相信你。一会儿你有什么想要的,就跟长姐说,不要客气。” “知道了,长姐。” 慕容安意温柔笑笑,翟汀看着慕容安意和暖的笑意,突然觉得身边的冷风都小了些。 而慕容安意又转身看向他,“今日麻烦大哥陪我了。” “无妨。”翟汀面色寡淡,朗目微闪。 慕容安意知道他不习惯与人亲近,也不在意,三人一时无话,很快便到了繁荣的正街。 街上灯火通明,到处挂着各种各样的花灯,小贩们将自己最能拿的出手的货物摆满长木案,供客人挑选。 街上亮如白昼,人来人往,交谈声,叫价声,笑声充斥着整个街道。 慕容安意给晚晴三人放了假,让她们自去闲逛,不必管她。三人原本不放心,慕容安意将花影和翟汀搬出来,三人这才放心的去玩了。 连一向沉稳的春花也被这热闹的景致吸引了目光,眼珠一错不错的落在一个做画糖人的小摊前。 “咱们往前走吧。”翟汀的声音在喧闹的人群中被降低了不少,但慕容安意还是准备捕捉到,点点头。 几个人走走停停,慕容安意到书画铺给慕容凌云买了些书籍,又买了块精致的砚台,送给他做礼物。 从书画铺出来,慕容安意看到路边摆的糖果不错,想要买些给慕容凌云吃,就在她拿出荷包要付钱的时候,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她身边擦过,等慕容安意反应过来时,荷包已被人抢走。 慕容安意刚要去追,却被翟汀拦住,翟汀一个闪身消失在人群中,慕容安意刚想拉着慕容凌云上一旁去等,不料对面过来一帮人,推推搡搡,向人群挤过来。 慕容安意只得拉住慕容凌云的小手,然而没几下就被这一小股人流冲散。 花影拼命推着人,将慕容安意拉到一处,再转头,慕容凌云已经不在视线内。 “分头找,快。”慕容安意直觉心头不安,吩咐了一声,转身进了人群。 慕容安意在人群里找了一圈没有发现慕容凌云,又到外圈找,找了许久,仍然没有找到。 就在慕容安意准备回去跟花影汇合时,远处的一个小巷闪过一道黑影。 慕容安意赶紧追上前,“小云…小云” 感觉到身后森凉的气息,慕容安意回头,一个黑衣蒙面人拦住了她的退路。黑衣人全身包裹严实,只露出一双死气的眼睛在外面,此刻正紧锁慕容安意,像是猛兽盯上了猎物般。 她转头向前,前路毫不意外也被人封住。 “谁派你们来的?”慕容安意这个时候已经十分确定,对方是冲着她来的,心里倒是放下两分,如果他们只是为了支走身边的人,慕容凌云还不至于有危险。 黑衣人没有回答慕容安意的话,直接举到砍来,这也在慕容安意预料之中。看对方的样子应该是专业的杀手或死士,她没指望对方能跟她说话。 慕容安意一个翻滚躲过正面砍来的白刃,滚到对方脚下,横扫下盘。 黑衣人似乎不知道她竟会两下子,有片刻的惊讶,随即又恢复不屑,就这点道行,跟他们这种专业的死士比还是差远了。 黑衣人蹬上墙壁,身体横斜,再次挥刀砍向地上的慕容安意,同时另一把刀从上而下劈来。 慕容安意双手撑地,向后摩擦出一段腾空而起,在她离开的瞬间地面与刀锋相擦产生几片火花。 慕容安意跃到后来的黑衣人身后,猛的一拳击在他背上,并借着他身体的反弹力快速后撤,转头就跑。 他们是不要命的死士,就算以受伤换取敌人的死亡也在所不惜。她虽然擅长格斗,但对上古代博大精深的武功还是很吃力。 慕容安意跑出两步,听到破风的声音,忙向一旁侧身,刀锋顺着她耳边划过。 该死的轻功!慕容安意心头暗咒,这古代的高手都会轻功,还真是麻烦。 躲不了,就只能战了。而两个黑衣人发现她武功不弱之后,便想了个损招。也不求一刀毙命,但每次攻击都会耗费她一点体力,她再强体力跟男子也还是有差距,尤其是这具身体早年受损。 在这场耗费体力的打斗中,慕容安意自然占不了上风。她一个侧翻,堪堪躲过贴面而过的利刃。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慕容安意边躲刀子边盘算,如果她拼着受伤,有几分把握能够解决两人。 慕容安意不由的十分懊恼,这具身体无论从速度、爆发力,都发挥不出来她以往的巅峰水平,成功率自然大打折扣。 就在慕容安意怀疑她今晚是不是要折在这的时候,两道人影从天而降。

061 救美各方殷勤 尹流觞轻挑丹凤眸,看着那一道娇小的身影一个侧踢直取黑衣人的头,黑衣人快速躲开,攻势更加凌厉起来。 尹流觞甚至能看见慕容安意额头上沁出的一层薄汗,淡淡吩咐了一声,“解决了。” 石峰应声,加入战圈将慕容安意解救出来。 慕容安意快速撤到安全范围,走向尹流觞。 “安意,你又欠了我一次。” 慕容安意淡淡眯起杏眸,如果可以选择,她倒是希望换个人来救她,西荣太子的人情恐怕不是那么好欠的。 不管因为什么,尹流觞救了她总是事实,她也不是不懂感恩的人。 “多谢尹太子,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报答尹太子。”慕容安意不习惯也不喜欢欠人。 尹流觞倒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丹凤眸微弯,显得他本就狭长的眸子更加细长妩媚,“孤还以为你会不认账呢!” 慕容安意摊手一笑,“虽然我不是君子,但也不要以你的小人之心来猜度。” “你放…”那个肆字尚未说出来,便被尹流觞阻止,尹流觞冷冷的看了石峰一眼,石峰垂下头,不敢造次。 “你说的是,这样孤就放心了,不过安意好像并没有孤想的那么守信用啊!” 慕容安意狐疑的看着尹流觞,不知他什么意思。 尹流觞浅笑,薄唇轻启,“流觞。” 慕容安意这才明白他是指她没有叫他名字的事,虽然不明白尹流觞为何在此事上这么坚持,但慕容安意也不愿失信于人,虽然对方不是什么好人。 “尹流觞这次多谢你,我还要找我弟弟,先走了。” 然而她走了没两步,就被人拉住了手腕。 “放手,就算你救了我也不代表你可以动手动脚。” 尹流觞对于慕容安意不友善的态度不甚在意,松开了修长玉指,“一起。” 慕容安意没有理会尹流觞,尹流觞默默追上她的脚步,与她并肩而行。 慕容安意回到几人走失的地方,发现慕容凌云正站在书画铺伸着小脑袋张望。 她穿过人群,走到慕容凌云身旁,在他惊喜的目光中一把将他抱在怀里。 萧冷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将慕容凌云按在自己胸前,凤眸眯起,射向两人。 慕容凌云突然觉得身后有些阴冷,挣扎着从慕容安意怀里退出来,待看到萧冷森凉的目光,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长姐跟萧丞相的关系他多少知道一点,进京半年,他已经不是当初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况且他一向早慧,以前只是接触外界少而已。 于是他十分诚恳的对慕容安意道:“长姐,我是大人了,你不要老拿我当小孩子。” 慕容安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我弟弟。” 虽然没能说服慕容安意,但慕容凌云的态度让萧冷还算满意。 慕容安意这才想起问道:“小云,刚才你去哪了?”她十分确定刚才是有人故意分开他们。 慕容凌云一板一眼的答道:“刚才我被冲散了,是世子将我带过来的。” 慕容安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齐琢原来也在,刚刚她光顾着慕容凌云,倒是没发现这么一会功夫,已经聚集了这么多人。 “多谢世子。” “安意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齐琢一如既往的温柔,连他周围的空气都似比别处来的温暖。 慕容安意有些讶异,她虽然对齐琢印象不错,但两人好像并没有相熟到直呼名字的程度,不过齐琢风度翩翩,非但不让人觉得他自来熟,反而有种平易近人的味道。这大概就是温柔的力量吧! 不同于齐锐的故作温润,齐琢的温柔是刻到了骨子里,就像慕容安意手腕上的沧海暖玉镯一般,自带温度,非后天人力而为。 萧冷凤眸含霜,幽幽如暗域鬼火注视着齐琢,尹流觞也笑意不明的看着齐琢,同为男人,他们很清楚齐琢看似温柔的目光中包含的淡淡情愫。 唯独慕容安意没什么感觉,实在是齐琢这样温润如玉的君子,很难让人往男女之事上想。 不过敏锐如慕容安意,还是感觉到了空气似乎有些凝滞,虽不知为什么,但这几个男人站在一起的气场仿佛就让人不舒服。 大家都不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好在翟汀及时出现,打破凝滞,翟汀将追回的荷包交给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便随口问了问情况,翟汀话少,气氛又一时陷入僵局。 慕容安意见状眼珠一转,道:“尹太子、世子还有大哥都帮了我的忙,我请大家吃宵夜吧。” 尹流觞满口答应,齐琢也从善如流,翟汀没有意见,齐夙也是无所谓,唯独萧冷,看到慕容安意身边站了别的男人,而且一下子就是这么多,有些不悦,但到底没有说什么,一行人前后有致的进了酒楼。 “什么,你遇刺了,知道是谁吗?”齐夙听说慕容安意遭遇了刺杀,惊呼了一声。 慕容安意摇摇头,又看向尹流觞,尹流觞问了石峰,没有什么发现。 萧冷听说是尹流觞救了慕容安意,既有些庆幸,又有些恼火,慕容安意感觉到萧冷心情不悦,在桌下握了握他的手,萧冷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菜上齐,众人开始动筷。萧冷夹了块鸡肉放到慕容安意碗里,“多吃点。”慕容安意对着萧冷笑笑。 尹流觞不甘落后,夹了一块鱼腹给慕容安意,“今天你受惊了,多吃点。”慕容安意道了声多谢。 紧跟着齐琢又夹了一个丸子给慕容安意,“安意,这四喜丸子不错,你尝尝。” 慕容安意对几人的热情感觉压力山大,但是尹流觞和齐琢毕竟帮了她的忙,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按照夹菜的先后顺序吃了。 然后三人不知是受到了鼓励,还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争相给慕容安意夹菜,你一下我一下,不一会儿慕容安意的碗就冒尖了。 齐夙和翟汀互看了一眼,默默小口吃菜,不参与这场夹菜战争中。 就在尹流觞又夹了一筷子的时候,慕容安意终于忍不住了,“好了,晚上吃太多会不消化的。你们不要再夹了,快吃吧。” 萧冷看向尹流觞,凤眸里跳跃着火光,尹流觞淡淡回视,然后两人又看向齐琢,齐琢浅笑依旧,温润从容。 慕容安意见三人终于消停下来,松了口气,至于他们之间的眼神官司,与她无关。 或许是出于三角形的稳定性,三人只是互相用眼神切磋一番,并没有发生什么嘴架和械斗,让其他人松了口气。 “小妹,吃过饭就回去吧。”翟汀有些担心慕容安意的安全问题,听刚才的描述,分明是有人想要慕容安意的命。 慕容安意坚定的摇摇头,“我一会还要去看花灯呢。” 翟汀没有说话,神色却是不赞同。 慕容安意笑着安抚,“我知道大哥是担心我的安全,可是难道就因为怕危险,以后就不出门了?这岂不是因噎废食。” 齐夙赞同的点头,“安意说的对,总不能因为怕噎到就不吃饭了,翟小将军也不必太担忧,有冷和你在,还怕保护不了安意吗?” 翟汀看了一眼萧冷,觉得齐夙说的也有道理,萧冷的武功放之天下也少有对手。 一行人吃过饭,又去看花灯,本来尹流觞是西荣人,不应与这些大雍的贵族参与到一起,但他也要凑热闹,大家也不好阻止,便一道去了。 走出酒楼没多远,慕容安意便发现大家都往一个方向去,不由得有些好奇,也跟了过去。 全队唯一的女子走了,男人们也只好跟过去坚持护花重任。 慕容安意跟着人群来到台下,台中间立着一根数米高的柱子,台前则放置一个桌案,桌案上放着各种精致的物品。有宫灯、有首饰等等。 台下人声鼎沸,议论纷纷。 “听说只要有人能过关,就能得到一样物件,这些物件最少的也值几两银子。” “听说今年大雍和西荣修好,这灯谜会的主人为了庆祝,奖励会比往年更好。” “是吗?那我一会儿可要试试。” 见大家纷纷擦掌,一个管事样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大家静一静,今年的奖品会比往年更加丰厚,规矩也略有不同,不过第一步仍旧是猜灯谜。”中年男子指了指台下一连串的架子,架子上红线穿插,上面挂着许多彩色纸笺。 “在规定时间内,看谁答对的灯谜多,就可进入下一轮,规定时间为一炷香,答对数量最多的前十人可进入下一轮,有要参加的请到这边交银子。” 报名费是一两银子,但奖品至少值几两银子,大家于是纷纷踊跃报名。慕容安意看向报名处,杏眸闪烁,这商家倒是会算计,报名的人繁多,能得到奖品的只有十个,即便奖品贵重,但羊毛出在羊身上,商家非但不赔,还会赚个盆满钵满。 几人见她盯着报名处不知想些什么,便问她是否想参加,慕容安意想了想还是算了。 虽然在现代上学时候,她算是好学生,可对于这种古代文化确实不太精通,在她看来,这古代的灯谜必是十分晦涩难懂,她还是不要上去丢人了,便摇了摇头。 转过头发现慕容凌云盯着一处移不开眼,便也看过去,慕容凌云看的是一把短弯刀,刀鞘镶金,上面嵌着三颗红宝石,很有异域风情。看起来倒是精美,就是不知里面如何。 萧冷和尹流觞离的近,首先发现她的目光,萧冷勾起瑰丽唇瓣,“想要?” 慕容安意点点头,尹流觞看向那把短刀,目光飘远,不知想些什么。 萧冷、尹流觞、齐琢三人报了名,一刻钟后,报名的人开始答题。 三人不像其他人那般一个一个打开,而是随意拿了一堆纸笺下来,然后一个个打开写答案。 慕容安意发现三人打开一个写一个,几乎没有犹豫,这让慕容安意有些惊讶,萧冷和尹流觞素以才貌双绝见称,倒也罢了,没想到齐琢也如此迅速,果真是皇室出品,质量有保证。 一炷香很快过去,最后统计的结果,萧冷答了五十个全对,排在第一名,尹流觞答了四十九个全对,位居第二,第三名是迟初,第四则是齐琢,第五名是他们的老熟人连馨,往后五名都是慕容安意不认识的人。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迟初,发现对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便专心的盯着比赛。 “没想到几位也来参加灯谜会,连馨有礼了。”连馨穿过人群,走到几人面前,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点头见过。 萧冷和齐夙默不作声,尹流觞和齐琢也点头示意,翟汀应了一声,众人又看向台上,等待下一步的考验。 “现在请大家后退,前十名请上前一步。” 十人上前一步,众人都自觉后退,给十人倒出空间。十人里,萧冷、尹流觞、齐琢姿容无双自不必说,便是连馨和第三名也是容貌出众,让看客不禁感叹今年的灯谜会来的值。 先不说能不能得礼物,就是这等姿容的俊男靓女平日里也难见。 中年男子似乎也没料到今年的突围者容貌如此出众,不由的看呆了,待感觉到空气中传来的冷意,才反应过来缩了缩脖子。 “大家请看我身后的柱子,如大家所见,柱子每隔一段距离便系有一根彩绸,我们会给大家准备小箭,只要能射下彩绸就能获得对应的奖品。” 众人抬眼望去,最顶端距离地面有差不多十米了,最上面系了一根红色彩绸,前七个是按彩虹七色排,第八层是粉色彩绸,第九层是白色,最下面一层是黑色。 即便是最下面一层,距离地面也有三四米高,而且投箭的人只能站在台下,距离柱子又是好几米,况且此次是投箭没有弓,全靠手掷。 因着怕伤人,此次的小箭连箭头都是木制的,箭身又短,本就没有平常箭矢的威力,又没有合适的弓,于是这难度便也上来了。 答对题的有几个是书生文人,于射箭一道本就不通,加之条件又这么苛刻,登时便有人提出质疑。 中年男子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不急不慢的道:“众位不必自己投,可以找人代投。” 此举多半是防止出现像连馨这种情况,毕竟让她一个弱女子参加距离这么远的投箭是根本不可能有胜算的。 众人一听说可以找人代替,纷纷在自家亲友团里找人,甚至有些人找不认识的热心人帮忙,不管用什么方法,总之人是集齐了。 除了萧冷、尹流觞、齐琢和迟初没有假手他人,其他人全是找人代替。 连川上前,站到第五名的位置,他的加入又大大拉高了参赛选手的颜值。 从第一名到第五名都是风度翩翩容貌俊美的男子,其中以萧冷和尹流觞最为绝艳,齐琢和连川这对京城双杰一柔一邪也是吸引了不少目光,至于迟初,白衣广袖,看起来颇有些魏晋名士的风流清雅。 观赛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双眼粉红,他们身边的情人或者相公脸色便不那么好看了,不过却也不得不承认几人的确是相貌过人。 几人不理会台下那些火热的视线,径自眯起眼看着那柱子。十人拿了小箭,分别掷出,齐琢和连川都直接舍弃了最高的那个,倒是都拿到了奖品。 众人也都纷纷掷出,除了有两个没掷到的,其余都得到了奖品,不过也都是靠下的位置。 萧冷夹起小箭,手腕用力,直奔最上面的红绸去,就在小箭射到红绸的同时,另一支小箭同样掷到红绸,两道冲击使得红绸飘落,两道身影腾空而起,待落下时一人扯着一边。 “这…”中年男子似乎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拿着弯刀有些犹豫,不知该给谁。 萧冷接过弯刀,尹流觞眼疾手快的抓住另一侧,两个人再次僵持起来。 慕容安意无奈想要上前劝说,却不料两人齐齐将弯刀送到她面前,“送给你。” 慕容安意有些好笑,握住弯刀中间,“多谢,既然是给我的,你们两个是不是可以松手了?” 两人互看了对方一眼,火光霹雳,缓缓收了手。连馨看到这一幕,袖中的手拢紧,死死握拳,慕容安意到底有什么好,竟然勾的当世两个绝艳的男子为她争抢。 这时齐琢浅笑着上前,将手中的奖品也递给慕容安意,是个精致的金丝匣子,匣子有暗扣,需要特制钥匙方能打开。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倒是很喜欢,只不过还是婉拒了,“无功不受禄,世子还是自己留着吧。” 齐琢却很坚持,“这东西一看就是女孩家用的,琢不过是借花献佛,就当感谢刚才的款待了。” 齐琢见慕容安意面露犹豫,又道:“琢初回京城,甚少出门,难得与安意有缘,安意莫不是嫌弃,不愿与琢做朋友。” 齐琢难得有些哀怨的语气,仿佛你不答应就是嫌弃人家的样子,直说的慕容安意觉得愧对了美人恩。 “怎会…”慕容安意只好收下匣子。 众人只觉得慕容安意接过匣子的瞬间,周围的空气生生冷了两度。萧冷面色寡淡的看着二人,周身的气压却低的让人胸口窒闷。 连川眼波诡谲,不知想些什么。齐夙则幸灾乐祸的看着慕容安意,一副你自求多福的表情。 唯独连馨,如同毒蛇一般盯着慕容安意,她实在不明白慕容安意有什么好,为什么这些人就只看的到她。 就连身为京城第一才女的自己也要被罩在她的阴影下,连一向温润实则冷情的齐琢如今也对她另眼相看。 连馨实在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只将牙齿磨的吱吱作响。 062 天道军灵山之行求订 上元节已过,新年彻底结束,一切又恢复成往日的样子。朝臣们踏着漫天的雪花聚集在金銮殿上,探讨着国家大事,社稷民生。 不同的是,往日千篇一律的朝臣中出现了一个新面孔。 “齐封,说说你此次出行有何收获。” 齐封是忠王与梅侧妃之子,与齐琢的温润如玉不同,他面容肖似梅侧妃,眼眸细长,眼尾上翘,给人一种极度魅惑的感觉,看人的时候透着一种泛着绿光的幽冷感觉,他面容精致,精致的甚至可以说有些阴柔。 他的面容与连川有些许相同的意味,却又不同。连川长相斜肆异常,却不显阴柔女气,齐封则精致的有些过了,有些男生女相之感。 眼下他站在金銮殿,穿着蓝色暗纹朝服,显得他本就白皙的面孔愈发苍白而没有血色。 他对着上首行了个礼,娓娓道来,声线倒是比一般男子还要低沉些,有种颓靡黯哑之感,“启禀陛下,微臣此次出行,发现我大雍疆土辽阔,人民富庶,然微臣这次出行也发现了对大雍不利之事。” “什么事?”圣帝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也迫切的想要知道齐封究竟发现了什么。 “回陛下,微臣发现个别地方官员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导致民心动荡,百姓频频反叛。甚至组起了起义军,其中规模比较大的一支叫做天道军,打着替天行道的名义在各处活动,这是微臣拟的关于此事的折子,请陛下过目。” 圣帝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越翻脸色越难看,到最后直接将折子合起握在手里。 他眯起利眼,向下扫视了一圈,才道:“这件事朕自会派人调查,齐封就留在京城,朕记得刑部侍郎尚未有人,就由你出任吧。” “微臣遵旨。” “你说梅侧妃的儿子回来了,出任了刑部侍郎一职?若是这样可有意思了。”李长昭本就对慕容家心有不满,这下好了,眼看着到手的官位又被慕容家的亲戚给抢了。 “齐封回来的时机刚好,又发现了天道军一事。留在京城任职是难免的,正好刑部侍郎尚未定下。” “恐怕不是巧合吧?”慕容破出事被贬,齐封就回来接替刑部侍郎,怎么看都像是预谋,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呵,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这事已成定局。”萧冷把玩着慕容安意垂在胸前的头发,慵懒的眯起眼,头靠在慕容安意胸口蹭了蹭,活像一只高傲的波斯猫。 慕容安意用手抵着萧冷的头,阻止他吃豆腐,“那天道军是怎么回事?” 萧冷拍掉慕容安意的手,将头埋在她两处起伏的中间,嗯,真软,舒服。 “天道军是一支民间起义军,打着替天行道,斩杀贪官的口号,最开始只是几十人的队伍,后来一点点壮大,本相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 替天行道?慕容安意脑中蓦地闪过一个画面,一个手持长剑的剑客手指着横征暴敛的贪官,大喊道:我今天要替天行道,受死吧! “听说他们主要的目标是那些官员还有一些富商,劫财后,男的全部杀死,女的或当场侮辱后杀死,或带回去。” “这么做和那些贪官有何区别,还替天行道,根本就是满足一己私欲。”慕容安意冷嗤一声,连女人和小孩都不放过的人没资格说替天行道。 萧冷低低的应了一声,没有多言,过了一会儿,慕容安意觉得不对劲,低头一看,才发现萧冷竟然埋在她胸口睡着了。 慕容安意无语,这地果然是男人的温柔乡,高冷如萧丞相也不能免俗。 话说萧冷这一觉睡的极好,只觉得自己躺在一个柔软又馨香的地方,浑身都暖洋洋的。 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脸上柔嫩的触感,他伸出手搭在上面,软绵绵的舒服,于是又收拢手指捏了捏,一脸满足。 “萧…冷…”慕容安意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胸上的修长白玉手,低吼出声。 萧冷被惊醒,难得有些迷糊的样子,凤眸眨了眨,纤长的睫羽忽闪忽闪的,没了平日的精明。 他四处打量了一下,好像想起发生了什么,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慕容安意,然后感觉到自己手下如棉花一般柔软的触感,不自觉的捏了捏。 这一捏,萧冷终于发现慕容安意为何如此生气了,忙收回手,头却还枕在慕容安意的胸口,感受着她呼吸间带来的起伏。 “好像大了些。”萧冷想起之前手上的触感,由衷的赞了一句。 “滚…”慕容安意一把将萧冷掀起来,头也不回的踏出了院子。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天道军逐渐向大城镇发展,很快便遍布大雍各个城镇,人员也越来越多,隐隐向京城逼近的趋势。 各地官府多次派兵围剿却成效不大,天道军的战略类似游击战,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或者趁敌人没防备打一架,等到官兵反应过来又跑不见了。 如此一来,非但抓不到人,反而搞得地方官府疲惫不堪,办事效率更加大打折扣。 圣帝听了大怒,勒令地方官无论如何也要消灭天道军,地方官府得了命令后,明察暗访,小心布局,虽不能完全消灭天道军,倒也一时控制了情况,没有让天道军继续壮大。 再说李长昭,本来十拿九稳的差事硬是被人截胡,心里对于慕容氏和梅氏一族更是恨上了,连带着对慕容媚儿也不太待见。 但两人到底多年夫妻,加上慕容媚儿又为他生了一双儿女,故而慕容媚儿依旧是府上高高在上的正室夫人。 而上元节之后,慕容安意与迟初合作的事也提上了日程。迟家开了一个美丽榭的分店,东西由美丽榭提供,卖得的钱按照先前说好的二八分成。 不过对于半价提供布料的事情,迟初却希望能够换种方式,故而慕容安意又与迟初合作开了一个京城最大的成衣铺丽人阁,里面大到大氅,小到肚兜,各有特色。 对于新店,慕容安意投资了一万两,接下来便只负责设计图纸,其余的店铺、伙计、原布料、生产加工、销售等一应事宜全都由迟家负责,赚得的钱与迟初四六分。 慕容安意对此还是很满意的,真正劳心劳力的是迟初,她能分到四成已经很好了。 日子就这样忙碌而平静的过了月余,一转眼便到了阳春三月,京城虽还春寒料峭,但阳光已明媚的有了些春意。 期间慕容媚儿一时在自己的院子里好生将养,很少出院子。而那日上元节遭遇刺杀的事,萧冷派人查探的结果显示与慕容家有关。 对此结果,慕容安意并不算意外。哦,对了,期间尹流觞有事回了西荣一趟,短期内是不能回来了,不过尹轻灵和南弦月却被留在了大雍,圣帝专门赐了宅子。 慕容安意站在院里,看着树梢上的白雪日渐融化,似乎能听到绿草破土的声音。慕容安意知道这又是一个新的开始,所有的杀机都将随着新春的生机破土而出。 慕容媚儿看着面目阴沉的李长昭,他似乎比之前见老了一些,想来更高的官位除了带来满足与虚荣外,还带来了身体与精神的紧绷。 “你叫我来有什么事?”李长昭似乎有些不耐。 慕容媚儿也不在意,笑的明媚,想来也习惯了李长昭的冷淡,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李长昭想起以往的恩爱,对慕容媚儿的脸色到底缓和了许多。 慕容媚儿观察到李长昭的变化,笑的更加明媚,“老爷,妾身之前伤了身子,听说城外的灵山上有一灵泉,对身体极好,妾身想带着府上的女眷去灵山住两天。” 李长昭皱了皱眉头,这灵山就在京城周边,倒也不算远,只不过… “好好的怎么想起去灵山了?”因为上次水姨娘的事,李长昭对慕容媚儿不似以前那么信任了。 “老爷你也知道妾身自从上次小产之后身子一直不大好,听说那灵泉对身体好,妾身又不好一人独享,而且妾身听说就算是身体健康之人泡了也有好处,所以想着带府上的女眷一起前去,老爷若不放心,多派些人护卫就是了。” 慕容媚儿上次受创确实不轻,听她这么说,李长昭倒是放心了些,不过他还是决定只让李碧叶和慕容安意前去,几个姨娘就留在府上,人若都走了,他岂不是要一个人住在府里,这怎么行。 慕容媚儿虽然想带几个姨娘一起去,但一想到人多反而更不容易成事,也就罢了。 算那几个贱人运气好,等她收拾了慕容安意,府上就没有人能跟她作对,她再打杀那几个贱人不迟。 李长昭将慕容安意和李碧叶叫去,先是说了夫人要带她们去灵泉,又交代了出门一定要听夫人的话,然后便放她们回去整理行装。 这次出门预计要待三天,慕容安意只带了花影和春花,将秋月和晚晴留了下来。 秋月本来有些失望,待听到慕容安意说此行可能会有危险,就更不放心要跟着去了,晚晴也是。 慕容安意只得好言相劝,“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如果真遇到危险,多一人逃离的机会就少一成,花影一个人照顾不来那么多人,而且这次我会带着三子和白六以策安全,放心吧。” 秋月还要说什么,却被晚晴拦下,她虽然不放心慕容安意,却也知道慕容安意说的是对的,若真遇到危险,以她们的身手只能给花影添麻烦,而春花虽然不会武功,却是最机敏沉稳的,有她陪着小姐是最合适的。 “东西不必带太多,带两件换洗的衣服就行了,在里面放上两套男装。”慕容安意有条不紊的吩咐大家做准备。 “花影,你与丞相府应该有特殊的联系方法吧?” “是。” “那好,你的任务就是保证咱们随时能跟丞相府取得联系,一定要万无一失。” “属下明白。” 慕容安意看向一处,神色晦涩,慕容媚儿,上次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这次不管你作何打算,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而另一边,慕容媚儿看着渐黑的天色,神色狰狞,慕容安意,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有去无回。 次日一早,一切收拾妥当,三人乘上各自的马车向城外进发。 一路畅通无阻,一个多时辰后,马车在一处山腰处停下。 灵泉位于灵山山腰处,灵山景色秀美,这里的气温比外界高出一些,所以花草树木也较外面绿的早。 一路走来,青草抽翠,怪石嶙峋,偶有亭*立,景致优美。 一行人向灵山深处走,不多久,便进入一个人工修葺的巨大空间。灵山有两处出名,一是自然灵泉,二是灵台院。 灵台二字代指内心,更是修行之人的神思慧根之所在,这灵台院便是灵山上出家人的圣地所在。 慕容安意一行人进入寺院,发现这里并没有其他寺院那种肃穆之感,反而到处景致错落,亭台楼阁,飞花穿树,好一个红尘好风光。 而这里住的人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尼姑,全都是带发修行,让慕容安意觉得有些奇怪。 “施主,你们的院子是这边,如果有什么需要,吩咐贫尼便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尼温淡的对慕容媚儿道。 “多谢师太。” 慕容媚儿、李碧叶与慕容安意都是相看两相厌,所以三人带着各自的丫鬟一人一屋,互不干涉。 春花将东西安置好,推开窗子透气,窗沿根下是嫩绿的小草,四周是低矮四季常绿的松树,向远处望去,可将山中大半景色尽收眼底。 慕容安意站到窗前,欣赏这野外之景,心情倒是难得的宁静。 “晚些让三子他们看看可有野物,打点来,就着这景色倒是别有一番野趣。” “小姐,夫人请您来指不定要做什么,咱们还是小心些为好。”春花一贯谨慎,出言提醒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倒是不甚在意,“防范是一定要的,但也不要弄的太紧张了,既然姨娘好心邀咱们来玩,且玩着看看。” 慕容安意让三子和白六去山里打了些野味,坐在窗根底下生了火,与春花、花影一起烤肉聊天。 春花原本还有些担心,但后来见没人制止,也就放开了。对于这点,慕容安意还是很满意的。 这里的尼姑看起来很识趣,也不要求客人一定要吃素斋,客人们可以吃自带的食物,或者向慕容安意她们这样自己打野味也可以,只要不拿到显眼的地方,像慕容安意这样坐在自己窗下吃是没人管的。 一行人坐了许久马车,都有些乏力,吃过饭后便少泡了会子温泉,然后在房里休息,养精蓄锐。 慕容安意也只泡了一小会,便回房休息了。毕竟明日才是重头戏,她要养好精神才是。 第二天一切如常,慕容安意带着春花、花影到处赏景,偶遇上李碧叶两人还吵了几句,一切看起来宁静而和谐。 然而就是这样的宁静让慕容安意心里有些异样的不安,这种感觉颇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绷与窒息。 傍晚时分,慕容安意吃过饭不久,便收到慕容媚儿请她和李碧叶一起泡温泉的邀请,慕容安意暗道果然来了,带着花影奔赴温泉而去。 慕容安意来到温泉的时候,慕容媚儿和李碧叶已经除了衣服泡在了温泉里,灵泉分为主泉和分泉,眼下她们所在之处便是其中一个分泉。 灵泉之水是如同海水一般的深蓝,据说从有了灵泉的那天就是这个颜色,所以被人们视作有灵气的泉水,而灵泉也被证实确有强身健体的好处。 “意儿,快下来,这会水温正好。”慕容媚儿享受的半眯着眼,看起来心情不错。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快速褪了衣服,坐到了离两人稍远的位置,慕容媚儿也不在意,闭上眼很享受的样子,泉水蒸腾起来的雾气让她的脸看起来明灭交替,有种说不出的鬼媚。 慕容安意也舒服的将身体全部浸在温泉水里,只露一个小脑袋在外面,乌发飘荡于脸颊周围,荡起一圈圈水波。看起来有一种惑人的妖娆。 慕容媚儿睁开眼冷冷看着慕容安意享受的样子,眸色一厉。她突然从水中出来,让人伺候着穿上衣服,一副头晕的样子被人扶回房间休息去了。 慕容媚儿走后不久,有尼姑送上果子清酒供慕容安意和李碧叶享用。那尼姑一双眼睛透着世故与精明,有些不似佛门弟子。 慕容安意看着长相姣好的尼姑,有些疑惑,“这佛门之地怎么有酒?难道师太们还饮酒?” 那尼姑眼睛闪了一下,笑着道:“施主,贫尼们是不喝酒的,这酒是供贵人们饮用的,温泉泡久了,难免口渴,所以备些清酒果子解解渴,施主请。”说着将就被递给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看着面前伸着的手,仿佛她不接便要一直举着一般,伸手接过,一口饮下,随后调皮的潜入水底将酒吐了出去,游了一圈才浮上来。 那尼姑见她玩的高兴,透着世故的眼睛闪了闪,退出帐内。 ------题外话------ 最近订阅一天比一天少了,亲们是在养文还是弃文了,最近我真的都不愿打开后台,就怕看到数据又掉了。阿冷自我检讨一下,可能是自己笔力不够,写的不好,对此阿冷觉得很忧伤,不过写作这件事灵感很重要,环境与心情也有影响,阿冷现在住的是学校寝室,环境条件实在有限。不过亲们就当这是我的一点狡辩就好。不管怎么样,这本文还是会按照计划写下去的,希望明年等我离开学校回到让我自在的地方,能够努力写出让大家满意与喜欢的文字。到时候希望喜欢阿冷的人还能够继续关注支持阿冷。就酱… 063 灵山惊魂 待人走后,慕容安意从水中出来,迅速套上衣裳,见李碧叶还在泡着,想了想还是提醒了她一句,毕竟李碧叶并没有真正对她构成什么危害。 “泡久了容易头晕,还是上来吧。” 说完她径自掀起帘布一角,看向外面,四周光线幽黄,明明是柔和的光圈,却让人感觉有种空间扭曲之感。 李碧叶刚想说‘用你多管闲事’,但见慕容安意难得的肃穆之色,不知为何,乖巧的出水穿上衣服,等反应过来,才有些气恼自己竟然会听慕容安意的话。 李碧叶刚穿好衣服,四处突然响起尖叫声,哭喊声,东西摔倒的声音甚至还有刀刃割破皮肉的声音,一切交织成一曲异样阴诡的冥乐。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人甚至能感觉到有阴风正一点点吹来。李碧叶何时见过这般场面,当下便慌了神,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慕容安意,似在询问慕容安意该怎么办。 慕容安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李碧叶藏到一块凸起的石头后面,自己则躲在搭衣服用的架子后面。 帘布被一把滴着血的大刀掀开,五六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走进来,四处扫视了一圈。 “说好在这的,怎么没人?”一个脸上有疤长相凶狠的男人疑惑出声。 为首的人眯起一双阴鸷的小眼睛看向四周,随后向李碧叶藏身的突起的石头处走去。 李碧叶一双明丽大眼死死瞪着,手紧紧攥着衣袖,忍不住的浑身颤抖。 男子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像踩在李碧叶心尖上,让她心脏骤缩。 李碧叶终于忍不住猛的跳出来,向朝慕容安意的方向来,边跑边喊,“三妹救我。” 这一喊无疑将慕容安意的藏身位置也暴露了,慕容安意只好从架子后面走出,将李碧叶挡在身后。 “你们是什么人?”慕容安意看着眼前的几人,他们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地痞流氓,倒像是某种组织,每个人腰间都系了一块红布。 为首的男人似乎没想到在这能遇到两个这样的美女,看着两人淫笑道:“咱们是什么人,你不必知道,只要好好伺候哥几个就行了。” 李碧叶一听到这些人竟然想…抖的更加厉害了,慕容安意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身后传来的震动简直堪比老牌的诺基亚,连带着她也跟着抖。 几人见她们这样,以为她们被吓坏了,更加得意。 那个脸带刀疤的男人还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一脸猥琐,“大哥,没想到咱们今日还能遇到这样的货色,这官宦人家的小姐可比窑子里的姐儿美多了,瞧这细皮嫩肉的,干起来一定爽死了。” 那为首的人听到也露出一个淫邪的笑,就要伸手去拉慕容安意,慕容安意旋身躲过,冷冷看着他们,“你们既然知道我们是官家小姐,就不怕死吗?” “哈哈哈…”几人仿佛听到了大笑话,哈哈大笑起来,为首的那人更是一脸淫笑,“你说的没错,一会儿咱们兄弟就要爽死了,只可惜了…” 可惜什么,那人没说,但慕容安意大概能猜到,无非是可惜享用完了只能杀了她们,而不能带走。 如果她没猜错,这些人就是前阵子闹的轰轰烈烈的天道军,只是慕容媚儿竟然能跟天道军勾结上,倒是让她意外。 “大哥,跟她废那么多话干什么,*苦短。”又一个等不及的催促道。 李碧叶见这些人真的要对她们动手,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一把将慕容安意向前推过去。 慕容安意一时不防,踉跄着朝为首男人的身上倒去,但她中途生生转了方向,倒在地上滚了一圈,如同看死人一般看着李碧叶。 本来她念着同为女子,想着顺带救她一救,没想到她如此不识趣,那就别怪她心狠了。 天道军众人见李碧叶竟然敢跑,伸手拦住她的去路,将她抱在怀里,又亲又啃。 李碧叶拼命反抗,却遭了两个耳光,被打倒在地,两个男人撕扯着她的衣服,慕容安意就在一旁冷眼看着,不为所动。 另外几人走过来想要扑倒慕容安意,不料花影突然出现,跟几人缠斗在一起,几人虽然也会些武功,但对上专业选手的花影还是没什么优势,不一会儿就齐齐挂彩。 另一边李碧叶的上身已全部被撕开,李碧叶既恶心又愤怒,却推不开两人,反而又挨了几下子。 慕容安意这才上前,只因李碧叶于她还有用处,慕容安意不吝于救她一命,反正她也算收了利息了。 慕容安意一脚将埋首在李碧叶胸口的两人掀翻在地,两人立马愤怒的攻击慕容安意,李碧叶则爬起了来手脚颤抖的勉强将衣裳穿好。 慕容安意和花影将人都打倒在地,花影卸了他们的关节,几个人躺在地上痛的翻滚却动弹不得。 “小姐,这些人怎么处理?” 慕容安意听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皱起了秀眉,“把他们的祸根割了。” 花影手起刀落,几片血光飞过,一阵阵哀嚎便响起于帐内,慕容安意又让花影将几人扔进水里,使他们的血流的更快。 最后为保万无一失,慕容安意又在水里加了点料,即便有人及时赶到,这几个人也是活不成了。 李碧叶看着花影眼都不眨手法利落的阉割术,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下,她发现她从来不曾了解慕容安意,闺阁女子向来是杀人不见血,何曾是这般手起刀落。 似感觉倒李碧叶的目光,慕容安意回头阴森森的看着脸色苍白的李碧叶,似乎在考虑是否要杀人灭口,直将李碧叶看的抖若筛糠。 慕容安意这才冷淡开口,“今日之事若你按照我要求的做,我便不说出去,若不然,我会让你死的比他们还难看。” 李碧叶哪敢不从,就连以往那点想害慕容安意的心思也都被花影的手段吓的消失殆尽。 “花影带上她,我们走。” 花影带着李碧叶,慕容安意则紧跟其后,花影将李碧叶送到一处偏僻地,让白六看着她,自己则回去找慕容安意。 ——老子是花影氏阉割术的分界线—— “萧丞相,距离灵山还有十里路。”五城兵马司长官陈江俯身在萧冷耳边小声说着。 萧冷一身黑色暗金纹的长袍站在风中,衣摆飞起,听了陈江的话,凤眸眯起,沉声吩咐道:“加快速度。” “是,五城兵马司司兵听令,加速前进。” 一行人快速朝着灵山前进,没人看到一小队黑影先于五城兵马司等人向灵山窜进。 再说另一边,慕容安意与花影隐匿身影,暗中查探,发现此次上山的人并不多,一共不过二十几人而已,后来又被慕容安意她们解决几个,现剩不到二十人。 “小姐,那些人将尼姑困在灵台院大殿,现在他们正在搜捕咱们呢!” “都安顿好了?” “小姐放心,春花和二小姐还有二小姐的丫鬟,由三子护着已经藏好了。” “好,暗剑的人什么时候到?” “不出所料的话应该快了。” “好,咱们往山下走,迎迎他们。” 两道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与此同时,一处偏僻的小院。 “什么,不见了?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女子沉声道,语气有些鄙夷,正是慕容媚儿身边的夏灵。 为首的男子四方脸,小眼睛,嘴唇厚重,脸上还有些沟壑不平,看起来有些丑陋,他听了这话,看向夏灵的眼神有些狰狞,夏灵被他的眼光看的发毛,语气缓和了些。 “如果让她跑了,我回去不好交差,你们也拿不到银子,万一让她告到官府就更是麻烦。” 为首的男子听了,脸色露出懊恼之色。他们天道军人员日益壮大,随之而来的问题也多了起来,别的不说,这么多人吃饭的银子从哪来就是个问题。 所以为了吃饭,他们私下也接些私活,包括像今日这种毁人清白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像今日这般不顺利的情况还是少有。那人竟像蒸发了一般。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有些不安,那几个惨死的人命根子被切了,下手的人手段狠辣,不知是何人。如若是官府,知道了他们在此不可能不派兵抓他们,似乎说不过去。 男子百思不得其解,但就是没想到慕容安意身上,这大概就是先入为主吧。因为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所以下意识的不认为她有这样的手段。 不过潜在的未知敌人,让天道军众人都很紧张不安,却又不能放弃这次任务。对方很有可能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必须要把人揪出来才能安心。 男子承诺道:“姑娘放心,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们自会把人找出来。”说着便带手下找人去了。 待他们走后,从里间走出一个妩媚的妇人,不是慕容媚儿又是谁,“这群废物…” 夏灵忙伺候慕容媚儿坐下,宽慰她,“夫人不必忧心,她跑不了多远。” 半山腰处,慕容安意和花影想要下山迎接暗剑的人,却发现所有下山的路口全部有人巡视。 “小姐,要不要奴婢杀出去?” “不用,别打草惊蛇,看看再说。” 二人藏在一片盆栽后,不一会儿空气中传来一些异样的波动,等看守的天道军发现异常的时候,已经人头搬家。 不过两秒钟的时间,两个守卫便无声无息的被解决了,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花影对着慕容安意点点头,二人从一旁走出来,领头的是剑一,对于慕容安意也是熟悉的,“三小姐,咱们来晚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出发之前,萧冷已经交待了,一切听从慕容安意的,所以剑一自然要唯慕容安意马首是瞻。 “你们隐藏行迹跟着我,咱们去见见替天行道的朋友。” 剑一立刻交待下去,除了花影以外的人全都隐没不见,竟好似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般,慕容安意十分满意,带着花影向大殿的方向去。 一路上总能碰到到处巡查搜寻她们下落的人,都被剑一带来的人消无声息的解决了。 夜,寂静的让人心惊。 之前与夏灵交涉的小首领皱起了眉,不安的感觉愈发浓重,他走到殿外,发现四周竟没有一点声音,连虫叫声都没有,夜静的让人心荒芜。 “大虎…小孙…”他喊了两嗓子,却没人应他,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领头人回到大殿,关上殿门,对着手下的兄弟吩咐,“我看这里有点奇怪,都警醒着点。” 一个长相精瘦的男子立马出声问道:“首领,这些人要不要…”他抬起手里的大刀,蠢蠢欲动。 有胆小的尼姑立马尖叫了起来,一时间女人的尖叫响彻大殿,震的人耳膜轰鸣。 “都闭嘴,谁他妈再叫,老子杀了谁。”一个长相凶神恶煞满脸横肉的男子持刀喊道,一众尼姑立马吓的失了声,唯独管事师太,面色平静,双手合十,原地打坐。 那首领摆摆手,“算了,暂时留着她们,等找到人再说。” “各位是在找我吗?”一道清灵的女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动听。 慕容安意轻轻推开大殿的门,姿态从容如同踏在缥缈仙境,而不是这人间凶途。 “算你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跑不了,还不快束手就擒。”首领大声恐吓,若是一般的女子早就吓破胆。 慕容安意却不在意的抠了抠耳朵,“小点声,本小姐不聋,本小姐能知道你们找本小姐做什么吗?” 那个精瘦的男子桀桀笑了,笑声尖锐,“做什么,当然是让你欲仙欲死的好事了。” 慕容安意了解的点点头,“哦,这样啊,我知道了。” 大殿里的人全都惊讶的看着慕容安意,这女娃莫不是个傻的,不明白什么意思。 但是一会儿他们就知道自己错了。 慕容安意对着空中挥手,一股白色粉末随风吹了进来,等众人反应过来,已经晚矣。 那些尼姑没有武功,很快便晕倒一片,至于那些天道军虽然强撑着,但也失去战斗力,毫无悬念被剑一等人擒住。 “三小姐,咱们的人对付这帮废物点心就跟切菜一样,何必下药。” 慕容安意不置可否,“虽然如此,但能够兵不血刃岂不更好,只要能达到目的何必计较手段,咱们又不是江湖中人,犯不着讲那些个江湖道义。” 剑一沉吟了一下,“三小姐说的是。”他们这些年一直踏着鲜血走过,习惯了用刀说话,但其实三小姐的方法的确是比他们还要省事简单。 “这些人要怎么处置?” “留下几个,剩下的处理了吧,你找几个人换上他们的衣服,本小姐要给他们安排个好活。话说,我那好姨娘你们找到了吧?” “找到了,已经让人控制起来了,三小姐您这是要…” “这天寒风大的,弟兄们出来办事辛苦了,眼下是该好好享受一下温柔乡,热热身。” “热身?”剑一一张俊脸微不可察的抽了抽,朗目睁大,“三小姐,这…真的要这样?” 慕容安意挑挑精致的拢烟眉,“怎么,剑一是想亲自上?也是,我那姨娘虽说年纪一把了,但风韵犹存,正所谓少妇少妇,腾云驾雾,说起来这少妇的妙处可不是那些青涩小雏儿可比的。” 额…剑一朗目紧缩,三小姐这哪里像是大家小姐,分明是个市井无赖一般,还腾云驾雾。 慕容安意看着剑一眸光诡异,凉凉开口,“怎么,真被我说中了,剑一想要亲自上?” 剑一赶紧摆手,“不,不,在下无福消受这等美人恩,马上找人去办。” “行,快着点吧!*一刻值千金,至于她身边的两个丫鬟,那个叫夏秀的我有用,先别动她,至于那个夏灵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左右她是忠心护主而死。” “好。” “小姐,咱们现在干吗?”花影看着眸光冰冷的慕容安意,问道。 慕容安意慵懒的抚了抚鬓发,“咱们自然去看戏了。” 一处偏僻的小屋,慕容媚儿和两个丫鬟被绑着扔在地上。几个穿着天道军服饰的年轻男子走了进去。 “你们要干什么,我给你们银子是让你们去抓那个小贱人,你们抓本夫人做什么?” 暗剑成员扮的天道军人士咧嘴一笑,“干什么,那小丫头狡猾,咱们抓不住,但咱们兄弟也不能白来一趟。” 慕容媚儿脸色白了两分,尖叫道:“你们知道本夫人是谁吗,本夫人可是伯夫人,你们不要命了。” “呵呵,咱们天道军最喜欢的就是官家女眷了,那滋味…啧啧。” 慕容安意看到这场景捂唇笑了,这人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慕容媚儿满脸惊疑惶恐,“你说你们是天道军?” 剑十一假扮的天道军轻嗤一笑,“连咱们是谁都不知道,也敢吩咐咱们办事,行了少废话,看你这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老子也可以将就一下。”剑十一一脸嫌弃的模样。 “你敢…我饶不…” 剑十一不耐烦的一摆手,立马有人将夏灵和夏秀拉了出去,随后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题外话------ 抱歉了亲们,审核没过,所以晚了点 064 教训归府 慕容安意兴致盎然的看着屋内的活春宫,慕容媚儿死命挣扎,却被剑十一点在麻处,动弹不得。 剑十一大概是久经风月,手法老练的很,一双带有薄茧的手在慕容媚儿身上四处点火,加上他有一张英俊邪气的脸,不一会儿就弄的慕容媚儿由抗拒到迎合。 “嗯…唔…”慕容媚儿叫声妩媚。 “看来我那姨娘还真是春闺寂寞,啧啧…”慕容安意啧啧出声,视线落在了别处,不去看屋内那一对人,萧冷那个心眼小的,若是知道她敢看别的男人,可不妙。 “堂主,主子他们还有不到半炷香就到了。”一个暗剑成员前来报告剑一。 “知道了。” 等那人走了,慕容安意拍拍剑一的肩膀,“去把剑十一叫出来吧。” “我…”剑一有些犹豫。 慕容安意却当成他是疑问,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不是你,难道是我!” 剑一一听立马歇菜,他要是敢让三小姐进去,主子一定会要他好看,想起暗剑的那些变态刑罚,剑一觉得自己还是老实的去叫人好了。 剑十一系好腰带,眨着一双妖娆的眸眼,嘴里嘟嘟囔囔,“堂主,你难道不知道打断人家办事是要遭报应的。” 剑一刚要呵斥,却被慕容安意拦下,“行了,是我让他叫你的,现在叫你总比临门一脚的时候叫你强,到时候才要不举呢。” 剑十一冲着慕容安意飞了一个妖娆的媚眼,“三小姐越来越荤素不忌了,我要告诉主子去。” “好啊,若我说刚才我一直在观战,你猜,咱俩谁比较惨?” 剑十一瞬间白了一张脸,以主子的尿性,若是知道三小姐看到了他的身体,搞不好他以后都不用举了。 于是他眼波翻转,瞪了慕容安意一眼,“坏人。”那声调让慕容安意觉得鸡皮疙瘩掉满地。 “额…剑一,你们暗剑哪来这么个妖孽?”怎么她以前不知道。 剑一简单的跟慕容安意解释了一下,原来剑十一是暗剑中审讯最厉害的,掌管各种酷刑,许是因为血腥的事见多了,所以人有一点不一样。 “说那么多不就是心里扭曲变态了呗!” 额,剑一扶额,“也可以这么说吧。”他也觉得剑十一那个家伙挺变态的。 “行了,在丞相大人来之前,咱们也该把事情都处理好了。” 慕容安意跟着剑一来到暂时关押夏灵和夏秀的地方。 听到有人走进来,二人齐齐抬头,夏秀惊呼出声,“三小姐。” 慕容安意笑着点头,“是我。” 夏灵平静的抬头看着慕容安意,“刚才那些是你的人?” 慕容安意不意外夏灵会发现,笑的诡谲,“夏灵说什么呢,本小姐怎么听不懂?” “你别装了,你想怎么样?”夏灵由始至终都很平静,倒是让慕容安意有些刮目相看。 “我想怎么样,你马上就知道了。”慕容安意看了剑一一眼,立马有人上前一刀抹了夏灵的脖子,夏灵甚至连挣扎都没有,软到在地上。 “啊……”夏秀看到夏灵就这么死了,一瞬间吓的心神俱裂,尖叫不止。 “闭嘴。”慕容安意喝了一声,夏秀怯怯的闭嘴,哆哆嗦嗦的看着慕容安意,仿佛慕容安意是从地狱里来的恶鬼。 “把她拖下去吧,夏灵忠心护主,本小姐自会请求父亲为她风光大葬,夏秀姐姐你呢,想怎么个死法?” 夏秀立马挣扎着跪起来,对着慕容安意嘭嘭磕头,“三小姐饶命,三小姐饶命…” 慕容安意没有制止她,蹲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给我个理由不杀你,没用处的人是没有活路的。” 夏秀抬起血迹模糊的脸,颤颤巍巍道:“三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奴婢只求三小姐饶奴婢一命。” 慕容安意捏住她的下巴,拿出帕子温柔的为她擦干净额头上的血迹,那温柔的样子却让夏秀不寒而栗。 “很好,夫人如今已经遭受天道军侮辱,夏灵忠心护主而亡,这些可都是夏秀姐姐亲眼看到的,是吧?” 夏秀头点的跟拨浪鼓一般,随即又想到什么,“三小姐,可是夫人那里,奴婢还活着肯定会被怀疑的。” “你怕什么,本小姐自然有办法,夫人遭此大难,以后恐怕都…夫人那里就有劳夏秀你照看,以后夫人有什么情况一定要通知我,明白吗?” “奴婢明白。”夏秀哪敢不同意,三小姐竟敢面不改色的杀人,连血溅出来都不曾眨眼,就算是夫人也未必能如此。 如今夫人已被侮辱,就算回府,以后也是失势了,她不如投靠了三小姐,说不定还有条活路。 慕容安意很满意夏秀的上道,拍拍她的脸,“夏秀姐姐是个聪明人,该知道如今府上除了我谁都保不了你,夏灵的下场你看到了,我相信夏秀姐姐绝不会想找死的。” 夏秀这时候已经平静许多,赶紧对着慕容安意表忠心,“三小姐放心,奴婢以后定会为三小姐好好效力。” “很好,回去父亲问起来该怎么说,想必你明白了。” 慕容安意命人在夏秀手臂上割了一道口子,又将她的衣衫弄乱,做出拼死反抗的样子送回去,然后便出去等待迎接萧冷等人。 陈江领着五城兵马司的人上来的时候,事情已经解决完了,他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照例询问了一番,毕竟灵山范属京城管辖,现在又官眷在这出了事,怎么说他也有责任。 五城兵马司的人先清点了尸体,然后找到藏在山洞的李碧叶等人,将她们带了过来,又让夏秀给慕容媚儿草草收拾一番也带了过来。 本来还有山上的尼姑,但她们至今昏迷不醒,便只能暂时还在大殿待着。 “还请敏慧郡媛跟本官说一下当时的情况。”按理应该由慕容媚儿这个当家主母来说,奈何慕容媚儿受惊过度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陈江只好公事公办的询问除了慕容媚儿外身份最高的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小脸苍白,杏眸挂着水光,似乎还未从惊吓中完全回过神,她本就身材纤细,如今更仿佛风一吹就散了一般。 “陈大人,小女本来是跟夫人还有二姐姐来此地泡温泉的,不想这些贼人突然闯入。小女听到声音,便和二姐姐由我这个婢女保护着躲了起来,可夫人她…夫人…” 慕容安意似乎极其伤心的样子,泣不成声,“夫人她因为头晕先行回去了,没想到竟遭此大难,这帮天杀的…呜…” 陈江脸色严峻,出言安慰慕容安意,“敏慧郡媛受惊了,本官定会好好审讯此案,以还李夫人一个公道,只是不知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呢?” 陈江觉得很疑惑,这贼人出现的突然,李府就那么几个家丁怎么能杀掉这么多人。 “大人,这些人是府上的护卫和我这婢女杀的,那些护卫为了保护主子已经全部尽忠了。” 本次慕容媚儿带来的六个护卫全被暗剑的人弄死了,至于三子和白六对外也说死了,毕竟若是府上护卫都死了,三子和白六还活着着实有些不正常,至于尸体,这么多天道军随便编两个就是了。 陈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此等忠仆实在难得。” 萧冷见陈江在一旁感慨上了,不耐烦的出言打断,“那几个活口就交给本相的人去审吧。” “那就有劳萧丞相了。”陈江没有拒绝,谁不知道丞相府的人逼供比刑部衙门还厉害,既然萧冷愿意出手,那自然好。 之前慕容安意已经吩咐暗剑的人问过口供了,如今不过是装装样子。 所以席岭不过去了不过几分钟就回来了,陈江对于丞相府的审讯手段更加佩服,这效率,真真比刑部衙门强多了。 “爷,那些人是天道军,今日上山的不过是一小支,城外的村子里还有一批天道军的人在活动。” “陈大人,你听见了,皇上最近为了天道军一事烦忧不已,为皇上分忧的重任就交给陈大人了。至于今天的事,事关官眷名声,还请陈大人管好底下人的嘴,若不然,本相就少不得请人去府上做客了。” “是,下官明白,下官一定约束好手下人。”陈江又惊又喜。 喜的是萧冷竟然愿意将这个立功的机会让给他,丞相府已经问出了地方,他只要照着找过去必然能有所收获。 惊的是萧冷他竟然撞破了李府的丑事,而萧冷对慕容安意极其重视,若是传出什么不好的风声,萧冷定然会第一个找他算账。 现在京城没人不知道敏慧郡媛是替萧丞相办事的人,若是他手下那帮崽子嘴上没个把门的,透露出去什么,影响了敏慧郡媛的声誉,萧丞相的手段可不是吃素的。 看来他回去要好好敲打手下人,让他们把嘴闭严了,若惹恼了萧冷,大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陈大人明白就好,本相也累了,先回去了,慕容受了惊吓,就跟本相一道回去吧。”萧冷一点都不忌讳在别人面前显示自己和慕容安意不一般的关系。 陈江听萧冷的语气温柔熟稔,忍不住看了慕容安意一眼,却被萧冷阴冷的瞥了一下,触电般收回目光。 萧冷留下席岭协助陈江抓捕天道军的人,慕容安意则吩咐府上的人简单整顿一下,打道回府。 没人注意到一道挺拔的身影快速钻进了康安伯府最靠后的一辆马车。最算暗剑的人看到,想必也当做没看到。 至于康安伯府的人,慕容媚儿半死不活的躺在马车里,今日的遭遇已经让她完全没了主意,夏灵又死了,一时间她对于自己的处境都担心不过来,哪还有心情管慕容安意。 而李碧叶今日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没力气再折腾,自然没有人关注慕容安意的动静。 “你来做什么?”慕容安意没好气的白了萧冷一眼,花影识相的带着春花骑马去了。 萧冷丝毫不在意慕容安意的冷淡,径自坐到她身边,“听说是你让剑十一跟慕容媚儿…行男女之事。” “怎么,萧丞相是在怪我有这种好事也不叫你一个?” 萧冷脸色瞬间变的很精彩,抬手一个爆栗敲在慕容安意光洁的额头上,很是不悦,“越来越没个忌讳了。” 慕容安意不满的捂着额头,“开个玩笑而已嘛!” 萧冷看着慕容安意额头上一个红色的指甲印,脸色缓和了些,将她拉进怀里轻轻替她揉着额头。 “还疼吗?” “疼死了。” “都死了还说话。” “……” 萧冷见慕容安意难得的乖巧下来,凤眸专注,轻捋着她的乌发,“折腾一晚上也累了,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慕容安意最受不了萧冷这样温柔,他只要一露出这样的神情来,慕容安意觉得自己便要被融化了一般,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无法说不,更何况她也确实是累了,便靠在萧冷怀里闭上眼睛。 过了许久,慕容安意感觉到有人咬她的嘴,无论她怎么躲都躲不过,索性睁开眼睛,萧冷的俊颜在眼前放大,他纤长的睫毛几乎要刮在她的脸上。 “唔…萧…” “嘘,别吵。”萧冷将她未出口的声音全部含进口中,两片瑰丽唇瓣辗转缠绵于她小巧的嘴儿。 “主子、小姐,到了。”花影的声音从车厢外面传来。 慕容安意惊醒过来,用力推开萧冷,胡乱用衣袖抹了抹唇上的濡湿,对萧冷怒目而视,“你这个臭流氓,让我怎么出去见人。”慕容安意觉得唇上火辣辣的,不用看一定是肿了。 萧冷心虚的避开眼睛,从怀里掏出一个糕点大小的精致小盒,打开盒子刮了一点香膏替慕容安意涂上,一股清凉从唇上升起。 “这是什么?” “特制的唇脂。”萧冷将小盒递给慕容安意,慕容安意不客气的收好。 慕容安意拿出小镜看了看,涂过唇脂的红唇虽然还有些微肿,不过也可以视作丰润,不仔细看倒是看不出来,这才下车去。 早有人提前通报萧冷的到来,李长昭亲自侯在大门口迎接,将萧冷迎进正厅。 “李大人想必已经了解过事情的经过吧?”萧冷单刀直入。 李长昭又羞又恼又惊又庆幸,种种情绪萦绕在心头,使他看起来有些纠结。 “下官已经知道了,多谢萧丞相送小女回来。”李长昭不提慕容媚儿,只提两个女儿,想必是不愿提及慕容媚儿。 “本相要回府休息了,李大人留步。” 尽管萧冷让李长昭不必相送,李长昭还是坚持将萧冷送到大门口,直到萧冷的人消失不见才回到府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长昭有些暴怒,声音是压抑的低沉。 慕容安意直言叙述,“事情的经过萧丞相想必已经派人说过了,大概就是这样,我和二姐姐有花影相护侥幸逃过一劫,但夫人她…那些贼人是近来盛行的天道军,夫人不知怎么跟他们扯上了关系。” 萧冷派的人将慕容媚儿收买天道军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对于丞相府的人为何出现在那,则是萧冷收到探子的消息,带人前去围剿。 李长昭一听说慕容媚儿被天道军的人侮辱了,羞怒交加,恨不能活剐了慕容媚儿,那个蠢妇,竟然敢收买天道军的人办事,结果反而被人给… “父亲,二姐姐她…” “叶儿怎么了?”李长昭焦急的问,生怕李碧叶也遭遇什么不测,太阳穴的青筋直跳。 慕容安意赶紧安抚他,“父亲放心,二姐姐她没事,花影来的及时,二姐姐只是受到了惊吓,还请父亲让大夫开点安神的药给二姐姐。” “这个晚些再说,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同去的丫鬟不能留了。” 慕容安意没想到李长昭为了李家的声誉竟然如此狠毒,要将知情人都杀光。 “父亲不可。” 李长昭对于慕容安意的质疑十分恼火,“有何不可,难道要留着人走漏风声?” 慕容安意对于李长昭的怒火不为所动,温柔劝导,“父亲,我们在灵山发生什么事除了今晚在场的人没人知道,可若是将随行的丫鬟杀光,府上的人必然会有猜测,反倒流言纷纷。至于父亲担心的事情… 花影和春花是我的人,我会叫她们把嘴闭严,至于夫人和二姐姐的丫鬟,护主不利本就是大错,她们只会更加战战兢兢,绝不敢多说话。毕竟主子好她们才能好不是。” 李长昭听了慕容安意的话沉吟了半晌,“好,就按你说的办,至于夫人,既然身体不好,就留在院子养病吧。”这是要将慕容媚儿软禁起来。 想想也是,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接受妻子发生这样的事,尤其慕容媚儿还是勾结天道军自找的。 圣帝对天道军深恶痛绝,所以勾结天道军一旦被发现就是杀头抄家的大罪。李长昭肯留慕容媚儿一命已经是看在李天奇的份上。 “你也受到了惊吓,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日为父请大夫给你和叶儿开点安神的药来。” “多谢父亲,父亲也早点休息。” 065 和亲人选萧冷坑情敌 “小姐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 “没事,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嘛。”慕容安意安抚的揽住晚晴的肩膀。 “对了,灵山上的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免得惹恼了父亲。” 另一边,白姨娘听说李碧叶大晚上的匆匆回来,十分担心,忙去她房里看她。结果李碧叶始终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样,白姨娘问她话也有一句没一句。 “你们怎么提前回来了,还有二小姐这是怎么了?”白姨娘看向李碧叶的大丫鬟吉祥和如意,两人是此次跟随李碧叶一起去灵山的人。 “灵山附近有天道军,官府派人去缉拿,为了防止发生危险,就让我们先回来了,至于小姐,应该是累了。” 白姨娘虽然还有些狐疑,但见李碧叶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便没有再多问,交待丫鬟们好好照顾李碧叶,便自己回了院子。 接下来的日子,慕容媚儿以生病的理由被软禁在正院,期间李长昭没有去看过她,就连管家的事都交给了慕容安意,慕容媚儿起初闹过,但李长昭去了一次,不知说了些什么,慕容媚儿从那以后便消停的待在正院不出门也不闹了。 慕容媚儿一想起李长昭当日的神情,就觉得不寒而栗。那眼神根本不是看一个同床共枕十多年的人,更像是看一个长在身上的毒瘤,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而正院的人全都被李长昭敲打了一番,虽然她们不知道慕容媚儿因为什么而惹怒李长昭,但她们知道这府上的风向已经完全变了,夫人她是彻底的失宠了。 “小姐,夫人这两天倒是安静多了,连带着正院的人也都低调的很,没事的时候根本不出院子。” 慕容安意自从接受了管家后,有些不开眼的挑刺的人全都被慕容安意以雷霆手段镇压。后来大家见这位三小姐并没有想要改变什么的意思,便逐渐安分下来。 慕容安意的原则是,只要整个康安伯府能够运作下去,不出什么大岔子,跟以前比不差太多,她也懒的管,甚至于底下人贪墨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如果做的太过分,她就不能视而不见了。 所以底下人观望了一段时间,发现她对于管家权并不怎么上心,自己也没打算从中捞取好处,也就安静下来,一切维持着一种固定的秩序。 慕容安意对此很满意,反正她从未将康安伯府当做真正的家,自然不会劳心劳力去替李长昭管什么家。 李长昭倒也没有因此不满,可能是觉得她年纪尚轻,能管成这样已经不错了,殊不知慕容安意根本没有尽力。 朝堂之上 新年已过,西荣使臣来大雍已一月有余,和亲之事尚未定下,故圣帝召了一班臣子来商讨和亲事宜以及人选。 “启禀陛下,和亲向来是双方之事,西荣将嫡公主和亲我大雍,必也会求娶我国公主,还请陛下早日定夺。” 一位武将出身的大臣站出来反对,“陛下不可,咱们又不是怕了那西荣,况且我大雍现只有一位公主,又年纪尚幼,这和亲之事使不得。”那仅有的一位公主便是小公主齐珍了。 “公主今年已经十三,算不上太小,况且老夫相信公主定然会为大雍考虑。” 圣帝听了这话,眼神阴鸷,不是自己的女儿说的就是好听。 “丞相怎么看?”圣帝实在不耐烦那些臣子们争论不休,转而看向了萧冷,似乎希望他能给出解决之法。 萧冷安静的站在殿中,对众人投来的目光仿佛全然不见,他轻掸衣袖,姿态从容的仿佛在园子里赏花一般,而不是在讨论国家大计。 “臣记得我大雍并不只有一个公主。” 圣帝眯起眼,似乎想起什么,“丞相的意思是…” 萧冷确认了圣帝的话,“臣说的正是昭阳公主。” “好,就昭阳吧。”上位者的一句话便决定了一个女子后半生的命运,而女子别无选择。 “对于和亲之事,臣还有一点建议。”萧冷凤眸闪着精明的光。 “丞相请说。”圣帝刚解决了一个难题,眼下心情正好,倒是很愿意听听萧冷想说什么。 “这次西荣给出两个人选,臣以为我们只留下尹轻灵就够了。至于和亲的人选,臣觉得忠王世子最为合适。” 有人不理解,“南弦月是西荣南相的幺女,很受南相宠爱,留下她不是可以多个牵制西荣的机会。” 萧冷从容不迫,侃侃而谈,“本相不这么认为,只留下尹轻灵,她想要做什么必然孤掌难鸣,西荣的探子有一个就够了,各位可是还嫌他们来的少了?” 一众大臣听了纷纷点头,是啊,西荣的探子放一个在大雍就够了。 “那萧丞相选定忠王世子作为和亲人选又是何道理?” 萧冷简明扼要的跟众人分析,“几个皇子是我大雍的未来,皇室血统怎么能容西荣掺和一脚,至于忠王世子,同样属于皇室血脉身份尊贵,倒也配的起西荣公主。 再则,西荣明为和亲,却不可说没有什么阴谋,忠王一向忠君爱国,将西荣公主嫁给忠王世子,若西荣真有何阴谋,我们也能及时应对。” 说白了就是几个皇子未来说不准谁及大统,皇后不能出自西荣,而齐琢,身为皇室子弟,身份矜贵,却与皇位无缘。 而且忠王一向清正,将尹轻灵嫁到忠王府也有监视的意味,而齐琢说白了就是个间谍。 你西荣派一个间谍在我大雍,我大雍为何不能来个谍中谍,反间计。 一众官员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只觉得萧冷言之有理。 不过也有那些稍微清醒一些的提出疑问。 “若是西荣不同意又该如何,毕竟西荣嫡公主身份贵重,若想嫁与皇子为正妃也不是不可。” 萧冷轻笑着抬起眼皮,眸子里一股子森凉之气,“他们会同意的。是西荣先提出和亲,不是大雍,你觉得他们还可以予取予求吗?”萧冷没说的是尹流觞明知他手上有铁矿,一定会做出明智的决定。 “好,此事就交给丞相去办,尽快将和亲一事定下。”圣帝被萧冷的理由说服,将此事全权交与萧冷。 萧冷微笑着接下任务,心里想的却是,终于打发了一个,接下来便是赶紧让和亲完成,将尹流觞赶回西荣。 可怜的齐琢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尚未来得及表明自己的心意,就已被三振出局。 萧冷就和亲一事约见了尹流觞,果不其然,尹流觞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还是同意了萧冷提出的要求,然后将此事报与西荣皇帝。至于尹流觞怎么跟他爹说的,就不在萧冷的关心范围之内了。 而另一边,齐琢听说了这个消息,只觉得五雷轰顶。 “琢儿,你怎么了?”忠王见齐琢脸色苍白,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虽然忠王与忠王妃关系不睦,但对于这个儿子,忠王还是很看重的,尤其是齐琢那种温润如玉翩翩君子的作风很像自己年轻的时候,让忠王对于齐琢倒是寄于许多情感。 “儿子没事,父王,这和亲之事怎么会落在儿子头上?”齐琢袖子里的手死死握成拳,清润的脸上有些颓靡之色,但依旧风姿不减。 忠王见他虽然控制的很好,但过于青白的面容还是看的出他并不看好这门充满阴谋与算计的亲事。 但事已成定局,忠王也只得叹息,“听说是萧丞相向陛下提出的。” “是他!”齐琢有生之年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叫做怨恨的情绪,他轻轻的闭上了眼,良久再睁开时已是一派温和如水。 “陛下让你娶西荣公主,也有让咱们监视她的意思,这门亲事终究是委屈你了,日后你若有喜欢的女子,为父可以向陛下请求纳为侧室。” “多谢父王。”齐琢温柔的声音有一丝疲惫,那个纯澈、灵动、狡黠多变的少女让他第一次懂得了欢喜,却再没有机会了吗? 忠王见他失落却依旧清和的样子,摇摇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而对于正门亲事感到失望的不止齐琢一个。 “什么,让我嫁给忠王世子,我不要。”尹轻灵激动的连自称都顾不得了,可见是真的不满意这门亲事。 “你胡闹什么,这事父皇都同意了,哪由的你乱来。”一道清澈悦耳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皇兄你回来了,事情顺利吗?我不要嫁给齐琢,我看中的人是萧冷,只有那样的人才配的上我。” 尹流觞皱了眉头,声音温和的安抚尹轻灵,“萧冷那样的人怎么会接受和亲,除非你能让他喜欢你,不过萧冷那人一向冷心冷情,怕是困难。 那齐琢你也见过,是个翩翩公子,而且性情又好,你若嫁过去他定不会给你气受,而且未来不管谁坐上那个位置,齐琢都是亲王,有什么不好。” 尹流觞这番话可谓是掏心掏肺,尹轻灵好歹是他亲妹妹,他自然也是希望她好,只不过尹轻灵被宠的太骄纵了,心机手段甚至比不上南弦月,让尹流觞很头疼。 尹轻灵再笨也知道尹流觞不会害她,齐琢若是太差,尹流觞肯定不会同意,只是… “皇兄,灵儿不甘心,灵儿不想嫁给齐琢,皇兄刚才说若是萧冷喜欢我,就可以了吗?” “是,若是你能让萧冷主动同意娶你,为兄定会为你向大雍皇帝要求改变驸马人选。” 尹流觞说出这番话自然有他的考量,若是嫁给萧冷必然会比嫁给齐琢用处大。何况尹轻灵一心想要萧冷,就当是成全她也好。 这就是皇室子弟,掀开温情的面纱,利益算计才是不可或缺的本质。 尹轻灵听说尹流觞愿意成全她,心里很激动。但是一想到萧冷的态度又觉得心情很焦躁,她和齐琢的婚事定在春猎之后,看来她要抓紧谋划才是。 ——老子是冷哥遭人惦记的分界线—— “小姐,有人送了封信进来。”秋月扬了扬手中的信笺,走近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打开迅速扫了一遍,“齐琢?” “忠王世子找小姐何事啊,这忠王世子也真是的,这不是私会吗?他不要名声,小姐还要呢。”秋月不满的嘟嘟囔囔。 慕容安意无奈的打断她,“好了,大概是有什么要紧事,世子不像是没分寸的人。”然而这次却是她想多了,齐琢确实被和亲一事闹的失了分寸。 慕容安意收拾妥当,带着春花去赴约了,主要是晚晴和秋月一个样,她实在受不了她们在她耳边念,还是春花话少点。 慕容安意如约来到酒楼,上到二楼,一开门便看到齐琢面前放了一个酒瓶,而他本来白润如玉的脸也染上红晕。 “你来了。”齐琢替自己倒了一杯酒,语气熟稔的如同他们是多年的朋友。 慕容安意微微皱了眉,“世子这是做什么,叫我来有何事?” “你先坐。”齐琢做了个请的姿势,即便是喝多了酒,他依旧是一个清贵的翩翩公子。 慕容安意耐着性子坐下,春花不放心的站到她身后。 齐琢好像也不在意春花的在场,径自开始说道:“安意,我马上就要娶西荣公主了,可是我一点也不想,你明白吗?” 慕容安意杏眸微闪,如果没记错,这还是萧冷一手促成,不过她自然不能说萧冷的不是,毕竟人总是护短的。 所以也只好劝齐琢,“我知道,尹公主才貌双全,与你倒也相配。” “相配?琢怎么高攀的起公主之尊。”齐琢轻嘲一笑,表情是慕容安意从未见过的冷嘲讥讽。 这倒让慕容安意有些奇怪。尹轻灵别的不说,容貌确实出挑,当日在大殿上献舞,好多男人都目不转睛,没想到齐琢倒是对这美人不怎么感冒,不过如此也更说明齐琢是个立身端正的君子。 “世子金玉一般的人物,就算是公主也是配得的。”慕容安意不愿看到齐琢这副自嘲的样子,虽然相交不深,但在她眼里,齐琢这样的人合该是清风明月一般的存在,濯濯清华。 齐琢似乎对慕容安意这话感到高兴,有些惊奇的看她,“你真的这么想?” 慕容安意诚恳的点头,“是。” “若我说…” 至于说什么尚未开口,就被推门而入的人打断,“世子不日将会迎娶西荣公主,此时约敏慧喝酒未免让人误会。” “是你!” “你怎么来了?”慕容安意有些惊讶萧冷竟会出现在这。 “回去再找你算账。”萧冷没回答慕容安意的话,而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瞪的慕容安意缩了下脖子。 齐琢看向两人那不一般的熟稔与亲切,温柔的眸子暗了两分,也清醒了两分。 “今日是琢唐突了,安意,我已当你是朋友,希望你也能如此。”齐琢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走了,搞的慕容安意莫名其妙。 萧冷看了春花一眼,春花识趣的退到外面替两人守门,然后房里便传来了唇舌交缠的不和谐的声音。 慕容安意被萧冷压在桌子上,萧冷拿起酒壶喝了一口酒,透明的液体顺着他瑰丽的唇瓣一直隐没到雪白的颈子里,看的慕容安意吞了口口水。 萧冷低下头轻轻撬开慕容安意的牙关,将酒全部渡进她口中,慕容安意被呛的咳嗽起来,“咳…咳…” 萧冷借着顺气,将手搭在慕容安意柔软的雪团上,轻轻向下捋着。 慕容安意缓过来一些,将萧冷推开,哀怨的看着他,“你干吗?” “谁准你跟别的男人私会的?” “私会?”好吧,也算是。 “我看他好像真有事的样子,才过来的,谁知道他找我来看他喝酒,话说他好像十分不满意跟尹轻灵的婚事。说起来,也不是非他不可吧?”慕容安意觉得萧冷的理由虽然很充分,但齐琢并不是唯一人选。 “尹轻灵也算貌美,他该感谢本相。”萧冷一本正经。 慕容安意点点头,又觉得有些不对,“说起来齐琢一定是跟你有仇,尹轻灵长的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再说谁知道她是不是西荣派来的探子。话说我总觉得齐琢今天怪怪的。” 萧冷直勾勾的看着慕容安意,直到确定她真的不知道齐琢的心思才愉悦的跟她解释,“他不愿意娶尹轻灵自然是有了别的想法,而本相就是要掐断他的想法。” “什么想法?”慕容安意随口一问,见萧冷将眼光放在她身上,瞬间明了,她只是没有往那方面想,并不是不懂。 “你是说他…我…” “想不到你平时挺机灵的,在这件事上这么后知后觉。”不过这也说明她对齐琢无意,萧冷还是很满意的。 “拜托,我是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过,毕竟齐琢那个人虽不至于不食人间烟火,但也很难想象他会…” “所以以后离他远一点,既然得不到,便不要徒增伤感了。”萧冷突然为齐琢着想起来。 慕容安意狐疑的看着他,“你会这么好心?” 萧冷轻笑着将慕容安意揽进怀里,“本相这不是好心,是私心,本相不是说过离那些浊物远点嘛,嗯?” 慕容安意无语,齐琢那样清风朗月的人若是浊物,这世间就没几个不浊的了。不过为了免受萧冷的磋磨,她还是痛快的应承下来,毕竟她也不想与萧冷以外的男人有什么牵扯。 ------题外话------ 话说圣诞节快到了,喵,众位准备怎么过呢,反正我是要一个人苦逼的过了。 又到了下旬,大家手里的肉票可以抛出了喵,我拿碗接着。 066 继母疯癫春猎前奏 “小姐,夏秀刚刚传话来说正院那位这两日看着精神有些不对。”春花将夏秀的话简明扼要的重复了一遍。 慕容安意听的皱了眉,“你说什么,慕容媚儿疯了?” “好像是这样,小姐您看这事是不是有诈?” “走,我们去看看,不管她是真的还是假的,既然她想疯就让她疯好了。” “三小姐…”正院的人见慕容安意来了,都十分恭敬,现在夫人这个样子,三小姐又管着家,她们自然要识时务。 “带我去看看夫人。”慕容安意淡淡的看了一眼众人,面容平静,看不出心思。 夏秀在前面引路将慕容安意引进慕容媚儿的房间,刚一踏入房间,阴暗逼仄之感便迎面而来。 房内所有的窗户全都被窗帘遮住,所有光线都被挡在外面,任凭如何挣扎都穿不透厚厚的帘幔。 慕容媚儿坐在床头,神情呆滞,连人进来都没有发现。 “夫人这是怎么了?”慕容安意小声问夏秀。 夏秀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夫人最近两天就神情呆滞。” “那怎么不请大夫来看看?”慕容安意皱了眉头。 “夫人不让人近身,偶有清醒的时候也交待不让请大夫,说是不想让人看见这副样子。” “行,你先去吧,我看看夫人。” “姨娘…”慕容安意试探着唤她。 床上的人听到声音动了动,冲慕容安意露出个甜美而痴傻的笑容,看起来似乎病的不轻。 慕容安意抬脚向床边走,慕容媚儿傻笑着看她走近自己。在慕容安意离她只有两三步远的时候,慕容媚儿突然发难,拔下头上的金簪向慕容安意的胸口插去。 簪子前端尖利,闪着暗金色的冷芒,直朝慕容安意逼来。 慕容安意心里早有防备,向后一倒,避过了簪子。慕容媚儿见一击不中,又俯身狠狠一插,却被慕容安意一脚踢在手腕上,簪子飞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慕容媚儿一双狐狸眼中快速滑过一丝恼恨,被慕容安意准确抓住,她冷冷一笑,杏眸敛衽声音低冷,“姨娘想要杀我,恐怕还得再练几年,姨娘既然精神不好,就好好养着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独留下慕容媚儿一个人恼恨不已。 她之所以装出疑似疯癫的样子,就是知道慕容安意那个小贱人一定会来查看,她就可以借此机会杀了那个小贱人,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 慕容媚儿对自己的处境心里清楚,她如今已经失贞,再想获得李长昭的宠爱已然是不可能,可是她不甘心,这一切都是慕容安意害的,她就算是死也要拉她下地狱。 慕容安意大步流星的回到写意院,眼中升腾起凉薄杀意,既然慕容媚儿想借疯病杀她,那必要真的疯了才好。 “花影,你去…” 花影领命而去,没多久便带着东西回来了。 “春花,你将这个交给夏秀,让她分十次给慕容媚儿吃了。” “小姐这是?” “既然姨娘想变成疯子,本小姐岂能不成全她。这药据说可以让人精神错乱,甚至出现幻觉,然而时而又会清醒,这样在半梦半醒间辗转比一直疯着还要耗费精气神,而且清醒时会清楚的感受到自己作为疯子时的模样,岂不是妙。” 简单来说,这种药会让人精神错乱进而行为疯癫,不过在清醒的时候又能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此药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此,即便是人清醒了,身边的人也会记得她疯癫的样子,不会相信她的话,更不会相信她仍然正常。 这种明明清醒却被人当做疯子,又得不到身边人信任才是这药的狠辣之处。 药用到*天的时候,慕容媚儿就已经疯了,成天叫嚷说是看见了慕容婉儿的鬼魂。 她时而疯癫时而正常,疯癫的时候谁都不认得,正常的时候却能像平常人一样说话走动,让人觉得形容诡异。 慕容安意听了嗤笑一声,看来自己那次扮鬼还挺深入人心,慕容媚儿就连疯了都记得她母亲的鬼魂。 “姨娘病的这么重,该找个大夫瞧瞧了。去派人通知父亲一声,好歹是他的人,总该去亲自看看。” “意儿,这是怎么回事,夫人怎么会疯了?” 李长昭近来除了公事就是宿在各个姨娘的院里,对于慕容媚儿的情况自然不了解。 他身边的人又都隐约知道慕容媚儿犯了忌讳,自然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在他面前提,他也就不知道慕容媚儿如今是个什么样子。 慕容安意一脸担忧,额头上都沁出了薄汗,看起来不似作伪,“夫人前些日子就不太好,我曾经来看过,但发现夫人也只是精神状态不好而已,夫人怕麻烦又不让请大夫,结果今天伺候的人来说,夫人她这两日总疑神疑鬼的,大家觉得情况不对,方才来报。” 这时一个老大夫挎着看病的匣子疾步走来,“见过大人,小姐。” 李长昭焦躁的摆手,“免了,快进去吧。” 距离上次见慕容媚儿不过十几日,慕容媚儿却足足老了十几岁的样子。她发髻凌乱,双眼无神,眼角处的细纹连脂粉都遮掩不住,皮肤也松弛了许多,显出老态来。 李长昭见曾经艳极一时的美人竟然形容枯槁,脸上现出一些嫌弃来。慕容安意见状暗自冷笑,这就是慕容媚儿抢来的好姻缘,不知她可会后悔。 夏秀上前拉住她的手腕,想让大夫把脉,不料却被慕容媚儿死死攥住,指甲抠到她细嫩的皮肉里,带来锐利的痛。 “慕容婉儿,你别来找我,你以为我怕你吗?你注定斗不过我,哈哈…像你这样的蠢女人怎么可能赢我。” “夫人,是奴婢,是夏秀啊!”夏秀一边低叫,一边试图从慕容媚儿手中解脱出来。 然而慕容媚儿力气极大,紧紧捏着夏秀的手腕,似要将她手腕捏碎一般,“你以为你是嫡出就能压我一头了吗?夫人的位置早晚是我的,老爷说了…” “来人,还不快将夫人拉住,胡言乱语像什么样子。”李长昭愤怒的打断慕容媚儿的话,三角眼异常阴鸷,这个疯子真是什么都敢说。 衣袖轻轻被扯动,李长昭垂眼,发现慕容安意正一脸荏弱和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父亲,夫人她与母亲的关系竟是这般不好吗?下人说夫人总是看见母亲的鬼魂就很疯狂惶恐,难道母亲她是被…” 夫人害死的几个字尚未说出口,就被李长昭快速打断,“好了,夫人她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的话怎么能作数,还是先让大夫看过再说吧。” 慕容安意犹豫了一下,随即顺从的低下头,“嗯。” 老大夫替慕容媚儿把了脉,只说是痰迷心窍,心智紊乱,然后开了些醒脑安神的汤药便走了。 慕容媚儿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四周查看,一双狐狸眼带着惶惑与阴丽。 当她看到慕容安意的脸时,突然尖叫起来,浑身抖搐,状态疯癫,“慕容婉儿,你这个贱人怎么又来了,你走你走,你不要以为我怕你,就算你是鬼我也要让你魂飞魄散,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慕容安意看着她双手合十,嘴里振振有词,神情魔怔的样子,终于相信这回她是真的疯了。 而李长昭见慕容媚儿疯疯癫癫的样子,三角眼中呈现一丝杀意。如今她疯了,看样子什么话都说,未免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最好是让她永远闭嘴。 当年的事他虽然没有参与其中,却有冷眼旁观之嫌。若是让慕容安意知道,定然会与他离心,甚至会借助萧冷和翟永的势力来报复他,他不能冒险。 慕容安意见他眼神变幻,大概知道他在打算些什么,也不戳破,径自回写意院去了。 “小姐,看来这回她是真疯了,咱们要不要?”春花明亮的大眼闪过暗光。 “不必,自有人会料理她。” “小姐是说…老爷?”春花想了半晌不确定的问道。 “嗯,我帮他升官发财甚至送美人给他,要的就是他们自己咬起来,如今就快要实现了,我要让他们悔不当初。” 阳光照在慕容安意白净的小脸上,反射出一片冷寂,她身姿端丽的站在初春的阳光下,像一朵傲霜的迎春花,美丽的有些荏弱却又坚强的不可摧折。 确实如慕容安意所想,李长昭为了怕慕容媚儿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让人在她的饮食里下了一种慢性毒药。 药物会让她逐渐变的虚弱,却又不会太过突兀而让人怀疑。李长昭甚至有时会亲自去正院看望慕容媚儿给她喂药。 慕容安意听说后不做什么反应,只让夏秀注意着慕容媚儿的状态,有什么异常及时告诉她。 时间在不经意的时候总是流淌的很快,又到一年春好处,冰雪消融,草长莺飞,万物都恢复了生机与活力,待在各自的领域蠢蠢欲动。 随之而来的一年一度的春猎也要拉开帷幕,此次春猎四品以上官员及其家眷均可参加,因着这次春猎,美丽榭和丽人阁的生意也陷入了火爆,又让慕容安意鼓了钱包。 京城城郊外一座小型的庙宇里,一个穿着素衣的年轻女子安静的站在破旧的小院中眺望远方。 女子看起来二十多岁不到三十的样子,修眉静目,眉眼清柔,她的五官分开来看并不出众,眼不够大,鼻也不够挺,唇色也不够妍丽,属于放到人堆里一眼看不到的那种人。 然而这样普通的五官杂糅在一起,却显出一种宁静如静海平流的气质来。她的身上很静,静的仿佛任何一点人间烟火都不该沾染其身。 她静静站在院中,便让人感觉偏陋的小院都变得耐看了起来。她的神色平和,仿佛多年清修早已让她超脱世俗之外,让人瞬间便联想到一句话: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她仿佛是江南的烟雨和着春风吹成的人物,清淡而悠远。 “公主,宫里明日就派人来接了,您总算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老嬷嬷从院外而来,神色复杂,似喜似悲。 “嬷嬷,你很想离开这里吗?”女子回过头,秀眉悠长,声音和神色都是极淡的,轻缈的让人稍不留神就会错过。 老嬷嬷的眼角沟壑不平,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她看着女子,良久叹息了一声,“老奴何尝不知道他们接咱们出去是为了什么,可还是忍不住抱着希望,毕竟您还年轻总不该在此度过余生。” 女子听了神色不变,只是江南烟雨拢上了寒烟,“世事从来由不得人做主,况且离了这里也好,省得累嬷嬷跟着我在这里受苦。”女子看着老嬷嬷的眼光有些慈悲,静嬷嬷如今不过四十出头,看起来却已步入老年一般。 “您说的哪里话,老奴活着一日就要陪着公主一日。”静嬷嬷突然露出些悲伤的神色,语气却很坚定。 女子没有说话,转身眺望着京城的方向不知想些什么。 次日,橙黄的马车停在了一间庙宇的门口,一个年轻女子并一个老嬷嬷在宫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从此开始了另一段人生路。 “宣昭阳公主进殿。”太监尖细的嗓音传遍了皇宫的许多角落,素衣木钗的女子缓缓踏入大殿,她的规矩极好,行走间如行云流水,姿态沉静。 圣帝满意的眯起一双凌厉的眼,打量着缓缓向他走来的女子。 “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女子屈膝跪下,以手触额,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大礼。 “起来吧,多年不见,昭阳倒是从容静美了许多。此次叫你回来是要参加过几日的春猎,趁机与西荣的使臣熟悉一下,你暂且住在宫里,若有何需要就向皇后说。” “昭阳明白,多谢陛下。”女子,也就是昭阳公主不喜不悲,柔和而顺从。 “李公公,带昭阳公主去荣华殿住下。”圣帝吩咐了一声,便不再过多理会这个不日将会远嫁的公主。 ……*……*……*…… “听说这次那个昭阳公主也会去春猎,以前怎么从未听过这个昭阳公主的名号?”慕容安意懒懒的靠在萧冷怀里。 萧冷轻轻动了动,让她靠的舒服些,“昭阳公主是先帝的小女儿,当年的刚王之妹,刚王人如其名,刚强威猛,战功彪炳,是皇位的有力人选。 然而过刚易折,他终究还是输在了当今皇上的手上,连带着母族、部下全部覆灭。 彼时当今皇上刚登基,为了显示仁德才留了昭阳公主一命。而昭阳公主比她的兄弟要聪慧的多,自请出家代发修行为国祈福,这才一直活到现在。” “你怎么想起让她去和亲呢?” “珍公主年纪尚幼,论心智手段比昭阳公主差之远矣,自然不如昭阳公主合适。再则昭阳公主这些年在寺庙想必过的并不好,本相此举虽是害她,却也是给她一个机会。她若足够聪明,自然能在西荣谋得一席之地,好好生活。” “说的好听,谁不知道你的心其实黑透了,要不齐琢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慕容安意轻嗤了一声。 萧冷垂眸,有几簇幽光闪烁,“你这丫头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信不信我…” 萧冷没有说完,慕容安意便挑衅的抬头,“你待如何?” 萧冷凤眸闪过波诡,“信不信我拿小棍捅你!” 慕容安意怔怔的看着萧冷,良久爆出一阵大笑,“我不怕你拿棍捅我,但我怕拿针扎我啊!哈哈哈…” 萧冷脸色铁青的看着慕容安意,上下其手的将她好好磋磨了一顿,才放过她。 ——老子是萧丞相很扎手的分界线—— “公主,这样真的行吗?”一道轻细的声音响起在华丽的轿辇里。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不容有失,过了春猎本公主就要跟齐琢完婚了。” “可是…”宫女有些犹豫,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公主自然是没事,她们可会被太子打死的。 尹轻灵有些不耐烦的瞪了一眼说话的宫女,“没什么可是,如果你们不替本公主好好办事,本公主现在就要你们好看。”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帮小蹄子明着是她的婢女,实际上却是最听皇兄的话。 况且,皇兄也说了,如果她能让萧冷主动娶她,他也会帮她的。 而萧冷此刻还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了,只想着这几日怎么才能跟慕容安意独处。 一行大部队浩浩荡荡的从皇城出发,驶向京城外有名的皇家狩猎场。 “小姐,您先睡会儿,等到了我叫你。”晚晴在腿上垫了个软薄的垫子,让慕容安意躺在她腿上。 慕容安意闭目躺下,虽然没什么睡意,却也很养神。 过了一个多时辰,浩荡的马车长队才在狩猎场外围停下。各家纷纷选好地点支上帐篷,慕容安意选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搭帐篷,李碧叶也静静的将帐篷搭在慕容安意附近。 经过上次的事,不知是真正意识到慕容安意的手段,还是自己想开了。总之李碧叶再没有找过慕容安意的麻烦,就算平时遇到也是规矩的说两句话就走开。 而李碧叶的性子也沉静了许多,让白姨娘很欣慰,当然这是因为她并不清楚灵山上发生的事。 总之不管怎样,李碧叶如今的样子倒是慕容安意满意了许多。只要她不来主动招惹自己,慕容安意表示她也不会非揪着她不放。 067 春猎交锋 众家搭好帐篷,安顿下来的时候已经晌午。所有人草草吃过饭,便到狩猎场集合。 慕容安意一袭白色骑马装,上身线条紧贴,胸前和后背大片是银线绣的奇珍异兽图腾,一条银色腰带横亘腰间,勾勒出完美的腰线,愈发显得她本就纤细的腰身不盈一握。 下身是一条修身银色长裤,脚蹬金银丝交错绣暗纹的锦靴,一头秀发高高束起,披散在肩后,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备显英气。 远远看去,仿佛是哪个世家的清贵公子哥。 “哟,那是谁家的公子,以前怎么没见过,真俊啊!”有那不知情的人疑惑出声。 那些眼力好的识得慕容安意,便对身边的人解释,“那是康安伯府的三小姐,翟大人的义女敏慧郡媛。” “哦,真是可惜了,倒是比男子还俊俏呢。”一些夫人本想替自家女儿相看,没想到对方竟是个女子。 有人赞叹自然有人拈酸。 “瞧她那德行,一个女子这般招摇,不守妇道。”慕容晴不屑的啐了一口,本来慕容破官职被降,她已经算不得贵女,但看在她尚是侯府小姐的份上,才得以参加春猎。 “晴堂妹,此处人多口杂,小心祸从口出。”慕容若神情严肃的提醒了慕容晴一句。 慕容晴并不领情,瞪大眼睛,“管好你自己吧。”说罢离开了原地,搜寻连馨的身影去了。 “姐姐不必放在心上,她一向心直口快。”慕容若的异母妹妹慕容莲从旁边上来劝说。 “嗯我知道。”慕容若温和的应了声,没看到慕容莲眼中的幸灾乐祸。 众人准备就绪,圣帝才姗姗来迟。先是说了一些激励的话,又许下了此次春猎的彩头,猎的猎物最多者赏金万两,谁若能猎的稀奇白虎,赏精致别院一座。 这样丰厚的奖励,让众人纷纷摩拳擦掌。圣帝看了看天色,高高扬起手中的旗帜,“出发。” 一声令下,为数五天的狩猎便拉开了帷幕。 慕容安意也策马向树林中走去,却没见到身后有道诡谲的目光一直目送着她的背影进入树林,才缓缓行矣。 树林里阳光斑驳,树荫蔽日,慕容安意带着花影缓缓行走在林间,寻找些小动物。 慕容安意此次来并不打算拿奖,实在她的水平有限,比上那些常年在马背上的人没什么胜算,不过是玩玩散心而已。 慕容安意近来跟剑十一学功夫,手劲上虽然大有增进,却仍旧不能拉太多次满弓。剑十一自从上次替慕容安意办了那件事之后,便被萧冷指派给慕容安意当暗卫,而花影则转向明处。 至于为何不跟花影学,是因为花影虽为女子,武功走的却是刚劲的路子,不适合慕容安意。反倒是剑十一剑路阴柔狠辣,更适合慕容安意这种底子薄的人。 慕容安意与花影慢慢闲逛,直到一只山鸡出现在两人视线里。慕容安意从背上箭囊中抽出一只箭搭上,将弓拉满,一箭射到山鸡的臀部,花影眼疾手快的将山鸡抓住,放入囊袋中。 慕容安意却是摇摇头,虽能射中却始终不够精确。 就在慕容安意暗自叹息时,细微的破风之声突然传来,林中一片飞鸟惊起。 花影武功修为在慕容安意之上,自然是先于慕容安意发现,她抽出长剑一个鹞子翻身宝剑与箭矢相撞发生叮的一声。 然而那箭却是没有停,连续的空气抽动,十数只长箭齐整的射向二人。 慕容安意单手撑地,侧翻跃起,躲过射向她下盘的几只箭,轻巧的落在地上,还未等站稳,又是一阵流箭。 花影身影穿梭替慕容安意挡住大半箭矢,慕容安意则在空中完成各种诡异弧度避过齐发的流箭。 最后一支流箭落地,空气中陡然陷入一片死寂,慕容安意看向流箭射来之处,冷声一笑,“是哪位朋友这么客气,怎么不出来说话,是准备做好事不留名吗?” 年轻男子阴柔的眉眼一僵,从树后走出来,“敏慧郡媛果真是不同,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那挂着阴冷笑意的人不是齐封又是谁。 慕容安意眯起眼打量面前人,长相精致的过于女气,只让人觉得——阴邪。 “不知公子是谁,本郡媛好像并不认识公子。” “说起来本官还是郡媛的表舅舅呢!”齐封眸眼弯成阴诡的弧度,目光所到之处如同附骨之蛆爬过一般阴冷而恶寒。 表舅舅?慕容安意心思陡转,抬眸轻语,“原来是新上任的齐侍郎啊,乱认亲可不好,本郡媛只有一个小舅舅,何曾有过什么表舅舅。本郡媛尚未请教齐侍郎刚才是何意,射杀陛下亲封的郡媛可是犯罪。” 齐封勾起凉薄的笑意,缓缓走近慕容安意,“本官刚才是跟郡媛开个玩笑,倒没想过郡媛身手不错。” 齐封走到慕容安意面前站定,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眼前的少女身材修长而单薄,看起来十分柔弱,然而就是这样柔弱的身躯却又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与坚韧。 她扫着淡淡拢烟眉,杏眸大而水润,眉宇雅致,顾盼间显出一些灵动来,她的脸看起来十分干净,如同一汪冷冽而纯澈的泉水,不染杂质。 面前的女子明明是柔弱之相,却偏偏有些挺拔在骨子里,如今她一身骑马装更显英气。她看起来荏弱而无辜,似乎不像别人口中不孝、粗鄙、狠毒之人。 然齐封却莫名觉得那些人说的是对的,即便面前人看起来那么的纯良无害,也掩盖不住她有一双利爪的事实。 慕容安意看着齐封不动声色的打量,眸子一眯,一脚踢在他小腿骨上,虽不至于让他骨断,却会疼一会子。 “你想死吗?”齐封瞪大细长的眸眼,倒吸了一口冷气,阴凉之意迸射而出。 慕容安意像是没有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凛冽杀意,轻柔一笑,诚挚而无辜,“本郡媛跟齐侍郎开个玩笑,齐侍郎为何这般,你方才与本郡媛玩笑,本郡媛也不曾翻脸,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不是吗?” 齐封似没料到她如何能言善辩,偏又反驳不得,嗤笑了一声不接话,只冷森森的看着她。 慕容安意幽幽的看了齐封一眼,擦着他的肩膀而过,轻语,“哦对了,还有一事,齐侍郎方才那样盯着本郡媛看可是很失礼的。” 慕容安意走后,齐封掸了掸被慕容安意撞过的肩膀,笑容诡媚的离开了树林。 从林子里走出,慕容安意失了打猎的兴致,便策马慢悠悠的在附近闲逛,偶尔看见猎物便打上一只。 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众人带着各自的猎物回归,将猎物交给随行的人放好,各自喝酒歇息去了。 萧冷回到帐篷里,立马有人备好洗澡水,供萧冷沐浴一番,萧冷好洁,虽达不到苛刻的地步,但也要求无时无刻都要整洁干净,所以伺候的人自然不敢怠慢,虽然外出条件有限,但底下人还是有办法为主子搞来洗澡水。 狩猎场中有一处泉眼,水质甜美清凉,萧冷用的洗澡水就是许多人从那处一点一点运回来的。 萧冷洗干净,换上一身紫衣,披着半湿的头发出了门,往寥寥无几个帐篷的方向去了,四周嘈杂,倒也没有人特别注意到萧冷。 走到半路的时候,一个丫鬟拦住了萧冷的去路,“萧丞相,我家郡媛突然不舒服,请您快过去看看。” 天色微暗,拦路的丫鬟又低着头,萧冷不甚清楚她的面容,只隐约记得这身衣服像是慕容安意身边的秋月,便有些急切,“走吧。” 那丫鬟没有继续朝前走,却突然掉头而去,萧冷有些狐疑的叫住她,“你家郡媛的帐子不在那边吗?怎么往相反方向去?” 丫鬟愣了一下,流利的答道:“郡媛正在那边的帐篷里做客,突然不舒服。” “嗯,带路吧。”萧冷凤眸如水的看了丫鬟一眼,淡淡吩咐。 丫鬟原来僵直的脊背放松了下来,萧冷冷冷看着她的背影默不作声,两个人一路无声,步速飞快的到了一个帐篷前。 “郡媛就在里面,丞相大人快进去吧。” “哦,你不进去看看你家郡媛吗?” “奴婢还要去请太医,丞相大人进去吧。”丫鬟从容不迫的答道。 不料萧冷突然一甩衣袖将丫鬟卷进帐篷里,随后跟着走进帐篷。 尹轻灵看着被趔趄进来的宫女,眼色一寒,冷冷道:“你出去吧。” 宫女利落的退了出去。 “尹公主让人将本相骗来做什么?”萧冷看了一眼只有两人的帐篷凤眸不自觉的寒了两分。 尹轻灵见萧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水眸闪过一丝怨色,温柔笑语,“萧丞相不必着急,请坐下说话。” “不必,本相告辞。”萧冷本来想去见他的小丫头,却被人骗到这来,哪有闲心听尹轻灵废话。 “萧丞相当真如此不近人情吗?灵儿哪里不好,是身份不够尊贵还是容貌不够好,萧丞相要如此嫌弃灵儿?” 萧冷回过头来定定的看着尹轻灵,眸光淡漠,“尹公主多虑了,尹公主身份尊贵与否,相貌出色与否都与本相没有关系,本相谈何嫌弃。” 尹轻灵眸子一紧,眼中闪着痛色还有疯狂,这话无疑比你有哪点不好让我不喜欢还要伤人心。前者尹轻灵尚有周旋的余地,而后者…对方完全看不到你的存在,你的好与坏都与对方无关,这才是最让人挫败的。 “萧丞相难道真的喜欢那个慕容安意吗?”尹轻灵脸色涨红,情绪激动,又有些说不出的妩媚。 “本相中意谁与公主无关,公主马上就要与忠王世子成亲了,还是谨言慎行。”萧冷不疾不徐的吐出不耐的话,转身欲走。 尹轻灵见萧冷一点异常都没有,竟然要走了,快速从座位上跑下来拦住萧冷的去路。 “让开,别逼本相出手打女人。”萧冷的耐心已经耗尽。 尹流觞怪笑了一声,“萧丞相何必急着走,莫不是怕自己克制不住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 尹轻灵的意有所指,让萧冷斜飞的眉微微拢起,他轻拂衣袖将尹轻灵卷倒在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好狗不挡道没听说过吗?” 萧冷虽然冷冰冰但一向自持,今儿也是被尹轻灵缠的烦了,才会不顾她的身份如此口出恶言。 尹轻灵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尖锐的低吼,“萧冷,你现在已经中了飘香楼的焚欲,你还能走到哪去。” 萧冷闻言一愣,眸底闪过杀意,随后翩然低头,俯视着尹轻灵,“恐怕你是枉费心机了。” “怎么会…”尹轻灵见萧冷依旧眸色清明,甚至还夹着冷嘲与讥讽,慌乱的低喃。 这焚欲是飘香楼最好的催情药,且味道似花香,不易被发觉,她才对萧冷用的。 一般的催情药萧冷只要进入帐篷就会发现,而这焚欲味道清淡隐秘,加上女儿家的住处带有花香味很正常,即便是敏锐如萧冷也不见得会发现。 萧冷刚才明明确实没有发现异常,为何会没有中招。 萧冷看着尹轻灵不敢置信的模样,嘲讽而凉薄的解释道:“卖你药的人没有告诉你吗?焚欲是要被下的人有意才会发挥药效,本相对你没有一丝兴趣,这焚欲自然没用。” 尹轻灵原本晕红的脸色瞬间苍白,‘本相对你没兴趣,这焚欲自然没用。’这句话盘旋在尹轻灵脑海,加上萧冷凉薄而冷嘲的神情,鄙夷的语气,让尹轻灵觉得狼狈不已,伴着狼狈而来的还有滔天的恨意。 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嫡公主,高贵的身份,姣好的容貌,无人不赞,如今萧冷他为何对她这般绝情过分,尹轻灵死死盯着萧冷的背影,恨不能咬下他一块肉来。 萧冷对于尹轻灵想要杀人的眼神没什么反应,走到偏僻处叫出一道黑影,吩咐了他几句,这才往慕容安意的帐篷去。 “你来了。”慕容安意淡淡回身,穿着舒适而随意,站在灯下看着男子轻轻道竟让萧冷生出些恍惚的感觉。 “嗯,我来了。”萧冷温柔的应了一句,不客气的坐在帐中。 慕容安意走到他身边坐下,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冷香,慕容安意深吸了一口气,轻语,“放开,我没有沐浴。” 慕容安意虽贵为郡媛,却到底不如萧冷这般金贵奢侈,让那么多人去替她打洗澡水,只能简单的擦一擦。 萧冷闻言手收的更紧了,靠在慕容安意颈窝嗅了一下,热气喷洒在她的颈子上,“没事,香着呢,我不嫌弃。” 慕容安意腾的红了脸儿,推开他的头,“做什么,起开点。” 萧冷不在意的轻笑,“这回知道不好意思了,早先让我闻脚丫子的也不知道是谁,啧啧,那股子味儿啊!” “你还说…”慕容安意的脸儿红的像熟透的虾子,杏眸含嗔,有些难见的小女儿娇态。 萧冷突然低下头去,紧紧含住那张能说会道的小嘴儿,轻轻吮吸着。开始是很温柔缠绵的试探与追逐,慢慢却变成风卷残云一般让人窒息的吞噬。 “你干…什么?”慕容安意有些气息不稳。 她伸手抬起萧冷的脸,却发现他原本冷清宁静如静海深潭的眸子闪着奇异的光,那种光她再熟悉不过。 而他的脸也比平时多了丝瑰丽的色彩,愈发显得面容静美。他深吸轻吐,吐出的气息带着灼人的热度。 “这是怎么了?” 萧冷比平日失了两分清明,但也算清醒,简单的把尹轻灵的事说了一遍,“我原本在外面待了好久,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才进来,没想到那个蠢货下这么重的量。” 焚欲虽味道清淡,但药效却是很好,只要那么一点子就能感受到那里面的美妙,如今尹轻灵不知点了多少。 这药虽然是植物提取,但到底是催情药,不排解出去还是会伤身,尤其萧冷面对的还是心爱的女子,哪里能控制的了。 偏尹轻灵第一次用,为保万无一失,药量用的极大,眼下萧冷虽然排出了一些,但到底是残存了不少。 “慕容…慕容…”萧冷将头埋在慕容安意颈窝,声音低哑的唤她,一遍又一遍,慕容安意垂眸下去,发现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手背上青筋暴起,便知他受着怎样的煎熬。 慕容安意虽然也曾从书籍影视中看过此类事,但到底是个未经情事的女子,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安抚的抚摸他的脊背。 却不知任何触碰到了如今的萧冷身上都变成一种催化剂,催动着他体内的疯狂因子。 萧冷抬起头狠狠吻住面前人的红唇,一步步攻城略地,逼的慕容安意溃不成军,只得环住他的脖子。 殊不知这样的动作给了正处于疯狂中的人鼓励,他渐渐不满足于只占领两片娇嫩的唇瓣,转战其他美好而神秘的领域。 本就宽松的衣襟不知何时已褪了一大半,露出白皙的肩膀和下面迷眼的风光。萧冷一路摸索探寻,在娇嫩的皮肤上印上深深浅浅的红色印记。 慕容安意忍不住扬起颈子,却不想这样的动作反而将自己的软弱之处暴露在他面前,看的萧冷身体愈发紧绷。 他艰难的克制自己想要蹂躏眼前娇软人儿的愿望,抬眸对上一双濡湿的杏眸,半开玩笑道:“这次可真是要用五指姑娘了。” ------题外话------ 圣诞节快乐,祝各位美妞越来越漂亮,生活事业美满。晚上八点阿冷会在群里发红包,大家要记得在线哦! 文上架已经两个月了,感谢一直陪伴我的大家,虽然大家都不怎么留言默默看文的说,还是觉得十分感谢。同时阿冷也觉得很惭愧,文有很多不尽善尽美的地方,可大家从未苛责,多谢大家。等明年毕业了有属于自己的空间了,阿冷一定会用心写更好的故事,到时不知能有多少小伙伴继续与阿冷相约?不管这本成绩怎么样,阿冷都会照预定继续写下去,因为就算成绩不圆满,也要给看文的大家一个圆满的故事。额,貌似废话多了点,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晚上不要忘了抢红包,就酱… 068 春猎惊魂 良久之后,慕容安意收回纤细的素手,仔细洗净上面的浊渍,萧冷餍足的平躺在床上,脸上还有些未退的粉红,姿态慵懒,看起来像一个被好好疼爱过的大美人。 慕容安意净了手,看着躺在床上的萧冷,脸色红的跟要熟透了一般,眼睛不自在的到处乱瞟。 萧冷轻笑着勾了勾手指,“过来。” 慕容安意愣愣的走过去,反应过来又倒退了两步,眼睛都不敢看他。方才自己不知怎么的就被他说服了,竟然帮着他… 慕容安意想到刚才手指不能完全并拢的情形,思绪飘到了天外。自己的手虽然纤细,但手指却是修长的,又想起除夕那夜的惊鸿一瞥,愈发红了脸儿。 萧冷见慕容安意站在地上神情呆滞的看着一个地方,眼珠都不错,不知道她想些什么,只以为她是太过害羞。起身将她拉到床边坐下。 慕容安意任由萧冷揽在怀里,低着头不去看他。萧冷从未见过慕容安意这般害羞模样,忍不住逗弄她,“慕容,你摸也摸过了,看也看过了,可一定要对本相负责。” 慕容安意顺从的点点头,又倏然抬起头,“谁…谁看了!”她刚刚明明没敢看,只是瞟了两眼而已。 “你怎么说都好,反正本相的第一次是跟你,你一定要对本相负责。” 慕容安意无奈的举起右手,“冤有头债有主,丞相大人你找它。” 萧冷听着这滑稽的话,轻笑了起来,笑声轻快悦耳,直笑的慕容安意心跳的更快了,才停下。 他温柔的拉住慕容安意举到半空的手,握在手心,轻轻揉捏起来,“方才那么久,手酸了吧。” “还…还好。”慕容安意今天一改平日的伶牙俐齿,说话都不溜了。 “哎,本相这二十三年的积蓄都给你了,却不想都付诸流水。”萧冷颇为遗憾的叹气。 慕容安意脸色爆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丞相大人,你能不能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正经点行不行?” 萧冷似笑非笑的凝着她,“不是你说本相不解风情,不懂情趣吗,本相现在正在努力改进。” 慕容安意被噎了一下,懒得跟萧冷争辩,换了个话题,“尹轻灵怎么样了,得罪了你没遭到你的报复?” 萧冷手指在她雪白的颈子上暧昧的滑动,声音靡丽低沉,“尹轻灵深闺寂寞,我自然要让她求仁得仁。” 慕容安意来了精神,“哦,是谁,我们去看看热闹吧。” 萧冷揽住要起身的慕容安意,低语,“不用去了,这会子早完事了,齐琢和尹轻灵不过是提前洞房而已。” “哦,话说,那么个大美人想跟你春风一度,你就一点都不动心?”慕容安意一脸八卦。 萧冷轻捏着她软嫩的皮肤,“本相这不是来度了吗?” “你别转移话题。”慕容安意拍掉他作乱的手。 萧冷无奈的正了神色,温柔轻语,“我已经拥有最美的风景,别处的风景再好都不能入眼了。” 慕容安意抬眼亮晶晶的看着萧冷,沉醉在那一双温柔黑沉的凤眸里,缓缓凑上自己的唇。 ——偶是丞相大人二十三的积蓄—— 一顶精美的帐篷里,到处一片狼藉。尹轻灵无力的坐在床上,想起刚刚齐琢走时的态度,便气的肝疼。 半个时辰前 “齐琢,你怎么在这,这是怎么回事?”尹轻灵拢了拢身上的衣衫,遮住身上清浅的痕迹。 齐琢看都不看一眼,视线定在她的脸上,“想必是公主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公主不日就要嫁进忠王府,以往如何我不会过问,但以后还希望公主三思而后行,莫要损了西荣皇室和大雍皇室的脸面。” “齐琢,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琢淡淡的看着她,语气听不出喜怒,“什么意思公主心里明白,公主应该庆幸,今日出现在这的是我,而不是随便什么人,萧冷今日只是给公主一个警告,若是公主再不识趣,恐怕就不是警告这么简单了。公主好自为之吧,告辞。” 齐琢性子温润却不是傻子,如果不是被下药他是绝对不会碰尹轻灵的,能在尹轻灵房里下药,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弄来这里,不是一般人办的到的。 而且如果不是有什么仇怨,也没人会算计尹轻灵和他,他和尹轻灵本来就是要成亲的,就算发生了什么也不会怎么样,加上尹轻灵有意萧冷的事也不算是什么秘密,齐琢仔细一想便大概猜出了事情的真相。 八成是尹轻灵准备算计萧冷,却被萧冷识破,萧冷为了教训尹轻灵,促成了这件事。 如此一来,不仅教训了尹轻灵,也是断了他的念想,更会让他和尹轻灵生出嫌隙,果然是一石三鸟的好计策。 齐琢明知道萧冷的打算,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对尹轻灵产生一些厌烦,若不是她不识趣的去招惹萧冷,又怎么波及到自己。 这在众人眼中美貌的女人,难得的艳福,却是齐琢不屑的,汝之蜜糖,我之砒霜。尹轻灵对于齐琢而言就是那裹着糖衣的砒霜。 尹轻灵没想到自己一向无往不利的美貌不仅在萧冷眼中不起作用,就连在齐琢眼中一样没什么用,他甚至不愿多看她一眼,即便他掩饰的很好,尹轻灵还是能感觉到齐琢对她有些厌烦,这是女人独有的直觉。 一想到这些,尹轻灵就十分恼恨,她身份最贵,貌美如花,为何要被大雍的男人嫌弃,尹轻灵突然觉得很颓废。 同样颓废的还有齐琢,在尹轻灵面前他不能表现出来,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就将自己扔在床上,过了许久才起身,吩咐人准备热水沐浴。 齐琢泡在水里很久,直到水有些凉了,才起身。贴身小厮看到他搓的泛红的皮肉,有些难受的别开眼。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一众人又开始了追捕猎物的行动。 萧冷不知从哪听说慕容安意对于那个什么别院有兴趣,便带着人往树林深处去,寻找所谓的稀奇白虎去了。 尹流觞因为答应尹轻灵要赢得别院给她做新婚礼物便也着手准备猎白虎的事。 “什么,小姐你要去找白虎?不行不行,太危险了。”秋月直接否决了慕容安意的提议,看向花影,想让她帮着劝劝。 却不想花影正色道:“虽然不一定能猎到白虎,还有些危险,但脱身应该是没问题的。”这点信心她还是有的。 秋月不满的嗔了花影一眼:让你帮着劝小姐,你却跑到小姐的阵营了。 最后慕容安意还是整装出发了,秋月虽然不放心,却也只能待在帐子里,虽然上次慕容安意坠落谷底后,她们平日无事也有跟着花影学武,但是资质有限,也只是比普通人强些。 若是自己去了,真有什么危险,小姐还得顾着自己,更少了胜算,于是秋月即便担心也只得待在帐子里默默祈祷。 “小姐,您真的要猎白虎?”听说猎场的白虎俊秀异常,但生性凶猛,恐怕是不容易猎得。 “也不一定要猎得,只是好奇白色的老虎长什么样子,想看看而已。”前世她生活在城市里,就连普通的老虎也只从电视上看过,更别说特殊的白老虎。 慕容安意一想到能见到真正的野生老虎,非但不害怕,反而有些兴奋。前世的动物世界也看过不少,慕容安意知道许多动物在不饿的时候,人又不主动招惹它,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慕容安意正摩拳擦掌想要往树林深处去的时候,一道娇俏的身影突然挡在她面前。 “让开。”慕容安意对于慕容晴实在是没什么好感,连话也懒得跟她说。 慕容晴嗤之以鼻,“你以为我愿意理你,是小叔找你。”慕容晴口中的小叔便是慕容安意的小舅舅慕容隽。 “小舅舅找我有何事?”慕容安意狐疑的看着慕容晴。 慕容晴大眼闪了一下,不耐烦的道:“我怎么知道,你去了自己问他不就得了,别啰嗦了,快走吧。” “小姐…”花影想要说什么,却被慕容安意打断。 “带路吧。” 慕容安意骑着马慢慢的跟在慕容晴身后,越走人迹越少,就连鸟兽都逐渐少了起来。 慕容安意不动声色的打量四周,大树参天,遮天蔽日,光线昏暗不明。 “还有多久?”慕容安意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就快到了。” 又走了几分钟,慕容晴在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慕容安意下马,将缰绳交给花影,自己走上前。 “小舅舅人呢?” “就在那边。”慕容晴手指着一个方向,趁慕容安意看过去的时候狠狠推了她一把,慕容安意向前一步,踏在陷阱上,身子往下坠去。 慕容安意嗤笑一声,拉住转身要走的慕容晴,将她扯落下去,然后一脚踏在慕容晴背上借力而起,稳稳落到地面上。 慕容晴从高处坠落,又是正面朝下,即便她反应过来护住头,翻滚之下还是被锐利的小石子割伤了脸。 “啊,我的脸。”慕容晴脸上疼痛,摸了一把一看全是血迹,晕了过去。 “小姐没事吧?” “没事,想办法将慕容晴在这的消息传出去吧。”她与慕容晴相见时虽然没人,但保不齐她身边的人不会知道她来见自己,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况且她的脸估计是不会完全好了,也算是得到教训,实在犯不着在这里要她的命。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一出精彩的戏。”尹流觞从林中走出,丹凤眸闪着戏谑。 “尹太子真是无处不在,难不成是属地鼠的。”慕容安意冷嘲热讽。 尹流觞对于慕容安意的态度不在意,走近看了看陷阱里面的慕容晴,啧啧道:“若是让人知道你害自家表妹掉下陷阱,不知会怎样。” “尹太子想威胁我?”慕容安意轻挑精致拢烟眉。 尹轻灵垂眸一笑,“不,孤是想帮你,孤会派人将她在这的消息传出去,然后你跟孤一起走,到时出了什么事,孤自然是你的证人。” “我若说不呢?” “那孤就只好实话实说了。” “尹流觞,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想跟安意聊聊天而已,对了,孤的人已经了解过白虎经常出没的地方,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好啊。”慕容安意痛快的应了,虽然她并不怎么将尹流觞的威胁放在心上,但有尹流觞这个证人也能解决不少麻烦,到时慕容晴就算说破大天也没有办法证明是自己动的手。 而且她也想要找白虎,如今他既然掌握了白虎的行踪,跟着他去看看也好,说不定她可以黄雀在后,等他猎得白虎,再从他手中抢走。 一路上慕容安意不言不语,尹流觞跟她说话她也是淡淡的,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尹流觞倒是无所谓,石峰却有些恼火,看着慕容安意的眼神似要将她活剐了一般。 尹流觞警告的看了一眼石峰,慕容安意才觉得背后的阴凉之气散去不少。 “要不要停下歇歇?”尹流觞语气关切,丹凤眸底的温柔让慕容安意有些茫然。 “不用了,我没那么娇贵。”慕容安意态度冷淡。 尹流觞碰了一鼻子灰,有些恼了,不再跟慕容安意说话。 咻咻,弓箭破风之声快速划过空气。 花影翻身下马,一个箭步冲到慕容安意面前与她一起抵挡四周射来的箭。 “保护殿下。”石峰抽出宝剑,边打落射来的箭矢,边大声喊道。 随行的护卫立马将尹流觞和慕容安意围在中间,然而箭矢多的如同流星雨,越来越多的护卫被射中,两人的面前暴露一个缺口。 “杀。”不知从哪里涌出很多黑衣人,气势汹汹,与护卫战在一起。 护卫虽然武艺不弱,但到底比不得专业的杀手,到处血光飞溅,刀剑破肉的声音此起彼伏。 花影和石峰冲进战圈,立马被七八个黑衣人围住,慕容安意从马腹下抽出一把剑准备上前支援花影,却被其他黑衣人缠住。 尹流觞将慕容安意扯到他身后,手腕翻转挽起剑花,瞬间收割了两条人命。 慕容安意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看样子黑衣人是冲他来的,若是他丢下她应该能够顺利脱身,毕竟尹流觞的武功高强,这些黑衣人也不见得能留下他。 “你不用管我,他们的目标是你,你走吧。”慕容安意挡住一个偷袭的黑衣人,冲尹流觞说道。 尹流觞格开刺向他胸口的两把剑,神情严肃的嗤道:“你以为他们的目标不是你,就会留你活口?未免太天真了。”说完不再理会慕容安意,专心应战,他运气于剑,横扫向前,将面前的两个黑衣人喉咙割破。 然后他揽住慕容安意的腰腾空而起,脱离战圈。 “追,不能让他跑了。”指挥的黑衣人一声大喝,领着剩余的黑衣人追过去。 “花影,去找人帮忙。”慕容安意转头大喊,随即消失在花影视线里。 花影和石峰互相看了一眼,手上的剑愈发凌厉,而黑衣人的目标也不是他们,见正主有了也无心恋战。 花影看了一眼两人消失的方向,转身向来的方向跑。石峰皱紧了眉头看了眼前方,追了上去。 尹流觞即便轻功上佳,抱着一个人也大大减缓了速度,眼看着黑衣人就要追上,尹流觞四处扫视,将目光定在悬崖之上。 悬崖深不见底,有不少怪石凸出于山体之中,尹流觞看了一眼追上来的人,要是他一人尚且可以一拼,但带着慕容安意他实在是没有把握。 而且看黑衣人手上泛着幽蓝之色的剑,竟是淬了剧毒。 尹流觞挟着慕容安意几乎没有犹豫的跳入了深不见底的悬崖。 与此同时,萧冷猎得白虎,带着人满载而归。而慕容晴也被慕容家的人找到就医。 圣帝看着倒在地上毛色纯白带着黑色斑纹的雄虎,龙心大悦,连连称赞萧冷,萧冷神色淡淡,似乎对于圣帝的夸奖并不怎么高兴,只是提了一句相中了城外一处别院。 敢公然向皇帝要东西的人满大雍恐怕也只有萧冷,偏圣帝丝毫不以为忤,大方的答应了下来,命人将白虎拉了下去。 正在气氛一片乐融融的时候,有太监报,敏慧郡媛的婢女求见。 圣帝心情不错,让人将花影带进来,和善的问道:“你是敏慧的婢女吧,有何事?” “参见陛下,敏慧郡媛与尹太子在林中遇刺,还请陛下派人搭救。” “什么?宣陈江来见朕。”圣帝面色严肃,一双厉眼透着阴鸷,西荣太子绝不能在大雍出事。 “皇上,还是臣带人去寻吧。”萧冷冲着圣帝拱手。 圣帝揉了揉眉心,“也好,有丞相同去,朕也能放心些,朕会下令五城兵马司和京都营的人听你调度。”圣帝虽然平日里有些忌惮萧冷,但却不能不承认萧冷的能力。 说起这点,圣帝虽然心眼略小疑心病重,但大体算是个有作为的君主。 虽然猜忌萧冷,但在一些大事上却愿意听萧冷的意见,有棘手的事也会交给萧冷去办。 现在的大雍虽然不能说是富强,但也算国泰民安,说起来也是圣帝励精图治,兢兢业业的结果。 069 春猎脱险 “你还好吗?”慕容安意试探着问道。 “孤没事。” 尹流觞靠在一棵大树上,身上的华美锦袍被刮破了许多口子,唇角有一丝殷红的痕迹,看起来落下来的时候受了伤。 反观慕容安意,因为落下来的时候被他护在怀里,倒是没什么大碍。 尹流觞抬起袖子,抹了一把嘴角,少了些温润,多了些落拓随意,更显英俊,这样的遭遇并没有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反而有了江湖侠客的英气。 “咱们走吧,先找个容身的地方。”尹流觞挣扎着站起来,身体有些不稳,踉跄了一下。 慕容安意上前扶住他,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半架着他走路。 这里的山崖深不见底,尹流觞也是发现了这里怪石嶙峋,有许多石壁凸出于崖体,才带着慕容安意跳下。 然而崖间风大,即便是尹流觞这样的高手,在带着一个人的情况下也不能毫发无损,加之他之前耗费不少真气,所以在落下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受了内伤。 尹流觞将半边身子靠在慕容安意身上,闻着她发间传来的淡淡清香,感觉胸腔内气血翻腾的情况好了许多。 “那边有块空地,我们过去歇会吧。”慕容安意勉力搀扶着尹流觞走到空地将他小心的放到地上。 鼻尖的淡淡香气消失,尹流觞有些遗憾的摸了把鼻子,靠在身后的石头上。 “你先坐一会,我去看看找点水来。” 慕容安意转身要走,却被人拉住手腕,她回头看了一眼尹流觞,却见他丹凤眸里蒸腾出一些温柔的情绪来。 “小心点。”尹流觞说了这么一句,缓缓放了手。 “嗯。”慕容安意忽视掉尹流觞怪异的行为,快速窜进树林里。 慕容安意一路走一路寻,并没有发现水源,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又往树林深处走去。 终于在树林深处的一条小路旁发现了溪流,溪水很凉,慕容安意捧起一捧溪水抹了把脸,又喝了几口解了渴,才找东西兜了水往回走。 可惜她进的太深,即便做了记号,要找回去也需费些时候。正当她捧着水深一脚浅一脚往外走的时候,身后出现了一只蟒蛇。 蟒蛇足有十几米长,身上灰色布满棕黑色纹路,看起来异常可怖,此刻它正扭动着身子向前靠近。 身后的沙沙声让慕容安意猛的回头,正对上蟒蛇的血盆大口,蟒蛇直起半身,吐着猩红信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慕容安意。一双幽绿的眼睛闪着危险的光芒。 慕容安意不敢乱动,就那么静静的站着,那蟒蛇也静静的看着她,时不时对着她吐出信子。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那蟒蛇突然上前,吐出的信子似要舔上慕容安意白净的脸,慕容安意快速后退。蟒蛇突然狰狞起来,张大血盆大口,想要将慕容安意吞进腹中。 慕容安意腾空跃起,水洒了蟒蛇一嘴,蟒蛇被凉意惊了一下,愈发暴躁,对着慕容安意甩出长而有力的蛇尾,巨大的气流携带着飞沙走石而来。 慕容安意从怀里掏出匕首划破蛇尾,轻盈落地,空气中扬起淡淡的腥味。 蛇尾被割破,彻底激怒了蟒蛇,它不管不顾的狂甩大尾,将地上的树枝砂石卷起,慕容安意被呛的咳嗽了两声,捂鼻后退。 扬起的灰尘使她的视线受阻,蛇尾从树枝砂石中穿过,直奔慕容安意而来,等慕容安意发现的时候蛇尾已经到了面前。 身体永远比意识快,慕容安意倏地侧身,让原本击向她胸口的蛇尾击向肩膀。 然而,一道修长的身影对着她扑了过来,蛇尾打在尹流觞后肩,将他击飞出去。慕容安意接过尹流觞扔过来的长剑,踏着蛇尾而起,来到蟒蛇面前,用了全部内力,运剑如风,剑气划破蟒蛇的头颈部,使它的头身分了家。 蟒蛇失了头,动作便失了方向,有力的大尾乱扫一气,将慕容安意卷到空中。尹流觞翻滚了一圈接住慕容安意,慕容安意跌到他身上,使他本就翻腾的气血翻腾的更厉害了,不可控制的呕出一口鲜血。 过了一刻钟左右,蛇尾才逐渐软下来。 “你…”慕容安意心情有些复杂,其实她一直对尹流觞没什么好感,总觉得他这个人温润的面孔下充满了阴谋算计,可今天他竟然奋不顾身的救了自己,慕容安意实在有些看不懂他。 尹流觞扯开一个虚弱的笑容,“你不用担心,我并不想挟恩图报,他们的目标是我,也算是我连累你,就当互不相欠吧。咳咳咳…” “别说话了,先歇会吧。” “不行,这里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野兽,血腥味会把它们招来的。” “那你等会,我去打点水,咱们回空地那边。” “嗯。” 慕容安意重新打了水,又将蟒蛇的身子切下一块带了回去,搀扶着尹流觞回到空地。 “上点金疮药吧。”慕容安意从怀里拿出个小瓶,幸亏秋月那丫头唠叨不放心,没想到派上用场了。 尹流觞惊讶的抬起丹凤眸,“我还以为你恨不得我死呢!”尹流觞没有用自称,而是用了我,有些调侃的味道。 慕容安意瞪了他一眼,“我还没恩将仇报到那份上,把衣服脱了。” 尹流觞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慕容安意没好气的看着他,“说什么,不脱衣服怎么上药,你那是什么反应,搞得好像我要非礼你似的。”明知故问。 尹流觞轻笑了起来,温润的眉眼全是揶揄笑意,“你确定是你非礼我,而不是我非礼你,再说了,如果真有这等好事,孤可真是求之不得。呵呵…” 慕容安意懒得理会他,粗鲁的扯开他的上衣,露出白如玉的肩膀,她拿匕首从尹流觞中衣上割下一块干净的布料,浸湿后替尹流觞将伤处擦拭干净。 白皙的后肩上一道长长的紫红痕迹,显然是淤血了。 “忍着点。”慕容安意擦了擦手,用手心按在淤血的地方,慢慢揉开。 尹流觞一动不动,甚至连哼都不曾哼过,倒让慕容安意有些改观,单是这点,就比那些金尊玉贵的公子哥们强多了。 尹流觞倒没有觉得疼,只觉得肩上温凉的小手异常滑腻温柔,让他忍不住想被那只手抚遍全身。 尹流觞被这个想法惊了一下,轻笑着摇摇头。 慕容安意将淤血揉散的差不多,拿出金疮药洒在上面,替他合上衣服。 “想不到安意有一天会对孤这么温柔,真是让孤受宠若惊。” 慕容安意收起药瓶,径自坐到他面前,“你别自作多情,现在这荒郊野岭的,就咱们两个,万一真有野兽,留着你给它们果腹,我也多点逃跑的机会。” “啧啧,果然是最毒妇人心,难为孤好心救你。” “不是刚说不会挟恩图报吗,况且我也帮你治伤了,就算扯平了。” “说起来,你帮我疗伤,就不怕我好了会…”尹流觞丹凤眸闪着诡异的光,看起来如同暗夜的狼。 慕容安意也不害怕,从善如流的接话,“会杀我?要杀我刚才何必管我,我相信尹太子还没这么无聊。” 尹流觞笑着摇摇头,“不,安意这么聪明难道不明白荒郊野岭孤男寡女,有些事可比杀人有意思多了。” 慕容安意突然上前,手持匕首贴近尹流觞轻薄的唇,“你信不信我会把你舌头割下来。” 尹流觞伸出粉嫩舌尖舔了一下泛着寒气的匕首,仿佛放在他嘴边的不是要人命的东西,只是块普通的铁。 “这匕首利的很,还是拿远些,你也清楚,我身上还带着伤,就算想做点什么也着实不太方便。”尹流觞垂眸看了看身上,语气颇有些遗憾。 慕容安意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苍白,连呼吸都有些凌乱,知道他伤的不轻,便收回了匕首。 慕容安意从树林边捡了一些干树枝,却发现两人都没有火折子,只好认命的用匕首钻了起来。 “咳咳…”树枝确实被钻的冒烟,但就是不见火,连个火星都没有。 尹流觞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我来吧。” 慕容安意没办法,只得将匕首交给尹流觞,不过半刻钟就起了火。 慕容安意拿过蛇肉,准备从尹流觞手中接过匕首,却被他拦住了。 “我来烤,你等着就行了。” “那就多谢了。”慕容安意摊摊手,坐在一旁看着尹流觞烤。 他的手法很熟练,一点都不像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慕容安意想起萧冷也是这般,是不是能够站在高位的人都生活技能满满。 “在想萧冷?”尹流觞突然回头。 慕容安意很诧异尹流觞会知道她的心思,有些不悦,“关你什么事。” 尹流觞不置可否,嗤笑一声,“真不知道那个死人脸有什么好的,引得无数女子趋之若鹜,没想到你看着不一样,其实也和那些俗人一般。” 慕容安意愣了一瞬,她从来没听过尹流觞说这样刻薄的话,他的算计锋利从来都隐在那层温润面纱下,倒不曾真正这般冷嘲热讽。 尹流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要一想到慕容安意也钟情萧冷,就觉得胸口有些憋闷,忍不住恶语相加。 “就算死人脸也比你这张虚伪脸强,永远带着儒雅的面具做着阴谋算计的事。” “阴谋算计?呵呵,你问问萧冷难道他就不曾阴谋算计过吗?他能有今日的地位难道就不是靠着阴谋算计来的吗?大家都一样,区别只不过是成功还是失败罢了。” 慕容安意突然有些无话可说,确实,她指责尹流觞阴险,难道萧冷就不曾阴险过吗?只不过是萧冷是她在乎的人,所以他做什么她都觉得是对的,说起来大家立场不同,她确实没有理由去指责尹流觞。 若是当初被抢走铁矿的是他们,她也会想尽方法夺回来,就算不能,也会给对方添堵以泄愤,说起来她和尹流觞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就像尹流觞说的,只不过她成功了,所以铁矿归她。 “吃吧。”尹流觞将烤好的肉递过来,没有再说什么。 慕容安意也没有说话,两人一时无声。 吃过东西,尹流觞又添了些树枝将火堆烧的更旺,眼下虽是春天,但春寒料峭,夜晚还是会冷,所以必须有人不睡觉看着火堆。 慕容安意念在尹流觞是救她受伤,自请守夜,却被尹流觞拒绝了,“你睡吧,我还用不着一个女人守着。” “想不到你还挺绅士。”慕容安意也不坚持,既然尹流觞愿意不睡觉,那就随他去好了,反正她只要保证他不死就行了。 慕容安意在地上铺了两层嫩枝,躺在上面,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还是不太习惯这种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感觉,着实有些凉啊! 不过折腾了许久,慕容安意终于还是忍不住困意睡着了,直到凉风拂面,周围一片光亮,慕容安意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你给我起开。”慕容安意一脚踹开躺在她大腿上的人,腾的坐起来。 一件男子外袍从肩头滑落,袍子破了许多口子,但还是能御寒的。 尹流觞捂着额头,咬牙切齿,“你干什么?”这个女人简直一点不识好人心,亏他处处照顾他,竟然敢踢他。 慕容安意看了眼手中的袍子,眼里有点歉意,但一想到刚才起来的情形,那点歉意又烟消云散。 “谁让你逮哪躺哪,没一脚踹死你算是客气的了。” 尹流觞看着她的眼神满是火气,“慕容安意,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吧,我只不过忍不住睡着了,有什么不对。” 尹流觞也很奇怪,若是一般人敢拿脚踹他,他早将他的四肢斩下来了,眼下他只是有点生气,却没想过要打杀了她。而且他一贯是风度翩翩的,就算对待政敌也很少这般失态。 “尹太子中气十足,看来是伤好了,那就好,咱们快想想办法上去吧。”她昨日沿途留了信号,也不知道萧冷能不能找来。 尹流觞看了看天色,已经过去一天了,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不想上去,也许就跟她两个人在这里,互相扶持,拌拌嘴的过日子也很好。 尹流觞轻嘲一笑,他怎么可能过这样的日子,上面有多少人等着他,有多少人的荣辱系在他身上。 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尹流觞总是回想,若是当初不曾回到尘世,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不过那都是后话,眼下他们还是要想办法上去的。 “走吧。”调理了一晚上,他已经恢复了五成功力,想要爬上去应该不成问题,只是带着她需要费点力气。 “上来。”尹流觞弯下腰,等着慕容安意跳上来。 慕容安意摆摆手,“不用了,你背着我一个不好摔下去怎么办,我可不想死。” “少废话,难道你想一直在这下面待着吗?我是没问题,反正我的功力已经恢复了一半,若是想对你做点什么你是逃不过的,既然你不想上去,那咱们…” “好了,上就上,蹲低点。” 尹流觞脸色黑臭的又将腰弯的低了些,慕容安意刚要将手搭上他的背准备往上爬,一阵阵叫喊声便响起。 “敏慧郡媛,尹太子…” “小姐…小姐…” “是花影。”慕容安意兴奋的将手拿下来,向着声音的来源跑去,边跑边喊,“花影…花影” 尹流觞看着她的背影宛如出笼的鸟一般,丹凤眸低垂,在他的认知里大家闺秀要笑不露齿,行不带风,慕容安意全都不符合,却让他觉得那样的难得。 许久之后尹流觞才明白,那是一种带有自由味道的朝气蓬勃。 而此时,他只是挂着一贯温柔的面纱跟上她的脚步,亦步亦趋。 “是小姐的声音。”花影激动的低喃,萧冷虽然没有说话,但凤眸流露出的温和却显示了他的好心情。 他加快了脚步,向声音来源走去。 慕容安意看到那道熟悉的人影,突然眼眶一热,分离不过一天,可她却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这么想他。 被蟒蛇攻击的时候,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他了,说起来不是不怕的,若是她从此不见了,他把她忘了怎么办,他另寻新欢了怎么办。 这一刻,慕容安意才发现对于萧冷她已经在心里放的那么深了。 “萧冷…”慕容安意红着眼眶奔向那道挺拔英俊的身影。 萧冷伸出双臂将慕容安意揽在怀里,轻轻抚摸她的脊背,“好了,没事了,别怕。” “我不是怕死,我是怕我死了以后没人惹你生气,你的日子得多无聊。” 一同前来搜寻的众人默默低下头,他们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还有人敢这么不怕死的跟萧丞相说话,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气你,这是多么大胆的豪言壮语。 萧冷对于身后人的反应不予理会,安抚的在她耳边温柔低语,“你说的是,你若不在,没人气我,我得多无聊,所以你这个祸害可得好好活着,要不谁来祸害我啊。” 众人听着这样神一般的对话,已经不知作何反应。 “你才是祸害。”慕容安意情绪平复了一些,挣扎着从跟他怀里退出来,却不料被萧冷抱的更紧。 “他们都看着呢。”慕容安意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嗫嚅。 萧冷没有松手,回头扫视了一圈众人,“你们看见什么了?” 众人立马低下头,“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萧冷满意的勾起唇角,“很好,若是有人说了不该说的话,本相就拔了他的舌头。” “是。”陈江领着手下的人喊声震天。 070 证人赐婚 尹流觞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仿佛天地间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很刺眼。 “萧丞相,我们还是先上去吧。” 这时石峰也带着人赶来,“殿下您没事吧?” “再晚来一会儿等着替孤收尸不是更好。”尹流觞冷冷训斥。 石峰心里惊了一下,太子殿下一向温润如玉,很少这样说话尖刻,想必这次他们护主不利让殿下动怒了。 “属下护主不利,请殿下责罚。” “算了,先上去再说吧。”尹流觞不想再留在这里,况且他的伤也需要再看看。 “是。”石峰跟萧冷和陈江打了声招呼,带着尹流觞走了,尹流觞倒是没有说什么,大家只当他遇刺心情不好,不甚在意。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吓死奴婢了。”秋月眼含泪光,一副谢天谢地的模样。 “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 “以后小姐可不能再去危险的地方了,就算小姐嫌我唠叨,我也要拦着小姐。” “嗯,是,还不快伺候小姐我洗漱。”慕容安意瞪眼。 秋月见慕容安意一身邋遢的样子,赶紧去萧冷的帐篷里要了水,伺候着慕容安意简单的洗了个澡,收拾干净这才陪着她去御前见驾。 圣帝坐在上首,凌厉的眼睛扫向下方站着的慕容安意,“敏慧,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尹太子怎么会突然遇刺,你为何跟他在一起?” “回陛下,臣女与尹太子在林中偶然相遇,尹太子说他知道白虎的踪迹,正好臣女也想见识一下白虎的样子,便与尹太子同行,不成想便遭遇了刺客。” 圣帝眯起眼睛,又问,“那你和尹太子是如何逃脱的?” “尹太子见悬崖下面有凸出的山石,便带着臣女跳了下去,摆脱了刺客,然后今早萧丞相便带人找到了臣女。” 圣帝听了慕容安意的话,点了点头,又转身看向萧冷,“那些抓到的活口安排妥当了吗?” “臣已经派人押回刑部了,此地没有专门的刑狱,为防有人劫犯,还是押回刑部妥当。” “嗯,小李子,派人吩咐下去,修整一天,明日启程回京。” ……*……*…… “陛下,永宁侯带着府上女眷在外求见。” “哦?让他们进来吧。”圣帝有些诧异,不知道慕容刚要做什么。 “参见陛下。”慕容刚并蒙着面的慕容晴下跪拜见。 “起来吧,永宁侯求见朕有何事啊?”圣帝端坐在上首,声音威严。 慕容刚站起身,待看见慕容安意时鹰眼闪过阴狠,随后对着上方拱手,“陛下,臣的孙女被敏慧郡媛伤了脸,太医说以后必然会留疤,还请陛下替臣做主啊。” 慕容晴揭开面纱,原本姣好的脸蛋被划出几道浅沟,条条道道的分布在慕容晴的脸上,破坏了她原本娇俏的面容。 慕容晴满眼恨毒的看着慕容安意,圣帝自然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意味不明的看向慕容安意,慕容安意挂着浅淡适宜的笑,仿佛他们说的事与她无关。 “陛下,慕容安意将臣女推到陷阱里,害臣女伤了脸,请陛下做主。” “敏慧有何可说的?”圣帝看向慕容安意,给了她一个为自己辩驳的机会。 面对慕容晴的指责,慕容安意从容不迫,连脸上的笑意都未曾增减,看向慕容晴,“不知慕容小姐可有证据,可有人看见我亲手推你入陷阱,还有我是怎么将你引到那么远的地方,又为何要害你?” 慕容晴没想到慕容安意如此冷静,心里恼恨,“你要害我自然不能让别人看到,至于你为何要害我,之前你就与我不睦。” 慕容安意点点头,“哦,那按你这么说,我看你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为何还会跟我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就不怕我对你不利吗?” “是你说小叔找我。”慕容晴将之前她拿来骗慕容安意的理由反过来变成了慕容安意骗她的理由。 慕容安意不置可否,冷笑着看她,“男女七岁不同席,即便是血脉亲人,也不会约你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就算是真的,慕容小姐也不该贸然前去,怎么也应该带人随行,说起来,慕容小姐的女德学到哪去了。” “你…”慕容晴被慕容安意噎的说不出话。 慕容刚见状眼神凌厉的看向慕容安意,“晴儿心思单纯,自然不像郡媛你考虑良多。” 这是说她心思叵测了,慕容安意心头冷笑。 圣帝看着各执一词的两人,皱起眉头,这事确实不能单凭慕容晴一人之言就定慕容安意的罪。 就在这时,连馨求见,她袅袅踏进殿里,弱质风流,娇不胜衣。 “将你知道的如实说来。” 连馨声音轻柔的将事情叙述了一遍:她散步时无意看到慕容安意带着慕容晴向树林深处走,身边还跟着慕容安意的一个带剑婢女。 慕容安意似笑非笑的看着连馨,这位白莲花终于忍不住暴露出真面目了。 她十分确定她与慕容晴见面的时候周围没人,这点她事后问过花影,若是当时有人花影不可能没发现,尤其还是连馨这样一个不会武功的人。 “不知道郡媛还有什么好说的?”慕容刚森凉的看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似笑非笑的睨着他,“永宁侯急什么,慕容小姐有证人,我也有证人。” 慕容安意转头向上首行礼,“陛下,臣女一直跟尹太子同行,请陛下派人叫尹太子前来一问便知。” 圣帝看了众人一眼,“来人,去请尹太子。” 尹流觞款款而来,经过一番医治,他的脸色好多了,又恢复了以往风度翩翩的模样。 “尹太子应想必知道朕叫你来何事?” 尹流觞淡淡点头,“传话的人已经说过了,敏慧郡媛之前确实一直与流觞在一起,随后不久郡媛与流觞便遇刺了。” “那尹太子与敏慧可曾遇到过慕容小姐?” “确实遇到过,慕容小姐不知何故掉到了捕猎的陷阱里,还是敏慧郡媛和流觞派人传的消息。” “慕容晴你还有何话说?”圣帝声音严酷,虽是冲着慕容晴说,眼神却扫过连馨,他不喜欢女子心机深沉,一点争风吃醋的事还要闹到他跟前。 他不主动过问并不代表他不知道,连馨有意萧冷,萧冷却对慕容安意态度不明。 有尹流觞作证,几人不敢再辩驳,也没法再辩驳,难道要说尹流觞说谎,陛下绝对不会想听到这话的。 最后圣帝念在慕容晴有伤的份上没有惩罚她,一场故意伤人事件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出了帐篷,慕容晴大步走到慕容安意面前,恶狠狠的指着她,“慕容安意你别得意,我不会放过你的。” 慕容安意握住她的手指,声音冷酷,“慕容晴,我警告你不要再来惹我,要不然我同样不会放过你。还有,我是陛下亲封的郡媛,以后见了我请行礼,不要直呼我名字,不然下次本郡媛会让人以不敬之罪掌你的嘴。” 慕容刚见慕容安意咄咄逼人,大怒,扬起手掌,“慕容安意,你放肆。” 一只修长玉手轻轻钳住慕容刚的手腕,看起来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却让慕容刚挣脱不得。 萧冷阴冷的嗓音夹着怒意,凤眸一片幽深诡暗,盯的人心里发毛,“本相的人放肆与否自然有本相来管,永宁侯是要跟本相过不去吗?” 慕容刚忍着手腕的剧痛,鹰眼阴寒的看着萧冷,“萧丞相言重了,臣作为慕容安意的外祖父,只不过是教训小辈而已。” 慕容安意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小声道:“慕容刚,别拿外祖父的名头压我,你知道我不吃这套,我心情好时尚可叫你一声,我心情不好时,你说你是个什么东西。啧啧,别用那种杀人的眼神看着我,要是看的我心情不好,下一次指不定是谁的脸了。” 除了萧冷没人知道慕容安意跟慕容刚说了什么,只知道永宁侯脸色十分难看,恨不能将慕容安意活剐了。 慕容安意也不在意,拉下萧冷钳制慕容刚的手臂,“好了,脏不脏!”说罢还拿出手帕替萧冷掸了掸抓过慕容刚手腕的那只手,好似慕容刚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慕容安意,你…好的很。” 慕容安意笑意可掬,“多谢侯爷夸奖。” 帐篷外的事很快便有人禀告给圣帝,李公公感叹道:“听说敏慧郡媛从小便被送到了乡下,看来跟永宁侯爷不大亲近。” 圣帝听说慕容刚脸色难看的甩袖而去,淡淡说了一句,“不是不亲近,是毫无恭敬之心。去,找人查查,敏慧是怎么跟丞相认识的。” 傍晚时分,圣帝命人在帐篷前方的空地上燃起篝火,将众人猎得的猎物作为下酒菜,君臣一起喝酒赏月。 慕容安意坐在属于康安伯府靠后的位置上,吃着花影烤的肉,喝着萧冷派人送来的甜美果子酒,好不悠哉。 此次猎得猎物最多者和猎得白虎的都是一个人,圣帝没有食言,承诺等回到京城便让人将金子送到丞相府,并许诺将萧冷看上的城外皇家别院送与萧冷。 一干大臣十分眼红,却又无法,谁让自己没有人家有本事。说起来萧冷倒真未将赏赐放在心上,不过有了钱,倒是可以多为萧家军购些军用之物。 面对众人的恭喜,萧冷淡淡的举杯抿了一口酒,众人举杯一饮而尽,气氛热络。 就在气氛正好的时候,尹流觞突然站了出来,“大雍陛下,流觞有事要说,还望陛下成全。” “尹太子有何事,请说。”圣帝态度十分和善。 尹流觞在大雍遇刺一事,虽说与大雍没什么关系,但到底是在大雍境内,原本圣帝和一干大臣还有些担心尹流觞会趁机索要好处,没想到尹流觞却主动表示这是一场误会,倒让圣帝和一干大臣对尹流觞生出一些好感。 所以眼下尹流觞有事要说,圣帝倒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一干大臣也都看向场中的尹流觞,慕容安意也随着众人看向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不知为何,她却突然有点不好的感觉。 尹流觞拱手行了一礼,这才温润说道:“启禀陛下,先前遇刺时,流觞与敏慧郡媛在悬崖下待了一天一夜,此事对敏慧郡媛名声有碍,流觞愿意求娶敏慧郡媛为侧妃。”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有些人则直接看向慕容安意,却见她脸色冷白,红唇挂着冷笑。 尹流觞这个人,果然是不能对他有所期待,原本悬崖下的舍命相护让慕容安意对他印象好了许多,他这一开口又让一切回到解放前。 萧冷握住杯子的手倏然收紧,猩红的酒液洒出些许,愈发显得萧冷冰肌玉骨,不过眼下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尹流觞身上,倒是没人看向萧冷。 只有站在萧冷身后的席岭知道自家主子此刻有多想杀人。 圣帝也没想到尹流觞会说这件事,心里暗自盘算。若是不答应尹流觞,他如果拿遇刺之事做文章,恐怕有些麻烦。若是答应,先不说萧冷对慕容安意态度不明,就连翟永听说也很喜欢这个义女。 难道要一下子刺两位重臣的心?圣帝不免陷入纠结,这答不答应,都有利有弊,还真是不易选择。 就在圣帝难以抉择之时,萧冷擦了擦手,抬步站到场中央,“皇上,臣心仪敏慧郡媛,愿娶敏慧郡媛为正妻。”萧冷不急不慢的突出正妻两字,尹流觞脸色一僵,底下众人也是议论纷纷。 一个西荣太子,一个大雍权相,这敏慧郡媛的魅力还真是大。 座位上的齐琢死死盯着站立的两人,手紧握成拳。同样脸色难看的还有尹轻灵,她实在不明白慕容安意有什么好,竟然引得当世两个顶尖男子为她争夺不休。 圣帝有些迟疑,“这…尹太子和丞相同时求娶,可是敏慧只有一个,朕也不好厚此薄彼。” “陛下,正所谓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不如将李大人叫出来一问。”李公公在圣帝耳边提醒道。 经李公公这么一提醒,圣帝突然想起慕容安意还有这么号亲爹,当下便将李长昭叫了出来,“李爱卿,不知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这是圣帝第一次这么温柔的询问李长昭的意见,这都是因为他生了个抢手的女儿。 李长昭诚惶诚恐的看了眼圣帝,又看了看尹流觞和萧冷,对圣帝道:“启禀陛下,微臣愿意将小女嫁给萧丞相。” 萧冷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这种结果在他意料之内,李长昭只要脑子没坏掉就不可能将慕容安意嫁给尹流觞。 李长昭自然脑子没坏,他很清楚若是他敢将慕容安意嫁给尹流觞,翟永不会放过他,萧冷不会放过他,他以后的官运算是到头了,非但如此,有没有命活着都不一定。 而尹流觞虽然身份贵重,但到底是西荣的太子,手还伸不到大雍的官场。况且他还要指着慕容安意替他步步高升呢,如何能将慕容安意送到西荣那劳什子地方去。 面对劣势,尹流觞依旧不慌不忙,“陛下,敏慧郡媛与流觞两人同处一天一夜,而且敏慧郡媛为了替流觞疗伤还…所以流觞希望能对敏慧郡媛负责。” 尹流觞这话一说出来,又掀起千层浪,是啊,孤男寡女在一起待了一天一夜,于女子的名声已是坏了,再加上尹流觞提起慕容安意为他疗伤欲言又止的模样,莫非两人还有什么肌肤之亲。 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尹流觞正是利用了这点,这下圣帝和李长昭有些犹豫了。若是慕容安意真的跟尹流觞有什么,再把她嫁给萧冷就不合适了。 “敏慧何在?”圣帝有些头疼,决定将这破事交给罪魁祸首去烦,看她有什么可说的。 慕容安意对于众人打量鄙夷的目光视若无睹,莲步轻移如同走在华贵的大殿上,姿态从容优雅,倒让人觉得她不像品德不良之人。 “陛下,当时尹太子伤在肩膀,起身困难,臣女为了两国交好,才为尹太子治伤,也算是事急从权。如果尹太子跟个姑娘家似的非要让敏慧负责的话,那敏慧也没什么好说的。” 慕容安意的话透露两个信息,一是尹流觞伤势颇重,起不了身,就算想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二是她为了两国邦交才尽力救治尹流觞,也算是无奈之举。 在最后又讽刺了尹流觞像个大姑娘似的,被人看了肩膀就赖上人家,而且还以此为要挟,怎么看都有些恩将仇报的嫌疑。 尹流觞自然明白慕容安意的意思,脸色铁青,睨着她:你就不怕我将慕容晴的事说出来。 慕容安意定定的看着他:你随便,反正我不会嫁给你。 圣帝见尹流觞没有再说什么,快刀斩乱麻的拍板,“既然李爱卿和敏慧都属意丞相,那朕就下旨替敏慧和丞相赐婚,同时敏慧救助尹太子有功,即日起晋封为敏慧郡主。” 圣帝的旨意又是一言激起千层浪。众人纷纷赞叹慕容安意的好运,直接从四品郡媛跳过郡仪、郡君而成为一品郡主,还得以嫁给权倾朝野的萧冷。 不管众人是何心理,看在圣帝和萧冷的面子上,恭贺之声不绝于耳,就连李长昭也被人称赞养了个好女儿。 一想到今后自己就是大雍朝堂第一人萧丞相的岳丈,李长昭就觉得神清气爽,看向慕容安意的眼神也异常热切。 ------题外话------ 又到月末了,小伙伴们快把票票都投了吧,可别过期了,么么哒! 071 慕容媚儿之死上 “见过昭阳公主。”慕容安意俯身行礼,虽然光线昏暗,但昭阳公主身上宁静的气质还是不难让人分辨。 说起来昭阳公主自从到了猎场之后便不怎么走动,也甚少出帐篷,低调而安静,大家虽然好奇,但渐渐的也就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昭阳公主看着面前的少女,她身上最出众的气质便是干净,一双杏眸十分灵动清澈,仿佛能将所有的污秽映照其中,无所遁形。 但她的两片樱唇偏偏线条妖娆颜色鲜妍,为她平添了几分魅色。 若单论容貌,她实在算不得人间绝艳色,但却格外吸引人深入到那双水润清澈的眸子里一探究竟。 “恭喜敏慧了。”昭阳公主声音清淡似江南烟雨,袅袅动人。 “多谢公主。”慕容安意纯净的脸挂着淡淡笑意。 “萧丞相不知是多少女儿梦里人,说起来还是敏慧有福气。”昭阳公主笑着打趣了一句。 慕容安意自问跟昭阳公主并不熟悉,但对方态度良好,她也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而且即便这是第一次见面,慕容安意对于昭阳公主却是印象不错。 “夜晚风重,公主若不嫌弃去我的帐篷喝杯热茶吧。” 慕容安意礼貌相让,没想到昭阳公主欣然同意,“也好,我正有点冷呢。” 慕容安意客气的将人请进帐篷,让秋月上了一杯奶香花茶。 “不知道公主喜欢什么,听说牛奶安眠,所以便让人上了一杯奶香花茶。” “无妨,我不挑这个。”昭阳公主端起杯子轻轻啜了一口,牛奶香浓,花茶馥郁,倒是很好的组合。 “说起来我不日就要随西荣使节去西荣,恐怕不能参加你和萧丞相的大婚了。”昭阳公主语气熟稔的好像与慕容安意和萧冷是多年好友一般。 慕容安意听着昭阳公主有些惋惜的语气,轻笑了笑并不接话,气氛一时陷入尴尬。 好在昭阳公主为人知情达意又熟读诗书,所以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的还算和谐。 最后昭阳公主见慕容安意面露疲色,便起身告辞了。 昭阳公主走了没多久,萧冷翩然而至。 “你来做什么?”一想到两人已经是未婚夫妻了,慕容安意有点羞赧。 “我来看看夫人。”萧冷神色缱绻温柔。 “谁是你夫人了,别瞎说。”慕容安意红着脸,似喜似嗔。 萧冷见慕容安意脖子快要低到胸膛上,改了话头,“刚才昭阳公主来找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闲话家常而已,不过昭阳公主对我的态度好像熟悉的有些莫名其妙。”慕容安意说起这个就觉得有些怪异,她可不认为她是人民币,谁见了都得喜欢,恐怕对方还是冲着萧冷去的。 慕容安意没发现,她在不自觉的时候已经将萧冷与自己看作一体了。 萧冷不太在意,“你若是不愿应付她,便随便打发了她便是。” 慕容安意摇摇头,“也不是不愿应付,只是怕她对你有所图。” 萧冷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她是个聪明人,给她点方便也未尝不可。” “容儿,我终于可以娶你为妻了,等尹轻灵和齐琢的婚事办完,我就让人选个好日子。”终于要抱得美人归,萧丞相表示十分开心。 “靖哥哥。”一听到容儿这个名字,慕容安意下意识的开口道了一声。 “靖哥哥是谁?”萧冷白皙的脸颊瞬间黑透,这又是哪个情敌。 “额,没什么,靖哥哥就是静一静的意思,说起来就是我想静静的意思。” 萧冷狐疑的看着慕容安意,见她一脸坚定表示就是如此的模样,平和说道:“容儿这是太高兴了吗?” 萧冷一副我很高兴你高不高兴的样子,似乎只要慕容安意敢说不高兴他就要化身为狼,将她吞进腹中。 慕容安意在萧冷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目光中,干巴巴的笑了,“高兴,太高兴了,简直比中彩票还高兴。” “彩票是什么?当初我送你的一截衣袖可还在?那可是我第一次送你东西。” 慕容安意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萧冷还记得那件事,一时无话,萧冷凤眸眯起,眸底的光闪烁莫名。 慕容安意急中生智,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别的女人碰过的东西我不稀罕,那袖子我已经让人处理了,因为我不想一看到那个就想到当初李天骄对你的痴缠。”慕容安意一副本小姐很吃醋,不要再提的模样。 萧冷安抚的抚摸着她柔顺的乌发,“是我考虑不周了,哪天我送你块干净的。说起来,送什么才能够显的亲密,要不我送你件亵裤吧!”萧冷眼前一亮,觉得这主意甚好。 慕容安意嘴角抽了抽,丞相大人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关系亲密吗? “逗你的。”萧冷见慕容安意一脸见鬼的模样,轻笑出声。 慕容安意怒目而视,萧冷不置可否,“就许你骗我,就不许我逗你。” “我骗你什么了?”慕容安意杏眸闪闪,充满无辜。 “你说呢,那衣袖分明是你没有好好保管丢掉了,真当我不知道呢。” “冷哥,人艰不拆。” “什么意思?” “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 ——偶是丞相大人的亵裤—— 康安伯府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晚晴像一只出笼的小鸟,在见到慕容安意的那刻便跑到她身边叽叽喳喳。 “嗯,我回来了,府上可有什么事吗?”她走的这几天,府上的事情都由李管家掌管,春花、晚晴则负责盯紧各个院,待她回来将异常的地方禀告她。 “小姐,夏秀昨日来报,夫人情况不太好,恐怕时日无多了。”春花小声在慕容安意耳边道。 “哦,这么严重了?去看看。” 慕容安意连茶都没喝上一口,便匆匆赶往正院。 “三小姐。”夏秀垂首跟在慕容安意身后,姿态恭谨。 “夫人情况如何?” 夏秀的头垂的更低了,声音也有些低沉,“大夫说怕是就这几天了。” “我进去看看,春花陪我就行了,你在外面守着别让那些不开眼的打扰夫人清净。” “奴婢明白。”夏秀低声应下,站在门外替慕容安意守着,不让其他人靠近慕容媚儿的房间。 慕容安意走进内堂,浓重的药味混合着一股子腥臊味迎面扑来。 慕容媚儿近来病的重了,就连小便也有些失禁。 正院的下人见慕容媚儿彻底失势,自然伺候的也不那么尽心,夏嬷嬷和夏秀虽然还算尽心,但毕竟精力有限,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因此房里的味道有些刺鼻。 慕容安意靠近床边的时候,慕容媚儿正闭着眼睛浅眠,她原本丰腴白嫩的脸蛋已被疾病摧折的深深凹陷下去,愈发凸显出一双狐狸大眼。 然而这双往日里魅惑十足的狐狸眼此刻也黯然失色,眼尾下垂,皮肤松弛多皱,再不复往日的美丽。 许是感觉到有人注视,她微微睁开眼,大大的眼睛愈发显出眼窝的凹陷,她脸色狰狞灰败,细细看去,竟似带了些死气。 “姨娘,几日不见,怎么憔悴了许多?”慕容安意含笑看着她,惋惜的道。 春花搬来椅子,慕容安意款款落座,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那从容享受的姿态激怒了慕容媚儿。 “慕容安意你这个小贱人,你来干什么,本夫人很好,用不着你假惺惺。” “很好?我怎么听大夫说姨娘时日无多了。”慕容安意一脸疑虑,似乎不清楚到底该相信谁的话。 慕容媚儿瞪大了双眼,一双眼睛似乎占了她本就无多少肉的脸颊的一半,看起来愈发狰狞可怖。 “你胡说,你敢咒我死,是你,是你一直在害我,你该死。”慕容媚儿挣扎着起身,手指似乎要抓到慕容安意脸上去。 慕容安意嗤笑一声,用了两根手指将她重新定在床上,“姨娘说我害你,这可真是冤枉。要不是姨娘勾结天道军想要毁我清白,怎么会落的这般下场。说起来勾结天道军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父亲只是软禁了姨娘已经很仁慈了。” 提起天道军,慕容媚儿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恶狠狠的看着慕容安意,“天道军那帮该死的饭桶,怎么就没把你这个小贱人奸淫了弄死。” 慕容安意眼中闪过冷绝的光,“是,他们是该死,所以我已经替姨娘解决了他们,说起来那日姨娘看起来挺享受的,也该感谢我才对。那个天道军小首领年轻力壮,想必让姨娘很是满足吧。” “你说什么?那日…那个人是你的人?”慕容媚儿脸色惊疑不定,那日那个男人的确年轻力壮,技巧也颇为高超,没想到竟然是慕容安意的人。 “慕容安意你这个贱人,竟然如此恬不知耻,我要告诉老爷是你故意陷害我。”慕容媚儿以为剑十一是慕容安意的姘头,才会帮她强占了自己。 慕容安意同情又嘲讽的看着慕容媚儿,“姨娘,你以为父亲会相信你吗,姨娘莫不是忘了你是个疯子,疯子的话怎么能相信?还有,要你死的人正是父亲,你觉得他会听你说吗?” 慕容媚儿瞪大了双眼,瞳孔一片死灰,她有些疯狂挣扎的伸出双手似乎想揪住慕容安意的衣襟,却不能如愿,“你说谎,你竟然敢挑拨我和老爷的夫妻关系,我要告诉老爷让他治你的罪。” 慕容安意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低声笑了起来,轻灵的声音传遍房间,慕容媚儿被她的笑刺激的神色有些魔怔,大声喊道:“你笑什么。” “我笑姨娘可怜,这么多年都还认不清自己的枕边人。你疯了的时候说过什么想必还记得的吧,你将父亲想掩盖不让我知道的事抖了出来,你说父亲会怎么做。 哦,对了,陛下刚封了我做郡主,就算本郡主现在杀了姨娘,姨娘猜父亲他会不会处罚我。何况他本就希望你死。 说起来姨娘还真是可笑,费尽心思也要爬上姐夫的床,非要跟我母亲抢男人,可结果这抢来的却是张催命符。” “你知道什么?”慕容媚儿惊疑的看着她。 慕容安意随性的摊摊手,“我什么都知道,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也知道,我不光知道你害死了我母亲,我还知道你中意我义父,只可惜他只爱我母亲一个人。” “哈哈…你知道,你都知道了。没错,慕容婉儿是我害死的,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当然是血债血偿,不过这个仇父亲大人已经帮我报了,所以姨娘好好上路便是了。”慕容安意丝毫不为慕容媚儿的话动怒,逝者已矣,她帮她报了仇也算对的起她。 “李长昭…他,果然好狠。”慕容媚儿狐狸眼中满是恨毒。 李长昭曾亲手喂她喝药,她以为他对她还有一些情分,没想到他竟是要她的命,慕容媚儿一想到这些,神色愈发阴厉起来,如同地狱里爬出的索命恶鬼。 她将眼神定在慕容安意脸上,却很空洞,似透过她看着另外一个让她恨毒而嫉妒的人,“知道太多的人一向短命,慕容安意,我等着你下地狱的那天。” 慕容安意轻轻摇头,“那恐怕要让姨娘失望了,我如今不仅是郡主,还是未来的丞相夫人,若是有人动我,就是跟萧丞相过不去,你猜跟萧丞相作对的人会不会有好下场。” “你说什么?你这个小贱人凭什么有这么好的运气。你跟你娘一样都是个迷惑男人的贱人。” “论迷惑男人,我和母亲比姨娘和大姐姐差的远了。说起来大姐姐近来很得太子殿下的心,不知太子妃作何感想啊!说起来太子妃还是因为姨娘才被陛下责罚,姨娘说太子妃会不会将这股怨气报复在大姐姐身上?” 慕容媚儿眸子骤然一缩,随即明白过来这是慕容安意故意刺激她,便闭了眼不再说话。 慕容安意也不强求,看了一眼慕容媚儿握住被角泛白的手指,无声的笑了一下,悄然离去。 慕容安意走后,慕容媚儿死死抓住床沿,大喊,“夏嬷嬷,夏嬷嬷…” 夏嬷嬷大步走到床前,“夫人您有何事啊?” “去侯府把父亲、母亲请来,我要见父亲、母亲。” “可是,咱们院子里的人不能随意进出啊!”夏嬷嬷有些为难。 慕容媚儿抓住夏嬷嬷的手异常有力,“夏嬷嬷,我想见父亲、母亲最后一面,不论如何,我都要见他们最后一面。” 夏嬷嬷见慕容媚儿神色悲怆而坚持,重重的点了点头,“夫人,老奴一定把侯爷和夫人请来。” 夏嬷嬷找小丫鬟帮忙递话给慕容安意,小丫鬟们都推三阻四,这也是因为正院里的人因着是夫人院里的,平日在府里跋扈惯了,常常骑在其他院子的下人身上作威作福,眼下正院倒霉,他们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好的,又岂会帮忙。 最后夏嬷嬷给了一个小丫鬟一两银子,小丫鬟这才应下,却还不敢保能不能成。作为正院最得力的管事嬷嬷,曾经就连李管家也要卖三分薄面的人,如今却被小丫鬟拿乔鄙夷。 夏嬷嬷心里不是不怨的,但势比人强,她只能祈祷慕容安意这会子心情好见她一见。 小丫鬟帮着递了消息给写意院的紫花,紫花将消息传给慕容安意。慕容安意很痛快的同意了夏嬷嬷的要求,让人将夏嬷嬷带到了写意院。 “老奴参见三小姐。”夏嬷嬷行了个标准的万福礼,低眸垂首,姿态虔敬而恭谨。 慕容安意突然想起第一次在白河村见到夏嬷嬷的情景。彼时她是个落魄不受待见的小姐,夏嬷嬷则是个比她还要得脸的奴才。 慕容安意清楚的记得夏嬷嬷初到农家小院时的鄙夷嫌弃,似乎院子里有什么污秽一般。 夏嬷嬷感受到头顶传来的灼灼视线,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今时不同往日,三小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村姑丫头,如今她掌管着府内事务,她们所有的行动都要有她的首肯,想到这,夏嬷嬷头垂的更低了。 “夏嬷嬷要见我有何事?”慕容安意并没有像夏嬷嬷想象中一样为难她,只是淡淡的问一句。 “回三小姐,夫人思念侯爷和老夫人,故让奴婢去侯府请侯爷和老夫人过府。” “姨娘要见外祖父我尚可理解,见外祖母做什么?”慕容安意明知夏嬷嬷说的是梅氏,却故意扭曲她的意思,梅氏那个老妖婆也配称老夫人! 夏嬷嬷愣了一瞬,垂下浑浊老眼,“是侯爷和梅夫人。” “哦,是梅氏啊!”慕容安意了然的点点头,“姨娘病重,按理是要通知永宁侯和梅氏的,你且去就是了。不过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夏嬷嬷心里要掂量好,否则不用我开口,父亲便第一个不依。” “是,老奴省得。” 慕容安意慵懒的摆摆手,将夏嬷嬷打发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美人榻上。 “小姐为何要答应她?等永宁侯来了夫人还指不定怎么编排小姐呢!”秋月朝夏嬷嬷离开的方向瞟了一眼。 慕容安意支起头,侧躺在美人榻上,“如今我管着府上的事,继母病重总该通知家人,虽然我不怎么在乎名声,但人活在世上总是要遵守一些规则的。” 站的越高,约束越多,何况她不想让人拿自己做筏子攻击萧冷,虽然她知道萧冷并不在乎,但她还是不希望他因为自己而有麻烦。 ------题外话------ 月底请抛票了,评价票请投五星,不然会拉低文的评分。 感谢爱你三万年美妞的币币鲜花钻石还有票票,也感谢其他小伙伴们投给的票票,多谢大家,鞠躬。 072 慕容媚儿之死下 慕容刚和梅氏听说唯一的女儿病重,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康安伯府。在此之前,慕容安意把这件事告诉了李长昭。 “父亲,大夫说夫人病重,怕是时日无多,所以女儿就自作主张让人通知了永宁侯和梅夫人,想着总该让他们见上最后一面,免得让人说我们李府刻薄。若是有何不当之处,还请父亲不要怪罪。” 慕容安意低眉顺眼,事事以李长昭和李家为先,让李长昭十分满意。 他语气慈爱,看着慕容安意的眼神也很和善,“无妨,你做的对,是该让岳父知道。” 慕容安意现在不光是郡主之尊,更是为未来的丞相夫人,李长昭自然对慕容安意一百个慈爱。 只要他能笼络住慕容安意,凭借萧冷岳丈的身份,他还怕不能高升嘛! 慕容安意知道李长昭是何打算,也不戳破,陪着他演父慈女孝的戏码,“父亲,永宁侯一会就来了,我们要不要去迎接一下?” “那是自然。”李长昭口上应着,心里却有些不以为意。永宁侯这个头衔,如今他已经不放在眼里了,慕容婉儿早逝,慕容安意只有他这么一个最亲的人。以后只要他对这个女儿多加关注,她自然会与自己亲近。 慕容安意看着李长昭合不拢的嘴角,冷冷一笑,小人得志大抵就是如此了。 “父亲,永宁侯不大喜欢我,我还是先回院子了。”她才不要去迎接那个老匹夫和老妖婆。 李长昭这才注意到慕容安意一直都是称呼慕容刚永宁侯而非外祖父,便知道慕容刚是因为慕容媚儿的原因不待见慕容安意,便让她先回写意院了。 而他自己,即便看不上如今的永宁侯府,却还是要做做样子,在正院外迎接慕容刚和梅氏的到来。 “不知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李长昭脸上挂着虚伪的笑,态度不怎么诚恳的拱手。 梅氏刚想发作,却被慕容刚拦下,“咱们先进去看媚儿。” 李长昭在前面领路将两人领进慕容媚儿的房间。 慕容媚儿见到慕容刚和梅氏十分激动,待看见一旁的李长昭,神色出现一丝狰狞,随后隐没不见。 梅氏见慕容媚儿不过一段时日没见便憔悴成这个样子,心中大恸,上前握住她的手,对李长昭怒目而视,“李大人,媚儿都病的这么重了怎么也不让人通知本夫人和侯爷。” 李长昭的三角眼中闪过不悦,皮笑肉不笑道:“岳母大人,之前媚儿精神状态不太好,人有些疯癫,小婿也是怕媚儿伤人才没有通知岳父、岳母大人。” 梅氏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慕容媚儿抢先打断,“母亲,前些日子女儿神志不十分清楚,老爷也是无法,您不要怪他,老爷有事先去忙吧,我与父亲、母亲说会儿话。” 李长昭不疑有他,只以为慕容媚儿怕他在此受梅氏的责问,冲她感激的笑笑然后拱手告辞了。 “你呀,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护着他,替他考虑。”梅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倒是慕容刚,见慕容媚儿神色幽深,看了眼李长昭走的方向,不知想些什么。 “夏秀,去给父亲、母亲烧茶,要烧的滚滚的水。”慕容媚儿神色从容的吩咐夏秀。 待夏秀走后,慕容媚儿又吩咐夏嬷嬷出去守门,房间里便只剩下慕容刚、梅氏和慕容媚儿三人。 梅氏见状握紧慕容媚儿的手,“媚儿可是有话要说?” 慕容媚儿伸出另一只瘦弱的手,被慕容刚握在手里,这才流着眼泪道:“父亲、母亲,女儿不孝,恐怕不能再伺候你们了。” 慕容媚儿数度哽咽难言,死死握住二人的手。 梅氏也跟着抹泪,却还是劝道:“你别多想,好好养病,母亲让人请最好的大夫来替你医治,一定会好起来的。” 慕容媚儿却摇摇头,“我已经中毒太深,好不了了,今日请父亲、母亲前来就是想见你们最后一面。” “什么?是谁给你下毒,是不是那个慕容安意?”梅氏神色狰狞,狐狸眼闪过杀意。 慕容媚儿虽然也想将这件事算在慕容安意头上,却还是摇摇头。 “不是慕容安意,那是府上的姨娘?” 慕容媚儿见梅氏越扯越远了,忍着苦涩恨意开口,“不是,是李长昭。” “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要去问他。”梅氏实在想不明白李长昭为何会这么做,怒气腾腾的起身。 慕容媚儿想要拉住她,但身体却离不开那张床,神色焦急。还是慕容刚一把拉住气冲冲的梅氏,安抚她,“你先别急,媚儿肯定有事要交待,听媚儿说完。” 梅氏这才重新坐下,慕容媚儿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便捡了些主要说与二人。 她将灵山的事,慕容安意算计她的事,以及李长昭为了不让慕容安意离心而要她死的事都说了一遍。 “那照你这么说,那个小贱人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你为何不将这个消息告诉李长昭,让他处理那个小贱人。”梅氏尚未来得及知道春猎上发生的事,以为慕容安意不过是一条贱命而已。 慕容媚儿摇摇头,“如今慕容安意已经是郡主,又赐婚给萧冷,李长昭奈何不得她,更何况他害我至此,我为何要告诉他,就让他被他一心想拉拢的女儿亲手断送不是更好! 不过我并不能确定慕容安意对当年的事到底知道多少,所以父亲、母亲还是要小心才好。今时不同往日,慕容安意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乡下丫头。” 许是人之将死,神智也清明了许多,慕容媚儿对于一些事的想法空前的清晰明了。 “这个为父知道,就算是没有当年的事,慕容安意那样桀骜不驯的性子也与永宁侯府难容。何况她还害的晴儿破相。” “什么,她还害了晴儿!”慕容媚儿对于这个唯一的侄女也算疼爱,听说慕容安意害了慕容晴,眸色更加狠毒。 “父亲,慕容安意这个小贱人很有些狡猾,父亲要小心,若要出手定要一击即中,不然便不要轻易打草惊蛇。至于李长昭这个小人,他得意不了多久,到时父亲只要在适当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替女儿报仇就是了。 另外,女儿还有件事求父亲、母亲一定要答应女儿,不然女儿死不瞑目。” “你说。”梅氏看着气息越来越弱的慕容媚儿,本想劝她好好养病,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最艰难的两个字。只因为她知道慕容媚儿真的不剩多少时间了。 慕容媚儿声音渐渐艰涩,透支着她最后的精神力,“等女儿走后,还请父亲、母亲看在女儿的份上多看顾骄儿和奇儿。 骄儿她人在太子府,荣辱已非我们所能左右,母亲适当提点她就是了。 只是奇儿他还小,若是没了父母以后可怎么办,还请父亲、母亲一定要答应女儿,照顾奇儿。” 慕容刚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放心吧,为父答应你,只要为父还在,永宁侯府还在,为父就会尽力培养奇儿成材。” 梅氏也握紧了慕容媚儿的手,“放心吧,母亲会替你照顾骄儿和奇儿的。” “多谢父亲、母亲。”慕容媚儿疲惫的垂下手,眼皮有些打架。 慕容刚吩咐夏嬷嬷好好照顾慕容媚儿,便携着梅氏回府了。 当天夜里,慕容媚儿便没了气息,直到第二天夏嬷嬷来伺候慕容媚儿吃饭才发现她已经没了热气,连身体都有些僵硬了。 康安伯府当天便挂起了白布,举办慕容媚儿的丧仪。李长昭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将慕容媚儿的丧事办的很风光,还特地请了七个高僧来替慕容媚儿超度。 当慕容安意听说李长昭听闻慕容媚儿死讯时哭的晕死过去,露出一丝鄙夷的冷笑来。 人生三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李长昭如今有了一喜,就等着靠自己来实现另外二喜,他会哭的晕死过去。怕是高兴的死过去还差不多。 慕容媚儿去世,李天骄作为外嫁女又怀了皇室子嗣,只被允许回来看看,连靠近棺木都不准。 李天骄也怕丧事晦气,会影响自己的肚子,便也欣然接受了齐锐的安排。 至于李天奇,作为府上唯一的少爷,自幼娇惯着长大。生母过世他虽然伤心,但想的最多的却还是以后他要怎么办,对于一些俗世的事明白了不少。 若是李长昭再娶妻生了嫡子,他就不是唯一的少爷了,所以比起伤心他还是更担心自己以后的处境。 众人看着跪在棺木前神思不属的李天奇,只当他是伤心过度一时痴迷了,却不知他是在为自己担忧呢。 “郡主别太伤心了,注意身体才是。”一身素服的苗夫人劝道。 慕容安意册封郡主的旨意在慕容媚儿发现过世的那天早上传来,令康安伯府悲喜两重。 “多谢苗夫人。”慕容安意娇弱的点头,似乎下一刻就要昏过去一般。 慕容安意如今虽贵为郡主,但作为嫡女还是要为主母守灵。然而慕容媚儿已死,府上的大小事宜都要慕容安意掌管,因此李长昭下令免了慕容安意守灵,让李碧叶代替。 此举正合慕容安意心意,她才正想着怎么才能不为慕容媚儿守灵,如今接待女眷总比守灵好,而且按规矩她也该露脸跟着忙活一番才是。 宾客全都是官场上一些与李长昭有来往或与永宁侯府有来往的人。 至于慕容家那边,亲侄女慕容晴伤了脸,不好出门,府上的男孩子年纪又小,不能独当一面。故而小辈只派了大老爷慕容苍的嫡长女慕容若前来。 慕容刚和梅氏作为长辈,不用来祭拜,倒是慕容破作为慕容媚儿的胞弟前来凭吊一番。 慕容若在慕容媚儿棺木前叩了三个头,又上了一炷香,声音悲戚,“表弟、两位表妹,请节哀。” “多谢表姐。”慕容安意弱不胜衣的颔首,突然感觉到一道凌厉的视线投在身上。 这是慕容安意第一次见慕容破。他长相算不上出众,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便是那双与慕容刚相似的鹰勾眼,看人的时候似带着泛着冷光的铁钩。 这也是慕容破第一次见慕容安意,与他印象中的狐媚狡诈不同,眼前的少女一双眼睛像极了他那个异母姐姐慕容婉儿,仿佛能将世间污秽显现毕露,又透着灵动狡黠。 听说是这个看起来娇弱的少女害了慕容媚儿,慕容破还有些不敢相信。但一想到她年纪轻轻能从籍籍无名成为郡主,又成为萧冷的未婚妻,想必是有些手段。 慕容破想起慕容刚的交待,并没有为难慕容安意,收回目光走进慕容媚儿的灵堂上了炷香,便匆匆告辞离去。 傍晚,慕容安意将最后一波吊唁的人送走,疲惫的回到院子里,睡了个天昏地暗,直到萧冷到来才将她叫了起来。 “听晚晴说你还没吃饭,快起来。”萧冷锲而不舍的以魔音战胜了慕容安意的睡魔。 慕容安意认命起身,摸了摸干瘪的肚子,看向萧冷,“要不要一起吃点?” “不了,我吃过了,看着你吃就好。” 两刻钟后,几样精致的小菜摆上饭桌,慕容安意用了一碗米饭,将菜吃掉一半,又喝了一碗汤才作罢。 慕容安意放下筷子,发现萧冷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有些不自在,“看什么,不认识了?” 萧冷暧昧的用眼神在慕容安意身上扫视一圈,悠悠道:“都说女要俏一身孝,还真是有点道理。” 慕容安意嗔了他一眼,没好气,“丞相大人什么时候也学会这般轻浮了?” “这哪里是轻浮,是情趣,你这好不容易多了点肉,这几天又都折腾没了。你又不喜欢慕容媚儿,管她做什么,明天在院子好好待着,不准出去。”萧冷摸了摸慕容安意比前两日略尖的下巴,心里有些痒痒的疼。 慕容安意握住他的手,轻轻把玩着他的手指,“这哪行,我现在管着府上的庶务哪能不露面呢!再说好歹她也算是我继母,我不出去岂非不好。” 萧冷有些不悦的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微微张开嘴儿,“让本相看看你的舌头与别人有什么不同,怎么就这么能说。”说着将手指探进她嘴里,轻轻点在她的舌尖上。 慕容安意有些羞窘想要收回舌头,却被萧冷按的更紧了,只能拿眼神恼恨的看他。 萧冷接收到慕容安意怨怼的信号,抽回了手,伸出猩红舌尖舔了舔刚刚压在她口中的手指。 慕容安意倏地红了脸,很是窘迫,“你…你…” “我怎么了?”萧冷无辜的看着慕容安意,回味无穷的道:“容儿,让我再仔细尝尝。” 等慕容安意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萧冷压在床上,衣衫半褪。 “萧丞相,我身上还穿着素服呢,你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正所谓饱暖思淫欲,慕容刚刚吃饱,运动一下有助于消化。” “可是,冷哥,我好像动不了唉。” 萧冷轻笑出声,一个翻身将慕容安意推到上面,“没关系,你在上面也行。” 慕容安意无语,感觉到小腹处的摩擦,紧张的不敢乱动,静静趴在萧冷的胸膛上。良久,才从他身上爬起来。 “这次刺杀尹流觞的是什么人?”慕容安意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居高临下的看着萧冷。 萧冷双手在脑后交叉,悠闲的躺在慕容安意床上,吸着属于慕容安意独有的芬芳,漫不经心,“是北夷人,北夷和西荣比邻,互有征战,他们想通过刺杀尹流觞使大雍和西荣达成的和谈瓦解,而且除掉了尹流觞,诸皇子争位必然会使西荣内乱,届时他们便可获得休养生息的机会。” “倒是打的好主意,那他们要如何处置?” “还没有决定,你要做什么?”萧冷心里隐约有些猜测慕容安意怕是要利用这些人达成什么目的。 “皇家狩猎场戒备森严,他们在朝廷如果没有内应貌似不太正常吧。” “你是说李长昭?” “嗯,有没有什么方法?” “这个事情有些难办,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等我回去部署一下。” “好,我生日快到了,我不太想在康安伯府过生日。”慕容安意突然转了话音。 “我知道了,等你过生日我一定要送你件最好的礼物。”萧冷轻轻在慕容安意额头上印下一吻。 ……*……*……*…… 慕容媚儿的棺木在府上停了三天。 三日后 天朗气清,一行人抬着棺木朝城郊的墓地而去。 由于西荣使臣尚在,而不日又是西荣公主与忠王世子和亲的大日子,因此在此期间的出殡仪式一概从简,不允许抛洒纸钱,更不允许吹吹打打,所以慕容媚儿的出殡仪式办的极为简单。 少了那些所谓的仪式,一行人很快便到达了李家的墓地。早年李长昭不过是个靠裙带起家的不入流的举子,所以李家的墓地尚不如一些富商豪绅。 近些年,李长昭虽有意换个墓地,但好墓地可遇不可求,李家的人口又不是很多,所以便一直搁置了下来。 到了墓地,慕容安意便看到了孤零零的慕容婉儿,旁边有两个不认识的墓碑,应该是李长昭早逝爹娘的衣冠冢。 073 康安伯府覆灭上 慕容婉儿的墓碑左边是两个较大的规划好的墓穴,应该是留给当家人和其夫人的。毫无疑问便是李长昭和慕容媚儿,这样慕容婉儿就只能单独葬在一边,不能与李长昭合葬。 李长昭见慕容安意定定的看着慕容婉儿的墓碑,以为她对慕容婉儿的墓穴不满,于是便准备将慕容婉儿移到主穴,将慕容媚儿移到一边单独葬,反正一个不贞的女人也没资格与他合葬。 慕容安意心知这是李长昭为了拉拢她,便对他的好意表示了感激,然后婉拒了李长昭的提议。 慕容安意的理由很简单,死者已矣,她不想开土打扰慕容婉儿的清净,况且,“母亲早逝,这么多年都是夫人陪着父亲,打理家务,理应与父亲合葬。” 慕容安意此举不仅表示了她作为嫡女的大度,又很好的恶心了李长昭和慕容媚儿。 慕容媚儿失贞,又是李长昭亲手了解的,想必李长昭也不想与她葬在一起吧。而慕容媚儿死在枕边人之手,百年之后还要与害死她的凶手合葬,不知会不会魂魄不宁。 到时候等李长昭也下去了,不知两人在阴曹地府会不会打架。 慕容媚儿的下葬仪式很快办完,慕容安意腾出手来便开始一心关注李长昭的事。 萧冷派人传来消息,他和暗剑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配合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收到消息,让人将水姨娘请了过来。经过之前的事水姨娘对慕容安意很有些忌惮,再加上萧冷听说水姨娘不十分安分,派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水姨娘吓的不轻,便再不敢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婢妾见过三小姐。”虽然慕容安意已经封了郡主,但府上的人还是习惯称她三小姐。 慕容安意见水姨娘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扯了扯唇角,声音平淡,“起来吧,今儿叫姨娘来是有事要姨娘帮忙。” 水姨娘再度伏下身子,姿态谦卑而恭敬,“请三小姐吩咐。” “好。”慕容安意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水姨娘,从袖口掏出一个信封,“姨娘首先要想办法进入父亲的书房,然后将这个放进书房里,越隐蔽的地方越好。” 水姨娘接过信封,“这…进入书房婢妾有把握,只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放东西恐怕…”书房外总有人守着,更何况还有李长昭那么个大活人在那。 “这点姨娘不用担心,姨娘只需想办法让父亲在书房和你欢好,底下的人自然会退下。”包括李长昭手下的那个神秘人。 慕容安意本来想让花影和剑十一将人引到府外格杀了,但那样未免会惊动李长昭,打草惊蛇,所以慕容安意最后还是决定让水姨娘用别的法子走一趟。 慕容安意拿出两个纸包递给水姨娘,“白色这包是迷药,另一包是解药,你将迷药用水融了涂在身上,解药自己提前服了,这样你在跟父亲欢好的时候他便会中药,而且他只会觉得是累的睡着了,不会怀疑你。” 水姨娘接过纸包,神色复杂的看着慕容安意。她虽然是青楼出来的,但也听说过大家闺秀言行举止皆是礼仪,没想到慕容安意竟然会公然提及自己父亲的房中事。 而且连将药擦在身上这种法子都想的出来,根本不像是大家闺秀的做派。 不过越是这样不按世俗礼仪办事的人越是让人忌惮,因为这种人可以不要名声也要达到目的。 “姨娘,您真的要帮三小姐吗?”大丫鬟东儿是水姨娘在楼子里就带在身边的丫鬟,水姨娘曾经有恩于东儿,不担心她背叛,因此她所有的事东儿几乎都知道,就连这次她帮慕容安意对付李长昭的事东儿也知道。 水姨娘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如今我还能怎么样,自然是她说什么,我做什么。” “三小姐也太狠毒了,那可是她亲生父亲,子不言父母过,就因为曾经老爷对她不好就要陷害亲生父亲吗?”东儿有些愤愤不平。 姨娘很受老爷宠爱,若是离了李府,姨娘还能做些什么,难不成要继续回到那腌臜的地方,不,就算姨娘同意,她也不同意。 “姨娘,自从您进府老爷对您一直很好,您真的要帮三小姐对付老爷吗?”东儿有些不赞同的看着水姨娘。 水姨娘看了看四周,这才在东儿耳边耳语道:“三小姐虽然狠毒,但不像是说话不算话的人,至于老爷,你知道慕容媚儿是怎么死的吗?同床共枕十多年的人都能下狠手,更何况其他人。 况且,慕容媚儿跟他还有一对儿女,我这辈子是不能有子嗣的。三小姐有一句话至少说对了,色衰而爱弛,等我人老珠黄的一天,谁知道我的下场又能比慕容媚儿好多少呢! 再说了,我们现在还能有别的选择吗?三小姐背后是丞相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们若是得罪了三小姐,还有能活路吗?” 东儿心有余悸的问道:“那天来的…该不会是丞相府的人吧?” 水姨娘水眸闪过一丝惊厥的光,随即平静下来,“嗯。” 那天来的人只是警告了她,顺便给她讲了几种他们那的刑罚,虽然对方一直是平平淡淡的语气,但她就是知道对方说的都是真的,也因此歇了所有不该有的心思。 有些人天生就是别人的棋子,没有选择,譬如自己。也有些人天生就可以成为掌棋的人,譬如慕容安意,譬如萧冷,因为他们握有她所不能及的权势。 “花影,这两天盯着点水姨娘,若她有何不对,不用跟我禀告,直接…”慕容安意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小姐觉得水姨娘会背叛我们?”晚晴睁着一双大眼睛,圆碌碌的转。 慕容安意抿起嘴角,显得很严肃,“她应该不敢,不过为防万一,还是注意些好。” “属下明白。”花影领了命令,飞出正院盯人去了。 “剑十一,陪我去练练手吧!”慕容安意对着空气说道,然后众人便感觉一阵气流冲出写意院,却不见有人。 慕容安意来到写意院后边荒废的小树林,剑十一已经在等在那里。 慕容安意抽出萧冷找人为她打造的缠腰软剑,迎了上去。银光当面刺来,剑十一一个闪身飞到树上,双腿缠住树干绕了一圈,朝慕容安意弹射过来。 慕容安意手腕翻转,斜刺向剑十一那张邪魅的脸,剑十一闪头躲过,却发现慕容安意的软剑以一种诡异的弧度生生转了个弯,改取他肋下。 剑十一快速后撤,慕容安意运气直追,剑尖泛着冷芒。剑十一折下一根树枝为武器,碰上慕容安意的软剑。 树枝柔韧瞬间缠上软剑,慕容安意注入内力,将树枝震开,直刺、斜挑、上劈,都被剑十一一一化解,不过剑十一也从一开始的轻松变的慎重起来。 慕容安意在剑法中融入太极,四两拨千斤,又将剑法改的时快时慢,时强时柔,叫剑十一有些疲于应付。不过剑十一到底习武多年,经验较慕容安意多,功力也更为深厚,因此还是剑十一更胜一筹。 不过慕容安意这段日子的进步也是很大,虽比不得一流高手,但单打独斗已经比一般人要强了。 这还是因为慕容安意之前损了身子,底子弱,若是她从小练起,说不定现在比剑十一都要强。 其实能像现在这样慕容安意已经很满意了,她虽然武功不是顶尖,但她还有脑子不是,反正暴力是不能解决所有问题的。 吃过饭后,慕容安意靠在浴桶里,将所有的计划过了一遍脑子,确定没有遗漏了才放心的上床睡觉。 次日晌午 水姨娘拎着食盒一步三摇的来到李长昭书房外,却被李长昭的贴身小厮拦下,“姨娘请留步。” 水姨娘睁大水润润的大眼睛,无辜又惹人怜爱,直看的小厮不自在,声音也软了不少,“老爷正忙,姨娘请回吧。” 水姨娘看了眼小厮,直将他看的骨头有些酥麻,才开口,“我做了些吃食给老爷,还请小哥儿行个方便,通传一声。” 小厮刚要说什么,李长昭有些不耐的嗓音从书房传出来,“让她进来。” 小厮推开门,水姨娘规规矩矩的走进书房,目不斜视,只看着李长昭所在的一小块地方。 府上主母过世,妾室不得穿红戴绿,因此水姨娘今日穿了件素白长裙,上面只简单的绣了几朵小野花,头上不戴饰物,只用了发带松松的绑住头发,露出白嫩的脸来,愈发显得整个人娇弱可怜。 李长昭被水姨娘的清新吸引了目光,语气缓和许多,“怎么到书房来了?” 水姨娘将食盒放到桌案上,袅袅道:“夫人过世,婢妾知道老爷伤心,但也不能损了身子,于是做了点吃食给老爷送来,若是打扰了老爷,婢妾这就回去。”水姨娘恋恋不舍的看着李长昭,脚下却是向门外移动。 慕容媚儿刚死,李长昭自然要做做清心寡欲的样子,因此这些天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眼下水姨娘说他正为慕容媚儿的死伤心,他也无法说不是。 不过李长昭对于水姨娘的恋慕十分受用,开口留下人,“罢了,陪我一起用些吧。” 水姨娘扯开一抹笑,快步走到桌案前,打开食盒伺候李长昭用了几块糕点,又喝了一小盅汤。 水姨娘将吃过的盘子收起来,一不小心却将剩下的糕点屑洒在李长昭腿上,水姨娘慌慌张张的请罪,拿出手帕替李长昭擦拭。 她低头的时候发带滑落,乌黑的长发刮过李长昭的脸颊,传来淡淡馨香,而她素手所到之处也似点起了团团火焰。 李长昭这些日子本就憋的不轻,眼下美人在侧,满怀芳香,哪里还忍得住,一把抓住水姨娘的手。 他轻轻摩挲着水姨娘的手背,只觉得身体里的*叫嚣的越来越强烈。 水姨娘挣扎着收回手,将食盒快速收好放到一旁。刚要转身却被李长昭压在桌案上。 李长昭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水姨娘,只觉得她浮动的乌发晃的他眼晕,连带着这些天的憋闷也越来越强。 门外的人听到书房内的动静,自觉的站的远了些,而书房内的神秘黑影早在李长昭将水姨娘推倒在桌案上时就已经飘然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李长昭靠在椅背上睡着了。水姨娘替他简单的套上衣服,发现他毫无所觉,便轻轻的绕书房走动。 水姨娘将目光移到书架上,四处看了看,最后将信封放进一个高脚的青花瓷瓶里,然后红着脸儿匆匆离去。 这一幕任谁见了都只会觉得她耐不住寂寞在书房内勾引爷们,却不会想到别处去。直到走远了,水姨娘才摸着砰砰直跳的心口软倒在一旁的墙壁上。 “哟,这不是水妹妹吗?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被老爷训斥了不成?”来人正是蓝姨娘,自从慕容媚儿过世,蓝姨娘便不再像以前那般谨小慎微,眼下见水姨娘从书房的方向回来,便忍不住刺她几句。 水姨娘眸子闪了一闪,有些娇羞的红了脸,“让蓝姐姐笑话了,妹妹只是一时腿软。”说着她低下头,露出带着红痕的白嫩脖子,那点点红色刺了蓝姨娘的眼,她哼了一声,带着丫鬟朝书房的方向去了。 水姨娘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个莫测的笑,本来她害怕李长昭会发现不对,如今蓝姨娘去了倒是正好转移了李长昭的注意力。 李长昭是被蓝姨娘的声音吵醒的,他揉了揉额头,有些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他只记得水姨娘来给他送吃食,然后他忍不住…,再然后发生什么他有些记不起了。 他正待好好想想,蓝姨娘就来了。原本小厮不放人,蓝姨娘也未见的会说什么,但适才刚见水姨娘从书房出来,而且还与李长昭成了好事的样子,蓝姨娘自然心痒痒。 如今夫人没了,她要是争得宠爱,怀上孩子,以后就有了依靠。所以蓝姨娘此刻充满了干劲,不依不饶的非要见李长昭。 李长昭腾的站起身,打开书房的门,蓝姨娘正要摆个迷人的姿势,却见李长昭脸色黑沉的开口,“滚回去,不要让本官说第二遍。” 李长昭这会正有些头疼,外加起床气,蓝姨娘不开眼的撞上来可不就惹恼了李长昭,还哪会有什么宠爱。 蓝姨娘悻悻的回了院子,心里却将水姨娘恨上了。 ------题外话------ 一点还有一章 074 康安伯府覆灭中 李长昭将蓝姨娘赶走后,刚要回到书房,便有刑部的人来通知他今晚去刑部有事商量。 李长昭打发了送信的人后,也没有心情继续待在书房看书,让人打了热水沐浴了一番,然后小憩了一会儿便赶往刑部。 李长昭到的时候刑部右侍御已经到了,齐封也在几分钟后赶到,只剩刑部尚书任答还没有来。 又过了半刻钟,任答才姗姗来迟。三人冲他拱手,他微笑着摆手,然后拿出四把钥匙。 “之前抓到的刺客是北夷人,这段日子先暂且关在刑部。这次的犯人十分重要,所以朝廷特别制了一个精铁的笼子,只有钥匙才能打开,笼子四角带锁,少一道都不可,为了妥当起见,本官现在将这四把钥匙分发给你们三个,加上本官手上这把,凑齐了才能打开笼子,你们要好好保管自己的钥匙。” “是。”三人一人领了一把钥匙,放进了贴身的衣襟里。 自从拿了这把钥匙,李长昭的精神就变的紧张起来。为官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接受这样重要的任务,虽然只是保管一把钥匙,但其中的重要性却是不容小觑。 慕容安意吩咐水姨娘密切注意李长昭的情况,据水姨娘的回禀,李长昭将钥匙装进一个荷包里,那个荷包被李长昭贴身收着,就连洗澡都带着。 慕容安意听说后,不动声色,只让水姨娘继续注意李长昭的情况,而她则派山寨的人每天换一个前来康安伯府假装抢钥匙,以此骚扰李长昭。 直到将李长昭搞的草木皆兵,慕容安意才罢手。 这天,慕容安意来到书房看望李长昭,短短三四天的时间,李长昭的眼下便有了一块乌青,显然是没有睡好的样子。 见慕容安意前来,李长昭也是靠在椅子上淡淡的。不是他不想上演慈爱的戏码,而是实在没有精力。 那些贼着实可恶,每天都来意图抢钥匙,但全都被书房内隐藏的高手赶跑。但他们不依不饶,每天都来,实在让人不得安宁。 虽然李长昭明知道他们不会成功,但还是会被每天的喊打喊杀声吵的睡不着觉。 李长昭越来越觉得这钥匙根本就是个烫手山芋,一点好处都没有不说,丢了还有大麻烦。 慕容安意见李长昭精神不济,也不兜圈子,直接对李长昭说,“父亲,我听说刑部尚书任大人不日将会调职,届时刑部尚书一职还不知道要由谁担任,据说陛下属意从刑部提上来一个人。” 李长昭一听来了点精神,看向慕容安意,“这消息可是真的?” 慕容安意犹豫的摇了摇头,“我听义父和大哥说起的,不知道是否可靠。” 李长昭听说是翟永说的,心里信了九分,“既然是你义父说的,自然该是真的。”翟永深受圣帝看重与信任,在六部中可以说是最接近天听的。 慕容安意有些犹豫的嗫嚅,“我希望父亲能当这个尚书。” “哦?”李长昭很高兴慕容安意会这么说,但也没完全昏了头,“这事恐怕不那么容易,先不说为父上面有个侍郎,这刘侍御与为父官职一样,又在刑部干了多年,想要越过他便不太容易。” 慕容安意却有不同看法,“右侍御做了这么多年还没升上去,这次也不见得有机会,至于齐封,怎么也算是陛下的侄子,倒是有些麻烦。不过他任刑部侍郎时间尚短,倒也不一定能胜券在握。 至于父亲,之前的纵火案陛下对父亲很满意,加上咱们与萧丞相的关系,想来这事不是没有可能。 我听说陛下很有可能会过问任尚书的意见,父亲不如找机会见见任尚书,不过为防那些御史没事找事,父亲可以叫上右侍御作陪,这样别人也不会怀疑。 不过这样未免有排挤齐封之嫌,所谓宁落一群不落一人,所以最好还是将齐封也叫上。” 李长昭点点头,对于慕容安意的建议很满意,“意儿如此替为父考虑,为父定当努力坐上尚书之位,让意儿成为尚书千金。” “嗯,父亲去忙吧,女儿先回去了。”慕容安意感激的低下头,杏眸滑过冷笑。尚书千金?她如今已经是郡主了,不需要什么尚书千金的头衔,且让李长昭高兴一会儿,早晚他会知道什么是登高跌重。 李长昭心心念念升官的事,待慕容安意走后便派人去了各家府邸,将其他三人请到酒楼。 “李侍御叫人请我们前来可有何事?”齐封狭长的眼睛透着阴柔,看向李长昭的眸光莫名。 李长昭对着三人拱了拱手,姿态亲密而诚恳,“下官入刑部不久,承蒙任大人指点照顾,才能一路顺畅,如今齐侍郎初入刑部,咱们以后还要共事多年…”说到这,李长昭特意看了看任答的神色,见他眉心微微耸动一下,便知他卸任的事十有*是真的。 于是又道:“这次有幸和各位共同负责这个案件,也算是有缘,故而请各位前来一聚。” 三人听了虽有些摸不透他的意图,倒也不好拒绝,只说为防有失不能饮酒,李长昭也不勉强,只点了好茶与三人一起谈天说地,丝毫不提公事,倒真像是普通的同僚聚会而已。 中途任答起身如厕,过了一分钟李长昭也借口内急,跟了出去。 他问了人后快步朝茅厕方向而去,等他找到茅厕时,却见任答晕倒在茅厕外面。 李长昭上前推了两下,任答毫无反应,他正要转身回去请人帮忙,却后颈一痛,晕了过去。 一个黑衣人从李长昭怀里搜出钥匙,满意的笑了一下,将他扛起消失在夜色中。 与此同时,一个小二上到二楼的房间内,送来了一盘茶点,说是那位姓李的客人一会才上来,让二人先吃点茶点。 二人不疑有他,各自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发现甜而不腻,馨香满口,满意的眯起眼睛,没有看到小二眼里渐深的笑容。 两人很快倒下,小二上前掏出钥匙,消失在房间内。他走到后院,跃上墙头,撕下人皮面具,赫然是暗剑成员剑五。 剑五带着钥匙一路飞奔,将钥匙交到剑一手中,剑一拿着四把精铁制造的钥匙,带了两个人消失在夜色中。 刑部几个长官都不在,底下的人自然散漫了许多,想着反正有笼子人也逃不出去,守卫便松懈了许多。 于是暗剑的人基本没怎么动手,就来到了关押北夷人的地方。剑一用四把钥匙将笼子打开,把北夷人放了出来,然后有人赶了马车载上昏迷的李长昭往出城的方向去。 与此同时,暗剑的人将人送出了城外,让他们坐上马车一路西去。 当天夜里,任答醒来后发现钥匙不见了,回到房间叫醒了齐封和右侍御,发现二人也丢失了钥匙,而请三人来的李长昭则不见踪影。 三人急急回到刑部,却已经人走楼空。任答立马连夜将此事上报。圣帝听说后大怒,派了五城兵马司陈江并大理寺卿杨诚联手调查此事。 五城兵马司和大理寺的人连夜搜了康安伯府,却发现李长昭并不在府上。而府上的女眷发生这种事都很慌张,唯独慕容安意不动如山。 “陈大人和杨大人职责所在,大家不要惊慌,也不要妨碍两位大人办案,不然本郡主绝不轻饶。陈大人、杨大人请,不过还请约束手下人不要惊扰府上女眷,小女感激不尽。”慕容安意带着晚晴等人让开一条路,别的院的人见状也自动让路。 陈江早前便跟慕容安意打过交道,对慕容安意印象不错,眼下见她遇事冷静又体恤他们深夜办案的辛苦,自然好感又多了几分,于是严厉的警告手下的人。 “你们主要的搜查范围是书房和前院,不要惊扰府上女眷,不然本官绝不轻饶。” 杨诚倒是看不惯慕容安意,但慕容安意言语里提及了她如今是郡主,再加上又将话说在前头,还自动约束了下人不准妨碍他们,他也不好明着找事,惹的一身腥。便只好将想要趁乱闯进后院坏她闺誉的打算放到一旁。 两方人马在前院搜了一圈,就差没掘地三尺了。杨诚本就与李长昭因为结亲一事有仇,眼下李长昭倒霉,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命人连犄角旮旯的地方都不得放过,还是没有所获。 最后还是陈江手下五城兵马司的人在李长昭书房的高脚瓷瓶里有所斩获。 陈江打开信看了一眼,面容严肃的有些阴沉。随后为示公正,又将信给杨诚过目了一遍。 杨诚看了脸上露出些兴奋来,这可真是老天帮忙。当初李长昭以三女替一女,令杨诚十分不满的取消了亲事。 没想到,从那之后,慕容安意却像是撞了大运,先是成了翟永的义女,而后晋封郡媛,如今更是成为郡主,还赐婚了萧冷。 一个天煞孤星也能这么好运,尤其是当初明明该属于杨家的儿媳。杨诚越想越觉得憋闷,眼下李家倒霉,杨诚只觉得说不出的痛快。 “不知李长昭人在何处?”杨诚威严的看着李府众人,仿佛李长昭已经是阶下囚明日就死了一般。 075 康安伯府覆灭下 府上的下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有不少都吓的抖若筛糠,就连李碧叶和蓝姨娘也是噤若寒蝉。 白姨娘稍微好些,但也是死死握着衣角。倒是水姨娘,看了眼笔直的慕容安意,不知道为何心情安定了下来,默默站到慕容安意身后,学着慕容安意一样挺直腰杆。 杨诚见没人答话,又加大了声音,默默释放威压,“本官再问一遍,李长昭在哪?”他的眼光定在府上的主子身上。 慕容安意承受最多威压,却最冷静从容,连细微之处的表情都不曾变过一分,若不是眼珠还转,便活像了古代的仕女图一般。 感觉到其他人那种不安的感觉,慕容安意杏眸冷了冷,上前一步,直直对上杨诚的视线,“杨大人,父亲是男子,又是一家之主,行踪自是不必跟我们报备,所以我们也不知道。” 杨诚却不相信,眼神一厉,“你是府上的管事人,又是李长昭的嫡女,你会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慕容安意不置可否,“父亲说要和刑部的同僚一起吃饭,杨大人不妨去问问他们。” 陈江在一旁看着,都觉得杨诚的态度有些过分,怎么看都像故意找茬,他刚要劝解两句,便听杨诚恶声恶气的道:“少拿这套说辞敷衍本官,任尚书他们根本没和李长昭在一起。” 慕容安意摊摊手,“那我实在是不知道了。” 杨诚阴狠的看着慕容安意,“本官劝你还是说实话,不然本官就让人请你们去大理寺喝茶。” 众人一听说去大理寺,纷纷慌了,李碧叶更是上前抓住慕容安意的衣袖,恳求道:“三妹妹,你要是知道父亲在哪,就快告诉他们吧。”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杨诚不问出结果是不会罢休的。 慕容安意轻轻扯开李碧叶的手,“我确实不知道。” 李碧叶顿时泄了气,被白姨娘拉到身后。 慕容安意又转头看向杨诚,神色有些腻歪,“我说杨大人,你一男的怎么跟女人一样磨磨唧唧的,都跟你说了不知道,杨大人是听不懂还是怎么着。我劝杨大人有那时间还是赶紧去找吧,再晚一会儿都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众人虽不明白二路汽车是什么意思,但慕容安意话里的鄙夷他们还是听的懂的,于是都偷偷的用眼瞄杨诚。 杨诚大怒,“既然三小姐不合作,那就只能请你走一趟了。”说罢一摆手,两个大理寺的兵卫立马上前站到慕容安意左右,却没敢动手拉扯她。 慕容安意也不害怕,看着杨诚冷声道:“刑不上大夫,更何况本郡主是陛下亲封的皇家一品郡主,按品阶更在你之上。” 杨诚阴笑了一下,“本官可没说要对郡主用刑,只不过是请郡主去大理寺好好想想李长昭的下落,至于其他人,可不是一品了吧!” “哟,杨大人好大的威风,不知杨公子的腿可好些了?”席岭阴阳怪气的问候了杨诚一句,果然见杨诚脸色瞬间变黑,杨分的腿是他的心病,也让他十分记恨萧冷。 众人向声音来源望去,席岭侧开身子将萧冷暴露在大家的视线里。他一身黑色长袍,上绣彼岸之花,神秘诡暗,他乌黑的发披散着,四处飘荡,在夜色中有一种诡吊的妖娆的美。 他身后是同样一身黑衣的暗剑成员,他们目不斜视,站立整齐,就连呼吸都好像整齐划一,训练有素更甚军队。 他轻轻翘起瑰丽唇瓣,似嘲讽似睥睨,淡淡开口,“两位可有何斩获?” 陈江上次受过萧冷的恩惠,于是主动恭敬的将信交到萧冷手上。萧冷快速了扫了一遍,将信还给陈江,对杨诚道: “杨大人不去追逃犯,在这做什么?本相已经收到消息今夜有人看见李长昭坐着马车出城了,想必这会已经走远了。” 杨诚虽然痛恨萧冷,但却不得不相信他在正事上的能力,于是冷哼了一声,领人朝萧冷说的方向去追了。 陈江见杨诚走了,也识趣的告辞了。府上众人也都纷纷告辞,将场地留给萧冷和慕容安意。 席岭领着暗剑的人退出了康安伯府,等候在大门外。 萧冷看了眼慕容安意,见她精神不错,放下心来,“这事很快就结束了,放心吧!” “嗯。”萧冷办事,慕容安意还是很放心的,“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就等着给他最后一击。” 萧冷应承了一句,将慕容安意的披肩紧了紧,亲自将她送回院子,又看了眼天色,才依依不舍的带着人离去。 萧冷离去后,慕容安意召来剑十一和花影,吩咐他们将李长昭书房内的神秘高手引到府外格杀了。 二人领命而去,剑十一负责偷入书房引他出手,然后佯装不敌引敌人追出来,等将人引到固定地点,花影便出手断他后路,然后两人合力围杀。 一个时辰后,大理寺的人在城外抓捕了企图逃跑的李长昭。与此同时,暗剑的人也将逃跑的北夷人带了回来。 而花影和剑十一也带着敌人的血踏夜色归来,“小姐,人已死。” “好,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早朝时候,陈江将从李长昭书房搜出的书信呈给圣帝,圣帝看后大怒,勒令严加审问。为了第一时间得到结果,圣帝决定亲临刑部旁听审讯。 这次审讯,圣帝没有交给刑部尚书去做,而是交给了萧冷,这许是圣帝因为人犯逃跑一事而迁怒刑部。也有人猜测是因为萧冷这次及时追回人犯又立了一功。 总之不同于其他人的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萧冷依旧如常,就连圣帝将审讯交给他,也被他推拒了,理由是不想审讯未来岳丈,让敏慧郡主心里难受,他请求跟圣帝一样以旁听的身份参加。 不仅如此,萧冷还为刑部众人求情,使他们免于责罚。最后圣帝听从了萧冷的建议,将审讯还交给刑部,就当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众人对于萧冷因为慕容安意而不肯接受审讯任务一事议论纷纷。原本因为李长昭落马而对慕容安意和萧冷婚事有看法的众人又有些不确定了。 本来以为李长昭发生这样的事,萧冷肯定会与慕容安意退亲,毕竟通敌卖国会让子女抬不起头被人歧视不说,更有可能会连累家人。 众人都以为萧冷和慕容安意的婚事八成是不成了,没想到萧冷倒是看重慕容安意,竟然为了他拒绝了陛下。 也有一些喜好阴谋论的人觉得萧冷此举实在是假仁假义、收买人心。毕竟李长昭虽然要倒霉,但翟永这个义父态度却不甚明朗,萧冷这时候表现的重情重义自然能让大家甚至圣帝有个好印象。毕竟萧冷有今天都是因为圣宠优渥。 然而不管众人怎么想,处于风暴中的两个主角却是淡定自若。 身为最火爆八卦女主角的慕容安意此刻正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吃好喝,丝毫不担心亲生父亲的处境,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更没工夫担心自己和萧冷的婚事。 “好了,撤下去吧。”慕容安意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让春花画了个苍白的妆容来遮住她红润的小脸,然后带着晚晴和春花赶到刑部听审去了。 慕容安意赶到的时候外面并没有像电视剧演的那般聚满了人,反而门可罗雀。 这种官员卖国的丑事自然要关起门来解决才好,而且今日还有圣帝亲临,自然要清场,以免有刺客出现。 所以任答知道圣帝要亲来,便早早派了人守着,让人犯逃跑已经是重罪,若是再让皇帝在他的地盘出点什么意外,他这官不光是做到头了,连命也是享到头了。 慕容安意刚走到大门口,便被人拦住。慕容安意只好报上自己的名号,言辞切切的表示自己想要见父亲的心情,看守不敢自专,只得进去请示。 圣帝听说敏慧郡主来了,看了一眼萧冷,见他面无表情不知想些什么,吩咐人将慕容安意带进来。 慕容安意向圣帝行了个标准的万福,坐在萧冷下首规矩的看着堂上。萧冷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安抚的看了她一眼,慕容安意回以一个浅笑,示意他不必担心。 “李长昭,你可知罪?”任答严厉的看着堂下跪着的李长昭。 李长昭不看任答,对着圣帝的方向砰砰磕头,“陛下,微臣冤枉,微臣冤枉…” 任答让人将搜出的信递到下面,李长昭看后脸色灰败,只一个劲的道冤枉,却又说不出自己哪冤枉。 “李长昭,你让人送信请本官、齐侍郎和刘侍御喝茶闲聚,然后打晕本官,给他们二人下药,拿走了钥匙,当晚人犯逃跑,而你又出城,这一切种种你怎么解释?” 李长昭脸色苍白,确实,他无法解释。有人看着他在任答出去不久后也去了茅厕,却没有人看到任答在他到之前就被人打晕。 而齐封和刘侍御更是一口咬定是他让人送茶点给他们,他百口莫辩。 其次,所有人的钥匙丢失,人犯逃跑,他深夜出城,在城外被抓,还有书房的信,这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明确实是他通敌卖国,帮助人犯逃跑。 李长昭面如死灰,到现在,他已经很清楚,这是针对他所设的一个局,可是设这个局的人是谁他却没有头绪,还有他实在不明白到底是谁要设这样一个局来对付他。 这个局时间上环环相扣,所有证据都指向他,他确实无法自辩,李长昭不禁有些绝望的耷拉下脑袋。 却不料慕容安意突然惊呼出声,“呀。” “什么事?”圣帝有些不悦慕容安意突然出声。 却见慕容安意离开座位,对圣帝请罪道:“陛下恕罪,臣女发现了一个问题,这才忍不住惊呼出声。” “哦,你发现了什么?”圣帝以为慕容安意要帮李长昭脱罪,脸色有些不悦。 却见慕容安意颤颤巍巍的盯着李长昭看了半晌,像是确定什么,随后对圣帝道:“启禀陛下,这人不是家父。” “你说什么?”圣帝惊讶的站起身,任答也激动的站了起来,唯独李长昭一脸懵的状态。 慕容安意再一次斩钉截铁的道:“臣女说这人不是家父,臣女的父亲在颈侧靠近发根的地方有一颗痣,而这个人没有。” 李长昭惊疑不定的看向慕容安意,“你在说什么,我颈侧什么时候有痣?” 慕容安意不为所动,“所以你是个西贝货。” 圣帝眯起眼睛看向慕容安意,“你可确定?” “臣女确定,如果陛下怕臣女记错,可叫府上姨娘前来一问,想必她们总该知道一些。” 圣帝看了一眼任答,任答会意,派了刘侍御去康安伯府询问。 慕容安意坐在原地没动,只喝了口茶静静等着结果,萧冷却是出去了一趟,看向晚晴,“春寒料峭,回去给你家小姐拿件厚实的大氅来。” 晚晴领命转身小跑着出了刑部,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不过是萧丞相关心未婚妻,却没人知道萧冷暗中吩咐晚晴:“回去告诉府上姨娘,通敌卖国是诛九族的大罪,这个老爷是假的,你们老爷颈侧靠近发根有痣。” 刘侍御骑马而去,自然比晚晴要快,好在晚晴在刑部门口遇到了齐夙,齐夙命席理送晚晴回去,只堪堪快了半盏茶的时间。 晚晴进了府一路小跑,在半路上截住了三位姨娘,将话通知到,便回写意院拿大氅去了,做戏做全套,这是晚晴跟了慕容安意这么久学到的。 三位姨娘面容忧愁的来到正厅,刘侍御也不废话,单刀直入,结果三个姨娘异口同声,在问到水姨娘的时候,水姨娘说她入府时间短,也没有特意观察记不太清了。 刘侍御确定了三位姨娘的话是真的,便回去复命了。说起来若是三人异口同声,他还真要怀疑她们事先准备好了说辞,但水姨娘的临场发挥却让他更加确信了,毕竟慕容安意说的位置还是比较隐蔽的,若她们都异口同声十分确定,才不正常。 不管怎样,刘侍御回去复命了,三个姨娘总算松了口气。 晚晴取了大氅,拒绝了席理的好意,慢悠悠朝刑部而去。 话说这边刘侍御将结果告诉了圣帝,李长昭不敢相信的看着慕容安意,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明白了什么。 他有些不敢确定又不敢相信的看着慕容安意,但见她面无表情,又有些阴毒的看着她,众人也只当他被拆穿了恼羞成怒,只有慕容安意和萧冷知道李长昭怕是明白了什么。 “说,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父亲,有什么企图,父亲在哪?”慕容安意一连串的发问越问到后来越气愤。 圣帝只当她一时不能接受,倒也没有责怪。却没人看到慕容安意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嘴唇微动,萧冷也微微向前倾了身子。 原来是慕容安意用传音入密在与李长昭说话,而萧冷则正用内力在为她做掩护。 由于慕容安意入门时日尚浅,传音入密又需要很高的造诣,所以慕容安意在用的时候如果内力不够,会有气息外泄,而有萧冷用内力为她掩护,便没有人会发现。 “父亲,通敌卖国是大罪,搞不好会全家抄斩的,如果您不是真的李长昭那就不同了,您也不想看着李家绝后吧!您想想李天奇,若是父亲是个通敌卖国贼,他以后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话说完,慕容安意似平静下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李长昭死死盯着慕容安意,良久像是泄气了一般,叹息了一口。慕容安意知道他这是想明白了,安稳的坐在位子上等待结果。 李长昭很快交待了,说自己是北夷探子,偶然些碰上真的李长昭,便生出了取而代之的心,连带着尹流觞遇刺,放走人犯种种都承认了下来。 他十分清楚不管他承不承认,他今天都走不出刑部了,倒不如按照慕容安意的意思应承下来,给子孙后代留条活路。 “那真正的李长昭的尸体在哪?还有你用了什么方法让人皮面具完全贴合?”原来有人试图揭下他的人皮面具,却将脸皮撕破了都没有揭下来。 李长昭被问住了,说不出话,萧冷适时接道:“听说有一种方法是用活人脸上剥下的皮配上一种西域药水,便可让人的脸看起来如同自然生长一般没有缝隙,自然也揭不下来,除非有特殊的药水。” 李长昭点头默认了萧冷的说法,至于真正的‘李长昭’在哪?李长昭表示他当时随便找了个河抛尸也不知道人在哪,如此便是死无对证了。 最后李长昭被暂时关押在刑部,与那些人犯一同处置,等尹流觞归西荣的时候交给尹流觞带回西荣。毕竟这些人是来刺杀他的,交给他处置也合情合理,至于西荣和北夷怎么谈就不关大雍的事了。 至于康安伯府,康安伯府‘李长昭’已死,并没有真的通敌卖国,只是收回康安伯封号。 慕容安意回府时,府上的姨娘和李管家早早派人等候在门口,听说慕容安意回来了,众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原来李长昭通敌卖国的事情不胫而走,下人们都很担心,惶恐不安,就连三个姨娘和李管家也是惴惴不安,水姨娘因着替慕容安意办事还好些,白姨娘、蓝姨娘早就慌了神。 她们再有算计也不过是内宅妇人,何时见过这样的事,眼下慕容安意一回府,府上的人便急急围了上去,也顾不得什么主子奴才了。 “三小姐你可回来了,老爷怎么样了?”白姨娘有些焦急的问道。 “老爷他真的通敌卖国了吗?咱们以后可怎么啊?”蓝姨娘没有孩子,所以还是比较担心自己。 “三小姐咱们的月钱怎么算,还给不给了?…”一个厨房干活的妇人担心的问道。 “三小姐…” “三小姐…” 慕容安意捂住耳朵,大喊一声,“停!我知道众位现在心里很不安,也很担心,三位姨娘跟李管家随我来正厅,其他人先退下,我定会想办法给大家一个交待。” “小姐,翟公子来了。” “请他进来。”慕容安意心里隐约有些猜测,翟汀这个时候来,大概是翟永不放心她。 “大哥怎么来了?”慕容安意笑着迎了上去。 翟汀虽然面无表情,但慕容安意还是从他的眼里看到一丝关切,“父亲派我来接小妹回府,父亲说让小妹以后就住在翟府。” 这话一出,三个姨娘看向慕容安意的眼光有些羡慕和酸意,真是同人不同命,李府倒了,她们便只能等慕容安意好心给她们个安排。而慕容安意,却可以住进更好的翟府,怎能不叫人唏嘘。 慕容安意不理会几人的小心思,微笑着对翟汀道:“多谢大哥,只是我这有些事情要处理,一时半会走不开,晚些再跟大哥回去。” 翟汀点点头,“那我先回去告诉父亲,晚些再过来接你。” “好,大哥代我向父亲问好,告诉父亲,晚些我回去陪他吃饭。”没有了李长昭,慕容安意不再称翟永义女,而是直接称他父亲。 蓝姨娘眼中闪过鄙夷,真是个没良心的,一心攀高枝,眼下生父下狱,便迫不及待的认别人当爹了。 慕容安意不在意,倒是晚晴忍不住剜了蓝姨娘好几眼,蓝姨娘想要发怒,却又不敢得罪了慕容安意。 如今府上虽然出现混乱,却还算控制的住,这全是花影的功劳,所谓杀一儆百,下人们看着凶神恶煞的花影和她手中染血的剑,哪敢不服。 花影这个人不会听你讲什么道理,直接就是一刀,谁不服谁上,那帮下人自然不是花影的对手。 “李管家,一会儿将府上属于父亲的东西全都变卖成现银,然后将账房所有的银子支出来,把下人的月钱支付了,每人再多给十两银子的安家费,当是这些年为李府工作的辛苦钱。 把他们的卖身契还给他们,让他们另谋出路去吧。 至于李管家自己,等安排好下人后,除了你这些年的积攒,还可以拿走八十两银子。先下去吧。”慕容安意派了秋月和花影同去,也不怕李管家拿钱跑路,除非他能跑的过花影。 李管家恭敬退下,对于慕容安意的大方很感激。几个姨娘听说连管家都可以额外拿八十两银子,心里便有些放心了。 果然,慕容安意说完李管家,看向三个姨娘道:“三位姨娘,你们的月钱,屋内的摆设,总之不管是什么渠道,只要是属于自己的东西都可以拿走,除此之外,蓝姨娘和水姨娘每人二百两银子,白姨娘三百两。” 这话一出,蓝姨娘首先不干了,“为何白姨娘比我们多,三小姐你可不能偏心。” 慕容安意冷笑着看着蓝姨娘,直将她看的头皮发麻才作罢,“白姨娘与你不同,她还有二姐姐,这多出的一百两就当是给二姐姐的嫁妆了。蓝姨娘若是有孩子,我也会多给你。” 蓝姨娘悻悻的不说话,白姨娘则感激的看着慕容安意。唯独水姨娘不争不抢,对于慕容安意说的话只一味的听着,不发表意见。 蓝姨娘和白姨娘得到承诺,便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收拾东西去了,水姨娘则留了下来。 慕容安意看着留下的水姨娘,把手伸到春花面前,春花会意递了个荷包在慕容安意手上。 慕容安意将荷包交给水姨娘,“这里有三百两,是我额外支付你的,各种面额的都有,你拿着这笔钱找个小地方做点小买卖,或者在京城继续待下去都可以。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银子再多也要有命花才是真的。” 水姨娘对着慕容安意行了个万福礼,“三小姐的话水儿明白,请三小姐放心,水儿绝对不会乱说话。”这是水姨娘第一次在慕容安意面前没有称婢妾。 慕容安意满意的点头,让她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春花,走吧,咱们也该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慕容安意踏出正厅,看了眼艳阳高照的天空,露出一个称的上甜美的微笑。 如今慕容媚儿已死,李长昭也不足为惧,接下来就是慕容刚那个老匹夫了。想来如今就算她想算了,慕容刚和梅氏也不会放过她,既然如此,就放马过来吧。 傍晚时分,府上的下人已经走光,就连李管家和三个姨娘也都走了,李天奇和夏嬷嬷被慕容刚派人接走,一起送回去的,还有慕容安意给的康安伯府的房契地契。 对于这点钱,慕容安意还不放在眼里,而且李长昭的东西她也没兴趣,还是给他儿子好了。至于夏秀,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留了下来。 慕容安意对此没什么多余的反应,点了夏秀做二等丫鬟,夏秀从大丫鬟变成二等丫鬟也没有不满,欣然接受了慕容安意的决定。 日落时,翟汀遵照之前的约定,前来迎接慕容安意,翟府派了五辆大马车以及许多将士。 虽然慕容安意并没有多少东西,但之前断断续续购的,以及宫里赏赐的,加起来也装了四辆马车。 东西搬出来的时候,许多百姓驻足观望,尤其是翟家的府卫全都是边关带回来的将士,训练有素,乍一看还以为是将军出行呢。 慕容安意的五辆马车到达翟府外的时候,许多行人及临近的人家纷纷好奇观望。 待马车停下,一只素白纤长的手从马车伸出,晚晴搀扶着慕容安意下了马车,便见一众将士列成两排,喊声震天,“欢迎大小姐回家。” 慕容安意微微一笑,心头温热,这是翟永在向别人表示即便李长昭不在了,还有他这个义父给她做靠山,让别人不能小瞧了她去。 翟永亲自出府迎接,满脸慈爱的看着慕容安意,“意儿,走,跟父亲回家吧。” 慕容安意柔顺的点点头,跟在翟永身后踏进翟府的大门,开启了她另一段人生路。 076 翟府夜斗探李长昭 早朝的时候,任答宣布了刑部左侍御康安伯李长昭被北夷探子杀而代之的消息,朝野哗然。 有不少武将主战,他们的理由是北夷实在太过嚣张,竟敢在大雍境内刺杀大雍官员和西荣太子,企图引起大雍和西荣的矛盾,此举实在是对大雍的挑衅。 有不少文官则指出大雍现在刚刚修养生息,战争实在是劳民伤财之举,并暗指那些武将居心叵测,想借战争从中捞取功劳。 武将大怒,在大殿之上,两派人马吵的不可开交。 最后还是萧冷力挽狂澜,北夷既然敢潜入大雍刺杀西荣太子来破坏两国关系,必然要为所做的事付出代价,如今大雍西荣修好,北夷的目的非但没有达成,还一下得罪了两个大国。 不如趁此机会坐地起价,由大雍和西荣各派使者去跟北夷谈判,谋取利益,与此同时大雍和西荣一起大军压境,给北夷施压,相信北夷一定会同意的。 圣帝听了龙颜大悦,比起那些光会吵着打仗的武将和口诛笔伐的文官,萧冷的主意既不用大动干戈,又可以出一口恶气。 至于康安伯府在这件事上也算是受害者,又尚未造成严重后果,所以便不给于处罚了,只不过经此一事,康安伯府这个三流伯府彻底湮灭在历史的洪流中,连水花都激不起一个。 齐锐听说这件事后,直恨李长昭命太衰,好不容易盼到仕途上能有些起色,却在这个时候出了事。原本他还想借着李长昭搭上慕容安意进而搭上萧冷,为以后夺嫡增加筹码,谁知道李长昭如此不顶事。 李长昭一死,李天骄的处境就变的很不利,连带着她院子里的人也夹起尾巴做人,让太子妃的正院狠狠的扬眉吐气了一回。 这段时日以来,李长昭仗着肚子、齐锐的宠爱以及李府蒸蒸日上的地位在太子府很是招摇,连太子妃也不得不避其风头,眼下李长昭一死,李府树倒猢狲散,李天骄便失去了娘家的倚仗,自然不复往日的嚣张。 “良娣,老爷已经被北夷探子害死了,如今府里的人也都走的走,散的散,以后我们可怎么办啊!”花好哭丧着一张脸。 李天骄摸了摸隆起的肚子,怒斥花好,“哭什么,我还没死呢!母亲去了,父亲也没了,我能怎么办?”说到后来竟也惆怅起来。 倒是月圆冷静一些,坚定了神色站到李天骄面前,“良娣,如今不是伤心的时候,李府倒了,咱们以后在府上的处境会变得很艰难。如今没有母族支持,您能抓住的只有太子殿下了,只要殿下怜惜您,您在府上的地位就不会有太大改变。” 李天骄摸了摸圆润的肚皮,脑中闪过慕容安意曾经说过的话,如今她没有母族扶持,不知皇后娘娘会不会重提孩子的归属问题。李天骄狐狸眼闪过一丝阴狠,右手在小腹上方握成拳,神色莫名。 ……*……*…… “见过大小姐…” “大小姐…” 慕容安意一路走来,翟府的下人纷纷打招呼,慕容安意全都抱以一个微笑。 “大小姐,老爷在里面,快进去吧。”刘管家站在花厅外面,看见慕容安意过来,冲她和蔼的微笑。 “谢谢刘叔。”慕容安意笑意盈盈,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如同小孩子一般。 刘管家是翟永从边关带回来的将领,以前在翟永手下当兵,与翟永情分非同寻常,据说还救过翟永的命。 因此慕容安意对刘管家很尊敬,就连写意院的人也都对刘管家十分尊敬,刘管家因此也愈发喜欢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来到翟府也有几天了,翟永对慕容安意十分疼爱,有什么好东西都往慕容安意房里放,恨不能将最好的都给慕容安意。 刘管家曾经提出要让慕容安意掌管府中事务,却被她婉拒。慕容安意觉得刘管家将翟府管的很好,自己又是早晚要出嫁的女儿,没必要非要管家,她倒想躲个懒,落个清闲呢。 刘管家因为此事还曾跟翟永提过,翟永只说:既然是意儿的意思,那你就辛苦了。 刘管家只好继续掌故府上事务,对慕容安意也愈发恭敬。主子宽厚,下人却不能失了本分。 府上的其他人见翟永与刘管家都紧着慕容安意,自然也不敢怠慢这位从天而降的大小姐。 加上慕容安意为人和气,不会无故找麻烦,更不会为难打骂下人。就连写意院的人也被慕容安意严厉敲打过,不准她们仗着主子的名头欺压别的下人。因此慕容安意愈发得人心。 慕容安意的住处仍然沿用写意院这个名字,屋内的装饰摆设却更胜康安伯府的写意院。 房内的装修摆设都是翟永亲自监督,就连院内的盆栽都是翟永亲自挑选,足以看出他对这个女儿的重视。 后来还是慕容安意嫌太过繁复奢靡,让人减了许多,才觉得好些。 翟永看着袅袅走来的慕容安意,仿佛看到了年少时心爱的女人,神情变的柔和,“意儿,快过来吃饭吧。” 翟府人虽少,却比其他府邸更有家的感觉。翟永只要没事就会与慕容安意一起用午饭和晚饭。而翟汀则每天晚上一起回来用饭。 至于早饭,翟永每天要上朝起的早,不想打扰慕容安意休息,便让慕容安意自己在房里用。 每次三人一起用饭时,翟汀虽然话不多,总是静静听着翟永和慕容安意说,但那种淡淡流淌的温馨还是让慕容安意觉得很可贵。 自从慕容安意搬进来后,翟府更多了人气,翟永经常被慕容安意逗的哈哈大笑,主子心情好,下人心里也少了两分拘谨,所以府上的下人都很喜欢写意院的人。 翟府因为只有翟永和翟汀两位主子,所以府上的下人也基本都是男丁,除了厨房,就连翟永和翟汀身边伺候的也都是小厮,没有丫鬟。 而翟家父子身边没有姨娘也没有通房,干净的很,慕容安意刚一进来看见满院子来回走动的家丁小厮,直以为自己进了和尚庙。 而慕容安意的到来,无疑是为满院子的绿叶添上了美丽的花朵。这种情况在刚开始的几天还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慕容安意带着一群如花似玉的丫头搬进府时,一众年轻的小厮家丁都忍不住拿眼偷偷的瞄,有些腼腆的更是跟大姑娘一样红了脸。 写意院的丫鬟询问什么事时,那些家丁小厮也都红着脸垂着头,活像被人调戏的大姑娘一般。 写意院的丫鬟们跟着慕容安意时间长了,也知道自家小姐是个混不吝的,口上更是荤素不忌,于是胆子也都大了起来,面对那样害羞的家丁小厮都忍不住生了调弄的兴趣。 尤其是秋月,年纪小玩心重,嘴皮子又爽利,有一次竟将翟汀身边的小厮给吓的差点落到水里去,慕容安意听说过狠狠说了秋月一顿,众人这才有所收敛。 好在翟汀不是爱多心多事的人,不然还不以为慕容安意故意跟他过不去呢。 直到过了几天,大家都习惯了突然多出的丫头们,情况才有些好转。 翟永听说后,还曾玩笑着说:咱们翟府也到了春天了。惹的慕容安意直拿眼白他。 “意儿住的还习惯吗?缺什么少什么就跟老刘说。”翟永慈爱的看着慕容安意,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 慕容安意嘟嘟嘴,“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老摸我头,我在这住的挺好的,不缺什么,这已经是您第十一遍问我了。” 翟永睁大眼睛瞪了她一眼,“你这孩子,这是嫌父亲啰嗦吗?” “您知道就好,何必说出来呢。”慕容安意诚恳的劝他。 翟汀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默默夹了口菜不说话,心里却有些说不出的羡慕,父亲关心他,教导他,亦父亦师,他尊重父亲,爱戴他,却不能像慕容安意一样与父亲如同朋友般相处。 慕容安意察觉到翟汀的变化,转头看向他,“大哥,父亲一会儿若是恼我了,你可得帮我啊!” 翟汀笑笑不说话,倒是翟永看好戏似的看了她一眼,“汀儿才不会帮你一起挤兑父亲呢!” 听到翟永说话,翟汀下意识淡淡的嗯了一声,却惹来慕容安意的不满,“谁说大哥不会帮我,我可是大哥温柔可爱美丽又大方的妹妹,大哥不会不管我的,哦?” 慕容安意看着翟汀俏皮的眨眼睛,翟汀嘴角弯起,“那是自然。” 翟永见自家冷淡自持的儿子竟然笑了,心情更加好了,却还不忘训慕容安意,“你这丫头,倒是会自卖自夸,也不嫌羞。” 慕容安意不以为意,“人都说虎父无犬女,我优秀正是因为您的基因好,我若是歪瓜裂枣那您作为父亲又能优秀到哪去。” 翟永虽然不懂基因是什么,却也知道慕容安意的意思,笑着瞪了她一眼,“你这孩子这张嘴不知道像谁,为父是说不过你。” 吃过饭,翟永和翟汀要去练武,这是两人多年来的习惯。不过今日不同,因为又多了个人参加。 慕容安意央着翟永要来一起练武,翟永起初还不大放在心上,只当她好奇跟来看看,没想到慕容安意竟是来真的。 翟永看着慕容安意从腰间抽出的软剑,眼中闪过诧异。慕容安意的软剑是千年寒铁经过特殊的工艺焠练而成,剑身柔软却锋利无比。 慕容安意见翟永盯着自己的软剑瞧,便将剑递了过去,剑身通体闪着银白色的寒光,翟永伸手摸上剑身,感觉指尖处泛着幽凉。 “意儿,这把软剑是哪来的?”翟永虽然知道慕容安意不缺银子,但这样好的铁质可遇不可求,而且锻造的工艺极高,不是有钱就买的到的。 慕容安意也听萧冷说过这把剑千金难求,也不瞒翟永,“这是萧冷给的。” 慕容安意用的是给,足以显示出两人关系的亲密,翟永不悦的嗯了一声,将剑还给了慕容安意。 翟汀虽然没有翟永见多识广,但也能看出这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更何况萧冷手里出来的必然都是精品,所以不免多看了两眼,只觉得那剑身透着幽幽寒气,即便在烈日下也让人觉得寒凉。 “你那把剑锋利异常,轻易不要拿出来,改日为父给你做支木剑,免得不小心伤了人,今日就先用这个吧。”翟永不担心慕容安意伤到别人,而是担心她伤到自己。 慕容安意对于翟永小瞧自己也不生气,笑意吟吟的看着翟永,“父亲指点我两招吧,不过先说好,您可要让着我些。” 翟永本想拒绝,但见慕容安意渴求的样子,便说不出拒绝的话,心想着反正自己手上有数,总不会伤了女儿就是了。 慕容安意也不客气,提剑刺去,翟永侧身闪开,并不用兵器,赤手空拳的抵挡慕容安意的进攻。 但慕容安意的软剑太过锋利,她又怪招频出,翟永还是捡起一旁的长枪认真的陪慕容安意练起来,也不再觉得慕容安意是胡闹。 翟汀看着场上你来我往的二人,眼神有些复杂。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妹妹太过优秀,能说会道哄的父亲开心,连一向严肃的刘叔也将她当做半个女儿看待,如今她不仅口才了得,就连手上功夫也不弱。 翟汀知道翟永不像其他人那样,觉得女子就该文静柔顺,反而因为在边关待久了,他更喜欢有主见有能力的人,如今慕容安意便是父亲喜欢的那类人。 翟汀隐约知道一些慕容安意的生意,虽然知道的不是很多,但也听说了她是个不差钱的,看写意院的下人就知道,慕容安意从不在吃穿上亏待她们,就连写意院的三等丫鬟也比一般小户人家的姑娘强上一些。 说起来她们因为干的是脏话累活,慕容安意反而更体恤她们,每个月都会自掏腰包给她们在吃的穿的用的方面补贴,也因此写意院的人都对慕容安意十分感恩戴德。 就在翟汀暗自走神的时候,慕容安意与翟永已经过了几十招了,翟永有意相让,慕容安意又花样百出,两人一时倒是难分胜负。 最后慕容安意卖了个不经意的空子给翟永,翟永假装上当,以长枪赢了慕容安意的软剑。 慕容安意将软剑缠到腰上,叹气的摇了摇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翟永看着慕容安意摇头晃脑的模样,用枪头扫了一下她的小腿,“别在这装模作样的,出了一身汗,快回去换衣裳去。” 在翟永的心里慕容安意再怎么强悍那也是女孩,是那种风一吹就会生病的物种。慕容安意也感觉身上有些黏腻,便痛快的回去洗澡换衣裳了。 翟永则又和翟汀打了一场,最后仍然姜还是老的辣,翟永看了一眼面色沉静的翟汀,指导他道:“以往为父教你的招数和你这些年所学的招数都是战场上的打法,其实你可以学学你妹妹的那些招数,毕竟如今我们在京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时候古怪刁钻一些更让人难以招架。” “嗯,我明白了。”翟汀还是一贯的沉默寡言,看着翟永提起慕容安意时骄傲的神色眸子暗了暗,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 夜晚,慕容安意躺在床上正睡的迷迷糊糊,突然有人大力拍门,“小姐…小姐…” 慕容安意红着眼睛腾的坐起来,头发乱蓬蓬的,好像诈尸一般,“干什么?”慕容安意最讨厌别人吵她睡觉,没有发脾气已经是很克制了。 晚晴听到慕容安意不悦的声音顿了一下,仍旧大力的拍门,“小姐,快开门,丞相大人和大少爷在外面打起来了。” 慕容安意揉了揉猩红的眼睛,下床开了门,“你说什么,谁和谁打起来了?”慕容安意以为自己没睡醒幻听。 晚晴不由分说的将慕容安意推进房内,径自拿了衣裳替她套上,又拿了大氅给披上,拉着她边走边说。 “丞相大人不知怎么来了,现在正在花园里跟大少爷打架呢!” 慕容安意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加快脚步跟晚晴往花园的方向去。 等到了花园,果然见两道修长的身影正在一起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旁边还站着观战的翟永。除了三人,偌大的翟府竟没人被打斗声吸引过来,想来是清过场的。 至于战况,就目前来看,翟汀使了全力,手下力道十足,招招凌厉。而萧冷手上虽不停,表情却是较翟汀轻松许多。 慕容安意走到翟永身边,有些疑惑的问他,“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翟永看了一眼战斗的两人,似乎一点都不担心翟汀不敌,声音平静,“没什么,遭贼了。晚上风凉,你快回去。”说着就要将慕容安意推走。 萧冷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见主要人物来了,也无心跟翟汀继续纠缠,一个虚晃避过了翟汀的攻击,稳稳落到慕容安意和翟永面前。 慕容安意还没等出声,翟永便抢先开口,只是语气着实不大好,“萧丞相深夜光临不知有何见教,说起来都是下官不是,还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小毛贼,没想到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萧丞相光临,实在是有失远迎。” 慕容安意诧异的看着翟永,没听说他跟萧冷有仇啊,怎么一上来火药味就如此浓重。 倒是萧冷,不在意的扯了扯唇角,“翟大人客气,这不是派了翟公子迎接本相了吗?”萧冷也不示弱,但比翟永的态度要好多了。 翟永轻哼了一声,冷冷觑着萧冷,“那不知萧丞相深夜造访有何贵干,若没什么事,下官也该休息了,萧丞相也早点休息吧。”竟是直接赶人了。 萧冷见翟永如此态度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但想到他是慕容安意的亲爹也只得忍了,只是一双凤眸越来越深幽起来,翟永也如同看着敌人一般圆目大睁。 慕容安意见两人好似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架势,赶紧出来和稀泥,“父亲,是我找萧…丞相有点事,萧丞相许是公务繁忙,忙完忘了时间就过来了,父亲不要介意。” 翟永见慕容安意竟然为萧冷说话,眼底的不满更多了,果然是女生外向,翟永一时之间竟有些失落。 倒是萧冷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翟永,刚要靠近慕容安意,却被翟永拦下,“萧丞相,你这么晚来见意儿实在是不合适,有什么事还请明天再说吧。” 萧冷看向慕容安意,慕容安意耸耸肩,表示她也没办法。现在萧冷对于翟永而言,就是与他抢女儿的敌人。 本来萧冷不出现,他还想不起慕容安意已经定亲的事。如今萧冷一出现,便提醒了他,女儿马上就要归别的男人所有,成为人家的人了。翟永一想到自己刚和女儿共享天伦马上就要分开,就有些难以接受,恨不得将萧冷拍到地底下去。 萧冷见翟永如临大敌,十分不待见他的样子,也知道想跟慕容安意单独说话几乎不可能。然而他突然灵光一闪,对慕容安意道:“李长昭在大雍的日子不多了,我今天来是带你去见他的。” 果然,慕容安意一听到李长昭,神情变了变,对翟永恳求道:“父亲,我想去见他最后一面,父亲若不放心,便让大哥与我同去行吗?” 对于慕容安意的请求,翟永从来不会说不。虽然不愿见慕容安意与萧冷同行,但一想到可以让翟汀同去,便同意了,何况李长昭毕竟曾是慕容安意的爹,去见见也好。 翟永将翟汀叫到一边,嘱咐他看好慕容安意,最好不要让萧冷有机会与慕容安意单独接触,翟汀了解的点点头。 萧冷与慕容安意并肩而行,翟汀突然挤进两人中间,萧冷眯眼看他,他不说话也不让开,径自坚持着三人行,执行自家父亲的交待。 慕容安意看着突然插进来的翟汀,便知道这是翟永的意思,回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满意的笑了笑,对着翟汀的背影暗自点头。 萧冷默不作声,勾起一抹冷笑,等到出了翟府,直接将人卷进怀里腾空而起。翟汀急忙脚尖一点,飞身追上。 然而萧冷的功力比翟汀还是高出许多,用了全力的情况下,不多久就将翟汀甩出一段距离。萧冷没有去刑部,而是直接将人带回了丞相府。 “萧冷,你干什么?不是说好去看李长昭吗?”慕容安意看了眼熟悉的府邸,有些不悦。 萧冷一点不觉得不对,“我若不如此说翟永能让你出来吗?” “额…所以萧丞相这是骗人喽?” 萧冷笑着摇摇头,“不,李长昭自然要见,却不是全部。” “哦,那剩下要做的是什么?” 萧冷笑笑没有说话,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慕容安意。 半刻钟后,慕容安意脸红的喘着气,恶狠狠的瞪了萧冷一眼,却因为杏眸含情没什么震慑力,倒像是邀请一般,看的萧冷几乎把持不住,再次化身为狼。 “这就是你所谓其他的事?萧冷…”慕容安意磨着牙齿。 萧冷有些无辜的看着她,语气哀怨,“我若再不沾沾荤腥,以后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今天翟永的态度你也看到了,翟府不像康安伯府那么好进,有了今天的事,翟永说不定会对我防备起来,我再想去见你恐怕就难了。” 也是他大意了,以为可以像以前一样轻车熟路,谁知道翟永那个人大半夜还不睡觉在园子里闲逛。 说起这个,萧冷就郁闷的很,若是别人敢跟他作对,他早叫人扔进暗剑了,可这人是慕容安意的亲生父亲,着实有些难办。 慕容安意见萧冷怨念满满,笑的乐不可支,给他打了个比喻,“一个人好不容易得了一盆娇嫩的花,他日日精心照料,锄草浇水,好不容易等花到了最美的全盛时期,却被一个叫女婿的瘪犊子连盆都给端走了,你说他能高兴吗?” 萧冷听了慕容安意的比喻,陷入了沉思,良久才不甘愿的嘟囔出声,“你可不是他精心饲养的花,他才不过养了几日而已,还不顶本相操的心多。再说了,娇花需要雨露滋养才能开放的更美,将你这朵花送给本相不更能被好好滋润。”萧冷伸出食指摩挲着慕容安意的唇。 慕容安意笑着啐了他一口,“呸,越来越不正经了,谁知道你是不是辣手摧花!” 萧冷凤眸微弯,发出清越的轻笑来,“慕容才是不正经,本相说的是会对你好,好吃好喝的养着你,倒是你,想到拿去了!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上本相的床?郡主大人…” 他一把将她拉倒在床,轻轻将气息吐在她敏感的耳垂上,最后四个字被他特意拉的格外长些,配上他话里的暧昧分外撩人。 慕容安意努力镇定的瞪着他,“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又不是没上过,丞相大人的床也没什么特别的。”她之前喝醉了还睡过他的床呢。 萧冷敛起笑容,似笑非笑,“哦,那是因为你上的时候床上没人,如果本相也在就会…特别了。说起来没让郡主大人下不了床流连忘返倒是本相的不对了。”萧冷斜靠在床上,两只长腿交叠着,勾出一个诱人的弧度。 慕容安意上辈子上学的时候最喜欢长腿美男了,所谓脖子以下全是腿虽是有些夸张,但也表达了人们对长腿的关注。 慕容安意努力忍住上前摸一摸的冲动,跳下床离萧冷远远的,“咱们该去办正事了,再不出现大哥该急了。” “让他等着。”萧冷对于翟汀强行介入两人中间的事很不满,冷哼了一声,但身体却自动的从床上起来,往门外走去。 慕容安意看着傲娇病发作的萧丞相,暗暗摇了摇头,认命的上前主动拉住了他的手。感觉到手指传来的柔软暖意,萧丞相臭臭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萧冷与慕容安意到的时候,翟汀已经到了有一刻钟,若是两人再不出现,他就要回去报告翟永派人出来找慕容安意了。 慕容安意歉意的看着翟汀,翟汀见她一切正常,放下心来,并没有责怪,只是看向萧冷的目光稍微有些不悦,“不知萧丞相大晚上带小妹去了哪里?”明明萧冷在他前面,却比他晚到了这么久,实在让人怀疑。 对于翟汀的责怪萧冷面不改色,只听他正色道:“本相迷路了。” 慕容安意:“……” 翟汀:“……” 拜托您老就算是睁眼说瞎话也该有点诚意,您这是怀疑我们的智商吗?慕容安意腹诽。 萧冷轻咳一声,闪身消失在原地,不到半刻钟,便出来迎接慕容安意,却将想要一同进去的翟汀拦在外面。 “人太多会引人注目,劳烦翟公子在外面稍等。” 翟汀没有说话,看着慕容安意和萧冷走进刑部,自己则继续站在外面吹冷风。 慕容安意一路走来都没有见到刑部的人,不免有些奇怪,“刑部有你的人…是任答?” 如果任答是萧冷的人,就可以解释为何他们一路走来都碰不到人,更加可以解释之前的事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嗯。”萧冷没有隐瞒,痛快的承认了,然后带着慕容安意来到关押李长昭的牢房。 短短几日,李长昭便老了许多,头发凌乱,人也不似之前那般意气风发,虽然没有受刑,但整日的不见天日以及对未来的绝望已经最大程度摧残了他的精神。 他呆坐在那里,甚至连慕容安意走近都没有发现。直到萧冷轻咳了一声,才将他从冥想中惊醒。 “是你?”李长昭转头看着慕容安意,随后他想起什么,有些激动的问道:“是不是你,那件事是不是你?” 虽然他没有具体说是什么事,但慕容安意心知肚明,她蹲下来视线与他平齐,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我说不是我,父亲会相信吗?” 李长昭猩红着眼睛,试图上前,却被萧冷一挥衣袖扫到一边,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狠狠盯着慕容安意,“不是你又是谁,是你说任答即将调任,让我请刑部的同僚相聚,然后就那么巧的出事了,不是你还有谁。你能做成这一切,都是你身后站着的这人帮你,所以不是你还会有谁!” 慕容安意不置可否,“父亲既然都已经认定了,又何必问我?” 李长昭痛恨的看着慕容安意,“你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我对于李家实在是有些厌烦。说起来父亲不也是想利用我达到升官发财的目的吗?当初你舍不得李天骄,让我嫁给杨分的时候就注定了我不可能为你所用,偏你认识不到这点,老想利用我,这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您说是不是?” “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因为我要将你许给杨分,你就要报复吗?说起来这门亲事并没做成,你竟记恨到现在吗?” 慕容安意摇摇头,“当然不是,那亲事不可能成,我也不是任人摆布的软柿子。只不过当初我不得不暂时低头,以求在府上有一方立足之地,那时候你给我那一脚还有一巴掌,虽然不重,但却让我下定决心,有一天一定要站在你和慕容媚儿之上,让你们再不能随意插手我的事。” “所以你就要报复我报复李家?你怎么可以这么狠毒,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将你溺毙在粪桶里。”李长昭三角眼抖动,恨不能将慕容安意剥皮拆骨。 慕容安意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啧啧出声,“父亲此言差矣,论狠毒我怎么比的上父亲,连枕边人都可以杀害。” 李长昭淡淡的垂下眼皮,“你知道了。”他的态度十分平静,仿佛慕容媚儿的死不值一提。 慕容安意虽然知道他一向最爱自己,却还是有点不忿,“说起来,慕容媚儿也真是不值,费尽心思抢来的婚姻也不过是团污秽。不过她那个人跟你倒也相配,都是只爱自己的人,她说喜欢我义父,只不过是求而不得而已。” “她中意翟永?”李长昭这回倒是很惊讶,他从未听说过这件事。 “不止是她,还有我母亲也是。要不然慕容媚儿为何会嫁给你,就是因为对义父求而不得,所以想要报复母亲,因此只要是母亲的姻缘她都要抢。” 李长昭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怪不得她总是对我淡淡的。” 那个时候的他能娶到慕容婉儿那样的侯府千金实在是高攀了,刚开始的时候他也试图想要与慕容婉儿夫妻恩爱,可是慕容婉儿温柔有余,却热情不足,所以后来遇到更加妩媚的慕容媚儿,他便动了心思。 哪个男人不喜欢娇媚的解语花,慕容婉儿高洁的让他每次接近都觉得是玷污了她,心里都会别扭的很,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喜欢那个仙子一般的人了。 慕容媚儿嫁进来之后,为他生了第一个孩子,又知情识趣,所以后来即便知道她要加害慕容婉儿,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他觉得以慕容婉儿的聪慧应该也看出来了,不过不知为什么她却隐而不发,只拼命生下孩子便去了。 后来通过观察加上永宁侯的一些事及慕容刚的态度,他大概明白了那个女子为何甘愿赴死。她这一生从来不是为自己活的,她想以自己一条命换得自己的老母亲和幼弟的命。 “她是个善良的人,只可惜好人不长命。”慕容安意发出一声感叹。 李长昭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你都知道了?” 慕容安意目光定在他的脸上,“我有所猜测,不过并不能确定,不过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你不是该恨死我吗?” 李长昭摇摇头,“我已经是必死的人了,我只希望你看在我告诉你这些的份上能够放过天骄、天奇,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如今媚儿死了,我也快死了,我希望你能看在至亲骨肉的份上扶持他们,李家总要有出息的子弟,这样就算我死也放心了。” 慕容安意听到这话倒是有些意外,李长昭一向自私自利,没想到对李天骄和李天奇倒有几分真心,不过他注定要失望的。 “父亲恐怕要失望了,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可是我并不姓李可怎么办呢?”慕容安意颇有些遗憾的开口。 李长昭只以为她是说自己随母姓这件事,便痛快的道:“以你如今的地位,想姓什么都可以,你想入李府的族谱随时可以。” “呵呵…”慕容安意低低笑了起来,轻灵的笑声让李长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李长昭听见慕容安意开口了,“你以为我稀罕姓什么李!实话告诉你吧,我是母亲和义父的孩子。” “你说什么?”李长昭眼眶眦裂,这个消息对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慕容安意,似要看进她的骨子里去。 “贱人…慕容婉儿这个贱人…” 慕容安意隔着栏杆给了他一个耳光,“这是还你的,嘴巴放干净点,说起来我倒很庆幸…你不是我亲爹。至于你的那对儿女,你放心,我不会主动对付他们,自然有人替我出手。而你,我也不会要你的命,自然会有人要你的命。” 李长昭露出思索的神情,怔怔的看着慕容安意,慕容安意摇头轻笑,“罢了,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慕容刚。” 李长昭露出了然神色,闭了眼,似乎不愿多谈,又似乎已经对未来绝望。 一阵风闪过,慕容安意没有看清萧冷是怎么出手的,只见他退回到自己身后,而李长昭则口角流涎,口鼻歪斜,如同中风了一般。 慕容安意看着只能发出‘啊啊’声的李长昭,神色宁静的走出刑部。 “你之前是不是派人警告水姨娘了?”慕容安意突然想起。 “嗯,我不希望你在一些不值得操心的人身上费心。” 慕容安意感激的看了萧冷一眼,怪不得之前水姨娘对她十分恭敬,恭敬中又带了些忌惮,而她身边的东儿更是见到她便如同见到鬼一般。 次日,送饭的人发现‘北夷探子’在天牢中风,忙将此事禀告了上面,结果太医去了一大批,仍然没能治好李长昭不能说话的毛病,好在抓到的北夷探子不止他一个,便作罢。 ------题外话------ 万更送上,明天正常时间更新 077 举与不举算无遗策 自从上次从刑部回来,慕容安意再没见过萧冷,翟永为了防萧冷,在府上加强了守卫,尤其是慕容安意的院子附近,若不是慕容安意不同意,翟永甚至想养两只对气味敏感的凶犬。 一提起这事,慕容安意就颇为头疼,听说过防火防盗防闺蜜,没听过还防女婿的。啊,呸呸,想到哪去了。 晚晴见慕容安意懊恼的直摇头,有些无奈的道:“老爷看样子是真不喜欢丞相大人,不光是晚上防着,就连白天也防着。” 萧冷说求见慕容安意,翟永就让府上的人说慕容安意出门了,如果求见他,便说身体不舒服不宜见客,总之以任何理由避免萧冷踏进翟府。 慕容安意算算日子,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星期没有见到萧冷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那厮若郁闷起来,还指不定怎么磋磨自己呢。 于是慕容安意做了个决定,既然萧冷进不来,那她就出去。反正她爹总不会不让她出门。 果然,翟永听说慕容安意想要出门,没有阻拦,却派了几个护卫跟着。慕容安意无奈的摆摆手,“父亲,我不过是出门逛逛,本来大家还不知道我是谁,您派这么多人去,不正好告诉大家都来看我嘛!” 翟永听了觉得有道理,那么多人确实扎眼了些,于是乎,又派了个马车给慕容安意,“你坐在车里大家便看不见你了。” “……” 最后,慕容安意还是按照翟永的意思,带了两个随从出门,走到半路的时候,慕容安意突然让三子停车,对晚晴道:“晚晴,我好像忘带银子了,你回去取点银子来。” 慕容安意对着晚晴眨了眨眼,晚晴痛快的点头示意收到,一定把丞相大人请来。慕容安意满意的微微一笑。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大小姐,小人有银子。”一个随从从怀里掏出个荷包,递给晚晴,晚晴满头黑线的看着慕容安意,慕容安意点点头,晚晴将荷包接下道了声谢。 慕容安意回到马车里,无力的靠在车厢上,“看来父亲是有备而来。” “小姐,那咱们怎么办啊?”晚晴有些沮丧的瘪了瘪嘴。 慕容安意坐正身子,目光飘远,“现在就看剑十一够不够机灵了!” 事实证明,剑十一果然没有让慕容安意失望。 萧冷听到慕容安意出门的消息,一扫连日的阴霾,“干的好,以后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本相,下去领赏吧,飘香楼最近新来的花魁听说不错。”萧冷扔了一块代表他身份的牌子过去。 剑十一眯起斜肆的眼睛,笑意盎然。花魁啊,啧啧! 萧冷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丞相府,他前脚一走,丞相府众人立马开始了八卦时间。 剑五有些嫉妒的看了眼眉梢眼角都是嘚瑟的剑十一,“你倒好,跟了三小姐,如今那些血淋淋的事情都归我了。以后有什么消息也记得告诉兄弟一声,让兄弟也捞点好处。” “就是,不过一句话就能成飘香楼花魁的入幕之宾,这福气就连一些朝廷官员也望尘莫及。”剑十语气颇酸。 剑十一看了一眼羡慕嫉妒恨的众人,挑了挑细长的眼,“你们懂什么,这就叫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剑五听了拍手笑道:“这句诗用的好。”自家主子和未来岳丈的斗法也跟战火差不多了,至于三小姐的消息,对于作为未婚夫的主子来讲可不正是家书嘛! 他们在府上八卦的时候,萧冷已经急匆匆的赶往街上。 马车走到正街一头时,慕容安意以想走走为由下了马车,带着晚晴漫步,给萧冷提供追上的机会。 然而,萧冷没见到,倒是见到了一个不想见到的人。 “还没恭喜敏慧郡主,相请不如偶遇,一起喝杯茶吧。”尹流觞截住了想要假装看不见转头的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冷冷的看着他,“尹太子客气了,我还有事,就不陪尹太子喝茶了。” 尹流觞拦住慕容安意的去路,“可是还因为那天的事恼我?说起来,我并没有得到好处,反而成全了你成为郡主,难道安意你不该好好感谢我吗?” 慕容安意嘲讽的盯着尹流觞,冷声笑道:“若不是尹太子先居心叵测,我也不会那样做,至于郡主的名号,我替尹太子治伤难道不是事实吗?说起来我还真是后悔…”后悔什么慕容安意没说,尹流觞却是明白,慕容安意这是后悔没有丢下他。 尹流觞见慕容安意不愿再提当日事,便换了个话题,“我不日就要回西荣,安意送我点什么吧,我看见东西就能想起你。”尹流觞薄唇挂着温柔的笑。 慕容安意十分讨厌他在那日的事后还能做出这么一副温柔的样子,刚要冷笑回绝,眼神不经意的扫过一个摊子,却改变了主意。 “大爷,这个多少钱,我要了。”慕容安意指着一把翠绿色的伞问老大爷。 老大爷将伞递到慕容安意手里,“小姐给一百文就行了。”尹流觞和慕容安意说话都压低了声音,因此摊贩并不知两人的真实身份,给了一个较高的价格。 慕容安意看了看伞,知道它不值一百文,却没有还价,示意晚晴给了钱,将伞递给了尹流觞。 尹流觞不明白慕容安意送他伞是何意思,神色莫测的看着她。 “怎么,嫌便宜?”慕容安意出声刺道,刚要收回手,便被尹流觞拿在手里。 “不会,只要是你送的不拘多少银子,不过送伞是要散的意思吗?”这也是尹流觞迟疑的原因,他不确定慕容安意是不是真的这么讨厌他。 慕容安意摇摇头,笑意温存,“不,送你这把伞的意思是,你若不举,便是晴天;你若要举,绿云罩顶。” 尹流觞没想到这把绿伞竟然是这么个意思,握伞的手紧了紧,倏地笑了出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嘴利,看来这举与不举还真是个问题。” 说着他突然上前两步,靠近慕容安意耳边道:“安意送这个的意思是不想孤与其他女人亲近吗?孤明白了。”说完不给慕容安意解释的机会便潇洒离去。 刚刚扳回一城,他可不想等慕容安意反应过来再说出什么刺耳的话。 慕容安意握紧拳头看着尹流觞离开的背影,怒气冲冲,这个贱人,这样也能被他找到说法。 “殿下,这伞…”虽然慕容安意声音不算大,但石峰武功高强,自然听到了慕容安意的话,所以他才有些迟疑。 “好好放着,毕竟这是她送我的第一件‘礼物’。”尹流觞淡淡吩咐道。 “殿下,属下看那慕容安意只不过脸皮厚些,没什么好的,殿下您的太子妃是南家大小姐,您…” 石峰没有说完,便被尹流觞不悦打断,“孤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孤了,南希月是未来的太子妃,孤不希望总从你的口中听到她。”尹流觞虽然仍旧是淡淡的语气,却让石峰额角渗出了冷汗。 “是。”他十分清楚自家殿下远不是看起来那般清润温柔,能与大雍萧丞相一拼的人又岂会简单。 另一边,萧冷快步赶往街上的时候,却被赶来的席岭拦了回去,说圣帝派人来请他去宫中议事。 萧冷不得已只好放弃与慕容安意见面的机会,急匆匆赶往宫里。 而慕容安意左等右等也等不来萧冷,兴致缺缺的回了府。 圣帝将萧冷和几位老臣召进宫里,就西荣使臣离京及北夷谈判人选两件事商量良久,又派人与西荣通气,以保证到时在对北夷的态度上能够一致。 至于谈判人选,几位大臣商量一番,决定派礼部的一个小官员去,除此之外,萧冷又推荐了一个人,大理寺卿杨诚。 对于这一做法,几位大臣表示有些看不懂了,连国公和云首辅饶是为官多年深谙人心也不明白萧冷此举是何意。 谁不知道杨诚因为杨分一事而与萧冷结仇,如今萧冷推举杨诚,他们很难想象他会安什么好心,可若是要借机除掉杨诚,不必这么麻烦不说,此法也不见得靠谱。 此次事件北夷明显理亏,大雍又与西荣互为同援,北夷根本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此次出行基本没什么风险,办好了就是白捡个功劳,若不是世家子弟受不得北地的环境,这功劳也轮不到礼部。 所以萧冷此举倒让人有些不明白,难道说他想在路上派人杀了杨诚,好像也不大对。 既然弄不清萧冷的意图,问问他还是可以的,所以连国公率先开口了,“大理寺一向与刑部互为补助主管京城案件,不知萧丞相为何觉得大理寺卿合适此次出使?” 萧冷抬起鎏金凤眸,语气很有些不悦,“本相见大理寺卿那日在康安伯府质问敏慧郡主的时候口齿伶俐,条条是道,想必定能胜任这次出使任务,为大雍多谋些利益。” 萧冷一说完,众人反应各异,云首辅老脸僵了僵,原来是为未婚妻抱不平,亏他们想那么多。 萧冷见众人的神色,知道他们想些什么,不屑的嗤了一声:居心叵测的老家伙们。 让人意外的是圣帝的态度,明知道萧冷是不满杨诚为难慕容安意,所以借机打击报复,让他去北地吃风沙,圣帝却还是同意了。 尹流觞给西荣皇帝去了信,西荣皇帝表示会派人在西荣与北夷交界接应。尹流觞派了两个使臣先出发去北夷,自己则留在大雍监督尹轻灵完婚。 大雍派的使节也同西荣人一起出发了。为防对方杀人灭口,圣帝特地派了京都营的人一同前往保驾护航,翟汀便在被派遣之列。 慕容安意在翟汀走之前特地去庙里求了个平安符,翟汀没有说什么,却是挂在了腰上。 萧冷虽然不喜欢翟家父子,却也知道他们是慕容安意为数不多的亲人,所以特地派了暗剑的人在暗中保护。慕容安意知道后果然放心了些。 杨诚走之前,最不放心的便是杨分这个儿子,特意将他叫到身边,好一顿嘱咐,又勒令夫人江氏不准纵着他出去胡作非为,江氏顺从的应了,杨诚这才放心的出门。 使节走后,尹轻灵与齐琢大婚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这天慕容安意正在院内闭目小憩,突然收到昭阳公主的拜帖,慕容安意虽然有些诧异,却还是让人准备迎接这位公主。 昭阳公主带着皇后给她配的宫女前来,见到慕容安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冒昧打扰,还请见谅,实在是本宫在京城也不认识哪家小姐,所以一时便想起来敏慧,敏慧不会怪本宫唐突吧?” 昭阳公主还是一贯的温柔,不过因为有皇后赐的宫女在,便还是自称了本宫。 慕容安意恬淡一笑,“怎会,公主能来,敏慧自然是欢迎,公主请喝茶。” 昭阳公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起了正事,“不日就是轻灵公主与忠王世子大喜的日子,本宫手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所以想烦敏慧陪本宫上街挑选一番,不知敏慧可有空闲吗?” 昭阳公主神色坦然,一点不为自己如此窘迫的境况感到羞耻。而她身后的宫女也是一副眼观鼻的样子,完全似没有听到。 慕容安意不禁在心里暗道:这云皇后在正事上倒是个拎的清的,知道带去西荣的人一定要寡言稳重方才活的长久。 见昭阳公主询问的看着自己,慕容安意盈着笑意,“公主有请,敏慧自然是有时间的,不知公主想何时去?” “就今天吧!”她也不方便总出来。 慕容安意知道昭阳公主的境况也没有说什么,匆匆收拾了一下,带上花影出门去了。 带上花影也是慕容安意为了以防万一,昭阳公主再地位尴尬,那也是皇室之人,若是跟她在一起出了什么意外,还是有些麻烦。 慕容安意和昭阳公主一出翟府大门,萧冷就收到了剑十一传回的消息。 萧冷叫来席岭,正了正衣襟,“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已经把消息传到两边了。” “很好。”萧冷拿了把折扇大步踏出房门。 街上,慕容安意与昭阳公主带着帷帽,搜寻着字画古董铺子,准备买件合适的礼物用作尹轻灵大婚。 突然一阵风吹过,吹起慕容安意面前的白纱,慕容安意伸出手将白纱拂落,没有注意到另一边酒楼的窗户旁一双阴邪的眼睛。 杨分看了眼一段时间不见出落的愈发美丽的慕容安意,心里有些痒痒,还有些愤愤不平。 慕容安意本来该是他的妻子,如今却指婚给了萧冷,他的仇人。如果他能沾染慕容安意,也算是报复了她和萧冷,也可借此机会羞辱萧冷。 今日他听说了飘香楼的花魁会出面选取一个有缘人见面,本想去看看,却不想见到了慕容安意,这会儿他已经不急着去见什么花魁,只想染指慕容安意。 他低头在五子耳边说了些什么,五子兴奋的点点头,然后转身往楼下去了。 杨分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慢悠悠的下了楼。 慕容安意和昭阳公主从一间古董铺子出来的时候,迎面撞来一个人,花影眼疾手快的拉了慕容安意一把,躲开了冲撞。 昭阳公主就没那么好运了,正被那人直直撞向腰间,她护住腰腹部,刚要说话,那人便急急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走了,昭阳公主摸了摸腰间,却发现钱袋不见了。 宫女一听忙追了上去,昭阳公主也跟着追了上去,慕容安意正要跟上,却被花影拉了一把。 “小姐,属下觉得那人很眼熟。” 慕容安意听了花影的话,顿了一下,也觉得那个人影好似在哪见过,至于在哪却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先别管是谁,过去看看。”慕容安意担心昭阳公主出事,花影只好陪着她一起去追。 然而刚才那么一耽误的时间,昭阳公主和她的宫女已经跑远了。慕容安意顺着她们刚刚消失的巷子追去。 与此同时,尹流觞带着两个西荣人路过,看到慕容安意急匆匆的身影也跟了过去。 一个死胡同里,杨分从另一边截住昭阳公主和宫女的去路,他见来人不是慕容安意,不免有些失望,但见宫女姣好的面容又起了色心。 云皇后选去西荣的宫女自然各方面都是顶尖,也未必没有昭阳公主若不顶事便取而代之的意思,所以姿容自然也是极好的。 杨分见宫女冷艳的面孔,高傲的神情,愈发觉得心里痒痒。 “你们要干什么,你可知道我们是谁?”宫女试图吓唬杨分。 但杨分是个混不吝的,加上过手的女人不知凡几,也知道女子重清誉,若是清誉被毁,哪还敢声张。倒也不怕,“干什么,你说咱们要干什么!”杨分邪笑着。 宫女见杨分丝毫不怕,有些慌了神,昭阳公主虽比较镇静,却也是心里发颤,和亲去西荣虽然艰险,但凭她的心机手段尚且有一丝希望,若是失了清白等待她的便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昭阳公主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我是西荣的人,你若是不想惹麻烦还是放我们离去吧。”昭阳公主不提自己的公主身份,怕杨分会狗急跳墙,只说自己是西荣人,大雍正与西荣议和联姻,说自己是西荣人也是让杨分忌惮三分。 杨分确实有些忌惮,杨诚之前也交代过他不准惹是生非,他也听说西荣现在与大雍休战,更有意结两邦之好,因此圣帝对于西荣人都很礼遇。 可是他看了眼美貌的宫女又觉得有些遗憾,他微微低下头做思索状,却发现两人的鞋子是大雍官家女眷最普通的一种,若是西荣贵人是不会穿如此普通的鞋子的。 两人万万想不到为了从简而穿的普通绣鞋却成了两人的破绽。 杨分终于想好,抬起头,“好,我放你们走。” 两人松了口气,却不料杨分突然上前掀开昭阳公主的帷帽。昭阳公主愣了一下,防备的看着杨分。 杨分没想到在这还能见到这样的美人,一时愣了神。昭阳公主论容貌甚至不如尹轻灵、南弦月,但她身上那种宁静悠远的气质,如江南水乡般醉人的温柔却是一般人所没有的。 杨分只觉得一阵春风拂面,将他整个人都熏的和暖欲醉。他色眯眯的上前就要摸上昭阳公主的脸,却被宫女挡住。 杨分虽然也喜欢宫女的冷艳,但昭阳公主这种气质的美人更加难得,于是便舍弃了宫女,将她推倒在地。 五子见杨分一心扑在昭阳公主身上,笑眯眯的朝地上的宫女走过去,宫女恐惧的向后缩了缩。 “本宫是昭阳公主,你不要太过分了。”昭阳公主不得已只好搬出名号,不料杨分却大笑。 “你要是公主那我就是驸马了,哈哈…美人这是吓唬本公子吗?”说着搓了搓手将昭阳公主逼到墙角。 慕容安意赶来的时候杨分正伸手拽住了昭阳公主的衣领就要撕扯,尹流觞和其他两个西荣人也看到了这一幕,眼睛眯起闪过阴狠杀意。 慕容安意上前一脚将杨分掀倒在地,杨分摔了个四仰八叉,站起来怒气冲冲的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烂根货敢打本公子!” 花影听他嘴里不干不净,上前拎起他的衣领左右开弓给了他四个耳光,“睁开你的狗眼,敢冲撞郡主是不是不想活了?” 慕容安意摆了摆手,花影将杨分像丢垃圾一般丢在地上。杨分挣扎着站起来,顶着红肿的脸,口齿不清的指着慕容安意,“是里…慕柔安意” “是慕容安意,还有你没资格直呼本郡主大名。”慕容安意不理会他,走到昭阳公主身边,将她搀到一边,“公主没事吧?” “没事,多亏你及时赶到,这人是谁?”昭阳公主虽然受到了些惊吓,人却依然姿态从容不失礼仪,看的不远处的两个西荣人暗暗点头。 杨分一听说是公主有些慌了神,他再混也知道公主是不能招惹的。他刚要跪下请罪,萧冷不知从哪空降过来。 “杨公子,本相有没有跟你说过让你以后不要再惹是生非?”萧冷摇着折扇,清贵不凡的看着他。 杨分腿一软,跪了下来,“萧丞相饶命,我再也不敢了。”虽然杨分十分痛恨萧冷,却也很惧怕他,上次被生生折断腿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到现在每当阴天下雨他的腿还隐隐作痛,尤其是他看到了萧冷身后的席岭后,腿更加痛了。 “带走。”萧冷没有跟他多废话,让席岭将人拎走,转身对不远处的尹流觞道:“让各位看笑话了。” 他轻摇着折扇,白衣风流,看起来更像是才子名士,而不是像手掌大权的重臣,他话里一副惭愧,语气却一点没有惭愧的意思。 慕容安意看着白衣蹁跹,手持折扇的萧冷,想起了柳永的一句词:‘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说的不正是此刻的萧冷吗! 尹流觞看着慕容安意温柔的眼神,脸色有些晦暗,“萧丞相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想将事情抵消了吗?此事孤定会找大雍陛下给个说法。” 萧冷闻言有些为难,“昭阳公主既然没什么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杨分是大理寺卿唯一的儿子,这种事也干过不少,尹太子又何必让皇上为难。” 萧冷这话一说出来,不仅尹流觞脸色难看,就连他身后的两个西荣使臣也是脸色墨黑,一脸义愤填膺。 萧冷见劝不听,也不再多说,亲自陪同慕容安意和昭阳公主选了东西并将她们护送回去,美其名曰保护。 “今日的事是不是你算计好的?”慕容安意看向不知何时飘进马车的萧冷。 萧冷大方的承认了,惹得慕容安意一阵白眼,随后阴阳怪气道:“以往总听说萧丞相如何了得,我还不信,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什么是算无遗策了。 先是利用我引杨分出手,然后让花影拦住我,将目标变成昭阳公主,最后利用尹流觞和西荣人做目击证人,让杨分难以轻易脱身,这一步一步果然是好算计,若不是你出现的刚刚好,我还真不知道自己也作了你套里的人呢。” 萧冷不置可否的看着慕容安意,“你还少说了一样,本相还可以借保护为名送你回府,借机亲近,这才是主要目的。” 慕容安意郁卒的瞪着他,“这么说我还少算了一样,那不知萧丞相算计了这么多,知不知道我会生气?” 萧冷诚实的点点头,“现在知道了,不过我还是要这么做,杨诚那个老匹夫竟然敢为难你,自然要付出代价,还有那个杨分,竟然曾经差点和你定了亲,还贼心不死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本相自然要料理了他。” “我该感谢你夸我是天鹅吗?” “不用,其实本相觉得容儿更像是美娇娥。冲冠一怒为红颜这种事虽然昏了点,但是感觉还不错。” 慕容安意气的笑了出来,“现在我算是服了你对人心的算计了,果然连怎么让我消气都算计了进去,还有什么是你不能的。” 慕容安意气愤的捶了萧冷一下,却被他握住了小手,“哪有什么人真能算无遗策,我只不过是以诚心感动了慕容。” 慕容安意抽出手,捏了他腰间一把,却有些捏不动,“少来,我想杨诚怎么也没想到你的目标不是他,而是杨分,这会儿说不定正怎么忐忑怕你在路上加害他呢!” “要的就是他忐忑不安,这就是跟本相作对的下场。”萧冷斜扯了下嘴角。 慕容安意诧异的看着他,有些无奈的捂着额头,“你能不能不要穿的这么仙气说这种贱贱的话!” “慕容不是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吗?本相现在想试试天下无敌是什么样子。” “你已经很厉害了,真的。”慕容安意由衷的说道,她现在十分怀疑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萧冷现在仍然是那个高山莲花一般高冷孤傲的丞相大人,而不是眼前这个时而嘴贱时而傲娇的妖艳贱货。 “不要说我坏话。”萧冷凉凉的看了她一眼,瑰丽的唇瓣微嘟。 慕容安意睁大了眼睛,萧冷这种‘不要在心里说宝宝坏话,宝宝都知道’的表情真是萌的人一脸血,尤其是配上他高冷傲娇的表情,简直是冷萌的不要不要的。 不过慕容安意还是忍不住刺道:“萧丞相,你这是成精了吗?” “你骂本相是狐狸?” “……” 狐狸跟成精有一定的必然联系吗?慕容安意表示今日的萧冷着实有些难搞。 “我这是夸您多智而近妖,有些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聪明呢!” “虽然说的有点假,但本相勉为其难的相信你了。”萧冷矜贵的从鼻子里哼了一气。 “……” 最后萧丞相在马车里跟慕容安意傲娇了一通,慕容安意顺毛捋了捋发病的萧丞相,然后萧丞相心情大好的进宫解决杨分事件的遗留问题去了。 与此同时,尹流觞代表西荣求见了圣帝,将巷子里的一幕原原本本的还原了一遍,要求严惩杨分,以平息西荣的耻辱,毕竟如今昭阳公主不仅是大雍公主,更是内定的和贵妃,羞辱昭阳公主就是羞辱西荣。 原来西荣那边已经商议好,由西荣皇帝亲自求娶昭阳公主,赐封为和贵妃,以显示西荣对和平的诚意。 圣帝听说杨分竟敢不怕死的调戏昭阳公主,也十分恼怒,本来直接把杨分推出去斩了也不为过,但杨分是杨家的独苗,圣帝不看杨诚,却得看江老将军的薄面。 毕竟江老将军为大雍也算是鞠躬尽,他唯一的儿子已经马革裹尸,只剩下江氏这么一个女儿,杨分是他唯一的外孙。 可若不处置杨分或处置轻了,皇家颜面何在,西荣又如何打发,听尹流觞的意思竟是要杨分的命。 后来还是萧冷不经意的一句话解决了问题,“尹太子如此不依不饶,难道还要将杨分阉了才罢休吗?不过杨分色心不改,这也算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萧冷的话提醒了尹流觞,他可以不要杨分的命,但杨分既然祸根惹事,就索性断了他的念想。 圣帝也想留杨分一命,虽然此法跟断了杨家的香火没什么两样,但好歹留下一条命在。于是圣帝便命太医给杨分用些药,使他以后不能再惹事,至于他身边的小厮五子则直接打杀了。 对于这个结果,尹流觞勉强接受。 萧冷让人在药里面动了手脚,原本太医给杨分用的药只是断了他的念想,让他那物不再好使,未来却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 而萧冷不知在里面加了什么,竟然使杨分那处的血液不能循环,逐渐坏死脱落,如同被阉割没什么两样。 ------题外话------ 八千字送上 078 齐尹大婚践行宴前奏 四月十日,大吉,宜搬迁嫁娶。 尹轻灵和齐琢的婚事便定在这天举行。 两人的亲事不仅是两个小儿女的结合,更是国与国之间的联姻,因此一切事宜都由礼部操办。 为显示两国的友好,圣帝特下令尹轻灵的出嫁仪式比照大雍公主,而且从大雍皇宫出嫁。 尹轻灵坐在金碧辉煌的闺房中,任由宫女、嬷嬷替她梳妆打扮,只是她的脸上全然不见新嫁娘的娇羞,而是带着不情愿与不满的神色。 那些宫女、嬷嬷见尹轻灵这个样子,原本准备好的讨喜的话也都用不上了。 尹轻灵看着镜子中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淡淡扯了扯嘴角,镜子里的人也怪异的扯了一个弧度。 外面奏响喜乐,喜娘将喜帕盖上,然后由尹流觞背着她上了花轿。 轿辇很华美,所过之处喜乐阵阵,一路敲敲打打出了宫门。齐琢穿着大红色喜服骑在高头大马上,见轿子来了没有说什么,转头向忠王府走。 尹轻灵是西荣嫡公主,出嫁自然是十里红妆。这场婚事仪仗浩大,由于忠王府离皇宫十分近,所以这边的嫁妆到了王府,那边的嫁妆还没出宫门。 忠王府早早便宾客满堂,今日是忠王世子的大婚之日,忠王又是圣帝关系最为亲近的兄弟,大家自然要来道贺。 好在忠王府够大,才不用担心人满为患。 轿子到了门口,府上的管家亲自等在门口,见轿子来了,指挥底下的人站好队迎接未来的世子夫人。 齐琢翻身下马,轻轻踢了一下轿门,大红之色并没有使他看起来喜庆,他仍旧一副淡淡的神情,甚至比以往看起来更加不食人间烟火,让人感觉稍有风过,他便会乘风而去。 宫女搀扶着尹轻灵走下轿子,齐琢没有握她的手,只是机械性的扯住红绸的一边向前走,许是知道今天这样的场合自己的反应不合适,又淡淡的嘱咐了一句,“小心些。” 齐琢还是一贯的温润,众人倒也没有感觉到他的疏离,各种溢美之词充斥着王府,什么天作之合,什么郎才女貌。 齐琢都挂着淡淡的笑听着,尹轻灵喜帕下的脸也难得的红了两分。毕竟嫁人是每个女子心中都憧憬过的梦想,尹轻灵即便不满意这门婚事,也被周围的气氛感染了,有了些新嫁娘的紧张。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礼成。” 忠王爷坐在上首看着两人高兴的点头,忠王妃也一改往日的冷漠,激动之情溢在脸上。 忠王妃看起来不到四十,剑眉圆目很有些英气的样子。她看着齐琢的目光慈爱而和蔼。 今日唯一的儿子成亲,即便这个儿媳并不是她中意的,她还是微微红了眼眶,可以看出对于齐琢成家立业十分欣慰。 梅侧妃站在下首观礼,指甲狠狠掐进肉里,这么多年了,她独占王爷的宠爱,久到她以为她已经是王府的女主子了。 然而今日齐琢大婚,她才意识到,能与忠王并排而坐的永远都是忠王妃,而不是她梅侧妃。一个侧字,生生隔开了她与他平起平坐的机会,甚至就连死后,他也要与正妃合葬。 众人的眼光都注视着一对新人,没人观察梅侧妃的位置,只有慕容安意隔空看到了梅侧妃的怨毒与不甘。 慕容安意冷冷一笑,小三就是小三,只要正室一天还在,就永远不可能被扶正。就像慕容媚儿,也是除掉了她娘才从小三变成正室。 不过忠王妃常年在外,想必梅侧妃就算想动手也没有机会。 在一片恭贺声中,尹轻灵被送往新房,一些年轻人囔囔着要去闹新房,不过因为有尹流觞压阵,男客纷纷被挡在外面,只剩一些身份高贵的女子可以进入新房。 慕容安意和尹轻灵相看两相厌,自然不会去凑这个热闹,只是将礼物交给了尹轻灵身边的宫女,便回府去了。 慕容安意知道了齐琢的心意后,便一直避讳着他,尤其是今日这样的日子,万一齐琢一时不清醒被人抓到什么把柄就不好了。 萧冷也是宴席还没开始就走了,他肯亲自到府已经是看在忠王的面子上,何况翟永要留下参加宴席,他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与未来的小妻子亲近亲近。 “慕容…”萧冷在门口处追上了要离开的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停下脚步,等萧冷到达她身边时,与萧冷一起并肩走出忠王府大门。 “不在里面凑热闹,出来做什么?” “本相一贯不喜欢凑热闹。” 慕容安意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说的也是,毕竟她曾经对你…新郎官看到你心情未必会好。”这个她是谁,两人心中都有数。 萧冷瞪了一眼她,语气颇酸,“我看他看到我心情不好不是因为尹轻灵,而是因为某人。”毕竟他们曾经也算是情敌,只不过如今齐琢已经失去了竞争资格。 慕容安意点头同意了萧冷的话,轻笑了出来,“所以咱俩是半斤八两,还是别去给人家新婚小夫妻添堵了。” ……*……*…… 虽然慕容安意并不想故意给尹轻灵添堵,却没有料到她送的礼物还是给尹轻灵添了个巨大的堵。 尹轻灵独自坐在新房,拿过宫女递过的慕容安意送的礼物,一个精致的暗锁匣子。 她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根凤凰金簪,尹轻灵看到金簪的那一刻,眼睛瞪的很大,拿出簪子仔细的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才脸色阴沉的握紧手里的簪子。 皇兄他到底想做什么,这个簪子她再熟悉不过,这是母后年轻时戴的,后来给了皇兄,让他送给未来的妻子,没想到他竟然给了慕容安意。 尹轻灵指甲死死的抠进手心,良久才平静下来,将簪子交给贴身侍女红莲,“把这个给皇兄送去,让他好好保管。”好好保管这四个字尹轻灵说的颇有些咬牙切齿。 红莲将簪子收好,到前边寻尹流觞去了。另一个贴身侍女白莲见她脸色不好,上前一步,开口转移她的注意力,“公主可饿了,要不要奴婢去厨房弄点吃的?” 尹轻灵折腾一天,确实有点饿了,便点头同意了。 白莲走后不久,齐琢便回到房中,尹轻灵有些诧异他这么早回来,刚要开口,却被他抢先打断,“公主这匣子哪里来的,看着倒精致。” 齐琢状若不经意的扫向她手中,神色如常的问道。 尹轻灵见齐琢主动跟她说话,而且态度不错,脸色也好看了些,举起手中的匣子,“你说这个,慕容安意送来的。” 齐琢听到慕容安意的名字,温润的眸子闪过一丝沉重痛意,她这是…要跟他撇清关系吗? 尹轻灵没有错过齐琢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意,刚想开口,却被赶回来的白莲打断。 齐琢看了眼端着食物进来的白莲,朝尹轻灵清隽的微笑,“公主饿了还是先用膳吧,晚上不用等我了,外面的宴席还不知要到何时呢!” 尹轻灵淡淡的点了点头,待齐琢走后,将匣子扔到一旁,神色有些阴厉,“白莲,去给本宫查,看看这个匣子是什么来历。” 当天晚上,齐琢喝酒喝到了很晚,他回到新房的时候尹轻灵已经忍不住困倦睡下了。 齐琢没有上床,而是躺在软榻上合衣而眠了一夜。 天色渐亮,陌生的环境让尹轻灵睡的并不安稳,她睁开眼看了看大红色的床幔,神智逐渐清明。 昨日她与齐琢成亲,齐琢去外边招呼客人,然后她便一个人忍不住睡着了。尹轻灵穿上鞋子走下地,在软塌上发现了一道修长的大红身影。 齐琢因为喝多了酒,这会还熟睡着,他身姿修长挺拔,一张俊颜温润柔和,看起来俊美异常,他安静的闭目而眠,黑发四处散落,看起来多了分妖娆,少了分仙气。 这是尹轻灵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齐琢,他虽然不如萧冷那样吸人眼球,气势凌人,却独有一种安静温和的美。 睡梦中好似有人在看着自己,齐琢翻了个身,却一脚踏空,惊醒过来。 尹轻灵退后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她精致的脸庞透着些疏离冷漠,一双大眼睛使她看起来仍然如同灵动的少女,然而面容却有几分妩媚成熟的风情。 即便齐琢不喜欢尹轻灵,也不得不承认她的貌美,这种集纯洁与风情于一体的长相十分让人心动,不过齐琢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他起身坐在榻上,待听到外面的嘈杂,眸子闪了闪,越过尹轻灵来到床边,看了眼纯白的帕子,从房中翻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割破手指在上面滴了几滴血。 尹轻灵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也听说过新婚夜过后夫家要收元帕,倒是明白齐琢在干什么,有些尴尬的红了脸。 齐琢也是俊脸粉红,却若无其事的将下人叫进来打水伺候两人洗漱,然后去正堂敬茶。 尹轻灵是西荣公主,忠王妃又不是喜欢拿婆婆款儿的人,自然不存在恶婆婆刁难儿媳的戏码,所以敬茶进行的很顺利。 尹轻灵是从大雍皇宫出嫁,所以回门要去宫里拜见圣帝和各宫娘娘,与皇室成员熟悉一下。 回门的前一天,白莲带来了调查结果。 “公主,已经查清楚了,这个匣子是上元节时世子送给敏慧郡主的。”尹轻灵身份特殊,即便成婚了称谓仍然可以不变。 尹轻灵握着匣子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脸色狰狞,“慕容安意,你这是在向本宫炫耀吗?”先是她兄长的簪子,然后是她丈夫送的匣子,是不是她生命中重要的男人她都要抢。 白莲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尹轻灵的脸色,劝解,“公主息怒,依奴婢看,敏慧郡主不一定是向公主炫耀,也有可能是她不愿接受殿下和世子才将东西送到公主这。” 白莲不是那种一味顺着主子意思说话的人,她怕火上浇油激怒了尹轻灵再让她做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里是大雍不是西荣。 单萧冷未婚妻这一个身份就不是她们能够轻易招惹的。 平日里因为白莲办事沉稳,尹轻灵对她倒也有些倚重,但今日尹轻灵却觉得白莲看起来没有会说话的红莲那么讨喜。 于是尹轻灵摆了摆手让白莲退下,“下去吧,让红莲进来伺候。” 白莲虽然担心尹轻灵会一时糊涂,但尹轻灵是主子,她也只得遵命。 ……*……*…… 回门之日也是为尹流觞践行之时,以往对宴会不怎么来电的慕容安意这次也积极的很。 “小姐,今日是否还按照往日的风格?”春花例行一问。 慕容安意明媚的微笑,“不,今日本郡主要盛装打扮,欢送尹流觞那个瘟神。” 春花领命,与秋月、晚晴一起为慕容安意打扮起来。 两刻钟后,一个盛装美人盈盈而立。 慕容安意身穿属于她一品郡主的宫装。萤粉色的曳地长裙上绣着精美的牡丹引蝶图案,大红的极品牡丹雍容华贵配上金色绣线的花蕊熠熠生辉,长裙拖曳在地面的部分绣有许多飞舞环绕的蝴蝶,看起来像是一路追着宫装美人而来。 美人外罩一件金色软丝拢纱披肩,丝线根根闪着金色光辉,好似太阳女神的羽衣,耀眼夺目的让人不敢直视,披肩上镂空的繁复花样精致而唯美,瞬间将这件宫装的光彩与华贵烘托到极致。 慕容安意今日画了远山眉,眼尾用粉色眼影层层渲染,将一双大眼睛描绘的极为鲜妍,她用黑笔将眼角勾画了一个上挑的弧度,显得气势凌冽而慑人,鼻高而挺,红唇轻染朱丹,就连光滑圆润的指甲也涂上了玫瑰色蔻丹。 她头上对称的插了六支孔雀坠流苏金簪,长长的流苏一直垂到她白皙的颈部,随着她走动轻轻摇晃,晃出精致的弧度。 今日的慕容安意美丽的太过逼人,让人不敢直视,就连晚晴在她身边这么多年都被她的样子慑的回不过神。人靠衣裳马靠鞍大抵便是如此了。 “我们走吧。”慕容安意看了眼呆住的三人,淡淡的吩咐。 这次进宫门并没有等多久,宫门的守卫见来人坐翟府的马车,又是女眷,自然知道这位是近来名声大噪的新晋郡主兼未来的丞相夫人,哪敢多检查,只大概看了看便放人了。 慕容安意的到来在女眷中引起骚动,一些小姐和品阶低于慕容安意的夫人纷纷向慕容安意行礼,慕容安意微笑着与众人打招呼。 苗樱听说慕容安意来了,从一旁小跑过来,韩雅跟在苗樱身后。 “见过郡主。”苗樱甜甜的笑着,蹲了一下身子也不等慕容安意说话便自己起来了,韩雅则规矩的行了个礼,不过眼里也有些兴奋。 “快别这么多礼。”这两人算是慕容安意在古代仅有的朋友,慕容安意笑着将她们拉了起来。 苗樱见慕容安意神色正常,这才笑着道:“原本我还担心意姐姐因为…如今看到你没事就好了,之前本想去看意姐姐,却被母亲拘在家里学女红,意姐姐会不会怪我吧?”苗樱有些心虚的看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笑着摇摇头,“不会,你的心意我知道了。” 韩雅听了苗樱的话有些为难的看着慕容安意,慕容安意知道她在想什么,拉着她的手温柔的说,“韩姐姐也不必有负担,我明白。” 韩风是翟永下属,韩雅若是经常出入翟府难保不会被人认为是刻意巴结,韩雅为人敏感而怯懦,慕容安意与她虽不似与苗樱一般交好,倒也知道她为人,所以也不见怪。 尹流觞路过的时候正好看见慕容安意拉着一个少女的手,神色温柔充满友爱,而少女则感激的看着慕容安意,眼眶微微发红。 这一幕使慕容安意看起来极其吸引人,她本就衣着华美,如今温柔颔首的模样更显的妩媚动人。 连馨看着人群中光彩夺目的慕容安意,想起她与萧冷的婚事,手紧紧握成拳。 这一幕没有逃过有心观察慕容安意的尹轻灵眼中,她玩味一笑,不知盘算些什么。 “灵儿,你在想什么?”尹流觞看着笑的有些诡异的尹轻灵,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尹轻灵有些伤感的低下头,“没什么,灵儿只是在想皇兄过了今日就要回西荣去了,我却要留在这,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家乡。” 尹流觞闻言,安慰了尹轻灵几句,尹轻灵借口要找齐琢带着侍女离去。 尹轻灵一走,尹流觞的脸色沉重了两分,叫来尹轻灵身边从西荣带来的小宫女,交待道:“盯紧公主,有什么事及时禀告孤。” “奴婢知道了。”小宫女唯唯诺诺的应下,匆匆跟上了尹轻灵一行人。 一行人转过两个弯后,原本要去找齐琢的尹轻灵却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刚才的那个小宫女,“你,过来。” 小宫女战战兢兢的上前,尹轻灵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似笑非笑的开口,“害怕什么,本宫还能吃人不成?” “奴婢…奴婢…”小宫女紧张的说不出话,今日的公主实在是有些诡异,公主在西荣时只是任性骄纵一些,如今却整个人都有些阴测测的。 “皇兄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卖力的替他监视本宫,嗯?”尹轻灵尖锐的护甲划过小宫女的脸,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 ------题外话------ 网终于办好了,真是太不容易了。嘤嘤,阿冷在此求票,求评价票,多多益善,求能在新人PK榜上多待几天,有劳大家了,鞠躬。晚上八点有二更,么么哒。 079 践行宴局 小宫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尹轻灵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小宫女,语气凉薄,“本宫知道你们都惧怕皇兄,难道你们就不怕本宫吗?你要明白,现在你的命运掌握在本宫手中而不是皇兄,皇兄明日就要启程回西荣,而你要跟着本宫在大雍,你明白吗?” 小宫女忙不迭的点头,“奴婢明白,求公主饶命,奴婢一定听公主的吩咐。” “很好,皇兄若问起你该怎么说,不需要本宫教你吧?” “奴婢遵命。”小宫女颤颤巍巍的叩了个头,向尹轻灵表达忠诚。 尹轻灵摸了摸发鬓满意一笑,带着白莲、红莲向后宫去。待她走后,一旁的树后走出一个妙龄少女。 “小姐,公主看起来好像跟在西荣的时候不大一样。”丫鬟绿荷看了一眼尹轻灵离开的方向,在南弦月耳边轻声说。 “让青荷多留意着,有什么情况报给我,说不定我们的机会来了。”南弦月明丽的大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小姐,您真的要留在这里吗?回西荣去不好吗?”绿荷有些不能理解的看着南弦月。 西荣才是她们的家乡,是她们的根,而且凭借南弦月的身世相貌,回到西荣必能够找到个好归宿,何必非要将心思放在这些大雍人身上。 南弦月注视着前殿的方向,没有言语,神情却十分坚定。这是她的命,也是她选择的路,她南弦月从来不是愿意认输的人,更不愿意做没有价值的人。 ……*……*……*…… “见过郡主,我家娘娘请郡主过去说话。”一个大宫女恭敬的对慕容安意道。 慕容安意微微眯起眼睛,“你家娘娘是哪位?” 宫女挂着浅淡适宜的笑,“我家娘娘是荣华宫连贵妃。” “带路吧。”慕容安意跟在宫女身后,心里暗自盘算,连贵妃叫她不知想做什么,她和连馨的关系可不大好呢! 慕容安意神思飞远,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荣华宫。 “见过贵妃娘娘。”慕容安意现在有一品品阶在身,面对宫妃也只是象征性的低一下身子。 连贵妃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和善的微笑,“敏慧不必多礼,快坐下说话。” 慕容安意有些诧异连贵妃的态度,却还是从善如流的坐下,安静的看着膝盖不说话,显出一副拘谨的样子来。 连贵妃见状笑意更加深了,关于慕容安意的传言太多,她还以为慕容安意有三头六臂,今日一见,也不过是个闺阁小姐,只是比一般人多了些聪明而已。 “敏慧啊,听说你和萧丞相定亲了,本宫还没恭喜你。”连贵妃如同看自家小辈一般。 “多谢贵妃娘娘。”慕容安意回答的中规中矩。 连贵妃见她不冷不热的,丹凤眸子闪过一丝暗光,随后叹息道:“说起来这萧丞相倒也算是个良配,只可惜为人太过冷漠,又太盛气凌人了些,要知道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有些事情即便再努力也是不可超越的,譬如出身。 说起来,本宫时常感叹萧丞相这样的人为何不是生在皇家…”剩下的话连贵妃没有说下去,她相信慕容安意听的懂。 慕容安意自是听懂了连贵妃的话,但她不认为连贵妃会闲得无聊只为在她面前说萧冷的缺憾。 果然,连贵妃见慕容安意不接话,又道:“说起来,六皇子和萧丞相年纪相仿,连萧丞相都定了亲,本宫的六皇子却没有正妃,实在让人心急。本宫一直想为他找个家世清白又知礼的好姑娘,若不是萧丞相抢先定了敏慧,本宫倒是看敏慧很好呢!” 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慕容安意有些无语,她最近莫非真是风头太盛?怎么搞的这么多人惦记?若是让她家小心眼的萧大丞相知道了,还不知怎么磋磨她呢! “贵妃娘娘谬赞了,敏慧何德何能当娘娘如此赞赏,倒是萧丞相,那样的天人之姿,只要萧丞相不嫌弃敏慧粗苯,敏慧就感激不尽了。”慕容安意提起萧冷有些娇羞的低下头,一副萧丞相很美,我很钟意萧丞相的样子。 连贵妃脸色僵了一僵,随即意味深长的笑道:“敏慧说的是,女子一生的尊荣无非全在夫君身上,正所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敏慧说是不是?” 慕容安意柔柔一笑,“娘娘见谅,敏慧没有读过什么书,娘娘说的风景敏慧不太明白,只是曾经听人说过一句话,叫做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连贵妃收起笑容,面容有些阴沉,“听不懂也没关系,敏慧年纪小,还有机会去明白,本宫有些累了,你下去吧。” “敏慧告辞了。”慕容安意转身退出荣华殿。 等到离开荣华殿的范围,慕容安意才面容阴沉的握紧拳头。 连贵妃脑子是不是秀逗了,发什么神经?竟然想让她抛弃萧冷嫁给齐澈,简直是不可理喻。 其实连贵妃本来是想若事情能成,等慕容安意和萧冷解除婚约,她就向圣帝请求连馨和萧冷的婚事,如此一来不仅可以拉拢萧冷,还可以拉拢翟永。 她以为她许出齐澈的正妃之位甚至是未来的皇后之位,是个女子都要动心。却不料慕容安意根本就不来电,非但如此,慕容安意还十分气愤,连贵妃今日这一手让她想起了当初的齐锐和太子妃。 虽然连贵妃并没有逼迫于她,但不代表她哪天不会坏了脑子突然出什么昏招。 对于那些想拉拢翟永的人,慕容安意十分想告诉他们,她不介意多个继母,为什么要将主意打到她身上,若有诚意,将女儿嫁进翟家啊! 再不行,还有翟汀,为什么非要挑她这个义女? 其实众人也不是没想过,只不过他们看重的是翟永,翟汀如今还嫩了些,官职也不算高,不像慕容安意好歹是圣帝亲封的郡主,也算是半个皇室成员。 慕容安意被连贵妃闹的有些腻歪,看了眼天色,还不到开宴的时候,便带着晚晴和花影找僻静的地方躲清静去了。 ……*…… 韩雅进宫前喝了一杯茶水,眼下发作起来,带着贴身丫鬟朝茅厕的方向去。 解决了急事,她不慌不忙的在偏僻小径上慢慢踱步。突然一个宫女急匆匆捂着肚子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将她撞到在地。 “你怎么回事,看着点嘛!”韩雅的大丫鬟有些不悦的看着宫女。 宫女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只不住的道歉,“小姐饶命,奴婢实在是很急,还请小姐恕罪。” 韩雅温柔笑笑,“没事,你快去吧。” 宫女对着韩雅感恩戴德,匆匆朝茅厕方向跑,却在两人转过身后,隐入一条岔路不见了。 韩雅继续向前走,刚一迈出步子就嘶痛了一下,一个不稳向前倒去。 丫鬟急忙扶住她,她试探着迈步,脚踝的地方却愈发疼痛。 “我好像扭到脚了,你去前面找人帮忙。” “可是…”丫鬟看了眼四处无人的偏僻小路,有些迟疑。 韩雅催促的推了她一下,“去吧,我没事,这是宫里不会有什么危险。” 丫鬟看了一眼韩雅的脚,一咬牙跑了出去。 韩雅坐在原地左等右等也等不来人,正有些心慌,一个男子突然出现。 “你是…韩小姐?”尹流觞轻声询问,他之前好像听慕容安意叫她韩姐姐。 “见过尹太子。”韩雅没想到在这还能看到人,急忙向尹流觞请安,却忘了自己扭到脚不能蹲下。 她本以为自己的脸就算不破相也要压扁了,却不料落入一个带着淡淡龙涎香的怀抱。 “小心,韩小姐一个人在这是出了什么状况吗?”尹流觞温和的问道,因为韩雅是慕容安意的朋友,他倒是有闲心跟她说两句话。 韩雅这么多年从未跟男子如此近距离接触过,如今被尹流觞抱在怀里,他身上好闻的淡淡男子气息夹杂着龙涎香的香气一缕缕的钻入她的鼻翼,使她的脸剧烈的烧了起来。 “我…扭了脚。” 尹流觞扶着韩雅坐到一旁,陪着她一起等她的丫鬟,韩雅感受着身边传来的淡淡男子清气,心跳如擂鼓。 另一边,慕容安意正找安静的地方欲躲个清静,一个丫鬟匆匆而来。 “郡主,奴婢是韩府的,我家小姐在西北角一处偏殿附近扭了脚,奴婢现在要去找太医拿药,劳郡主过去看看我家小姐。”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丫鬟,见她确实是韩雅身边的丫鬟,便应承了下来。丫鬟对着慕容安意感恩戴德,然后匆匆往人多的地方跑了。 慕容安意则带着晚晴、花影往西北方向去。越往西北走人迹越少,慕容安意皱了眉头,谨慎起来。 前方不远处隐隐可见有一个宫殿,看起来久无人居,寂静的很。 “小姐,这里这么偏僻,倒像是偷情的好场所,韩小姐来这做什么?”晚晴跟着慕容安意久了,说话也有了两分直白。 慕容安意轻笑一下,“连晴晴都知道不对,我岂能不知,倒要看看是谁弄鬼。” 慕容安意刚要带着两人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一个宫女突然杀出来,封住了她们的退路。 宫女的功夫并没有多厉害,但她手上淬了毒的暗器却是十分厉害,所过之处花草凋敝。 花影和慕容安意顾着晚晴,自然有些捉襟见肘,三人边战边退,直到退至宫殿里面,将门关上抵挡住了宫女的暗器。 宫女见她们进了宫殿,满意的笑了笑,闪身飞走。 慕容安意打量了一眼宫殿,虽然长久无人,但还算干净整洁,殿里甚至熏了香,淡淡的香气闻的人身体暖暖的。 然而慕容安意却突然变了神色,“快闭住呼吸出去,这香有问题!” ------题外话------ 二更,求评价票,从明天起恢复正常更新时间,么么哒。 080 破局好算计 晚晴和花影听到慕容安意的话连忙抬手掩住口鼻,慕容安意也一手掩住口鼻,一手去推殿门,却发现殿门被人从外面横住了。 花影运足内力,一掌拍在殿门上,外面横住的木棍应声碎裂,殿门被打开。 花影刚要拉着两人离开此处,一阵阵热浪从小腹处涌上来,使她失了力气。慕容安意和晚晴也是脸色酡红,晚晴口中更是散出细碎的粗喘。 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听步调像是男子。 花影英气的大眼睛眯了眯,将眼光定在慕容安意发间的簪子上,进宫不准带兵器,此刻她也顾不得什么,拔下慕容安意发间的一根簪子,狠狠刺进自己的大腿。 鲜血顺着簪子流淌而下,剧痛使花影清醒过来。连忙揽住慕容安意的腰,想要带她离开。 慕容安意拦住花影,“晚晴…” “小姐,我只能带一个人走,对方的目的是你,晚晴不会有事。”说着就要飞身而起。 慕容安意十分坚持的拉住花影,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飘散,连语气都冷硬两分,“若是这样,我留下尚可以周旋一会儿,你带晚晴走,这是命令。” 慕容安意拉起已经神志不清的晚晴,将她推给花影,花影无法,只好抱着晚晴腾空而起,同时放出丞相府独有的信号。 慕容安意脱下软金丝披肩扔在一旁,又将头上发光的簪子拿了下来,躲在一旁的树后,谨慎的观察殿门的方向。 原本她以为设局的人用了见血封喉的毒药是想冒险取她的性命,没想到那人竟是为了将她逼进殿里,留有后手等着她, 一个修长的身影蹁跹走来,他一身宝蓝色的长袍,体态风流,步履匆匆,一双桃花眼有些焦急与猜度。 “齐夙…”慕容安意四处看了一眼,踉跄着从树后出来,“不要进去…” 齐夙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过身看到慕容安意,有一丝惊讶疑惑,走上前去,“安意,你怎么在这?冷呢?” “没有萧冷,这是个陷阱,我们先出去再说。”慕容安意有些摇晃的向前走去。 齐夙连忙扶住她的手臂,带着她走另一条隐蔽却近程的小路,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传进慕容安意鼻子中,使她神色一僵,猛地推开他。 “别过来,离我远些。”原本慕容安意咬破舌尖,剧痛使她的热潮退去不少,结果齐夙一靠近,她身上的躁动又重新蒸腾起来。 齐夙的桃花眼,艳丽的面容,妖娆的唇晃的她头晕。 齐夙久经风月,猜到了什么,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慕容安意,默默往旁边让了两步。 然而本就偏远的小路今日显得格外长,偏殿内燃烧的熏香气味虽淡,效果却浓烈异常,没走出多远,慕容安意就忍不住的软到在地。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齐夙眼见慕容安意发作的越来越厉害了。顾不得许多,上前将她打横抱在怀里。 男子淡淡的体温如同一剂催化剂,慕容安意极力控制住意识,身体却不自觉的朝齐夙怀里靠近了一些。 齐夙身子僵了僵,不再迟疑,抱着慕容安意健步如飞。 另一边,席岭看到丞相府独有的信号,不敢耽搁忙告知萧冷。萧冷脸色严肃,不发一言的离开了前殿,朝西北方向飞掠而去。 两人分头找,席岭与带着晚晴的花影碰头,将她送出宫门,守卫见是丞相府的人,连忙放行,花影带着晚晴一路往丞相府急奔。 另一边,萧冷费了一些功夫才找到齐夙和慕容安意,齐夙有些无奈的看了眼将头靠近他怀里的慕容安意,又看了眼萧冷如锅底灰般的脸,无辜的扯了下嘴角,“喏,人交给你,怎么替她解药性你看着办!” 萧冷脸色阴沉的从齐夙怀里接过人,身上冷气如同不要钱一般嗖嗖的放。慕容安意在朦胧中仿佛感觉到了冰凉,有些迷糊的呓语,“萧冷…嗯…” 听到慕容安意即便神志不清也唤自己的名字,萧冷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齐夙看了眼两人消失的方向,如同桃花一般的面容闪过淡淡的落寞,随后转向来时的方向冷邪一笑,既然有人想要看戏,他不如就帮着操办一场好了。 萧冷带着慕容安意一路飞奔,没有经过宫门,直接跳墙而出,往丞相府的方向去。 “卫方…卫方,给我滚出来。”萧冷用了十足内力,吼的整个丞相府都震了震,树上的鸟虫全部飞走,天空响起翅膀震动的嗡嗡声,将暗处的黑影吵的耳膜轰鸣。 卫方刚替晚晴压制了药性,听到声音,急忙从偏院出来,连滚带爬的摔在萧冷面前。 “还不快滚起来。”萧冷将慕容安意抱到房间,卫方急忙跟了进去,还体贴的关上门,不让人看见慕容安意如今的样子。 “她应该跟晚晴中了一样的东西,有什么办法?” “主子,现在有两种办法,一种便是将三小姐扔进冷水里,泡上几个时辰,但此法极损身子,事后需得好好调养数月方可,而且三小姐很有可能会得很重的风寒,病上个几天。” “那还有一种呢?” 卫方耳朵粉红,“主子,这还有一种便是…媚药的寻常解法了。” 萧冷凤眸闪了闪,看向脸颊通红,额头沁出汗珠的慕容安意,有些挣扎,“没有别的办法吗?” 卫方无奈的摇摇头。 萧冷想起什么,又问,“一定要…那个,还是只要纾解了就可?” “哪个?”卫方突然脑子短路。 萧冷阴测测的盯着卫方,“想死吗?” 卫方被萧冷的阴风一震,抖了抖身子,“那个,按理说只要中药的人…嗯…得到纾解便可解了。”卫方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萧冷的神色。 却见他面容阴沉,“还不滚出去,是等死吗?” 卫方一个激灵抬起脚风一般消失在房内,还体贴的为自家主子关好门,然后为晚晴配置调理的药去了。 萧冷拨开慕容安意有些濡湿的乌发,温柔的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一路向耳后蔓延,他声音压抑而缱绻,如同一首深沉的古乐,“容儿,知道我是谁吗?要我吗?” “萧冷…”慕容安意伸出双臂环住萧冷的脖子,将他压低更加贴近自己,缓缓凑上自己的唇。 萧冷在她唇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痛感让慕容安意有一瞬的清醒。 “可看清了?可不是本相想趁人之危。”萧冷嘴上说的正直,大掌却搁在慕容安意小腹上轻轻摩挲。 现在的慕容安意,一点小小的触碰都是火苗,何况萧冷有意撩拨。 “阿冷,抱紧我。”慕容安意腾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衣襟。 萧冷低下头伸出猩红舌尖在身下人儿的唇上轻轻舔了一下,随后一点点加深了这个吻。 他抬起头,瞳孔里有个熟透的小小的人影,他温柔的看着已经含苞待放的花儿,轻轻拨开她装饰的外壳,露出里面的柔嫩美好。 半个时辰后,萧冷浑身湿透,汗水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他伸手胡乱抹了一把汗,看着累的睡着的人儿,无奈的轻嘲一笑。 下身的紧绷非但没有退却,反而有些难以隐忍的疼痛,刺激他的神经,他暗暗调息了一番,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没什么不妥,然后打开门吩咐人送水。 卫方知道这边的情况,一早就交待好,眼下见萧冷出来了,忙指挥人将烧好的热水送到门口。 萧冷轻松的将水提进房间,关好门,在浴桶里倒了水,调试好温度,将慕容安意放了进去,然后自己也脱下衣服迈进木桶。 终于实现了想要跟慕容安意洗鸳鸯浴的愿望,萧冷舒服的靠在一旁享受着热气升腾带来的放松与舒缓。 泡到一半的时候,慕容安意悠悠转醒,在看见对面似笑非笑的萧冷时,脑袋轰的一声,愣在原地。 “你,你,你出去…”慕容安意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凶狠的看着萧冷。 萧冷双手搭在木桶边缘,好以整暇的看着慕容安意,“容儿,你确定要我站起来?” 慕容安意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的沉默下来,良久才反应过来,“你出去就是了,我不会看你的。”她真的没想过要跟萧冷一起洗澡啊!慕容安意脸色红的如同滴血一般。 萧冷委屈的撇了撇嘴,“容儿怎么可以下了床就不认人,难道是刚才本相伺候的不好吗?” 慕容安意一脸狗血,萧丞相,您一副多情小倌无情嫖客的模样是要闹哪样。 最后萧冷见时间有些赶不及,才放过了慕容安意,两人简单的梳洗了一下,赶往皇宫。 两人到的时候宴席还有两刻钟开始,慕容安意身边跟着中毒不深已经控制住的花影,而晚晴则在丞相府接受治疗。 若不是两个侍女同时不见会惹人怀疑,慕容安意一定会让花影回去休息。 眼尖的人发现慕容安意已经换下华美的郡主服,穿上了一身同样华丽价值不菲的衣裙。 而萧冷虽然还是一样的紫色官服,头发却半湿,像是沐浴过一般。不过众人也只当是个巧合,实在是想不到两人已经一起洗过澡。 席岭在萧冷耳边说了什么,萧冷便状若才发现慕容安意朝她走来。众人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只见慕容安意露出个诧异的表情,然后随着萧冷离开了人群。 众人只以为萧丞相是想借机与未来的夫人多些亲近,自然不会不开眼的前去打扰,却不知萧冷是带着慕容安意看好戏去了。 “南弦月和九皇子齐宣搞到一起去了,这是怎么回事?”慕容安意有些讶异,这版本实在发展的有点脱离轨道。 “表面上是齐宣和南弦月同时不慎着了道。” “那实际上呢?” “实际上是尹轻灵想算计你和齐夙,齐澈想横插一脚,却被跟随齐澈而来的齐宣撞开,然后南弦月不知为何到此,与齐宣睡到了一起。” “这事有意思了,怎么这么多人参与其中?这么说南弦月和齐宣是倒霉了?”慕容安意挑了挑眉头。 “倒也不是,南弦月若不是想趁机浑水摸鱼算计齐夙,齐夙大概也不会这么做,至于齐宣,眼下倒是不确定,不过谁又能说他没有打算呢!”萧冷不太相信齐宣如同看到的那般简单。 “听说齐宣的外家没什么势力,说不定他是想借南家的势,总之权力场上哪有几个干净的。不过南弦月想算计齐夙,是怎么回事?”慕容安意表示人果然是种复杂的动物,南弦月之前分明中意萧冷,没想到这么快就转目标了。 萧冷将他知道的,南弦月约齐夙见面,想嫁给齐夙为正妃遭拒,又想借尹轻灵的手顺势而为与齐夙绑在一起的打算与慕容安意说了一遍。 慕容安意想起之前连贵妃找她说话的事,有些不确定的跟萧冷说了一下,“这里面会不会还有连家的手笔?我总觉得尹轻灵能在皇宫这么成功的算计肯定有人帮忙。” “依你刚才说的,连贵妃应该主要是想劝说你,还不至于大动干戈…”萧冷眸色冷了冷,看了眼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无奈看他,“你也想到了是不是?” “嗯。”在宫里能使的上力,与慕容安意有仇,又能掌握荣华宫动向的除了连馨还有谁。 尹轻灵找上她,她原本还没想好这么快动手,而且连贵妃说想让慕容安意嫁给齐澈,到时她就可以嫁给萧冷,为齐澈夺位增加胜算,可是慕容安意非但不同意,还在荣华宫说出那样一番话。 慕容安意提起萧冷时的仰慕与幸福实在是刺痛了连馨的眼,还有她那颗一直为萧冷跳动的心。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慕容安意嫁给她爱慕多年的萧冷。 所以她答应和尹轻灵合作,她们两个一个为夫君和兄长痛恨慕容安意,一个为心中爱人恨毒慕容安意。 虽然两人也曾是情敌,但尹轻灵已嫁,与身为萧冷未婚妻的慕容安意相比已经没有威胁,所以连馨愿意跟她合作对付她们共同的敌人。 至于为何是齐夙…… “尹轻灵和连馨果然是好算计,若我和齐夙真发生点什么,你一定会受不了,毕竟齐夙是你唯一的朋友,你既不能杀他,那这根刺就会永远横在你心间,以至于以后你连我的脸可能都不想看到。 而我,跟你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发生这样的事,一定会大受打击心灰意冷,从此一蹶不振。这招真是不可谓不毒辣。” 萧冷听了慕容安意的分析,脸色阴沉的有些吓人,“若是那样我一定会杀了所有人,所以她们应该庆幸没有成功。当然,也不会有这个可能,我相信你也相信齐夙,他就算拼尽性命也不会对你不利。”到时只要有一个人死了此局便不攻自破。 慕容安意一点不诧异萧冷对齐夙的信任,只是略有些酸气的道:“若是真的,你要杀我吗?” 萧冷认真的看着慕容安意,声音轻缈,轻的让人抓握不住,“不,我会杀光敢算计你的人,然后带着你离开这个地方,重新开始。” “难道你不介意?”慕容安意有些不敢相信。 萧冷神色深远,“心里不舒服是肯定的,但只是一时的,人生在世日子实在有限,何必花时间去计较那些束缚,对于我,你比那些贞洁礼法刚好重要那么一点。” 慕容安意不悦的嘟起嘴,“就那么一点?” “好了,再问下去,本相可真后悔刚才没真把你给…” 慕容安意红着脸捶打萧冷的胸膛,“你说什么你!” ——偶是丞相大人美美鸳鸯浴的分界线—— 萧冷和慕容安意到的时候,圣帝、云皇后、连贵妃、初贵妃、太子齐锐、六皇子齐澈、七皇子齐夙、尹轻灵、尹流觞等人都在。 南弦月和齐宣已经穿戴整齐立于一侧,圣帝脸色阴沉的看着齐宣,直将他看的脊背发凉,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 “父皇恕罪,儿臣…” 齐宣还没有说完,便被圣帝恼怒的打断,“恕罪,看看你干的好事,朕是怎么教你的?”若不是顾忌着有西荣的人在场,圣帝都想一个大耳刮子将齐宣扇到墙上,就会给他丢人。 尹流觞同样脸色阴沉的看着南弦月,那目光如同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直叫人遍体生寒。 “大雍陛下,都是觞没有看好底下人,让她们做出这样的事来,还请陛下见谅。” 尹流觞姿态放的很低,将责任先揽了下来。南弦月是大雍贵客,又是女儿家,圣帝也不好怪罪她,但圣帝刚才教训齐宣的话未必没有暗责南弦月的意思,所以尹流觞抢先开口,倒叫人不好再说什么。 圣帝赞赏的看了一眼尹流觞,察言观色、把握时机,这位西荣太子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不是自己的儿子。 说起来大雍的几个皇子真比起尹流觞,恐怕不见得有什么优势,倒是一个外臣萧冷能与之一较。 一想起这个,圣帝就更加生气,看向几人的眼神愈发不满起来。齐锐和齐澈一脸莫名其妙,不知自己怎么就躺枪了。 最后,圣帝只好做主让齐宣迎娶南弦月,婚期定在一个月后。之所以如此仓促,也表达了圣帝对于这门亲事的不看好,而尹流觞也会照原定计划明日启程,不会留下观礼。 一场糜艳情事以合法的男婚女嫁收场,圣帝对于这其中的事情并非没有怀疑,待听到都是尹轻灵和连馨搞出来的,对两人有许多不满。 圣帝先是将忠王召进宫,吩咐他好好看着尹轻灵,又找个了借口让连贵妃生病,免了她协助打理宫务的权力。 至于齐宣和南弦月倒是成了受害者,圣帝并未查出南弦月的心思以及齐宣的不妥,所以对两人的态度倒是好了些。 ------题外话------ 晚上八点有二更 081 韩雅的选择 出了齐宣和南弦月这样的事情,宴会的气氛有些诡异,上位者心中各有心思,底下的人倒是一派和乐。 管弦丝乐,轻罗舞衣,缥缈似神仙之境,只可惜有人无心欣赏。 众人看向场中央一身金黄八爪飞龙太子服的尹流觞,对他刚放出的消息有些不解。 前阵子在春猎场上他求娶敏慧郡媛也是如今的敏慧郡主不成,现下又来求娶户部侍郎韩风的嫡女韩雅。 圣帝微眯起凌厉的眼让人看不穿他想些什么,其实圣帝也很怀疑尹流觞到底要做什么。 主要是尹流觞求娶的对象看似没什么异常,却实在有些巧合。慕容安意是户部尚书翟永的义女,这韩雅则是户部侍郎的嫡女。 这种巧合不禁让圣帝有些怀疑尹流觞是否对他的户部感兴趣。 户部就像是大雍的管家,掌管着朝廷所有的钱财粮草收入花销,实在让人不得不防。 这便是上位者的习惯,一点风吹草动也能想成十面埋伏。其实哪里有那么多目的,就连尹流觞自己也不过临时起意。 圣帝看了眼尹流觞,神色不明,之前慕容安意一事他婉拒了尹流觞,如今他不过求娶一个普通贵女,若他再拒绝便显得有些不通人情。 况且一个贵女而已,大雍连公主都舍了,还在乎一个贵女。 一旁的韩夫人紧张的看着场上,雍容的脸上尽是担忧,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实在不想她嫁到西荣去。 韩夫人焦急的握住韩风的手臂,韩风安抚的拍拍她的手,出列,跪在大殿中央“启禀陛下,小女粗苯,恐配不上尹太子这样的天之骄子,还请陛下明察。” 韩雅见自家父亲跪下,也跟着跪在殿中,她偷偷瞄了一眼尹流觞,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求娶自己。 尹流觞听了韩风的话脸色不变,只是有些自嘲的道:“陛下,没想到流觞在大雍的各位大人眼中竟是洪水猛兽一般的存在,先前敏慧郡主的生父如此,如今韩大人也诸多推搪,难道流觞就如此不堪相配。” 尹流觞这话一说完,西荣的使臣立马不满起来,他们的太子殿下那是龙凤一般的人物,怎么到了大雍想求个贵女也要被人诸多推辞。 “陛下,大雍此举实在让我们心寒,不是我们自夸,太子殿下如此风姿,莫非还配不上贵国的一个侍郎千金?” 圣帝脸色沉了两分,不满的盯着韩风。韩夫人则紧张的捏了一把汗,惴惴不安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这时韩雅突然向大殿上方重重的叩了个头,“陛下,臣女愿意跟尹太子去西荣,求陛下做主。” 韩雅的出声让场面缓和了许多,圣帝满意的看了一眼韩雅,“很好,既然如此,你明天就随尹太子去西荣吧,正好可以跟昭阳作伴。” 韩夫人听到圣帝一句话将此事盖棺定论,身子向后一软,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尹流觞谢过圣帝,转头对面色沉重的韩风说道:“韩大人,孤会封韩小姐为良娣,好好照顾她。”说完也不管韩风是何反应,径自回到座位上。 韩风听了心里稍微好受一些,西荣的太子府与大雍不同。在大雍太子良娣是正四品,上面有正三品的如夫人,正二品的侧妃,然后是太子妃。 而西荣不同,太子妃下面是侧妃,然后便是良娣了,再往后才是美人,淑人,孺子等等。 西荣的太子良娣是三品,比一般的小宫妃品阶还要高些。 慕容安意对于尹流觞要求娶韩雅的事情也是一阵惊讶,这两人是怎么回事?慕容安意的位置靠近上首,所以能够看得出韩雅并非十分不情愿。 莫不是尹流觞使了什么手段?慕容安意忍不住想,不过就算是尹流觞用了什么手段,此事已成定局。 宴会散场后,慕容安意本想找韩雅询问,却发现韩家人匆匆回了府。 也罢,早晚有机会! 刚刚尹流觞向圣帝请求延迟三天出发,说是让韩雅多些时间与家人相聚告别。 尹流觞的体贴落在韩风和韩夫人眼中,滋味莫名。尹流觞的确是个出色的年轻人,如果他是大雍人,一定是女婿的热门人选。 只是,他是西荣的太子,西荣与大雍现在交好,谁知哪日会战争又起,到时候嫁去西荣的女子处境就会很尴尬。 韩府内 “雅儿,难为你了。”韩风叹息了一声,有些愧疚的看着韩雅。 韩夫人雍容的脸早已不复光彩,眼泪纵横,“那个西荣太子为何偏偏挑中我的雅儿啊!我的雅儿怎么这么命苦啊!” 韩风听了韩夫人的话,疑惑的问韩雅,“雅儿,你与尹太子见过面吗?他为何单单选中你?” 韩雅微微红了脸,“之前女儿在宫里扭了脚,尹太子帮了女儿的忙。” 韩风见韩雅低了头,以为她心里难过,愈发愧疚起来,“说起来都是父亲没本事,护不住你啊!”如果他能像萧冷一样或者哪怕像翟永一般,陛下也不会让他的女儿嫁到西荣去。 韩雅见韩风悲伤颓靡,安慰的拉住他的手臂,“父亲不必如此,这都是我自愿的。” 韩风却摆摆手,“不必说了,父亲知道你都是为了父亲为了韩家。” 韩雅匆忙摇了摇头,“不是的,父亲,女儿是自愿跟他走的。”这个他是谁,几人心知肚明。 韩风惊疑抬头,却见韩雅有些娇羞的红了脸儿,他疑惑的开口,“雅儿,你…真的看上了尹太子?” 韩雅没想到韩风如此直白,小脸爆红,却还是坚定的点点头,“父亲不必再耿耿于怀,女儿此举不仅是为了韩家为了父亲,也是为了女儿自己。” “你真的想清楚了?他未来会有太子妃,侧妃,这条路会很艰难。”韩风还是有些不放心。 韩雅听了脸色有些发白,却还是坚定的点了下头,“女儿想清楚了,恕女儿不孝,不能在父亲母亲身边尽孝了。” 韩夫人听说是韩雅自己愿意,心里稍微好受一些,但一想到女儿前路未卜,又悲从中来,“我的儿…”韩夫人喊出这三个字,便哽咽着说不出话。 韩风见状揽住韩夫人的肩膀,宽慰她,“好了夫人,雅儿在家待不了几天了,你不要整天哭哭啼啼的了,让雅儿走也不能安心。” 韩夫人听了止住眼泪,拉住韩雅的手,温柔道:“雅儿,想吃什么,就跟母亲说,母亲再给你做几身衣裳带着,那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别凉着热着。” 韩夫人似乎一下子找到了事做,匆匆回了房。 韩风叹息刚要拦住她,却被韩雅拉住手臂,“父亲,让母亲去吧,有些事做她也能宽慰些。”韩雅似乎一天之内成长了起来,让韩风欣慰之余又有些悲伤。 待两人走后,韩雅看着韩夫人离去的方向红了眼眶。这就是慈母之心,自古如此,叫人动容。 次日 有下人来报,尹流觞派了宫女过来,说是向韩雅介绍西荣的一些地理人情,以及去西荣需要准备的东西。 韩夫人虽然不情愿,还是让下人将来人请进府。 韩雅知道韩夫人不愿见西荣人,便让人将宫女领到自己的院子里。 “这位姐姐,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宫女浅笑得宜的看着韩雅,“不敢当韩小姐叫姐姐,太子殿下让我来告诉韩小姐衣裳首饰等物不要带太多,免得马车负担重赶路慢,还有西荣较大雍多雨,还请韩小姐备好防雨物品……” “多谢太子殿下告知。”韩雅认真听着一一记下。 宫女说完正事,又浅笑盈盈的对韩雅道:“太子殿下还说,韩小姐有时间可以出门会友。这次去西荣不知何时还能再回来,未免一辈子见不到遗憾,韩小姐若有何好朋友还是见上一面的好,太子殿下说清心茶楼的茶不错,韩小姐若喜欢可以去试试。” “我记下了,姐姐回去替我多谢殿下。”韩雅对尹流觞的体贴很感激,心里对于未来的生活多了些憧憬。 宫女走后,韩雅便让人送信给慕容安意,约她明日上午去清心茶楼小聚。 慕容安意收到信后,告诉送信的丫鬟,“你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我一定按时到。” “奴婢告退。”丫鬟带着慕容安意的承诺回韩府复命。 第二日清晨,慕容安意梳洗完毕,又吃过早饭,出门赴韩雅的约去了。 “韩姐姐,昨日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安意一进门便开门见山的问。 韩雅替她倒了一杯茶,娴静的脸上有些羞涩,“安意妹妹不是都听到了吗?” “韩姐姐,尹流觞不是良配,你知不知道他…”慕容安意不忍韩雅上当受骗,想将尹流觞的为人告诉她。 “知道什么?”被点名的尹流觞从外面推门进来。 “太子殿下…” “你怎么来了?”慕容安意脸色有些不好看。 尹流觞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容安意,“这地方还是孤提供的,孤为什么不能来?” 慕容安意回头看向韩雅,却见她一脸莫名其妙,脸色才稍好了些。 “韩小姐,你先出去,孤有话要与安意说。”尹流觞神色淡淡的看着韩雅道。 韩雅此刻才明白昨日宫女的话是为何,原本她还以为是尹流觞体贴,却不想他都是为了慕容安意。 韩雅虽情窦初开,却也看的出尹流觞对慕容安意的不同,伤心的看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见韩雅大受打击的模样,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动了动嘴唇,没有言语。 “出去。”尹流觞还是一贯温和的语气,却多了些不容拒绝。 韩雅伤心的跑出房间,尹流觞回手将门关上,在桌前坐了下来。 ------题外话------ 二更来也,继续求票票。 082 尹流觞的情愫李长昭死 “做什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坐。”尹流觞看着站的笔直的慕容安意,好以整暇的说。 慕容安意没有坐下,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眼睛,“利用一个女人对你的仰慕与信任不觉得很过分吗?”到这个时候如果慕容安意还看不出韩雅对尹流觞动心,那便太迟钝了。 尹流觞不在意的为自己倒了杯茶,“孤并没有强迫她,是她自己选择约你出来,也是她自己选择来这喝茶。” 慕容安意听了眼含怒气,“尹流觞,之前我以为你即便满肚子阴谋诡计,总还是个有原则的人,没想到你这么卑劣。” 尹流觞不置可否,“看来你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叫我的名字。我不明白我哪点不如萧冷?”尹流觞眼中没了往日的温润,有些怨恨的暗光闪动。 慕容安意不屑的冷笑,“别拿他跟你比,你连他一根头发都比不上。你说你中意我,却在春猎上开口要我做你的妾室,你有什么资格嫉恨萧冷。” 尹流觞脸色变了变,“我的正妃之位是早已决定好的,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什么都可以给我,包括你的太子之位,还有你的命吗?” “你一定要这样吗?”尹流觞有些压抑的低语。 慕容安意的眸光陡然凛冽起来,说出话的如同刀子一般扎人,“尹流觞,你真让我恶心,你说你中意我,却连一个妻子的名分都不能给我,而且你既不愿放弃你的荣华富贵,也不愿为我舍出命去,你这种人不配提感情。” 尹流觞听着慕容安意侮辱的话,暴怒的站起身,贴着她的鼻尖道:“萧冷他就能为你放弃一切,放弃性命吗?他比我多的不过是一个妻子的名分而已。” 慕容安意退后一点,直视着他的眼睛,“你错了,萧冷他比多的不仅是一个名分,还有一颗诚挚的心。” “心?呵呵…”尹流觞突然轻笑起来,“若是人心这么容易掌握得到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心难测,你敢说他在有了别的女人之后还能如同今日一般吗?孤不会,只要你还是现在这样不变,孤便会一直钟情于你。” “然后上不同女人的床吗?尹流觞,我不稀罕你的钟情,你听懂了吗?以后不要再缠着我。” 慕容安意转身欲走,却被尹流觞拉住手臂,他死死盯着慕容安意,丹凤眸子里有疯狂的火焰,“你就这么相信萧冷不会有别人?就算是这样,如果你成了孤的人,你猜萧冷会不会一如既往的对你?”说着就要去亲慕容安意的唇。 慕容安意侧身躲过,踢向尹流觞身下,尹流觞伸出长腿压下她的腿,低语,“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孤今日是来找韩雅的,若是孤出了什么意外,你猜她能不能脱的了干系。” “你…”慕容安意松了腿,狠厉的盯着尹流觞。 而尹流觞则趁她稍有愣神的空当,贴上了她的唇。 慕容安意刚要避开,却被尹流觞扣住了后脑,她所有的招式在尹流觞面前被一一化解。 尹流觞伸出舌尖舔舐着慕容安意的唇,这味道比他之前想像过的好上数倍。 他也有过女人,皇室子弟到一定年纪自然会有启蒙教育。 只不过女人对于他不过是欲念起时发泄的工具,他从未吻过她们,竟不知道女人的味道或者说慕容安意的味道如此香甜,让他欲罢不能。 他开始不满足于只是嘴唇相碰,伸出舌尖想要探索到更多,却被慕容安意死死抵制。 他腾出一只手,捏住慕容安意下颌,迫使她张开小嘴儿,舌尖滑了进去。 然而他刚想汲取更多的甜蜜,唇瓣便一阵剧痛,口腔中传来淡淡血腥味。 慕容安意趁他闪神的时候,狠狠给了他一掌,他背部撞到身后的墙壁,唇角渗出一缕血丝。 慕容安意这掌用了十分的力度,虽然尹流觞有内力护体,却还是被震的气血涌动。 他默默调息着,冷冷盯着门口的方向,只要慕容安意一有异动他便会出手封住她的去路。 好在慕容安意也没有离开的想法,她在等,等萧冷。 春花看到尹流觞进来一定会去通知萧冷,虽然她不想让萧冷知道尹流觞又纠缠自己,但她不得不承认她的确不是尹流觞的对手。 而且今日尹流觞摆明了不会轻易放过她,她只要将时间拖延到萧冷来便可。 说起来尹流觞实在太过狡诈,自从上次践行宴,她的戒心已经增强许多,若不是韩雅约她来,地点又在齐夙的地盘,慕容安意也不会将花影强行留下养伤。 而且她万万没想到尹流觞今日突然发疯,他如此做,是不想两国交好了吗? 慕容安意心念百转,仍想不到尹流觞到底要干什么。不过慕容安意隐隐有种预感,尹流觞并不会真的动她,毕竟他这个人看重利益胜过女人,他不会为了一己之私使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事实上,尹流觞也确实不能真的强迫了慕容安意,只不过他也不想就这么回西荣。 他总要留给她一点念想,哪怕这念想是坏的,哪怕她每次一想起便会恨的牙痒痒,总归不会忘了他就是。 尹流觞调息了一会,脸色好了许多,气息也较之前稳了许多。 他也不起身,就那么歪靠着墙坐在地上,却依然清贵不凡,他看着慕容安意淡淡的笑,一点都不为她伤了自己恼怒。 “多少年了,能这么轻易伤孤的人还真不多,就算是萧冷也不能。没想到还是安意厉害,轻易就将孤打的吐血。”尹流觞一脸感叹,一点不觉得被女人打到吐血是丢脸的事情。 慕容安意轻哼了一声,“所以说这色字头上一把刀,尹太子可要小心些。” 尹流觞不赞同的瞥向慕容安意的红唇,“非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慕容安意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不急不慢道:“尹太子这么轻浮是怎么稳坐太子之位这么多年的,莫非西荣选择太子的标准是靠嘴,谁无耻下流谁就能当太子?”慕容安意淡淡的嘲讽道。 令人意外的是,尹流觞竟然点头同意了慕容安意的话。 “你说的没错,正是因为孤比他们都会说话,讨好的父皇龙心大悦,父皇才封孤做太子。” 慕容安意:“……,你特么的是在逗我?” 尹流觞丝毫不因为她不敬的言语生气,反而轻笑起来,慕容安意果然与众不同,比那些整日只会争风吃醋讨好男人的女人有趣的多。也因此,让他愈发不能忘记这个人。 尹流觞的态度让慕容安意有些不安,却说不上为何不安。直到尹流觞说了一句话。 “你若是在等萧冷,便不必等了,他现在应该正在宫里跟你们的皇帝商量送孤启程的事。” 慕容安意狐疑的看着尹流觞,却听他说道:“若非如此,孤怎么会耐心的跟你在这闲话。孤对大雍陛下说,孤十分敬仰萧丞相,想让萧丞相送孤一程。” 慕容安意眼神怪异的看着他,“尹流觞,你说实话,你该不会真正喜欢的人是萧冷,然后对萧冷求而不得,所以才想纠缠我报复萧冷吧?若是如此,大可不必,若是你能让萧冷对你动心,我马上退出。” 尹流觞听了她的话,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慕容安意看到心里平衡了一些。 然而尹流觞突然阴测测的笑了,“孤马上就让你知道孤有兴趣的到底是萧冷还是你。” 慕容安意反应极快,快速冲向门口,却不料尹流觞反应更快,抬腿拦住慕容安意的去路。 慕容安意一掌拍在尹流觞小腿上,尹流觞快速收回腿,慕容安意刚要伸手开门,却被尹流觞踩住裙角,身子像后一仰。 慕容安意当机立断,截下被尹流觞踩住的裙角,尹流觞却又伸出长臂环住她的腰。 慕容安意伸手拍向他胸口,却被尹流觞将手握在手里,反剪到身后。 慕容安意头猛然向后仰,没想到尹流觞早有准备,顺势侧身,慕容安意便以一个弯曲的弧度被尹流觞揽住,身子悬在半空。 尹流觞伸手点了她的穴,将她抱起搁在大腿上,他自己则坐在椅子上。 “意儿,你是打不过孤的。”不论从武功,还是作战经验,她都不是他的对手,之前之所以能得手,也是因为他沉浸在她的温柔乡里。 慕容安意侧眼看着尹流觞,对他怒目而视,尹流觞不为所动,低头在她耳后轻吹了一口气,看着她小巧的耳垂泛起细小的鸡皮疙瘩,满意一笑。 慕容安意心里恼怒不已,却也知道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恐吓放狠话这些都没用。 “尹流觞,那个…我这两天来了月事,如今已经好一会儿没有换月事带了,你放我下来,若是弄到你裤子上就不好了。”慕容安意有些结巴的说道。 “真的,你会这么好心提醒孤?”尹流觞有些不相信。 慕容安意微微红了脸,“真的,再怎么我也是女孩子,总会不好意思的嘛!”她眼神微闪,四处飘荡,不敢看他,倒让尹流觞信了几分。 尹流觞伸腿勾过一个椅子,将她放到椅子上面对自己,慕容安意这才松了口气。 却不料尹流觞突然揶揄的轻笑起来,丹凤眸光芒莫测,“意儿,你以为借月事就可以让孤放你一马了,嗯?”尹流觞突然靠近,与慕容安意鼻尖贴着鼻尖。 慕容安意使劲的往后挪,却挪不动分毫,只好在尹流觞唇边急切的开口,“尊敬的尹流觞太子殿下,闯红灯是要走霉运的,一闯红灯,逢赌必输,两腿一蹬,掉进粪坑。” 尹流觞好以整暇的看着慕容安意,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隐隐有些猜测,“闯红灯?” “就是在来月事的时候那个啥,你懂得。” “哪个啥?孤不懂。”尹流觞无辜的瞪大眼睛。 “尹流觞,你把眼睛闭上再说这话,别睁眼说瞎话。” 尹流觞从善如流的轻轻合上一双丹凤眸子,“好吧,孤不懂。” 慕容安意:“……” 尹流觞睁开眸子看向慕容安意,眸底有波诡的光,“孤说过不用等萧冷了。” 慕容安意无奈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又被发现了。萧冷这个小贱人,平时磋磨她的时候神出鬼没的,这时候怎么不出现了。 原来萧冷早被圣帝宣进宫去了,一时半会是出不了宫的。 春花到丞相府找萧冷,听说他进宫了,急的团团转。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人回来,干脆放弃,转而想到齐夙。 她一路跑到七皇子府,却被告知齐夙去了忘返楼,又跑了忘返楼还是没有找到人,最后在美丽榭门口碰到了齐夙。 “七皇子殿下,终于找到你了,快跟我去见小姐。” “安意怎么了?”齐夙见春花一脸焦急,忙跟她走,边走边问。 春花将韩雅约慕容安意,结果尹流觞出现的事说了一遍,齐夙听了急急忙忙的赶往清心楼。 尹流觞看着跟自己东扯西扯的慕容安意,笑的神色莫测,“好了,孤陪你说了这么久,该做点正事了。” “流觞哥哥,再聊十块钱的吧。”慕容安意对尹流觞的称呼从尹流觞到尊敬的尹流觞太子殿下,再到如今的流觞哥哥,可见是黔驴技穷,才不得已使出了连她自己都恶心的招数。 尹流觞却不为所动,轻轻解开慕容安意的腰带,“我们换种方式聊。” 慕容安意倏地变了脸色,“尹流觞,你住手。” 这声大喝似乎有点作用,尹流觞果然停了下来,却在她雪白的颈子上嘬了一口。 感觉到尹流觞调戏的动作,慕容安意眼底突然聚起水雾,眼泪顺着白皙的脸颊缓缓流下。 尹流觞愣住,伸出修长手指笨拙的抹去她的泪水。 慕容安意红着眼睛看他,鼻音浓重,声音也有些软糯,“尹流觞,我讨厌你,你要是再欺负我,我就自尽,我慕容安意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 尹流觞心底一动,从正面拥住她,将她的脑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别哭了,孤不动你。” “真的吗?”慕容安意不放心的问。 尹流觞脸上透出一种属于他独有的骄傲,“孤答应的事绝不食言。” 慕容安意停止抽泣,唇角勾起一个得逞的弧度,尹流觞将她扶起坐好,为她系好腰带,解了她的穴道。 慕容安意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尹流觞已经起身站到窗边背对着她,看不见神色,“你走吧,下次不要再用以死相逼的招数,孤知道你不会轻易去死的,孤只放过你这一次。” 慕容安意抬起的脚顿了一下,看向尹流觞的背影,杏眸有些迷蒙的水雾,她真的有些看不懂他。 慕容安意刚要打开门,一股大力的冲力迎面而来,慕容安意及时让开才没有被撞到在地。 听到有人进来,尹流觞也回过头,面色阴沉的看着闯入的齐夙。 齐夙则先看了看慕容安意,见她没什么异常,明显松了口气,然后看向尹流觞。 待看到尹流觞嘴唇上咬破的痕迹,桃花眼转动了一圈,看着慕容安意幸灾乐祸的开口,“今天这事我一定要告诉冷,看你怎么办。” 慕容安意拉着齐夙出了门,双手合十对着齐夙拜了拜,“齐哥哥,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拜托了,你也不想我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吧!” 齐夙揶揄的看着慕容安意,“啧啧,瞧那血痕,战况激烈啊!记得欠我个人情哦!” 慕容安意终于松了口气,“一定一定,只要你有吩咐,我一定尽力去办。” ……*……*…… 韩雅走的时候慕容安意没有相送,一是她实在不想看见尹流觞那张脸,二则,她相信韩雅未必想见她。 她看的出来韩雅是真心喜欢尹流觞,只希望尹流觞看在她一片真心的份上可以善待她。 送走了尹流觞,慕容安意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每日看着翟永与萧冷上演侦察与反侦察,倒也不亦乐乎。 而被派去北夷谈判的翟汀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日子。 一路上他们遭遇多场刺杀,对象都是他们带着的人犯,大雍和西荣的官员倒是没有死亡,只个别受了点皮肉伤。 抓到的四个北夷刺客已经死了两个,李长昭也死在上路的第三天。原本永宁侯府派来的刺客不怎么顶用,还是暗剑的人暗中帮了一把,才顺利的解决了李长昭。 李长昭死时神色从容平静,仿佛早已料到自己时日不多,又或许毕生所求皆是过眼云烟,所以不再流连人世。 出发之前萧冷已经交待,绝不能让李长昭活着到达北夷,他既知道了慕容安意的身世,也知道慕容安意陷害他,就必须要斩草除根。 翟汀看了眼前方的路,这是最后一片树林,过了树林,前方便是草原。 说是草原,实际跟荒漠差不多,此地长年受风沙侵蚀,即便是生命力顽强的小草也难以存活。年头多了,这地方就变的跟沙漠差不多,只偶尔能见一些草根。 “大家抓紧赶路,过了这片荒原就到北夷境内了。”西荣皇帝派来的向导三天前与众人汇合。 有了向导,一路上顺利许多,众人都想早日完成任务回家与亲人团聚,于是都加紧了脚步。 杨诚眯起眼看了眼前方的荒漠,不知为何,他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想到自己成日惹事的儿子,杨诚下定决心,一定要早日办好事情回大雍亲自监督杨分他才放心。 ------题外话------ 二更时间不变,晚八点。 083 边关来客 李长昭死讯传回来的时候,慕容安意神色一滞,没有说什么,萧冷问她要不要将尸首运回来与慕容媚儿合葬,慕容安意摇了摇头。 死者已矣,她和李长昭算起来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犯不着这么连他死后还恶心他,说起来他虽是想利用她,但权力场上一贯如此,只不过看谁能笑的久一些而已。 不过…… “找个日子把我娘的坟移走吧,我相信她不会想与李家人还有慕容媚儿待在一起。” “嗯,你想什么时候,我让人剑一带两个人去。” 慕容安意摇摇头,“挪个坟而已,用不着出动暗剑。” 萧冷十分坚持,“还是让他们去吧,这事不宜走漏消息,要是让有心人拿来做文章对你不利。说起来,慕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本相?”萧冷半眯着眼睛看她。 慕容安意迷糊的摇了摇头,“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瞒你的!” 萧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是吗?那天春花来找我难道不是有事?” “没事,就是我想你了,想约你一起逛个街而已,你忙就算了。”慕容安意真诚的说道。 萧冷却不相信,阴测测的笑了,“慕容安意,本相再给你一次机会!”找他逛街,骗鬼去吧,若是如此,春花怎么会十分焦急。 萧冷极少叫她的全名,如今这样说明已经是恼了,慕容安意赶紧顺势靠近他怀里,“冷哥,你怎么不相信人家,人家真的是想你了嘛!”说着手还在他胸膛上画圈圈。 萧冷身体一僵,抓住她作乱的小手,“别跟本相来这套,齐夙都已经告诉本相了,本相这是给你个坦白从宽的机会,既然你没有抓住,就不要怪本相了。” 慕容安意腾的从萧冷怀里坐起来,看着萧冷的眼睛,“你撒谎,齐夙答应我不会说的。”她说完看了眼萧冷了然的神情,懊恼的捂住嘴,糟糕,一不小心上套了。 “呵,本相就知道,齐夙…真是好的很。”萧冷轻轻磨了磨牙齿,“现在是要自己告诉我,还是等我去问齐夙?” 慕容安意认命的将事情原本的告诉萧冷,有些不安的看他,“你不高兴了吗?” 萧冷不答反问,“你觉得本相应该高兴?” 慕容安意没有说话,径自跳下床,却被萧冷一把捞在怀里,“我不是怪你,我是怪我自己没能早点赶到,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一定在送他出城那日好好招呼他。” 最后萧冷不由分说的在慕容安意唇上脖子上都印上属于自己的印记,才满意的放她离去。 三日后 慕容安意乔装打扮,一个丫鬟都没有带,与暗剑的人一起去了李家的墓地。 慕容安意先是对着慕容婉儿的墓碑叩了三个头,然后吩咐他们将慕容婉儿的棺椁挖了出来,葬在一个人烟稀少,少有人去的山上。 地点是齐夙提供的,据说齐夙的生母就葬在那座山上。山上风景秀丽,山花烂漫。 慕容安意吩咐人将慕容婉儿葬在半山腰野花盛开的一处,然后在新立的墓碑前移种了几朵鲜艳的小花,最后再抛洒一些纸钱,便算完成了。 “母亲,虽然我不是你真正的女儿,但以后我会每年来拜祭你。”慕容安意在心里默念道,恭敬的磕了个头,头也不回的下了山。 在她走后,慕容婉儿墓碑旁的红色小花,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盛开的愈发鲜妍。 慕容安意在美丽榭换好衣服回府时,府上正在迎接远方来的客人。 “秋月,府上来什么人了吗?”慕容安意进府的时候,府上的下人全都步履匆匆。 秋月是写意院的包打听,听到慕容安意问话,忙回道:“听说是从边关来的,好像是死了丈夫的妇人还有一个姑娘。” 慕容安意点点头,没有再问,这种事自有刘管家操心,她只要安心做她的米虫就行了。 然而慕容安意不去打听,不代表别人不会主动找上她让她知道。 “小姐,老爷请您去正厅。”夏秀走进房规矩的立在一旁。 自从跟着慕容安意来到翟府,她便十分忐忑。 她不似写意院的人原本就跟在慕容安意身边,情分自然不同。更何况,她是伺候过慕容媚儿的人,慕容安意与慕容媚儿又势同水火。 虽然慕容安意也告诉过她以往种种已经过去,但她还是十分不安,生怕慕容安意哪天想起来找她的麻烦,因此对待慕容安意愈发勤谨。 “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慕容安意带着春花走后,晚晴忍不住拉住了夏秀,大眼睛透着劝慰,“夏秀姐姐不必如此,夫人已死,小姐不是那种心性小的人,只要你好好办事,小姐不会为难你的,我们也不会为难你的。” 秋月也跟着搭话,“就是,夏秀姐姐不要老是一副害怕的样子,好像咱们会吃人似的,谁不知道小姐最和气了,从来不会无故为难咱们,你放心吧。” 夏秀感受到晚晴和秋月的善意,微微红了眼眶,仿佛这些日子以来的担惊受怕都找到了出口,“谢谢…晚晴、秋月,谢谢…” 话说另一边,慕容安意进入正厅便见到翟永下首坐着两个没见过的人,想必便是从边关来的远客。 慕容安意上前跟翟永问了好,翟永慈爱的看了一眼慕容安意,指着下首的两人对慕容安意介绍,“这是成夫人和成小姐,这是小女意儿。” “成夫人、成小姐。”慕容安意冲着两人点头,两人忙站起来冲着慕容安意微笑点头。 慕容安意抬眼看去,被称作成夫人的中年妇人看起来三十多不到四十的模样,一身洗的发白的普通米色布裙包裹着她稍显丰腴的身材,有些半老徐娘的风韵犹存。 她的脸形细长有些椭圆,眼角眉梢被边关的风沙吹度的生了一些细纹。 她看向慕容安意的目光带着打量与评判,让人有些不舒服。 她身后的少女则身材纤细,同样的布衣罗裙在她身上却显出一种楚楚可怜的味道。 她长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下巴尖尖,一双眼眸如同含着秋水,波光盈盈。她鼻尖小巧,嘴也小小,嘴唇透着淡淡的粉色。 但她的脸色却是一种过分荏弱的白,给人一种带着淡淡轻愁的感觉,她整个人如同一片柳絮办洁白脆弱,似乎风一吹就要散了一般,就连慕容安意这个女子见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悯。 然而有了连馨在前,慕容安意对于这种长相的女人总是多了些防备。不过眼下刚见面倒是看不出什么,只觉得这个成小姐很拘谨,看向慕容安意的眼神透着一丝忐忑不安。 “意儿,你成婶婶和成姐姐会在咱们府上住一阵子,你有时间多与你成姐姐走动,也免得你无聊。”翟永对慕容安意和蔼的吩咐道。 慕容安意脸上挂着淡笑,“我知道了,父亲,成夫人和成小姐远道而来,我们是不是该为客人接风?”慕容安意并没有接翟永的话叫两人婶婶姐姐的,她对于这两个突然多出来的母女还没熟到那份上。 好在翟永也听不出什么问题,赞赏的看着慕容安意,“还是意儿想的周到,晚上咱们一起吃个便饭,你也好跟成夫人、成侄女熟悉熟悉。” “父亲安排吧,话说成夫人、成小姐远道而来,还是让人家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晚些再说也不迟。” 翟永赞同的点点头,喊道:“老刘,带成夫人、成侄女下去休息,晚上我要与成夫人、成侄女一起用饭,厨房那边你安排一下。” “末将明白。”刘管家还是习惯用在边关的称呼。 “翟大哥(翟伯伯)我们先去了。”母女二人对着翟永羸弱的拂了拂身子,退下。 成家母女的住处在离慕容安意不远的东小院,虽然不如写意院宽阔精致,倒也清净雅致。 成家母女上京的时候身边只带了个老嬷嬷伺候,眼下三人便都被安排在东小院,翟永又让人从外面买了些丫鬟回来,照顾成家母女的起居。 等到刘管家走了,成夫人终于忍不住绕着房间走了起来。 翟府下人虽然收拾的仓促,但这房间还是比她们在边关时不知好了多少,成夫人看着床上的鲛绡红纱,又看了看地上的八宝琉璃屏风,眼中有些狂热。 她看了一眼同样震惊艳羡的成柔,不甘心的道:“同样都是边关来的,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那短命的爹,可真是不能比。刚刚那小丫头穿的衣服你看到了吗?那料子竟然能反射出光,真是好看,你长的也不比她差,怎么就没她那富贵命。” 成柔淡淡的垂眸,掩住眼中的不耐,“娘说的是,可谁叫她是翟伯伯的女儿呢。” 成夫人眼神暗了暗,随即想起什么,“翟永什么时候有了个这么大的女儿,他在边关这么多年只听说有个儿子,没听说有什么女儿,怎么到了京城就出来个女儿了,现生也没这么快啊!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 成柔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娘,这里是京城,你说话注意点,什么生不生的!还有是翟伯伯亲口承认的,能有什么问题?” 成夫人没有说话,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确定翟永没有这么大的女儿,便心里暗暗盘算: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情,搞清楚那个小丫头是从哪来的。 084 成家母女的面目慕容若的婚事 时间飞逝,一转眼成家母女来翟府已有五日了。 这天,成柔正在房中做针线,成夫人急急忙忙的跑进她房间,脸色带着兴奋,仿佛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 “你知道吗?那慕容安意不是翟永的亲生女儿,只不过是个义女。听说那个慕容安意的亲爹死了,所以她才住在翟府,说起来不过跟咱们一样是个借住的,却搞的跟个正牌小姐似的。”成夫人语气有些不屑。 成柔听了放下手中的针线,秋水美眸盯着成夫人,“这消息可是真的?” 成夫人兴奋的看她,“自然是真的,府上的人嘴严着呢,这还是老娘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听出来的。听说那慕容安意不过是翟永认的义女,但如今已经是郡主了,还赐婚给一个什么丞相。” “萧丞相!”成柔接话道,这萧丞相的大名她也是听说过的,据说以前也曾是边关的将领,后来从边关回到朝堂,雷厉风行,大权在握,听说比不得宠的皇子还要神气。 萧冷以前在边关待过一段时日,他的事迹又十分励志,因此经常被一些将领当做教材教导手下的人,所以成柔也听说过。 “对,就是萧丞相,听说萧丞相不过弱冠出头,却已经是朝廷重臣,大雍有一大半的事都要经他的手。慕容安意那个小蹄子真是好命,要我说,她凭什么这么神气,不过是个没爹没娘的丫头,说起来你也不比她差……”成夫人感叹道。 突然,她眼前一亮,“柔儿,你说要是你也成了翟永的义女,想必不会比那慕容安意差。”成夫人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 成柔听说了慕容安意的际遇,也有些动心,却比成夫人清醒,“可是如今翟伯伯已经有一个义女,估计不会认我了。” 成夫人却有不同意见,“怎么不会,翟永和你那短命爹在边关的时候关系可是跟亲兄弟一般,又是你爹的顶头上峰,曾经还救过你爹呢!眼下你爹过世了,他认下你不正好可以照顾你。” 成柔拿起桌上的针线,神色有些不赞同,“您也说了,是他救过父亲的命,不是父亲救过他的命,怎么能成?” 成夫人不耐烦的白了成柔一眼,“我不管,等我改天透透他的口风,若是可以,赶紧把这事定下来。” 成夫人这边刚打算好,慕容安意就收到了消息。她并非有意监视成家母女,只不过防患于未然,总要知道住在自己家里的是些什么人。 这府上没有主母,刘管家再如何理事理的好,总归不是女人,想不到后院的一些事,正所谓防微杜渐,有些时候后宅的小风波也不容小觑。 所以成家母女的所作所为都在慕容安意掌控中。 秋月听说了成夫人的打算,有些气愤的朝东边狠狠啐了一口,“呸,这才来了几天,就想跟小姐别苗头,也不看看她们配不配。” 慕容安意无奈的摇摇头,“你啊,越来越泼辣了,小心嫁不出去,我这个正主还没生气,倒先把你气个够呛。” 秋月委屈的看着慕容安意,撇嘴,“奴婢这都是为小姐急,小姐不领情就算了,还笑话人家,真是好没良心。” 慕容安意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哟,瞧瞧,这气性大的,都敢编排小姐我了。” 秋月神色一变,知道自己僭越了,刚要请罪,却被慕容安意拦下,“好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意嘛,理会她们做什么,总不会叫她们得逞就是了。” “嗯,小姐这么说奴婢就放心了。”秋月一脸讨喜的模样,誓与慕容安意同仇敌忾。 永宁侯府 慕容苍的继室小梅氏看着站在下首的少女,眸色暗了暗,随后恢复成一脸慈爱的表情。 “若儿,你今年也十六了,之前母亲为你相看了许多人家,总不那么满意,现在有个南阳侯府世子,与你倒是相配。 世子是南阳侯夫人所出,今年刚及弱冠,等到南阳侯百年之后,便是新任的南阳侯,到时你就是侯夫人。而且世子模样生的周正,玉树临风,赶明儿母亲寻个机会让你看上一眼可好?” 慕容若听了有些不解的问,“若如此,以世子的相貌家世为何至今仍未娶妻?”慕容若是个比较理智的人,属于那种从来不相信馅饼会无缘无故砸下来的人。 小梅氏妩媚的大眼闪过一些狠辣,随后嗔怪的笑道:“若儿这是不相信母亲吗?这世子本来是不会等到现在才娶妻的,然而两年前老南阳侯去世,世子孝顺,非要守孝三年。 这次之所以会同意娶妻,还是因为南阳侯夫人担心他的婚事病倒了,这才点头同意。而且世子身为未来的侯府继承人,子嗣重要,所以为了大局也要早日娶妻生子,说起来世子也是个仁孝的人。若不然,母亲怎会同意这门婚事。” 慕容若听了小梅氏的话,感激的道:“母亲说好那一定是好,若是能远远看上一眼就更安心了,多谢母亲为若儿考虑。” 小梅氏妩媚的眼睛盈着笑意,“瞧你这孩子,母亲不为你考虑为谁考虑,你在母亲心里与莲儿、伦儿都是一样的。” 慕容若眼眶一红,“母亲…” 小梅氏将慕容若揽在怀里抚慰了一番,才放她离去。 慕容莲听说了这件事,有些埋怨小梅氏,“母亲,到底谁才是你亲生女儿啊!慕容若不过是个没娘的野丫头,哪配的上南阳侯府的世子,做世子夫人。” 小梅氏慈爱的摸着慕容莲的长发,与对待慕容若不同,她眼里的疼爱是实打实不掺假的,“你这个小醋包,母亲自然是莲儿的母亲,你以为那世子若是个样样都好的,母亲会不给我的莲儿,而给那个丫头。” 慕容莲依偎在小梅氏怀里撒娇,“那母亲倒说说,那世子有什么不好!” 小梅氏屏退了丫鬟,在慕容莲耳畔轻语,“南阳侯世子相貌、家世、能力都还好,只不过有一个特殊癖好。” “什么癖好?”慕容莲十分感兴趣。 小梅氏闭口不言的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还小,不懂,有些事也不适合你一个姑娘家知道。” 慕容莲不依不饶,“母亲,说说嘛,您什么都不教我的话我永远都不懂,您也不想等我以后嫁人了还什么都不懂让人欺负吧!” 这句话触动了小梅氏的心,女儿早晚要嫁人,少不得知道一下腌臜的事,于是便跟慕容莲解释了一通。 “这南阳侯世子听说在房里事上有些古怪,说是不喜欢黄花大闺女,反倒更喜欢刚结婚不久的小妇人,尤其是死了丈夫的寡妇。 你别看他在外面仪表堂堂,大家都说他洁身自好,不去青楼,也从不沾染身边的丫鬟,其实那都是他不感兴趣,而且他知道这事的影响,一直瞒的很好,所以没人知道,除了南阳侯夫人偶然发现,就连南阳侯都不知道。” 慕容莲毕竟是闺阁小姐,哪里听说过这些,有些惊疑,“啊?还有这种人?”慕容莲有些搞不懂南阳侯世子,竟然喜欢寡妇也不喜欢清白女子,这人是脑子有病吧! 小梅氏神秘的笑笑,“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男女之事上有古怪喜好的人多了去了。”不知想到什么,小梅氏娇羞一笑,脸色竟带了些红晕。 好在慕容莲一心都在南阳侯世子一事上,并未发现异常。 小梅氏的办事效率很快,不出两日就带着慕容若到南阳侯府去拜访了。慕容若与前来向南阳侯夫人请安的世子陈津匆匆见了一面,他仪表堂堂,说话也很有涵养风度,慕容若心里还算满意。 小梅氏见慕容若满意,便与南阳侯夫人约定等禀报了家中长辈,就将这事定下来。 南阳侯夫人本来因为儿子的婚事愁苦不已,没想到就有人送上门来,哪有不同意的。 本来她想为儿子找一个家世样貌都没的挑的贵女,可是一想到儿子那特殊的癖好,又怕被对方发现了会有麻烦。 可若是找个小户人家,又觉得辱没了南阳侯府与儿子,毕竟儿子除了那一点其他方面都没的说。 眼下慕容若的出现正好如同撞上来,慕容若为人娴静端庄,很有正室的款儿,相貌出挑,性子也大方得体。 虽说父亲官职不高,又没有强势的外祖家,但到底是永宁侯府的嫡长孙小姐。何况正因为慕容苍官职低,在家不受宠,又为人懦弱,就算被发现了相信也不能怎么样,正是与她们府的情况十分合适。 南阳侯夫人暗自盘算,哪天还真应该谢谢梅侧妃呢!给他儿子找了个这么好的姻缘。 没错,这门亲事正是小梅氏的表姨母梅侧妃介绍的,小梅氏是梅氏与梅侧妃的表侄女,已故慕容媚儿的表妹,当初慕容苍的正室夫人过世,梅氏便撺掇着慕容刚替慕容苍续娶了小梅氏。 裴氏原本十分不看好这门亲事,但奈何在府中说不上话,大儿子又惧怕生父,不与自己亲近,裴氏无法阻挡只好听之任之。 而小梅氏为人圆滑,对慕容若与慕容莲没什么两样。这么多年过去了,小梅氏从前不曾在吃穿用度上亏过慕容若一点,足可见此人心机深沉,又能隐忍。 就连慕容若也觉得小梅氏是个合格的母亲。说起来慕容若对她的生母并没有多少印象,从她有记忆起,便是小梅氏照顾她。 曾经她也因为小梅氏不是亲娘而产生过疏离的心理,但后来见小梅氏真心待她,事事为她考虑,才一点一点的敞开心扉。 尤其是有一次她和慕容莲同时生病,小梅氏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一天一夜,连慕容莲都顾不上,这才让慕容若从此将她当做亲生母亲一样尊敬,连带着对慕容莲和慕容伦也十分照顾。 眼下小梅氏为了她的亲事又忙前忙后,还让她亲自相看,安她的心,慕容若怎么能不感动。 这便是小梅氏的高明之处。慕容若亲自点头同意了这门亲事,以后再有什么问题她便可以撇的干净。 而且慕容刚虽不喜裴氏和慕容苍,对慕容若的印象却是不错。因为慕容若是侯府三代的第一个孩子,她又大气沉静,慕容刚觉得她以后的归宿定然不会低了去,如此也能对永宁侯府有帮助,因此对这个大孙女还算不错。 所以小梅氏回去说要将慕容若嫁进南阳侯府做世子夫人,未来的侯夫人,慕容刚便对小梅氏愈发满意,大儿子虽然不讨他喜欢,但这个大儿媳事事以他为先,却是十分讨他欢心。 裴氏听了总觉得梅家的人不会那么好心,便让慕容隽去打听。虽然大儿子与她不亲近,但到底是她亲生,慕容若又是她亲孙女,她自然着紧。 慕容隽今时不同往日,自从替慕容安意管生意,他的人脉也广了起来,虽都是些三教九流,但也能打听到不少消息。 慕容隽为了谨慎起见,甚至麻烦了迟初,迟家虽是商贾,但能接触的人也不乏一些官宦府邸。 然而即便是这样,慕容隽仍然没打听出陈津的怪癖,这也怪不得他,实在是这事隐秘,知道的人不多。 至于小梅氏是怎么知道的,还是一个偶然的机会。 南阳侯府有一个嫁了人的丫鬟,姿色颇为不错,有一次陈津醉酒,一时没有把持住,便占了她去。 那丫鬟起初不肯,后来因着陈津身份高贵人又生的不错,便半推半就着从了,陈津为了安抚她,自然少不得给她好处,她则趁机勾引陈津,一来二去,两人便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多了。 在一起时间长了,那丫鬟自然知道了陈津的一些隐秘习惯。 后来这事不知怎的被南阳侯夫人发现了,南阳侯夫人气急,想要打死这个丫鬟,但这个丫鬟也算有点小聪明,竟摆脱了南阳侯夫人派去的人,逃了出来。 这丫鬟与小梅氏身边的一个丫鬟同在人牙子手里时很有些情分,便来投奔她,后来那丫鬟为求活命,便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小梅氏,不过她只说陈津喜欢嫁过人的小妇人,并没说陈津在床上的一些不寻常,也算是看在两人的情分上替他保密了。 小梅氏一听,正中下怀,然后便让能说的上话的梅侧妃在南阳侯夫人面前透露了慕容若的情况。 如此一来,慕容若嫁给陈津,虽然看着是世子夫人,风光无限,但内里的龌龊没人知晓,只有慕容若自己往肚子里吞。 而且有了个做世子夫人的姐妹,慕容莲的婚事也能多些筹码,未来等南阳侯一死,慕容若成为侯夫人,更能替她的子女增高身价。 如今慕容晴已破相不足为惧,只有一个慕容若挡在慕容莲面前,她自然要为自家女儿除了这个障碍。 ------题外话------ 阿冷电脑出问题了,需要重新做系统看看能不能好,今日不能二更了,明日更新时间待定,等我电脑修好第一时间通知大家,请原谅,么么哒,抱歉,鞠躬,表拍我! 085 提点慕容若 “你来了。”慕容隽看着好久不出现的慕容安意,扯开一抹爽朗的笑。 “嗯,听说你最近在派人查南阳侯府,尤其是南阳侯府的世子,可是有什么事?” 提起这个,慕容隽俊朗的脸上显出些无奈,“这都是母亲让我查的,我那个大嫂给若儿订了门亲事,正是南阳侯府的世子陈津。母亲不放心,让我打听一下陈津的为人,这不我派人打听了多天,倒没什么异常,想来这次是母亲多心了。” 慕容安意却摇摇头,“这可不见得,我倒是觉得外祖母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梅家的人就没一个好的,再说这后院的阴私多了去了,不是你们这种男人想的到的,有时比那些一剑封喉的招数更厉害。” 慕容隽不以为意的看着慕容安意,“不至于吧,定亲而已,又不是朝堂上的利益之争,犯得着耍什么阴谋诡计吗?再说,根据我的调查那陈津还不错,相貌家世都配的上若儿。” 慕容安意也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将这件事记下了。慕容若虽然与她关系并不交好,但也从未得罪过她,何况慕容若是她在慕容家里除了裴氏和慕容隽外唯一不讨厌的人。 慕容若又是慕容苍的女儿,裴氏的亲孙女,若这门亲事真有什么问题,裴氏少不得担心,慕容安意看在真心疼她的裴氏的份上也不会坐视不理。 若是她不知道就算了,既然她知道了,那她便做个举手之劳也未尝不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花影,你们暗剑里谁打探消息厉害?” 花影想了一下,答道:“若论打听消息,暗组比剑组更合适。” “暗组?”慕容安意只知道暗剑是萧冷的私人暗卫组,却不知道还分暗组和剑组,可能她从来没问过,萧冷便也不曾主动告知。 花影捕捉到慕容安意一瞬间的惊讶,对她解释道:“暗剑分为暗组和剑组,暗组主要负责打探情报、潜伏卧底、暗杀等事宜,而剑组则主要负责保护主子、培养暗卫、掌管刑罚等。” 慕容安意听了花影的解释后,大概明白了暗剑的运作方式。 简单来说,暗剑的人是剑组在明,暗组在暗。剑组的人主要负责一些可以光明正大处理的事情,他们也不介意别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而暗组才是萧冷最后的底牌,也是轻易不能示人的底牌。众人只隐约知道暗剑的存在,知道丞相府的刑罚很厉害,却没有人知道原来暗剑是分为两组。 到了紧急关头,暗组就很有可能成为萧冷极为有力的底牌,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甚至是最后一张保命符。 “你将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就不怕你主子责罚你?”慕容安意有些诧异花影竟会对她说这些,她看的出来,花影虽然对她忠心,但对萧冷也是十分佩服尊敬。而且一直不曾改口,依旧认萧冷是主子。 不料一向沉默寡言的花影听了这话,竟开起慕容安意的玩笑来。 “主子不会责罚属下,正所谓爱屋及乌,上次剑十一以一条消息成为飘香楼花魁的入幕之宾,不知遭了多少嫉妒。” 慕容安意听了也是一愣,没想到她的消息还挺值钱的。她眼中闪过一阵亮光,靠近花影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花影有些僵硬的定定看着她,“小姐很缺银子吗?” 原来慕容安意竟然要跟花影合起伙来贩卖自己的消息,然后挣的钱对半分。 晚晴看着花影怔愣的模样,对她笑道:“花影,这你就不知道了,咱们小姐常说一句话就是……” “钱多了又不咬手。”春花和秋月异口同声道。 慕容安意摸了摸鼻子,“呵呵,大家都知道呢!” 最后慕容安意让剑十一传话给萧冷,请他帮忙调查陈津的事。照慕容安意的原话讲,最好连他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出来。 暗组的人一出手,事情便容易多了,他们根本没用出去调查,只是翻了翻暗组的档案库便将陈津的详细资料找了出来。 不过为防有什么不全,需要补充,萧冷还是命人前去调查了一番,然后将调查好的资料整理过交给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拿着从暗组传回来的资料,额头有数道黑线而过。 陈津,南阳侯府世子,今年二十岁…然后是他一些生活习惯,平日常去的地方等等,这都没什么问题。 那么重点来了…… “八个月前,陈津除掉了困扰他三年多的痔,如厕的次数从一日四到五次改为一日两次…” 慕容安意扶额,陈津有没有痔疮关她屁事啊,现在是陈津要娶老婆,又不是他要出柜,有没有痔根本没什么影响好吧! 如果说这个内容让慕容安意无奈,那么接下来就更让她不知说什么好。 “通过观察,陈津每次房事时间为一刻钟到半个时辰不等……在床上最爱说的一句话是你个小贱人,我弄死你。” 额…慕容安意表示她对人家的房事和谐否真的没兴趣。 不过,慕容安意看到下面眼神闪了闪,原来如此。 暗组的人无孔不入,陈津的癖好虽说隐瞒的很好,但还是被暗组的人挖了出来。 “剑十一。”慕容安意对着空气叫了一声,一个邪魅的身影翩然飘进房内。 “小姐有何吩咐?”剑十一懒洋洋的看着慕容安意,眸子里却是认真之色。 “你去永宁侯府替我查一下慕容若最近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辰,去哪。” “得咧。”剑十一领了命令一阵风飘走,办事去了。 “小姐你是要告诉慕容若小姐吗?”晚晴听了慕容安意的安排,猜想到她要去见慕容若。 “对啊,告诉她,好歹她也是我表姐不是。”慕容安意感叹了一句。 晚晴赞同的点点头,惹来秋月的一个白眼,“晚晴姐姐你也太好骗了,我看小姐分明另有打算。” 晚晴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小姐,您真的…”另有算计这几个字晚晴没有说出口,慕容安意却是懂的。 她先是嗔怪了秋月一眼,才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道:“本小姐真的只是关心慕容若,当然了,若她识趣助我收取点好处费就好了。” 待看到四个丫鬟如出一辙以一种‘小姐最奸诈’的眼神看着自己时,慕容安意不置可否的摸了摸鬓发,“怎么了,我为了她的事出动暗剑,难道不要人工费?暗剑的人那么忙却要为她的事耽搁时间,不要误工费?为此我不得不求萧冷,不要人情费?” 四个丫鬟沉默不语,各干各的活去了,心里想的却是,小姐这么会算计真是没谁了。 其实慕容安意并不像她说的那般市侩,就算慕容若不对她感恩戴德,这个忙她还是要帮的,就算是看在裴氏的面子上。 再说了,慕容安意始终相信结善缘得善果,只要不是实在让她讨厌的人,慕容安意都不吝于给对方一点友好,说不准哪天自己就有用到那人的时候,这便是人际关系网了。 没用多久,剑十一就回来了,并带来了慕容安意让他打探的消息。 后天南阳侯府夫人会带着陈津去永宁侯府拜访,所以慕容若明天要出门买些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 “水云斋?”作为京城最大的胭脂水粉铺,慕容安意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里。 “嗯,就是水云斋,如无意外,慕容若会在上午巳时初出门。”剑十一将打探的消息整合一下,给了慕容安意一个较为精确的时间,免得她空等。 “很好,明日咱们也去逛逛,你们想买什么尽管买,本小姐出钱。”慕容安意一副我很豪,想不想跟我做朋友的姿态。 次日,慕容安意梳洗完毕,吃过早饭,便带着晚晴出门了,春花主动请缨要留在府上注意成家母女的动静,而秋月则去跟着苏文学做账去了。 慕容安意带着晚晴准时在巳时初到达水云斋,见慕容若还没有出现,便和晚晴走进店里看胭脂水粉。 “小姐,您看看这个水粉,这是刚到的货,抹上之后保管您光彩照人。”管事的见慕容安意穿戴不凡,赶紧迎上来向慕容安意介绍了一款最新的水粉。 慕容安意打开盒子闻了闻,味道清香,盒中的粉颜色纯白看起来也细腻,确实是不错的东西。 “这个多少银子?” 管事的马上眉开眼笑的向慕容安意说道:“小姐您真有眼光,这个新到的水粉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你怎么不去抢?”晚晴不同于有些人家的大丫鬟相当于半个小姐的娇贵,在临边镇待过的她十分清楚二十两银子几乎是一个小户人家一辈子的开销了。 “这位姑娘怎么能这么说,好东西价格自然贵些。”管事也有些不悦,不买就不买,是诚心来砸场子吗? 慕容安意拦住晚晴,对管事疏淡一笑,“给我来六盒。” 管事的一听慕容安意一开口就要六盒,脸色不复刚才,冲着慕容安意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堆起来了,“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包好。” “小姐,你买六盒做什么,也太多了。”晚晴有些不明白,小姐一个人那么小张脸什么时候用的完。 慕容安意笑着跟她解释,“我、你、春花、秋月、花影还有成柔,正好六个人。” 晚晴连忙摆手,“小姐,不用了,您自己买一盒用就好了,太贵了。” 慕容安意不由分说的交了银子,将东西交给晚晴拿好,“不是说好今天看中什么都由我花钱买吗?” 晚晴没了声音,娇俏的大眼闪着感动,让慕容安意不禁摇头失笑。这个丫头,谁对她一点好她就会记在心里,却时常忘记那些不好。 就在慕容安意想要转身去看别的东西时,慕容若带着丫鬟出现了。 慕容若看到慕容安意愣了一下,然后率先上前向慕容安意问好,“郡主也在,好巧。” “是啊,好巧!”慕容安意笑的意味深长,“有没有兴趣一起喝杯茶?” 慕容若本不想去,但看见慕容安意饱含深意的眸子,又觉得不去一定会错过什么,便下意识的点了下头,“好。” 慕容安意将人带到清心茶楼,选了个二楼的雅间,然后便坐下来默默喝茶吃茶点,也不说话。 慕容若正有些奇怪,却见慕容安意状若无意的扫了扫她身后的丫鬟,随后看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 慕容若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还是将丫鬟遣了下去,慕容安意将晚晴也遣了出去,这才道:“听说永宁侯府有意与南阳侯府结亲,我还未恭喜你。” “郡主的消息倒是灵通,只是这事还未定,希望郡主不要多言。”慕容若有些请求的看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挑了挑眉,“那是自然,不过我今天要说的话可能会让你失望了。” 慕容若微皱起眉,“郡主有何话不妨直说。” 慕容安意也不客气,直接问道:“你对那个陈津了解多少?” 慕容若知道慕容安意不会无的放矢,所以不答反问,“郡主可是知道些什么?直说便是。” 慕容安意也不卖关子,看着慕容若的眼睛道:“我刚好知道那么一点,听说陈津有个怪癖,专门喜欢刚嫁人的小妇人或者年轻的小寡妇。” 慕容若听了脸色瞬间黑了两分,然而不过几个呼吸间,又恢复了正常,“不知郡主是从哪听说的,是否可信?” 慕容安意没有回答她,“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不必知道。” “那我能问问郡主为何要告诉我吗?我自问与郡主并无什么交情。”虽然她们都姓慕容,但慕容若很清楚,慕容安意一点都不喜欢慕容家的人。 “外祖母因为你的事很担心,便让小舅舅调查陈津,小舅舅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便告知了我。” “祖母…”慕容若微微红了眼眶,在府上祖母只对小叔好,对她们大房一直都是淡淡的,她还以为祖母不喜欢她,慢慢的也就不怎么去祖母跟前了。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慕容若的神色,叹了口气,“外祖母并非不关心你和大舅舅,只不过她希望离你们远些能保护你们。” 慕容若眼含诧异的看着慕容安意,似乎不太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永宁侯府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吗?慕容刚宠妾灭妻,梅氏在府上横行,外祖母日子本就艰难,更不想连累你们。” 慕容若虽然知道慕容安意说的是实情,却还是忍不住争辩,“不是的,祖父…” “行了,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谈论慕容刚的,是来提醒你这门亲事不妥,还有你那个继母你最好小心些。”那个小梅氏目测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母亲她对我很好,这件事情她肯定不知道。”慕容若大声说道。 慕容安意也懒得跟她争辩,神色淡淡的,“有些事我想有必要让你知道。这门亲事是因为梅侧妃有意在南阳侯夫人面前提及你,梅侧妃跟你继母什么关系想必你清楚,还有我敢肯定你继母绝对知道这个消息。 我言尽于此,至于你要不要听是你的事,因为我绝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挽救一个蠢货,若你想明白了,可以派人到丽人阁传话找我,当然,你得派个可靠的人。” 慕容若听了慕容安意的话再联想之前慕容安意看向她身后丫鬟时的目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然而她什么都没有说,除了脸色白了一点,就连神态都没有什么改变,让慕容安意不禁点点头。 慕容家的女孩,慕容晴骄纵愚蠢,慕容莲跟她娘一样口蜜腹剑,唯有慕容若端庄大气,心细沉稳,值得合作。 是的,合作,慕容安意想要搞垮慕容刚,除了慕容隽这一个前锋,还需要一个人打入敌人内部。 原本她还在考虑要怎么一点点拖垮慕容刚和梅氏,毕竟他们对慕容隽已经有了防备,没想到小梅氏倒是给了她这个机会。 慕容若此人看起来应该是有恩必报的人,到时她想要将她拉到自己一边就会简单多了。 秋月说她另有打算其实是真的,毕竟她还没圣母到只为她人着想,不为自己筹划的程度。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慕容若以种种理由发作了几个丫鬟。小梅氏虽有怀疑,但又不愿相信。毕竟慕容若在她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一直将她当做亲生母亲,不会突然变化这么大的。 尤其是慕容若的理由充分,时机又好,专赶在有人上门拜访的时候发作了不懂事的丫鬟,还是小梅氏亲自做主的。而且慕容若十分聪明,她并没有将有问题的丫鬟全部打发了,而是留下一些不太重要的职位给那些人。 那些位置既不能接触到她私人的一些物品,但又能经常见到她,而且一时之间小梅氏为了同南阳侯府的亲事谋划也没精力管那些,也就没再插人过去。 “小姐,你说慕容若小姐真的会和我们合作吗?”晚晴有些不确定的问,毕竟慕容若是姓慕容的,而且她对慕容刚看得出还是有孺慕之情的。 “走着看吧,总有办法的。”就算没有矛盾,她也会给他们制造点矛盾出来。 ------题外话------ 亲们,从明天开始更新时间改到晚上八点,如果以后有变动再行通知。 086 不安分的母女二人 “气死老娘了!”成夫人怒气冲冲的走进房间。 成柔刚要蘸粉的手一顿,看了眼房内的丫鬟,然后有些不悦的看向成夫人,“娘,您又怎么了?” 成夫人见成柔不赞同的看着自己,也回过神来,将人打发了下去,这才道:“刚才我去透那翟永的口风,你猜怎么着?” “他没同意?”成夫人如此气急败坏除了翟永没同意不做他想。 谁知成夫人却狠狠摇了一下头,“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成柔有些不明白了。 成夫人想起刚才跟翟永聊天的事情就气的胸疼,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行了,不提这个了。我听说慕容安意那丫头十分阔绰,昨日她让人送你的水粉是京城一个最大的胭脂水粉铺子里的东西,听说一盒要二十两银子呢!” “二十两!”成柔惊呼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又降低了声音,恢复成柔弱可怜的姿态,只一双秋水眸子里闪过一丝嫉妒,慕容安意可真是有钱啊! 二十两,她长这么大还从未用过这么贵的水粉呢,只过年的时候花个几两银子做新衣已经是极限了。 成柔不禁有些感叹,是不是京城的小姐日子都如此奢华富贵?见识了京城的日子,她是再也不想回到边关去,也回不去了。 其实成柔没见过别家的小姐,自然不了解。满京城像慕容安意这种情况的也不多。毕竟像慕容安意这样手握好几个赚钱铺子的人可不多。 成柔将水粉盒的盖子盖好,小心翼翼的将小盒保管起来,然后跟成夫人说了一声便去拜访慕容安意去了。 成夫人刚在翟永那吃了不痛快,眼下不想见慕容安意,便让成柔一个人去了。 “小姐,成小姐求见。” “哦,让她进来。”慕容安意坐在美人榻上,手轻轻抚摸着下面的白虎皮子。 当初萧冷猎了两头白虎,只上交了一头,留下一头本来想给慕容安意做个披肩,但慕容安意嫌兽皮穿在身上血腥,萧冷便让人将皮子做成铺垫物垫在慕容安意的美人榻上。 齐夙听说了这件事后直叹两人暴殄天物,萧冷却不在意,慕容安意犹记得萧冷当时的说辞,每每一想起都觉得脸红心跳。 他说:“等我们大婚之日,你不着寸缕的躺在洁白的虎皮上,该是何等香艳。” 慕容安意却没觉出香艳来,听他这么说倒有种美女与野兽的感觉,而且是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 萧冷听了直说慕容安意说的有道理,到时她身上是他这个郎君,身下是虎皮,可不正是前有郎后有虎嘛! 慕容安意在心里暗忖,还郎君,恐怕是天下头号大色狼才是。 正在慕容安意闪神间,成柔已走进房里,见慕容安意面带红晕的抚摸着身下的皮子,没有做声,眼中却是闪过猜疑艳羡。 看她身下那块皮子,毛色纯白柔顺,看大小与纹路应该是虎皮,白色的虎皮本就难得,慕容安意非但得了一整张,竟然还拿它来垫屁股,实在是让人嫉妒的恼恨。 许是感觉到成柔逐渐扭曲的目光,慕容安意倏地抬头,将成柔吓了一跳。 她脸色变了一变,随后又恢复成一直以来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安意妹妹,我闲着无事过来看看妹妹,会不会打扰妹妹?” 秋月见她那副做派就恨不得上去撕了那张脸,没得叫人看了讨厌。 慕容安意警告的看了秋月一眼,对成柔微微一笑,“算不得打扰,因着我一向是个懒的,倒是先让成小姐这个客人来瞧我,着实过意不去。” 成柔脸色僵了一僵,客人,是啊,她们总归是客人,客人是不可能一直住在翟府的,之前翟永已经说了要向圣帝请求给成柔的父亲死后封赏,慰问家眷,只等着封赏下来她就不能再待在翟府了。 “成小姐怎么不说话?”慕容安意疑惑的看着成柔。 成柔回过神来,对着慕容安意柔弱一笑,有些羞赧的模样,“安意妹妹不要老叫我成小姐,没的生分,就叫我成柔吧。” 慕容安意没有接受,道:“你比我大,我就叫你成姐姐吧。” “也好。”成柔一副你说好就好的模样。 慕容安意笑笑不说话,虽然成柔表现的十分正常,也十分知礼,但她不经意看向自己房内摆设用度的眼神还是没能逃过慕容安意的眼睛。 “成姐姐怎么站着,快坐下说话。你们几个真是,我忘了也不知道提醒我一声。” “奴婢知错。”三人的认错态度十分良好。 三人这一出声,将成柔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她不禁心里又是一震。 在边关的时候常听人夸她好容貌,她也觉得自己的容貌十分出挑,可如今到了京城才发现自己以前真是井底之蛙。 先不论慕容安意可清纯可雍容可大气的百变气质,就连她身边的丫鬟也是各有千秋。 她最先看到的是晚晴,一张鹅蛋脸,大眼睛明亮清澈,鼻子小巧,唇瓣红润,整个人十分娇俏可人。 然后是秋月,脸型与晚晴有两份相似,只不过一双眼睛没有晚晴的大,却更加灵动狡黠,看起来十分机灵,而且她现在年岁尚小,若是再过个两年也不会比晚晴差了去。 再说春花,椭圆脸大眼薄唇,虽然长相在三人中是最不出众的一个,但那通身的沉稳气质比一般小户人家的姑娘还要强些。 她静静站着,便让人感觉到一股沉静流淌在她身上,看的出是个沉稳而极有规矩之人。 成柔原本只是感叹,然而在三人身上看过一圈之后,脸色突然变的难看起来。原来慕容安意送的那种水粉涂在脸上会使人看起来有种柔和的光芒,不显得白的太过突兀。 眼前三人脸上那柔和的光线正是涂了那水粉的缘故,也是因为这个水粉使三人的脸色看起来十分白皙透亮。 成柔一想到慕容安意竟然将送她的东西拿给丫鬟用,便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气愤已经让她忘了慕容安意也跟丫鬟用的是一样的水粉。 在慕容安意眼中,晚晴她们陪在她身边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让她过的极为舒心,与她的朋友是差不多的,虽然她也明白升米恩斗米仇这个道理,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自然信的过她们。 而且慕容安意一贯秉持的原则:有好东西要一起分享才能更开心。 慕容安意虽然觉得成柔的神色不太对,但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她是在看晚晴她们。 不久,成柔自己回过神,对慕容安意歉意的一笑,“安意妹妹身边伺候的人都长的如此好看,我一时看迷了,还望妹妹不要笑话。” “怎会,成姐姐多虑了。”慕容安意耐心的陪着成柔打太极。 后来,成柔又说了几句话便找了个借口告辞了。 “小姐,奴婢看她没安什么好心,咱们还是少见她。”秋月第一个站出来,说不出为什么,她就是不喜欢成柔这一款的美人,尤其是刚才成柔打量她的目光让秋月十分厌恶。 春花见状上前一步拍了拍秋月的肩膀,“好了,她们也住不久的,听说老爷要向圣上替她们母女请求封赏抚恤,到时候她们就要搬走的。” “真的吗?那太好了。”秋月这才高兴了些。 然而这种高兴并没能持续多久。 过了不到两日,秋月气冲冲的跑进房内,跟慕容安意禀告她刚得到的消息,那个什么成夫人竟然想让老爷认成柔做义女,简直是不要脸。 “消息确切吗?”慕容安意也有些诧异,没想到成夫人还真的去找翟永了,慕容安意十分想知道翟永是怎么应对的。 慕容安意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独立的人,从不会对谁产生依赖心理,但不知为何一听说成夫人想让翟永认成柔做义女,慕容安意心里就十分不舒服,好像有人跟自己抢东西的感觉,虽然翟永不是东西,啊呸,是个东西,也不对,总之她就是十分不爽。 秋月见慕容安意脸色不好,也不敢卖关子,将她了解的情况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小姐,你放心,老爷没有应承…” 慕容安意听了这才脸色好些,秋月见慕容安意似乎又好了,便将成夫人去找翟永时的情况一一道来,直像她亲眼所见一般。 成夫人先是去找翟永表达被收留的感谢之情,然后便趁机起了话头。 “哎,可怜老成他去的早,将我们娘俩丢下啊!”成夫人一脸哀痛。 翟永也是一脸悲戚,“成夫人还请节哀,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你放心,我已经向陛下提出了抚恤和封赏的事,相信不久便会有结果。” “如此就多谢翟大哥了,说起来老成生前也总跟我提起翟大哥,说是跟翟大哥如同亲兄弟一般,翟大哥还曾经救过他的命,他感激在心,不想却没机会报答了。不过还好,他还留有柔儿一个独苗,我一定会让柔儿好好侍奉翟大人,如同侍奉自己的亲爹一般。” 翟永连忙拒绝,“成夫人言重了,那如何使得,我身边伺候的人不少,不劳烦侄女,再说我也不能为了让侄女报恩,而耽误了她的终身,那样我如何对的起成兄弟。” 成夫人听了噎的半晌说不出话,良久才眼睛闪了闪,打算曲线救国。 “说来安意那孩子听说也是个无父无母的,不过现在好在有翟大哥疼她,说起来倒是幸运多了。” 翟永点了点头,“是啊,意儿那孩子从小孤苦,着实可怜,如今既到了我身边,我自然要好好疼她以弥补她这些年父母亲情的缺失。” 成夫人听了努力把话头引到成柔身上,“安意那孩子如今有翟大哥疼,可我的柔儿却是再也没有爹了。” 翟永听了有些不赞同,“成夫人可不能丧气,侄女还有你,你看在侄女的份上也要好好活下去,如此也算对成兄弟有个交代。” 后来,听说成夫人与翟永聊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然后黑着一张脸从正堂出来了。 慕容安意听了有些忍俊不禁,倒是她爹能干出来的事。说起来这事只能怪成夫人运气不济。 翟永毕竟是边关待惯了的人,喜欢直来直往。就算如今回了京城,对于官场上的波诡可能有几分留心,但对于女人的心思可就猜不到了。 偏成夫人再如何泼也不能直接对翟永说你认我家成柔当义女吧这种话,所以就注定了她将路漫漫而修远兮。 至于她要不要上下而求索,还要看自己给不给她这个机会。而显然,慕容安意不想给她这个机会。 然而这件事还没完,就又发生了一件让慕容安意哭笑不得的事。 这日,翟永被圣帝请到宫里议事去了,而不知什么原因,什么事都落不下的萧丞相今天竟然休息。 于是乎,萧丞相便打算趁翟大人不在府上时拜访一下他家的大小姐,然后不知怎么就遇上了齐夙,然后两人便一起上门了。 “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约好的?” “偶遇。”萧冷言简意赅,将齐夙未出口的许多句堵在嘴里。 齐夙不满的拿桃花眼白了他一眼,笑的风流倜傥对慕容安意道:“他呀嘴硬,这还不是怕翟大人在家不让他进门,所以一听说翟大人被叫进宫里去了,就赶紧来看你了。” 慕容安意狐疑的看着萧冷,萧冷没有说话,看向齐夙的阴凉眼神却说明了问题。萧冷凉凉的瞥了齐夙一眼:多事。不过到底没有说什么。 齐夙则看向慕容安意笑的有些揶揄,萧丞相自从有了小未婚妻好像连人都有了些温度。 慕容安意接收到齐夙调侃的信号,不满的白了他一眼,“那你来又是做什么,也是看我?” 齐夙刚想说是,可对上萧冷如有实质的目光还是改了口,小气! “我是陪冷一起来的,怎么,安意不欢迎?” “当然…欢迎了,走吧,去我院子里说话。” 刘管家笑意盈盈的目送三人往写意院去。他不像翟永那般防备萧冷,反而觉得慕容安意找了个很好的夫婿,不论从人品相貌萧冷都属顶尖,甚至比圣帝的几个皇子还要优秀。 能找到这样的夫婿,他由衷的替慕容安意感到高兴,所以眼下翟永不在府,他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不是为了慕容安意的闺誉考虑,他都想把齐夙支走,给慕容安意和萧冷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三人坐在写意院的院子里,萧冷抬脚打量了一下院子周围的环境,似是计量什么。 其实这些天如果他真想进来,根本不用惊动任何人,只不过慕容安意不许他这么做,他才忍到现在。 慕容安意是怕万一哪天翟永发现了,会生气会失望,毕竟夜会男子这事实在过了些,就算翟永开明也接受不了。 萧冷在心中暗自盘算,他决定还是要重操旧业,做做他的梁上君子。顶多他小心一些就是了,只要不惊动翟家父子,其他人不足为惧。 就在三人相谈甚欢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突然来到。因为三人彼此熟稔,在一起的时候一般也不用人在一旁伺候着,所以成柔才能这么顺利的进了院子。 她看见院子有两个男子明显惊了一下,站在原地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然而慕容安意却从她低垂的眸子发现她正在偷偷打量着两人。 成柔的确是听说萧冷来了才迫不及待的来写意院,她十分好奇那个听起来传奇一般的男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听说他还带了一个朋友来,是个皇子,成柔就更按耐不住了。她在边关能见的最大的官不过是个参将什么的,哦,还有翟永这样的将军,只不过年级都跟她爹差不多了。 如今回到京城有机会见到皇子,成柔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 她思虑了一下,还是上前,对慕容安意歉意道:“不知道安意妹妹有客,打扰了。” 然而她心里想的却是,慕容安意看着纯净大气,没想到也是个不知羞的,竟然将男子往自己院子里带。 就算她在边关长大也知道大家小姐这样做是极不妥的。 说起来,成夫人就这么一个女儿,相貌又好,因此一直想将成柔嫁个好人家,所以也按照听说来的培养大家小姐的方式培养她。 不过受眼界和她自身的修养限制,无论她怎么培养,成柔在边关的时候人人称赞,回到京城就算比上慕容安意的丫鬟也没有优势,还是改不了眼皮子浅的毛病。 这也有成夫人的原因在,都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她成天眼皮浅又刻薄的,自然对成柔有影响。 成柔鄙视慕容安意的同时却忘了,她自己才是那个眼巴巴凑上来的人。 萧冷和齐夙本来就是来看慕容安意的,三人又坐在院子里,来往的人都能看到院内的情形,也算不得失礼。 反倒是她自己,没有受到邀请,巴巴的凑上来,就落了下层。 慕容安意似笑非笑的看着成柔,没有说话也没有介绍成柔给两人认识,她倒要看看成柔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知难而退。 087 桃花朵朵开 显然成柔不是个知难而退的主儿,她有些窘迫的看着慕容安意,似乎在等慕容安意开口。 见慕容安意没有开口的意思,成柔只好将眼光转向两个男人,“小女不知两位公子在此,多有打扰,还有两位恕罪,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慕容安意听了这话除了想笑,还有些佩服成柔的脸皮。没想到她看着娇弱,脸蛋薄白的,没想到脸皮倒是挺厚的。 从来只听说过男人向女人搭讪的,没想到今日还能看到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主动搭讪。 慕容安意哪知道成柔此刻的内心活动,若不是她的理智还支撑着她,她简直想把眼睛挂在两人身上。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呢!成柔心里想。 那个一身玄衣的男子,凤眸狭长透着精明冷冽的光,两片瑰丽的唇瓣衬的他肤色如玉,他纤长的睫羽在玉色的肌肤上投下一道冷肃的阴影,愈发精致美丽的像画中的神邸一般。 而那个一身白衣的桃花眼男子,眉目风流,面若桃花,他的身上似乎沾染了南国山水的钟灵毓秀,不然何以生出这般顾盼生情的人物来。 自己在边关何时见过这般好看的人,若不是到了京城,恐怕她这辈子也不知道这世间当真有书中说的那般好看的人。 一想到慕容安意能够嫁给这样的人能为妻,成柔心里就说不出的妒忌与嫉恨,为何慕容安意能够坐在这与这样优秀的男子谈笑风生,而自己却要看她的脸色说话。 此刻成柔已经将慕容安意记恨上了,只以为慕容安意怕自己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才不替她引荐,想让她离开。 自己就偏不如她意,成柔如是想着,看向两人的目光越发含着一汪澄澈的秋水,楚楚可怜。 这时萧冷动了,他抬起精致的凤眸淡淡的睨了一眼成柔,“既然知道打扰了,还不退下。” 萧丞相表示很不满,好不容易盼到未来岳丈不在,自己可以一亲芳泽,不想却有个电灯泡跟着,眼下他还没想好怎么把齐夙弄走,竟然又来了一个人打扰他,萧丞相表示不能忍。 成柔没想到萧冷会这么不客气,一时委屈的红了眼眶,齐夙见状连忙解围,“你别在意,冷说话一向这样。安意,这是哪家的小姐,以前怎么从未见过,没想到你们府上还藏了朵娇花。” 有了齐夙解围,成柔总算不那么尴尬,感激的看了齐夙一眼,那一眼欲诉还羞,当真是风情无限,直将齐夙看的浑身抖了一下。 慕容安意见齐夙说话,便将话接了过来,“这位是成小姐,这是萧丞相,这是七皇子。”慕容安意态度冷淡,他们一个是她未来的丈夫,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无论成柔打谁的主意,慕容安意都不会高兴。 眼下看来,她对齐夙的印象要好于萧冷,这让慕容安意对萧冷十分满意。 萧冷感觉到慕容安意的情绪在心里奸诈的笑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若是他再敢招来什么不知所谓的女人,他家小夫人可要恼了。 成柔听了慕容安意的介绍,适时露出惊异的表情来,然后对着两人盈盈下拜。萧冷由始至终不说一句话,一直都是齐夙在顾着成柔,成柔对齐夙也有了几分心思。 虽然两人一样貌美,甚至萧冷要比齐夙的气势更强,但萧冷太难接近,那冷冰冰的样子恐怕只有慕容安意能消受,所以她还是更喜欢温柔倜傥的齐夙。 萧冷见火候差不多了,对齐夙道:“我不喜欢有外人在,你带这个成小姐出去走走吧。” 齐夙不敢相信的看着萧冷:你丫的就算要亲近安意,也不用丢个女人给我啊! 萧冷不置可否,他若看不出这个成柔安的什么心思,也不必在朝堂上混了。既然她中意齐夙,又不肯轻易离开,那只好把齐夙一起支走了。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他可不想让这些不知所谓的女人破坏他家小夫人的心情,打扰他和小夫人亲近。 最后齐夙认命的陪着成柔逛园子去了,萧冷则借此机会一亲芳泽。 然而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齐夙便匆匆回来了,脸色还有些难看。 萧冷将脸儿还有些红的慕容安意挡在身后,有些不悦的看着齐夙,“你回来这么早做什么?” 慕容安意气愤的在身后用小手捏了一下萧冷的腰,哪有问的这么直白的!这一切都没有逃过齐夙的那双桃花眼。 他无奈的耸了耸肩,“萧丞相,不是在下非要回来打扰你的好事,实在是无福消受美人恩。” “怎么了,那成柔给你推到了?”慕容安意好奇的从萧冷身后走出来,略微红肿的唇瓣和一脸未散的风情印在齐夙眼中,让他的眸子闪了闪。 “要是那样我也不怕,直接找翟大人要个说法就是了,只是她那副娇滴滴欲诉还羞的模样实在让我受不了。” 萧冷有些嘲讽的看着齐夙,“少装模作样,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吗?” 齐夙气恼的瞪了他一眼,“你也说了是以前,反正我受不了她看着我的那种眼神。” 慕容安意有些奇怪,“你以前不十分不满桃花都跑到冷哥身上了吗?现在桃花来了怎么反倒不喜欢了?说起来,这京城还真是个桃花朵朵开的地方。” 出了翟府的大门,齐夙才不满的对萧冷埋怨,“你倒好,躲在温柔乡里,难为我还得替你擦屁股。”别以为他不知道,若不是他主动将那个成柔的注意力揽在他身上,成柔盯上的还不一定是谁。 “你想多了,本相嫌你手粗。”萧冷淡淡的说了一句,将齐夙气的七窍生烟。 他竟然说自己给他擦屁股他都嫌手粗,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你眼里除了安意谁能让你满意,不过要是你敢让安意给你擦屁股,我就服你。” 萧冷听了不知想到什么,白皙的脸竟泛起点粉红来,“她的好处自然多着,不过不在这。”萧冷突然想起那次他中了焚欲,慕容安意那双小手带来的温凉与满足。 齐夙看他这样,一脸八卦的凑上前,“老实说,你们是不是发生了点什么,要不你怎么一副发春的模样。” 萧冷听了,阴沉沉的看了他一眼,“你想知道,本相把你丢进成柔的房里怎么样?”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齐夙认命的认怂,他可不想面对成柔那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目光。 ------题外话------ 默默心疼我齐夙一秒。想要给萧丞相擦屁股,萧丞相都嫌他手粗糙。萧丞相的毒舌和傲娇已经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 088 李天骄流产成柔的心思 “小姐,丞相府在太子府的探子传来消息,李天骄流产了。”花影将刚得到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确实有些惊讶,“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突然?”这段时间因着成家母女来了,又加上翟永与萧冷斗法,她一时没有顾到李天骄,没想到她竟然流产了。 “听说是太子妃与李天骄发生争执,盛怒之下将李天骄推倒撞了肚子。孩子是个成形的男胎,听说陛下和太子都十分恼怒惋惜,太子妃现在已经被禁足,太子为了安抚李天骄已经晋她为庶妃。” 太子庶妃便是先前提到过的如夫人,为正三品品阶,在太子妃与侧妃之下。 至于如夫人这个称号是因为,先帝曾为太子时,有一个十分宠爱的庶妃,名字便是如,先帝十分宠爱这个庶妃,却不能封她为太子妃,甚至因为她只是一介民女,连侧妃之位都无缘。 但先帝不忍其被人称庶妃时总是被提醒自己屈居于太子妃和侧妃之下,于是便照大户人家对主母的称呼封其为夫人。 据说这个如夫人一直荣宠不衰,直到先帝登基后封她为妃,连当时的皇后都要避其锋芒,而她死后更是破格追封为端贤皇贵妃,端贤皇贵妃便是圣帝的生母,太子等人的祖母。 直到圣帝登基后,追封其为端贤皇太后,如夫人的一生终于到达了一个封建社会女子所能到达的最高位置。 因此,如夫人一称一度被传为佳话,一直到现在仍然有人沿用如夫人代指太子庶妃,不过如夫人只能代表庶妃的封号与品阶,并不能在平时的时候称呼。 因为当年的如夫人鲤鱼跃龙门,一跃成为太后,所以若谁敢称自己是如夫人,岂非有觊觎正室之心。所以从圣帝时候开始,大家还是称如夫人这一品阶的人为庶妃。 眼下李天骄被封庶妃,与太子良娣虽然只差一级,但意义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齐锐能顺利登基,他的庶妃可以被封为妃,而良娣一般就只是个贵人。李天骄以一个没有母家支持的身份,尤其是在康安伯府倒台的情况下还能爬到庶妃之位,足以见其本事不小。 “让人查查李天骄与太子妃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这里面有问题,最好能拿住李天骄的把柄。”慕容安意想的长远,皇位之争早晚要摆在明面上,早做准备也好有备无患。 花影刚领了命令退下,春花又带来了一个消息,慕容若派人到丽人阁传信要见慕容安意。 之所以不让她传信到美丽榭是因为美丽榭太扎眼,而丽人阁,众人只知道它是迟家的生意,却不知道慕容安意在这里面占有不小的分量。 见面地点就约在丽人阁的三楼,丽人阁卖主要卖女子的服饰,可以试穿看效果,所以慕容安意约慕容若在三楼试衣间见面,不容易被人发现。 慕容若拿了套衣裳上去试穿,慕容安意随后赶到,也装作来买衣服,拿了件裙子上去,然后按照丽人阁内部人员提供的房间找到了慕容若。 “这是你的铺子?”慕容若在慕容安意能够成功进入到自己房间就明白过来。 丽人阁开业不久之所以这么火爆也是因为口碑好的原因,如果慕容安意不是这间铺子的东家是不可能知道自己所在房间的。 慕容安意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慕容若诧异的看着她,“你就不怕我说出去?” 慕容安意好以整暇的看着她,似乎觉得她问的问题有些可笑,“说出去又能怎样,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到时都不用我动手,只要我将你已经识破一切的消息透露给你继母,她自然会想办法料理你。” 提到小梅氏,慕容若露出个苦笑来,这么多年她错把毒妇当亲娘,还真是有眼无珠。 “是啊,到时候她就会料理我了。”慕容若自嘲一笑。 慕容安意见她这个样子,出言安慰了她一句,“是她隐藏的太深,你当年不过是个孩子,不必太过苛责自己。” 不料慕容若却突然看着慕容安意的眼睛沉重的说道:“我怀疑我母亲的死有问题,你可以帮我吗?” 慕容安意没想到慕容若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不过慕容若生母的死若真有问题,慕容若一定会报仇,也算对自己有利。 慕容若见慕容安意不说话,以为她不肯同意,忙道:“我知道你与永宁侯府有过节,在不危害祖父、祖母和父亲的情况下,我可以帮你提供你想知道的消息。” 这是要跟自己交换条件了?慕容安意没想到慕容若会这么痛快,笑着答应了下来,“好,成交,让我怎么帮你,帮你查当年的事?可是过了太久,恐怕不太容易。” 慕容若摇摇头,“不,我会自己查,我想借用你身边那个会武功的丫鬟。” 慕容安意痛快的点头,“行,我把花影借你,让她隐在暗处,不过不能借用太久。” 慕容若点头,“我知道,等我查到了就让她回到你身边。” 慕容安意十分满意慕容若的识趣,却有些不解的问她,“你怎么会找我帮忙,不怕我信不过?”慕容安意将慕容若问过的问题还给她。 慕容若没有回答,而是定定的看着慕容安意的眼睛,“你会吗?” 慕容安意看着慕容若的眼睛轻笑了出来,“不会。” 她伸出手看着慕容若,慕容若虽不知什么意思,也学着她的样子伸出手,慕容安意握住慕容若温暖的素手,低声沉吟,“合作愉快,表姐。” 这是慕容安意第一次当面叫慕容若表姐,等于是承认了她这个盟友或者说朋友,慕容若会心一笑,学着慕容安意的口吻轻笑起来,“合作愉快,表妹。” 慕容安意回府后将花影叫到身边,询问她,“我与慕容若达成了合作,慕容若想要你到她身边帮衬她一段日子,你若是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去回绝她。” 花影摇摇头,“我既然跟了小姐,就是小姐的人,何况只是去一段时间,又不是一去不回。” 慕容安意点点头,又不放心的叮嘱她,“万事不要太过逞强,以自身安全为重,记得要与剑十一保持联系,让我知道你的消息,别让我担心,若是你跟别人私奔一去不回,我会伤心的,花影。”慕容安意说到后来变了调,不正经起来。 花影给了她一个‘你想真多’的眼神,没有说话,倒是秋月叫嚷起来,“小姐你花心,明明有了人家了,还招惹花影。”十足的一个小怨妇模样。 慕容安意瞬间被萌到了,上前拉过秋月的手,“怎么会,我最喜欢月儿了。” 晚晴和春花则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晚晴还忍不住开口斥秋月,“小姐胡闹,你也跟着没把门的。” 秋月依在慕容安意身后神气的看着晚晴,一副宠妃模样。一时之间倒是冲淡了慕容安意对于花影的担心。 调查之事不是一朝一夕有结果的,花影也按照慕容安意的交待几乎两三天与剑十一联系一次,报个平安和进展,让慕容安意放心许多。 花影走后,调查太子府的事就交给了剑十一接手,剑十一与萧冷说过后将事情交给丞相府里的暗剑成员,自己则等着了解结果便可。 剑五一度十分不忿自己跑前跑后剑十一却闲着,但剑十一只用了一句话就打败了剑五。 “我不在小姐的安全出了问题怎么办?” 剑五听后立马怂了,虽然这个可能很小,但万一慕容安意掉了一根头发,哪怕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主子都有可能劈了他。 暗剑的办事效率一贯很快,不过一天就将事情都搞明白了。剑十一来拿消息时,萧冷将人打发了回去,告诉他还没有消息,等晚些有了他会再通知慕容安意。 一旁的席岭十分不解,明明已经有消息,爷为何不告诉剑十一,但席岭再笨还是明白主子说没有就是没有的道理,没有拆萧冷的台。 剑十一十分了解暗剑的办事效率,就这点内宅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剑十一久经风月场,又是个人精一样的人,自然明白自家主子那点小心思。因此十分痛快的告辞了,走之前还鄙视了一眼苦思无果的席岭。 果然像他这种聪明又懂得体察主子的属下才有前途,飘香楼的花魁滋味真是不错。 朴实的席岭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剑十一彻底的鄙视了,直到晚上,看着自家主子一脸兴奋的准备去给慕容安意送消息的时候,他才明白原来自家主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慕容安意也! 慕容安意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闺房的人,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一脸兴味的看着他,似乎在说我就知道你不会听话。 萧冷不置可否,“我是来给你送消息的。” “哦,有何发现?”慕容安意听说萧冷是来送消息的,不再追究他夜闯闺房的事情。 萧冷自觉的走到床边坐下,将慕容安意拉进怀里,头埋在她的颈窝,这才心满意足的开口,“李天骄知道自己这一胎是个女孩,便想借流产一事陷害太子妃。” 慕容安意有些不解,“李天骄如今势单力孤,如何能说通大夫跟她一起陷害太子妃?”毕竟跟有云家做后盾的太子妃比起来,李天骄算的上一穷二白了。 “李天骄提前一天就已经落胎,然后由慕容刚和梅氏将成形的男胎想办法送进太子府,这样就算太医来查,李天骄的确是滑胎之相,到时再让大家看到那个成形的男胎,太子妃自然百口莫辩。” 慕容安意听了啧啧摇头,原本这个眼高于顶又没脑子的大小姐嫁给齐锐后仿佛突然开窍了,还让太子妃吃了不少挂落。 看来她当初把李天骄送进太子府恶心太子妃的决定还是很正确的,现在的李天骄确实能让太子妃好好喝上一壶。 萧冷见慕容安意眼珠乱转就知道她想些什么,淡淡道:“李天骄确实比以前有脑子了,不过若是没有慕容刚和梅氏在其中帮忙,李天骄恐怕也不能这么顺利。” “怎么说?那个男胎从哪来的?” 提到这个,萧冷的眸子阴沉了两分,“想找个月份合适的死胎不那么容易,慕容刚和梅氏是杀了一个孕妇,然后剖腹取胎。” 慕容安意没想到慕容刚和梅氏如此丧心病狂,也沉了一双杏眸,“这两个人…简直该死。”稚子何辜,那孩子尚未来得及到世间看上一眼,便被人剥夺了生命。 萧冷虽然也痛恨这样的做法,但多年的尔虞我诈还是让他比慕容安意更沉稳一些,“这世间之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者比比皆是,弱肉强食的现象不可避免,我们能做的也不过是护住身边重要的人现世安好而已。” 慕容安意点点头,虽然很不愿承认,但萧冷说的是实情,即便是在现代,平民百姓与位高权重者也是不平等的。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古往今来皆如此。 不过慕容安意对于慕容刚和梅氏的痛恨还是又增加了一层,本来她与他们就有仇,如今顺便为民除害一下也不错。 到此刻,慕容安意终于明白为什么历来的江湖侠客最爱说的一句话便是‘我今天要替天行道’,实在是这世间的不平太多。 “拿住他们的把柄了吗?”虽然知道暗剑的人办事细致,但慕容安意还是忍不住一问,她要慕容刚和梅氏付出代价。 萧冷的脸色有些严肃,“他们里应外合陷害太子妃的把柄拿住了,只不过慕容刚杀母取子这件事,由于那孕妇已死,死无对证。” 慕容安意知道这个结果在所难免,也没有说什么,心里暗自盘算慕容若那边进行的是否顺利。 与此同时,翟府的东面。 想起那天与齐夙同游园子的事情,成柔心里便小鹿乱撞。 那样美貌的男子竟然是个身份贵重的皇子,而且他对待自己的态度还那么温柔,若是能嫁与那样的男子为妻,该多幸福。 成柔脑海里闪过齐夙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眸,还有那张令桃花都黯然失色的面孔。 就在成柔想入非非的时候,成夫人尖利的嗓音在房内响起,“你这个死丫头,发什么愣,我跟你说话呢!” 成柔眼里闪过一丝不耐,转瞬又一副娇弱的模样,“娘,你说什么?” 成夫人伸出食指点在成柔洁白的额头上,“我问你那日见萧丞相的事情怎么样?萧丞相有没有注意到你?”成夫人显然将主意打到了萧冷头上,凭什么那个没爹没娘的慕容安意可以嫁给当朝丞相做夫人,她的女儿也可以。 成柔听到成夫人提萧冷,有些挫败的摇了摇头,“那个萧丞相好看是好看,只是人太冷了些,恐怕只有慕容安意受的住。倒是七皇子温柔文雅,相貌又好,身份也不照萧丞相差。” 知女莫若母,成夫人一见成柔提起齐夙时眼睛闪亮的模样,便知她中意的是齐夙。 “七皇子?你这个丫头行啊,若你能成为皇子妃,老娘就和皇上是亲家了。那个七皇子对你有没有意思?” 成柔有些不好意思的娇嗔了一声,“娘…” 成夫人不耐的催促,“行了,你这样留着给那个七皇子看,给我看有什么用。快说说,他对你怎么样?你与他有没有说上话?” 成柔面带羞怯的将那日的事情说了一遍,成夫人听到齐夙与成柔同游园子,眼中闪过亮光。 “那你没趁机勾引他一下?”成夫人焦急的问道。 成柔到底是没出嫁的女孩,哪受得了成夫人这样问话,当时便涨红了脸,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娘,你说什么呢?” 成夫人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男人都是那么一回事,等你成亲了就知道了。” 成柔没有说话,心里却将成夫人的话听进去了,自己要不要像娘说的先下手为强? 成夫人还要再交待成柔几句,却被前来的刘管家打断,“成夫人、成小姐,老爷有请。” 成夫人、成柔跟着刘管家到达正堂,便见翟永一脸喜气的从座位上走下来,对两人道:“上面的抚恤下来了,白银一万两,一个铺子,一个庄子,还有一座宅子,你们若愿意可以留在京城居住,大家也有个照应。” 成夫人听了,脸上有些喜气,一万两银子,够普通人家花几辈子了,还有京城的宅子,饶是她不了解京城的行情,也知道这宅子便宜不了。 成柔却不怎么兴奋,自从上次从写意院见完齐夙回去后,她便花了不少时间打听京城的一切,越打听就越心惊。 眼下翟永说的这些对于普通人家的确不少,甚至足够花费几辈子了。可对于想要想要在京城立足的她们,却是不怎么多。 尤其是见识过慕容安意二十两一盒水粉的日子,成柔怎么甘心过普通人家的生活。 成柔一想到打听到的在京城生活的花费,心里隐隐有决策,她不想走,她要留在翟府,她要想办法成为翟永的义女。 成柔很清楚,如果她离开翟府,虽然能够衣食无忧,但却从此与上层社会无缘,她不甘心,她要成为皇子妃,成为人上人。 ------题外话------ 作者君罹患重感冒,打了两天吊瓶仍然无济于事,现在更是打喷嚏打到脑瓜仁疼,已无力多多存稿,若是最近出现更新不及时的情况请亲们多多担待,我保证只要我还能动,便会尽量不断更。 089 教训成柔 自从打定了主意,成柔在翟永面前便时时殷勤,似乎比慕容安意这个正经的女儿还要孝顺几分,翟永对成柔的懂事很满意,连带着府上的下人对成柔也越来越尊敬,一时间倒让成柔有种感觉,仿佛自己才是翟府的大小姐。 不仅如此,成柔仿佛故意与慕容安意过不去,有慕容安意在场的地方,成柔便更殷勤了,极力与翟永亲近,仿佛她才是翟永的义女,而慕容安意是借住的人。 “小姐,那个成柔太过分了。”这下连一向单纯良善的晚晴都看不过去了,可见成柔近期的举动已经挑战了慕容安意大小姐的权威。 慕容安意却不在意的轻扯唇角,“别急,咱们若失了分寸岂不正中人家下怀,要知道血脉亲情不是外人能够轻易割断的。”慕容安意又何尝不知成柔想取她而代之的心。 只不过她注定不会成功的,因为她并不知道十分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自己是父亲的亲生女儿。义女或许认谁都是认,但亲生女儿却不是认谁做都可以。成柔不知道这点,便从一开始就输了。 她想取代自己,却不知自己与父亲的血脉亲情是与生俱来割舍不断的。 晚晴听到慕容安意这么说,放心了许多。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小姐与老爷是亲父女,岂是那成柔说变就能改变的。 “不过,她如此挑衅我,我也要给她点颜色看看,不然她还以为我是泥捏的。”慕容安意对于成柔的挑衅一开始是觉得可笑并不放在心上,可这不代表她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恶心自己。 这日,成柔打听到慕容安意去了练武场找翟永,便也收拾妥当去找翟永,手里还端着一小盅补汤。 成柔到的时候慕容安意不知与翟永说了什么,翟永被逗的哈哈大笑。成柔看到这一幕,秋水眸子闪了闪,走上前去,“安意妹妹也在,真是好巧。” 慕容安意笑着看向成柔,只不过笑意不达眼底,“是啊,好巧。”慕容安意清透的目光让成柔有一瞬的闪躲,还以为慕容安意看穿了什么。 不过见慕容安意与往常无异的做派,成柔又觉得自己多心了,上前一步站到翟永的另一侧,“翟伯伯,这是我亲手做的补身汤,您趁热喝吧。” 翟永笑着看向成柔,眼神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这些事让厨房的人做就好,侄女身子弱,要多休息。” 成柔腼腆的笑笑,“多谢翟伯伯关心,翟伯伯对柔儿就像亲生父亲一样,柔儿自然也要报答翟伯伯。” 翟永欣慰的点头,似乎对成柔的熨帖十分满意,“以后不要再说什么报答,说起来还是你心细乖巧,不像意儿整天就会使张嘴哄人,却是个懒丫头。” 翟永夸了自己贬了慕容安意让成柔十分高兴,有些得色的看着慕容安意,慕容安意轻笑了笑,对翟永道:“父亲,陛下赐的宅子也差不多该派人收拾一下了,人总要有个自己的家才是,早日收拾妥当也好早日让成夫人和成小姐有个安身立命之所。” 慕容安意着意点出了自己的家几个字,说的成柔脸色一僵。陛下的抚恤赐下来,她和娘便再没有理由留在翟府了,她得想个办法才是。 慕容安意轻嘲的看着成柔在那眼珠乱转,默不作声。 翟永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波涛汹涌,听了慕容安意的话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便对成柔道:“侄女放心,我一定尽快让人将宅子收拾好。” 成柔脸色一僵,却还要装作感恩戴德的样子谢过翟永。 离开练武场,成柔才忐忑不安的挡在慕容安意面前,仿佛被慕容安意欺负了一般。 “安意妹妹,你如此急着让我和娘搬出去,是姐姐哪里做的不对得罪了你吗?” 慕容安意看着成柔几乎泫然而泣的模样,嗤笑了一声,“成小姐,这里又没别人,你何必装作这副样子,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往,不喜欢这种调调。” 成柔一脸无辜的看着慕容安意,“安意妹妹说什么,我不懂。” 慕容安意无所谓的笑笑,“不懂也没关系,你只要记住敢算计我的人没有好下场。” 成柔脸色陡变,仿佛受到极大的惊吓一般,“安意妹妹你为何要如此说,我从未…” 慕容安意不耐的打断成柔的话,“有些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何必非要演戏,将自己变成别人眼里的小丑。” 成柔看着慕容安意离去的身影,手紧紧握成拳,良久才恢复娇弱的模样转身向另一个方向去。 成柔回到房间,将自己关在房里,思索着怎么才能逃离离开翟府的命运。哪怕拖上一段时日也好。 最后,终于被她想到办法。 ……*……*…… 成柔歉意的看着翟永,“翟伯伯,抱歉,只是母亲她说毕竟是要住一辈子的地方,自然马虎不得,柔儿也无法逆母亲的意。” 翟永见成柔一副为难的样子,心瞬间软了,“无妨,成夫人说的也有道理,我会让他们按照成夫人的意思置办。” “多谢翟伯伯。”成柔满脸感激不尽,看的翟永心底的怜悯层层冒了出来,她们孤儿寡母的,自己既然答应了多照应她们,自然要说话算话。 成柔见目的达到,心里松了一口气,照这个标准置办起来,没个两三月是完不成的,她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筹划。 慕容安意听说了这件事之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倒是秋月忍不住啐道:“真不要脸,老爷出银子替她们打点一切,她们竟然还诸多要求,真是不知所谓。” 慕容安意笑着摇摇头,“她们的目的哪里是宅子,不过是个拖字诀。没想到成柔为了赖在翟府可谓是绞尽脑汁。” 慕容安意这么一说,秋月也反应过来,有些义愤填膺的道:“那咱们就任由她们赖在翟府吗?就没有办法将她们赶出去吗?” 慕容安意无奈的摊摊手,“父亲可怜她们,我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早先我只想将她们赶出去,并没想大动干戈,如今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闯进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我慕容安意的家可不是那么好借住的。” 秋月听了有些兴奋,“小姐,你要怎么对付成柔,我能做些什么?” 慕容安意伸出食指在秋月面前晃了晃,笑的千娇百媚,“不用,你们跟在我身后看戏就是了。”她要亲自出手教训一下成柔,让她知道死皮赖脸是有代价的。 京城六皇子府 “六哥,上次是我不够谨慎着了人家的道了,我…”齐宣有些紧张的看着齐澈,仿佛怕他怪罪的样子。 齐澈略显阴柔的细长眸子拉的更长了些,“为兄知道,上次的事也不能全怪你,以后谨慎些就是了,不久就是你和南弦月大婚的日子,这段时间你尽量少出门,别再惹出岔子来。” 齐宣懊恼的点头,“我知道了。” 齐澈又交待,“南家在西荣很有权势,要是能通过南弦月搭上南家,得到南家的支持,对我们有利无害。” 齐宣郑重的应承,“六哥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翟府 自从那日被慕容安意挑破用心后,成柔便将如何取代慕容安意成为翟永义女的事提上了日程。 她思来想去,首先得让翟永觉得慕容安意是个嚣张跋扈粗鄙无礼的人从而厌弃她,然后自己再趁机显示自己温柔善解人意的一面,让翟永有所对比,逐渐喜爱她而讨厌慕容安意。 制定了计划,便是实施了。成柔相信以慕容安意的性子,想要激怒她并不难,只要让她在翟永面前露出嚣张跋扈心狠手辣的一面,翟永一定会对她失望。 于是乎…… 这天,慕容安意与成柔狭路相逢。 “安意妹妹请留步。”成柔叫住了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转过头,“成小姐有事?” 成柔拎着一个食盒对慕容安意笑的明媚,“安意妹妹也是去看翟伯伯的吗?好巧,我们一起吧。” 慕容安意看着成柔笑的意味深长,“好啊。” 成柔只觉得慕容安意的笑容让人脊背生寒,但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又坚定了神色,她努力朝慕容安意露出甜美的笑容,笑容中还有一点势在必得。 快到练武场的时候,成柔突然停了脚步,看向慕容安意,“安意妹妹,我突然手酸,你能不能替我提一下食盒?”说着将手臂前伸。 慕容安意微微一笑,“好啊!”然而她的手刚要碰到食盒,成柔却突然松了手,热汤洒了一地,还有一些溅到成柔的脚面上,裙摆上。 好在慕容安意躲的快,才没有被溅到,成柔红了秋水眸子看向慕容安意,“安意妹妹这是何意,我真的没有跟你争什么的意思,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慕容安意杏眸微眯,这是在这等着她呢! 果然,成柔刚说完,翟永便从练武场过来,见食盒翻倒在地,而成柔红着眼眶,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成柔心里得意,冷眼看着慕容安意,等着她为自己辩解,不过辩解也没用,谁也不能证明是她先松了手。 却不料慕容安意什么话都没说,慢慢踱到成柔面前,在翟永的目光下一个耳光刮在成柔脸上。 “如父亲所见,我在欺负成小姐。”慕容安意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翟永脸色有些不好看,“意儿,你这是干什么?” 慕容安意不置可否,“父亲,我是什么人您应该知道。成小姐既然想说是我不满她打翻她的食盒,我自然要配合她,做出跟她过不去的样子。父亲,如果我没做却担了罪名,我会觉得冤枉,所以还不如索性落实了。父亲若想罚我,我等着就是。” 慕容安意说完不等翟永反应过来便领着秋月回自己院子去了,只留给翟永一个挺直的背影。 翟永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眼中闪过无奈,这孩子,性子可是一点不像婉儿,半点亏也吃不得。 成柔没想到慕容安意会当着翟永的面打人,一时愣住,捂着被打的脸眼泪在眼圈打转。 翟永歉意的看向成柔,“侄女,意儿都是被我惯坏了,等我晚些好好教训她,让她给你登门道歉。” 成柔见翟永似乎无奈多于生气的样子,一时弄不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只好应下,“安意妹妹可能心情不好,我明白。” 翟永又安慰了成柔几句,成柔满面委屈的回了院子。而翟永看向成柔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 成柔这孩子温柔贤淑,心细如尘,他真的很喜欢,原本想着等汀儿回来向成夫人提亲,可眼下看她和意儿好像矛盾不浅。而且意儿的为人他还是了解的,虽古灵精怪,花招百出,却不是主动找麻烦的人。 翟永心想,看来汀儿与成柔的婚事还是要再考虑看看。 慕容安意潇洒的回到院子,秋月眼冒粉色泡泡的看着慕容安意,满脸崇拜,“小姐刚才简直太厉害了,给成柔吓的都傻了。” “小姐做了什么?”晚晴也一脸八卦。 待听说慕容安意竟然当着翟永的面给了成柔一耳光,晚晴也崇拜的看着慕容安意。 接收到两个丫头崇拜的目光,慕容安意心里因为成柔的那点恶心便消失不见了,直到翟永出现在写意院。 “我就知道父亲会来,您是来兴师问罪的?”慕容安意歪着脑袋看向翟永,模样十分俏皮可爱。 翟永一看心立马软成一汪春水,哪里还忍心说重话,再说慕容安意还是自己和心爱女子的孩子。 便只好叹息一声,“你啊,是不是该跟父亲说说是怎么回事?” 慕容安意摊摊手,“就是您看到的那样,我嚣张跋扈仗势欺人。” 翟永不满的敲了一记在她头上,“好了,不许胡闹。” 慕容安意定定的看着翟永的眼睛,“父亲,我说了您就会相信吗?”慕容安意知道人们都愿意相信所谓的眼见为实,就是不知道翟永愿不愿意信她的耳听为虚。 翟永看着慕容安意明明淡然却有些紧缩的眸子,慈爱的笑笑,“自然,父亲不信意儿信谁,何况就算为父信不过你,也该信的过你娘。” 慕容安意心里很高兴,嘴上却显出不屑,“切,原来是因为我娘啊!” 不过到底还是跟翟永如实道来,“父亲身为男子,自然不明白内院女子的心思。成柔一心想取代我成为父亲的义女,自然要先让父亲厌弃了我。所以我就给她点颜色瞧瞧。” 翟永虽承诺会相信慕容安意,却还是提出了疑问,“她为何非要成为为父的义女?” 慕容安意看着翟永疑惑的眼睛平淡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父亲为她们求的已经够小户人家丰衣足食几辈子了,可对比真正的官宦人家却还是差得远。尤其是成柔想要成为皇子妃,没个过的去的身份怎么可以!” “皇子妃?”翟永这回真是惊讶到了,没想到成柔有这么大的野心,就连他的意儿他都没想过将她嫁给皇子,之所以会赐婚萧冷,也是当时的情势所逼,毕竟丞相夫人比一个外邦太子侧妃靠谱的多。 “意儿,你这话是真的吗?”事关皇室,翟永不得不谨慎一问。 慕容安意慎重的点点头,“嗯。”至于成柔相中的是谁慕容安意没有对翟永说,她知道翟永一向不喜参与到皇室的内斗中,但齐夙是她来到这异世的第一个朋友,她不会疏远他。 不可否认,翟永听了慕容安意的话十分震惊,他知道这样的大事,若慕容安意没有证据,绝不会无的放矢,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我知道父亲重情,所以父亲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就好,至于成柔自然有女儿替您盯着,也免得您为难。不过…” “不过什么?”翟永从善如流的问。 “不过父亲可得给我行个方便,下次我再欺负人的时候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 翟永可气的在她头上敲了一下,“难道这次父亲没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非如此,早罚你去跪祠堂了。” 慕容安意不置可否,“父亲要是罚我跪祠堂,我就搬出去不在这里住了。” 翟永一听沉了脸色,“这话不准再说,知道你这丫头不缺银子,难道父亲就缺养女儿的那点银子?” 慕容安意见翟永认真了,忙笑着道:“知道父亲舍不得我,只要您让我在府上过的舒心,我自然不会出去。” 翟永气的乐了,“你现在是不舒心了?那你倒说说,要怎样才舒心?” 慕容安意帅气的一甩头,“我要跟螃蟹一样,在府上横着走,谁敢让我不痛快,哼哼…”慕容安意那副我很大爷的样子,逗乐了翟永。 开过玩笑,翟永又想起正事,“看来那宅子要尽快收拾妥当。” 翟永心想只要人不在他们府上,一些事情自然和他们没关系,至于其他,她们有困难他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忙也算对得起良心。 成柔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番算计,非但没有让翟永厌弃了慕容安意,反倒让翟永对她产生了戒心,想让她们母女尽快搬出翟府。 090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与翟永达成协议后,慕容安意心里轻松了不少,早先她要顾着翟永的心情,难免有些束手束脚,如今翟永既然不插手她就好办事了。 翟永自从与慕容安意谈完后,的确开始吩咐人加快进度,甚至闲来无事的时候亲自监督。 慕容安意不想翟永为此事一直挂心,思索了一番去了忘返楼。 如今山寨出来的二十多个兄弟基本都有了着落,三字和白六跟着她在翟府做事,苏文领了铺子总管事的职务,负责替慕容安意到处盘账巡视,省了慕容安意不少事。 至于其他兄弟,一些跟着陈霸在忘返楼看场子,另一些则在美丽榭和丽人阁里做伙计或者运货的人。 慕容安意找到陈霸,让他安排一些会木工活又心细沉稳的人晚上的时候出夜差,她会额外付钱。 这小半年来,山寨的人跟着慕容安意日子过的比以前好多了,不仅人人能领到钱保证家人的生活,又不用像以前一般刀口舔血,让家人跟着提心吊胆。 众人都很感激慕容安意,将她视作山寨的头,曾经慕容安意戏言要当山寨的女大王,如今倒是实现了。 陈霸为人豪爽重情重义,早先便说过若慕容安意能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便是让她做大当家又如何。 而作为山寨智囊的二当家苏文这半年来对慕容安意也是愈发佩服,光是她对于生意上的一些点子,就让人惊奇不已。 眼下慕容安意这个女当家有吩咐,山寨的人自然一百个主动。陈霸按照慕容安意的要求选了八个人给慕容安意,慕容安意让他们每天晚上在翟府的工人收工之后,接替他们继续动工。 翟府的工人第二天早起发现自己的进度莫名快了一大截,有些不知所以,但也只当自己记错了,但连续几天之后,工头感觉不对劲,将事情报告了翟永。 翟永听后愣了一下,没有说什么,让他们照常干活。 待人走后,翟永才无奈的摇摇头,这个意儿,还真是让他不知说什么好。 有了山寨兄弟的帮忙,原本要二个月的活目测不到一个月就能干完。快完工的时候,翟永将成柔和成夫人叫到跟前,跟她们说了还有几天她们就能入住新家。 成夫人听了先是一脸高兴,但一想到要离开翟府皇子妃的梦想怎么办,又熄了热情。 而成柔则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只眸子里透露出不甘愿。 搬入新宅的那日,天朗气清,翟永派人驾了马车送成家母女去新宅。 成柔在翟府大门口拜别了翟永,被人搀扶着上了马车。 慕容安意走到马车旁为成家母女送行,“成小姐一路好走,有空就回来喝杯茶。”慕容安意笑的明媚,那笑容在阳光映照下异常刺眼。 成柔的眸子里闪过不甘,一直到现在她都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明明是慕容安意打了她,为何翟永却还是维护慕容安意,反而急着将她们打发出去。 不过有一点成柔却是看明白了,那就是在翟永心里慕容安意有着非同寻常的分量,以至于不管她如何跋扈,翟永都会纵着她。 这一局成柔刚出手就输了,她很不甘心,但是又无计可施,只好笑着应下慕容安意的话,“多谢安意妹妹,我定会再来叨扰的。” 不知是否是自己多心,慕容安意总觉得成柔在说这话时秋水眸子里闪着不寻常的光,看起来好像还没放弃要赖在翟府的计划。 慕容安意有些烦躁的让开路,“时候不早了,走吧。” 马车轱辘在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载走了那对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母女,慕容安意也暂时得到了清净。 “意儿,还有半个月就是你十五岁生辰了,汀儿来信说会在你生辰前赶回来,到时候父亲定要为你好好操办一下。” 女子十五岁的生辰意义非凡,意味着脱离幼年时代正式进入可以嫁人生子的时代。翟永一想到这个既有些忧愁又有些欢喜。 欢喜女儿终于长大成人,有自己的人生,忧愁她从此要变为别人家的人,属于别的男人了。 慕容安意自然是明白翟永的心情的,笑着撒娇,“到时父亲可要送我件最好的礼物,不然我可不依。” “好好,你这个财迷的丫头。”翟永宠溺的摸慕容安意的发顶。 与此同时,齐宣与南弦月的婚事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齐宣与南弦月发生那样的事本来是很给两国抹黑的,但是念在他们也是着了道,又是皇子娶妃,该有的还是要有,因此礼部从旨意下达开始陆陆续续筹备到现在,才终于筹备的差不多。 就在一切都如火如荼的按照轨道进行时,变数又发生了。 这天天色黑的有些早,慕容安意陪翟永用过晚饭,便在自己屋子里看书消磨时间。 就在月亮刚刚挂上天空的时候,翟府的大门被人敲开。成家母女一脸惊惶的跑进翟府,说是她们府上遭了贼。 慕容安意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赶到正堂,成家母女正一脸惊疑不定的坐在堂内,脸色还有些受惊的模样,成柔更是红了眼眶,却强忍着不掉泪。 慕容安意皱着眉头进入正堂,没有看成家母女,而是直接看向翟永,“父亲,出什么事了,听说成夫人家里遭贼了?” 翟永面色阴沉的点点头,对成夫人和成柔道:“本官倒要看看什么贼人敢如此大胆,成夫人和侄女不必担心,今夜就先住在府上。” 成夫人连连道谢,有些迟疑的对翟永道:“翟大哥,我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翟大哥收留几日,等抓住贼人我们再回去,府上没有男人主事,那贼人若再来可怎么办,我们孤儿寡母实在是惊惧不已。 这次贼人只是拿了些东西,并未伤人,若是下次他危害我的柔儿可怎么是好!老成啊,你怎么就走的这么早,丢下我们娘俩,成日里提心吊胆的,还不如跟了你去了啊!” 翟永听了心里十分不忍,也觉得成夫人说的有道理,若是遇到那心术不正之人,不光图财还要害命甚至沾染成柔的清白可怎么好。 于是便承诺道:“成夫人不必担心,就带着侄女在府上住下。” 成柔见目的达成,站起身对着翟永莹莹下拜,感恩戴德,眼光却是看向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察觉到成柔看过来的目光,冷冷一笑。 回到写意院,慕容安意面色阴沉的叫了剑十一出来。 “剑十一。” “小姐有何吩咐?” “去把成家值钱的东西都给我运走,一件不留。” 剑十一领下命令,回丞相府借人去了。 “小姐这是要…”春花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慕容安意略沉的脸色。 慕容安意阴冷一笑,“既然是遭贼了,便要有遭贼的样子才好,如此也不枉费她们花费心思。” 第二天,成家母女随翟永派去了解情况的人一同回了宅子,发现宅子到处一片狼藉,所有值钱的东西不翼而飞,就连许多大件的摆设也都悄无声息的被人偷走了,而府上的下人竟然无一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宅子的摆设全部都是翟永出钱建造,眼下竟然一夜之间不翼而飞,成家母女的心简直都在滴血。 成柔脸色苍白的看着空无一物的宅子,她是想借遭贼的名头重新回到翟府,却没想到竟一语成谶。 而成夫人见到所有值钱的东西竟一起不翼而飞,直接晕厥了过去。 慕容安意收到消息后,扯开一抹凉薄笑意,有些人就是要让她痛,她才能知道厉害。 慕容安意放下手里的桔子,用湿帕子擦了擦手,袅袅的来到正堂。 “我听说成府的值钱东西一夜之间竟不翼而飞了,这是怎么回事?父亲可一定要将这事上报给刑部,让他们早日破案。”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无异于在成夫人刚好的心口上插了一把刀子,她恶狠狠的看着地面,心里诅咒那些偷她东西的人不得好死。 慕容安意见状嘲讽一笑,继续道:“说起这个,早先我就对成府的装修有些不同意见,但毕竟是父亲决定的事,我也不好说,可如今却是不得不说了。”慕容安意看着翟永一脸为难。 翟永平和的看着慕容安意,“意儿有什么就说吧。” 慕容安意看着翟永和成家母女,正色道:“早先我就觉得成府的摆设太过奢华显眼,有些不妥,如今遭了贼将所有值钱物品偷走,正证实了这点。成府只有成夫人和成小姐两个女主子,怕人注意还来不及,何苦弄那么奢华,不是摆明了引人注意吗?” 翟永觉得慕容安意说的很有道理,原本对于成家母女的怜悯一时之间又少了一些,孀妇带着女儿独居,低调还来不及,这个成夫人偏要弄的这么高调,看来之前意儿说她们想借此拖延是真的。 其实翟永不在乎家里多住两个人,反正翟府人少,多两个人还多些热闹。当然这前提得是两人是个好的,若像成柔有那么大的心翟府可容不了大佛。 所以翟永听了这话首先看向成夫人,随后又看向成柔,不过还是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意儿说的是,是父亲疏忽了。” 慕容安意见翟永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话头一转,一脸严肃,“还有,成夫人和成小姐住在府上我自然是无任欢迎,只不过过些日子大哥就要回来了。 成夫人是孤孀,成小姐又到了适婚年龄,而父亲、大哥又与成夫人、成小姐情况相似,难免不会让人嚼舌根。 父亲和大哥男子倒是无碍,只难为成夫人和成小姐名声受累。若是再连累成小姐的婚事受阻,岂非耽误了她一辈子。 所以若成夫人和成小姐实在想留在京城,不如早日为成小姐择一门合适的亲事,日后若有何事也好有人照应。” 慕容安意一席话说的是有理有情,处处为成家母女着想,让人挑不出错处。 成柔听了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慕容安意,她原本以为这个慕容安意不过是有点小聪明哄的翟永高兴,才敢在府上摆小姐的款,没想到她嘴皮子功夫如此厉害,话说更是滴水不漏。 什么叫实在想留在京城,不就是说她们死皮赖脸不肯离开吗? 成柔今日才意识到京城与边关大大不同,京城的小姐一张嘴舌灿莲花,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成夫人自然也知道慕容安意这是在赶她们走,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成柔悄悄拉住衣角,她转过头不悦的瞪了成柔一眼,成柔却很坚持。这一切都没能逃过慕容安意的眼睛。 这个成夫人不过是个庸碌妇人,与普通的主妇一样,贪图小便宜,为人刻薄,论心计比成柔差远了。 慕容安意明白成家母女中成柔才是那个关键,看来成夫人的高价教育也不是没有用处,至少成柔还是有几分精明的。 回了房间,成夫人才不悦的问成柔,“你方才拉我做什么?慕容安意那个小蹄子要赶我们走,你听见没有?” 成柔坐了下来,面色平静的看着成夫人,“我听见了,她说的有理有据,那个时候无论娘说什么都没用。” 成夫人有些不甘心的看着成柔,“那我们就随她的意被赶出去吗?你的皇子妃怎么办,咱们娘俩的未来怎么办?” “她想赶我们没那么容易,她现在占着道理,我们辩不过她,可我不会一直没有办法的,娘让我好好想想。”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成夫人也没了主意,只好听成柔的,见成柔皱着眉头,也不去打扰她,“那好,你想,等你想到了再告诉娘。” 写意院内,三个丫鬟都很高兴,“这下看那对母女还有什么理由赖着不走。” 慕容安意却没有这么乐观,“看成柔的样子不会善罢甘休,如今是我占着道理她们反驳不得,但难保她们不会剑走偏锋…” 慕容安意想起什么,一脸严肃的对春花交待,“你派两个机灵的丫鬟盯着点成柔那边,但愿是我想多了。” “小姐,您担心什么?”晚晴见慕容安意一脸严肃担忧的样子,心里对成家母女算是恨上了,晚晴虽然良善,但在慕容安意的事情上,那便是一头小豹子,没有人能够伤害与她同衾取暖和她相依为命的小姐。 慕容安意抬眼见三个丫鬟都殷切的看着自己,心头一暖,神色也缓和了许多,语气平静而低缓,“我怕她们会将主意打到父亲身上。” 春花最机敏,第一个反应过来,“小姐是说成夫人和老爷…” 慕容安意点点头,“这很难说,正所谓,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成家母女若肯豁出这个脸面,难保不会成事,到时候再后悔可就晚了,所以春花,这件事你一定要给我盯死了。” 一想到成夫人可能成为自己的继母,成柔会成为自己的姐妹,慕容安意就寒毛直竖,她绝对不允许这件事情发生。 而一直苦思冥想的成柔终于想出办法,竟与慕容安意的担心不谋而合。 “你说什么,这能行吗?”成夫人尖锐的叫喊出声,随后想起这是在翟府,又降低了声音。 她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只不过被自己的女儿这样提出来还是有些尴尬。虽然她对成柔的爹没什么太深厚的感情,可她还要脸啊,寡妇门前是非多,如今她不去躲是非,反而要故意去招是非,心里自然有些不安定。 成柔提出这个办法心情也很复杂,父亲在世时对她这个唯一的女儿真的不错,可人死如灯灭,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只有她成为皇子妃,才能光耀成家的祖宗,相信父亲不会怪她的。 成夫人平日里尖酸刻薄,成柔要处处小意才能少挨些打骂,如今出了事,成夫人反而成了没主意的那个,还要处处靠成柔周旋,成柔虽然十分头疼,却也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这也愈发坚定了她成为皇子妃的念头,只要成为了皇子妃,就算是母亲也不能随意打骂她,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她得有个拿得出手的身份。 她想过了,除了让成夫人跟了翟永,目前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现在翟府有个时时刻刻想要将她们赶出去的慕容安意,她们住在翟府又名不正言不顺。 可是没有关系,等到娘成了慕容安意的继母,自己就是翟府的大小姐,慕容安意的姐姐,到时她给自己的屈辱,自己都会如数还给她。 成夫人开始时不同意,后来被成柔说动,虽然心里仍然有点排斥,但到底算是同意了。 直到齐宣与南弦月成亲,这一切才改变。 齐宣与南弦月大婚这样的场合,成家母女自然是没资格去的,成柔听到消息,变坐了马车带成夫人在不远处看着九皇子府的大门。 成夫人见到来往的官员夫人那华丽的穿着,高昂的头颅,优雅的姿态,心中升起无限的向往。 也是这一天,成夫人彻底下定决心,她要成为官太太,她要像那些人一样昂首挺胸的穿梭于朱红大门间。 091 齐琢风度,神秘人 齐宣与南弦月的婚事和齐琢与尹轻灵的规模相差无几,虽然南弦月不如尹轻灵是公主,但齐宣却是皇子,所以两对儿的仪仗大抵上相同。 说起来这门亲事最恼火的莫过于尹轻灵。自己堂堂一个公主如今不过是个世子夫人,南弦月却凌驾于自己头上成为了皇子妃。 因此,南弦月大婚这天,尹轻灵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参加。大雍的官员自然乐得看到尹轻灵和南弦月不和,这样他们才能更放心两人不会串通起来对大雍不利。 两人大婚这日,慕容安意看到了许久不见的齐琢,他看起来一如既往的风姿翩翩,但慕容安意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些阴沉的颜色。 听说和尹轻灵成亲后,两人的关系并不好。齐琢每天倒是都回房睡觉,可是有心人还是不难看出两人貌合神离。 对此慕容安意感觉很抱歉,虽然齐琢的确是合适人选,但若不是她的缘故,萧冷也未必一定会选齐琢。 所以在看着齐琢如往常一样向自己走过来时,慕容安意虽觉不妥,但到底没有躲开,齐琢努力装作若无其事走近那道依旧纤细灵动的身影,指尖却狠狠钳在肉里。 “抱歉…”“抱歉…”两人异口同声。 慕容安意有些不解的看着齐琢,不明白他为何要对自己说抱歉。齐琢清润的眸眼微微垂下,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尹轻灵做的事我都知道了,抱歉。” 原来他是在为尹轻灵在践行宴上算计自己而道歉。慕容安意摇摇头,“你是你,她是她,我不会混为一谈。” 齐琢感激的看着慕容安意,只觉得心里有千言万语,到嘴边却只有一句,“你还记得那日在酒楼我对你说的话吗?” 慕容安意一顿,脑中闪过那日在酒楼齐琢一双温柔却暗淡的眸子,注视着自己,“安意,我已当你是朋友,希望你也能如此。” 对着那样一双温柔诚挚的眼眸,慕容安意说不出心里是种什么感觉。何其有幸!能得这样皎如天上月,洁如莲上珠的男子眷顾。 “我亦如此。”慕容安意给了一个迟来很久的答案,却让齐琢高兴的如同小孩子一般,嘴角勾出了一个笑容。 齐琢这样的男子一贯连笑都是那样清淡缥缈不带烟火之气,今日却不同,发自真心的一个笑脸,恍若在皑皑大雪的深山中点亮了一盏晦暗的小油灯,微弱却温暖。 连慕容安意也被齐琢这样的笑感动了。他是个温暖而宽容的男子,明明尹轻灵所为不是他能预料,他却仿佛感同身受一般向她道歉。 他总是愿意给她很多善意,可只要她回报一点小小的善意,就能让他感激到心底。 这样的齐琢虽不是人间绝艳色,却独有一种濯濯芳华,沁人心脾。 齐琢见慕容安意专注的看着自己,温润的眸底一片静暖,此生能得她一个这般眼神,他已足矣。 尤其他还得到了她关于朋友的承诺。 想到这,齐琢心情很好,连带着一向不染纤尘的面孔也带了些烟火的温暖,“你这么应下,不怕他小气发作起来?”这个他指的是谁,两人心中都有数。而萧冷的小心眼,齐琢也是亲身领教过的。 慕容安意有些诧异的看着齐琢,似乎没想到他这样的人也会开玩笑,有些无奈的耸耸肩,“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齐琢看着慕容安意看似无奈实则甜蜜的笑容突然释怀了。曾经,当他知道是萧冷向圣帝进言要她娶尹轻灵的时候他真的很不甘心,尤其是知道他也是为了慕容安意的时候更是在心里产生过怨恨。 不过今天看到慕容安意这样的笑颜,他心里已经不怨恨萧冷了,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他知道只有那个人能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如果是这样,他愿意退出,笑着祝福她—自己心爱的女孩。虽然那个男人并不需要自己的退出。 慕容安意见齐琢眼底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润,连带着那一丝晦涩也不见了,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猜到是齐琢的心境改变了,于是劝他道:“既然是朋友,我少不得要劝你一句,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齐琢听后淡淡一笑,“安意,你不必劝我,我与尹轻灵不合适。” “我知道你恼她算计我,可是若我处在她那样的处境,说不定只会比那做的更过分,说起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没什么不对。”这一刻慕容安意觉得自己简直太圣母了,竟然劝喜欢自己的男子和自己的情敌好好过日子。 其实她只是希望齐琢能够过的好一些而已,她不能回应他的心意,但作为朋友,她希望他能够稍微幸福一些,而不是和一个不喜欢的女子同床异梦。 “多谢你为我着想,只不过感情之事最不能勉强。”齐琢却很坚持。 慕容安意不想造成他心理负担,轻嗤了一声,“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善良,我这是不想自己心里难安。” 齐琢却淡笑着静静注视着她的眼睛,“安意,若你不善良,又何必觉得心里难安!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与你有何相干!” 这是齐琢第一次说喜欢,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说的坦荡,不带一丝暧昧牵扯,仿佛一切都是前生的事,不过是提及回忆而已。 慕容安意正不知如何答话,便又听他道:“今后我还是喜欢你,这份心意直到我死都不会变,我会将你当朋友,当妹妹,尽我所能守护你,总有一个人要幸福,请将我的那份一起。还有,你再见到萧冷的时候可以告诉他,齐琢还是喜欢慕容安意,不过却不再是他的情敌。” 齐琢说的坦荡磊落,让慕容安意不觉羞涩,只有敬意,也开起玩笑,“这话我可不会转告,要去你自己去。” 不料齐琢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也好。” 慕容安意瞪大眼睛,“齐琢,不是吧,你…” 齐琢荡起一抹清润的微笑,“开玩笑的,萧丞相那小心眼的性子我还不知道。我可不想给忠王府招祸。” 慕容安意赞同的点点头,“你知道就好,萧丞相的尿性可不是我等凡人招架的住的。” 另一边,正在搜索慕容安意身影的萧冷突然打了两个喷嚏。 萧冷眸色阴晴不定,慕容安意这个作死的东西,不知又说他什么坏话呢。 而这边齐琢目送着慕容安意离去后,过了一会儿才翩翩离去。 就在两人走后,连川从一旁走出,狭长的眸子里有些疑惑,爱情到底是什么?能让一向如老僧般清心寡欲的齐琢也露出那样动人的笑容。 不过须臾,连川又有些不屑,爱情是那些不知所谓的人才会有的,以为有情饮水饱,结果却被现实的大风刮的支离破碎。 从九皇子府回去后,慕容安意如实的跟萧冷坦白了遇见齐琢的事,甚至将她与齐琢的谈话也说给萧冷听,这是她对萧冷的忠诚,也是对两人爱情的承诺。 让人意外的是萧冷的反应,慕容安意本以为他会如同往常一样,小心眼磋磨自己,没想到他却异常平静。 最后慕容安意实在忍不住心里的好奇,然后得到了一个让她感动到哭的答案。 “以前我不许你接近齐琢,是因为你对我的心意并没有那么明确,我不能有差错,如今我还是不喜欢齐琢靠近你,不过他已经成亲了,多个人护你并没有什么不好。 慕容,我也希望自己是神,可我终究是人,难保不会有行差踏错的时候。如今我人在朝堂身不由己,我并不后悔,可我不想让你承担这份风险,多个人护你,你的安全就多一分保证,如果在嫉妒与你的安全之间衡量,答案很明显不是吗!” “阿冷…”这个男人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带给她感动,让她为自己对他的小人之心感到惭愧。 萧冷握紧了她的手,平静而坚定的神色,“没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只有人还在,我们才能图谋后续,才能有那些所谓嫉妒不甘的多余情绪。” 就在这样爱与感动交加的日子里,翟永回京了。 萧冷看着弃自己而去的慕容安意脸色很有些不好看,明明前一秒还深情款款,后一秒就一阵风不见,可见女人果然是善变的生物。 萧冷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喜欢女人,直到席岭说了一句,“那爷您是要喜欢男人吗?”萧冷恶寒的浑身发冷,然后觉得女人还是可以将就的。 “大哥回来了!”慕容安意看着风尘仆仆的翟汀,露出个得体的微笑,翟汀回来了,她就有理由将那对母女赶出去。 有一句老话说,癞蛤蟆掉在脚面上,不咬人它膈应人。如今成家母女就是那膈应人的蛤蟆。 翟汀依旧是淡淡的,只不过眼底的温度比平时高出一些,“恩,回来了,之前给父亲送信说在你生辰前回来。”这已经是慕容安意认识翟汀后,翟汀说的比较长的一句话了,听说翟汀特意赶在自己生日前回来,慕容安意心里有些感激。 翟汀刚回来,圣帝特准他休息三日,再回京都大营。 对于翟汀这个既不逛街,又没有LOL可打的宅男来说,成天在房里睡觉练武看书便成了为数不多的消遣。 哦,还有一件事,替慕容安意准备生辰礼物。 这是慕容安意十五岁生日,意义不同,翟汀这个做大哥的少不得要送一件贵重而精致的礼物。 翟汀常年在边关,对于女儿家的一些事不是很了解,一时之间倒是有些伤脑筋。 于是,这天晚上,翟汀约了他在京城唯一说的上话的人去茶楼喝茶。 少年推门而入,一身浅蓝色长袍,面容俊朗英气,竟是郑国公府的大公子郑植。 说起郑植与翟汀的交往,那又是一场不打不相识的戏码。 郑植作为郑国公府的接班人,心智手段都稚嫩了些,所以郑国公在听说翟汀领了京都大营训练新兵一事时便毫不犹豫的将郑植扔到京都大营,想要让他吃点苦,碰碰钉子。 虽然只见过翟汀几面,但郑国公对于翟汀的性子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想让郑植在他手底下磨磨性子。 不出郑国公所料,郑植去不过一天,便和身为长官的翟汀打了起来。郑植作为世家公子,自有一分骄矜,而翟汀又是个沉默的冷性子,两人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结果便是翟汀一点不留情面的给郑植一顿好打。 而郑植虽然心智稚嫩,为人傲气,但根上还是正的,对于打败自己的翟汀没有愤恨,只有不甘,于是他便努力训练,一次又一次的挑战翟汀,虽然没能赢了翟汀,但他却莫名其妙的被翟汀这个冰块吸引了,非要跟翟汀做朋友。 对于这种事,翟汀既不会拒绝也不会同意,总之就是郑植愿跟着就跟着,他不想让他跟着时就避开他,没想到郑植对此不仅不恼怒,反而更是一心想跟他做朋友。 “今天可真是稀奇,翟小将军竟然主动找我。”郑植啧啧两声,跟以前相比,他变黑了些,身体也更结实了,就连人都好像成熟了一些。 “女子过生辰,送些什么好?”翟汀一如既往的直奔主题。 郑植听了这话,有些八卦的看着翟汀,“难不成铁树要开花了,这还是我第一次从你口中听到女子这两个字。”虽然认识不久,翟汀话又少,但在郑植的感知里,翟汀会感兴趣的只有练功、还是练功。 “送些什么好?”翟汀不理会郑植的揶揄,坚持的问。 郑植眼珠转了转,“这样吧,你告诉我那人是谁,我就告诉你。” 翟汀很痛快,依旧惜字如金,“舍妹。” 郑植听后嗤了一声,“你若问别的女子,兴许我还知道,你若是说慕容安意,那我还真给不了你建议。” “为何?”翟汀有些不明白。 郑植不知想到什么,神色复杂,“你大概还不知道你那个义妹的厉害吧,说起来我当初和你打那一架与你是慕容安意义兄有很大关系。”郑植将慕容安意教慕容凌云打人的事说了一遍。 翟汀听后神色不变,“这件事我听说过,我不觉得她做的有什么问题。” 郑植被噎的一嗝,有些气恼的摆摆手,“总之你那个义妹不能以常理论之,一般女子喜欢的东西她未必喜欢,所以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翟汀没从郑植这得到有用的答案,自然没有闲心陪他继续喝茶,结了茶钱便离开了。 翟汀一个人在街上慢慢踱步。天色渐晚,行人都匆匆赶往家的方向准备回家与家人一起吃饭,街上走动的人渐渐少了起来。 一支长箭划破黑暗,携着阴寒之气向翟汀射来,翟汀侧身躲过,朝箭射来的方向追去。 追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前面那人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过身,脸上蒙着一张黑巾,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那双眼睛带着阴寒邪气,看人的时候如同猛兽瞄准猎物一般。 翟汀静静的看着黑衣人没有说话,黑衣人也静静的盯着翟汀。最后,仿佛翟汀的沉默打败了黑衣人,他轻轻的开口,声音是刻意压下的暗哑,却依然听的出他很年轻。 “翟小将军不好奇我引你来的目的吗?”黑衣人的声音暗哑的如同年久的破锣相互撞击。 翟汀平静的看着黑衣人,“你想说自然会说。” 黑衣人露在外面的眼睛缩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翟汀是这样的反应,一时不知如何开启下文。 半晌,他想好措辞,对翟汀道:“听说之前翟大人认了个义女,聪明伶俐,很得翟大人欢心。” “嗯。”翟汀出声赞同了黑衣人的话。 黑衣人这回彻底凌乱了,他真的没想过与翟汀说话原来是这么艰难的一件事。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要达成目的,于是又道:“听说翟大人对她比之翟小将军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翟小将军作何感想?” 听到这句话,翟汀终于有点反应,“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黑衣人见翟汀终于有了点正常人的反应,紧紧的锁住他的脸,不放过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我与慕容安意刚好有点过节,所以想跟翟小将军合作。” “如何合作?” “我知道翟小将军不方便解决慕容安意,而我虽有心却进不到翟府,不如这样,我们合作,翟小将军负责将慕容安意引出来,我负责杀她,你看怎么样?” “如果我能将她引出来,我自己不会杀她,为什么要别人帮忙?”翟汀虽然还是一脸面无表情,但话中那种你别想骗我,我智商不低的样子让黑衣人差点吐了一口血。 黑衣人眼色阴沉的看着翟汀,“我听说那慕容安意会些功夫,单凭翟小将军一人未必能万无一失不是吗?” 翟汀不说话算是默认了,黑衣人见翟汀又是一副面无表情不知想些什么的样子,有些急切的引诱,“翟小将军,你还犹豫什么,你才是翟大人的亲生儿子,慕容安意一个外来人凭什么占据翟大人的宠爱。 万一哪天慕容安意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一定会危害到你的利益,更何况她还有萧冷相助,到时候要想掌握整个翟府岂不是易如反掌?不过如果她死了,就再没有人能威胁到你了。”黑衣人提到萧冷时语气愈发阴森可怖。 092 兄妹阋墙?酒品 黑衣人的话不停在翟汀耳边响起,慕容安意一个外来人凭什么得到翟大人的宠爱,她肯定会威胁到你,她一个义女凭什么在翟府耀武扬威。 这些话似乎触动了翟汀,只见他合上眼睛,似乎有些挣扎,再睁开时依旧是平日的面无表情。 “什么时候?” 这是问自己什么动手了,黑衣人有些兴奋,“越快越好。” “明日的这个时辰,你射箭的地方再转一条巷子口。” “好,恭候大驾。”黑衣人满意一笑,闪身消失在夜色中。 翟汀则若无其事的按照原路返回翟府。 “小姐,果然不出您所料,成家母女这几日开始有所动作。”春花将底下人打探到的消息报告给慕容安意,成家母女最近开始留意翟永的动向。 “嗯,让人盯紧了,一有不对立即来报。” “是。” 次日,就在慕容安意正考虑如何将成家母女‘请’出去时,一个稀客出现在写意院。 慕容安意看着从未曾踏足过她院子的翟汀不免有些奇怪,“大哥怎么过来了,有事吗?” 翟汀点点头,“你晚些有空吗?” 慕容安意笑着回答,“有空,大哥有什么事就说吧。” “陪我出府一趟。” “好。”慕容安意没有问翟汀要做什么,她知道他一贯不做无聊的事,若非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他断不会打扰她。 “好,晚点我来接你。”翟汀扔下这么句话没有看慕容安意转身走了,好在翟汀的性子大家都知道,倒也不觉得奇怪。 快到申时末的时候,翟汀准时出现在写意院,等在慕容安意房外,慕容安意收拾妥当准备出发。 翟汀看着眼前的黄衣少女,他很少见她穿这样的颜色,娇嫩清新如一朵小小的雏菊,明明看着娇弱异常,却带着让人不可忽视的生命力与峥嵘。 翟汀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慕容安意,那是一种慕容安意从未在翟汀脸上看到过的神情,似惋惜,似纠结,复杂难辨。 慕容安意没有过多去探索,走到翟汀身边仰头看着他,白净的脸儿在夕阳的映射下闪着动人的光泽。 “大哥,我们走吧。” 翟汀点点头,率先转身,慕容安意亦步亦趋的跟在翟汀身后,慢慢追上翟汀的脚步,与他并肩而行。 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慕容安意看了眼越来越少的人烟,更加偏僻的巷子,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步子也慢了下来。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房屋连绵却有些颓败破旧,道路狭窄,两个人想要并肩走已有些困难,就在她觉得不对,想要问问翟汀的时候,翟汀突然转过身来,看向她的眼神严肃的有些骇人。 “大哥…” “哈哈,翟小将军果然守信用。”慕容安意没来得及问出口的话被一阵暗哑的男声打断。 慕容安意回过头,发现自己被翟汀和黑衣人夹在中间,黑衣人此刻正站在他们走过的巷子入口,断了自己的去路。 “大哥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慕容安意的杏眸也镀上一层寒意,看向翟汀的眼神透着阴凉还有一点点受伤。 是的,受伤,虽然与翟汀交往不多,翟汀又一向惜字如金,但慕容安意对待翟汀这个异母兄长还是很信任的,不然今日也不会毫无防备的任由他带自己到这么偏僻的地方,甚至连发现不对也没有第一时间询问。 翟永对上慕容安意有些失望的眼神神色不变,简单的陈述事实,“他要杀你,让我约你过来。” 慕容安意听了这话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倒是黑衣人听了翟汀的话得意的笑出声,“翟小将军,你还跟她废话什么,我们一起杀了她。” 慕容安意没有理会翟汀,定定的看向黑衣人,只觉得他的身影有一些眼熟,却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见过他,毕竟她这两辈子加一起见过的人着实有些多。 于是慕容安意出言询问黑衣人,“何必藏头露尾,是没脸见人吗?既然要杀我,总要让我知道是谁要杀我,不是吗?” 黑衣人听到慕容安意的话眼底闪过恨意,“要怪就怪你认识不该认识的人,好了,别多说了,你该上路了。” 慕容安意听了这话心里大抵有数,眼底闪过寒意,“那就凭本事来取吧!” 黑衣人朝慕容安意直冲过来,慕容安意抽出腰间软剑缠上了黑衣人的长剑,她一边缠着黑衣人,一边要留意翟汀的动静,以免他背后偷袭。 然而翟永并没有插手的意思,他让到一边看着两人激斗,完全是一个看客的姿态。若不是两人知道他是一开始就在这的,还以为他只是个路过的。 黑衣人武功中等,对上慕容安意根本没有明显的优势,甚至他根本没把握能够打赢慕容安意,见翟汀竟然还不上前帮忙,不由的有些急了,冲翟汀大喊,“你还不出手等什么?” 翟汀不置可否,对黑衣人的气急败坏视若无睹,“当初你只说让我将她约出来,现在我已经办到了,剩下的是你的事。”翟汀表示当初他们分工很明确,他的那份已经完成,剩下的事情不关他事。 黑衣人从没见过这么奇葩的人,一时有些气怒攻心,被慕容安意的软剑划破衣袖,鲜血涌了出来。 黑衣人赶紧收敛起心神,专心应敌,趁着躲避的空档再次对翟汀喊道:“你若不出手,她回去一定会对翟大人说今日的事。” 翟汀听了这才动了动,抽出武器冲上前,目标却不是慕容安意,而是黑衣人。 黑衣人大怒,“翟汀,你这个小人,你以为这样她就不会把今日你和我合谋杀她的事说出去吗?” 翟汀一剑穿透黑衣人的肩胛,他抽出剑看着黑衣人惊怒的目光平淡的说,“第一,我从来没答应与你合作。第二,你说让我约慕容安意出来,我帮你约她出来了,你该感谢我。” 黑衣人阴寒的眼睛死死盯着翟汀,“好…这次算我大意,只要我不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两个。” 慕容安意看了翟汀一眼,招式愈发狠辣起来,翟汀早先在一旁观察了黑衣人的路数,眼下与慕容安意合围很快就将黑衣人打的溃不成军。 慕容安意的软剑横在黑衣人脖子上,轻轻一挑挑开了黑衣人的面巾,就在面巾滑落的一刹那,又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虚晃一剑刺向慕容安意。 翟汀拉着慕容安意躲避,不过一个闪身的时间,两人再一回头,先前的黑衣人已被人救走。 “功亏一篑…”慕容安意忍不住叹息,那个黑衣人对她敌意,不,应该说对她身边某个人敌意很大,留着他就是个定时炸弹。 尤其是今日翟汀骗了他,日后定会招到他的报复。 “刚才多谢大哥。”慕容安意真诚的看着翟汀,方才若不是他及时拉了她一把,她少不得受伤。 翟汀神色淡淡,“不必客气。” 慕容安意看着翟汀,出言邀请,“关于今日的事我想大哥应该有话跟我说,不如我们一起喝两杯。”刚一起经历生死交战,联手退敌,没有什么喝酒更适合此刻了。 翟汀没有拒绝,去酒馆买了两坛酒,与慕容安意来到一处河边,无人之处,静静坐了下来。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静静灌了两大口酒。 半晌,翟汀顶着粉红的脸率先开口,“你从什么时候知道我没有想杀你的?”他对黑衣人出手的时候慕容安意没有太大的惊讶,显然是早就心中有数,知道自己的目标不是她。 慕容安意灌了一口酒,看着翟汀有些迷糊的开口,“在你站在一旁做壁上观的时候我就心有猜测,真正确定是因为看到了这个。” 慕容安意的手指向翟汀腰间,“这是我送你的那块璞玉,若是想杀我,何必还带着我送的东西。” 翟汀摸了摸腰间的玉佩,神色认真的看着慕容安意的眼睛,“其实我有些时候确实是嫉妒你,能够和父亲像朋友一样相处。”翟汀用了嫉妒,让慕容安意不禁侧目。 “那你为什么不和黑衣人合伙杀我,那样不就一了百了?” 翟汀摇摇头,“我是个男人,不管我想要什么,都应该光明正大的去争,而不是靠耍阴谋手段,更何况对手还是一个小姑娘。” 慕容安意虽然身体有些摇晃,但神智还清醒,听了翟汀的话赞同的点点头,是个男人。 翟汀又灌了两口酒,目光飘到远方的河面上,不知是说给慕容安意听,还是说给这水听,“母亲去世的早,从小父亲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很照顾我,我对父亲敬重,恭谨,却不能像你一样轻松的和他相处,父亲对于我亦父亦师。 刚开始知道你的出现,我是替父亲高兴的,有个能够承欢膝下的女孩儿或许不错。直到我知道你与父亲是有血脉关系的父女,我的心情很复杂。 你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父亲他背叛了母亲,他竟然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尤其是看到父亲看你时那种温柔专注的目光更是让我觉得心里有根小刺,虽不会刺破血肉,却是隐隐的扎人。 我不是没有想过如果你不见了会怎样,可是我不能也不屑对一个女子动手,更何况你终究还叫我一声大哥,尤其我明白你也是无辜的。一想到我还有父亲在身边教导多年,而你却一个人孤苦十年,对你的那点不快便不算什么了。 而且我的妹妹,她是一个比任何女孩都要出色的姑娘,她聪明、精灵、可爱,给我和父亲单调的生活注入了新的东西,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怨恨她。 更何况母亲曾经对我说过,她说她能理解父亲喜欢婉姨,婉姨是一个很好的人。她说她跟父亲在一起时就知道父亲心里放不下一个人,所以不管父亲以后是不是仍然放不下,她都不怨恨他,也不后悔。” 这是慕容安意第一次听到翟汀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而最让慕容安意意外的是,翟汀的母亲竟然一直都知道慕容婉儿的存在,而且还教翟汀叫她婉姨。 “大哥的母亲一定是一个很温柔宽容的人。”慕容安意如是说着。 翟汀的神色出现一点怀念,“是,母亲是一个宽容的人,她从来不曾怪过任何人。” “翟汀,对不起,我知道我的出现破坏了你心里原本以为的幸福家庭,我会从翟府搬出去…”慕容安意明白翟汀才是翟永名正言顺的儿子,而自己说白了不过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翟汀却打断慕容安意的话,“不用,你是我妹妹,自然要住在家里。” “翟汀…” “叫大哥,没礼貌。”翟汀显然有些醉了,竟然做了一个以前从不曾做过的动作,揉了揉慕容安意柔软的发顶。 慕容安意红着眼眶笑了,拨开翟汀的手,狠狠灌了几口酒。 前世,她虽然父母双全,可是他们整日忙着工作,与她的沟通少的可怜,她大部分时间都是上兴趣班或者和朋友出去玩闹,格斗也是那个时候学的。 如今来到异世,她倒意外收获了许多不曾期待过的亲情。 最后翟汀喝光了属于自己的那坛酒,还把慕容安意没喝完的也一并喝了。 而让人没想到的是,在军营长大的翟汀,酒量却是不怎么好。 慕容安意的酒量倒是比翟汀强那么一点,但也只是一点。 于是,在无人的河岸边,可以看到有年轻的一男一女,毫无形象的笑闹着,笑声传遍整个河岸。 “喂,翟汀,你干嘛整天那么拽,端着一张扑克脸累不累?笑一个。”慕容安意扯着翟汀的脸颊使劲往两边提,将他的脸拉成上弯的弧度才满意。 翟汀则一脸迷迷糊糊的扯下慕容安意的小手,嘴里念念有词,“是谁敢揪本小将军的脸,拖出去,拖出去。” 慕容安意一脸大义凛然,指着翟汀的鼻尖,“是我,怎么了?” 翟汀眯起眼睛,凑近慕容安意,随后又突然闪开,声音高扬了两分,“是谁将她放进来的,军营里不允许有女人你们不知道吗?而且我不打算成亲,你们不要再搞什么相看了,快出去,出去。” 慕容安意搭上翟汀的肩膀,“大哥,你少臭美了,谁要嫁给你这个扑克脸,我是你妹,你妹,懂吗?” 翟汀一脸懵懂,“我妹…你胡说,父亲就我一个孩子,哪来什么妹妹?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骗我,出去。” 慕容安意一头黑线,这人怎么就说不通呢,“行了,咱们快回家吧!”慕容安意前世的时候就有一点好,喝多了也不忘回家。 谁知翟汀却突然推开她,直将慕容安意推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而翟汀则嫌恶的看着慕容安意,“你别想跟我回家,我不娶你,你快走。” 慕容安意也来了脾气,“走就走,我自己回家。” 不料走了没多远,又发现翟汀在后面跟着自己,慕容安意便回头晃晃悠悠的伸手指着他,“你不回家跟着我做什么?” 翟汀摆摆手解释道:“不是,我家也在这个方向。” 慕容安意了然的点点头,“那还真是好巧,我们顺路,一起走吧。” 翟汀没有拒绝,于是两人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往翟府走。 府上的守卫见两个小主子全都摇摇晃晃,赶紧将事情告诉给刘管家,刘管家一边派人通知了翟永,一边急急往府门方向迎接两个主子。 待看到慕容安意和翟汀一副勾肩搭背哥俩好的姿态,刘管家觉得自己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刘管家让人将两人带到花厅,吩咐人煮醒酒汤,又清了场,这才放心些。 翟永收到消息急忙赶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老脸一僵,这两个不省心的。 意儿淘气也就罢了,怎么汀儿今日也跟着胡闹起来。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翟永吩咐刘管家赶紧让人备醒酒汤,听到刘管家早让人准备了,翟永十分满意。 待一看到一双儿女,又有些脑仁子疼。儿女都是债啊,兄妹两个一起醉成这样像什么话,尤其是慕容安意,一个女孩家怎么成。 翟汀迷迷糊糊间好似看到了熟悉的人影,这些年的记忆已经在他脑海深深扎下根,是以他虽不清醒,却还是迷迷糊糊的唤了一声,“父亲…” 翟永听了脸色好些,还知道是他,看样还有的救。不料慕容安意听到翟汀嘟囔,也睁开水润的杏眸,酒气使她本就迷蒙美丽的眸子愈发水润动人,她看了一眼翟汀,对他道:“兄台,咱们真是有缘,家住在一起,连爹都长的这么像。” 翟永听了这话险些绝倒,一旁的刘管家也忍不住额头直抽。 然而这还不算完,翟汀一听慕容安意这么说,不知怎的又想起先前的事,不屑斥道:“休得巧言令色,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改变心意,你还是早日死心,找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吧。” 刘管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小姐和少爷呢! 再看翟永,脸已经黑的快赶上烧了十几年的锅底了,“老刘,一会将人送回去,让他们明日醒了来见我。” 刘管家不敢看翟永的脸色,低低应了声是,直到翟永甩袖走了,刘管家才忍不住看着翟永的背影肩膀耸动。 ------题外话------ 亲们有没有觉得翟汀有一种冷萌的感觉?! 093 赶出府,婚事 翟汀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环顾了一下周围,是在自己的房间。他抬腿准备起身,却一个不稳差点栽回到床上。 贴身小厮小石听到房内的动静,忙推门进来,上前扶住翟汀,有些絮叨,“哎呀,少爷,您昨日喝的太多了,快喝点热茶解解酒意。” 小石说完,便有下人将温热的浓茶递了过来,小石接过递给翟汀,翟汀接过一饮而尽,脑子里却在想小石的话,昨日他喝多了? 翟汀从他去接慕容安意出门开始一直回想…… 突然他脸色变的很奇怪,有些扭曲,小石见状叹息了一口气,“看样您是想起来了!听说昨日您和大小姐一起喝醉回来,老爷生了好大的气呢。” 翟汀想到昨日自己那些疯言疯语,嘴角抽的停不下来。他没脸见父亲和妹妹了。 这边慕容安意也没好到哪去,想起自己竟然对翟汀说你爹和我爹长的好像,慕容安意觉得自己还是找个缝钻进去比较好,她实在不敢想象当时翟永会是什么表情。 “小姐,您已经喝了三碗粥了,老爷还等着您呢!”晚晴看慕容安意还在吃,忍不住出言提醒她。 慕容安意不理会晚晴,将碗递给春花,“春花,我还想再吃一碗。” 春花没有接碗,而是对着慕容安意严肃道:“小姐,就算您想躲也躲不过去,早晚要见老爷的,您别再撑坏了身子。” 慕容安意埋怨的看着春花,就不能不说实话吗?嘴里却豪情壮志,“去就去,我才不怕呢!” 然而等真到了正堂,慕容安意还是有些犹豫的,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翟永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是意儿吧?进来。” 慕容安意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般低着头走进正堂,毫无意外的在堂内看到了站的笔直的翟汀。 慕容安意和翟汀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两人规规矩矩的站着一言不发。 翟永先看向翟汀,脸色严厉,“汀儿,你身为兄长带着妹妹出去胡闹,为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翟汀羞愧的低了头,“儿子知错,请父亲责罚。” 慕容安意一听说还有责罚,连忙替翟汀辩解,“父亲,不关大哥的事,是我先要喝酒的。” 翟永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你别着急,跑不了你,等我先处理完汀儿,再找你算账。” 慕容安意只好悻悻的站到一旁,投给翟汀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翟汀面无表情,不看慕容安意。 “汀儿,为父罚你去练武场扎两个时辰马步,把军规默写百遍,你可有意见?” 翟汀恭谨的朝上首抱拳,“末将领命。”然后大步退出正堂。 翟汀一走,翟永的目光全部集中在慕容安意身上,对于这个女儿,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好! 汀儿做错他尚且可以责罚训斥,可是对于这个亏欠良多的女儿,他实在不知道怎样做才好,轻了重了,这尺度实在难以衡量。 慕容安意感觉到翟永灼灼的目光,极力减少存在感,可这地儿一共就这么大,她能躲到哪去。 与对待翟汀不同,翟永更多的是劝导,“意儿,你一个女孩家昨日那样做实在太不妥了,你如今已经赐婚萧冷,可不能再那么肆意,女孩家名声要紧,知道吗?” “我知道了,父亲。抱歉,让您操心了。”慕容安意是个能屈能伸的小女子,该认错的时候绝对不含糊。 翟永见慕容安意知错,也不忍再多说什么,“行了,你知道就好,念在你年幼又是初犯,为父就不责罚你了,若再有下次,为父一定罚你。” “多谢父亲。” 从正堂出来,慕容安意立马满血复活,哪还有刚才小心翼翼的模样。 “走,咱们去看看大哥。”慕容安意带着不放心她非要跟来的晚晴和秋月奔赴练武场。 练武场上,翟汀正双腿屈膝,双臂平伸维持着标准的马步姿态。 慕容安意走到他身边,发现翟汀面不斜视根本不看自己。 晚晴和秋月以为翟汀是气慕容安意连累自己受罚,有些担心的看着两人。小姐虽说受老爷宠爱,但翟汀归根结底是翟府的大少爷,他若不喜小姐,小姐在翟府的日子也会受影响。 慕容安意却没有两人的担心,通过昨天一起喝酒,她和翟汀已经解开心结,她相信翟汀不是那等小气的人。 慕容安意眼尖的发现翟汀的耳朵有些可疑的粉色,明白他这是对昨天的事不好意思。 本来慕容安意对于自己昨天的失常还有些羞赧,想着要怎么对翟汀说,没想到他比自己还不知所措,那她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非但如此,慕容安意还逗弄起翟汀来。 “大哥,你怎么不理我,可是生我的气了?”慕容安意又上前一步,明显感觉到翟汀平伸的手臂晃动了一下。 “没,没有。”翟汀僵硬的答道,他实在不知道经过昨日的事后要怎么面对她。 “那大哥怎么都不看我一眼?”慕容安意疑惑的绕到翟汀面前,让他不得不看自己。 翟汀避无可避,英气的眼眸闪了闪,“意…意儿,我没生气,真的。”翟汀对慕容安意的称呼从最开始比较公式化的小妹变成了亲近的意儿。 慕容安意自然知道他没生气,也不再逗弄他,笑着招招手回去了。 翟汀看着不远处笑意明媚的慕容安意,突然觉得心头一片柔软。 “小姐,成家母女看起来要动手了。”慕容安意刚一回房内,春花就迎了上来,在慕容安意耳边说着什么。 慕容安意听了眼底聚起黑色风暴,神情冷厉,“她们果然打的这龌龊心思,这次我一定要将她们彻底赶出去。” 傍晚时分,成夫人领着成柔往翟永的书房去,翟永将人请到花厅。 “成夫人和侄女来的正好,之前意儿说的很有道理,我看了几家,门第虽不算太高,但府上的小子都不错,做亲正合适,等明日我拿给成夫人看看。” 成夫人笑意盈盈,“这怎么好意思,真是麻烦翟大哥了。” 成柔则一脸娇羞的低下头,眸子里却一片冷漠。翟永给她挑的人家门第不会太高,哪比得上做皇子妃。 翟永说完了这事,才想起来问道:“成夫人和侄女来找我何事?” 成夫人将食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这是柔儿煮的清心莲子粥,这孩子说是在府上多有叨扰,只能给翟大哥送些亲手做的吃食表达感激之情,我听了高兴便陪着她走这一趟。” 翟永听了不疑有他,端起莲子粥喝了个精光,“侄女有心了。” 成柔满含笑意的看着翟永,“翟伯伯喜欢就好。”她的笑意有些阴诡奇怪,翟永还未来得及细想,便渐渐陷入黑暗。 “娘,我先走了,你快些。”成柔淡定的交待,一点不觉得有什么亏心。 “成小姐要去哪啊?本郡主也想讨一碗莲子粥喝喝。”慕容安意笑意阴凉从门外走进来,身后跟着原本应该在房内罚写的翟汀。 成柔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她明明让人看着的,他们怎么会没有声息的就进来了。 慕容安意拦住成家母女的去路,翟汀则掠过她们走上前拿出一个小瓷瓶在翟永鼻下晃了晃。 翟永悠悠转醒,看着一脸阴沉的翟汀,又看了眼似笑非笑的慕容安意,再看成家母女一副心虚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 “汀儿,这是怎么回事?你和意儿怎么会突然过来。” 翟汀尚未开口,慕容安意便嘲讽的轻哼,“若不是我来的快,很快我和大哥就要有继母了。” 这话说的翟永脸色一红,紧跟着一沉,看向成夫人和成柔的目光有些阴凉还有些不敢置信。他是真的不敢相信,她们竟然会做出这般龌龊的事情。 “为什么要这么做?”翟永自问自己对成家母女对得起良心,一心为她们向圣帝求要更多的抚恤,自己更是在其中着意添了不少,他实在不明白她们为何还要算计自己。 成柔见事情败露,跪倒在翟永脚下,“翟伯伯,求您原谅我们吧,娘只是不希望我从今以后成为一个没有父亲没有依仗的人,才会出此下策。” 成柔哀声婉婉,楚楚可怜,若慕容安意是个男子恐怕也要动心了,不过可惜,这样的一朵小白花内里却是黑的很。 若是没有之前慕容安意说成柔的野心,翟永或许会被她的哀戚打动,但如今,翟永自然想到她要借由翟府攀高枝的事。 “看在许老弟的份上,这件事我会当没有发生过,不过你们不要再留在翟府,我为你们求的抚恤足够你们安居乐业一辈子,我会再给你们些银两。”这是要断绝与成家母女的往来了。 就连慕容安意也有些诧异,她原本以为翟永会将她们母女赶出府,但绝对不会做的太绝,没想到翟永这次倒是气的狠了。 由此可见,翟永于男女一事上作风确实清白。然而,慕容安意一想到自己的存在,又觉得这好像不大对头。 总之,不管怎样,成家母女是彻底的惹恼了翟永,以后再也不能死皮赖脸来翟府借住了。 成柔见事情已成定局,拉了拉还想说什么的成夫人,回到东院收拾东西。 翟永不愿再看成家母女,便让慕容安意负责送成家母女出门。 东院里,成夫人有些懊恼的对成柔道:“都是你,这回彻底惹恼了翟永,以后咱们再想回来可不容易了。咱们宅子的东西都被拿光了,回去怎么住人?” “成夫人不必担心,我已经让人都收拾妥当了,保证让您能够马上入住。”慕容安意踏着清辉而来。 成夫人没有说话,一脸不甘的收拾自己的衣物。成柔则停下来意味不明的看着慕容安意,“原来你早就预谋好了。”不然如何解释,她们刚一被翟永赶出去,那边就收拾妥当,这分明是早有准备。 慕容安意伸出食指在成柔面前晃了晃,“你错了,一直都是你在预谋,而我只不过是在适当的时候还击一下而已。” 成柔脸上出现一丝狰狞不甘,随后又隐没不见,恢复平静,“这么说,失窃的事也是你安排的了?”成柔终于想明白这一切原本早就在慕容安意掌握之中。 慕容安意露出惊讶的表情,“成小姐说什么呢,不是你说府上遭贼了吗?刑部至今没有抓到人,可不关我的事。” 成柔没有再问,她明知道是慕容安意做的,可没有证据,慕容安意也不会承认。 “这次是你赢了,可是我不服气,你只不过是仗着身份,仗着有人帮你,有人为你所用。”成柔说到后来娇弱的脸上满是不甘。 慕容安意没有否认,“你说的对,可这就是这个圈子里的规则,这里是京城,不是边关,拼的就是权势地位,没权势的人自然处处受制。”就如同当初的自己,在李长昭面前被打也不得还手一般。 成柔没想到慕容安意竟然坦荡的承认了,可是她的坦荡并没有赢得成柔的好感,只让她更加感叹命运的不公。 慕容安意也不在意,本来她也不是来给成柔喝鸡汤的,她是来监督她们滚蛋的。 送走了成家母女,慕容安意表示没人玩的日子着实有些无聊,好在萧冷时常来探她。 “近来有天道军在京城一带活动,根据暗剑查探,他们有个护法级别的人物是个年轻男子,最近在京城出现频繁。” 慕容安意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想到了那日刺杀自己的黑衣人,他会不会与天道军有关? “冷哥,说起这个,我有件事与你说,之前有人联系大哥杀我,说是因为我认识了不该认识的人,我先前一直往朝堂方向想,现在想来会不会是天道军的人,因为灵山上的事对你进行报复?” 灵山一事虽然萧冷主动将抓捕的工作让给五城兵马司的陈江,但陈江又岂敢撇下萧冷独领功劳,所以真正发现天道军的还是萧冷,这事不是什么秘密。 慕容安意的确猜对了,她遇刺确实是因为萧冷,但却不单单因为灵山一事,不过灵山一事也有些原因,毕竟天道军在那次折损了不少人,其中不乏一些中等阶层的人。 萧冷点点头,“很有可能,不过既然他们将主意打到你头上,以后你出门还是要小心,尽量让剑十一跟着,翟汀是怎么回事?”萧冷没有错过慕容安意说有人联系翟汀杀她。 慕容安意不在意的摇摇头,“是个误会,大哥帮了我的忙。” 萧冷冷哼一声,“若不是个误会,你以为本相现在还坐在这跟你废话!快说,若不是他有何想法,那人也不会找上他。”有句话叫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慕容安意知道萧冷着紧她的安危,只好如实跟他解释一遍,萧冷听了这才不满的哼了一声,“算他识相。” “是是是,谁敢得罪我们英勇睿智又俊美无匹的萧丞相大人。”慕容安意表示心好累,女朋友兼幼稚园阿姨的工作果然不是那么容易胜任的。 萧冷小朋友被慕容阿姨哄的十分熨帖,靠在她胸前的脸颊满意的蹭了蹭,感觉到柔软温暖的触感满意的笑笑,看来又长了。 慕容安意不知道萧冷的想法,十分怜爱的摸着他的乌发,身上泛着母性的光辉,若是真有个这么帅又傲娇的儿子好像也不错。 萧冷不知道自己这么一会已经从男朋友变成儿子了,径自说道:“本来想等过几天祖父到了就提亲,你及笄后就成亲的,但眼下天道军的事不可耽搁,恐怕婚事要耽搁一段时间了。” 慕容安意将萧冷从怀里推起来,“你祖父要来,你怎么没告诉我?还有谁要来,你父母呢?从来没听你提过你父母。” 提起父母,萧冷眸子闪了闪,拉着慕容安意的手,神色有些阴郁,“这个,我晚些与你细说,容儿,对不起,本来想尽快娶你进门的,现在怕是不能了。” 慕容安意微笑着摇摇头,“没关系,正事要紧,况且我也不急。” 慕容安意本来是想宽慰萧冷,而且她也确实不急,没想到却一下捅到马蜂窝上了。 萧冷一脸哀怨的看着慕容安意,“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我?” 慕容安意也有些烦了,不悦的点着他的胸膛,“那不然,你想让我怎么样?痛哭流涕的对你说,萧冷我等不及要嫁你,你快点娶我,不然我就跳河?”说到后来,慕容安意自己都忍不住恶寒,使劲的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萧冷却饶有兴味的做思考状,“这个可以有。” 慕容安意坚定的摇摇头,“这个…真没有。” 萧冷被慕容安意一脸惊恐的表情逗笑了,震动从他的胸膛传来,他瑰丽的唇瓣弯成类似元宝的形状,十分诱人。 慕容安意忍不住在他嘴角落下一个轻轻的吻,萧冷惊的凤眸大睁,不复往日的精明沉稳,反而有些惊诧可爱。 “你这算不算勾引朝廷命官?”萧冷凤眸眯起,恢复成往日深沉睿智的样子。 慕容安意逃到安全的范围,看着他笑道:“不,我这是贿赂朝廷命官,还请告诉我要怎么应对萧丞相的家人。” 重视一个人自然也会重视他的家人,慕容安意现在对于萧冷祖父要来的事情有些忐忑,急需从萧冷口中得出些有用的消息。 “好,本相接受你的贿赂。”萧冷煞有介事的舔了下唇角,面庞妖冶的如同深山里出来的精怪。 094 萧家人,尹流觞的心 “祖父是个开明睿智的人,知道我要成亲一定会高兴。” 慕容安意听到却突然正了神色,“冷哥,说真的,万一你家人不喜欢我不怎么办?万一我跟他们相处不好怎么办?” 萧冷握紧她的手,温柔安抚,“不会的,我认定的妻子祖父一定会喜欢。” 慕容安意眼利的发现,提起祖父,萧冷语气中有一种感激而孺慕的情感。这对于高高在上的萧丞相几乎是不曾出现的情绪。 “你祖父他一定对你很好吧!”慕容安意用的是肯定句。 萧冷淡淡的点点头,神色温暖而平静,然后他似突然想起什么,对慕容安意说,“我的养父母可能会来…” 提起养父母几个字,他的情绪明显变的冷清许多,语气都带着一点子森寒。 慕容安意有些诧异,萧冷从来没有对自己提起过他的父母,没想到他竟然不是亲生的,慕容安意很想问一句那你的亲生父母呢?但是又怕提及萧冷的伤心事,于是改问道: “他们跟你关系不好?那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 萧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执起慕容安意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你对他们只要礼数上过的去就行了,如若他们为难你,你不用顾忌我太过忍耐。” 萧冷温柔的交待,那个人连他都觉得…何况慕容这受不得亏的性子。只是养父母也是父母,这是他能够给她最好的保护了,他相信没有顾忌的慕容安意一定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慕容安意心里有些淡淡的暖意,比起我一定会保护你,我爱你之类的话,这种承诺更让慕容安意心动。即便对方是我亲人也不要受委屈的话,让慕容安意切实的感受到萧冷对自己的在乎。 “谢谢你,阿冷,我记住了,不会让人欺负了去,但你也要说话算话,如果哪天我真的跟他们发生矛盾,你可不准恼我。”慕容安意难得的撒起娇,抱着萧冷的手臂晃道。 萧冷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手指摩挲着慕容安意的脸颊,“容儿,我真有些等不及了。” 慕容安意心里刚有些甜滋滋的,却听萧冷道:“我觉得自己快要变成你说的那个忍者神龟了!”他眯着幽黑一片的眸子如同野兽一般盯着慕容安意。 如此侵略性的眼神让慕容安意的脸有些发烧,嘴上却依旧毒舌,“冷哥,那个,忍者神龟全身都是绿色的。” 萧冷:“……呵呵,你这是提醒本相堵你的嘴儿吗?” 慕容安意转身要逃,却被萧冷一把扯住牢牢禁锢在怀里。 最后,慕容安意气息不稳的倒在萧冷怀里,而萧冷唇角扬起,笑的像只偷腥的猫,高傲而骄矜。 慕容安意一边为萧家人的到来而不安,另一边也没有放松对成家母女的监视。 “小姐,那对母女暂时没有动作,不过应该还没完全放弃,成柔在派人打听关于七殿下的事情,而且还在打听小姐的事。”剑十一将这几日的监视结果报告给慕容安意。 “打听我什么事?”慕容安意淡淡问道。 “主要打听小姐以前的事,比如小姐的身世,小姐以前的生活。成柔似乎对小姐的银子从哪来很有兴趣!” “是吗?”慕容安意似笑非笑的弯起嫣红唇瓣,她正想着算计她呢,没想到她就自己送上门来,“剑十一,你去替我办件事……这样,记住要做的不着痕迹。对了,最近不准用我的事去烦你前主子。”慕容安意这是告诉剑十一不准贩卖她的消息。 剑十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原来小姐都知道啊! 的确,她和萧冷私底下聊天的时候,萧冷曾经戏言过‘家书抵万金’。以往慕容安意不在意,便随他们去了,如今萧家人要来,萧冷又有天道军的事情要忙,慕容安意不希望有人用她的事打扰萧冷。 “小姐放心,属下知道了。”剑十一郑重保证。 以小姐在主子心里的地位,得罪了主子尚且有条活路,若是得罪了小姐那可真是茅厕里点灯,找屎(死)! 慕容安意交待剑十一,让他放出消息让成柔听到自己是做倒卖生意的。比如南方特产,珍珠、珊瑚一类。 成柔听了果然十分动心,打听之下找到了一个专门做倒卖的商人。成柔刚开始还呈观望状态,后来听说许多人在这行挣了大钱,便有些心动。 虽然朝廷和翟永给她们的银两、铺子足够她们花费一辈子,但那是作为普通人的一辈子。 成夫人在那次见识过京城官家夫人的派头后就念念不忘,而成柔在翟府这段日子见识了慕容安意的生活标准也再难回到从前。 正如有一句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如今的成家母女正是这样的状态。 而且京城的物品跟边关比价格也差了许多,美丽榭一支好点的簪子就要几十两,像慕容安意买的那种好水粉一盒也要十两银子以上。 成家母女想要过上等人的生活,自然要花费不少银子。 于是成柔没有犹豫多久,便加入了倒卖的生意。不过成柔很有几分谨慎,刚开始投资的不是很多,就怕出什么问题。 慕容安意对于这点早就料到,她吩咐人给成柔点甜头吃,等银子赚的多了,成柔的戒心便会被银子一点点的淡化了。 不出慕容安意所料,成柔在赚了几回大钱后,戒心果然一点点放下了。 “小姐,鱼儿已经上钩了,我们什么时候钓上来?”剑十一勾着邪气的嘴角似笑非笑。 “不急,再等等,我要一次把父亲给的东西都拿回来。” 翟永在朝廷抚恤的基础上着意添了一些的事情慕容安意已经知道,她知道翟永看在成参将的份上给成家母女不少钱财,这些都是翟家的,她们不配持有。 就在慕容安意谋算着成家母女的时候,成家母女也没闲着。 “什么?成柔成了南阳侯的义女?怎么回事,你说清楚。”慕容安意对于这个突然收到的消息有些惊讶。 剑十一闪着邪气的眸子,语气有些揶揄,“成柔路遇调戏,被南阳侯所救,南阳侯送她回府的时候,遇到了成夫人,然后不知怎的,成夫人和南阳侯睡到了一起,于是南阳侯就认了成柔做义女。” “南阳侯夫人知道这事吗?”慕容安意觉得这遗传基因果然是种强大的存在,怪不得南阳侯世子陈津有特殊癖好,看样跟他老子脱不了关系,两个人都喜欢人妻范儿。 剑十一听了慕容安意的描述,嘴角有些抽抽,人妻?这形容还真是贴切。 慕容安意看到剑十一的装模作样,出言刺他,“怎么,很多男人都喜欢这个调调不是吗?我记得十一你好像也试过吧,说起来我那姨娘味道如何?” 剑十一见惯了风月场,却仍有些招架不住慕容安意的嘴,尤其是她一说完他跟慕容媚儿的事,三个丫鬟看他的眼神就变得奇怪起来。 说不上鄙夷,因为她们知道着肯定是慕容安意的命令。所以更多的是不敢置信,秋月更是一脸好奇,恨不能让剑十一详尽的解释一下。 剑十一苦着一张脸看慕容安意,“小姐,属下错了,还请你嘴下留情。” 慕容安意笑的像一只慵懒的猫,“算了,这次就放过你,还不快一一道来。” 剑十一装模作样的作揖,“是,属下遵命。这事都是成柔设计的,本来是想算计七殿下,来一出英雄救美,借机攀上七殿下。没想到南阳侯阴差阳错的撞了上来,就有了今日这一遭。至于南阳侯夫人,听说已经见过成柔,她没有女儿,对于成柔比较喜欢。小姐,咱们要不要把成夫人和南阳侯的事透露给南阳侯夫人知道?” 通过这段时日的监视,剑十一也知道成柔不是个简单的主儿,更是对慕容安意有很深的怨恨,所以剑十一才想要尽早打压她。 慕容安意摇摇头,“不用,先继续盯着吧,她既然能搭上南阳侯,也能搭上别人,表姐与南阳侯府还有未处理完的事,先将他们绑在一起也好。”先让成柔得意一阵,到时候登高跌重才是最痛。 成府 成夫人看着南阳侯着人送来的东西,嘴笑的合不拢,这些东西她在边关待了大半辈子也没有见过。 成柔见成夫人忘乎所以的样子,脸上闪过一丝不屑,还好她聪明,知道成夫人就算和南阳侯有了关系也不过是个外室,所以让南阳侯认了她做义女,这样她也算南阳侯府的半个小姐了。 南阳侯和夫人没有女儿,她若是能像慕容安意那样做个正牌大小姐,离皇子妃的愿望就更近一步了。 成夫人没有注意到女儿的不屑,她现在一心想的都是以后的富贵,想起南阳侯的温存,成夫人老脸红了红。 她死去的丈夫成参将不过是个武夫,为人直率,没有一点情调,哪像京城的爷们在床上真真是花样繁多,弄的她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 “柔儿,你那生意怎么样了?咱们以后少不得要跟官家夫人小姐打交道,可不能让人看轻了去。” 说起正事,成柔娇柔的脸一派严肃,“娘放心吧,生意越来越好了,等下次我多投些进去,赚的也能多些,这半个月咱们已经赚了两万多两。” 说起这个,成柔有些得意,她的聪明不比慕容安意差,之前不过是苦于没有机会,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她一定要比慕容安意做的更好。 一想起慕容安意成柔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恨意,凭什么慕容安意身边的丫鬟都能用二十两一盒的水粉,她一定要超过慕容安意,打破她那张淡定从容的脸。 “娘,还有五日就是慕容安意及笄的日子,等义父再来的时候你一定要说服他带咱们一起去。”成柔严肃的交待。 “放心吧,我省得。”成夫人能够搭上南阳侯都是成柔出的主意,包括赚钱的生意也都是成柔在忙,所以成夫人现在对成柔几乎是言听计从。 翟府这边,因为慕容安意快要过生辰,人人都忙的脚不沾地,翟汀也成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苦想着礼物的事。 而丞相府那边,萧冷最近忙着调查天道军的事,老管家则受了萧冷的命令,监督府内建造的事务。 之所以要重新建造,是因为府上之前只有萧冷领着一大帮男人,自然多了严肃,少了情调。 眼下萧冷与慕容安意早晚要成亲,加上萧家人马上要来京城,所以萧冷思前想后还是打算重新装饰一番。 他知道慕容安意喜欢像翟府那样的江南情调,用慕容安意的话说,很有一种小资的感觉。 萧冷觉得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既然小夫人喜欢,他也不缺银子,当然要建的有情调一些。 不仅如此,萧冷还让人往外扩了一大圈,使丞相府的占地面积比以前大了将近一倍。这么一番下来,银子如流水一般往外花费。 萧冷没什么感觉,倒是老管家有些难受。但一想到这都是为了主子以后的幸福生活,又觉得这银子应该花,花的值。 西荣皇宫 “妾身参见和贵妃。” “韩良娣起来吧。”和贵妃也就是曾经的昭阳公主亲自搀扶起韩雅。 “在太子府还习惯吗?太子对你还好吗?”人离开家乡后,同乡的情谊才更显珍贵,因此和贵妃时常召韩雅进宫闲叙,就好像自己还在大雍一样。 说起和贵妃,虽然是异邦公主,来西荣时间又短,却很得西荣皇帝的宠爱。因为和贵妃到底也算年轻貌美,心智气质却又比她的年纪成熟许多。 她身上那种淡淡沉静的气质,让见多了美人的西荣皇帝也觉得舒服,所以一个月有小半个月都是在她这里。 加上和贵妃为人本分,从不仗着宠爱替大雍要求什么,甚至在言语上将自己当做正经的西荣人。 和贵妃不仅完全没有皇室公主的骄矜,又极有妇德,与其他妃嫔相处和睦,于是愈发得皇帝的青眼。 知道她背井离乡难免思乡,所以皇帝特地准许韩雅时常进宫陪伴和贵妃。 韩雅一个人在太子府过的也有些艰难,因此十分感念和贵妃想着自己,对和贵妃也亲近几分。 眼下和贵妃问她在太子府过的是否还好,让她不由的有些红了眼眶。 和贵妃见她这副样子,心里哪有不明白的,叹息了一口,劝导她,“太子不是寻常男子,你受委屈了!不过本宫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太子总有一日会知道你的好的。” 韩雅轻拭了一下眼睛,笑的有些苦涩,“但愿如此吧。” 和贵妃见她一个人背井离乡孤苦,又不得太子宠爱,不由的更怜悯几分,所谓物伤其类,和贵妃与韩雅之前虽无交情,但韩雅本分,和贵妃也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照拂她几分。 于是便对她道:“咱们都是离乡在外,少不得互相扶持,你若有何不顺意可以与本宫说,说出来心里的苦也能少些。” 韩雅听了摇摇头,有些事尤其是感情事不足为外人道。 和贵妃也没有强求,就算韩雅不说,她也知道一些。当初尹流觞会求娶韩雅绝不是因为看上了韩雅,对于尹流觞的心思她也隐约知道些,他真正中意的应该还是敏慧,只不过敏慧如今已是萧丞相的人。 傍晚,韩雅回府后,有人告诉韩雅尹流觞晚上去她院子,韩雅听后非但没有高兴,反而苦涩一笑。 大家都只看到尹流觞去的最多的便是她的院子,她因此成为府上女人的眼中钉。太子妃南希月虽然不像其他姬妾那般,反而对她很和善,但她明白太子妃才是真正的厉害角色。 因为这份殊荣,她整日在太子府活的战战兢兢。可谁知道,最受宠的她竟然到现在还是女儿身。 韩雅一个人坐在窗前,静静的想着,没有发现尹流觞走进房内。 直到过了好久,房内传来男人低低的轻咳,韩雅才惊醒过来。 她回过头有些痴迷又哀怨的看着尹流觞温润俊朗的脸,当初就是这张脸孔这份温柔让她奋不顾身的随他来到西荣,可如今这份爱带给她的却是锥心的痛。 尹流觞没有注意到韩雅的眼神,又或者他根本不在意她是什么情绪。 “殿下今日来的早呢。”韩雅浅笑着说。 尹流觞淡淡的嗯了一声,“过来坐,今日多给孤讲一会儿。” 韩雅没有动身,受伤的看着尹流觞,他一个月有半个月来自己房内,每次却是让自己给他讲慕容安意的事情,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尹流觞也说不上为什么,他不开心的时候,或者觉得疲惫的时候最想做的不是找个女人发泄一下,而是听慕容安意的故事。 因为韩雅与慕容安意相交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所以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于是尹流觞就让她一遍一遍的重复讲。 这些日子下来,韩雅讲都讲烦了,尹流觞却还是不知厌倦一般。 尹流觞也觉得自己很奇怪,但却控制不住这份奇怪。他甚至隐隐有些后悔,当初在茶楼没有多亲近慕容安意。 自从回到西荣后,他每天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的时候,都会想起慕容安意,她就像一个魔咒,深深盘踞在他原本凉薄的心上。 “殿下,妾身今日有些不舒服,不能为你讲故事了。”韩雅有些低落。 尹流觞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抬脚向外面走。 “殿下,您去哪?”韩雅焦急的追了上去。 “孤去书房看书,等你好了孤再来听故事。”尹流觞神色平淡。 就是这样的淡漠深深刺痛了韩雅的心,她有些受伤的低喊出声,“殿下既然不喜欢我,当初为何要求娶我?” 尹流觞回过头来,终于正眼看她,说出的话却是残忍至极,“当初在大雍皇宫,孤之所以会注意到你,都是因为你是她的朋友,孤向大雍皇帝要你,也是因为你是与她有关系的人,孤不想以后和她一点联系都没有,有了你,让孤觉得孤和她之间还是有些牵绊的。”尤其是她可以给他讲些他没有见过的慕容安意。 韩雅早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却不死心,她满面泪痕的看着尹流觞,一字一句问道:“殿下,您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是一点点,就一点点?”情之一字,迷人也伤人,让曾经羞赧腼腆的少女变成今日这样坚持。 尹流觞对于韩雅眼中的深情与请求不为所动,不过语气却是放缓了一些,“韩雅,孤不想说谎,在孤的心里只有她。” 尹流觞的神色也有一些哀伤,看着韩雅喃喃道,他神色飘远,不知是想说给韩雅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又或者是说给那个他触不到的人听。 “孤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最开始孤只是恶意的想要看她不爽快,却不想最后将孤自己算计了进去。 当初在围场孤求娶她做侧妃的时候还没能发现自己的心,说起来孤很后悔,若是孤求娶她做妻子,会不会有所不同。直到她被赐婚给萧冷,孤才觉得这里有一些钝钝的痛。”尹流觞伸出手指指着心口的位置。 “我一直劝自己只是因为萧冷,因为我一向将萧冷当做对手,不愿输给他才会如此。可是每一次见到她,我的心里都会有种雀跃,她哭的时候我会慌乱会不忍心,直到回到西荣,我才发现她已经在我心里,我知道我想要她。”尹流觞说到后来竟有些求而不得的阴厉。 韩雅早已泣不成声,她的丈夫口口声声忘不掉的都是她曾经要好的朋友,这种痛苦简直如同剜心刮骨。 韩雅冲过去抱住尹流觞的腰,低低哭泣,“殿下,她已经是萧冷的人了,你忘了她吧,雅儿会好好的爱你,会比她更爱你,她根本不爱你啊,她爱的人是萧冷。” 尹流觞神色一僵,平静的扯开韩雅的手,“你早些休息吧。”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韩雅滑坐在地上,捂住脸低低的抽泣,贴身丫鬟走进来见她这样,也跟着掉眼泪,“小姐,起来吧,地上凉。” 韩雅任由丫鬟扶起,一动不动的任人替她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她双眼空洞的望着床帐,脑中却一遍遍回响尹流觞的话,‘孤之所以会注意到你都是因为你是她的朋友。’ 韩雅痛苦的捂住脸,心里却是十分坚定,万千人中,他是她一个笑容就爱上的人,就算他不爱她,她也依然爱他,哪怕他心里都是慕容安意,她也一样不会放弃。 她离开了父母,离开了故乡,都是为了他,如今她只有他了,她绝对不会放弃他。 ------题外话------ 话说,阿冷还是很喜欢尹流觞这个角色的,只可惜既生瑜何生亮。 095 及笄,凌云志向 “小姐,今日是您的及笄礼,您一定要打扮的漂亮点,艳压群芳。” “行了,又不是选美,你们看着办就好。”慕容安意不怎么上心,不就是过个生日吗?又不是十八岁生日,说起来过了十五岁就可以嫁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春花、秋月知道慕容安意对于这种事一向不怎么感冒,于是便自顾自的为慕容安意打扮起来。 今日是慕容安意十五岁生辰,慕容安意如今又是郡主身份,因此三个丫鬟为她穿上一件彰显她身份的淡紫色宫装。 打扮妥当,由晚晴搀扶着慕容安意往花厅方向去。 慕容安意到的时候,许多人家的夫人小姐已经早早等候在花厅,只等着正主出场。 慕容安意的出场显得有些姗姗来迟。 众人回过头看向阳光照来的方向,少女身姿挺拔,一步步走的极为缓慢而优雅。淡紫色宫装裹着她纤细的身段,将她已发育的玲珑有致的身段很好的显现出来。 宫装的裙摆长长拖曳到地面,似在她身后铺出一条康庄大道。淡紫色的光华映着她白净的脸儿,使她看起来高贵典雅。 她今日化了淡淡的状,红唇嫣然,细长的眼线使她本就大大的眼看起来更加大而有神,淡紫色的眼影顺着她眼角后二分之一处层层向后渲染,在眼尾末端微微上挑,随着她抬眸的动作看起来分外惑人。 “郡主。”各家夫人小姐纷纷与慕容安意打招呼,慕容安意一一点头示意。 其中不乏有许多不甘的小姐,嫉妒慕容安意如今的身份和她未来丞相夫人的身份,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 慕容安意并不在意,她知道萧冷是无数女子心中的热门老公人选,如今她得了大雍最好的男人,自然让人嫉妒。 其中有一道尤其明显的目光,带刺的注视着自己。慕容安意转过头去,便见成柔直直的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怨毒。 成柔身边围着几个小姐,虽然她刚到这个圈子,但是有了南阳侯义女的身份,加之成柔又极会奉承,倒也与几个小姐相谈颇欢。 说起来成柔在说话方面很有些手腕,她夸人时不动声色,配上她那张柔弱的脸非但不会让人觉得刻意,反而觉得她真诚温柔。 见慕容安意看过来,成柔上前两步,有些畏惧的与慕容安意打招呼,“安意妹妹,我知道你不希望看到我来,我只是想来祝你生辰快乐的。” 成柔娇娇弱弱似乎很担心慕容安意生气的模样,对比衣着华丽的慕容安意,只会让人觉得是慕容安意欺负了她去。 慕容安意似笑非笑的看着成柔,仿佛看进她心底去。成柔不自觉的向后缩了一下,看在众人眼里更是被慕容安意吓坏了的样子。 刚才与成柔在一起的一个小姐看不过去了,走上前站在成柔身后支持她,看着慕容安意的眼神有些不满,“成姐姐性子和软,不知是哪里惹了郡主,还请郡主大人有大量,不要为难成姐姐,今日是郡主的好日子,郡主也不想闹的不快吧!” 慕容安意淡淡的看向对方,连国公府二房的嫡女连翠,听说连翠与连馨关系一向不太好,最看不惯连馨那种做作的样子,没想到却喜欢同样风格的成柔,还真是奇怪。 在慕容安意看来,成柔与连馨一样,一个大白莲,一个小白花,内里却都黑的很。 这连翠不喜欢连馨,大概与连馨在府上受宠有很大关系。人就是这样,事不关自己利益,便站着说话不腰疼,更何况,慕容安意对连家的女人实在没什么好感。 “连翠小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从刚才到现在我没有说一句话,何来为难?更何况连翠小姐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还请不要妄言,说起来,最不想看到成小姐的恐怕是父亲,而不是我。成小姐你说是不是?” 慕容安意挂着得体的浅笑看向成柔,成柔脸色一僵,她绝对不能让慕容安意将她给翟永下药的事说出来,于是便拉住连翠。 “多谢连小姐关心柔儿,安意妹妹没有为难我。” 其他几个小姐看到这边的情况也走上前,慕容安意轻嘲一笑看着连翠,“连翠小姐想替人出头,只可惜人家不领情。” 这话一出,连翠看向成柔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不顾成柔的请求,气愤离去。其他几个小姐不明所以,也追着连翠而去,将成柔一个人留下,毕竟比起刚进入的成柔,她们与连翠交情更深,连国公府的正经小姐可比成柔这个所谓义女身份高。 成柔见慕容安意一句话就将连翠气走了,连带着恼了自己,眼神有些阴厉,“安意妹妹果然好口才,姐姐自叹不如。” “多谢夸奖,以后请叫我郡主,我跟你不熟,我娘只有我一个孩子,没有姐妹,成小姐不要随便攀亲戚。” 成柔再维持不住娇弱的形象,恨恨的看着慕容安意,慕容安意不置可否,嘲讽的回视。 就在这时,有小丫鬟跑来找慕容安意,说有贵客到,翟永让她去正堂一趟。 慕容安意撇下成柔,带着晚晴赶往正堂,许多小姐听到也好奇的跟着慕容安意去了正堂。正堂一下子聚集了许多人。 慕容安意走向正堂外站着的翟永,其他人则在外圈围着,默默观望。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地上的箱子和立用帘子遮住的东西,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翟永,翟永还没来得及说话,不远处走来几个人。 齐锐率先走到慕容安意面前,指着地上的一个箱子道:“这是孤送给敏慧的生辰贺礼,敏慧看看可还喜欢?” 众人闻言看向地上的箱子,里面是一个近半米高的玉瓶,形状类似观音菩萨手里托着的玉瓶,玉瓶呈淡萤绿色,玉质通透。这份礼物作为一个少女的生日礼物着实贵重了些。 翟永也是感觉为难,才将慕容安意叫来,让她自己决定,这礼物着实贵重了些,若收,翟永觉得不妥,若不收,也不好退回去卷了齐锐的面子。 慕容安意大概知道翟永的心思,也知道翟永对于子女一向宽和,她如今已经不是孩子,自己的事自然要自己处理。 于是她笑着收下礼物,“多谢太子殿下。” 齐锐矜持的点点头。 齐澈见状也不甘落后,站出来对慕容安意道:“今日是敏慧生辰,本殿也准备了一份礼物。” 慕容安意顺着齐澈的目光看去,下人立马机灵的掀开帘子,一个琉璃八宝沉香木的屏风立在众人眼前。 屏风用沉香木做框架,上嵌琉璃,琉璃晶莹剔透,中间是各种各样精致的美人春睡图,那图样栩栩如生,竟是刻在琉璃内部的,也不知是用什么方法才能在琉璃中心绘画雕刻。 不仅如此,这屏风独有一股沉静香气,使人心旷神怡。 “这沉香木用了许多香料浸染,其中有许多安神的草药,对睡眠很有帮助。”齐澈平静的解释,一双殷丽的眸眼温柔平和。 众小姐听了十分嫉妒的看着慕容安意,两位殿下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就连当年的连馨的及笄礼也比不得。 其中有一道目光最为*直白,那是属于连翠的眼神,她怨毒的看着慕容安意,眼角余光却瞟向齐澈:为什么,慕容安意这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有什么好,为什么连表哥都对她另眼相看? “多谢六皇子殿下。”慕容安意宠辱不惊,仿佛齐澈送的不过是件普通玩意。 太子和六皇子都送了礼物,九皇子齐宣自然不能落于人后,不过比之二人的礼物,齐宣送的就比较中规中矩了。 慕容安意派人将礼物送进库房,然后亲自陪着几位龙子游园子,一尽地主之谊。 翟永不放心,让翟汀也跟着一同前去。 三人走在前面,慕容安意和翟汀微微落后一步,翟汀有些纠结的看着慕容安意,好半晌才从怀里掏出一个金色嵌紫极石的项圈递给慕容安意。 “谢谢大哥。”慕容安意笑容明亮,看着翟汀的大眼睛有种亮晶晶的光芒,让人心头柔软。 “不客气。”翟汀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想笑却不会笑的样子。 最后慕容安意将陪同齐锐几人的重任完全交给翟汀,自己则趁机躲懒去了。 “长姐,我回来了。”写意院中,慕容凌云看着眼前美丽的宫装少女眼神清澈,带着深深的仰慕。 “小云…”慕容安意将慕容凌云揽在怀里,不管过了多久,她仍旧改不了这个习惯。 直到看着已经到自己颈部的慕容凌云露出羞赧的神情,慕容安意才后知后觉的放开他。 慕容凌云想起刚才无意间碰到的柔软触感,愈发红了脸。来京城快一年了,他已不再是当初白河村的小哑巴。 他虽只有九岁,但一向早熟,在书院的时候一些世家子弟时常凑在一起谈论女人,他虽不能完全明白,却也大概知道男女有别是怎么回事,因此对于慕容安意的亲近愈发羞涩。 看着慕容凌云快要熟透的小脸,慕容安意也认识到自己的举动不太妥当,她总是按照在现代时候的观点来看待慕容凌云,以为他只是个小朋友。殊不知古代的孩子一向早熟,十几岁的年纪就已经可以成亲了。 “抱歉,小云,长姐看见你太激动了。” “没…关系,我也很想长姐。”慕容凌云有些结巴的说,心里一片温暖。在这个世界上,长姐是对他最好的人,是他最亲近最仰慕的人。 从离开白河村的那天起,他便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只有长姐。 慕容安意看着已经长成小大人的慕容凌云,心中突然有些涩然,既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自豪喜悦,又有种弟大不由姐的失落。好在慕容凌云一向尊重她,对她的话十分听从。 “小云这几个月在书院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慕容安意不放心的问道。 慕容凌云摇摇头,“没有人欺负我,我很好,我按照长姐的话不去主动招惹别人,若别人惹我我也不会客气,所以现在书院没人欺负我。” “那就好,若有不开眼的,你不用客气,只要不打死打残就行,若解决不了,还有长姐替你撑着,千万不要委屈自己。” “嗯…”慕容凌云眼眶湿润的别过脸,待情绪缓和一些,才转头对慕容安意严肃的说,“长姐,有件事我想与你商量。” “说吧。”慕容安意看着他的眼神十分温柔,若是萧丞相在,恐怕又要吃醋了。 慕容凌云端着严肃的小脸,语气有种坚定,“长姐,我今年想下场。” “小云你要考科举?”慕容安意惊疑出声,倒不是她不相信慕容凌云的学业,实在是慕容凌云年纪太小。 大雍的科举考试听说要考五天五夜,这五天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可想而知环境得有多恶劣。据说许多成年人都受不了那种高强度的考试,慕容凌云一个小孩子,身体尚未发育完全,慕容安意怕他受不住。 不过慕容安意不是那种迂腐的家长,因此她十分严肃的对慕容凌云解释,“小云有这个志向长姐很高兴,只是科举考试强度太大,长姐怕你身体受不了,不过若你真的要去,长姐会为你加油,但是必须量力而行,不要硬撑,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你还小,还有许多机会,不急在这一时知道吗?” 慕容凌云慎重的点头,神情似成年人一般,哪有半点小孩子的样子。 慕容安意对此既欣慰又心酸。寻常人家九岁的孩子还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小云却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世间人情。 这孩子敏感而聪明,总是那么懂事,努力不给自己添麻烦,甚至努力修学想要成为自己骄傲的弟弟,虽然他从来不说,但她都知道。 “小云,你真的决定了?”慕容安意还是不放心的又一问。 “嗯,我想试试,我想知道自己到底还差在哪里。长姐放心吧,我会量力而行。” 慕容安意浅笑点头,“嗯,好,要报名的时候通知我。”慕容凌云还是小孩子,报名必须有监护人同去签字。 慕容凌云笑着应下,在慕容安意惊诧的目光中主动抱住了慕容安意。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拥抱慕容安意,带着一点孺慕与感激,“长姐,谢谢你收养小云,给了小云亲人,小云知道你担心,可是小云想成为长姐最骄傲的弟弟,小云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这样才配做长姐的弟弟。” 慕容安意红着眼圈将慕容凌云紧紧拥在怀里,第一次,她觉得当初被人打也不说话的孩子再也不是稚嫩小儿,虽然他的肩膀依旧瘦弱,却已经隐约可见一个男人该有的挺拔了。 “小云已经很好,在长姐心里小云永远是长姐最好的弟弟。”姐弟两人紧紧相拥,两道同样纤细的身影却仿佛撑起了一片宽广的弧度,这一幕让三个丫鬟忍不住轻拭眼角。 最后慕容凌云从慕容安意怀里退出,抬起稚嫩却纤细有力的手笨拙的拭去她眼角一点晶莹,“长姐,哭鼻子就不漂亮了。” 慕容安意破涕为笑,扶着自家兄弟的手臂,以最优雅俊挺的身姿踏向见证她即将成为成年人的战场。 在众人的注视下,慕容安意穿着采衣跪坐在红木搭的圆形大台子上。 一加,将双鬟变成一个发髻,在头上簪上一个木制发笄。 然后在赞者苗樱的引导下,慕容安意去东房换上第一套衣服,一身素色襦裙,衣裙没有文饰,腰带也极为普通。 二加,换上红布曲裾深衣,由正宾裴氏为其梳头,簪金属发钗。 三加,由苗樱协助慕容安意换上最隆重的宽袖大红礼服,簪花钗。 在古曲《流水》中,慕容安意身穿大红金绣的礼服款款走下台子。 就在慕容安意要下去重新换衣梳头之际,萧冷和齐夙的礼物才姗姗来迟。 暗剑今日来了八个人,统一红色长袍,黑色腰带,他们训练有素的抬上一个大箱子。 原本还在小声交谈的众人自觉的让开一条道路,让暗剑的人顺利到达慕容安意眼前。 剑一打了一个手势,其他七人一起小心的将箱子放到地面上,然后站的笔直,喊声震天,“属下恭贺小姐芳辰,祝小姐平生安乐,一世顺意。” 这样的吉祥话别出心裁,加上暗剑整齐如军队的身姿,瞬间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 慕容安意扯开一抹明媚的笑,她从未与他说过自己名字的意义,没想到他竟然明白,平生安乐,一世顺意。她很喜欢! 连馨看到暗剑众人恭敬的对慕容安意道贺,心里狠狠抽痛了一下,这么多年了,自己一直爱慕着那个高山之巅的男子,可他从不假辞色,如同一块捂不化的冰,曾经她以为他只是生性清冷,可如今他竟然对另一个女人如此温柔以待。 慕容安意,一个乡下来的粗鄙女子,凭什么得到他的倾心,凭什么得到她求而不得的高山之莲。 慕容安意自然没有注意到连馨的神情,此刻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剑一他们抬来的大箱子上。 剑一见状吩咐人打开箱子,箱子打开的那一瞬间,一向淡定从容的慕容安意突然掩面激动而泣。 096 最好的浪漫(上) 剑一吩咐人打开箱子,箱子打开的那一瞬间,一向淡定从容的慕容安意突然掩面激动而泣。樂文小說| 只见箱子里静静放着一个普通的木桌,木桌上还摆着两个茶杯和一个小茶壶,慕容安意一眼便看到木桌一角那道浅浅的划痕。 这正是她在白河村小院时用的桌子,是她说书赚了钱后带着晚晴亲自去买的。当初因为桌角处有一道小小的划痕,店家还给她便宜了不少,因此她印象很深刻。 慕容安意的思绪飘回到在白河村的时候。彼时,萧冷带着席岭借住在她的小院。 夏天闷热,她和萧冷时常一起坐在院内喝茶乘凉,那两只茶杯便是当时他们所用的两只。 那时她尚且看萧冷十分不顺眼,和他常有摩擦,但每天傍晚时分,却是两人难得平静的时光。 山村小院,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和一个纯澈灵动的少女,偶尔相视一眼,少女便会有些尴尬又羞窘的移开目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羞窘。 或许从那个时候起,萧冷那美的过分的颜就已经在她心里烙下深深的烙印。 她那个时候虽然看不惯萧冷那般高岭之花的样子,但两人却又意外的谈得来,他博学睿智,无论雅俗他总能发表自己独到的见解。 后来他离开后,慕容安意每每想起当初两人一起谈天说地,还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 他冷漠骄傲,却也绅士,对于她的毒舌,他大多数时候只是冷漠以对,并没有什么过分的行为,当真是很谦让她了。 白河村是她和萧冷缘起的地方,萧冷来她的住处借住更是两人缘分的开启。 若没有当初萧冷的借住,他们很有可能从此变桥归桥路归路,成为彼此人生的过客。 一想到这个可能,慕容安意就控制不住心里的抽痛,虽然明知这只是假设,可是慕容安意还是很感激上苍。 慕容安意看向两人曾经一起用过的木桌,喝过的茶杯,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最好的浪漫不是轰轰烈烈灿如烟火,而是与你相识微末,柴米油盐恬淡温馨。 她心里的那个人总是知道怎样让她动容。 她感动的不是萧冷不远万里为博红颜一笑的手笔,而是萧冷与她心心相印,惟愿共度平淡余生的心意。 在现代社会,有多少夫妻相互扶持着走过最艰难的岁月,却在发迹之后,各奔东西。 在慕容安意心里,最渴望的爱情不是挨的过大起大落,而是经的起平淡流年。 萧冷没想到自己心尖上的人儿会如此激动,连忙从一旁走了出来,站到慕容安意面前,立马有人变魔术般拿出两个做工粗糙却结实的小木凳,和桌子一起摆好。 萧冷伸手抚上简单到有些粗劣的木桌,心头一片温淡,对于她,他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 慕容安意看着萧冷温淡的神色,大步走到他面前,脚步带着不合礼仪的急切。 萧冷与慕容安意相携坐下,倒了一杯茶递给她,神色缱绻而温柔,“遇见你之前我从不相信缘分,但这一刻,我很感激上天。”感激什么萧冷没有说出口,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是感激上天让他遇见慕容安意。 一众小姐早已被感动的眼眶微红,虽然她们不知道这木桌木凳茶杯茶壶的来历,但见慕容安意的神色,显然是曾经两人一起用过的东西。 这些东西看起来做工有些粗糙,想来不是京城的东西,很有可能是慕容安意在乡下时用过的东西。 萧冷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竟然会细心到让人将两人一起用过的一桌一椅都带回来,可见是十分珍惜两人在慕容安意微末时的相遇。 慕容安意伸出手轻轻摩挲着木桌上那道划痕,眼中有晶莹闪过,她不是一个十分感性的人,但这一刻她真的不知如何表达心里那种感激。 萧冷看了剑一一眼,剑一会意,带着其他暗剑的人背对两人围成一个密实的圈,将两人隔绝在一个封闭的小空间里。 众人虽然好奇里面的情况,但没有人敢不开眼的去打扰萧冷,何况是在这样的氛围下。 连馨神色涩然的看着由暗剑围成的封闭圆圈,萧冷和慕容安意之间有一种宁静的默契与亲密,仿佛任何人都插不进去。 “我准备这个是想让你高兴,若是让你哭,可不是我的本意。”萧冷轻快的揶揄,带有薄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慕容安意细嫩的脸颊。 慕容安意按住他的手,用脸儿轻轻在他手上摩擦,任由他略嫌粗粝的手指将她的脸儿摩的泛起浅红。 突然,她站起身,手撑在桌子上,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举动。 她主动吻上了萧冷的唇,学着他的样子生涩的用舌尖去探索他迷人的唇瓣。萧冷愣了一瞬,慕容安意就趁机钻进他柔软温暖的口腔中。 萧冷反应过来,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扣住她的后脑,化被动为主动。两人忘情的追逐,仿佛天地都定格在这一刻。 良久,萧冷才放开慕容安意,在她耳边低声暗哑,“你这是在贿赂朝廷命官?” 慕容安意已经从刚才的迷情中清醒过来,一想到自己竟然在大庭广众主动吻了萧冷,她就忍不住有些脸颊泛红。 但一看到萧冷幽深温柔的眸子,她又学着他的样子在他耳边低语,“不,这次是勾引朝廷命官!丞相大人可中招了吗?”说完她戏弄的轻舔了一下他莹白的耳垂。 萧冷身体一僵,语气很有些凶狠的意味,表情却很愉悦,“美色当前,本相自然中招了,只不过,慕容点了火,可有与本相一起燃烧的觉悟?晚上可不要哭着求本相放你一马。” 慕容安意不置可否,“就算我求相爷也没用不是吗?相爷是当官的,又不是放马的!” 萧冷轻笑起来,惩罚似的在她唇上轻咬了一口,“牙尖嘴利,真不可爱。” 慕容安意笑的像一只慵懒的猫,笑着接下萧冷的‘夸奖’。 直到萧冷带着暗剑的人走了,慕容安意才努力维持住自己一向的清淡,不叫人看了笑话去。 只不过知女莫若父,翟永见慕容安意嘴角的弧度都比平日大了些,心里对于萧冷越发不满。 哼,自己不让他进府,他竟然想到别的办法来诱拐他的女儿。在翟永眼中,这种男人骗女人的小把戏,也就骗骗慕容安意这样的小姑娘还行,想骗他,门都没有。 萧丞相还不知道自己今日的做法又被未来岳父记上了一笔,他现在一心想着跟慕容安意的晚间之约,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慕容安意让人将桌椅抬到写意院,一个人静静坐在桌前笑的像个偷吃到糖的小孩子。 直到春花提醒她该出去招待客人,慕容安意才醒过神来,一脸愉快的走出写意院。 “慕容安意…”一道阴厉的女声叫住了一脸愉悦的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回过头,看到连馨气急败坏的脸,有些好笑。连馨自诩才女,礼仪出众,今日这般失态可不又是为了萧冷。 “连小姐有何指教?”慕容安意淡淡的笑,在这场博弈中,她是绝对的胜利者,所以不吝于展示自己的风度。 连馨一向给人温婉娇弱的印象,今日会这般也是被萧冷对慕容安意的深情刺激到了,眼下她这么大声,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看过来。 齐锐有些嘲讽的看了一眼连馨,连馨心仪萧冷在上位者的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现在她这般反应大概是要找慕容安意麻烦。 慕容安意可是朵带刺的蔷薇,连馨这朵白莲花对上慕容安意恐怕未必是对手。 齐澈感觉到齐锐恶意的目光,笑容依旧,心里却对连馨的举动很不悦。 不管怎么说,连馨是他表妹,她若丢脸他的面上也无光。更何况连馨刚才那一声已经引来了不少人。 若是平时,连馨尚且不会如此没有理智,与慕容安意在人前对上,可今日她实在是被萧冷和慕容安意刺痛了双眼。尤其是想起慕容安意从圈里出来后那更加红润的唇瓣,连馨就觉得血液上涌,直冲脑门。 她认为这都是慕容安意不检点,在人前勾引萧冷。却没有想过若不是萧冷愿意,又有哪个女子能近他的身。 眼下慕容安意浅笑的样子如同一剂催化剂,愈发激怒了连馨。在连馨看来,慕容安意这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嘲笑自己,于是她终于忍不住,对慕容安意恶言相向。 “慕容安意,萧丞相一向洁身自好,请你也检点一些,不要勾着他做些有**份的事!”连馨义正言辞的训斥慕容安意,引得许多小姐围观,指指点点。 这些人本就十分嫉妒慕容安意,不过碍着她的身份和彪悍不敢说什么,如今连馨说话,正和她们的意,她们也乐得看戏。尤其是连翠,更是幸灾乐祸,不管是连馨还是慕容安意倒霉,她都高兴。 慕容凌云见有人说自家姐姐,刚想出言,却被慕容安意摆手拦住,她笑着看向连馨,没有否认,明艳一笑,“连小姐,这是我们的事,关你什么事?” 连馨只觉得那声我们异常刺耳,让她很想上前狠狠撕碎那张笑脸,她暗暗握紧拳头,怨毒的看着慕容安意,掩饰不住眼中的嫉妒。 嫉妒是一种很可怕的情绪,它会让人失了冷静,此刻的连馨正是如此,“慕容安意,你不要再缠着萧丞相了,你一个乡下来的粗鄙丫头,有什么值得萧丞相喜欢的!” “本相就喜欢她刁蛮、任性、不讲理!”一道悦耳的男声清淡传来。 众人惊诧,暗剑的人更是大汗,作为大雍朝堂上的第一人,您这么没原则真的好吗? 萧冷不理会众人的反应,脸色阴沉的看着连馨,“连小姐,本相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如若再有人敢对本相的夫人无理,本相一定不与他善罢甘休。” 连馨被萧冷嫌恶的目光刺的踉跄后退了一大步,原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惨白如纸。 她痴痴的看着萧冷,这个男人是她一眼就喜欢上的人,她喜欢他两年,却比不上一个突然出现的村姑,这让她怎么能甘心。 慕容安意十分讨厌连馨那种痴情不悔的眼神,上前一步挡住她看向萧冷的视线,轻声问萧冷,“冷哥,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慕容安意笑的温柔,语气亲昵,但她绝不承认她是故意如此。 萧冷见她笑的分外甜美,便已洞悉她的想法,十分配合的递给她一个小食盒,“回来给你送这个。” 慕容安意接过盒子,没有打开,笑着道:“让我猜猜,是红豆糕?” 萧冷没有回答,而是说了一句不相及的话,“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萧冷声音本就隽永动听,如今他刻意压低声音,更是营造出一种醉人的温柔,配上他语气里的缱绻,任凭谁都要忍不住为他心折。 好在慕容安意见惯了各种时候的萧冷,还能维持几分冷静,“官字两个口,果然说的好听。” 萧冷没有言语,用传音入密对慕容安意道:“本相这两个口可比不上容儿的两张嘴儿。” 两张嘴儿?慕容安意有些诧异,难道是说自己太伶牙俐齿? 直到萧冷似笑非笑的目光在她身上某处扫视而过,慕容安意才倏地爆红了脸儿:这个臭流氓,真是越来越没下限了。 萧冷最爱慕容安意这种又羞又恼却无可奈何的小模样,真想把她给吃进肚子里。 一直被当做透明人的齐夙无奈的站出来,他容易吗?想给安意送个礼物到现在都没送出去,他看了一眼同样被两人无视的连馨,突然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 “我说你们两个够了啊,能不能不要成天花样虐狗,让我这个孤家寡人如何活,可别逼我自挂东南枝啊!”跟慕容安意在一起久了,齐夙渐渐也掌握了许多慕容氏语录。 萧冷不为所动,淡淡看了一眼齐夙,转头吩咐剑一,“晚些将刀剑砍不断的天山金蚕丝送过去。” 齐夙:“……”算你狠! 最后,齐澈向萧冷和慕容安意表达了歉意,派人护送连馨回了连国公府。 ------题外话------ 这章真的好纠结,感觉用尽言语也不能将心中所想尽数表达。 冷哥的深情大概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097 最好的浪漫(下) 晚上的时候,慕容安意跟翟永说自己累了,于是早早便回房休息。然而本该在房内好好睡觉的人却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京城河畔的画舫上。 “怎么想起大晚上的游河?”慕容安意看了一眼只有两人的画舫,对于萧冷今天的小情趣很有些笑意。 画舫不算大,但很精致,粉红色的遮篷上绣着大朵玫瑰花,在浅黄色的月光下有一种诱人的妖娆。 萧冷穿着一身和慕容安意一样的紫衣,在浅淡的月光下有一种濯濯清华。 他幽深的凤眸凝视着慕容安意,有一种让人心悸的专注,“我说了晚上会让你求我,在府上人太多不方便。” 慕容安意无语,这语气好像要干什么坏事的前奏,什么叫不方便。 “冷哥…”慕容安意刚要说些什么,发现画舫已经离开岸边,往河畔中心驶去。 撑船的是一个聋哑人,对于两人的动静完全听不见,他一心撑船,眼神落在宽阔的河面上。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灯光有些昏暗的画舫,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冷哥,夜黑风高,难不成你想杀人越货?” 这话一出,先前低沉暧昧的气氛立马消失殆尽。萧冷有些不满的凝视着慕容安意,她总是知道如何碰坏兴致。 “坐。”萧冷有些不悦,言简意赅,径自坐到画舫中一个小桌案旁。 接下来萧冷好似真的生气了一般,无论慕容安意说什么他都是淡淡的,慕容安意有些委屈,她不就是说了一句话吗?今天还是她生日呢,他干嘛摆这副脸色给自己看。 于是慕容安意也不再说话,两人一时无言。 慕容安意不禁有些委屈,偷偷去眼瞄萧冷,却见萧冷比平日严肃,不苟言笑,也不看她。 画舫渐渐远离岸边,在压抑的沉默中,慕容安意终于忍不住来了脾气,她觉得自己一定是有毛病,大晚上的不睡觉就为了来这吹冷风,而且对面的人还不理自己。 慕容安意腾地站起身,想要告诉船夫将船划回岸边,却被人拉住手臂。 “你做什么去?”萧冷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要回去睡觉,你松手。”慕容安意使劲甩手,却挣脱不了萧冷的铁臂。 “不行,本相一个大男人自己独处太无趣了。”萧冷依旧严肃。 慕容安意更加恼了,敢情他只是兴致来了需要有个人陪而已,并不是非她不可。 “萧冷你这个死扑克脸,不是有很多女人对你趋之若鹜吗?你去找她们啊,连馨不是一直惦记着你吗,你去找她啊!” 萧冷突然笑出声,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你还笑,笑笑笑,笑你大爷。”慕容安意忍不住爆粗口,小手用力的敲打着萧冷的胸膛。 萧冷任凭她打就是不放手。 就在慕容安意想要狠狠给萧冷一口的时候,他们所在的画舫上空突然降下许多花瓣。 慕容安意安静下来,愣愣的看着满天的花瓣雨。 萧冷见状放开了禁锢慕容安意的手,慕容安意走到船头伸出素手轻轻接住落下的花瓣。 大红色的花瓣落在她发上肩上手掌上,缤纷的花瓣雨迷了她的眼。 慕容安意回过头看向萧冷,只见他身姿昂扬的站在白月光下,乌发被河面上的风吹的轻扬,邪肆而张狂,他温情脉脉的注视着自己,凤眸狭长满是动人的光。 慕容安意脑中突然闪过一句话,让她的心剧烈跳动起来:这样的月光太美,你太温柔。 这一刻,一眼万年! 这时,悦耳的男声响起在画舫,低低吟唱,“我们结婚吧,我们结婚吧,忘掉那些喧闹的浮夸,从此就陪我浪迹天涯;我们结婚吧,我们结婚吧,把你的幸福交给我吧,现在就要听你的回答,你愿意吗?” 慕容安意怔忪着说不出话,萧冷又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大束粉色百合,他手捧鲜花,一步步走向慕容安意,每一步都像踏在她心上。 他们之间只有几步的距离,可对于慕容安意却像过了余生那么长。 萧冷站到慕容安意面前,专注的凝视着她,膝盖一弯,单膝跪了下去。 “容儿,嫁给我好吗?”萧冷抬起头看慕容安意,目光深沉而温柔,如同看着自己的全世界。百合百合,百年好合。 慕容安意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两人赐婚后,她虽也喜悦,却总觉得有些遗憾。 她曾经对他说,每个女孩都渴望有一场最浪漫无双的求婚,当时他满不在意的随口一问,她也只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竟记住了。 包括那首《我们结婚吧》她也只是兴起时随意唱了一遍,没想到他竟然牢牢记在心里,连调子都一点不差。 萧冷见慕容安意只是哭,却不答话,有些急了,他墨黑的眼珠一转,对慕容安意轻声道:“容儿,你就算恼我也不能这样,难道是要罚跪吗?” 慕容安意这才破涕为笑,声音还有些嗡重,“快起来吧。” 萧冷却没有立马起身,坚持的问她,“那你答不答应?” 慕容安意笑的又甜蜜又娇羞,“答应了,我答应了,你还不快起来,让人知道像什么话。” 萧冷这才利落起身,从衣襟中掏出一个小盒,缓慢打开,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比月光还要闪亮。 萧冷拿出钻戒轻轻套在慕容安意左手的无名指上,钻石闪着熠熠的光,如同萧冷那双幽深的眼眸。 “这是求婚戒指,可能做的不太好,你将就一下。”萧冷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他第一次发现他并不是什么都能做到最好,比如这个钻石的切割,一不小心就切坏了,为了打造一枚戒指,他已经切坏许多钻石了。 慕容安意红着眼圈说不出话,这竟然是他亲手做的,怪不得他摸自己脸颊的手指比平日粗粝了些。 慕容安意扯过萧冷的手,发现他原本修长玉润的手指上面多了许多细小的口子,眼泪控制不住的掉落在他粗糙的手指上。 萧冷连忙将她紧紧拥在怀里,轻抚她的背,“容儿,别哭,你哭的我心里疼。” 慕容安意听了更加止不住,她一边哭一边抽泣的问他,“萧冷,你怎么这么傻,你不是算无遗策,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是个傻瓜,我讨厌你,讨厌你。” 萧冷轻拍着慕容安意的脊背,在她耳边低语,“是啊,本相一向算无遗策,很厉害,这不,就算计到容儿你的一颗芳心了吗?” 萧冷敛衽,他这辈子最成功的算无遗策就是谋到了她的人和心。 慕容安意从他怀里退出来,敲打他的胸膛,“谁喜欢你了,少胡说。” 萧冷低低笑了起来,像一种狡猾的动物,“本相可什么都没说,容儿这是不打自招吗?” “不是喜欢。”慕容安意轻声说,在萧冷明显有些失望的眼神中低沉道:“是爱,萧冷,我爱你。” 慕容安意微微仰视着萧冷,眼神中有深情的执着。 萧冷惊喜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良久才平静一些,却仍然掩不住喜悦,“容儿,我也爱你。” 慕容安意主动上前环住萧冷的腰,将头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语气低柔,“阿冷,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我应该早点对你说的。” 萧冷用力的将慕容安意按进怀里,似乎要将她揉进身体里去,“没关系,现在也不晚。” “答应我,以后要对自己也好,不然我会心疼。”慕容安意闷闷的说。 萧冷将慕容安意从怀里拉出来,看着她的眼睛玩笑,“没办法,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美色当前,英雄气短。” 最后不知是谁先开始,两个人吻在一起,双双倒在画舫内的的软垫上。 萧冷玉手一挥,画舫内便被帘子遮挡成一个封闭空间。 慕容安意主动环住萧冷的脖子,将他压向自己,然后送上自己的红唇,任君采撷。 萧冷温柔的唇从慕容安意的额头慢慢流连,扫过她小巧的鼻尖,丰润的唇,来到她颈项辗转。 感觉到自己轻薄的外壳被拨开,慕容安意顿了一下,却没有阻止萧冷的动作。 直到萧冷喘着粗气抬眼看向身下满身红印的人儿,这场风波才暂停。 他惩罚似的在她锁骨轻啮了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齿痕,“坏丫头,明知道我忍的辛苦还勾我。” 慕容安意红着脸儿,情潮未退,听了萧冷的话,又看了一眼他紧绷的某处,突然将他的头扯下狠狠吻了上去。 萧冷自然拒绝不了这样的热情,他恶狠狠的汲取她的甜蜜,似要将她整个吞吃了。 慕容安意的小手滑溜的伸进他衣襟里,抚摸着他光滑的胸膛,四处游走。 一滴热汗顺着萧冷额头滑落,滴在慕容安意羊脂玉般的肌肤上,他捉住她在自己胸前作乱的小手,声音迷离暗哑,“容儿,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慕容安意移开目光不敢看他眸中慑人的热度,喃喃,“冷哥不是要让我哭着求你吗?” 萧冷将她的小手紧紧握住,力度大到让人有些疼痛,“所以你这是打击报复了?” “不…不是。”慕容安意声如蚊蚋,“我愿意,与你…” 慕容安意的声音很小,萧冷却仍然及时捕捉到,他有些诧异的盯着慕容安意,眸光有喜悦,“你说什么?” 慕容安意已经羞的不能自己,抬起身将头埋进他胸膛,就快要哭出来,“坏人,都听到了还问,你一会儿可要温柔点。” 萧冷这下确定了,不禁狂喜,凤眸带着灼热的温度,手上却是将慕容安意的衣襟拉好。 慕容安意又羞又恼,红着一双大眼睛,“你是不是嫌我轻浮了?” 萧冷爱怜的亲吻她的额头,“不是,我真的很高兴听到你说愿意,只是我不能这么做。” “那是你不想要我吗?”慕容安意鼓起勇气问道,她明明感觉到他的蠢蠢欲动。 萧冷凤眸中难得出现懊恼,“我当然想要,做梦都想,想要的快要疯了,可是我想给你一个完美的洞房花烛夜。” 说完他径自坐到离慕容安意较远的距离,有些埋怨的看着她,“本相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君子,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本相不敢保证下次还能忍的住。” 慕容安意木讷的点点头,不说话,她也需要时间平息自己体内的*,两人每次亲密,不光是他忍的辛苦,她也不好过,他对她的吸引力远比他想象的大的多。 过了很久,两人都平静下来,萧冷变魔术似的拿出两根红蜡烛,点燃放在桌案上。 然后他走出画舫,向空中放了一个信号,便有暗剑的人端上早就准备好的酒菜,如风一般来无影去无踪,快速消失在画舫。 如果没有桌上还散着热气的菜,慕容安意简直要怀疑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这是…烛光晚餐?”慕容安意心里直冒粉色泡泡,在现代的时候她尚且未来得及交男朋友,没想到在古代倒是尝到了恋爱的浪漫。 “嗯,喜欢吗?”萧冷满目柔情。 慕容安意用力点头,在萧冷对面坐下,不满的嗔怪他,“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浪漫了?赚了我许多眼泪。” 萧冷笑着揶揄,“不是你说本相没情调吗?本相今天要为自己正名。” 慕容安意有些无奈,“你还记得呢,真是小气。” 萧冷却突然深情的看着慕容安意的眼睛,低语,“心之所向,自然句句在意。容儿,在我眼里你就是这世间所有的色彩,是我心中关于爱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样子。” “阿冷,你今天嘴是不是抹了蜜,你老说我勾引你,我看倒是你勾我才是。” 萧冷不置可否,将她说过的话还给她,“那容儿中招了没有?” 慕容安意认真的点头,也学着他的样子答他,“男色惑人,自然是中招了,所以我劝相爷还是口上遮拦些,万一本郡主一个没忍住把相爷扑倒了,相爷坚持了二十多年的童子身可就要不保了。” “求之不得,郡主放心,到时候本相定会十分主动自觉,不叫郡主费事。只要郡主愿意对本相负责,不要吃霸王餐就好。” 霸王餐…,“呵呵,那还真不好说。” “容儿,本相给你次机会,你再说一遍。” “我一定会负责的,绝不会平白玷污相爷的清白。” 萧冷这才满意的笑笑,两人就着清风慢慢享受属于他们静谧的时光,画舫中阵阵欢声笑语。 ------题外话------ 求婚了,求婚了,冷哥男友力爆表。 098 养父母 “下官见过丞相大人,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王参将诚惶诚恐的对着萧冷单膝跪地,姿态恭敬。 “起来吧,不必拘束,本相要在这等人。”萧冷对于这些成日风餐露宿的兵将一向和颜悦色两分。 王参将利落站起身,吩咐人拿来椅子和茶水,着人伺候在一旁。好巧不巧,这个伺候的人正是当初被圣帝贬来守城门的慕容破。 “大胆,见到丞相大人还不行礼。”席岭端着一张脸,少了平日那副中二的样子,一脸肃穆。 萧冷抬眼看了一眼慕容破,没有阻拦席岭,他一向礼待将士,但这不包括让他家小夫人不喜欢的人。 慕容破垂眼看了一眼姿态闲适的萧冷,不甘的单膝跪了下去,“参见萧丞相。” 萧冷端起茶杯把玩,看都不看慕容破一眼,任由他跪在一边。 一众守城将士见状不禁有些惊讶,萧丞相位高权重,为人也冷漠,但却从来不刻意为难他们,看来这慕容破运气实在有些不好。 王参将看到这一幕也有些惊讶,却不敢上前替慕容破说话,任由他跪着。 城门口人来人往,慕容破跪在萧冷脚下实在有些显眼,不禁引来许多人围观。 好在有席岭在,阴着一张脸阻挡了许多视线。 慕容破以前官至刑部侍郎,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就算到城门守卫,有永宁侯府做后盾,也没人为难他。 他强忍着心头的怒意,身体有些发颤,萧冷若是说什么,他尚且要和他辩一辩,可是他什么都不说,完全无视自己,让他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又过了一盏茶,慕容破终于忍不住,抬起阴鸷的鹰眼凝视萧冷,“不知在下何处得罪了萧丞相,还请萧丞相明示。” 这是公然和萧冷叫板了,王参将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满的看向慕容破,却碍于慕容刚的吩咐不好说什么。 萧冷淡淡眯起凤眸,看向慕容破的眼神有些阴寒,然后转向席岭,“什么时候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质疑本相了,你还不把他弄下去,等本相亲自动手吗?” 席岭看向慕容破的眼神寒凉不满,伸出手拎起慕容破的衣襟将他丢到一边去。 王参将见萧冷不悦,小心翼翼的上前,“丞相大人…他…” 萧冷抬手打断了他,“本相不喜欢有人在一旁看着本相,尤其是不合眼缘的人。”这话就差明着说慕容破让他看不顺眼了。 守城门的虽然都是些武夫粗人,但这么近乎直白的话还是听懂了,看向慕容破的眼神有些微妙。 慕容破以前是刑部侍郎,被贬到这又仗着家世很有些高傲,不屑与这些守城兵为伍。 这些守城兵很多是军营出来的,大都是些有血性重义气的汉子,慕容破对他们不屑,他们也不会上赶子巴结他。 眼下慕容破倒霉他们虽不至于幸灾乐祸,却也暗啐了一口活该。 面对众人不屑的目光,慕容破握紧拳头,良久又泄气的松开。 萧冷在大雍的权势,不是一个永宁侯府能惹的起的。 王参将安抚了慕容破几句,让他到一旁歇着去了,又给他拿了些跌打药,这才亲自站到离萧冷不远处默默候着,以防萧冷有何吩咐。 “车上的人请接受检查。”守城兵例行公事拦住了一辆马车。 马车中跳下一个老者,老者看起来年近六十,但精神矍铄,跳下马车的动作比一些年轻人还要利落。 有其他守城兵拦住老者后面一起同行的一辆马车,“里面的人请下车接受检查。” 马车帘子掀开一角,一个中年妇人刻薄的嗓音传出,“这马车里是女眷,怎么能下车。” 守城兵好言相劝,“这位夫人,这是规矩,还请打开车帘让我们看一眼。” 这回中年妇人尚未来得及说话,里面便传出一声尖细的年轻女音,“我大哥可是萧丞相,你也敢拦,还不快放我们过去。” 守城兵听说萧冷的大名,果然有些踯躅。 前面接受完检查的老者回头不悦的轻轻呵斥一声,“雨儿,扶你娘下来。” 守城兵感激的看了一眼老者,十分感谢他的深明大义。 以往也有女眷不愿下车,但也会掀开帘子让他们看上一眼,何况大家小姐大都带帷帽,看一眼也无妨,像这种看都不让看的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萧雨不悦的扶着佟氏下了马车,守城兵看了一眼她们的文书,又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便放行。 这边的骚动引起了席岭的注意,他略显激动的在萧冷耳边低语,“爷,老太爷他们到了。” 萧冷幽深的凤眸多了一丝温度,抬腿走了过去。 萧冷的出现立马让骚动的人群安静下来,女子们都痴痴的看着他清魅的容颜,他唇瓣勾起的弧度不知勾了多少女子的心。 萧雨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艳痴迷:天啊,这人也太好看了些,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出色的男人。 直到萧冷走到老者面前喊了声祖父,萧雨这才不敢置信的愣愣看着萧冷。 佟氏也不敢相信的看着萧冷,眼中有不甘嫉妒,再看看自家儿子,佟氏看向萧冷的目光愈发复杂晦涩。 萧老太爷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萧冷,眼圈有些濡湿,欣慰的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好小子。” 萧雨见萧冷的目光都在萧老太爷身上,有些不甘的挤上前,对萧冷道:“大哥,我是雨儿,你还认识我吗?” 萧冷这才注意到一旁的佟氏和萧雨,目光少了两分热度,“嗯。” 萧家老爷萧注和二少爷萧寻也走上前。 萧注眼带热切的看着萧冷,萧寻则是亲切的叫了声大哥。 萧冷对除萧老太爷以外的人不怎么热切,席岭见状赶紧上前解围,“老太爷、老爷、夫人,这里人杂,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回府再说吧。” 萧老太爷虽然没见过席岭,但猜的到他的身份,知道这些年都是他照顾萧冷,和善的冲他点点头,萧雨和佟氏见席岭一个下人敢抢在主子面前开口很有些不悦,但碍于萧冷,不好说什么,只得随着众人一起回到丞相府。 丞相府早在前几天就已经重建的差不多,如今只剩下一些琐碎的工作,老管家知道萧家人要来,早就着人备好一切,不至于到时手忙脚乱。 萧雨和佟氏踏进丞相府的一刹那,简直被晃花了眼,她们这些年只听说萧冷做了京官,而且是很大的官,却没想到会这么富贵。 在山村的时候她们算的上当地首富,比一般镇上的人家还要富有,吃穿用度也一向精细,可一进入到丞相府,她们才知道什么是天壤之别。 萧寻和萧注虽然好些,却也被震了心神,唯独萧老太爷不动声色,和在山村时没什么两样。 “小子,如今做了官老爷也奢侈起来了,老夫当初就是这么教你的吗?”萧老太爷训斥道,威严的脸上很有些不赞同。 萧冷不置可否,想起慕容安意曾经说过的话,对萧老太爷道:“祖父的教导我自然不会忘,只不过我认为清廉并不是过苦行僧般的日子,我没有搜刮百姓,我所吃所用全是凭能力所得,没什么可羞愧的,如果一个官成天吃糠咽菜以显清廉,却没有能力造福百姓又有何用。” “诡辩。”萧老太爷瞪眼轻哼了一声,萧冷不在意的笑笑。 萧老太爷侧头看着他半隐在阴影下的面容叹息了一口,“岁月催人老,我老了,你也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你如今权倾朝野,我希望你不忘初心。”萧老太爷看着天边的火红夕阳,心里很是感慨。 萧冷顿住脚步,转身对上萧老太爷阅尽沧桑却依旧通透的眼睛,弯下他不为任何事物所摧折的腰,以小辈对长辈的恭谨郑重应声,“祖父的教诲孙儿不会忘,身居高位,不忘初心。” 萧老太爷这才欣慰的点点头,伸出遒劲的大手握住了萧冷的肩头。这个孙子虽不是他亲生,却最合他心意。 晚上的时候,佟氏早早将人全都遣了下去,拉着萧注对他说道:“老爷,大小子如今发达了,咱们也留在京城吧,也好替寻儿谋个差事,替雨儿找个好人家。” 萧注今日见到丞相府的富贵也有些动心,但一想到萧老太爷又有些打退堂鼓,“这…爹他未必会同意留在京城。” 佟氏听了有些不悦,多大个人了,还成天爹爹的。 不过这话她自然不会说,只好劝萧注,“你今天也看到了,大小子这些年过的是什么富贵的日子,咱们在乡下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寻儿和雨儿,你就忍心让他们一辈子待在小山村,我的雨儿温柔貌美,不比京城的小姐差,你就不想她嫁个好人家吗?” 萧注听了神情有些松动,是啊,他还有一对儿女,大小子如今看起来很威风的样子,若是能让他关照一下寻儿和雨儿,那他们一家人就不用愁了。 萧注刚想吐口,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你们不要再想这些,我来是想看着冷儿成亲,等他成了亲我们就回去。” 萧老太爷从门外走进来,看了一眼萧注和佟氏,一双锐眼都是不满,这个儿子,成天被一个婆娘唆使,当真是不顶用。 还有这个佟氏,这些年还是一点都没变,连带着雨儿也被她教的小家子气。好在寻儿还好,不像他爹娘一般拎不清。 萧注有些心虚的看着萧老太爷,对于萧老太爷,他是打心眼里畏惧。 “爹,这么晚您怎么来了?”萧注站起身,等萧老太爷坐下才小步走到他对面坐好。 萧老太爷坐在萧注对面,目光却是看向佟氏,“我告诉你们,不要给冷儿添麻烦,他如今的位置看着风光,实则要步步小心。” “知道了,公爹。”佟氏不甘愿的应了一声,心里却是不满,老爷子就是偏心,放着亲孙子不关心,整日就惦记着一个领养的孙子。 “知道了,爹。”相比佟氏漫不经心的态度,萧注的态度要诚恳多了。 他虽没有什么大出息,但就有一点,十分听从他老子的话,因为这个,这些年没少受佟氏挤兑,但他依旧改不了这个习惯。 只要萧老太爷一瞪眼,他就忍不住身子不自在,一直到现在他也为人父,仍旧改不了这个习惯。不知是不是跟萧老太爷年轻时上过战场有关。 而佟氏虽然对萧老太爷有些想法,却也不敢公然违背他,毕竟老太爷在萧家的地位超然,是萧家的大家长,没有人能违背萧老太爷。 尤其是这些年他们衣食无忧的日子全都仰仗老人家,佟氏自然不敢公然违抗萧老太爷,只能在心里不满。 萧老太爷见儿子儿媳答应下来,脸色才好看几分,对他们解释,“京城虽然看起来富丽堂皇,其实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在这过日子,要谨言慎行,稍有不慎就会累及身家性命。” “儿子明白,爹放心,儿子一定听您的。”萧注站起身弯腰在萧老太爷面前承诺。 “好…”萧老太爷满意的点头,佟氏也不甘不愿的应和两句。 等萧老太爷走了,佟氏才不满的撇嘴,嘟囔道:“公爹也太偏心了,说来说去,不还是怕我们会分了大小子的富贵。” 萧注看着她摇摇头,没有说话,佟氏见状更加不忿,她一定要想办法留在京城,她一定要打听清楚萧冷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官位,到底有多富贵。 她好歹是他名义上的母亲,如今他富贵了,休想撇下她自己独享。她一定要为她的儿女在京城谋个好职位好人家。 翟府写意院 “小姐,听说萧家人今日已经到了,有人在城门口见到丞相大人亲自去接的人。”秋月急匆匆的将打听到的消息说给慕容安意。 “怎么这么快?都有谁来了?”萧冷昨日怎么没对自己说,真是! “听说有丞相大人的祖父,还有一对夫妻,看起来像是丞相大人的父母,还有一个年轻公子和一个小姐。” 慕容安意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萧冷到城门口亲自接人的消息不是什么秘密,流传的很快,连馨也从丫鬟口中听到了这个消息。 她娇柔荏弱的脸上出现一丝算计的笑意,能让萧丞相亲自去接,想来他很重视这些家人,看来她该找时间去拜访一下来京城做客的萧家人。 ------题外话------ 美妞们,小年快乐,么么哒。 099 丞相府拜访,奇葩佟氏 “小姐您过来了。”于管事恭敬将慕容安意引到楼上。 “小姐您亲自过来有何吩咐?” “给我拿一套好一点的钻石首饰,再拿一套红宝石的首饰。” “您稍等。”于管事吩咐人给慕容安意上了茶,自己亲自下去挑选慕容安意要的首饰。 “小姐,这是您要的首饰,这个月的账目晚些给您送过去。” “嗯,不急。”慕容安意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将盒子递给春花。 两刻钟后,慕容安意买齐给萧家人的礼物,带着春花去了丞相府。 “三小姐是来找大人的吧,大人被陛下召进宫了,恐还要些时候才能回来。”老管家热情的招待慕容安意,虽然慕容安意如今已经是郡主了,但丞相府的众人还是习惯称她三小姐。 慕容安意微皱了眉头,有些为难,“我是听说冷哥的家人来了,想着该来拜见一下,按理是该递上拜帖,可又想着该由冷哥亲自介绍更好些。丛叔去忙吧,我等等他好了。” “老丛,这是来客人了吗?”萧老太爷在府内闲逛,正巧遇上慕容安意和丛管家在说话。 慕容安意转过头,只见一个老人家正好奇的看着她,他一双锐眼看起来饱经沧桑,透着洞察人事的精明,脸上虽有沟壑却透着健康的红润,说话声如洪钟,想来身体不错。 慕容安意知道这就是萧冷的祖父了,于是不等丛管家介绍,便屈膝行了个小辈礼,“萧老爷子好,小女慕容安意有礼了。” 萧老太爷虚扶了一把,冲着慕容安意慈爱的笑,“我当是谁,原来是冷儿那小子的媳妇,快起来,不必多礼,你是过来找冷小子的吧,他不在府上。” 慕容安意早从萧冷口中听说萧老太爷是个开明睿智的人,今日一见,倒是个和善的人,于是也少了两分拘束。 “萧老爷子,我不是来找萧丞相的,我是来拜访萧老爷子、萧老爷和萧夫人的,本来应该递上拜帖,可又觉得有些突兀,本想等萧丞相替我引见一下,没想到他不在。” 萧老太爷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来看我这个老头子的,那就随我来吧。” 慕容安意从善如流,对老管家交待了两句,跟着萧老太爷去了。 萧老太爷将人带到自己的院子,请人坐下,慕容安意本来还有些忐忑,但一想到萧冷,又放开了许多。 “小丫头,你和冷小子什么时候成亲啊?”萧老太爷言语中颇有些急切。 慕容安意没想到萧老太爷这么直接,不由有些红了脸儿,“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不好言说。” 萧老太爷闻言爽朗的笑了出来,“你这个小丫头,不诚实,冷小子可跟我说了你跟京城这些小丫头都不一样。” 慕容安意有些被拆穿的尴尬,心里将萧冷一顿埋怨,不知他都说了自己什么,这下可真是… 一想到萧老爷子既然都知道了,那她也没什么好装的了,于是便直言不讳,“萧老爷子,小女刚才的话是真心的,这事小女可做不了主。” 萧老太爷听了没有再问,看着慕容安意的眼神有一种长辈的慈爱,“冷儿的性子沉闷,人也骄傲了一些,他能看中的人想必定有不同之处,冷儿这些年不容易,你嫁给他之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当然,若他欺负你,你也可以告诉老头子为你出气。” 慕容安意刚要应承,一道阴凉悦耳的男声从院外传来,“祖父这是闲得慌,想为谁出头了?” 慕容安意转过头,看着还穿着紫色官服的萧冷,知道他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来了,心里有些暖意,他一定是怕她不自在,前来替她解围。 萧老太爷自然也看出来了,不禁有些嗤之以鼻,真是,对待他这个祖父也没见这么用心。 感觉到萧老太爷的不满,慕容安意赶紧接话道:“自然是为你出头,萧老爷子刚刚还嘱咐我要多照顾你,丞相大人这回可以放心了,有了萧老爷子发话,我可不敢怠慢你。” 慕容安意俏皮的话惹的萧老太爷哈哈一笑,指着慕容安意对萧冷道:“你这小媳妇可真真会说话,比你这个冷冰冰的臭小子强多了。” 萧冷冷哼了一声,对萧老太爷在慕容安意面前揭自己的短有些不满,但到底没有说什么。 倒是慕容安意忍不住出言为萧冷说项,“萧老爷子说的是,只不过两个不同性子的人才好互补,若不然还不有的吵了。” 萧老太爷笑着摆摆手,“果然是女生外向,还没嫁过来就知道替冷小子说话,看到你们和睦,我就放心了。” 然后又笑着对慕容安意道:“我今日见过你这个小丫头,也放心了,以后你就是老头子的孙媳妇了,不要再叫我萧老爷子了,跟冷小子一样叫我祖父就行了。” 慕容安意知道这是萧老太爷认可自己了,心里十分高兴,对着萧老太爷甜甜叫了一声‘萧爷爷’。她和萧冷还没成亲,祖父实在是叫不出口。 萧老太爷听到慕容安意叫自己,笑的更加开心。在家里,孙女孙子对他恭敬有余,亲近不足,难得这小丫头嘴甜,还是自己孙子认定的未来孙媳妇,他自然高兴。 “既然你叫我声爷爷,那我就卖老一回。你这个小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 慕容安意认真看着萧老太爷,想知道他对自己哪里有意见。 却听萧老太爷道:“你这小丫头也太瘦了,这么单薄的身子,怎么能早日给我生个重孙,还应该多补补才是。” 随后又看着萧冷道:“你这小子也真是,自己奢侈享受,就不知道给你未过门的媳妇补补身子,真是…”萧老太爷不满的摇摇头,对萧冷颇有怨言。 萧冷难得没有不悦,郑重的点头,“祖父说的是,明日我就让人送些补品过去。” 慕容安意见两人完全忽略自己的意见,连忙插言,“多谢萧爷爷的好意,我身子还好,就是怎么吃都不长肉,这个没办法的。丞相大人,萧爷爷年纪比我大多了,有什么补品还是留给萧爷爷吧,再说了,你要是真送去了,岂不是说我父亲连女儿都养不起吗?” 最后两句慕容安意说的很小声,但萧老太爷耳聪目明还是听到了。萧冷听了慕容安意的话果然打起退堂鼓,他那个未来岳父本就看他不顺眼,若他送东西过去,他再想左了,又是麻烦。 萧老太爷见萧冷一听慕容安意提起父亲就一副难言之隐的模样,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似乎有些嫌弃萧冷到现在还没有得到未来岳父认可。 “丫头的父亲是谁,等改日老头子亲自上门拜访。”萧老太爷觉得他有必要亲自出马,不然等他这没用的孙子出手,得哪辈子能娶上媳妇。 哎,子孙不肖,还得他老人家为了娶孙媳妇亲自上门。 慕容安意哪能让萧老太爷亲自上门见翟永一个小辈,连忙说道:“家父是户部尚书翟永,改日我让他上门拜见您才是。” 岂料萧老太爷听了很有些奇怪的问慕容安意,“你爹是翟永,丫头你为何叫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知道她这种情况在古代十分少有,于是对萧老太爷解释,“我因为一些原因从母姓。”至于什么原因,慕容安意也一五一十的对萧老太爷说了。 当然翟永是她亲爹的事慕容安意是不会说的,只说翟永待她十分好,胜似亲爹,所以她要听从翟永的意见。 她希望她被称为天煞孤星这件事是由她口中说出来,而不是由别的什么人,如果萧老太爷因为这事而对她有意见,那她也只好想办法去化解。 不料,萧老太爷听了却大喝一声,“荒唐,简直是荒唐,这种无稽之谈你那个亲生父亲也会相信,真是蠢蛋。” 慕容安意没想到萧老太爷是这个态度,一时有些怔愣,古人迷信,虽然萧冷早说萧老太爷睿智,但其实她是不抱太大希望的。 萧老太爷见慕容安意愣愣的不说话,以为提到了她的伤心事,不由的有些心疼她,一个小丫头五岁就被送到乡下,怪不得她看起来这么瘦弱,脸儿都长的小小的。 “意丫头,你这些年受苦了,以后嫁到我们萧家,你就是老头子的亲孙女,冷小子若是敢对你不好,我替你敲他。” 萧冷上前揽住慕容安意的肩膀,对萧老太爷冷声道:“不劳祖父动手,我不会对她不好,只有她对我不好的份。” 慕容安意偷偷拧了萧冷一把,怎么在长辈面前说这个? 不想萧老太爷却是哈哈大笑,“好小子,是个男人。” 他们萧家的男人就该这样,萧老太爷最看不上那些糟践发妻,左一个妾右一个姨娘的男人,有本事去战场上溜溜,在后院跟女人耍威风算什么能耐。 三个人相谈甚欢,基本上都是萧老太爷和慕容安意在说,萧冷在听。萧老太爷看着两人之间即便无言却仍旧流淌着淡淡温馨的样子,欣慰的笑了。 冷儿不容易,这些年的境遇使他一直冷心冷情,如今有了意丫头,这孩子总算有些人气,不再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爷,门房来报连小姐来了…”席岭说着看了眼慕容安意的脸色,谁都知道这连小姐一心惦记着爷。 萧冷自然也知道,不等席岭说完便出言打断他,“不见,让她回去。” 席岭有些为难,“爷,不是见您的,连小姐说是来拜见老太爷和老爷、夫人的。” 萧冷刚要说那也不见,却被慕容安意劝住,“不如让她进来吧,挡的了一时挡不了一世,再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萧冷这才让席岭去把人请进来。席岭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慕容安意,心道:竟然将人比做贼,如此贬损情敌,三小姐还真是嘴毒。 萧老太爷从三人的态度里也看出些问题,看向萧冷的眼神不免有些鄙夷,这臭小子,仗着脸好就会勾引小姑娘。 萧冷不知道自己在自家祖父眼里竟然是这般形象,否则非要将连馨挡在外面不可。 萧冷、慕容安意和萧老太爷三人赶在连馨之前来到佟氏的院子,慕容安意送上自己在美丽榭挑选的首饰,佟氏和萧雨看了,眼中闪着热烈的光。 直到萧老太爷咳嗽一声,佟氏这才让人将东西收起来,吩咐人给慕容安意上茶。 萧老太爷有些尴尬的看了慕容安意一眼,慕容安意温柔笑笑,示意他不必在意。心里却对佟氏和萧雨有了初步了解。 “安意啊,你父亲在朝廷任什么官职?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佟氏装作和蔼的样子问慕容安意,心里却是在对慕容安意进行评判。 萧冷抢在慕容安意前面替她开口,“慕容的父亲是朝廷正二品尚书,慕容是皇上册封的一品郡主。” 萧冷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想让人将慕容安意看轻了去,同时也是提醒佟氏,慕容安意不是可以随便开罪的。 果然,佟氏听说慕容安意竟然有一品品阶在身,对她的热情少了一些。在佟氏看来,萧冷又不是他亲生儿子,他娶个家世高贵的媳妇对自己可没什么好处。 本来一个萧冷冷冰冰就够难搞了,如今再来个身家雄厚的儿媳,她岂不是要一直被这个养子压着。若是她的寻儿能娶这样的女子为妻,说不定她还会高兴一些。 佟氏眼珠轻转,对萧老太爷道:“爹,安意以后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叫寻儿也出来见见吧。” 萧老太爷听了痛快的答应,长辈都在的情况下,小叔拜见未来嫂子也不算失礼。 下人很快将萧寻请了过来,慕容安意抬眼看去,一个年轻的公子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他身姿挺拔,风度翩翩,身高比萧冷略差那么一些,待靠近以后,便可看出他剑眉星目,唇如丹染,是个俊俏的公子哥,只不过有萧冷美貌在前,再看萧寻便只觉得是中上之姿。 慕容安意只打量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见惯了萧冷绝美惑人的颜,再看萧寻就有些索然无趣。 然而佟氏显然不这么想,她觉得自己的儿子长相俊朗,头脑也聪明,并不比萧冷差,不过苦于没有一个好机会而已。若不然今日萧冷的一切萧寻也该有。 “寻儿,这是安意,安意,这是我的嫡子寻儿。” “萧公子。”慕容安意礼貌的点点头。 萧寻拱手揖了一下,“安小姐。” 慕容安意愣了一下,解释道:“我姓慕容,名安意。” “慕容小姐,失礼。”萧寻一副大家公子谦谦有礼的做派。 萧老太爷见佟氏竟然不告诉萧寻慕容安意与萧冷的关系,想要解释一句。却被佟氏出声打断,“安意,你和寻儿都是年轻人,想必谈的来,没事可以多多走动,不要见外。” 慕容安意讪笑一声,没有接话。她是萧冷的未婚妻,佟氏叫她跟萧寻多来往是几个意思,这话叫她怎么接。 一旁的春花听到佟氏这话,严肃的脸上闪过一丝鄙夷气愤,这萧丞相的养母也太不知礼了,哪有嫂子和小叔多走动的道理。 萧老太爷也很是不悦,这佟氏简直不可理喻。 而萧寻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但见萧老太爷脸色难看,慕容安意也讪讪的,便知道佟氏这话有些突兀,毕竟慕容安意是大家小姐,怎么能和外男多走动。 说起来萧寻只知道萧冷就快成亲,却不知道女方是谁,所以倒是不清楚佟氏这话说的到底多失礼。 偏佟氏不觉得,还在说,“安意,大小子性子沉闷,不如他弟弟寻儿性子温和,说来真是委屈你了。” 慕容安意摇摇头,“夫人言重了,萧丞相很好,连陛下都时常夸奖呢。”慕容安意表示若对方不是萧冷的长辈,她真想一个大耳刮子乎死她,哪有这样贬萧冷夸自己儿子的。 还有不知是否是她想多了,怎么感觉佟氏的意思很希望她是萧寻的未婚妻,而不是萧冷的,简直是不知所谓。 萧冷原本阴沉的脸色因佟氏的话变得更黑了,他不在乎佟氏怎么看他,也不在乎佟氏说他不好,只是她竟然在慕容安意面前说些有的没的,着实是过了。 而萧寻到如今也大概猜出慕容安意的身份,原来她就是萧冷未过门的妻子。虽然不是绝色,那份纯澈灵动却也独有一番吸引。 一场闲聊聊的慕容安意十分腻味,就怕佟氏又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好在连馨的到来让这场谈话暂且告一段落。 “连小姐来了,真是好巧。”慕容安意巧笑盈盈,她从来没有一次看到连馨这么亲切顺眼过。 连馨也被慕容安意的态度弄的莫名其妙,但只当她是为了在萧家人面前装大度贤淑,于是也笑意温柔的跟慕容安意打招呼,“是啊,好巧,郡主也来了。” 慕容安意笑着看连馨,眼角余光却扫到萧寻脸上一闪而过的欣赏。 慕容安意不由心中冷嗤,果然大多数男人都喜欢连馨这种调调,尤其是萧寻这种少经风月的人。 慕容安意不知道的是,萧寻在心中将两人对比一番,发现连馨虽然娇柔美丽,却经不住推敲,不如慕容安意的纯洁灵动让人余味悠长。 ------题外话------ 俗话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如…额,好吧,原谅我又污了。 100 丞相府众生相 “今天冒昧打扰,真是失礼了,本来想送上拜帖,但听说萧老太爷伯父伯母来了,连馨便想要来拜访一番。”连馨让人将礼物放下,对几人说道,余光却是瞥向萧冷。 佟氏不知道几人之间的过节,只要有礼物拿就是好的,于是笑着跟萧冷说,“大小子,这是哪家的小姐,你也不跟我们介绍一下。” 萧冷淡淡的看了连馨一眼,碍于萧家人都在没有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却也没有对大家介绍连馨,远近亲疏一目了然。 连馨脸上闪过尴尬,只好自报家门,“小女是连国公府大房嫡女连馨。” “连国公府?”佟氏虽然不太了解京城的世家,但也大概知道国公府应该是个勋贵人家。 连馨见佟氏的样子便知道她想些什么,笑容灿烂,“连家比不得萧家,伯母刚来京城,不知道也正常。宫里的连贵妃正是小女姑姑,六皇子是小女表哥。”连馨很会说话,先是夸了萧家,然后点出自己的身份。 果然这话一说完,佟氏看向连馨的眼光多了些热切。贵妃到底是个什么位置她还是知道的。 “连小姐快坐,冷哥儿快让人拿点好茶来。”佟氏热情的招待连馨。 连馨看向慕容安意的眼神有些挑衅。 慕容安意不在意的嘲讽一笑,自以为是,以佟氏的私心,对连馨热情绝不会为了萧冷,恐怕更多是为了萧寻。 萧老太爷没有说话,看向佟氏的眼神很不满,看向连馨的眼神则有些耐人寻味。 原本看这丫头柔柔弱弱,长相礼仪都算出众,没想到竟是个心计阴沉的。连贵妃、六皇子…他们萧家还不至于去巴结别人。 慕容安意感觉到萧老太爷的变化,心里暗嗤,连馨一心想要讨好萧冷的父母,殊不知他们与萧冷并无太深感情,真正让萧冷放在心上的还是萧老太爷。 今日连馨这一番举动可谓是在萧老太爷眼中上了黑名单了。这正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得不偿失。 “连小姐今年多大了,可许了人家?”佟氏眼光热切的看着连馨,似乎在考量什么。 连馨面容娇羞,“小女今年十六,尚没有许人家。”说着将眼光瞟向萧冷。 慕容安意冷笑连连,连馨竟然在她面前公然给萧冷暗送秋波,真当自己是死的吗? 佟氏听了更多了两分热络,“说起来我的寻儿比冷哥儿也才小两岁,冷哥儿都要成亲了,寻儿还没有娶妻,…,而且我一见连小姐就觉得喜欢,可真是有缘。” 连馨闻言一愣,有些讪讪的浅笑一下。萧寻见佟氏越说越离谱,低低咳嗽了一声。 连馨这才注意到萧寻,他虽然看起来风度翩翩,君子温润,但比起萧冷还是少了些吸引。 萧寻见连馨看过来,歉意的冲她一笑,连馨也回以一个浅笑,这一幕在佟氏看来更加想要撮合两人。 萧冷能娶一个郡主做媳妇,她的寻儿也要娶一个高门女。连馨性子温柔,家世显赫,与萧寻年纪又相仿,实在是个不错的人选。 萧寻知道佟氏的想法,心中无奈,脸色也很有些不好看。 对于萧冷,他一直存在着比较的心理。说起来他才是萧家唯一的嫡子,祖父唯一的嫡孙,却要一直活在萧冷的光环下。 说起来,他对萧冷的感觉很复杂,说不上怨恨,但却不能说不嫉妒。所以在明知连馨心仪萧冷的情况下,即便她真的条件不错,他也不会考虑,因为他萧寻有他萧寻的骄傲。 慕容安意红唇勾出嘲讽的弧度,连馨想要讨好萧家人从而接近萧冷,却不料佟氏打着撮合她和萧寻的算盘。 “连小姐温柔贤淑,连家又是一等一的勋贵,谁若是娶了连小姐当真是好福气。”慕容安意对着连馨笑意冉冉,眼光却是瞟过佟氏。 如果佟氏真有能耐让连馨嫁给萧寻,她不介意与连馨做妯娌,让她日日看着自己和萧冷成双入对,恶心死她。 佟氏附和着点头,看向连馨的目光愈发满意。倒是萧老太爷,把连馨划入了不能娶的名单。 先不说连馨本人怎样,光说连家有个连贵妃,自然要支持连贵妃所出的六皇子。萧老太爷不想让萧家让萧冷加入夺位之争。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时,齐夙的到来又掀起新的风波。他原本是听说萧家人来了,心想作为萧冷的朋友理应来拜访。 然而,面对萧雨如此*裸的惊艳目光,饶是齐夙久经风月也有些受不住。 萧雨与成柔不一样,成柔好歹顾忌着女子矜持不会明目张胆的盯着齐夙看,而萧雨仗着自己是萧冷的妹妹,竟肆无忌惮的打量齐夙。 打量还不够,她还要主动搭讪。 “齐是皇姓,大哥,这位齐哥哥是什么人啊?”萧雨快人快语,带着小女儿的天真。 然而这样的天真只会显得她没有规矩又不知廉耻,齐夙有些讪讪,但碍于对方是萧冷的妹妹还是好言相告,“在下是七皇子齐夙,萧小姐叫我名字就行了。” 虽然以他和萧冷的交情萧雨叫他一声哥哥也算正常,但萧雨那嗲嗲的声调着实让齐夙有些吃不消。 萧雨没有从善如流,看着齐夙摆出一个自认很美丽的笑容,“齐哥哥与大哥是好朋友吗?” 齐夙点点头,“是,冷与安意是我最好的朋友。” 萧雨一听齐夙将慕容安意也带上了,有些不满,看着慕容安意的眼光带着审视,“你是怎么认识齐哥哥的,我听说京城的大家小姐都不出门的?” 慕容安意没有答话,有些揶揄的看着齐夙,都是你的桃花惹来的,说起来齐夙今年的烂桃花着实也有些多了。 先有心机叵测的南弦月,然后是蛇皮美人成柔,如今又来了一个简单粗暴的萧雨。 齐夙接收到慕容安意的眼光,只好为她说项稍作弥补,“我们不是在京城认识的。” “那是在哪认识的?” 慕容安意将话接过,语气淡然,“在临边镇的白河村。” 萧雨虽然不太清楚白河村是哪,但听名字也知道是乡下地方,不免有些鄙夷,“原来是从乡下来的。” 慕容安意没有什么反应,萧冷却很不悦,看着萧雨的眼光冷的吓人,“我的人轮不到别人来发表意见。” 萧冷在齐夙面前训自己让萧雨很尴尬,不由红了眼圈看向佟氏。佟氏有些不悦的看着萧冷,“大小子,雨儿可是你妹妹,连句话都不能说了吗?” 说罢将眼光落到慕容安意身上,却见慕容安意老神在在的喝茶,根本没有开口替萧雨说话的意思,不免对慕容安意更加不喜两分。 慕容安意也不在意,根据这一日的接触,她已经大概知道佟氏和萧雨是个什么货色。好在她们与萧冷没有血脉关系,不然还真是难办。 慕容安意十分了解佟氏的心理,她处处想依仗萧冷的权势,却又不喜欢他超过自己的子女,所以佟氏与她不睦只是时间早晚的事,她没必要讨好于她。 还有她这个名义上的小姑,看起来也是个说不通的。 萧老太爷见萧雨在人前失礼,借口将她支了下去,萧雨不舍的离开,临走时还看了齐夙两眼。 萧雨有些小聪明,她知道齐夙的皇子身份后就动了心思。齐夙长相不比萧冷差,未来最差也是个王爷,她若能嫁给齐夙,最次也是个王妃。 而且看齐夙对萧冷热络的样子,两人关系定然不错,齐夙看在萧冷的份上也不会对自己不好。 她虽然一直待在山村,但也见到过有些大户人家纳妾娶姨娘的,她觉得以齐夙和萧冷的关系,她嫁给齐夙一定不会有大户人家受委屈的情况存在。 不得不说,她打算的十分好,只可惜神女有梦襄王无心,齐夙对她的观感只限于朋友之妹,而且还不是亲妹。 对于萧冷的事情,齐夙是知道一些的。他见他这些年一直孤身一人,曾经问过他,他只寥寥数语,不愿多谈的样子。 不过齐夙还是从萧冷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了他如今的父母不是他真正的父母。 他真正的父母,早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偶是齐夙哥哥朵朵桃花的分界线—— “小姐,那萧夫人看起来对您不太满意,以后可怎么好?”春花虽然也不喜欢佟氏的做派,但她毕竟是慕容安意的婆母,慕容安意这个做媳妇的若是与婆母关系不好,少不得要被为难。 “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哪怕我再中意萧冷也不能,若他不能护我,我情愿一个人过一生。” “休得胡言。”翟府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慕容安意看了春花一眼,春花沉默的站到一旁,慕容安意才起身迎接翟永。 “父亲怎么过来了,可是想我了?” 翟永没有像往常一样与她玩笑,而是严肃的看着慕容安意,“为父方才都听到了,是不是萧家人为难你?” 慕容安意笑着上前环住翟永的手臂,“哪有,父亲想太多了,我这么厉害,谁能欺负了我去!” 翟永没有被说服,慈爱的摸了摸慕容安意的发顶,语重心长,“为父确实不太喜欢萧冷,那小子凭什么这么轻易就得到我的女儿。只是你若真心喜欢他,为父自然要勉为其难的接受他,当然,前提是他对我女儿好。 我不管他什么萧家人,谁敢欺负我的女儿,我就跟他没完,就算豁出我这张老脸,也要为你讨个公道。那萧冷若是没能力保护你,为父绝不会将你交给他,到时为父再为你找个更好的人家。只是不嫁人这种话可不能再说,虽然为父将你交给谁都不放心,但为父不能耽误你一生。” 慕容安意很感动,郑重点头,“父亲,我明白,就算我嫁人了依旧是父亲的女儿,还是会承欢父亲膝下。” 翟永却摇摇头,“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哪能总回来。不过若是谁敢欺负你,一定要回来告诉父亲,知道吗?” “知道了,父亲,我这还没嫁人呢,你现在担心是不是早了点?” 翟永假装恼怒的瞪着她,“这就嫌为父啰嗦了,不知好歹的丫头。” 慕容安意好一顿捋顺,才将翟永安抚下来。 待翟永走后,花影才出现在房内。 “慕容若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查到一些线索了,表小姐知道我惦记小姐,特地准我回来看看。哦,南阳侯府准备过段日子下定。” 慕容安意点点头,将花影叫到跟前,“你转告她一句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属下记住了,小姐保重,属下先回去了。” “嗯,去吧,注意安全。” “剑十一” “属下在” “成家母女最近有什么动静?” 说起这个,剑十一颇为义愤填膺,“那成柔看着柔弱,可真是个蛇蝎美人。她为了博取南阳侯夫人的怜惜,处处诋毁小姐,说小姐欺负她们孤儿寡母,败坏小姐名声。” “无妨,名声这个东西对于懂你的人不需要,对于不懂你的人也不必在意他们的态度。不过,我倒是有件事要你去办。你想办法把南阳侯和成夫人的事透露给南阳侯夫人。” “小姐不是想先放着成家母女蹦跶一段时日,再让她们跌落谷底吗?怎么现在突然改了主意?”春花也有些不懂慕容安意到底怎么想的了。 慕容安意轻轻摩挲着身下的白虎皮,浅笑得宜,“此一时彼一时,我要给南阳侯府搞点乱子出来,方便慕容若行事。再则,成柔胆敢诋毁我,想来是太闲了,听说南阳侯夫人年轻的时候可是个厉害茬子,也不知道以成柔的心计在她手底能不能讨到好去。 成柔一向心比天高,觉得自己只是胎投的不好。现在我就给她个机会,看看到底是她心计过人,还是南阳侯夫人手段更辣。至于咱们,就当看一出折子戏,不是很好吗?” “小姐说的是。” 这一天,南阳侯夫人突然收到一个纸条,纸条写着约她去捉奸。地点是京城一处私宅。 这种信放在寻常情况肯定让人觉得突兀,但写信的人显然知道南阳侯夫人的心理,所以他自称跟南阳侯有过节,所以要揭发他的丑事。 对方还说,若南阳侯夫人不放心可以先派人明察暗访,跟踪调查,自然知道自己说的是不是真的。 南阳侯夫人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派人跟踪了南阳侯几日,发现南阳侯果然经常去纸条上说的地方,不由的更信了几分。 终于这日在南阳侯又出去时,南阳侯夫人带人尾随其后。 ------题外话------ 突然发现,齐哥哥近来桃花很多啊! 001 外室变妾室 南阳侯夫人尾随南阳侯来到成家母女的宅子。南阳侯夫人躲在一旁,见南阳侯轻车熟路的样子,便知他不是第一次来了,心里恨恨。 这老不正经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他还在外面扯犊子,怪不得儿子有这种怪癖,想来都是受他老子的影响。 这一刻,南阳侯夫人已经将儿子陈津的特殊癖好算在了南阳侯身上。 南阳侯轻车熟路的进入到成夫人的院子,成夫人和成柔正在说话。见南阳侯来了,成柔看了成夫人一眼,然后自己逛园子去了。 成夫人吩咐人给南阳侯上茶,她自己则趁着南阳侯喝茶之际回到房里简单的描摹了一下眉眼。 南阳侯看着娇俏明艳的成夫人,眼前一亮。 其实,单论容貌,成夫人不敌南阳侯夫人,只不过南阳侯夫人性子爽利,人也难免给人强势的感觉,不如成夫人小意温柔。 两人先是坐在一起说话,然后成夫人遣走下人,一切就变得水到渠成。 丫鬟见两人一起进了内室,感慨的摇了摇头。她们都是翟永在成家母女上京后买的丫鬟,本来以为是伺候翟府的主子,没想到翟永让她们伺候成家母女。 其实个别丫鬟很不情愿,只可惜从来只有主子挑下人没有下人挑主子的。就如成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哪怕让她进写意院做个三等丫鬟她也愿意。 慕容安意为人随和,私生活也不像成家母女这般糜烂。虽然成柔没有像成夫人那样,但在成夫人和南阳侯的事中成柔出了不少力,身边的丫鬟都是知道的。 成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很不赞同成夫人这种做派,但她没有资格质疑主子,也知道成家母女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所以一直安安分分当自己的差,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府内南阳侯正风流快活,府外南阳侯夫人火冒三丈。 “夫人,咱们该怎么办?这大门紧闭,我们若去敲门必然会打草惊蛇。”南阳侯夫人的心腹大丫鬟在她耳边请示。 南阳侯夫人也很焦急,却无计可施。捉奸捉双,若是南阳侯走了她今天不就扑空了吗? 就在南阳侯夫人苦思不得法的时候,大门突然打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正是早已等候在此的剑十一。 他匆匆忙忙,仿佛有要紧事去办,他没有关门,便径自向正街方向去了。 南阳侯夫人领着人轻手轻脚的走进府内,府内很静,偶尔遇到一个下人,南阳侯夫人便躲在一旁,一路到达成夫人的院子也没人发现。 当初成柔赚了钱本想多请两个人伺候,但又怕人多嘴杂,走漏南阳侯与成夫人的事,便没有再请,却不料今天倒给南阳侯夫人提供了方便。 南阳侯夫人一路进到内室,床上的两人太忘我,竟然没有发现。 南阳侯夫人听到熟悉的男声,握紧双拳眼睛喷火的看着红色的床幔。那个声音即便化作灰她也认得,同床共枕二十多年,她对他再熟悉不过。 至于那个女人的声音,南阳侯夫人觉得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南阳侯夫人一把掀开床幔,两条白花花赤条条的身子一缩,下意识的看向南阳侯夫人。 成夫人尖叫着推开南阳侯,拉起被子捂住自己的身子。南阳侯反应慢了一拍,便只能*着承受南阳侯夫人喷火的目光。 南阳侯夫人先是面容有些狰狞的扫过成夫人,她怜她们孤儿寡母,欣然认下成柔这个义女,对她们也是多加照拂,没想到她们原来竟打的这么龌龊的主意。 南阳侯夫人再扫过南阳侯被吓的疲软的那处,上面的一点湿润清晰的提醒着她南阳侯刚刚和成夫人的苟且。 南阳侯夫人握紧的拳头突然松了下来,转身抓起一旁的衣服丢给南阳侯。南阳侯混乱的套好,有些悻悻的看着南阳侯夫人。 南阳侯夫人性子刚强,是个要强的人,如今发生这种事,南阳侯着实有些担心。从成亲到现在,南阳侯其实一直有些惧内的倾向,这些年也一直没做过太让南阳侯夫人恼怒的事,如今老了老了反而发生这种事。 他不免有些后悔,当初为何一时鬼迷心窍与成夫人变成这种关系,还惹怒了夫人。 说起来南阳侯虽然是个世袭的勋贵,但在勋贵圈子里比一些大世家还是差的远了。南阳侯这代,不止他一个兄弟,他也不是最有能力的那个。 他之所以能够承袭侯位,与他的夫人有不小的关系。南阳侯夫人也姓陈,五城兵马司的陈江正是南阳侯夫人的弟弟,而南阳侯夫人还有一个兄长在内阁任职。 虽然南阳侯夫人的兄弟职位都不算太高,但却能时常上达天听。就好似陈江,虽然只是个四品,却掌管着五城兵马司所有兵马,负责京城安全,是个非常重要的实职。 南阳侯夫人的父母过世的早,两个兄弟对于家中唯一的姐妹很亲近,这也是南阳侯不敢惹南阳侯夫人的一个重要原因。 所以眼下南阳侯夫人虽然没有说什么,还给南阳侯递了衣服,但南阳侯心里还是十分忐忑。以他这么多年对自家夫人的了解,这事绝不会轻轻揭过。 果然,南阳侯夫人等南阳侯将衣服穿好后,把人叫了进来。 南阳侯夫人的陪嫁沉嬷嬷一把将成夫人拉了出来,南阳侯夫人看见她身上的红印子眼神更加狰狞了两分,对着沉嬷嬷吩咐,“给我好好教训这个娼妇,教教她什么叫做贞操。” 沉嬷嬷领命,上前制住成夫人,粗糙大手专往她嫩肉上掐。成夫人疼的哇哇大叫,向南阳侯求救,南阳侯见她鼻涕眼泪一起流的样子不免有些恶心,向后退了一步,但到底念在这些日子的温存,想要开口求情。 南阳侯夫人见他看过来,冷冷一笑,“陈亮,等回去我再跟你好好说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南阳侯见南阳侯夫人竟然直呼他名字,知道她气狠了,犹豫了一下,默不作声的别过脸,不看成夫人的目光。 成夫人此时也知道了南阳侯忌惮他夫人,连连向南阳侯夫人告饶。南阳侯夫人不为所动,对沉嬷嬷笑道:“嬷嬷果然不如当年了,这娼妇竟然还有力气叫的这么大声。还是我来吧。” 沉嬷嬷闻言死死按住成夫人不让她动,南阳侯夫人甩手一个耳光将她的脸扇起老高,南阳侯夫人犹不解气,上前一脚踢在成夫人的心窝上,将她踢出老远,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 “夫人,小心些,别弄出人命。”南阳侯见她下手狠辣,有些担心的劝她。 南阳侯夫人冷笑了一声,眼神如刀射向南阳侯,“怎么,你心疼了?” 南阳侯赶紧讨好的拉住南阳侯夫人的手,“夫人想哪去了,我是怕你惹上人命案子,平白添麻烦。” 南阳侯夫人冷淡的抽回手,掏出帕子擦了擦被南阳侯拉过的地方,似乎很嫌弃他脏,南阳侯脸色一僵,却碍于自己有错在先,不敢言语。 只听南阳侯夫人不屑一笑,“我怕什么,我就不信五城兵马司的人敢拉了我去。今天就算我打死她又能如何,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打死她。本夫人大度,既然侯爷喜欢这成氏,本夫人且替侯爷纳了她去又能怎样。 如今她不过是府上一个妾室,本夫人身为主母教训妾室,谁敢说个不字。”南阳侯夫人霸气的一拍桌子,将南阳侯吓了一大跳。 “夫人说的是,能娶夫人这么大度的女子为妻,是本侯的福气。”南阳侯也很意外她竟然会主动做主将成夫人纳进府。 只是成夫人今日见识了南阳侯夫人的狠辣,哪还敢再跟她住在一个屋檐下,忙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我不去,我不做妾。” 南阳侯夫人不屑一笑,“怎么,你不做妾还想做侯夫人不成?本夫人竟不知道你的心这么大,竟然惦记着我的位置。” 成夫人忙摇头,“不是,我就留在府上,跟柔儿两个人过日子。” 一听到成柔的名字,南阳侯夫人更加恼火,那个小贱人看起来柔弱的样子,没想到竟将自己骗的团团转。 “你放心,本夫人开恩,允许你带着成柔一起,至于做不做妾,可不是你能决定的,你若不跟我回府,我就将你们的事说出去,告你们一个通奸。” “夫人,这…都是我的错,求夫人手下留情,家丑不可外扬。”南阳侯连忙请求道。 南阳侯夫人却不为所动,“现在知道是家丑了,早干嘛去了?总之,你想养外室除非我死了,不然我就告到官府让人将成氏浸猪笼。” 成夫人一听说要浸猪笼有些怕了,再加上南阳侯一个劲的劝她,说是进了府他们就名正言顺了,成夫人不敢忤逆南阳侯夫人的话,只好硬着头皮应下。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花盆破碎的声音,南阳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快速跑了出去,将想离开的成柔扭了回来。 原来早在南阳侯夫人暴打成夫人的时候,她就到了,只不过看南阳侯夫人如此凶悍,她不敢露面。 原本她一直默默关注着事态的发展,谁知南阳侯夫人打了人还不够,还要将人带回府上。 成柔很清楚,进了南阳侯府可就不如如今自由了,在成府,她是主子,她想做什么做什么,可若到了南阳侯府,她就不是最大的主子了。所以一听到成夫人同意了,她便一时失神撞到了旁边的花盆,这才被人发现。 南阳侯夫人看着一脸惊惧的成柔,冷冷的嗤笑,“好女儿,看到义母怎么也不进来说句话,难道是不想看到义母吗?” 成柔二话没说,扑通一声跪倒在南阳侯夫人脚下,慕容安意至少有一句话说对了,在京城拼的就是权势地位,这是这个圈子的规则。 所以成柔一点都不需要考虑,此时怎么保住成夫人,怎么能不随南阳侯夫人回府才是最重要的。 “夫人,我和我娘对不起您,请您责罚,但是还请念在我们孤儿寡母的份上网开一面,求您了。”成柔嘭嘭将头磕的很响。 南阳侯夫人嘲讽的看着成柔,没想到她还能屈能伸,不过越是这样越说明此人心计深沉。南阳侯夫人虽然直爽,但到底做了二十多年的当家主母,心计手段岂是一个成柔能比。 此刻,她已断定成柔是个心计深沉的蛇蝎美人,哪还会心软,于是假装动容的扶起她,“快起来吧,别怕,我已经消气了,既然侯爷喜欢你母亲,就让你母亲进府伺候在一旁,也免得你们孤儿寡母生活艰难。” “感谢夫人高义,只是我们已经很对不起夫人了,哪还能跟您回到府上打扰您的清静。” 南阳侯夫人不赞同的摆摆手,“话可不是这么说,与其让侯爷老惦记着往外跑,还不如将人接到府上,想见面也方便不是。再说这外室的名声可不好听,你早晚要议亲,有个做外室的娘对你的婚事有很大影响。” 南阳侯夫人这句话倒是说到成柔心坎里去了,她想做皇子妃自然不能有污点,只不过她不相信南阳侯夫人会这么好心,以她对南阳侯夫人的了解,她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 “夫人好意柔儿心领了,我不会让娘做外室,夫人放心,我会看着我娘不让她与侯爷再有何来往。” 南阳侯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成柔,突然一个耳刮子扇了过去,“小娼妇,你以为你还能骗过我吗?这件事你们没有说不的权力,是要被以通奸罪浸猪笼,还是痛快点随我回府,你们看着办。” 南阳侯夫人退到门外,南阳侯也讨好的跟了出去,将空间留给成家母女两人。 这件事其实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南阳侯夫人雷厉风行已经将成家母女的后路封死。 成家母女又是初到京城,没有什么门路,原来还可以仗着翟永不被人拿捏,可如今翟永已经对她们失望,更何况发生这样的事即便是翟永也不会帮她们。 于是,成家母女只好收拾东西跟南阳侯和南阳侯夫人一起回到南阳侯府。 南阳侯夫人果然说话算话,当天就让成夫人,如今的成氏敬了茶,正式纳她做成姨娘,而成柔也一跃变成南阳侯府的庶小姐。 只不过因着南阳侯夫人不喜成柔,下人们都很有眼色,不敢称她为小姐,只称成姑娘。 这是大户人家对通房的称呼,成柔虽然恼恨,却没有办法,只得忍下。 慕容安意听说了这件事后,一笑置之。姜还是老的辣,成柔想要斗过南阳侯夫人恐怕不容易。 一来,南阳侯夫人在府上极有威信,南阳侯又惧怕她,所以南阳侯夫人在府上真正是说一不二。 二来,成氏毕竟不是二八少女,南阳侯一时贪新鲜可以,长远下去成氏未必能在府上翻起浪来,如果南阳侯夫人再狠下心给南阳侯纳两个水嫩的妾室,成氏这朵昨日黄花就更没机会拴住南阳侯了。 “小姐,南阳侯夫人非但没有打杀了成家母女,反而将人接回府上,岂不是留着膈应自己吗?”晚晴觉得将一个自己看不顺眼的人放在眼皮底下,连饭都要吃不下的。 慕容安意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不懂,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以前成氏是那个偷,如今到了南阳侯府就是那个妾。 对于男人这种贱皮子的生物,越是偷不到或者费点波折,他才越心痒痒,如果真能天天见面,反而不新鲜了。 南阳侯夫人正是深谙此道,这招釜底抽薪用的真正漂亮。” 慕容安意顿了一下,有些不以为然,“再说了,这杀人岂是动动嘴那么容易,你以为那南阳侯夫人有杀人执照,不用负责任的!” “杀人执照是什么?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剑十一突然出现在房内,吓了慕容安意一大跳。 “作死吗你?有屁快放。” 剑十一撇撇嘴,小声嘟囔,“小姐可真粗鲁,真不知道主子看上您哪点了。” 他自以为够小声,却忘了慕容安意如今已经会武功,耳力自然更胜从前。 “要不我放你个假,你回去亲自问问你主子,说起来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你问完记得告诉我一声。”慕容安意揶揄。 剑十一苦了脸色,作揖求饶,“小姐,我错了,您饶了我这一回,我再也不嘴贱了。”说罢自己轻抽起自己的嘴巴来,边抽还边嘟囔‘让你嘴贱,让你嘴贱。’ 三个丫鬟忍不住轻笑出声,慕容安意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行了,快别耍宝了,有什么事快说。” 剑十一这才收敛了神色,一本正经道:“主子让我告诉您,老太爷明日要来。” 慕容安意有些惊讶,她以为萧老太爷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么快。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吧。” 等剑十一退下,慕容安意才露出担忧的神色。虽然他相信翟永是个尊老爱幼的人,可是对方是萧家人那就难说了,之前翟永就以为萧家人为难自己,对萧家人颇有微词。 那日她答应要让翟永上门拜访,可惜见翟永对萧家人似乎不怎么感冒,便想等等再说,没想到萧老太爷竟然如此心急,要亲自上门。 慕容安意十分担心明日会发生什么始料未及的事,可惜一边是萧冷的祖父,一边是她的父亲,她真不好偏帮谁。 要不明天她干脆躲出去算了,慕容安意自暴自弃的想,到时候他们怎么折腾就不关她的事了。 002 敲定婚期 次日,慕容安意正想着要不要真的躲出去时,南阳侯府的请帖到了。 请帖是以成柔的名义下的,不过慕容安意知道真正想见她的人不是成柔。 “小姐,我们要去吗?” “为什么不去,既然南阳侯夫人想见我,见见也好。” 慕容安意派人跟翟永说了一声,坐上马车往南阳侯府去了。 南阳侯府虽是勋贵,住的地段却比不上翟家。马车从翟府出发,途经正街又绕过两条街才到南阳侯府。 南阳侯夫人派了心腹沉嬷嬷和成柔一起去接人,成柔一看见慕容安意,秋水眸就控制不住透露出嫉恨来。 “成姑娘,走吧,夫人等着呢。”沉嬷嬷见成柔盯着慕容安意看,不悦的轻喝一声。 成柔秋水眸子闪过怨毒,还是低下头在前面领路。 “郡主快坐,成柔,还不看茶。” 慕容安意端坐在椅子上,只坐实一小半,身子绷直,端得是大家闺秀的做派。南阳侯夫人见慕容安意神情坦荡,言行举止透露出良好教养,更加肯定先前成柔在骗她。 成柔将茶端上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两人面前。然后规矩的站到南阳侯夫人身后。 “郡主,请喝茶。”南阳侯夫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对慕容安意道:“郡主,今日请你前来实在是冒昧,听说成氏母女曾经在贵府住过一段时日,我便想着让她们和郡主叙叙旧。” 慕容安意听了淡淡一笑,却不点破,“夫人言重,当初成夫人和成小姐初来京城,确实借住在府上,不过后来有了宅子,便搬走了。”慕容安意并不承认自己和成柔很熟。 南阳侯夫人听了,明艳的眼眸一闪,笑着道:“原本是这样…” 慕容安意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成柔,问道:“夫人,原谅安意冒昧一问,成小姐怎么会到贵府,也是借住吗?我听您身边的嬷嬷称她姑娘,莫非是府上的通房?” 慕容安意明知故问,还说成柔是通房,简直将成柔气的七窍生烟。尤其是慕容安意嘴角淡淡嘲讽的笑意,刺痛了成柔的双眼。 “慕容安意,你不要太过分。”成柔一时忘了自己如今身在南阳侯府,尖利的叫道。 南阳侯夫人回手一个耳刮子将成柔的脸扇到一旁,“放肆,休得对贵客不敬,郡主何等身份也是你能直呼其名的。” 成柔红着眼眶捂着脸,一脸我见犹怜,这模样落在南阳侯夫人眼中更是惹来她一阵嗤笑,“这副狐媚子的样子给谁看,还不快滚下去。” 成柔捂着脸,另一只手紧紧握拳,指甲抠进手心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微缓解南阳侯夫人和慕容安意给她带来的羞辱。 她低下头,眼中满是恨毒的神色,不甘的退下。 待她退下,南阳侯夫人才不好意思的对慕容安意道:“抱歉,让郡主看笑话了,府上庶女无状,还请郡主不要见怪。” 慕容安意笑着摇摇头,“不会,夫人管理一大家子,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安意明白。” 南阳侯夫人拿起帕子沾了沾嘴角,“多谢郡主理解,我以为郡主与成氏母女熟识,所以自作主张请郡主前来,当真是冒昧了。” 慕容安意浅笑嫣然,“夫人不必介意,说起来我与成家母女虽不算太熟识,但想必也比夫人知道的多些,夫人有何问题只管问我就是了。” 南阳侯夫人没想到慕容安意会如此直接,见她已知道自己的目的也不再兜圈子,“叫郡主见笑了,我见成氏母女可怜,也没个依靠,便替侯爷纳了成氏做妾,只是毕竟是侯爷枕边人,我难免多些挂心,我对成氏母女不十分了解,听说她曾经在贵府住过一段时日,便想问问郡主。” 慕容安意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夫人有何问题问就是了,我定知无不言。” “那就多谢郡主了。”南阳侯夫人对慕容安意爽利的性子很有好感,心里对于这个年轻的郡主也多了两分了解。 “不知这成氏母女是怎样的人,品性如何?” 慕容安意真诚的看着南阳侯夫人,缓缓道:“成小姐因为丧父,对家父十分上心,甚至更逾越我这个上了族谱的义女,倒叫我汗颜。” 慕容安意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成家母女我了解的不太多,只是她们好像不知何事得罪了家父,一有人提起她们家父脸色就变得很奇怪。” 慕容安意没有全说,点到为止,给南阳侯夫人留了很大的猜测空间。首先,成柔对翟永比慕容安意还要上心,实在太过谄媚。 其次,成家母女在翟府借住,竟然能让主人家提都不愿提起,想必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翟永的为人,南阳侯夫人即便身处内宅也有所耳闻,听说他刚正不阿,又十分洁身自好,府上到现在连个通房都没有,就连带他的公子都是如此。 而且,听闻翟永此人十分重情义,当初成家母女的抚恤就是他一遍遍向圣帝请求的结果。 这样的人,成家母女也能惹得他恼怒,可见那对母女的德行是什么样子了。 “多谢郡主相告。” “没什么,夫人若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府上还有客。” “好,那我就不留郡主了,沉嬷嬷,替我送送郡主。” “告辞,夫人留步。” 慕容安意出府的时候正碰上从府外回来的世子陈津。他一身宝蓝长袍,腰间横着一条碧玉腰带,脚踏红云金丝靴,身姿挺拔,宛如一棵苍松。他长相不似南阳侯,更像南阳侯夫人,墨眉黑眸,线条硬挺。 慕容安意不禁在心里暗自叹息,外表倒是个如苍松一般的男子,只可惜癖好让人实在不敢恭维。 慕容安意打量陈津的同时,陈津也在打量慕容安意。她扫着远山眉,杏眸水润,鼻梁高挺,小小的嘴儿嫣红微抿,带着些诱人的味道。 她看人的眼神有一种娇弱无辜的美,让人忍不住生出怜爱的心思。只是她直直挺拔的脊背,又昭示着眼前人的性子不似看上去那般绵软。 陈津曾经远远见过慕容安意几次,凭身影认出了她,便冲着慕容安意点头笑笑,慕容安意也轻轻的点了下头,然后随沉嬷嬷出府去了。 “母亲,我回来了。”陈津跟南阳侯夫人招呼了一声,站到她身后为她揉捏肩膀。 南阳侯夫人欣慰的笑笑,将陈津拉到身前,“明日永宁侯府的大夫人约我过去商量婚事,你跟我一起去,也好跟你未来的媳妇见见面,增进一下感情。” 陈津因为先前的事惹的南阳侯夫人不快,自然不敢再忤逆她免得她气怒攻心,所以痛快的应承下来。 南阳侯夫人这才满意的闭上眼睛,放松了身体。说起来她这个儿子虽然那个怪癖让人头疼,但对她还算孝顺。 南阳侯夫人这么一想倒也觉得欣慰,只不过,现在小的不让她操心,老的又让她操心。 “津儿,你以后可要好好收敛性子知道吗?你父亲如今是指望不得,你就是母亲全部的希望。” 陈津也知道南阳侯和成夫人的事,对于他老子和他一样的嗜好,他并没有特殊的感觉,只不过他喜欢的是年轻的小妇人,而他爹口味更重些。 不过他还是站在南阳侯夫人这边,于是答应道:“母亲放心,儿子以后一定好好上进,不再荒唐让母亲操心。至于那成氏母女,母亲不必太过介怀,这侯府早晚是儿子的,也就是母亲的,她们母女翻不出浪来。” 南阳侯夫人点点头,“你这么说母亲就放心了,去吧,明日去永宁侯府,你一定要好好表现,那慕容若是个好姑娘。” “儿子知道了,儿子先回去了。” 另一边,慕容安意离开南阳侯府便火速赶回翟府。她虽嘴上说让他们自己折腾,心里却不能不操心。 然而,让她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翟永不知何故对萧老太爷十分尊敬,言语上大有以对方为先的意思。而萧冷则坐在一旁不说话,充当空气。 翟永看了一眼门外偷偷打量的慕容安意,沉声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慕容安意迈着小步走进去,立在一旁,恭谨有加。 翟永眼里带着慈爱,嘴上却是严厉的训斥,“未经通报就擅自过来,愈发没规矩了。” 然后转头对萧老太爷笑着道:“让您见笑了,这孩子让晚辈宠坏了。” 萧老太爷爽朗大笑,“无妨,我倒是很喜欢意丫头伶俐的性子。翟大人放心,以后意丫头到了我们萧家,我绝对会当她是亲孙女般。” 翟永脸上带着感激,“那就多谢萧老了。” 萧老太爷摆摆手,“说谢就见外了,那咱们这事情就说定了,明日我就让人将聘礼送来,咱们正式下定。” 翟永严肃的脸满面红光,痛快的应承下来,“就依您的意思,那晚辈明日就在府上恭候大驾了。” “好,那我这就回去准备,告辞。” 萧冷也跟着起身,对着翟永拱手揖了一下,跟着萧老太爷告辞了。 慕容安意一头雾水,萧冷对翟永恭敬的行晚辈礼她还能理解。但翟永对抢走女儿的萧家人本能有种排斥,为何会对萧老太爷如此尊敬,慕容安意可不相信是什么尊老。 能让翟府在其面前自称晚辈的人还真不多,就连朝堂上的一些老臣,翟永也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所以萧老太爷和萧冷走了以后,慕容安意有些不解的问翟永,翟永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给慕容安意讲了一个故事。 “当年前朝最后一位君主残暴不仁,横征暴敛,而当年的先帝不过是个小小的边城守将。当时先帝的家人不小心得罪了权贵,竟然被满门屠戮,而先帝因为出门在外逃过一劫。 之后先帝便揭竿而起,一边抵抗朝廷一边招纳军队,慢慢组建了一个义军。当年的义军在众多的起义队伍中不是实力最强的,却一步步发展到最后,夺得天下。 这其中有一批忠心的将领一路扶持先帝,不离不弃。 在众多将领中,有一个叫萧山的人,他武功高强,又善用诡兵,很快便在一众将士中脱颖而出。先帝能打下这大雍江山,与萧山有很大关系。 他为人机变沉稳,曾经救过先帝多次。后来先帝即位,对当初跟随的将士大加封赏,他却谢绝了封赏,要求告老还乡。 先帝自然不准,但他去意已决,他答应先帝将来他若有子孙,定然会让自己的子孙继续为大雍江山效力。先帝见他意志坚决,只得答应,赐了他许多金银珠宝,准他衣锦还乡。 从那以后,时常传来他游历各地的传闻,一直过了几年,朝堂之上才逐渐失去了他的消息,有人说他隐居山林,过着世外桃源般的日子。” 慕容安意听了翟永的讲述,有些惊讶,没想到萧老太爷当年还有这样一段辉煌的历史。 慕容安意对萧老太爷很佩服,想要做到利刃出鞘并不难,难的是在功成名就之后还能够保持清醒急流勇退。 不过萧老太爷始终是个心系天下的人,所以才会承诺让萧家后继子孙继续为朝廷效力。不过与其说萧家效力的是朝廷是大雍君主,不如说他们效力的是天下百姓。 怪不得萧老太爷能得翟永这般尊敬,就连慕容安意听说了他的故事,也对他肃然起敬。 “所以父亲就因为遇到偶像就把女儿卖了?” 偶像是什么,翟永不清楚,不过慕容安意的意思翟永还是明白的,于是他不满的点了一下慕容安意的额头,“你这个促狭的丫头,别以为为父不知道你和萧冷私底下来往的事,若是为父再不快点将你嫁给他,你还不知道在心里怎么埋怨为父呢!” 慕容安意被当面戳穿,有些尴尬,小声嘟囔,“那也不用这么急啊!” 翟永慈爱的抚摸慕容安意的小脑袋,“为父之前是舍不得你,其实为父知道在大雍的男儿中,能比萧冷更出色的没有多少,只不过为父不喜欢他拐走我的女儿,如今,你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何况比起萧冷,为父更不希望皇室的人惦记你。 为父已经跟萧老商量好,婚期就定在今年的八月,所有的事有为父替你操心,你就等着安安静静的出嫁就好。” 八月,慕容安意算了一下,现在已经快要接近六月,八月岂不是很快就要来了。一想到还有两个月她就要成为萧冷的妻子,慕容安意既有些甜蜜又有些惆怅。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妃撩不可:污王滚下榻 作者/梦璇玑 本以为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殊不知,这只是一场追情逐爱的撩心之计。 初次见面,她睡了他。 再次见面,她在杀人,梨花树旁,他在观摩。 第三次见面。 他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她答:“没有!” 他笑:“今日开始,你有了!” 从此,整个天阙王朝最想被男人女人们扑倒的吴王殿下在一条忠犬进化之路上一去不复返。 这个文这两天pk,感兴趣的亲可以去看看。 003 定礼,编造的疾病 003定礼,编造疾病 当天夜里,萧冷来到写意院时,慕容安意还没有睡着,满脑子都是与萧冷的婚事。 见到萧冷站在自己床头,慕容安意懊恼的甩了甩头,“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不能再想了。” 萧冷轻笑出声,揶揄,“容儿这是太想我了吗?以至于对我念念不忘。” 慕容安意这才惊醒过来,走下床捏了捏萧冷的脸颊,疑惑的问他,“不是明天过来吗?怎么今晚又做梁上君子?” 萧冷握住她柔嫩的小手凑在唇边轻吻了一下,“白天没能与你说上话,为夫这心里痒的很。” 慕容安意红了脸儿,啐他,“呸,你是谁的夫,少臭美了。” 萧冷不置可否,“自然是你的,明日本相就来下定,定下你这个勾人的小妖精,然后咱们就成亲。” “丞相大人,你要不要这么急,这一套程序走下来两个月已经是快的。” 萧冷闻言突然有些惆怅,“若不是不想委屈你,我真不想这么麻烦。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容儿,我如今就为你害了相思。” 慕容安意听到这话更是羞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推开萧冷,捂住红烫的脸颊,嗔着萧冷,“快别说了,要是让人知道萧丞相竟是个油嘴滑舌的登徒子,还不知道要怎么说你呢!” 萧冷不在意的扯了一下嘴角,“说又怎样,正所谓汝非鱼焉知鱼之乐也。” 他凤眸幽深的看着慕容安意,“你曾经说过就算是你勾引本相也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对于本相来说确实如此。只要慕容你是那钓鱼的人,本相便心甘情愿的咬钩,因为本相这尾鱼不幸的爱上了钓鱼的人。” “阿冷…”慕容安意感动的看着萧冷,明知这货是用甜言蜜语勾引自己,可她还是控制不住的飞蛾扑火。 他说错了,他们之间,她才是那尾鱼,用尽力气也逃不开他这一汪温柔深邃的水。 两个人柔情蜜意,直将月亮都羞进了云层中,萧冷才起身离开。 次日,萧老太爷和萧冷早早便来到翟府,翟永让人将慕容安意请到正堂,在正堂接待了萧家祖孙。 等人都到齐,萧冷率先站了出来,对翟永拱手见了晚辈礼,真诚的看着翟永深沉的眼睛道:“翟大人,我知道你是真心疼慕容,不舍得她,我以我的身家性命起誓,一定会爱她护她,将她视作自己的性命一般。” 翟永感受到萧冷的诚意,心里有些松动,不过脸色却依旧淡淡的,“嗯,希望你记住今日的话,不然翟某不管你是不是权倾朝野,一定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萧冷知道这是翟永认可这门婚事了,神情有些激动,竟不似朝堂上叱咤风云的丞相,更像一个毛躁的毛头小子。 翟永见状脸色好看了一些,能够看到萧丞相露出近乎失常的表情,他总算是出了一口气。 萧冷知道翟永的想法,也不生气,当着翟永的面叫慕容安意过去。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翟永的脸色,见他并没有不悦,小步的走到萧冷面前,与他隔着一臂的距离。 萧冷当着翟永与萧老太爷的面,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递给慕容安意,“慕容,这里面是丞相府所有产业的房契地契,还有钱庄的存票,这是我的全部钱财,现在给你,如果有朝一日负了你让你伤心,就让我一无所有。” 翟永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萧冷,他知道萧冷或许对慕容安意有几分真心,却没想到他竟然愿意将身家性命全部交托到慕容安意手上,这需要多大的信任多深的情意才能如此不犹豫,不设防。 萧老太爷也没想到萧冷会有此举动,来之前他本来准备将聘礼一起送来,不过却被萧冷拦住,他说他要好好准备,一定要给慕容安意最好的聘礼。 于是萧老太爷又想送一个特殊的物件给慕容安意当定礼,没想到萧冷竟然抢在前面。萧老太爷收回了伸到衣襟里的手。 不过萧老太爷虽然震惊,却并不像其他长辈一般,对慕容安意不满,或是阻拦萧冷。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在心里重新定位了一下慕容安意在萧冷心中的分量。 慕容安意也很感动,愣在原地不知说什么好,她知道萧冷在乎她,愿意为她做尽浪漫的事,可是她从未想过萧冷会这样做。 萧冷能够走到今天,必然不是个不理智的人,况且古人和现代人的想法总归不一样,就算是现代人也未必能够如此,要不也不会那么多离婚为了财产闹到法庭的事。 “萧冷,这责任太重大了,我不能接受。”慕容安意没有犹豫的拒绝了萧冷的定礼。 萧老太爷赞赏的看着慕容安意,财帛动人心,如此多的钱财她竟能不为所动,可见品性纯良心智坚定。而且,面对萧冷的深情她没有被冲了头,又说明她足够冷静机敏。 “慕容…”萧冷坚持,想要慕容安意收下定礼。 一旁不说话的翟永终于发话,“萧丞相的诚意我看到了,我也相信你会履行承诺疼爱意儿。只是意儿说的对,你的定礼太贵重,还是收回吧。” 未来岳父发话,萧冷自然不能不听,只不过他今日来只准备了这个,定礼却是一定要下的。 这时萧老太爷从怀里掏出一根古朴的木簪子,簪子一端雕刻着一种不知名的花,看起来小小的很普通。 萧老太爷将簪子送给慕容安意,等到她接下,才解释道:“这个是内子生前最喜欢的一根簪子,这上面雕的是一种乡野小花,虽然渺小普通,却有着很强的生命力。”萧老太爷提起已故的萧老夫人时,肃穆的神情中有一丝怀念。 “这根簪子是萧爷爷的念想,我不能收。”慕容安意连忙要将簪子放回到萧老太爷的手中。 萧老太爷没有伸手去接,看着慕容安意道:“意丫头,收下吧,她一直在我心里,有没有物件都一样,你跟她有些想象,都是看起来绵软,却有自己的坚持。况且老头子今日是来给孙媳妇下定的,哪能没有定礼。” 慕容安意这才收下簪子,妥帖的放进衣襟里。 萧老太爷高兴的笑出声,“好好,等叫人给意丫头和冷小子合下八字,尽早将事情定下来,也好叫冷小子放心,免得他急的成天睡不着觉老往外跑。”萧老太爷不厚道的打趣萧冷,别以为他不知道,那臭小子昨日半夜是干什么去了。 萧冷万年不变的脸出现了一丝龟裂,用眼睛扫了扫翟永,见他没什么反应,有些急躁的拉住萧老太爷,“祖父,府上还有事,我们早些回去吧。” 萧老太爷却不买账,“有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萧冷警告的看了一眼萧老太爷,萧老太爷对他的眼神提示完全无视。就在这时,有下人来报说是席岭求见。 翟永让人将席岭请了进来,席岭先是对着翟永和慕容安意行了礼,才抱拳对萧冷道:“爷,宫里来旨请您和老太爷入宫。” 萧冷和萧老太爷听到旨意,告辞了翟永,快速回府换衣赶往皇宫。 与此同时,永宁侯府也在商量一桩儿女婚事。 “夫人快坐,让您亲自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只是这两日若儿身子不适,大夫交待要静养,所以只好请您过来,还请夫人见谅。”小梅氏笑容真诚的对南阳侯夫人道。 “大小姐无事吧?”南阳侯夫人神色有些担忧。 小梅氏笑的亲热熟稔,“无事,多谢夫人挂心,不过是天气渐热,小孩子贪凉,一时着了凉罢了。眼下已无大碍,这会儿应该正在园子里晒太阳呢。” 南阳侯夫人点点头,“那就好,既然如此,津儿你去看看大小姐吧,也替我问候一声,让她好好将养身子。” “是,母亲、大夫人,我先去了。”陈津转身离开了正厅,朝园子方向去了。 小梅氏看了一眼陈津的背影,对南阳侯夫人夸赞道:“世子可真是风度翩翩,若儿能找到世子这样的夫婿,真是她的福气。” 南阳侯夫人谦虚的笑笑,“哪里,大夫人过奖了,大小姐也很好,端庄贤淑,是津儿有福气才是。” 小梅氏闻言捂嘴笑,“行了,我就不和夫人谦虚了,两个孩子都有福气。” 南阳侯夫人笑着附和,“对,都是有福的。” 园子里,陈津找到了独自晒太阳的慕容若。 慕容若的贴身大丫鬟碧玉知道陈津的身份,也知道陈津并不像看起来那样是一门好亲事,于是有些防备的看着陈津。 慕容若警告的看了她一眼,藏在袖子里的手暗地摆了摆,碧玉这才不情愿的往远处退了一些。 “听说慕容大小姐染了风寒,可好些了?”陈津在离慕容若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对于这个未过门的妻子,他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 她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仿佛气血不足的样子,却并不影响她的端庄明丽。 慕容若抬眼看向陈津,他看起来芝兰玉树,翩翩公子,看自己的眼光是好奇的打量,却没有亵渎猥琐,若不是知道他特殊的癖好,她或许真觉得他是良配。 “我好多了,多谢陈世子。”慕容若声音荏弱,有一种轻缈。 陈津没再说话,慕容若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远方,良久,陈津告辞离去,慕容若才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的背影。 曾经听到他的传言,他在自己心中的印象一下子变得猥琐让人恶心,可今日见到他,他眉目间并没有淫邪,看起来也温润有礼。莫不是他掩饰的太好,还是自己病的糊涂了? 慕容若有些不解的想,看来这个陈世子还真是个奇怪的人。不过这都与她无关,她对他就算有好奇也绝不会接受一个有那种怪癖的夫君。 慕容若收回目光,却无意瞄到一角深褐色下摆,那是有身份的下人穿的衣料,并不属于永宁侯府,永宁侯府不会对下人那么优待。 所以慕容若意味深长的看了碧玉一眼,碧玉会意,上前一步紧了紧慕容若的披风,有些埋怨的说,“小姐要注意身体,本来大夫就说您底子弱,以后很难…” 碧玉还没说完,就被慕容若疾言厉色的打断,“闭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知道了吗?” 慕容若如此疾言厉色,让本想离去的沉嬷嬷顿住脚步。她本来是南阳侯夫人不放心陈津派她来看看两人的相处情况,没想到竟意外发现了什么隐秘,看来这慕容大小姐不似看上去那么简单,莫非有什么重大疾病。 不等沉嬷嬷细想,便听碧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知错,小姐您千万要好好保重身子。” 碧玉的关心却激发了慕容若心里的阴霾,她苦笑着,似乎有些自暴自弃,“我这样的身子再保重也是徒劳,若是让南阳侯夫人知道我子嗣艰难,这门亲事定然做不成。” 碧玉听了心疼的劝她,“小姐放心吧,这件事连夫人都不知道,南阳侯府的人怎么会知道。说起来夫人为何不将莲儿小姐嫁过去,做世子夫人也不算辱没了莲儿小姐。” 慕容若摇摇头,“我也不知,许是母亲有更好的打算。” 碧玉却轻嗤一声,“照奴婢看,该不会是那陈世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问题吧,不然夫人为何不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嫁过去做世子夫人。” 慕容若严厉的看了碧玉一眼,“休得胡言,陈世子能有什么问题,听说他洁身自好,从来不去烟花之地,连通房都没有。” 碧玉却不以为然,“就是这样才可疑,陈世子都二十了,身边怎么可能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慕容若不耐烦的摆摆手,“好了好了,管他有什么问题,我自己都这样,哪还有资格挑别人。” 慕容若又晒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头晕,便让人扶着回院子。等她走后,沉嬷嬷才从假山后面走出来,脸色阴沉。 原来慕容大小姐竟然不能有孕,这个消息她一定要马上告诉夫人,免得耽误世子的终身。 ------题外话------ 就要到月底了,还有票票没有抛的亲要抓紧了。 004 萧家的势,南阳侯夫人的打算 萧冷和萧老太爷换了一身衣服匆忙入宫,在大殿外迎面遇上了太子的外祖父云首辅。 “萧丞相怎么有空入宫,这位想必便是萧丞相的祖父了吧?”云首辅声音低沉,看向萧老太爷的眼光带着尖锐的打量。 自从有了萧冷这个丞相,内阁便被削减了许多。虽不至于形同虚设,但却再也不是唯一可以上达天听替君王处理各种大事小情的部门。 萧老太爷感觉到云首辅的打量,挺直了脊背,饱经世事的锐利眼睛对上云首辅试探的目光。 云首辅一愣,萧老太爷的目光让他想起了从前跟随先帝的时光,而且他的眼神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眼神,这样的眼神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本相和祖父还有事,先走一步。”萧冷上前挡住云首辅有些阴冷的目光,带着萧老太爷一起往大殿去。 云首辅看了一眼萧家祖孙的背影,凛冽的眸子眯起,显得有些阴厉。 “臣参见皇上。”“草民见过陛下。”萧冷和萧老太爷站立在大殿中央,姿态从容。 “大胆,见到陛下敢不跪下。”李公公尖细的嗓音听起来像是手指甲轻刮在玻璃上,异样的刺耳。 萧冷扬起冷笑,见圣帝并不阻拦,根本是默许李公公,不知是想质问祖父还是质问他。 从他掌握了绝对权势的那天,他就知道,在圣帝的眼里,他已经是一根扎进肉里的刺,不拔不快。 但朝堂之事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况且圣帝在许多事上还要仰仗他。不过如今圣帝年纪越大,就越容不得他,萧冷明白圣帝是对自己的儿子没信心,怕他死后这江山早晚有一日要姓萧。 萧冷倒也能理解圣帝的心理,就像慕容安意曾经说的,向来树大才招风。不过这并不代表他能容许一个奴才对他和祖父大呼小叫。 “不知皇上召臣和祖父来有何事?” 圣帝叫人给萧冷和萧老太爷看座,萧冷在李公公走到他面前时,一挥衣袖给了他一个耳光,“李公公刚才太大声,吓到本相了。” 李公公想说什么,但对上萧冷似笑非笑的阴凉眸光,腿软的跪在地上,对着萧冷请罪,“萧丞相恕罪。” “下不为例,本相不喜欢有人对本相大呼小叫。” 李公公连忙点头,退到圣帝身后。 圣帝看向萧冷,安抚他道:“丞相可还好,等晚些朕会好好教训朕身边的人。” 朕身边的人这五个字圣帝咬的格外重些,他在提醒萧冷打狗也要看主人,不要太过分。 萧冷不为所动,他刚才确实是故意的,他要借此提醒圣帝不要来试探他的底线,除非有朝一日他能真正除掉他,不然,这种试探毫无意义。 “臣还好,只是祖父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所以臣一时焦急,在皇上面前失礼了,还请皇上不要介意。” 萧冷刚刚锋芒毕露却也不能忘了给圣帝一个台阶下。 圣帝接受了萧冷的说法,和蔼的问萧老太爷,“老人家一路可还习惯,这次来了可要在京城多待些时日,让丞相领你到处逛逛。” 萧老太爷面对皇帝问话也不显拘谨慌乱,姿态从容的竟比许多老臣还要随意,他对圣帝尊重有之,敬畏不足,尊重是因为他毕竟是帝君,不敬畏是因为他曾经跟随先帝,论辈分还远在他之上。 圣帝也没见过有人可以在自己面前这么从容淡定,当然除了萧冷,因为他已经站在了一个不需要害怕什么的高度,可萧老太爷不一样,他第一次进宫见驾就能如此平和,实在让人有些意外。 圣帝不免多看了萧老太爷几眼,他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老者,然而却有一双饱经世事的双眼。 “老人家名何,以前是做什么的,何处人士?”圣帝看起来不过随口问问,心里却另有盘算。能够养出萧冷这样的孙子本就不凡,何况萧老太爷本身也有一种让人敬畏的力量。 “草民萧山,这些年一直住在山野之地,种种田,放放牛,闲适度日。”萧老太爷提起乡村的生活脸上有些笑意。 圣帝听了萧老太爷的话却突然一惊,“老人家可是当年的红衣将军萧山?” 萧老太爷笑了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不记得这个称号了,没想到陛下还记得。” 圣帝脸色复杂,震惊、惊讶、忌惮,种种情绪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当年萧山最显著的特点便是每逢出战必要穿红色的衣服。 大家开始只当是他喜欢红色,但相处久了却发现他本身其实更喜欢一些深沉的颜色,于是便有人感觉奇怪,询问于他。 当时萧山的回答让那人印象深刻,他说,“我并不喜欢血的颜色,也不喜欢战争杀戮,只是天地不仁,有时以杀止杀却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没有办法的办法。” 从这以后,红衣将军的称号就在军中传遍了,先帝听说这件事后大赞他仁心,此事一时传为佳话。 后来先帝登位,曾答应过萧山,萧家三代之内,只要不犯谋逆叛国这样的大罪,后代君王便不可伤萧家子孙性命。 这句话当初曾被载入史册,然而当年的红衣将军一度销声匿迹,圣帝几乎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人,没想到他却又出现在京城,甚至出现在他面前。 说起来,圣帝当年也不过是个少年公子,对于萧山也不过远远看到过几回,印象已有些模糊,更何况萧山一走多年,音容相貌早已不复当年,圣帝这才没有认出他。 萧家祖孙回到府上后,宫里的赏赐便流水一般进了丞相府。众家对此猜测纷纷,有人猜测圣帝是看在萧冷的面子上,有人猜测是萧冷又办了什么让圣帝满意的事,甚至还有人猜测是萧冷婚期将近,圣帝这是给萧冷点娶媳妇的恩赏。 直到又过了几天,萧老太爷是红衣将军的也不胫而走,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圣帝会赐下那么好东西,想当年红衣将军那可是先帝都十分礼遇的人。 老一辈的人都知道红衣将军是何许人也,中年人如翟永一般,也一般听说过红衣将军的名号,只有少数不知。 至于像慕容安意这样的年轻人则大多没有听说过红衣将军的名头。 不过这不影响众人对这场风波的关注与动作。一时之间,萧家门庭若市,真正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势。 当然也有许多与萧冷有过节的人不忿。就如同齐锐,听到这个消息脸色沉寂的骇人,一个萧冷就已经很难应付,如今又来一个红衣将军萧山,这萧家可真是好大的势。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齐澈,不过与齐锐不同的是,齐澈心里不是不忿,而是想着要怎么样跟萧家攀上关系,得到萧家人的支持。 萧冷在大雍势大自不必说,萧山虽然归隐多年,但到底威名还在,有很多老一点的将领提起萧山那可真是尊之敬之佩服有之。若是能得到萧家的支持,皇位之争可就手到擒来。 就在众家都在想怎么与萧家搭上关系,或是与萧家结个善缘的时候。南阳侯夫人却是没有这个心情。 自从知道了慕容若子嗣艰难,南阳侯夫人就十分后悔,可是这定礼都已经下完了,贸然反悔恐怕不好。 本来南阳侯夫人是想跟永宁侯府挑明了,直接退了亲事,有顽疾属七出之内,就算退亲也情有可原。 可是知道小梅氏握有陈津的把柄,南阳侯夫人又不敢轻举妄动,免得惹恼了小梅氏。 若问南阳侯夫人怎么知道,这其中自然少不得慕容安意的手笔。 所以南阳侯夫人现在是进退维谷,既不甘心吃下这个哑巴亏,又不能让人将儿子的事抖出来,坏了儿子的名声与前程。 后来在沉嬷嬷的提醒下,南阳侯夫人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既然是定慕容家的小姐,不一定非要慕容若。 除了慕容若还有慕容莲和慕容晴,不过与她定下亲事的是大房不关二房的事,何况慕容晴又脸部受损,便只剩下慕容莲。 南阳侯夫人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 小梅氏既然知道津儿的事还想把慕容若嫁过来,就说明她图的只是世子夫人这个位置。南阳侯夫人甚至怀疑她根本就知道慕容若的病。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南阳侯夫人知道自家儿子的事若被好人家的女孩知道,没人愿意嫁,小梅氏想将慕容若嫁进来是存了算计的。 一来,慕容若进门若是被发现不能生育,自己自然会对她有意见。 二来,慕容若有个世子夫人的名头对慕容莲的婚事也有一定帮助。 这小梅氏可真是好算计。 南阳侯夫人想通这些,对慕容若反倒有些同情,也是个可怜的孩子,除了身体不好,其他倒确实让人满意,一想到慕容若也不过是小梅氏的棋子,南阳侯夫人就有些同情起她。 南阳侯夫人打定主意,既然这亲轻易退不得,那么便想办法将人选换成慕容莲,这样一来,等津儿与慕容莲成亲了,小梅氏帮着津儿掩饰还来不及,绝对不会将事情抖出去。 既然小梅氏心计狠毒阴沉,那么也不要怪自己算计她们母女了。 南阳侯夫人打定主意,便将陈津叫到房间里密谈了一番,大抵就是慕容若身体有疾,不是妻子人选,而小梅氏又掌握了他的把柄,因此不能退亲。 南阳侯夫人与陈津说她相中慕容莲做她儿媳妇,陈津没有说什么,痛快的同意了,只是心里却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上次见过慕容若一面,虽然他并不至于喜欢她,但他可以看出来她是个心有沟壑知进退的人,若娶她为妻,至少他不会有什么麻烦。 对于陈津来说,娶谁做妻子并没什么区别,既然如此,他想娶一个能够相敬如宾好好过日子的女子。 他对慕容若印象还不错,只可惜既然她身体有疾,那他只好听从母亲的吩咐想办法跟慕容莲定亲。 慕容莲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一想到慕容若即将嫁给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慕容莲就心里得意。 慕容若那个蠢货,总是一副大姐姐的姿态装模作样。到最后,还不是只配给自己铺路。 慕容若见慕容莲最近心情不错,看自己时总是笑的意味深长,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对她以前的那些姐妹之情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报复的快意。 现在她可以理解慕容安意为何这么讨厌永宁侯府,这府上的人除了祖母和小叔,当真是叫人厌恶啊! 慕容若眼神阴丽诡谲,她的母亲,那个小户人家出身却饱读诗书温婉有才情的女子,就因为不是梅家的人,就因为孝顺援助外祖母,而被她们算计致死,连带她也成了一个没娘的人。 而小梅氏这些年对她百般慈爱,原来不过是想将她养大卖了,至于慕容莲,更是对她没有一点姐妹情谊,这些年不知怎么在背后笑她蠢吧。 一想到自己这十几年的糊涂日子,慕容若心里就有种窒息的憋闷。这个永宁侯府太冰凉了,没有一点人情与温暖,或许有,也只是对于梅家的人才有那么一点吧。 “花影,这段日子多谢你,你回去吧,告诉你主子我愿意与她合作。” “好,告辞了。” 花影将慕容若的话转告给慕容安意,慕容安意听说慕容若的母亲当年是被梅氏害死惊讶了一瞬又恢复正常。 “花影,你做的很好,这段日子你辛苦了,我放你两天假,你可以做些自己的事。” 花影却拒绝了,“小姐,属下没什么事要做的,小姐还是让属下跟着你吧,要不然属下实在不知道该去哪。” “行吧,你什么时候需要了告诉我,我再放你假。”慕容安意拍拍花影的肩膀。 “好。”花影松了一口气,她是闲不住的命,若不当差反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当天夜里,萧冷又驾临写意院慕容安意的房间,慕容安意对于萧冷总晚上出现的行为很有些不满。 “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理由,不然别怪我翻脸。”慕容安意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赤红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萧冷。 萧冷被慕容安意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脑袋急速运转,给了慕容安意一个所谓合理的理由。 “什么,丞相府要办宴会?” ------题外话------ 今天是与大家相识的第一个年,感谢大家在本文上架到现在对本文的支持,三十晚七点阿冷在群里发红包,感谢大家这几个月对阿冷的支持,新的一年希望大家还在,也希望喜欢阿冷文字的人会越来越多,让我们相约2017,就酱。 005 宴会,牛鬼蛇神 “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办宴会?你不是一向不喜欢热闹吗?” 萧冷神色深远,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是我养母要办。” “哦。”慕容安意没有问为什么,佟氏想办宴会无外乎想结交京城的官家女眷,融入到京城的上流圈子里。 她奇怪的是萧冷为何会痛快的同意。 似乎看出慕容安意的疑惑,萧冷漫不经心的解释,“这也是我和祖父的意思,自从祖父的身份被得知,想要窥探接近萧家的人层出不穷,却又无孔而入,时间长了难保他们不会剑走偏锋。既然他们这么关注萧家,本相就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光明正大的进来好了。” “这么说丞相大人还是好心了?”慕容安意俏皮的眨眨眼睛。 “那是自然。” “那如果我想在你的宴会上搞事情,你会怎么做?” 萧冷温柔的捋着她的乌发,声音低沉,“何必那么麻烦,你想对付谁告诉本相,本相帮你就是了。” “不用了,杀鸡焉用牛刀,你只要让你的人任我调动给我提供点方便就是了。” 萧冷没有问她要做什么,痛快的应承下来,“好,我知道了。” 丞相府 “雨儿,过两天的宴会,你可要好好表现,听说到时候就连陛下的几个皇子也会来。” “那齐夙也会来了?”萧雨有些激动,眸子亮晶晶的。论长相,萧雨不过一般之姿,唯独一双眼睛明亮传情。 佟氏见萧雨还惦记着齐夙,不屑的哼了一声,劝萧雨,“你别再惦记那个齐夙了,我已经打听过了,他不过是个不得宠的皇子,听说陛下自己似乎都想不起这个儿子,要论得宠,还是太子和六皇子。” 萧雨听了有些打退堂鼓,可是一想到齐夙那张美的不可方物的桃花面,又有些坚定。 佟氏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少女爱俏,于是劝萧雨道:“那齐夙除了生的好些,并没有什么优势,再说皇子们生的都不差,都是陛下的儿子,能差到哪去。” “我知道了,母亲。”来到京城,萧雨对佟氏的称呼也从娘变成了母亲,听说大户人家都是这么叫的,萧雨和佟氏处处模仿京城官家的行事,说白了,还是心里不自信。 两日的功夫一晃就过去了,慕容安意早早起床穿戴整齐,带着春花出门去。 没有带晚晴和秋月,是因为那两个丫头一个直性子,一个愤世嫉俗的很,还是春花内敛些。 还有就是春花已经看到过佟氏母女是什么样子,若真有什么事不会没有准备。 慕容安意到的时候,丞相府门前车水马龙,各家的马车自动排好队,一个接一个从车上下来,送上自己给萧家人的见面礼。 春花看了一眼还有很长的车队,跳下车到门口打了招呼,门卫便亲自牵着慕容安意的马车到一旁,将慕容安意引进府内。 “那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先进去?”一个官家公子有些不满的问旁边人,虽然不悦,却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没有大声声张。 被问的人看了他一眼,小声在他耳边耳语,“敏慧郡主你都不知道,那可是萧丞相未来的夫人,没看丞相府的人亲自为她牵马车吗?” 之前的公子点点头,眼神有些艳羡又有些不屑,不过是个依仗萧丞相权势而得意的女人而已。 这边的小动静,自然不会传到慕容安意耳朵去,她带着春花一路进入到丞相府新修建的花园。 慕容若见慕容安意过来,微不可察的对她点点头,慕容安意则轻轻扯了下唇角。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两个少女已经达成了一种默契的共识。 “大姐姐,你看什么呢。陈世子可不能进到这来。”慕容莲自从慕容若下定后便再也忍不住本性,一想到慕容若霸占嫡长女的身份这么多年,慕容莲就心里恼恨。 虽然小梅氏只是想利用慕容若,但这些年慕容若确实享受到了大小姐应有的待遇,小梅氏并不在吃穿用度上克扣于她。加上慕容若为人端庄大气,时常受人称赞,慕容莲怎么能不恼恨。 虽然慕容莲容貌上并不比慕容若差,甚至隐隐胜过一些,可她就是看起来比不过慕容若。 慕容若的美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气质,她温婉包容,很有女子的婉约柔情,又不失端庄贤淑,让人感觉很舒服。 这种气质可以让人忽略外貌,所以即便有梅氏血统的慕容莲外貌美丽却也比不过慕容若这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淡雅雍贵。 慕容若面对慕容莲的挑衅没有不悦,看向她的目光包容而慈爱,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而偏偏这样的目光是慕容莲最不喜看到的。 “大姐姐怎么不说话?”慕容莲咄咄逼人,反正慕容若已经与陈津下定了,早晚要成为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陈津的人。 慕容若笑容得体,语气温婉柔和,“莲儿不要胡闹,怎么能公然谈论男子,太失礼了。” 其实早在慕容若知道她的生母的死因时,这些年所学的所谓德行礼仪就已经被她视作笑话,不过因为多年的性子使然,让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还是很有说服力。 不少小姐看向慕容莲的眼光就有些鄙夷了,先不说陈津是男子,就说陈津是慕容莲名义上的姐夫,慕容莲就不该如此。姐夫与小姨历来是比较忌讳的关系。 慕容莲没想到慕容若这样还能装的住,反倒训了自己一番,她想要反驳,却被一旁的慕容晴拉住手臂。 慕容晴自从毁容后已经好久不出来,眼下她虽铺了厚厚的粉又打了胭脂,却还是能看出脸上两道淡淡的划痕。 慕容晴的祖母是梅家女,慕容莲的母亲也是梅家女,所以慕容晴与慕容莲的关系要好过慕容若,所以见大家对慕容莲已经颇有微词,为防她再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慕容晴只好拉住她。 慕容晴看着慕容若浅笑道:“若堂姐,莲堂姐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一时失言,若堂姐一向温柔大度,想必不会怪莲堂姐吧?” “自然不会。”慕容若笑的温柔,笑意却不达眼底,只不过因着她一贯温柔大度惯了,所以慕容晴也没有在意到。 慕容安意看着慕容晴的脸笑的有些兴味,没想到慕容晴毁容后,反倒比以前沉稳多了。瞧她给慕容若那高帽扣的,真叫人拒绝不得。 其实刚毁容的那段时间,慕容晴是有些癫狂的,可是她心里的不甘想要报仇的心支撑着她挺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期。 加上梅氏的劝慰,慕容晴明白自己若想报仇,就要冷静下来。慕容安意如今不光是郡主,还是萧冷的未婚妻,她想要打倒慕容安意一定要好好谋划才行。 感觉到有人的视线,慕容晴转过头,对上慕容安意似笑非笑的眸子。她冲着慕容安意甜甜一笑,仿佛已经忘了过往种种,任谁看都是一个单纯的少女问好的方式。 可慕容安意却从那笑容的背后看出一丝狰狞,慕容若看她的眼神如同附骨之蛆一般,让人恶心且不寒而栗。 慕容安意也笑的更加灿烂,她不怕慕容晴寻仇,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毕竟这是在丞相府,也算是她的主场,如果慕容晴不开眼的想要算计她,暗剑的人也不会袖手旁观。 在这座装修美丽的大花园里,各种肮脏算计随时都会上演,在一张张温婉美丽的人皮下,是一堆比鬼还要可怕黑暗的人心与灵魂。 人渐渐多了起来,佟氏作为丞相府目前的当家主母带着萧雨姗姗来迟。 佟氏今日穿了一身大红色,上面绣着大朵牡丹花,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喜庆。她发上簪着美丽榭独有的钻石簪子,一簪就是六根,是以她一走近人群都被晃的有些睁不开眼。 慕容安意忍不住偷笑了一下,我的个乖乖,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多有钱吗?穿的跟暴发户一般。 许多夫人小姐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不屑,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还不抵当初的慕容安意。 许多人在心里回想,发现慕容安意还真就没有穿金戴银的喜好,平日里如果没有什么需要,她都是穿的比较清淡素净,配上她纯洁清灵的长相倒是看起来有种清茶般的舒服。 这么一对比,同是乡下来的,慕容安意这个儿媳妇的品味可比佟氏要好多了。 而萧雨虽然不至于像佟氏那么夸张,却也穿的十分艳丽逼人。偏她的长相并不是十分艳丽明亮的那种,倒有些被衣服压下的感觉。 不过众人虽然心里鄙夷,但碍于萧冷和萧老太爷的面子,还是不停的夸赞两人,这让从前没享受过这种感觉的母女二人有些飘飘然。 慕容安意看着被众星捧月的佟氏母女,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有亲戚如此,冷哥的日子只怕要麻烦多多了。 各家的夫人见佟氏对夸赞受用,便不住的夸赞,可惜再好听的话也有说尽的时候,若反复说便显得没有诚意。于是众人夸完佟氏母女,又将眼光放在身为准儿媳的慕容安意身上。 众家夫人想着都是一家人,夸谁不是夸,可没料到佟氏却不是这么想。见大家纷纷夸慕容安意,佟氏原本笑着的脸有些拉了下来,将眼光转向一旁的慕容安意。 就是这个未来儿媳,身份高贵,母家又有权势,未来还不得凌驾在自己头上。而且今日佟氏刚享受到丞相府当家主母的感觉,若是慕容安意进门,自己这个主母岂不是要让位。 一想到慕容安意会接手这个位置,而自己却要回到那个穷山沟去,佟氏心里就有很大的怨气,看慕容安意也越看越不顺眼。 慕容安意感受到佟氏的不满,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得,还是过去问个好吧。 慕容安意想着她们怎么也算是萧冷名义上的亲人,所以在外人面前,满足一下她们的虚荣心也未尝不可,却没想到佟氏已经将她记恨上了。 见慕容安意过去问好,佟氏将头扬的高高的,就差没用鼻孔对着慕容安意了。就连慕容安意与她说话她也是淡淡的。 而萧雨本就因为那日齐夙的事对慕容安意有些看法,又嫉妒慕容安意郡主的身份和未来萧家主母的身份。所以看着佟氏为难慕容安意,心里只觉痛快,在萧雨心里,佟氏是长辈是婆母,慕容安意只有受着的份。 慕容安意见识了佟氏与萧雨的态度,也收敛了笑意,敷衍了两句便借口离去了。临走前没有错过佟氏对连馨的热情,以及众人猜度的目光和连馨得意的神情。 “小姐…”春花气的眼圈都有些红了,佟氏和萧雨太过分了,怎么能在人前这么做,这不是公然打小姐的脸告诉别人她不中意小姐这个儿媳吗? 慕容安意有些意外的看着春花,这丫头一向是三个丫头里最沉稳的,甚至可以说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如今竟然急的眼圈都红了。 说起来她一向觉得春花沉稳的有些失了少女的天真,没想到她也有感性的一面。 其实春花心里对慕容安意的感激与情谊并不比晚晴和秋月少,只不过她为人内敛,不容易被人发现,眼下见慕容安意受到这么大的委屈,自己却不能为她做点什么,心里便忍不住难过。 慕容安意本来因为佟氏和萧雨而恼怒的心一下子变得沉静下来,反过来安慰春花,“好了,要是让秋月那丫鬟知道你这个样子,还不知道怎么笑话你呢。” 春花拿出帕子擦了擦眼睛,露出一种慕容安意从前没有见过的狠辣神情,“小姐,奴婢知道奴婢不该说这话,可是那佟氏和萧雨简直太过分了,奴婢知道萧丞相很好,小姐也很喜欢萧丞相,可是奴婢不想看见小姐受委屈,刚刚奴婢真想杀了她们。” 慕容安意没想到春花竟然有这么疯狂的想法,有些错愕的看着她。春花有些不好意思,语气却很坚定,“小姐可知道奴婢来小姐身边之前是如何生活的吗?” 006 春花的心 慕容安意直直的看着春花,她从来不过问她们以前的事,一来觉得没有必要,二来,若非无奈谁也不愿做丫鬟伺候人,她又何必提及她们的伤心事。 没想到春花今日竟然会对自己说她以前的事。慕容安意静静等待春花的下文,准备做一个听众,适当的时候再安慰一下她。 春花见慕容安意沉静的看着自己,这些年的隐忍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她猩红了眼睛看向远方,仿佛陷入到自己的回忆里。 “我亲爹去的早,母亲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为了养活我和弟弟,不得以改嫁给一个死了媳妇的男人。那男人比母亲大了十岁有余,开始的时候贪图新鲜,对我和弟弟倒也不错。可随着我长大,母亲逐渐老去,那男人就变了面目。” “他开始喝酒,有一点钱就拿去逛下等窑子,母亲一直忍耐,默默护着我们,直到有一次,在新年的前一天,他醉酒回来,正好赶上我正在试母亲做的新衣服,他突然变成了魔鬼,对着我扑了过来。” “他撕扯我的衣服,将我准备过年穿的新衣服撕成一片片,母亲拼命拦着,可是她的身体本就不好,更何况以她的力气哪能拦住那个男人,我哭喊着,眼睁睁看着身上的衣服一点点碎成布片…” 春花说道这里,一直在眼圈里旋转的眼泪突然滴落在地,慕容安意似乎听到了那泪珠掉落在地碎成几瓣的声音。 春花仿若未觉,接着道:“那时我几乎以为我会死在那个寒冷的冬天,我忽然觉得这样也好,就让那漫天洁白的大雪将我埋了,至少我可以来的干净走的干净。” “可是我没有料到一向胆小的小弟那日如发了疯一般,他死命的厮打那个男人,连咬带踢,解救了我。可是他自己却被那个男人一拳打塌了鼻梁,血流了一身,笑着倒在我怀里。临死的时候还对我说‘姐姐我想吃糖葫芦。’” “那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的一天,我趁着那个男人惊慌失措的时候,来到厨房拿起家里唯一一把破菜刀,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砍了他不知多少刀。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杀人,我红了眼睛,心里既害怕又兴奋,那个高大的男人在我手下像一只小鸡一样,我将他剁的血肉模糊,直到母亲起来拉住我,我才罢手。” “那是我第一次见柔弱的母亲露出那样悔恨却坚定的神情,她替我换上干净的衣物,将家里唯一的一点钱给了我,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 “等我反应过来,出了门,却再没有她的踪迹,后来听人说母亲去衙门投了案,一头碰死在衙门的柱子上。我请求官老爷让我给母亲收了尸,将她和弟弟葬在一起,然后带着那点碎银子一路来到京城。” “可是我发现我什么都不会干,而且身为女子,若是不想沦入风尘以色侍人,去路实在不多。所以我卖身为奴,替自己挣一口吃的。” “在到小姐身边之前,我也曾经到过一家,那时我不过是个做粗活的小丫鬟,却被那家的少爷相中,像我们这样身份的人,主人家叫你去死你都不能二话。而我虽能侥幸躲过一次,却未必能躲过第二次。” “于是我想办法偷了一个姨娘的首饰,被打了板子赶了出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跟着一群乞丐一起生活,有一个老婆婆见我可怜,总是将乞讨到的东西分一些给我,那时我才明白,原来真正的温暖从来只在穷人之间。” “后来老婆婆死了,我也离开了那里。本来牙婆是不愿要我这样的人的,可能是慕容媚儿有什么吩咐,牙婆觉得我这样的人容易用银子收买,加上我又苦苦哀求,所以才让我跟着进了康安伯府,遇到了小姐。” “这是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原本我以为富贵人家是没有人情没有血没有肉的地方,却没想到这辈子能遇到小姐,小姐让我想起了我娘我弟弟,让我觉得仿佛又有了一个家,有了一个能遮风挡雨安身立命的地方。” “春花,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我会保护你,不让别人再欺负你的。”慕容安意将春花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她的脊背。 春花卸下一直以来的紧绷,柔顺的靠在慕容安意怀里,前半辈子的悲伤仿佛都被融化在慕容安意温柔的言语里。 “小姐”春花突然定定的看着慕容安意,“我若是个男子一定会努力建功立业,然后娶你,不让别人欺负你。” 慕容安意有些哭笑不得,若是秋月跟她说这话,她还能理解,对象变成春花,还真不是一般的奇怪。 不过慕容安意还是笑着应承,“好啊,我等着。” “是谁胆子这么大,敢挖本相的墙角?”萧冷阴着一张脸从一旁走过来,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席岭。 爷现在已经沦落到连女人的醋都吃,真是世风日下啊! 春花听到萧冷的问话,没有退缩,直直的看着萧冷,似乎有些挑衅的意味。 萧冷有些不满,却碍着慕容安意没有说什么,给了席岭一个眼神,席岭便不由分说的将春花拉了下去。 “你刚才说什么?”萧冷看着慕容安意笑的阴凉。 慕容安意一头雾水,她没说什么啊! “本相来之前。”萧冷好心的提醒了她一下。 慕容安意扯扯嘴角,“冷哥,你知道的,春花她是个姑娘,我那么说只不过是安慰她。” “是吗?可本相听说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磨镜。” 慕容安意下意识的一问,“你说的是白雪公主里王后的那个魔镜,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最美的女人?” 萧冷瞪了她一眼,“什么乱七八糟的,本相说的是另一个。” 慕容安意略一思索,知道了萧冷说的是女人和女人的那种关系,叫做磨镜。 她不由怒从中来,“萧冷,你大爷。” 萧冷有些不悦的轻皱眉头,“不许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 慕容安意:“……” “我就提,能怎么样,你还敢凶,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忍下多大的委屈,就差没让人在我脸上踩一脚了,你还敢凶,你大爷,你大爷。”慕容安意扯着萧冷的头发十分激动,将萧冷扯的头皮发痛。 萧冷见慕容安意气狠了,立马怂了,“我再也不说了,你想提谁大爷就提谁大爷。” 慕容安意不为所动,“萧冷,我不想成亲了,你找别人吧。” 萧冷的神色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强忍住怒意紧锁住慕容安意的眼睛,“为什么?” 一提起这事慕容安意就十分生气,“我受够你们家的亲戚了,我慕容安意才不干拿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事。萧冷,就算我再爱你,也不代表我可以为了你放弃我的尊严。” “为了你我忍下不满,忍着别人公然打我脸,因为我不想让人觉得我和你家人相处的不好,不想让人看你的笑话。可是下次呢,下下次呢,我不能一直忍着。”她慕容安意的脸不是谁想踩就能踩的。 “谁让你忍着了,除了祖父,谁敢让你不痛快你就怼他,不用顾虑我。” 萧冷竟然用怼这个字,让慕容安意忍不住笑了出来,问道:“那我如果打人呢?” “打了就打了。慕容,我拼命的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就是不想让人再凌驾于我之上,若是我连心爱的人都不能保护,我站在这个位置又有什么意思。名声不过是个锦上添花的东西,没有就没有,又能如何。” “容儿,抱歉,让你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我会好好警告她们。” “不用了,我没事,不过就是被人用鼻孔对着,又不能少块肉。”慕容安意不耐的摆摆手。 萧冷看的出慕容安意虽然不太在意,但也绝对不会高兴。 他上前霸道的将人搂在怀里,声音低沉带着点痛楚,“慕容,我知道你生气了,可是你绝对不能说不跟我成亲这种话,你知道我多害怕吗?你想罚我,我都认,可是能不能换种方式?” 慕容安意拍了拍他的背,神色有些抱歉,萧冷这么在乎她,她刚才的话想必让他难过了,“好,我答应你了,那你也要记得你答应我的话,永远站在我身边。” 萧冷这才笑起来,低下头,轻舔了一下她的耳垂,“比起站在你身边,本相更想躺在你身边。” 慕容安意被萧冷意有所指的话撩的红了脸,一把推开他,“臭流氓。” 萧冷没想到慕容安意突然发力,一个趔趄差点栽倒,他就势倒在一棵树上,神色痛苦的皱了眉。 “慕容,你这是谋杀亲夫。” 慕容安意也顾不得萧冷的贫嘴了,急忙上前查看他的伤势,却被萧冷一把拉住,抵在树上。 “丞相大人好兴致,演的这么卖力就是想跟我来个树咚?” “树咚?”萧冷有些不明白。 “呐,就像现在这样。”慕容安意看了一眼萧冷圈住自己的手臂,淡淡解释道:“如果是被抵在墙上,就叫壁咚。” 萧冷了然的点点头,“那咱们什么时候来个床咚吧!” “…滚。”慕容安意推了萧冷一把,却没有推动。 “冷哥,你太沉了,该减肥了啊。”慕容安意有些嫌弃的看着他。 萧冷看了一眼自己匀称的身材,修长的腿,有些失神,慕容竟然嫌弃他身材不好,真是好伤心。 “不是你说喜欢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人吗?”萧冷突然想起慕容安意以前说过的话。 “那是从前,可是现在你太沉了,我都推不动你,那怎么行。” 萧冷突然凑到她耳边,像是小孩子讲秘密一样,“没关系,成亲以后本相可以让你在上面,就你这点重量,本相肯定受的住。” 慕容安意的脸瞬间红透,“谁说这个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萧冷竟然不要脸的将手顺着她的衣襟伸了进去。 慕容安意连忙握住在萧冷在衣襟里作乱的手,“萧冷,别太过分,让人看见了怎么办。” “慕容难道没发现这已经是我的院子范围了吗?” 慕容安意怔愣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当时很生气,也没管方向,竟然到萧冷的院子了吗? “那还有暗剑的人呢。” “容儿放心吧,他们不敢这么没眼色。” “额,可是我还有正事要办。” 萧冷见慕容安意言之凿凿,有些不甘的抽出手,“哼,这次就放过你一马,不过你要记住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要知道本相是当官的不是放马的。”萧冷将慕容安意曾经说过的话还给她。 慕容安意整了一下衣襟,匆忙的跑了,好像萧冷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在慕容安意心里,发情的男人跟洪水猛兽也差不多,尤其是萧冷那个死变态。 猫儿也不过是在春天才发情,萧冷那货是一年四季都发情,简直比兽还兽,真是要命。 慕容安意已经有些不敢想象婚后的日子,萧冷那个二十三岁的老处男,二十多年刚尝到一点女人的滋味,还不得如狼看到肉一般。 这个万恶的年代,她才十五岁就要嫁人了。在现代这个年纪还在上初中什么都不懂呢。 慕容安意越想越恶寒,索性放任自流,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姐…”春花从一旁的小路出来,与刚从萧冷魔爪下逃出来的慕容安意汇合。 慕容安意本来想劝春花两句,却见她已恢复平日里沉稳的样子,见慕容安意看自己,春花将脊背挺的笔直,“小姐,我没事,刚才是我失言了,我知道萧丞相对小姐是真心的,我也相信小姐能够解决一切困难。” 慕容安意上前拍拍她的肩膀,笑意温暖,“不算失言,你的心意我明白,谢谢你,春花。” 春花红了眼眶,只有在小姐这她才感受到什么是人格,什么是尊重。 “好了,快走吧。离开太久可不好。”慕容安意率先转过身去。 “原来是郡主,刚听人说丞相府有一处小桥流水,我想去看看,郡主要不要一起?”慕容若笑意浅淡的看着慕容安意,得体而疏离,让人看不出问题。 慕容安意从善如流,笑容幽幽,“好,我也想看看呢。” 007 慕容若的算计 慕容安意站在拱桥上,看着桥下的流水,桥两边的翠玉树,神情变得温柔起来。这种偏女气的装饰风格萧冷并不算喜欢,只是因为她喜欢,萧冷才将宅子装修成这样。 许多人以为萧冷是因为萧家人要来才将宅子扩建,只有她知道他是为了自己。 慕容若也去过翟府,见过与这相像却不如这雅致的景色,大概猜出萧冷此举是为博红颜一笑。 不禁羡慕的打趣,“丞相大人对表妹可真好,真是羡煞旁人。” 慕容安意也不在意,白眼朝天,“得了吧,要是别人说这话我还能信,表姐说我可不信。” 在慕容安意看来,慕容若有一种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稳重与德行,她的包容她的沉稳更胜一些大家夫人。 “说起来,表姐对于男女之情并不看重,嫁给谁其实也没差了。”何必费尽心思摆脱陈津。 慕容安意也见过陈津,除了那点癖好外,其他看起来倒还真是没什么问题。而且她相信慕容若也不太在意那些,她大概只要跟未来夫君保持一种相敬如宾即可。 慕容若点点头,“你说的对,其实陈津除了那点没什么不好,人看起来沉稳有礼,嫁给他倒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我不想让她们称心如意,不想任人摆布,更不会替人铺路。”慕容若没有说她们是谁,慕容安意却心照不宣。 慕容若虽然包容,却没有圣母到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地步。慕容若这个人,她如果愿意,主动给你多少都可以,但前提得是她愿意。如果她不愿意,那她的反抗也会十分强烈。 她是一个温柔如水包容如海的女子,也是一个个性鲜明有主见的女子。 慕容安意虽然与慕容若性格相去甚远,但这不影响她欣赏慕容若,除却刚开始的被蒙蔽,慕容若的确是一个让人无法讨厌的人。 她温婉宽容,又爱憎分明,她端庄贤淑,却性子坚定。这些矛盾的性格都出现在一个人身后,却不显突兀。 慕容若大抵是肖似其母,若不然像了慕容苍那软弱的性子,还不得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你想我怎么帮你?”慕容安意直截了当发问。 慕容若也不觉尴尬,提出自己的要求,“慕容莲我尚可谋算,只是陈津在外院我恐怕使不上力,还要请你想办法。” “好,南阳侯夫人已经知道你的‘身体状况’却没有提出退亲,恐怕像我之前所想另有想法。她若是真惦记上慕容莲,我们就省事多了,只要适当的推动一下就可。本来捉奸在床是最稳妥的方法,只是我不想脏了这块地方。” “丞相府有个新建不久的人工湖,你想办法把慕容莲领到那,陈津那边我想办法,我们分头行动,一刻钟后湖边见。” “好,我知道了。” “小姐,你要如何将陈世子引到湖边?” “少不得要借冷哥的名头用用,你去找席岭,跟他说…让他仔细些,别办砸了,不然我让冷哥收拾他。” “我知道了小姐。” 慕容安意目送着春花离去,然后向人群聚集的花园方向走去。现在已是六月,丞相府引进的各种名贵花种已经争相斗艳,不少小姐都在园中闲谈,慕容安意已经离开一会儿,眼下是时候该回去了。 “慕容安意,是你。”眼前出现一个华丽的身影将慕容安意的路挡住,尹轻灵嗓音尖利,看向慕容安意的眼神如同淬着毒液的匕首,寒光凛凛。 “是我,尹公主别来无恙。”慕容安意漫不经心的问候了一句。 尹轻灵听到这话,眼底的寒意更重了,“无恙?慕容安意,你害了本宫一辈子,还敢问本宫是不是无恙。” 慕容安意这才仔细打量起尹轻灵,只见她比之前刚到大雍的时候憔悴了不少,即便施了上好的脂粉也挡不住灰白的脸色,不过尹轻灵过的好不好与她没关系。 所以慕容安意也冷了神色,“尹公主这顶帽子扣的有点大,恕本郡主不能应下。” 尹轻灵闻言神色变得有些狰狞,看着慕容安意时的感觉恨不能生啖她的肉,“慕容安意,你真是好本事,勾的这些男人为你团团转。你都要成为萧冷的人了,还勾着齐琢不放,你这个贱人,从乡下来的下贱坯子。” 慕容安意怒极反笑,“我勾引世子?真是笑话。尹轻灵,你得不到萧冷是你自己没本事,你抓不住丈夫的心也是你没本事,别把责任怪到我头上。” “难不成我还要每天到王府推着齐琢去你屋里睡不成。还是我得站在门外监督你们到底有没有同床异梦。如果是这样,抱歉,我没有听墙角的习惯。” 尹轻灵没想到慕容安意如此混不吝,连别人家的房事也敢拿出来议论。而且慕容安意这话直接点出了齐琢根本不碰她,狠狠的羞辱了她。 尹轻灵气的脸色发白,捂着胸口大口喘气,手指着慕容安意,恨不能上前撕了她一般。 “我要告诉父皇和皇兄杀了你。” 慕容安意看着脑子显然已经有问题的尹轻灵,不屑再跟她一般见识,转身要走,却不料被尹轻灵示意红莲拦住。 慕容安意不能明着对尹轻灵这个他国公主及世子夫人怎么样,却不代表不能对红莲怎么样。 她一个耳光招呼过去,将红莲的嘴角打出血来,“这就是你们西荣的教养,一个婢女也敢拦郡主的路。我要提醒你们,这里是大雍,不是西荣,且把招子放亮些。” 红莲被打,十分恼恨,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垂首站到一旁,眼带恨意的握紧拳头,浑身散发着怨毒之气。 慕容安意没有再看红莲,将眼光转向尹轻灵,“不好意思,尹公主,你的父皇山高皇帝远恐怕没工夫管你的事,至于你皇兄,他也是我裙下之臣,你难道不知道?” 尹轻灵想起慕容安意在她大婚那日送来的簪子,自然知道尹流觞对慕容安意的心思,不过还是不愿认输的冲慕容安意喊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皇兄已经娶了南大小姐,你别妄想了。” 不料,慕容安意非但没有出现尹轻灵所想的失望什么的,反而很高兴的样子,“若是这样那可太好了,多谢尹公主,如此我睡觉也能安稳多了。” “你…”尹轻灵的脸色更加灰白,不复当日做掌上舞的风采。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迎面走来的南弦月,淡淡的叫了一声‘九皇子妃’,便甩头离去。 “公主,你没事吧?”南弦月快步走到尹轻灵身边,担忧的看着她。 尹轻灵向后退了一步,躲开南弦月想要碰触到自己的手,南弦月脸色一僵,却又恢复笑意。 尹轻灵并不买账,说话也阴阳怪气,“哟,原来是九皇子妃,九皇子妃今日怎么这么闲,来参加丞相府的宴会,莫不是九皇子也想巴结萧冷?” 尹轻灵这话可有些难听了,虽然南弦月最开始的理想人选不是齐宣,但到底如今齐宣是她的丈夫,又对她不错,是以南弦月脸色有些不好看。 “怎么,被说中了心事?”尹轻灵咄咄逼人,嘲讽的笑。 南弦月收敛神色,深呼吸了一口,对尹轻灵诚恳的道:“九皇子是我的夫君,是我的天,可是公主与我一起长大的情谊我也不敢忘,如今我们背井离乡本就艰难,若还不能守望相助,岂不是要被大雍的人踩在脚下。” “公主,我知道你在大雍有很多不如意,可是我们如今已经回不去了,不如想办法让自己过的好些,如此日子也不那么难熬,你说是不是?公主以后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让人去九皇子府找我,只要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不推辞。” “你说真的?”尹轻灵态度软化下来,狐疑的看着南弦月。 “当然是真的,不管到了哪里,公主依旧是公主,弦月依旧是南家的女儿。” 尹轻灵神色好了许多,高高在上的姿态却分毫不变,“我知道了。” 待尹轻灵走后,南弦月身边的丫鬟才不屑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今时不同往日,她还以为自己是西荣高贵的公主呢。不过是个臣妇,也敢在皇子妃面前耀武扬威,真是不知所谓。” “绿荷,不要瞎说,公主始终是公主,岂是你能非议的。”南弦月嘴上责怪,脸上却没有责怪的意味,反而很赞同绿荷的话,不过是一个得不到夫君宠爱的女人而已,有什么可张狂的。 若不是看在尹轻灵对自己有帮助的份上,她才不会这么小意的对她。南弦月心里清楚,尹流觞对这个唯一的妹妹还是有几分感情的,他肯定会留些有用的人给尹轻灵。 话说另一边,慕容安意回到花园,约了几个平日里关系还算过的去的小姐,要带她们去看新建的人工湖。 “意姐姐,听说丞相府重新建造了一番,现在到处风景如画是不是真的?”苗樱揽着慕容安意的胳膊道。 “是不是风景如画我不知道,但那人工湖有许多新移栽的荷花,这会儿开的倒是不错。” 听到慕容安意这么说,许多小姐自发组了队跟着慕容安意往人工湖的方向去。 “意姐姐,萧丞相对你可真好,我刚刚一个人走走,恰巧发现有一块苗圃培植了一种蓝色的花,我还从没见过蓝的那么纯粹的花呢。那是不是就是意姐姐曾经提过的蓝色妖姬?” 慕容安意点点头,她很喜欢蓝色妖姬的热烈妖娆,古代没有玫瑰花,萧冷便让人用蓝色染料培植了一批月季花,也可称蓝色妖姬。 苗樱的声音清脆响亮,引得许多人看过来,有些人甚至要求慕容安意带她们去看一看,她们还都没有见过蓝色的花呢。 慕容安意清淡一笑,“抱歉,让大家失望了,这到底是丞相府,我不好越俎代庖,何况那花娇贵的很,现在尚且没有种植成功呢。” 众人听了虽有些遗憾,却也不强求,想着以后等慕容安意嫁进来,那花种植成功了,总有机会。于是便又有说有笑的往湖边去。 只有连馨,听说萧冷竟然为了慕容安意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培植罕见的蓝色的花,嫉恨的红了脸。 为什么他就是看不到她的好?论长相、才情、家世,她样样不输慕容安意,为何萧冷他眼里就只有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感觉到一道如芒在背的目光,不用回头也知道那属于连馨。 慕容安意冷笑连连,她之所以一直没有出手对付连馨,是因为对于连馨,求而不得还要看着萧冷为他人费尽心思才是最好的折磨。 一行人赶到湖边的时候,慕容若和慕容莲早已等在湖边,两人不知因何发生争吵,慕容莲狠狠推了慕容若一把,却不料慕容若只是向旁边趔趄一下,她自己却被反弹力弹向湖里。 慕容若见慕容莲要落水,赶紧伸手拉住她的腰带,然而已经来不及,慕容莲噗通一声掉进湖里,慕容若看着手中的粉色腰带大惊失色。 “快来人,有人落水了。” 慕容安意带着众人急匆匆上前,发现慕容莲落水的地方不时冒出人脑袋,还夹带着一串串气泡。 “郡主,快找人救人啊。”有小姐对慕容安意焦急道。慕容安意算是与丞相府关系最近的人,又是众人中身份最高的,有什么事,众人自然首先想到她。 慕容安意有些为难,“这,丞相府除了萧夫人和萧小姐身边的人,其他都是男子,现在去叫人也来不及了。” 就在众人为难不知怎么办的时候,一道黑影从众人眼前掠过,噗通一声跳下水,将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慕容莲救了上来。 慕容莲十分狼狈,头发濡湿胡乱的贴在脸上,看不出平日里的艳丽来。由于被慕容若扯掉腰带,慕容莲衣襟大敞,露出里面的粉红肚兜来。 陈津微微错开眼,将慕容莲的衣襟拉好,然后使劲按压她的小腹。 良久,慕容莲才呕出一口水。就在这时,小梅氏与几个相熟的夫人也到场,还有身为主人家的佟氏、萧雨,就连萧冷也被惊动,亲自过来。 008 定亲人选调换 “这是怎么回事?”萧冷皱着眉头看着有些混乱的场面,明知故问。 早先慕容安意就说了会在宴会这天搞事情,倒霉的又是永宁侯府的人,萧冷自然猜出来了。 只不过他作为主人家,少不得一问。 慕容安意也严肃着一张俏脸,似乎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语气平淡快速的将事情说了一遍,“两位慕容小姐不知发生了什么争执,慕容莲推了慕容若,结果自己却掉进了湖里,我们都不会游泳,束手无策,多亏了陈世子。” 慕容安意感激的看着陈津,陈津站起身,头发末梢还向下滴着水滴。 他极有礼貌的冲着萧冷的方向拱拱手,“在下偶然路过,见有人落水,便出手相救,实属巧合,不值一提。” “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陈世子不必谦虚,都是本相招待不周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本相是该感谢陈世子。” 慕容安意虽然没说,但见陈津救了慕容莲,萧冷还是大概猜得到慕容安意是何打算。于是不吝啬的给陈津带了一顶助人为乐的高帽。 果然,萧冷话音一落,慕容安意就开口接道:“陈世子救人善举确实值得感激,只是有一句话本郡主不能不说,莲小姐落水时,若小姐曾想要拉住她,可却只扯住了她的腰带,也因此莲小姐被救上来时,衣襟大敞,这是在场许多人都看到的。” “正所谓女子名节大于天,陈世子此举虽是救了莲小姐的命,可却…本郡主照实直说,希望陈世子不要介意。” 陈津听了这话有些为难,先是看了眼地上悠悠转醒的慕容莲,随后又看向一脸从容的慕容若,神色有些抱歉,最后才看向小梅氏。 刚才慕容莲在花园谈及陈津是许多人都听到的,眼下她又被陈津救了,不免让人觉得别有用心。甚至猜测她是看上了准姐夫想要横刀夺爱才出此下策。 众人想到这,不禁有些同情的看向慕容若,却见她脸色从容,只是紧抿的唇却显示出她此刻的克制。 大家也能理解,虽然南阳侯府算不上什么太显赫的勋贵,但到底是可以世袭的侯府,世子夫人未来侯夫人的头衔是个不错的选择。 小梅氏听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十分清楚慕容莲是被人算计了。 小梅氏很确定慕容莲绝不会愿意与陈津扯上关系,如果是平时,倒不是没有可能,因为慕容莲最喜欢与慕容若比较,抢她的东西。 可是在慕容莲明知陈津有隐癖的前提下,是绝不会动这个心思的。 于是小梅氏将眼神落到慕容若身上,脸色不复从前的慈爱,带着痛心疾首,“若儿,你与莲儿到底发生什么争执?你要推她下水。” 慕容若闻言委屈的红了眼圈,“是,都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躲开,要是落水的人是我也不会连累莲儿。”慕容若一招以退为进,清楚的点出了是慕容莲主动推她,她不过是躲开而已。 小梅氏自然不能应下这话,她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你慕容若就不应该躲开,就应该被推下水这话。 小梅氏看向慕容若的眼神带着审视,尖锐的像要刺进她的皮肉里,慕容若挺直腰杆,委屈却不落泪的样子让人格外心疼。 慕容安意状若无意的看了萧冷一眼,萧冷立马开口说道:“既然慕容莲被救上来的时候衣衫不整,陈世子确实应该负责,不然慕容莲就只能出家了。” 今天在场的人这么多,谁敢保证她们不会说出去,若是慕容莲衣衫不整被陈津救了的事传出去,她这一辈子都完了。谁家会娶一个被人看了身子的女人。 慕容莲早在刚才萧冷等人过来时就已经醒过来,只不过她身体虚弱,所以一直没有开口。可是现在听到自己就要与陈津扯上关系,慕容莲可忍不住了。 当下也顾不得身体虚弱,扯开陈津盖在她身上的衣服,挣扎的坐了起来,“我不用他负责。” 她这一起身众人正好看见她半湿的衣襟,男子都微微避开眼,小梅氏上前扶住她,将衣服重新替她扯上,将她盖好。 “丞相大人,我看这事没这么简单,分明是有人陷害。陈世子怎么会那么巧出现在湖边,莲儿好端端的又为何到湖边还落了水。” 小梅氏将眼光瞥向慕容若,她十分确定今日这事一定是慕容若这个小贱人搞出来的,她一定是知道了这门亲事的问题。 至于慕容若怎么会知道,小梅氏不清楚,只是世上大多数的巧合都是人为,何况救了慕容莲的不是别人,偏偏是陈津,让小梅氏不得不多想。 慕容莲经自家亲娘这么一提醒,也明白了过来,指着慕容若对萧冷道:“丞相大人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这都是慕容若陷害我,是她引我来湖边,故意激怒我,然后推我下湖。” 众人的眼光落在慕容若身上,这种大家族勾心斗角的戏码不是没有,因此众人一时也分不清谁说的是真的。 面对大家的怀疑,慕容若依旧不疾不徐,从容淡定,“我没有理由这么做,大家都知道永宁侯府与南阳侯府定了亲,我若与陈世子成亲,就是世子夫人,陈世子为人洁身自好,又温文有礼,我为何要陷害陈世子救别人,将这门亲事拱手送人。” 慕容若的话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是啊,放着好好的世子夫人不做,这不是有毛病吗? 慕容莲见众人都相信慕容若,一时急了,大声嚷嚷出口,“那是因为他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既然慕容莲小姐不想与本世子扯上关系,本世子也无所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只要大家明白不是陈津不敢担当就好。” 陈津出言打断慕容莲的话,眼神有些阴狠,母亲说的没错,小梅氏母女果然握有他的把柄,看来他要好好查查,到底这事有多少人知道了。 这时慕容若站了出来,看了一眼陈津,又看了一眼人群,“今日大家都在,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大家为我见证。” 众人不知她要说什么,纷纷看向她。 慕容若神情有些悲戚,却很坚定,“我想与陈世子解除婚约。我知道婚姻大事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陈世子为人也十分好。可是今日出现这样的事,我…” “这虽是个意外,可莲儿毕竟是我妹妹,我实在不能接受我未来的夫君与妹妹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况且这件事还连累了莲儿的一辈子,所以我实在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陈世子,抱歉。” 陈津诧异的看着慕容若,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要解除婚约,不过这也是南阳侯夫人给陈津的命令,陈津自然顺水推舟,“是我对不起慕容大小姐才是,今日当着大家的面,我答应慕容小姐的要求,回去一定会劝家母解除婚事,慕容小姐不必担心。” “多谢世子高义。”慕容若对着陈津盈盈一拜,陈津连忙虚扶了一把。 一场风波以一桩儿女亲事告吹为结局,然而事情还没有真正结束。 发生了这样的事,小梅氏自然要带着慕容莲先回府,而后南阳侯夫人也上府拜访,解除了陈津与慕容若的婚事。同时又不知说了什么,竟让小梅氏答应了慕容莲和陈津的婚事。 这样的结果在慕容安意和慕容若的预料中。今日的事那么多双眼睛看见,小梅氏怎么能保证没人说出去。 况且就算别人都不说,也不代表慕容若和慕容安意不会说,总之慕容莲经过今天,名声算是完了,如果她不嫁陈津,这辈子恐怕只能做姑子去了。 永宁侯府的风波丝毫影响不了丞相府这边的热闹。众人仿佛完全忘了方才的事,该说笑说笑,该吃酒吃酒。 众人都离开的湖边,两道美好的倩影映在湖水上,恍若仙子入凡间。 “恭喜表姐心愿达成。”慕容安意笑着看向慕容若。 慕容若却并没有高兴的神色,对着慕容安意露出一抹极浅的笑,“这还要多谢表妹的帮忙,若不是表妹将陈津引来,这事未必能成,说来,我很好奇,表妹到底说了什么,陈津竟然真的过来。” 慕容若知道,为了不授人把柄,慕容安意自然不可能用自己的名义。 “当然是借冷哥的名头用用。” “是了,怎么把萧丞相忘了。”慕容若露出一点懊恼,她怎么忘了这里是丞相府,是萧冷的地盘,萧冷对慕容安意那么宠爱,慕容安意想调动个把丞相府的人简直太容易了。 而陈津是被萧冷的人以萧冷的名义请过来的,就算过后知道上当,他也只能咽进肚子里,除非他能得罪的起萧冷。况且陈津本来也愿意配合,这事哪有不成的。 “表妹果真是玲珑心窍,竟能都算计好了,如此一来,那陈津即便知道这是个局,也只能忍下。” 慕容安意摆摆手,“不算什么,说起来我倒是佩服表姐,原本以为表姐最是个大度贤惠人,没想到演起戏来也能唬的人一愣一愣的。” “行了,你就别笑话我了,替我多谢萧丞相。” “多谢他干什么,他可一点力都没出。” “也不是这么说,他可是出了个名头,这可是最关键的一步。”还有,别以为她没看出来,萧冷刚才分明有意配合她们。 正常来讲,萧冷完全可以下令封口,这样一来,在场的人未必敢说出去。 可是萧冷分明不想管,还不是看在慕容安意面子上,要知道这可是在丞相府,萧冷就算下令封口也很正常。 “好好好,替你谢谢他,真是不公平。”慕容安意虽然与慕容若相识不久,却很喜欢逗弄她,她就喜欢看慕容若那张从容雍贵的脸绷不住的场景,这算是她一点恶趣味吧。 “多谢郡主大人,改天请你吃饭总行了吧?”慕容若与慕容安意接触的次数多了,也知道她的性子。 人与人就是这样,两人虽然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算久,可慕容若跟慕容安意这样的真性子在一起觉得很舒服。 “得咧,那我先走了,你最近注意点,小梅氏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嗯,好。” 慕容安意走后,慕容若对着平静的湖面发呆,突然她拾起一枚小石子,投向平静的湖面,湖面立马泛起一圈圈波澜,慕容若看着那波澜定了神。 “慕容大小姐…”一道有些阴冷却悦耳的男声从身后响起。 慕容若转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一个没站稳,身子向后跌去。 男子一把捞住慕容若,清冽的男子气息充斥在慕容若鼻尖。 连川面容精致,一张白皙到有些苍白的脸稍嫌阴柔,却不女气,他眼角眉梢挂着一股子邪气轻佻,有一种天成的邪肆风流,他略显阴丽的吊尾眼盯着慕容若惊慌失措的俏脸,有些嘲讽的笑,“慕容大小姐这是做了亏心事?” 慕容若没想到是连川,京城双杰的名号她也是知道的,齐琢温润如玉,这个连大公子性情比之齐琢可谓阴晴不定,而他的风评也不算太好。 虽然没有什么斗鸡遛狗,酗酒狎妓的名声,但为人阴冷,性子诡怪却是有的。 因此慕容若并不想正面跟他对上,于是垂了一双明丽的眸子,“不知道连大公子是何意,连公子还请放开。” 连川揽着慕容若向后退了一步,离开湖边,松开白皙到有些苍白的手,看着慕容若的眼睛,似笑非笑,“呵呵,刚才我可都听见了。本来我在这睡觉睡的好好的,慕容大小姐打扰了我的好梦该如何赔偿。” 连川说不上他为何要突然出现,可能是日子太过无聊,想找点乐子,也可能见到慕容若那种落寞的寂寥,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总之不管为何,如果能看到她那张从容优雅的脸出现惊恐的表情也算有点乐趣。 慕容安意是第一个让他感觉到不同的人,只可惜她是萧冷的人,他还不想给自己找那么大的麻烦。而慕容若则是继慕容安意之后唯一让他觉得有些与众不同的女子。 “扰你清梦的又不是我一个人,你为何不去找敏慧郡主?原来连公子也是一个只会仗势欺人的人。” ------题外话------ 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了,有票票没脱手的亲们快快投出吧,么么哒。 009 佟氏再作妖 连川闻言愣住,他没想到慕容若会这么说,听刚才两人的对话,慕容安意明显帮了慕容若不小的忙,而且两人看起来关系也还不错,没想到慕容若竟然让他去找慕容安意计较。 其实慕容若也是料准了连川不会那么无聊自找麻烦去找慕容安意的晦气才会这么说。 连川显然也明白了慕容若的想法,只见他轻嘲一笑,“慕容大小姐这句话我可不爱听,郡主又如何,我连川做事从来只凭心情。” 慕容若狐疑的看着连川,却发现他的脸上有一种慑人的狂放不羁,登时有些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连公子,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何必跟我过不去?” “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 慕容若一僵,是啊,连川此人做事一向只凭喜好。 “那究竟要如何,连公子才会忘掉今日的事。” “这个吗?历来人们不是求财便是求色,我又不缺银子使…” “连川,你别太过分。” “呵,生气了?”连川轻佻的挑起慕容若的下巴,“我这人就有一个优点,就是记性好,若哪天我不小心把你和慕容安意今日的谈话说出去了,你说会怎么样?” “你…” 连川阴丽的眸子眯了眯,没想到女人的皮肤摸起来还挺舒服。曾经那个女人为了养废他,让丫鬟猥亵他,虽然没能成功,但他对女人多少有了些厌恶,没想到原来女人的滋味还不错。 慕容若身上有一种清淡优雅的香气,如同她的人,虽然清淡,却余味悠长。 慕容若瞪大眼睛看着连川,神情满是防备,突然她如同泄了气一般,轻声道:“你可要说话算话。” 连川尚未来得及问她什么意思,就感觉有一种温暖丰润的触感落在他的脸颊上。 连川没想到慕容若竟然会亲他,一把推开她,如同被蛰了一般,直到看到慕容若探究的目光,才又恢复那副风流不羁的模样。 “好了,你要说话算话,忘了今日的事,不可以再找安意的麻烦。”慕容若真心将慕容安意当成朋友,所以才会想要得连川一个承诺。 虽然她知道慕容安意并不会怕连川,可慕容安意帮了她良多,她不希望为她带去麻烦。 慕容若就是这样,对于她放在心上的人,她从来不吝为对方损害自己的利益。只可惜遇到连川,她的一腔奉献注定要付诸流水。 “慕容大小姐,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亲我,我就会忘了今日的事?”连川笑意诡丽,阴柔的面容闪过戏谑,让慕容若有些牙痒。 “连川,你耍我吗?”慕容若再端不住平日的庄正,声音从齿间溢出。 连川不为所动,“原来慕容大小姐平日里的端庄温婉全都是装出来的。啧啧,真该让大家瞧瞧。” 慕容若也有些懊恼,这个连川与以往接触的人都不一样,她真是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力。 “你随便。”慕容若觉得她再跟连川纠缠下去也没什么好处,连川这个人她实在看不透,还是远离的好。 至于连川会不会把今日的事说出去,慕容若已经管不了了。而且,她有种说不出的直觉,总觉得他不会将今日的事说出去。 连川见慕容若要走,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 “让开。”慕容若声音微冷。 连川没有让开,神色却认真了起来,“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答应你为你保密。” “若我说不行呢?况且我还能相信你吗?” “本公子从不失信于女子,况且我已经占到了慕容大小姐的便宜,自然要给慕容大小姐点好处不是,这美人恩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本公子明白。”连川一副放心吧,我很上道的表情,嘴上却是说着轻薄的话,将那句占到便宜咬的格外清晰。 慕容若一想到自己已经赔了本,不在乎听听他有什么要求,若能达成目的也不算白吃亏。 连川就是算准了慕容若的心理,才会如此一说,见慕容若洗耳恭听,他倏地笑了起来,“什么条件我还没想好,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亲我,或者献身于我什么的,也不会让你去杀人放火。” “好,如果不违背道义我答应你。”慕容若自动忽略连川那些轻佻的话,献身给他,如果他敢她不介意帮他断了孽根,绝了念想。 慕容若答应了条件,连川便不再纠缠痛快的放她离去。本来他只是想找个乐子,不过能得到慕容若一个条件也是好事,他从来不敢小看女人,尤其是心智坚定心狠手辣的女人。 慕容若虽算不上心狠手辣,却也算聪慧,尤其是她跟慕容安意达成同盟,说不定还真有帮的上忙的地方。 这边慕容若摆脱了连川,一路疾走回到人群,慕容安意见她神色恍惚,关心的问了她一句,慕容若找了个借口,没有提遇见连川的事。 ……*……*……*…… 时间穿梭,转眼到了七月,今年的太阳似乎格外的热烈,将大地炙的就快冒烟。 “小姐,用点冰镇的绿豆汤去去暑气吧。”晚晴端了碗递给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伸手接过,嘱咐晚晴,“秋月苦夏,给她点刨冰吃,记住别一次吃太多,分多次吃,再让人给她加点冰盆放房里。” “嗯,我知道了,小姐放心吧。” 秋月苦夏,自从天气热了起来,饭量就一天不如一天,本来圆润的脸庞已经彻底瘦成个瓜子脸了。 她本就是年纪最小的,慕容安意生怕耽误了她长身体,便亲自动手教厨房做刨冰,给全府的人降暑。 然而就是这样热的天气,还有人不安分。 丞相府内,萧老太爷看着下首的小辈,又看了一眼一脸兴奋的佟氏,轻皱起眉头,“老大媳妇,这大热天的,你把大家叫来到底是什么事?” 自从来到京城,萧老太爷对佟氏的观感越来越不好,他萧家的人不管到什么时候脊梁一定要是直的,这佟氏被人夸几句就找不到北了,之前被皇后召进宫里又对着皇后和连贵妃一顿巴结,真是丢尽了他们萧家的脸。 若是搁在萧老太爷年轻的时候,恐怕都要大耳刮子乎死她,只是现在他老了,就连孙子们都大了,他想给佟氏留些脸面,可佟氏却总不知道接住了这脸面。 佟氏也隐约感觉的到萧老太爷对自己的冷淡,不过她将这归结于萧老太爷偏心萧冷,自从进京见了萧冷,萧老太爷心里就谁都没有了。 所以眼下她抓住了对萧冷不利的事,自然有些得意,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佟氏按下兴奋,正了神色,对着萧老太爷和萧冷的方向说,“爹,大小子,那慕容安意不能娶。” 佟氏话音一落,萧冷的脸色立马变的难看起来,正厅里一阵阴风掠过,让人在炎炎夏日都忍不住后背一凉。 萧老太爷也很有些不悦,看着佟氏斥道:“佟氏,你胡说些什么,你把大家叫来就是听你胡言乱语的吗?”萧老太爷直接称她佟氏,想来是真生气了。 这段日子以来,萧老太爷时常让人请慕容安意过府来叙,慕容安意有趣的言语,精灵的性子,逗的萧老太爷很开心,也因此让佟氏愈发看不惯慕容安意。 眼下抓住慕容安意的把柄,她自然要赶紧发作,如果能将这亲事搅黄才好呢。 于是也顾不得萧冷和萧老太爷的神色以及萧寻的阻拦,大声道:“爹,我不是胡说,你可知道那慕容安意是天煞孤星,之前她那个亲爹就是被她克死的,她娘也是在她刚出生就死了,后来她继母也死了,李家家破人亡,这样的人娶进咱们萧家,大家岂不是都要遭殃。” “胡说,你从哪听到的这话?”萧老太爷气的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盏被震的直跳动,萧老太爷虽然老了,但手上的功夫还在,虽然他常年不动武,但不代表他就不会动武。 萧老太爷的怒气将佟氏吓了一大跳,但一想到慕容安意对自己的威胁,佟氏又坚定了神色,她就不信萧老太爷还能动手打她不成。 “这事原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再说了,她不过是个乡下来的丫头,哪配的上咱们萧家。” “萧夫人莫不是忘了你也是从乡下来的?”萧冷冷嘲着开口,若不是他在萧家长大以及看在祖父的面子上,佟氏…呵。 “大小子,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我可是你娘,你如今当了大官就可以不认娘了吗?当今最重孝道,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吗?”佟氏在京城待久了,了解了许多从前不知道的事,当官的重名声,所以佟氏如今也懂得用孝道压人了。 谁知萧冷却不买账,“说我?呵呵,我倒要看看谁敢说我?”萧冷笑的很有几分猖狂,早在两三年前,他就不怕这个了,如今还会怕佟氏的威胁吗! 佟氏没想到萧冷如此狷狂,竟然真的敢有恃无恐,一时无话,倒是萧寻,看到萧冷如此意气风发,心里涌出一种道不明的情绪。 “爹,我也是为咱们萧家好,您真的要让一个丧门星进咱们萧家吗?” 萧冷腾的站起身,一掌拍碎了紫藤木的椅子,木屑纷飞。 他眼神阴毒的看着佟氏,一字一顿,“慕容安意是我未来的妻子,是我萧冷的脸面,若是再让我听到谁侮辱她,休怪我六亲不认。” 佟氏没想到萧冷会突然发火,吓的一抖,萧雨则直接吓的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萧寻面容严肃的看着萧冷的方向,不知想些什么,萧注则默默看着,不发表言论。 “冷儿…”萧老太爷有些艰涩的叫了萧冷一声。 萧冷转过头,阴冷的眼神散去几分,却依旧严肃的骇人,“祖父,我不想让你为难,只是你也看见了,在萧家,我只认您一个亲人,如果今天说这话的不是您带来的人,我早让人横着出去了。” 萧冷说完,没有理会几人的神色,甩袖子走人,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佟氏反应过来,大哭,“这个没良心的,想当年我伺候着他长大,如今当了官就这么对我,这个遭天谴的啊。” “闭嘴。”萧老太爷不耐的打断佟氏的嚎哭,眼神冰冷的看着她,“佟氏,这些年你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你当年是怎么对待冷儿的?你摸着良心好好想想。” “说起来,冷儿对你已经算是以德报怨了,你扪心自问,自从到了京城,冷儿在吃穿上少过你一分吗?你怎么还不知足!冷儿是真心中意意丫头,你为何非要跟意丫头过不去,你心里那点小算盘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告诉你,你死心吧。这丞相府是冷儿的,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冷儿拼命打下的,与你有什么关系?以后若是寻儿有了什么,你再去惦记吧。我警告你不要再打什么主意,意丫头和冷儿的婚事,那是皇上赐下的,意丫头的父亲又是朝廷二品大员,这亲事岂是你说退就能退的。” “可是我也是好心,我不是想着她克亲…” “哼,我告诉你,京城大宅院里的阴谋你见的才多少,有些事不是你看上去那么简单的。况且,冷儿不如意对你有什么好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不惯冷儿得势,但你怎么不想想,那些夫人巴结你,恭维你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是萧丞相的家人,如果没有萧丞相的名头,你看看她们还会不会对你毕恭毕敬,宰相门前七品官,如果没有冷儿在前头撑着,你以为你能这么舒服的在这过锦衣玉食的日子,你好好想想吧,若是再不开窍,就回去吧,也不用等冷儿大婚了。” 佟氏跌坐在椅子上,这是萧老太爷入京后第一次对她说这么多话,她再笨也明白萧老太爷这是最后通牒,他绝不会跟她说第二遍。 佟氏仿佛一下子失了力气,她决定暂时不跟萧老太爷还有萧冷作对,但这不代表她就认可慕容安意,愿意活在萧冷的阴影下。 萧注看她眼珠乱转,知道她大概是不会真正将萧老太爷的话听进去的,夫妻这么多年,这点他还是了解的。 010 给佟氏的教训,萧寻心思 “我劝你别再惹父亲生气,好自为之。”萧注为人虽没什么大建树,但他就有一点好,有自知之明。 对于外人的恭维,他飘然之后便明白那是大家看在萧冷和萧老太爷的面子上,自从听了萧老太爷的事迹,萧注对于萧老太爷更是多了一份敬重。 他知道自己没有老父亲的能耐,没有老父亲的人生阅历,也没有老父亲的智慧,所以他愿意听话,他相信萧老太爷的判断,有时甚至是一种盲从。 如果遇到与萧老太爷意见不同的事情,他便会下意识的想,他今日所享的一切都是萧老太爷的缘故,他有何理由去质疑他,就算他判断错误,了不起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反正这一切也不是他挣来的,他本就没有资格支配。 于是乎,这次在媳妇与老父亲相左的情况下,萧注毫无犹豫的选择站在老父亲这边。 这也是萧注这个儿子让萧老太爷唯一一点欣慰的地方。 等萧注也走了,萧雨才气愤的撇嘴,“娘,萧冷他根本没把我们当家人。” 佟氏没有像往常一样安抚萧雨,反而有些不高兴的瞪了她一眼,“我听到了,我能有什么办法,谁让你们都不争气。” 佟氏说着说着又将目光转向萧寻,“寻儿,今日萧冷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咱们不能总被压在身下,你可要争气,娘就指望你了。” 萧寻对这种老生常谈已经听的耳朵都起茧了,不过还是郑重的应承佟氏,“母亲,我知道。” 萧雨见佟氏的注意力都在萧寻身上,忙上前挽住她的手臂,撒娇讨好,“娘,等雨儿成了皇子妃,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 佟氏闻言垂眸看着萧雨,突然有了笑意,“好,我等雨儿来孝顺我,雨儿有这么大的志向,娘为你开心。” 萧雨高兴的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不知想到什么。 萧寻看了一眼性情肖似佟氏的萧雨,眸色深沉,他的母亲和妹妹简直…萧寻不知该如何形容,只觉得看到她们就有些堵心,于是便借口告辞了。 这边的事很快便传到萧冷耳中,萧冷听了不置可否,“本相看在祖父的面子上不与她们计较,还真当自己是这丞相府的主人了,不知所谓。” “席岭,你去告诉管家,从现在开始除了吃喝以外,不准那对母女额外支银子。” “那老爷和二公子呢?” “他们…也减少用度。” 席岭有些犹豫,“爷,那对母女确实过分了些,但属下瞧着老爷和二公子是个好的。” 萧冷听了笑的有些莫测,“萧注很听祖父的话,算他识相,至于萧寻,心思恐怕也没那么简单,且看着吧。” “主子,属下有事要报。”剑一的声音从书房外面传来。 “进来。” 剑一大步走进来,脸色严肃,先是抱拳行礼,然后径自道:“主子,萧雨小姐跟六皇子最近走的很近。” “齐澈?呵呵,是英雄救美还是美男计?”萧冷轻挑细长的眼角。 剑一点了下头,“主子料事如神。六皇子打听了萧雨小姐平日常去的地方,然后让人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本相知道了,这事办的不错,下去领赏吧。” “多谢主子。”听到领赏,剑一脸色依旧不变,还是一副冷冰沉稳的面目。 “爷,我们要怎么做?”席岭小心询问。 萧冷坐直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席岭的眼睛,轻柔的吐出四个字,“冷眼旁观。” “是,爷。我先去丛叔那传您的话。” 接下来的日子,佟氏和萧雨的花费受到很大限制。萧雨不止一次跟佟氏抱怨她没有新衣服,没有好看的首饰去应付小姐们之间的聚会。 佟氏对于萧冷此举也十分恼火,可自从上次萧冷翻脸后,佟氏对于萧冷这个养子多了几分忌惮,她不敢去赌萧冷的耐心,有心跟萧注说吧,萧注又是听老子话的好儿子,况且萧注和萧寻的花费也减了,佟氏又能有什么办法。 这种情况一直到萧雨有一次忍不住在齐澈面前抱怨才好转。齐澈听说后,为博佳人一笑,送了萧雨和佟氏不少衣裳首饰,甚至给萧雨拿银子用。 刚开始萧雨碍于两人认识不久并不好意思要,然而后来实在是手头紧,便接受了。这种事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萧雨习惯了有钱人大手大脚的日子,就再也抵抗不了那种诱惑。 “殿下,您为何要对萧雨那个蠢女人那么好?”齐澈的贴身随从长宁不明白的问他。 齐澈露出一抹冷嘲的笑,“若不是看在萧家的份上,就萧雨那种蠢货,本殿一天都不想看见她。” “可是殿下,萧雨与萧丞相的关系看起来并不好,不然萧丞相也不会不给她银子。” “你懂什么,萧家人这次来京城一时半会不会走,萧雨虽然蠢,但她那个同胞兄长看起来倒是个有成算的,况且萧山就这么一个孙女,我就不信他会不顾萧雨。萧冷十分尊敬萧山这个祖父,自然不会袖手旁观。退一步讲,就算他们真的那么无情,本殿也会想办法让人觉得萧家是在本殿这条船上。” “殿下英明。” 写意院 慕容安意看着深夜驾临的萧冷,懒懒的掀了下眼皮,继续斜倚在美人榻上。 萧冷上前坐在她旁边,想要将人揽进怀里,却被慕容安意伸手阻挡住。 “慕容…”萧冷眸色深幽,有些哀怨的看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不为所动,用力抵着萧冷的胸膛,“离远点,太热了。” 萧冷不甘心的收回手臂,坐直身体,视线却不离开慕容安意。 “听说你那好养母不让你娶我,可有这事?”慕容安意声音清灵,在炎热的夏季仿佛一阵凉风吹散烦躁。 萧冷本来燥热的心一下子舒缓许多,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容儿,你生气了?本相已经教训她们了。” “不给零花钱?亏你想的出来,又不是小孩子。” 萧冷有些不满的把玩慕容安意散在胸前的头发,“话可不是这么说,只要对症下药,何必在乎药是不是名贵。” 慕容安意思索了一下,“你说的也是,像那对母女那种虚荣的性子,可不就需要钱支撑。那你断了她们的钱财,她们没找你闹?” “没有,有人给她们提供,倒是省了本相不少麻烦,说起来本相还真是得好好谢谢齐澈,这么惦记本相,替本相排忧解难。”这感谢的话从萧冷口中说出,反而多了一些狰狞的味道。 慕容安意见他那副样子,不客气的笑出声来,“呵呵,你们萧家果然好大的势,只要贴上萧这个姓,就连萧雨那样的蠢货都有人要。” 萧冷冷哼,“齐澈他以为笼络住萧雨那个蠢货就可以借机挟制我和祖父,简直是妄想。” “其实也不一定是挟制你们,只要他娶了萧雨,别人自然会认为萧家是六皇子一派。” “嗯,齐澈应该打的是这个算盘。”萧冷赞同了慕容安意的话。 慕容安意坐起身子,平视萧冷,“所以你应该早做打算,若是佟氏和萧雨要死要活的非要与齐澈结亲,你该怎么做。” “慕容不希望本相支持齐澈?那慕容属意谁?”萧冷这话很有些睥睨天下的意味,仿佛皇帝的宝座端看他中意谁坐一般。 慕容安意却不觉得萧冷是说大话,以萧冷的势力,如果下定决心要搞事情,定能搅的天地变色。 “齐锐看起来温润有礼实则小气自傲,而齐澈为人阴险,连贵妃和连家外戚强大,至于齐宣,恐怕也不简单,况且还有南弦月在,也不是好人选。齐夙嘛,倒是不错,与你我又是好友,不担心出现韩信的问题,只可惜他心不在此,一时倒也不好说。” “没想到容儿分析的还挺透彻,那以容儿的意思,这合适的人还真不好找。” 慕容安意看着萧冷随意的模样,心里隐约有些猜测,盯着萧冷,目露贼光,“丞相大人,老实说,你难道就没有打算?” 萧冷神色不变,缓缓道:“后宫有个美人有孕了,不过现在还为时尚早。” 慕容安意露出了然的神色,两个人之间流淌着一种沉静默契,“若是其他人知道了,恐怕这个孩子就要夭折了。” “我已经让人暗中保护了。”萧冷十分笃定的表情。 对于萧冷在宫里有眼线这件事,慕容安意一点不意外,不过她也没有问那人是谁,有些秘密知道的人越少,才越安全。 这边萧雨的问题尚未爆发出来,又出现另一件事在丞相府掀起一轮风波。 “爹,您太偏心了,为什么不让寻儿做官?” 今日一早,六皇子齐澈在大殿上推举了萧寻为内阁编修,虽只是个小官,但却是爬到内阁大佬的必经途径。 萧冷回来将这事跟萧老太爷说了,为了怕他生气,萧冷并没有说萧雨跟齐澈的事,只说齐澈可能是为了拉拢萧家,拉拢自己。 萧老太爷听了便不同意,他本就不愿参与到皇位争夺中,眼下齐澈如此明目张胆的拉拢萧家,他怎么能让萧寻接受。 于是便有了刚才那一幕。 萧老太爷看着佟氏,也不指望能说通,强硬的要求,“总之这个官做不得。” 佟氏立马哭天抢地,也不顾还有儿女在面前,她一边哭一边大声嚷嚷,“爹,您怎么可以这么偏心,寻儿也是您的孙子,难道您就不希望他有出息吗?” 萧寻听了佟氏的话,眸子里闪过一丝暗光,他知道祖父最疼的不是他这个亲孙子,只是他真的偏心到不想让自己出人头地吗? 萧寻不知道萧雨和齐澈的事,对京城的局势也并不十分了解,在他看来,这不过是齐澈想卖萧冷一个面子,为何祖父要这么激烈的反对。 萧老太爷没有注意到萧寻的反应,他此刻的注意力全被佟氏的胡闹吸引了,倒是萧冷,看着萧寻的方向笑的意味深长。 萧老太爷揉了揉发痛的额头,大怒的拍了一下桌子,将佟氏吓的停了下来,等她反应过来,又开始不死心的闹,只是声音比之前小了许多。 萧老太爷不看佟氏,反而看着萧寻,“寻儿,你跟祖父说,你也想当这个官吗?” 萧寻藏在袖中的手握紧,直到手心传来痛意,才平和的看着萧老太爷诚恳的说,“孙儿听祖父的,既然祖父说这官做不得,大哥就替弟弟推了吧。” 萧冷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萧寻,“好。” 萧老太爷这才欣慰的拍拍萧寻的肩膀,“我知道男儿都应该有报效国家的心,可是这官场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你明白吗?” “孙儿明白。”萧寻低眉顺眼,对萧老太爷的教导言听计从。 无论佟氏怎么使眼色,萧寻都仿佛看不到一般,直到萧老太爷等人走了,佟氏才将萧雨也赶了下去,一脸痛心的看着萧寻,“你祖父老糊涂,你也糊涂了吗?你祖父偏心,你怎么也不据理力争,凭什么萧冷可以官拜丞相,你只不过做个小编修,你祖父也要推三阻四。” “你真是气死我了,我嫁了个夫君窝囊,什么事都听他老子的,如今连儿子也这样,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佟氏越说越悲从中来,眼泪簌簌的落。 萧寻太阳穴突突的跳,却只能耐着性子安抚佟氏,“母亲,你听我说,如果我今天反驳祖父,是能得到个小官,可是这样一来,就得罪了祖父和大哥,以大哥的权势若是他动动手指,我这官路能顺畅吗?还不如我先顺从他们,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徐徐图之。” 佟氏听了果然不再哭,却还是有些不情愿,“可是这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机?” 萧寻将手按在佟氏的肩膀上,语气温和,“母亲不必着急,还有不久就是大哥成亲的日子,我看大哥十分重视郡主,到时候咱们若能和郡主搞好关系,她说一句比咱们说十句都顶用。” “慕容安意真有这么厉害?”佟氏有些不屑的撇嘴。 萧寻答的笃定,“那是自然,母亲您也是女人,岂不知道这枕头风的厉害。” “那行,那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我是不会去理会那慕容安意的。” “您不必操心,儿子会看着办的。” 佟氏不情愿的点点头,“那就好。” 011 翟汀的春天 “小姐,苗小姐来了。”秋月将苗樱引进院子,退到一旁。 “意姐姐,我来看你了。”秋月身后窜出个人,上前揽住了慕容安意的手臂。 慕容安意嫌弃的将她推开,“去去去,怪热的,别粘人。” 苗樱憋了一张小嘴,委屈的样子,“意姐姐嫌弃人家。” 慕容安意见她那样子,捂嘴笑了,“瞧瞧,这一段日子不见还学会撒娇了,真是…” 苗樱被慕容安意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坐在院内的石凳上。 “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走走,大热天的,我都懒得动。” 苗樱一双水润的大眼睛闪了闪,“人家想意姐姐了呗,我刚才听府上下人说起翟公子,他今日休沐了吗?” 慕容安意不疑有他,随意的答,“嗯,今日大哥休息。你怎么还问起他来了?” 慕容安意不过随口一问,苗樱却有些羞赧的红了脸。慕容安意杏眸一闪,这两个人看来有情况啊。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苗樱,状若不经意的悠悠道:“说起大哥,还真是挺愁人的,成日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我和父亲都担心他以后娶不到媳妇。”慕容安意边说边看苗樱的反应。 苗樱果然上套,急急的反驳,“怎么会,翟公子人挺好的。” “你怎么知道我大哥人挺好的,你们认识?”慕容安意看着苗樱的眼睛,有些疑惑的问她。 苗樱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急的眼睛乱转,“额…不是,他是意姐姐的大哥,我自然知道一些。” “哦…”慕容安意音调拉长,“若不知情还以为你看上我大哥了呢!” 噗,苗樱刚喝进去的绿豆汤就这样喷了出来,好在慕容安意早有准备躲的快,不然就成落汤鸡了。 慕容安意有些埋怨的看着苗樱,“樱儿,你这是怎么了,做什么这么激动,莫不是你真看上我大哥了?” “意姐姐,你再这样人家不理你了。”苗樱别扭的别过脸去。 慕容安意失笑,“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咱们好好说会儿话。” 两个少女坐在院内的榕树下,一边吃着刨冰一边说着悄悄话,好不惬意。 最后,慕容安意累了便径自进房休息,临走时还无意透露了翟汀在练武场的消息。 慕容安意看着苗樱离去的背影,念念有词,“大哥,可不要怪当妹妹的出卖你,我这也是为了你下半辈子着想。” 另一边,苗樱谢绝了相送的春花,自己问了下人练武场的方向。下人们虽然奇怪苗樱为何要去练武场,但由于苗樱是慕容安意的朋友,他们还是很痛快的告诉了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苗樱到练武场的时候翟汀果然在,他在耍一套枪法,枪是兵器之王,是战场上横扫千军的利器。 苗樱自幼好动喜武,于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练武场的翟汀。翟汀由于太过专注,并没有看到有人来。 翟汀的枪耍的虎虎生风,直刺,上挑,气势逼人。苗樱忍不住走上前,欣赏着场上那道英挺的身影。 翟汀以枪击地,高高跃起,紧跟着一个横扫,稳稳落地,最后一个回旋枪定格在离苗樱半寸的地方。 “你怎么来了?”翟汀有些不悦,若不是他及时收住势头,恐怕要伤了她。 苗樱支支吾吾了半天,直到翟汀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的食盒上,她才反应过来,“那个,我来给你送点刨冰,天气热,解解暑气。” 苗樱很喜欢刨冰,所以慕容安意给她带了点在路上吃,眼下倒成了她缓解尴尬的借口。 翟汀依旧冷着一张脸,有汗珠从他额头边滑落,顺着他的脖子一直隐没进他麦色的胸膛。 苗樱看着翟汀*的精壮胸膛,羞赧的红了脸,她觉得今日的太阳太大了,烤的她脸都要发烧了。 翟汀没有注意到苗樱的反应,礼貌的拒绝了苗樱的刨冰,转身要离开,苗樱不死心,大步追上他,“这是意姐姐让我给你的。” 听到慕容安意的名字,翟汀停了脚步,苗樱打开食盒递到他面前,翟汀接过刨冰很快吃了个干净,他一双星眸定定的看着苗樱,似乎直看进她心底去。 “下次不要用意儿的名义说谎。” 苗樱有些诧异,小声嗫嚅,“你怎么知道不是意姐姐让我来的?”难道她露出什么破绽了?没有啊! 翟汀没有回答苗樱的话,转身往外走,他那个妹妹他还是知道的,不会这么没礼数让女孩子过来找他。 不过这次翟汀还真猜错了,的确是慕容安意告诉苗樱他在这的,她虽没有明说让苗樱来找翟汀,却暗示了苗樱。 苗樱见翟汀不理自己,还揭穿了自己,一时羞愤难当,扔下食盒,拿起一旁的枪对着翟汀刺了过去。 翟汀没有回头,侧身躲过,转过身看着苗樱,“你做什么?” “想跟你比试一下。” “我不跟小孩子比试。”翟汀声线冷淡,透着让苗樱恼怒的疏离。 “你才是小孩子,看招。” 两人一来一往,翟汀顾忌怕伤了苗樱,不敢使全力,一时两人倒是僵持不下。 不过苗樱不论在体力上,还是武力上都不是翟汀的对手,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翟汀将苗樱扔到一旁,岂料苗樱任性的不肯用翻身落下,任由自己直线下落。 翟汀看了一眼苗樱下落地方的枪,一个侧躺踢走了长枪,自己变成人肉垫子垫在苗樱身下。 苗樱扑通一声掉落在翟汀身上,她嘴唇擦过翟汀的嘴唇,两人眼睛对着眼睛,苗樱一双白嫩的小手撑在翟汀麦色的胸膛上,显得她白嫩的小手愈发白皙。 翟汀别开头,声音有些暗哑,“闹够了没有,起来。” 苗樱本来很害羞,但翟汀的话如同一瓢冷水,立马浇熄了她的粉红泡泡,于是苗樱索性破罐破摔,看着翟汀线条分明的俊脸耍起赖来,“我就不起来,你求我啊。” “我再说一遍,起来,你一个女孩子家趴在男人身上知不知羞。”这已经是翟汀这辈子说过最伤人的话,实在是遇到苗樱这种胡搅蛮缠的人没有办法。 翟汀这种干巴巴的指责对苗樱根本不起作用,她将翟汀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羞什么,我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 苗樱说的理直气壮,实际上她心却是跳的很快,她觉得自己与翟汀相接的那块皮肤已经要热的燃烧起来。 翟汀转过头直直看着苗樱的大眼睛,直将她看的心里发毛,苗樱有些不自在的别过眼,就在这时,翟汀的大掌抚上苗樱的小腰,身下一个用力将两人的位置对调过来。 苗樱一脸惊恐的抵住翟汀的胸膛,翟汀半裸着身子,修长的双腿还压着苗樱两条小腿,这场面怎么看都是翟汀要强了苗樱。 翟汀不自在的红了耳朵,额上的汗出的更多了,他快速起身,丢下还怔愣的苗樱,一个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过了好久,苗樱的丫鬟见她还没有出来,过来寻她,才发现苗樱平躺在地上,一张脸红的如熟透的虾子一般。 “小姐,您没事吧?”对于自家小姐那点小心思,小菊很清楚,所以她才愈发担心苗樱到底和翟汀怎么样了。 刚才翟汀出去的时候走的很快,连自己和他打招呼都没有理会,而小姐又这副样子,实在让人不得不多想。 “啊?没事,刚才与翟汀打了一架。” 小菊点点头,这倒能说的通翟公子方才头也不回的走了,那小姐的脸红难道是天气太热又运动的缘故。 总之苗樱费了好大一番唇舌才将小菊搞定,两人急忙的回府去了。 慕容安意听到花影传来的消息,有些诧异,然后大笑,这两个人要不要这么激烈? 没想到她那扑克脸的大哥原来这么有情调,竟然青天白日的就…真是世风日下啊! “哎,没想到大哥连小朋友都不放过,真是太禽兽了。”慕容安意啧啧道,苗樱可是比自己还小一岁呢,亏他下的了手。 晚晴、春花、秋月一脸黑线,有这么说自己哥哥的吗?她们小姐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看来咱们府又要有一桩喜事了呢!双喜临门,真是好兆头。”晚晴高兴的说道。 花影却有不同意见,“我看未必,大少爷对苗小姐看起来有些疏离的样子。” 慕容安意摇摇头,“以大哥的性子,能允许一个女子压在他身上好一会儿而没有把人踢飞出去,说明对樱儿还是有些不同的,不过我那大哥一向不开窍,看来这事还得我出马,花影,你想办法打听一下大哥和樱儿是怎么认识的,两人都发生过什么?” “是。” 慕容安意表示她就快嫁人了,在府上最后的一点时间,她想为翟汀这个大哥做点什么。 苗樱与她是朋友自不必说,东阳侯她没什么印象,不过东阳侯夫人她见过,也是个和善的人,翟汀若是娶了苗樱以后她回府也自在些。 不过这些都是在翟汀喜欢苗樱的情况下,眼下看来翟汀对苗樱是不同,不过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所以自己要帮他们一把。 花影的办事效率很快,不过一天多的时间就将两人之间的过往调查的清清楚楚。 原来有一次苗樱上街,不小心遇到了扒手,当时正巧翟汀从一旁路过,两人一路追到一个巷子里。 翟汀本来已经出手将那个扒手制住,这时苗樱窜了出来,反倒给了那个扒手逃走的机会。 最后钱袋还是没能追回来。苗樱问翟汀为什么不将人抓紧了,翟汀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于是便指责苗樱,若不是她突然出现也不会功败垂成。 苗樱对于人一向记性不大好,不然也不会跟翟汀吵起来,后来还是丫鬟提醒她这是慕容安意的哥哥,苗樱这才不情愿的主动道歉。还让翟汀一定不许在慕容安意面前提这件事。 翟汀懒的理她,她就一直跟着翟汀,直到翟汀承诺绝不会在慕容安意面前提起,苗樱这才作罢。 后来有一次,两人在书铺看中了同一本书,翟汀主动相让,苗樱为了感谢他要请他喝茶,却被翟汀以男女有别拒绝了。 苗樱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翟汀正直,此后两人再见面苗樱都会主动跟翟汀打招呼,翟汀虽不会不理会,但大多数时候也都是淡淡的,一直到今天。 “原来是这样,看来两人还真是有缘。秋月,一会儿你去趟大哥的院子,告诉他明天我请他去游湖。” “花影,你到丞相府去一趟,把冷哥也请上。晚晴去东阳侯府替我送封信。亲自交到苗樱手上,让她一定要去。” “是,小姐。”几人领了命令一哄而散,该去外院的去外院,该出府的出府。 就在萧冷收到慕容安意邀请的同时,连馨也收到了这个消息。 “小姐?”香儿看着失神的连馨,不确定的询问道:“明日咱们也要去吗?” “嗯,替我准备明日穿的衣裳。”她一定要将慕容安意比下去,让萧冷知道他的选择有多错。 而与此同时,齐澈也邀了萧雨明日一起出游。 萧寻进来的时候隐约听到萧雨和佟氏在说什么好好玩,牢牢抓住心什么的。 他不禁疑惑一问,“母亲和雨儿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先回去了。”萧雨眼神有些躲闪,眼含娇态的出去了。 萧寻见她这样,心里隐约有些猜测,这段日子以来,萧雨时常出门。 想到这,萧寻皱起眉头,对佟氏道:“母亲,雨儿还小,您要多管教她,这大家小姐名声要紧,她最近总出去有些不妥。” 佟氏心不在焉的应和,“行了,我知道,你不用操心你妹妹,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的事吧。” 萧寻见佟氏听不进去,也不再说,心想找个机会好好与萧雨说说,却不成想这一缓就缓出问题来。 次日,慕容安意早早起身,吃过饭便去了翟汀的院子。翟汀不比慕容安意,好习惯向来雷打不动,慕容安意到的时候他已经晨练完了。 “大哥,咱们走吧。”慕容安意穿着一身湖蓝色纱裙,浅笑嫣然,在炎炎夏日带来一点清凉气息。 012 出门遇群峰 慕容安意与翟汀到的时候,萧冷和苗樱还没到。翟汀要上船的时候被慕容安意一把拉住。 翟汀狐疑的看着慕容安意,慕容安意冲他笑笑,不说话。 翟汀刚想问她怎么回事,苗樱便从远处跑过来,“意姐姐…” 慕容安意拿起帕子替她擦汗,“急什么,瞧你满头汗的。” 苗樱娇俏的吐了吐舌头,待看到一旁冷着脸的翟汀,规矩的叫了一声翟公子,好似两人从来不认识一般。 翟汀看到这一幕才明白,慕容安意这是等人呢。 他看到苗樱自然而然想起昨日的事,有些尴尬的别过脸去,慕容安意见状偷偷笑了,没有言语。 “慕容…”萧冷从一旁走过来。 翟汀回过头,看向慕容安意的眼光有些审视和抱怨,看向萧冷的眼光则透着不善。 自从和慕容安意喝过酒之后,翟汀就变成了二十四孝好哥哥,令慕容安意十分头疼的是,好不容易翟永对萧冷改观了许多,翟汀又接替了挑剔的任务。 “意儿…,他怎么会来?”翟汀的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慕容安意讪讪的笑了,对着萧冷轻轻眨了下眼,“萧丞相,好巧啊!” 萧冷接收到慕容安意的信号,不甘的哼了一声,“嗯,巧。” 翟汀虽然有些疑惑,但见两人似乎真不像事先约好,也就作罢。 “萧丞相请便,我们还有事。” 萧冷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翟汀,开启了厚脸皮模式,“呵呵,相请不如偶遇,一起吧。” 翟汀刚要拒绝,慕容安意便点头同意。翟汀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萧冷,这个萧冷仗着长的好看,就四处招蜂引蝶。 那个什么连馨一直像只蜜蜂一样追着他,还在萧家人来的时候公然追到丞相府去了。这样的男人凭什么娶他的妹妹,可惜他打不过萧冷,不然非狠狠揍他一顿。 翟汀受翟永影响,私生活十分检点,这些年连女孩的手都没碰过,对于萧冷这种招蜂引蝶的男人自然看不惯。何况翟汀真心认可了慕容安意之后,对于这个唯一的妹妹很是看重,自然不舍得她受委屈。 翟汀这边想着这些不满,连馨就到了,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连馨今日一袭绿色衣裙,外罩纯色绣花白纱,水润动人,她眉眼含情,如同春水一般流动,只不过这春水全都流向了一个人。 翟汀看到此景,对萧冷更加不喜,不过他还是个识大体的人,知道不能让连馨有机会接近萧冷。 萧冷和慕容安意的亲事已是不可更改,那他只有帮着慕容安意抵挡连馨这个苍蝇般的情敌。 慕容安意看到连馨出现,也不悦的看着萧冷,萧冷摸了摸鼻子,表示自己也很无辜,却被慕容安意狠狠瞪了一眼。 “咱们快走吧。”萧冷看着慕容安意,率先抬步,却不料连馨非但没有离去的意思,反而要跟上来。 慕容安意也是醉了,这京城的大家小姐都这么没脸没皮?亏的第一次见面她还以为连馨是朵空谷幽兰呢。 “连小姐,我们告辞了。”慕容安意停下来对连馨冷冷的道。 连馨脸色一僵,慕容安意这是明摆着赶她走,连馨不甘的看了一眼萧冷,却发现萧冷根本不看她,一双凤眸专注的落在慕容安意身上,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正在连馨不知找什么借口跟上去的时候,齐澈和萧雨从远处过来了。 连馨一看到齐澈,十分高兴,清脆的叫了一声‘表哥’。齐澈看到连馨,笑意不达眼底,不过到底还是痛快的应声。 从前连馨是连家的骄傲,可如今连馨已经被萧冷迷的失了分寸。原本连贵妃商议着想将连馨嫁给一个对六皇子有帮助的人家,可连馨死活不同意,非要等着萧冷。 连家人好说歹说,可连馨似乎下定了决心,就算萧冷和慕容安意定亲还是不肯放手。 之前连馨巴巴的上门拜见萧家人的事已经人尽皆知,现在京城谁不知道连馨觊觎萧冷,连馨如今是空有才貌却不好许亲,只不过碍于连家和齐澈的面子,众人才不曾明说而已。 偏连馨不觉得,还以为自己是曾经的才女,仗着自己的容貌才情总觉得萧冷有一日会回心转意。 齐澈以前也是很喜欢这个表妹的,可是最近她办的事实在让人生气。连带着齐澈也对她冷淡许多,何况皇家人最看重的始终是权力,又哪会有真正的亲情。 现下看到连馨也在,齐澈便知道她又是追着萧冷来的,神色便有些淡淡的。 不过在外边,齐澈到底不好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慕容安意可以不给连馨面子,但总不好公然拒绝齐澈,便只好不冷不热的客气了一番,本来以为齐澈不会喜欢连馨追着萧冷跑,谁知他竟同意了,不知打的什么算盘。 慕容安意心里懊恼,今儿不知是什么日子,出门遇上这么多‘贵人’。慕容安意恨恨的想,下次出门一定要先看看黄历。 本来她是想和萧冷一起出来玩,顺带着还能给翟汀和苗樱制造机会,没想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真是失策。 然而这还没完,就在众人准备上船的时候,连川也出现在湖边。 慕容安意看见连川,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这又是什么巧合,连公子也来了?” 连川摇摇头,坦白的道:“不是巧合,我是来找人的。” 说完他对着连馨的方向,轻嘲一笑,“夫人说你一声不响的出了府,正担心你呢,我自告奋勇的领了这差事,反正到有萧丞相的地方寻你总不会落空。” 连川这话可谓十分讽刺,一点面子都没给连馨留,直接撕开了那层薄纸。 连馨脸色难看的盯着连川,“那还真是多谢大哥了。” 连川笑着摆摆手,“好说好说,谁让咱们是一家人呢。” 慕容安意有种感觉,连川那句一家人充满讽刺和尖锐,仿佛要刺进连馨血肉里去。 不过这种兄妹阋墙的事慕容安意不会插手,她乐不得看连家的笑话才好。 倒是齐澈,碍着面子冷冷的喝了连川一句。连川这才收敛一些,却依旧挂着邪肆轻佻的笑意。 不得不说今日真是个聚会的好日子,不仅萧家兄妹到了,连家兄妹也到了,甚至就连齐夙都来了,连带着还有出门逛街的慕容若。 “呵,你们这是大聚会?怎么也不叫我一个,我最喜欢热闹了。”齐夙看热闹不嫌事大,无视萧冷的臭脸。 萧冷警告的看了他一眼,今日这种情况本来就够复杂了,若齐夙再添乱,可不要怪他不客气。 齐夙接收到萧冷的信号,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得,他这都是为了谁,没良心的家伙。 不过齐夙抱怨归抱怨,还是没有忘了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初衷。他提出一个建议,“难得今日人多热闹,咱们来玩点什么吧。” 慕容安意与齐夙做了这么久的朋友,有些时候倒能心意相通,因此立马接话道:“好啊,不知七殿下想玩点什么?” “看见对面的山了吗?咱们今日且放下贵族的架子,做点户外运动。男女两人一组,最后两组到达山顶的要请所有人吃饭。” “吃饭这个不好,在场的人哪个差银子,没点肉疼的惩罚大家恐怕不会尽力。”慕容安意摇摇头,指出了问题所在。 “不如这样,输的两组不仅要请大家吃饭,那两组的男子还要穿女装给大家看。”慕容安意想出了一个损招。 “这个好。”齐夙率先赞同。 齐澈本不想同意,这实在有损他皇子威严,可是齐夙都同意了,他也不好说什么。 何况就连萧冷这种高高在上的冰山都没有异议,齐澈怎么好说不行。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各人的脸色,补充道:“我知道在场的各位身份贵重,我们事先说好,这件事只有在场的人知道,大家都各自发个毒誓不准泄露出去。” 各个男子这才觉得好了些,连川却又提出异议,“我觉得这不公平,你们女子没有惩罚,怎么能尽力比赛,这可是两人的游戏。何况,以萧丞相的功夫到达山顶不会是转瞬的事情。” 慕容安意点头同意了连川的话,“连公子说的有理,不如这样,输的两组的女子要答应男子一个请求,不得有违礼法,这样就不怕不尽心了。至于连公子所说的武功问题,我们每组都可以派身边的人沿路把守,给他们每人发一个特殊脂粉球的弹弓,哪组若是被打中五下就要出局,如此有人监督就不担心大家用轻功了。” “可以。”连川也没有了异议。 众人分好组,整装待发。 慕容安意和萧冷一组,翟汀和苗樱一组,齐澈和萧雨一组,就剩下连家兄妹和齐夙、慕容若,本来慕容若以为连川应该跟连馨这个亲妹妹一组,不料连川却选了她,于是便只剩下齐夙和连馨一组。 临走之前,萧冷满意的看了齐夙一眼,似乎在表扬他想出了这么一个让他和慕容安意单独相处的好主意。 齐夙不置可否,看了一眼不甘心的连馨,兴味道:“走吧,连小姐,咱们可要努力些。” 连馨对于游戏什么的根本没兴趣,看了齐夙一眼,转头向山脚走去。 齐夙甩甩手,跟上了连馨的步伐。 另一边,翟汀和苗樱也是气氛诡异,翟汀一个人大步的向前走,根本不理会苗樱,苗樱在后面小跑着追赶,边走边喊,可翟汀铁了心的不理她,苗樱一时无法,只得紧紧跟着,争取别掉队。 这个游戏是两个人团队作战,一个人登上去是不算的,真不知道翟汀是怎么想的,苗樱在心里抱怨。 另一组的慕容若和连川可热闹多了,慕容若脸色黑青的看着连川,“你不跟连小姐一起走,选我做什么?” “你说呢?”连川突然凑近,就快贴上慕容若的耳朵,慕容若一个激灵,狠狠的推了他一把。 连川手疾眼快的拉住她的手腕,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滚了一圈,连川俯视着身下的慕容若,调侃,“我不是说了不会让慕容大小姐献身吗?慕容大小姐这么迫不及待,可真是让我难做。” 慕容若一双明丽的大眼睛先是闪过怒气,随后荡了笑意,“是么?”她笑的明媚惑人,连川一时失了神。 直到胯下传来剧痛,他才有些蜷缩的躺在一旁,咬牙切齿,“慕容若…” “哟,连公子这是怎么了?瞧,都出汗了,快让我看看。”慕容若居高临下的走过去,脚又踩在他的小腿上,还狠狠的转了一圈。 连川额头的汗更多了,疼的说不出话,果然是最毒妇人心,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怎么样,连川担心的想。 不过嘴上却依旧轻佻,他艰难的一字一顿,“慕容若,你小心些,若是给我踢出问题来,你可要负责我的下半辈子。” 说完他翻了个白眼,疼晕了过去。 慕容若有些慌了神,用脚踢了踢连川,“喂,你醒醒,没事吧?” 连川任凭慕容若怎么晃动都不动分毫,慕容若这才有些担心,连国公府大房就连川一个男子,她刚才气狠了,那一脚着实不轻,他都疼的晕过去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慕容若走上前,使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连川扶了起来,让他靠在树边。 她有些忧虑的盯着他两腿之间,直将装晕的连川盯的不自在起来。 连川不由在心里发汗,这个女人也真是太大胆了,平日里看着她端庄贤淑的,没想到竟然敢盯着他那处看。看来惹上她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他平淡无光的日子终于有点乐趣了。 连川如是想着,就当是给自己找个乐子也好。逗弄慕容若可比逛什么青楼有趣多了。说真的,比起那些一看见他就扑上来,身上香的呛人的女人,慕容若这种处于羞赧和大胆之间的矛盾可真是有趣多了。 未免自己的裆下被慕容若盯出个窟窿来,连川只好悠悠转醒,只是原本就白皙到苍白的脸愈发如同白纸一般。 013 山花烂漫处奸情多多 慕容若看着连川白的几乎能看到血管的脸色,语气有些焦急,“连川,你没事吧?” 连川苍白着脸,说话都是有气无力,“我…我觉得…我那处好像被你踢断了,你快帮我看看。” 慕容若一愣,连忙道:“我…我送你下去找大夫。” 连川一把拉住慕容若的手,正色的拒绝,“不行,我是父亲唯一的儿子,若是我真有什么问题,也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不能置连家的声誉不顾。” “…那你想怎么样?”慕容若征求连川的意见。 连川眼珠一转,对慕容若道:“你快帮我看一下,看看是不是断了。” “不行…这不行。”慕容若严词拒绝,“男女有别。” 连川拉住她的手腕,“我好疼,你真的见死不救?” “可是…我还是送你下去看大夫吧。”慕容若不由分说的将连川架了起来,然而她还没等走出一步,就被连川压倒在地上。 慕容若使劲推开连川,不满的嘟囔,“你看着挺瘦的,怎么这么沉?” 连川偷偷笑开,这个笨女人,他加了内力可不沉的厉害。反正只说不准将武功用作比赛,又没有不准他用在别处。 慕容若看向连川,发现刚才这么一折腾,他的表情更痛苦了,脸色更是白的吓人。 “连川,你别吓我,刚才是你轻薄我,我才踢你的,对不起,对不起。”慕容若不敢想,若是自己真的把连川踢出什么问题,连家一定不会放过永宁侯府,别人她不管,只是祖母和父亲… 连川见她面色惊恐,也知道她怕牵连家人,因此愈发有恃无恐的提要求。 “你还不快将我扶起来。” 慕容若赶紧将他扶着坐好,四处打量了一圈。此刻她十分希望有巡视的人过来,哪怕她因此出局。 只可惜这附近除了他们两个没别人。慕容若不禁有些泄气,真是天都不帮她,连川这么沉,自己根本架不动他,可是又不能放着他不管。 连川疼的手脚发抖,语气急促的对慕容若道:“你还等什么,我可是连家的长孙,若是我真的出什么事,你就等着你的家人跟你一起遭殃吧。” 这句话打动了慕容若,她有些迟疑的上前,手颤颤巍巍的伸向连川的腰带。就在她手快要触到连川腰带的时候,突然又触电般的缩了回来。 “不行,我办不到,你不如杀了我。” “杀了你我就能好吗?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你真要我断子绝孙吗?你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你为什么不自己脱?”慕容若突然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不过连川早有准备,看了一眼无力垂下的手臂,不仅无力还抖的发紧。 “我若能用手,早就杀了你泄愤了。” 慕容若有些为难,“可是我也不懂男子的…不知道怎么样是好怎么样是坏,我可以帮你脱,你自己看吧。” “行吧。”连川知道这已经是慕容若的底线了,于是痛快的同意了。 慕容若一咬牙扯开了连川的腰带,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的多,慕容若几乎是闭着眼睛扯下了连川的裤子,期间自然不可避免的碰到连川。 “嗯…”连川哼了一声,声音痛苦似又有些别的什么,慕容若不明白,紧张的睁开眼看着他额头冒出冷汗。 “怎么了,是不是弄疼你了?” “没事,它好像没什么事了,帮我把裤子穿起来吧。”连川声音有种迷离的低沉,慕容若愣愣的帮他把裤子穿好,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连川看着慕容若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模样,露出一个舒朗的笑,这女人看着聪慧,没想到还真是单纯的可以。 慕容若看着连川爽朗的笑容有些失神,不自在的别开眼,“你笑什么?” “自然是因为我不用断子绝孙,所以高兴。” “哦…”慕容若敷衍的应了一声,心跳的厉害,她的心被一种可怕的情绪占据着,她突然想要放弃这场比赛,直接认输,可是又不好跟连川说,因为他肯定不会同意的。毕竟哪个男子也不想自己女装示人。 另一边,翟汀和苗樱运气很不佳,赛程还不到一半,两人就已被打中两次,这让苗樱很有些焦急。 终于在第三次遇到沿途巡视的人时,苗樱一把将翟汀推到一旁的矮树丛里。 “你干…”什么二字尚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苗樱用手捂住嘴。 唇边柔软的触感和那只小手上馨香的味道一股脑钻进翟汀的神经,苗樱冲他使劲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巡视的人在附近来回溜达,就是没有离去的意思,苗樱急的握紧了拳头。 巡视的人又转了一圈,眼光竟投到两人这边来,苗樱紧张的将翟汀扑倒在地,在翟汀耳边低语,“你也不想穿女装吧?” 翟汀听到这话,便不出声了,任由苗樱骑坐在他身上。 过了一会儿,苗樱谨慎的伸出脑袋向外望了望,松了一口气。她刚要拉着翟汀起来,又被另一个巡视的人吓的一屁股坐了回去。 这一次没有掌握好分寸,一下子坐在翟汀的胯上。感觉到臀下有种异样的感觉,苗樱不自在的动了动,却被翟汀一把握住纤腰。 苗樱有些疑惑的看着翟汀,不明白他要干什么,翟汀被苗樱纯澈的大眼睛盯的愈发不自在起来,艰难的将她拉下,让她趴在自己的胸膛上,然后一点点将她从身上推下来,躺在自己的一边。 萧冷和慕容安意经过的时候,慕容安意看着矮树丛后露出的一角熟悉的布料,会心一笑。齐夙这主意真不错,想来经过今天两人的关系该有些进展。 “容儿,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在想你穿女装会是什么样子?” “所以你想故意放水?” “有何不可?反正就算输了咱俩也不差钱,我也不怕答应你什么条件。”不差钱几个字让慕容安意说的格外豪气。 “呵,既然郡主如此富贵,那本相是不是可以告老还乡,吃吃软饭?” “如果你舍得!”慕容安意不置可否。 萧冷笑了笑,“没什么不舍得,只不过即便我有心退,别人也未必会信,到时咱们的处境会更危险。” “谁跟你一起,少咱们咱们的。” 萧冷将慕容安意抵在树上,修长的两条腿分开慕容安意的长腿,“现在呢?” “我必须和冷哥一起,谁拦着我我弄死他。”慕容安意很没有节操的怂了,实在是对方战斗力强又够不要脸,己方武力太弱,只好举手投降。 萧冷这才满意的放开她,眼睛里都是笑意,“容儿,你可知我等多久了,我终于快要将你娶回家了。” 慕容安意刚有些感动,便听萧冷道:“到时本相一定要好好帮容儿涨涨姿势。” 慕容安意那一点小感动立马烟消云散,这个死不要脸的,到时候她一定要跟他约法三章,设立个单双号制度,像首都的车一样。 萧冷完全没有想到这还没成亲慕容安意就已经防着他了,还喜滋滋的想自己书房里的存货呢。为了娶媳妇,他已经从各地收集了好多春宫图,什么西洋的,海外的,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偶是丞相大人的收藏—— “六皇子殿下…”萧雨轻唤了一声,握住了齐澈有些不规矩的手。 齐澈将食指放在她的唇瓣上摩挲,“嘘,别让外面的人发现我们。” 萧雨闻言赶紧捂住嘴,齐澈趁机吻住她的耳朵,萧雨抖了一下,死死咬住牙关,将奇怪的感觉压下。 她无力的推着齐澈,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气,更像是想要抱紧他。 齐澈身在皇家,早就经历过启蒙教育,对于这种事情熟稔的很,根本不是萧雨一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可以招架。 很快,她就将萧雨吻的晕头转向,不过萧雨总归还有一丝理智,她轻轻推着齐澈的胸膛低喃,“殿下,别,有人。” 齐澈握住她反抗的手,嘴唇在她耳边流连,“雨儿,我爱你,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你了,你那么美丽温柔,让我怎么能不心动,我要娶你为妻,雨儿。” 萧雨被齐澈的情话融化,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衣襟半敞,她有些害怕了,却根本推不动齐澈,又怕外面的人发现他们这边的动静,所以只能被齐澈牵着鼻子走。 直到一阵剧痛传来,萧雨终于强烈的反抗起来。长宁听着草丛里传来的窸窣的声音,脸上闪过不屑,没想到殿下这么快就得手了。 他转身离去,结束了这场糜烂的任务。 草丛深处,一*绿浪荡出一层层糜艳的弧度。 刚开始萧雨因为疼痛对齐澈有些抵触,后来她渐渐适应了齐澈,便开始享受起来。 这种野外夹带着偷情的危险情事很刺激,加上身边的草不时被微风吹动着抚弄着萧雨的身体,萧雨渐渐迷失在这一片绿色中。 齐澈技巧娴熟,使初尝人事的萧雨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红着脸躺在齐澈怀里,十分甜蜜。 她不过是个平常的少女,对于第一个得到她的男人自然会从心里产生依赖,至于婚前*什么的,萧雨倒不怎么担心,有萧家在,齐澈不敢不认账,而且萧雨相信齐澈是真心爱自己的。 而此刻的齐澈可没有萧雨那么多想法,他只知道他成功了,萧雨已经是他的人,自然不可能再嫁给别人,他接近萧家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大半。 齐澈修整了一下,便往山顶赶,也不顾萧雨初承恩泽是否能受得住。他可不想穿女装示人。 然而和萧雨一场激战已经耽搁了太多时间,而萧雨经历了刚才的事腿都软了,哪还走的快。 于是齐澈想了一个办法,他不能用武功,可没说不能找人帮忙。于是齐澈找到长宁让他带着萧雨,而他自己想要上山就轻松多了。 不过饶是齐澈这组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比齐夙这组快一些。 “连小姐,你在想什么呢?”齐夙转头看着一直默默无语慢慢踱步的连馨,这样下去到天黑也上不去啊。 连馨抬眼看着齐夙,眼神中有一种惊心的锐利,齐夙无辜的摸了摸鼻子,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说起来连馨还真是佩服七殿下,能够亲手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推向别人。”连馨嘲讽的看着齐夙。 齐夙脸色瞬间变的严肃起来,“连小姐,本殿不知你在说什么,连小姐莫不是疯魔了不成?” 连馨对于齐夙不客气的话没有恼怒,咯咯笑出来,“七殿下的心如何,七殿下自己知道,罢了,我和殿下也算同病相怜。只是我可没有殿下这般大度。” 齐夙倏地笑了出来,一个窜步靠近连馨,“连小姐,我若是输了,连小姐可是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的。” 连馨听了脸色一变,果然加快了脚步,两个人默默无语的往山顶赶。 萧冷和慕容安意比之其他人是最自然默契的一组,自然是最先到的,随后是翟汀和苗樱。 两人到的时候全都脸色诡异,互相不看彼此,慕容安意露出兴味的笑,直将翟汀看的更加不自在起来。 好在第三组齐澈和萧雨也到了,慕容安意看了一眼与之前有些不同的萧雨,狐疑的打量她,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慕容安意觉得今天的萧雨看起来比平日了多了些韵味。 连川和慕容若紧跟齐澈排在第四,最后是齐夙和连馨,即便两人紧赶慢赶,依旧没有追上前面的人。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红着脸的苗樱、慕容若还有一脸春色的萧雨,笑的兴味盎然,这一场爬山比赛貌似发生不少事啊! 这山花烂漫处莫非是个谈情的好地方,怎么到处一股子奸情的味道。 不过慕容安意没有深究,她的注意力都在齐夙和连川身上,想知道二人穿女装是个什么样子。 几组上山之前,已经让人按照五个男子的身材准备了五套女装。 齐夙那套是一件大红牡丹曳地长裙,外罩粉红轻纱。而连川那套是一件紫色蝴蝶上襦搭配白色镂空花纹百褶裙。 两个人在众人的催促下,不情愿的换了衣裳,又由慕容若替两人上了妆,待两人从一旁走出,在场的女子全都目露惊艳。 ------题外话------ 怎么感觉文里的男人都好会撩妹。 014 无双嫁衣 两个人在众人的催促下,不情愿的换了衣裳,又由慕容若替两人上了妆,待两人从一旁走出,在场的女子全都目露惊艳。 走在前面的齐夙,唇红肤白,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他眼尾后二分之一处用红色眼影层层渲染,前面的较浓艳,慢慢向后隐没不见。 似乎因为大家的注视让他有些害羞,他薄施胭脂的脸有一种明艳的粉色,愈发显出这张桃花面的艳丽妩媚来。 他身材高挑,曳地红裙包裹着他修长的身段,除却胸部,细腰长腿堪称完美。他伸出葱白手指捋了捋额边的发,看向众人的桃花眼媚眼如丝,更显得妩媚妖娆。 再看连川,紫衣白裙,本是小清新的打扮,却愣是被他穿出一股惑人来。 他的乌发全部挽起,盘成一个高高的发髻,上面只简单的插了一支白玉的簪子,他阴丽的大眼睛眼尾吊起很有些诡美,偏还在眼尾上了惑人的紫色眼影。 他眼睛上挑看着众人,给人一种讥讽不屑却又格外妩媚惑人的感觉。 他的唇红艳,唇瓣抿出一抹冷嘲的弧度,充满睥睨。 随着他走动,百褶裙掀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露出里面的长腿来,愈发勾人。 慕容安意不禁想,若齐夙和连川真是女子,这一双大长腿就够玩半年的了。 “哎呀,瞧我出的这主意,如今倒是给两个男人比下去了,真是好心酸。”慕容安意的玩笑打破了沉默的气氛,也使齐夙和连川少了两分尴尬。 众人反应过来也都纷纷赞他们两人,唯独慕容若看着连川的背影神色诡变,不知想些什么。 最后,输了的两组拿出银子请大家吃饭,吃过饭后众人便各回各家,一哄而散。 至于连馨和慕容若输给齐夙和连川的条件是什么,众人不得而知。 慕容若每每一想起都恨的牙痒痒,这个连川以往只听说他性情阴晴不定,没想到却是个无赖不要脸的。 “慕容若,我的条件就是你以后要听我差遣。” “这个不行,你换一个。” “你若不答应,我就把你脱我裤子的事说出去,然后把你娶回家慢慢使唤你。” 慕容若一想起这件事就青筋直跳,遇到连川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可是为什么,当连川说要娶她的时候,她的心跳的很快甚至隐隐有一丝雀跃呢。 慕容若不敢再想下去,她觉得她该离连川远远的,她还有很多事要做,绝不能让连川打乱了她的生活。 然而慕容若不去招惹连川,却架不住连川招惹她,自从慕容若捏着鼻子答应了连川的条件,连川便时不时整些花样刁难她。 不过慕容若并没有照办,她躲着连川那个瘟神还来不及,怎么会往前凑。 慕容若打开连川送来的纸条,看过后便放在烛火上点了,连川竟然告诉她要言而有信,真是笑话,她只是个女子,可不是什么君子。 连川迟迟没有收到慕容若的回复,轻嘲一笑,她果真不是看起来那么知礼端庄,一点信用都没有。 不过她若以为这样他就没办法,可就错了。 贴身小厮见连川笑的诡异,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他心里想不知哪个运气不好的又要倒霉了。 翟府 “小姐,丞相大人派人送嫁衣过来了,老爷请您去正堂。”晚晴一脸喜气。 “好,知道了。” 慕容安意到的时候翟永和翟汀都在,翟永既有些欣慰又有些酸涩的看着慕容安意,翟汀则是不满的看着席岭。 “意儿来了,这是萧丞相让人送来的嫁衣,你看看可有什么不合适的好尽快改了。” 慕容安意打开盒子,一件金光闪闪的嫁衣映在眼前。慕容安意伸手抚摸着嫁衣,手感柔滑,像是最上等的玉石一般触手温凉。 嫁衣背面绣着八尾展翅凤凰,金黄的凤凰熠熠生辉,炯炯有神的逼视众人,让人忍不住生俯首之心。 嫁衣正面是一些奇珍异兽的图腾,整件嫁衣只有红金二色,尊贵精致的像是凤袍一般。 慕容安意的眼光又移向头戴的凤冠,凤冠是用黄金打造,正面嵌着数十颗细碎的钻石,凤冠背面坠有长长的挂饰,正面和两侧也都是黄金下坠的流苏,上面嵌着碎钻。 慕容安意看的嘴角抽抽,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丞相府多有钱吗? 席岭看了慕容安意一眼,眼带喜气,“爷说了,三小姐若有何要求只管说,不管您要什么,爷都会想办法替您办到,爷说一定会给您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替我多谢他,我不需要什么了。”慕容安意微笑着道,“这已经够招摇了。” “是,那属下回去复命了。”席岭抱拳告退。 “看到他对你这么上心,为父就放心了。”翟永欣慰的叹了口气。 翟汀则鄙夷的看了一眼嫁衣,冷哼一声:收买人心。 慕容安意让人将嫁衣捧回写意院,晚晴不放心别人,亲自捧了回去,如同对待珍宝一样小心翼翼。 慕容安意走后,翟永将刘管家叫到身旁。严肃的询问他,“意儿的嫁妆置办的怎么样了?” “就快置办完了。” “嗯,不要在意银子,一定要将这场亲事办的风风光光,丞相府家业大,咱们也不能少了,千万不能让人看轻了意儿去。”翟永不放心的交待。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早些年又不在身边,他亏欠意儿太多了,如今能给她的只有这些。 “是,您放心吧。”刘管家见翟永神色严肃,郑重的应下来。 “汀儿”待刘管家走后,翟永看向翟汀说话,“为父不是偏心你妹妹,她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你也知道,再说丞相府不比一般人家,为父不想让人看轻了你妹妹去。待你成亲,父亲也会倾尽一切为你操办。”翟永怕翟汀心里不舒服,跟他细细解释。 翟汀神色一暖,眼眸中有些动容流淌,“父亲不用说,我明白,我不会和意儿争,身为兄长,我也希望意儿能够幸福。” “你这么想父亲就放心了。”翟永拍了拍翟汀的肩膀。 与此同时,萧冷也在府上组织人准备给慕容安意的聘礼。本来他已经将这件事交给老管家,可是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便自己接手。 这是他一辈子一次的大事,娶的又是他毕生所爱,自然要慎之重之。 佟氏多次从库房走过,都觉得心里十分不平衡。她嫁的也是萧家子,凭什么她当年都没有这么多聘礼,慕容安意一个小丫头可以有这么多聘礼。 后来听萧寻说这些东西到时候还要拿回来,佟氏心里这才好受些。 她在丞相府的日子越长,越能见识到萧冷的富贵,也因此愈发舍不得离开京城。 “祖父,你找我?”萧冷放下手头的事来到萧老太爷的院子。 萧老太爷欣慰的看着萧冷,他虽不是自己亲孙子,却最得他的心。 “冷儿,坐吧。” 萧冷听话的坐在萧老太爷对面,有下人替两人上了茶。 “聘礼准备的怎么样了?”萧老太爷笑着问道。 “差不多了,明天再有一天应该齐全了,后天我会亲自去翟府下聘。” “好,老夫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你娶妻。多亏了意丫头,不然这辈子老头子恐怕也喝不着孙媳妇茶了。”萧老太爷一想起以前催婚不成就满腹牢骚。 萧冷神色温和的点点头,“祖父说的是,若没有慕容,我这辈子不知要什么时候成亲。” 萧老太爷见状,欣慰的叹了口气,“你找到真心喜欢的人,祖父为你高兴,等你成亲以后,祖父准备带着他们离开京城。” 萧冷微不可察的皱了眉头,“您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等过了回门就走。”萧老太爷抬手打断想要说话的萧冷,“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留在京城就等于给了别人一个要挟你的筹码,祖父知道你有能力,可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萧冷明白萧老太爷是不想让他有太多牵挂,只是神情依旧沉重。 萧老太爷只好劝他,“你也不要心里有想法,佟氏什么样子你知道,如此也是为了你和意丫头能过的好。” 提起佟氏,萧冷不禁有些面冷,他有些不明白的问萧老太爷,“祖父,当初您为何让养父娶她?”萧冷不明白以萧老太爷的眼光阅历,怎么会看不出来佟氏不是好儿媳的人选。 萧老太爷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妻贤夫祸少,这个道理我怎么会不明白,只可惜注儿是个耳根子软没主见的,当初阴差阳错的救了佟氏,就被她赖上了。” 想当初佟氏上山采野菜,不小心踩了捕兽的夹子,恰巧被萧寻看到就救了他,萧寻还好心的将人带回家。 彼时萧家还不住在山村,而是住在一个小镇上,家里只有萧老太爷和萧注,佟氏看到萧家比自家好不知多少倍的吃穿摆设就生了心思。 她以救命之恩为由,时常给萧注和萧老太爷送一些她亲手做的东西。 萧老太爷刚开始的时候不觉有什么,直到后来发现她经常向下人打听萧家的人员情况和萧家的一些生意才觉得有些不对。 萧老太爷派人一打听这才知道,佟氏平日里为人比较小气势利,曾经更是差点做了人家的外室,还被那家夫人打了一顿。 萧老太爷听说了这件事,便不准萧注再跟佟氏来往。萧注倒是比较听话,只是那时年轻,有什么事又有亲爹去管,并不太懂人心险恶这个道理。 佟氏上门几次都没有见到萧注,心里便大概清楚,于是便在萧注会出现的一些地方守株待兔。 功夫不负有心人,佟氏终于等到了萧注。她主动对萧注提起当初,只不过将她自己说成是被官老爷强行看上的民女。 萧注心实自然深信不疑,他十分可怜佟氏,佟氏便利用此机会,经常与萧注来往。 萧老太爷发现后,十分生气,不准萧注再与佟氏来往。可是那时两人已经日久生情,佟氏在萧注面前又一直柔弱贤淑,萧注怎么舍得放弃。 佟氏听说萧老太爷的态度后,便在萧注一次醉酒后与他发生关系,逼得萧注不得不娶她。 事已至此,萧老太爷也没有办法,即便再不喜佟氏,也只得应下这门亲事。 佟氏进府后,对萧老太爷十分孝顺,对萧注也伺候的精心,时间长了,萧老太爷便忘了当初的事,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后来,佟氏进门几年不曾生育,萧老太爷便从萧家族里过继了一个孩子,就是如今的萧冷。 萧冷刚到萧家的时候,佟氏对他还算过的去,直到后来佟氏有了自己的儿女。而萧冷又性子沉闷,她便开始不待见萧冷。 小时候萧寻性子调皮,经常满府乱跑, 有一年冬天,他不小心摔倒,头磕到假山上,流了不少血。当时萧冷也在,佟氏听说后便怪萧冷没有照看好萧寻,说他故意不管萧寻死活,不由分说的毒打了他一顿,还让他在数九寒天跪在雪地里。 等萧老太爷赶到的时候萧冷已经冻的嘴唇发紫,连带着发了几天的高烧。 从那以后,萧冷便愈发沉默,与谁都不亲近,就连与萧老太爷也不说话,好像变成了一个哑巴似的。 佟氏觉得萧冷是个丧门星,对他愈发苛刻,再加上萧冷与她并无血缘关系,而且她每每看到萧老太爷对萧冷照顾有加,心里都会有种担忧。 萧冷毕竟也算是萧家的孩子,若是以后他长大了,搞不好还要分走本来属于她儿子的一份家业。 这种想法如同蔓延的藤蔓,缠绕侵蚀着佟氏的心,她心里恨不得萧冷根本不存在,所以即便没有勇气杀人,也想尽办法在萧老太爷看不到的地方折磨萧冷。 可萧冷就像顽强的野草一般,任凭再大的风沙也不能摧折。 终于在又一次被佟氏冤枉羞辱时,年仅十岁的萧冷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萧家。 萧老太爷无法,也怕萧冷在家会继续受到佟氏的虐待,只好派人送萧冷上山学艺,这一去就是十年,直到萧冷在朝堂上做出建树,才又联系萧老太爷。 也是那时,萧老太爷才将府邸卖了,举家搬到乡下生活,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和萧冷的关系,给萧冷添麻烦。 在萧老太爷心里,他们萧家对不起萧冷,就更加不能给他添麻烦。 “在家里只有祖父对我最好,我都明白,祖父不用觉得自责。当年若不是祖父送我上山,我也不会有今天。” 萧老太爷沉重的摇摇头,“是我们萧家对不起你,当年若是没有将你过继给注儿,你也不会受那么多委屈。”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当年的那些遭遇,祖父,都过去了。”萧冷握住萧老太爷的手。 萧老太爷反握住萧冷的手,“冷儿,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不瞒你说,祖父也有私心,注儿再不好,也是我儿子,我不想你和他反目成仇。” “这点祖父大可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他除了耳根子软并没有对我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我不会对他怎么样。至于佟氏,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看在祖父的面上我并不打算追究,以后的日子我只想跟容儿好好过日子。” “好好,你要成亲了,祖父送你一样东西。”萧老太爷起身从一个小匣子里拿出一块玉牌。 “祖父,这我不能要。”这块玉牌是当年萧老太爷隐退时先帝御赐的,只要不是犯下谋逆大罪,萧家子孙不管做出什么事,凭此玉牌都可以免一死。 萧老太爷坚持的将玉牌塞进萧冷手中,“臭小子,给你就收下,你是萧家的长孙,不给你给谁。我们久在乡下地方用不着这个东西,倒是你,朝堂上风云诡谲,瞬息万变,说不定用得着。” 萧冷没有再推辞,将玉牌贴身收好。他从前一个人自然天不怕地不怕,如今有了慕容却是舍不得这红尘万丈的。 又过了两日,萧冷特地着人牵来一匹白马骑上,带着暗剑的人抬着浩浩荡荡的聘礼往翟府去。 聘礼全部用红木的大箱子装着,上面还系着红绸,箱子看起来很大,若不是暗剑的人武功了得,只怕都抬不动这么大的箱子。 聘礼的队伍很长,这边到了翟府那边才刚出丞相府的门,有好事的人沿路数了一遍,有上百箱之多。 不仅如此,萧冷还特地请了人敲锣打鼓的一路往翟府去。这样大的阵仗一下子吸引了很多人,姑娘们全都艳羡的看着那一箱子一箱子的聘礼还有那白色高头大马上俊俏的男子。 男人们则有些拈酸的冷哼。有一个嫉妒的男子嗤之以鼻,“一帮眼皮子浅的,那箱子看着大,不过是充场面的,里面根本没什么东西,你们没见那两个人抬都不吃力吗?” 众人听了都有些疑惑,有知道的便不屑的反驳男子,“你知道什么,那骑在马上的可是萧丞相,那可真正是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萧丞相要什么没有,还用得着充场面。听说抬箱子的是丞相府的护卫,手上都是有功夫的,所以抬着轻松。” “原来是这样。”群众都眼含兴奋,一脸八卦的光芒。 015 老婆本 “小姐,丞相大人的马快到翟府了,好长的队伍呢,您快去看看吧。”夏秀急匆匆跑来报信,脸上全是喜色。 自从上次晚晴等人劝过她,她便放下了心里的顾虑,一心一意的伺候慕容安意,逐渐融入到写意院的大家庭里。 虽然只是二等丫鬟,但夏秀却觉得很快乐。慕容安意从来不会苛待下人,有什么好东西也不吝啬给她们,写意院的大丫鬟也和气,从来不欺负底下的小丫鬟,所以夏秀的日子比以前舒心多了。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兴奋的夏秀,笑着嗔道:“瞧你急的那样子,就带你去看热闹吧。” 夏秀连连点头,“多谢小姐。”跟了慕容安意后,她的性子也变得活泼多了。 慕容安意带着夏秀、晚晴、秋月前呼后拥的往翟府正门去。 路过花厅的时候,碰上了往外去的翟永,翟永看了一眼慕容安意,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丫鬟,没有说什么,往前院去了。 夏秀有些担心的问晚晴,“晚晴姐姐,咱们这么多人跟着去是不是不大好啊?” 晚晴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秋月抢白道:“有什么不好的,咱们可是小姐的娘家人。” 晚晴和夏秀都被秋月这句娘家人逗笑了,指着她翻白眼,“真是不知羞,你一个丫鬟还敢说是小姐的娘家人。要是让大少爷和老爷听到了,非打你板子不可。” 秋月听了啐了她们一口,脸上有些发烧。 慕容安意回过头拍了拍秋月的肩膀,对晚晴和夏秀道:“秋月年纪小,你们别欺负她。” 晚晴和夏秀垂头不说话,秋月便神气的瞪着她们。 “好了,快走吧,父亲都看不见背影了。” 三个丫鬟跟上慕容安意的脚步,翟永亲自在大门口迎接,萧冷在离门口几步的地方跳下马,走上前对着翟永拱手,“翟大人,在下来下聘,这是在下的聘礼,请翟大人过目。” 萧冷一伸手,席岭便递上聘礼单子,翟永伸手接过,交给刘管家,让他照单子清点。 慕容安意躲在拐角处,偷偷看着萧冷:没想到他还记得。 慕容安意曾经戏言她心目中的另一半,一定要像童话故事里说的是个白马王子。他骑在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上,眉眼潋滟生华,看着她露出全世界最温柔的笑,对她说:意儿,我来娶你回家。 萧冷听到这句话,曾经笑着对她说,她这个愿望可能不能实现了。就在慕容安意露出一些失望神情来,萧冷才又接着道:因为本相更喜欢叫你容儿。 萧冷射过来的目光打断了慕容安意的回想,他嘴唇轻启,声音在慕容安意脑中回响,他说:容儿,我来娶你回家。 慕容安意感动于这样温馨浪漫的情景,嘴却控制不住的下意识道:“再等十天吧。” 萧冷眉头抖了抖,他的小夫人总是知道如何破坏气氛,真是嘴儿欠,看来他要拿点什么堵上她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小嘴儿。 翟永将人请进府,群众都围在翟府门外看热闹。萧冷平日里最讨厌人多的热闹事,今日却心情大好的没有理会这些人的嗡嗡低语,径自迈进翟府。 “来人,看茶。”翟永请萧冷坐下,待下人上了茶退下,才开口对萧冷道: “萧丞相,你的聘礼我收下了,不过有些话却得对你讲,我们翟家的男人一贯洁身自好,就连汀儿我也是严格要求他。所以我希望我的女儿也能找到一个这样的人。” 萧冷放下茶杯,认真的看着翟永,“翟大人放心,这件事容儿已经跟我说过了,我已经答应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翟永有些诧异,没想到萧冷答应的这么干脆,满意的点点头。 萧冷看着未来岳父对自己从之前的严防死守到如今的满意,终于松了口气。其实刚才有一瞬间他很想吐槽翟永,若是你洁身自好,您女儿是从哪来的,还好他嘴没贱,不然这门婚事八成要泡汤了。 跟慕容安意在一起这么久,好的没学会,就学会她的吐槽了。萧冷如是想。 “好,虽然这个女婿不是我自己挑的总有些不放心,但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意儿的娘去的早,萧丞相以后要多照顾她,意儿有时候爱玩又任性,你要多包容她,可不要欺负她。我相信萧丞相是个重诺的人。” 翟永忍不住絮絮叨叨,萧冷听了没有厌烦,反而出现一丝笑意,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今生没有父母缘分,只能为容儿高兴了。 翟永见萧冷对自己言听计从,对这个女婿又满意了几分。 “翟大人,我想见见容儿,可以吗?”萧冷十分恭敬,郑重的询问翟永的意见。 翟永没有为难,对着萧冷点点头,“我去看着他们清点,意儿的院子你熟悉,自己去吧。” 萧冷痛快的告辞了,倒是一旁跟着的席岭露出些思索,他怎么觉得翟大人这话是讽刺爷夜半做梁上君子。 “什么风把丞相大人吹来了,快坐。”慕容安意笑着打趣萧冷。 萧冷不置可否,走到她面前,轻语,“容儿再调皮,成亲后为夫可要打你屁股了。” “去你的。”慕容安意使劲推了萧冷一把,将他推了一个趔趄,引得一旁的丫鬟咯咯笑。 “还不快下去,等着我打你们呢?”慕容安意佯装凶狠的看了她们一眼,几个丫鬟捂着嘴跑走了。 “冷哥,你下这么多聘礼是想贿赂我父亲吗?”慕容安意想起刚才看到的一个个大箱子,玩笑道。 萧冷摇摇头,一脸揶揄,“非也,本相这是贿赂你这个小财迷的。” 慕容安意笑了出来,“贿赂我,丞相府所有的家业都没贿赂到我,这些就想贿赂我,也太瞧不起人了。” 萧冷笑着拍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丫头,本相攒这么多老婆本容易吗?你还嫌这嫌那的。” 慕容安意看着说话越来越接地气的萧冷,笑的惬意,“呵呵,所以我才让你这辈子最好只娶一个老婆,要不然你非破产了不可。” “这么说来,容儿还是为本相考虑了?” “那是自然,再说了,媳妇在精不在多,有我这一个比你娶十个都顶用。”慕容安意一拍胸膛骄傲的说。 萧冷急忙拉住了她的手,有些皱眉,“好不容易长大了些,轻点拍吧。” “…萧冷,我日你大爷。” “我亲大爷是谁我都不清楚,说不定早就入土了,祖父也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大爷,所以容儿还是日我吧。我年轻,长相好,体力也好。”萧冷一脸严肃的神情仿佛在商讨什么国家大事,口里却是说着不正经的话。 慕容安意一脸纠结,“…冷哥,咱能不自荐枕席吗?” “不能。” “……” “冷哥,你是怎么说服父亲让你过来的?”慕容安意对于翟永以前对萧冷的严防死守印象很深刻。 “本相就答应他以后照顾你,不欺负你,不随便找女人,他一高兴就让本相过来了。” 哦,慕容安意点点头,“再过两天是慕容莲和陈津成亲的日子,我正好去永宁侯府看看外祖母和小舅舅。” “嗯,看过就快回府,别让我担心。”萧冷温柔的捋着慕容安意的长发。 “哼,还没嫁给你你就管东管西的,真嫁给你还得了。”慕容安意不满的用鼻子哼气。 萧冷拉住慕容安意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本相连聘礼都给了,你可不能反悔了。” 慕容安意用手指点他的胸膛,“谁说的,结婚了还可以离婚呢,更何况我们还没结呢。” “慕容…”萧冷眼波流转,散发着危险的光芒。 慕容安意赶紧举手投降,“冷哥,我开玩笑的,这辈子我就赖上你了,你想摆脱我都不行。” “若我真想摆脱你,你待如何?”萧冷戏谑的看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站起身,对着萧冷指了指自己,一本正经的开口,“先生,本产品一经出手概不退货。” “哦?不知你这款产品除了不能退货还有什么别的问题没有?”萧冷配合的问道。 慕容安意略思索了一下,笑着道:“先生,容我为您介绍一下本款产品的使用说明。” “本款产品的主要成分为水,脂肪,蛋白质等。理化性质为酸性,易融化于甜言蜜语等溶剂。害羞时呈红色,生气时泛绿。刚开始表面光洁,随着时间推移可能会出现黄斑,起皱等现象,但不影响继续使用。” “用法用量为一生一款。禁忌与其他产品一起使用,否则后果自负。另持有本产品的客户如不妥善使用,可能会出现皮肉受损等副作用,望周知。” “哈哈…”萧冷爽朗的笑出声,他的小夫人简直太有意思了,这辈子有她他定然不会缺少快乐。 “听来听去都是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就不知本款产品有什么好处?”萧冷狡黠一笑,看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沉吟了一下道:“本款产品具有语音行动等智能行为,撒的了娇,卖的了萌,装的了酷,耍的了熊,最主要的是可以缓解老处男的一颗深闺寂寞心。”说着她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对面的萧冷。 萧冷不满的捏了捏她的鼻子,“越来越荤素不忌了,希望到时候你另一张嘴也像这张嘴这么厉害。” 这次换慕容安意捏萧冷的鼻子,她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无限娇羞。 两日后 “郡主来了。”闺房里,慕容莲被许多人围着,有眼尖的小姐率先跟慕容安意打招呼。 慕容安意笑着点点头,将准备好给慕容莲添妆的东西送上,便离开了闺房。 “外祖母,近来身体可好?”慕容安意看着人群中强装欢笑的裴氏,走上前站到她身边。 裴氏转头看向慕容安意,眼里露出慈爱,“是意儿啊,一段日子不见怎么又瘦了?我有些乏了,陪我回去吧。” 今日是慕容莲的大喜之日,慕容莲也算是裴氏的孙女,裴氏于情于理也该露个面,不过慕容刚必然不希望她太受人瞩目,她又不喜有梅氏血统的慕容莲,正好可以躲懒落的清净。 慕容安意让陈嬷嬷留下帮着照看,自己陪着裴氏回了房间。 “外祖母这些日子可还好,梅氏没有为难您吧?”慕容安意不放心的问,虽然慕容隽已经不似从前,但他身为男子,内院中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提起这个,裴氏欣慰的摇摇头,“没有,若儿她时常来看我,陪我聊天解闷,伺候汤药,有了她,我这身体好多了。” “那就好。”慕容安意轻笑着握住裴氏的手,“外祖母进里面躺一会儿吧,我在您床头陪您说话。” “好。”裴氏牵着慕容安意的手进了内室。 等裴氏睡着后,慕容安意轻手轻脚的离开裴氏的院子,赶往前面。 在一个拐角处,慕容安意碰到了本该出现在前面的小梅氏,她对面站着一个男人,看不见脸,但是背影看上去十分熟悉。 两人看起来十分亲密,男人临走时还伸手捏了捏小梅氏的脸蛋,极尽挑逗意味。 男人走后,小梅氏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才谨慎的匆匆离开。慕容安意从一旁走出来,看着男人消失的方向,眯起眼睛。 那个男人的背影很熟悉,只是她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慕容安意细细推想,那个人似乎对永宁侯府的环境十分熟悉,如同在自己家一般。 自己家! 慕容安意抓住了问题的关键,那个人一定是永宁侯府的人,等晚些她好好辨认一下,说不定能知道那人是谁。 慕容安意满意的笑开,看来慕容若又要欠自己一个人情了。没想到小梅氏竟然不安于室,主动送上把柄,如此慕容若就有了对付她的筹码。 吉时将近,慕容安意和大家一起来到前院等着看亲娘子出阁。然而她的目光却是四处巡视,企图将之前看到的那个男人辨认出来。 她回想了一下,因为距离远,她并没有看清楚那人身上的衣料,所以不足以确认他在府上的地位,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人不是慕容苍,慕容苍没有那么高大。 慕容安意眼神四处乱瞟,突然一个身影闯进她的杏眸里。 是他!慕容安意惊讶了一瞬,随后露出一个森然的笑容。 016 大婚前夕 迎亲的队伍在这时来了,陈津坐在高头大马上,身着大红喜服,挺拔如苍松,倒也算的上英俊非凡。 因为慕容伦年龄尚小,所以慕容莲是由喜娘背出大门。陈津跳下马,对着慕容刚、慕容苍、小梅氏行了个晚辈礼。 这是慕容安意第一次比较近距离观察慕容苍。 他年过四十,身材微胖,五官不似慕容刚,反而更像裴氏一些。他看起来为人随和,事实上,他也的确是慕容家最好说话最懦弱的一个儿子。 慕容莲向他拜别时,他除了只一个劲点头说好外,好似再没什么可说的。不过这样的场合,大家只会以为他是悲喜交加,倒也没什么不妥。 不过小梅氏可就不像慕容苍这般无所谓了,她心里十分清楚这门亲事是怎么来的,不免十分气恼。可是她没有办法,只得捏着鼻子应下。 一想起那日南阳候夫人的话,小梅氏就气的心口疼。 “我知道你知道了津儿的事,不过莲儿小姐已经跟津儿有了肌肤之亲,慕容大夫人最好还是将她嫁进我们陈家,我不会亏待莲儿小姐的。慕容大夫人好好考虑一下,就算津儿的事被人知道了,不过道声荒唐,断不至于娶不到媳妇。可是莲儿小姐的事……我想慕容大夫人也知道女子名声要紧。” 想到这个,小梅氏的牙咬的紧紧的,以至于陈津和慕容莲向她拜别时,她的笑容很牵强。不过小梅氏在后院浸淫多年,一脸变脸功夫练的炉火纯青,倒也没让大家看出什么异样。 反观慕容莲就没有小梅氏的功力了。 轿子到达南阳侯府后,陈津轻轻踢了一脚轿门,却迟迟不见有人出来。 众人猜测议论纷纷,南阳侯和南阳侯夫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就在陈津忍不住想要进去将慕容莲拽出来的时候,慕容莲才在喜娘的搀扶下走下轿子。 然而…… 陈津看了眼迟迟不肯接过红绸另一端的慕容莲,伸手握住她的手,笑的风度翩翩,“夫人不必太紧张。” 陈津的话点出慕容莲只是新嫁娘紧张,众人听了呵呵一笑,气氛又重新恢复热络。 然而只有慕容莲知道,陈津握住她手的力气有多大,大到足以捏碎她的手腕。 陈津‘温柔’的将红绸的另一端递给慕容莲,警告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慕容莲经过刚才的事不敢再使性子,所以接下来的事比较顺利。 慕容安意并没有去南阳侯府那边观礼,而是留在了永宁侯府这边。同样没有去的还有慕容若。 不过并没有人责怪慕容若,未婚夫变妹夫这种事情一般人都难以接受,慕容若如此冷静自持已经让人觉得不容易了。 “本郡主有些无聊,慕容大小姐带本郡主四处走走吧。”慕容安意一副贵族的架子,看向慕容若的眼神睥睨高傲。 众人只当她是摆架子给慕容若看,并没有人知道她和慕容若真正的关系。 就连小梅氏也以为慕容安意是因为不喜欢慕容家的人,所以故意为难慕容若。 于是她笑着将话接过,“若儿,既然郡主有命令,你就带郡主四处看看。”她的女儿今天所嫁非人,她也不会让慕容若好过。 慕容若露出一点为难的神色,随后不知考虑到什么,点头应下,带着慕容安意离开了热闹的人群。 慕容若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人群,浅笑得体,“不知郡主想去哪里?” 慕容安意淡淡的瞟了慕容若一眼,鼻孔朝天,“就去你院子。” 慕容若应声,小意的伺候着慕容安意往南边去。 “听说郡主今天去看过外祖母了。”慕容若随意一问。 “嗯,外祖母身体好多了,这都是你的功劳,多谢了。”慕容安意轻啜了一口茶,真诚的看着慕容若。 慕容若露出一抹浅笑,“表妹言重了,照顾祖母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当不得表妹的谢,倒是表妹,不知想与我说些什么?” 慕容安意公然点名要她陪,还要求到她的院子来,定然是有事找她。 “我方才在前面看到小梅氏与一个男人…” “怎么会,你不会弄错了吧?”慕容若不敢置信的惊呼,二叔和小梅氏?怎么会? “我最开始并不知道是谁,但看情形那人对府上很熟悉,后来我通过观察身形背影才确定了那人是慕容破。”慕容安意的神情十分确定。 慕容若这才不得不信,有些愕然的喃喃自语,“二叔和小梅氏竟然…我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父亲。”慕容若很愤怒,一个是父亲的妻子,一个是父亲的弟弟,他们两个竟然一起背叛父亲。 慕容安意伸手拉住她,“你冷静一些,俗话说捉贼拿脏,捉奸捉双,你空口无凭怎么能取信别人,这件事还要好好计划一下。小梅氏有这么大个把柄在你手上,你就不愁打不倒她了。” “可是这件事万一传出去对父亲的名声也不好,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被戴绿帽子,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耻辱,尤其奸夫还是自己的弟弟。 慕容安意明白慕容若的顾虑,可是还是劝她,“恕我直言,表姐,大舅舅一直以来作为男人都太过怯懦,这件事正好可以让他认清一些东西。我明白你的顾虑,也知道这件事对于男人是种耻辱。可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放过搞垮小梅氏的机会。” “小梅氏狡猾阴毒,错过这次机会不知下次还能不能抓住这样可以一击致命的把柄。而且我觉得大舅舅不该永远活在美好的假象里,他不该被蒙蔽,说不定让他认清现实,让他强硬起来,才是真正对他好。” 慕容若露出挣扎的神情,捂住额头,“你让我好好想一想……” 慕容安意站起身,手搁在慕容若的肩膀上,安抚她,“好,你自己考虑,这件事我告诉你,就是随你怎么做。” 慕容若闻言诧异的抬起头,良久才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谢谢你,安意。” “不客气…”慕容安意笑着应和了一句。 慕容若没有再说什么,却是将慕容安意对自己的好记在心里,其实慕容安意完全可以不告诉自己,利用这个消息从中谋取利益,可是她却将这件事告诉自己,任由自己处置,让慕容若很感激。 慕容安意走后,丫鬟将连川派人送来的纸条交给慕容若,慕容若没有像往常一样随意的烧掉,而是派人准备了一些做点心的东西,准备亲自做点心。 翟府,入夜 “你就不怕慕容若放过小梅氏和慕容破?”萧冷把玩着慕容安意胸前的头发。 慕容安意懒懒的靠在萧冷怀里,慵懒的像一只猫。 “她不是那么糊涂的人,何况他们手再长也威胁不到我。只不过因为小舅舅和外祖母,我才想要除掉慕容破和梅氏。” “你自己看着办就好,有需要我的地方,派人通知我。说起来,咱们也快成亲了,那嫁衣你可试过,可还合适?”提起成亲的事,萧冷一贯的冷寒全都融化,变成一汪春水。 慕容安意动了动,换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靠好,有些不满的嘟囔,“你还说,我看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萧丞相有钱,整个一暴发户似的,也不怕别人抢你。” “谁敢抢本相,暗剑的大牢可好久没见血了。” 提起暗剑的牢狱,慕容安意不禁想起从前的一些听闻,“冷哥,我之前听说你刚坐上丞相的那段日子,大雍抓到过一个他国奸细,刑部都没问出结果,却被暗剑问出来了,而且听说后来那个人疯了,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萧冷神色平常,仿佛慕容安意说的不过是件不值一提的事。 “就是一些酷刑,以击垮人的意志为主。”萧冷没有直接说明,只点出是酷刑。 “我知道你想什么,可是我以后要嫁给你,跟你生活一辈子,自然要了解你的全部,你不用怕吓到我,我还没那么脆弱。” “好吧。”萧冷宠溺的叹了一口气,“你要是不想听了就告诉我。” “嗯好。” “那个人的确是个硬气的人,不过进了暗剑,再硬的骨头也会被想办法捏碎。刚开始的时候,剑十一他们刮了他的肉做成肉包子给他吃,可是即便吃的天天吐,那人还是没有松口。” “后来,他们又想尽办法不让他睡觉,整整一个月不曾睡过一个时辰,精神再强的人也会崩溃。” “最后,剑十一找来一种细如丝线的小虫,让小虫顺着他…就是男人那处的…小孔钻进去,那人实在挺不住便招了。” 慕容安意听的头皮有些发麻,这种诡异的招数简直是令人发指…她虽然不是男人,但也听说过男人的那处极嫩极脆弱,若有东西钻入,想必那滋味一定十分酸爽。 “冷哥,你果然是个变态。”慕容安意从萧冷怀里退出,瞪着大眼睛道。 萧冷阴阴的笑了,“容儿,你这是提醒本相对你做点什么吗?” “敬谢不敏,你可以走了,丞相大人,恕不远送。” “本相若是不走,你待如何?”萧冷斜靠在床上,一副痞子样。 慕容安意摊摊手,一脸无辜,“不如何,说起来我已经一天没有见到父亲和大哥了,晚晴…” “本相先走了,你早点休息。”萧冷利落的下床,对着慕容安意交待道。 慕容安意笑的揶揄,天不怕地不怕的萧丞相如今也有了忌惮的人。 慕容安意暗暗的笑,心里却是很感动。其实她明白,萧冷并不是真的怕翟永,而是因为翟永是她的父亲,萧冷想如同自己一样尊敬他而已。 慕容安意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与萧冷这样的男人相遇相知相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萧冷看起来冰冷了一些,其实却是心怀热忱。 他对待真正放在心上的人总是愿意妥协,温柔以待。他没有贵族子弟的不良习气,对待感情专一真挚,在他身边总能让她觉得安心幸福。 带着这样的幸福感,慕容安意满足的进入梦乡。 时间如白驹过隙,日子一转眼就到了慕容安意和萧冷成亲的前三天。 这三天,受到翟永的嘱咐,慕容安意吩咐花影和剑十一严防死守,不让萧冷进入写意院。 “混账,离开丞相府一段日子,就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了,嗯?”萧冷看着拦在他面前的剑十一,笑的阴冷。 剑十一控制不住的抖了抖,却坚持着没有让开,“主子,对不住,小姐命令一定不准放您进去。” 花影也出来劝导,“主子,根据规矩,成亲前三天您不能见小姐。” “让开,本相的话就是规矩。”萧冷冷冷的看着花影,他才不管什么规矩,他只知道他要见慕容。 不知道为什么,临到成亲前,萧冷反而心里越按耐不住,似乎一天不见慕容安意,就心里不安定。 慕容安意听说后,促狭一笑,没想到堂堂丞相大人,也有婚前症候群。 说起来,慕容安意也不是全然没有感觉。她这会儿心情很复杂,其实她也想见见萧冷,可是入乡随俗,她可不能像萧冷那样任性,也不想惹翟永担心。 “晚晴,你去跟萧冷说,就说我也想他,但还是请他回去,婚前见面会不吉利。” 晚晴领命出去,看着僵持的三人,将慕容安意的话转述了一遍,萧冷听了犹豫了一会儿,转身飞进夜色中。 有了慕容安意的安抚,萧冷即便心里焦躁,也只得按捺住不去写意院。 不过席岭就惨了,主子不好过,他这个贴身随从自然也不好过,萧冷每日拉着他练武到后半夜,而且下手没个轻重。 席岭觉得如果大婚之日再不到,自己恐怕很难活在这个世上了。 就在席岭日盼夜盼中,日子终于挨到最后一天。 “席岭…”萧冷的声音从书房传来,席岭一个哆嗦,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前。 门吱的一声从里面推开,萧冷阴沉的脸出现在席岭的视线中,“陪本相练练。” 席岭苦着一张脸,刚要认命的往后院去,季智出现在两人面前。 “主子,您还是早些休息,大婚这日对于女子是很重要的一天,想必三小姐也想看到主子最好的一面。”季智看着萧冷诚恳的提议。 萧冷的脚步顿了一下,转到季智的方向,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说的对,本相现在去睡觉,你们也早点休息,明日以最好的状态陪本相去迎亲。” “是。”季智风度翩翩的拱手,目送着萧冷消失在拐角。 “大恩不言谢。”席岭松了一口气,对着季智感激的道。 季智笑着摆摆手,“快去休息吧,等成了亲,相信主子就没空理你了。” 席岭用力的点点头,他也希望那一天快点到来。 与此同时,写意院也是一派不平静。 “小姐,您快上床休息,我就守在床头。”晚晴替慕容安意盖好被子,搬来个小凳坐在慕容安意床边。 “晚晴,你快去睡吧,你坐在我床边看着我,我怎么睡的着。” 晚晴没有听从慕容安意的话,“小姐明日还要早起沐浴更衣梳妆,我正好睡不着,就守着小姐,这样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可以第一时间听到。” 慕容安意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晴晴,到底是我成亲还是你成亲,你怎么比我还积极,叫你去睡就快去。” 晚晴一贯温柔,这次却异常的坚持,“不行啊,小姐,我紧张的睡不着,你快睡吧。” “得,那我先睡了,你要是困了就自己下去休息,千万别硬挺着,知道吗?你若是明日在婚礼上睡过去,才是给你小姐我丢人呢。” “知道了,小姐放心吧。” 慕容安意见晚晴铁了心,知道自己劝不动她,便只好随着她去了。 半夜的时候慕容安意醒来,晚晴已经趴在她床边睡着,慕容安意轻手轻脚的将她抱起放在一旁的软塌上,又拿了被子替她盖好,才轻手轻脚的回到床上,一个人望着床顶发呆。 其实她也有些紧张,虽然她看起来潇洒,可到底是女子,要嫁人的前一夜怎么会没有兴奋紧张。 不知道萧冷这会儿在干什么呢?是不是也同自己一样睡不着觉。 一想起萧冷之前非要见她的情景,慕容安意就忍不住心里甜笑。好在明天之后他们就能正大光明的黏在一起,他该高兴吧! 慕容安意睡不着,索性躺在床上回忆她和萧冷的点点滴滴。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才刚来到古代,家徒四壁,身边只有一个晚晴陪着她。 那时候她遇到萧冷,第一次见面她就惊艳于他绝美的貌,只可惜他身上的冷寒让她不喜。 后来在冷夙茶楼再见,他出言讥讽,她反唇相讥,心里有些讨厌他的小气记仇。 再后来,他借宿在她家中,两个人虽然还是不和,却总有一些时候能够静下心坐下来一起说说话。 直到回到京城,她处境艰难,不得已借他的势,结果却将自己搭了进去。 …… 慕容安意慢慢回想,终于在更鼓敲到第三声的时候加深了呼吸。 ------题外话------ 抱歉,今天下船收拾房子来着,所以晚了些。 017 大婚(上) “小姐,快起来,该沐浴更衣了。” 慕容安意翻滚着想躲开晚晴、秋月的魔音绕耳,却摆脱不得。她干脆钻进被子里,将头蒙上。 晚晴和秋月无奈的对视一眼,一同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慕容安意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一个时辰后,慕容安意看着镜子中打扮的不似自己的人儿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镜中人儿眼泪汪汪的看着慕容安意,嫣红小巧的唇轻张,诱人想要深入品尝。 慕容安意刚要抬起袖子擦掉眼角的泪珠,却被晚晴一把抓住手腕。 晚晴拿起一方小帕子轻柔的替慕容安意拭了眼角,成功的避开她眼部的妆容。 “准备的怎么样了?”翟永从门外进来,今日是他唯一的女儿成亲的大日子,翟永昨夜也是睡的很浅,今日天一亮便醒了。 “父亲来了,晚晴,快去倒茶来。”慕容安意从椅子上站起来,明眸圆圆的看着翟永,笑意可掬。 翟永定定的看着慕容安意,想要拒绝的话停在口中,慕容安意与慕容婉儿长相有三四分相似,最相像的便是那一双水润的杏眸。 如今慕容安意的眼睛用红色的眼影勾染,显得愈发大而明亮,那样晶亮单纯的眸眼让翟永以为又看到了慕容婉儿。 他与慕容婉儿是少年情侣,从小青梅竹马,虽然慕容婉儿去的早,但她的音容笑貌却永远停留在翟永心里。也正是因为她去的早,以至于她留在翟永心里的全都是美好年轻的形貌。 慕容安意见翟永这个样子,知道他又想起慕容婉儿了,于是静静的站在他面前,陪着他。 过了好久,翟永才回过神来,有些欣慰的看着慕容安意,“你娘如果看到你如今的样子,一定会感到欣慰的。你要记得,嫁人之后不可再任性妄为,当然,若有人欺负了你,你随时回来。写意院会一直替你留着,一定要多回来看看父亲,可不能嫁了人就忘了父亲。” “我知道了,父亲。”慕容安意乖巧的点点头。 翟永又摸了摸慕容安意的发顶,神情慈爱,转头对晚晴几人交待,“本官出去看看,好好照顾小姐。” “是,老爷。” 翟永走出写意院,四处巡视了一圈,发现刘管家把府上打理的井井有条,满意的点头。 他看着满府的大红色,眼里有一些哀戚的神色,似乎在感叹岁月匆匆。 “父亲…”翟汀从一旁过来,看了一眼落寞的翟永,走上前去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翟永转头拍拍翟汀的肩膀,“还好,有你陪着父亲,这偌大的府上总算不太空旷。罢了,去吧,一会儿还要招待客人呢。” 翟汀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融入到满院子的红色中。 “意姐姐,你今日可真漂亮。”苗樱到的时候,慕容安意已经穿戴整齐。 大红色带着熠熠金光的嫁衣使慕容安意看起来异常的雍容华贵。她一改平日的素雅清淡,被春花和喜娘合力化了个十分明艳的妆容。 白皙剔透的脸蛋,嫣红的胭脂,丹红的唇瓣,看起来气势逼人。 苗樱忍不住伸手摸上慕容安意嫁衣上的八尾展翅凤凰,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 一些小姐嫉妒的看着慕容安意,眼里全是酸意。 慕容若上前挡住那些刺人的目光,看了一眼大红色的嫁衣,微笑着开口,“这嫁衣看起来好精致,想必绣了好久吧?” 慕容安意平淡的点了下头,“听说绣了两个多月,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慕容安意说她不清楚,有心人就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苗樱打趣的看着慕容安意,笑着调侃,“丞相大人对姐姐可真好,什么都是最好的。” 众人听了纷纷附和,打趣慕容安意,就连一些平日里看慕容安意并不十分顺眼的小姐也都纷纷开起玩笑,想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沾沾喜气,以后也嫁个像萧冷一样的如意郎君。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今日这样喜庆的日子。慕容安意对于众人的调侃都红着脸笑着回应,端得是端庄大气。 连馨看了一眼被众人众星捧月的慕容安意,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毒,她看了一眼慕容安意的嫁衣,冷冷开口,“凤凰是皇后娘娘才能用的象征,敏慧郡主这样未免僭越了。” 此言一出,闺房里立马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谁都没有想到连馨会在这样的日子里出言挑衅。 慕容安意也没想到连馨会突然找事,眸子凛冽了两分,如同最冷的刀贴着皮肤刮过。 “连小姐,你若是想来讨个喜庆本郡主欢迎,你若是想找事请你出去。今日我不想跟你一般见识,不是我怕你,而是我不想在大喜的日子动手。”慕容安意上前一步,冷冷的逼视连馨,将连馨逼的后退了两步。 她看着慕容安意笑意冉冉的脸,无法忽视刚才那一瞬间她眼底那种慑人的气势与狠意。 慕容若上前一步拉住慕容安意的手臂,笑着道:“郡主,今日是你出阁的日子,若儿准备了点礼物给你添妆。” 说罢,她示意丫鬟捧来一个小匣子。匣子看起来有些古朴肃穆的气息,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被集中在匣子上,一时之间忘了刚才的不快。 连馨刚刚丢了脸,这会儿便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慕容若身上时,暗自退出了房间。 慕容若见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慢慢的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尊白玉的送子观音。 “这是我亲自去求的,希望你和丞相大人夫妻恩爱,早生贵子。”慕容若说的正经,慕容安意听的却害羞。 “呸呸,你这是诚心臊我来了,晚晴,快把她轰出去是正经。”慕容安意一脸娇嗔,配上她明艳的妆容,有种惹人怜的娇态。 众人哈哈大笑,气氛又恢复之前的热络。各位小姐也趁此机会送上自己的礼物。 今日以后,慕容安意就是丞相府的当家夫人,又有二品大员的爹,众家小姐早就被父母交代过要与慕容安意搞好关系,于是都纷纷送上礼物,吉祥话也如同不要钱一般成筐往外倒。 直到时间差不多了,裴氏才将人群疏散了,亲自替慕容安意插上簪子。 本来慕容安意想请裴氏为她梳头,可是被裴氏拒绝了。 想当初婉儿就是自己梳的头,一梳到底,本以为她能够与李长昭白首齐眉,却没想到她的人生却早早就走到了尽头。 所以慕容安意这次成亲,裴氏说什么也不肯替她梳头。 除了慕容婉儿的事,这其中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裴氏觉得自己都是个没福气的人,她不想将这份不幸传给慕容安意,她希望慕容安意不要像她一样所托非人,一生不得夫妻恩爱和睦。 所以慕容安意这才退而求其次,让裴氏亲自为她插簪,也算全了一份长辈的祝福。 “来了,来了,丞相府迎亲的队伍就快到门口了。”秋月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进来,声音里掩不住兴奋。 裴氏拿起一旁的盖头着慕容安意盖上,喜娘上前搀扶着慕容安意要往外面去,却被慕容安意拦下。 “郡主…”喜娘不明其意,有些着急的看着慕容安意,成亲是讲究吉时的,这小郡主这会儿不走了是要干什么。 “喜娘不必着急,坐在这等吧,他们一会儿就会来了。”慕容安意不急不慢的坐在床上等着萧冷来接自己。 喜娘想要开口劝阻,但又忌惮慕容安意的个性脾气,只好焦急的忍下,不时的向外张望。 又过了一盏茶多的时间,迎接的队伍吹吹打打的往写意院这边来了。 萧冷走在最前面,一个手势停止了吹拉弹唱。他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几人,缓缓走上前去。 “这么大的阵仗迎接我,不胜荣幸。”今日是大婚的日子,萧冷摒弃了平日里的冰冷,难得的开起玩笑来。 翟汀上前一步,拦住迎亲的队伍,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丝毫不因为对方是权倾朝野的丞相而给面子。 “这是何意?”萧冷尚未生气,席岭却有些忍不住了,这样拦着他们是不想爷娶三小姐吗? 萧冷抬手拦下席岭,给了他个稍安勿躁的眼色,有些宠溺又无奈的开口向房里喊,“容儿,我来接你了,你出来吧。” 慕容安意在房内听到萧冷的声音,蒙在盖头下的嘴角露出一抹动人的笑意,她叫来秋月,在她耳边交待了几句,秋月兴奋的点点头,推开房门。 “丞相大人,我们小姐说她在里面等着您,望您早点通过考验进去。” 秋月的话音一落,跟着来看热闹的人群立马炸开了锅,这敏慧郡主和翟家的人也太大胆了,连萧丞相都敢拦在门外。 偏萧冷不以为忤,笑着应下,“好,本相知道了,回去对你们小姐说,我一会儿就进去接她。” “是。”秋月讨喜的笑着应下,声音清脆。 待她进房后,萧冷才看着挡在他前面的翟汀,漫不经心的捋了捋衣袖,“不知你们想怎么比试?”他眼光先是掠过翟汀,然后扫向他后面的慕容隽、慕容凌云。 翟汀刚要说话,慕容凌云上前拉了一下他的衣袖,翟汀便向后退了一步,将场地交给慕容凌云。 慕容凌云抱拳行了一礼,还有些稚嫩的脸露出成年男子的谦谦姿态,看着萧冷一行人,“丞相大人得罪了,凌云只有长姐一个最亲的人,今日丞相大人要从凌云身边抢走长姐,一定要让凌云服气才行。” 萧冷诧异的看着慕容凌云,露出些赞赏的神色,在白河村见到他的时候,还是个只会听慕容安意话唯唯诺诺的孩子,如今已经有了小男子汉的模样了。 萧冷耐心的询问,“不知你想怎样才会服气?” “我想问丞相大人几个问题。”慕容凌云面对萧冷一行也不怯场,翟汀和慕容隽赞赏的点了点头。 “你问。” “我想问丞相大人,长姐最喜欢的菜是什么,长姐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长姐最爱做的事是什么,长姐不高兴的时候要怎么做她才会高兴,长姐…” “停,你这孩子有些过分了吧!”跟着萧冷的队伍一起来迎亲的公子哥看不下去了,这娶个媳妇怎么搞的跟背书似的,再说这问的是什么,怎么答的上来。 许多人的想法也一样,不过碍着慕容凌云是慕容安意的弟弟,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也在一旁看热闹。 季智听到这些问题也愣了一下,有些担心的看着萧冷,倒是一向有些迟钝的席岭一脸胸有成竹,丝毫不担心的样子。 萧冷回头看了一眼喧闹的人群,人群立马安静下来,萧冷看着慕容凌云的小脸十分自信的开了口。 “慕容最喜欢的菜是咸菜炒肉丝,最喜欢的颜色是水蓝色,慕容最爱做的事是夏天的时候躺在树下乘凉吃刨冰,冬天的时候躺在炉子旁吃点心。慕容不高兴的时候喜欢吃东西,逛街花钱,喜欢本相说好话哄她,喜欢有人给她当人肉沙包出气。” 萧冷停顿了一下,看着慕容凌云,“还有什么问题,一起说吧。” 慕容凌云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萧冷,有些不甘又有些高兴,他退了下去。 院内的女眷看到这一幕纷纷赤红着眼睛看着萧冷的方向,有些人已经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一个男人如果连你最小的喜好,平日的生活习惯都记得如此清楚,必然是真心爱你。 慕容安意在房内听到萧冷的回答,也是十分感动。她相信嫁给他她一定会一生幸福。 外面的院子里,眼看着慕容凌云败下阵,慕容隽和翟汀走上前。 “想娶意儿,就凭本事过来吧。”翟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长枪,和持剑的慕容隽一左一右虎视眈眈的看着萧冷。 翟永见状冷了脸色,训斥翟汀,“胡闹,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动刀动枪的,万一伤了人可怎么好!” 萧冷感激翟永的仗义执言,但翟汀的话成功的激起了他的好胜心,他要凭本事进入房间,迎娶他的小妻子。 于是他对着翟永拱拱手道:“多谢岳父大人替小婿说话,不过既然大哥和小舅舅有这样的雅兴,我就陪他们点到即止,岳父大人请放心。” 018 大婚(中) 萧冷这个当事人都同意了,翟永只好冷着一张脸站到一旁密切注视着三人的情况。 萧冷今日是来娶亲,自然不可能随身携带武器。好在席岭为了保护萧冷的安全,剑是从来不离身的。 他将剑递给萧冷,萧冷却没有接,他不想伤人,若是他伤了翟汀或慕容隽其中一个,容儿一定会埋怨他的。 于是萧冷四处看了看,最后将眼光落在席岭身上。他从席岭腰间抽出一根暗红云纹腰带握在手里,一个箭步冲上前,腰带在空中划出一道凛冽的弧度。 翟汀率先攻来,一个直刺直取萧冷胸口,看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萧冷在空中翻转了一个诡异的弧度,脚尖点在翟汀的枪头上,人高高弹起,瞬间消失不见。 席岭看到这一幕,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空中。 爷很少用他诡异的身法,看来三小姐在爷心里果真分量极重,让他连多等几分钟都不愿意,直接上终极杀招。 翟汀和慕容隽看了一眼萧冷消失的地方,心惊了一下,没想到萧冷的武功如此高深莫测。 看热闹的众人也都惊了一跳,纷纷拍手叫好。比起今日萧冷和慕容安意的大婚,前几日陈津与慕容莲的婚礼简直是乏善可陈。 萧冷消失不过一秒多的时间,紧跟着他一个闪身出现在两人身后,手中的腰带在空中划出破空之声。 翟汀和慕容隽听到风划破的声音,急忙用武器去挡,向后退了一大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翟汀长枪触地,划出金色火星,他手上用力借着长枪重新跃起,腿攻向萧冷的头部,慕容隽也趁机跃起,与翟汀左右夹击,攻萧冷肋下。 萧冷快速俯身,单手撑地,两条长腿张开,同时挡住翟汀的脚和慕容隽的剑。他先用力将慕容隽弹到一边,然后双腿并拢快速旋转着缠住翟汀的腿,将他在空中甩了几圈。 翟汀一个鹞子翻身,脚蹬在一旁的树上,斜立于空中。 萧冷却不给他喘息的时间,手中的腰带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甩了过去,翟汀侧身躲避,可那腰带却像有眼睛一般,直直缠上翟汀的脚踝。 萧冷手臂用力,将翟汀甩向一边,翟汀在地上滚了一圈,单膝跪地撑住身体。 这时慕容隽的长剑已经到达萧冷的背心,萧冷没有回头向前急冲,然后突然侧身转头以两指夹住慕容隽的长剑,一个用力将剑尖掰断,手腕翻转对着慕容隽射了过去。 剑尖擦着慕容隽的耳边而过,直直的钉入一旁的树上。 “得罪了,小舅舅。”萧冷淡然一笑,巡视了一圈,似乎在问还有谁想挑战,还有谁想拦着他进去娶媳妇。 众人全都拍手叫好,女人们都面红耳赤的看着萧冷,神情激动崇拜,男人则或嫉妒或热血的看着萧冷。 不过到底没有人拦着他了,翟汀久在边关沙场,慕容隽武功也不弱,两人联手依旧败下阵来,足可见没人能拦住萧冷抱得美人归的急切心情。 不过男人们不敢拦,女人们可不怕这个,她们就不信萧冷敢像对待翟汀和慕容隽那样对她们用武力。 苗樱带头堵着门不肯开,说什么也要朝萧冷要个红包讨彩头。好在萧冷不差钱,痛快的吩咐人往门里塞银票,最小的金额都是五十两。 塞了差不多有两千两的时候,门终于从里面打开。 萧冷走进房间,看着蒙着盖头的慕容安意笑的春风满面。这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进慕容安意的房间,跟平日里偷偷摸摸的感觉有很大不同。 他四处打量,待见到美人榻上铺着的白虎皮时,宠溺的笑了笑。他的小夫人和别的女子都不一样,别人视若珍宝的白虎皮,她却用它来垫屁股。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那样钟情她啊! “容儿,我来接你了,跟我走吧。”萧冷站到慕容安意面前,向她伸出了修长玉润的大手。 慕容安意盖头下的脸扬起幸福的笑容,没有迟疑的将柔弱无骨的小手放在萧冷的大掌上。 萧冷一个用力将人从床上拉了起来,他握紧掌中的小手,神情比在皇宫的大殿上还要郑重。 他牵着慕容安意走出她少女时代的闺房,人群纷纷让路。 一高一低两道大红的身影慢慢走在翟府的青石路上,一步一步,仿佛走在今生没有尽头的康庄大道上。 让人惊讶的是,慕容安意蒙着盖头,走路的时候却好似能看见一般,悠然自得。慕容若看向慕容安意和萧冷相牵的手,神情有些感慨。 只有完全的信任身边的人,才能放心在黑暗中将手交给对方,完全由对方牵引指路。 慕容若再怎么端庄老成,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见到慕容安意与萧冷这种敢将生命托付的感情不由的生出一些落寞来。 感情之事她已不敢想,世上像萧冷这样的男子着实是可遇不可求,何况因为小梅氏以前想要将她待价而沽,她已经错过了许多机会。 突然,手心传来的刺痒打断了慕容若的悲春伤秋,她转过头便看见笑的邪气的连川正冲她意味深长的眨了下眼。 阴魂不散…慕容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连川一愣,笑容愈发深了。 萧冷牵着慕容安意,一路上为她解说,哪里需要转弯,哪里有障碍。慕容安意则默默不语,两个人之间有种任何人都插进不去的默契。 直到萧冷说还有三步便到门口时,慕容安意才停下脚步。 “大哥…”慕容安意轻唤了一声,她知道翟汀一定在。 翟汀果然从一旁走上前,等待慕容安意说话。 一直跟在慕容安意身后的喜娘这时反应过来,对翟汀笑着道:“翟公子,按照规矩您得背着郡主出门。” 翟汀这才明白过来,走到慕容安意身前,弯下腰。慕容安意将手搭上翟汀的肩膀,萧冷脸色暗了暗,却忍着没有言语。 翟汀稳稳的背起慕容安意,不情愿的将她放到轿子里。萧冷一摆手,乐师们便开始吹吹打打,旋律正是之前萧冷唱过的那首我们结婚吧。 萧冷翻身上马,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意。他看了席岭一眼,席岭走到队伍前头,大声喊话,“今日是丞相大人和敏慧郡主大婚的日子,从翟府到丞相府的这段路,会有人沿路派发红包,一直到婚礼结束,大家等一会儿可以去领,现在还请让让。” 席岭的话一出,人群自发让出一条宽阔的路。翟府的府卫抬着一个个大箱子跟在迎亲队伍后。 萧冷给的聘礼已经是数不胜数,翟永给慕容安意准备的嫁妆也是数量繁多。连带着萧冷给的聘礼一起抬到丞相府。 这场盛世婚礼可以说是多少年难见一回。人们常说十里红妆以形容嫁妆盛大,而慕容安意的嫁妆和萧冷的聘礼加起来几个十里都不止。 前头的嫁妆已经到了丞相府,后头还有许多连翟府的门都没出去。 一个个大箱子抬到丞相府的时候,佟氏和萧雨的眼睛都红了。先前萧冷给的东西她们虽没见,但也大概知道一些,所以在看到慕容安意的嫁妆不输萧冷的聘礼时,佟氏终于对慕容安意的身价有了个很好的认识。 嫁妆在街道上蜿蜒前进,足足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将所有的箱子从翟府运到丞相府。 而这时,婚礼已经进行到一半了。 “二拜高堂…”掌婚仪的户部尚书嗓音清亮。 能够请一部尚书当婚仪,这场婚礼已经是赚足了眼球。说起来萧冷以前未做丞相时,曾任过礼部侍郎,礼部的人为自己的部门出了个年少英才而自豪,所以今日萧冷成亲,礼部尚书亲自来当司仪。 萧冷携慕容安意缓缓向上首鞠躬。萧老太爷高兴的合不拢嘴,不住的点头。 他看向另一边空座上妻子的木牌,脸色怀念。 佟氏站在木牌的后面,脸色黑的如同锅底灰一般。 本来她以为作为萧冷的养母,她可以坐在上首等待萧冷这个丞相和慕容安意一个郡主向她叩拜,届时风光无限。 可谁想到萧冷竟然让萧老太爷上座,这也罢了,谁让萧老太爷是萧家的大家长。可是如今连一个木牌都排在她的前面,而她却只能恭敬的站在木牌后,佟氏就气的心口疼。 她甚至能感觉到各府夫人看向她的眼光带着明显的嘲弄。 其实这倒是她想多了,大家不过是有些好奇,多看了木牌几眼。 “送入洞房…”随着这一声唱和,慕容安意终于被人送到了新房,可以歇一歇。 喜娘端来木盘,恭敬的躬身,“请丞相大人挑起喜帕,夫妻一生安乐顺意。” 萧冷却没有去拿准备好的挑秆,而是直接用手慢慢掀起慕容安意的红盖头。露出一张明眸善睐的大眼睛,然后是小巧的琼鼻,嫣红的唇瓣。 “容儿…”萧冷深情的唤了一声,千言万语都蕴在这一声里。 喜娘看着面前的红木盘,有些尴尬的垂下手,笑着打趣,“丞相大人这是急着看新娘子了。” 萧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用挑秆,摸下鼻子呵呵一笑。 大家见萧冷没有不悦,也都纷纷打趣起他,“哟,丞相大人这是迫不及待了。” “就是,就是,时间还早,何必如此心急。” 这样的话放在平日大家是不敢说的,也没人敢不要命的挑衅萧冷。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以萧冷对慕容安意的重视,绝不会在今日发难。 果然,萧冷对于大家明里暗里的挤兑只是呵呵一笑,理所当然的开口,“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大喜不过如此,本相也是凡人,自然心急。” 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情,倒叫众人不好再说什么。席岭便趁机将人都请了出去,房内一时陷入安静。 “容儿,我终于娶到你了。”萧冷低下头,唇凑向慕容安意的耳边。 慕容安意伸手抵住他,“冷哥,大家都等着你呢。” “让他们等着去,本相都等二十几年了,他们等那么一会儿也是应该的。” 慕容安意坚持的抵住萧冷的胸膛,“你不出去不是让别人都知道你多心急了。这还大白天的,多不好。” 今日的慕容安意特别温柔,连拒绝都是柔柔的软软的语气,带着一点哀求。萧冷的心一下子就软成一汪水。 他强忍住心头的躁动,摸了摸慕容安意的脸颊,轻声在她耳边道:“等我,容儿。”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了新房,他怕他再不走,就再也舍不得走了。 外面的喜宴上,翟汀拼命的灌萧冷酒,似乎非要给他添点麻烦,让他不得亲近慕容安意。 不过奈何翟汀的酒量实在是差,萧冷尚未如何,他自己就先醉了。 “萧冷,我告诉你,你以后要是敢欺负意儿,我就跟你拼命,虽然我打不过你…”翟汀摇摇晃晃的拉着萧冷的衣袖。 翟永见状急忙让人将翟汀带回去,却不料翟汀死死的拉住萧冷的衣袖,有些耍无赖道:“就算我打不过你,也吐你一脸口水,恶心死你。”这还是慕容安意曾经说过的话,翟汀如今拿出来警告萧冷。 大家听了这话都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冷面小将喝多了这么有意思。 萧冷脸色有些黑有些无奈,他吩咐席岭将翟汀送回府。 没有了翟汀搅局,萧冷很快便得以脱身。在他的示意下,齐夙、任答等人纷纷为他挡酒,而他则在一旁冷眼旁观,算计着怎么把这些人都喝到桌子底下去,他好早点回去见他的小妻子。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直到天色暗了下来,众人才陆陆续续的回家去。 这还是他们看出萧冷已经不耐烦,才识相的告辞离去。虽然他们很想闹洞房,可是萧冷的洞房可不是那么好闹的,若是真惹恼了他,以后在朝堂上给自己穿小鞋可有的受了。 另一边 慕容安意早在萧冷走后不久便拿下了坠人的头饰,散下头发在房里走动。她不是第一次来萧冷的房间了,不过之前丞相府重建,萧冷的房间也改动很大,所以慕容安意还是看的很仔细。 房间一片大红色,就连里间的衣柜箱子也都换成她比较喜欢的样式。她走到书架前,小心的翻看了一下。 有兵法有杂记有地质有天文,种类繁多。突然,慕容安意的眼光被一叠精致的小书吸引过去。 她拿起其中一本,翻看了两页,眼角不可控制的抽了抽。 上面的男女以一种高难度的动作交缠着,女人露出似痛苦似愉悦的表情,画作仔细的连分毫之处都清晰明了。 “容儿这是趁我不在自己先学习一下吗?”萧冷突然出现在慕容安意身后,慕容安意吓的丢掉手上的春宫图,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正好退到萧冷怀里,他不由分说的将人圈住,低头看向散落在地的春宫图。 画面上的情景刺激着萧冷的神经,他呼吸加深,一点点的收紧手臂,让慕容安意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 咕噜,咕噜,不合时宜的声音传了出来,打断了房内的旖旎。 “冷哥,我饿了。”慕容安意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皮,萧冷虽然急不可耐,但还是放开了慕容安意,让人先拿了东西来垫肚。 吃饭期间,萧冷一直用一种冒着绿光的眼神盯着慕容安意,慕容安意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一顿饭早晚有吃完的时候,晚晴将残羹剩饭端下去,体贴的为两人关好门。 慕容安意看着随时要扑过来的萧冷,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虽然平时她和萧冷也有极亲密的行为,可到底没到最后一步,她虽然看过不少类似的电影,可真枪实战还是头一回,自然是紧张的。 “冷哥,我先去洗漱。”慕容安意说完不由分说的就要往里间去,却被萧冷一把拉住衣领。 “一起。”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容儿,你在害羞什么,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早晚要坦诚相见的。你放心吧,我们的第一次一定是在我的床上。” 慕容安意这才松了口气,跟着萧冷一起走进里间。 慕容安意四处看了一圈,没有发现浴桶,不由有些疑惑。 却见萧冷走到一个柜子前,推开柜子,露出一条黑暗的小路来。 “这是?”慕容安意明显感受到与室内完全不同的空气,疑惑的问萧冷。 “这条路通向府上的花林里,里面有温泉池子。”这是他这次重建丞相府一项最大的工程。 别人只看到他令人将丞相府建的奢华靡丽,却不知这处温泉才是他最大的目的。 “温泉下面和四周是之前炼矿用的火山石,水是从灵山引过来的,有几处泉眼,可以定期更换水。”萧冷细心的对慕容安意解释。 慕容安意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小资情调了?” “因为本相想试试在温泉里与你亲热是种什么感觉。” “……”慕容安意紧了紧衣襟,一脸防备的看着萧冷,看的萧冷有些气闷。他的小夫人似乎将他当成饿狼了。 慕容安意将萧冷赶到一旁,才脱了衣服下水,舒服的泡在温泉里。享受着水流抚摸肌肤的温热触感。 她抬眼看向从泉眼扩向四周的花林,心情大好的玩起水来。 萧冷从一旁出来,就看到慕容安意如同一个精灵一般,时不时在冒着水汽的池子里伸出一条细长的白腿来。 萧冷感觉小腹越来越紧,迫不及待的除了衣服下了池子。慕容安意玩的专注没有发觉,直到萧冷下水的声音传来,才惊动了她。 她看着往自己这边走来的萧冷,眼睛一亮,钻进了水里消失在水面。 萧冷轻呵了一声,也没入水中,很快便发现慕容安意的身影。 两人在水里嬉戏追逐,直到萧冷出现失控的征兆,慕容安意才猛的推开他,跑上岸,迅速套上衣裳。 慕容安意的动作很快,不过萧冷还是眼利的看到她调皮的发梢晃动着擦过她光滑白皙的臀儿。 萧冷眸色深了深,如同世间最深的无底深渊,让人看不到底,仿佛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天知道此刻他真恨不能成为慕容安意的一根发丝。 没有了慕容安意,萧冷也没有心情多待,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回到房间。 两人回到房间的时候,席岭已经在门外等的焦急不已,听到房内有走路的声音,席岭硬着头皮上前,“爷,有人闯进府了。” 萧冷本来笑着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何人,目的?”他言简意赅。 席岭知道萧冷被人打断洞房夜,已经处在暴走的边缘了,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是西荣的人,他们要见夫人。”慕容安意已经与萧冷成亲,席岭等人便主动改了称呼。 “打发他们走,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是缺乏训练了吗?”萧冷的声音透着让席岭无法忽视的阴测。 席岭苦着一张脸,心里将闯入的人凌迟了千万遍,不过还是如实禀告,“爷,他们带了火雷,属下等不敢妄动。” 萧冷身上的冷气更重了,刚要说些什么,却被慕容安意拦住,“既然是想见我,我就出去看看好了。” 萧冷刚要拒绝,却被慕容安意劝下,“府上还有其他人,无谓节外生枝,他们听起来并无心伤人,我去将他们打发走,免得让老太爷担心。” “我陪你。”萧冷用内力烘干了慕容安意的头发,护着她往前边去。 书房前的院子里,剑一正带着人跟西荣来的人对峙。见萧冷和慕容安意来了,暗剑的人自动组成一个圈,将两人护在中间。 虽然当世能伤到萧冷的人没几个,但对方有火雷在手,还是谨慎为好。 慕容安意看着为首的石峰,语气很有些不善,“不是说要见我吗?现在我来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石峰皱了皱眉,这个女人还是那么粗鲁,也不知殿下到底看上她什么了,连人成亲了,也忘不了。 身后的一个戴着半边面具的男子上前一步,将手里的锦盒交给慕容安意,声音低沉的道:“太子殿下让我送来这个恭贺郡主大婚,望郡主不要忘了昔日独处一天一夜互相扶持的情谊。” 这话说的可就有些微妙了,让人不禁浮想联翩。闻讯赶来的萧老太爷听到这话不禁皱起眉头。 不过他相信慕容安意的为人,相信萧冷的眼光,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所以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佟氏就不同了,她正愁抓不住慕容安意的把柄呢,眼下这个慕容安意竟然和男人单独相处一天一夜,会发生什么不是显而易见的嘛! 不过经过之前的事,佟氏对萧冷很是忌惮,所以只是用鄙夷的眼光看着慕容安意,同时在心里幸灾乐祸。 萧冷那么狂妄,还不是被自己的妻子戴了绿帽子,有什么可了不起的。 慕容安意自然也知道尹流觞让人说此诛心之话目的不纯,不过有些事情越描越黑,所以慕容安意干脆也不解释。 她伸手接过盒子,没有看里面是什么,对着面前的人冷冷道:“东西我收到了,你可以滚了,尹太子,请你不要再白费心机,不要再来打扰我和冷哥,不然你就是我最大的敌人。” 面前的人愣了一下,扯下半边面具,露出一张清辉皎皎的面容,欺霜赛雪。 “意儿是怎么认出孤的,莫不是惦记着孤,心心念念的都是孤?”尹流觞愉悦的看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向后退了一步,站到萧冷身边,冷冷的看着他,“自作多情,刚才你走过来的时候,你的贴身随从明显有些紧张防备的姿态。我奉劝尹太子好好在你西荣的太子府待着,不然引起两国误会就不好了。” 尹流觞不在意的一笑,“意儿这是关心孤吗?你等着,孤总有一日会从萧冷手中接你走。” 慕容安意别过脸,不再言语,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和尹流觞便是如此。 萧冷哪见的了尹流觞公然勾引自己的妻子,当场便动起手来。 两人都是当世英才,一时难分胜负。暗剑的人也趁机与尹流觞带来的人缠在一起。 然而…萧冷看着被西荣人挟持的萧雨,勒令剑一等人住手,尹流觞借此机会跃到空中。 他对着慕容安意的方向发来一枚金光闪闪的东西,暗剑的人大惊,想要阻挡已经来不及。 还是萧冷更胜一筹,将金簪牢牢攥在手心。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正是之前尹流觞送过她又被她退了回去的那根簪子。 “这是母后让孤送给未来妻子的信物,意儿你可要好好保管,等着孤。”尹流觞撂下这么一句话便消失了,留下个烫手山芋给慕容安意。 “冷哥,丢了吧。”慕容安意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萧冷的神色。大婚之夜,一个男人公然到府送定情信物,任谁都会不高兴的,更何况还有萧家人在。 萧冷安抚的握住慕容安意的手,将簪子放进衣襟里,“不必,这簪子既然是西荣皇后的东西,说不定有用上的一日。” 019 大婚(下) 萧雨摸了摸脖子,痴呆的看着尹流觞离开的方向,若不是今日见过尹流觞,她还不知道原来这世上除了萧冷还有如此出色的男人,无论容貌武功都更胜齐澈。 她看向慕容安意的眼神不禁充满嫉妒,为什么那些出色的男人都对慕容安意死心塌地? 论容貌,她不如尹轻灵、南弦月,甚至比上连馨也并没有优势,论身份,尹轻灵、南弦月、连馨也个个不差,萧雨真的不明白慕容安意到底有哪里吸引别人。 倒是萧寻,看向慕容安意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他这个大嫂,可真是不简单,尹流觞的大名他也听说过,当世英才,曾有人说他与萧冷当为天下双绝,这样的男子也倾心慕容安意,想来这个慕容安意应该是有许多他不知道的优点。 萧寻对慕容安意不禁十分感兴趣,能引得天下最受瞩目的两个男人相争,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可怜的女儿啊,瞧瞧,都吓傻了。郡主,这事你是不是该给个说法?毕竟那什么太子是冲你来的。”佟氏的嚎叫打断了萧寻的思绪,他有些尴尬的别过脸去,有这样的母亲他有时也很无奈。 慕容安意将盒子交给席岭,走上前直视着佟氏的眼睛,“今日之事我也没有想到,害的萧小姐受惊,抱歉。” 佟氏见慕容安意主动道歉,不依不饶道:“一句抱歉就可以了吗?雨儿若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萧冷阴着脸刚要说些什么,却被慕容安意打断,“这样吧,我明日让人送些上好的药材给萧小姐,再送点礼物表达歉意。” 佟氏听了,才不情不愿的带着萧雨离开。她倒要看看慕容安意明日送些什么东西过来,若是少了她可不依。 萧注看到自家夫人竟然公然向儿媳索要东西,也觉得有些丢脸,没有看慕容安意一眼便走了。 倒是萧寻,上前替佟氏表达了一下歉意,才翩然离去。 慕容安意有些抱歉的看向萧老太爷的方向,“老太爷…” 萧老太爷摆摆手,打断了慕容安意的话,“我知道不关你的事,时候不早了,快点回去歇着吧,你们两个早日给我生个重孙抱是正经。” 慕容安意还要再说什么,却被萧冷强行拖走,“祖父我们先回去努力了。” 直到回到房间,慕容安意才不满的拍开萧冷的手,生气的瞪他,“什么叫回去努力,信不信我把你嘴缝上!” 萧冷看着慕容安意笑的阴险,“本相倒要看看是你先把我嘴缝上,还是我先把你嘴儿堵上。” 说着将慕容安意打横抱起,往床上去。 慕容安意紧张的揽住萧冷的脖子,萧冷轻轻的将人放到床上,俯身压下。 他的唇带着炙热的温度,快速浏览过慕容安意的唇、耳朵、脖子,来到胸前。 慕容安意被动的承受着萧冷的热情,直到小腹处一股热流控制不住的往身下流。 慕容安意陡然起身,用手抵住萧冷的胸膛。 “冷哥,我姨妈好像来了。” “没事,我已经让席岭他们守着了,谁都进不来。” “不是…” 萧冷堵住慕容安意未出口的话,不满的嘟囔,“不管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慕容安意喘息着用手捂住萧冷的俊脸,“丞相大人,我说我来月事了。” 萧冷这才寒着一张脸微微抬起头,“你说什么?”那语气仿佛慕容安意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一般。 慕容安意莫名有些心虚,但随即一想到自己又没做错事,便又平淡的重复了一遍,“我好想来月事了。” 萧冷这回终于听清了,他狐疑的看着慕容安意,仿佛不相信她,“你说认真的,该不会是你怕了,想要逃脱的借口吧?” 慕容安意翻了个白眼,刚想解释,却听萧冷道:“罢了,本相亲自检查一下。” 说着他不顾慕容安意的反对,不由分说的将她的嫁衣褪下,直到只剩亵裤。 因为慕容安意不喜欢红内裤,便坚持要求穿了一件相近的粉色,萧冷这才一眼发现那上面的点点红色。 他突然如同泄了气一般,抱着手臂斜靠在一旁不知想些什么。 慕容安意没有时间理会萧冷此刻的心情,她招来晚晴,快速的换好衣服,放心的躺进被子里。 一直到慕容安意躺进被子里,萧冷还维持着刚才的坐姿没有动过一下,慕容安意有些委屈的蒙住头,大婚之日来姨妈是很扫兴,可又不是她愿意的,他至于给她脸色看吗? 不过转念一想萧冷平日对自己的体贴,慕容安意又不愿误会了他,于是她掀开被子,有些讨好的凑到他身边,将头靠在他肩膀上。 慕容安意明显感觉到萧冷身子一僵,全身的肌肉好像都僵硬起来。 “冷哥…”慕容安意软糯的叫了一句。 热气吹过耳畔的瘙痒让萧冷刚要平息下去的躁动又涌了上来,他有些气急败坏的看着慕容安意,牙痒痒,“慕容安意,你给本相滚一边去。你这个可恶的丫头,你就磨人吧,早晚有一天本相要折在你手里。” 看到萧冷这个样子,慕容安意还有什么不明白,径自离他远了些,有些抱歉的看着他,“抱歉,冷哥,我也不想的。” 萧冷看着慕容安意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仿佛一只等人怜爱的小动物一般,不满立马消散,认命的上前抱住她安慰,“算了,就算是给我们的洞房花烛夜留下点特别的回忆,快睡吧。” 慕容安意听话的钻进被子里,萧冷替她拉好被子,和衣在她身边躺下,直到慕容安意睡着,他才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 席岭、季智、卫方和剑一等人正坐在季智的院子喝酒庆祝,萧冷突然驾临,将众人吓了一跳。 “爷,您怎么没在新房陪夫人?”席岭直肠子嘴快,说完就被季智和卫方一左一右的瞪了两眼。 没看到主子一脸郁闷吗?以主子对夫人的在意程度,洞房花烛夜竟然没在新房努力,必然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偏席岭没眼色的问出口,不是在主子伤口上撒盐吗? 果然,萧冷听到席岭的问话脸色更加阴沉。他看了一眼喝的高兴的几人,露出一个阴寒的表情。 “席岭、剑一,陪本相练练。” 席岭早在两人成亲之前就天天被操练,已经不陌生了。倒是剑一,见席岭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有些瑟缩的摸了摸脖子。 席岭和剑一被萧冷带走了,其他人很不厚道的幸灾乐祸,却也不敢再纵情欢乐,免得落到主子眼里刺眼,被叫去操练。 后院的树林里,席岭被萧冷一掌拍出几米远,背撞在一旁的大树上,扑通一声惊起一树飞鸟。 剑一见席岭败下阵来,提剑刺了过去,萧冷用两指夹住剑尖,手腕翻转,将剑扭成一个诡异的弯曲弧度,然后一掌将剑一击飞出去。 接下来,席岭和剑一被萧冷以各种方向各种高度画抛物线,一直到天已经擦亮。 好在萧冷没有用内力,席岭和剑一不过是回去疼上几天而已。 “多谢爷/主子手下留情。”萧冷的这种打法对于他们提升实战能力很有帮助,所以席岭和剑一倒也没有因为被萧冷完虐而不满。 萧冷看了眼天色,径自回到房间,脱下衣物钻进被子,将慕容安意搂在怀里无奈一笑,缓缓闭上眼睛。 慕容安意起床的时候,萧冷已经醒了。他睁着凤眸专注的看着身边的人儿。 “什么时辰了?”慕容安意突然想起敬茶这件重要的事,急忙起身,却被萧冷拉回去。 “不急,再躺一会儿。” 慕容安意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没有听从萧冷的话,坚持起身,边穿衣服还边埋怨萧冷,“你既然起来了,怎么不叫我?” 萧冷侧身躺在床上,以手撑头,看着慕容安意如同一只蜜蜂一样团团转,不在意的道:“新婚夜,起的晚些也正常。” 慕容安意说不过萧冷,只好不悦的用眼瞪他,然后让人进来伺候萧大爷起身。 萧冷拒绝了晚晴等人的服侍,自己起身穿衣洗漱,仿佛这样的事再正常不过。 其实慕容安意也不喜欢别的女人伺候萧冷穿衣等事情,但是萧冷之前一直赖在床上不起来,她又忙着整理自己,只好将晚晴她们叫进来。 没想到等人进来了,萧冷反而利落的起身,自己快速打点好一切。 不仅如此,萧冷还替慕容安意打点起来。 “容儿,过来坐,我替你挽发。” 慕容安意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他,“你行不行?我一会儿可要见人呢。” 萧冷不置可否,站在一旁等着慕容安意过来。慕容安意半信半疑的走过去坐下,任由萧冷执起她的长发。 萧冷将她的长发简单的盘成一个发髻,用了小夹子固定好,又插了一根八宝簪子,利落清爽。 慕容安意照着镜子看了看,虽然没有春花梳的好,但第一次梳成这样也算不错了,至少比自己梳的好。 萧冷见慕容安意满意,唇瓣微微向上勾起,俯身在她脸边看向镜子中,“长发挽君心,以后我天天为容儿挽发可好?”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忍不住偷笑的几个丫鬟,有些不满的推萧冷,“有人呢,别贫。” 萧冷不以为然,“夫妻和睦,是天地正道,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我说不过你行了吧!”慕容安意站起身,拉着萧冷的大手,“走吧,别让老太爷等太久了。” 萧冷握紧掌中的小手,另一只手不满的捏慕容安意的脸颊,“都成亲了,还叫老太爷,跟我一样叫祖父。” “知道了,快走吧。”慕容安意有些敷衍,心里却想着:难道男人成亲后都会变得啰嗦? 慕容安意尚未想出个答案,两人已经到了正厅。 “冷哥儿和意姐儿昨日睡的不错啊,可怜了我的雨儿昨夜受惊,一晚上总是惊醒。”萧老太爷尚未说什么,佟氏便先开口,提醒慕容安意不要忘了昨日的事,说白了就是不要忘了昨日答应自己的好处。 慕容安意心里冷嘲一笑,面上却不显,“劳婆母久等了,晚些我让人将东西送过去,相信雨妹有了那些药材就会好了。” “嗯。”佟氏高傲的哼了一声,对于慕容安意的识相很满意。 佟氏心里打着算盘,慕容安意嫁进萧家,那些嫁妆自然也就是萧家的东西,她作为她的婆婆,自然也有权享受那些东西。 一想到这些,佟氏对于慕容安意的不满瞬间少了些,看慕容安意的眼神也如同看着一只金母鸡。 慕容安意不用看也知道佟氏想些什么,不过她刚嫁进门,暂时不想理会佟氏,免得让萧老太爷为难。 等到以后,她有的是时间让佟氏好好知道知道招惹自己是什么后果。慕容安意已经想好,她才不会因为佟氏是萧冷的养母而给她面子,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佟氏不值得恭敬,你恭敬她,只会让她想要骑在你头上。 想到以后的日子,慕容安意看着佟氏笑的意味深长。 下人拿来垫子,慕容安意给萧老太爷敬了茶,萧老太爷满意的点头,给了慕容安意一个沉甸甸的红包,看起来分量不轻。 慕容安意顺便给萧注和佟氏也敬了茶,萧注象征性的嘱咐了两句,便不再说话,而佟氏因为惦记着慕容安意的好处,又顾忌萧冷在场,倒也没有过多为难。 接下来便是萧寻和萧雨拜见慕容安意,慕容安意分别给了礼物。 回到房间,慕容安意先打开萧老太爷的大红包,全都是小孩子用的一些金锁玉牌之类的东西,可以看出萧老太爷对于抱重孙一事有多心急了。 萧注的红包中规中矩,没什么太多的看头。 值得一提的是佟氏的红包,里面装着一个成色混杂的玉镯,看的四个丫鬟鄙夷不已。 这佟氏也太小气了,这种成色的玉镯就连她们都是不稀罕的。更何况这大喜的事,哪有送东西送单的,这不是诚心咒人吗? 晚晴气的红了眼睛,就恨不能去找佟氏理论。 慕容安意拦住她,将玉镯随意的丢给她,“找个地方放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晚晴不敢违背慕容安意的话,只得暂时按捺下激动的心情,心里却将佟氏恨上了。 ------题外话------ 这个肉早晚能吃上的,亲们表拍我,稍后还有一章。 020 婚后生活 “春花,一会儿你去嫁妆里挑两样好药材,再挑点礼物送过去,就说我给萧雨压惊。”之所以派春花去,是因为晚晴和秋月都是爽朗性子,见不惯佟氏那样子,何苦找不自在。 春花领了命令退下,萧冷才懒懒的开口,“有些人怎么转性子了?本相记着本相的小夫人一向最喜欢坑别人东西,什么时候别人也能从你手里要东西了?” 慕容安意不理会萧冷的调侃,笑意明媚,“人总是会变的嘛,如今妾身嫁人了,自然要好好相夫教子,伺候公婆,和睦小姑。” 萧冷不可抑制的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正色道:“容儿,你还是平常的样子就好,你这样我有点不习惯。” “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慕容安意低眉顺眼,装模作样的表演逗笑了萧冷。 “既然夫人这么说了,为夫饿了,夫人陪为夫一起用膳吧。” “好。”慕容安意笑的灿烂,她一早起来就去敬茶了,萧冷这是担心她饿呢。 想到萧冷还是这么体贴,慕容安意心里暖洋洋的,她还以为成了亲很多事情就会不一样,现在看来,她和萧冷依旧甜的如同热恋的小情侣。 吃饭期间,萧冷不时的为慕容安意夹菜,甚至亲自投喂,慕容安意起初还顾忌着有人在旁边,后来萧冷索性将人赶了出去,将慕容安意抱在腿上,像喂小孩子一样喂她吃饭。 慕容安意避开萧冷伸过来的勺子,有些羞赧的嘟囔,“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会吃。” 萧冷扳过她的头,将粥喂进她嘴里,轻哄着,“乖,别闹,本相提前练习一下。” 慕容安意不满的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是闹哪样,还有谁要和他有孩子。 萧冷没有特意去看慕容安意的表情,却好像会读心术一般,浅笑着道:“等你过几日月事过了,咱们就好好努力。” 慕容安意恶寒的使劲摇头,然后从萧冷腿上下来,严肃的看着他的眼睛,“萧冷,有些事我觉得要跟你商量一下。” 萧冷见慕容安意如此严肃,也放下碗,端正了神色,“你说。” 慕容安意斟酌了一下,尽可能用萧冷能够接受的方式跟他解释,“几年之内我不想要孩子,你也知道我早些年身子亏损,而且我现在年纪太小,要孩子会有危险。” 慕容安意对于古代的医疗技术实在有些担心,这古代没有剖腹产,一旦遇上难产会很麻烦。要不古人怎么会将生孩子视作一只脚踏进鬼门关。 萧冷一听说会有危险,眉皱的更紧了,“孩子的事主要是祖父急,我是不急,你不用在意。到时我会跟他说,只要我们两个同意,别人都不用顾虑。” “谢谢你,阿冷。”慕容安意知道古代对于传宗接代看的很重,而且萧冷的年纪在古代也不算小了,他能够如此顾全自己怎么能让她不感激。 萧冷有些不悦的皱眉,“以后谢就不用说了,太生疏了。” “好。” 萧冷将慕容安意拉回腿上,“好了,快吃饭,吃完还要进宫一趟。” 慕容安意扭过头看着萧冷,“进宫干什么?”对于皇宫那地,慕容安意本能的不喜欢。 萧冷轻笑一声,语气莫名,“自然是谢恩了,说起来咱们两个是皇上下旨赐婚,他也算是媒人了,这谢媒还是要的。” 慕容安意点点头,又想起些什么,笑着对萧冷道:“你若这么说,咱们倒应该好好谢谢齐夙,若不是他,也不会有我们这段缘分。说起来,当初还是我和齐夙先认识的,结果却被你骗走了,齐夙却还是单身一人,这会子怕是不知道躲哪里哭呢!” 慕容安意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萧冷不置可否,挑了一眼慕容安意,“那是因为你发现本相是这个天底下最适合你的人。” “丞相大人要不要这么自恋?天下第一不要脸之人还差不多。天知道,刚开始见你的时候,我多想一巴掌扇飞你那张死人脸,成天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是吗?本相竟不知道原来在慕容心里本相竟然是这般。”萧冷语气阴森,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立马转了话音,“那是最初,后来我便发现丞相大人简直是天下第一好男人,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表人才…” “还有呢?怎么不说了?”萧冷好以整暇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的下文,神情却是你编啊,怎么不编了。 慕容安意泄气的垂下头,神情万分诚恳,“冷哥,请原谅我读书少,实在想不出太多的溢美之词,因为我觉得你的好是不能用言语形容的,这世间所有的词汇都不足以表达我内心对你的仰慕崇拜之情。” “……” 萧冷忍不住笑了出来,“呵呵,虽然不是真心的,但看在你演的这么卖力的份上,就算了。” 慕容安意松了一口气,相处的时间长了,对于萧冷的脾性她也摸透了许多,一般的时候还是有办法脱身的。 一顿饭愣是让两人吃了小半个时辰,直到菜都凉了,萧冷才让人将剩饭收拾下去。 这时,春花也从萧雨的院子回来。 “萧雨怎么样了?”慕容安意例行公事般一问。 春花却显得有些迟疑,她偷偷的瞟了一眼萧冷,似乎有些为难。 慕容安意见此严肃了神色,对春花道:“以后有什么事直说便是,我没什么事是他不能知道的。” 春花这才明白两人的感情远比她们这些旁观者想象的牢固,于是便放心的答话,“奴婢看着雨小姐没什么问题,不像受了惊吓的样子,她精神不错,还一直拉着奴婢问小姐的事。” “问些什么?”萧冷抢在慕容安意前面开口,对于慕容安意的事他总是格外上心。 春花迟疑了一下,还是道:“雨小姐问小姐是怎么认识尹太子的,还有怎么认识姑爷的,还问小姐认不认识别的有身份的男人。”说到这,春花语气不禁冷了下来。 萧雨这话就差说直接慕容安意靠勾引男人过活了。 “呵呵,她倒是关心我,真是不枉我送的那些好东西。”慕容安意笑的阴冷,眸子里闪烁寒芒。 ------题外话------ 安意与冷哥的幸福生活以及与佟氏母女的斗法即将上线,请保持关注。 021 进宫,挫白莲花 萧冷听了春花的描述脸色沉寂的可怕,握住慕容安意的手微微用力,“看来本相给她们的教训太轻了,根本不足以让她们长记性。” 慕容安意安抚的回握住他的手,心头温暖。 萧冷轻轻摩挲着慕容安意的手背,语气温柔,“你想怎么做不用顾虑我,有什么事自有我替你挡着。” “嗯,我知道。”慕容安意高兴的应承,将春花遣了下去,两个人又腻歪了一会才往宫里去。 进宫后,萧冷和慕容安意直接来到圣帝平日里工作的正心殿,圣帝正在看折子,听说萧冷携他的新婚妻子来了,忙让人请了进来。 “臣/臣妇参见皇上万岁。”慕容安意已经嫁作人妇,称呼自然也变了。 圣帝看了一眼盘了妇人头的慕容安意,又看了一眼精神不错的萧冷,笑着冲下首道:“快免礼。丞相,朕不是放了你的假吗,怎么还进宫来了?” “俗话说吃水不忘挖井人,臣和敏慧是由皇上赐婚成全,自然要来谢恩。”萧冷表情诚恳,看起来十分感谢圣帝的样子。 圣帝眯起凌厉的眼,充满打量的看向慕容安意。自从下聘到成亲,有关慕容安意的传言太多了,大家都在传萧冷如何看重这个未过门的妻子,听说光是聘礼就是天价。 想起萧冷与慕容安意的婚事,圣帝的脸色沉了沉,让人递了一本折子给萧冷,“丞相看看吧。” 萧冷接过李公公递来的折子,快速的扫了一遍,神色不变,仿佛那上面被弹劾的人不是他一般。 慕容安意就站在萧冷身边,在萧冷看的时候用余光瞟了几眼,大概就是说萧冷生活奢侈,恃宠而骄,僭越等等。 萧冷将折子交还,对着圣帝拱手,“启禀皇上,臣并非有意僭越,也并没有拿内子与皇后娘娘相比的意思。臣只是觉得自己最爱的人在自己心里便是最美的凤凰。” 慕容安意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心里却是将萧冷批评了一顿,叫你出风头,非要绣什么凤凰,这回被人弹劾了吧。不过慕容安意也想知道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弹劾她们家萧丞相。 要知道这件事可大可小,轻点的说你不懂礼数,用品逾制,往大了说便是萧冷有不臣之心也无不可。 圣帝虽然很想趁此机会削弱萧冷的实力,但也知道这还不是合适的时机,这件事到最后不过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于是他将眼光落在一旁的慕容安意身上,语气有些凛冽,“丞相夫人怎么说?” 这是啃不动萧冷这块骨头,将目标移向自己了,慕容安意暗暗的想,面上却一副拘谨,“外面的事臣妇不懂,夫君是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慕容安意的应对很简单,就是坚决与萧冷统一战线。就连圣帝也不能挑出毛病来,毕竟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是女子从小就被要求的准则。 圣帝有些气闷,本以为可以吓唬一下慕容安意,下下萧冷的面子,没想到也是个滑不留手的。 圣帝才不相信慕容安意是真的怯懦,若真如此,又岂会让萧冷这样的人看重。 说起萧冷对慕容安意的深情,圣帝不禁有些阴谋论,他不相信萧冷那样的人会真的对一个女子动情到如此程度,必然是这个慕容安意身上有什么值得萧冷图谋的地方。 圣帝眯起凌厉的眸子,笑意不达眼底,看来他该让人查查这个慕容安意了。能够从籍籍无名变成二品大员的义女,又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凭借一些因素成为郡主,嫁给当朝第一权臣,这样的心机即便是个女子也不可小觑。 就在圣帝思索的时候,外面有人传话,说皇后娘娘知道丞相夫人入宫,特派人请丞相夫人前去一叙。 圣帝听了没有过多犹豫,痛快的放人。 慕容安意跟着传话的小宫女走了,路过萧冷身边的时候听见萧冷小声对她说,“我一会儿过去接你。”慕容安意的心立马沉静不少。 这种不管前方有什么波折,都有人陪着自己一起的感觉,真的很好。 慕容安意到的时候,云皇后正和连贵妃、初贵妃还有一些小妃嫔一起说话。见慕容安意过来,云皇后连忙让人看茶赐座。 连贵妃看了一眼精神奕奕的慕容安意,未等云皇后说话,便抢先开口,“敏慧的气色好像比成亲之前更好了,看来萧丞相对敏慧不错。” 连贵妃不仅人长的年轻,连声音也如同少女般袅娜,她娇笑着开口,让人无法讨厌。 慕容安意知道六皇子想要拉拢萧冷,连贵妃此举便也有了解释。因此慕容安意笑着接下连贵妃的善意,故作娇羞的红了脸,“丞相他很好。” 一句很好,让慕容安意说的含羞带俏,无限遐想。云皇后的脸色沉了两分,想当初她想让慕容安意给太子做侧妃,没想到她严词拒绝,结果一转眼就搭上了萧冷。 在云皇后眼中,萧冷虽然能力卓绝,但怎么比的上自己儿子。慕容安意此举无疑是说萧冷比太子好,这让云皇后十分恼火,看向慕容安意的眼神也有些不善。 慕容安意也不在意,反正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圣帝还能活很久,太子想要即位,就慢慢等吧。 一旁的初贵妃见气氛有些不对,将身子往椅子里靠了靠,努力减少存在感。对于这种明争暗斗的事,初贵妃一向都是能避则避,这也是她没有强势的母家却能稳坐贵妃之位这么多年的原因。 因为生了九皇子齐宣,圣帝破格提升她为贵妃,不过跟家世雄厚的连贵妃比起来,初贵妃在后宫几乎算是半个透明人。 上面的几个老大都不发话,底下的小妃嫔就更不敢多嘴,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就在这时,有人通报说连馨求见。 连贵妃捂嘴笑着对众人道:“想来是馨儿那孩子找不到本宫,寻到皇后姐姐宫里来了,既然如此,本宫就先回了,各位姐妹慢坐。” 云皇后让人扶着站起身,看向下首道:“本宫也有些乏了,都散了吧。” 本来她听说慕容安意今日进宫,想给她找点不自在,谁知道连贵妃竟然来了,就连一向少出门的初妃也来了,云皇后不好公然发难,便只好不耐的将人都打发了。 慕容安意出殿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在一旁等着连贵妃的连馨,她到处张望,不像是等人,倒更像找人。 连馨看到慕容安意走过来,春水眸子凌厉了几分,她身边的老嬷嬷则狐疑的打量了慕容安意几眼,低头在连馨耳边说了几句话。 连馨眼前一亮,掩饰不住的兴奋。也不再等连贵妃了,一个人往前殿的方向去。 在正心殿外,连馨遇到了刚与圣帝说完话的萧冷。 “连小姐有何见教?”萧冷眼皮轻掀了一下,语气很是漫不经心,似乎根本不将连馨放在眼里。 连馨白弱的脸出现一丝受伤,还是坚持道:“丞相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冷没有理会,也没有说话,径自绕过连馨往后宫的方向去。 连馨急忙追上前,跟在萧冷身边。萧冷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终于停下脚步,要是让他的小夫人看到连馨和他一起,可不妙。 “连小姐有什么事快说,本相还要去皇后宫里接夫人回家。”提起慕容安意,萧冷一贯冷清的俊颜多了些和暖,连馨细心的发现萧冷说的是回家,而不是回府,心里不禁有些伤痛,有她的地方就是家吗? 萧冷见连馨直直的盯着他看并不说话,有些不耐,刚要转身离去,连馨却在他身后开了口,“丞相大人真的喜欢慕容安意吗?” 连馨想起老嬷嬷说的话,心里又燃起一丝希望,她觉得萧冷对慕容安意不同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说不定是因为翟永,不然也不会不与慕容安意同房。 萧冷听到连馨的话,眼皮轻抬了一下,睥睨着她,“本相是不是喜欢自己的夫人与连小姐似乎没有关系。” 连馨却将这话理解成萧冷被她说中了心事,于是鼓起勇气含情脉脉的看着萧冷,“丞相大人,馨儿一直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了。”连馨大眼含情,她早就该表明心迹,若是她早点放下矜持,也不会被慕容安意那个贱蹄子捷足先登。 萧冷愣了一瞬,似乎没想到连馨会在宫里公然跟自己告白,不过这都跟他没关系,他关心的女人只有他的夫人,他的容儿。 “连小姐请慎言,本相如今已经成亲,本相不希望本相的夫人产生什么误会。”萧冷的语气已经不似刚才平和,多了些寒意。 连馨却不死心,不管不顾的喊出声,“我知道你不喜欢慕容安意,你娶她一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我娶她是因为我爱她,没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连小姐不要自以为是。”萧冷声音里带了一丝冷酷,这个连馨简直让人厌恶,若不是在宫里,他早叫人将她丢出去了。 连馨后退了一步,拼命摇头,“不,你说谎,你若是爱她昨晚为何会不跟她圆房,你不爱她,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娶她,但是我会等你的。” 萧冷闻言脸色寒的如同数九寒风刮过树叶一般,不留情的道:“本相不知道连小姐竟有打听人家房里事的喜好,莫不是话本子看多了,脑子坏掉了” 这话说的十分讽刺,连馨一个未出阁的小姐竟然打听别人的房里事,可谓不要脸之极,说她看话本子,便是变相的说她想男人思春了。 连馨自然也明白萧冷的意思,她不敢相信的看着萧冷,不相信他竟然会出口伤人,她用手捂住胸口,眼泪簌簌的落,怔怔的看着萧冷,任凭谁看到都会觉得萧冷欺负了她。 好在这个时候人少,又是皇帝的门口外,并没有来往的闲杂人,于是便也没人看到连馨失态的样子。 美人梨花带雨自有一番我见犹怜的可怜之姿,然而萧冷却只觉得厌烦,他凤眸冷酷的凝着连馨,那目光似乎能将人冰冻住,“本相不知道连小姐是怎么想的,但本相很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我爱慕容安意,这世上我只爱她一个人,别人再美再好在我眼里不过红粉骷髅,连小姐若有什么想法还请尽早打消了吧。至于我们夫妻房里的事,跟你没有关系,本相也不喜欢被人过问私事,连小姐好自为之。若再有下次,就不要怪本相不给连国公面子了。” “哼,原来你在这啊,亏我等你半天,原来是跟美人说话忘了时间啊!”慕容安意走上前揶揄的看着萧冷。 萧冷摸不准慕容安意的态度,怕她真的生气,赶紧出声解释:“夫人说的哪里话,不过是遇上打个招呼而已,劳夫人久等,都是我的不是。” 慕容安意满意的点头,“你知道就好,快走吧,我有点困了,回去睡觉。” “好啊,一起。” “一边去,谁跟你一起…” 两人渐渐走远了,连馨还站在原地傻愣愣的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她从未看过萧冷对谁这般温柔黏人,两人之间好像只看得到彼此。 既然如此,那他们不圆房的原因八成出在慕容安意身上,莫不是慕容安意不愿意?连馨狐疑的眯起眼,又摇了摇头,不会的,以萧冷的容貌地位,想要自荐枕席的人多的是,怎么会有女人不愿意。 那难道是慕容安意身体有问题?连馨越想越觉得是这样。自己出生时便带点不足之症,因此比一般人弱些,那慕容安意看着比自己还要纤细,之前更是听说她在乡下过的极其艰苦,莫不是坏了身子。 这边连馨一个人胡思乱想,另一边,慕容安意也没闲着,对萧冷进行逼供。 “连馨到底找你说什么了?”刚才她见连馨匆匆走了,便觉有些奇怪,后来一想起萧冷也进宫了,就大概知道她的意图,赶了过去,她果然跟萧冷在一起。 连馨说的话萧冷根本没放在心上,也不希望慕容安意放在心上,于是便草草挑了两句与慕容安意说了,慕容安意听了不做反应。 第二天,萧冷出门查看矿石的事,慕容安意因着来姨妈身体不舒服,便待在府里没有出去。 萧冷走后不久,便有人来报,连馨求见慕容安意。 “她又来干什么,小姐和丞相大人都已经成亲了,她还阴魂不散,真是不要脸。”秋月鄙夷的哼了一声。 慕容安意露出一丝兴味的笑,对春花交待道:“既然是来见我的,春花,你就将人带进来吧,我倒要听听她想说什么。” 慕容安意知道连馨昨日必然跟萧冷说了什么,不过萧冷不想让她知道,她也不想辜负他的好意,眼下连馨来了,她正好可以从她口中套出一些。 这并不是慕容安意信不过萧冷,只不过有些事既然知道了,不弄清楚会睡不着觉的。慕容安意敢肯定连馨一定是说了什么惹怒了萧冷,所以萧冷没有留情面才弄哭了她。 会不会是连馨向萧冷表白被萧冷拒绝了?慕容安意暗自的想,不得不说,有些时候女人的直觉果真可怕。 连馨走进院子,看着树下美人榻上灵动的少女,眸子眯起。 慕容安意懒懒的一伸手,“连小姐请坐,晚晴,给连小姐上茶。” 连馨出言拒绝了,“不必,我今日来不是找郡主喝茶的,是有些话有郡主说。”说着她看了一眼慕容安意左右的人。 “你们先下去吧。”慕容安意从善如流的吩咐道。 晚晴、秋月都面露为难,连馨此次明显来者不善。 “去吧,连小姐不会吃了我的。”慕容安意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微微坐直身体。 等晚晴几个下去了,慕容安意才浅笑看着连馨,“不知连小姐亲自登门有何见教?” 连馨扫了一眼慕容安意尖细的小脸,直截了当的提出要求,“我希望你离开萧丞相。” 慕容安意没想到连馨一上来就是说这个,有些奇怪的看着她,“连小姐脑子坏了吧?不知连小姐有什么资格让我离开他?”简直莫名其妙。 “你根本不能为他生儿育女,有什么理由霸占着他。”连馨怒气冲冲的喊出声。 “这话是谁说的,让我知道非撕烂她的嘴。” 连馨只当慕容安意在狡辩,于是将老嬷嬷说慕容安意仍然是女儿身的事情说了出来,逼视着她,“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靠,真是日了狗了,慕容安意冷着脸看连馨,“连小姐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吗?是不是在大雍男男女女的洞房之事连小姐都要过问。连小姐今天出门没带智商吗?这是我和他的事,我愿意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关你屁事。” 说到后来,慕容安意直接从美人榻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连馨。 连馨也站起身同慕容安意争辩,“身为妻子,就应该替夫君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你既然做不到,凭什么霸占着丞相夫人的位置。” 慕容安意嗤笑出声,“就凭我喜欢,我高兴。我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你又能怎样,这是我家的茅坑,我想什么时候上就什么时候上,干外人什么事。我劝连小姐还是不要狗拿耗子,我以为昨天他已经跟你说的够清楚了,没想到连小姐是属猪的,记吃不记打。” 提起昨天,连馨的脸色瞬间白了两分,底气不足的对慕容安意道:“不要以为他说爱你你就得意了,你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他,早晚我会把你从他身边赶走。”这是正式跟慕容安意宣战了。 慕容安意丝毫不生气,笑盈盈的看着气急败坏的连馨,“连小姐,这种自说自话的事还是留到没人的时候说给自己听吧。我知道你一直觊觎我夫君,不过可惜,他现在是我慕容安意的人。就算有一天你能从我身边把他抢走,到时候也不过是个二手货,是我慕容安意玩够了的男人,我相信连小姐会很高兴捡我用剩的男人。是不是啊,连大小姐?” “慕容安意,你不要太过分了。”连馨不像慕容安意什么都敢说,自然不是慕容安意的对手。 慕容安意不置可否,无谓的耸耸肩,“这样连小姐就受不了了,那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当小三的心吧。我这已经算是好的了,我见过的那些正室,都是先抓了小三一顿暴打,然后再扒光衣服扔到大街上,不过我今日不舒服,就算了。秋月,送客。” 秋月早就看不惯连馨痴缠萧冷的样子,听到慕容安意叫她,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两人面前。 “连小姐,请吧。”秋月阴阳怪气的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连馨脸色阴沉,“不必,我自己能找到出府的路。” “那就慢走不送了。”慕容安意示意秋月回来,任由连馨一个人走出写意院。 连馨满肚怒气的走出写意院,在半路的时候被佟氏的人请走了。慕容安意听说后不置可否,这个佟氏一心想替萧寻找个能压下自己的媳妇。以往自己乐见其成,可今日见过连馨,慕容安意改变了主意。 她虽然想恶心连馨,但没必要将自己也搭进去,犯不着为了恶心连馨连自己也恶心了,她还想多活几年。 晚上,萧冷回府之后,剑五屁颠屁颠的把白天发生的事报告给萧冷,意图讨点好处。 却不料萧冷听了脸色一会儿阴一会儿晴,让等在一旁的剑五心里直打鼓。 “夫人还说什么了?”萧冷看着剑五问道。 剑五想了想,眼前一亮,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萧冷的脸色,“夫人还说她就是要占着茅坑不拉屎,问连馨能怎么着。” 萧冷轻笑起来,“好,本相知道了,去找管家吧。” 剑五感恩戴德的退下,萧冷还沉浸在慕容安意要霸占他的宣言里,一脸愉悦。 一旁的席岭有些不忍直视的避开视线,难道男人娶了媳妇就会变傻吗?爷以前多精明个人啊! “爷,您看起来好像很高兴?”席岭试探着问。 萧冷转头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这种没媳妇的人,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席岭被噎的一膈,自己这是被鄙视了吗?您秀恩爱也不带往别人伤口上撒盐的啊。 “爷,其实刚刚那句话的重点是夫人将您比作茅坑。” 噗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暗剑的人纷纷摇头,嘴贱者死。 022 教训白莲花,迟来的洞房 席岭捂着臀部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书房前请罪,萧冷走出书房,凉凉的瞥了他一眼,看的席岭一颗心七下八下才算完。乐-文- 萧冷回到房间的时候,慕容安意正在喝晚晴熬的红糖水。慕容安意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比平日荏弱了许多。 萧冷看到慕容安意喝的鼻翼直抽抽,心疼的用手指摩挲她的脸颊,“明日叫卫方给你好好看一下,虽然不急着要孩子,长点肉也好。” 慕容安意乖巧的点头,将头靠在萧冷肩上,找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冷哥,我想借你的人用一下。” “好,就让席岭替你走一趟连家,也算是将功折罪。” 慕容安意诧异的抬眼看他,“你知道了?” “嗯,刚知道。就算你不动手我早晚也要动手,之前在宫里不方便出手,再则皮肉受损是最下等的惩罚,不知容儿有什么想法?” 慕容安意狡黠一笑,“若是我们真把连馨打死或打残了,逼得连家狗急跳墙反而不美,况且你也说了打人是下等,不如攻心为上。我准备……这样,也算满足她,让她求仁得仁。” 萧冷轻笑起来,“就依你,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晚吧。” “好,我也好久没看热闹了,不如叫上齐夙一起,我们去飘香楼逛逛。” “也好,让花影去请他。” 月上柳梢,万家灯火始通明。连国公府一个精致的小院,连馨由丫鬟伺候着梳洗,想起慕容安意今日的话她就气的牙根痒痒。 她正心里恼怒,一个黑影突然降落在她窗前,她想开口大叫,那黑影却穿窗而入,来到她面前,小声开口,“连小姐,是我,席岭。” 连馨自然认得席岭,他深夜出现在自己房间,一定是萧冷的吩咐。连馨窃喜,萧冷对自己一定不是毫无感觉,在宫里的时候只是碍着慕容安意在场才不能表现出来。 一定是这样,连馨脸上露出粉嫩的红晕,“是不是萧丞相让你来的,他找我有什么事吗?”爱屋及乌,连馨对待席岭的态度十分和善。 席岭有些纠结的看了一眼连馨身边的丫鬟,连馨立马将丫鬟全都遣了下去。 没有人知道席岭跟连馨说了什么,只看到连馨和席岭一起走出门,交待香儿说自己要出去一趟,不准她们跟着。 香儿犹豫规劝,连馨却听不进去。一想到萧冷单独约自己相聚,连馨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哪里还听得进香儿的劝告。 香儿无奈,只好看着席岭带连馨飞出连国公府。 席岭带着连馨一路飞掠,过了不到一刻钟后在飘香楼的后院停下。 连馨看了一眼附近的环境,听着里面缭绕的调笑声,有些疑惑的问席岭,“萧丞相约我在这见面?”连馨狐疑,萧冷为何会约她在青楼见面。 席岭严肃的看着连馨,一板一眼道:“爷不想引人注目。” 连馨了然的点头,是了,萧冷约自己见面不能让慕容安意知道,也要避人耳目,不能让翟家人知道。 席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大斗篷,递给连馨。连馨没有怀疑的套上,心中十分高兴,萧冷如此体贴,顾全自己的名声,一定是对自己回心转意了。 她按捺住心中的兴奋,跟着席岭一路来到三楼最里面的房间。 席岭恭敬的替她推开门,待她进去后,门啪的关上,萧冷闻声抬起头平静的看向连馨。 “冷…”连馨缠绵悱恻的呢喃,眼里全是对萧冷的爱慕深情。 慕容安意从里间出来,对着萧冷夸张的抖了抖,学着连馨的声调对萧冷启唇,“冷,人家鸡皮疙瘩起来了呢。” 慕容安意这一声叫的她自己起了鸡皮疙瘩,连馨则直接黑了脸色,萧冷却很受用,觉得全身的筋骨都酥麻了。 他目光灼灼,看着慕容安意的红唇,声音低沉,“容儿,再叫一声。” “冷…”慕容安意一个旋身坐在萧冷大腿上,手臂环上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他肩头。 连馨这时才明白,原来萧冷请自己来不是一诉衷情,而是来羞辱她的。 连馨红着眼看慕容安意,恨不能将她从萧冷腿上拽下来,狠狠踩上两脚。 慕容安意恶意的笑了,手臂收的更紧了,直接将自己整个人窝在萧冷怀里,“冷,她这样看着我,我好怕啊。” 萧冷虽然明知道慕容安意是故意做给连馨看的,还是怜爱的抱紧她,对着连馨不满道:“连小姐,你吓到我夫人了。” 连馨脸色阴沉,眸子圆睁,“萧丞相请我来就是看你们夫妻恩爱的?”到了这个时候,连馨的智商终于上线,清醒过来。 慕容安意见她已经不为所动,起身从萧冷腿上走下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萧冷则细心的替慕容安意在背后加了个软垫。 慕容安意细心的发现连馨的眸子在那一刻骤缩了一下,又瞬间恢复正常。 萧冷微微坐直身体,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一副谈判的架势。 “本相以为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可是看连小姐今日去丞相府的所作所为似乎还不够清楚。” “你们想怎么样?”连馨双手握紧,防备的看着萧冷,此刻萧冷在她眼里已经不是她爱慕的男人,而是威胁她安全的敌人。 “连小姐难道不记得我的话了吗?连小姐去丞相府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恶心我的时候就该有心理准备啊!况且我提醒过连小姐的,不是吗?”慕容安意笑着将话接过,目光灼灼的逼视连馨。 连馨想起慕容安意白天说的话,小三的所谓下场,有些担忧的向后退了退,“你敢,连家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慕容安意起身一步步靠近连馨,连馨一步步后退,直至退无可退。 慕容安意将连馨逼到墙角,才漫不经心的开口,“连小姐不必为我担心,正所谓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连小姐这么关心我和夫君的事,我们也该适当回报一二。” 连馨眼里闪过恐惧,猛然抬起手想要抓慕容安意的脸,慕容安意伸手架住连馨的手腕,狠狠一捏,连馨吃痛的松了手。慕容安意反手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将连馨的脸打的肿起。 “慕容安意,我要杀了你。”连馨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是备受宠爱,万千瞩目,哪里被人打过脸,当下便疯了一般,要找慕容安意拼命。 慕容安意的身手自然不会怕连馨一个娇弱小姐,不过狗急跳墙,人的潜能是无限的,连馨此刻的爆发力比平日高出不知多少倍。 萧冷怕慕容安意受伤,大步走过去将她拉到一旁,伸手制住连馨,点了她的穴道。 “连小姐,本相不打女人,可不代表本相不打疯子。”萧冷冷酷的看向披头散发的连馨。 “席岭。”萧冷唤了一声,门应声而开。 席岭一直站在门外等候命令,之前因为嘴贱,他很担心萧冷会怎么惩罚他,没想到萧冷只要他将功折罪,席岭自然痛快的去办。 “把她带走。” 席岭看了一眼动弹不得的的连馨,将人带走,体贴的为两人关上门。 萧冷坐回到椅子上,眼神炙热的对着慕容安意招手,示意慕容安意坐到他腿上。 慕容安意摇摇头,之前是因为气连馨,现在连馨不在了,她还演给谁看。 “别让本相说第二遍。”萧冷严厉的威胁。 慕容安意想起自己刚借用了萧冷的名头,给他点好处也是应该的,便到他面前坐下,伸手握住他的大掌。 虽然没有感受到温香暖玉抱满怀的感觉,萧冷也还算满意,握紧慕容安意的小手,“刚才用那么大力,手疼吗?” 慕容安意看着将自己宠的没边的萧冷,温柔的笑,“不疼,我想去看戏。” “不行,你也不怕脏了眼睛。”萧冷态度坚决。 慕容安意的方法是将连馨扔到飘香楼的房间里,让她好好观摩一下广播体操。 连馨不是喜欢过问别人的房里事吗?自己就让她看个够。 而且慕容安意让席岭专挑了一些花样多的房间。用慕容安意的话讲,各种姿势各种体位,简直比教科书还要全面。 “安意,我可真是服了你了,你这招太损了。”齐夙推门进来,一脸笑意,看起来刚去看过戏的样子。 慕容安意没有亲眼去看,十分遗憾,撇了撇嘴,“这叫言传身教,亲眼所见印象才深刻,以后谁若是娶了连馨还要感谢我呢,想必过了今晚,连馨的技术不比青楼的姑娘差。” 齐夙鄙夷的看着慕容安意睁眼说瞎话,啧啧有声,“话可不是这么说,连馨今日也算是阅鸟无数,若是她以后的相公不给力,岂不是要遭她嫌弃。” “咳咳…”萧冷见两人越说越过分,轻咳了两声,不满的看着齐夙。 齐夙低头摸了摸鼻子,不再言语。 房间里,连馨看着床上的男女卖力折腾,起先羞的面红耳赤,等到换过几个房间之后,她仿佛已经习惯,又或者知道自己逃避无用,所以坦然了许多。 她赤红着眼睛,不知是羞的还是恨的。 连馨在心里暗暗发誓,从今以后,她不会再那么卑微,不会再为爱情所迷,她依然还是那个人人称道的才女,她要帮助连家站在一个连萧冷都要仰视的高度,让萧冷和慕容安意后悔他们今日做的事。 慕容安意没有看到现场直播,与齐夙闲话了一会儿便回到府上睡觉。 当天夜里,连馨回到府上的时候,神情阴冷,任凭谁跟她说话她都不理。香儿明白一定是萧冷做了什么刺激了连馨,她十分焦急,却又不敢告诉府上的其他主子,毕竟是她照顾不力。 好在连馨最后恢复正常,叫人端来热水重新梳洗了一遍,便上床睡觉。香儿虽然不知道连馨出门发生了什么,但她清晰的感觉到连馨变了,她的神情变的比以前阴冷了,她的眼睛也充满了阴鸷。 三日回门的时候,萧冷陪同慕容安意回到翟府跟翟永吃了饭,翟汀也特地请假回来跟慕容安意相聚。 翟永私下告诉慕容安意,翟汀最近有些反常,想事情的时间变得长了,整个人也更沉默了,好像有什么心事。 慕容安意听说后,将翟汀与苗樱的事情告诉了他,并告诉他不用担心。 翟永知道后,很是高兴,苗樱时常来找慕容安意,翟永也认识她,知道她是一个心思单纯可爱的好姑娘,只不过就是年纪小了些。 好在翟汀还不到二十,也不用太急,翟永便乐观其成,不再担心翟汀的事。 三天已过,萧冷向圣帝请的婚假也结束了。 不过他不上朝的三天,朝廷的风向好像稍微有些变动。这几日太子一派的人陆续出来弹劾他,好在之前萧冷与圣帝谈过,早有准备,倒是掀不起大风浪。 慕容安意也从近一个星期的姨妈期解放出来。她好好的洗了一个热水澡,又用了一碗冰碗,觉得整个人清爽了许多。 卫方前两天替慕容安意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之前确实有些亏损,但近一年来慕容安意营养好了,她又练习武功,因此倒也没什么大碍。 卫方给她开了些温补的药,喝上一年半载就好了。至于孩子,卫方也同意了年纪太小要孩子危险系数高的说法,所以即便慕容安意身体没问题,萧冷也决定按照之前的打算,短期内不要小孩。 一想起自己连慕容安意的边都没挨着,萧冷就有些好笑。他真是杞人忧天了,他和容儿至今都没洞房呢,哪来的孩子。 这天,萧冷听说慕容安意洗了澡又用了冰碗,十分激动,他的洞房花烛,真是等的花都谢了。 为了防止再出变故,萧冷在天刚黑的时候便一个人草草的梳洗好。他将剑一叫到身边,特意嘱咐他,如果不是生死大事,不准任何人打扰他。 剑一接到命令的时候有些不明白,这种工作一向都是身为贴身侍卫的席岭去办,为何这次主子交给他。 其实这是萧冷为了万无一失。上次就是席岭打扰他,坏了他的好事,所以这次萧冷不打算告诉席岭。 席岭听说后,十分伤心,爷这是不相信自己了吗?难道他以后就要坐冷板凳了? 萧冷才没心情管席岭怎么想,他只知道今日如果再出差错,谁打扰的他,他就让谁以后的日子都难过。 萧冷回房的时候,慕容安意已经换好自制的睡衣躺在床上。 夏天闷热,慕容安意特地叫人做了一套短袖短裤的睡衣。睡衣用上好的纯白丝绸制成,清凉不沾身。慕容安意躺在被子上,翘起二郎腿,十分惬意。 萧冷看着只到慕容安意大腿根的睡裤,眸子暗了一个颜色,显得越发幽黑。 随着慕容安意抖动白嫩的长腿,他甚至能通过宽松的裤管看到她粉嫩的三角小短裤。 慕容安意回过头见萧冷直直的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的坐了起来,虽然这些天两人一直同床而眠,但因为有姨妈在身,慕容安意十分放心,也不觉得太害羞。可如今,她已经过了生理期,面对萧冷如有实质的目光,她真的有些招架不住。 萧冷手指快速的穿梭,很快便只剩白色中裤。慕容安意看着他*的上身,濡湿的黑发,悄悄的咽了口口水。 萧冷笑意更深了,拿掉束发的玉冠,如缎的长发散落开,落在他胸前、肩头,愈发妖冶惑人。 “冷哥,你…我…”慕容安意一向口齿伶俐,此刻却紧张的连话都说不溜。 萧冷快速的窜上床,将慕容安意压在身下,眼眸幽深,“容儿,我想要你,想要的发疯,你今日可没有理由再从推脱了。” 慕容安意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些紧张的揽住萧冷的肩膀,嗫嚅道:“冷哥,我有点怕,你一会儿轻点。” “好。”萧冷痛快的应承,在慕容安意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接下来便是洪水一般的激情,不过萧冷激情之余也没忘了答应过慕容安意的请求,他的动作温柔缠绵,仿佛将一腔爱意全都融化在他的唇边指尖,以行动带给慕容安意。 瑰丽的唇瓣在一片羊脂白玉上流连忘返,萧冷卖力的在身下人儿的身上印上一个个属于自己的印记。 慕容安意死死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发出羞人的声音,萧冷捏开她的下颌,指尖轻抚她带有齿痕的唇瓣。 他抬起另一只手,与慕容安意一起看着修长玉指上的晶莹花蜜,然后…在慕容安意的注视下,伸出粉红舌尖将白皙手指上透明晶亮的花蜜舔舐干净。 慕容安意轰的红了脸儿,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吃那种东西。萧冷不在意的浅笑,在慕容安意惊讶害羞的目光中舔了一下唇角遗留的晶莹。 “容儿,真甜。”萧冷愉悦的轻笑出声,趁慕容安意失神的片刻又将手指探了进去。 慕容安意忍不住叫了一声,手指紧紧攥住大红鸳鸯被,反应过来后将脸儿别到一边,不敢再看萧冷轻快的笑容。 直到撕心的剧痛顺着下面传来,慕容安意才猛的转头。 “萧冷,你给我滚出去。”慕容安意声音尖锐,额头沁出薄汗,这种疼到脚趾头都抽抽的事简直就是酷刑。 萧冷一动不动,居高临下的看着慕容安意含水的杏眸,温柔的吻她眼睛,“容儿,对不起,对不起,你忍一忍,一会儿就不疼了。” 慕容安意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使劲推他,却不见成效。萧冷额头上的汗水晃落,滴到慕容安意的锁骨上,他的手臂青筋暴起,显然在忍受极大的折磨。 慕容安意突然心软了,主动抱上萧冷的腰,将他拉向自己,却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然而她的脸上却是笑着,虽然笑的比哭还纠结。 慕容安意抬手擦了擦眼角,神情很坚定,为有些人疼她义无反顾。 萧冷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抬手擦掉慕容安意眼角的水珠,凤眸有星光跳动。 “容儿,你太莽撞了。”萧冷有些不赞同的看着慕容安意,在她委屈的目光中缓缓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补充,“可是我爱你的莽撞,容儿,我爱你,我要你。” 萧冷亲吻慕容安意的耳朵,挑逗着她的神经,直到她再次情动,才又前进了一些。 两人就这样一点点纠缠着,试探着,直到完全契合。 “啊…冷…嗯”慕容安意的声音被萧冷搅的支离破碎。 “容儿…容儿…”萧冷伸手扣住慕容安意的手,与她五指相扣,将她的手臂拉到头顶,使她的曲线更好的暴露在自己眼前。 慕容安意扭动着想要避开萧冷灼人的眼神,却不料这举动更加勾动了萧冷的躁动。 慕容安意看着床顶,却因为剧烈的晃动视线模糊。红色床幔中,一只白嫩的脚艰难的伸了出来,却被一只冰肌玉骨的大手握住脚踝迅速拉了回去。 慕容安意如同一只蛛网上的蜻蜓,怎么扇动翅膀也逃不脱那细细密密的丝网,最终难逃被大蜘蛛吞食入腹的命运。 直到天色见亮,萧冷才意犹未尽的放慕容安意睡觉。慕容安意已经神志不清,在昏睡前的最后一刻,她下定决心,半年之内绝不让萧冷再上床睡觉。不,进房都不行。 萧冷替慕容安意清理时,也有些后悔自己的狂野。可是这真的不怪他,他已经连续一个星期看得见吃不着,如今突然可以开荤,他忍不住多吃了一些而已。不过就是这一些,将他未来一段日子的性福断送了。 慕容安意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看到洁白手臂上面青红交错的痕迹,她咬牙的避开眼。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整个如同被铲车彻底碾压过一般。她无力的倒在床上,张开干涩的嘴唇,“晚晴…春花…”她的嗓音哑的不成样子,仿佛十多年不用的破锣一般。 不过晚晴还是听到了,与春花、秋月进房伺候慕容安意穿衣洗漱,整个过程慕容安意都是坐在床上完成的。 不是她不想下地,而是她根本站不稳没有力气,两只腿儿也疼的不像话。为了防止摔倒在三个丫鬟面前丢脸,慕容安意干脆称身体不舒服赖在床上让人伺候。 ------题外话------ 小伙伴们心心念念的内容已上线,请查收。

023 夫妻斗法 萧冷下朝回府的时候慕容安意才好不容易好了一些,倚在床头休息。 “容儿…”萧冷上前将人抱在怀里,亲吻慕容安意的唇瓣。 慕容安意头也不抬的伸手,将萧冷拒之一臂之外。 “容儿,你这是做什么?”萧冷有些委屈的看她。 慕容安意不为所动,眼皮轻掀,淡淡道:“我身体不舒服,丞相大人请见谅。” 萧冷紧张的扯开被子,将慕容安意浑身查看了一遍,见她并没什么不妥才放下心来。 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萧冷亲自监督厨房做了许多慕容安意喜欢的菜色,又亲自端上桌,把慕容安意抱到椅子上坐下。 慕容安意十分配合,用了两碗饭才停筷。有的吃,她才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吃过饭后,慕容安意借口将萧冷支走,自己则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准备好好休息。 过了一刻钟左右,萧冷再回来的时候,房门已经紧闭,花影和剑十一一左一右站在门口,如守门神一般。 萧冷不悦的眯起凤眸,眼中迸射冷光,“你们两个要造反吗?” 剑十一低着头上前,艰难的开口,“主子,属下也是奉命行事,夫人交待这两天请您睡书房。” 萧冷又将眼光看向花影,发现她也是一副为难却坚定不移的姿态。 他冷嘲一笑,目光凛冽如刀,“凭你们两个也想拦住本相?” 剑十一僵了一下,没有言语,握剑柄的手却紧了些。花影则上前劝萧冷道:“主子,属下等自然不是您的对手,只是小姐下了死命令,属下不得不从。以属下看,您不如暂且听小姐的,等过两日小姐心情好了,属下再在一旁劝导,说不定小姐会改变主意。” 萧冷看了一眼誓死挡在自己面前的花影,又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窗,有些挫败的沉了脸色。 他走到窗前,发现窗子都关的死死的。萧冷无法,只好在窗户外面与慕容安意喊话。 “容儿,不知我哪里让你生气了,你说就是了,何必要分房睡。”萧冷透过窗户看着蜡烛的剪影,心里如同猫抓一般。 慕容安意坐在床上,听到萧冷的话有一丝犹豫,刚要下床,疼痛从腿间传来,她又坚定了神色。 她忍痛走到窗前,让花影和剑十一先退下,然后才小声开口,“委屈夫君先在书房睡一段时日,我这也是为了夫君的身体着想,夫君是大雍的栋梁之才,日理万机,好好保重身体是正经,所以妾身也只好忍痛跟夫君分开。” 慕容安意说的情真意切,十足一个为丈夫考虑的好妻子。不过萧冷却明白慕容安意这是恼他昨日的孟浪粗暴,不让他亲近。 “容儿,我错了,我昨晚是太激动太兴奋了,一时失了分寸,以后不会了。”萧冷一脸诚恳的承诺,尽管慕容安意看不到。 “夫君不必多说,还是好好修身养性,擅自保养为宜。”慕容安意说罢不理会萧冷,径自回床上睡觉去了。 萧冷不甘心的低吼,“慕容,你快开门,别逼本相动手。” “花影,剑十一。”慕容安意轻喊,看着窗户外修长隽永的身影对两人漫不经心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拦住他。” “是。”花影和剑十一没有犹豫的应声。 萧冷终于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初他将花影和剑十一送给慕容安意,是想保障她的安全,没想到如今慕容安意却用他们来防自己。 萧冷不甘心的甩袖离去,却没有去书房睡觉。 席岭看着出现在自己房间的萧冷,惊出一身冷汗。 接下来的一周,无论萧冷用什么办法,好说歹说,慕容安意就是不让他进房,萧冷软的硬的都用遍了,依然没能踏进房间一步。 与此同时,丞相府一片哀嚎,萧冷摸不着慕容安意的边,脾气变得异常暴躁,每天精力没处使的他开始在暗剑中挨个挑人练手。不过几天,暗剑的基本被操练个遍。 席岭身为贴身护卫,是最惨的一个,身上已经没有一块不青紫的地方。他私下偷偷找了晚晴,希望她能劝劝慕容安意让萧冷进房睡觉,这样他们苦逼的日子就可以早点结束。 季智和卫方知道了也在一旁添油加醋,晚晴性子单纯,又最着紧慕容安意,所以三人才选了晚晴做说客。 季智眼珠一转,对晚晴叹息道:“晚晴姑娘,你回去一定要好好劝劝夫人。如今老太爷、萧家的其他人都在府上,若是夫人不让主子进房的事传了出去,难免传出闲话。” “再则,主子和夫人新婚小夫妻就分房睡,难免影响感情。虽然主子为人正派,但毕竟是男人,若是夫人总不让主子进房,难免给别人可趁之机,万一被人钻了空子岂不是追悔莫及。” 晚晴听了紧张的揪起俏脸,“季先生,真的这么严重吗?” 季智笑的风度翩翩,温润的看着晚晴,“自然是真的,在下怎么会骗晚晴姑娘。” 晚晴郑重的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先生。”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晴走后,卫方才不厚道的笑出声,指着季智,“没想到一向冷静睿智的季先生骗起小姑娘也是厉害的很。” 季智眯起眼睛,如同一只狡诈的狐狸,“晚晴姑娘单纯,在夫人心里的地位堪比家人,她的话夫人多少会听一些。退一步讲,就算夫人不听,咱们若是跟晚晴搞好关系,也能第一时间掌握一些主子和夫人的动向。” 卫方和席岭佩服的看着季智,随后又有些叹气,哎,摊上一对不省心的主子可真是苦逼,连两个主子的私事都要操心。 ——偶是丞相大人欲求不满很可怕的分界线—— “小姐,您为什么生丞相大人的气啊?”晚晴看着慕容安意试探的问。 慕容安意不疑有他,纠结的摇摇头,“哎,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晚晴不死心,“小姐不说我怎么会懂,你就说说嘛。” 慕容安意拍了拍晚晴的肩膀,“这种事情等你成亲之后自然就明白了。” 晚晴瞬间红了脸儿,愈发娇俏可人,“我才不要成亲,小姐不是说过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吗?” 慕容安意没想到自己一句无心之言,这丫头竟然记这么久,她正了神色,对晚晴解释,“那不过是我一时玩笑,并没有那么夸张,这世上的男人虽然大多不靠谱,但总有好的。” “就像丞相大人吗?”晚晴天真的问。 慕容安意愣了一下,没有犹疑的笑着点头,“对,就像萧冷。” 晚晴却摇摇头,“我不明白,既然丞相大人是好男人,小姐为何还要生他的气,不让他进房睡觉呢?” 慕容安意被问的一噎,无奈的笑了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并不是好人就一定不会做错事,他做了让我不高兴的事,我自然要罚他。” 晚晴了然的点点头,又露出犹豫,“可是小姐,你这么做对丞相大人很不公平啊,你好歹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再说了,丞相大人地位尊贵,您这么做不是有损他的脸面吗?何况老太爷他们还在。” 慕容安意听了果然面露犹豫,她没有怀疑晚晴会特意为萧冷做说客,或许是因为一起相依为命了许多年,所以慕容安意从来不怀疑晚晴。 季智也是抓住了这点,才想跟晚晴搞好关系,从她口中套取信息。再聪明的人在感情方面也会有盲点,就好像慕容安意,在她心里晚晴永远是白河村那个单纯赤诚的少女。 不过慕容安意犹豫归犹豫,还是没有立刻听取晚晴的意见,她要想个能制住萧冷的办法,才能放他进房。 这天晚上,萧冷如平常一样,先是操练了席岭他们,然后一个人回书房闹心。直到听到有人聊天,提到府上的人工湖,他才豁然开朗。 席岭和剑一看着如一道闪电晃过的萧冷,终于松了一口气,主子大概是想到办法了。 一盏茶后,萧冷出现在新房的里间。他用内力烘干头发,轻手轻脚的走近床边,看着熟睡的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是被萧冷吻醒的,她看了一眼自己不着片缕的上身,惊的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是我,容儿。”萧冷没想到慕容安意反应会这么强烈,紧紧的抱住她,抚摸她的脊背。 慕容安意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萧冷不知怎么进来了。 她抬脸看着上方的萧冷,有些狐疑,“你是怎么进来的?”她相信花影和剑十一不会阳奉阴违。 萧冷笑而不语,他才不会告诉她,给她防备自己的机会。 慕容安意见萧冷不说,便自己去想,然而她刚醒来,脑子运转的不如平日快,再加上萧冷一直在她身上作乱,叫她应接不暇。 “唔…”慕容安意挣扎着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萧冷笑的邪魅,一把扯开被子,将慕容安意捞进怀里,“容儿,还记得本相说过什么吗?” 萧冷的凤眸散发着危险的暗光,慕容安意陡然想起在苦求无果的第三天,萧冷咬牙切齿的语气,“慕容安意,别让本相抓到你,不然本相一定让你哭着求饶。” 慕容安意白了脸色,两只大眼睛湿漉漉的看着萧冷,讨好的蹭了蹭他的胸膛,“冷哥,这几天我好想你。” “呵呵,本相一向一言九鼎,又怎么能失信于一个女子。”萧冷狠狠攫住慕容安意的樱唇,辗转厮磨。 “啊…”萧冷攻入的那一刻,慕容安意有些痛意,更多的却是酥麻。她的声音鼓励了萧冷,使他愈发狂野起来。 一个时辰后,慕容安意躺在床头无力的喘着气,两只白嫩的长腿抖的发紧。她哀求的看着意犹未尽的萧冷,低声恳求,“阿冷,我不行了,不要。” 萧冷看着慕容安意白皙的玉体,笑的瑰媚,“没关系,本相帮郡主省省力气。”说罢,他如同烙饼一样将慕容安意翻转过来,让她背对着自己。 萧冷目光炙热的看着慕容安意如瀑的长发半掩着她的翘臀,喉咙滑动了一下。 满目的红色在慕容安意眼中晃动,如同彼岸的花开,带着致命的妖娆诱惑。慕容安意向后伸出手,想要抓住萧冷,却被他按住手臂,狠狠磋磨起来。 慕容安意看着萧冷手中的红丝,恐惧的往后退了退,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阿冷,不要,我真的受不住了。” “我说过要让你求饶。”萧冷邪魅的以手指抚过慕容安意的小腿。 慕容安意不可控制的抖了一下,声音带着荏弱疲惫,“冷哥,求你了,别再来了。” 慕容安意终于按萧冷说的求饶,萧冷却没有如愿放过她。 就在萧冷伸手想要拉慕容安意的时候,慕容安意强撑着疲倦的身体攻向萧冷,都说在床上男人的精神是最松散的,可是多年来的习惯让萧冷即便在身心放松的时刻也反应极快。 他隔开慕容安意的素手,伸手握住她踢过来的脚,将她拉到身边。 慕容安意大急,另一只脚快速踢向萧冷的膝盖骨,却被萧冷用腿挡住。 萧冷将慕容安意的两只腿分别系在床两边的木体上,他眼底有汹涌的情潮涌动,直直的盯着慕容安意。 “萧冷,你这个死变态,快放我下来。”慕容安意羞的不能自已,脸红的如熟透的虾子。 “本相还有更变态的,夫人要不要试试?” “嗯…变…态…冷…”慕容安意看着身上美的不似人间之色的男人,美人如斯凶猛,着实让人招架不住。 变态冷?萧冷十分不满这个称呼,以行动惩罚慕容安意。 直到后来,慕容安意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萧冷才扣住她的素手。 慕容安意的指甲嵌入萧冷的肩头,仿佛只有用尽全身力气,她才能够抓住这个唯一的依靠。她觉得自己如同一个溺水的人,萧冷则是这片汪洋上唯一的一块木板。 她看向床幔外面,淡黄的光辉散落地上,而她则在这清辉中一点点模糊了视线。 次日,萧冷下朝回府的时候慕容安意还没有醒来。他看了一眼床柱上的红丝,再看看熟睡的慕容安意,凤眸闪了闪,转身出了卧房。 慕容安意是被饿醒的,等她梳洗完毕要让人去小厨房传饭的时候,萧冷端着木盘走进房间。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木盘,上面有白粥,水晶饺,小油饼,还有一些爽口小菜。 萧冷在她身边坐下,将粥放到她面前,“第一次做,可能不太好吃。” 慕容安意抬眼看他,有些诧异他竟然会亲自去煮粥,心里很温暖。她伸出手去接,待看到手腕上隐隐的痕迹时,又黑了脸色。 “萧冷,你以为用一碗粥贿赂我就可以过关了?”慕容安意扭过头,避开萧冷温柔宠溺的目光。 “不是贿赂你,你是我的妻子,是我今生最爱的人,照顾你是应该的。”萧冷语气平淡,却很诚挚。 慕容安意脸上泛起红色,赌气的把手放到萧冷面前,“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手腕上一条明显的勒痕清晰的控诉了萧冷昨日的粗暴。 萧冷没想到慕容安意的皮肤会这么脆弱,怜爱的将她的手执起放到唇边。他认认真真的吻过她手上的痕迹,似乎想要以这种方式来减轻痕迹。 慕容安意生气的抽回手,却被萧冷快速拉了回来,“在床上让夫人满意也是身为夫君该做的事。容儿别恼了,昨晚是我不好,你好些天没让我进房,我一时控制不住。要不这样,以后咱们每天都做,我就不会那么难受,也不会伤到你了。” “丞相大人,你成天能不能想点别的?”慕容安意无奈的捂住额头,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她现在觉得成亲简直就是跳进火坑。 萧冷见她不回答,全当她默认了,拿起粥碗喂到她嘴边,“快吃吧,若是不好吃我以后再改进。” 慕容安意将粥含进嘴里,看着面前小心翼翼关注她反应的萧冷,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很好吃。” 这不是慕容安意吃过最好吃的食物,却是最暖心的。前生今世能够认认真真为她煮一碗粥的人只有他。 “萧冷…”慕容安意扑进萧冷怀里,声音嗡嗡的,带着哭意。 萧冷突然紧张起来,将人抱紧安抚,“容儿,对不起,以后我再不用丝线绑你了。” 慕容安意看着突然智商下线的萧冷,气恼的捶打他的胸膛,“你还敢说。”想起昨晚自己动弹不得,任萧冷予给予求的场景,慕容安意就脸上发烧。 萧冷最爱慕容安意这种含羞带嗔的模样,咯咯笑了起来。 这一笑倒是打散了慕容安意的窘迫,她撒娇一般的将头靠进萧冷的胸膛,声音轻缈,“我不是不愿意跟你…嗯…可是你该节制一些,我这两天黑眼圈都出来了。” “是我不好,以后每天就一个时辰。”慕容安意的阻拦没能挡住萧冷,她的柔情却使萧冷心甘情愿的做出承诺。 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慕容安意认真的看着萧冷,“冷哥,你过去二十二年没媳妇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萧冷最后也没有回答慕容安意的问题,待慕容安意吃完饭后,抱着她一起补觉,为了长久的利益打算,萧冷十分规矩,大掌放在慕容安意的腰上不曾移动分毫。 024 连尹为奸,成柔中计 “小姐,您为何要来拜访尹公主啊?”香儿有些不懂的看着连馨。 连馨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解释,径自往忠王府的大门走。 “连国公府连馨,求见尹公主,麻烦通报。”连馨态度和善,与昔日眼高于顶的样子很不同,让跟在她身边多年的香儿都有些诧异。 门房不敢耽搁,赶紧去通报了尹轻灵,尹轻灵虽有些诧异,但还是将连馨请了进来。 “连小姐找本公主不知有何事?”尹轻灵面色灰白,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粉,嘴唇血红,看起来再没有当日的轻灵,只剩诡谲阴怖。 连馨有些诧异尹轻灵会变成这样,眉心忍不住跳动一下,面色却如常。 “连馨今日来是想跟尹公主谈桩合作。” 尹轻灵似乎没料到连馨会如此直接的说出要与自己合作,咯咯笑了出来,“合作?上次在宫里连小姐是怎么跟本宫保证的,不是说万无一失吗?结果慕容安意还不是逃脱了,倒是将南弦月套了进去。” 提起这件事,尹轻灵就生气,本来想借此断了慕容安意和萧冷之间的可能,也断了皇兄的念想,没想到如今不仅让慕容安意和萧冷成了亲,皇兄还依旧执迷不悟。 尹轻灵面容有些阴鸷,慕容安意那个贱人到底有什么好的,连皇兄那种寡情的人也一直惦记着她。 尹轻灵比谁都要深知尹流觞的为人。从小的帝王教育使他重利轻情,对于人只有利用和不能利用的区别。自己虽然作为他的皇妹,也不过得他几分真心而已。 连馨见尹轻灵神色变幻,也不着急,静静的等着她从冥想中出来。作为昔日的情敌,连馨倒是有些同情尹轻灵,堂堂一国公主,才貌双全,如今竟然落的个深闺怨妇的地步。 好在自己及时醒悟抽身,不然尹轻灵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明天。想到这,连馨自嘲一笑,她还真是要感谢那对夫妻呢。 尹轻灵从冥想中回过神,见连馨一脸凉薄笑意,眼睛阴丽的眯起,“当初慕容安意就不好对付,如今她嫁给萧冷,成为了丞相夫人,要对付她就更难了。而且我听说她身边还有个武功高强的婢女,连小姐要对付她,不知有什么好办法?” 连馨自信一笑,“山人自有妙计,只不过需得公主与我合作,借公主的人一用。” 尹轻灵轻抚苍白的脸颊,直视连馨的春水眸子,“连小姐心仪萧冷,所以想对付慕容安意,本宫明白,不过恕本宫帮不上忙。” 连馨面色不变,声音不急不躁,“连馨以前太不成熟,被情爱迷了眼,如今萧冷对于我不过是前尘往事。说起来最恨慕容安意的人应该是公主才对,我听说尹太子对慕容安意颇为不同,就连世子也…”连馨看了一眼尹轻灵骤变的脸色,没有继续说下去。 尹轻灵脸色阴沉,不过片刻又恢复笑意,“既然连小姐如今不再心仪萧冷,为何又要对付慕容安意,连小姐莫非当本宫是傻子吗?” 连馨没想到尹轻灵比以前更加阴森难应付,只好实话实说,“萧冷和慕容安意给我的羞辱我这辈子都不能忘,虽然我不再心仪萧冷,但我不会忘记他们给我的侮辱。” 提起当日的事,连馨眼珠通红,脸色一片阴诡。 尹轻灵这才相信连馨的话,她沉吟了一下,对连馨道:“你先回去吧,让我想想。” 连馨没有过多纠缠,俯身行了一礼,“那连馨就静候公主佳音了。” 出了忠王府,香儿才有些担心的问连馨,“小姐,若是尹公主不答应怎么办?” 连馨摇摇头,笑的笃定,“不,她会答应的。” 香儿有些不解的看着连馨,不明白她为何会这么确定。连馨没有为她解惑,一个人慢慢往前踱步。 尹轻灵的丈夫、兄长都对慕容安意有种不一样的情愫,所以尹轻灵才是最看不得慕容安意得意的人。 果然,三天之后,尹轻灵让人送了消息给连馨,约她在垂涎楼见面。 “不知连小姐有何好办法?”尹轻灵目光定定的看着连馨。 连馨倒了一杯茶递给尹轻灵,才缓缓道:“慕容安意成亲后很少一个人出府,身边又有会武功的婢女,我们很难从她身上下手,但是她身边的其他人未必也一样滴水不漏。” 尹轻灵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你是说慕容凌云?”据她所知,慕容安意的生母早逝,李长昭也死于非命,慕容安意现在的亲人只有翟家父子和慕容凌云。 翟家父子出身边关,身手不凡,又是朝廷命官,若是对他们动手没有胜算不说,还太过显眼,所以尹轻灵才推测连馨指的是慕容安意领养的弟弟慕容凌云。 果然,连馨点头肯定了尹轻灵的猜想,“听说慕容凌云已经报名参加今年的科举。” 尹轻灵不屑的从鼻孔哼了一气,“一个小毛孩能有什么能耐,竟然要参加科举,不过是仗着萧冷和翟家的势。” 连馨却有不同看法,“不管他仗谁的势,慕容安意看起来对这个领养的弟弟很在意,如果慕容凌云出了什么事,慕容安意一定会伤心欲绝。” “你想派人杀了慕容凌云?”尹轻灵惊疑的喊出声,没想到连馨看起来娇弱,竟然如此手狠,连一个小孩子都要痛下杀手。 连馨笑着摇摇头,“杀人不过头点地,我要让慕容安意亲手断送慕容凌云,这样才会让她记忆深刻。” “你想怎么做?”尹轻灵有些兴奋的询问连馨。 “公主,我们…这样,到时就算是萧冷也不能随便救下慕容凌云。” “好,就按你说的办。”尹轻灵点头同意,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看慕容安意伤心欲绝的模样。慕容安意害她与齐琢夫妻离心,她要让她尝尝痛失亲人的滋味。 连馨看见尹轻灵眼中疯狂的恨意,明艳的笑了起来,她端起茶杯,诚恳的看着尹轻灵,“公主殿下,祝我们马到成功,合作愉快。” 尹轻灵端起茶杯与连馨轻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她放下茶杯,起身离开了座位,“本宫会派人按你说的去办,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连馨连忙站起身相送尹轻灵,“公主慢走。” 尹轻灵急匆匆的带人回府筹划此事去了,连馨站到窗前看着尹轻灵匆匆离去的身影笑的诡谲莫测。 丞相府 慕容安意听着苏文让人传过来的消息,满意的点点头,“鱼儿咬钩了,秋月,你明日出府一趟,告诉苏二哥,让她告诉成柔这次要干一票大的,我要让她把父亲送给她的产业都吐出来,留给大哥娶媳妇用。” “是,奴婢知道了。” ——老子是尹轻灵和连馨要狼狈为奸的分界线—— 自从进了南阳侯,成氏和成柔的日子就十分艰难。南阳侯夫人手段了得,人又精明泼辣,治的成氏和成柔有苦说不出。 起先成氏还可以仗着南阳侯在府里有些地位,可后来南阳侯夫人给南阳侯选了两房年轻娇嫩的妾室后,成氏就彻底失宠了。 以往南阳侯惦着她,是因为她在府外,让南阳侯有种偷不着的心痒难耐。如今成氏进了府,南阳侯天天能见到她,自然就没有当初那份新鲜感。 而成氏从当初的一家之主变成了如今的半奴半主,心里苦闷,加之又总被南阳侯夫人磋磨,不过几个月就显出老态,南阳侯便愈发想不起这么个人来。 好在成柔和成氏手中有不少钱财,日子才不会过不下去。 这也是她们还能好好活在现在的原因。在没有将钱财讨回来之前,慕容安意是不会让她们母女有事的。 之所以要用这么迂回的方法是因为,慕容安意算计成家母女这件事翟永并不知道,慕容安意也不打算让他知道。 翟永这人重情,与成参将有兄弟之义,断不会同意将成家母女赶尽杀绝。但慕容安意有她的打算,便只好阳奉阴违了。 成柔看着整日对镜涂脂抹粉的成氏十分腻歪,上前将她的镜子扫到一旁,“照照照,你成日就知道照镜子,一点有用的事也不会做。” “那不然能怎么办?我只是希望能够让你义父回心转意,到时咱们的日子也好过些。”成氏显得很小心翼翼。 自从进了南阳侯府,她主要的依靠便只剩下成柔,刚开始成柔跟她大呼小叫的时候,成氏还曾暴怒过,结果成柔二话不说,直接停了她的银钱,成氏便再掀不起浪花,只得事事听从倚重成柔。 成柔听了成氏的话,不由的嗤之以鼻,不屑的冷笑,“娘怎么到了今天还不清醒,男人要是靠的住,咱们就不是如今这样了。那老太婆又给他找了两个年轻漂亮的妾室,你以为他还会记得你,真是天真。” “不会吧,我跟他总算夫妻一场,他对我还是有些情意的。”成氏不死心的辩解。 “情意?”成柔呵呵冷笑,“那不过是男人在床上时的敷衍之言,下了床哪还能相信,这世上任何人都靠不住,只有银子和权势才是靠的住的。” 成氏有些惊愕的看着成柔,这还是当初那个连见点血都会害怕的女孩吗?为何到了京城,她竟变的如此冷漠,难道当初来京城的决定错了吗? 这一刻,成氏终于有些后悔,想当初在边关,虽然日子艰苦些,但她们活的自在有尊严,如今到了京城,天子脚下,大官无数,她们这样的孤儿寡母要想混出一片天简直是难于登天。 成柔没时间理会成氏的感慨,她拿出记账的小册子,计算了一下最近的花销,又将自己的银钱清点一下。 这一清点,成柔的心又沉了些。在这个南阳侯府,她们举步维艰,动一步都要银子。那些下人全都拜高踩低,奉了那个老太婆的命令对她们不安好心。 她用了不少银子打点才使她们免受磋磨侮辱,可是进了南阳侯府她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已经好久没有进账了,再这样下去她们就只能吃翟永给的老本了。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成柔暗暗的想。她还要许多银子打点,争取多结识一些高门的夫人小姐,为自己谋一个好姻缘,早日脱离这里。 她要怎么出府而不被人发现呢?成柔苦思冥想不得果。终于,在想了近一个时辰后,成柔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她用了十两银子买通小门的守门妈妈,打扮成丫鬟的样子,混出府去。虽然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但对于成柔来说已经足够了。 出了南阳侯府,成柔直奔以往做生意的地方去。苏文早已等候在那,见成柔来了,他笑着迎了上去。待看到成柔的打扮时,露出一些诧异来。 “成小姐怎么穿成这样?”苏文虽是山贼出身,但他读过书,有一种沉稳斯文的气质,让人很有好感。 成柔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没有言语。苏文体贴的转移了话题,“成小姐可好些日子没过来了,我还以为成小姐去哪里发财了,看不上咱们这小本买卖呢!”苏文笑着打趣。 成柔这才露出笑容,“二哥说的哪里话,这些日子家母病了,我不得空,好不容易今日有些时间,便赶紧过来看二哥了。”成柔很会说话,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苏文自然知道她说谎,也不戳破,笑着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成小姐今日来的可是巧了。” “怎么说?”成柔微微睁大眼睛,看着苏文。 苏文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才小声在成柔耳边道:“我这现在有笔大买卖,就是投资大了点。成小姐今日正好在,想问问成小姐有没有兴趣?” “要多少投资?”成柔小声问。 苏文神神秘秘的伸出两根手指。成柔试探着问,“两万两?” 苏文摇摇头,“太少了。” 成柔陡然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二十万两?” 苏文做了个嘘的手势,将成柔拉到一边,“这次的货成色数量都不错,不过就是投资大了些,一般人我信不过,成小姐跟我也是老交情了,所以我才先问问你。我知道二十万两多了些,不过若是这批货脱了手,最少赚三个二十万两。成小姐可以考虑看看,不行也没关系,刘家那边已经与我说好了,我看看给他们一个答复。” 成柔一听说能挣不止六十万,当时便心动了,急忙拉住苏文的手臂,“二哥,先别急,这样吧,我先回去看看,等过两天给你答复。” 苏文有些纠结,“这…” 成柔见状,抱着苏文手臂的手紧了紧,用自己的胸膛磨蹭着他的手臂,“二哥,帮帮忙。” 苏文强忍住想甩开成柔的冲动,假装被色所迷的点点头,“好吧,那你快些,最晚三天要给我答复。” “好。”成柔得到了满意答案,才痛快的放开苏文回府去。心里美滋滋的,她就知道男人都是见色起意的东西,这个叫二哥的平日里看着沉稳正派,不也一样被自己迷惑。 却不知,等她走后,苏文才嫌弃的用帕子掸了掸刚才被她拉过的地方,以赶走那种呛人的香味。 成柔回去后,清点了一下手头的钱财,她亲生父亲留下的银子、她之前赚的银子、成氏和她的首饰,加起来才不到六万两。 成柔想了想,加上之前圣帝赐的宅子,还有翟永给的田庄,应该能筹够二十万两。 成柔合计好了,便伸手朝成氏索要宅子的房契地契。成氏一听说要卖了宅子,有些犹豫。 “你手上不是有不少银子吗?为何还要卖宅子?” 成柔难得坐下来跟成氏耐心的解释,“我之前做的那个生意,需要二十万两,我需要把宅子卖了筹银子。” “什么,二十万两?这也太多了。”成氏的第一反应跟成柔一样。 成柔没有理会成氏的惊讶,淡淡开口,“若是这批货成功脱手,能赚六十万两不止,机会难得,我一定要抓住。” “会不会有风险啊?要不还是算了吧,反正咱们现在也不缺银子用。”成氏在南阳侯府的这段日子也算想通了,银子够用就好,何必非要蝇营狗苟,反而累的自己日子难过。 成柔却不这么想,她还年轻,她的高度绝不止在于此。她要比慕容安意更成功,有朝一日她要一掷千金,让所有人看见她如同看见财神爷一般恭谨。 所以无论成氏怎么劝,成柔心意已决,最终还是将房契地契搞到手。不过她在京城并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不得已只好让苏文替她联系买家。 苏文收到消息后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隐晦的提出想要一亲芳泽的条件,成柔显得很生气,不过最后还是答应了,只不过用了拖延法将事情拖到这次买卖成功之后。 苏文对此一点都不意外,痛快的答应了。之所以会提出要一亲芳泽的条件,是因为成柔此人对她自己有一种盲目的自信,若是苏文什么要求都不提,她可能会疑惑,现在苏文提出这样的条件,她反而会觉得正常,觉得苏文垂涎她的美色。 慕容安意听说后,笑的前仰后合,不知成柔哪来的自信,以为自己是银子吗? 成柔对于慕容安意和苏文的嘲笑一无所知,此刻的她正坐在房里幻想着这批货出手数钱数到手软的情景。 ------题外话------ 今晚十点有二更。 025 收回产业,萧雨婚事(二更) 这天是初一,是萧家人一起吃饭的日子。乐—文萧冷携着慕容安意的手往花厅去,半路遇到赶往花厅的萧寻。 “大哥、大嫂。”萧寻尊敬的点头示意。 萧冷淡淡的嗯了一声,慕容安意则扬起浅笑,“二弟。” 萧寻看着两人相携的手,眼中有一丝波光闪过,笑意温润的侧身,“大哥、大嫂先请。” 慕容安意没有客气,道了一声谢,拉着萧冷走在前面,萧寻则跟在两人身后。 萧家人中除了萧老太爷,慕容安意对其他人不怎么感冒。不过萧寻一直到现在并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他本人又温润知礼,所以慕容安意对于他的印象还不错,至少比起他那个娘和妹妹,萧寻算是好的了。 “大哥。”萧寻突然叫住萧冷。 萧冷回过头淡淡的看着他,目光冷漠的如同陌生人一般。萧寻也不在意,有些窘迫的对萧冷说道:“我有一件事想求大哥帮忙。” “说。”萧冷言简意赅,与面对慕容安意时的话唠完全不同,只有这样的时候,慕容安意才觉得萧冷还是她当初认识的那个冰山美男,高冷男神。 萧寻对于萧冷的冷淡并不在意,淡笑着对萧冷请求,“我想考科举…” “本相又不是主考官,你找错人了。”萧冷语气平淡的拒绝了萧寻。 萧寻脸上快速闪过一丝尴尬,神色却很坚持,“大哥听我说完,我不是要去考场,我只是想求大哥为我要试题,在家里考,我想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所学到底学到多少。” “本相知道了。”萧冷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萧寻,应承下来。 萧寻满脸激动,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大哥,大嫂。” 慕容安意笑着摇摇头,“谢我做什么,我什么都没做,谢你大哥就行了。” 萧寻高兴的点点头,神情如同吃到糖的孩子。慕容安意见状笑了笑,不管这个萧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他不主动找事拖萧冷后腿,她不介意劝萧冷认下他这个弟弟。 萧寻显然也是知道这点,才对慕容安意十分尊重,想以此刷新在萧冷面前的好感。 以今日看来,萧冷虽然还对他有隔阂,但到底答应了他的请求,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只要自己跟这个小嫂子搞好关系,以后有什么事就方便多了。 萧寻的打算慕容安意未必不知道,甚至他的举动用心根本瞒不过在朝堂上混迹多年的萧冷,只不过萧冷夫妇是一样的想法,只要萧寻拎得清不作妖,自己不介意给他提供一些方便。 吃饭的时候,气氛十分安静,只有萧老太爷偶尔跟萧冷说几句话,萧冷又一向寡言少语,因此气氛愈发沉闷。 在饭局接近尾声的时候,佟氏起身离开座位,对着萧老太爷的方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萧老太爷尚未发话,萧注就赶紧上前拉着佟氏的胳膊想要将她拉起来。 却不料佟氏铁了心不肯起来,反而又往萧老太爷的方向蹭了两步,萧老太爷不知道佟氏要干什么,不悦的皱紧眉头。 “注儿媳妇,你这是干什么。”在小辈面前,萧老太爷还是给佟氏留了脸面,不曾直呼她佟氏。 佟氏跪的笔直,神色严肃坚定,“爹,媳妇有事跟您说。” “你先起来说。”萧老太爷将人扶了起来,先是吩咐人将饭菜撤了下去,然后又上了茶,一家人才安静的坐下来说话。 “你有什么事,说罢。”萧老太爷面色有些沉重,低迷的开口。 佟氏直视着萧老太爷,大有他不同意就不肯善罢甘休的气势,“爹,是有关雨儿的婚事,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您是萧家的长辈,所以媳妇觉得还是应该跟您说一声。” 萧老太爷这才明白佟氏想要说什么。她特意强调了父母之命,不就是在提醒他自己这个祖父实际上并没有绝对的权力过问萧雨的婚事,至于她方才向自己下跪,也不过是逼自己答应的一种手段而已。 想通了这些,萧老太爷不禁有些心寒,萧雨这个孙女已经被佟氏带歪了,现在改正也来不及了,不如放任她去吧,反正凭冷儿的身份地位,雨儿想嫁进勋贵世家也不是难事。 “说罢,看上谁家的小子了,我让冷儿亲自去给她说。”萧老太爷承诺让萧冷亲去,全是看在骨肉亲情的份上,也说明他对于佟氏和萧雨已经越来越失望,打算替萧雨说个好人家,以后就不再管她的事了。 偏佟氏不明白萧老太爷的用意,听到他说让萧冷亲自去说,喜出望外,赶紧把人选说了出来。 “我和雨儿相中的是陛下的六皇子,麻烦大小子改日去给说和说和。” 萧老太爷闻言立马沉下脸色,“这事不行,老夫绝不同意。”他没有想到萧雨和佟氏的心这么大,竟然将主意打到皇家去了。 凭萧雨的才貌心智,根本不适合给皇家做媳妇,若是嫁给勋贵人家尚可,有萧冷的面子在,别人也不敢欺负了萧雨去。 可是一入宫门深似海,许多事即便是萧冷也不见得能插上手,更何况萧冷本就对萧雨没有多少兄妹之情,佟氏她怎么就不明白。 佟氏刚要争辩,萧老太爷却摆手打断了她未出口的话,“雨儿不管想嫁进哪个勋贵世家,老夫一定让冷儿去说和,但是齐姓人家,老夫不同意。” “爹,您倒是说说为什么不可以?当初寻儿的官职就是因为您不同意,寻儿孝顺不想逆您的意,才不得不放弃。如今雨儿的亲事您又横加阻拦,到底是何意?就算您看不上我,也不该这么对寻儿和雨儿,他们可是您的亲孙儿啊。”佟氏越说越委屈气愤,哭天抹泪,不依不饶。 萧老太爷不为所动,“就是因为雨儿是我的亲孙女,我才不同意。你们光看到那处富丽堂皇,可里面的阴暗艰难你们却不知道。庭院深深,锁了多少人的性命去,我这是为了雨儿好,才不让她去。” 萧老太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奈何佟氏认准了萧老太爷是阻她儿女富贵的恶人,哪里听的进去。 “爹不必说的那么好听,您说雨儿嫁进皇室有危险,那寻儿的官职呢,也有性命危险吗?还不是您为了萧冷才横加阻拦。您就是偏心,不疼自己的孙儿,反而疼一个捡来的孩子。”佟氏心里十分不平衡,口不择言。 “放肆。”萧老太爷抓起手边的茶杯扔了过去,滚烫的茶水泼到佟氏脚上,疼的她登时跳脚。 萧老太爷气的胸膛不住起伏,指着佟氏的鼻子大骂,“你这个无知妇人,你给我闭嘴,以后若有谁再敢提冷儿的身世老头子就要他好看。”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萧冷,见他无动于衷,放下心来,上前安抚萧老太爷。她用手捋着萧老太爷的背,帮他顺气,嘴上也不闲着,劝道:“祖父,您别生气,这事不是还没定下来吗?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咱们在这边吵的天翻地覆有什么用,说不定六皇子那边并没有结亲的意思呢。” 慕容安意这么劝着,却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话,齐澈之前就有拉拢萧家的意思,怎么会不同意。 不过是因为萧老太爷年纪大了,大喜大怒对他的身体不好,慕容安意才想了这么个借口拖一拖。 不料佟氏却认为慕容安意这是看不起萧雨,落井下石,不想萧雨嫁进皇室。她刚要出言讽刺,但看到一旁冷着脸的萧冷,才悻悻的没有开口。 有了慕容安意插言,气氛总算不那么紧张。萧寻也借机劝佟氏,“娘,祖父年纪大了,有什么事迟些再说吧。再者大嫂说的也有道理,这种事要你情我愿,若是六皇子无意,咱们岂不是闹了笑话。何况这提亲向来由男方主动,哪有女方迫不及待的。” 说罢他又在佟氏耳边低语了两句,“大哥跟祖父感情深厚,若是祖父有什么不好,惹恼了大哥,雨儿的婚事恐怕会有麻烦。” 佟氏听了这才收敛神色,不再闹下去。 慕容安意见萧寻劝服了佟氏,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对他报以一个善意的微笑。 萧寻对上慕容安意如花的笑靥,纯澈清透的眸子,却眼神闪了闪,心跳突然增快两分。 等他回过神,慕容安意已经转头看向萧冷。他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脸色有些难看。 回房后,慕容安意才将自己扔在床上,狠狠的喘了一口气,看着地上的萧冷抱怨道:“这种饭多吃几次恐怕以后都消化不良,说起来,你对这件事有什么打算?” “本相打算上床睡觉,跟容儿在床上好好交流。”萧冷语气淡淡。 “冷哥,还不能好好聊天了,我是问你对于萧雨的婚事有什么看法?” 萧冷不答反问,“容儿有什么看法?” “先拖拖看,齐澈肯定是愿意的,今天看佟氏的态度,如果不同意这门婚事,大家都别想有消停日子过,我看不如随她们去吧。以我对齐澈的一点看法,等他在萧雨身上得不到好处的那天,便是萧雨自食恶果的时候。” “夫人既然都替为夫想好了,还问什么,自然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萧冷一副二十四孝好夫君的做派。 “丞相大人这是准备做个昏官,什么都听妇人之言吗?”慕容安意笑着揶揄。 萧冷严肃否认,“夫人此言差矣,为夫这叫听人劝吃饱饭。忠言要听,夫人的话尤其要听。” “哦,这样啊。”慕容安意煞有介事的托着下巴,“那我说你今天不要上床睡觉了,你可以走了。” 萧冷脚尖一点,飞身上床,手臂缠住慕容安意的腰,“孔夫子曾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夫人这话不对,恕为夫不能听从。” 慕容安意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笑了出来,“你倒是说说我哪里不善了?” 萧冷将人推到在被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夫妻敦伦乃是自然天理,是人得以繁衍的根本,夫人让为夫违背自然天理,为夫怎么能听从。非但如此,为夫还应帮夫人改正错误,端正认识,这才是一个好相公该做的事。” “说人话。” “容儿,我想和你交配。” “……”她让他说人话,没说让他说兽语啊! 时间匆匆而过,萧雨和齐澈的事被慕容安意采用拖字诀暂时拖住,萧冷又趁机劝了萧老太爷几次,萧老太爷总算是想开一些,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老了,力不从心了。 ——又是一年夏热时,冷哥最近燥的很—— 苏文接受了成柔的嘱托后,立马将消息传给慕容安意,慕容安意思前想后,决定找迟初帮忙做这件事。 她没有对迟初说她和成柔之间的事,只说她想买个宅子还有产业,但是由于对方认识她,她不方便出面,所以委托他。 迟初跟慕容安意合作了丽人阁,对于慕容安意的一些想法理念很是佩服,他又喜欢慕容安意大气不拘小节的为人,于是二话不说便应下了。 “这是十八万两,成小姐请过目。”迟初给的是慕容安意交给他的银票,在大雍各地都能取,成柔也是因为这个,才同意将宅子和田庄十八万两卖给迟初。 成柔接触生意事后,对于迟家的名头也是听说过的,见苏文竟然能搭上迟家的当家大公子,对苏文的能力不禁又信服了两分,当下便没有犹豫的将银票交给苏文进货去了。 只不过她这次投资,注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把成柔送走后,苏文才又折回拦下要离开的迟初。 “苏二哥还有事?”迟初有些疑惑的看着苏文。 苏文礼貌的将人请进房,这才向迟初交待,“迟功子把房契地契给我就行了,我会转交给三小姐的。” 迟初有些迟疑的看着苏文,“你说的三小姐是慕容小姐?” “正是。” “在下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否是真的?”迟初很谨慎,不肯轻易相信苏文。 “我家小姐叫慕容安意,与公子合作了丽人阁。”苏文不知道迟初知道多少,所以只肯透露迟初应该知道的消息。 迟初这才相信苏文是慕容安意的人,不过他有些不懂,“既然苏二哥是慕容小姐派来的,慕容小姐又何必让在下来替她当这个买主?” 苏文没有向迟初解释,只简单的说了一句话,“我家小姐不过是想拿回自家的东西,迟公子若想知道,可以问我家小姐,在下只能言尽于此。” “在下明白了,先行告辞。”迟初没有再多问,对于别人的秘密他并不喜欢刨根问底,反正他是正常的买卖,慕容安意又给了真金白银,不会出问题就是了。 合作这么久,慕容安意的为人他还是知道的,所以倒也不怕慕容安意会害他,也没有怪慕容安意隐瞒。 这也是慕容安意选择迟初的原因,与聪明人办事就是省心。 不过萧冷听说后,很有些不满。他曾在上元节射箭上见过迟初,翩翩公子,气宇轩昂。 慕容安意看着十分担心她红杏出墙的萧冷,十分无奈,“冷哥,咱们都结婚了你还不放心个什么劲?” 萧冷伸出手指摩挲着慕容安意的红唇,“话可不是这么说,就是因为成亲了,为夫才知道夫人的妙处。”萧冷另一只手顺着慕容安意的衣襟伸了进去。 慕容安意连忙握住他的大掌,违心的说,“冷哥放心吧,像你这么慧眼识珠的人不多了。” 萧冷闻言轻笑出声,抬眼看她,“你这是夸为夫还是夸你自己?” “自然是夸夫君了。” 萧冷满意的勾起唇角,将慕容安意抱在腿上,“叫声相公听听。” 慕容安意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勾着萧冷,“叫了有什么好处吗?” “今天晚上相公好好伺候夫人,夫人喜欢哪一式都行。”萧冷指了指里间书架上的存货。 慕容安意敛衽垂眸,“那还是算了。”她还没有找虐的习惯,好不容易和他商量好节制一些,不搞什么花样,他这是心里痒痒又要搞事情了。 萧冷看着避之唯恐不及的慕容安意,恶趣味的笑了笑,将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温柔的诱哄,“容儿,你看我最近这么克制,今晚是不是…” “行了,打住,我还有事要办,你请便吧。”说着快速从萧冷腿上跳下,一溜烟跑出房间。 萧冷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忍不住叹息,妻子太娇弱欲求不满肿么破?在线等,很急。 慕容安意拿着从苏文那里得到的房契地契和退回的二十万两,刚要出府,便被萧冷追上。 “夫人想去哪?我陪你。” “我想去趟京都大营。” “我陪你。”萧冷本来想说不准去,那里都是男人。但一想到慕容安意最近的谋划,知道她是要将东西亲自交给翟汀,便打算陪着他一起。 他那个大舅子十分不待见他,他偏要去他眼前晃,让他看着自己和容儿成双成对。 慕容安意不知道萧冷竟然存了这样的小心思,欣然同意,戴上萧冷命人准备的帷帽,与他一起坐上马车往京都大营去。 026 萧丞相演戏博同情 萧冷和慕容安意到的时候翟汀正在训练兵士,见慕容安意出现在练武场,翟汀赶紧从场上下来,穿好衣服,迎了过去。 “意儿,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翟汀皱眉看了一眼台上一群光着膀子的大老爷们。 萧冷站在慕容安意身边也受到了翟汀的不满责怪,“萧丞相,你怎么带舍妹来这种地方?” 那些兵蛋子一听说萧丞相和翟汀的妹妹来了,赶紧穿上衣服,伸着头往这边好奇的张望。 萧冷看着翟汀略沉的俊脸,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哥,借一步说话。”自从跟慕容安意成亲后,萧冷这大哥叫的一点不违和,丝毫不介意翟汀比自己年纪小。 翟汀狐疑的看着萧冷,不知道他搞什么把戏,不过还是跟着他往旁边走了几步。 萧冷离开慕容安意的视线,才一脸愁苦的跟翟汀诉苦,“大哥,不瞒你说,我在家都得听容儿的,要不然她就不让我上床睡觉。我实在是不敢不听她的话,不过你千万不要怪她,有什么事怪我就好了。” 翟汀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萧冷,又看了看远处的慕容安意,皱起浓眉。 意儿的个性他还是知道一些的,这种事未必干不出来,因此倒有些同情萧冷。 萧冷见翟汀被说动,凤眸一闪,继续道:“大哥千万不要告诉岳父,也不要怪容儿,若是容儿心里不舒服,我这心里会更难受。”萧冷情真意切,给人一种若是没有慕容安意余生了无生趣的感觉。 翟汀没想到萧冷会如此爱慕容安意,心中有些动容,点头答应他,“好,我答应你。” “谢谢大哥。”萧冷露出一个明亮的微笑,绝美的容貌即便是翟汀这样冷心的硬汉也不由的眼眸一闪。 慕容安意看着向她走来的萧冷,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问他,“你刚才跟大哥说什么了?” “没什么,跟大舅子沟通一下感情。” 慕容安意知道翟汀一直对萧冷有意见,于是问他,“那沟通的怎么样了?” “为夫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人吗?”萧冷十分自信。 “臭屁。”慕容安意嗤之以鼻,偷偷拧了一把萧冷的腰。 萧冷忍不住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这一幕落在翟汀眼里,更加证实了萧冷在家没地位,处处受慕容安意欺压。 不过翟汀并没有打算指责慕容安意,在他看来,慕容安意欺负萧冷那是正常,如果萧冷敢欺负慕容安意,那就要说道说道了。 “阿汀…”郑植高兴的朝翟汀摆手,脚步不停的往这边小跑。 待看到一旁的萧冷和慕容安意时,停下脚步,俯身行了一礼,“萧丞相,萧夫人。” 这声萧夫人郑植叫的有些艰涩。对于慕容安意,那时他年少懵懂,以为自己是讨厌那样伶牙俐齿,狡猾奸诈的女子。可当听到她成亲的消息,他心里却突然有些涩然。 不过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那不过是他年少时一点懵懂的情愫,如今已经时过境迁。 慕容安意也没想到翟汀竟然会跟郑植熟识,之前因为郑家庶子的事,她和郑植有些不愉快,如今看郑植的样子好像已经放下,慕容安意自然也不会抓着不放,故而对着郑植礼貌而疏离的嗯了一声。 郑植虽然与慕容安意有过过节,但对于传奇一般的萧冷,他还是很感兴趣很佩服的。 于是对萧冷热切道:“听闻丞相大人以前在边关待过,武功了得,不知可否露一手给大家瞧瞧?” 在京都大营待久了,郑植也变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不仅皮肤黑了,说话也比以前有中气。 他一开口,那些兵蛋子纷纷附和,“是啊,请丞相大人给大家露一手。” 京都营的一个参军走过来,对着嚷嚷的人群大喝,“安静,萧丞相身份尊贵,岂能同你们胡闹,都该干嘛干嘛去。” 然后又转头对萧冷恭敬道:“丞相大人,这帮小崽子不知天高地厚,你不用理会。” 萧冷淡淡开口,“无妨,本相也想看看京都营的兵水平如何,京都营是京城重要的防线,本相今天就当帮皇上检验一下京都营的实力。” 原本沮丧的黑小子们,听了萧冷这话立马热血沸腾。他们要向萧丞相证明京都营和自己的实力,捍卫属于京都营的荣誉。 萧冷跳到台上,看着一双双跃跃欲试的眼睛,淡然开口,“开始吧。” 众人面面相觑,两个肤色晒的黝黑身体强壮的士兵率先冲了过去,却连萧冷的衣襟都没碰到,就被萧冷甩到一旁。 众人看到这种场面,一股脑的冲了上去。萧冷不急不忙,脚下步步生莲,只避不攻。 不过饶是如此,这些士兵也很难碰到萧冷的一个衣角。 有带头的人看了大家一眼,以眼神示意,众人便一窝蜂的往中间那道硬挺的身影扑过去。 萧冷足尖轻点,落到台子边缘,众人见一击不中,又往台子边缘冲过去,萧冷迎面冲进人群中,没有用内力,只凭拳脚,将所有士兵一个个打倒在地,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台上,周围躺着一圈挣扎着要起身的人。 郑植眼中闪过兴奋,飞身跃过插满各种兵器的木架子,握住一杆长枪对着萧冷攻了过去。 萧冷手握长枪头,一个用力,翻转到空中。郑植枪头上挑将萧冷挑到空中,然后用力向上刺去。 萧冷快速下落,一只脚尖点在长枪的尖头上,脚下用力,将郑植压的单膝跪地。 郑植快速松手,一掌拍到枪杆上,萧冷侧身飞开,郑植往前疾冲抓住枪尾,然后一个回旋枪对着身后落下的萧冷刺了过去。 萧冷伸出右手牢牢钳制住郑植的长枪,一个用力,枪头应声折断。郑植反应极快,迅速用剩下的木棍横扫萧冷下盘,萧冷侧身躲过,将木棍踩在脚下,手中的枪头快速飞了出去,将郑植的衣摆牢牢钉在台子上。 啪啪,“好…”京都营最高长官沈都尉从一旁走过来,看着被萧冷钉了一截枪头的台子面露佩服。 校场的台子是用坚硬的岩石锻造的,萧冷竟然能把枪头生生钉进去,可见功力非凡。 萧冷对于沈都尉的赞赏显得很平淡,径自走下台,“抱歉,晚些本相会派人送银子来。” 萧冷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把沈都尉说愣了,随后才反应过来萧冷是要赔偿台子的损失,笑着摆摆手,“萧丞相太客气了,今日能够见到萧丞相的身手下官很荣幸,这台子修建自有上面给银子,用不着萧丞相掏腰包。” “哦,那算了。”众人本以为萧冷会坚持一下以显示自己的高风亮节,没想到他却痛快的说算了。 沈都尉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他是武将出身,对于萧冷这种直来直往倒不觉有什么不对。 “萧丞相快人快语,下官敬佩,不知萧丞相今日来此有何吩咐?” “我是陪夫人一起来找大哥的。” 沈都尉这才看见不远处静静站着的慕容安意,上前两步,对着慕容安意问了好。 “沈都尉客气,我找大哥有点事,还请沈都尉行个方便。” “那是自然,翟将军,本官放你半日假,你跟萧丞相和萧夫人去吧。” “末将领命。”翟汀抱拳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着萧冷和慕容安意一起走了。 走之前,萧冷看着因为落败而有些沮丧的兵蛋子,走到他们面前,用不大却坚定的声音向他们喊话,“宝剑锋从磨砺出,本相当年还不如你们,希望有朝一日你们可以超越本相。” 萧冷的话很好的鼓舞了这些兵蛋子,他们听说萧冷当年还不如他们,纷纷握紧拳头,下定决心要好好练功,争取有一日像萧冷一样厉害。不,是比萧冷更厉害。 沈都尉看着瞬间从沮丧变得士气大振的士兵,目送着萧冷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清心茶楼内,慕容安意将房契地契放到翟汀面前,翟汀不明所以,简单的翻看了一下,不解的问慕容安意,“这是什么?” “这是之前父亲替成家母女向圣上求的宅子,还有给她们的产业。” 翟汀还是不明白,“你是怎么要回来的?给我做什么?”据他对成家母女的简单了解,她们是不会把这些拱手让出来的。 慕容安意耐心的解释,“当然是我用了手段要回来的,给你留着做老婆本。” 听到老婆本,翟汀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你自己留着吧,我不缺这些。” 慕容安意却很坚持,“这些本就该是你的,给你你就收着吧,对了,这件事不要告诉父亲,免得他生气。” 翟汀对于成家母女也没什么好感,只想了一下便欣然答应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想起郑植的事,又问翟汀,“对了大哥,你是怎么跟郑植相识的?” 翟汀简单的跟慕容安意解释了一遍,慕容安意了然的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郑植那人以前倒是有点二,不过看今天的情景他好像好多了,大哥能有朋友,我很开心。” 翟汀看着真心为他开心的慕容安意,心里有些暖流淌过。 “若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了。”沈都尉虽然给了他半天假,但翟汀不想让人觉得他可以靠关系跟别人不一样,也不想让沈都尉难做。 慕容安意知道翟汀的性格,也没有多留,目送他离开了清心楼。 回去的时候,萧冷才有些不满的跟慕容安意嘟囔,“以后不准再去那种地方了,有碍观瞻。” 额,慕容安意明白萧冷这是不喜她看到别的男人的**,虽然只是露个上半身,但在萧冷这样的小心眼心里已经很严重。 “好,知道了,相公。”慕容安意乖巧的应承,将之前没有兑现的要求兑现。 萧冷眼含情潮,“容儿,再叫一声。” “听见就得了,我又不是复读机。”慕容安意傲娇的一撇嘴。 “复读机是什么?”萧冷有些不明白的问她,心里却有些晦涩难言,他隐约明白他的小妻子和他是不一样的人,萧冷很坚信,在他的认知里,许多她提到过的东西确实是不存在的。包括西荣还有别的国家也都没有她说的那些东西。 不过他不敢问出口,他隐约有种感觉,那是一个很可怕的真相,那个真相会让他和她之间横亘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慕容安意见萧冷一瞬间严肃了神色,也知道是她的话出了问题,她纠结的搅了搅手指,坚定的看着他,“阿冷,我有事跟你说。” 萧冷却封住她的话,吻如狂风暴雨一般落下。仿佛只有狠狠的占有才能证明他拥有着她。 “别,这是马车里。”慕容安意企图跟萧冷讲道理,让他放弃一骋兽欲的打算。 然而萧冷根本不为所动,他握住慕容安意横加阻拦的小手,将手指探进她裙底,“容儿,别出声,会被听到。” 萧冷今日特地选了一个车厢宽大,行驶起来稳固的马车,本来是因为夏天闷热,想让慕容安意坐的舒服些,没想到派上别的用场了。 “唔…”慕容安意伸手捂住嘴,将差点出口的声音堵了回去。萧冷见状邪肆一笑,愈发放肆起来。 慕容安意不敢惊动外面驾车的席岭,只好任由萧冷怜爱磋磨。萧冷从身后抱住她,两人双双躺倒在车厢里,看起来不过是相拥而眠。 到达丞相府的时候,萧冷依旧昂扬,却被慕容安意挣扎打断。她才不要待在马车里不出来,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萧冷无奈的替慕容安意整理好裙摆,抱着她跳下马车,一路用轻功飞回房间。 到了房间,萧冷将房门关好,将想要上前伺候的晚晴等人关在门外。 晚晴、春花、秋月尴尬的红了脸,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不打扰两个主子的好事。 “萧冷,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快放开我,你是想让全府的人都知道你白日宣淫吗?” “容儿,求你了,我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你忍心看我难受吗?” “我去让人拿块猪肉过来。”慕容安意严肃的建议。 “原来容儿想吃肉了,为夫满足你。”萧冷却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在她恐惧的眼神里用手摩挲她的小嘴。 “谁想…唔…萧…”慕容安意的声音被淹没在萧冷的禽兽行为中。 ------题外话------ 九点有二更 027 幼弟上进,成柔绝望 萧冷的暴行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晚晴纠结的敲了敲门,“小姐,小少爷来了。” “唔…小云…”慕容安意挣扎着想要逃离萧冷的魔爪,却被萧冷无情的拉了回来。 “请他到偏厅喝茶。”萧冷的声音从房内传出,带着**中的低迷。 晚晴领命退下,放弃了能够解救慕容安意于水火中的机会。 “容儿,再一会儿就好了。”萧冷表示就算是萧老太爷来,他也让他先等着,老在他进食的时候打扰他,会不举的。 慕容凌云这茶一喝就是半个时辰。尽管他足够沉稳,还是忍不住有些急切,出言问晚晴,“晚晴姐姐,长姐她在做什么,怎么这么久?”慕容凌云摸了摸已经被水填满的肚子,单纯的看着晚晴。 晚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还是春花来才解救了她,“小少爷,小姐她身体有些不舒服,可能还没起呢,您再等一会儿。” 慕容凌云寻思了一下,“既然长姐身体不舒服,那我改天再来吧。”说着起身准备离去。 “小云…”慕容安意声音朦胧的叫住慕容凌云。 慕容凌云狐疑的看着走向自己的慕容安意,关切的问道:“长姐,你嗓子怎么了?”他盯着慕容安意的脖子,眼利的发现了一块小小的红色。 “长姐,你嗓子受伤了吗?”怪不得刚才长姐叫他的时候声音跟平日不一样,有些模糊。 慕容安意的俏脸闪过一丝尴尬,想起刚刚在房里被萧冷磋磨的场景不可控制的红了脸儿。 慕容凌云只当慕容安意是因为天气热,关切的给她倒了一杯茶。 慕容安意怕慕容凌云再提她身体的话题,忙问道:“小云今日怎么想起过来了?是有什么事找长姐吗?” 慕容凌云这才想起今日来的主要目的,郑重的严肃目光,“嗯,我是来告诉长姐我已经通过书院的考试,可以去参加科举了。” 慕容安意看着慕容凌云明显比以前尖锐的小脸,有些欣慰又心疼的捧住他的脸,“你用功读书是好事,也要注意身体,瞧你都瘦了不少。” 慕容凌云见慕容安意担忧自己,忙劝她,“长姐不用为我担心了,我本就启蒙晚,自然要比别人更用功些。” “你有这份心就好,长姐只求你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又不求你考状元,犯不着拼死拼活的。” 萧寻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慕容安意说这句话,他不禁有些诧异,一般人必然会要求自家子弟越上进越好,没想到慕容安意倒是看的开。不过这也说明,慕容安意对慕容凌云是真心关爱。 萧寻觉得慕容安意的确是个不同的人,慕容家的人是她有血缘的亲戚,她却不在意,偏偏对一个领养的弟弟如此上心照顾,真是个薄情又暖情的女人。 感觉到萧寻的注视,慕容安意转过头来,看到来人是萧寻,有些意外,“二弟是要找冷哥吗?他在房间。” 萧寻笑着摇摇头,“不是,我是来找大嫂的。” “找我?” “是,听说大嫂的弟弟来了,我替祖父过来看看。” 慕容安意回以浅笑,“原来是这样,一会儿我就带小云去拜访祖父,有劳二弟跑一趟了。” “没什么,这是我给凌云弟弟的见面礼,大嫂不要嫌弃才是。”萧寻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方有些古朴素雅的砚台。 慕容凌云犹豫着没有伸手,慕容安意笑着接过锦盒,“二弟有心了,我代小云谢谢你。” “多谢萧公子。”慕容凌云如同一个小大人一般拱手相谢。 萧寻对着慕容凌云温润的笑了笑,眼光落在慕容安意身上,“大嫂,那我先走了。” “二弟慢走。” “大嫂留步。” 萧寻走后,慕容安意才露出意味不明的神情,这个萧寻倒是会做人,不知图的又是什么。 萧寻走远后,看了一眼偏厅的方向,懊恼的摇摇头。今日他本是可去可不去,可最后他的心还是驱使他去了偏厅,萧寻很讨厌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心情。 “哥,你在这干什么?摇头叹气的。”萧雨突然出现在萧寻身后,将萧寻吓了一大跳。 “没什么,我先回去了,你慢慢逛。”萧寻仿佛逃避什么一般,匆匆走了,萧雨看了一眼萧寻的背影,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这个哥哥自从来了京城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丞相府正院,萧老太爷问了慕容凌云几个问题,见他不卑不亢,谦逊有礼,很是满意。 “你这弟弟不错,小小年纪,进退有度。”萧老太爷满意的看着慕容凌云。 慕容安意一点不谦虚,“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孩子,这都是我言传身教的结果。” 萧老太爷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你可算了吧,还言传身教,凌云多亏不像你,女孩子家家脸皮厚成这样也算少有。” 慕容安意不满的翻白眼,“您就编排我吧,我在您心里就这么差劲?” 萧老太爷摇摇头,看着慕容安意期待的眼神笑着道:“你在老夫心里不是这么差劲,是相当差劲。”跟慕容安意接触多了,萧老太爷说话也有了些现代感。 “您再诋毁我,我回去可要揍您孙子了。”慕容安意瞪大眼睛威胁萧老太爷。 “是谁要揍本相,本相等着。”萧冷从外面走进来,看着张牙舞爪的慕容安意笑的宠溺,萧寻跟在萧冷身后进来,听到慕容安意的豪言壮语,忍不住勾起嘴角。 “冷哥,你一定是出现幻听了。你年纪轻轻就有了这个毛病可怎么好!”慕容安意无视萧冷越来越黑的脸色,喃喃的说。 萧寻噗嗤笑出声来,慕容安意这才发现萧冷身后还有个人,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脸颊。这举动落在众人眼里更显娇俏可爱。 “大嫂可真有趣。”萧寻忍不住出声,然后立马收到萧冷不满的目光,对于萧冷来说,除了像萧老太爷那种能当慕容安意爷爷的岁数,其他不是血亲的男子都要防着。 萧寻讪讪的缩了缩脖子,努力减少存在感。 慕容安意之前是特地逗萧老太爷开心,因此不想被萧冷坏了大家开心的气氛,便拉着萧冷到一旁,跟他告状,“你来的正好,祖父编排我好半天了,你快为我说几句话吧。” 萧冷还没等开口,萧老太爷就先不满了,“你这个可恶的丫头,老夫不过说了你两句,也值得你到冷小子面前告状。” “有什么不可以,祖父难道不知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偏巧这两样我都占了。” 萧冷早就听过慕容安意这么诚实的评价自己,因此不为所动,倒是萧老太爷哼哼的看着慕容安意,“你倒是诚实。”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嘛!” 萧老太爷忍不住笑出声,对着萧冷笑骂,“快把你媳妇领走,这嘴皮子老头子可受不住,早知道这丫头是这么个混不吝的,老头子才不认她这个孙媳妇。” 慕容安意得意的微笑,“祖父,您现在后悔可是来不及了,这世上最难买的就是后悔药,得,既然您这么不待见我,我就领着小云先走了,免得一会儿您用大棒子轰我出去。” “快滚。”萧老太爷不耐烦的摆手。 “得咧。”慕容安意身子弓的极低,学着古代男子的礼仪揖上一揖,带着慕容凌云出门去了。 等慕容安意走了,萧老太爷才对萧冷道:“你这个闷葫芦竟然娶了个这么嘴利的丫头,也难为她变着法子逗我开心,你以后可不准藏着掖着,多让意丫头来陪我说说话。” 萧冷不置可否,淡淡道:“你想找人陪,自己娶个媳妇去,为何让我媳妇陪你。她陪你说话,那谁陪我?” 萧老太爷被萧冷顶的胸膛起伏,“你这个臭小子,真是有了媳妇忘了祖父,摆那副阴阳怪气的死人脸给谁看。” “你既然不愿意看,那我也走了。”萧冷不由分说的出了门,追自己的小媳妇去了。 萧老太爷不满的‘教导’萧寻,“你可别跟你大哥学,美色当前,英雄气短。” 萧寻讪讪的笑,柔声劝萧老太爷,“大哥和大嫂伉俪情深是好事,祖父您何必生气。” 萧老太爷不满的哼了一声,没有言语。 南阳侯府 成柔焦躁的在房内走来走去,这批货早在四天前就该到了,如今还没到,该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她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决定亲自到苏文那走一趟。 她化身成丫鬟,来到苏文临时下脚的地方,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她四处找人,却无果,问了附近的人,却被告知这的人早在三天之前就搬走了。 成柔这时终于明白自己是被骗了,她踉跄的后退,绝望的捂住脸。她的二十万两,就这么没了。 成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可是她不知道苏文的名字,只知道大家都叫他二哥,上哪里找人。 她想过报官,可是走到官府门前那一刻,她才陡然想起她和苏文合作的倒卖生意并不干净,若真的报官,能不能找到人尚且不说,她却先要被抓进去吃牢饭。 成柔不知道苏文的身份才有此担心,其实苏文说的那些所谓的赃物或者古物都是慕容安意提供的,根本不是什么赃物,不过成柔并不知道,因此她只能自己咽下这个苦果。 成柔越想越绝望,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南阳侯府,却被告知一个更大的噩耗。 028 成柔处境 南阳侯夫人派人堵住了从府外回来的成柔,将她请到正厅。`` “夫人,您找我?”成柔小心翼翼低眉顺眼,不敢直视南阳侯夫人。 南阳侯夫人看着成柔柔弱的小脸,眼神里全是嫌恶。之前她因为要给慕容安意面子,一直没动成柔,现在终于可以处理这个眼中钉。 说起来,成柔能够在南阳侯府平安的生活这么久,还是慕容安意示意。慕容安意曾经叫人递信给南阳侯夫人,让她先留着成柔,一直到最近慕容安意将宅子和产业要回,才让人给南阳侯夫人传话,让她随意。 于是乎,南阳侯夫人再没有耐心看着成柔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 “你虽不是侯爷的亲骨肉,但也算是咱们侯府的小姐,本夫人给你说了一门亲事,是吏部侍郎牛大人的嫡子,也不算辱没了你。” “多谢夫人厚爱,只是柔儿想在娘身边尽孝,不急着嫁人。”成柔不用想也知道南阳侯夫人给她安排的亲事定然不是什么好去处。 啪,南阳侯夫人一个耳刮子甩过去,不屑的睨着成柔,“什么娘,那是你姨娘,一点规矩都没有。” 成柔捂住红肿的脸,眼中闪过恨意,嘴上却陪着小意,“夫人教训的是。” 南阳侯夫人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仿佛刚刚触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她嗤笑道:“我知道你心里恨不得我死,只不过你没这个本事,我告诉你这件事只是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没的你说不嫁。” 成柔出了正厅,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光。原本她打算赚到钱就想办法攀上贵人,脱离南阳侯府,可是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不过还好,她还剩点银子,可以离开京城重新开始。此刻,成柔已经放弃皇子妃的春秋大梦。 做好决定,她若无其事的回到院子,面对成氏的追问想了个办法糊弄过去,只等着找到合适的机会就离开京城,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成氏对于成柔的打算完全不知道,成柔也没打算告诉她,她这次不准备带成氏一起走,两个人一起走目标太大,不如留着成氏麻痹南阳侯夫人,等南阳侯夫人发现她不见也要很久之后。 至于她走了以后成氏怎么办,成柔已经顾虑不得,她现在能顾全的只有自己,她才不要嫁人,尤其不要嫁给那个老妖婆替她选的人。 “剑十一,从现在开始,你盯着点南阳侯府的动静。” “小姐,估计成柔现在正忙着伤心呢,以奴婢看,她翻不起什么浪花来。”提起成柔,秋月十分鄙夷不屑。 慕容安意摇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成柔那只小白兔可不是看起来那么娇弱。我让人传信给南阳侯夫人,想必她已经想了办法整治成柔,以我对成柔的了解,她可不会束手待毙。” 一天后,剑十一传来消息,将南阳侯夫人的打算与成柔的反应说了一遍。 “成柔看起来是认命了,刚开始她还不吃不喝,可是后来差点饿死后,仿佛突然想明白了,每天安静的在房里做女红。” 慕容安意听后意味深长的一笑,“是吗?看来她是在等合适的机会,剑十一,一定要盯紧她,南阳侯夫人之前帮过我的忙,我也该投桃报李。” “是,属下一定盯紧她,寸步不离。” “很好。” 秋月却有些不屑的看着剑十一,“得了吧你,她如厕洗澡你也跟着?” 剑十一十分不忿秋月质疑自己好好办事的决心,点头道:“自然要跟着。” 秋月笑了出来,“我看你是想看人家洗澡,占人家便宜。” 剑十一阴媚的眸子眯了眯,“没想到你这么了解我,那改天你洗澡我也去你房外。” 秋月脸儿红了一下,指着剑十一忿忿不平,“你敢,我让小姐打折你腿。” “哎,这是你们的事,可别拉上我。”慕容安意秉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秋月不满的嘟起嘴,十分娇俏可爱。剑十一忍不住揪了揪她的脸颊,“好了,你才多大,我还没那么禽兽。” 秋月不悦的打开剑十一带有薄茧的手,忍不住红了脸儿。 剑十一看了一眼垂落的手,淡淡一笑,转身飞出院子。 出了房间,春花才有些担心的劝秋月,“剑十一长相性格都很招女孩子喜欢,只是你还记得他和慕容媚儿的事吗?” 秋月一想到剑十一曾经上过慕容媚儿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刚刚升腾起的一点少女心瞬间消失不见,“我也不是真的很喜欢他,不过是平日里打闹多了,多少有些不一样,春花姐姐的意思我明白,像他这种成日游戏花丛的人不适合咱们,我省得。” “嗯,你明白就好。”春花和晚晴、秋月朝夕相对,自然希望她们都能得到幸福,在春花看来,剑十一实在不算良配。 这天,慕容安意正和四个丫鬟说说笑笑,剑十一焦急的飞进院子,站在慕容安意面前。 “小姐,不出您所料,成柔打算离开京城。” “哦,你仔细说说?” 剑十一把得到的消息整理了一下,向慕容安意禀告,“成柔先是派人打听了牛侍郎的公子牛石的情况,这两天又开始整理东西,她偷偷的把一些首饰当掉,看样子是准备出远门。” “牛石?京城这帮官家子弟的名字可真是够了,先有一个羊粪,这又来了一个牛屎,怎么都这么喜欢动物粪便?” 剑十一无奈的一抹额头,“小姐,这不是重点,咱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继续盯着成柔,必要的时候将消息告诉南阳侯夫人,还她一个人情。” “属下明白。” 又过了几天,南阳侯夫人与牛家交换了庚帖,又下了定,事情就算定下来了。成柔听到这个消息显得很平静,仿佛一点都不担心,依旧每天在房里做针线。 南阳侯夫人听到下人的回报,满意的笑了笑,这个成柔倒是乖觉,知道反抗无用,如今看来竟是认命了吗? 天擦黑的时候,成柔派了贴身丫鬟去给看守小门的妈妈送了些银子吃食,感谢前些日子她给自己行方便。 老妈妈欣然收下,对于成柔的会做人很满意。 入夜时分,成柔想办法避开贴身丫鬟,打扮成下人的样子,只拿了她提前换好的银票,其余什么都不带走。 她来到后院的小角门,看了一眼旁边昏黄的灯光以及吃酒的两人,静静等待,过了差不多两盏茶的时间,两个老妈妈醉倒在地上。 成柔小心的走过去,翻出之前给两人的银子,又拿出钥匙开了门,一个人偷偷上路。 剑十一看了一眼夜色中纤细的身影,起身飞走,隐没在夜色中。 天刚亮的时候,成柔便来到城门口,她回头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这个时候老妖婆想必已经发现她不见了,不过又能怎么样,离开了京城,任凭南阳侯夫人再厉害也不见得能追上她。 成柔看了一眼分岔路口,毫不犹豫的往林间小路里走。 “夫人,不好了,昨日看守小门的妈妈来报,说是今日起来便发现门开了,钥匙也丢了。” “怎么回事?”南阳侯夫人皱起修眉,随即想起什么,焦急的问,“成柔呢?” 沉嬷嬷有些懵懂,“夫人问她做什么,这个时辰估计刚起来吧。” “快派人去看看。” 沉嬷嬷赶紧派人去看,却没有在房间见到成柔,她找遍全府,成柔却好像消失了一般。 “夫人,成柔不见了。” “果然,我就说她怎么会认命,原来是想跑。” “夫人,要不要马上派人去追?” “自然要追,和牛家的亲事都定下来了,岂容她跑了。” “夫人,外面有个人,说是奉丞相夫人的命令要见夫人。” 南阳侯夫人一喜,“快让她进来。” 花影大步走进正厅,对着南阳侯夫人抱拳行了一礼,“见过夫人,我家小姐让我告诉夫人,成柔这会儿已经出了京城,我们可以派人协助夫人把她接回来。” 南阳侯夫人听花影说的是接而不是抓,对于慕容安意的体贴很感激,“有劳姑娘跑一趟,姑娘请回去替我谢谢丞相夫人,还请她尽快派人过来。” “那奴婢先告退了。”沉嬷嬷亲自送了花影出府。 ……*……*…… 成柔一个人漫步在林间,她走的匆忙没有带水和食物,走了一个多时辰便有些累了,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休息。 “大哥,前面好像有个人,咱们过去看看吧。”一个拎着刀的山贼对他身边一脸横肉的男子谄媚的说道。 原来这里已经是雍城界内,自从陈霸他们进京投奔了慕容安意以后,其他几个小山头逐渐发展起来,掌管了雍城往外的一些小路。 成柔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惊了一下,赶紧起身往一旁快走,却被几个男子拦住。 “哟,没想到这山野之间还有如此姿色的小妞,大哥,不如把她带回去给您做压寨夫人好了。” 被称作大哥的男子看了一眼成柔瑟缩的样子,眼中闪过色光,不过并没有马上同意,“带回去就算了,哥几个跟着我这么久,我也不能亏待你们,不如大家一起享用吧。” “多谢大哥。”几人一听说自己也有份,感激的看着为首的男子。 为首的男子笑了笑,用一个女人就可以收买人心简直是划算。 “大哥您先请,弟兄们替您把风。”刚才说话的男子低头请示山贼头子。 山贼头子满意的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先替你们试试这小娘子的味道。” 成柔惊恐的看着山贼,拼命挣扎,却根本摆脱不了山贼的钳制。 “啊…”成柔的前襟被撕开,露出里面粉嫩的肚兜和饱满的胸脯。 别看成柔长的娇弱,发育还不错,肤色白嫩,身段玲珑有致,迷了山贼们的眼。 “瞧这细皮嫩肉的,该不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吧?” 山贼头子一个用力,从衣襟里掉出许多银票。山贼们哪里见过这么多银票,登时红了眼。 山贼头子眼光复杂的看着成柔,对底下的兄弟说,“这回咱们可发达了,这小娘子八成是从大户人家跑出来的丫鬟,老子活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上万两的银票呢。” “大哥,快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有人出言提醒。 为首的山贼将成柔死死按住,不出片刻便将她扒个精光。成柔痛苦的闭上眼睛,努力忽略掉那些直勾勾盯着她身体的眼神。 山贼们没有发现别的钱财,便将银子的事放到一旁。待看到成柔玉体横陈的娇媚样子,心里的火烧的旺盛。 就在成柔以为今日注定要**于此,一伙人从天而降,解救了她。 那些人赶跑了山贼,目光炙热的看着成柔套好衣服,过足了眼瘾之后才想起自己的任务,对成柔硬声道:“成姑娘,是夫人派我们来接你的,请吧。” 经过刚才的折腾,成柔不仅差点失了身,更是连最后的钱财也被抢光。她看了一眼面前精壮的府卫,顺从的跟着他们回到南阳侯府。 南阳侯夫人听说了成柔的事后,不由分说的甩了她两个巴掌,“下贱的胚子,好好的官家夫人不做,非要去给山贼当压寨夫人。” 成柔脸偏向一边,神情麻木,任由南阳侯夫人打骂。今日的事太过惊心,她还没有从差点被侮辱的恐惧中回过神来。 南阳侯夫人见她那样子觉得没趣,又骂了两句便让人将她带回去,好好看管。 成氏看着被人送回院子的成柔,哭着上前厮打她,“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当初怎么没掐死你,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扔下我一个人走了。”成氏打到后来抱着成柔痛哭起来。 荣华富贵不过是水中月雾里花,她已经没了丈夫,又落的今日这般田地,再不能没有女儿了。 成柔是她唯一的亲人了,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总算是个依靠。 成柔看着痛哭流涕的成氏,扯出一个虚弱却阴诡的微笑,她轻轻推开成氏,一个人关上房门将自己扔在床上。 她需要冷静,想想下一步怎么做。不管怎样,她绝不会认命。 ------题外话------ 十点有二更 029 慕容刚过寿 “夫人,这是永宁侯府送来的帖子。”老管家将帖子交给慕容安意,几天前,萧老太爷下令让慕容安意跟着老管家熟悉府上的事务,然后管家。 对于这个消息,有人欢喜有人恼。慕容安意倒是无所谓,之前她觉得老管家将丞相府管理的很好,自己躲个懒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一想到老管家一把年纪还得替他们操心,慕容安意又有些于心不忍,想要帮他分担一些。 佟氏对于这件事十分不满,慕容安意管家,岂不是直接越过她这个婆婆,难道以后她要花点银钱还要伸手管慕容安意去要吗? 不过萧老太爷力排众议,直接拍板,也没人敢不遵守他的决定。 于是乎,慕容安意就过上了每天需要早起的日子。 不仅如此,被直接越过的佟氏因为心里不满,便想办法折腾慕容安意,让她像大户人家的媳妇一样每日去她跟前立规矩。 对于佟氏这个要求,慕容安意根本不甩她,反正她又不是萧冷的亲娘自己的正牌婆婆,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况且说白了,她不过是个借宿在丞相府的客人,自己这个女主人还要看她脸色做事?简直是可笑。 慕容安意接过老管家递过来的帖子打开看了看,轻皱秀眉,“慕容刚过大寿,那是要去看看。” 对于慕容安意直呼慕容刚大名,老管家不觉得有什么。对于老管家而言,只要萧冷和慕容安意过的好,别人在他眼里都不重要,就连萧老太爷在老管家心里的地位都要往后排。 “丛叔,礼物的事您看着办就行,只要不失礼就是了,犯不着送什么太好的东西,浪费。” 老管家知道慕容安意对于慕容刚这个外祖父没什么感情,痛快的应承下来,“夫人放心,老奴省得。” 慕容安意有些不赞同的看着老管家,“丛叔,我不是说过不要拘礼嘛!” 老管家看着慕容安意坚持的神情,露出欣慰的笑容,“多谢夫人。” 西边小院。佟氏看着对镜整妆的萧雨,有些焦虑的道:“雨儿啊,这次去永宁侯府参加宴会,你一定要想办法让六皇子亲自上门提亲。只要六皇子亲自来,相信你祖父也不能拒绝。” “我知道了,母亲,您就放心吧。” ……*……*…… “澈儿,你跟那个萧雨怎么样了?”连贵妃雍容的举起双手,看着自己新涂好的蔻丹,意兴阑珊的问。 齐澈在连贵妃身边坐下,目光与她平视,“母妃放心吧,她已经是儿臣的人。” “你有把握就好,等过两日母妃就找个机会跟你父皇提起。不过看你父皇的意思,好像相中了郑国公府的大小姐。” 齐澈想了一下,“郑妙贤良淑德,确实更适合做正妃,不过萧雨毕竟是萧家的女儿,为人妾室只怕萧山和萧冷未必会同意。” 提起这个,连贵妃也有些头痛,“这事确实难办,郑国公府和咱们连家一样,都是从先帝时候传下来的,郑国公为人正派,在文人中颇有几分威信,让他的嫡女为侧妃有些不妥,而且我看你父皇的意思像是十分中意郑妙。” 齐澈闻言皱起眉头,想了半晌,“既然父皇中意郑妙,那就郑妙吧。更何况娶妻娶贤,郑妙的确更合适些。” “那萧雨…?” “一个失了身的女人,做个侧妃也不算亏了她。”齐澈冷淡的说道,与当日在萧雨耳边甜言蜜语的男人完全判若两人。 “也好,你看着办吧,尽量别得罪了萧冷,丞相府现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 “儿臣明白,近来太子颇有些要开罪萧冷的意思,我们正好借机拉拢他,等到他们斗的两败俱伤的时候我再出手料理他们。” “嗯,说起萧冷,馨儿近来好似变了不少,不再惦记萧冷,这是个好事,你也不要再跟她那么生疏,凭馨儿的才貌以后也是你的助力。”连贵妃平淡的交待,在她们这样的家庭,即便是骨肉亲人也只有价值牵绊。 “儿臣知道了。”齐澈皱着眉头应承下来,不知想到什么,眉头皱的更紧了,“馨儿的事不急,倒是表弟不知何时才肯入朝助儿臣一臂之力。” 提起连川,连贵妃很有几分不满,“姨娘生的就是姨娘生的,不中用。成日挂着一个京城双杰的名头学别人放荡不羁。” 齐澈对此倒有不同看法,“这个名头倒能帮表弟多结交一些世家子弟,只可惜表弟的个性实在是…”齐澈叹息了一口,连川的个性太过古怪,就连他这个表哥有时都跟他没话说。 “行了,不说他了。只要你外祖父还在,连家就是你坚实的后盾,就算你外祖父不在还有你舅舅,实在不行还有宁儿呢。”连宁是连国公府二房的嫡子。 连贵妃暗暗的想,这爵位谁继承不是继承,如果连川再这么玩世不恭,不能对齐澈有所帮助,那她不介意再扶植一个继承人。 齐澈却不这么想,连川有头脑也有能力,就是性格怪了些。如果能劝服他让他好好为连家尽一份力,比再培养一个继承人来的靠谱。 “过两天慕容刚的寿宴你带着花影一起,让剑十一暗中跟着你。”萧冷把玩着慕容安意的头发,放在鼻尖轻嗅。 慕容安意懒懒的靠在萧冷怀里,“我是去参加寿宴,又不是去打架,你用不着这么紧张。” 萧冷见慕容安意不以为意,告诉了她一个近来刚得到的消息。 “还记得先前鼓动翟汀杀你的那个人吗?” “嗯,不是说他是天道军的人吗?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那个人是梅敬的长子梅寒,梅氏的外甥。” “就是那个在淮南因为贪墨而被你上表砍头的梅敬之子?怪不得我总觉得他有些眼熟,当初在法场我见过他一次。你怕他会出现在永宁侯府?” “小心驶得万年船,就算没有梅寒,也要注意些,容儿,真想把你放进小盒子里,不让你出去。” “如此瞻前顾后,可不像萧丞相的作风。”慕容安意打趣的用手指点萧冷的胸膛。 萧冷却认真的看着慕容安意的眼睛,小声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情之一字,害人不浅。” “既然害人不浅,干脆不生情就是了。” 萧冷被慕容安意的话逗乐了,带有薄茧的手指摩挲着她的红唇,“若真这么容易,本相早就把你的小舌头拔下来了。” 慕容安意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却被萧冷一把按倒在床上,一夜笙歌。 030 永宁侯府奸情露,韩雅痴心 “这个妆不好,换一个。樂文小說|”萧冷挑剔的看着慕容安意明艳的脸儿,对春花吩咐。 春花绕到慕容安意正面,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没什么问题啊! 慕容安意无奈的捂住额头,这货的小心眼又犯了,于是对春花道:“不用管他,就这个挺好的。” 萧冷哀怨的看着镜子中光彩照人的小妻子,不满的嘟囔,“都成亲了还打扮这么漂亮做什么。” 慕容安意好笑的翻了个白眼,“难道你希望我邋里邋遢的丢你的脸啊?” 萧冷蹲下身牵起慕容安意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你的美给我一个人看就好了。” 春花有些尴尬的别过脸,自从跟着小姐出阁,她们这些丫鬟就天天被强行喂狗粮。 慕容安意被萧冷的情话羞的微微红了脸儿,摆脱他的手,“快走吧,一会迟到了。” “不急,容儿,我想…” “走开…”慕容安意一听到萧冷说想,激动的推了他一把,却一个用力过猛,将萧冷推倒在地。 萧冷也不起身,干脆斜着身子坐在地上,说不出的风流不羁,“容儿,你天天都想些什么,本相不过是想跟你一起坐马车而已。就算你想要也不要这么急啊,咱们一会儿还要去永宁侯府,就算你把本相推倒了也没用啊,夫人。” 一提马车,慕容安意就想起上次被萧冷在马车里磋磨的事,不由的冷了脸色,“你还说,是我想什么嘛,根本就是你不要脸。谁想要了,你以为我像你似的天天就想些不要脸的。” 春花早在慕容安意将萧冷推倒的时候就撤了出去,两个主子的打情骂俏她还是不看了。 萧冷扯住慕容安意的裙摆,将她拉倒摔在他身上。 他好以整暇的看着脸色漆黑的慕容安意,调侃,“还说不急,这都直接扑上来了。” 慕容安意挣扎着起身,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自己出门去了。 萧冷讨了个没趣,摸了摸鼻子,也跟着起身,追上慕容安意。 最后萧冷还是没能和慕容安意一起坐马车,而是被慕容安意挡在外面骑马跟在马车旁。 永宁侯府外聚集了很多马车,不过有萧冷这张脸在,慕容安意很快便被请了进去。 慕容安意不由感慨,原来真的可以刷脸,看来她的冷哥还是有很多好处的。 进府后,萧冷交待了慕容安意一番,才依依不舍的往男宾那边去了。慕容安意则带着晚晴和花影往后院的方向去。 “丞相夫人来了。”大家纷纷跟慕容安意打招呼,慕容安意一一笑着回应。 “郡主,一段时间不见,别来无恙。”连馨笑着走过来,笑意不达眼底,一双春水眸子盛满阴鸷。 慕容安意看着整个人明显比之前阴沉的连馨,笑的意兴阑珊,“托连小姐的福,本夫人还算不错。倒是连小姐,怎么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啊?” 连馨今日盛装出席,美则美矣,却缺了灵动,显得太过匠气。 “多谢郡主关心,连馨很好。”连馨伸出涂着大红蔻丹的玉指抚了抚鬓角,笑的明艳动人。 慕容安意没有再说什么,冲她微微一笑,“那就好。” 如今的连馨看起来比以往更难对付,走出爱情迷障的女人,智商狠辣都不输男子。 今天是慕容刚六十岁大寿,李天骄也在齐锐的陪同下来向慕容刚祝寿。 慕容安意很久没有见过李天骄了,自从她流产后,慕容安意就没再关注过她的事。 今天一见,李天骄显然过的还不错,容貌甚至比她在康安伯府的时候更加艳丽。太子妃也来了,比起李天骄,太子妃显然老了不少,大概是因为李天骄这个庶妃给她添了不少堵吧。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堵住自己去路的李天骄,平静的看着她,“李庶妃拦着本夫人做什么?” 李天骄看了一眼嫁人后明显比以前更加耀眼的慕容安意,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三妹妹嫁人的时候姐姐没能到场,可真是遗憾。” 面对李天骄的示好,慕容安意有些不解,“李庶妃有什么话直说吧,我没时间跟你在这玩把戏。” 李天骄一双狐狸眼闪了闪,笑着对慕容安意道:“我和三妹妹以前在家的时候虽有不愉快,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管怎么样,咱们总归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应该要守望相助才好。” “所以呢?”慕容安意平淡的问。 “姐姐希望能和三妹妹多走动,互相扶持,重振咱们李家。” 慕容安意没想到李天骄会这么说,轻笑出声,“李家已经完了,怎么重振?” 李天骄对于慕容安意的轻视心里不满,脸上却不显,对慕容安意解释道:“李家虽然不在了,可是还有奇儿,三妹妹如今贵为丞相夫人,定然能助奇儿一臂之力。” 慕容安意了然的点点头,“哦,可是我为什么要帮李天奇?” 李天骄焦急的看她,“奇儿可是咱们的亲弟弟。” 慕容安意笑着摆摆手,“李庶妃此言差矣,我弟弟叫慕容凌云,还有一个哥哥叫翟汀,我没必要再认一个弟弟。” “慕容凌云只是你领养的,跟你毫无血缘关系,至于翟汀就更是如此了,不像奇儿是我们血脉相连的兄弟。” 慕容安意不为所动,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天骄,“让我来猜猜李庶妃为何会如此劝我。想来李庶妃的野心不仅仅在庶妃之位,所以需要强有力的外家,如今李家只剩一个李天奇,便将希望放到他身上了,可对?” 李天骄脸上闪过心虚,刚要说话却被慕容安意抬手打断,“我劝李庶妃别白费力气了,你想往上爬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我现在这样就很好,犯不着费那个心思。” 李天骄不死心的低喊,“那是因为你和萧冷刚刚成亲,若哪天他有了别的女人,你就会后悔了。” “不劳你操心,若没别的事,请让让。”慕容安意没有再看李天骄,擦着她的肩膀走远。 李天骄握紧拳头,一个人往相反的方向去。 慕容安意想起刚刚李天骄的话就有些好笑,李天骄明显比以前有野心有头脑了,只不过野心大的有点离谱。 她想往上爬甚至取代太子妃,殊不知有云皇后和云家在,她这一辈子也没这个希望。 先不说云皇后为后多年地位稳固,就说云首辅那个老奸巨猾的主,也绝不会让她顶下云思。 别说云家不同意,就连齐锐也不会这么糊涂,一个没有母家支持的太子妃绝不会是齐锐需要的。 别说太子妃,就连侧妃李天骄也休想问鼎,那可都是齐锐用来拉拢大臣的筹码。 除了路遇李天骄的事,这顿寿宴慕容安意吃的还算安乐。宴后,永宁侯府组织了女眷一起赏园,男子则一起谈天说地,把酒话桑麻。 原本一切都是宁静而美好,不料却突然出现了意外事故。 事情要从慕容若在府内扭脚开始说起。她的贴身丫鬟碧玉急忙出来找人,正好碰上了游园的各家夫人小姐。 于是碧玉就求助了身份较高又与慕容若有亲戚关系的慕容安意和李天骄。 两人带着人丫鬟匆匆赶往慕容若扭脚的地方,有热心的夫人跟着一道,还有人去找主人家请府医。 等慕容安意带着几家夫人赶到的时候,没有看到慕容若,却意外的发现了一男一女正在偷情苟且。 李天骄当时便恼怒起来,今日是她外祖父的大寿,谁敢在府上放肆。 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府上的下人,所以将行事权全权交给身为外孙女的李天骄和慕容安意。 李天骄指使花好上前,将两人揪了出来,结果却跌破众人眼镜。 那与人偷情的女人竟然是永宁侯府的大夫人小梅氏,而偷情的对象竟然是梅氏的儿子,也就是小梅氏的表哥兼小叔慕容破。 众家夫人纷纷别过脸去,请示慕容安意,“丞相夫人,您看这事…” 慕容安意想了想,吩咐人去请慕容刚、裴氏还有梅氏。慕容安意看着衣衫不整的两人,皱紧了眉头,心里却是十分畅快。 慕容刚那个老匹夫,间接害死慕容婉儿,现在他的好儿子可真是送给他一份大礼。 这个时候已经没人记得慕容若,大家都已经被眼前的情景惊住。不过慕容若还是被丫鬟扶着准时出现,让人挑不出漏洞。 “表姐,你没事吧?”慕容安意象征性的问了一句。 慕容若有点迷蒙的看着乱哄哄的场面,轻轻摇头,“我没事,刚才不小心扭到脚,这会儿已经好多了,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慕容安意没有说话,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慕容若适时露出惊讶的神情。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母亲和二叔…不,我不相信。” 原本大家只是心照不宣,并没有人宣之于口。慕容若这一呼喊,直接将小梅氏和慕容破的叔嫂关系挑破,让大家看向两人的眼神愈发鄙视。 慕容刚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前院跟同僚喝的微醺,听到报信的人说出事了,慕容刚还很不悦的训斥了那人一句。 后来还是萧冷担心慕容安意,直接要求前去看看究竟,大家便都跟着一起。 慕容刚到的时候,小梅氏和慕容破已经穿戴好,慕容安意上前将事情的经过跟慕容刚说了一遍,慕容刚脸色沉重,眼带杀意的看着小梅氏。 小梅氏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想要往慕容破身边躲,却在慕容苍受伤的目光中顿住了身形。 “孽子,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刚即便再看重慕容破这个儿子,看到他做出这么荒唐的事也气怒不已,一个耳光扇过去将他嘴角打破,殷红的血丝渗了出来。 梅氏心疼的看着慕容破,却不敢阻止慕容刚,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种局面。 慕容破不躲不避,任由慕容刚给了他两巴掌,才缓缓开口,“都是我的错,跟梅眉无关,是我强迫她。” 慕容破将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倒让慕容安意有两分刮目相看,比起被发现之后互相推卸责任的男人,慕容破还算有担当,是个爷们。 梅眉是小梅氏的名,她感动的看着慕容破,似乎也没料到慕容破会将事情全揽到自己身上,这也是她放不下他的原因,这些年她一直喜欢他沉稳有担当。 慕容破感觉到小梅氏看自己的目光,眸色沉重,这种场合,他实在不合适给她什么信号。 “二弟,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慕容苍痛苦的握紧拳头,定定的看慕容破。 众人这才想起还有慕容苍这个被戴绿帽子的人,不禁或同情或鄙夷的看着他。 慕容破平静的看了一眼慕容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对于这个大哥,慕容破不知该作何反应,他是个好人,为人宽容随和,只可惜太过怯懦,这样的人注定不适合生存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严氏收到消息也赶了过来,待看见一脸痴情看着自己夫君的小梅氏,登时红了双眼,上前拼命撕扯小梅氏的头发。 “贱人,你这个勾引小叔的贱人,我打死你。” 慕容刚黑着脸看着疯狂的严氏,让人将她拉了下去,然后向众人表达歉意,将人都送走,才回去解决家事。 永宁侯府一棵大树上,萧冷抱着慕容安意安稳的坐在树上看好戏。 “慕容破,你对的起我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让晴儿以后怎么出门见人?”严氏撕扯着慕容破,哭的涕泗横流。 慕容破平静的扯开严氏的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次是我不对,等回去以后你可以打我骂我,就算你打死我我也绝不还手,现在先别闹了。”慕容破的语气像是安抚一个胡闹的孩子,让严氏瞬间泪如雨下,却也如他所愿安静下来。 慕容安意在上面看的啧啧称奇,没想到这个慕容破对付女人倒是有一套,搞的严氏和小梅氏都对他死心塌地,不过这仍然改变不了他渣男的本质。 最后,慕容破承诺了不再和小梅氏来往,而慕容苍做了多年的懦弱人,终于硬气了一回,他十分坚决的要求休妻,不顾小梅氏的苦苦相求。 经此一事后,慕容苍彻底死心,他下定决心以后不再娶妻,只想好好守着慕容若这个原配生的女儿过日子。 小梅氏被遣送回家的第三天,死于上吊,听说在她临死之前,慕容莲去看过她,慕容安意听到这个消息轻嘲一笑。 大舅舅的这两个女儿都不像他,慕容若心坚通透,慕容莲心狠手辣。 慕容安意十分理解慕容莲的做法,有个与小叔偷情的母亲,她这辈子都会抬不起头。虽然现在大家也都记得这件事,但时间久了总会淡去。 如果小梅氏活着就不一样了,她的存在会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大家她是一个不贞的女人,只要她在,大家就会一直记得这件事情,只有她死了,这一切才会随着时间消散。 西荣太子府 尹流觞看着与慕容安意有几分相似的脸,醉意朦胧的抚上面前人的脸颊,“意儿,我又梦见你了。” 韩雅看着有些不太清醒的尹流觞,默默流下两行清泪。 尹流觞摸到水渍,温柔的吻上她的脸颊,将水珠卷进自己口中,“意儿,别哭,我喜欢你。” 韩雅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雅儿也喜欢殿下。” 尹流觞露出满足的笑,抱起韩雅,朝着身后的大床走去。 刺痛传来的时候,韩雅哭着哭着却突然笑了出来,她终于做了他的女人。 尹流觞温柔的看着身下熟悉的人儿,十分卖力,直到天色黑透,才沉沉睡去。 韩雅拖着疼痛不堪的身子艰难的挪到尹流觞身边,抱紧他的腰,满足的闭上眼睛。 刺眼的阳光射进来,尹流觞揉了揉胀痛的头,睁眼看向身边的人。他惊喜的疑惑出声,“安意?” 待看到熟悉的摆设,才发觉自己仍旧身处西荣,在太子府韩雅的房间内。 他皱着眉头抬起韩雅光滑的手臂,起身走下床。韩雅被吵醒,踉跄的下地,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她知道如果今天让他走了,以后她就不会再有机会如昨晚那样靠近他。 尹流觞回过头看向那张与慕容安意有五六分相似的脸,嘲讽的笑,“就算这张脸像她,也不是她。” 韩雅将脸贴上尹流觞的背,声音带着恳求,“殿下,只要你喜欢,我愿意努力变得像她,只求你不要离开我。” 尹流觞诧异的转过头,眼带兴味的看着韩雅,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韩雅深吸了一口气,在尹流觞嘲讽的眼神中,端正了神色,嘴角带着一丝讥诮,“尹太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刚下床就不认识了?” 尹流觞一双丹凤眸子闪了闪,神色有些复杂,刚刚那一瞬,他甚至真的以为他看见的是她。只有她会有这样的语气和神情。 尹流觞压下心头的惊诧,笑着鼓掌,“不错,的确像她,既然你为了孤这么尽心,孤若不给你一个机会未免太不近人情,以后你不再是韩雅,你可愿意?” “我愿意。”韩雅高兴的轻喊出声。 尹流觞啧啧的摇了摇头,捏住她的下巴,“既然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那就用心去做吧。别露出那种迫不及待的神情,她对待孤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殿下?”韩雅有些纠结的看着尹流觞。 尹流觞伸出手指摩挲她的红唇,“孤不在乎你的不敬,放心去做吧。” 韩雅怔愣了片刻,粗鲁的打掉尹流觞的手,“尹太子请自重,若没什么事就出去吧。” 尹流觞愣了一瞬,轻笑出声,打横抱起韩雅,“那就看你有没有能力反抗孤吧!” 韩雅拼命挣扎,却仍然难逃尹流觞的魔爪。待她再次陷入深眠,尹流觞才收拾妥当走出她的房间。 尹流觞看着身后的房门自嘲的轻笑,他真是魔怔了,竟然干起饮鸩止渴的事情来。 明知道里面那个人不是她,可是面对那张一样的脸,如出一辙的神情,他却有种她在身边的感觉。 南阳侯府 成柔握紧拳头,在小径上徘徊,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成败在此一举,她绝对不会认命,任由那个老妖婆摆布。 一道挺拔如松的身影从小路经过,成柔哎哟一声摔倒在地,对着前面的人影伸出手,“大哥,我扭了脚,可不可以过来扶我一下?” 陈津平静的看着摔倒的成柔,脚步朝她面前移动。 陈津伸手握住成柔滑嫩的素手,将她拉了起来,却不料一个用力过猛,将成柔拉进怀里。好闻的女子香气毫无阻碍的钻进陈津的鼻翼。 成柔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推开陈津,却因为脚踝受伤站立不稳而跌回陈津怀里。 陈津严肃着一张俊颜,打横抱起成柔,将她带到一个假山后面,将她放了下来。 他撩起袍子,在她面前蹲下,伸手除了她的鞋袜,握住她白皙的脚踝。 “有点痛,忍着点。”陈津交待了这么一句,两只手握住成柔的脚踝,大力的扭动了一下。 “啊…”成柔尖叫着握紧陈津的肩膀,额头渗出一层香汗。 陈津抬眼看她,成柔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儿,“对不起,大哥。” 陈津没有在意,平淡的问她,“自己能走吗?” 成柔点点头,挣扎着站起身,却因为身体不稳向前摔倒,陈津一时不察,被成柔扑倒在地,成柔柔软的双峰撞上陈津坚硬的胸膛,她丰润的嘴唇则正好落在陈津的唇上。 成柔想要开口说话,却因为嘴唇的蠕动而与陈津的唇产生摩擦,电流顺着两人身上流过,陈津眸色变深,一个翻身将成柔压在身下。 成柔紧张的闭上眼,陈津喉咙滑动了一下,却利落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成柔,“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 陈津的声音十分低沉,有种情动的低迷,成柔红着脸点点头,目送着陈津消失在小路上。 老妖婆,你想断送我一生,我偏要留在你眼皮子底下,甚至成为你儿子的女人,成为这个府上的少夫人。 031 成柔自食恶果,萧雨婚事 “柔儿,你刚才去哪了,脚怎么了?”成氏看着一瘸一拐的成柔关切的问。 成柔阴冷的笑笑,“没事,我好着呢。” 成氏看到成柔这副表情,有些害怕担忧的看着她,“柔儿,你可不要再做什么傻事了。” 成柔不耐烦的摆摆手,“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但我也不会让老妖婆称心如意。” 成氏听了拉住成柔的手臂,苦口婆心的劝道:“你别再和她斗了,你斗不过她的。过不了多久你就嫁人离开府上了,何必多生事端。” 成柔猛然回头,用力的甩开成氏的手,鄙夷的看她,“娘现在怎么这么胆小,你认命我可不认命,你可知道她给我选的那个牛石是个什么样的人吗?那是京城有名的恶少,斗鸡遛狗,酗酒狎妓,那样的人怎么成为我一辈子的依靠。” 成氏听了不敢相信的闭上眼睛,良久才睁开,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我去求夫人,让她放过你。” 成柔闻言不屑的笑出声,“就算你跪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放过我们,更何况两家已经下了定,根本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既然是这样,你想用什么办法摆脱这门亲事?”成氏没有忘记刚才成柔豪气干云的说绝不认命。 成柔没有跟成氏说自己的打算,只是含糊的说了一句,“女人之间的战争,能依靠的自然是男人。” 成氏再问下去,成柔就不肯说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成柔经常找机会和陈津制造偶遇的机会,借机在陈津面前刷存在感,让他注意自己。 差不多半个月之后,成柔感觉时机终于到了。这天晚上她打扮的十分明丽动人,在花园里等待陈津的出现。 这是陈津从书房回院子必经的路线。就在成柔被蚊子咬的有些坚持不住的时候,陈津才姗姗来迟。 成柔坐在花园里的凉亭下,一个人静静望着远处,给人一种沉静荏弱的柔美之感。 陈津看到凉亭中有一个人影,狐疑的走上前。成柔一声惊呼,伸手拍打陈津的胸膛。 陈津握住成柔的手,将她固定在怀里。成柔看清来人才将身子放松下来,轻轻靠在陈津怀里。 “原来是大哥,吓死我了。”成柔有些抱怨的开口。 “抱歉。”陈津一板一眼的道歉,丝毫不因为成柔在府上没地位而轻视她。 成柔有些羞赧的看着陈津棱角分明的俊脸,欲诉还羞,格外娇弱动人。 陈津微微退后一步,放开成柔的腰,却被成柔主动抱住。 “大哥,别走,我怕。” 陈津身体僵硬了一下,温柔的揽住成柔的肩膀安抚,“别怕,没事了。” 成柔见陈津不为所动,又撒娇的呢喃,“大哥,我有点冷,你抱紧我好吗?” 陈津眼里闪过一丝暗光,打横抱起成柔,“去我书房里喝杯热茶吧。” 成柔害羞的点点头,纤手环上陈津的脖子。 陈津抱着成柔避开府上巡夜的下人,一路来到书房,将她放到椅子上。 他先是倒了杯茶给成柔,成柔伸手却没能接好,一杯热茶便泼在了成她身上。成柔惊呼一声,迅速把泼了热茶的外衫脱掉。 她没有穿中衣,外衫脱掉后就只剩一件肚兜包裹着呼之欲出的雪白。 陈津有些兴味的看着成柔,目光落在她胸口上。成柔倏地红了脸儿,捂住胸口,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大哥别看。”她的声音微弱,与其说是拒绝,倒更像邀请。 “让我看看有没有烫坏。”陈津走上前,手指落到成柔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轻柔抚摸。 成柔洁白的皮肤立马升腾起淡淡的粉色,她有些难耐的拿眼瞄陈津,声音带着恐惧,“大哥,别。” 陈津却不理会她的请求,一把扯开她纤细的肚兜带子,认真的看着她的胸前,“有些烫红了,里间有药,我带你去上点。” 成柔拿起外衫要往外跑,却被陈津从后面抱住,拖到里间临时休息的塌上。 “大哥,你要做什么?”成柔无辜懵懂的看着陈津,十足一个纯情少女。 陈津嘴角噙着凉薄的笑意,笑的有些森凉,有风情的女人他见多了,像成柔这种清粥小菜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成柔看着陈津邪肆的笑,害怕的向后瑟缩,却被坚硬的床板挡住去路。 她是想借助陈津对付南阳侯夫人,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难免有些害怕。 陈津伸手拦住成柔的退路,将她固定在自己面前,温柔的抚摸她的鬓角,“好妹妹,别怕,大哥疼你。” 成柔半推半就,故作娇羞的看着陈津,“大哥…” 陈津露出邪肆玩味的笑,手指摩挲着成柔的脸颊。成柔有心勾引,陈津有意上钩,接下来的一切自然就变得水到渠成。 陈津神情轻快的看着下方的成柔,笑容加深,有一丝残忍的光从他眼底闪过。 “啊…”成柔不敢相信的看着穿戴整齐的陈津,似乎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陈津迷昏了头,而没有注意到他由始至终就没有脱过一件衣服。 陈津睨着成柔不敢置信的神情,嘴角噙着讥讽的笑容,“成柔,你那点小把戏在本世子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成柔不明白的看着陈津,痛苦的喃喃,“为什么?为什么?” 陈津不置可否,笑的慵懒,“既然你这么想成为本世子的女人,本世子就满足你。这次只是本世子给你的一点教训,你的那点心思真是粗浅的可笑,本世子岂会让你将南阳侯府搅的一团乱。” “所以你就要这么对付我?”成柔看着陈津的目光不再是羞涩,而是掩饰不住的恨意,她错了,不该以为可以算计到陈津,他根本就是一个恶魔。 陈津不在意的笑笑,“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本世子,夜还很长,你还是省省力气。” 听到陈津意有所指的话,成柔终于明白什么是恐惧,她挣扎的往后退,却退无可退。 “不要,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成柔哭着哀求,瑟缩的身影落在陈津眼底,有种荏弱的娇美。 陈津摇摇头,好像有些为难的看着成柔,“这恐怕不行,我可爱的妹妹如此主动的对我这个大哥自荐枕席,叫本世子怎么忍心拒绝。” “啊…”成柔做梦也想不到,她会被陈津用这种羞辱的手段教训。她想要算计陈津,却没想到陈津他根本就是一个魔鬼,成柔十分后悔,才她不该企图利用魔鬼,从魔鬼身上获取利益。 陈津看着脸色发白的成柔,温柔的抚摸她的长发,在她耳边轻声安抚,“我可爱的妹妹,不要怕,刚刚那是给你的一点小惩罚,接下来才是真正的乐趣。” 成柔脸色泛红,死死咬住嘴角,她不明白为何她明明很惧怕痛恨眼前这个男人,身体却忍不住想靠近他。 天见明,陈津才放过成柔,丢给她一件男人外套,“回去的时候放聪明点,不要耍花样,别以为成为了我的女人就可以达到目的,如果这件事被别人知道,我相信母亲和慕容莲那个悍妇会很高兴替我料理了你,我的好妹妹。” 陈津伸出舌尖舔过成柔的耳垂,轻笑着开口,“一夜夫妻百日恩,这样吧,你以后乖乖听话,我会让你嫁了人后也能过的舒服点,怎么样?” 成柔垂下盛满恨意的眸子,轻轻点头,“我知道了,世子。” 陈津却不满意的扯住成柔的长发,“怎么不叫大哥了,我的好妹妹。” 成柔捂住发痛的头皮,回过头对着陈津露出一个虚弱甜美的微笑,“我知道了,大哥。” 陈津这才满意的拍拍她的脸颊,“乖,等大哥有时间再疼你。千万别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不然大哥可救不了你,我可爱的妹妹。” 成柔忍住想要一巴掌拍开陈津的冲动,对着他乖巧点头。牙齿却恨得有些打颤。 “好妹妹,你很冷吗?”陈津感受到成柔的颤抖,用手背轻刮过她的脸。 “大…大哥,天亮了,我该回去了。”成柔忍下心头的不适,颤颤巍巍的说。陈津的注视仿佛附骨之蛆让成柔觉得恶心且不寒而栗。 陈津这才收回手,看着成柔双腿发颤的挪出书房。 成柔走后,陈津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笑的晦涩不明,成柔想利用他打击母亲,留在南阳侯府,这算盘打的倒不错,只可惜,他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在他的家里玩阴谋诡计。 陈津转过头,看向塌上刺眼的红色,轻嘲一笑,这可真是有趣,成氏勾引父亲,成为了父亲的妾,如今她的女儿又爬上了他这个名义上大哥的床。呵呵! 陈津回到房间的时候,慕容莲已经起身。见到陈津她眼色暗沉,盯着陈津狐疑的问,“你昨晚上干什么去了?” 陈津没有理会她,径自走到床边躺下,双腿交叠,慵懒而闲适。 慕容莲压下心头的火气,声音平静的又问了一遍,“你昨晚上做什么去了?” 陈津侧过身,以手拄着额头,露出玩味的笑,“我能做什么,自然是上女人的床,不然夫人以为呢?” 慕容莲闻言皱起眉头,深呼吸了一口,忍着心头的恶心对陈津道:“我想要个孩子。” “你说什么?”陈津狐疑的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说这种话。 成亲到现在,她从来不跟他同榻而眠,也十分厌恶他的碰触,现在竟然想跟他要个孩子。 “侯府需要继承人,这是我身为媳妇应该做的。”慕容莲神色平静。 陈津坐起身,走到慕容莲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必,我还年轻,孩子的事不急。” “不行,如果一直没有子嗣,别人会怎么想我。”慕容莲格外坚持,她这几天想的很清楚,她娘是与小叔偷情的贱人,爹又软弱,永宁侯府再也不是她的后盾,如果她这个世子夫人想要坐的穏,最好的办法就是生下侯府第三代长孙。 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自从小梅氏出了那样的事之后,她的婆母明显对她不如以往热情,甚至看她的眼神都透着怪异。 一提起这个,慕容莲就十分生气,她儿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自己还没嫌弃,她反倒嫌弃起自己来。 陈津看着慕容莲乱转的眼珠,眼角弯起,一把拉过她的手臂,将她甩在床上压了上去,慕容莲下意识的伸手去挡,脸皱的揪起。 陈津撑起双臂,好以整暇的看着慕容莲,轻语,“抱歉,夫人,看着你这个样子本世子实在是没有兴趣。” 慕容莲一愣,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跟一个让自己恶心的男人上床,却被对方嫌弃,简直是岂有此理。 她使劲推开陈津,眸色阴厉的看着他,“陈津,你不要太过分。” 陈津无谓的耸耸肩,“夫人也觉得很勉强不是吗?我虽然风流,但不喜欢强人所难。” 慕容莲嗤笑出声,“你那不是风流,是变态。” “随你怎么说吧,总之我对你这张脸这具身体实在没兴趣。” 慕容莲红了眼睛对着陈津扑过去,想要挠他的脸,“你说什么,当初若不是你和慕容若那个贱人狼狈为奸,一起算计我,我会嫁给你,真是笑话。你这个恶心的人,怎么不去死?” 陈津不置可否,“夫人别太生气,我若是死了,你岂不是要守寡。连这房中事的乐趣还没体会过,就要守寡,岂不是太冤枉了?至于慕容若,那是你技不如人,怪不得谁。” 陈津十分清楚当初的事是慕容若的手笔,要不然哪那么巧他一到慕容莲就落水,不仅如此,这里面还应该有慕容安意的手笔,陈津相信萧冷不会这么无聊的算计他,那么能调动萧冷贴身随从的人就只有慕容安意了。 不过好在大家目的一致,他也愿意卖未来丞相夫人的人情,所以大家算是一拍即合。 慕容莲就不会这么想了,她愤恨的看着陈津,突然笑了起来,“你这个蠢货,慕容若一定是知道了你见不得人的事才想退亲,没想到你还真是帮了她的大忙。” 陈津一点都不意外,走到一旁坐下,“是又怎么样,对于我来说娶谁都一样。不过如果娶了慕容若,说不定我还有兴趣跟她做点夫妻之间的事,只是可惜,她如今算是我大姐了。”说起来陈津还是很欣赏慕容若那样沉静内敛的女子。 慕容莲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连有相公的女人都不放过,还会在乎她是不是你大姐。” 陈津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你说的也是,只不过慕容若还没成亲,等她成亲了再说吧。” “你…”慕容莲气急,她没想到陈津竟然会光明正大的说出他的癖好。 “好了,若没别的事就出去吧,我要睡一会,昨晚挺累的。”这话清楚明白的告诉慕容莲昨晚他到底去做什么了。 慕容莲眼神阴鸷的看着陈津,陈津嘴角噙着笑意,安然的闭上眼睛,似乎对她的目光毫无所觉。 慕容莲奈何不得陈津,只好悻悻的走出房间,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接受晨风的洗礼。 与此同时,连贵妃宫中。 圣帝眼神犀利的看着齐澈和连贵妃,严肃着一张脸,“澈儿要娶萧雨做侧妃,萧家祖孙知道这件事吗?” 齐澈思索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答道:“萧雨应该是提过,具体知道多少儿臣也不敢肯定。” 圣帝审视的看着齐澈,皱起眉头,“你怎么突然想娶萧雨做侧妃?以朕看,萧家人未必会同意。” 齐澈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有些窘迫道:“儿臣不敢瞒父皇,儿臣与萧雨一时情难自控,已经…” 圣帝是过来人,哪里会不明白齐澈的意思。 “混账…”圣帝生气的拿起茶杯就要往齐澈脸上扔。 连贵妃连忙拦住圣帝,轻拍他的背安抚,“陛下,您别生气,小孩子家家一时糊涂,臣妾会好好教导他。” 圣帝生气的放下茶杯,用手指着连贵妃,不满的埋怨,“慈母多败儿,你就护着他吧。朕看你们这回如何向萧家交待。” 圣帝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有些畅快。萧冷太过出色,无论容貌、能力、手段都略胜他的儿子,眼下萧家出了个萧雨这么个丢人的东西,圣帝终于觉得找回点面子。 于是他平静下来,看着小心翼翼的齐澈严肃的交待,“好了,给朕打起精神,过两日朕将萧山、萧冷叫进宫来,该怎么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多谢父皇。”齐澈喜出望外。 圣帝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骂道:“行了,你的正妃朕已经相中了郑国公家的大女儿,到时一起迎进门也算双喜临门,这段日子你给朕好好收心,等着娶妻吧。” “是,父皇。” 圣帝满意的点点头,“太子和宣儿都已经娶妻,如今只剩下你,等朕将你的事情也办完,朕就放心了。”圣帝突然有些疲惫。 齐澈惶恐的低下头,“让父皇操心是儿臣的错。” 圣帝摆摆手,“好了,朕累了,先回去了,你代朕好好陪陪你母妃。” “儿臣遵命。”齐澈和连贵妃俯首恭送圣帝渐渐走远。 “澈儿,郑妙过门后,你要尽快生下你父皇的长孙,这对你以后的大业有很大帮助。” “儿臣知道。” 连贵妃又想起什么,小声对齐澈道:“还有,千万不要让萧雨生下你的孩子。” 齐澈略嫌阴柔的眸子眯起,阴冷的轻笑,“母妃放心吧,儿臣省得,儿臣不会让萧雨生下有萧家血统的孩子。” 连贵妃这才放下心来,“你明白就好,不过也不要做的太明显,毕竟我们还要拉拢萧冷。必要的时候你可以让郑妙去做这件事,后院争斗很正常,谁也说不出什么。” “嗯,儿臣明白,离成亲还要一段时日,母妃就放心吧。” 丞相府 萧雨一个人美滋滋的坐在床上,回想在永宁侯府的时候齐澈对她说过的话,他说过一定会娶她做六皇子妃,萧雨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雨儿,你笑什么呢?六皇子到底什么时候来提亲啊?” 萧雨得意的浅笑,“母亲您不必急,六皇子说了一定会娶我做六皇子妃的。” 佟氏听了拍手大笑,“那就好,那就好,真是老天开眼,等我的雨儿做了皇子妃,娘就再也不用看慕容安意那个臭丫头的脸色了。”这段日子,她偶尔要点什么,她总是推三阻四的。 偏这种拒绝的事都是丛管家出面,姿态恭谨,佟氏就算不满也不能打骂丛管家,只能自己憋着。 不过她知道这都是慕容安意的意思,如今她管家,竟然限制起她的花销来,等雨儿做了皇子妃,看谁敢给她这个皇子妃的娘脸色看。 佟氏正做着美梦,一个噩耗却悄然降落。 这天,萧寻会友回府后直奔萧雨的院子,当时萧雨正在赏花,被一脸严肃的萧寻吓了一大跳。 “哥,你干什么,吓我一跳。”萧雨不满的嘟囔,无视萧寻严肃的脸色。 萧寻看着被蒙在鼓里的萧雨,脸色极其难看,“你知不知道昨日陛下已经下旨将郑国公的嫡长女赐给六皇子做正妃。” 萧雨愣了一下,僵硬的笑笑,“怎么可能,你听错了吧?” 萧寻看着自欺欺人的萧雨,面色阴沉,“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了,怎么可能听错,圣旨已经下到郑国公府,郑国公已经接旨。还有不到两月,六皇子和郑小姐就要成亲了。” 萧雨不敢置信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我和六皇子…他不会骗我的。”萧雨实在不知怎么办才好,她已经是六皇子的人,难道六皇子想不认账? 不会的,她是萧家的女儿,有祖父和大哥在,齐澈不敢不认账,大哥也不会允许的。 萧寻看到萧雨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有些不忍的劝她,“放心吧,祖父和大哥已经被圣上召进宫了,想必是为了你和六皇子的事。” 萧雨木讷的点点头,心里却还抱着希望,期盼萧冷和萧老太爷能够为她讨一个说法。 ------题外话------ 求过,跪求,以后再也不写这种了。 032 萧雨婚事定 正心殿 圣帝看着萧老太爷和萧冷声音低沉的开了口,“老将军,丞相,朕今日叫你们来是想跟你们谈谈澈儿和萧雨的事。” 萧老太爷和萧冷听到圣帝的话,没有一点意外的神情,让圣帝明白两人对此事早就知情。 圣帝心里大概有数,却听萧老太爷开口道:“陛下,草民斗胆,雨儿无德无才实在是配不上六皇子。”这便是要拒绝的意思了。 圣帝也不意外,虽然心里不悦,嘴角却勾起一抹和善的笑容,“朕知道让萧雨做侧妃对于萧家是委屈了些,可惜朕之前不知情,已经点了郑国公的嫡长女给澈儿做正妃,朕的旨意已经下了,自然不能更改,只好委屈萧雨了。” 萧老太爷还要再说什么,一旁默默旁观的齐澈出场了,他先是对着萧老太爷行了个晚辈礼,萧老太爷侧身受了他半礼,冷眼看着他。 “我知道侧妃之位委屈了雨儿,请您放心…” “诶…”圣帝出言打断了齐澈的话,胸有成竹的看着两人,“朕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事,说起来都怪朕没有教好,澈儿和萧雨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还是抓紧把两个孩子的事办了吧。” 圣帝的态度如同一个普通的家长,不过他说自己没有教好儿子,细想起来更是讽刺萧家没有教好女儿。 毕竟发生这种事,吃亏没脸的永远是女方。 萧冷凤眸闪了闪,却没有太大感觉,萧雨是萧雨,他是他,虽然都姓萧,但在他心里萧雨不过是个陌生人。 萧老太爷却不一样,萧雨是他从乡下带来的,如今萧雨做出这种事,萧老太爷站在圣帝面前都觉得老脸火辣辣的。 萧老太爷暗暗握紧拳头,知道这事大概只能这么算了,反正萧雨和佟氏都中意这门亲事,由她们去吧。 萧冷感觉到萧老太爷情绪的变化,上前一步,直视着圣帝的眼睛,“这件事是萧雨连累了六皇子,回去后臣会好好教育她,让她去替大雍替皇上和六皇子祈福。” 萧冷的意思很简单,既然萧雨丢人了,那我就把她送庙里去当尼姑,这样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圣帝没想到萧冷竟然会如此,一双利眼凛冽的看着他。 齐澈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有些急切的看着圣帝。他是想将萧雨纳进府,不是让她出家当尼姑。 圣帝给了齐澈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出言劝萧冷,“小孩子不懂事,丞相如此做未免太不近人情。既然他们两个互有情意,不如成全他们。我知道这件事委屈了丞相,这样吧,让澈儿以正妃之礼迎娶萧雨,跟郑妙一日进门,如何?” “皇上觉得好,臣不敢有意见。”萧冷恭谨的俯首,虽然萧雨如何他不在意,但也不能让别人借此事打他的脸,哪怕那个人是九五之尊。 齐澈和郑妙、萧雨的婚期定在九月,科举考试之前。 科举考试期间朝堂上下都要忙着考试的事,礼部也不见得有时间替齐澈操办,所以圣帝便将婚期定在九月初,距离现在不到一个月,稍微赶了些。 萧老太爷和萧冷回府时,佟氏已经从萧寻那听到了郑妙是正妃的消息。因此两人一回府,佟氏就截住了两人。 “爹,大小子,事情怎么样了?陛下叫你们去怎么说啊?”佟氏有些紧张的望着萧老太爷。 萧老太爷面色阴沉,努力压下心头的不虞对佟氏轻声道:“去把注儿、寻儿、雨儿叫来,我有话要说。” 佟氏见萧老太爷如此严肃,心头有些慌乱,却还是按捺住心头的焦急,将人都叫了过来。 “把意丫头也叫来吧。”萧老太爷吩咐萧冷,如今慕容安意是萧家的长媳,也算是萧家人,有资格参与这件事。 萧冷没有说什么,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 “看来祖父这次气狠了,你叫我去也未必劝的了。” “不是我叫你去,是祖父让我叫你。” 慕容安意慵懒的整理鬓发,有些不情愿的样子,“本来她们看我就不爽,如今再让我一个外人看到她们丢脸的样子岂不更记恨我了。” 萧冷脸色沉的吓人,“谁敢说你是外人,这是我的府邸,也就是你的,你是这丞相府的女主人,谁敢不服。” 慕容安意环住萧冷的手臂,笑容甜美,“我就是开个玩笑,不必当真,走吧,别让祖父等久了。” 慕容安意到的时候,萧雨和佟氏已经到了许久,因为来的急,萧雨衣裙上的褶皱都没有抻直。 慕容安意和萧冷到后不久,萧注和萧寻才前后到达正厅。 “爹,发生什么事了?”萧注刚才正在屋里乘凉小睡,却被佟氏派人喊醒。 萧寻因为之前听到些消息,大概知道萧老太爷为了何事,便没有再问。 萧雨却急不可耐,走到萧老太爷面前急切的问,“祖父,到底什么事啊?” 萧老太爷看着萧雨急切的神情,突然一挥手给了萧雨一个耳光,将她打倒在地。萧老太爷早些年长期练武,手劲比一般老人大的多,一下便将萧雨打的眼冒金星。 佟氏心疼的扶起萧雨,有些埋怨的看着萧老太爷,“爹,您这是干什么,雨儿她做错什么了?” 佟氏的神情很激动,她觉得萧老太爷就是偏心,就连外来的慕容安意,都比萧雨在萧老太爷面前有地位。 萧老太爷看着佟氏怨愤的眼神,神情逐渐恢复平静,“你自己问问她都做了什么,我打她是因为她姓萧,是萧家的子孙,做错了事就该打。” 佟氏知道萧老太爷不会无的放矢,也从来没见过他生气到扇巴掌的地步,于是有些狐疑的看着萧雨。 萧雨心虚的瑟缩了一下,这举动正好落在一旁的萧寻眼里,他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不知该说什么。 慕容安意扶着萧老太爷到一旁坐下,替他倒了杯茶,萧老太爷喝了茶冷静下来,才严肃的对着众人开口。 “今日皇上将我和冷小子叫进宫,就是为了雨儿的事,还有不到一个月雨儿就会和郑家的大小姐一起嫁给六皇子,意丫头,你给她准备些嫁妆,咱们萧家的女儿不能让人看轻了去。”萧老太爷带着一些恳求的看着慕容安意,他虽然有不少财产,却大多在乡下。 而且比照京城的嫁娶程度来讲,那些东西也未必够看。不管怎么说,萧雨总算是他的亲孙女。 慕容安意虽然不喜欢萧雨和佟氏这对母女,但看在萧老太爷的面子上,她还是愿意出钱替萧雨置办嫁妆的。 不看别的,就看在萧老太爷将保命的物件送给萧冷这件事,她慕容安意就该还这个情。 “祖父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准备,绝不会逊色郑国公府,让人看轻咱们萧家。” 慕容安意说的是咱们萧家,让萧老太爷觉得十分暖心,他欣慰的点点头,“好丫头,祖父谢谢你了。”萧老太爷何尝不知道慕容安意和萧雨、佟氏不睦。 慕容安意摇摇头,“祖父这么说可见外了,这不是折我的寿吗?您可别介,我还想活到一百岁呢。” 萧老太爷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笑脸,“放心吧,好人不长命,你这个祸害肯定要遗千年。” 慕容安意不满的噘嘴,“祖父,您这么说我可不愿意听,我祸害谁了,都是你孙子祸害我。” 萧老太爷笑出声来,旁若无人的伸手点了一下慕容安意的额头,“行,老头子说不过你,都是冷儿祸害你,老头子帮你教训他行了吧。” “那还是算了吧,要是打坏了我还得给他买药吃,怪贵的。” 萧冷:“……”他这完全是躺枪有木有? 萧老太爷看着萧冷黑臭的脸色,忍不住大笑出声,良久才恢复平静对慕容安意道:“行了,不用耍宝逗我这个老头子开心了,你的心意我知道。” “您知道就好,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何必操心动气,累的我天天跟耍猴戏似的。” 萧老太爷不悦的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嘴儿是真真招人恨,还不快滚出去准备,要是老头子有个好歹,都是你气的。” “得,好人没好报,我还是出去看看外面下雪了没。” 慕容安意走后,萧冷也没什么兴趣看萧老太爷教育子孙,便也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萧老太爷又交待了一通,大概就是让萧雨嫁人后好好相夫教子,好好学习规矩之类的。 萧雨木讷的听着,偶尔点点头,佟氏对这些却不怎么关心,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萧老太爷的神色,谨慎的开口,“爹,郑大小姐跟雨儿一起嫁过去,那身份上…” 萧老太爷冷嗤,“郑家大小姐是正妃,雨儿不过是个侧妃,说白了就是妾。” 佟氏立马变了脸色,“怎么会这样,大小子不是在朝堂上说一不二吗?怎么会让那个郑大小姐做正妃?” 萧老太爷听到这话差点气乐了,一脸的严肃训斥佟氏,“以后不要再说这种没见识的话,你知不知道你这话很有可能会给冷儿招祸。皇帝那才是说一不二,冷儿不过是个臣子,如何敢称说一不二。” 萧老太爷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至于为何是侧妃,你问她自己,她没成亲就与六皇子有了首尾,还妄想做正妃,我听说那个郑家大小姐温柔娴淑,才德兼备,比雨儿不知强多少。更何况她是皇上亲自相中的儿媳。” 佟氏这才不得不接受事实,有些颓然的坐到椅子上。 萧老太爷看着佟氏深受打击的模样,好一会儿才告诉她另一个消息,“不过,因为冷儿在宫里力争,皇上允许雨儿以正妃规模出嫁,如此也算让人不敢看轻了她去。” 佟氏这才心里好受一些。萧雨却仍然神情僵木,她不明白事情为何会这样。他明明说过会娶她做六皇子妃,为何如今却只是个侧妃。 萧雨有些沮丧,但又忍不住怀抱希望,齐澈对她的感情应该是真的,娶郑家大小姐可能只是因为皇上的命令,他还是在意自己的,要不然也不会说动皇上以正妃之礼娶自己。 一想到这些,萧雨又对未来充满希望。正妃又如何,只要六皇子喜欢的是自己,那个郑家大小姐根本对她构不成威胁,更何况她还有萧家这个后盾。 这个时候,萧雨已经完全忘了萧老太爷说的是萧冷力争才让她可以以正妃之仪出嫁的事。 涟漪阁 慕容安意坐在院中,在脑子里计算着萧雨成亲需要用到的物件。离成亲不到一个月,有些东西陆续要开始准备了。 至于涟漪阁是萧冷想了许久才定下的名字,最近几日才加的牌匾。涟漪,恋意,在萧冷心里,慕容安意就是投入他心湖的一颗小石子,在他原本平静无波的心上荡起层层涟漪。 萧冷凝着皱眉思考的慕容安意,伸出手指抚平她的眉头,打趣她,“再皱就成老婆婆了。” 慕容安意不满的拍开他的手,“怎么,你嫌弃我?” 萧冷赖皮的抱起慕容安意,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我永远不会嫌弃你,我希望你永远都是笑着的,而不是像刚刚那样皱着眉头。” 慕容安意有些无奈的叹气,“那有什么办法,祖父发话我总不能不办,祖父把那么重要的东西都给你了,这份情咱们怎么能不报。不管怎么说,萧雨总算是祖父的亲孙女,这次咱们少不得要出点血了。” 萧冷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原来是为了这个,我的身家不都归你管吗,你又不缺银子花,就别难受了,我的小财迷。” “话不是这么说,银子多了又不咬手,不过你说的也是,咱们又不缺银子使,就当还这些年萧家对你的养育之恩。” “嗯,你这么想就对了,你喜欢银子,我想办法给多给你赚些来不就好了。” 慕容安意笑着点点头,转头看萧冷,“说起银子,齐夙最近怎么样了,他老爹也太偏心了,好像完全记不起这个儿子似的,现在就连齐澈都要娶妻了,齐夙还单着呢,他老爹也不替他操心一下。” “在他眼里何曾有齐夙,齐夙也不在意这个。好了,不准想别的男人。”萧冷没有再说下去,但慕容安意大概明白圣帝是不甚在意齐夙这个儿子的,甚至在圣帝心里,根本就不存在齐夙这个儿子。 ------题外话------ 九点有二更 033 成柔出嫁 替萧雨置办嫁妆的事慕容安意全权交给了老管家,自己则定期查看询问,日子过的倒也悠闲。 直到南阳侯府那边传来消息,两日后,成柔要嫁给牛侍郎的公子牛石。 这个牛石就是当初在路上撞了丘嬷嬷还恶人先告状因而被慕容安意戏称牛逼哄哄的那个人。 想当初慕容安意刚刚成为翟永的义女不久,有一日在路上遇到了牛石撞了丘嬷嬷还盛气凌人,便出言相助,说起来这也是一段善缘,这个丘嬷嬷正是当年慕容婉儿的陪嫁嬷嬷。 慕容安意怜她年老,拒绝了她想要再跟在自己身边伺候的提议,派人送了她去乡下养老。 丘嬷嬷如今住的地方正是当初慕容安意刚来到古代时住的白河村。那里虽然交通闭塞,但也算有山有水,又有王大娘那样热心的邻居。 当初慕容安意将房子给了王大娘,王大娘虽然时常帮慕容安意打理,但却没有搬进去住,如今丘嬷嬷去了正好可以住在那里。 慕容安意担心丘嬷嬷没人照顾,特地给她收养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孩作伴。在慕容安意看来,丘嬷嬷年纪大了,京城这些世家大族看着风光无限,内里的弯弯绕绕多着。 如果丘嬷嬷在,她不仅不会让她伺候自己,反而要担心她的生活。 慕容安意想起丘嬷嬷,心里很是温暖,虽然相见不过几次,但丘嬷嬷对她的关心却是真心实意的。 她合上帖子,努力将思绪拉回到现在。成柔要成亲了,这个消息到底要不要告诉父亲呢。 慕容安意思来想去,还是派人将这个消息告诉给翟永。 慕容安意很清楚,翟永一定会送礼物给成柔,不过这辈子也就这么一次了,她又想办法将该要的东西都要回来了,倒也不算太亏。 翟永果然如慕容安意所料,让刘管家准备了一份厚礼。虽然成柔和佟氏的做法让他十分厌恶。但到底是故人遗孀,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也就这么一次,翟永还是决定放下以往的不愉快,派人送上厚礼。 不过翟永没有出席,现在的成夫人已经不是成夫人,她已经是南阳侯的妾室。翟永十分不满成夫人母女的做法,成参将尸骨未寒,翟永实在不愿见这对忘恩负义的母女,便只让人送去厚礼,没有到场。 慕容安意同样也没有去,她和成柔说起来并没有什么不死不休的恩怨,她已经教训过她,将她的钱财谋算尽了,就没有必要再去落井下石。 成柔成亲的前一天,陈津派人将成柔请到书房。成柔走到书房门前时,陈津的贴身小厮眼带鄙夷的目送着她,仿佛在鄙视她是个爬大哥床的下贱女人。 “大哥,你找我?”成柔笑的娇媚,势比人强,她斗不过陈津,便只好低下自己的头。 “我可爱的妹妹,过来。”陈津邪魅的勾勾手指,仿佛在叫一个小猫小狗。 成柔低着头走到陈津面前,微微抬头注视着他,墨黑的瞳孔散着仰慕。 陈津知道成柔心里其实恨不得他死,却也不拆穿,双臂平伸,“大哥的好妹妹明日就要成亲了,今晚大哥提前给你一个洞房花烛夜。” …… 成柔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命人沏了浓茶,拼命的漱口,直到嘴里全是苦涩的滋味才罢休。她眼神阴鸷的看着陈津书房的方向,缓缓握紧拳头。 第二日,成柔早早起身,任由喜娘替她穿衣打扮。她眼神空洞,似乎已经认清现实,不再算计什么。 事实上,成柔也确实不想再逃了,比起难缠的南阳侯夫人和变态的陈津,她现在更想到牛家去,牛石不过是个纨绔,想必不会比陈津难对付。 成柔上轿的时候按例是应该由陈津背的,南阳侯夫人本来不同意,在她看来成柔不过是个下贱胚子,哪里配让她的儿子背着出阁。 然而陈津却很有风度的劝服了南阳侯夫人,这一举动落在大家眼里更加显得陈津风度翩翩有涵养。 听着众人对陈津赞誉有加,成柔十分想掀起盖头告诉被蒙蔽的世人陈津到底是个怎样的恶魔。不过仅存的一点理智提醒她这么做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陈津感觉到明显走神的成柔,伸出小指在她手心挠了挠,成柔没想到陈津如此大胆,惊出一身冷汗。 陈津走到成柔面前俯下身,对她温柔的笑,尽管成柔看不到。 “柔儿,上来吧。” 一声柔儿让陈津叫的温柔和暖,然而成柔却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她有些迟疑的看着面前的宝蓝色下摆,没有伸手搭上陈津的肩。 众人狐疑的看着这边,似乎在猜测新娘子到底在做什么。 陈津对众人抱歉的笑笑,俯首在成柔耳边低语,在众人看来,陈津这是在提醒成柔,然而只有成柔自己知道,这个恶魔是在用言语折磨自己。 “我可爱的妹妹,你在想什么,莫不是还在回味昨晚的洞房花烛?你放心,就算你成了亲,大哥想见你还是会有办法。说起来,若是让未来的妹夫发现了我可爱的妹妹不是处子之身可怎么办?所以,好妹妹,你可要听话些,别耍什么花样,惹恼了我会有什么后果相信你不会想知道的。” “不过你放心,我还没有享用够我可爱妹妹的滋味,像我可爱的妹妹这样够风骚又不要银子还更干净的女人简直是太少了。所以大哥已经为你准备好了,这是迷幻药,其余的相信你自己可以办妥。” “多谢大哥。”成柔强压下被侮辱的羞恼,平静的将手臂搭上陈津的肩膀,由陈津背着出了南阳侯府的大门。 当天夜里,宾客散场之后,成柔看着醉醺醺的牛石,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娘子,不早了,我们先睡吧。”牛石踉踉跄跄的走过来想要抱住成柔,成柔闪身躲过,握住陈津给她的药包,想了想,将药包放回袖口,让人给牛石准备了醒酒汤。 红烛燃尽,成柔看着牛石如死猪一般的睡相,露出一个阴冷的笑。 陈津,我就不相信你当真能一手遮天。 034 成柔挑拨,慕容隽的决定 成柔没有惊动牛石,自己悄悄走下床,由丫鬟伺候着简单梳洗过去给牛侍郎和牛夫人敬茶。 虽然牛侍郎和牛夫人吩咐过让他们不必早起,但成柔为了给公公婆婆一个好印象,还是不敢耽搁的来到牛府正厅。 牛侍郎是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一张方脸显得极其严肃而正派。牛夫人看起来比牛侍郎年纪小些,虽然保养的不错,但成柔还是可以看见她眼角之处的细纹,想来有牛石这样的儿子,牛夫人也是操了不少的心。 “公公婆婆请喝茶。”成柔没等下人拿来垫子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那声音牛夫人听着都觉得疼。 老两口喝过媳妇茶,给了红包,牛夫人赶紧让人将成柔拉了起来。心里对于这个儿媳妇比较满意。 虽然成柔是个孤女,身份低了些,但看起来是个好孩子,自家儿子那副样子能娶到个贤妻就最好了。 牛侍郎也暗中点头,待想起成柔是一个人来的便出言问道:“怎么是你一个人过来,石儿呢?” 成柔温婉的笑笑,“回公公的话,夫君他还没有起身,我见他睡的熟,就没有叫醒他,请公公不要怪罪。” 牛侍郎听到成柔话里话外都是为牛石考虑,哪里还能怪罪,欣慰的安抚她,“石儿那孩子让我和他母亲惯坏了,你以后要多担待。” 成柔惶恐的低下头,“公公言重了,照顾夫君是我的本分。” “好,好孩子,以后要多看着点石儿,不要让他胡闹,再则你要早日怀上孩子,替我们牛家传宗接代。” 牛夫人闻言有些埋怨的嗔怪牛侍郎,“你呀,他们才刚成亲,说这个做什么。” 然后又和善的看着成柔,“好孩子,不要听你公公的,别有压力,努力了就行。” 成柔娇羞的红了脸儿,“媳妇知道了,谢谢婆婆。” 牛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好,去吧,石儿也该起了,你们小夫妻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这几天就不用来我这请安了,如果闲着没事可以过来陪我说说话。” “是,那媳妇先回去了。”成柔恭谨的退出正厅,心里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牛家人比陈家人好应付多了,牛侍郎和牛夫人也和善。 成柔回到房里的时候,牛石还在睡着。成柔嗤笑一声,自己用了早饭,然后坐在桌前,等着牛石醒来。 日上三竿的时候,牛石终于醒来,成柔收起不屑的面孔,将下人打发出去,亲自伺候牛石洗漱。 牛石看着成柔低头间露出的雪白颈子,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他伸手环住成柔的腰,却遭到了成柔拒绝,“夫君,别,外面有人呢。” 牛石昨日喝的有点多,并没有仔细看过成柔的样子,如今一见,对成柔这种娇弱美人很满意。 他不由分说的将成柔拉上床,继续昨晚的事。 直到完事后,他突然变了脸色,“贱人…”牛石看着洁白的元帕,终于回想起昨晚的种种,也想起了他这个新婚娘子已经不是清白身。 成柔捂住被打偏的脸,泫然欲泣的看着牛石,“夫君,你怎么了?” 牛石冷哼一声,“你还敢问我怎么了,你这个贱人,说,你的奸夫是谁?” 成柔露出慌乱的神色,这模样落在牛石眼里更加显得她心虚。 牛石扯住成柔的长发,逼着她仰起头,“还不快说,是不是要本公子打死你才肯说。” 成柔抓住牛石的手,恳求道:“夫君饶命,我说,我都说。” 牛石这才放开手,阴着一张脸等待成柔开口。 成柔艰难的张开嘴,却呜呜哭了出来。美人梨花带雨,自然是我见犹怜。不过牛石并没有被美色迷昏了头就不记得成柔婚前*的事,对于任何男人来说,这都是一件严重的事,即便牛石是个不靠谱的纨绔也一样。 不过他还是面色缓和了一些,静静等着成柔开口。 成柔良久才止住哭泣,艰难的开口,却未语泪先流。 “大哥他…”成柔说了这么一句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牛石有些厌烦的摆摆手,“好了,别哭了,快说怎么回事。” 成柔见牛石有些不耐烦,才止住哭泣,嘤嘤的道来:“是大哥,大哥他强迫我…” “你说是陈世子强迫你?”牛石有些不敢相信,陈津这个人看起来彬彬有礼,待人接物都是风度翩翩,他真的很难相信他会如此。不过看成柔的样子又不像说谎,所以牛石一时也有些不确定。 成柔见牛石还有些迟疑,便对他解释,因为她母亲成为了南阳侯妾室,所以南阳侯夫人和陈津一直对她们母女很痛恨。 不过成柔并没有说是她们母女一手策划了这件事,也没有告诉牛石是她主动勾引的陈津,牛石听了成柔的解释终于相信了成柔的话,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成柔见状垂下眸子,显得无助又可怜的对牛石道:“我是一个不洁的女人,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夫君。其实我早该在当日就吊死的,可是我却不放心母亲,我死了母亲要怎么办啊!” 见牛石不为所动,成柔又道:“夫君拿绳子勒死我吧,只是千万不要赶我走,南阳侯夫人和世子视我为眼中钉,与其回去被陈津侮辱,我还不如死在这。如果夫君愿意收留我,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公婆,伺候夫君。就算夫君要纳妾我也绝无二话。” 这番话打动了牛石,他的名声虽然不如杨分那么坏,但也好不了多少,好人家的女儿根本不愿意跟牛家结亲,如今他刚娶了一个妻子,他还没新鲜够呢,怎么能弄死她,再说这成柔也的确可怜,他就当做个好事收留她也无不可。 再者,有成柔挡着,父母不会再逼他娶妻,也会少点时间念他,他也可以让成柔帮自己打掩护,自己依旧可以像从前那般自在。 这么一想,牛石觉得留下成柔也无不可,不过陈津给他带绿帽子这件事还是要算的。 “本公子今日就发发善心,你愿意留下就留下吧,不过以后什么都要听我的,明白吗?”牛石一脸倨傲的盯着成柔。 成柔赶紧点头,“夫君放心,我明白。” 牛石满意的捏捏成柔的脸,“只要你听话,本公子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成柔连连点头,又是一顿小意,安抚的牛石十分熨帖。 不过牛石想起陈津的所作所为,还是忍不住大怒,“这个陈津,真是欺人太甚,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成柔有些焦急的拉住牛石,温软的劝他,“夫君不要急,陈津那个人看上去风度翩翩,实则手段阴损,夫君这样单纯善良的人未必是他的对手,不如这样,我们多派人打探一些他见不得人的事,让人在朝堂上弹劾他。” “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一定不会跟他善罢甘休。”牛石对于成柔说自己善良很受用,不过说他不是陈津的对手,牛石却不服。 清心茶楼 慕容隽替慕容安意倒了一杯茶,有些歉意的开口,“安意,美丽榭和忘返楼的生意你找人照看吧,我准备一个月后参加科举。” 慕容安意没想到慕容隽会说这话,有些惊讶的轻呼出声,“你要去考科举?文试还是武试?怎么突然想起要考科举?” 慕容隽看着慕容安意惊讶的样子,浅笑出声,“你问这么多问题,让我一个个回答。第一个,我确实要考科举,第二个,我准备参加武举,第三个,我不是突然想起,我已经考虑了很久,不能帮你继续照看生意了,抱歉。” 慕容安意摇摇头,“没关系,只要你决定了,我就一定会支持你,你若一个人练达不到效果,可以来找冷哥,相信有他的帮忙一定没问题。” 慕容隽点点头,“萧丞相的武功的确是难逢敌手,我也正准备这么做呢,只要到时你不嫌我总霸占你相公就成。” 慕容安意微微红了脸儿,“小舅舅再这么说,我就不让冷哥帮你了。” 慕容隽赶紧认怂,“别呀,我错了还不行吗?看样子你成亲后过的不错,那我就放心了。” “外祖母知道这事吗?”慕容安意突然想起这个关键问题,考武举难免有所伤痛,慕容隽是小儿子,老人家的命根子,只怕裴氏要担心的。 “我还没说呢,你先不要告诉母亲,免得她担心。” 慕容安意考虑了一下,点点头,“也好,外祖母年纪大了,身体又不是很好,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免得悬心。说起来,小云今年也要下场,你们两个好好努力,争取都能取的名次,到时我一定送你们一份大礼。” “一定一定,难得铁公鸡要拔毛了,我一定努力。”慕容隽笑着揶揄,而后认真的看着慕容安意,“安意,谢谢你这么理解支持我。” “小舅舅太客气了,‘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虽然我不是男人,但那种心情我能明白。” “嗯,不仅如此,我打算争取世子的位置。如今慕容破出了那样的事,正是一个好机会,我想将永宁侯府控制在手里。” “好,如果有需要你派人通知我就行,我会让冷哥想办法帮你。” “好。”慕容隽感激一笑,心里有暖流淌过。 ------题外话------ 九点有二更,快到月底了,某冷求票票,有没出手的票票快投出来,万分感谢。 035 陈津巧计化局 成柔三日回门的时候,牛夫人准备了不少东西送给南阳侯夫人和成氏,算是表示对成柔这个儿媳妇的看重。 成柔终于觉得这门亲事并没有她当初想象的那么糟糕。虽然牛石不务正业,人也比较讨厌,好在牛侍郎和牛夫人对她还不错,下人也不敢轻视她这个少夫人。 所以成柔的生活倒是比在南阳侯府的时候过的舒心。 到达南阳侯府后,南阳侯夫人对待牛石的态度尚可,对待成柔就是明显的漠视,不跟她说话。 成柔也不在意,直接回到以前的院子看成氏。成氏见成柔脸色粉红,知道她过的还不错,总算放下心来。 不过成氏的日子就不怎么好过了,没有钱财打点下人,又被南阳侯夫人磋磨,短短两三日,成氏就又老了几岁的样子。 成柔虽然冷心,但见到亲生母亲如此模样,也是心中酸涩。 “娘,这是二十两银子,你拿着吧,你再忍忍,等我完全讨得公婆欢心,就会想办法接你出去的。” 成氏却摇摇头,“不用了,我如今是南阳侯的妾室,哪能离开这府上,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成氏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脸色透着不健康的黄色。 中午吃饭的时候,成氏没能到场,成柔愤恨的看着对面的南阳侯夫人和陈津,仿佛要喝光二人的血。 陈津笑的意味深长,完全不把成柔的反应放在眼里,倒是牛石看他的古怪眼神,让陈津生起一丝警戒。 牛石越看越生气,陈津看起来温润君子,风度翩翩,与自己饱受诽谤不同,凡是见过陈津的人无不是称赞,连父亲都称赞陈津年少沉稳,老成持重。 牛石恨恨的想,他一定要好好教训陈津,以报他给自己的羞辱。因为成柔告诉牛石,陈津对她说就算牛石知道了他也不怕,这种*裸的挑衅让牛石非常火大。 牛石说干就干,回府后就派人打听陈津的消息,准备给他点教训。 几天后,牛石让人踩好点,雇佣了几个地痞无赖在陈津回家的路上准备把他毒打一顿。 陈津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冷冷一笑,加快了脚步往偏僻小巷走。 身后的人跟着跟着就失去了方向,陈津却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冷冷的注视他们。 “哥几个跟了我这么久,不知有何见教?”陈津斜倚在墙上,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沉稳老成,语气姿态活像一个常年混迹市井之徒。 几人没料到会被发现,互相看了一眼,一窝蜂的冲了上去。 陈津笑容不变,点地而起,不过十几招就将几个无赖打倒在地。他上前踩住一个无赖的胸口,语气森凉的问他,“谁让你们来的?” 无赖眼睛闪了闪,求饶道:“没人让我们来,我们就是看你穿的好,想抢你点银钱使使。” 陈津没有说话,脚一个下用力,踩的无赖吐出一口鲜血,他看向其他几人,“我给你们个机会,谁说了就可以走。” 有人受不住这种心理压力,连忙招供,“是有个公子花钱请我们教训你,我都说了,你放过我吧。” 陈津轻皱眉头,“那他现在在哪?” 那人还没等开口,被他踩在脚下的人便抢先一步,“他说在飘香楼后街等消息,求求你饶了我吧。” 陈津收回脚,看着几人冷冷的威胁,“我不杀你们,但若让我知道有人去通风报信,我一定会让你们死的很难看。” “不敢,不敢,多谢公子饶命。” “走吧。”陈津不耐烦的摆摆手。 几个人一顿感恩戴德,快速消失在巷子里。陈津整理一下衣襟,快步朝繁华的街道走去。 他走到后街的时候,牛石正在街上四处张望,好像在等什么人。陈津看到这一幕,哪能不明白想要教训他的人是谁,他轻嘲一笑,抚摸了一下右手的中指。 我的好妹妹,好好听话不好吗?为什么非逼着本世子对付你呢? 陈津压下心里的感叹,施施然走上前,拍了拍牛石的肩膀。牛石回过头,见是陈津,吓了一大跳。 “原来是陈世子啊,吓了我一跳,陈世子不回家在这里做什么?” “那妹夫大晚上的不回家在这里做什么?”陈津不答反问。 牛石讪讪的笑了两声,待听到飘香楼里的歌舞声,猥琐的笑笑,“世子说我在这飘香楼能做什么?” 陈津了然的点点头,牛石借机问道:“世子还没说这么晚不回家在做什么呢?”牛石心里很紧张,将那几个无赖在心里问候了一遍,真是饭桶,连个人都搞不定,竟然让陈津出现在他眼前。 陈津大概知道牛石心里的想法,也不戳破,笑着道:“妹夫做什么,我自然也是如此。” 牛石面露惊异,“没想到陈世子也好这个,我还以为陈世子真如所说的那般洁身自好,不近女色呢。” 陈津呵呵一笑,拍拍牛石的肩膀,小声在他耳边开口,“妹夫何必惊讶,男人嘛…”陈津没有说完,不过那意思牛石却是明白。 牛石突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了不得秘密,很是兴奋,连对陈津的恨意也暂且放到一边。 陈津见牛石神色已然变化,又揽住他的肩膀对他说,“走,相请不如偶遇,今日我做东,请你喝酒。” 牛石下意识的拒绝,“不用了,我还是回府吧。” 却不料陈津十分坚决,拉着牛石往正门走,“走吧,妹夫,难得咱们这么有缘,我今日就教你点新花样,保证你满意。” 牛石一听说陈津有花样,半推半就的任陈津给拉进飘香楼。 一个时辰后,陈津看着玩的乐不思蜀的牛石,摆摆手让人先下去了。牛石正在兴头上,哪里还记得那么多,对陈津讨好道:“大哥,我这正高兴呢,你怎么让人出去了。” 却不料陈津突然愁眉苦脸起来,对着牛石唉声叹气的。牛石正玩的高兴,便随口一问,“大哥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告诉我。” 却不料陈津突然捂住脸,有些悔恨的对牛石说道:“妹夫,我对不起你,我和成柔…” 陈津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住了口,牛石听到他说这个,脸色也沉了一些,陈津却仿佛没有看到,径自继续忏悔,“母亲她一辈子要强,眼里不揉沙子,对成姨娘和成柔难免苛刻,不料成柔忍不住母亲的苛责,就想要爬我的床,借我的手抵抗母亲。” “我当时一时气愤,心志也不够坚定,所以就…说起来,我真是觉得对不起妹夫,我不该被美色所迷,做下错事,尤其今日见到妹夫,跟妹夫这么投缘,就更觉得对不起你。” 陈津情真意切,说着说着竟然流出眼泪来。牛石没想到陈津竟然是这样的性情中人,对他的不满少了许多,尤其是陈津在不知道成柔告知他的情况下如此坦诚,让牛石对他的印象瞬间好了许多。 牛石没有错过陈津话里跟成柔不一样的说法,有些好奇的问陈津,陈津先是以家丑为由,不肯说。直到牛石说他们如今算是一家人,陈津才勉为其难的开口。 他从南阳侯夫人知道南阳侯养外室开始一直到成柔如何勾引他,都与牛石说了,牛石听了十分气愤,那个贱人竟然敢骗他。 陈津见牛石气愤,还主动为成柔求情,说都是自己不好,坏了成柔清白,若牛石要责怪就责怪他,千万不要怪罪成柔。 牛石被陈津感动,又惦记着陈津教他玩的新花样,所以大度的原谅了陈津,还答应陈津不再与成柔计较。 陈津感恩戴德,作为回报,承诺一定会补偿牛石,带他好好享受人间乐趣。 牛石玩的十分满意,直接忘掉不快跟陈津勾肩搭背,称兄道弟。陈津十分大方的给牛石包了一个姑娘。 牛石举杯看着陈津,醉意朦胧,“大哥,我敬你一杯,多谢你今日请小弟喝酒,改日小弟做东,也请大哥。” 陈津一饮而尽,脸色有些红润,更显得芝兰玉树,“妹夫不必客气,人生短暂,须得及时行乐,才算不枉此生。” 牛石使劲点头,“大哥说的对,大哥千万不要藏着掖着,有什么新花样一定要教给小弟。” 陈津点头应下,“一定,说起来我倒是有些关于闺房的乐趣,妹夫有没有兴趣?” 牛石眼前一亮,“大哥快说,我回去试试。” 陈津低头在牛石耳边耳语几句,牛石兴奋的点点头,“大哥,你可真是我亲大哥,我今晚回去就试试。” 陈津却有些为难,“其实这花样我倒是有不少,只不过有些需要两人配合才能感受到个中乐趣。妹夫如今成了亲,想要时常出门总有些困难,再则咱们虽是富贵人家,银子却也不是这么个用法。” 牛石思索了一下,道:“这有何难,改日大哥亲自指导我和成柔不就是了。” “这如何使得?不行,不行。”陈津连忙拒绝。 牛石却抬手打断了陈津的话,“如何使不得,改日我带成柔到庄子上住几天,大哥一定要去。” 陈津有些犹豫,“这…” “大哥不去就是看不起我。” “好吧,到时你派人送信给我。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免得母亲生气,你慢慢玩,银子我都替你给过了。”陈津拍拍手,立马有姑娘进来缠住牛石。 牛石哪里还有时间理会陈津,只好大声喊道:“大哥可别忘了咱们的约定。” 陈津没有回头,抬手摆了摆,“放心,我先走了,你好好享受。” ------题外话------ 二更来了,求票,求撒花。 036 成氏死,成柔知被骗真相 自从那日与陈津在飘香楼相遇后,牛石就完全放下了对陈津的不满。成柔见牛石不再说报复陈津的话,不禁有些焦急,不过她也不敢主动提及,免得牛石想起她婚前*的事。 就在成柔心里惦记着如何算计陈津的时候,一个噩耗传来:成氏死了。 成柔第一时间赶回南阳侯府奔丧,同去的还有牛石。距离上次见面不过七八天,成氏却死于非命,让成柔十分怀疑。 她想要开棺看看成氏的尸体,却被南阳侯夫人阻拦,说是不准她打扰成氏死后的清净。 不仅如此,因为成氏是妾室,身为出嫁女的成柔甚至不能为她戴孝,成氏没有儿子,自然无人送终。 成柔看着妆容精致,身着大红的南阳侯夫人,死死握住拳头。平日里南阳侯夫人并不喜欢太鲜艳的颜色,今日却故意穿的一身红,简直欺人太甚。 成氏意外过世,成柔终于念起她是生母的事实,坚持要求在南阳侯府住一天,为成氏守灵。 妾室的棺木是不能停在正堂,也没有资格停灵三天再出殡的,所以成揉只得在自己的院子为成氏守灵。 牛石对于住在南阳侯府并没有什么意见,反正只要他不用守灵就行了。 晚上,成柔跪坐在成氏的棺木前不住的烧纸钱,身边还有南阳侯夫人派的人看着不让她有机会开棺。 成柔更加确定成氏的死有问题,不过就算如此,她没有证据,没有权势,依旧斗不过南阳侯夫人。 牛石看着死气沉沉的院子,总觉得后背凉风阵阵,于是他干脆不睡觉,找陈津喝酒去了。 陈津平日为了应付南阳侯夫人都是睡在房里,所以牛石并没有马上找到陈津,不过陈津仿佛早有预料,等府上人都睡了的时候自己一个人逛园子,正好碰上无聊的牛石。 陈津让人热了酒,又上了些小菜,与牛石在花园里赏花赏月。这种风雅的事牛石自然不感兴趣,不过陈津此人能粗能细,玩的了高雅,也讲的了黄话,倒也陪的牛石很尽兴。 陈津为人机敏,说话又有技巧,总能投到牛石的好,说的牛石心里熨帖。 牛石越接触陈津越觉得相见恨晚,直在心里将陈津引为知音。两人聊到深夜,牛石才想起上次说的事,有些遗憾的对陈津道:“本来想约大哥出去玩玩,没想到突然发生这种事,这成姨娘死的可真不是时候。” 陈津伸手打断了他的话,好言劝道:“妹夫别这么说,鬼神之说虽属无稽之谈,但到底死者为大,还是尊重些好。” 牛石听了十分信服,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大哥说的是,多谢大哥提醒。”喜欢一个人,就会觉得他说的什么都有道理,现在的牛石就是如此,对于陈津这种博学又懂得享受的人很佩服。 陈津话音一转,又给牛石出了个主意,“不过成姨娘这时候过世,也是个机会,你可以趁机带成柔去庄子上散心,相信牛侍郎和牛夫人也不会拒绝,到时日日夫妻厮磨妹夫就不会老想着出去了。” 牛石听了直点头,“大哥这主意妙,到时小弟再给你下帖子,请你去庄子上看看,这个时候正是鱼鸭肥硕的时候。” “那就提前谢过妹夫的盛情了。” 回到牛府后,牛夫人怕成柔成日在家里待着想起成氏难过,不利于孕育子嗣,便让牛石陪着她上街逛逛,牛石虽不情愿,却还是应了下来。 与此同时,由于慕容隽要准备考武举,所有的生意慕容安意就要开始接手,所以这天一早慕容安意就派了春花和秋月两人分别去各个铺子把最近几月的账目拿回来给她盘查。 正好春花想买个冰丝帕子,便与秋月分道扬镳。 牛石陪着成柔在大街上闲逛,无聊之余,便拿眼四处瞟,看看京城大姑娘有没有看上眼的。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窜进牛石眼中,他眯起眸子仔细的看了看,确定那个人的确是他认识的那个,大步走上前。 成柔不明所以,只好跟在牛石身后,待看到牛石直奔着前方的春花去,成柔才放慢脚步,默默看着。 一堵人墙挡在面前,春花往旁边挪了挪,没想到那墙也跟着挪动。 “麻烦请让让。”春花抬起头客气的说话,却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后露出一丝惊讶慌乱的神情。 牛石上下打量着春花,眼底兴味浓厚,“哟,这不是小莲吗?一段时间不见出落的愈发漂亮了。”春花自从跟了慕容安意,人变得阳光了许多,气质也变得沉静,说她是大家闺秀也不会有人怀疑。 春花往后退了一步,淡淡的看着牛石,“公子请让让。” 牛石没有让开,反而伸手要摸春花的脸,春花避开,陡然变了脸色,“公子请自重。” 牛石没想到春花竟然对他这般态度,不屑的啐了一口,“呸,真当自己是个小姐呢,不过是个丫鬟,还是个偷主人财物的丫鬟,当初母亲心善才没有送你去官府。” 牛石声音很大,引来很多人围观,成柔隐在人群后,看着众人对春花指指点点,脑中快速闪过一些信息。 原来这个春花以前在牛府当过丫鬟,还因为偷盗被主人家赶了出来,这件事说不定可以利用一下。 春花面对着众人指指点点,脸色依旧平静,只是双手紧紧的握了起来。事情过去那么久,她以为她可以重新开始,没想到污点永远是污点,不能清洗掉。 她抬起头看着牛石,眼底是深深的怨恨,“牛公子,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若没什么事请让开,我还有事要办。” 牛石却伸手拦住她,“谁说本公子没什么事了,本公子要送你去见官。”面对春花的淡定自若,牛石很不满,他要看着她求饶的样子才甘心。 春花见牛石纠缠不休,这么多年的激愤终于爆发出来,“牛公子,当初若不是你纠缠,我也不会故意偷东西让夫人赶我出府。” 围观群众一听,露出惊讶的神色,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内幕。今日上街闲逛,没想到竟然撞破一件陈年旧案。 牛石脸色变的很难看,指着春花的鼻子道:“你这是狡辩,你有什么证据?如果本公子真相中了你,你会不愿意,哪有人放着主子不做做丫鬟的。” 大家一听又有些迟疑,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 春花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看着牛石认真的说,“牛公子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有些主子还不如丫鬟做的舒心。当年府上凡是平头正脸的你都不肯放过,我自然不想成为其中一个。” 有知道牛石名声的人赞同的点点头,对旁边的人解释,“这姑娘说的没错,这牛家的大公子…”后面的话就比较小声,可能怕牛石会报复自己。 牛石没想到春花竟然公然将他做的事抖了出来,气愤的拽住她的手臂,“你胡说什么,本公子要拉你见官,告你侮辱之罪。” “放手。”春花死命挣扎却挣不开牛石的钳制,直到一只大掌握住牛石的手腕,将他强行拉开。 牛石看着苏文,嚣张的叫嚣,“你是什么人,也敢管本公子的事,信不信本公子拉你去见官。” “苏二哥…”春花看着苏文,有些诧异他竟然会出现在这,不过她不想连累苏文,便劝他离开。 苏文既然撞见了,怎么可能不管这件事,于是温和的安抚春花,“春花姑娘,没事的,别怕。” 这番举动落在牛石眼中却成了两人互通款曲,他嗤笑的看着两人,啧啧有声,“我说怎么看不上本公子,原来是有了相好的。” 春花气的眼睛通红,刚要出言反驳,却被苏文拦住。 “就算是又如何,我与春花怎样似乎与公子没关系。”苏文浅笑着说。 牛石十分看不惯苏文沉稳的样子,上前一步,用手指点着苏文的肩膀,“与我没关系?那我现在要送她去见官是不是也与你没关系。” 苏文退后一步,轻掸了掸刚刚被牛石点过的地方,笑的温和,“我劝公子还是不要多生事端,春花如今是丞相府的人,公子是不是连萧丞相和萧夫人也要一起状告?” 牛石眼睛闪了闪,不相信的大呼,“你别以为搬出萧丞相我就怕了,丞相府会要一个偷盗的丫鬟,骗谁呢?” 苏文不置可否,静静的看着牛石,“是与不是公子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丞相夫人身边有三个得力的贴身丫鬟,晚晴、春花、秋月。” 牛石眯起眼盯着苏文,“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是丞相府的什么人?” 苏文摇摇头,“在下与丞相府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是机缘巧合认识了春花,公子若没别的事我们就告辞了。”说着便牵着春花的手走出人群。 牛石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不知想些什么。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成柔看着苏文的背影痛恨的神情。 慕容安意,我跟你没完。 成柔已经可以确定当初是慕容安意让苏文设套骗她的银子。春花是慕容安意身边大丫鬟中最少出门最沉稳的,绝不会私下有什么相好的,或者在外面认识什么人,所以成柔可以肯定苏文一定也是慕容安意的人,所以才会那么熟悉春花。 刚刚苏文对慕容安意身边的丫鬟如数家珍,想来一定经常与慕容安意有来往,成柔一想到那二十万两银子,就恨不得生吃了慕容安意。 牛石回过神,见成柔还在发呆,不满的狠狠拖着她走出人群。牛石十分气愤春花和苏文让他下不来台,却又害怕春花真的慕容安意身边的人,不敢得罪。 成柔知道牛石这是刚才被人落了面子,所以才找自己发泄,于是她也不敢吭声,只等合适的时机再与牛石说。 看刚刚的样子,牛石显然想染指春花,慕容安意竟然敢如此算计自己,那她怎么也得回报一二。 另一边,春花挣开苏文的手,有些尴尬的微微低头,“苏二哥,今日的事谢谢你,我能不能求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小姐?” 苏文没有立即回答,却关切的问她,“刚才那个是什么人,你怎么会被他缠上?” 春花抬头看着苏文,没有答话,苏文见状温和的笑了笑,安慰她,“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我答应你不把这件事告诉三小姐,但你出门也要小心些。” 面对苏文真心实意的关切,春花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他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当年是因为偷了主人家的东西被赶出来的。”春花说的十分平静,只不过平静面容下的那一点苦涩,还是被苏文察觉道。 苏文没有露出鄙夷的神色,也没有露出同情的神色,反而跟春花提起自己曾经的事,“没关系,谁都有过去,我过去还是山贼呢,若不是遇到了三小姐,我这辈子都要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而且我相信你一定是有原因的。” 春花有些惊愕的抬眼,似乎没想到苏文竟然会不问缘由的说相信自己。于是春花便将当年在牛府的事跟苏文简单的说了一遍。 “说起来,当初小姐刚成为老爷义女的时候,我见过牛石一次,那日他撞了丘嬷嬷,却不认账,被小姐教训了。从那以后我便很少出门,没想到还是没能躲过。” 苏文听了不禁有些唏嘘,安慰春花,“有些事情不是靠躲避就能解决的,我建议你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三小姐,不然万一哪天牛石出什么坏主意,三小姐也好有个防范,也能及时帮你。” 春花摇摇头,“小姐对我已经很好了,我不想再因为自己的事让她担心。” 苏文理解春花的心情,想了想道:“既然你不想告诉她,不如这样,以后你要有什么事就来城南的铺子找我。” 春花迟疑的点点头,“那就谢谢苏二哥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先陪你去取账本,你若太久不回去小姐会担心的。” “嗯。”春花感激的点点头,跟在苏文身后。 037 宫中起风波 春花到底没有告诉慕容安意她遇到牛石的事,慕容安意也不知道,专心的在府上整理各个铺子的成本、进账。 萧冷下朝的时候,慕容安意正对着一堆账本头疼,之前这些愁人的事都是慕容隽在管,慕容安意完全是个甩手掌柜。现在慕容隽抽身出去,慕容安意便只好自己上阵,因为雇佣别人管理这么大笔资产,慕容安意是不能放心的。 好在先前秋月跟苏文学了打算盘,有了秋月的帮忙,慕容安意的进展总算快些。 萧冷回来后,看到慕容安意皱着眉头的样子,上前把她抱起朝床边走。 慕容安意紧张的抵住萧冷的胸膛,不满的嗔他,“干什么你,大白天的,还不关门。” 萧冷忍不住笑出声来,将慕容安意放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在夫人心里,为夫就这么*熏心?我只是想拉着你一起休息。” 慕容安意知道萧冷这是怕她辛苦,心里很温暖,“不用了,你自己歇着吧,我把账本看一看,也好大概知道这几月的情况,看看接下来主要进些什么,主打什么方向。” “说起来,自从我成亲后,美丽榭和丽人阁已经很久没有上新品了,我准备这几日看完账画些图纸,可能没时间陪你了,丞相大人勿怪。” 萧冷闻言有些不满的抱住慕容安意的腰,“银子永远赚不完,何必这么辛苦。我已经好几天没有沾荤腥了,今晚是不是…?” 慕容安意摇摇头,“不行,今天我必须看完,明天开始画图,你晚上看完公文自己睡吧。” 萧冷不依不饶,“不行,本相今晚说什么也不要独守空房。” 慕容安意无奈的捂住头,“哪里空了,我不是每天都睡在你身边吗?” 萧冷却伸出手指点点自己的左胸口,“这里空。” “……”慕容安意主动献上一个吻,温柔的安抚萧冷,犹如诱哄一个小朋友,“乖,等我忙完这几天,一定陪你,你想怎么样都行。” “真的?”萧冷眼冒亮光。 “真的。”慕容安意点点头。 “那我想试试那个三十六式。” 慕容安意俏脸一红,有些挣扎,待看到萧冷威胁的眼神,痛下决心的一闭眼,“行,随你,不过要过几天。” “好,成交。”萧冷得到承诺,心满意足的陪着慕容安意一起看账,却不知道这世上只有君子一言,而没有女子一言。 萧冷努力帮忙,想帮慕容安意尽快把工作做完,好早点领取自己的福利。慕容安意看在眼里,也不说破,自己偷懒,将工作都丢给萧冷。 萧冷虽然明知慕容安意的小心思,但出于心疼娇妻的心理,还是一个人默默做大量的工作。 通过这件事,慕容安意觉得她更离不开萧冷了,他不仅人长的帅,身材好,体贴她(除了那件事),还打的一手好算盘,甚至比起户部侍郎韩风也不差。 “过几日宫里可能会举办宴会,你提前准备一下。”萧冷打着算盘,突然丢出一句话。 慕容安意有些不明所以,“好好的怎么想起办宴会,何况马上就要科举了。” “皇上知道宝贵人怀孕的事,十分高兴。” “宝贵人,就是之前名不见经传的那个?” “嗯,如今已经被皇上封宝贵人了,过几日就要正式册封,到时皇上可能会请一些品阶高的命妇去宫里祝贺。” “她是你的人?”慕容安意记得萧冷之前曾说过有暗中保护宝贵人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有此一问。 “嗯,以后如果在宫里遇到什么事可以找她。” 慕容安意摇摇头,“暗棋还是隐在暗处的好,如果没有必要我不想暴露她与你的关系。” 萧冷没有多说什么,继续手头的工作。 大雍皇宫 宫人们紧张的看着连贵妃手里的彩釉瓷瓶,不敢出一口大气。连贵妃高高举起,就在要摔出去的瞬间又改了主意,轻轻放下,恢复往日的雍容华贵,完全看不出刚刚暴怒过的样子。 贴身宫女见连贵妃已经恢复过来,上前一步逢迎道:“娘娘何必跟那些身份低贱的人置气,她再如何得宠也越不过您去。这后宫谁不知道咱们娘娘才是宠冠六宫。” 连贵妃听着心里舒坦,嘴上却骂,“行了,少说些好听的哄本宫,本宫一时不察,没想到竟让那个小贱人钻了空子,那小贱人也算能忍,胎都坐稳了才被人知道,也是个有心计的。更何况皇上老来得子,自然疼的紧,本宫犯不着跟她过不去,让皇上以为本宫容不下她。” “娘娘英明,其实娘娘犯不着在意,这个孩子生不生的下来还是未知数,就算生下来又如何,一个奶娃娃,怎么跟咱们六皇子比,况且锦绣宫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那位现在说不定比您还急呢。” 连贵妃点点头“你说的对,皇后掌管六宫,如今在她眼皮子底下出现这种事,恐怕她才是最着急恼怒的一个,咱们就先按兵不动,牡丹,你让人好好盯着各宫的动静,不得放松。”说不定不等她动手,这件烦心事就有人替她解决了呢。 锦绣宫 云皇后阴沉着一张脸坐在上首,史嬷嬷见状摆摆手将宫人都遣了下去,才走到云皇后身边劝道:“娘娘不必着急,那个宝贵人不过是个小小的贵人,腹中的孩子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就算是个男孩,也越不过太子殿下去。” 云皇后却烦恼的摇摇头,“这是皇上的老来子,单看皇上对她的态度就知道皇上对这个孩子多重视,若是个女孩还好,若真是个男孩,难保不会威胁到锐儿的地位。” 史嬷嬷闻言又劝,“就算是这样,娘娘您有这个想法,别人又焉就没有。荣华宫那位荣宠这么多年,眼下指不定怎么气呢,娘娘且等着,那个宝贵人如今不知是多少人的眼中钉,不用咱们着急,她就自顾不暇了。” “本宫知道,只是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的事,本宫有些烦心罢了,嬷嬷,你吩咐下去,让咱们宫里的人看见宝贵人的时候都尊重些,一定不要让人挑到错处,尤其不能让皇上觉得咱们对这个新晋的宝贵人有什么想法。” “娘娘放心,老奴都省得,已经吩咐过她们了。” 云皇后满意的点点头,“嬷嬷办事本宫放心,这些年多亏了嬷嬷陪着本宫,本宫才能一路走到现在。”云皇后感念的拉住史嬷嬷的手。 史嬷嬷回握住云皇后的手,很是动情,“娘娘说这些真是折煞老奴了,只要老奴活着一天,就要陪着娘娘一天,绝不让人危害到娘娘和殿下。” 云皇后欣慰的点头,“嬷嬷的心意我都知道,我累了,你也去歇歇吧。” 史嬷嬷将云皇后扶到内殿躺下,才中气十足的出去对锦绣宫的宫女太监训话。 而几个皇子对于这件事的反应则与云皇后和连贵妃相差很多。齐锐、齐澈对于这个消息虽然有些惊讶,但也只是听过就算了。 对于他们而言,更多的精力应该放在前朝,而不是后宫。更何况他们很清楚自己的母亲都不是好相与的,一个小小的贵人不足为惧。 再说了,就算那个孩子能生下来,也要过个十多年才能有能力威胁到自己,而这十多年很多事早已经尘埃落定,毕竟岁月不待人。 就在慕容安意在府上忙于画图纸、打点萧雨嫁妆的时候,一个流言悄然而起。 丞相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以前竟然是因为偷盗主人家财物被赶出来的,这个流言一起,立马传遍大街小巷,茶楼酒馆。 人们对于这种高门大户的*很感兴趣,于是这件事便一传十十传百。直到佟氏将这件事捅了出来,慕容安意才知道这件事私下流传开来。 “咱们萧家不能有这样的下人,你将那个什么春花赶出去。”佟氏对慕容安意命令道。 今日萧冷不在府上,萧老太爷带着萧寻登山去了,佟氏才借机发难。这个慕容安意她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不过因为萧冷一直护着她,自己又没有她什么把柄,奈何不得她。 这回她身边的人主动送上把柄,佟氏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慕容安意淡淡的看着面前的佟氏,声音平和的开了口,“这件事我早就知道,是个误会,夫人不必操心。” 佟氏听了火冒三丈,“误会?既然你早知道为何还将她留在身边,身为萧家的媳妇,你怎么能不顾萧家的声誉,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你身边的丫鬟是个贼,你让人怎么看我们萧家。”佟氏句句话不离萧家,想用萧家来压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不置可否,“我都说了是个误会,至于流言我会想办法的。” 佟氏却听不进去,对着外面大喊,“来人,把春花那个丫头给我赶出去。” 慕容安意双手环胸,看着闻声进来的下人,轻轻摆了摆手,“没什么事,都下去吧。” 下人全都一窝蜂的下去,没有理会佟氏的吩咐。 佟氏气红了眼,死死盯着慕容安意,“你这是要忤逆婆婆吗?这就是你们翟家的家教?” 慕容安意耸耸肩,“我不姓翟,翟家的家教是什么样我还真不知道,不如夫人去翟府问我父亲吧,想必他会比较清楚。”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会怕翟永吗?” 慕容安意显得十分无辜,“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夫人问的事情我确实不知道,所以才让您去问问我父亲,您怎么就误会了呢?” “你…”佟氏没想到慕容安意如此能颠倒黑白,气的说不出话。 正好萧雨从外面走进来,趾高气昂的指着慕容安意道:“你凭什么这么跟母亲说话,她是你长辈,你怎么可以忤逆她。” 慕容安意上前拍下萧雨的手,“那又是谁告诉你用手指着大嫂说话?” “你…我就说你了你要怎么样?”萧雨耍起横来,她马上就要成为皇子的侧妃了,她才不怕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轻轻一笑,“不怎么样,对了,你的嫁妆好像准备的多了些,我去让他们减点,若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说完,不顾萧雨吃人的眼神和佟氏痛恨的目光,施施然离开了佟氏的院子。 回到房间,慕容安意将春花叫了过来。春花慢慢走进房间,不等慕容安意发话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小姐,求您让我出府。”春花神色坚定,她不能连累小姐,不能让小姐因为她而蒙羞。 慕容安意伸手将春花搀了起来,坐的笔直的看着她,“春花,这种话不要再说了,自从你到我身边以来,将我的生活打理的很好,有你们几个我过的十分自在,我绝不会让你走的,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不然告诉我最近都发生了什么,要不我派人去调查。” 春花听到慕容安意坚决不放她走,很感动,纠结了半晌终于将前几天遇到牛石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你以前的东家是他,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狠狠教训他。这次我真该好好感谢苏二哥。” 春花赞同的点点头,面露犹豫,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那个牛石虽然可恶,但以奴婢对他的了解不像是会背后传流言的人。” 慕容安意听到春花这么说,微微皱起眉头,“那当日除了牛石还有别人吗?” “小姐觉得是有人知道了这件事,故意传出流言?” “嗯,只怕这件事最终针对的不是你,所以我要是把你赶了出去才真是中了别人的圈套。” “那会是谁呢?”春花有些想不明白。 慕容安意端正了神色,“我有些猜想,不过到底是不是还是要派人查一下。这件事你不必担心,这几日你就在院子里少出去,有什么事让秋月去,免得被佟氏她们找麻烦。” “是。” 慕容安意派了剑十一去查,很快便有了结果,原来那日与牛石一起上街的还有成柔。 联想起之前春花说的是苏文帮了她,慕容安意很快便想明白事情的大概。成柔一定是无意发现了苏文与自己的关系,所以知道了被骗的事,想要借春花这件事打击她。 原本她想着要回钱财,以后就不再理会成柔,没想到现在她发现了真相不依不饶,慕容安意无奈一笑,她不想心狠手辣,只可惜成柔偏偏要撞上来,就怪不得她了。 038 安意巧计 晚上的时候,慕容安意将白天发生的事对萧冷说了一遍,萧冷听了脸色严肃,对慕容安意交待,“她若再找你麻烦不用顾忌太多,祖父那边我去说。” 慕容安意点点头,“我正要和你商量这事。虽然你和祖父都不会怪我,可她到底占着辈分,一个忤逆不孝的帽子扣下来,你也难做。现在我把持着萧雨的嫁妆,她们不敢太惹恼了我,可一旦萧雨出嫁,你那个养母闲着无聊肯定会想找麻烦。” “你想怎么做?”萧冷相信慕容安意既然想到这些,自然是有了应对的办法。 慕容安意低头在萧冷耳边耳语几句,萧冷无奈的笑笑,“你这个满肚子坏水的丫头。” “怎么样,行不行吗?”慕容安意扯了扯萧冷的衣袖,萧冷趁势抓住慕容安意的小手,尽情的占便宜。 “行,夫人想怎么样都行。” “少油嘴滑舌,难道我要你的命也行吗?”慕容安意不满的点他额头。 萧冷抓住慕容安意的小手,放在唇边轻吻,“当然,如果夫人要我的命,我一定为夫人递刀,引颈就戮。” “得了吧,牙都酸倒了,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会哄人。”慕容安意抽回手,轻轻推了萧冷一把,却不料萧冷毫无招架之力的倒在床上,还把她也给带倒了。 “夫人,长夜漫漫,何必如此心急?”萧冷抱住慕容安意的腰,笑的如同偷腥的猫。 慕容安意狠狠推了他一把,挣扎着坐起身,“去你的,满脑子都是这些,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坐到今天的地位的,难不成靠出卖色相?” 萧冷不置可否,斜倚在床边,“如果买的人是容儿,本相就卖。” “我没钱。” “没关系,本相倒找你钱。” “抱歉,我不喜欢倒贴的。” “……你说什么?”萧冷眸底闪着危险的光芒,仿佛只要慕容安意再说一句,他就会变身饿狼,将猎物拆吃了。 “我说我最喜欢冷哥了。”慕容安意在心里鄙视自己,真是太怂了,打也打不过,跑又跑不了。 萧冷见慕容安意认怂,暂且放下,与她说起正事,“人选你想好了吗?” “那要看你养父喜欢什么样的了。”原来慕容安意对付佟氏的办法就是给萧注找个妾室,让佟氏忙起来,不要闲着没事做老想找麻烦。 “这个人选我来安排,就当我这个儿子孝顺他了。” 慕容安意没想到萧冷会这么说,啧啧出声,“冷哥,你变坏了。” 萧冷摊摊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都是跟夫人学的。” “我喜欢。”慕容安意主动环上萧冷的脖子,一夜缠绵。 萧冷主动包揽了给萧注送女人这件事,慕容安意便不再把精力放在佟氏身上,这几日她抽空做了许多新的图纸,这日便带上春花一起去美丽榭。 春花最近因为流言的事心情一直不大好,慕容安意想带她出去逛逛,二来也防止她不在的时候佟氏偷偷找春花的麻烦。 然而冤家路窄,春花看着面前的牛石明显神情一滞,眼中是浓浓的怨恨。 慕容安意暗中握了握春花的手,安抚她,然后冷冷的看向面前的牛石,“好狗不挡路。”这个人给春花带来了许多痛苦的回忆,慕容安意自然对他没有好脸色。 牛石听到慕容安意如此不留情面,赶紧出言解释,“萧夫人,那天我不知道春花姑娘是您身边的人,所以才会出言无状,导致传出流言损害了您的声誉,都是我不好,我向您请罪了。” 牛石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成柔故意让流言散播的更快,还以为是因为有人看到所以才传出现在的流言。 慕容安意也没有跟牛石说明,“流言的事我没有打算跟你计较,你可以让开了。” “多谢萧夫人。”牛石拱手作揖,却没有让开的意思。 “还有事?”慕容安意皱起眉头,很有些不耐烦。 牛石见慕容安意不悦,在心里整理了一下要说的话,对慕容安意讨好道:“萧夫人,多谢您大人大量,不过现在这件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不如这样,您看好不好?春花姑娘以前就是牛府的人,您不如把她交给我,让我带回牛府,我们牛家一定会善待春花姑娘。” 牛石想起成柔对自己说的话,如今春花偷盗的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你不如趁这个机会将春花要到身边,慕容安意为了自己的名声一定会同意,到时你想怎么样不都由着你。 牛石没有细想,也不甚了解慕容安意这个人,便将成柔的话听进去了,殊不知成柔这是在把他往死路上推。 成柔明知道慕容安意对待身边的人极好,绝不会把春花交给牛石。 之所以叫他去说,一来是用牛石恶心春花也就是变相恶心慕容安意,二来,自从牛石听了陈津的建议便每晚换着花样的折腾她,成柔恨不得牛石立马就去死,但现在牛家是她唯一的去处,所以成柔就想借慕容安意的手教训牛石。 在成柔看来,慕容安意这个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牛石得罪了她一定没好果子吃,更何况就算慕容安意能放过他,那个宠妻如命的萧丞相也未必会放过他。 到时如果牛石不幸出了什么问题,牛侍郎和牛夫人就这么一个儿子,一定会恨死萧冷和慕容安意的,正所谓小鬼难缠,牛侍郎和牛夫人想必会让萧冷和慕容安意两个好好喝一壶。 只可惜成柔打算的倒好,慕容安意却未必猜不到这其中的猫腻,因此她只是想简单教训一下牛石,真正的炮火留着给他幕后的军师。 慕容安意看着牛石不屑的嗤笑,“你以为你是谁,也想跟我要人,让开。” 牛石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但他还没有真正糊涂到家,知道慕容安意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于是乖乖让路。 慕容安意从他身边缓缓走过,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头来,“对了,今天这种话我不希望听到第二次,牛公子不知道本夫人的为人可以问问你夫人,她与本夫人可是熟的很。” 慕容安意说完便带着春花离开了,独留牛石一个人在原地思索。 刚才慕容安意说成柔跟她很熟,那也就是说成柔明知道慕容安意不会同意还让自己来,牛石虽然纨绔,但到底不是傻子,想了一会儿也明白过来。 他黑了脸色,暗骂了句贱人,然后气冲冲的回府。然而走到府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又改变了想要教训成柔的主意。 那个贱人看起来很狡猾,父亲、母亲又对她比较满意,他还是好好想想,不要再落入她的圈套。 凡事可一而不可再,成柔这已经是第二次骗他了,自己就算再笨也不能让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 慕容安意若知道自己顺手而为的点拨竟然使牛石变的聪明起来,一定会早点派人点他,给成柔制造点麻烦的。 慕容安意回府的时候,发现阖府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仿佛带着忌惮又好似有什么秘密怕她知道,让慕容安意觉得很奇怪。 尤其是萧冷身边的人,席岭甚至故意等在她回院子的路上,拦住了她。 “席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大家都怪怪的?” “没…没什么…哦,对,是季先生,季先生找您。”席岭支支吾吾半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慕容安意说,只好将季智搬了出来。 慕容安意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跟席岭说不清楚,便顺他的意跟他去找季智。 “季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慕容安意开门见山,问的季智一愣,待看到她身后的席岭时,季智终于知道自己被席岭推出来当挡箭牌。 他阴凉的看了席岭一眼,笑的温暖和煦,“没什么,在下手痒,想找夫人下五子棋。” 慕容安意笑着摇摇头,“这理由不算好,你们应该知道我不是有耐心的人,有什么话就快说,不然我让萧冷来问你们好了,看你们面对他是不是也这么吞吞吐吐的。” 季智见慕容安意有些生气,赶紧拦住慕容安意,安抚她,“在在下心里,主子和夫人都是一样的,都是在下的主子,夫人稍安勿躁,先坐下来喝杯茶。” 慕容安意从府外回来也确实渴了,加上天气炎热,便从善如流坐下来喝了一杯凉茶。 “现在可以说了吧?” 季智点点头,看着被慕容安意喝光的凉茶,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茶能消夫人的火气,不然惨的还是他们。 “夫人,主子他其实很在意您,您知道吗?”季智突然抛出这么句话,让慕容安意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当然知道。” “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夫人想必也能理解吧?” 慕容安意这回笑不出来了,盯着季智的眼睛,又看了看恨不得缩进地里的席岭,淡淡发问,“怎么了,是不是萧冷做什么了?”季智如此含沙射影,她再不明白是因为萧冷就太笨了。 季智潜台词酝酿了许多,可真到慕容安意撕破这层窗户纸,机智如季智也不知该怎么说了。 慕容安意看着吞吞吐吐的季智,把眼光移向席岭,“你们若是不说,我自己去问他。”慕容安意真的很好奇,实在没心思在这跟季智还有席岭猜度。 席岭一咬牙,终于将事情说了出来,“夫人,爷他…今天带回来一个女人,但你要相信爷他最爱的还是你。”爷和夫人这一路走过来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爷为了追夫人,可真是里子面子都豁出去了,也不知今儿个是怎么了,竟然公然带回来一个女人。 慕容安意一听登时变了脸色,不过她还是愿意相信萧冷,又想起萧冷答应她给萧注找个妾室的事,大概心里有数,“人在哪,我去看看。” 席岭和季智赶紧拦在慕容安意前面,“夫人,您不要动怒,属下绝不能让您过去。”席岭和季智与慕容安意相识不是一天两天了,也知道她眼里不揉沙子,若是萧冷真的有女人,她说不定会直接杀了对方。 慕容安意冷了脸色,“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如果哪天萧冷有了女人,我要见见都不行?”慕容安意虽然相信萧冷,却还是生气,她理解季智和席岭袒护萧冷,但是不该连‘萧冷的情妇’一起袒护。 “夫人,我们也是为您好,您何必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伤了您和主子的感情。”季智晓之以理。 慕容安意不为所动,刚要冲出去,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从一旁响起,“放肆,连夫人你们都敢不敬,是不是哪天连本相都不放在眼里?” 萧冷一脸怒气从一旁走过来,走到慕容安意身边为她挡住炙热的阳光。慕容安意看到萧冷还是这么体贴自己,更加确信季智他们说的那件事只是个误会。 不过她还是沉下脸色严肃的看着萧冷,“萧丞相,他们说你在外面有女人,都带回府了。我说要去看看,他们却对你忠心的很,横档竖拦的。”慕容安意很不厚道的在萧冷面前告季智和席岭的刁状,谁让刚刚他们拦她拦的那么坚决了。 萧冷一听陡然变了脸色,就连炙热的太阳都仿佛隐没两分。他阴恻恻的看着两人,声音从齿间溢出,“好,好的很,看来你们真是太闲了,竟然造起本相的谣来。席岭,你给我滚去找剑五,十天之后再来见我。季智,你这些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吗?滚回去给我好好抄你的圣人之言,三天之内,若不抄完一百本书,就去跟席岭作伴吧。” 萧冷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好在慕容安意相信他,若不然真引起什么误会,他们万死也难辞其咎,他一个人孤苦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一生相伴的人,他们竟然敢在容儿面前诋毁他,扯他后腿,简直该死。 慕容安意也没想到萧冷会这么生气,刚想替二人求情,但看到萧冷紧张激动的样子还是将话咽了回去。不过她确实很好奇,想知道那个能让席岭和季智产生误会的女人到底是谁。 “冷哥,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 “你认识她。”萧冷没有直说,而是卖了个关子。 “带我去看看吧,身为这的女主人,怎么也该去看看萧丞相带回来的娇客。” “好,等你见了我也安心,免得再有不开眼的在你面前乱嚼舌根。” ------题外话------ 不作死就不会死,快到月末了,阿冷求票。 039 故人,陈津的谋算 萧冷带着慕容安意来到客房,一道婉约的身影出现在慕容安意视线,慕容安意看着有些熟悉的背影却一时想不起来,直到那人转过身来。 “水姨娘?”慕容安意惊呼出声,当初李家败了的时候,她已经给了水姨娘银子让她走了,没想到还能见到她。 水姨娘温婉一笑,对着慕容安意俯下身子,“见过夫人,夫人以后叫我水儿吧。” 慕容安意上前搀扶起水姨娘,知道再叫她水姨娘不合适,也会让人怀疑,便从善如流,“水儿姑娘,你怎么又回来了?”慕容安意问出心里的疑问。 她终于明白季智和席岭为何会误会了,水姨娘的年龄其实并不比萧冷大多少,而且她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说是二八少女也不为过,季智和席岭又没有见过水姨娘,所以才会误会她是萧冷的女人。 水姨娘听到慕容安意的问话,浅浅一笑,“人生不如意之事,一言难尽。” “既然不好说就不要说了,我相信你一定知道冷哥让你来做什么的,你真的决定了吗?你若是现在反悔还可以走。” 水姨娘摇摇头,“我不反悔,愿为大人和夫人效犬马之劳。” 水姨娘态度坚决,慕容安意也不好说什么,与她寒暄了几句,便回自己院子。 回到房间后,慕容安意才关上门单独问萧冷,“她怎么会回来?你用了什么方法找到她的?” “她一个女人,带着那么多银子,长的又出众,自然会被人惦记上,她原本已经回到一个小城镇,当地的府官见过她之后要强行纳她做第十一个姨娘,她无权无势自然是被府官强纳了去,后来府官又看上一个姑娘,对她的监视才放松了许多,她便趁机跑了出来。那时她身上没有银子,又举目无亲,所以便回到京城。” “原来是这样,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吧,后院是女人的战场。” 萧冷却有不同意见,“不必,这种阴私你还是少动手,反正我这些年阴谋诡计玩的多了,也不在乎多一件两件的。” 慕容安意噗嗤笑了出来,“萧丞相也信这个?” “从前我从来不信,但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能,我也希望能替你挡住所有的阴霾。” “阿冷…你这样会宠坏我的。”慕容安意眼眶微红,感动不已。 “乖,我知道你独立,但我想为你遮风挡雨,想为你挡住这世间所有的肮脏丑陋,让你的眼底只看的到清澈。” “好吧,依你,明天我要去看美丽榭上新品的情况,今晚就不陪你了。” “……”萧冷觉得自己很苦逼,他容易吗,为了讨老婆大人的欢心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没想到还是不能跟老婆亲热。 第二天吃完早饭,慕容安意带着晚晴上街去了,还有一会儿萧冷就下朝了,而且她特意交待秋月,如果佟氏趁机起幺蛾子,就立马去找老太爷。 全都安排好了,慕容安意才放心的上街去。早两天,美丽榭就将上新品的消息传了出去,所以一大早就有人来等着拍卖。 美丽榭一直是这个规矩,每次出的新品数量有限,价高者得,除此之外,花高价钱的人还可以得到慕容安意亲自设计的一些小头饰,另类精致。所以即便美丽榭的消费很高,大家还是趋之若鹜。 慕容安意在里面转了一圈,又交待管事一些事项,才与晚晴去了别处。 刚离开美丽榭不远,慕容安意就看到了陈津,她轻嘲一笑,最近难不成是偶遇的好时机。 陈津看着面前依旧纯澈娇俏如少女的慕容安意,大步走上前,“萧夫人。” 慕容安意矜淡的点了下头,“陈世子。” “萧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慕容安意轻扬嘴角,定定的看着陈津,“我不觉得和陈世子有什么可说的,再者陈世子如此做法是否欠妥当?”慕容安意可没忘了陈津的特殊癖好。 陈津轻笑起来,“是在下唐突了,不过在下听说萧夫人不同于一般女子,所以在夫人面前,在下觉得照实直说会比较好。” 慕容安意没有说话,对着晚晴耳边交待了两句,晚晴看了陈津一眼,快速的消失在一旁的巷子。 不一会儿,一辆精致的马车赶到美丽榭旁边的巷子口,慕容安意没有理会陈津,施施然上了马车,陈津会心一笑,跟着慕容安意走到马车旁,从街上的角度,完全看不到被挡住的陈津。 慕容安意端正的坐在马车里,缓缓开口,“不知陈世子想与我说什么?” 陈津站在马车旁,看了一眼轻纱帘子后面纤细的身影,将眼光移到别处,这才开口,“关于之前流言的事,在下知道是何人所为。” “这个我也知道,如果陈世子是想用这个跟我这换什么好处,大概是打错算盘了。” 陈津对于慕容安意的话一点不意外,丞相府若连这点小事都查不出来才是奇怪。 他想了想,又道:“之前在丞相府,夫人让人约我去湖边…” “陈世子,请你慎言。”慕容安意不悦的打断陈津。 陈津面容平静,缓缓道:“夫人不必生气,在下是说夫人和慕容大小姐算计在下救了慕容莲。” 慕容安意对于陈津能猜到不意外,不过她是不会承认的,“你有什么证据?陈世子拦住我如果就是想说这些,大可不必。” 陈津摇摇头,“不,在下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只是想告诉夫人在下当日知道这件事,但在下愿意替夫人保守秘密,甚至顺从夫人的意思与慕容大小姐退亲。” “我的意思?”慕容安意嘲讽的笑出声,“陈世子难道不是听从南阳侯夫人的要求,因为慕容大小姐身体有恙,所以才退亲。” 陈津没想到慕容安意竟然什么都知道,他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关于慕容若身体有恙这件事根本就是她们凭空杜撰出来特意让母亲知道,要不然慕容安意不会知道是母亲的意思。 “既然慕容大小姐不愿意,在下也不会强人所难,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对于慕容若这么不想与自己成亲的事,陈津的尊严还是受到些伤害,不过他明白眼前的人是他不能开罪的,所以态度倒也平淡。 慕容安意扯开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陈世子应该明白,当初这门亲事是小梅氏做主,后妈哪有几个好的,慕容若不能直接反抗,所以才想让陈家主动提出退亲。至于她为什么坚决要退亲,陈世子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陈津脸色一变,片刻又恢复正常,“原来是这样,多谢夫人为我解惑。” “不必,兜了这么久的圈子,我也烦了,如果陈世子是想告诉我在丞相府那次你卖我的人情,想让我承你的情就免了,如果不是,就赶紧切入正题,有一点你说对了,我喜欢照实直说。” “听说夫人身边的丫鬟以前是牛家的人,之前的流言夫人想必也清楚是成柔传出来的,我知道成柔在夫人娘家住过一段日子,听说与夫人关系并不好,在下可以为夫人效劳。” 慕容安意眯起眸子,“我用不着你效劳,一个小小的成柔我还对付的了。” 陈津没有因为被人直接拒绝而露出难堪,他态度温和的解释,“话虽如此,但夫人身份高贵,何苦脏自己的手,在下愿为夫人效劳,替夫人解决烦恼。” “你想要什么?”慕容安意从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 “背靠大树好乘凉。”陈津诚恳的说了这么一句。 慕容安意继续逼问,“那你该去找萧冷,而不是找我,我不过是个内宅女子,给不了你什么实际的好处。” 陈津自嘲一笑,“不怕夫人笑话,以萧丞相的为人在下恐怕很难跟他说的上话,再者萧丞相与夫人感情深厚,在下从不敢轻视枕头风的作用。” “这话说的倒实在,只不过我自己能办到的事为何要假手他人,还要给对方好处,这样算来我岂不是很亏?” 陈津没想到慕容安意如此难说服会算计,沉吟了片刻,“总有一些事是夫人不方便或者不愿动手的,在下愿做夫人的刀,替夫人处理那些夫人不方便动手或不愿意动手的事。” “听说成氏死的很有问题,想必成柔不会善罢甘休吧?”慕容安意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陈津却是懂了。 “斩草自然要除根,她想要不善罢甘休也要有机会才行。” “陈世子是个聪明人,本夫人累了,先回了,陈世子请吧。” 陈津微微侧身,给马车让开一条路,“夫人请。” “小姐,您真的相信那个陈世子,听说他的为人…”晚晴对于陈津特殊的癖好略知一二,所以很不愿意慕容安意与他接触。 “放心吧,这个陈津不像传言说的那样,再说他是个聪明人,绝不会得罪丞相府。” 回到府上,慕容安意将今日‘偶遇’陈津的事与萧冷说了,萧冷听了神情淡淡的,“既然他想做你的刀,你且看着就是了,不过他这个人…你少见他的面,有什么事让别人去见他。”萧冷也记得陈津喜欢少妇的事,不愿让慕容安意见他。 “我知道,今日我跟他说话都是坐在马车里,又对着大街口。”吃一堑长一智,上次见韩雅的事慕容安意一直没有忘,当时还是在齐夙的地盘,她以为万无一失,却没想到韩雅被尹流觞算计利用。 想起韩雅,慕容安意有些唏嘘,当初她与韩雅虽不像与樱儿那么要好,但到底也算朋友。在她的印象里,韩雅总是那么温婉怯弱,可是那日她离开时看她的眼神,让慕容安意明白她们之间的友谊已经不在了。 萧冷见慕容安意神色变幻,不满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不准想别人,那个尹流觞哪里比的上本相,你成亲竟然送来一件破衣服,小气。” “额…”慕容安意无语,“大哥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再说你这醋吃的好没道理,至于你说的那件衣服,我已经让人扔了。” 萧冷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那个尹流觞以为送一件两人患难时的衣服就能收买人心,简直妄想。 慕容安意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尹流觞纯粹就是来恶心自己的。 “好了,咱们不说他了,说说陈津。” “说陈津也不行,你眼里的男人只能是本相。”萧冷霸道的宣言。 慕容安意无奈,萧丞相是不是到日子了,这个月的大姨夫貌似来的有些早啊。 于是她温言相哄,“我心里当然只有丞相大人,我是觉得陈津并不像之前说的那样,所以想着是不是调查的结果有误,我知道暗组的人侦查很厉害,可是百密难免有一疏。” 萧冷也严肃起来,“我会让人再好好查查,不过无风不起浪,你还是少接触他。” “我知道,我并没有正面答应,到时他想找我要好处我可以不认账,或者说我做不了你的主。” 萧冷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的道:“那陈津这次可真是投错宝了,你这丫头心都是黑的,不过他若真能成为你得力的刀,本相不介意给他点甜头。免得逼急了,狗也会跳墙的。” “呵呵,看陈津的样子应该是个聪明人,保不齐他也是这么想的,不见兔子不撒鹰。” “行了,别操心了,前几日你答应为夫的事是不是也该兑现了?” 慕容安意瞳孔一缩,有些遗憾的对萧冷道:“冷哥,我来大姨妈了。” 萧冷却不由分说的抱住慕容安意,“你前几日不刚来完呢,让我检查一下。” 慕容安意红了脸儿,拼命挣扎,萧冷邪肆一笑,“容儿,咱们都成亲这么久了,你还害羞什么?” 慕容安意喘了一口长气,不满的瞪视萧冷,“大哥,我哪里害羞了,我这是急的。” “别急,为夫这就帮夫人更衣。” 慕容安意伸手推住想要脱她衣裳的萧冷,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不是急着上床,我是想怎么摆脱你这个恶魔。” “容儿?”萧冷不再怜香惜玉,凤眸闪烁着危险的暗芒,他一把将慕容安意拽到身边,三下五除二将她的外壳剥掉…… ------题外话------ 推荐文文《嫡女皇后之盛世惊华》/南知薇 高冷腹黑王爷vs聪慧狡黠现代女。 她躲他,他保她。 她避他,他护她。 她欢喜他,他爱上她。 她最后嫁了他,他最后娶了她。 她承诺要占有他,他发誓要推倒她。 小剧场: 月黑风高夜,寝殿内,女子一掌拍掉男子蠢蠢欲动的手,怒瞪着他道:“我怀孕了,不准碰我!” 男子俊眉微挑,顺势便将她压倒在床上,哼道:“正好,我要和我的宝贝儿亲密接触。” “……”女子磨牙,这个禽兽,还能再污一点吗? 夜晚,她便知道,这个男人究竟和他的宝贝儿有多么深入的亲密接触。 文文一对一,25日—28日正在pk中,男女主身心干净,欢迎妞们入坑。 040 成柔死 陈津见过慕容安意之后的一周,牛家传出成柔暴毙的消息。慕容安意听后手顿了一下,玩味一笑,没想到这个陈津办事效率确实不错。 就在成柔死后不到三天,又爆出一个劲爆的消息,原来成柔竟然是被虐待致死。 事情要从陈津与慕容安意达成共识开始。慕容安意很好的提醒了陈津,成柔虽说无权无势,但是个不安分的,她怀疑成氏的死有问题,早晚会威胁到南阳侯府。 正在陈津计划着怎么除掉成柔这个麻烦的时候,牛石派人送信约陈津去城外的庄子上一聚。 陈津看过信露出兴味的笑容,这可真是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他正惦记着成柔的事,没想到牛石就给他送来机会。 于是陈津在第二日傍晚的时候出发,于天色渐黑的时候到达了牛家在城外的庄子。 陈津是避着人去的,他谎称南阳侯夫人不让他出门,恳求牛石千万不要让人知道他来过城外。 牛石将陈津引为知音,自然是一百个答应。当天晚上,牛石便因为惦记着之前陈津说过的闺房乐趣,特地邀陈津指导他与成柔行房。 陈津跟牛石说成柔定然不会同意,于是牛石就在陈津的暗示下,在成柔的茶里下了使人全身无力的药。 成柔吃过后,果然浑身提不起力气,然后牛石就将陈津请进房。 成柔看到陈津那一刻,心里又怕又恨,她死死的瞪着两人,却因为浑身无力只能任人宰割。 陈津无视成柔吃人的眼神,径自找了个凳子坐下,看着成柔拼命挣扎却反抗不得的模样。 他嘴唇微动,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成柔却是听懂了:好妹妹,我说过让你乖乖的,可你总是不听话。 接下来的事,是成柔一辈子的噩梦,陈津给牛石提了几个建议之后就要走,然而牛石却突发奇想,想尝试一下三个人一起是什么感觉,他觉得陈津深谙此道,一定会十分有乐趣。 陈津推辞,牛石却不知是被什么迷了心窍,坚持邀陈津一起。 成柔不敢相信的看着牛石,她知道他纨绔不上进,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荒唐。 “牛石,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成柔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陈津死死捏住她的下巴。 陈津不赞同的看着成柔,“好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辱骂妹夫,妹夫,柔儿她心情不好,我还是先回去吧。” 牛石点点头,“好吧,不过大哥明日一定要亲自示范给我看。” 陈津没有回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一定。” 牛石按照陈津教的方法折腾了一夜,期间又强行给成柔灌了药,成柔便只能无力的躺在床上,等待着牛石再次的折磨。 第二天,陈津把牛石喝醉了,自己一个人来到成柔的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如同看着一只蝼蚁,“好妹妹,我早就跟你说过,只要你好好听话,我会让你成亲后的日子也好过。可惜你偏偏要算计我,你以为告诉牛石我在成亲前强迫了你,牛石就会想办法对付我,只可惜,他是扶不上墙的阿斗,还不如我可爱的妹妹有谋略。” “所以你就要报复我?”成柔狠狠的盯着陈津,恨不能撕下他一块皮肉。 陈津伸出手指点在成柔的唇上,“嘘,别把妹夫吵醒了,否则你的日子会很难过。” “你想怎么样?”成柔紧张的看着陈津,想要往后退却没有力气。 陈津啧啧摇头,“你想到哪去了,本世子今日不想睡你,你放心好了。说起来,都是妹夫诚心相邀,本世子实在是盛情难却。” 成柔赤红着一双眼,良久仿佛认命的闭上,“陈津你杀了我吧!”这种如同性奴的日子活着还不如死了。 这些日子以来,牛石变着花样的折腾她,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陈津的主意,成柔认命了,这辈子她是斗不过陈津了,不过即便到阴曹地府,她也不会放过他。 “呵呵,大哥怎么舍得杀你呢,再说这其中的乐趣我的好妹妹还没有都尝过,就这么死了未免太可惜了。” “陈津,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认输了,算我求你了,杀了我吧。” 陈津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严肃了神色,“成柔,你们母女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算计父亲,披着可怜身世的外皮欺骗母亲。不过即便你们进了府,我也并没想理会你们。可是你不该想利用我对付母亲,南阳侯府是我的,任何人都不可以试图搅乱它。” “我明白你的处境,只不过这个世上就是弱肉强食,你没有足够可以匹配的权势,就不该进入这里,你完全可以选择过普通人的生活,可是你没有,所以你有今天怨不得别人,都是你自找的。” 这是陈津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跟成柔说这么多道理,成柔有些恍惚,这样的话曾经也有人跟她说过,对了,是她,慕容安意,她说这个世界仗的就是势。 陈津见成柔陷入思索,温柔的抚了抚她的鬓角,“你真的想要个解脱吗?你舍得去死吗?” 成柔有些恐惧的瑟缩,“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会打南阳侯府的主意了,也不会算计你。” 陈津却温柔的摇了摇头,“太迟了,现在就算我肯放过你,牛石他也不会变。再说,你这种两面三刀的女人让我怎么相信你呢!” 成柔闻言绝望的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外面牛石起身的声音响起,陈津推开门走了出去,在牛石发现之前回到座位上。 “大哥,你去哪了?”牛石甩了甩有些沉重的头。 陈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酒喝太多,我去方便一下。” 牛石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然后搂着陈津的肩膀往房里去,“走,大哥,昨日你答应我的事今日一定要兑现,也好让小弟看看大哥的雄风,学习一下。” 陈津拒绝不得,只好忍着厌烦跟牛石来到房里。不过他并没有真的占有成柔,实在是他没有被人观看房事的喜好。 牛石虽有些遗憾,但陈津坚决不肯,他也没有办法,只好有些扫兴的自己上,陈津转身出了门,看着天边弯弯的月牙,突然有些感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成柔如此,自己又何尝不如此。 只不过比之成柔,他好太多了,虽然父亲有些昏聩,但他有疼爱他的母亲,有锦衣玉食的生活,尽管他的心里并不十分快乐,但起码不用过仰人鼻息被人折磨的日子。 当天夜里,陈津一直坐到很晚才睡,第二天一早他就离开了庄子,回到南阳侯府,从那之后,牛石再找他,他总是借口推辞,偶尔推辞不了,才会出去与牛石见一次。 直到成柔的死讯传出,陈津的神色有些复杂,药是他给成柔的,他告诉她如果她实在受不了,吃一粒进去便会解脱了。 说起来成柔是第一个将清白之身给了他的女人,可惜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她必须死。好在成柔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所以陈津心里并没有什么负罪感。再说,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也算是个解脱。 牛侍郎和牛夫人听到成柔突然死了都很奇怪,后来他们追问之下,牛石见瞒不住才将事情说了出来,他只记得那天晚上他又喝多了酒,与成柔玩了许多花样,成柔苦苦哀求,可是他并没有听,等到他再起床,成柔就已经死了。 牛侍郎和牛夫人听到自家儿媳竟然是因为受不了儿子在房事上的虐待而死,既震惊又愤怒,牛侍郎一巴掌将牛石打倒在地,牛夫人心疼儿子,赶紧拦住了暴怒的牛侍郎。 “事情已经出了,你打死他也没用,还是想想怎么操办后事吧,好在成柔并没有什么亲人,也没人会追究,咱们给她办个风风光光的葬礼也就是了。” 这就是平日里十分关照成柔的牛夫人,与自己的儿子比起来,成柔再好不过是个外人,甚至一条命说没了就没了。 牛侍郎恨的一甩袖子,“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你就惯着他吧,早晚有一天他闯出大祸来,看你怎么办。” 牛石不满的瘪瘪嘴,“爹,您以为成柔是什么好人,她在嫁给我的时候就不是处子身了。” “你说什么?”牛夫人不敢相信的惊呼出声,“我还以为她是个好的,原来不过是个不守妇道的小贱人,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可惜。石儿,这件事你怎么不早说?” 牛石低下头,一副知错的样子,“她苦苦哀求我,我见她可怜,母亲您又喜欢她,就把她留下了。” 牛夫人点点头,慈爱的摸着牛石的发顶,“我的石儿就是心善,这件事我一定要问问南阳侯夫人,她们侯府到底是什么意思。” 牛石一听赶紧拉住牛夫人,“算了,母亲,如今人都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万一他们再追究成柔的死因怎么办。” “你说的对,是母亲糊涂了,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晚些把成柔身边的人亲近的杖毙,其他的都发卖了,至于咱们府上的人,也要好好敲打。对外,就说成柔是急病突然暴毙。” “让母亲操心了,都是儿子不好。”牛石抱住牛夫人的手臂认错。 牛夫人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脸,“你是母亲唯一的儿子,母亲不为你操心为谁操心。” 一条人命就这么被抹灭,不过成柔身边的大丫鬟却逃了出来,这也是后来牛石虐待成柔的事爆发的原因。 根据丫鬟的描述,牛石十分变态,常常在晚上的时候折磨的成柔哭喊哀求,众人听了不禁同情成柔,她一个孤女,本就不容易,这牛家简直是黑了心肝,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就这么被扼杀在她最美的青春里。 这件事迅速盖过了之前春花的传言,甚至还有一股传言说当初牛石看上了春花,想要强求,春花不同意,这才故意偷盗财物被主人家赶出府。 舆论几乎呈现一边倒的趋势,春花立马从一个贼变成了一个有勇有谋的姑娘,而慕容安意也变成了慧眼识人,仁心收留苦命婢女的好主子。 慕容安意听到后不置可否的一笑,这个陈津办事倒是利落漂亮,看来这份答卷不及格都不行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牛石因为最近的流言被牛侍郎勒令不准出门,他在家待的实在无聊,便在晚上避开牛侍郎的耳目偷偷溜出府去。 陈津收到牛石的邀请,痛快的出了府,往飘香楼去。 “大哥来了,快陪我喝两杯,最近小弟真是倒霉透了。”牛石说着灌了一口酒。 陈津握住他的手,柔声问道:“妹夫可是为了流言的事烦恼?” 牛石回握住陈津的手,醉眼朦胧的看着他,“大哥,如今成柔死了,我不是你妹夫了,咱们还是兄弟相称吧。” “好吧,石弟,来,大哥跟你喝一杯,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 牛石灌了一大口酒,恨恨的说,“都是成柔的丫鬟,那个贱人,若是让本公子抓到她,一定要她好看。” 陈津眸子眯了眯,举杯跟牛石碰了一下。 成柔有个丫鬟跑了出来确实是真的,但她一个小丫鬟保命要紧,哪里敢爆什么内幕得罪牛家,这个时候她早已离开京城,拿着钱跑路去了。 这件事是陈津让人爆出来的,只不过他不方便公开说,更何况他开口又没有说服力,所以只好借了成柔丫鬟的名义。可笑牛石竟然完全不知道,被蒙在鼓里,还当陈津是他的好兄弟。 慕容安意对于陈津的表现很满意,不得不说,陈津揣测人心的本事确实厉害,慕容安意原本也打算等收拾了成柔再教训牛石,替春花出气,没想到陈津却是一箭双雕,将两个人都料理了。 从此之后,牛石的名声算是彻底坏了,连带着牛家也被人视作洪水猛兽,就连牛侍郎去上朝都要忍受同僚异样的目光,仿佛在嘲笑他教子无方。 牛侍郎每每面对同僚讥讽的目光都十分想要杀了牛石这个逆子,可惜,他只有牛石一个儿子,其他的儿子全都三岁之前便夭折。 牛侍郎无奈的叹了一口长气,慢慢踱步回府。 ------题外话------ 快到月末了,求票。 041 宫廷宴会,阴谋 今天是宝贵人正式册封的日子,圣帝为了表示对宝贵人的看重及老来得子的喜悦,特意恩准二品以上官员及家眷进宫赴宴,还有一些有爵位在的勋贵府邸。 对于进宫这件事,慕容安意一向没什么热情,不过为了不失礼,她还是早早收拾妥当与萧冷一起进宫。 丞相府的马车没人敢拦,宫门守卫连检查都只是粗略看一眼,甚至不敢看慕容安意的脸,生怕因为多看一眼而惹恼了权倾朝野的萧丞相。 慕容安意进宫的时候晋封仪式刚举行完不久,宝贵人被人扶着回去换衣裳,一众命妇便各自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闲聊。 苗樱作为东阳侯府的大小姐今日也进宫了,自从慕容安意成亲后便一直深居简出,与苗樱见面的机会少了许多,因此苗樱见到慕容安意很是高兴。 “意姐姐…” 东阳侯夫人叹息的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慕容安意,“萧夫人,这孩子被我惯坏了,你别介意。” 慕容安意温柔失笑,“夫人不必如此,还与从前一样便可,这样我反倒不自在。” 东阳侯夫人见慕容安意神色真诚,对她富贵不忘本心十分赞赏,“那我就托大叫你一声安意了。” “好。” 东阳侯夫人仔细交待了苗樱两句,才离开两人,“我先去那边看看,就有劳安意你多看顾樱儿了。” “夫人放心吧。”慕容安意知道东阳侯夫人是怕她们不自在,痛快的应承下来。 东阳侯夫人一走,苗樱立马活跃起来,她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慕容安意,“意姐姐,嫁人之后是怎么样的,丞相大人是不是对你特别好?” 慕容安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过来逗趣她,“你这么想知道,早点嫁给我大哥好了。” 苗樱倏地红了脸儿,“意姐姐说什么呢!” 慕容安意揶揄的看着她,继续道:“我说错了吗?那你不喜欢大哥,莫不是心里有了别人?” “谁说我心里有别人了,哎呀,意姐姐真讨厌,我不理你了。”苗樱说不过便想一走了之。 慕容安意赶紧伸手拉住她,安抚,“好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别恼了,我不说总行了吧。” 苗樱这才不情愿的被慕容安意拉了回来。 又过了半晌,有小宫女召集各家夫人去锦绣宫拜见几位娘娘。慕容安意便跟着人群一起去了云皇后的锦绣宫。 慕容安意趁着俯身行过礼的时候,暗中打量众人。上首一身大红凤凰长裙的是云皇后,她左边下首坐着娇俏艳丽的连贵妃,连贵妃下首是初贵妃,而云皇后右边下首是一个慕容安意没有见过的宫妃。 她肤色白嫩,在各有千秋的后宫中并不算如何出众美艳,但她身上有一种异样的荏弱风流,很容易让男人升腾起保护欲。 想必这个就是近来风头很盛的宝贵人,虽然比不得云皇后端庄,连贵妃美艳,倒也独有一种俊秀风流。 她竟然与连贵妃一左一右坐在云皇后下首,可见荣宠。不过这份荣宠貌似有些过了,足以让宫中其他女人眼红心悸。 慕容安意轻嘲一笑,云皇后不愧是浸淫后宫多年,这一招杀人不见血用的真是好,既显示了对宝贵人的恩宠重视,又在无形中为她树立了满宫的敌人。 慕容安意打量了一眼宝贵人的神色,她坐的笔直,脸上有几分惶恐不安,对于帝后的看重,她并未恃宠而骄,反而越发小心翼翼。 是个聪明的,慕容安意在心里暗暗评价,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她不希望萧冷保的是一个空有姿色没有脑子的女人。她相信萧冷也不会如此糊涂,浸淫朝堂多年,能在弱冠之年就位居高位的他想必也用不着她来担心。 宝贵人也偷偷打量慕容安意,打量之余,不禁有些惊讶,传言萧丞相十分尊重宠爱其夫人,在她想来,慕容安意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今日一见,与想象中差了许多。 不过宝贵人并没有因此觉得失望,反而对慕容安意更多了两分猜度,能牢牢抓住萧冷那样的男人,想来慕容安意绝不像她外表看起来那般单纯无害。 说起来,慕容安意这张脸确实很有欺骗性,即便嫁了人,她依然纯洁灵动的如同一个少女,但这份灵动中又多了一丝妩媚风情,更加惑人心神。 散场后,夫人小姐们三三两两的逛花园,这个时节花儿开的正艳,正是赏花的好季节。 慕容安意慢走了两步,落在众人后面,身后一个娇弱婉转的声音叫住了她。 “萧夫人…”宝贵人快走两步追上了慕容安意。 “宝贵人…”慕容安意礼貌的颔首,论品阶,宝贵人不如她,但她胜在是皇帝的女人,所以慕容安意还是很礼貌。 “总听闻萧夫人的事,今日总算有缘一见。”宝贵人没有提萧冷,与慕容安意像普通人一样的寒暄方式。 慕容安意含笑看着她,不置可否。宝贵人又道:“如果夫人不嫌弃,去我宫里喝杯茶吧。” 慕容安意刚要应下,一个小宫女匆匆跑来,由于跑的太急收不住脚,眼看着要撞向宝贵人,她却生生转了方向,慕容安意躲避不及,被撞了个趔趄。 “放肆,谁教你这么没规矩的。”宝贵人生怕慕容安意怪罪,严厉的训斥宫女。 小宫女赶紧跪下,“贵人恕罪,夫人恕罪。” 宝贵人抱歉的看着慕容安意,“夫人可有大碍,都是我这宫人无状,我代她向夫人赔罪了。”说着竟俯下身去。 慕容安意赶紧扶起她,“贵人言重了,我没什么事,倒是贵人身体重要,身边的人这么毛躁,若伤了贵人着实不好。” 宝贵人听了慕容安意的提醒神色变幻,片刻又恢复正常,矜淡的问小宫女,“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小宫女磕了一个头,怯懦的答话,“陛下来了,贵人快回宫吧。” 慕容安意侧身让开路,“既然陛下等着贵人,贵人快去吧。” 宝贵人道了声告辞,带着小宫女离开了。 宝贵人走后,慕容安意也离开了原地,没有看到连馨从一旁走出来,脸色阴丽。 “夫人,爷找您。”席岭突然出现在后宫,一脸焦急的看着慕容安意。 “什么事?”慕容安意有些奇怪,萧冷突然找她要做什么。 席岭摇摇头,“属下不知道,夫人去了问爷就知道了,爷在北边的偏殿等您。” 慕容安意虽然疑惑,却还是跟着席岭往北边去。 走到半路的时候,慕容安意突然内急要去茅厕,席岭便远远站在一旁等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看了眼身边的晚晴和花影,对两人招招手,示意她们附耳过来,在两人耳边小声交待,“晚晴,一会儿我会支开你,你去告诉樱儿萧冷找我有事,我一会儿再去找她……明白吗?” “明白。” “好,花影,一会儿你找机会放丞相府独有的暗号,看看萧冷在什么地方。” 花影听了有些不确定的问慕容安意,“小姐,您这是?” “嘘…”慕容安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了一眼外面,“外面那个席岭是假的。” “啊?小姐怎么知道?”晚晴很惊讶,她和席岭也算经常见面,却没有发现问题,小姐是怎么发现的。 花影也有些不明白,她和席岭认识这么多年,都没有看出外面那个人是假的。 “时间紧迫,我过后再跟你们解释,先出去吧,太久会惹人怀疑的。”那个人从外貌到说话都与席岭极像,如果不是特别亲近的人确实难以辨认,只不过他疏漏了一件事。 之前席岭和季智因为金窝藏娇事件而被萧冷狠狠惩罚,席岭因为这件事受了不少皮肉苦,以至于他现在每次走路肩膀都会不自觉的颤抖。 而外面那个人,他走起路来很利落,不像受过伤的样子,脸上也没有席岭那种皱眉硬挺的神情。 ‘席岭’看了一眼远处的茅厕,有些不耐烦,女人就是麻烦,上个茅厕都要那么久。 又过了片刻,慕容安意终于出来,她嫌弃的抖了抖裙子,对着晚晴交待,“快去马车里给我拿个香包。” 晚晴领命唯唯诺诺的退下,独留花影陪着慕容安意继续前行。 花影趁着‘席岭’全神贯注的看着前路的时候,消无声息的放出一缕极清浅的白色烟雾。 烟雾没有散开,而是以刚放出时的形状缓缓前行,直到一缕白色烟雾从不远处飘来,花影才对着慕容安意点点头。 “就在前面,夫人进去吧,属下在这里守着。”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前方的小宫殿,刚刚花影对她说,萧冷传出的信号就在这个方向,看来请她来的人确实想让她见萧冷,不知是何用意。 不过有萧冷在,慕容安意便觉得放心,于是带着花影警惕的往前行。 走了两步,慕容安意突然回头,看着转身的席岭轻声问道:“席岭,你不是在这守着吗,要去哪啊?” ‘席岭’看着慕容安意似笑非笑的表情,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他虽然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暴露,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他转身要逃,却被花影拦住去路。 假席岭武功高强,单凭花影的确不容易留下他,可惜萧冷就在附近,所以他注定悲剧。 萧冷从殿内飞身而出,仅用了不到十招就将人制住。他掰开假席岭的下巴,将他牙根的毒药取出,点了他的穴道,将人交给花影看管。 “你怎么会来这?”慕容安意有些疑惑的看着萧冷。 萧冷阴凉一笑,“走吧,跟我进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慕容安意跟着萧冷走进殿内,一股浓郁的馨香熏的人醉意朦胧。慕容安意使劲甩了甩头,看到床上有个扭动的身影。 她走上前,在看到人时明显愣住。那张脸和她有四五分想象,尤其是侧脸,竟然像了九成九,再结合萧冷在这,慕容安意还有什么不明白。 明白过来,她不禁有些后怕,万一那人真的成功了,她简直不敢想。 “萧冷…”慕容安意猛的扑进萧冷怀里,控制不住的颤抖。 萧冷温柔的拍打她的脊背,“别怕,对于我来说,只要不是你都不可以。” “可是床上那个人的侧脸跟我好像,就连我自己都分辨不出来。” 萧冷自信的笑笑,“你分辨不出来不要紧,只要我能分辨出来就好了。” 慕容安意听了这话从萧冷怀里退了出来,她走近床边,看着床上难耐翻滚的女子,神色阴冷。 她大概可以猜的到是谁布这个局,会这么想要破坏她和萧冷感情的除了连馨她不做他想。之前她和萧冷在连馨面前上演恩爱戏码,狠狠的刺激了连馨,连馨此举大概是想要报当日之仇。 “这个人怎么处理?”慕容安意虽然恨不能杀了这个跟她相像的人,但现在是在宫里,慕容安意还是没有失去理智。 “先留着她,暗剑有让控制人心的药,这个女人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至于外面那个假的席岭……”萧冷露出一丝慕容安意从未见过的狠辣。敢算计到他头上,他不回报一二,怎么对的起他们。 萧冷吩咐花影将外面那个席岭乱刺而死,并且切下他一只手。而他自己则陪着慕容安意回到御花园。 虽然他知道慕容安意并不害怕,但他还是不希望她看到太多的血腥与污秽。一路上慕容安意紧紧拉着萧冷的手,前所未有的黏他,萧冷知道她还在介意刚才那件事,温柔的抱住她。 两人静静相拥,良久慕容安意才从萧冷怀里退出,平静的看着他的眼睛,“我没事,你别担心。我只是刚看到的时候有些惊讶还有些后怕,但我相信你。” “谢谢夫人的肯定,我一定会好好表现,不辜负夫人对我的信任。”萧冷义正言辞的保证,逗笑了慕容安意。 见慕容安意笑了,萧冷终于放心。 然而就在萧冷和慕容安意到达御花园时,宫里发生了一件惊动六宫的血案,宝贵人宫里的一个宫女死了。 ------题外话------ 最后一天了,求票。 042 宫宴,连环计 今日是宝贵人册封的日子,她宫里的小宫女被杀使她受惊不小,圣帝知道后大怒,将所有进宫的人全都限制在宫里,不准出宫。 萧冷交待了慕容安意几句便匆匆赶回前殿,关注着他的眼睛太多,这种时候他必须要陪在圣帝身边。 慕容安意则随着众人一起来到云皇后宫中,想听听事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慕容安意走到一半的时候,云皇后宫里的小宫女见到她远远迎了上来。 “萧夫人,皇后娘娘请您去锦绣宫。” “我正要赶过去呢,娘娘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宫女嘴很严,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慕容安意也不在意,跟着她往锦绣宫去。 “萧夫人来了,本宫正好有几句话要问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云皇后一脸严肃,大公无私的样子。 慕容安意扫视了一圈,发现众家夫人看她的眼神透着防备,还夹带着不敢相信的情绪。 慕容安意看了眼上首的云皇后和她身边的连贵妃,嘲讽一笑,“今儿个人这么齐,是要三堂会审吗?皇后娘娘有什么话就问吧。” 慕容安意的冷嘲热讽让云皇后和连贵妃脸上闪过尴尬,云皇后紧紧盯着慕容安意的脸,不错过她每一分细致的表情。 “宝贵人宫里的青儿死了,你知道吗?” “宝贵人宫里死了宫女的事我听说了,至于叫什么我不清楚。”慕容安意如实回答。 云皇后盯着她的眼睛又问,“她是被人谋害的你知道吗?” 慕容安意听着云皇后明显意有所指的话,又看了一眼大家看她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她微微沉了脸色,嘴角勾着讥讽的弧度,“我又不是刑部的郎官,怎么会知道。” 云皇后见慕容安意说话如此呛人,也不再顾虑,直截了当的看着她道:“之前有人看到她冲撞了你,然后她就被人害死了,你怎么说?” 慕容安意这才知道那个叫青儿的小宫女是谁,当时她差点撞到宝贵人,后来生生转了方向,撞到了自己,没想到她们竟然拿这件事做文章。 “萧夫人,本宫问你话呢?”云皇后见慕容安意不出声,不耐的提醒她。 慕容安意回过神来,随意的开口解释,“我不知道,之后我没见过她。” “你有什么证据吗?”云皇后严肃的问。 慕容安意没有回答,反问道:“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死的?” “御医推断是巳时三刻左右。”云皇后将御医的推断说了出来,正好是慕容安意被假席岭支开的时候。 慕容安意意味深长的一笑,原来在这等着她呢,先是设计萧冷和别的女人欢好,让他们夫妻离心,如果不能成功,还有一个杀人凶手的名声等着她。 那个时候她和萧冷在一起,然而萧冷是她的丈夫,不能够为她作证。 就在这个时候,圣帝带着几个老臣还有萧冷风风火火的赶到锦绣宫。 圣帝走到上首,宫人赶紧在凤椅旁边又放了一个椅子,云皇后站起身坐到一旁将主位让给圣帝。 “事情有眉目了吗?”圣帝阴沉着一张脸问云皇后,今日是他册封宝贵人的日子,竟然发生这样的事,岂不是针对宝贵人,更是打他的脸。 而皇后负责掌管六宫,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这样的事,也是她监管不力。 圣帝在心里打算着,要不还是让连贵妃协理吧。 云皇后与圣帝夫妻多年,自然了解他的想法,不禁心里十分痛恨那个杀人凶手。 她看了一眼萧冷,声音沉稳的将证据指向慕容安意的事情说了出来,“有人看到青儿冲撞了萧夫人,然后青儿就死于非命,巧的是萧夫人那段时间确实不在。” 云皇后没有说慕容安意就是凶手,只是将这件事情目前的走向与慕容安意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事说了出来。 圣帝听了严厉的看着慕容安意,“敏慧你有什么要说的?” 慕容安意上前一步,直视着圣帝的眼睛,一字一句,“启禀陛下,那个时候臣妇正跟夫君在一起。” 圣帝皱了眉,看了眼萧冷没有说话,云皇后便代他发言,“萧夫人,萧丞相是你夫君,自然会护着你,你还有没有别的证据?” 慕容安意点点头,“有,我有让我身边的人告诉苗樱我去见夫君,一会儿再回来找她。” 云皇后没想到慕容安意真的有证据,迷惑的皱起眉头,这样一来,这件事不又陷入僵局。 不料一道女声突然插了进来,“苗小姐与你关系要好,谁知道她会不会为了你说谎。”连馨忍不住站出来提出疑问。看到萧冷和慕容安意神色如常,她就知道那件事没有成功,不过没关系,杀人凶手的名声也足够慕容安意好好喝一壶。 “你别血口喷人,意姐姐确实让晚晴来告诉我她一会儿回来找我。”苗樱气愤的站了出来,指着连馨的鼻尖。 连馨拍下她的手,意味深长的笑笑,这个苗樱真是禁不住激。 苗樱这个时候站出来,正好让大家相信刚才连馨说的两人关系要好,很有可能做假证的话。 圣帝皱起眉头,看向苗樱,直将她盯得冷汗直冒。 “苗樱,你可知道说谎是什么后果,丞相夫人到底有没有人让人告诉你,你如实说。” 苗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虽然心里十分紧张,还是坚定的看着上首的帝后,“臣女不敢说谎,萧夫人的确让人来告诉臣女说她去见萧丞相,等会儿再来找臣女。” 这时晚晴从角落里走出来,跪在地上对着上首叩了三个头才道:“陛下、娘娘,是奴婢去通知苗小姐的,奴婢记得当时那附近还有别人也听到了。” 晚晴这么一提醒,苗樱也想起来了,对着圣帝道:“陛下,臣女想起来了,当时在臣女不远处连翠小姐和任玉小姐她们正在说话,你们快出来啊。”苗樱焦急的冲着人群喊话。 “连翠、任玉,出来说话。”云皇后看向人群中的两个少女。 连翠和任玉一前一后的走出来,“参加陛下、娘娘。” 任玉是任答的嫡女,长相肖似其母,柔美温婉,典型的小家碧玉。 “朕问你们,你们可听到这个婢女与苗樱的对话了?” 任玉仔细回想了一下,“臣女确实看到了这个婢女过来与苗小姐说话,不过当时臣女正与连小姐说话,记得不是很清楚,好像确实听到她说什么过一会儿,让苗小姐稍等之类的话。” “连翠?”圣帝又将眼光移向连翠。 连翠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好实话实说,“臣女听到了,萧夫人身边的婢女说萧夫人去见萧丞相了,让苗小姐等她。” 连馨怨毒的看着连翠,没想到到头来,扯她后腿的竟是自家人。 “陛下、娘娘,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证明慕容安意就没有嫌疑,说不定她就是故意让大家觉得她去找萧丞相,所以才让丫鬟这么说。” 连贵妃狠狠瞪了连馨一眼,恨铁不成钢,这个馨儿,澈儿马上就要与萧家结亲了,她却这般对付慕容安意,萧冷爱妻如命,岂不是要记恨上连家,万一他转而支持其他人,对齐澈可是大大的不妙。 连馨装作没有看到连贵妃的目光,坚定的对着上首。 慕容安意没想到连馨为了害她,连家族利益都顾不得了。 “连小姐…”慕容安意叫住她,“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般居心叵测的,以己度人未免偏颇了些。” 连馨平静的看着慕容安意,似乎胸有成竹,“可是你并没有证据证明你绝对没有机会杀人。” “那不知连小姐可听说过人算不如天算。” “你什么意思?” 慕容安意没有理会她,突然对着上首跪下,“陛下,有人要谋害臣妇,还请陛下为臣妇做主。” 慕容安意这话一出,众人立马陷入云里雾里的迷局中。今天可真是热闹,原本慕容安意被人怀疑是谋害宝贵人宫女的凶手,可如今她又将自己塑造成被害者,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圣帝也有些疑惑,“你说有人要谋害你,有什么证据,说的清楚些。” 萧冷上前扶起慕容安意,站在她身后,默默支持她,他目光灼灼的看着上首,“皇上,确实有人要谋害内子,还请皇上做主。” 萧冷开口,这分量立马不一样,慕容安意说有人谋害她,兴许还有人怀疑她是为了趁机脱罪,但萧冷的为人与他同朝为官的人甚至圣帝都再清楚不过,如果没有的事他绝不会无中生有。 所以圣帝也重视起来,“丞相可有证据?” “请皇上移驾。” 圣帝虽然不知道萧冷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还是按他的要求移驾,由萧冷带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北边的偏殿开进。 越接近目的地,连馨的心里越有种不好的预感,直到她看到被人压着的女子,瞳孔瞬间紧缩。 圣帝看到被席岭压制的女子,也是一愣,他转头看看萧冷身边的慕容安意,又看了一眼垂着头的女子,有些不解的问萧冷,“丞相从哪找了一个这么像敏慧的女子?” 萧冷玩味一笑,“皇上,这人不是臣找的,而是有人精心为臣准备的。” 圣帝神色一顿,明白了萧冷话里的意思,“那不知是谁为丞相准备的?” “这就要问连大小姐了,说起来连大小姐如此盛情,臣真是不知何以为报。”萧冷脸色渐冷。 圣帝也冷了脸色,“连馨,这是怎么回事?” 连馨摇摇头,显得无辜又柔弱,“陛下,臣女不知道。萧丞相,你怎么可以血口喷人?” 连馨笃定女子不敢供出她,她的幼弟还在她手上,她绝对不敢这么做。 萧冷看着连馨死不认账,冷冷一笑,让席岭将女子的头抬起来,“本相给你一个机会,你如实说,本相饶你一命。” 女子神情僵滞,眼神有些空洞,“是连家的大小姐,她说我长的像一个人,让我假扮她和一个叫萧丞相的人做那种事……” 萧冷点住她的穴道,女子立马耷拉下脑袋,萧冷凤眸凛冽,寒刀霜剑射向连馨,“连大小姐还有什么好说的?说起来本相想请问连国公,坏本相和夫人的感情,到底是连馨一个人的意思还是你们连家的意思。” 萧冷十分不客气,直接点名质问连国公。连国公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当面指责过,虽然是连馨不争气,但萧冷此举实在过分。 “萧丞相如此说话未免太过分了,就连先帝也不曾如此质问过老夫。” 萧冷冷哼一声,“你们连家子孙干这种损阴德的事难道就不过分。对了,还不止,席岭,把人带出来。” “是。”席岭接到命令去旁边拎了具尸体出来,就扔在连国公脚下,吓的连国公倒退了一大步。 “萧丞相,你这是什么意思,莫要欺人太甚。” 萧冷不置可否,“到底是谁欺人太甚,连国公还是看过再说吧。” 女眷们看到尸体也都吓的不轻,尤其是死者是被人乱刀砍死,皮肉外翻十分可怖。但这样的场合谁都不敢放声大叫,只得死死捂住嘴。 好在慕容安意之前就已经有心理准备,倒还好些。 萧冷命席岭将尸体放平,将他的脸露出来,圣帝登时又是一惊。这个人与席岭的相似程度更像,几乎就是一模一样,像圣帝这种不常与席岭打交道的人看来,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一般。 “这…”圣帝不明白的看着萧冷,似乎在等着他解惑。 “这个人假扮席岭引内子来这,如果臣不幸中套,内子必定会与臣离心,甚至可能导致萧翟两家的矛盾,而且,内子来捉奸自然不得脱身,这个时候宝贵人宫里的宫女被人害了,内子便有口难辩,这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只可惜内子聪慧,早有准备,让人通知了苗家小姐,这才给自己挣得一个洗脱冤屈的机会。所以,现在皇上该知道宝贵人宫里的宫女死于谁手了。” 众人听到萧冷这番话,十分震惊,看着连馨的眼神明显变了,没想到连家大小姐看起来温柔可亲,心肠竟然这么狠毒。 这样一环套一环的计策,若不是心计深沉的人还真是想不出来,可就像慕容安意说的,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她还是功亏一篑。 043 破局,连馨的下场 连馨连连冷笑,看着萧冷挑衅的道:“人都已经死了,萧丞相想怎么说都行了。” 苗樱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指着连馨的鼻子质问,“那这个跟意姐姐很像的女人你怎么说?” 连馨还未等说话,她身边的香儿便站了出来,“这件事不关小姐的事,是我,都是我指使的。” 慕容安意不明白的看着香儿,“你一个小丫鬟如何指使她,再者我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么做。” “因为奴婢觉得你不过是个从乡下来的野丫头,配不上丞相大人,原本丞相大人与我们小姐是郎才女貌,就是你的出现生生拆散了这桩好姻缘。我是为我家小姐抱不平。” 慕容安意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那不知你是怎么指使她的,给她银子?你一个小丫鬟能有多少银子。” 香儿明显愣了一下,连馨接到连国公的暗示痛心疾首的看着香儿,“香儿,你怎么这么糊涂,我给你银子是留给你做嫁妆,你怎么能…” “萧夫人,抱歉,都是我管教下人不利,差点破坏了你们夫妻感情,请你宽恕。”连馨情真意切的看着慕容安意,对她道歉。 慕容安意玩味一笑,没想到连馨还挺能屈能伸。 圣帝没有理会这边的动静,而是问萧冷,“萧爱卿方才说有人谋害敏慧,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冷指着地上的尸体对圣帝道:“这个假扮席岭的人,引内子到这,结果被内子发现便想杀人灭口,好在臣及时赶到,内子才得以平安无恙。” 萧冷示意席岭撕开尸体上的人皮面具,继续道:“方才连大小姐的丫鬟替她认罪臣没什么可说的,不过臣想知道她一个小丫鬟如何指使的了死士。”萧冷将从死士牙根发现的毒药交给圣帝。 “皇上请看,这是从他牙里发现的,如果不是死士,如何会在牙里埋毒药,这一点,不知连国公和连大小姐有什么可说的?” 连国公脸色一僵,他没有想到连馨竟然连死士都用上了,不过好在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于是连国公便严肃着一张老脸对圣帝道:“圣上明察,这人老臣不认识,他并不是连家的人。” 圣帝已经大概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对于竟然有死士混进宫这件事,圣帝十分愤怒。 “好,真是好的很,朕的皇宫都有人有本事进来,明天朕的寝宫是不是也能有人进来。去把大内侍卫统领给朕招来,朕要好好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当的差。” “皇上息怒,这人易容术精湛,若是易容成官员的模样,很难被发现。” 圣帝虽然明白这个道理,却还是意难平,于是叫人把宫门守卫仗打了一顿,又罚了统领一年的俸才算稍微消气。 这件事到最后死无对证的死无对证,连馨又有丫鬟替她顶罪,眼看着就要揭过。 萧冷却在这时站了出来,“请皇上给臣和内子一个公道,臣若是连自己的夫人都保护不了,臣宁愿辞官归隐,远离京城这块是非之地。”这是逼着圣帝不得不惩罚连馨。 圣帝岂会让萧冷辞官隐退,再则连馨在宫里兴风作浪圣帝也十分厌恶,于是便道:“虽然此事都是这个叫香儿的婢女所为,但连家有不可推卸的管教不利之责。香儿既然是连馨的婢女,连馨难辞其咎,就打二十大板吧。至于香儿,立马拖出去杖毙。” 萧冷这才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对圣帝道:“皇上,臣请求由臣亲自动手。”萧冷从来不打女人,这次连馨的确是触到他的底线了。 “不行,萧丞相武功卓越,手下力道可抵千斤,由你出手岂不是要她的命。”连国公忙出言拒绝,连馨再不好也是他连家的人,他怎么能看着她被萧冷打死。 萧冷的确是这么想的,他出手根本用不上二十板子,一板子就足以让连馨小命归天。 连家其他人一听,也连连拒绝,连馨的亲娘马氏更是扑通跪下对着圣帝嘭嘭磕头。 慕容安意知道连家人绝不会同意,于是站出来对圣帝请求,“不如由臣妇动手,臣妇一个女子,力度有限,必然比行刑的宫人手轻,这样一来,臣妇和夫君既出了气,也不至于要了连大小姐的命。” 圣帝想了想,觉得慕容安意说的有道理,便道:“也好,就由敏慧动手吧,这样萧爱卿可有意见?” “臣没意见,此法甚好,夫人可别怜香惜玉。”萧冷温柔的嘱咐慕容安意,从这句话可见他对连馨是有多厌恶了。所以才会告诉慕容安意,死劲打,别手软。 连馨连连摇头,“不,我不要她打,我不要她打,行刑的人呢,人呢?”她绝对不要被慕容安意打,她曾经发誓绝不会被慕容安意再次踩在脚下。 慕容安意没有功夫理会连馨的拒绝,她吩咐宫人死死按住连馨,高高举起板子,在板子离连馨只有两指的距离,又生生停了手。 她就是要让连馨处于这种被打的紧张和恐惧中,心一点点煎熬。 连续几次,直到大家都有些不耐烦了,慕容安意才对众人抱歉的呵呵一笑,“不好意思,从来没用过这个东西,手生,先练习一下。” 她看了一眼已经被折磨的有些麻木的连馨,假装体贴的说道:“连大小姐再怎么说也是个女人,打屁股着实不太好,不如就打背部吧,连国公觉得可好?” “随你便。”连国公不耐烦的摆摆手,反正慕容安意没什么力气,打哪都差不多。 慕容安意刚刚抡板子的时候有好几次差点把自己抡倒,给众人一种弱不禁风的形象,再加上她长的瘦弱,连家人见此不禁放心多了,殊不知慕容安意是故意为之。 屁股肉多,有什么意思,这次她就算打不死连馨也要剥她一层皮不可。 慕容安意随意的举起板子,啪的一声打在连馨背上,连馨大叫了一声,声嘶力竭。 众人见此,还觉得是连馨娇弱,慕容安意明明没什么力气,为何连馨会叫那么大声。就连连家人也觉得是连馨常年养尊处优,受不得力气。 却没人想到,慕容安意曾经跟着剑十一练过武功,还跟萧冷学过一段日子的内功,虽然功力不怎么深厚,但比起没有武功的普通人,力气还是大的多的。这也是萧冷同意慕容安意代他出手的原因。 的确,他出手连馨非死即残,但他的小夫人出手,连馨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慕容安意看着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可她每一下都暗中注入内劲,不过几下,连馨的汗就湿透了衣衫。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看起来没有一丝血色。慕容安意每一下都震的她五脏六腑剧痛,她连喊的声音都越来越弱。 慕容安意打完的时候,连馨已经昏迷过去,连国公脸色阴沉的看着慕容安意,没想到他纵横半生,今日竟然看走了眼,竟然被一个小丫头耍了。 如果早知道慕容安意下手如此狠,他绝不会同意打背部,打屁股虽然丢点脸面,但不至于伤势如此严重。看连馨的样子,显然受了内伤。 宫人将连馨搀下来的时候,连馨突然仰头喷出一口血,喷了马氏一身。马氏回过头恶狠狠的看着慕容安意,“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不会放过你的。”马氏就连馨一个孩子,一向疼的跟命根子似的,如今连馨被打的吐血,马氏简直心肝俱裂。 萧冷上前挡住马氏看慕容安意的眼光,看着连国公和连家大老爷不满的道:“请两位约束好连大夫人,若她再对内子出言不逊,休怪本相不讲情面。” 连战赶紧拉住自家夫人,示意她先把连馨送医,连国公则脸色阴沉的看了萧冷一眼,没有说话,一甩袖子准备离开皇宫。 “连国公,等一下。”萧冷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叫住连国公。 连国公回过头冷冷的看着萧冷,“萧丞相还有何指教?” 萧冷淡淡一笑,丢过去一个布包,“指教算不上,不过有件东西忘记归还了,连国公收好了。” 连国公不疑有他,打开布包,却出现一只血淋淋的手,赫然正是偏殿那个死士的右手。 “萧冷…你欺人太甚。”连国公一个用力将手捏碎,血肉横飞。 萧冷甩袖挡住飞溅的血沫,将慕容安意护在身后,凉凉的看着连国公,“此言差矣,本相一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死无疑。” “好的很,萧冷,老夫记住了。” “恕不远送。”萧冷神情淡淡,与连国公的气急败坏比起来显然心情不错。 直到此刻众人才明白原来慕容安意看似无力的打法实则力道很足,就算连馨身体弱,如果不是力道足够大,也不至于让她吐血。 “冷哥,咱们回家吧,折腾一天我实在累了。”慕容安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些厌倦的对萧冷说。 萧冷旁若无人的执起她的手,轻轻揉了揉,“刚才有没有震痛,下次这种体力活交给为夫就好了,夫人就只管看着。” 众人这才相信萧丞相宠妻已经宠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一旁的尹轻灵嗤笑的看着连馨被人抬走的方向,爱上一个不爱的男人,结果就是伤身又伤心,好在她现在对情爱已经看开、死心。 慕容安意不好意思的抽回手,等着萧冷去向圣帝告辞然后一起回府。 连国公府 “轻一点,你们轻一点,小心,别碰到小姐背部。”马氏紧张的指挥下人将连馨抬进房间平放在床上。 她拿剪刀小心的剪开连馨的衣服,生怕碰疼了她。连馨的背部有些红,映着她白皙的肌肤更显得肤白如玉,不过看起来并没有明显的外伤,也没有皮肉受损的情况,所以马氏也不明白连馨为何会伤的如此重。 “女医呢,怎么还不来?”马氏焦急的冲着房外喊。 “来了来了,女医来了。”马氏身边的大丫鬟引着一个年轻的女医焦急的走进房间。 大雍的御医院有专门的女医机构,宫里的一些宫妃有不方便让男御医看的病便会让女医来看,这个女医是连贵妃特地派来看连馨的。 说起连贵妃,被自己的侄女连累已经不是一次了,这次圣帝原本想让她管理六宫事务,谁想到今日却爆出这样的事。 虽然香儿站出来顶罪,但圣帝为帝这么多年,又岂会连这点门道都看不出来,原本他是不许人去给连馨看诊的,奈何连贵妃苦苦哀求,圣帝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起连贵妃,对于连馨这个侄女不是不失望的,可是连战和马氏就这么一个嫡出,她就算看在两人的份上也不能不管连馨,毕竟以后她还要用到连战。 “馨儿她怎么样了?”马氏红着眼睛,心痛的看着趴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连馨,心里将萧冷和慕容安意恨透了。 女医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连馨的伤势,对马氏道:“夫人,连小姐伤到了内里,恐怕以后会落下咳血的毛病。” “你说什么?”咳血,馨儿若是咳血,岂不是说她的寿命会大大减短。 “平女医,你老实告诉我,馨儿她是不是不好?”马氏强忍着眼泪,一字一句艰难的问。 女医摇摇头,“连小姐伤势严重,但并非不治,不过这对她以后的寿数可能会有影响,但具体怎么样,还要看之后的恢复和将养。其次,以后每逢天气不好,连小姐可能会有胸口痛的症状,加上连小姐会有咳血的毛病,补血的草药恐怕要四季常喝了。” “没关系,不管需要什么药材,平女医只管说,我定会想办法取来,只要能治好馨儿。” 女医摇摇头,“抱歉,夫人,我只能尽力而为,连小姐伤势太重,就算救的了命,只怕也救不了病。还是要好好将养为宜。我先给连小姐开两副化瘀的药,先吃吃看吧。” “多谢,馨儿就交给你了。”马氏拉着女医的衣袖恳求道。 “医者父母心,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救治连小姐。夫人派个人跟我去抓药吧。” 马氏赶紧派了身边的小丫鬟跟女医去抓药,自己则守在连馨床边,寸步不离。 044 三年一度的热闹 慕容安意听到连馨以后会落病根的消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她当时的确下了很大力气,连馨一而再再而三的恶心她,她总得给她留点念想印象深刻才是。 本来她跟萧冷是一样的想法,想让连馨直接死在刑凳上,奈何她命大,还是捡回一条命,这可能就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这天慕容安意在府上待着无聊,听秋月说外面很热闹,便带着晚晴和春花上街去。 自从解决了流言的事,春花比以往状态好了许多,不再每日担心会给慕容安意添麻烦。 慕容安意弃了马车,带着晚晴和春花一路漫步,到达长街的时候,慕容安意简直惊了个呆,长街上人声鼎沸,比以往热闹两三倍不止。 叫卖的小贩吆喝的比平日更大声,到处是好奇的眼睛和三三两两的交谈声。 “怎么突然这么多人?”慕容安意小声嘟囔。 晚晴娇憨的为慕容安意解惑,“小姐是不是忘了,马上就是三年一次的科举了,大雍各地的考生都聚集到京城,自然人多。” 慕容安意一拍脑门,“瞧我,都过糊涂了,竟然忘了科举的事。走,咱们也去听听对于科举这些学子有什么高见。” 慕容安意对科举之事十分感兴趣,一来是因为以往她只在电视和史料上看到过,二来慕容凌云今年要参加科考,慕容安意自然要为他关注一些消息。 慕容安意找个小茶馆走进去,挑了个靠窗的位置,要了三杯茶和一盘点心,示意晚晴、春花一起坐下来。 “王兄,听说你是今年县试的第一名,对于科考的题目你有没有什么见解,快跟小弟说说。”一个学子模样的人对着身边另一人热切的说。 慕容安意也将目光移向那个叫王兄的人,只见他脸上不骄不躁,眉宇之间却还是带着一些自傲之态。 他推辞的摆摆手,“李兄说笑了,在下又不是考官肚子里的虫,怎么会知道他想出什么题目。” 被称作李兄的人却不依不饶,“王兄不要推辞,就与我们说说吧。” “是啊,是啊,说说吧。”其他桌的人也都目光灼灼的看着那个王兄,等待他高谈阔论。 王兄为难的叹息一声,“好吧,若是说的不对大家也不要怪我。” “说罢。” 那个王兄微微仰起头,一副高深的样子,“我认为如今大雍与西荣修好,几年内无战事,北方又比较安定,所以此次应该是为官之道一类的策论。” 众人听了暗暗点头,“对,今年有可能又是为官之道的一些策论。” 有人提出不同意见,“不会吧,上次就考为官之道,今年会不会不考了?” 那个王兄有些鄙夷的看了对方一眼,“为官之道不管过了多久都是想要入仕的必要条件。” “对,王兄说的有道理,咱们大家还是回去好好复习复习。”那个李兄十分拥戴王兄,对众人规劝。 众人听了一窝蜂的散场,原本还拥挤的小茶馆立马变得安静起来。 慕容安意摇摇头,这种听风就是雨的人耳根子未免太软,就算真的做了官也需要长久的磨练。 然而,事无绝对,慕容安意偶然发现角落里一块清静之地还有一个人不为所动,他看起来也是来参加科举的,却静静的喝着自己的茶,不参与别人的讨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慕容安意突然对这个人生出一些兴趣,她仔细的观察他,他看起来比萧冷大上两三岁,长相中等偏上,身材稍微有些消瘦,他一双眸子晶亮有神,人看起来沉稳坚韧,想来是个心志坚定的人。若是萧冷在,一定会认出他就是在淮南救灾帮了许多忙的甄升。 见慕容安意看过来,甄升抬眼淡淡一笑,隔着空气点了下头。 慕容安意也笑着点了个头,转回视线。 “装柜的,结账。”晚晴掏出银子结了茶钱,和春花一左一右的拥着慕容安意离开茶馆。 刚走出茶馆,喧闹声立马充斥耳中,慕容安意看着一处被一小堆人群围着的圆圈,对晚晴吩咐道:“去看看那边干什么呢?” 晚晴大步走过去看了一眼急忙跑回来对慕容安意道:“小姐,是表小姐,表小姐好像正被恶霸讹诈。”能让慕容安意身边人称表小姐的,在慕容家这边便只有慕容若了。 慕容安意听了立马上前,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一个长相颇恶的人凶狠的看着慕容若,似乎想在气势上压倒她。 “我告诉你,你刚才撞到我,导致我的传家玉佩掉在地上碎了,你必须陪我银子。” 旁边许多观看热闹的人纷纷指指点点,但由于惧怕恶霸而不敢上前。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慕容若露在外面有些无奈的眼睛,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慕容若回过头,眼神有些惊喜,“表妹,你也出来了?” “嗯,表姐可是遇上麻烦了?” 慕容若还没等开口,那恶霸便抢先开口,“你是她表妹?正好,她摔坏我的传家玉佩,你替她赔银子吧!” “玉佩在哪呢,给我看看。”慕容安意对着恶霸淡淡的说。 慕容若以为慕容安意为了替她解围真的要给银子,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袖。 慕容安意回过身拍拍她的手,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恶霸将玉佩拿了出来,慕容安意没有伸手去接,随意打量了一眼,“你这传家玉佩顶多值一两银子,晚晴。” 晚晴听到呼声从怀里掏出一两碎银子递给恶霸,恶霸却拍飞晚晴的手,恶狠狠的看着慕容安意,“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慕容安意不置可否,指着玉佩道:“你这玉佩成色不纯,里面杂色明显,玉质又不剔透,估计是几百文钱的路边摊,我给你一两银子已经很多了,你既然不要就算了。” 慕容安意弯腰将一两银子捡起来,丢给晚晴收好,对着看热闹的众人感慨道:“蚂蚱也是肉啊,一两银子也是银子嘛,大家说是不是?” “是,这位小姐说的对。”人群中爆出一阵阵笑声。 慕容安意虽然蒙着面纱,但露在外面的眼睛却能看出年纪不大,加之她声音清脆,身材纤瘦,大家便自动忽略了她梳妇人头这件事。 恶霸被人如此调侃有些恼羞成怒,抬起手就要抓慕容安意,却被一只大掌握住。 慕容安意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刚才在茶馆遇到的那个怪人。 甄升死死握住恶霸的手,满面正气,“光天化日,对两个女子动手未免有失风度。” 慕容安意一捂额头,她还以为这个怪人是个厉害人物,没想到是个书呆子,跟恶霸讲风度有个屁用。 果然,恶霸听了不屑的嗤笑一声,对甄升道:“这两个女人打坏了我的传家玉佩,你是不是要替她们给钱?” 甄升呆愣的点点头,“可以啊,要多少银钱?” “二十两。”恶霸伸出两个手指。 慕容若看不下去,上前拦在甄升面前,“你少狮子大开口,你这玉佩不过是几百文钱的路边货。” 随后她又回头看向甄升,“这位公子,多谢你仗义执言,不过这是我的事,你还是不要管了。” 甄升却摇摇头,“四海之内皆兄弟,在下路见不平又岂能不拔刀相助。” 慕容若对甄升的仁义十分感动,诚恳的对他说道:“多谢公子,只不过科举在即,公子还是不要为了我惹上麻烦。” 恶霸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不看他,不禁有些气急,“你们说完了没有,到底谁给银子?” 甄升不顾慕容若的阻拦,站到前面,“我给,不过我有个条件,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不喜欢占人家便宜,这玉佩既然是你的传家玉佩,想必很名贵,这样吧,我们找个当铺请掌柜的估价,万一你这玉佩不止二十两你要二十两不是亏了吗?” 慕容安意闻言笑了出来,这个怪人倒是有点意思,以退为进,明明是自己识破了阴谋不愿给钱,却偏偏说的大义凛然。 恶霸闻言脸色僵了一瞬,不耐烦的摆摆手,“少废话,我就要二十两,你快拿出来。” 甄升却摇摇头,“不行,我必须得确认你这玉的确只值二十两我才能给你银子,不然我会心里不安的。” 这回连慕容若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人分明是耍那个恶霸,还偏偏说的一本正经。 恶霸见众人全都发笑,也反应过来,对着甄升突然挥过去一拳,甄升没想到恶霸会突然动手,眼看着躲闪不及,却被一只白嫩的小手将恶霸的手隔开。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慕容安意掸了掸手心,十分嫌弃的样子。 甄升眼里闪过兴味,这京城的女子没想到还挺有意思。 恶霸没想到慕容安意看着柔弱,手劲却不小,眼珠闪烁了一下,倒在地上捂住手臂打滚,“打人了,打人了,我的手断了。” 慕容安意一愣,随即咯咯笑了出来,她没想到她在现代没遇见过碰瓷的,来了古代反倒遇上了。 慕容安意居高临下的看着恶霸,“哥们你这是要碰瓷是吧?你这装的也太不像了,我帮你一下。”说着一脚踢在恶霸手腕上,恶霸脸色一白,这回是真的疼。 “好了,现在这样子才有点真实性嘛,做戏做全套,你这演技也太不专业了。”慕容安意满意的看着恶霸品头论足。 围观群众看到这一幕纷纷喝彩,今天这出戏真是太精彩了,先是恶霸污蔑良家女子,然后表妹现身相助,后来又来了一个看起来正义实则心肠灵活的学子…… “前面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围着做什么?散开,快散开。”五城兵马司的人将围观群众隔在两边,看向场中央的几个人。 五城兵马司的一个小兵长走进场中,他先看了一眼着躺在地上的恶霸,又看了眼完好无损的三人,严厉的喝道:“把这些闹事的带走。” 科举前后,京城涌入许多来自各地的人员,所以圣帝特地命五城兵马司掌管这期间京城大街小巷的治安,有违法闹事的一律关进大牢。 不过每天喝酒闹事或者其他原因争执的事情实在太多,五城兵马司和刑部的大牢就快人满为患,甚至有许多银钱用光的人特地犯点小事想办法进牢房混饭吃。 于是,五城兵马司出台了一个政策,凡是进入五城兵马司的人先要打一顿杀威棒,然后再审你是犯了什么事。 这条规定一出,犯事的人果然减少许多,圣帝知道后特地在朝堂上赞了陈江,道他头脑灵活,还吩咐下面的人特殊时期就要用特殊方法。 所以眼下这个小兵长就是打算将几人带回去先打一顿杀威棒。 慕容安意也听说过这个政策,自然不会乖乖跟他走,“这位兄弟,不是我们故意惹事,是这个恶霸想要讹诈我们,还出手打人,我们不过是自保而已,不信你问大家。” 路两旁的围观群众刚刚没有敢仗义执言心里就已经很过意不去,眼下慕容安意说问他们,这些人自然要帮忙。 “是,这位小姐说的对,都是这个恶霸,想要讹诈她们两个弱女子。” “对,我也看见了。” 小兵长看到竟然有这么多人帮慕容安意她们说话,有些犹豫,但一想到上头交待必须要保证这段日子京城的安全,又狠下心肠,“来人,将这几个人带回去先打一顿杀威棒再说。” 小兵长这话是为了震慑众人,提醒他们不要多管闲事之余,也告诫他们千万不要随便惹事。 “表妹,咱们怎么办?要不要借你家萧丞相的名头用用?” 慕容安意摇头失笑,“杀鸡焉用牛刀,借你们慕容家的名头用用就行了。” 慕容若点点头,刚要说话,一群人簇拥着陈江往这边来。 慕容安意见到缓缓走来的陈江,浅浅一笑,对慕容若道:“这回不用了,大概可以靠刷脸了。” 甄升只听到慕容安意最后一句话,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慕容安意,似乎不明白刷脸是个什么东西,难道要用刷子洗脸吗?那岂吧是会洗破了? 甄升百思依旧不得其解,索性作罢,静静站在一旁看着慕容安意到底准备怎么脱身。 045 刷脸,佟氏作妖 陈江大步走过来,小兵长立马站到陈江身侧跟他汇报,“大人,属下抓到几个闹事的,正准备将人带回司里打一顿杀威棒,以儆效尤。” 陈江严肃的点点头,看向小兵长说的几人。 “好久不见,陈大人愈发精神奕奕了。”慕容安意走到陈江面前,笑的眉眼弯弯。 “你是…”慕容安意蒙着面纱,晚晴和春花又被慕容安意吩咐不准出来,因此陈江一时没有认出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轻轻摘掉面纱,待陈江看到后又快速戴上。 陈江立马恭谨的低下头,对着慕容安意一拱手,“原来是萧夫人,下官眼拙,请夫人见谅,还请夫人代下官问候萧丞相。” “好说好说,我一定帮你带到。” 小兵长和围观的群众这才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娇俏的少女竟然是萧丞相的夫人,小兵长想起自己刚才的态度,不禁冷汗直流,“属下不知是夫人,还请夫人恕罪。”听说萧丞相对其夫人十分看重,他今日竟然不开眼的惹了他的夫人,小兵长十分惶恐。 慕容安意笑着摆摆手,“无妨,你也是按规矩办事。” 小兵长没想到慕容安意如此好说话没有架子,连连道谢。 慕容安意又看向陈江,“陈大人,这个人是个恶霸,他想要以一块路边货讹诈我表姐,请你做主。” 慕容若闻言上前,对着陈江福了一下身子,“永宁侯府慕容若见过大人,事情就是表妹说的那样,还请大人明察。” 陈江听了叫人将玉佩拿过来,果然是一块成色很差的路边货,于是便让人将恶霸带了回去。 “这位是?”陈江将眼光移向两人身后的甄升。 “这位公子见义勇为帮了我们,还请陈大人不要为难他。”慕容安意指着甄升对陈江道。 陈江点点头,又跟慕容安意寒暄了几句,才匆匆回去办案去了。 甄升直直的看着慕容安意,没想到她就是那个人的妻子,看起来好年轻,为人也不像那位那么一板一眼,倒是有趣的很。活了二十多年,甄升第一次见识了什么叫刷脸。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还没请教你叫什么名字?” 甄升笑着卖了个关子,“在下的名字夫人可以问萧丞相,只是不知他还记不记得在下,还请夫人转告萧丞相,就说南边来的故人问萧丞相安。” “没想到公子是萧丞相的相识,今日多谢公子仗义相帮,公子也是进京赶考的吧?我祝公子金榜题名,得以高中。”慕容若温柔的笑语。 “多谢小姐,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 “请。” 慕容安意回到府上的时候对萧冷说了今日的事,萧冷听到甄升的那句话,只想了片刻便想起他是谁。 慕容安意看萧冷的样子就知道他想起来了,赶忙问,“冷哥,他是谁?你快说啊!” “你还记得我曾经去淮南赈灾吗?若我没记错他应该是淮南知州甄升。” “甄升?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与你无关的事我一向不怎么关心,提他做什么。” 慕容安意却不依不饶,“冷哥,跟我说说呗,我感觉他那个人有点意思。” 萧冷抵不过慕容安意的纠缠,将当初在淮南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这么说,他还是你提拔的,怪不得看他的样子好像很崇拜你似的。” “是吗?”萧冷勾唇一笑,对慕容安意的说辞不以为然。 慕容安意凑到他面前,故作痴迷的看着他的脸,“怎么不是,萧丞相这么美,还不男女通吃。说起来,哪天你若是不做丞相了,靠这张脸也不会饿肚子的。” 萧冷笑容愈发灿烂,只不过带了一些冷邪的味道,“你把本相当什么了,兔爷?” 慕容安意没想到萧冷还知道兔爷这种东西,有些坏笑的捏他的脸颊,“今晚跟本姑娘走吧,本姑娘包养你。” 萧冷扬起一抹迷人的笑,“不知这位姑娘打算出多少银子?” “一百两怎么样?” “本相就值一百两?”萧冷的神色有些危险。 慕容安意想了想,“大方敞亮的,一口价,五百两,已经是极限了,不能再多了,行就行,不行我就换人了。” “你想换谁?嗯?”最后一声嗯让萧冷哼的极其惑人危险,“本相这店里只有本相一人,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明白吗?这位姑娘。” “怎么还带强买强卖的……?” “放…手”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从房内传出,直到傍晚才歇。 萧冷看着瘫在床上起不来的慕容安意,邪笑的问她,“这位姑娘,还满意本相的服务吗?” 慕容安意无力的点点头,“满意,太满意了。”才怪,服务的她骨头都要散架了。 萧冷握住慕容安意小巧的脚丫,放在手心把玩,“没关系,晚上本相继续为你服务,总不能叫你这五百两花的不值。” “不用了,我给你一千两,请你十天之内不要出现在我房间。”慕容安意有气无力的说。 萧冷却坚决的摇头,“那怎么行,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既然包养了本相,本相自然要卖力些。” “卫方给你开的药你有按时喝吗,怎么身体还是这么弱?从明天开始,一天三顿,我会监督你喝。” “额…萧丞相,你不觉得这件事都是你的责任吗?你见过谁两个多时辰不吃不喝一直运动会不累的。” “我啊。” “……好吧。” 接下来的几天,慕容安意、慕容若和甄升在街上勇惩恶霸的事被读书人以各种诗词文章歌颂起来,慕容安意对此觉得很无奈,人怕出名猪怕壮,她怎么觉得这是她麻烦的开始呢。 果不其然,佟氏听说了这件事后,联合萧注一起将萧冷叫去谈话。 “大小子,你可不能再纵容那个妇人,你瞧瞧她都干了什么,现在外面到处都在传她的事。”佟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萧冷说。 见萧冷不为所动,佟氏伸手捅了捅身边的萧注,叫他一起劝萧冷。 萧注附和的点头,“你母亲说的对,一个女人家最重要的就是在家相夫教子…” 萧冷不耐烦的打断他们,“容儿不是什么那个妇人,她是我萧冷的妻子,是丞相府的当家夫人。还有,我并不觉得她有什么不对,见义勇为是好事,难道让她看着表姐被人欺负不帮忙才是对的吗?” 佟氏被萧冷噎的一嗝,想了想又说,“听说当时跟她们一起的还有个男人,你看看这像什么话……” “如果你们叫我来就是说这些,我知道了。”萧冷神色微凉,“容儿是我的妻子,我自然要疼爱她包容她,这件事她并没有做错,所以不必再说了。” 萧注对于萧冷一直有些愧疚,愧疚之余,对这个养子又有种莫名的忌惮,所以在见到萧冷的态度后,萧注只有妥协的份。 “我们也是为你好,既然你不想听,那就不提这件事了,你平日里公务忙,自己要多注意身体。” “嗯,我知道。有容儿照顾我,你放心吧。”萧冷对待萧注虽然没有多亲近,但态度算是比较平和。 萧注这人只不过是耳根子软又比较懦弱,真正说起来并没有虐待他,为难他,所以萧冷也不会对他太过分。 “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还有公文要看。” “哎,好,去吧。”萧注亲自送萧冷出了院子。 佟氏看着萧注窝囊的样子,气不打一处,但是一想到萧冷若真恼起来六亲不认的劲,又有些害怕,便也算了。 这天下朝后,萧冷将慕容安意叫到身边,跟她说圣帝准备让他负责今年的科举事宜,所以最近他会有些忙,让慕容安意好好吃饭,晚上不用等他睡觉,若有人惹她不开心,不用顾忌他,一定不要委屈自己。 慕容安意看着跟老妈子一样唠叨的萧冷,心头温暖,“你放心吧,我知道,你要注意身体,别太辛苦了,能偷懒就偷懒,累坏了我会心疼的。” 萧冷看着慕容安意认真的小脸,怜惜的捧住狠狠吻了一口,“我要进宫与主考官们一起商议试题,你不用等我,困了就自己先睡。” 慕容安意不耐烦的将萧冷推出房门,把门锁上,隔着门对他说话,“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萧冷额头抵在门上,与慕容安意额头相抵,声音低沉,“我真不想去。” 慕容安意失笑出声,隔着门瞪了他一眼,“出息,快去吧。” “那我走了。”萧冷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离开了让人流连的温柔乡。 萧冷忙于公事的消息传到佟氏耳中,她立马派人将慕容安意请过去,对慕容安意训话。 “你身为萧家的媳妇,一定要顾全萧家的声誉,像之前那样抛头露面,在街上与男子动手哪里是萧家媳妇该做的事,你不要仗着郡主身份就不将萧家的规矩放在眼里,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来我院子,我好好给你讲讲萧家的规矩。你可以去向萧冷告状,不过你若真为他着想,为了萧家着想,就好好跟我学规矩。” 慕容安意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乖巧的点头,“我知道了。” 佟氏虽有些惊讶慕容安意会如此听话,还是满意的点点头,放她离去。 “小姐,你真的要去跟她学规矩?”晚晴跟了慕容安意最久,知道她绝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所以有些疑惑。 “为什么不去?她既然闲着无聊,我就陪她玩玩。” “可是她明摆着没安好心。”晚晴还是有些担心,不管怎么说,佟氏占着婆婆的辈分,总是比慕容安意有优势。 “放心,你小姐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佟氏一而再的恶心自己,她若不给她点颜色看看,佟氏还真会以为自己奈何不得她。 萧冷果然按他之前所说忙到很晚,等他回来的时候慕容安意已经入睡,就算没有入睡,慕容安意也不打算告诉萧冷让他分心。 次日一早,天还没有完全亮慕容安意就起身去了佟氏的院子,守夜的下人睡的迷迷糊糊,慕容安意没有惊动任何人,一个人站到房门外敲门。 “老夫人,你起来了吗?” 萧注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敲门,推了退佟氏,佟氏也睡的迷迷糊糊,翻了个身继续睡。 慕容安意加大力度继续敲,“老夫人,老夫人,你在不在?” 慕容安意的敲门声惊醒了萧注也惊醒了佟氏院里的下人,她们寻到声音的来源,赶紧前去阻拦慕容安意,要知道佟氏为人诸多刻薄,下人们很怕受罚,便前去拦住慕容安意。 “夫人,天还早,老夫人肯定在睡觉,您就不要敲了。” 慕容安意越过拦路的下人,义正言辞,“那怎么行,老夫人叫我来学规矩,我怎么能不积极。” 这下下人明白了,原来是这对婆媳在斗法,只不过他们这些小人物恐怕少不了被连累。 慕容安意将下人打发到一边去,刚要敲,佟氏披散着头发从里面开了门,“你干什么,大早上的让人怎么睡觉?” 慕容安意无辜的看着赤红着眼睛披散着头发的佟氏,很有些委屈,“不是您叫我从今天起要来学规矩吗,所以我就想着积极些,早点过来。” 佟氏被噎的说不出话,看了一眼天色,“可是我也没叫你这个时候来,你自己看看,天还没完全亮呢。” 慕容安意也来了脾气,“您只说让我来学规矩,又没有告诉我几点,我因为是您的吩咐不敢怠慢,您却还是不满意,既然您这么看不上我,我看也不必学了,我还是先回吧,免得影响大家心情。” 慕容安意想要找理由回去,佟氏怎么能同意,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理由让慕容安意来听她摆布,自然不会轻易放她走。 “好了,你随我到旁边,伺候我洗漱。好好学习,以后好伺候夫君。” “好。”慕容安意笑的深幽。 佟氏叫人从井里打了水,将洗脸的帕子丢给慕容安意,“开始吧。” 慕容安意看着刚从井里打出的水,脸色一寒,虽然时值九月,秋老虎还在,但北方的早晚天气已经转凉,这刚打出来的井水十分冰凉,佟氏这是要开始整治她了! ------题外话------ 啦啦啦,安意要整人了,还不快献上你们的票票。 046 恶整佟氏 慕容安意捡起帕子,将帕子浸在水里,伸出白嫩的小手按进盆里。 佟氏刚露出一个得逞的浅笑,慕容安意就一把将水盆掀翻,大部分水都泼到佟氏身上,让还有些困倦的她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佟氏瑟瑟发抖的指着慕容安意,“你干什么,是不是成心的?” 慕容安意无辜的摇摇头,“不是,老夫人,这水这么冰,用这种水给夫君洗脸,若是着凉了怎么办,您这的下人也太粗心了,明知道您要教我规矩,怎么还犯这样的错误。我刚才没想到这水会这么凉,一时被冰了手,不小心把盆打翻,您没事吧?” “阿嚏…”佟氏打了个喷嚏,愤愤的看了一眼慕容安意,转身进房换衣裳去了。 等佟氏穿戴好,让下人伺候着洗了漱,才板板正正的出现在饭厅。 “现在我来教你怎么伺候夫君吃饭。”佟氏指着桌上的饭菜对慕容安意讲解,“夫君吃饭的时候你要站在他旁边,他眼神看到哪,你的筷子就要伸到哪,还要主动为他加饭添汤,明白吗?” 慕容安意摇摇头,“儿媳不太明白,不过老夫人肯定做的特别好,不如由您替儿媳示范一下。” 佟氏嫌弃的看了一眼慕容安意,不满的嘟囔,“这都不会,笨死了,我给你示范一下,你看好了。” 慕容安意有些不相信的开口,“一个人怎么能知道别人的想法,如果我坐在饭桌旁,老夫人也能知道我想吃什么吗?” “那是自然,你不信,试试看。”佟氏见慕容安意一脸求知欲的看着自己,觉得心里得到了极大满足,不假思索的应承道。 慕容安意等的就是这句话,于是毫不客气的坐下,看了一眼面前的粥碗,佟氏立马舀了一碗粥给她,慕容安意端起喝了两口,又看了一眼对面的水晶虾饺,佟氏伸出筷子夹了一个放在慕容安意面前。 慕容安意一口放进嘴里,满足的眯起眼睛,又看了看最远处的玉米小圆饼,佟氏的筷子跟着伸了过去。 “哇,老夫人你真厉害,接下来我要增加难度了。”慕容安意说完之后四处乱看,佟氏的筷子飞快的穿梭在各个碟子之间,直到慕容安意吃的肚皮鼓鼓,佟氏才反应过来。 “你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我教你,还是你教我,谁让你都吃了的?”佟氏看了一眼所剩无几的早餐,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了一声。 慕容安意尴尬一笑,“老夫人,不好意思,我演的太入戏,一时忘记了身在何处,你别生气,我已经学会了,咱们现在开始。” 佟氏本就睡眠不足,如今又没有吃早餐,肚子饿的难受,不过她还是不愿放弃整治慕容安意这件事,让人又重新上了一份早餐。 佟氏看了一眼面前的粥碗,慕容安意会意,盛了满满一碗粥放到佟氏面前,佟氏端起碗时粥便控制不住的流出来,脏了佟氏一手。 佟氏拿帕子擦了擦手,眼睛看向水晶虾饺,慕容安意端起盘子,直接将整盘虾饺全都倒进佟氏面前的盘子里,不给她再看第二次的机会。 佟氏气的放下筷子,怒气冲冲的看着慕容安意,“我刚才就是这么教你的吗?谁让你放这么多的?” 慕容安意挠了挠头,“夫君平日里公务繁忙十分辛苦,我觉得他应该多吃一些才好,你看他瘦的,身为妻子我看着心里实在难受。”慕容安意睁眼说瞎话,将佟氏气的眼白直翻。 其实萧冷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十足的好身材,只可惜佟氏又没有见过萧冷不穿衣服的样子,自然无法反驳慕容安意说萧冷瘦的话,只能自己生气。 “好了,真不知道大小子怎么会娶了你这么个什么都不会的人,今天就先这样吧,等我想好了再教你,这样吧,你回去把女戒女德什么的好好看看,没什么事不要老出去抛头露面。” “知道了,老夫人,您若没事,我就回去看书了。” “去吧,去吧。”佟氏不耐烦的摆摆手。 慕容安意在佟氏院子里吃饱喝足,回去后便拥抱她的大床补眠去了,看书什么的,见鬼去吧。 佟氏想了两日,终于想到对付慕容安意的法子,才又派人将慕容安意请了过去。 这次佟氏学聪明了,她派去的人明确的告诉慕容安意:老夫人请她晨时初过去。 慕容安意知道这是佟氏怕自己再去打扰她睡觉,也不戳破,对着来人矜淡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 次日,慕容安意在去佟氏院子的时候遇到了早起锻炼完毕的萧老太爷,萧老太爷看着慕容安意从头顶到脚踝的‘面纱’不悦的瞪了她一眼,“冷儿不在,你这又作什么妖呢?” 慕容安意掀开一角,却没等完全掀开又盖了回去,反而盖的更严实,“祖父,我没有作妖,是老夫人说女人家不宜抛头露面,我这是遵照她老人家的吩咐,将自己挡好,不给萧家丢人。” 萧老太爷一听就知道这是佟氏找借口想要训斥慕容安意,却被慕容安意反过来利用这个理由膈应自己。 “好了,我去与她说,你快回去换下来,穿成这样子在府上来回闲逛像什么样子。” 慕容安意却不同意,“我没有闲逛,我正要去老夫人那聆听教诲,学习规矩,祖父您可不能冤枉我。” 萧老太爷被慕容安意气乐了,连连摆手,“好好,老夫不管你,你快去吧,老夫倒要看看你能学出个什么来。” 慕容安意对着萧老太爷装模作样的福了福身子,“祖父,我先告辞了,等有时间再去陪您说话。” 萧老太爷看着慕容安意消失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失笑,没想到冷儿那样冰冷的性子,娶的小媳妇却是个活宝。 佟氏看到慕容安意时,与萧老太爷的反应一样,她看了一眼从上到下捂的严严实实的慕容安意,脸色青黑,“你这样子是干什么,不想看到我吗?” 慕容安意连连摇头,“老夫人您误会了,您前两日教导媳妇女人家不要老抛头露面,媳妇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为了不让府上的男子看到我的脸,我必须要把它遮起来。” 佟氏听了慕容安意的解释,脑瓜仁一蹦一蹦的疼,偏她还没有话反驳,不要抛头露面确实是她说的,这府上有其他男子也确实是真的。 正在佟氏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萧寻从外面走进院子。 “母亲,这是…?”萧寻看着从头到脚都看不到一丝的人不解的问佟氏。 慕容安意将头转到萧寻的方向,隔着轻纱看他,“原来是二弟,我是你大嫂。” 听到声音,萧寻才知道这人是谁,不禁有些疑惑,“大嫂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生病了,可严重?”萧寻第一反应便是慕容安意生了什么严重的皮肤病,所以才会遮挡的这么严实。 “不是,我是听从老夫人的教导才这么做的。”慕容安意出言否定了萧寻的推断。 额,萧寻看了一眼脸色十分难看的佟氏,还是忍不住心中好奇,出言问道:“不知母亲说了什么?” “老夫人教导我作为女子不宜抛头露面,尤其不该被男子看到容貌,所以我就想了一个办法把自己遮起来了。” 萧寻听了忍不住扑哧一声,但看到佟氏黑透的脸色,他又生生憋了回去,却忍不住眼睛一直瞟向慕容安意。 萧寻没说几句话便匆匆告辞,他怕他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大笑出声。母亲想整治慕容安意,却没想到慕容安意心思奇绝,连这样的法子都想出来了。 佟氏看了一眼完全看不到一寸肌肤的慕容安意,实在不知道怎么继续话题,于是便将她打发了回去,让她回去好好学习女戒女德。 不仅如此,佟氏为了让慕容安意能够更好的记住书中的内容,勒令她将女戒女德抄写一百遍,还要能背下来,过几日她会检查。 慕容安意呵呵一笑,施施然离开了佟氏的院子。席岭、季智他们听到这件事全都笑的前仰后合,尤其以卫方为甚。 “夫人简直是绝了,这样的方法也想的到,这下老夫人的嘴还不被气歪了。”卫方鼓起掌,颇有些幸灾乐祸。 “可不是,听说连老太爷都拿夫人没办法,咱们这位小夫人可真真是女中诸葛,什么怪招都想的到。”剑五坐在树上看着树下的几人说道。 与此同时,绯闻的中心人物,女主角慕容安意却悠哉的靠在美人榻上享受三个小美人的服侍。 “晚晴,我要那个葡萄,春花,给我倒杯果酒。咱们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慕容安意哼着烂俗的小调,享受的喝着小酒吃水果。 晚晴就没这么乐观了,想起佟氏给慕容安意布置的任务,有些忧虑的对慕容安意说,“小姐,那一百遍书您打算什么时候抄啊?” 慕容安意乐呵的摆摆手,“不急,等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再说。” “那您现在心情不好吗?” “不好,要是心情好我能在这喝闷酒吗?”慕容安意一脸严肃的说瞎话。 晚晴被噎的无语,也不知道是谁刚刚还唱歌来着,虽然唱的不怎么好听。 慕容安意又潇洒了两天,然后便开始着手抄书。 秋月看了几张慕容安意抄写的女戒,直接笑的前仰后合,小姐真是太厉害了,竟然想出这样的方法。 这日,是佟氏给慕容安意规定的最后日期,慕容安意让席岭捧着一打纸跟在自己身后进了佟氏的院子。 佟氏看了一眼足有半人高的纸,满意的点头,她就知道慕容安意不敢不听她这个婆婆的话,这么多纸看起来她没有偷懒。 “老夫人,这是您让我抄的女德女戒,我已经抄完了,请你过目。” 席岭将纸张放在院中的石桌上,佟氏拿了上面几张来看,登时变了脸色,她虽然不识多少字,但还是分的清字是什么样子的。 慕容安意一张纸上只写一个大字,怪不得用了这么多纸。 “谁让你一张纸上只写一个字的?” 慕容安意讪讪的笑了笑,“老夫人,我字写的比较难看,如果写小了我自己都可能不认识。您让我抄的都在这了,您派人清点吧,我就先回去了,您慢慢看。” 佟氏气的直喘粗气,此刻她若还不知道慕容安意是故意的,就白活这么多年了。一张纸上一个字,得清点到什么时候。 佟氏这时终于明白,慕容安意从一开始就没有想按照自己的意思跟自己学规矩,她不过是耍她。 “慕容安意,你这个忤逆不孝的儿媳,我要把你的嘴脸告诉大家,让世人都知道你是个黑心肝的人。” 慕容安意不在意的耸耸肩,“老夫人这么说可真是冤枉我了,您让我跟你学规矩,我天不亮就起身,您不让我抛头露面,我也听您的吩咐,在这大热天的将自己捂的密不透风,差点起痱子。现在您让我抄书,我抄了这么多,您还是不满。” “老夫人,就算您是长辈,也不能如此颠倒是非黑白,我实在达不到您的要求,学习之事还是算了吧。对了,雨妹快要成亲了,这些伺候夫君的活您还是教教她吧,毕竟做皇家的媳妇比做咱们萧家的媳妇难多了。” 慕容安意说完不理会佟氏气急败坏的表情,带着席岭悠闲的离开了,佟氏看着慕容安意的背影,眼珠通红,一把将所有的纸扫到地上。 萧老太爷听说这件事后,冷冷的道了声佟氏活该便没有再说别的,摆明了是站在慕容安意这边。 萧寻倒是为了这件事找到慕容安意,代表佟氏向她道歉。 “大嫂,母亲她也是为了你和大哥能够夫妻恩爱和睦,可能方法有些欠妥当,你不要在意。” “她是她你是你,她做的事你犯不着替她道歉,至于你说的我不认同,她是抱着什么心理这么做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种违心的谎话二弟自己信吗?”慕容安意目光灼灼的看着萧寻。 萧寻没想到慕容安意会如此直接,有些怔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嫂快人快语,倒让我不知道说什么了。”萧寻觉得跟慕容安意谈话简直是一种酷刑,你根本无法预料她下一次会突然说出什么来。 ------题外话------ 感觉安意的表现特别像传说中的熊孩子。 047 三人的大婚 自从上次佟氏想要整治慕容安意却被慕容安意反摆了一道开始,佟氏就消停了许多,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萧雨要大婚了。 经过一段日子紧锣密鼓的准备,萧雨终于要出嫁了,对于这个消息,慕容安意是高兴的,萧雨在府的时候诸多要求,事事都想与自己家比肩,如今她要嫁人了,真是件好事。 成亲这天,满京城的达官贵人都很忙,因为今天不仅是萧雨出嫁的日子,也是郑国公府大小姐郑妙出阁的日子。不仅如此,两人还都同嫁一人,这让京城的官员们都十分纠结。 萧丞相权倾朝野,萧老太爷又是军人中的泰斗,萧家女出嫁官员们自然要出席。可是郑国公那边,众人也不愿放下。 郑国公府虽然不如连国公府那般张扬,但郑国公简在帝心,他的先祖又是开国功臣,不可小觑,他的女儿今日出嫁做正妃,按理还压过萧雨那个侧妃一头,这到底去哪边着实是伤脑筋。 好在连贵妃早就将此事考虑好了,她早两日就上奏圣帝,要求将郑家萧家的时间错开,郑家大小姐作为正妃先进门,萧雨作为侧妃晚一个时辰进门,这样官员们就可以先去郑家观礼,再去萧家观礼,最后去六皇子府喝酒。 郑国公看着端庄艳丽的郑妙,感慨的抚摸她的头,“妙儿,是父亲对不起你,父亲知道你…”郑国公没有说完,他相信郑妙能够明白。 郑妙今日一身大红,眉眼艳丽的好似全盛的牡丹,她唇红齿白,顾盼间生辉,一举手一投足都显示出良好的礼仪与教养。 对于这个女儿,郑国公比儿子还要看重,郑妙是郑国公府最受郑国公疼爱的孩子,连郑国公府的继承人郑植都要退让三分。 郑妙看着老父亲愧疚不舍的目光,安抚的握住他的手,“父亲不用多说,我都明白,作为郑国公府的嫡女,从我出生,就享受着最好的一切,如今是我该为父亲为郑家做点事的时候了。” 郑妙如此懂事,让郑国公更觉心酸。郑国公甚至有些后悔,若是他不曾比培养儿子还要重视妙儿,或许她就可以同一般的女孩子一样,凭着郑家的家世,郑妙想找一个看重她的夫家并不难,何必会像今天,还没进门,就多了个侧妃争宠。 郑妙明白郑国公的想法,不过这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陛下让她嫁给六皇子,一来是因为觉得她合适,二来却是为了牵制太子一脉。 云家和连家同样都是世家大族,但云家有云首辅,连国公却早已出仕,何况云家百年大族,门生众多,远不是连家可比。 圣帝为了牵制外戚,避免以后尾大不掉,所以要培养连家与云家抗衡,也就是六皇子和太子的抗衡。 云皇后和连贵妃在后宫平分秋色,云家和连家在前朝各有胜负,这种平衡才是身为皇帝想要看到的。 父亲简在帝心,又是功臣之后,郑家在文人中还算有些地位,正好可以牵制门生众多的云家。所以这门亲事在圣帝眼中是最合适的,也是势在必行的。 不过圣帝也不知道会突然发生萧雨的事,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对于萧雨和自己同一日进门,郑妙不能说不在意,但却并不十分气恼。 就算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后天,六皇子不可能守着她一个人过日子,她也并没有倾心于六皇子,所以也无所谓失落或愤怒。 郑国公看着理智的近乎冷情的郑妙,不忍的叹了口气,这孩子就是太让人省心,所以才格外让他心疼。 “妙儿,在六皇子府若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父亲,咱们郑家虽然比不得他们萧家如日中天,父亲也绝不会让人欺负你。” “父亲放心吧,我会与萧家小姐和睦相处。”郑妙脸色平静,一点没有作为新娘的娇羞。 郑国公摇头叹息,“父亲知道你一向贤淑,只不过那个萧雨,哎,她若是安分你便不必理会她,她若是想凌驾于你头上,你也不要顾忌萧家,父亲最见不得你受一点委屈。” “我知道,父亲放心吧。” “国公爷,吉时快到了,小人还要为大小姐再补补妆,您看…”喜娘小心翼翼的提醒郑国公。 郑国公背过手,“我出去看看宾客,你们一定要好好伺候大小姐。” “是。”一屋子丫鬟喊声震天。 郑国公为了这一天可谓花了不少心血,早在郑妙不到十岁的时候就培养了几个会武功的丫鬟,如今光是陪嫁到六皇子府的丫鬟,就有十余个。 说起来郑国公府的人没有不看重佩服郑妙的,郑国公夫人去的早,郑国公为了儿女一直没有续弦。 世家大族又不能让姨娘管家,让人看起来不成体统,所以郑妙在十一二岁的时候就跟着府上的大管家学习打理府上事务,圣帝也是看中这一点,才属意郑妙。 迎亲队伍很快到达门口,郑妙由喜娘背着出了阁,到大门口的时候,一身暗红的郑植接过了郑妙,稳稳的背着她一步一步跨出郑国公府的大门。 郑植的神色严肃而庄重,严肃到与今日喜气洋洋的氛围格格不入,他郑重的将郑妙放进轿子里,看着她被另一个男人接走,从此开始她不属于郑家的人生。 郑妙的嫁妆很多,虽然比不上慕容安意那时的长龙嫁妆,也算是风光出嫁。 郑家的花轿到达六皇子府的时候,萧家这边正开始准备。慕容安意让苗樱和慕容若陪着前来添妆的小姐们闲话,她自己则四处查看,争取一切顺顺当当。 齐澈与郑妙拜过堂,将新娘送进洞房后,六皇子府的迎亲队伍便再次出府往萧家的方向去。 由于萧雨是侧妃,自然不能着正红,便穿了一件与正红十分相近的深玫红色,她兴奋的听着外面的敲打声,心里对未来充满期待。 萧雨成亲一切事宜按照正妃礼仪走,于是她在正厅拜别了萧老太爷和萧注、佟氏,由萧寻背着上了花轿。 花轿一路吹吹打打,慕容安意作为萧雨的半个娘家人也跟着萧家人一起去六皇子府观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对拜…”由于萧雨是妾不是妻,唱仪的人便省略了夫妻二字。 “送入洞房…” 观过礼慕容安意与萧冷便一起回府,回去的路上慕容安意坐在马车里啧啧感慨,“一天做两次新郎,这体验不要太爽。” 萧冷专心把玩着她的头发不置可否。慕容安意又道:“你说齐澈是准备前半夜后半夜,还是一起?” “听你这么说,本相觉得他还是先去太医院配点药喝是正经。”萧冷突然丢出这么一句话,连马车都明显的晃动了一下。 他紧张的揽住慕容安意,掀起帘子的一角,对席岭横眉冷对,“作死吗?如果连车都驾不好,下次就不必从刑堂出来了。” 慕容安意看着萧冷冷着脸的样子,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就是这副表情,当初就是这个样子让我特别讨厌,特别想撕开你这张二五八万的脸。” 萧冷不置可否,“夫人不是说以后我若辞官就要靠这张脸吃饭吗?夫人若是撕毁了它,为夫拿什么养你!” “诡辩。”慕容安意不满的哼了一声。 夜幕降临,六皇子府却一片灯火通明,府上的下人穿梭忙碌着,因为今日这座府邸一下子迎来两个女主人。 正妃是郑国公府大小姐,皇上赐婚,侧妃是萧家大小姐,也是皇上赐婚以正妃之仪进门,所以一时之间,六皇子府的下人还真不知道该偏重谁一些。 齐澈今日是新郎官,被人灌了不少酒,尤其是太子一派,平日里不睦不能摆到台上的事,今日都借酒报复回来。 管家扶着摇摇晃晃的齐澈,吩咐厨房煮了醒酒汤,等齐澈喝下,管家才试探着问他,“殿下,您一会儿去哪边?”郑妙住东苑,萧雨住西苑。 “郑…”齐澈迷迷糊糊的吐出一个字,管家立马让人搀扶着齐澈往东苑去。 对于齐澈会来自己院子,郑妙没有惊喜也不觉意外,她只是和下人一起将齐澈扶到床上躺下,替他脱了衣裳,盖好被子,自己坐在地上。 “老奴不打扰两位殿下了,先行告退。”管家看了一眼床上的齐澈,又看了看郑妙,拱手退下。 郑妙让人送管家出了院子,脱掉碍事的外衫,径自走到床边,掀起被子躺了进去。 好在齐澈喝多了,不然还真是尴尬。郑妙再冷静,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女孩,新婚夜,床上躺着一个男子,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就在郑妙躺下不久,一只男子的手掌准确的握住了郑妙的纤手。 “害怕吗?”齐澈低沉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而温柔,郑妙诚实的点点头。 齐澈温柔的握紧她的手,像一个兄长般安抚她,“别怕,我不碰你,你与我接触少,并不了解彼此,难免害怕,我会给你时间适应了解。” “多谢殿下。”郑妙想要起身行礼却被齐澈拦住,“别起身,咱们如今是夫妻了,你若总这么客气未免太生分了,不早了,睡吧。” 郑妙试图抽回手,却被齐澈攥的死死的,她索性放弃了挣扎,逐渐放松身体一点点进入睡眠状态。 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喧哗,“殿下,侧妃娘娘身体不适,请您过去瞧瞧。” 齐澈没有动,外面的声音却不停,郑妙无奈,只好轻轻推了推齐澈,“殿下,萧侧妃身体不舒服,您去看看吧。” 齐澈腾的坐起来,脸色有些难看。郑妙早在齐澈坐起来的时候也跟着起身,她看向齐澈,俏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包容而温柔,“殿下快去看看吧,这么晚了,妾身就不过去了,殿下看过就在那边歇下吧,夜深露重,来回折腾容易着凉。” 齐澈早就听说郑家大小姐温柔端庄,今日一见果然是如此,不由的对郑妙十分满意。 “委屈你了,本殿去看看,一会儿回来。” 郑妙却失笑的摇摇头,“不瞒殿下说,您在这妾身还真不太习惯,所以您不必惦记着妾身赶回来。” 郑妙诚实的话在这样的情景下不仅不显得她失礼,反而显得她温柔大度,主动出言化解尴尬。此话一出,齐澈立马笑了出来,对郑妙更多了两分喜爱尊敬。 他拉过郑妙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 当天晚上,萧雨撒娇痴缠,却仍然没有留下齐澈,齐澈按照与郑妙的规定,在二更天的时候赶回东苑。 郑妙换了新环境本就浅眠,齐澈这么一折腾干脆将她折腾的很难入睡。 齐澈感觉到身边人来回翻动,低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睡不着?” 郑妙诚实的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齐澈,“是不是吵到殿下了,抱歉。” “没关系,本殿也睡不着。” 郑妙没有说话,两个人之间陷入一种长久的沉默。就在郑妙以为齐澈睡了的时候,齐澈却突然开口道:“你和本殿已经是夫妻,以后对待本殿不用太拘谨了。” “那没人的时候可以不称妾身吗?”郑妙从善如流,齐澈刚说不用太拘谨,她便提出要求。 其实这只不过是郑妙的一种手段,她知道处于齐澈这样位置的人,身边的人不是奉承就是算计,就连亲父母骨肉也未必能够交心,所以郑妙努力以一种平常人的态度去对待与齐澈的关系,反而让齐澈觉得难能可贵。 对于郑妙来说,她不奢求与齐澈能有多恩爱,只求相敬如宾,在尽可能的程度上让自己过的更好,为郑家谋得更多平稳。 齐澈显然也没想到郑妙会提出这么个要求,愣了一瞬随即轻笑出声,“可以。” 比起萧雨,郑妙简直是个完美的妻子,她知礼,却又不会呆板,偶尔一点少女般的要求,只会让人觉得她直率真实,这样的郑妙让人觉得相处起来很舒服。 另一边的西苑就没有这么温情了,眼看着齐澈撇下自己去了郑妙的院子,萧雨有些慌了,这与她想的完全不一样,那个郑妙到底是什么样的狐狸精,明日她一定要好好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把殿下勾走的。 048 回门风波 第二日,萧雨早早起身,借着拜访的由头去了东苑,想看看郑妙是什么样的人。 郑妙让人将萧雨请进来,奉上好茶,坐在上首温柔的看她。 萧雨也趁机打量郑妙,打量之余不禁十分嫉妒气愤。郑妙长相集明艳与温婉于一体,唇红齿白,明眸善睐,身段婀娜,的确衬的起名字中的妙字。 然而重点不在于此,郑妙身上那种沉稳大气的气质,贵族嫡女的气派压的萧雨自惭形秽。 萧雨嫉恨的看着郑妙,不就是长了一张好看点的脸吗?六皇子殿下不过是一时新鲜,早晚还是会看到自己的好的。 “萧妹妹喝茶吧,这是我在家时最爱喝的茶,就不知妹妹喜欢与否。”郑妙为人心细,故意避开了侧妃的称呼。 萧雨却觉得郑妙为人虚伪,刚第一次见面就跟自己称起姐姐妹妹来。不过她还是记得佟氏的吩咐,到了外面一定要小心说话做事。 然而她的表情都挂在脸上,就连郑妙身边的丫鬟都看出来了,郑妙又岂会看不出来。 郑妙暗中审视,听说这个萧雨与萧丞相不是同父母,看来的确如此,郑妙实在想不出萧冷那样精明狠辣的人会有萧雨这样的妹妹。 不过她还是没有露出轻视来,这些年的当家经验让郑妙谨记即便在面对一些不怎么聪明的人,也不要随便轻视。 萧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故作陶醉的眯了眯眼,“姐姐的茶果然香醇。” 郑妙身边的大丫鬟听了这话不禁在心里嘲讽萧雨,这个萧侧妃看起来就是个草包,亏她们之前还为小姐担心,如今看来,她完全不是小姐的对手。 郑妙请萧雨喝的是一种味道最淡的清茶,滋味极浅,根本不存在什么香醇说法。萧雨刚才喝了觉得没滋味,却又不好直说怕人嘲笑,才找的说辞,没想到弄巧成拙。 “妹妹过奖,喜欢就多喝一些。”郑妙淡淡微笑,没有拆穿萧雨。 “你们两个起的倒早,一会儿用过早膳,随本殿一起去宫里拜见父皇母妃。”齐澈走进东苑的正堂,眼前一亮,昨日天黑,并没有完全看的清楚,今日一见,只觉郑妙当真是个妙人。 用过早膳后,齐澈带着两个媳妇进宫拜见圣帝和连贵妃。圣帝喝过媳妇茶给了红包,没有说什么,倒是连贵妃好好的交待了两人几句,无非就是要妻妾和睦,好好照顾齐澈,早日为齐澈诞下子嗣等等。 两人认真的聆听连贵妃的教诲,表示一定会好好相处,好好当齐澈的贤内助。 起身的时候,齐澈体贴的先将郑妙拉起,然后才将萧雨也拉起。萧雨这个时候终于明白妻和妾的区别,不禁十分沮丧。 穿衣服,她不可以穿正红,走路时她不可以走在郑妙前面,就连在外边,齐澈也是表现的与郑妙夫妻和睦恩爱,闲暇之余,才能顾到她。 萧雨十分不服气,论身份,她并不输郑妙,论才貌,郑妙常年练习确实比她好一点,不过过日子又不是靠弹琴唱曲,论心意,她不相信郑妙能比她更爱殿下,郑妙不过占着正妃的名头,就处处压制自己,萧雨越想越生气,不禁在心里暗暗酝酿如何超过郑妙。 接下来的两日,萧雨总是想尽办法把齐澈留在自己房里,齐澈为了让萧雨劝萧冷支持自己,只好留在萧雨房里与她恩爱缠绵。 三日回门的时候,萧雨又以回府去见萧冷为由让齐澈跟她一起回丞相府。 于是齐澈把郑妙送到郑国公府,进去待了不久便急急离去。 等齐澈走后,郑国公才阴沉着脸色问郑妙,“妙儿,六皇子殿下那么急急忙忙的去哪?” 郑妙还没等开口,她身边的大丫鬟彩珠就忍不住抱怨,“还不是陪着那个萧侧妃去萧家了,那个萧侧妃从成亲那天起就一直跟小姐别苗头。” “真有这样的事,太过分了,为父要找他问问。” 郑妙不慌不忙的拉住郑国公的衣袖,“父亲不必生气,是我让他去的。” 郑国公恨铁不成钢的一甩袖子,“你呀,今日回门是多重要的日子,你让六皇子陪萧雨回门,别人会怎么看你,大家会觉得你在六皇子心里没地位,比不上萧雨那个侧妃。” 郑妙不在意的笑笑,“日子还长,父亲何必急在这一时。正是因为今日是回门的日子,所以我才让他去的。只有女儿和父亲不好吗?我们父女好好说说话,不必顾虑太多。如果有六皇子在,父亲和我都不自在,连句心里话都不能说,才是真正不值。” “你啊!”郑国公又气又无奈的点了点郑妙的额头,郑妙温软一笑,一如以前在闺阁的时候,看的郑国公心头柔软。 “你只要把用在父亲身上的招数用在六皇子身上,为父也就不用替你愁了。”郑国公半开玩笑的说。 “父亲怎么知道我没有!”郑妙也笑着调侃。 “妙儿…”郑国公突然不知说些什么好。 “父亲不必如此,女儿心里明白,六皇子是我的依仗,我不求他能爱我怜我,只要他尊重我这个正妻,对我顾念几分情分,就可以了。” 郑国公听了这话不禁十分心酸,出言劝郑妙,“妙儿,你和六皇子都还年轻,小夫妻是很容易培养感情的,父亲希望你能与一个疼你爱你的男人好好过日子。” “天家自古真情薄。算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女儿想喝父亲煮的茶了,父亲为我煮一杯可好?” “你这丫头,一回来就支使父亲。”郑国公嘴上不满,却还是让人赶紧备了茶盏火炉。 齐澈陪着萧雨来丞相府的时候,萧冷正在房里和慕容安意厮磨。他好不容易忙里偷闲偷得半日浮光,没想到齐澈却带着萧雨回门,说要见他。 萧冷被人打断好事,十分不满,怒气冲冲的去前面见齐澈,心里恨不能将他活剐了。 “大哥…”齐澈笑呵呵的朝萧冷迎过来,萧雨冷淡的嗯了一声,齐澈的笑容僵在脸上有些尴尬。 萧寻见状赶紧打圆场,“殿下这边坐,祖父那里有不少好茶,殿下可不要错过。” 齐澈有了台阶下,满意的看了一眼萧寻,走到一旁刚要坐下,却被萧雨拉住手臂。 “殿下,咱们过去坐吧。”萧雨看了一眼上首,想牵着齐澈上面去坐,在她想来,齐澈这个皇子是身份最高的,理应坐在上首,自己作为齐澈的女人,可以跟他一起坐在上首,让全家人全都仰视自己。 萧雨这一反应落在众人眼中情绪各一,萧寻是有些无奈,萧老太爷不悦,萧冷则直接黑了脸色,好在齐澈并没有听从萧雨的意思,他迟疑了一下,想借此机会看看萧家人将他摆在什么位置。 萧雨见齐澈不动,疑惑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殿下?” 齐澈回头询问的看着萧家人,萧冷脸色墨黑一片,凤眸如同一片死海幽幽的盯着齐澈,话却是对着萧雨说,“什么时候丞相府轮到你这个外嫁女坐首位?” 萧冷说完没有理会一脸尴尬的齐澈和委屈愤恨的萧雨,走到萧老太爷面前微微低首,“祖父,您请上坐。” 萧老太爷欣慰的看了一眼萧冷,径自走到上首坐下,然后才对着齐澈沉声开口,“殿下,请坐。”萧老太爷看了一眼紧挨主位的左边下首,那是除了主位之位最高的位子,也算是给齐澈这个龙子一个面子。 齐澈走过去坐下,心里给萧雨记了一笔,若不是这个女人,自己也不会这么尴尬。 萧家如此做,不能说对也不能说不对,毕竟萧老太爷曾是军中泰斗,就连圣帝也是礼遇有加,加上他又是萧雨的祖父,也算是他的长辈。 虽然大家常说先君臣后父子,可如今是在萧家,又是萧雨回门的日子,萧家人如果解释说一家人长幼有序,也并无不可。 萧冷原本没想让齐澈下不来台,实在是萧雨太过张扬无知,萧冷才出言教训她。 而且萧冷也并不怕齐澈不高兴,齐澈想借助他的势力与齐锐分庭抗礼甚至压倒齐锐,也算有求于他,自然不会开罪萧家。 吃饭的时候,萧雨为了讨好齐澈,不停的给齐澈夹菜,这一幕落在萧老太爷眼里,又是老脸一僵。这个孙女他已经彻底放弃了,在他们萧家的地盘还如此低三下四,真是将他们萧家的脸都丢尽了。 自己这个祖父和她的亲父母都在这,也不见她问过一句,简直是不孝之极。萧老太爷却不知,刚刚因为座位一事,萧雨已经将萧冷和他记恨上了。 在她看来,不过是一个座位,自家人却不为她撑脸面,反而让她在丈夫面前下不了台,萧冷就算了,毕竟不是亲哥哥,可是连萧老太爷这个亲祖父也不帮她说话,还有父亲母亲,难道女儿嫁出去就真的如同泼出去的水,不用管不用疼了吗? 如果萧老太爷知道萧雨的想法一定会忍不住给她一棍子,在他们萧家的地方,他们还要仰人鼻息,抬头看齐澈的脸色吗?简直是不知所谓。 吃过饭,一家人坐下来一起喝茶化食的时候,萧雨突然将眼光盯上慕容安意头上的金簪。簪子看起来很古朴,有些年代感,不过做工倒也精致。 萧雨突然萌生一种想法,她想要慕容安意头上的簪子,刚刚萧冷下了她的面子,她若是能让齐澈觉得她跟慕容安意关系好,齐澈为了拉拢萧冷,也会对她满意,她也能找回些面子。 于是她便开口询问慕容安意,“大嫂头上这个簪子很别致,以前怎么从未见过?” 慕容安意见萧雨看过来的眼神,就大概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不过她今日注定运气不好,这根簪子是慕容婉儿的遗物,慕容安意无论如何都不会送人。 “这簪子是我母亲的,有十多年了,样子老旧,算不得好看。”慕容安意平淡的说。 萧雨一心都在如何要东西上,没有明白过来到慕容安意提醒她的意思,对慕容安意道:“大嫂可不可以拿下来给我看看?” 慕容安意以为萧雨已经明白她的提醒只是好奇想要看看,便将簪子拿下来递给萧雨,不料萧雨却将它插在头上,问齐澈好不好看。 慕容安意倏地变了脸色,看着萧雨平静的开口,“这根簪子不适合你,改日我送你根好的。” 萧雨却不依不饶,“我觉得这根就挺好的,大嫂若真想送我,就送我这根吧。” 慕容安意坚决的摇摇头,“这根不行。” 萧雨脸色有些讪讪,佟氏看到宝贝女儿受委屈立马不悦起来,“不过一根簪子而已,雨儿喜欢,你当大嫂的怎么这么小气。” “这不是小气的问题,刚才我已经说过了,这是亡母的东西,是她留给我为数不多的念想,我绝不会送人。” 萧雨这下听明白了,从头上拔下簪子还给慕容安意,“原来是死人的遗物,真晦气,还给你。” 慕容安意陡然红了眼睛,阴冷的盯着萧雨,“你给我闭嘴。” 萧雨没有从慕容安意这要到东西,本就很尴尬,眼下慕容安意竟然还凶她,她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哭了起来。 “不给就算了,干什么这么凶?” 佟氏也在一旁帮腔,“就是,今日是雨儿回门的日子,你干什么横眉竖眼的?” 萧冷站起身,冷冷的看着抹泪的萧雨,“容儿是这府上的女主人,她喜欢对谁横眉竖眼就对谁横眉竖眼,若是不愿看,就滚出去,不必回来。” 萧雨委屈的抽泣,却不敢再说话,萧寻赶紧站出来挡住萧冷,“大哥,雨儿她还是孩子心性,你不要怪她,我替她给你赔不是了。” 齐澈也轻声训斥萧雨,“死者为大,你也太不应该了。” 萧雨委屈的没有说话,这件事就算暂时揭过,不过由于萧雨说话不知深浅,这场回门到最后也算是不欢而散。 慕容安意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提前回了院子,萧冷见慕容安意走了也赶紧回去陪伴娇妻,齐澈想要与萧冷单独谈谈,却被其他的萧家人缠住,不免十分暗恼。 齐澈将这一切都归功于萧雨,回府后二话不说就去了东苑,与萧雨那样的蠢货在一起实在让人难受,还是聪明又温柔的女子让人赏心悦目。 049 一更 齐澈大婚后不久,便是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了。科举考试分为文举和武举,慕容凌云参加的是文举,慕容隽参加的武举。历来文举都在武举之前考。 文举考试这天,慕容安意早早起身到达翟府,与翟永、翟汀一起送慕容凌云到考场。 翟永让人给慕容凌云准备了一些水和干粮,又准备了一些醒神防中暑的药丸。慕容安意则给慕容凌云准备了一些咸菜炒肉丝,咸菜和肉丝都用盐浸的咸咸的,不怕天气热会坏。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考场门口排起的长龙,对慕容凌云不放心的交待,“小云,身体要紧,如果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就赶紧出来,你年纪小,还有很多机会,不急于这一时知道吗?” “长姐放心吧,我知道。”慕容凌云一张小脸透着成年人的沉稳与坚韧。 翟永见状暗中点头,意儿这孩子鬼怪活泼,没想到收养的小云却是耿直沉稳。 快到慕容凌云的时候,阿武才不舍的将包袱交给慕容凌云,慕容凌云的包袱里除了吃食药品只有一方砚台、两只毛笔,饶是如此,也检查了很久。 检查的人将干粮一个个掰开仔细查看,防止有考生出现夹带情况,就连慕容安意准备的咸菜炒肉丝,那些人也都仔细的拨弄开。 不过这都是例行检查,慕容凌云也不紧张,任他们查看完,头也不回的进了考场。 等到人全部进去,慕容安意看了一眼天气,不由的有些担忧,今年的秋老虎格外长,近几日天气闷热的很,也不知道小云能不能受的住。 阿武也是一脸忧虑的看着考场门口,恨不能冲进去陪在慕容凌云身边。阿武当初是从丞相府出来,被萧冷送给慕容凌云的。 在丞相府,阿武在老管家那里的印象不错,刚开始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要照顾的是一个小孩子心里有些许落差,直到跟着慕容凌云去了学院,他才越来越佩服起这个小主子来。 他去学院的时候已经八岁,在京城的官家子弟中,启蒙算是十分晚的。可是他的勤奋着实让人吃惊。 他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在看书。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哪个不是天天赖床,任小厮叫几遍都不起,可慕容凌云却比自己起的还要早,在书院一年多的日子,慕容凌云从来没有迟到过。 对于不懂的问题,他一遍遍的请教先生,别人用来玩闹说笑的时间他全都用来读书。有不少同龄人嘲讽他是书呆子,他只是一笑置之,沉稳的不像个小孩子。 阿武曾经旁敲侧击的问过慕容凌云,慕容凌云的回答是他不能让慕容安意担心,更不可以让她失望。 别人都是十年寒窗苦读,慕容凌云去书院不过一年的时间,就通过了书院的考试,取得参加科举的资格。 其实他的年纪相对来说过于小了,今年才只有九岁,先生们是不想他去参加科举的,因为他们觉得以他的天赋和努力,等到下一个三年会更容易榜上有名。 050 二更 其实慕容安意对慕容凌云能不能考上也并不报太大的希望,这并不是她看不到慕容凌云的努力,也不是质疑他的学问,而是科举考试有时不仅仅是学问的问题,还有对于朝堂事情的一些看法,慕容凌云年纪太小,阅历有限,人生观价值观也不是十分成熟,难免会吃亏一些。 “父亲、大哥,你们先回去吧,我这几天会让人不定时来守着的,你们不用担心。” 翟永和翟汀在朝为官不像慕容安意这么悠闲,所以便很痛快的同意了,“好,为父和你大哥先回去,有什么事及时派人到府上通知为父。” “我知道,父亲快回去吧。” 翟永和翟汀走后一个时辰,慕容安意热的受不了,便在阿武的劝说下回去休息了。 “你和阿文两个人交替些,夜间没什么事就回去睡觉吧,估计前两天是不会有问题的,你们也不用一直守着,三天之后再看吧。” “多谢夫人,不在这看着小的不放心,夫人先回吧。”阿武拒绝了慕容安意的提议,坚持守在考场门外。 夜晚的时候阿武就在考场外面打地铺,好在现在天不是太凉,多穿些倒也能挨的过去。 后来阿文看不过去,强制的将阿武赶回去睡觉,他自己守夜。 慕容安意回到府里的时候,府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她的公公萧注把水儿给睡了。 慕容安意听到这个消息,一扫对慕容凌云的担心,乐了出来。水姨娘果然没有让她失望,这么快就搞定她那看上来懦弱正派的公公了。 “小姐,你快去看看吧,佟氏要打死水姨娘。”秋月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进来。 慕容安意也是一愣,出言纠正秋月的说法,“是水儿,等她成为公公的妾再称姨娘也不迟。走,跟我去看看。” 慕容安意到达院子的时候,佟氏正追着水儿打,十足的一个泼妇样,萧注在一旁拦着,然而他越是拦着佟氏就越想打死水儿。 这个狐狸精,竟然敢勾引她丈夫,还有这个萧注,儿女都这么大了,他还临老进花丛,老了老了,还不正经。 水儿一看到慕容安意,如同看到了救星,扑到她脚下,“夫人救我,老夫人要打死我。” 慕容安意扶起水儿,将她交给秋月看顾,平静的看着萧注和佟氏,“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老夫人要如此生气?” 佟氏走到慕容安意面前,手指就要点上她的鼻尖,“这是我的事,你少管,你一个小辈没资格插手。” 慕容安意往旁边让了一步,避开佟氏的手指,淡淡道:“我没想管闲事,只是想提醒老夫人,这人是夫君带回来的,老夫人想要喊打喊杀是不是该同夫君打个招呼,其次,她只是被丞相府收留,被没有卖身丞相府,不是丞相府的人,老夫人若打死了她,是要吃官司的。” 佟氏听了慕容安意的话,眼睛闪了闪,轻哼了一声,“你少吓唬我,一个贱民而已,我就不相信谁敢让萧丞相的母亲坐牢。” 51 三更 慕容安意感觉的到佟氏明显是色厉内荏,继续对她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现在正赶上科举,老夫人是不知道那些文人闲着没事就爱摆弄手中的笔杆子,尤其像咱们这种高门大户,即便夫君位高权重,也不得不在意文人手里那支笔。” 佟氏一听有些犹豫,她还要靠萧冷才能摆她老夫人的款,再说她若真的杀了人,萧冷还指不定会不会保她呢,他狠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 但是就这么放过水儿,佟氏又不甘心,于是她倨傲的对慕容安意要求,“我不打死她也行,赶她出府,我不想再看到她。” “这个我做不了主,不如等夫君回来再说吧。”慕容安意没有答应佟氏的要求。 佟氏登时便恼了,“慕容安意,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要打死她你拦着,如今我要赶她出府你也不同意,你是不是没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慕容安意的确没把佟氏放在眼里,但这话她是不会当着萧注和下人的面说的,于是解释道:“这都是老夫人教媳妇的,要以夫君为天,这个水儿是夫君带回来的人,所以媳妇不敢擅自做主,还是等夫君回来再处置吧。” “你…”佟氏没想到慕容安意竟然用她曾经说过的话反过来对付她,不禁十分气恼。 慕容安意淡淡笑着,对于佟氏吃人的目光不为所动。 就在佟氏和慕容安意僵持不下时,慕容安意派去的人将萧老太爷请了过来。 萧老太爷走过来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萧注,“事情我都听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不给老夫说清楚。” “爹,我…”萧注看了一眼慕容安意,有些难以启齿。 慕容安意刚要回避,却被萧老太爷拦住,他不满的瞪视着萧注,冷冷训斥,“现在想起不好意思来了,晚了。” 萧注羞愧的低下头,吞吞吐吐的将真相讲了出来,原来是上次萧雨回门发生不愉快后,佟氏就整日跟他抱怨,他心情不好,就在府上找了个清净地方喝酒,喝着喝着就喝多了,水儿正好从那路过,看到他喝多了就上前劝解他,结果萧注就让水儿陪他一起喝酒,后来他就把人给… 萧老太爷听了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得了,事情我知道了,既然你欺负了人家,就要负责,咱们萧家的男人不能干不负责任的事儿。” “是,我会给水儿姑娘一个交代。” 萧老太爷满意的点点头,“这样才是咱们萧家男儿该有的样子,咱们萧家不兴纳妾娶姨娘那些,这个水儿你自己看着给个名分吧。” 萧注还没等开口,佟氏先撒起泼来,“我不同意,我今日一定要将这个小贱人赶出去,我知道爹看不上我,但是您要给萧注娶二房,除非我死,不然我绝不同意。” 萧老太爷对于佟氏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凉薄的看着她,“这件事没有你不同意的余地。” 佟氏不敢相信的看着萧老太爷,“您这是什么意思,还要逼着儿子纳妾吗?” 52 四更 萧老太爷脸色阴沉下来,大吼一声,“放肆,当初你是怎么进的萧家还用老夫多说吗?同样的招数你用得,别人怎么就用不得。” 萧老太爷这些年的耐性已经快被佟氏磨光了,所以一气之下不顾她的脸面将当年的事抖了出来。 待反应过来,也有些后悔,语气温和了许多,“注儿,冷儿绝不能有个敢做不敢认的养父给他抹黑,你和佟氏自己商量,如果她能接受水儿,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如果不能,你们就搬出这里,和冷儿脱离关系吧。” 这是萧老太爷下的最后通牒,他明知道佟氏不会舍得跟萧冷脱离关系,不会舍得丞相府锦衣玉食的生活,所以才会用这个方法逼着她做决定。 其实在萧老太爷看来,他们与萧冷脱离关系也好,萧冷就可以和慕容安意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结果可想而知,佟氏衡量再三,只得捏着鼻子认下水儿。萧老太爷之前说过萧家不兴纳妾娶姨娘那一套,所以水儿从现在开始便称水夫人。 “以后你们要和睦相处,不要老是闹的家宅不宁,注儿,你也老大不小了,孩子都成亲了,以后做事要再三思量,休要再像今日这么糊涂。”萧老太爷语重心长的对着萧注交待。 “都是儿子不好,让爹操心了,儿子记住了。”萧注一如既往是个听话的好儿子,萧老太爷总算老怀安慰,对着慕容安意招招手。 “意丫头陪我走走,你们都不用送了。” “是,祖父。”慕容安意上前搀扶着萧老太爷离开佟氏的院子。 “意丫头,你跪下。”萧老太爷表情严肃,刚一回到院子就命令道。 慕容安意没有犹豫,缓缓的跪在硬石板路上。萧冷的祖父就是她的祖父,小辈跪长辈天经地义,慕容安意一点不觉得难堪。 萧老太爷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定定的看着慕容安意的眼睛,“你知道你哪里做错了吗?” 慕容安意摇摇头,“我不知道。” 萧老太爷见慕容安意死不认账,气愤的瞪视着她,“你少跟老夫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个水儿是怎么回事你会不知道。你公公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是他老子还能不清楚,若不是那个水儿用了手段,怎么会有今天的事。” 萧老太爷顿了一下又道:“我知道你对佟氏不喜欢,但她到底算你婆婆,是长辈,你这手未免伸的太长了,哪家儿媳妇会费劲心计给公公安个妾室,而给婆婆添堵的。” 慕容安意没想到萧老太爷这么门清,尴尬的笑了笑,“祖父果然厉害,怪不得人都说姜还是老的辣,孙媳妇今日可算是见识了。” “就你那点花花肠子,在老夫眼里还真不够看。”萧老太爷得意的说,随即想起自己被慕容安意带偏了,又不满的哼了一声,“少打岔,老夫问你知不知错?” 慕容安意抬起头直视着萧老太爷的眼睛,无辜的眨眼,“祖父,我冤枉,这件事情都是冷哥做的,人也是他带回来的,这您都知道。”慕容安意秉持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毫无犹豫的把萧冷卖了。 053 五更 没想到萧老太爷却不买账,“你少狡辩,冷儿还不是为了你,你当老夫不知道那个没出息的小子什么都听你的,整个一妻管严,真是丢老夫的人。” “呵呵…”慕容安意讪笑两声,不知怎么接话。 萧老太爷叹息了一口气,不悦的看着慕容安意,“起来吧,你这丫头平日最奸猾,今儿怎么这么死心眼。” 慕容安意就知道萧老太爷还是不忍心责罚自己,讨喜的笑笑,“我这不是让祖父心疼吗,这样祖父就不忍心多说我了。” 萧老太爷没好气的白她一眼,“你这丫头,也不知是个奸的还是傻的,苦肉计哪有说出来的,不过你这算盘注定是打不响了,老夫心疼归心疼,还是要训你的。” “啊?”慕容安意苦恼的瞪大眼睛,十分俏皮可爱。 萧老太爷看她那样子,心里的不满早就消了一大半。萧雨与他不亲近,所以在萧老太爷眼中,慕容安意跟亲孙女没什么区别,尤其是慕容安意怪招频出,总是逗的萧老太爷很开心。 自从萧冷成亲后,慕容安意这个孙媳妇比萧冷陪伴萧老太爷的时候还要多,萧老太爷自然也是真心疼她。 所以萧老太爷在知道今天的事都是慕容安意搞出来的,生气之余又不忍心太责罚她,最后只好跟她动之以情,希望能够化解她和佟氏之间的怨愤。 不料慕容安意却不买账,“祖父,抱歉,我不能答应你,但是我可以保证只要她不主动作妖,我尽量不去针对她。” 萧老太爷也知道佟氏的为人,对于慕容安意要求她不作妖这件事萧老太爷都无法保证。 慕容安意打断还要再劝的萧老太爷,诚恳的看着他,“祖父,我承认我这个人有些时候是很小气,可是如果她真的将阿冷当做自己的儿子,我也愿意接受她,甚至把我和阿冷的财产分她一半我也不会觉得心疼。” “但是,这些年她是如何对阿冷的,不用我多说想必您也清楚。祖父,实话跟您说,阿冷爱我疼我,我也一样爱他疼他,所以有些时候我真替他不平替他难过,他们给过阿冷什么,凭什么占着养父母的名头就来享受阿冷今日努力打下的一切。祖父,这不公平,这对阿冷不公平,您不能因为他们是您的儿子媳妇就要求我们也像您一样一而再的容忍她。” 萧老太爷听着慕容安意的控诉,老脸青了红,红了白,“你说的对,一直以来我都希望能够撮合冷儿与注儿夫妇的关系,却忽略了冷儿的想法,我老了,总是希望子孙和睦,却忘了人心是不能靠撮合而改变的。” “对不起,祖父,我不是要忤逆您,如果我说的话让您不开心了,您骂我就是了。”慕容安意看着萧老太爷明显有些落寞的神情,心里有些酸涩。 萧老太爷却笑着摇摇头,“老夫为什么要骂你,你一心一意都是为了冷儿,老夫高兴还来不及呢,他娶了一个一心为他的妻子,老夫总算可以放心了。去吧,回去看看有没有伤着,若是让冷小子知道我欺负了他的小媳妇,还不得跟我翻脸。” 慕容安意笑着吐了吐舌头,一溜烟消失在萧老太爷的院子。 054 六更 自从上次跟萧老太爷谈过之后,萧老太爷对慕容安意和佟氏的事便不再过问,好在佟氏有了水儿这个更大的敌人也没时间理会慕容安意。 也不知是水儿迷惑人的本事强,还是萧注上次被萧老太爷训过之后硬气起来,总之他对于佟氏欺负水儿的事总是横加阻拦。虽然他尊重佟氏这个为他生了一对儿女与他共度这么多年的夫人,但是也很怜惜孤苦无依的水儿,于是一时之间,佟氏也奈何不得水儿。 这日,佟氏趁着萧注出门不在,来到水儿院子想要收拾她一报这段日子的仇,却没想到水儿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老夫人来了,请坐,快上茶。”水儿面上十分恭敬,让人挑不出毛病,眼神却透着不屑嘲讽。 佟氏一看就来了火气,将下人递过来的茶杯打翻,“老爷不在,你用不着装这副样子,你这个小狐狸精,早晚有一天我要剥了你的狐狸皮。” 水儿闻言有些害怕的瑟缩,实则挑衅的看着佟氏,“老夫人若喜欢我这身皮,我不敢不从,只是老爷未必会同意,老夫人还是不要因为我跟老爷伤了感情。” 一提起这个,佟氏就气的脑瓜仁疼,自从这个狐狸精成为萧注的二房,萧注对自己就不像那般言听计从了,这个狐狸精仗着年轻貌美,就会勾引男人,真是该死。 水儿见佟氏恶狠狠的看着自己,继续出言刺激她,“其实人的美丑不在外表,老夫人又何必执着于这身皮囊。”水儿将佟氏要扒她皮的话解释为嫉妒她年轻貌美。 佟氏内心虽是如此,但被人毫不客气的说了出来,还是有些恼怒。 “你这个小贱人,我撕了你的嘴。”佟氏冲上前就要撕水儿的嘴,水儿绕着石桌跑,边跑还边把茶盏什么的带落在地,溅了佟氏一身水。 “你这个小贱人,别跑。”佟氏快跑了几步,一把拽住水儿的长发。 水儿往后栽倒,倒的时候看到院外一角飘荡的蓝色衣料,放弃了挣开。佟氏拼命的撕扯水儿的头发,水儿死死握住佟氏的手,偷偷将指甲抠进佟氏的手背,佟氏疼的厉害,更加死命拉着水儿的头发。 水儿疼的眼泪汪汪,无助的模样让院子里的婢女看着都十分心疼,更何况是萧注。 萧注从院外冲进来一把扯过佟氏,将她推到一边,温柔的扶起水儿,“水儿,你没事吧?” 水儿只是嘤嘤的哭,却不说话,看的萧注心里直泛酸。 在萧注心里,水儿除了是他的女人,更像是女儿一样的存在。这些年萧雨被佟氏教的自私刻薄,对他这个父亲也并不尊重敬仰,萧注也知道自己作为男人性子太绵软了些,不过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崇拜自己,萧注也不例外。 所以水儿的出现给了他一种被人依赖需要的感觉,水儿私下里就像是他的女儿一样,会跟他撒娇,偶尔耍点小性子,萧注这些年的空虚在水儿身上得到了极大满足。 而且水儿长相娇嫩,看起来如同少女,如果不是他已经和水儿发生了男女之事,萧注甚至想认她做女儿。 055 七更 佟氏看着萧注一心护着水儿,更加生气,指着萧注叫嚷,“萧注,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跟你这么多年,为了生了一对儿女,你竟然这么对我,你这个挨千刀的……” 萧注看了一眼佟氏,又看了看满院子的下人,觉得异常尴尬,佟氏哪里有一点大户人家主母的样子,自己当年为何会觉得她温婉善良。 水儿轻拉了拉萧注的衣袖,有些为难的对他启唇,“老爷,我知道您是好人,我很感激您,只是我不希望因为我影响您和老夫人的感情,要不你还是送我出府吧,一个人虽然艰苦,总好过被人剥皮。” 萧注一听立马沉了脸色,“剥皮?这是怎么回事?” 水儿泣不成声,她身边的丫鬟便代她开口,“老爷,老夫人说水夫人是狐狸精,要把她的皮剥下来看看呢。” 萧注一听立马阴沉了脸色,“我看谁敢,水儿,别怕,有我在,一定没有人能剥你的皮。” 水儿瑟缩的看了一眼要吃人的佟氏,明显害怕的样子。 萧注看到立马扶起水儿,想要带她进屋,不料水儿却脚下一软,站不起来。 萧注干脆打横抱起水儿,将她抱进房里,还顺带着将门关山,将佟氏阻挡在门外。 佟氏虽然恨急,却没有办法,只得没趣的走了。 慕容安意听了这件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个水儿果然对付男人是一把好手,当初对付李长昭用的是美色与身体,如今对萧注用的是情感,攻心为上。 有了她,佟氏的日子会过的很精彩,相信一时半会她是没时间再想别的了。 科举考试的这几天,外面一直骄阳似火,直到第五天,才下了一场秋雨,凉快了许多。 考试结束这日,慕容安意早早来到考场门口等慕容凌云,直到人走的七七八八,慕容凌云才拖着疲惫的小身子走出来。 他对着慕容安意露出一个虚弱的笑,然后便眼前一黑,倒在她的怀里。慕容安意吓了一大跳,赶紧让人将慕容凌云抬上马车,往翟府去。 慕容安意跟着马车一道去了翟府,翟永看着慕容安意担心的样子,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你这丫头,成了亲就忘了父亲,若不是因为小云,父亲想跟你一起吃顿饭都困难。” 慕容安意讪讪的傻笑,“父亲言重了,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啊。今日是萧冷回府的日子,我都没有跟他说一声就回来了,父亲还说人家不惦记你。” “这还差不多,我听说你那个婆婆总是对你诸多挑剔,可有此事?” 慕容安意不悦的瞪了一眼晚晴,这丫头就是太实在,父亲问什么都说。 翟永不满的看着慕容安意,轻声训斥,“你不用看晚晴,我现在是问你,你那个婆婆若再敢为难你,你告诉为父,为父一定要去问问她,若是他们萧家容不下你,你就回来,为父虽然比不得萧冷俸禄多,但养女儿还是可以的。” 慕容安意见翟永认真了,赶紧对他解释,“哪有父亲说的那么严重,只是佟氏自己的问题,祖父和冷哥对我都挺好的。” 056 八更 “女生外向。”翟永显然不愿听,不满的哼了一声。 “真的,前几日冷哥还因为我和佟氏母女闹的不愉快。” “算他识相,他若是对你不好,我拼着你埋怨也要把你带回来。” 慕容安意摇头笑笑,“哪有您这样的,正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翟永没好气的瞪了慕容安意一眼,“还说不是女生外向,分明是舍不得萧冷那小子。” 被自家父亲拆穿,慕容安意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抱住翟永的手臂撒娇,翟永抵不住慕容安意撒泼,只好不提作罢。 还没等中午吃饭的时候,下人便来传说姑爷来了。 翟永不满的哼了一声,“为父还能吃人不成,你这刚回来,他就找上门来了。” 慕容安意有些愧疚,自从出嫁后,她和父亲相聚的时间少了许多,大哥又常常不在家,父亲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宅子难免孤单,于是慕容安意笑着讨好,“父亲,今儿我不回去了,就在府上陪您,您可不能赶我啊!” 翟永一听果然高兴了许多,“好,你在府上多住两日,父亲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翟永知道慕容安意好吃,便以吃食诱惑她。 慕容安意听了果然眼前一亮,有些惊讶的看着翟永,“父亲会做饭,怎么从未听您说过?” 翟永神色平淡,“常年在外打仗,有时深入敌方,粮食不够,便只好自己打些野味捡些野菜做了吃,晚上为父给你做只烤全羊来吃。” “好。” 两人说话之间,萧冷从府外进来,待看到慕容安意神色变得温柔而深远。 今日考试结束,萧冷这个参与出题的人也终于解脱,能够回到府上,他一回府便直奔自己房间,却发现慕容安意不在,连带着她的丫鬟也少了两个,萧冷一问才知道慕容安意去考场接慕容凌云,于是萧冷便推测慕容安意跟着慕容凌云回了翟府,所以才匆匆追过来。 “容儿,我来接你了,吃过饭我带你上街看看,这些日子你待在府上是不是闷坏了?” 翟永看到萧冷对慕容安意这么体贴,心里十分满意,但一听说他要将人接走,却变了脸色。 “萧丞相,意儿今日要在府上住,你若是有事就先回吧。”翟永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萧冷这才发现自己无意中将岳父得罪了,赶紧描补,“岳父大人,容儿要在府上陪你,那小婿也在府上陪你,岳父大人如果不嫌弃,小婿想带着容儿多在府上叨扰几日。” 慕容安意暗中对着萧冷竖起大拇指,这厮反应倒快,知道父亲愿意听什么。 “难得你有这份心,就留下跟容儿多住几天吧。”翟永脸上矜淡,心里却是高兴的很,对萧冷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萧冷知道自己这是挽回错误了,温润的点点头,带着慕容安意回她出嫁前的闺房去。 一进房间,萧冷就从身后一把抱住慕容安意,“容儿,这七天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因为他参与了出试题,为了避免试题泄露,这些天他一直跟一群男人待在一起,简直是太不美好了。 057 九更 慕容安意知道现在的自己在萧冷眼中就是一移动的荷尔蒙,所以赶忙推开他,“不是说要带我上街吗?现在就去吧。” “不急,先让我香一个。”萧冷将慕容安意翻转过来,对准她的唇吻了下去。 慕容安意伸手拦住萧冷,瑰丽的唇瓣落在慕容安意手心,她忍不住咯咯笑了出来。 “冷哥,咱们今晚不回去住也没跟祖父说一声,还是先回府跟祖父说一声,免得他担心。” 萧冷见慕容安意铁了心不与他亲近,不满的放开慕容安意,满满的怨念。 慕容安意有些无奈,她不是非得拒绝他的亲近,只是哪次他不是得寸进尺,一亲近就亲近到床上去了,这是翟府,如果他们在房内两三个时辰还不出去,让父亲怎么想。 萧冷见慕容安意不吃他这套,只好认命的陪着慕容安意上街,让晚晴回府通知萧老太爷,就说他们在翟家住两天。 晚上,翟永烤了一只小羊,又让厨房做了许多慕容安意喜欢的菜,烫了一壶烧酒,与萧冷和慕容安意一起吃饭。 慕容安意好奇的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立马被辣的直伸舌头。 “这什么酒,这么辣?”慕容安意灌了两大口茶才觉得好些,萧冷和翟永却仿佛没有感觉一般。 “这是边关八里铺的烧刀子,是那一带最烈的酒。”萧冷露出些怀念的神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翟永拍了拍手,“好小子,没想到你在京城多年,酒量竟然不错,八里铺的烧刀子一般人喝不过三杯,老夫倒要看看你能喝几杯。”许是酒精的作用,翟永看萧冷的时候不再是一个权臣,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婿,如同天下最普通的人家一般。 萧冷见翟永今日如此有雅兴,便道:“舍命陪君子,岳父大人想怎么喝?” 翟永没有回答萧冷的话,神色有些怀恋,自言自语,“在边关的时候,若是碰到缺药,受伤的士兵便拿这种烈酒浇伤口,浇过之后再缠上布条,就会不药而愈。” 慕容安意知道酒精浓度高便会有消毒的作用,倒也不觉得意外,听到翟永提起边关的生活,便缠着他让他给自己讲故事。 翟永便挑了一些最惊险刺激的时刻给慕容安意讲,慕容安意听了不禁心有感慨,“热血男儿,保家卫国,父亲和冷哥都是如此,可惜我就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怀。” “女孩家总归跟男人不一样。”翟永慈爱的拍了拍慕容安意的脑袋。 慕容安意点点头,“可能是因为军队是个有规矩有纪律的地方,而我比较向往自由,就像江湖侠客那样,浪荡天涯,喝最烈的酒,玩最快的刀。” 萧冷趁着翟永走神的时候,在慕容安意耳边低声补充了一句,“睡最爱的女人。” 慕容安意目光灼灼的看着萧冷因酒水而更加瑰丽的唇瓣,轻轻启唇,“你错了,是玩最帅的男人。” “那你已经得到了。”萧冷酒气轻吐,熏的慕容安意微醉。 058 十更 慕容安意晃了晃脑袋,嗔了萧冷一眼,自恋,真不知道这厮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是最帅的男人。虽然如此腹诽,但在慕容安意眼里,萧冷的确是天下最帅的男人。 吃饭过,慕容安意看着喝的醉醺醺的两人,率先回了房间,一进门,她就吩咐晚晴打水洗漱,等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妥当,便将晚晴赶去睡觉,然后将门窗封的死死的,防止萧冷进来。 萧冷这货在外面待了七天,今日又喝了不少酒,还指不定怎么折腾她呢,慕容安意表示自己一定要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将萧冷这头狼君挡在门外。 萧冷回来的时候脚步比平日重了许多,显然喝了不少,不过他的神智倒还清醒,知道慕容安意应该在等着自己,心里很温暖。 然而…… 萧冷又使劲推了推,还是推不开,他便知道是慕容安意在里面将门锁上了,轻轻拍门。 “容儿,我回来了,开门。” 慕容安意默不作声,假装已经睡着听不到萧冷的敲门声。萧冷不死心的一直敲,将晚晴都给吵醒了,慕容安意却还没有起身。 晚晴看了一眼脸色如同墨水一般的萧冷,无奈的走上前,“大人,小姐她睡觉沉,您敲也没用,您还是去外院的客房将就一晚吧。” 萧冷这么一折腾酒醒了一半,看着晚晴了然的点点头,“行,本相知道了,你回去吧。” 晚晴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里,没用看到萧冷露出一丝邪肆诡丽的笑来。容儿,你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吗?好在他为了避免再发生这种情况,早有对策。 慕容安意听到两人的对话,再看了眼锁好的门窗,放心的躺下。过了一小会儿,她又坐起身,看着外面。 “不知道冷哥去哪睡的,有没有人照顾他。” “既然夫人这么想我,为何要将我拒之门外?”萧冷的声音出现在房内,将慕容安意吓的一个激灵。 “你怎么进来的?”她看了一眼坐在桌旁的萧冷,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萧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一步步往床边走,“容儿,我想要你。” “可是我不想,你怎么不经我同意就进来了?” 萧冷不置可否,“慕容,口是心非可不好,如果你是想跟本相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本相奉陪,只是,你要明白欲擒故纵的精髓在于擒,若是一味的纵只是会让煮熟的鸭子飞走。” 慕容安意看着眼前这只鸭子中的极品,红唇轻启,“萧相的确是只优良的鸭子,只是萧相可听说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若是太容易就到手了,哪还会惦记在心里。 萧鸭子:这话说的真他妹对… 她总是不让他一次吃饱,导致他堂堂一国丞相,每次想睡一下自己夫人还要偷偷摸摸,用尽手段。可就是如此,他却偏偏甘之如饴,即便是面对跟她长的极其相似主动送上门的那个人,他也提不起一点兴趣。 今日好不容易她落在他手里了,他要一次吃个够才行。 059 十一更 在翟府的这两日,慕容安意简直过的比在丞相府还要苦命,每日被萧冷磋磨到后半夜,慕容安意表示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和萧冷分居,对,分居。 “分居?不行。”萧冷不由分说的否定了慕容安意的想法,“大不了以后我克制一点。” 慕容安意艰难的翻了个身,看向旁边的萧冷,“丞相大人,你有没有听说过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是不能相信的?” “夫人这是在怪本相没有履行承诺让你满意?”萧冷回想了一下,他在床上说的最多的就是今晚我一定要好好伺候夫人,让夫人满意。 “额……不是这个意思,算了,我跟你吃冰棍拉冰棍。” “什么意思?”萧冷不明白的看慕容安意。 “没话(化)。” “小姐,二少爷醒了。” “小云醒了,我马上过去。”慕容安意积极的起身,穿戴完毕后扔下哀怨的萧冷前去看慕容凌云。 慕容凌云睡了一个长觉,目前精神不错,看着大家都担忧的看着自己,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下床,却因为躺的太久一时腿软,摔了个大马趴。 慕容安意忍不住哈哈大笑,慕容凌云一向沉稳的小脸难得露出懊恼的表情,他挣扎着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翟永和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让人给他准备了粥和咸菜,不准他吃油腻,慕容凌云便只好听话的吃白粥就咸菜。 等慕容凌云吃过饭,慕容安意才问起他考试的事,“小云,试题难吗?觉得还可以吗?” 慕容凌云想了一下,实事求是的答道:“不难,只是我见识有限,可能不能有太好的成绩,对不起,长姐。” 慕容安意揽住他的肩膀,“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尽过力就可以了,人生只要努力过就不该有遗憾。现在就让我们安静的等发榜,对了,明天武举,我带你去看小舅舅比赛。” “好,我也想去为小舅舅加油。”虽然慕容凌云与慕容隽不是亲甥舅,但慕容隽因为慕容安意的关系对慕容凌云还算不错,所以慕容凌云跟慕容隽也算亲近。 次日一早,慕容凌云便在慕容安意和萧冷的带领下进入了武举的比试现场。 因为萧冷在朝中的地位,慕容安意和慕容凌云被安排在比较靠前的位置。本来主考官只设了两个位置,后来在萧冷的要求下,又在慕容安意旁边加了一个小椅给慕容凌云。 武举一共三天,第一天是抽签晋级赛,两人对决,胜者入围下一轮,直到剩下二百个人,参加第二日的比赛。第二日的比赛是从二百中进五十,参加第三日的决赛。 今天是第一天,参加的选手良莠不齐,慕容安意刚开始还挺起劲,到后来却有些昏昏欲睡。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的主考官中有翟永,他坐在上首观看着场上的情况,待看到不住点头的慕容安意,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萧冷见慕容安意实在犯困,便带她中途回去了,慕容安意听说在她睡觉的时候慕容隽已经进入第二日的比赛,便听从萧冷的劝告准备明日再来。 060 十二更 萧冷将人带回了丞相府,翟永这三日会比较忙,所以萧冷便趁机提出了要回府,翟永没有过多阻拦,嘱咐两人常回去住。 萧冷倒是很愿意,慕容安意却对回娘家这件事有了阴影。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别的什么,慕容安意总觉得萧冷在翟府的时候更加禽兽了。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萧冷一想到他是在慕容安意的闺房与她欢好,就觉得全身的血液格外沸腾,好似有种她少女时代也被他占据的感觉。 慕容安意若是知道萧冷竟然有这种想法,一定打死也不会再让萧冷进她的闺房。 正在萧冷想抱着娇妻睡个中觉的时候,秋月来报说萧寻求见。 萧冷让人将萧寻请到偏厅,他自己吻了吻慕容安意的额头,才离开房间。 “找我什么事?”萧冷单刀直入,语气谈不上热络,倒也不算冷淡。 萧寻站起身,恭敬的看着萧冷,“大哥,之前我说的试题一事,不知大哥什么时候能够答复我?” 萧寻不提,萧冷都要将这件事忘了,实在是慕容安意这缠绵的温柔乡真真让他舍生忘死。 “晚些我会让人给你送去,你回去等着吧。”萧冷痛快的给萧寻吃了个定心丸。 萧寻果然十分高兴,“多谢大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萧冷淡淡的点了个头,回去继续搂媳妇睡觉。 第二日的时候,慕容安意没有去太早,等她去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能从全国各地的参赛选手中脱颖而出,进入前二百,武功便已经在一定的水准之上。 慕容安意看着明显比昨天精彩的赛事,来了精神,紧张的看着场上。 目前场上是一个高头大汉和一个白面小生的比试,那高头大汉全身肌肉喷薄有力,每一拳都打的看台直颤,大家几乎以为这场比赛毫无悬念,可不料,那白面小生虽然瘦弱,却灵活的很,他绕来绕去,将那大汉绕的头发晕,然后他再突然一脚,将大汉从台上踢了下去。 “好…”众人纷纷鼓掌叫好,为白面小生能在敌我悬殊的情况下智取而喝彩。 那大汉向上首抱了一下拳,颓丧的出场去了。白面小生则下台走到专门的场地等待下一次抽签。 过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慕容隽被叫到号,他轻灵一跃,稳稳站到台上。他的对手是一个一脸方正,身材跟他差不多的选手。双方先是互相抱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开始了决斗。 对手的武器是一把枪,直刺上挑耍的十分有力量,这一场慕容隽没有用他的长剑,而是选了一条九节鞭。 他用鞭子缠住对手刺过来的长枪,一个翻身将对手的长枪拉向空中。对手灌注内劲,将慕容隽的九节鞭弹开,慕容隽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对手右侧,九节鞭横挥,扫他腰间。 对手侧身闪过,长枪在腰间旋转,荡出一圈圈银光。慕容隽高高跃起,九节鞭向下劈下,带着裂石之力,对手赶紧向后躲开,长枪扫向空中。 061 十三更 慕容隽的九节鞭牢牢缠住对手的长枪,一个用力将长枪拉起,在空中旋转几圈之后,又射回对手,那人躲避不及,眼看着就要被长枪刺穿,慕容隽却往回一拉鞭子,收住势头。 “我输了。”那人对着慕容隽抱了抱拳,很有风度的认输,慕容隽温和一笑,并不骄傲。 一百进五十的比赛中,慕容隽的对手是一个手持折戟的人,慕容隽则用了长枪,打算一寸长一寸强,克制对手的折戟。 对手虽然手上功夫不弱,但慕容隽与萧冷一起练习了很久,武功增进不少,有惊无险的闯入了最后一日的决赛。 就在这时,麻烦来了,慕容隽的小厮在说话时无意中透露出慕容隽去参加武举的消息,被裴氏知道,裴氏听说后直说要去现场看慕容隽比赛。 对于这件事,慕容隽怎么可能同意,裴氏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傻很好,那种动刀动枪的事实在不适合她去,万一她吓坏了有个三长两短,慕容隽这一辈子都会愧疚自责。 可是裴氏一心都在儿子身上,怎么听的进去劝,无奈之下,陈嬷嬷只好派人给慕容安意送消息,希望她能劝一劝裴氏。 慕容安意收到消息,二话不说的赶往永宁侯府。为了多一人劝裴氏,慕容安意将萧冷也带上了,永宁侯府的人见是丞相和丞相夫人,不敢阻拦,萧冷和慕容安意便一路快步赶往裴氏的院子。 “外祖母,我来看您了,您最近身体可好?”慕容安意人未至声先到,慕容隽听到慕容安意的声音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待看到他身后的萧冷,就更加有信心。 “是意儿啊,快进来。”裴氏对着慕容安意招招手,待看到随后进来的萧冷,从椅子上下来,“老身见过萧丞相。”裴氏虽然年纪比萧冷大的多,但永宁侯府不过是个二三流勋贵府邸,裴氏这个诰命真论起来还比不上慕容安意品阶高。 萧冷上前虚扶一把,语气比对待其他人温和许多,“外祖母不用多礼,我今日是以小辈的身份陪容儿回来,没有丞相。” 裴氏欣慰的点点头,“好啊,那老身就倚老卖老不跟你客气了。意儿,还不快请你夫君坐下。” “冷哥,这边坐吧。”慕容安意让萧冷坐在裴氏身边,自己则坐在萧冷身边。 “今日怎么想起带你夫君一起来看老身了?”裴氏慈爱的问。 “这不是许久不见您了吗?过来看看。” 裴氏笑着摇摇头,“你这丫头,不老实,是不是隽儿让你来的?” “不是。”慕容安意回答的干脆。 裴氏却不信,“不是他还有谁?” 陈嬷嬷站了出来认罪,“老夫人,是老奴派人通知安意小姐的,您要怪就怪老奴吧。” “你们呀,就是操心太多。我儿子要去考武举,我当娘的能不去看看?可怜天下父母心,意儿我知道你来的目的,只是你如今不能明白,你不必劝我,明日我是非去不可。” 062 十四更 “好,我不劝您。”慕容安意痛快的答应。 大家都一脸惊讶的看着慕容安意,陈嬷嬷更是脸色一僵,她请安意小姐来就是为了劝解老夫人,安意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倒是萧冷不急不慌,他太了解他的小夫人了,她定然已经有打算。 果不其然,慕容安意认真的看着裴氏补充,“您要去可以,但您要跟我保证两件事。” “你说吧。” “第一,您看到舞刀弄枪不要害怕,尤其不要惊呼出声。” “第二,您就算看到小舅舅受伤,哪怕他血流不止,您也不要心疼。” “如果您能做到以上这两点,我就帮您一起说服其他人,您看怎么样?” 裴氏不满的看着慕容安意,“你这不是为难老身吗?天下哪有母亲看到自己流血会不心疼的。” 慕容安意十分坚持,“您必须做到这两点,我才能答应您,不能就只能得罪了,哪怕您事后怪我我也只好认了。” “意儿,你…”裴氏有些沮丧,她只是想去看看自己儿子,为何他们都要拦着她。 慕容安意拉住裴氏的手,温柔的劝她,“意儿明白,外祖母对小舅舅的心,在这世上谁都比不上。既然这样,那外祖母也该明白小舅舅对您的心,您身体本就不好,小舅舅顾虑您自然分心,场上刀剑无眼,有一分一毫的差错都是要命的事,您的到场会让小舅舅心有牵绊,不能全力以赴。” “您若是不想他受伤,就应该让他心无旁骛全力以赴的去应考。您看这样好不好,明日您驾着马车就停在场外,我答应您,只要一有消息,我会让人第一时间出来通知您,让您放心。其实您不必太过担忧,有冷哥照应小舅舅,小舅舅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裴氏有些动摇,慕容安意的话的确打动了她,她虽然不放心儿子,却也不愿意儿子因为她而分心,再者慕容安意说萧冷会照应慕容隽,裴氏便放心多了。 萧冷是年青一代的佼佼者,武功能力才智手腕样样顶尖,有他在,裴氏觉得放心多了。 慕容隽见裴氏点头同意,感激的看了一眼慕容安意和萧冷,对他们拱手道谢。 就在这时,下人来报,慕容刚听说萧冷来了,请萧冷去他院子说话。 萧冷走出去,看着慕容刚派来的下人,一字一句的告诉他,“你回去告诉你主子,今日本相只是陪夫人来探望外祖母,看完就走。还有,本相不喜欢被人呼来喝去,叫他有事亲自过来说。” 下人不敢耽搁,连忙回去复命,慕容刚听到萧冷的话气的一拍桌子,不过思来想去还是亲自去见萧冷。 然而,等慕容刚到的时候,萧冷已经带着慕容安意回府去了,慕容刚扑了个空,将怨气撒在裴氏和慕容隽头上。 “有客上门你们也不派人通知本侯,是不是没有将本侯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慕容隽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神情冷漠,“父亲此言差矣,意儿和萧丞相只是以小辈的身份回来看望母亲,并非正式登门拜访,而且萧丞相也说了,他看完就走,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打扰父亲。” 063 十五更 “你现在翅膀硬了,就像忤逆为父了,很好。”对于慕容隽这个儿子,慕容刚说不出是种什么心情。 以往他纨绔,但是还算控制的住,他对这个聪明的小儿子也还算有几分喜欢,但如今他不纨绔了,生意做的有声有色,人也上进,他本该欣慰,可却莫名有些忌惮这个儿子,尤其是这个儿子与自己不是一条心。 慕容隽才不管慕容刚是什么想法,反正他对这个眼里没有母亲只有妾室的父亲已经死心了,尤其是当他知道慕容刚有让梅氏取代裴氏的时候,慕容隽真的愤怒了。 正室夫人之位已经是裴氏在府上唯一的依仗,慕容刚连这个都要剥夺,简直无异于逼裴氏去死。这些年裴氏不争不抢,诸多忍让,慕容隽都看在眼里,所以他认清现实后,才发愤图强,就是为了能让裴氏有个幸福安定的晚年。 慕容刚见慕容隽一脸冷漠的看着自己,知道他再说什么对于慕容隽来说也是听不进去,便甩袖离去了。裴氏看着慕容刚离去的身影冷静的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今生所托非人,她现在只希望慕容隽能够过的好,能够出人头地。 次日,裴氏按照与慕容安意约定好的方法,让人驾着马车等在场外。慕容安意怕她一个人胡思乱想,便想在马车里陪她,裴氏却坚决拒绝。 “你去替老身看着隽儿吧,有什么消息一定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那我进去了,外祖母不必太焦急,比赛要很久,消息可能要很久才能传出来。” “快去吧。”裴氏把慕容安意赶走,让陈嬷嬷陪着自己。 慕容安意进入场内,每次慕容隽打败对手晋级,慕容安意都会派人告诉裴氏,裴氏听了就会直念阿弥陀佛,一直到最后只剩下四个人,比赛变得紧张起来。 到了此时此刻,今年的武举比赛的魁首将会在四人中产生,同时榜眼、探花之争也竞争激烈。 慕容隽原本的武功是裴氏的父亲也就是慕容安意的曾外祖父还在时教过他一些,这么多年慕容刚一直放养他,他所学都是凭借早些年的基础加上自己摸索,成就有限。 于是在四进二的比赛中,他以一招输给了对手。不过好在他并没有受太严重的伤,只是擦伤了手腕,而且输了这局他依然有机会去竞争探花的位置。 慕容安意叫住想要出去报信的晚晴,摇摇头,“等都比完再说吧。” 另外一组完事后,便由在四进二时输掉的两人竞争探花一位,慕容安意紧张的捅了捅萧冷的手臂,“冷哥,我好紧张啊,如果你要是能替小舅舅该多好。” 萧冷凉凉的瞥了她一眼,似乎很不满,“那你就不担心我?” 慕容安意自豪的撅起嘴,“冷哥这么厉害,他们根本不是你对手嘛!” 对于慕容安意如此崇拜自己,萧冷表示心情很好,于是对慕容安意道:“我虽然不能替他,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064 十六更 “什么办法?”慕容安意激动的问。 萧冷低头在她耳边耳语了两句,慕容安意眼前一亮,随即又有些犹豫,“真的可以吗?这样会不会太耍赖了。” 萧冷没有回答慕容安意的话,“那你要不要用?” 慕容安意纠结了片刻,点点头,反正他们又不是放暗器耍阴招,对于对面的那个兄弟,就只好说声对不起了,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完全的公平。 慕容隽这局用的是长剑,对手则用的弯刀,对手的刀很灵活,在空中旋转割裂,响起一阵阵嗡嗡声,慕容隽的长剑与弯刀相撞,发出铮铮鸣响,火光四溅。 对手握住弯刀,找准时机又飞了出去,慕容隽以长剑格挡,弯刀却以一个诡异的弧度绕着慕容隽旋转一圈,即便他反应很快躲过,却还是被削掉一缕头发。 萧冷冷眼旁观了几分钟,便完全摸透对方操控弯刀运行的法门,给了慕容安意一个放心的眼神。 “平湖掠白鹭。”慕容隽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一怔,然后迅速按照萧冷的指示贴着地面滑行,避开了对手弯刀所到之处,用长剑割破对手小腿。 “北风乱吹雪。”萧冷嘴角扬起,专注的看着场上的比试,任谁都发现不了他是在给慕容隽支招。 慕容隽听了萧冷的指点,手腕翻转,挽出一圈看似凌乱的却无处不在的剑花,打败了对手的弯刀,最终取得探花的名次。 慕容安意顾不得人多,高兴的对着萧冷的脸颊亲了一口,萧冷一愣,难得的有些尴尬。倒是翟永不小心看到慕容安意的举动,有些不悦,这个意儿,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嫁了人怎么反倒更不知收敛。 慕容安意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匆匆离开座位,亲自向裴氏报告这个好消息去了。 “外祖母…”慕容安意笑着上了马车。 裴氏紧张的抓住慕容安意的手,“怎么样了,隽儿他没事吧?” 慕容安意笑着摇摇头,“没事,我要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小舅舅他…得了第三名探花。” 裴氏激动的双手合十,对着天上的方向不住祷告,“谢天谢地,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改日老身一定去还愿。” 裴氏确认慕容隽没有大碍,才想起问起慕容安意经过。 慕容安意将萧冷暗中帮忙的事情与裴氏说了,裴氏感激的握住慕容安意的手,“意儿,这次真要谢谢你了,老身没什么能报答你和萧丞相的,只好向菩萨祈求保佑你们二人多子多福。” “外祖母,您这样可太见外了,都是一家人,不必说这些。小舅舅一会儿应该就会回来了,咱们不如去酒楼好好吃一顿,庆祝一下。” “也好,只是隽儿如今得了武举探花,只怕那个人又不知要怎么为难隽儿了。”裴氏口中的那个人自然是慕容刚,提起慕容刚裴氏又怨又恨,还有浓浓的戒备。 慕容安意只好安抚裴氏,“外祖母不必担忧,小舅舅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纨绔子弟了,您放心吧。” 065 十七更 “容儿…”萧冷看完最后的比赛从场内出来,第一时间过来找自己的小娇妻。 慕容安意从马车上跳下来,“我准备一会儿跟外祖母和小舅舅吃饭庆祝一下,你若没什么事一起去吧。” “好。” 又过了一会儿,慕容隽才姗姗来迟,他直奔着萧冷走过来,垂下严肃的眼,“萧丞相,大恩不言谢。” “不必,都是容儿的意思。”萧冷将功劳都丢给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笑着把话接过,“不必太感谢我,请我吃顿好的就算了。” “好。”慕容隽扯唇笑笑,笑容却有些勉强。 萧冷观人入微,瞬间便看穿了慕容隽的想法,“你不必觉得过意不去,即便…你还是能胜,只不过损伤会大些,既然结局不会变,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好的结果无可厚非。” 慕容隽听萧冷这么一说,先前因为觉得自己胜之不武的负面情绪好了许多,他先前觉得自己是以不光彩的手段赢得了胜利,对对手很不公平,但萧冷如此肯定最终结果不变,让他的心里好受许多。 归根结底,还是他对自己有些不够自信,还要萧冷肯定他,他才相信自己一定能赢。 慕容安意四处看了看,小声对慕容隽道:“小舅舅不要再有包袱了,如果再打下去,不光你有损伤,对方也会有损伤,现在这样对大家都好。”慕容安意也相信萧冷说的慕容隽最终一定会赢,这些日子以来,慕容隽的努力慕容安意都看在眼里,为了考武举,他连自己的店铺都放弃了。 每次练武,他都要求萧冷不必手下留情,他常常被萧冷揍的鼻青脸肿的,为了不让裴氏看见担心,有时就住在忘返楼当他的纨绔。 裴氏听慕容安意说慕容隽为了今日努力了这么多,不禁心头涩然,这个孩子小时候就聪明伶俐,可是后来长大了却变得纨绔不受教,现在他终于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如果婉儿还活着想必也会高兴的。 回到府上的时候,慕容安意摸着圆滚滚的肚皮,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刚刚她可是好好敲了慕容隽一顿,她现在的肚皮简直鼓的像球一样。 萧冷不由分说的将慕容安意从床上拉了起来,“跟我在府上散散步,吃这么多躺着怎么克化。” 慕容安意认命的被萧冷牵着走,仰头看他,“冷哥,今天谢谢你了,现在小舅舅的事已经解决了,接下来就看小云考的怎么样了。” “后天放榜,街上必然人多,你还是不要出门,我让席岭去看,回来告诉你。” 慕容安意狐疑的看着萧冷,“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是不是京城最近要有什么事了?”萧冷最近天天陪着她,只要她一出府,萧冷必然也跟着去,慕容安意终于反应过来有点不对劲。 “只是我的猜测,你不必太担心,我已经吩咐花影和剑十一保护你的安全。” “护法,我们什么时候动手?”一个粗犷的男子对着上首的一个年轻男子恭敬的询问。 066 十八更 “不急,后天放榜,正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的时候,我们也出去庆祝一下。”被称作男子的护法阴冷一笑,脸上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阴狠,赫然正是曾经的梅寒。 “是。”之前的男子一脸兴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干了这一票,他们就可以潇洒好一段时间了。 放榜那天,慕容安意听萧冷的话没有出去,席岭到达放榜的地方时,被拥挤的人群推到旁边,放眼望去一片黑乎乎的人脑袋,席岭不禁再次感叹科举的力量。 为了完成主子的交待,席岭只好拼命的往里挤,想要接近那张明黄的榜单,却总是被蜂拥的人群挤的动弹不得。 席岭脸色一黑,暗暗释放内力,将旁边的人全部弹射开,然后他便快速的窜到最前面,终于看清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 席岭在第一张榜单面前一行行的找过去,终于在比较靠近中间的地方找到了慕容凌云的名字。 大雍的科举考中名次的分为三个等级,一甲只取三名,便是人们熟悉的状元榜眼探花,进士及第,二甲一百五十名,进士出身,三甲共二百名,同进士出身。 慕容凌云是二甲五十八名,属进士出身,加上一甲的三人,便是全国的第六十二名,在千万考生中,算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席岭将消息传回给慕容安意的时候,翟府的下人也将消息传回去。翟永听了十分高兴,命人设下家宴,邀请慕容安意回去庆祝。 晚上,躺着床上,慕容安意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转头看着萧冷,“冷哥,这次的一甲都有谁啊,我白天的时候忘让席岭看了。” “一甲的三人,一个是苗梓,一个是王业,还有一个你认识,甄升。” “甄升?没想到他还挺厉害的,对了,那个苗梓该不会是樱儿的亲戚吧?”京城姓苗的只有东阳侯一家,慕容安意实在不得不这么想。 萧冷出言肯定了她的猜想,“苗梓是东阳侯府的大公子,苗樱的哥哥。” “苗樱的哥哥?我怎么从未听樱儿提起过,也没人听别人提起过这个人?” “他两年前学成离京游学,一直到最近才回来,你自然没有见过。”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还真是得好好恭喜樱儿了。” “现在还为时尚早,明日一甲的三名,二甲的前五名,将会进宫面见皇上,又皇上亲自出题测试,再定一甲最终花落谁家。小云明日也会去。” “小云不过是五十八名,为什么也会被召见?” “皇上听说今年考中的进士竟然有不满十岁的神童,十分感兴趣,所以叫小云进宫觐见。” “明日你会去吗?我有点担心小云。” “不必担心,明日我会跟皇上一起检验这些学子,到时候我会照应小云的,而且,你应该相信小云,他不同于一般孩子。” “好吧,早点睡吧,你明日还要进宫呢。” 与此同时,京城的夜间繁华才刚刚开始,今日是放榜的日子,有人欢喜有人愁,还有人喜忧参半。 067 十九更 有些取得名次的,却是个三甲,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就算是二甲,如果名次太靠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朝廷能想起自己。 所以名次好的便出门接受大家的恭喜,名次不太理想的则只有恭喜别人的份,至于没名落孙山的就只好喝闷酒浇愁了。 之前慕容安意在茶馆遇到的那个王兄便是落榜之一,他之前推断今年的科举是靠为官之道,却不料,差之远矣。 “王兄,快别喝了,今年没考上不还有下一次吗?”之前的那个李兄劝道,这个李兄自己也落榜了,不过他本来就没有抱太大希望,自然心里的落差要小些。 那个王兄喝的神志不清,眼角流出两行清泪来,“你说的轻巧,你知不知错过这次还要等三年,我家里为了供我读书,已经花费所有,如今让我有何面目回家,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与其回家种地,我宁愿死。” 话音刚落,一个学子模样的人突然落在两人面前,“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说着一刀割破了王兄的脖子。 持刀人看了一眼被血喷了一脸瑟瑟发抖的李兄,露出一个轻蔑的笑,“把财物都拿出来,不然…” 李兄看了一眼旁边大睁着眼睛的王兄,颤抖的把银子交给持刀人,持刀人拿在手里掂了掂,长刀一挥,将李兄抹了脖子。 “你…说好…”李兄手指着持刀人,死不瞑目。 持刀人呵呵一笑,将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店家一家全部杀死,然后拿着从匣子里搜出来的钱财大步走出店门,他丢下刀,顶着一身血,边跑边喊,“杀人了…杀人了…” 与此同时,街上其他店铺也发生了这样的事。人群拥挤着尖叫着,场面混乱不堪。 五城兵马司的人迅速出动,可是却找不见杀人凶手的踪影,原来他们全都化妆成学子或者商贩的模样,混在人群中,时不时下个黑手,让场面变得更加混乱。 慕容安意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小云,小云…” 萧冷被慕容安意吵醒,紧紧抱住她轻拍她的脊背,“做噩梦了吗?没事的,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慕容安意心里有种很不祥的感觉,她说不出来自己为何会有那种直觉,总觉得心里翻山倒海的难受。 “爷…出事了…”席岭大力的拍门,将整个院子的人都吵醒。 萧冷快速穿好衣服,回头看了慕容安意一眼,“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好,记得派人回来报信,我等你。”这个时候即便心里不安,慕容安意也极力控制,她不能拖萧冷的后腿。 待萧冷走后,慕容安意才叫来花影和剑十一,“我要出府,就现在,你们谁也不必劝,我有预感小云有事,我要去找他,我知道我武功不如你们,但我相信我能比你们更快找到小云。晚晴,找一套小丫鬟的衣服给我,要快。” “是。”晚晴见慕容安意如此严肃,也紧张起来,快速按慕容安意的吩咐找来一套干净的丫鬟衣服给慕容安意。 068 二十更 “是。”晚晴见慕容安意如此严肃,也紧张起来,快速按慕容安意的吩咐找来一套干净的丫鬟衣服给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拿起脂粉,胡乱的在脸上涂抹了两把,把肤色涂的暗哑许多,然后穿上丫鬟的衣服带着花影和剑十一出府去。 府上这么大的动静,萧老太爷也被吵醒,听说萧冷和慕容安意都出了府,萧老太爷焦急的道了声胡闹,对着空气喊。 “暗剑的人何在,快出来见老夫。” 话音刚落,剑一便从角落里跳出来。萧老太爷沉稳的交待,“意丫头出府了,你赶紧带几个人暗中寻找保护她,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剑一有些迟疑,他怕这是对方针对丞相府的调虎离山之计,这府上还有萧老太爷,如果萧老太爷有什么意外,主子一定不会饶过他。 萧老太爷看剑一不动,冲他生气的大吼,“快去,还等什么,你的两个主子都出去了,你还不快去保护他们的安全,在府上等什么。” 剑一这才动了动,召集几个剑组的人,快速的窜出丞相府。 慕容安意到达大街的时候,许多店铺都遭到了洗劫,慕容安意却没工夫顾虑生意,她要找到慕容凌云,她有种感觉,慕容凌云一定就在街上的某一处。她还记得吃饭的时候慕容凌云说要上街买镇纸和毛笔。 慕容安意一路找过去,到达正街的时候,五城兵马司和京都营的人正在竭力控制场面,然而那些杀人凶手一直隐藏在人群中,所以时不时还是会有死人的情况发生。 陈江只好让人将所有人都圈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众人的行为,一有发现不对立马揪出来。 慕容凌云便在其中,他原本只是想上街逛逛,买些东西留着回书院的时候用,却没想到遇到这种情况。 好在阿武机灵,从死去的平民身上脱下衣服给几人穿上,防止他们被人盯上。虽然那些人见人就杀,但听说死的最多的还是有些钱财的人,所以阿武便想出来这么个办法。 阿武和慕容凌云躲在人群中,阿武尽量用自己的身体去护住慕容凌云。同时暗中注意周围人的反应,以防有人暗中下手。 就在人群中又死了一人的时候,众人终于忍受不住心里压力暴动起来,“为什么不让我们走,难道让我们在这里等死吗?” “就是,咱们冲出去,这些当官的根本保护不了咱们。” 人群很快便推搡拥挤起来,阿武虽然极力护着慕容凌云,却还是避免不了慕容凌云被挤倒在地。 梅寒看着慕容凌云的小脸阴冷一笑,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他招招手,对身边的人吩咐,“给我杀了那个孩子。” 他的属下立马通过特殊的方式给人群中隐匿的人传去信号,与此同时,慕容安意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被人群围住的圆圈,阿武正在拼命用自己的身体阻挡人群。 慕容安意的眼睛落在拍拍灰尘从容起身的慕容凌云身上,却发现一道银光对着慕容凌云闪过。 069 二十一 “小云…”慕容安意脚尖蹬地,倏地一下窜了过去抱住慕容凌云在地上滚了两个圈,嫣红的血浸红了她肩膀处的衣衫。 那人见一击不中,还要再砍,却被愤怒的花影折断手腕,将人制住。 梅寒皱着眉头居高临下的盯着慕容安意,该死,这个不知从哪来的丫鬟竟然敢坏他的事。 慕容安意抬起身紧张的看着身下的慕容凌云,脸色全是担忧,“小云,你没事吧?” 慕容凌云有些呆滞的摇摇头,“我没事,长姐,你流血了。”他盯着慕容安意的肩头惊呼出声。 慕容安意笑着摇摇头,“没事,别担心。” “小姐,咱们回去吧。”花影担忧的看了一眼慕容安意的伤势。 慕容安意的目的是慕容凌云,如今慕容凌云找到了,她也想赶紧脱离这个危险的地方,于是便带着慕容凌云匆匆赶回丞相府。 与此同时,有萧冷指挥坐镇,乱象很快便得以控制。 他回府的时候听说慕容安意受伤了,连忙用轻功飞回房间。 他进房的时候,花影正为慕容安意处理肩头上的伤,慕容安意的伤口不算深,就是稍微有些长,萧冷脸色阴沉的看着慕容安意白嫩肌肤上的一条割裂的痕迹,眼底有狂风暴雨,就要倾泻而出。 “你们是怎么保护夫人的,晚些自己去找剑五。”这是要罚花影和剑十一了。 慕容安意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从上次席岭的表现来看也知道暗剑的刑罚是很残酷的,于是便替他们求情道:“冷哥,不关他们的事,是我执意要去的,况且我也没什么大事。” 萧冷不为所动,执意要将花影和剑十一送进暗剑的刑房。慕容安意只好撒起泼来,“你到底答不答应我?” 萧冷看着拉住自己衣袖的慕容安意,有些无奈的将她推回到床上,“答应你,你说什么都好,现在可以好好坐下来了吧。卫方哪去了,越来越不顶事。” 慕容安意睁着大眼睛讨喜的看萧冷,“是我不让人叫他的,我的皮肤只能给冷哥看。” “不够你乖的。”萧冷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花影被萧冷娇嗔的样子吓的手一抖,慕容安意倒吸了一口凉气。 萧冷森凉的瞟了花影一眼,“出去,我来。” 花影垂下头,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间,将包扎的活留给萧冷。 萧冷仔细的用药汁替慕容安意擦拭了一遍伤口,然后撒上最好的金疮药,温柔的替慕容安意轻轻吹风,直到她感觉不到痛意。 “冷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慕容安意如同做错事的小学生,低下头不敢直视萧冷的眼睛。 萧冷眼皮都不抬,语气凉凉,“呵,在你心里可还有我?你知不知道我听到你有事有多害怕?” “阿冷…”慕容安意主动抱住萧冷的腰,讨好的磨蹭他的胸膛,如同一只撒娇的小狗。 萧冷无奈的看着胸前毛茸茸的小脑袋,狠心推开慕容安意,“我去书房睡,你喝了药早点休息。” 070 二十二 慕容安意知道自己很不应该,可是她怎么可以明知道小云有事而不去救他,慕容安意没想到萧冷竟然要因为这件事跟她分房睡。以往每次都是她要离他远点,他死缠烂打,可是现在他竟然主动要去睡书房,慕容安意说不出心里是种什么感觉。 “你走,走了就再别进来。”慕容安意怄气的捂住脸,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萧冷一头雾水,现在是她让他生气,他还没发脾气,她还先恶人先告状了。 “你不要无理取闹,我不过是…” 慕容安意没有让他说完,怒气冲冲的蒙上被子不看他,“你快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也不想听你说话。”他竟然说她无理取闹,难不成他要跟她分房睡她还要鼓掌欢送他不成。 萧冷心里惦记着别的事,见慕容安意不肯理自己,便悻悻的离开了。 慕容安意猛地掀开被子,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空荡的房间,他竟然真的走了,他竟然真的下定决心要跟她分房。 慕容安意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原本不疼的伤口也变得刺痛难忍。 萧冷对于这一切浑然不知,他现在一心都是如何善后,他找到剑五,“那个刺伤夫人的人呢?” “已经扔进刑房了,没有您的命令,属下不敢私自审问。” 萧冷了解的点头,“嗯,问出他们在京城的藏身之处,还有,明天之前,本相不想看到他手上还有完好的皮肤。” “属下明白。”剑五郑重的应下,心想这是主子真的要发怒了,这帮人谁不好惹,偏偏要惹夫人。 交待完审问的事,萧冷又找到卫方,让他给慕容安意多开心补血养身子的汤药,这才收拾了一番连夜进宫。 圣帝看了一眼姗姗来迟的萧冷,有些不悦,但到底没有说什么,继续刚才的话题。 “天道军竟然在朕的眼皮子如此猖獗而没人辖制,导致京城各个店铺损失惨重,不仅如此,今年夺得三甲的举子竟然死了五十人,这些都是大雍未来的栋梁之才,天道军一日不灭,朕一日不能安枕。” “任答、陈江,朕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一定要将天道军抓捕归案,不然你们就提头来见吧。” “微臣遵命。”刑部尚书任答、五城兵马司最高长官陈江诚惶诚恐的跪下接令。 “皇上,臣请旨负责歼灭天道军,请皇上恩准。” 圣帝有些意外萧冷竟然会主动请缨,但更多的是高兴,“准了,有丞相出马,朕相信天道军不足为惧,说起来,丞相今日力挽狂澜,使乱象在最短的时间得以控制,朕要好好嘉奖你,你想要什么?” 萧冷连想都没有想,直接提出要求,“臣听说皇上的库房有一株千年人形何首乌,是番邦进贡的上品。” 圣帝眼神一闪,他不过是跟萧冷客气客气,没想到他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圣帝有些犹豫的看着萧冷,“朕确实有这么一株何首乌,只是连贵妃因为连馨的病向朕求了多次…” 071 二十三 圣帝真的是不想给,这株何首乌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人形形状,是极其珍贵的药材,圣帝本来想等以后留着自己入药,谁知道就被萧冷盯上了。 不料萧冷却铁了心要讨,听圣帝提起连馨,他勾唇一笑,“连馨有今天,是她自找的,再者臣听说她只不过是有吐血的症状,十年八载都未必有事,正所谓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连大小姐既无功于社稷,又无功于百姓,何必在意寿命长短。更何况皇上刚刚答应了臣,要给臣赏赐,君无戏言,皇上可不能诓臣。” 萧冷这一番话直说的圣帝一口气噎在胸腔,连战也是面色阴沉,萧冷的意思很明白,连馨对社稷对百姓都没有什么贡献,死了就死了,犯不着浪费这么好的药材。 众人也都忍不住胸膛震动,直到今日他们才真正领教了萧丞相毒舌的功力,以往他性情冷漠,话说的少,还不觉得,自从他成亲后,嘴皮子明显厉害了许多,说话也越来越毒了。 圣帝听到萧冷说君无戏言,便知他是真心看上那株何首乌了,于是命李公公取了来。 圣帝不舍的看了一眼锦盒,对萧冷交待,“这株何首乌价值珍贵,如入药每次只要一小块便可,朕答应给你的赏赐已经给你了,你最好尽快把天道军给朕歼灭,不然朕就收回赏赐。” 圣帝也学着萧冷以玩笑的口吻说道,却是给自己一个反悔的契机,万一萧冷真的办事不利,到时他还可以凭此也敲萧冷一笔。 “臣定当尽力。”萧冷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心情不错,答应的格外痛快。 回府的时候,萧冷找到卫方,将锦盒丢给他,“把这个入药。” 卫方打开锦盒,一支通体发亮的人形何首乌静静的躺在盒子里,何首乌整体呈一个小孩的形状,卫方拿在手上掂了掂,眼睛闪着亮光,“主子,您这是哪来的?”这样稀有的形状年份,必然是十分珍贵,而且这株何首乌重量也比之前看到过的一些重的多。 “皇上赏的,把这个尽快入药,给夫人吃了。还有祖父那里,你看着配药。” “属下明白。”卫方将何首乌拿在手上爱不释手。 萧冷没有再理会卫方,一个人去书房看书。半夜的时候,他回到房间替慕容安意盖好被子,又轻手轻脚的回到书房。 当天夜里,萧冷制定了几套可行的方案专门抓捕天道军。第二日一早,剑五将问出的结果报告萧冷。 “主子,这段日子他们一直潜伏在城南的一个小胡同里,咱们要不要现在去抓人?”剑五很兴奋,想要立马将天道军抓捕起来。 “不必,狡兔三窟,他们现在未必还在那,对于这种人,最好的办法便是引蛇出洞,然后守株待兔。” 梅寒那个人颇有几分狡猾,既然知道人落在他手上,自然会有防备,再者在淮南的时候,梅寒应该听说过暗剑的审讯手段,所以萧冷相信他一定明白他的住处在自己眼里不是秘密。 072 二十四 果不其然,梅寒早在刺杀那人落在萧冷手中时便组织底下的人换了一个藏身之处,他小心翼翼的等着萧冷派人来抓他,却没想到丞相府根本没有动静,萧冷根本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萧冷没有派人去抓梅寒,而是去了府上暗剑的刑堂。 暗剑的住处在丞相府最北边一道大铁门后面,那里绿树红花,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一定还以为是哪个女孩家的院子,不过一进入那片红花地,便有一股股血腥味飘来。 若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那些花红的有些不均匀,分明是上面被溅上血迹。 萧冷一路来到刑堂,看了一眼挂在铁架上的人,面色严肃。 那人脸白如纸,额部的头发被汗水浸湿,嘴唇干裂,好似遭受了最严重的酷刑。 然而看他身上,却并没有什么鞭打受刑的痕迹,甚至干净的连血迹都少有。 萧冷将眼光落在那人的双手之上,只见他原本正常的两只手已然没有一块好皮。他十指的指甲被人用小钳子生生拔下,却并没有完全脱落,而是连着一丝皮肉,只要他稍有动作就会牵扯的皮肉剧痛。 再看手指,是被剑五用最锋利的薄刃将外三分之一的肉一片片的片下,然后里面的嫩肉用一种搅动的工具如同现代绞肉馅一般搅动,将肉搅的模糊。 感觉到有人看自己,那人缓缓睁开眼睛,他看到面前的萧冷,有些迷蒙。直到看到他身后的剑五,才瞳孔骤缩。 “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了,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放了你?放你回去通风报信?”剑五啧啧的摇摇头,似乎不满他提出个这么蠢的要求。 那人一阵绝望,一双痛苦的眼睛直直注视着萧冷,面带恳求,“这位大人,我把我知道都告诉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萧冷不为所动,凉薄的看着刑架上的人,“你不该伤她。” 那人听的云里雾里不知道萧冷说些什么,剑五却是听明白了,夫人是主子的命,谁若是动了夫人,就等于想要主子的命,主子自然不会手软。 “给他个痛快,本相的时间要留给那条更大的鱼。” “是。” 剑五手起刀落,那人便了无声息的离开了人世,连叫喊的机会都没有,不过在死之前,剑五发现他的神情不是害怕,而是解脱。 接下来的两天,慕容安意忍着没有去问萧冷的事,萧冷便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慕容安意终于有些坐不住,前往书房去找萧冷,却扑了个空。 卫方来送药的时候,慕容安意便抓住他问,“萧冷最近干什么呢,怎么好几天没见他了。” 慕容安意表示:萧冷不在,慕容凌云也回了翟府,她的日子着实好无聊。 卫方也不知道萧冷具体是做什么,只隐约听他们说是抓什么天道军,便对慕容安意道:“主子这几日大概是忙于公务,夫人不必担忧,等主子回府您就可以见到他了。”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073 二十五 慕容安意恹恹的喝过药,有些想去店铺看看受灾情况,却又顾忌着怕再惹萧冷不悦而犹豫不决。 佟氏听说慕容安意被人砍伤十分高兴,“那个丧门星怎么没被人砍死,真是命大。” “谁命大啊?”萧寻从外面进来便听到佟氏恶狠狠的诅咒,随口一问。 却不料佟氏立马露出心虚的神情,“还不是慕容安意,听说她被天道军砍伤了,我正庆幸她没事命大呢。” 这话萧寻却是不会信的,佟氏有多恨慕容安意,他还能不知道,佟氏会庆幸,想她快点死还差不多。 萧寻从萧冷那得到试题后,便一直在院子里答题,好不容易结束了,想找萧冷替他看看,却不料萧冷事忙,如今听到慕容安意受伤了,萧寻便匆匆告别了佟氏,往萧冷的院子去。 慕容安意在偏厅接待了萧寻,“二弟过来有何事?” “听说大嫂受伤了,我特地过来看看,如今见大嫂没事,我就放心了。”萧寻眼中露出关切的神色。 慕容安意温和一笑,生病没有使她脸色灰白,反而更加红润精神奕奕,想来是那株何首乌的功劳。 “多谢二弟关心,我没什么事,我还要去吃药,就不留二弟多坐了。”慕容安意找了个借口把萧寻打发走,她现在实在没心情应付萧寻。 萧寻见慕容安意不想再多说,识趣的提出自己还有事先告辞了。萧寻走后不久,萧老太爷便带了一株野山参来看慕容安意。 “你这丫头就是不听话,如今吃到苦头了,这是我从乡下带来的,晚些你让人拿去炖了,补补身子吧。”萧老太爷埋怨归埋怨,还是更心疼慕容安意。 “谢谢祖父,让祖父操心了。”慕容安意甜甜一笑。 萧老太爷不满的瞪了她一眼,“还笑的出来,你和冷儿怎么了,我怎么听说你们小夫妻吵架了?” 慕容安意神情明显低迷起来,有些讪讪道:“没什么,他最近公务繁忙而已。” 萧老太爷看到慕容安意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劝她道:“小夫妻吵架常有的事,冷儿那孩子性子冷清,你要多迁就他一些。” 慕容安意不满的嘟嘴,“祖父偏心,您怎么不劝劝他迁就我呢!” 萧老太爷没好气的瞪了慕容安意一眼,“别以为老头子不知道,冷儿对你可是比对我这个祖父还上心。” 慕容安意想起萧冷对自己的体贴,也觉得很感动,对萧老太爷保证道:“祖父,您放心吧,我刚才跟您开玩笑的,我会跟他和好的。” 慕容安意在心里暗下决心,今晚就算她色诱,也要把萧冷拉回房,这种冷战的日子她实在受不了了。 晚上,慕容安意听说萧冷回来了之后,特地换了一件轻薄的纱衣,白色的轻纱包裹着她玲珑的身段,隐隐可见锁骨下的两处浑圆隆起。 她披上斗篷,一个人来到萧冷的书房,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萧冷低沉的嗓音从书房传出来。 074 二十六 慕容安意推门走进,将斗篷解下放到一旁。 萧冷听到声音抬起头,瞬间小腹一热。慕容安意那两个雪白团子简直晃的他眼花。 “穿这么少不冷吗?”萧冷淡淡的问,不看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不禁有些挫败,径自走上前去,在萧冷面前俯下腰,使自己的雪白更加贴合他的视线。 萧冷索性向后一仰,半躺在椅子上,不看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站起身委屈的捂住脸,声泪俱下的控诉萧冷,“你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都这样了,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嗯?”萧冷觉得有些好笑,完全不懂慕容安意说的是什么。 慕容安意没有听出他声音里的疑惑,已经他承认了她的话,气的红了眼睛。 “你竟然还嗯,萧冷,你老实说,你什么时候变心的,是因为生我的气还是有别人了,如果我挽回,还有没有机会?”慕容安意一口气问了一堆,萧冷头更晕了。 “容儿,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变心,什么别人,哪有别人,我最近是忙了一些,你怎么会这么想?”萧冷觉得慕容安意今日简直莫名其妙,先是穿的这么少上他面前晃悠,然后还说些他不明白的话。 慕容安意有些不明白的看他,“如果不是不喜欢我了,你为什么都不看我一眼。” 萧冷闻言有些气恼,起身将慕容安意拉到他怀里坐下,让她自己去感觉他对她的渴望。 “我怕我多看你几眼会忍不住。” 慕容安意仿佛被火烧了手,倏地从萧冷手中抽出手,“你…你…” 萧冷眸底夹带着危险的暗芒凝视着她,“容儿,你是来故意折磨我的吗?” 慕容安意轻轻靠在他怀里,语气有些哀怨,“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跟我分开睡,我还以为你跟我生气了呢!” 这下萧冷明白了慕容安意为何如此,明白过来不禁有些好笑,“你不是很清楚吗?我怕在房间里忍不住自己伤了你,你的伤势虽然不严重,也不适合做剧烈运动。” 慕容安意明白了萧冷的意思,倏地红了脸儿,心里对于萧冷的体贴十分感动。以往她恼怒他总是无尽的磋磨她,如今她受伤他为了不伤到她,竟然一个人睡书房。 “那每天晚上是你给我盖的被子吗?”慕容安意突然想起这个问题,以她的睡相,第二天早上被子还盖的整齐是绝不可能的,她还以为是自己受伤后睡相好了,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嗯,我怕你着凉,每天等你睡着后都去点你的穴道给你盖被子。免得你乱动压倒伤口。” 慕容安意感动的环住萧冷的脖子,红唇在他耳边轻张,“丞相大人,我的伤已经好了,今晚跟我回去吧。” 萧冷诧异的看着慕容安意,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遵命,郡主大人。” 然而,当慕容安意第二日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时候,她有些后悔昨日自己的主动。 萧冷这个禽兽,简直像饿死鬼投胎。 075 二十七 “护法,咱们什么时候动手?”一个天道军成员看了眼人来人往的寺庙,低下头轻声询问梅寒。 “再等等。” 昨日,他们得到消息说,慕容凌云从那日遇刺之后便精神恍惚,慕容安意心系弟弟,准备上山拜佛亲自为慕容凌云求一道平安符。 因为前几日的事,京城现在各处戒严,天道军的人很难混出京城,可是留在京城早晚会被五城兵马司和刑部联手的地毯式搜索给找到。 这段日子,他们已经有几个小据点被官兵给端了,如果再这样下去,这些人搞不好会全军覆灭,所以他们一听说慕容安意要去上香的消息,便打算劫持了慕容安意。 有了慕容安意,他们不仅能救出被抓的兄弟,顺利出城,还可以跟萧冷和翟家讨要许多好处。 至于梅寒,则还有更深一层的打算,就算他能顺利出城,他也不会放了慕容安意,到时候他要留着慕容安意,日日蹂躏她,让萧冷也尝尝痛失的滋味,如果他高兴,还可以让慕容安意做他的夫人,到时萧冷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梅寒神色飘远,父亲不让他报仇,可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原本他有个幸福的家庭,他是人人恭敬的大少爷,可是萧冷的出现却让他从大少爷变成阶下囚。 虽然他侥幸捡回一条命,但从此要仰人鼻息,受人嘲笑,所以他便隐姓埋名加入天道军,一步步凭借自身的实力混成护法。 “护法,她们出来了。”属下出声打断梅寒的回忆。 梅寒看了眼马车旁的花影和剑十一,对天道军成员小声交待,“慕容安意的两个护卫武功很高,一会儿你们想办法引开那个男的,然后一部分人缠住那个女的,我亲自去抓慕容安意。” “是,护法。”众人无声的开口,目光灼灼的盯着那辆奢华的马车。 丞相府很真富有,连马车都如此豪华,如果能够抓到慕容安意,他们以后的吃喝就不用愁了。 此刻在许多天道军眼里,慕容安意俨然是行走的金山银山。 “上。”梅寒打了个手势,立马有几个人跳出来攻击马车,剑十一拔剑冲了上去,回头对花影大喊,“保护小姐。” 花影手持长剑,防备的站在马车周围,仔细观察四周的动静。 几个人见打不过剑十一便边战边退,直到将剑十一支走,梅寒才带着人蜂拥而上。 花影站在马车旁死命护住马车,却抵不过天道军人多势众,很快便与马车分开。 梅寒走进马车一把扯下女子的面纱,却发现根本不是慕容安意。等他发现上当,女子已经对他轻吹出一种白色烟雾。 梅寒迅速屏住呼吸以最快的速度冲出马车,然后便发现从寺庙里涌出许多扮成香客的官兵。 萧冷从天而降,落在马车顶,对着五城兵马司的人下达命令,“留活口。” “是。”官兵数量众多,喊声震天,立马将天道军众人震慑住。 076 二十八 天道军本就人心慌乱,自然不是十倍于他们的官兵的对手,很快便被擒住。 梅寒见大势已去,已经放弃天道军的成员,一个人飞身逃跑。 萧冷轻蔑的笑看着梅寒快速向前的身影,不慌不忙的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手腕翻转,一道道剑气便割破梅寒的手臂、小腿,他从空中掉落下来,呕出一口鲜血。 “这个人本相要带走,其余人押回刑部。” “是。” 萧冷回府后,让剑十一将人扔进刑堂,自己则回房看娇妻。 “怎么样,抓到梅寒了吗?”慕容安意对于此事很关心,梅寒一日不除,她就一日不得安心。 尤其是这次,天道军洗劫京城大小店铺,其中就包括美丽榭和丽人阁,好在有山寨的兄弟带人帮忙,还有迟初带领迟家下人奋起抵抗,才将损失降到最低。慕容安意一想到自己损失的那些银子,就恨不得活剐了梅寒。 “人在暗剑刑堂,晚些我会让剑五好好招待他为你出气。”萧冷的语调阴凉,好好招待这四个字更是有一种慑人心魄的诡吊阴森。 慕容安意对于那些酷刑没什么兴趣,萧冷也不愿让她见那些血腥,所以这件事就暂时搁置一旁,慕容安意相信萧冷能处理好一切。 圣帝对于这次天道军部众被全部抓获一事十分满意,当朝褒奖了萧冷,让满朝文武再次见识了萧冷的能力和圣宠。 对于萧冷私自将人带走,他给的解释是他怀疑天道军还有高层人员在京城,所以他要将梅寒带回去单独审问。对于梅寒的身份,萧冷直言不讳,并且表明了他此次主要是冲自己来的,意图报父仇。 圣帝听说梅寒竟然是天道军中的一个护法,十分恼火。梅敬当初贪赃枉法枉顾百姓,自己才判他斩首示众,如今梅寒如此,难不成除了要找萧冷报复还要向自己报复不成。 “萧爱卿,梅寒就交给你了,一定要问出天道军的藏身地。”圣帝严肃的对着萧冷交待。 “皇上请放心,臣定当尽力。” 萧冷回去后,便让剑五将暗剑的百余种刑罚轮流上阵。梅寒起初很硬气,不肯对杀父仇人妥协,剑五也不着急,一样样的尝试。 后来剑十一闲来无事过来剑五这里观形,他给剑五出了个损招,剑五听了咯咯一笑,“还是夫人说的对,你果然是个变态。” 剑十一鄙夷的白了他一眼,“我变态又怎样,论审讯这块你可真不如我。” “那要不要我去跟主子说,让你回来效力?”剑五早想把剑十一叫回来继续接手这个摊子了,虽然剑五不怕血腥,但每天跟这些东西打交道,剑五觉得他身上的死人气太重,会找不到姑娘的。 “不了,我觉得你挺适合的,再说了主子让我保护夫人,我哪敢玩忽职守。”剑十一表示比起审讯这个工作,在慕容安意身边要更好些,所以当日他才恳求夫人在主子面前说已经习惯他。 077 二十九 因为夫人开口,主子思量再三才把他留下保护夫人,让剑五接替了他的工作。 回去?开什么玩笑,跟着夫人不仅不用接触这些血腥,还能成日里跟一些漂亮丫鬟打交道,他才不要回刑堂。 剑五知道让剑十一回来接替他是不大可能,只好认命的继续审讯梅寒。他阴笑的盯着梅寒,直笑的梅寒汗毛倒竖。 “你不说是吧,刚才十一给我出了个好招,你猜猜是什么?”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梅寒全身血肉模糊,只靠一口气强挺着不肯服输,对于剑五的话他还是怕的,他只求他能一下失手将他杀死。 只可惜他注定是奢求,剑五下手精准,绝不会造成他意外死亡,所以梅寒现在真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剑五命人牵来一条狗,温柔的拍了拍狗脑袋,回头睨着梅寒,“一会儿我会把你的子孙根一片片的切下来喂你面前的这条狗,哦,如果你喜欢,也可以给你,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梅寒眼底闪过恐惧,恨恨的盯着剑五,大喊,“你杀了我吧,有本事就杀了我。” 剑五温柔的摇摇头,“不,我不杀你,杀人有什么好玩的,我今日正好拿你练练刀,我的刀法很好的。对了,上次那个刺杀夫人的人是你指使的吧,我把他十根手指的肉全部片了下来卷上薄饼,那滋味可比烤鸭还香呢。” 梅寒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变态的吃人肉,不禁冷汗直流,在家的时候他是人人恭敬的大少爷,即便加入天道军只不过就是干些抢掠的事,像暗剑这种变态他还是第一次见,难免害怕。 剑五没工夫管他怎么想,粗鲁的扯下他的裤子,手起刀落,片下一片薄肉来。剑五将红润带着血丝的肉放到梅寒眼前,梅寒登时晕了过去。 剑五拿起一旁带有少量盐分的水对着梅寒泼了下去,“这才第一刀你怎么就晕了,真是太无趣了。我还打算让你见识一下我精妙的刀法呢。” 梅寒额头渗出冷汗,脸色惨白,声音虚弱的一字一顿,“我要见萧冷。” “主子岂是你说见就见的。”剑五没有理会他,拿起白布擦拭发光的匕首。 梅寒定定的看着剑五,十分坚持的要求见萧冷。 剑五想了想,拍拍他的脸,“得,等着吧,主子心情好自然会见你。” 事实上,萧冷早就吩咐过如果梅寒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他。不过萧冷接到剑五的消息后并没有马上去见梅寒,而是晾着他几天,才去见他。 “剑五说你要见本相。”萧冷站在梅寒面前,立马有人搬来椅子,萧冷坐在椅子上,闲适的看着梅寒。 梅寒眼底闪过恨意,平静的看着萧冷,“今日我落在你手上是我技不如人,你干脆杀了我吧,若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萧冷不置可否,“想要不放过本相的人太多了,还轮不到你。你若是有话就快说,本相没时间陪你在这耗。” 078 三十 梅寒有些犹豫,抿嘴不言,萧冷淡淡一语打破他最后的希望,“进了丞相府没人能救你出去,本相有的是耐心,至今还没有人能挨过暗剑的一百一十八种刑罚,本相期待你能是第一个。” 萧冷抬起长腿,起身刚要离开刑堂,却被梅寒叫住,“等等。” 萧冷回过头,冷冷的看着梅寒,似乎在给他机会开口。 梅寒狼狈的抬眼凝着萧冷,“如果我说,你能否给我一个痛快。” “可以。你先说说天道军如今大概有多少人,主要藏身在哪,里面都有些什么人,地位最高的是谁?” 梅寒沉吟了片刻,徐徐道来,“天道军具体有多少人,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有二万多,天道军一直在西方,至于人,里面地位最高的人是大将军,大将军下面有左右将军,然后便是堂主、护法。” 萧冷看了一眼剑五,剑五立马上前又削掉他一块肉。 梅寒疼的死死攥拳头,瞪视萧冷,“我已经说了,你这是要食言吗?” “本相要的是你和盘托出。” 梅寒眼睛闪了闪,完全不明白萧冷是怎么看出他说谎,不过对于萧冷这样精明的男人,他确实不敢再跟他耍花样,以免皮肉受苦。 “好,我说,天道军如今大概有四万人左右,近来有向北方发展的趋势,天道军在雍城有一处较大的藏身地,具体在哪我真不知道,我知道的都说了,真的。” “那次救你的人是谁?”萧冷盯着他的眼睛,迫使梅寒不敢说谎。 “是天道军的一个堂主。” “他是谁,现在人在哪?” 梅寒迷蒙的摇摇头,“我不知道,在天道军里,下面的人没法知道上面人的身份,而且有能力的人如果不愿意让人知道身份,大将军也不强求。” “剑五,先留着他,没本相的吩咐谁也不准动他。” “属下遵命。” 萧冷回去后,将梅寒的供词写成折子呈给圣帝,圣帝看了十分满意,命令萧冷负责接下来查探天道军消灭天道军的工作,并准他随意调动刑部人员协助办案。 对于抓到的天道军,圣帝为了警示世人,下令于菜市场斩首示众,首级悬挂于菜市场一个月以儆效尤。 萧冷接到命令,将梅寒交给了刑部,和其他的天道军关在一起,行刑当天,菜市场血流三尺,以清水冲刷几遍才将那股血腥味洗掉。 围观的百姓虽然害怕,却还是忍不住去观刑,那些死了亲人朋友的则一边丢菜叶鸡蛋一边放生大哭,菜市场喊声一片。 与此同时,萧冷上书圣帝,希望朝廷给那些枉死的人发放少量丧葬费,以显示圣帝和朝廷的恩德。此法很好的收拢了民心,使原本对朝廷失望的民众切实感觉到朝廷的善意。 这个时候,朝廷再大肆宣扬天道军残害无辜,枉顾天理,便有不少百姓对天道军恨了起来。 原本天道军打着替天行道的名义确实杀了一些贪官,在民间积累起声望,但这次的抢掠事件却让天道军这一年多来的努力化为泡影。 “堂主,木护法被抓了,我们要不要救人?” 被称作堂主的年轻男子,一张脸都被遮在面具后面,只露出一双阴柔的眸子,带着戾气,“梅寒那个蠢货,上次本堂主已经救他一命,这次他竟然私自出手,搞出这么大的事,京城不比别地,怎么救他。” 底下人这才知道原来木护法的本命叫做梅寒,这名字好熟悉,原来是前淮南知州梅敬之子。 堂主意识到自己气急说漏了嘴,有些气恼,不过一想到梅寒已经死了便也罢了。他走到窗前,看着被高高悬挂在菜市场木柱子的头颅。闭上眼睛,神色有些悲悯,梅寒,你安息吧。 此时,这个堂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萧冷和慕容安意惦记上了。 “你觉得那个堂主是京城人士?”慕容安意听说梅寒的供词后就一直在想那个堂主是谁。 “嗯,不仅如此,那人很有可能是梅寒的熟人。” “你的意思是梅寒没有说实话?” “不,梅寒确实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那个人应该认识梅寒。” 慕容安意有些惊喜,“这样一来,范围就小多了嘛,梅寒常年在淮南,一直到梅敬出事才来京城,认识他的人除了梅家应该就是他外祖家。” “他外祖家世代居住南方,没有人在京城。” “你怀疑梅家的人?”慕容安意眯起眼睛,如果是梅家,可真是冤家路窄,她对梅家的人一直有种莫名的厌恶,如果梅家再与天道军扯上关系,可真是热闹了。 “只是猜测,不一定作数。”萧冷实事求是道。 慕容安意却不这么认为,“不管是不是他们,我们都要好好调查一下,不是最好,万一真的是,也可以防患未然。” “嗯,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倒是你,别让我担心,平日里出门一定带着花影。” “遵命,丞相大人。” 079 三十一 解决了天道军的事,圣帝终于腾出心力召见了这次的一甲和二甲前五名还有慕容凌云。 这天一早,慕容凌云便在下人的帮助下穿戴好赶往宫中,这不是他第一次进宫,却是他第一次站在大殿上面对圣帝和官员的注视,慕容凌云不禁有些紧张。 “宣众学子觐见。”李公公尖细的嗓音一直传到殿外,慕容凌云站在最后,随一众学子一起进入大殿。 “学生叩见陛下,万岁万万岁。”九人一齐俯身叩拜。 “平身。” “谢陛下。” 圣帝巡视了一圈,最后将眼光落在最小的慕容凌云身上,“你就是慕容凌云,听说你是敏慧的弟弟,丞相的小舅子,今年多大了?” 慕容凌云出列上前,恭敬的拱手,视线平垂,“回陛下,学生今年九岁了。” “九岁,呵呵,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朕还记得萧爱卿十六岁时一举夺得文武双状元,你好好努力,争取未来不输萧爱卿。”圣帝指着萧冷对慕容凌云笑着激励。 众学子的眼光纷纷偷瞟过萧冷,眼露惊讶,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原来萧丞相竟然这般年轻貌美,真是让人看不出他竟是个武功高手,一国权相。 慕容凌云也崇拜的看过萧冷,眼神中带着仰慕,“谢陛下,学生一定会好好努力,不辜负陛下的鼓励。” “好,你且退到一旁。” 圣帝将眼光掠过其余八个人,威严的开口,“你们是今年排在前八位的人,具体是个什么位置还要等今日朕考量过后才能定下,现在,朕要提出问题了。你们对做官有什么看法?对于清官和贪官又有什么看法?” 为表公平,圣帝让八个人将答案写在纸上,以防后说的人被先说的人干扰。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宫人将答案收好呈给圣帝。 圣帝随手翻看了一篇,答案如是:学生认为,做官应该是为朝廷为君主分忧,教化民众……通篇高谈阔论,看了一会儿圣帝便失去了兴趣,放到一旁。 连续看了几个都没什么亮点,圣帝不禁有些失望,直到他拿起一篇字迹清修的文章。 “谁是甄升?” 甄升上前一步,“学生甄升见过陛下。” 圣帝微皱起眉头看着他,突然想起什么,“甄升?可是那个淮南的知州甄升?” “正是学生。” “你不好好在淮南做你的知州,跑京城来做什么?朕记得当时还是丞相向朕举荐你的呢,你如此玩忽职守可对不起丞相的信任,你就不怕朕治罪。” 好好的殿试竟然牵扯出官员玩忽职守,这转折不禁让众人看傻了眼,更不由的感叹今年的学子都大有来头,先前有一个丞相的小舅子,现在这又来了一个丞相举荐的地方知州。 有几个考生看向甄升的眼光明显把他当做神经病,淮南那地富庶,知州是当地最大的官,这甄升放着知州不做非来跟他们抢什么科举,肯定是脑子坏掉了。 萧冷听着圣帝话里责怪他任人不善的意思不置可否,冷眼旁观。 080 三十二 甄升不急不慌的回答圣帝的话,不把那些审视的眼光放在心上,“回陛下,考科举一直是学生的梦想,至于淮南的事情,学生已经上书请求辞官,请陛下明察。” 圣帝听甄升这么一说才才想起来,大概在十天前确实有个辞官的折子,不过那时科举临近,后来又出了天道军的事,便一直搁置下来,原来竟是甄升上的折子。 “朕就姑且不提这件事,朕问你,你所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清官和贪官并不可以一概而论怎么解?” 甄升敛衽垂眸,“学生认为,官员不应该以清贪为分,而应以优劣而分。” 圣帝听到他的言论来了点兴趣,“这两者有什么区别,难道不是清则优,贪则劣,贪官还能叫好官不成?” 甄升站起身子,侃侃而谈,“学生认为有能力能够为百姓做实事的官便是优,没有能力不能造福百姓的官则是劣。” “学生斗胆请问陛下和各位大人,如果一个官清正廉明却偏偏在政事上没有才能,不能让一方百姓安居乐业,他算是好官吗?如果一个人他能力卓著,能够带领当地的百姓走向富足,那么他稍微贪一点钱财就一定是坏吗?” “正所谓学而优则仕,学生认为这个优不仅是一颗为人的心,还有相对应的能力。曾经有个人对学生说过,只要一个人能造福一方百姓,比前人做的更好,那又何必介意他是否用了一些手段得到高位。” “不过学生认为,凡是过犹不及,如果贪心太过,或者心思过于阴邪歹毒,还不如清正而没有能力的官员。” 旁听的大臣听到甄升这一番分析纷纷点头,圣帝也十分满意,“你的这番见解十分独到,在淮南任上的这段日子也算颇有功绩,朕就暂且不追究你擅自离开淮南一事,退下吧。” “苗梓何在,你的这篇文章很大胆啊!君正则臣直,君昏则臣佞。你倒是给朕说说你觉得朕是正还是昏?”圣帝似笑非笑,让人看不清真实想法。 苗梓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剑眉修目,五官单独看有些女孩的娟秀,合在一起却是英挺俊朗。 面对圣帝的质问,他不见慌乱,“学生认为陛下是正。” “哦,何以见得?这种讨好的话谁都能说,你今日若不给朕说出个理由,可别怪朕治你个欺君之罪。” “是。”苗梓低首领命,不疾不徐的娓娓道来,“陛下在位十三年,勤俭有度,从未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对外和化西荣,对内斩杀贪官,所以学生说陛下是正。” “然而,陛下也是人,是人就难免有疏漏,正所谓山高皇帝远,大雍许多偏远地方,民众缺少教化,对朝廷持有偏见,当地官员惫懒,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治理改善。” “看来你这两年游历了不少地方,有时间进宫给朕讲讲各地的风土民情,让朕也能多了解一些朕的子民都是怎么样的。” “学生遵命。” 081 三十三 最后,圣帝点了苗梓为探花郎,甄升为新科榜眼,状元则是一甲中的王业。至于二甲的名次,跟先前没有太大变化。 圣帝此举既是嘉奖两位让他满意的学子甄升和苗梓,也是提醒他们离巅峰始终有距离,切勿骄傲自得。 至于新科状元王业,不同于苗梓的年少风流,甄升的潇洒文秀,他今年已经快年近四十岁,虽然中了状元,人生的高度却很难有太大的提高,不像苗梓还是初升的旭日。 不过饶是如此,王业已经心满意足,他为了科举,已经从十八岁考到了三十六岁,考了六届整整十八年,好在他一直没有放弃,哪怕能够做个小地方官他也足矣。 殿试结束后第二日,便是文武举前三名骑着高头大马游街的日子。慕容安意带着晚晴、春花、秋月在清心茶楼定了一个房间,站在楼上看着三年一度的盛举。 文举前三名大家已经很熟悉,武举的第三名是慕容隽,前两名都是三十多岁的孔武汉子。 今年值得一看的便是文武探花郎,慕容隽风流潇洒,苗梓年少俊朗,让大街上的大姑娘纷纷看红了脸。 慕容隽经此一役也从当初的纨绔变成了女婿的热门人选,还有苗梓,更是收获了不少芳心,甄升虽然年纪照两人大些,但也算是青年才俊,加之他之前是淮南知州,倒也有一些世家为女儿考虑他。 不过这都是后话,现在的他们正在享受万千百姓注视的目光。 慕容安意隔空对着慕容隽招招手,慕容隽露出爽朗一笑,让许多大姑娘看红了脸。 游街过后,慕容隽来到清心茶楼找慕容安意,被慕容安意好一顿打趣,“小舅舅如今可是许多姑娘心中的如意郎君,这回外祖母可不用担心了。” 慕容隽俊脸一红,“说什么呢,哪有这么夸张。” “好,不说这个了,如今你得了武举探花,打算之后怎么做?” “我还没有完全想好,再说现在急的人也不该是我,等喜宴过后再做打算吧。” “嗯,你最近行事小心些,我看梅氏未必会眼睁睁看着你得意。” “放心吧,我晓得,不会给她对我不利的机会。” “那就好,你近来应该会很忙,我就不多留你了,有事派人送信来。” “我知道。” ……*……*…… 这次科举过后,丞相府意外的成为了话题中心。 “今科榜眼竟然是萧丞相当日提拔的淮南知州?这人放着知州不做,特地千里迢迢来参加科举,莫非是觉得自己一定能高中?”一个学子看着周围的人语出调侃。 “不只是这样,你们听说了吗?萧丞相的小舅子今年也参加了科举。”另一个人仿佛了解了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卖弄的抖落。 “你是说那个有神童之名的慕容凌云?怪不得陛下亲自召见他,我们乡的王秀才都落榜了,他一个小毛孩真有那么本事,该不是靠着萧丞相的关系吧?”先前那个人很是不屑的语气。 082 三十四 “嘘,小点声,丞相大人你也敢议论,不想活了。” “我偏说,怎么了?还不让人说话了,我就是觉得那个慕容凌云有问题,听说他入学不过一年余,难道会比人家寒窗苦读十年的厉害不成?” “就是,这不公平。”有人出言附和。 “对,我们应该向陛下请命,还我们一个公道。”另一个学子单腿站在椅子上,看着周围一圈落榜的人,煽动道。 众多没有考上名次的人本就沮丧,听了那人的话越发觉得意难平,纷纷站起附和,“对,我们要讨个公道,我不信我会输给一个才上学一年的小孩。” “对,我们联名上书,请求陛下严查此事。” “小姐,不好了,现在外面都在传二少爷是靠着大人的关系才考中二甲,说二少爷神童之名名不副实,已经有学子联名上书要求陛下彻查此事,严惩二少爷。”秋月急匆匆从府外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对慕容安意倒豆子。 “什么?去把冷哥找来,我有话跟他说。”慕容安意皱紧眉头,这事恐怕还是针对她和冷哥的,小云不过是个二甲五十八名,就是被称神童,也不过是个孩子,没理由遭人红眼,更何况上面有前三名挡着。 秋月连忙按照慕容安意的吩咐到前面寻萧冷,却被告知他被圣帝召进宫去了。 “小姐,大人被陛下召进宫了。” “先别急,等等再看吧。” 与此同时,翟府也收到了这个消息。 “小云,你不用怕,为父一会儿就进宫跟皇上解释清楚。”翟永看了一眼沉稳的慕容凌云,温和的安抚他。 慕容凌云脸色严肃的不像孩子,他有些沮丧的摇摇头,“义父不用去了,这个时候去了不正显得我做贼心虚。义父,我不明白,姐夫出色与我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姐夫出色,所以我便只能是个什么都不会靠姐夫的人吗?” “小云,你要明白这世间总有一些人会在你得意时诋毁你,失意时轻贱你,只要你问心无愧,便不用太在意别人说什么。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必理会别人怎么说,义父在你这个年纪还是个只会掏鸟窝的捣蛋鬼。” 自从得知慕容安意是亲女儿后,翟永便认下慕容凌云做义子,因为慕容凌云上进又懂事,所以翟永对他不比对翟汀用心少。不过他再如何老成,只改不了他才九岁这个事实,所以遇到人生的一些黑暗挫折时,他还是难免有些沮丧。 通过这件事,翟永才突然发现,慕容凌云虽然上进又沉稳,但是对于这世间的一些规则阴暗了解的太少,以后恐怕要吃亏。 这么一想,翟永觉得反而要谢谢那些出言诋毁的人,这次的事更好可以当做一个很好的教材,让慕容凌云明白这世间不是只有书院里先生讲的人间正道,还有一些波澜规矩,一起构成人生。 “丞相,你看看这个。”圣帝让人将百人联名书送到萧冷面前。 083 三十五 萧冷拿起扫了一眼,不慌不忙,“这纯属无稽之谈,科举考试期间臣一直在小屋里不曾出去,而且历来科举为了防止作弊,都会有专人重新誊写,覆盖名字,想要作弊根本是不可能。” “丞相说的朕也知道,只是这些学子不知道,他们现在一心认为慕容凌云是受了你的庇佑才能跻身二甲,逼着朕给天下学子一个交代,这件事丞相认为该如何处理?你看看,他们言辞激烈,甚至要求取消慕容凌云的名次,还有终身不准他参加科举。” 萧冷合上纸张还给圣帝,“既然这件事因臣而起,就由臣来想办法解决吧。” “丞相可有何良策?”圣帝想知道萧冷如何让学子们相信他没有帮助慕容凌云作弊,如果萧冷不能证明慕容凌云是靠真本事靠进二甲,那么慕容凌云的未来就彻底毁了,一个科举作弊的人是没有资格入仕的,走到哪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再则,文人手中的那支笔有时可比武将更厉害,所以朝堂上遭人记恨的往往是那些御史文人。 萧冷却盲目的摇摇头,“臣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但臣相信办法总会有的。” 额…圣帝对于萧冷这种盲目的自信真是没什么话好说,便打发他回去了。 “容儿,我回来了。” “事情怎么样了,皇上怎么说?”慕容安意焦急的起身。 萧冷握住她的手,温柔安抚,“皇上对这件事持观望态度,已经交给我自己解决了,只要我们能说服那些学子,小云不会有事的。” “可是他们现在跟乌眼鸡似的,恨不能生吞了小云,我觉得这件事太突然了,根本是故意煽动,针对的应该也不是小云,说到底还是我们牵连了小云。” 萧冷严肃的点头同意了慕容安意的话,“如你所说,这件事主要针对的是你我,不过那人应该知道也没想借这件事可以搬到我,所以他们的主要目的还是你。” “你很疼小云,如果小云有事你一定会伤心,再则,小云看起来是因为我的关系被人猜忌,你说不准又会埋怨我,让你夹在我和小云之间,更无形中增加了你的痛苦。再则小云年纪小,心志毕竟不如我们,如果他因为这件事怨恨于我甚至与你离心,便更会让你难过。” 慕容安意的小脸揪在一起,杏眸露出些阴狠来,“你说的对,设局的人大概就是想看到我左右为难却无能为力,呵,只可惜你和小云对我来说不是二选一,你们都是我重要的家人。再则我相信小云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对你我有想法,他是个好孩子。” “既然你知道,那就不用担心了,把这件事交给我,夫人的任务就是好好保养身体,能让我…。” “萧冷,你这个臭流氓。” “既然本相是流氓,那就来做点流氓做的事吧。” 慕容安意转身要逃,却被萧冷一把拦腰抱起,丢到床上。 就在慕容安意紧张的闭上眼睛的时候,萧冷却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睡吧,我看着你。” 慕容安意在萧冷温柔的目光中缓缓闭上眼睛,一夜好眠。 084 三十六 “小姐,二少爷来了。”就在慕容安意刚要回翟府看望慕容凌云的时候,慕容凌云却先一步来了丞相府。 “快让他进来。”慕容安意急忙起身,简单的捋了捋衣襟,迎出门去。 “长姐。” “小云,对不起,都是长姐连累了你。” 慕容凌云却严肃的摇头,“不,这不是长姐的问题,别人作恶又不是长姐作恶,为什么要怪在长姐头上。小云不怪长姐,小云所有的一切都是长姐给的,就算长姐真的要收回,也理所应当。” “小云…”慕容安意幸福的将慕容凌云揽进怀里,“有你这个懂事的弟弟是长姐最大的幸运,你放心,长姐和你姐夫一定会尽快解决这件事。” “慕容安意,你在做什么,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佟氏从院外走进来,看着慕容安意怀里的慕容凌云,用手指颤抖的指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轻轻放开慕容凌云,淡淡的瞥向佟氏,“老夫人今日怎么这么闲来我这?” “什么叫你的地方,你脚下每一寸土地都是萧家的地方。” 慕容安意捂唇一笑,“谁的地方不重要,老夫人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听说你的弟弟在科举中作弊,你打算怎么处理?”佟氏不屑的看着她身边的慕容凌云,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 慕容安意陡然沉了脸色,“这件事还没有盖棺定论,请老夫人不要乱说,影响小云声誉。” “我乱说?”佟氏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向空中一挥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你竟然说我乱说,依我看,你还是早日跟慕容凌云脱离关系,免得他连累你不要紧,再带累了萧家。” 慕容凌云被佟氏逼视的低垂下头,神情有些低落,慕容安意拍了一下他的脊背,示意他挺直腰杆。 “我不会跟小云脱离关系,老夫人若是来说这个的,就不必多说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还有事跟小云说,就不多留老夫人了。” “你…”佟氏没想到慕容安意竟然公然下逐客令,气的胸口颤抖,“好,等这件事落实了,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到时你若是连累了萧家的名声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随便。”对于佟氏这种精神病,慕容安意简直是醉了,她明知道萧冷对自己十分爱重,却还是想要找自己的麻烦,明知道是不可能胜利的战争,慕容安意不明白佟氏为何还是如此乐此不疲。 看来她的精力还是太旺盛,慕容安意在心里记着,打算找水儿好好聊聊。 萧冷上朝的时候,太子一派就此事又提出了看法,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萧冷滥用职权,一定要严查。六皇子一派则拼命替萧冷开脱,两派人马吵的不可开交。 圣帝看着殿内叽叽喳喳的御史,又看了一眼稳坐钓鱼台的萧冷,不满的大喝,“闭嘴,简直荒唐,丞相科举期间一直未曾离开过屋子,何谈作弊,此次科举,戒备森严,如果还能作弊,你们是否觉得我大雍的科举如同儿戏。” 085 三十七 “臣不敢,圣上息怒。”一众大臣俯首齐呼。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丞相,你尽快把这件事澄清,不要搅的京城不得安宁。” “臣遵旨。”萧冷矜淡的应承,对于众人异样的眼神全然不放在心里。对于齐锐的针对,齐澈的示好也完全无动于衷。 萧冷下朝之后,慕容安意把慕容凌云的想法跟萧冷复述了一遍,“小云说他愿意全力配合。” “既然这样,那这件事便简单了。明天我会组织群众监考,你让小云准备一下。” “好,大家既然都觉得眼见如实,也只能如此了。” 次日,丞相府放出消息,萧丞相将亲自出面澄清有关科举作弊一事,有意愿关注真相的人请于早朝后在正街上等候。 萧冷下朝后没有回府换衣服,直接骑马赶到正街。话题的中心人物早已在一旁等候,千万学子也都聚集在正街上议论纷纷。 “你说萧丞相要怎么澄清,不会就是靠嘴说说吧,那样我可不信。” “谁知道呢,姑且看着吧,瞧,那不是萧丞相吗?果然比传言更俊朗逼人。” “是啊,我这一辈子如果能像他一样,真是死都甘心了。”一个学子艳羡的看着缓步走来的萧冷。 萧冷飞身跃上早已命人搭建好的大台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 “安静。”他蕴含内力的一喊,震的众人耳膜轰鸣,纷纷停止了交谈,看向台上。 “近日有人怀疑慕容凌云科举取得的名次是因为本相暗中操作的原因,今日本相特地带慕容凌云到此澄清这件事,请大家来也是见证一下。” “那不知丞相大人打算怎么做?”有胆大的人代表大家问出声。 萧冷摆摆手,一身紫色官袍让他看起来如同天上走下来的神邸,“一会儿你们可以派个代表随意出一道策论,让慕容凌云现场作答,在众目睽睽之下,相信不管是谁都没有办法作弊。” “好,就按您说的办,但是我们要求派人上去盯着他写。” “可以,如果没别的问题就开始吧。” 萧冷看了慕容凌云一眼,慕容凌云点点头,萧冷便让人抬来桌椅,放上纸张,让慕容凌云坐下现场写文章。 等慕容凌云坐下,萧冷睨着下首,“现在你们可以派人出题了。” 众人经过一番商议,决定派一个他们中文采最好的人出题考考慕容凌云。 慕容凌云拿起毛笔蘸了蘸,不慌不忙的在纸上落笔,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有些受到影响,但到后来,他便越写越顺,仿佛整个正街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人都不存在一般。 被指派监督慕容凌云的人不禁暗暗点头,心里从一开始的不屑到佩服,先不说内容如何,单是这一手娟秀的簪花小楷就看的出慕容凌云十分用功。 待慕容凌云写完,他把纸交给监督的几个人,几个人看了一遍不禁心服口服,对着台下众人点点头。 086 三十八 先前带领闹事的人也都一跃冲到台上,争相传看慕容凌云的答案,越看越觉得惭愧。 萧冷见时机差不多,缓缓走到台上,“现在大家看过了,还有什么问题吗?本相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若是再有人用此事诋毁本相还有慕容凌云的名声,本相绝不手软。”萧冷这是先摆证据,摆过证据就要上高压手段了,如果再有不开眼的他就要杀鸡儆猴了。 “慢着。”一道娇柔女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连馨轻喘的走到台下,自从上次受伤,她便有了咳血的毛病,不仅如此,每当她快走或者情绪激动的时候,她就会控制不住的轻喘。 她冷冷看着台上的萧冷,眸中都是恨意,“大家不要被蒙蔽了,以萧丞相的本事,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提点慕容凌云完全可以。” 众学子听了不禁哗然,本来被慕容凌云收服的心情又变得游移不定。 慕容安意听了连馨的话,激动的从一旁的马车里跳了出来,她大步走到台前,走到连馨面前,一巴掌招呼过去。 连馨被打的倒退了两步,下意识捂住红肿的脸颊,恨恨的看着慕容安意。 “萧夫人,你凭什么打我,你不要欺人太甚。大家为我评评理,我不过说了一句公道话。”连馨委屈的看着人群,一脸我见犹怜。 慕容安意双手环胸,一副看表演的样子,“我打的就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公道话?你哪只眼睛看见冷哥帮小云作弊了?你就算想愤青也要先看清楚有证据再说话吧。” 慕容安意伸手,春花便立马从学子手中将慕容凌云的文章拿了过来,慕容安意扯开纸张,示于连馨眼前,“你好好看清楚,如果不懂就回去好好请教先生,如果是冷哥指导,能是这个水平吗?你这个女人红口白牙的侮辱我夫君,我不打你我对谁。” 众学子听了慕容安意的话又觉得她说的更有道理,萧冷是当年的文武双状元,据说他的策论是大雍开科以来写的最好的,至今没人能够超越,现在这篇策论虽然也不错,但照比萧冷的水准还是差远了。 连馨见众人被慕容安意说服,转身想要离去,却被慕容安意拦住。 “你想怎么样?”连馨防备的看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摊摊手掌,“我没想怎么样,就是想奉劝连小姐别再来惹我,上次没打死你那是个意外,为了下次一击毙命,我已经练习很久了你知道吗?所以我劝你还是在家好好烧香拜佛争取活的久一点才是正经,喂喂,你别太激动啊,听说你一激动会吐血的,我这人最怕见血了,你可溅我一身血啊!” 慕容安意一提起这些,连馨就想起自己被慕容安意打板子的事,一口血涌了上来,嫣红了嘴角。 慕容安意眼睛微闪,好心的劝连馨,“你看我就说嘛,好好在家待着多好,那个谁,还不快扶你们家小姐回去。” 忆香为难的看了一眼连馨,“小姐,我们回去吧。” 087 三十九 连馨回头给了她一个耳光,再不复当初的娇弱温柔形象,“到底谁才是你主子?” 忆香捂住脸不敢说话,神色却有些怨怼,连馨平静的看着慕容安意,仿佛要将她吸进眸子里,“萧夫人,风流轮流转,希望你一直都能这么得意。” “借你吉言。”慕容安意微微一笑,娇俏美丽。 连馨看着慕容安意健康红润的脸色,嫉恨的红了眼,带着忆香离开了正街。 这场作弊的风波就这样被抹平,与此同时慕容凌云当众做策论的事被编成话本子传遍大街小巷。 “小姐现在可以放心了,外面都在传二少爷少年聪颖,谦恭好学。”秋月高兴的把听到的消息说给慕容安意听。 慕容安意却并没有像秋月想象的一样高兴,“盛名难副,这样一来盯着小云的眼睛就更多了,不准他行差踏错一步。” 春花为慕容安意倒了一杯安神茶,“小姐也不必太过忧心了,过不久二少爷就要回书院了,那里总归比外面好的多。” 慕容安意这才浅笑的点头,“是啊,回了书院就好了,早知会如此,我就不让小云下场了,希望外面的狂风暴雨不要摧折再去他这棵新生的小树。” 作弊一事告一段落,慕容凌云的人气比以往更高了,就算先前不知道慕容凌云是何许人的,经过作弊案一事也知道了他。 慕容凌云并没有因此而骄傲,而是在翟永和慕容安意的意见下闭门谢客,很少参与学子中的小聚活动,反正他一个小孩子跟那些人也未见能聊到一起去。 然而,皇家操办的庆宴慕容凌云却不得不去。 庆宴设在京郊的一处皇家别院,光禄园。慕容安意看着牌匾上的三个大字,不禁想起一句诗,“光禄池台开锦绣,将军楼阁画神仙。” “好,好诗。”圣帝携着云皇后款款而来,后面跟着齐锐和太子妃,刚才那声叫好便是从圣帝口中传出来的。 “见过陛下、娘娘。”慕容安意回神屈身。 “起来吧,听说你前段日子在街上打了连馨,可是真的?” 慕容安意诚实的点头,“是真的,她诋毁夫君,臣妇一时气不过所以就打了她一下。” “打了一下?朕怎么听说连馨回去就吐血了,连国公不依不饶的跑进宫向朕讨公道,朕真是为难的很。”圣帝不满的皱眉。 慕容安意没想到连馨竟然真的被她气到吐血,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被圣帝收到眼底。 “丞相,你在政事上从来没让朕忧心过,但是自从你成亲后,你们夫妇…你且回去好好管教一下敏慧,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在传,说萧丞相的夫人是从乡下来的刁民,刁民中的刁民。” 圣帝这话一出,齐锐和太子妃忍不住勾起嘴角,这话是谁说的,简直是太贴切了,这个慕容安意可不就是一个刁民,敢骂人,敢当街掌掴国公府小姐,敢踢男人命根子,着实彪悍的很。 088 四十 萧冷淡淡的瞥了一眼深以为然的齐锐夫妇,不甚在意,“启禀皇上,臣的夫人性情直率纯真,与臣伉俪情深,最见不得有人诋毁臣,才在街上愤而动手,能娶到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为臣的夫人,是臣的荣幸,臣回去会好好劝她。” 齐锐和太子妃简直要被萧冷逗笑了,慕容安意,直率可能有吧,至于纯真,敢问萧丞相你是从哪看出来的,你确定你的眼构造和我们是一样的? 然而萧冷却不管别人怎么想,看到慕容安意委屈的小模样,心疼的握住她的小手,“本相都不介意,夫人也无需介怀,刁民怎么了,本相就喜欢像夫人一样的刁民,够味。” 慕容安意听到萧冷这话忍不住肩膀耸动,冲他做了个鬼脸,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只不过萧冷这声音着实不小,引得进出的人都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眼神看着他。 原来丞相大人口味这么重,天啊,不得了,发现大秘密了,原来丞相大人有受虐倾向。 一时之间,众人猜测纷纷,然而引起绯闻的人却早已飘然远去。 “丞相大人,不知你喜欢本刁民哪一点?” “上的了床…”萧冷脱口而出,他本来想说上的了床,下的了桌,然而在慕容安意笑意阴森的目光下又生生改了口,“不是,本相是说上的了厅堂,下的了厨房。” “哦,本夫人的好处可不只在这,作为新世纪的女性,本夫人绝对是上的了厅堂,下的了厨房,hold的驴车,住的了草房,打的过小三,勾的住情郎。” “情郎是谁?”萧冷突然哀怨的问出一句。 慕容安意被问的一愣,这就好比你说我想静静,对方却问你静静是谁。不过慕容安意还是第一时间回答道:“当然是你啊,这还用问,笨。” 萧冷对于慕容安意的答案十分满意,牵着她的手走到一个僻静地方坐下,打算好好跟慕容安意聊一聊情郎的福利问题。却不成想被一个不开眼的打扰了。 “一年未见,丞相大人风采依旧。”甄升走上前对萧冷笑着说道。 萧冷抬眼,凤眸眯了一下,并不买账,“这种客气话就免了,本相没兴趣。” 甄升没想到一年后的萧冷比一年前的萧冷说话更加噎人了,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倒是慕容安意对甄升很感兴趣。 “是你啊,听说你是淮南的知州,怎么放着知州不做,跑来考科举来了。” “回夫人的话,考科举一直是在下的梦想,况且在下也想借此机会来京城见见世面。” “原来是这样。” 甄升看了一眼慕容安意,突然想起,“对了,那日跟夫人在一起的人呢?” “你说我表姐,她是永宁侯府的大小姐慕容若,喏,那个就是。”甄升顺着慕容安意的手指看过去,一个端庄明丽的少女映入眼帘。 慕容安意看他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摆了摆,“回神了,你是不是看上我表姐了?” 甄升瘦削的脸一红,“夫人说笑了。” 正巧慕容若这时回过头来,见慕容安意看着自己,与几个小姐打了声招呼,往这边过来。 089 四十一 慕容若走到三人面前,有些惊讶的看着甄升,“是你啊,公子,真巧,对了,还未请教公子大名,那日问你,你说萧丞相知道,如今萧丞相也在,不知公子可否说了。” 甄升抱歉的笑笑,“在下甄升,还请慕容大小姐原谅之前的隐瞒。” 慕容若有些惊讶,“原来你是新科榜眼,真是恭喜你了,你不用跟我抱歉,说起来我还应该好好谢谢你。” “行了,你们两个就别在这客气来客气去的了,既然有缘相识,交个朋友就好了。”慕容安意对甄升印象不错,也从萧冷口中得知他是一个人品正直的人,所以并不担心他会对她们有所企图。 “承蒙夫人和大小姐不嫌弃,那在下就高攀了。”甄升没有露出惶恐也不觉得窃喜,完全是以平常心看待慕容安意和慕容若,让慕容安意更加肯定他的为人。 萧冷看着与甄升和慕容若相谈甚欢完全忘了自己的慕容安意,脸色黑臭,“你们谈完了没有?” 慕容若见萧丞相的醋劲上来了,不由分说的将甄升拉走了。 “大小姐怎么了?刚刚怎么走的这么急?”甄升看着自己手腕上白嫩柔滑的手,尴尬的转移视线。 慕容若松开甄升的手腕,跟他解释,“萧丞相平日里比较严肃,不过人还不错,但是如果涉及到意儿,那就另当别论了。” 慕容若小心的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注意才小声对甄升道:“如果有人敢抢占意儿的注意力,那么萧丞相就会变得比较吓人了。” “原来如此,我说刚刚他看我的眼神怎么让我不寒而栗。”甄升忍不住失笑,脸上露出感慨,“萧丞相和夫人的感情真是让人羡慕。” 慕容若点头赞同,“的确,能够找到萧丞相这样的夫君,意儿真的很幸福。” 甄升看着有些落寞的慕容若,轻声安慰她,“慕容大小姐人美心善,一定也会找到像萧丞相对夫人那样对你的人。” “谢谢甄公子。”谈及婚事,慕容若有些不好意思,淡淡的应声。 甄升也反应过来自己突兀了,忙转移了话题,“大小姐也老叫我公子了,我听着还挺别扭的。” “好,那甄大哥也别叫我大小姐了,没人的时候叫我名字就行了。慕容若。” “慕…容…若”甄升不太习惯的叫了一声,“我离开太久不好,先回去了。” “好。” 甄升走后,连川从一旁走出来,嘲讽的看着慕容若,“好一对郎情妾意的野鸳鸯,本公子还真是小瞧你了,一段时间不见,你就认识了新科榜眼。” 慕容若气红了脸,“你别乱说话,我和甄公子相识是因为我被恶霸讹诈,他仗义执言,当时表妹也在。”慕容若说不清自己为何要向连川解释,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迟了,便只好愤愤的不说话。 连川见她真恼了,换了一副神色,“刚刚对着甄大哥就笑的一脸开心,看到本公子就这副面孔,怎么,本公子欠你银子?” 090 四十二 慕容若气闷的扯出一个微笑,有些无奈的对连川解释,“连公子,你若不是一上来就冷嘲热讽我也不会如此。” 连川收敛起轻嘲的表情,对慕容若调笑道:“好,我不冷嘲热讽,说起来,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我可从来没听你有过一句好话,你也叫我一声连大哥,我就不烦你怎么样?” 连大哥?慕容若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寒不已,忍不住抖了抖脑袋。 “连大哥你不喜欢,那就连川哥哥吧。”连川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他实在很难想象慕容若那样一张脸说出这四个字是种什么表情。 慕容若却忍不住抖了抖皮肤,“你神经病啊,今日出门是不是没吃药啊?”跟慕容安意相处久了,慕容若偶尔也会爆出一两句呛人的话来,不过别人是没荣幸听到的,大多都给了连川。 连川脸色沉了沉,一把扯过慕容若拘在怀里,“你说不说,不说我可在这亲你了,万一让别人看见,我是无所谓,你嘛,我就不知道了。” 慕容若恨的牙根痒痒,却奈何不得连川,眼看着他真的越靠越近,只好嗡嗡的哼了一声,“连大哥。” “什么,声音太小了我没听到,而且我说了是连川哥哥。” 慕容若看着连川小巧的耳朵,很想路见不平一声吼震聋他,但是透过树叶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人影,又不得不放弃这个打算。 “连川哥哥,可以放开我吗?”慕容若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用平常的语调说道。 连川阴丽的眸子一闪,放开了慕容若,“叫的真难听,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免得晚上做噩梦。” 慕容若轻哼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她说不上来为何每次一碰到连川,她就暴躁的不像自己。 “我当是谁跑到这后面偷情来了,原来是大哥啊!”连馨阴阳怪气的出现在葱郁的大树后。 连川重新挂上玩世不恭的笑容,“那你来这里是来捉奸还是想亲自体验呢?” “连川,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是你妹妹。”连馨没想到连川如此混不吝,陡然黑了脸色。 “干什么这么生气,你与我又不是一个娘的,是不是一个爹都很难说。” 连馨知道连川一向如此,也冷静下来,重新将话题扯回去,“大哥不要试图转移我的话,难不成大哥真的看上了慕容若那个丫头,准备娶回家当连家的少夫人吗?” 连川神色不变,“有什么不可以吗?慕容若看上去会是个好妻子,至少不像妹妹一样是个外表柔弱的蛇蝎美人。” “多谢大哥夸奖,既然大哥相中了慕容若,那妹妹回去替你跟祖父说可好?” “好啊,感激不尽,反正娶谁对我也没什么分别,慕容若看起来还算端庄温婉,想必不会管我在外面的事。” 连馨笑了笑,“大哥还是改不了玩世不恭的性子,那就不要祸害人家姑娘了,我先走了,不打扰大哥清净了。” 091 四十三 “不送。”连川靠在树上笑着看连馨,直到她走远了,连川才收起笑容,露出一丝阴狠来,这次是他疏忽了,没有发现连馨,差点就害了慕容若。 他虽然总爱调侃磋磨慕容若,但是却不想把她带进连家这个火坑,何况他还没消遣够呢,怎么会把慕容若送进那无趣的地方。 晚宴开始的时候,圣帝率先举杯致辞,“今日是朕与诸位爱卿宴请今年考中进士的学子们,你们是大雍未来的栋梁之才,朕希望你们能够秉持初心,为大雍为百姓尽一份力。” “谨遵陛下教诲。”诸位官员与学子们举杯一饮而尽,喊声响亮。 “很好,有众位栋梁,是大雍的幸事,也是朕的幸事。今天朕宣布一件事,朕决定给七皇子和连家小姐连馨赐婚,双喜临门。” “恭喜陛下,恭喜七皇子殿下,恭喜连小姐。” 圣帝一句话,这件事就这样定下,甚至就连当事人齐夙也是一脸懵逼。没有人跟他事先说过,他就多了一个未婚妻,简直让他不知作何反应。 同样不觉得有何可喜的还有慕容安意,她早先曾经猜测过齐夙未来的妻子会是谁,可是千挑万选也没想过最后竟然是连馨。 先不说连馨跟她是死对头,还曾经心仪萧冷,单说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动不动就吐血,哪是良配。 慕容安意不禁十分疑惑,这齐夙是不是真不是圣帝亲生的,圣帝要这么坑他。 说起这件事,却是连馨精心谋划的结果。 那日从街上回府,连馨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她想了良久终于做出这个决定。 当时连家人也是十分震惊。 “什么,你要嫁给七皇子?你知不知道他是陛下最不宠爱的一个儿子,而且他没有母族,自己又不上进,你嫁给他做什么?”连国公一脸连馨疯了的表情看着她。 连馨不慌不忙的跟连国公解释,“祖父别急,听馨儿说完,馨儿知道这段日子以来自己做下了很多糊涂事,让祖父操心。不过这次馨儿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馨儿身为连家女儿,绝不低嫁,齐夙就算不受宠,但到底是皇室血脉,这是其一。” “其二,齐夙虽然无心政事,但听说对经商颇有天分,表哥以后想要成事,少不得要招兵买马,上下打点,有了齐夙,咱们就有了银子。” “其三,表哥想要拉拢萧冷,祖父却恼恨萧冷目中无人,不管是哪种,齐夙都能帮上忙。齐夙是除了慕容安意、萧家、翟家外与萧冷走的最近的人,表哥想拉拢他,有了齐夙劝说,事半功倍,他日我们若想对付萧冷,齐夙跟他认识良久,想必会知道他一些不为人知的事,不管怎么算,齐夙对我们用处不小。” 连国公听了这番话,思虑了半晌,“你有把握说动他帮我们连家,帮你表哥,万一他想自己成事又如何?” 连馨自信一笑,“齐夙对于政事一窍不通,他也志不在此,就算他真的有这个想法,祖父也说了他无母族帮衬,又不得陛下喜爱,也是徒劳。” 092 四十四 “你说的有道理,等老夫与你姑姑和表哥商议一下再定。馨儿,你想开就好,只要你帮助你表哥登上那个位置,连家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到时祖父保证你还是那个风光无限的连家大小姐。” “我明白,祖父放心,馨儿以后一定会三思而后行,尽心帮助表哥,帮助我们连家。” “你想明白就好,下去吧,老夫这就派人跟你姑姑通信。” 连贵妃和齐澈接到连国公派人送来的信,也觉得这事可行。于是乎,连贵妃就找了个机会对圣帝请求。 圣帝本来对齐夙就不甚关心,有人要主动嫁给齐夙,圣帝几乎没怎么想就同意了,为了尽早解决这件事,圣帝甚至让人草草挑了个日子,越快越好,所以齐夙和连馨的婚事就定在一个月后,对于这个结果,连馨很满意。 她看着不远处的连贵妃和六皇子阴丽一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同样都是连家的女儿,为什么她要帮着姑姑坐上皇太后的宝座,与其如此,不如她自己坐上皇后的宝座,到时她一定要让慕容安意和萧冷死的很难看,也让对她日渐失望的连家人不得不仰她鼻息,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这个世上,什么都是假的,只有牢牢攥在手里的才是真的。 虽然齐夙对政事不算在行,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更要倚重她,再者其余的皇子都有了正妃,齐夙也算是她唯一选择,而且,连馨相信,等她嫁给齐夙,慕容安意一定会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慕容安意确实很讨厌这个消息,她打算回到京城后好好找齐夙谈谈,商量个应对之法。 一切都有序的进行着,直到宫人传来消息,后面的光禄池死人了。在这样的日子里,死人是大大的不吉利,尤其是齐夙和连馨的婚讯刚定,连家人不禁脸色有些不好看。 圣帝领着一众大臣火速前往光禄池,至于学子,这种阴私不方便让他们知道,不过因为出了人命案子,他们一时之间也只得待在光禄园。有些不明所以的学子不禁有些惶恐不安,而甄升则闲适的赏景,反正他又没犯事,自然找不到他头上。 宫人将池子里漂浮的尸体打捞上来,竟然是郑国公的庶子,曾经在赏梅会上与慕容凌云打架的那个郑森。 “到底是谁连个孩子都不放过,陛下,您一定要将此人揪出来,替臣做主啊!”郑国公老泪纵横,尽管郑森调皮捣蛋,不得他喜欢,但到底是他儿子,他还这么小,就这样被断送了一生,郑国公怎么能不伤心。 “郑国公放心,朕一定抓出凶手给令郎一个公道。”圣帝拍拍郑国公的肩膀安抚他,如今郑家与皇室也算是亲家,圣帝又一向看重郑国公,当下便吩咐人严查。 慕容安意一看到郑森的尸体,就知道事情不简单,果不其然,有人发现郑森手中死死握着一块布料,宫人将布料拿出来,便有人惊呼出声。 093 四十五 “这看起来像是小孩子身上的,好像慕容凌云今日穿的就是这个颜色。” “去把慕容凌云叫来。”圣帝严厉的对宫人吩咐,宫人立马把慕容凌云请了过来。 圣帝让人扯起慕容凌云的衣服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却没有发现有缺口破损的地方,圣帝看向慕容凌云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 慕容安意眼神阴狠的看着宫人手中的布料,如果小云被指认为杀人凶手,不仅前途尽毁,还很有可能会没命,这些人对待一个小孩子如此狠毒,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不是慕容凌云身上的,那这块布料是谁身上的,给朕查,一定要查出凶手。” 慕容安意却上前一步,胸有成竹的开口,“不必查了,我知道谁是凶手。” “你知道?”圣帝疑惑的看向慕容安意,“那你说谁是凶手。”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西荣公主尹轻灵。”慕容安意手指一伸,很有种岛国侦探片的感觉。 尹轻灵恨恨的看着慕容安意,“你别乱说话,你凭什么说我杀人,你有证据吗?” “我说不算数,那不知道郑森说的算不算数?” 尹轻灵有些慌张,“你说什么?死人怎么会说话,你少妖言惑众。” 慕容安意不置可否,拿出一个小瓶在郑森鼻子下晃了晃,拍拍他的脸颊,“起来了。” 众人不敢相信的看着郑森发出轻微的咳嗽声,然后一点点苏醒。他先是哇哇大哭的扑进郑国公怀里,待看到红莲想要离开,才大步从郑国公怀里退出来,“就是那个女人。” 红莲只得顿住脚步,求救的看着尹轻灵。 慕容安意笑着拍拍郑森的头,“到底是谁要害你,你跟陛下说,陛下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是那个婢女,我本来在池边扔小石子,她突然走过来跟我说话,然后趁我不注意便把我推进池里,还按着我的头不让我上来,后来我没力气就动不了了,好在安意姐姐救了我。” 慕容安意转过身对着圣帝屈身行礼,“陛下,这件事已经很明显了,还请陛下为郑森和舍弟做主。如果不是臣妇及时救下郑森,他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舍弟也会被安上杀人的罪名。这件事十分明显是陷害,当日在赏梅会,郑森与舍弟因为些小事动起手来,小孩子打架本来无可厚非,可是有心人却利用这件事想要毁掉两个孩子的一生,实在是恶毒,请陛下严惩。” 尹轻灵看了红莲一眼,红莲心一横,刚要说话,却被慕容安意似笑非笑的打断,“尹公主的丫鬟该不会也想说是你自己做的,跟其他人无关吧。如果是这样我很好奇你会编出一个什么样的理由,陛下和这么多大人在这里,你可不能拿大家当傻子骗,所以一定要编的合理哦,不合理可不行。” 慕容安意这话直接就断绝了红莲想要替尹轻灵认罪的可能,不过尹轻灵跟连馨不同,她好歹是别国公主,就算真犯下什么事,为了两国邦交,也会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094 四十六 其实如果慕容安意不救郑森,也有办法将证据烧到尹轻灵身上。只是慕容安意实在做不出为了搬到尹轻灵而牺牲小孩子的事情,所以便便宜了尹轻灵,不用担上杀人罪名。 不过就算如此,尹轻灵杀人未遂,还陷害进士,也算是臭名昭著了。 最后圣帝衡量再三,判了尹轻灵禁足,这个禁足不同于一般的禁足,只要圣帝没有传召,或者没有重大到尹轻灵作为世子夫人必须出席的活动,她这一辈子都只能待在忠王府,哪都别想去。 对于结果,慕容安意还算满意,这样一来,尹轻灵都相当于没了脚,她想要作乱也不会太方便了。至于红莲,圣帝判了五十大板,如果她能挺过,便会派人押送她回西荣,如果挺不过,那就没有以后了。 不管是何结果,尹轻灵都是断了一臂。经此之后,她在忠王府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了。忠王妃虽然不是个恶婆婆,却也不会希望有个如此狠毒又不得儿子喜欢的儿媳妇。 “这次多谢你了。”慕容安意诚恳的看着齐琢,若不是齐琢派人通知她尹轻灵有古怪,她未必能如此顺利的保护慕容凌云。 齐琢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他看着慕容安意的眼神如同兄长看着一个疼爱的小妹妹,情愫都隐在深处,“跟我不必客气,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她陷害你的。”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冷哥在等我,我先走了。” 齐琢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萧冷,温柔的点头,“回去吧,别让他等久了。” 慕容安意跟齐琢摆了摆手,快步的朝萧冷走去。齐琢看了一眼如同小鸟一样自在的慕容安意,和他对面的萧冷,点头一笑,她有一个稳固的巢,他便放心了。 萧冷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但眼神中流露的情绪作为男人的齐琢却是看懂了,能得萧丞相那样骄傲的人感谢,他也算不白忙。 “齐琢,是不是你出卖我?”尹轻灵猩红着眼睛,她刚刚走过来的时候看到了萧冷夫妇,萧冷看向齐琢的眼神她虽然不懂,但却绝对不是情敌那么简单。 齐琢冷着一张脸完全不在意尹轻灵的尖锐,“我从未与你站在一起过,何谈出卖。” 尹轻灵强忍下心头的怒火,定定的看着齐琢,“她是属于别人的,她刚刚迫不及待的是去另一个男人身边,齐琢,你的妻子是我,你为什么要帮着外人对付我?” “我不会让你害她,就算她不属于我,又有什么关系,喜欢一些东西,并不一定要拥有,就像我喜欢那朵花,并不一定要摘下来,远远看着就好。”齐琢看向不远处的一盆花。 尹轻灵简直被齐琢这番言论气的七窍生烟,冷哼了一声走掉了,早知道是这样,她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嫁给齐琢。 回到京城后,慕容安意第二天便派人给齐夙传信,约他在清心茶楼见面。 齐夙将人请到三楼,以前他和萧冷聊天用的房间,静静的看着慕容安意。 095 四十七 齐夙将人请到三楼,以前他和萧冷聊天用的房间,静静的看着慕容安意。 “这件事你之前知道吗?”慕容安意口中的这件事自然是指圣帝突然下旨给齐夙和连馨赐婚的事。 齐夙无奈一笑,“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我过问的份儿。” 慕容安意听了忍不住安慰他,“你也不要太悲观了,我和冷哥会帮你想办法退了这门婚事。” 一旁的萧冷虽然沉默不语,但看向齐夙的眼神说明了问题,仿佛只要齐夙说不愿意,他一定想办法帮他。 然而齐夙却出人意料的摇摇头,“不用,虽然这门亲事我事先并不知情,但是能娶个如花美眷也挺好的。” “你傻了吧,还如花美眷,那根本是个蛇蝎美人好吗?再说了连馨现在的身体情况你也知道,怎么还这么说。” 齐夙不置可否,“你曾经不是说过,人生三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连馨现在的身体情况没什么不好。” 慕容安意没有再说什么,一脸无奈的睨着齐夙。 齐夙揶揄的笑笑,“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一脸日了狗的表情。” 慕容安意叹息了一口气,“你以前日没日过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个月你的生活就真是日了狗了。” 齐夙爽朗的笑出声,“你这嘴巴还是这么毒,拐着弯儿的骂人。”齐夙端正了神色,“多谢你们的好意,你们不用担心我,这门亲事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难以接受。再者,皇帝一向是金口玉言,岂容反悔。” “你真的决定了?”萧冷不放心的最后问一遍。 齐夙认真的点头,“我决定接受这门亲事,你们不用再为我担心了。” “好,既然你决定了,那就这样吧。” “喂…”慕容安意还要再说什么,却被萧冷拉走,“回府吧。” 直到出了清心茶楼的大门,慕容安意才不满的打开萧冷的手,“你干什么,连馨要嫁给齐夙一定是没安好心,你为什么不再劝劝他。” 萧冷难得对慕容安意露出严肃到不容反驳的神色,“慕容,齐夙他是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男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要什么,就算你是他的朋友,你也不能强行为他决定什么。” 慕容安意也冷静下来,“你说的对,不应该因为我讨厌连馨他就不能娶她,不过你也说了,他的事我不能做主,但我自己的事我总可以做主,我不会再拦着他。” “你要怎么做?”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回到府上,慕容安意趁着萧冷不在的时候,将剑十一叫到面前。 “剑十一,替我杀一个人。” “夫人要杀谁?” “连馨。”慕容安意看着剑十一有些迟疑的神色,平静的问他,“怎么,做不到?” “不是,夫人想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 “属下领命。” 当天晚上,剑十一摸进连国公府,还没等找到连馨的院子,便被连国公府上的暗卫发现。 096 四十八 “抓住他,抓活的。”暗卫首领沉声吩咐其他暗卫。 暗卫们一拥而上,剑十一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与暗卫们战在一起,半个时辰后,他舔了舔嘴角的血,从袖口中掏了一把,“看我化骨粉。” 暗卫们一听到化骨粉,以为是什么厉害的毒药,纷纷以袖挡面,剑十一便趁机跃出墙头。 暗卫首领发现上当,暗咒了一声,指挥众人,“追…” “不必追了,人都跑远了。”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响起。 “大公子。” 连川矜淡的嗯了一声,“没什么事了,都回去睡觉吧。”暗卫们听了便一哄而散。 连川看了一眼连馨院子的方向,冷冷一笑,连馨那点阴谋诡计花花肠子,也就骗骗连国公那个老糊涂还可以,这场一家子的折子戏想必很精彩。 当天晚上,慕容安意一直不睡,等着剑十一回来向她报告消息,萧冷看在眼里,却也不点破,静静的陪着她。 “夫人,属下没能完成任务,请夫人责罚。”剑十一一身血痕的跪倒在慕容安意面前。 慕容安意神色一恸,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回来就好,去找卫方看看伤吧。” 剑十一感动的低下头,“多谢夫人。” 等剑十一走后,慕容安意才有些尴尬的看着萧冷,“冷哥,我…” 萧冷伸出食指点在她唇上,“不必说了,我知道你让剑十一干什么去了,也知道他不会成功。” 慕容安意有些诧异,“你既然知道为什么没有阻止?” 萧冷无奈的点她的额头,“如果不让你试一下,你怎么会死心。连国公府若那么好闯,连国公早死不下百回了。” “那你就不怕剑十一回不来了?” “不会,我的人我心里清楚,他虽然没本事完成任务,但不会连脱身的本事都没有。” “阿冷,我做什么你都不怪我,我会过意不去的。” 萧冷温柔的揽过她的腰,把她放在腿上,如同抱一个小孩一样,“傻丫头,我娶你回家自然要疼你照顾你,相公不就是用来收拾烂摊子的吗?再说你也没给我惹什么大麻烦。” “等哪天我给你惹什么大麻烦就来不及了。” “你要相信为夫,就算你惹了什么大麻烦,我也能解决,大不了就离开京城,靠脸吃饭,我开个小倌馆,到时候你做我的恩客就是了。” “好,如果哪天你开小倌馆,我一定照顾你的生意,日日包场。” “吹牛,郡主大人的腰行不行啊,让本相检查一下。” “啊…不要…很痒啊” 次日,萧冷精神奕奕的上朝,慕容安意则在家睡懒觉,慕容安意觉得简直是没几个比自己过的更舒心的媳妇,不用伺候相公起床,不用到婆婆面前立规矩,府上的事又有丛叔帮衬,她简直是悠哉的不要不要的。 慕容安意这么悠哉的时刻,有些人却悠哉不起来了。 萧冷今日在早朝上提出了一个政策,此政策一出,有一半的官员都表示了反对。 097 四十九 不过萧冷还是极力主张,圣帝也觉得萧冷言之有理,准备听取萧冷的意见。 萧冷提议从即日起对官员进行裁剪,也就是现代所说的裁员。官员繁多,部门冗杂沉重是历朝历代都很难避免的问题,这个问题从科举开考时,萧冷就开始考虑,一直到庆祝结束,才提上日程。 萧冷提议裁掉一些不必要的官职,同时禁止一些世家子弟进行官职挂靠,所谓官职挂靠便是挂着官职却不工作不做实事,这样的事要坚决杜绝,萧冷的意思很简单,这些人占着茅坑不拉屎,领着朝廷的俸禄却不办事,不如把位置倒出来给一些更有才能的人。 正好赶上科举考试完毕,一大批新出炉的官员马上就能上任,这些初出茅庐的学子充满激情和干劲,更能为朝廷带来动力。 与此同时,萧冷还主张削减一些不必要的勋贵,所谓的削减不是削减他们的俸禄用度,而是把一些不必要存在的勋贵削减掉。 譬如,一些功绩不是特别卓著又没有子嗣传承必须从族里甚至外姓过继子嗣的,朝廷给你们优待已经是很大的恩惠了,这优待嫡系子弟享有尚有情可原,八杆子打不到的后代就没有必要享有了,至于你过继的外姓子嗣就不该享有了。 还有一些家里没有优秀子嗣的,爵位传到这样的手中也是衰败的份。当然,对于这条法令,许多勋贵人家反对,不过萧冷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他们闭嘴。 “此法有利于激励勋贵世家的子弟奋发上进,让他们不再只依靠祖辈荫蔽。你们不同意是对自己的子弟没信心吗?朝廷需要的是栋梁,不是只会靠爹娘的废柴。” 圣帝对于萧冷的观点很赞同,其实他也早有削减勋贵的意思,只不过怕引起反弹让人说自己苛待,便迟迟没有提及。 眼下萧冷出这个头,圣帝自然乐得旁观。这些年关系套关系,积攒下来的勋贵很多,朝廷每年供养这些勋贵,就要花费不少银两,圣帝从他爹那接手天下的时候就不是很富裕,能够开源节流的事圣帝自然是一百个同意。 既然这次萧冷提出来,圣帝便顺水推舟,按照萧冷的意思裁剪了几个勋贵,与此同时,圣帝还主张这些家的家主到了一定年纪便可以从爵位上退下来颐养天年了,如此,可以给年轻一辈倒出一个地方,与解决官员冗杂一事不谋而合。 许多二三流勋贵见圣帝竟然听从萧冷的意见准备动真格的了,全都慌乱起来,纷纷回去对自家子弟耳提面命,然而阿斗就是阿斗,怎么扶都不行,所以一时之间勋贵人家风气惨淡。 永宁侯慕容刚也陷入了艰难的选择中,如果想要不被削减,便只能将侯位传给慕容隽,原本慕容刚属意的继承人是慕容破,可是慕容破与大嫂通奸一事导致他名声已经臭了,这一辈子都只能守城门了。 可是就这样把侯位传给慕容隽,慕容刚又觉得心里十分不平衡。 098 五十 慕容隽这个儿子与裴氏十分亲近,对自己这个父亲根本毫无敬畏之心,若是把侯位传给他,自己哪还有地位。 可是如果没有合适的继承人,难道他要眼睁睁看着永宁侯府在勋贵中消失吗?那样他到了地下如果面对列祖列宗。 慕容刚经过了一系列的思想斗争后,还是把慕容隽叫到书房进行了一次深谈。 慕容隽出来的时候带着晴朗的笑容,永宁侯府终于就快是他的了,慕容隽没有忘记他有今天的成就最该感谢的人是慕容安意这个小外甥女。 想当初,他几乎想都不敢想,有朝一日他可以继承永宁侯府成为永宁侯,可如今这一切都实现了,不仅如此,他还取得了武举的第三名。 慕容隽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好好感谢慕容安意,如果没有她,或许他还是那个每天浑浑噩噩混日子的纨绔,或许他还流连在花丛中,不得抽身。 所以慕容隽在得知这个好消息时,第一个亲自通知的不是裴氏,而是慕容安意,慕容安意收到慕容隽派人送来的信,十分高兴。 “太好了,小舅舅成为永宁侯府的继承人,外祖母的日子就会好过了。”至于慕容刚和梅氏,小舅舅答应善待他们,她可没答应,不过梅氏现在已经用不着她动手,等她知道慕容隽成为世子,想必会气的半死。 的确如此,慕容刚没有对梅氏说他打算把侯爷的位子传给慕容隽,却是直接向圣帝上书奏请,以免夜长梦多。 圣帝很快便同意了,下旨封慕容隽为永宁侯世子,谕旨下来的那天,梅氏才知道,原来慕容刚瞒着自己为慕容隽请封了世子。 那是梅氏嫁给慕容刚这么多年,两人第一次吵架。慕容刚不满的看着梅氏,“圣上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如果咱们侯府没有合适的继承人,那么永宁侯府就要不存在了。” “就算册封世子也该是我们破儿,慕容隽是个什么东西。”梅氏不满的大吼大叫。 慕容刚气的一甩袖子,提醒梅氏,“破儿与你好侄女的那件事你忘了吗?这件事闹的人尽皆知,一个德行有失的人如何能成为世子。” 梅氏却不依不饶,“早些时候你为什么不为破儿请封,我看你根本就没想把侯爷的位置传给破儿,如今慕容隽成为世子,我还活着干什么,与其等他来作践我,我还不如自己去了。” 慕容刚拦住要撞墙的梅氏,不悦的大吼,“你这是干什么,隽儿他已经承诺一定会让我们好好颐养天年,你放心吧。” “他说的话你也信?” “怎么信不得,我让他以他母亲的名义起誓,隽儿有多孝顺裴氏,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会违背誓言的。” 梅氏这才放下心来,虽然还是难以接受,但到底不再闹了,她已经认清现实,再闹下去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只能让慕容刚厌烦她而已,所以梅氏暂且安静下来,等待以后再筹谋。 099 五十一 “公主,您不能进去,陛下正在里面休息。”寝殿前小太监一脸为难的拦住齐珍。 “你们都让开,我要进去找父皇。”齐珍推搡着宫人,扯着脖子向殿内张望,“父皇,父皇…” 小太监简直吓破了胆,生怕圣帝会怪罪自己,想捂住齐珍的嘴却又不敢,进退两难,只好干巴巴的劝着,“公主,您别喊别喊,陛下正睡觉呢!” 齐珍却不管这些,依旧大声的喊,“父皇,你听见了吗?珍儿有事找你。” 圣帝不堪其扰,恼怒的起身,冲着外面的小太监交待,“让她进来。” 齐珍一把推开小太监,焦急的跑进寝宫,“父皇,儿臣有事找您。” 圣帝不悦的看了齐珍一眼,脸色严肃,“越大越没规矩了。” 齐珍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快速蹲了一下身子,“儿臣参见父皇。” “行了,有什么事就快说吧。”圣帝不耐烦的摆摆手,似乎对齐珍很不耐烦,脸色却带着两分宠溺,齐珍是他唯一的女儿,除了宝贵人肚子里那个还未出世的,齐珍是最小的孩子,圣帝自然多疼一些,对她也格外宽容一些。 齐珍走到床边坐下,紧挨着圣帝,仰头看他,“父皇,您能不能收回成命,不要把连馨嫁给齐夙。” “为什么?”圣帝有些不明白的看着齐珍,“你不喜欢连馨?” 齐珍诚实的点点头,“对,儿臣不喜欢她,之前她明明喜欢冷哥哥,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如今冷哥哥有了敏慧郡主,她又想要嫁给齐夙,朝三暮四,一点都没有女子该有的德行。” 圣帝轻声笑了出来,“朕的珍儿也知道女子的德行了,行啊,看来书没白读。” 齐珍不满的拉着圣帝的胳膊晃,“父皇,人家跟你说正事呢,这个连馨朝三暮四,水性杨花,哪里配做齐家的儿媳妇。” 圣帝严肃的盯着齐珍,“你一个女孩家,说话要文雅些,这个连馨也没有你说的这么差,萧丞相年少英才,那些小姐衷情他是很平常的事,再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齐夙都不在乎,你操什么心。” 齐珍还是摇头,“不行,就算是这样,连馨如今就是个病秧子,谁娶了她简直是个累赘。父皇您就收回成命,大不了再给她找一个差不多的嘛,反正不要让她嫁进我们齐家来。” 圣帝无奈的摇头,“你呀,还是孩子心性,朕是天子,一言九鼎,哪能说变就变,你让天下臣民怎么看朕。” 齐珍鼓起腮帮,气的撅嘴,“既然如此,当初您下旨就该慎重,我不明白,齐夙难道就不是您的儿子吗?您怎么不为他多考虑一下?” “放肆,你的规矩都学到哪去了,连朕都敢教训,看来是朕太过溺爱你了,导致你目中无人,骄纵任性。”圣帝陡然大怒,抬手给了齐珍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 齐珍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良久才恢复平静,跪直身子,“是儿臣无状,请父皇责罚。” 100 五十二 圣帝见齐珍不哭不闹,心里反倒有些后悔,想要拉起她却又拉不下脸,只好对着外面的宫人交待,“来人,把公主带走,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她出寝宫。” 宫人迅速进来将齐珍拖走,圣帝想了想却又突然改口,“不准公主走出后宫的范围到前面来。” 不准出后宫意味着齐珍还可以去各宫娘娘那走动,或者逛御花园,不准出寝宫就比较严重了,看来圣帝对齐珍果真还是有几分疼爱。 齐珍却没多大反应,跟着宫人回到自己的宫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叫也不出来,也不理人,宫人想要请圣帝,却被齐珍严厉制止,无奈之下,她的贴身宫女只好出宫去请齐夙。 齐夙听说齐珍因为自己而被圣帝禁足,急忙进宫替她解闷,也算感激她一片真心为他。 “齐夙,你来了。”齐珍喜出望外,随即又有些失落的坐回床上。 “还是这么没大没小,怎么了,看见我不高兴?”对于齐珍直呼自己大名的事,齐夙已经习惯了,反正他说了很多次,她仍然改不了,齐夙也就懒得说了。不过在这个冰冷的皇室中,齐珍是唯一一个真心对他的人,所以齐夙对于这个小妹妹还是很疼爱。 齐珍神情恹恹的,“你要娶那个什么连馨了,我自然不高兴。” “你那是什么语气,若不是知道你是我妹妹,我还以为你…算了,听说你去求他了,明知道没用,何必去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齐珍表示很不服气。 齐夙不置可否,“这回试过了,知道不行了?” 齐珍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你都要娶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了,你还笑的出来,真是没心没肺。” 齐夙走到她对面坐下,摸了摸她的头,“你才多大,这些词跟谁学的?” 齐珍不满的拍开他的手,有些忧郁的开口,“连你也忘记我的实际年龄了吗?” 齐夙自然的收回手,笑着安慰她,“怎么会,过几天就是你十六岁的生辰了,我记得呢!” 齐珍今年已经十六岁,与慕容安意一般大,然而在大家眼中她今年不过十四岁。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错误,是因为齐珍生母死的早,宫人照顾起来难免有所疏忽,所以齐珍便长的很小,加上她小时候粉雕玉琢长相甜美,便更显得年龄小。 她五岁那年,圣帝偶然见她,像个小奶团子一样,便问宫人‘她今年三岁了吧?’当时那个宫人是新调去的,突然得见天颜十分紧张,便支支吾吾的应了。 虽然这是个错误,但也没人敢特意告诉圣帝你记错你女儿的年龄了,所以大家便一直当齐珍是三岁,久而久之,大家便都忘了她的真实年龄,加上她一直俏皮可爱,所以这些年大家便也忽略了她年龄的问题。 “齐夙,我生辰你准备送我什么啊?”齐珍期待的看着齐夙。 齐夙摇摇头,“我还没想好,你想要什么?” 101 五十三 “等我想好告诉你。你别岔开我的话,你真的想娶连馨吗?” 齐夙的回答跟对萧冷和慕容安意一样,“有什么不可以,能娶到一个如花美眷没什么不好吧。” “可是她之前喜欢冷哥哥,大家都知道啊。” “那是过去的事了,做人要向前看嘛。” 齐珍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什么向前看,你不会真的贪图她的美色吧,其实她也就一般了,还没我可爱呢。” 齐夙照着她额头弹了一记,“你也说了你是可爱,不一样的。” “反正我不管,我不要你娶她,你若是不答应就是不疼我了。” 齐夙无奈的捂住额头,这不管什么年龄的女人只要不讲理起来,简直是要命。 “事情不能这么算,陛下下了命令我反抗不得,我也没办法。” 齐珍有些犹豫,“想了想,要求道:那你答应我,成亲后不会宠幸她。” 被自己的小妹妹提及这种事,齐夙难得俊脸一红,有些尴尬,“你这都是打哪学的,不要乱说话。” “我不是小孩子了,男女之事我也懂的,齐夙,你就说你答不答应?” “答应,放心吧,我没你想的那么**熏心,如果我真是贪图美色,我不会自己照镜子,娶媳妇做什么。”齐夙自恋的道。 齐珍被齐夙这句话逗笑了,捂住嘴笑的开怀,“七哥哥,你还是那么…嗯,不要脸。” “开心了?你这个臭丫头,不要再为了我的事惹陛下不高兴,我和连馨的婚事已成定局,不容更改,你明白吗?” “嗯。”齐珍乖巧的点点头,在齐夙起身要走的时候,从身后一把抱住他,“七哥哥,这皇宫就像一个大牢笼,这些年如果没有你,珍儿真不知道该怎么挨过,可是你如今要成亲了,以后便没有人再陪珍儿了,珍儿真的好难过。” 齐夙握住她的手,身体有些僵直,齐珍的胸脯紧紧贴着自己的背,直到这一刻,齐夙才真正明白齐珍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奶团子,她已经是个有血有肉的大姑娘了。 “珍儿,放手,让人看到像什么话。” 齐珍慢慢的松开手,却死死攥住齐夙的衣襟,“七哥哥,你要记得你刚才答应我的,还有就算你成亲了也不要忘了珍儿好吗?” 齐夙安抚的摸摸她的头,“我记得呢,珍儿是齐夙最可爱的小公主,不会忘了的。” 齐夙走后,齐珍才收起那副可爱的面容,露出阴险的表情,她出不去,可是不代表别人进不来,“来人,替本宫送一封信到连国公府给连馨小姐。” 齐珍给连馨的信上说她近来无聊,听说连馨要与齐夙成亲了,所以想提前见见她这个皇嫂,连馨收到齐珍的信,没有多想,便进宫去了。 “你来了,坐吧,我成日在宫里无聊死了,所以找你过来解解闷。采菊,把本公主平日里喝的茶给连小姐泡一杯。”齐珍笑的格外温柔,温柔有些鬼悚,连馨虽然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却一时想不起来。 102 五十四 “你来了,坐吧,我成日在宫里无聊死了,所以找你过来解解闷。采菊,把本公主平日里喝的茶给连小姐泡一杯。”齐珍笑的格外温柔,温柔有些鬼悚,连馨虽然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却一时想不起来。 齐珍看了一眼殿内的宫人和连馨的丫鬟,矜持的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本公主与连小姐说说话,连小姐,请喝茶,这是我平日里常喝的。”齐珍淡淡的看了一眼茶杯,并没有太热切,连馨看齐珍不甚在意的样子,才放心的喝了一小口。 “公主要与我说什么?”连馨温柔的看着齐珍,齐珍甜美一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连馨还要再说什么,却感觉头有些晕沉沉的,她惊愕的看着齐珍,“公主你…” 齐珍起身将殿门关上,窗子锁死,看着倒在桌子前的连馨阴险一笑,“连馨,你这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竟然敢打七哥哥的主意。” 齐珍不由分说的拉起连馨的头发,狠狠甩了她两个巴掌。连馨被打的眼冒金星,耳朵轰鸣。 “来人,来人…忆香…”连馨用最大嗓门喊叫,忆香听到声音想要冲进殿内,却被齐珍的侍女拦住。 “小姐…”忆香力气很大,好不容易摆脱了侍女,却发现殿门被齐珍锁住。 齐珍听到连馨不住的喊,愈发暴躁起来,竟将连馨的头发拽下一缕来。 “啊…”连馨疼的大叫,齐珍从未下过这样的狠手,一时也有些慌了,于是便将连馨扔到一边。 她大步走到门前开了门,倨傲的看着忆香,“把她带走吧。” 忆香这才进殿把被打的脸颊红肿的连馨扶起来,将她送到连贵妃宫里。彼时正好圣帝也在连贵妃宫里,见到被打的发髻凌乱,脸颊红肿完全没有一丝美感的连馨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连贵妃见到连馨如此模样,也微皱了眉头,不过出声问道主要的问题,“馨儿这是怎么了,你是怎么照顾馨儿的?” 忆香感觉到连贵妃隐隐的怒气,为难的看了一眼圣帝,欲言又止。 圣帝也察觉到忆香的目光,有些不悦的睨着她,“连贵妃问你话没听见吗?” 忆香这才把事情说出来,将连馨收到齐珍的信,到连馨被打的经过详细的讲了一遍。 连贵妃一听说是圣帝最疼爱的小公主,不禁有些头疼,这个馨儿太不让人省心了,怎么老是惹些难搞的人。 “太不像话了,来人,去把公主给朕叫来。”圣帝生气的一拍桌子,这个珍儿,就算是想整治谁,也不知这样明目张胆,这样他也不能包庇她了。 齐珍很快便翩然而至,不过她的样子却让圣帝无法再罚她,就连连贵妃也是吓了一跳。 只见她头发蓬乱,发髻歪斜,只有两件头饰斜插在头发上,不仅如此,她的脸还有些被指甲抓挠的痕迹,出现一道道红痕。 “你这是怎么了,这副样子到处走像什么样子?”圣帝不悦的训斥,虽然猜到这八成是她自己搞出来的,但是他还是不会揭穿自己的女儿。 103 五十五 齐珍大概也明白这点,有些委屈的对圣帝道:“儿臣在宫里闲着无聊,想到连馨以后就要嫁给七皇兄,成为儿臣的皇嫂,便想叫她进宫陪儿臣说说话。结果儿臣因为关心七皇兄,所以就提了以前她追着冷哥哥跑的事情,她就不高兴了,儿臣的脾气父皇也知道,所以就起的争执,儿臣把她打成这个样子,她也把儿臣弄伤了。” “才没有,奴婢带小姐走的时候公主还是好好的,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忆香见齐珍竟然颠倒黑白,忍不住冲口而出。 连贵妃眸子一闪,刚要开口,齐珍却抢在她前面,“放肆,本公主和父皇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你这是在质疑本公主,说本公主说谎吗?” 忆香也是一时情急,如今齐珍这么一说,圣帝看着她的眼神也有些骇人,一个小丫鬟也敢对公主大呼小叫,连家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连贵妃感到圣帝的不悦,恶狠狠的瞪了忆香一眼,对齐珍安抚,“公主不要急,她哪里敢质疑公主,不过是护主心切。”连贵妃这话是变相的指责齐珍打了连馨,连馨再不好,也是她们连家的人,齐珍此举未免过分了些。 齐珍何尝听不出,不过她却只当听不出,“既然贵妃娘娘说话了,那我就不跟她计较了。” 随后,又看向圣帝,“父皇,儿臣以齐家子孙的名义起誓,儿臣真的知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圣帝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你呀,快别提自己是齐家子孙,小心老祖宗找你。” 齐珍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抱住圣帝的手臂撒娇,“父皇,儿臣说的是认真的,真的,你就不要生气了,大不了我把宫里的好药材给她一些,算是有诚意了吧!” “行吧,你可不准小气舍不得。”圣帝轻飘飘的一句话,这件事就算这么揭过。 他严肃的看着连贵妃,“爱妃,这件事连馨是受委屈了,这样吧,改日朕让珍儿上门给连馨道歉,一会儿珍儿再送点药材给连馨,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小孩子打架,又互有损伤,你派人送连馨回去,也跟连国公和你哥哥说一声。不要因为小孩子的事影响了我们君臣感情。” 圣帝说这些的意思就是告诉连国公和连战,齐珍打连馨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如果他们为了这件事上告或者什么的,圣帝就要不高兴了,就很影响感情了。 连贵妃应下,派人将连馨送回连家,将圣帝的话转述了一遍。 连国公听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虽然心里不平,但也只能搁下。 说起连馨,连国公也觉得无奈,一向不信神佛的连国公甚至觉得连馨今年是不是犯太岁,要不然怎么隔几天便挨打。 慕容安意听说这件事后,哈哈大笑,“这个小公主还真是够野蛮的,不过打的好,我喜欢。” “你喜欢谁?”萧冷从外面走进来,笑着看她。 “我说我喜欢小公主,她…” 慕容安意还没等说完便被不满的萧冷打断,“你只能喜欢我。” 慕容安意无奈的白了他一眼,这醋吃的也真是没谁了。 104 五十六 连馨自从上次被齐珍打了之后便有些杯弓蛇影,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实在是她今年流年不利,被打怕了。 从那之后,连馨平日里没事便基本不出府,日子很快就到了连馨和齐夙成亲的日子。 成亲这天,齐夙依旧如同往常一样,被府上的管家叫了几回才懒洋洋的起身,他任由人在他身上折腾,脸上一副不耐烦的神情,根本没有做新郎的喜悦激动之情。 “殿下今日可真英俊啊!”管家忍不住感叹,齐夙这一身红衣简直艳若桃李,风华绝代。虽然风华绝代是形容女子的,但齐夙的红衣的确给人一种这样的感觉。 他本就长了一张桃花面,面容艳丽,如今穿上这样妖娆的颜色,愈发显得他是从花间走出的精怪,慑人魂魄。 “殿下,都准备好了,只等您的命令便可以出发。”席理身穿一身暗红,站在门外恭候。 七皇子府上下张灯结彩,虽然齐夙娶的并不是自己心仪的姑娘,但管家还是把府上打点的格外喜庆,为了这个人一生一次的大日子。 齐夙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从房内走出,擦过席理的肩膀,精神十足,“出发。”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一路从七皇子府往连国公府演奏。齐夙骑在高头大马上,英俊的让人不敢直视,许多小姐纷纷看红了脸。 没想到一向低调没有存在感的七皇子穿上喜服的样子竟然这般好看,只可惜,她们发现的晚了,这颗好白菜已经让连馨给抢先了。 齐夙上门的时候,连馨被连川背着出了门,连川没有看齐夙,也没有露出喜悦的表情,直接将连馨粗鲁的放到轿子里转身便往府内走了,连看都没再看一眼轿子。 好在连家人对于连川这副样子也已经习惯,只当做没有看到,吩咐人起轿将连馨接走了。 到达七皇子府的时候,齐夙漫不经心的踢了一下轿门,连馨缓缓走下轿,与齐夙一人牵着一头红绸迈进七皇子府的大门。 齐夙成亲,圣帝没有到场,齐夙生母又早逝,所以齐夙只在上首的座位上摆了一块木牌,代表他母亲。 “夫妻对拜…” 齐夙慢慢的转向连馨,目光灼灼的看着红盖头缓缓低下头。 “礼成,送入洞房。” 慕容晴扶着连馨步入新房,和众人一起等待掀盖头。 齐夙轻挑起喜帕,露出一张妆容精致的脸,不过即便妆容精致,也掩饰不了连馨因为经常咳血而面色苍白的事实。 好在齐夙也不在意,于是大家便都说着吉祥话,夸新娘子如何漂亮等等,连馨娇羞的红了脸,偷偷看齐夙,齐夙看到这一幕笑的意味深长,进行完仪式,便随着众人到前面喝酒去。 今日成亲,齐夙脸色一直笑着,可是那笑意在慕容安意看来却带着凉薄。 “齐夙,别再喝了,你不会真打算酒后乱性真的和连馨那个吧,话说她到时候若是喷你一脸血,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慕容安意故意小声损齐夙,想劝他少喝点酒。 105 五十七 齐夙扯下慕容安意的小手,有些不满的瞪她,“你这嘴儿还是这么毒,我成亲了你难道不高兴吗?我终于不是一个人了,你和冷应该替我高兴才是。你放心吧,我不会醉的。” 慕容安意还要再劝,却被萧冷拦住,“让他喝吧。”萧冷看向齐夙的眼神是一种慕容安意也不懂的情绪。 于是慕容安意便收起手,冷眼看着齐夙一杯杯往口中倒酒。 “萧冷,我敬你一杯,嗯…算了,喝。”齐夙脚步虚浮的走到萧冷身边,一口饮尽杯中酒。 萧冷端起酒杯,隔着空气与齐夙举了一下,也一饮而尽。 夜晚,宾客散尽,慕容安意搀扶着萧冷走出七皇子府,今日齐夙不知怎么了,一直拉着萧冷喝酒,饶是萧冷酒量不错,也喝的有些微醺。 慕容安意在席岭的帮助下将萧冷扶上马车,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吩咐席岭慢慢驾车回去。 齐夙醉眼朦胧的站在门口,目送着萧冷和慕容安意消失在视线里,一转身一大口酒呕了出来。 “呕…”齐夙从早起便没吃什么东西,方才又一直喝酒,所以除了酒他也吐不出什么来,便一直干呕。 管家见他这样子,忙吩咐人煮了热汤,齐夙喝了热汤这才好些。 “殿下,夜深了,该歇了。”管家有些为难的看着齐夙,好像生怕齐夙会因为不满这门婚事而闹出什么事情来。 不料齐夙却分外平静,“嗯,夜深了,本殿回房了,你也下去休息吧。”说完头也不回的往新房去。 连馨一脸娇羞的看着进门的齐夙,站起身迎了过去,“殿下,妾身为您更衣吧。” 齐夙一把握住连馨碰到他衣襟的手,“不急,连小姐还是平常那般就好,你这样本殿还真不大习惯。” 连馨抬眼狐疑的看着齐夙,齐夙利落的放开她的手,坐到桌前指着床对连馨示意,“坐吧,本殿有话跟连小姐说。” 连馨小步走到床边坐下,齐夙严肃的看着她,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吊儿郎当,也没有一点不清醒。 “连小姐,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结下这门亲事,也不想知道,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我这个人你也知道,没什么大志,也不被父皇喜欢,所以你若是有什么算盘,未必打的响。” “还有,你和萧冷的过节我清楚,我希望你不要以我妻子的身份跟他们过不去,因为他们是我朋友。当然,你也可以当我这是我要你兑现的承诺,还记得爬山那件事吧,你还欠我一个条件,今日我便讨回。希望你能守信。” 连馨乖巧温柔的看着齐夙,“既然我嫁给你,你就是我的夫君,我自然会听你的,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跟他们过不去。” “多谢。”齐夙浅浅一笑,风华无限,也是这时,连馨才发现论容貌,齐夙并不输萧冷多少。 “殿下若没别的事,就请就寝吧,时候不早了。”连馨眸含春水的看着齐夙。 106 五十八 跟齐夙做夫妻,比她想象中容易接受,出嫁之前她还一直做心里建设,强迫自己一定要接受这个事实,可到了今天,她突然觉得以齐夙的脾气相貌,她并不算太亏。 齐夙虽有些玩世不恭,对女子却还尊重,从来不会轻视女人,而且他虽有些风流,但到底也没听说过他染指了多少女人。 齐夙见连馨灼灼的看着自己,有些讪讪的一笑,“床给你,我睡软塌行了。” “殿下这是嫌弃馨儿吗?”连馨有些受伤的看着齐夙。 齐夙在心里大汗,最难消受美人恩,安意果然没有说错。尤其是连馨这样的蛇蝎美人,他还是不要了,他可怕被蛰上一口。 “我说了连小姐像平时一样就好,我有点不习惯。” 连馨脸色一僵,平静的看着齐夙,“七殿下,不管你怎么想,我们已经是夫妻,你总不能一直睡软塌吧?还有你中不能一直叫我连小姐吧,让其他人听到会怎么想。” 齐夙见连馨恢复正常,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样子才能好好交流不是。 他微笑的看着连馨,“嗯,连…你近来身体不太好,还是算了吧,你放心,我虽然没什么大志,但多个人还是养的起的,你以后需要什么药材跟管家说就行。” 连馨见齐夙说来说去就是不提上床睡觉的事,便也随他去了,径自脱掉衣裳上床睡觉去了。 齐夙和衣躺在软榻上,脑中闪过慕容安意说过的话,其实他也担心连馨一口血喷他脸上,就算不是这样,额,面对连馨那种危险的女人,他实在是…额,举不起来。 如果连馨知道齐夙心里的想法,一定会气的再度吐血,不过齐夙是不会让她知道的,这种男人的秘密连慕容安意他都不会说,就算是萧冷,他还要考虑考虑呢。万一那家伙嘲笑怎么办。 齐夙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慢慢进入梦乡。直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 “啊…”齐夙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吓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将连馨推倒在地。 齐夙没有理会被推倒的连馨,反而埋怨的看着她,“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连馨咳嗽了几声,有些艰难的起身,“抱歉,我本来是想给殿下盖上被子,怕殿下着凉,谁知道…”连馨有些尴尬的瞟过齐夙脐下三寸。 齐夙拿起一旁的薄被挡住腰身,脸色也有些不自在,“算了,以后你就会慢慢习惯了,就当它跟你打招呼吧。” 连馨一愣,忍不住轻笑起来,“我才发现殿下说话挺风趣的。” 齐夙不甚在意的摆摆手,“这算什么,你那是不知道安意…”齐夙突然住了口,却见连馨脸色如常,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一样。 齐夙瞬间就失去了说话的兴致,和一个心机阴沉搞不好还心如蛇蝎的人整日住在一起,他还是有些不大习惯。 “吃饭吧,吃过饭还要进宫谢恩。” “嗯。”齐夙和连馨以一种熟悉的陌生人姿态过着每天的日子 107 五十九 过了几天,齐夙发现连馨并没有什么动作,每日不过养养花草,做做女红,便逐渐放松下来。 日子总是要过的,所以齐夙和连馨便以普通朋友的方式相处,倒是比最开始自在许多。 这天,是小公主齐珍的生日,她一早便想办法扮成宫人溜出宫跑来找齐夙。 连馨看到齐珍的时候明显脸色一僵,她看了眼神色温和宠溺的齐夙没有说话,眼睛闪了闪。 “七哥哥,你答应过我生日这天会听我的,现在我想你带我出去玩,我们去游湖吧。” “游湖?我的小公主,现在秋风瑟瑟,游湖吹冷风会着凉的。” “我不管,我就要游湖。” 齐夙拗不过齐珍便只好答应,“好,游湖,连馨,你找一件你的大氅给珍儿吧。” 连馨刚要回房去拿,却被齐珍打断,“我不要她的,七哥哥,你给我找一件你的吧。” 齐夙摇头劝她,“我的太大了,你穿着不合适,小心摔跤,到时候可就丢人了。” 齐珍没有说话,意思却很坚持,齐夙无法,只好找了一件他自己的大氅给齐珍。齐珍穿上像唱戏的一样,衣摆全都踩在脚底下。 “都说了不合适,全被你踩在脚下了。”齐夙不满的埋怨。 齐珍不置可否,“小气,我再赔你一件就是了。” “我这可是请了几个顶级绣娘缝制的,你要赔我一件一模一样的。” 齐珍轻哼了一声,“绣娘算什么,本公主亲自绣一件赔你,全天下绝无仅有怎么样?” “好,一言为定,走吧。”齐夙替齐珍提起衣摆,免得她绊倒。 齐珍却突然回头看向连馨,“我知道你一直记恨我呢,如果我今天出去玩的事被父皇知道了,那一定是你告的状,到时可别怪我不客气。” 连馨原本没有这个想法,齐珍这么一说,她还真想去宫里告诉圣帝齐珍跑出宫了。 齐夙一看连馨的样子就知道她想什么,对着她轻轻摇头,连馨纠结了一下,点了点头,齐夙报以一个感激的浅笑,带着齐珍出门去了。 连馨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春水眸子寒了寒,如果她不是要跟齐夙培养感情,以图后续,她早跟齐珍算账了。 环形湖上,齐珍看着旁边掠过的山光水色,兴奋的东张西望。齐夙看到这一幕,不禁更加心疼齐珍,这样的景色他不知看过多少,早就不新鲜了,可是对于珍儿,这却是她难得能看到的景致。 宫中虽然花团锦簇雕梁画栋,却太过匠气,看久了总会腻,还是外面的山水外面的风更让人心情开阔。 “齐夙,谢谢你。”齐珍蹦蹦跳跳的回到船舱,坐到齐夙身边,眼神晶亮的看着他。 齐夙被这样美丽的笑容晃了一下眼睛,心情也跟着变的美好起来,“没什么,这是我答应你的。” “你真好。”却不料齐珍突然凑过来对着齐夙的脸颊亲了一口,“齐夙,你好香啊,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比我还香?”齐珍啧啧出声。 108 六十 齐夙却突然变了脸色,伸手摸了一下被齐珍亲过的地方,脸色有些阴沉,“谁教你这样的?胡闹。” 齐珍见齐夙疾言厉色,有些委屈的红了眼睛,“我看那些娘娘这么做,父皇明明都很高兴的。” 齐夙知道齐珍性子单纯,看她委屈的样子,不禁心软,“好了,我告诉你,以后不准随便亲男人的脸,知道吗?” “那不亲脸可以亲别的地方吗?”齐珍一脸好奇的看着齐夙。 齐夙气闷,“当然不行,别的地方更不行。” “七哥哥也不行吗?”齐珍又问,“我最喜欢七哥哥了,七哥哥也最疼我了,这样也不可以吗?” 齐夙无奈的摇摇头,“当然不行,我也是男人,你年纪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跟男人太过亲近,即便是兄长也不可以。” 齐珍疑惑的摇摇头,“我不明白,你长的比女人还美,为什么不能是女人呢?” 齐夙简直被齐珍弄的无语,他觉得有必要给齐珍好好讲讲安意说的那个青春期启蒙教育,这丫头到现在连男女大防都不知道,可怎么得了。 说起来齐珍从小便没有生母,一直被皇太后带到十多岁,然后便一直跟宫人在一起。皇太后不可能跟齐珍讲什么,宫人们除了惧怕哄着齐珍更不会跟她说别的,所以齐夙突然责任感爆棚,觉得自己这个兄长有必要给妹妹讲道理。 天家真情薄,齐珍这样单纯的小姑娘在齐夙眼里看起来显得弥足珍贵,所以在齐家,齐夙唯一放在心上的亲人便只有齐珍,就连圣帝,齐夙都不曾放在过心里,当然,圣帝也从来没将自己放在心里。 于是乎,齐夙便开始了对妹妹的教育,然而齐珍在这方面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过了一刻钟,齐夙终于教不下去,自己跑到一旁生气。 他跟齐珍讲男人女人的不同,齐珍竟然摸着他的胸问他,为什么他这里不像她鼓包,还没有她柔软。 齐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她才能懂,齐珍竟然以为他不信,想要拉着他的手向他证实一下。 齐夙吓的连茶杯都打翻了,赶紧跑到一旁。 齐珍小心的凑了过来,在齐夙耳边吴侬软语,“七哥哥,我知道我笨,你不要生气嘛。” 齐夙耳朵红了起来,往旁边让了让,“我没有生气,就是有些沮丧,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才能懂。” 齐珍讨好的将头靠在齐夙的肩膀上,“七哥哥,你不要沮丧,反正我也不认识什么男人,你说的那些也不会发生,我保证我只跟你亲近,别的男人我都离他们远远的,就算是太子皇兄、六皇兄、九皇兄,我也离他们远远的可以吗?” 齐夙听了觉得她说的也是,反正她在宫里也没机会接触什么男人,等她嫁人了,自有夫君操心,他犯不着头疼。 “好,你要记得你说的,要听话。” “嗯,记住了。”齐珍乖巧的应声,手环上齐夙的手臂,“像这样不亲你总可以吧。” 齐夙转头看着搭在自己肩上的小脑袋,有些不忍心推开齐珍,便点点头,“勉强…可以吧。” 109 六十一 “报…”报信兵快速冲到大殿门口,双手高举,“参见陛下,北方边关急报。” “呈上来。”圣帝神色严肃,在看了折子后脸色阴沉的骇人。 圣帝让人把折子交给几个重要的大臣传看了一遍,才看着下首肃穆的开口,“北方边关传来急报,北夷近来频频扰我边关,骚扰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严将军请求出战,众位爱卿有何看法?” “听说北夷今年气候寒冷,刚进十一月就连降大雪,夏天的时候又干旱,沙暴频繁,想来他们今年粮草不足,没有吃的,生活艰难才骚扰边境,只要我们给他们吃的,他们自然会回去。” “话虽如此,但北夷觊觎我大雍之心早已不是一日两日,我们若是救济了他们,等他们兵强马壮对我大雍会是极大的威胁。” “丞相有何看法?”圣帝将眼光移向萧冷,想听听他有何见解。 萧冷站出来,平淡的看着上首,“臣以为我们可以提出互惠,以大雍的粮食蔬菜换北夷的牛羊,我们可以趁机引进他们优良的公畜,增加大雍畜牧业的产量。” “萧丞相说的倒有道理,可万一他们不同意怎么办?” “不同意就要饿肚子,他们早晚会同意的。如果他们再骚扰边境,便战,他们缺粮少穿坚持不了多久,不过我们要防着西荣,以免腹背受敌。” “西荣和我大雍已经互通国书,又结秦晋之好,萧丞相未免太过小心了。”齐锐的语气有些鄙夷,仿佛在说萧冷胆小。 萧冷淡淡的瞥了齐锐一眼,声音冷寒,“小心驶得万年船,太子殿下若不信,且等着看吧。”萧冷十分清楚齐锐已经和尹流觞达成同盟,只不过这世界没有什么是牢不可破的。 就像慕容安意曾经戏言,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挖不到的墙角。这话虽不是绝对,但放在官场却有几分贴切。 圣帝对于萧冷的意见也觉得不错,于是便开始着手选人选,派到边关和北夷谈判。 “儿臣认为萧丞相是最佳人选,萧丞相口才了得,武功高超,又曾经打败过北夷的第一将军,由萧丞相去定然能够很好的震慑北夷,不费吹灰之力为大雍多讨要些牛羊。” “臣附议…”“臣附议…” 萧冷看着站出来的人,冷冷一笑,原来在他不注意的时候齐锐的势力已经发展的这么快了,不知道这其中又有尹流觞多少功劳。 圣帝有些为难,总觉得派萧冷去有些大材小用,不知道为什么,圣帝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萧冷马上会派上大用场。 于是圣帝竟然不顾这么多的劝说,毅然拒绝了齐锐的提议,“不必再说,朕决定派齐封前去。”齐封是忠王和梅侧妃的儿子,论起来也算是圣帝的侄子,皇室子弟。派他去,既显示了大雍的诚意,又不会让对方觉得大雍忌惮他们。 “臣领命。” 次日一早,齐封就在忠王爷和梅侧妃关切的目光中骑马奔赴北方边境。 110 六十二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新科的文武前三名,全都有了各自的去处。 苗梓志在游历天下,圣帝便封他为巡查使,到大雍各地探访风土民情,顺便考查当地官员的作风,每年回来一次向圣帝禀报,必要时可以自作主张,先抓人后奏报。 圣帝这是要把苗梓放出去当自己的眼睛,如果苗梓做的好,让圣帝满意,东阳侯府未来上升空间。 至于甄升,他既然辞了淮南的知州,圣帝便将他留在京城,扔进大理寺去替杨诚整理资料去了。 对于这么大的落差,甄升也不觉什么,每日早早去上工,没事的时候就在里面看看陈年的档案典籍,倒也自得其乐。 至于第一名的状元郎,圣帝见他年纪不小,便将他下方到家乡做县官,也算是衣锦还乡。 至于武举的前三名便好办多了,慕容隽成了永宁侯世子,圣帝将他派进御林军做个小统领,在里面混日子。 至于其他两名,有一名志愿是从军,圣帝便让他去了边关,进了翟永以前带的军队,还有一人,进了京都大营,做了翟汀的下属,负责教习京都大营的兵蛋子。 齐封快马加鞭在路上走了十三天,于第十四天下午到达北边边境。当地的守将严将军吩咐人给他准备了营帐,简单的梳洗一下便开始谈论谈判的事。 “齐侍郎准备什么与北夷人谈判?”严将军朗声询问齐封的意见。 “今日天色不早了,明日还请严将军送上手书,告知北夷,如果他们同意的话,时间就在三日后。” “好,到时本将军会派人保护齐侍郎,齐侍郎赶了十多天的路,奔波劳累,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严将军慢走。”齐封目送着严将军走远,看了一眼远处的漫天黄沙,眸色深远。 第二日,严将军派人送上信件,对方同意三日后在两军中间扎帐谈判。 京城 “齐封已经到了北夷,我总觉得这件事不会太顺利。而且那个齐封,客观的说,除却对梅家的偏见,我对他那个人也没什么好感,总觉得他有些阴险看不透。”慕容安意曾经在春猎上与齐封有过短暂交锋。 “也许他不简单,但是很快你就可以知道他的底牌了。”萧冷躺在软塌上专注的看书。 “你派人调查他,为什么?” “到时你就知道了。”萧冷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 慕容安意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萧冷,“你看什么书呢,这么认真。” 萧冷将手中的书倾斜了些许,慕容安意倒看着,有些艰难的识别,“锦娘…锦娘是谁?” 萧冷没有答话,自顾的看着,慕容安意又往下看,“张生把手放在她白嫩的…锦娘,给我吧!” 慕容安意黑了脸色,“萧冷,你成天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亏我以为你那么专注是在看正经书呢。” 萧冷合上书,露出简单泛黄的封面,“夫人觉得这哪里不正经了,不知夫人觉得正经的书应该长成什么样?” 111 六十三 慕容安意没有搭理萧冷,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兵法,意思不言而喻。 萧冷好以整暇的看着慕容安意,从她手中夺过书打开,掉出一本精致的春宫图,“夫人是在找这个?原来撰写这本书的人也觉得美人是条难得的妙计。夫人若是感兴趣,为夫为你示范一番可好?” “好你妹,我出去吹吹风,你继续看吧。”慕容安意大步走出房间,不理会身后萧冷愉悦的笑声。 萧冷将春宫图重新夹回书里,继续往下看。他的神情严肃而庄重,仿佛看的不是什么淫词艳曲,而是圣人之言一般。 三日后,齐封早早起身准备妥当后来到临时扎的营帐。 对方来参加谈判的是一个文官,与大雍的御史类似。齐封将大雍的条件与对方说了一遍,文官听了皱了皱眉,然后双方便开始讨价还价。 “我们要求一百头牛、一百头羊换五万石粮食。” 齐封神情有些严肃,“这未免太多了,这些牛羊的对应加之不过在五千石粮食。不过我们陛下仁爱,愿意帮助贵邦渡过难关,所以特意准许我们做主酌情增添些,最多一万石粮食,外加一百车蔬菜,这些我们会先给一大半,明年开春后,如果你们能给大雍提供些新生的优良种畜,我们除了付给你们剩下的一小半,还会再送你们一些大雍的丝绸瓷器。” 那文官和旁边的人商量了一下,对齐封说他做不了主,要回去请示上峰,便先离开了。 齐封坐在帐子里耐心的等着,过了半个多时辰,人还没有回来,空气中却突然响起破空之声。 齐封冲出帐篷,却发现先前谈判的那个北夷文官死在了他面前。他见情况不对想要告诉严将军撤退,严将军却先他一步冲了上来。 他一回头便发现许多北夷人赤红着眼看着他,“杀啊,大雍背信弃义,根本没有与我们谈判的诚意,我们抓住他,给大雍一个下马威。”不知是谁说出了这么几句,北夷的士兵瞬间燃起战火,与严将军的人马战在一起。 “齐侍郎,我掩护你,你快走。”严将军举枪挡住射来的箭矢,对齐封大喊。 齐封顾不得许多,转身往大雍境内跑,却被一个穿着北夷兵服饰的人拦住去路,等齐封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成了北夷的阶下囚。 “严将军…”齐封大呼了一声,却发现四周只有他自己的回声。 “吃饭吧。”士兵将饭菜嘭的一声放在齐封面前,齐封看了一眼,菜色还算可以,便捡起碗筷从容的吃了起来。 北夷士兵有些奇怪的看着齐封,似乎不理解他为何能如此冷静,去谈判的宋史官死了,他难道不怕陛下一生气杀了他吗? 齐封想的是,他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他的人生他的事业才刚刚开始,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这个时候他想起萧冷曾经在朝堂上说过的话,才陡然发觉:萧冷不愧是萧冷,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 112 六十四 齐封虽然不知道那个袭击他的人是谁,但他心里却已经认定了西荣,因为他敢肯定那人不是北夷人,北夷人很少有那么白细的皮肤,和纤细的体格。 不过那人是谁也已经不重要了,齐封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自救是不大可能了,他醒来时就发现自己手脚酸软,想必是北夷人饮水中加了什么料,不过饶是如此,齐封还是渴了就喝,饿了就吃。 在他看来,左右都是等人救,还不如填饱肚子舒服的等,没必要战战兢兢的让自己难过。 齐封被抓的消息很快便传回京城,圣帝听后大怒,下令即刻发兵攻打北夷。 众位大臣再三相劝,圣帝才稍缓怒气,耐心的跟他们商讨应对之法。 眼下当务之急是怎么把齐封救出来,齐封好歹是忠王的儿子,圣帝自然不可能不管他的死活,就算要开战也等先把齐封救出来,不然若是真交战起来,齐封很有可能会成为活靶子,成为他们投鼠忌器的威胁。 齐锐一派不禁旧事重提,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如果早点派萧冷去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当然,他们也不敢说的太直白,只是隐晦的点到为止,毕竟派齐封去的决定是圣帝自己下的,如果他们敢埋怨,岂不是触皇帝的霉头。 圣帝这次终于不再坚持,给萧冷两天的时间打点好,然后便出发,前去将齐封带回来,再好好教训北夷。 对于这中间西荣横插一脚的事,严将军并不清楚,所以在上奏的折子里也也没有提到,唯一知道一些的人此刻却被北夷关在监牢里。 好在萧冷心中有数,不过他并没有在朝堂上提起自己的猜想,毕竟口说无凭,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搞不好会被齐锐反咬一口。 不过通过这件事,齐锐和尹流觞之间必然生嫌隙。萧冷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他们的关系尽早破裂,然后逐个击破。 “尹流觞是什么意思?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样会挑起大雍和北夷的战争吗?”齐锐恼怒的盯着石峰,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剑杀他一般。 石峰没有丝毫恐惧,平静的看着齐锐,一点不把他的怒火看在眼里,“殿下让我转告齐太子,浑水摸鱼,水浑才好下手,如果没有战争,齐太子怎么能在军队安插自己的人,北夷如今缺粮少穿,就算真的开战,齐太子也不必太担心。” “你回去告诉尹流觞,下次他再要自作主张之前请通知孤一声,不然孤会怀疑他与孤合作的诚意。”齐锐阴沉着脸色,怒视着石峰。 “齐太子的话属下会带到,先行告退。”石峰对着齐锐粗犷的抱了一下拳头,头也不回的走出太子府。 等石峰走后,齐锐才面目阴沉的看向西南方向,尹流觞,如果不是萧冷是一个太大的威胁,你以为孤会和你合作,任你胡作非为。 齐锐在心里暗自计量,等到萧冷不再能构成威胁的一天,他一定要西荣好看。殊不知尹流觞也是这么想的。 113 六十五 “齐锐是这么说的?”尹流觞丹凤眸子勾起美丽的弧度,似笑非笑。 石峰看着尹流觞,有些忿忿不平,“是,他让我转告殿下以后不要自作主张。”石峰顿了一下,看着尹流觞道:“殿下,属下咱们为何一定要跟他合作,齐锐那个人看上去温润如玉,实则心胸狭隘,有朝一日他一定会对我们反咬一口。” 尹流觞勾唇一笑,不将石峰的话放在心上,“你都明白的事孤会不明白?齐锐那个人自傲,从他的反应便可看出他并未将孤放在眼里,这样更好,轻敌可是件很要命的事情。” 齐锐确实没有将尹流觞放在眼里,在他的想法里,能够对他以后构成威胁的只有萧冷,萧冷位高权重,又握有萧家军,等到有一天他即位,萧冷将是他极大的威胁。他可不要像父皇那样任一个臣子在朝堂上耀武扬威。 萧冷已经很久不曾跪拜过圣帝,当然,这也是圣帝默许的,属于萧冷独有的殊荣。齐锐对于这一点很不满,他认为所有人都应该跪在他们齐家脚下,凭什么萧冷要挺直腰杆站着。 而且从萧冷成为丞相的那天起,他就成了齐锐心里的一根刺。什么天纵英才,什么少年俊杰,这些话听在齐锐耳中异常的刺耳,在齐锐的心里,他们皇室的血统才是最优良最强悍的一支,萧冷竟然将他这个太子比下去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而且,在年纪上,齐锐比萧冷还要大上一些,这种嫉恨就愈发明显了,一直到今日,萧冷都是齐锐心里的那根刺,他的挡路石,不除不快。 原本萧冷势大,他奈何不得他,可是突然有一天尹流觞出现了,尹流觞示萧冷为毕生劲敌,所以他们就有了共同的敌人。 “石峰,让人盯着大雍那边的动静,如果咱们的老朋友出门了,可别忘了好好招待他。”尹流觞笑着吩咐,最好是让萧冷永远回不去。 “殿下放心,属下明白怎么做。” “很好,去办事吧。”尹流觞目送石峰下去,才露出一个悠远的笑,他的目标可不只是萧冷。 “冷哥,我想跟你一起去。”慕容安意抱着萧冷的手臂撒娇。 萧冷不去看她讨好的眼神,硬下心肠,“不行,此去路途遥远,北边气候恶劣,那边情况不明,万一有危险我还要担心你,你还是在府上等我回来。” “可是,我会担心你的,与其每天在家里胡思乱想,还不如与你一起面对困难,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给你添麻烦。” “不必再说了,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 慕容安意怄气的转过头去,不再理萧冷。萧冷突然凑上来抱紧慕容安意,“此去快则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想到要这么久不能见你,我就特别想你。” 慕容安意也被萧冷触动心思,回抱住他,“你要快点回来,你要是两个月还不回来,我就跟别人跑了。” “你敢,为了防止你有精力出墙,本相这两天是不是应该好好喂饱你。嗯?” “不用了,我开玩笑的,萧冷…混蛋…唔” 114 六十六 萧冷走的这天,慕容安意站在高高的宫墙上,红着眼圈看他在马背上挺拔的身影。 成亲几个月了,这是他第一次要离开她这么久,她的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萧冷回过头,准确的攫住高墙上那一道白色,慕容安意听到耳边传来他的声音,他说等我。 这么远的距离,慕容安意没有萧冷的功力可以传音入密,便轻轻动了动嘴唇。 萧冷温柔一笑,然后拍打了一下马背,一溜烟消失在长长的街道上。慕容安意看着已经渺小到看不见的人影,良久还不舍得收回目光,怔怔的看着萧冷离开的大路。 “萧丞相走了,妹妹恐怕要一尝冷清滋味了。”李天骄娇笑着开口,她还记恨慕容安意不肯答应她帮助李天奇。 慕容安意也明白李天骄的想法,冷冷一笑,她又不是脑子坏掉了,怎么会去帮李长昭和慕容媚儿的儿子。 “妹妹怎么不说话,莫不是伤心的失语了?”成亲以来,慕容安意备受萧冷疼爱,可谓是招到所有的人羡慕或嫉妒,如今萧冷走了,李天骄自然不肯放过这个奚落慕容安意的机会。 慕容安意心情不好,本不想理会李天骄,奈何她非要撞上来,她正愁找不到撒气呢。 “本夫人自然比不得李庶妃日子过的滋润,月事不来,合不拢腿;月事来了,合不拢嘴。” 慕容安意说这话的时候,齐锐正往这边过来,听到之后,脸色闪过难堪的尴尬。 “慕容安意…”李天骄尖锐的叫了一声。 慕容安意嫌弃的掏了掏耳朵,“我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不用你提醒我,李庶妃若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拜拜。”慕容安意做了拜拜的手势,潇洒的在李天骄愤恨的目光中慢悠悠的走了。 路过齐锐身边时,慕容安意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直看的他两腿一紧,莫名想起曾经被慕容安意踢中那个部位的事情。 慕容安意恶心了齐锐和李天骄,心情倒是比最开始轻松了不少。 不过慕容安意为了不触景生情,还是提出自己要回娘家住几天。萧老太爷知道萧冷和慕容安意的感情,也知道慕容安意现在心里必然难受,便十分痛快的同意了,还交待她可以多住两天,不必急着回来,家里他会帮着照看。 慕容安意十分感激萧老太爷,带着晚晴、春花、秋月回翟府去了。本以为回到翟府可以不去想萧冷的事,可是当慕容安意看到她闺房的门窗,突然想起那日萧冷被她关在门外却不知用何方法进来的事情。 慕容安意甩甩头,推开门走进房间,房间很干净,翟府的下人每日都来打扫,但是摆设却一应不变,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 慕容安意坐到床上,脑中不受控制的闪过萧冷在这张床上磋磨自己的样子,他光滑的胸膛,强有力的手臂,他看她时足以融化她的眼神。 慕容安意无力的摔在床上,她觉得自己是中毒了,中了名叫萧冷的毒。 115 六十七 “小姐,你又想大人了,大人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不必担心。”晚晴在慕容安意身边劝她。 慕容安意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谁说我想他了?” 晚晴默默无语的看着慕容安意,脸上的表情却是小姐又口是心非了。慕容安意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晚晴点点头,摸着自己的脸颊对慕容安意解释道:“小姐的脸上就差明白的写着几个大字了,我想冷哥。”晚晴说完春花和秋月都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晚晴的形容简直太形象了。 慕容安意拉下脸子,“好啊,晚晴,连你也敢笑话我了,看我不收拾你。”说完冲过去用手挠晚晴的腰。 晚晴受不住痒,只好求饶,“小姐,我错了,好小姐,饶了我吧。” 慕容安意却不依不饶,“郝小姐是谁?我是坏小姐。”说着手还不停,一直搔晚晴的软肉。 晚晴被挠的娇笑连连,直到她笑的快岔了气,慕容安意才放过她。 “晚晴,你以前不这样的,是不是都跟秋月学坏了?”三个丫鬟里,最属秋月嘴利。 秋月不满的撅起嘴,“关我什么事,小姐冤枉人家。” 慕容安意点了点秋月的嘴儿,又损了她两句,弄的大家都笑了,慕容安意总算暂时忘却萧冷。 这边,萧冷离开京城便直奔小路走,走大路相对安全些,但他家有娇妻,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就能飞到北边,解决完事情,立马回京。 那块住了几年的地方,第一次让他如此难舍难分。 萧冷此次走,只带了席岭和暗剑的几个人,圣帝要给他带侍卫,却被萧冷拒绝。人在精而不在多,带那么多人真有危险不见得有用,还会拖慢行程。 这一路上,萧冷一行人昼夜赶路,累了就在路上扎营休息,半个多月的路程愣是让他们缩减了不少。 萧冷看了眼天色,对席岭等人交待,“前面有客栈,今晚在此休息一下再走。” 席岭高兴的点点头,连续赶了这么多天路,虽然他们挨得住,但能休息还是最好不过,更何况就算他们受的了,马也受不了啊。 客栈建在黄沙堆旁,很有些关外小店的感觉,不过来来往往的人却不少,这里是方圆几里唯一的一家店,所以来投宿的人还是很多的。 “掌柜的,给我们来十个馒头,几个小菜。”席岭对着一个中年男人招呼道。 “哟,客官,您不来点酒,咱们这的酒在这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 “不必,白水就行,快去。”别看席岭平日里好像少根筋的样子,到了外面还是很内敛沉稳的,严肃起来颇有些萧冷的款,这大概就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两个人都是看起来高冷实际中二的蛇精病。 过了不久,中年男人将馒头端了上来,还有几碟普通的炒素菜。 席岭拿出银针试了一下,没有变黑,刚要动筷子,却被萧冷拦住。 萧冷拿过一个空碗,每样夹了几口,放在中年男人面前,“你先吃。” 116 六十八 中年男人眸子闪了闪,“小的哪敢吃客官的东西。” 席岭也反应过来,严厉喝道:“让你吃你就吃。” 中年男人有些为难的伸出手,原本吃饭的客人突然掀桌而起,图穷匕见。 萧冷抬手夹住中年男人刺过来的匕首,抬脚踢他膝盖骨,那人向后躲闪,却还是被萧冷的脚尖扫到,捂住右腿。 席岭和暗剑的人全都拔剑而起,与客栈的人战在一起。 萧冷则退到一边,看着空中淡淡道:“既然准备了大礼招呼本相,为何不现身一见?” 尹流觞从天而降,不理会下面打的火热的人,勾唇笑着萧冷,“萧丞相果然厉害,不知萧丞相是怎么看出破绽的?”他的人很细心,连手部都做了特殊的处理,不知道萧冷怎么会发现那店家有问题。 萧冷看了一眼假扮的掌柜,对尹流觞嫌弃的开口,“尹太子,你的手下做饭太难吃了,下次你该换个专业一点的厨子。” 额……尹流觞千算万算,也没料到萧冷竟然是因为这个。 “萧丞相莫不是开玩笑?”尹流觞不相信萧冷竟然因为对方菜做的难吃就怀疑人,这也太不靠谱了。 谁知萧冷却是很认真的回答尹流觞,“本相是认真的,他的饭做的还不如本相。” 尹流觞没想到萧冷竟然会自己下厨,有些鄙夷的看着他,“君子远庖厨,萧丞相什么时候改行做了厨子孤怎么不知道?” “本相的夫人喜欢家常小菜,本相为讨夫人欢心,自然要亲自下厨。” 尹流觞面色阴沉,他算是看出来了,敢情萧冷是借机会到他面前秀恩爱的。 “说起意儿,不知她可还好?” “嫁给喜欢的人,自然生活的好。”萧冷真是无时无刻不刺激尹流觞。 尹流觞呵呵冷笑两声,不想再听萧冷显摆,一摆手,十几个黑衣人将萧冷团团围住。 “萧丞相,活的久才能是最后的赢家,孤还是送你去地下做你的家常小菜吧。” 萧冷长剑穿梭,游刃有余,尹流觞也不急,静静的看着萧冷几剑杀死一个黑衣人。 就在萧冷想要一举将黑衣人歼灭去给席岭他们帮忙的时候,一根根带着蓝光的剑飞射而来。 萧冷迅速解决黑衣人,掀起一个桌面挡住密密麻麻的箭矢,来到席岭身边。 “撤。”萧冷大声吩咐,暗剑的人反应迅速的躲到桌子后面,不过还是有一个人被箭擦破了手臂,萧冷看了一眼他紫黑色的手,当机立断点住他几处大穴,一剑削掉他的手臂。 “这毒随血液扩散很快,这是唯一的保命办法。”萧冷自言自语了一句,但席岭知道,他这是在跟剑八解释。 剑八脸色有些苍白,却还是强挺着一字一句道:“属下明白,多谢主子。” “嗯。”萧冷沉重的嗯了一声,起身跃起,用衣袖将射来的箭矢包住,以内力射向房外。 闷哼声此起彼伏,原来刚刚萧冷一直在听声辩位,以待找准位置后解决弓箭手。箭矢不再像之前那么密集,席岭他们的压力果然小了许多。 117 六十九 尹流觞看着房内,丹凤眸子眯起,刚要指挥人补上,却被萧冷用脚踢过来的箭擦过头发。 尹流觞侧头躲过,脸色酷寒,“放火油。” 一声令下,立马有人将火油泼向房子里,萧冷看了一眼身后厚实的墙壁,眼神一厉,“席岭…” 席岭会意,站到萧冷身边,跟萧冷一起运功,将内力调动到极致。 一掌推出,墙壁打开一个缺口,席岭赶紧找来椅子将墙打破,上前搀扶起剑八,把他交给身边的人。 “爷,您先走,我殿后。” 萧冷看了席岭一眼,率先走出房子,然后对着暗剑的其他人交待,“把剑八给我。” 暗剑的人将剑八交给萧冷,然后一个一个的从墙壁穿过来。席岭一只脚迈出墙壁的时候,一支带着火苗的箭向他背心射来。 席岭发现的时候身子已经半卡在墙壁中,很难转身,眼看着箭就要穿透他的背心,萧冷一掌拍在他胸口,以内力阻挡了箭的来势,箭在离席岭一寸不到的地方掉落,席岭也呕出一口鲜血。 “多谢爷。”若不是萧冷那一掌,席岭就算不被射死,也会被火灼伤脏腑,现在他不过是受了点内伤,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萧冷将席岭拉出来,看了一眼追过来的尹流觞,轻轻吹了一个口哨,马便奔腾过来。 “扶剑八上去。”萧冷让席岭先带着剑八骑马走。 席岭却没有动,“爷,您先走。” “少啰嗦,小心我扇你。”萧冷成亲后越来越有烟火气了,偶尔蹦出一句总是让人啼笑皆非。只可惜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席岭看了一眼脸色骇人的萧冷,只好悻悻的爬上马背,将剑八放在自己身前。 萧冷使劲的拍了一下马屁股,马刨着前蹄,一下子窜了出去。 “走,到沙堆后面。”萧冷指挥着剩余的人趴到沙堆后面,观察着外面的情形。 尹流觞的人慢慢走向沙堆,萧冷无声的打了一个手势,几个人立马放出一波暗器,将靠近的人全部毙命。 “停…”尹流觞从一旁走过来,看着地上的尸体,勾起唇角,“萧冷,孤就在这等着你出来,孤倒要看看你们没吃没喝能挺住多久。” 尹流觞一摆手,便有人端来美酒。他接过酒杯,小小的啜了一口,露出满足的神情。 萧冷看了一眼外面的人,强行冲出去解决那些人不难,问题在于尹流觞,这个人只能留给他,这样一来,剩下的三个人压力就会很大,尤其是对手的兵器见血封喉。 就算暗剑的人能把外面的人都杀光,也不能保证自己不受伤,一旦受伤,最好的下场就是剑八那样,所以他们现在只能先拖着,看看有没有什么脱身的办法。 又过了一个时辰,尹流觞坐在椅子上悠闲的用膳,“萧冷,饿不饿啊,不如出来一起喝一杯?” 萧冷没有理会尹流觞,继续研究附近的地形,这里靠近北边,植物稀少,连个遮挡都没有,实在难以脱身。 118 七十 突然,他们上空盘旋着两只鹰,他们似乎饿了很久,想要将地上的人当做食物,正在巡视观察准备找好时机下爪。 机会来了,萧冷凤眸微眯,用传音入密跟三人交待了几句话。等着老鹰飞到他们头上正上方时,萧冷突然腾空而起。 三人飞身而出,放出暗器掩护萧冷,萧冷直冲而上,从手臂上放出一根天蚕丝拴住老鹰的脚,老鹰死命挣扎却无济于事,飞的比之前低了许多。 另一只老鹰看见了,俯身冲过来想要救助同伴,却被早已等候多年的剑卫用同样的方法束缚住。 萧冷抽出腰带,缠住飞身而起的一个剑卫,将他带离地面。 尹流觞忙命人放箭,却因为目标太高而难以命中。 “尹流觞,今日你的好意本相记住了,他日定当找机会回报。”萧冷俯视着地面,大声喊话。 尹流觞眸子眯起,笑意冷寒,萧冷,孤等着你。 “殿下,咱们还要不要追?”底下人小心翼翼的请示尹流觞的意思。 “不必,他早晚会主动来见孤的。”尹流觞笃定的道,底下人虽然不甚明白,却还是按照尹流觞的意思收兵返回。 空中的萧冷看见尹流觞的兵马撤退,凤眸突然骤缩,容儿。 “冷哥…”慕容安意腾的坐起身,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还好,是梦,吓了她一跳。 待在翟府已经好多天了,算算时间萧冷也该到了,明日她要回丞相府,以免不能第一时间接到有关他的消息。 次日一早,慕容安意收拾妥当,便向翟永告辞了,慕容安意没有瞒他,直言不讳说是要回去等着萧冷的消息。 翟永一边感叹女生外向,一边让人准备马车亲自送慕容安意回去。 “亲家公来了,快请。”萧老太爷听说是翟永亲自送慕容安意回府,忙让人将翟永请进正厅。 “让你亲自跑一趟,辛苦了。” “老太爷太客气了,意儿担心我那女婿,老夫没办法只好送她回来了,还以为女儿贴心,谁知道成亲了就知道惦记夫君,眼里连父亲都没有了。”翟永的语气泛酸,如果萧冷在这,他恨不得好好损萧冷几句。 萧老太爷呵呵一笑,“他们小夫妻感情好是好事,你应该高兴才是。” “老太爷说的是,晚辈不过是抱怨两句,让您见笑了。” “哪里,听说你对意丫头疼的紧,如今看到老夫才真正了解。可怜天下父母心,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 翟永摆摆手,语气有些无奈,“说起这个,晚辈少不得要请老太爷多包容意儿,这丫头一向调皮捣蛋的。” 萧老太爷也摆手微笑,“无妨,老夫倒是很喜欢意丫头活泼的性子,没事的时候有她陪老夫解解闷,日子也算不那么无聊。” “老太爷这么说晚辈就放心了,晚辈还有事,先回去了。” “来人,送亲家公。” 慕容安意回到房间,拿出萧冷送她的雕刻小人,心里很甜蜜。她温柔的抚摸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缩小版萧冷,觉得自己心里满是思念却无处可安放。 119 七十一 这已经是萧冷走的第二十天,中间萧冷曾经传回来一封信,是报平安和交待她注意身体的内容,想必应该是在半路上便让人传信回来。 这天,慕容安意与往常一样,看看书,想想跟萧冷曾经发生的事,就这样度过小半天。 就在慕容安意这一天又要这么度过的时候,佟氏身边的丫鬟来到慕容安意和萧冷的涟漪阁。 “夫人,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等一会儿,我看完这页的。”慕容安意以为佟氏又要叫她过去喋喋不休,有些不耐烦的继续看书。 丫鬟却不依不饶,“请您快过去吧,老夫人在外面买东西银子没带够,让您过去替她给银子。” “你说啥?”慕容安意从书中抬起头,佟氏可真是越来越奇葩了,现在竟然已经升级到买东西不给银子了。 “春花,你跟她去,把老夫人接回来。”慕容安意对着一旁收拾东西的春花交待。 春花放下手中的活,就要跟佟氏的丫鬟去。谁知那丫鬟却没有挪步子。 “不是说老夫人等着给银子吗,怎么还不走?”慕容安意有些不耐烦,如果不是佟氏挂着萧冷养母的名义,她不想丢萧冷的人,才不会管她。 丫鬟有些为难的看着慕容安意,“老夫人让您亲自过去。” 慕容安意腾的一下子火了,“给银子还分人,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 丫鬟吓的跪倒在地,“夫人,不是这样,老夫人说她心里过意不去,想要送您剑礼物,让您过去挑选。” 拿她的银子送她礼物?佟氏这算盘打的还真不错。 “行了,带我过去吧。”慕容安意带着花影出府去了,这是萧冷的交待,他走以后出门一定要带花影,剑十一也要在暗处跟着。 就在慕容安意走后不久,丞相府收到萧冷从北边传来的信,告诉慕容安意近期不要随便出门,尤其要小心齐锐,尹流觞很有可能去了京城。 只可惜萧冷的消息终究晚了一步,信传来的时候,慕容安意已经出门去了,季智拿到信也不敢私自拆看,万一主子在信里写了什么亲密的话被自己看到,岂不是糟糕。 话说另一边慕容安意跟着丫鬟拐了一个弯,突然停下脚步,“老夫人到底在哪?”佟氏要送她东西本就很奇怪了,不过用她的银子也不是没可能,但是让她来这种偏僻的地儿买东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佟氏爱面子,处处都要摆萧家夫人的款,所以绝不会去小店买东西。 所以当丫鬟拐弯离开正街,慕容安意便发现了不对。 丫鬟见慕容安意发现,突然跪倒在地,“夫人,奴婢不是有意骗您的,只是老夫人她被人抓起来了,求您过去救救她。”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丫鬟平息了一下情绪,娓娓道来: 原来一个时辰前,她陪着佟氏出门逛街,在大街上佟氏遇到一个卖玉的,那玉成色不错,佟氏便多看了几眼,然后卖玉的就跟佟氏说,他有个朋友急等钱用,想要卖掉家传宝玉,价格很公道。 120 七十二 佟氏一听动了心,便跟着那人找他朋友去,结果他们刚一进入巷子,就被人抓起来,那人告诉佟氏,他的目标是慕容安意,只要佟氏能把慕容安意找来,他就放她。 佟氏听了连连告饶,“大侠你放了我吧,我那儿媳与我关系不睦,她夫君又不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她才不会来见我。” 那人没有理会佟氏,用刀轻轻割破佟氏的皮肤,佟氏当时就尿了出来,惹的黑衣人一脸嫌弃,“你若是不能办到,就见阎王去吧。” 于是佟氏便想出来这个招数,也算是急中生智。实在是她知道如果她直接说请慕容安意来见她或者送慕容安意东西,慕容安意是不会信的。 慕容安意听后冷冷一笑,看来佟氏也知道她在自己心里的形象不怎么好。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对丫鬟交待道:“你回去跟他们说,就说我已经来了,但是我直接去了老夫人常去的店铺,你请不动我,让他们过去。” “意儿还是这么聪明谨慎,可惜,你千算万算,还是算计不过孤的。” “尹流觞,是你?阴魂不散。”慕容安意十分嫌弃,饶是尹流觞长的人模狗样,慕容安意也十分讨厌看到他这张脸。 “意儿,你这么说话孤可是会不高兴的,孤一不高兴,她就要遭殃了。”尹流觞笑的阳光,看向一旁被人架住的佟氏。 “意儿,你来了,快救我。”佟氏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关系不好了,对慕容安意也从直呼大名变成意儿了。 慕容安意没有理会佟氏,冷淡的看着尹流觞,“你想怎么样才放人?” 尹流觞走到佟氏身边,灼灼的看着慕容安意,“意儿,孤想要什么你还不明白吗?” 慕容安意冷笑了一声,“别用这种话恶心我,你妄想。” 尹流觞掏出匕首搁在佟氏的脖子上轻轻摩挲,佟氏吓的瑟瑟发抖,恳求的看着慕容安意。 “意儿…”尹流觞微微一笑,“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婆婆死于非命而不理,这样可是会被说不孝的。” 慕容安意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尹流觞,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啊,我这个人不接受道德绑架,即便你抓的是我亲娘,也没用。” “哦,那看来我只能先送她下去,然后再想办法请你了。”尹流觞轻松的割破佟氏的皮肤,血顺着她的脖子流了下来。 “慢着…” “怎么,你反悔了?”尹流觞放下匕首,好以整暇的看着慕容安意。 “不是,尹流觞,你真的那么喜欢我吗?”慕容安意突然说出一句让在场众人全都愣住的话。 佟氏更是恶狠狠的盯着慕容安意,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非但不管她的性命,竟然当着她的面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 尹流觞笑的温柔,“自然,孤的心意意儿还不明白吗?” “那好,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尹流觞没有动,好笑的看着慕容安意,“这么明显的骗术意儿以为孤会上当?” 121 七十三 慕容安意笑的明媚,十分的美丽动人,“尹流觞,你知道你跟萧冷比差在哪了吗?如今站在我面前的是萧冷,即使知道这是一个骗局,他仍然会毫不犹豫的走过来,可是你…这样的连我都防备的紧紧的你,怎么配说喜欢我,怎么跟他比?” “尹流觞,我根本没想过这招能骗的过你,实话告诉你,我跟你玩的就是阳谋,所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上不上钩你自己选。” 尹流觞突然愉悦的轻笑出声,目光火热的看着慕容安意,“意儿,你真是个让人欲罢不能的女人,好,孤就陪你玩,你们都不准过来。”尹流觞回头对着他的手下交待。 “殿下…”石峰不赞同的大喊。 “退下,孤的话也敢不听了吗?”尹流觞眸子凌厉,逼视的石峰不得不倒退回去。 尹流觞姿态闲适的走到慕容安意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孤过来了,意儿你想说什么?” “你低一点,被那么多人听到就不是悄悄话了。” 尹流觞从善如流的低下头,却被慕容安意一把匕首横在脖子上。 尹流觞连挣扎都没有,依旧保持着低头的姿势看着慕容安意,“这就是你叫孤过来的目的吧,不过你做什么都是徒劳,你们今日是跑不掉的。” 慕容安意没有理会尹流觞,紧紧抵着他的动脉,狠辣的看着石峰等人,“不想他没命就退下。” “都退后。”石峰紧张的看着慕容安意手中的匕首,她只要稍微一用力,就可以割破尹流觞的动脉,让他血溅当场。 石峰看向慕容安意的眼神充满痛恨,这个女人就是个该死的妖精,她迷惑的殿下晕头转向,任由她摆布。 慕容安意才不管石峰怎么想,她只知道有尹流觞在手,她想要脱身就还有一丝机会。 慕容安意挟持尹流觞来到巷子出口,身后两步就是正街,只要她踏进正街,尹流觞就奈何不了她。 “把人放了。”慕容安意冷冷的看着石峰。 “不行,你先把殿下放了。” 慕容安意不为所动,匕首更加贴紧尹流觞的脖子,“我让你放人,萧家老夫人不过是个妇人,于江山社稷没什么大用处,可是尹太子就不同了,你真的打算用尹太子尊贵的命换老夫人的命?” 石峰没想到慕容安意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顾自己婆母的性命,冷着脸吩咐底下人放人。 佟氏连滚带爬的跑到慕容安意身后,拍着胸口喘粗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一些。 慕容安意见她情绪平稳多了,交待花影看着她,带着尹流觞往巷子口退。 然而没有人看到佟氏在没人看到的地方露出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她突然伸手用尽力气猛的推了慕容安意一把,当时正好石峰的剑指着慕容安意的方向,佟氏这一推,慕容安意正好直直冲着剑而去。 她松开对尹流觞的钳制,想要站稳身子,奈何佟氏这一下太过突然,慕容安意没有防备,眼看着就要被穿胸而过。 122 七十四 尹流觞突然一把抱住慕容安意,硬生生在空中翻了个身,长剑一下穿透尹流觞的手臂,血流如注。 尹流觞目光阴冷的看着佟氏,将手中的匕首飞过去,直奔佟氏的脖子,佟氏紧张的连连倒退,用手挡在身前。 一道血光闪过,佟氏的手被削了下来,生生疼晕了过去。 慕容安意看着这一动更加血流不止的尹流觞,神色有些复杂,石峰趁机放了一个烟雾弹,带着尹流觞和慕容安意消失在巷子里。 花影用内力打散迷雾的时候,巷子里已经空无一人,花影大急,拿起剑就要刺进佟氏的胸口,剑十一赶紧伸手拦住她。 “你别拦我,我要杀了她,然后向主子请罪,小姐都是为了救她才身陷险境,她却恩将仇报,如果刚才不是尹流觞用身体替小姐挡住,小姐她…你别拦我,让我杀了她。” 剑十一坚持拦住花影,“死了岂不便宜了她,活着受罪才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花影看了一眼掉了右手的佟氏,阴沉着脸收起剑。剑十一看了一眼旁边瑟瑟发抖的丫鬟,眼中闪过一丝暗光,手起剑落。 “你…”花影不明白的看着剑十一,在慕容安意身边待久了,花影杀人也不像从前那般了,无辜的人她不想多杀。 剑十一严肃的看着她,“她刚才看到了你要杀老夫人,她必须死。” 剑十一跟着慕容安意的时间到底还短,而且许是男人天生就比女人理智,所以剑十一几乎没有太多犹豫。 “多谢。”花影也明白过来是她感情用事了,对着剑十一道谢。 “快回去吧,去找季先生,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剑十一一脸愁苦,不管因为什么,夫人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人劫走的,他们难辞其咎。 马车里,慕容安意看着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的尹流觞,神色晦涩难言,“尹流觞,谢谢…其实你没必要这样。” 尹流觞刚要说话,却被暴怒的石峰打断,他举起剑双目圆瞪,“你这个女人有没有良心,殿下为了救你变成这样,你竟然还说风凉话。” “我没有说风凉话。” “你…”石峰举剑就要刺下,却被尹流觞抬手挡住。 “滚出去…” “殿下…”石峰痛心疾首。 “孤让你滚出去,没听到吗?”尹流觞大声训斥,话音刚落,便忍不住轻喘起来。 石峰陡然红了眼睛,“殿下,让属下为您疗伤。” 尹流觞却强硬的避开石峰伸过来的手,“孤不需要不听话的人待在身边。” 石峰只好低下头,咬着牙说话,“属下知错,属下不会再伤害这个女人。” 尹流觞这才没有拒绝治疗,他额头冒出冷汗,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渴望的看着慕容安意的脸,“意儿,从我回到西荣后,我没有一天不想你,就连做梦都总是见到你。” 慕容安意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石峰,不赞同的对尹流觞开口,“尹流觞,你别说话了,有什么等你好了再说吧。” 123 七十五 尹流觞却坚持伸着手,语气艰难的启唇,“叫我…名字。” 慕容安意晦涩的看着石峰手中浸红的帕子,还是伸手握住尹流觞的手,“流觞,你别说话了。” 慕容安意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她不圣母,可是她无法对一个救过自己性命的人置之不理,刚才如果不是尹流觞,那把剑就要穿过她的胸口。 尹流觞怔怔的看着眼球中都是自己的慕容安意,笑的很满足,他从未见过这么温柔的慕容安意,那是一种女性独有的能够抚平伤痛的温暖。 在昏迷之前的那一刻,尹流觞满意的笑了,他终于找到慕容安意的弱点。她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嘴巴毒,心里却保持着一种纯真善良。 由于尹流觞受伤,石峰等人只好在京城停留,慕容安意被尹流觞的人乔装打扮了一下,又被点了几处大穴,石峰这才放心的留她照顾尹流觞。 本来石峰是不想把她和尹流觞放在一起的,在她看来,慕容安意就是颗定时炸弹,她这个人根本没有良心,说不定转身就会对尹流觞捅刀子。 可惜,尹流觞却死死拉着慕容安意的手,就算是昏迷了也不放开,石峰实在没办法,又怕强行拉开慕容安意伤到尹流觞,便只好让尹流觞与慕容安意待在一起。 与此同时,丞相府也陷入一片忙乱。 花影和剑十一将断了手的佟氏带回府上,一同带回去的还有丫鬟的尸体,花影和剑十一的说法是丫鬟忠心殉主。 卫方替佟氏看诊,剑十一和花影便去找季智。 “你们说什么,夫人让西荣人劫走了?”季智忍不住惊呼出声,心里念叨这下完了完了,主子回来一定会大发雷霆。 “季先生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按照你们的说法,尹流觞伤势不轻,现在应该还没离开京城,让剑一马上带人去找,先不要声张,这事若传出去对夫人的声誉不好,不过这事瞒不住府上的人,所以还是通知老太爷一声,有老太爷在,相信能管住佟氏的嘴,我们要尽快把夫人找回来,争取不惊动主子。”季智有条不紊的交待,花影和剑十一听了连连点头,一个去请萧老太爷,一个去找剑一。 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萧老太爷也很焦急,待听到慕容安意失踪了,萧老太爷反而冷静下来。 现在萧冷不在,慕容安意不在,府上便只能靠他,他不能乱。萧老太爷的意思和季智一样,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慕容安意不在。 于是萧老太爷派人封锁了佟氏受伤的消息,免得各家前来探望,慕容安意这个主母不在不合规矩,就连萧雨,萧老太爷也让人瞒着,与此同时,剑一带着暗剑的人四处查探,理由是季智想出的搜查天道军余孽。 之前萧冷负责天道军一事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如此一来,大家也不会觉得突兀,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果然,大家听说丞相府的人在查天道军的案子,没有什么怀疑,只以为是萧冷走之前又得到了什么消息,或者吩咐了什么。 001 七十六 尹流觞缓缓睁开眼睛,手指微动,却发现自己的手和一只白嫩的小手握在一起,尹流觞转过头,看着趴在他床头睡的香甜的慕容安意,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却在离她只有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下。 如果她醒了,便不会像现在这般安静的躺在他身边了。 慕容安意的睡相着实不怎么好,虽然成亲后稍有收敛,却还是改不了多年来的习惯。 尹流觞好笑的看着她极度扭曲的身体,真不知道这样她是怎么睡着的。 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慕容安意不安稳的醒了过来,她这一起身,尹流觞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慕容安意的脸上被尹流觞的衣袖引出一朵朵花纹来,而且她的头发蓬乱,活像逃难一般。 “笑什么笑,再笑小心我戳瞎你眼。”慕容安意伸出两只手指恶狠狠的威胁尹流觞。 尹流觞笑的更欢了,刚睡醒的慕容安意简直太有趣了,有了她,日子想必不会无聊的,尹流觞觉得他真的有点嫉妒萧冷了。 慕容安意清醒过来一些,对着水盆整理了一下自己。石峰从外面走进来,将精致的饭菜端上桌子。 “殿下,属下伺候您用膳。” “不用,让意儿喂孤就行了。” “你没长手啊?”慕容安意不满的轻哼一声。 尹流觞举了举受伤的右手,慕容安意有些悻悻,“你让这个石头喂你吃也一样。” “石峰。”石峰不满的强调。 “都一样,你主子手不方便,你看着办吧,我要饿死了,就不跟你们客气了。”慕容安意径自走到桌边坐下,却被石峰一把拎起来。 慕容安意是真的很饿,可能是天气转凉的原因,她最近的胃口超好,“你干什么?死刑犯临死之前还给饭吃呢,你们用不着这么虐待俘虏吧?”慕容安意自从确定了石峰不敢杀她之后,就愈发肆无忌惮,总是说话呛他,谁叫他老是找自己麻烦。 尹流觞看了一眼心情明显不佳的慕容安意,对着她招招手,“意儿,你先喂我吃,然后你才可以吃,要不然孤就告诉他们不给你饭吃。” “你说真的啊?我就不信你会不给我饭吃饿死我。”慕容安意典型油盐不进。 尹流觞也不急,慢悠悠的说,“孤当然不舍得饿死你,不会每顿给你少吃一点还是可以的,你也知道此去西荣路途遥远,孤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只好委屈你了。” “靠之…”慕容安意忍不住爆了一声粗口,“算你狠,喂就喂,不过先说好,我没伺候过人,若是喂进你鼻子里,你可别找我麻烦。” “好。”尹流觞欣然同意。 慕容安意认命的端起饭碗,走到床边坐下,舀了一勺饭喂到尹流觞嘴边,尹流觞满意的享受慕容安意的服务,然而慕容安意只给尹流觞吃饭,不给他吃菜。 “意儿,给孤倒点水。”尹流觞实在被噎的受不了了,知道她这是故意打击报复,尹流觞也不做声。 002 七十七 现在他有些能体会喜欢一个人的心情了,明知道她是故意整你,你却愿意笑着任她磋磨。 慕容安意见尹流觞噎的脸都红了,未免他真的成为第一个吃饭噎死的太子,赶紧给他倒了杯水,尹流觞喝了之后脸色终于好了一些。 “一会儿吃过饭,收拾妥当,我们就去西荣。”尹流觞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慕容安意竟然完全没有反应。慕容安意对此的说法是,“你希望我有什么反应,寻死觅活,又哭又闹?你会因为放过我吗!” 尹流觞诚实的摇摇头。 “那不就得啦,我还是省点力气留着路上用吧,别没等到西荣,我就先挂了。” “我会保护你的。” “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指望你保护我,还不如指望我膝盖,再说了,外面还有一块虎视眈眈的臭石头,我还是小心点吧。” 尹流觞轻笑出来,“你放心,他那日既然说了不会再对你动手,就不会对你动手。” “真的?” “真的。” “你保证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不会杀我?”慕容安意不放心的又问。 “孤保证。”尹流觞没有说我,而是以他的身份姓氏对慕容安意承诺。 慕容安意终于放下心来,这样就好办了,没有那个拦路石,她要做什么就方便多了。 “现在你可以安心喂我吃饭了吗?” “好啊。”慕容安意心情不错,终于舍得给尹流觞吃几口菜,尹流觞吃的很香,比起只有白米饭,有菜吃简直就是天堂。 等慕容安意吃过饭后,尹流觞让人收拾行装,准备离开客栈。 “主子,外面好像来了丞相府的人。”石峰快速钻进房间,看着尹流觞严肃的开口。为了不暴露身份,尹流觞让石峰不可以再叫他殿下。 尹流觞看着乔装过的慕容安意,肤色暗黄,脸上还有几颗雀斑,身材也臃肿了许多,这样的慕容安意,就算是他也觉得陌生,相信暗剑的人不一定能认的出来。 “主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按兵不动,你先出去,交待他们不准轻举妄动,一会儿无论这边发生什么,你都不要轻易进来,除非我给你暗号。” “可是主子,您现在有伤,万一动起手来。” “放心吧,我现在这个样子,他们认不出我来。”尹流觞皮肤黝黑了许多,眉毛变的更浓了,脸部的线条变的比之前突出了一些,不再那么温润,不过总体来说,还算是个帅哥。 慕容安意有些不满的看着尹流觞变装后的脸,“为什么我就要变这么丑?” 尹流觞没想到这个时候慕容安意关注的重点竟然是这个,忍不住笑出声来,“夫人还真是可爱。” “夫人?”慕容安意不明白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又要起什么幺蛾子。 尹流觞耐心的跟她解释,“这一路为了逃避丞相府的追查,我会和你扮成一对普通夫妻。” “为什么不可以是兄妹,叔侄也行。”慕容安意表示不能接受。 003 七十八 尹流觞听到叔侄,陡然变了脸色,“意儿,你再乱说话,我可要堵你的嘴儿了。” 慕容安意只好停止抗议,期待的看着外面,暗剑的兄弟们,我在这啊! 咚咚…敲门声传来,尹流觞忙点了慕容安意的穴,不耐烦的问,“谁啊?” “我们是官府的,快开门。” 尹流觞将慕容安意放在床上,自己上前开了门,“几位有什么事?” 剑一看了一眼房间里面,“我们是官府的人,正在追查天道军余孽,现在要进去看看。” 尹流觞让开路,指着房间对剑一等人说道:“小人可不知道什么天道军,这房间里只有我生病的夫人,你们可不要吓到她。” 剑一的狐疑的看着坐在床上安静的慕容安意,“她怎么不动?” 尹流觞笑着打哈哈,“我夫人胆子小,你们突然闯进来吓到她了。” 然后他又走到床边,坐到慕容安意身边,解开她的穴道,又不解开她的哑穴,“夫人,他们是官兵,你不用害怕。” 慕容安意挣扎着要从尹流觞身边起来,奈何尹流觞死死揽住她的腰,使她动弹不得,剑一看着直翻白眼脸憋的通红的慕容安意,有些不解的问尹流觞,“她怎么了?” “没事,她受不得惊吓,一受到惊吓就容易有毛病。” 剑一仔细的看了慕容安意两眼,发现她的身材样貌都不是他要找的人,便打算离去。 慕容安意焦急的抬手狂摆,剑一狐疑的看着她,尹流觞握住她的手,笑着对剑一解释,“我夫人在跟你们道别呢。” 等剑一等人走出客栈,尹流觞才从慕容安意屁股下把包袱拿出来,这也是剑一没有发现慕容安意的原因之一,一个人的相貌胖瘦都容易改变,可是身高是先天因素,除非会缩骨功,不然很难改变。 尹流觞正是利用了剑一这个心理盲点,在慕容安意屁股下放了包袱,使她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高,剑一这才没有识破。方才剑一仔细的打量慕容安意,就是观察她的身形特征,可是发现她和尹流觞差不多高,剑一便直觉的相信她不是慕容安意。 尹流觞迅速叫人启程,他有齐锐给的通关文牒,所以才能这么方便的出入大雍,眼下他正好用这个离开京城。 只要离开京城,丞相府的人就很难奈何他们。 城门口是必经之路,由剑十一派人看着,尹流觞用了同样的招数,骗过了剑十一。 不过剑十一跟着慕容安意的时间毕竟比剑一要长,所以尹流觞刚出城门不远,剑十一就反应过来。 “拦住刚才那辆马车。” “哪辆啊?”剑十不明所以的看着剑十一,这出入城门的都是马车到底他说的是哪个。 剑十一一脸焦急,“就是刚才年轻夫妻的那个,快点追啊。” 剑十虽然不知道剑十一为何那么肯定,但他相信他这么说肯定有理由,因为在暗剑中属剑十一跟着慕容安意时间最长,应该不会错。 004 七十九 于是暗剑的人还有守城门的兵将全都追赶尹流觞的马车,尹流觞打开车帘看了一眼穷追不舍的剑十一等人,带着慕容安意弃车骑马,一路往雍城的方向去,石峰等人则留下殿后。 剑十一到底没有追上尹流觞和慕容安意,眼睁睁的看着慕容安意消失在尘土里。剑十一沮丧的用手捶墙,如果他再早一点发现说不定就能救回夫人了。 “算了,你也别太自责了,我曾经和夫人面对面都没能发现,说起来,你是怎么认出是夫人的?”剑一有些不明白的询问剑十一。 剑十一阴沉着一张脸,“尹流觞揣摩人心的本事果然厉害,刚开始我也和你一样认为夫人不可能有那么高,可是后来我突然想起夫人挥手的意思。” “什么意思?”剑十也好奇的看着剑十一。 “夫人是提醒我们她身边坐着的人是尹流觞,尹流觞为救夫人手臂受伤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可是尹流觞太狡猾,加上我们的重点都放在过往的女人身上,便忽略了尹流觞受伤的右手。我们看到尹流觞的时候,马车里熏香味道很浓,我一直在想什么样的人会喜欢那么浓的熏香,原来他是为了掩盖他身上的血腥味。” 剑一听了剑十一的解释也有些沮丧,“当然夫人跟我翻白眼,我都不明白,如果是主子在,一定会认出夫人。” “那还用说,以主子和咱们夫人的感情,就算夫人化成灰主子也认得。”剑十出言附和。 剑十一不满的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呸,你才化成灰,会不会说话?走了,回去跟季先生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 季智听到剑十一的话后,露出严肃的神情,“这件事恐怕瞒不住了,尹流觞如今离开了京城,我们再想找他就更困难了,不过还是要派人去追,能拖一拖他的行程也好。晚些我会写信给主子,说不定主子会有办法。” 这个时候,萧冷已经将齐封救出来,不过和北夷的谈判不怎么顺利,北夷的人以宋史官的死为由向萧冷狮子大开口,萧冷自然不会同意,于是双方第一次谈判便不欢而散。 萧冷派人打探好齐封的位置,打了一条地道挖过去,等谈判当天,萧冷负责吸引北夷人的注意,尽量拖住他们,席岭就带人把齐封救出来,没有了人质,大雍在谈判上才能占取主动。 萧冷收到的关于慕容安意被劫的消息不是季智传来的,而是萧老太爷传来的,萧老太爷知道事情严重,于是没有隐瞒,把慕容安意因为佟氏被劫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包括佟氏推慕容安意的事,萧老太爷也一字不落的告诉了萧冷。 萧老太爷很清楚,季智早晚会将这件事告诉萧冷,慕容安意身边的剑十一和花影也会将这件事告诉萧冷,除非他能将剑十一和花影都灭口,不过目测,那很有难度。 而且萧老太爷也觉得佟氏这次做的太过分了,如果不是看在她断了一只手的份上,萧老太爷简直想掐死她。 005 八十 如果不是她,慕容安意怎么被尹流觞抓走,萧老太爷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萧冷,尤其对不起慕容安意。 当初他还劝慕容安意不要过多为难佟氏,转眼佟氏就将慕容安意推向了鬼门关,如果这次慕容安意有什么事,他难辞其咎,萧老太爷决定,不管这次慕容安意有没有事,他都不会再维护佟氏,就算萧冷要打杀了佟氏,他也不会有二话。 尹流觞对慕容安意的心思萧老太爷也隐约知道一些,他真的很难想象,如果尹流觞对慕容安意做了什么,对于萧冷而言,将如同灭顶之灾。 到了此刻,萧老太爷十分自责,如果不是他将佟氏带来,萧冷和慕容安意根本不会有今天的不幸,如果不是他一再维护佟氏,萧冷也不会任由她在府上到现在,慕容安意也不会失去踪迹。 然而萧冷和萧老太爷关注的重点却不一样,他关心的不是慕容安意人在哪,而是她安全就好,听说尹流觞救了慕容安意,萧冷神色有些复杂,他很庆幸,如果慕容安意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当萧冷接到季智的信后,脸色更加难看,原来那日容儿已经挟持了尹流觞完全可以脱身,如果不是佟氏临阵倒戈,慕容安意根本不会被尹流觞的人带走。 萧冷将信撕个粉碎,眸子里是席岭从未见过的火光,似乎足以焚烧一切。 萧冷以往不理会佟氏,一是觉得没有必要,她翻不出什么浪花,二来,确实像萧老太爷所想,是看在萧老太爷的面子上,萧老太爷对萧冷有养育教诲之恩,不过也仅此而已,萧冷已经决定这次回去就要与萧注一家脱离关系,相信萧老太爷也不会阻止。 不仅如此,萧寻和萧雨,自己一个都不会放过,只要有他萧冷在一天,萧寻就休想出人头地,萧雨也休想安安稳稳的做皇家媳妇。 他一定要让佟氏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要让她余生都在悔恨和恐惧痛苦中度过,只有这样才能弥补他听到慕容安意差点死去时的恐惧心痛。 “剑十五,你拿着本相的信物,马上启程去大雍与西荣交界边境,找萧家军主帅萧忠,告诉他我过几日就到,让他随时做好出战准备。记住,就算你死了,这信物也绝不能丢,必要时哪怕毁了也不能落入别人手中。” “属下明白。” 其实萧冷知道尹流觞现在应该没时间拦截他的人,不过为防万一,他还是郑重交待,萧家军信物事关重大,一旦落到别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他不得不慎重,萧家军是他很重要的一张王牌,是他能不能成功营救慕容安意的关键,自然马虎不得。 接下来的几天,萧冷以强硬的姿态与过人的手段很好的震慑了北夷,北夷人终于松口,答应考虑萧冷的要求,萧冷将齐封留在边关协助处理后续事宜,把伤势转好的剑八留下,一来养伤,二来监视齐封。 萧冷自己则在剑十五走后五天,快马加鞭的赶往大雍和西荣的交界,那里跟他当初与慕容安意相识的地方离的不远。 此行等他接回慕容安意,正好可以带她会白河村看看,那里算是他们缘起的地方。 006 八十一 慕容安意无聊的望着外面的天,这已经是来西荣的第三天了,自从出了京城后,他们一行人就日夜往西荣赶路,暗剑的人也没能追上她,现在她只能期待萧冷来救她或者自救了。 萧冷这时候八成已经得到了她失踪的消息,慕容安意相信他一定会来救她的,因为自救这件事实在是有些难度,尹流觞不知道给她吃了什么,导致她浑身无力,想要走出房间都难,更别提走出太子府。 慕容安意正唉声叹气,尹流觞从外面推门走进来,“意儿,怎么叹气?” 慕容安意瞬间冷了脸色,不说话,尹流觞也不恼,径自坐到她旁边,将手搭上她的腰,慕容安意无力反抗,只好以沉默作为抗议。 “意儿…”尹流觞温柔的看着慕容安意的侧脸,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蛋,却被慕容安意扭头躲开。 尹流觞眸子闪了闪,轻轻放下手,“意儿,你还等着他来救你吗?你放心,就算他来,也走不出太子府,孤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只能他现身。” 慕容安意闻言转头看了一眼尹流觞,还是不说话。 尹流觞不禁有些气闷,“安意,你想要什么,孤都可以给你,你何必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慕容安意终于抬眼看他,神色冷淡,“尹流觞,我想要自由,你能给吗?” 尹流觞黑了脸色,“你知道这个不行。不过你若是在府上待着闷,孤可以带你上街逛逛,让你看看西荣和大雍不同的风情。” 慕容安意想了想,如果能上街说不定有机会逃跑,于是态度温和了一些,“好吧,我成天在房里实在憋的难受,对了,你能不能给我解药,我连走几步路都累的慌,怎么上街。” “我们坐马车,你又不用走路。”尹流觞委婉的拒绝了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眼珠一转,有些可怜的看着尹流觞,“可是逛街就是要自己逛才有乐趣,你就不能一尽地主之谊,带我四处玩玩吗?” 尹流觞有些犹豫,慕容安意见他有松动的迹象,继续撅嘴道:“就你金贵,冷哥都会陪我走路逛的。” 尹流觞轻笑起来,“你不用激我,这次我不会上钩的,除非…” “除非什么?”慕容安意随口问道。 尹流觞伸出手指摩挲了一下唇瓣,“意儿的味道很好,孤还想再尝尝。” 慕容安意陡然沉了脸色,“你休想。”尹流觞这个变态,府上那么多女人,还来烦她,真是可恶。 尹流觞见慕容安意严厉拒绝,脸色微凝,用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脸凑了过去。 眼看着就要贴上慕容安意的唇,慕容安意却突然用全身的力气推开他,然后华丽丽的吐了,没错,吐了。 尹流觞的脸色瞬间难看的犹如锅底灰一般,咬牙切齿,“慕容安意,孤就让你这么恶心吗?” “我…”慕容安意刚要说话,却又吐的一塌糊涂。 好一会儿,慕容安意才缓过来,无力的靠在墙边,脸色有些发白。 007 八十二 尹流觞终于发现不对劲,上前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慕容安意实在是胃里难受,便没有抗拒,任由尹流觞将她放到床上。 “来人,请御医。”尹流觞对着外面大喊,声音带着急切。 被尹流觞派来伺候慕容安意的丫鬟听到尹流觞的喊声赶紧跑去找御医。 “恭喜殿下,这位…已经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御医没有见过慕容安意,以为她是尹流觞新纳的妾室,但不知道等级,也不知道该称呼她什么。 尹流觞和慕容安意同时愣住,慕容安意是惊喜,尹流觞则是阴沉愤恨,他好不容易把人带来了,她竟然有了萧冷的孩子,老天爷还真爱开玩笑。 慕容安意将手轻轻放到腹部,这里有小生命了,她和萧冷本来不打算现在要孩子,萧冷为了她身体,一直自己在喝药,难道是因为那是在翟府,萧冷没有喝药,所以就…一定是的,这孩子看来是跟他们有缘分。 “开副药拿掉。”尹流觞冷冷的吩咐。 这次换御医愣住,不过他以为尹流觞是因为太子妃没有身孕所以不能让妾室先有孕,这放到一般的大家族也不奇怪,但尹流觞是太子就另当别论了。 “尹流觞你敢,如果你敢动我的孩子,不如干脆杀了我。” “你为了他不要命了吗?你真的以为孤不敢杀你吗?”尹流觞赤红着眼睛,看起来极其愤怒。 慕容安意不敢太过刺激尹流觞,说是说,但是能不死还是不死的好,于是平淡的看着尹流觞道:“跟谁都没关系,他是我的孩子,在我的身体里,自然要由我来做主。” 御医在一旁惊愕的看着两人,刚才尹流觞说的隐晦,他并没有听明白,只以为尹流觞是问慕容安意为了孩子不要命了吗?他心想这侍妾还真是大胆,连太子殿下也敢忤逆。 不过身为御医,他该说的还是要说,“她的胎像不太稳固,最近又一直在服用使身体无力的药,这个孩子极有可能保不住,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胎儿滑落,对以后的生育可能会有影响。” 慕容安意听了立马紧张起来,死死拉住尹流觞的衣袖,“流觞,你知道的,一个女人如果不能做母亲,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在古代没有子嗣的女人注定会被夫家嫌弃甚至休妻。 虽然慕容安意相信萧冷不会因为她不能生育而嫌弃她,但是她还是要尽可能保住孩子。 尹流觞果然改变主意,对御医严厉的交待,“给她开药,如果她有什么不妥,孤为你是问。” 御医吓出一身冷汗,“是,是,殿下放心,微臣一定竭尽全力。” “很好,以后夫人的身体就交给你了,你要管住你的嘴,如果敢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孤就把你碎尸万段。” “是,是,微臣不敢。” 尹流觞虽然平日里一向温和示人,但在西荣没人敢小看他,御医甚至觉得今日的太子殿下才是真正的太子殿下。 008 八十三 等御医走了以后,尹流觞将伺候慕容安意的侍女全部交待了一遍,然后没有多待便走了。 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他十分想弄掉这个孩子,可是弄掉这个孩子会伤害慕容安意的身体,他真的做不了这个决定,而且慕容安意看起来很想要这个孩子,很想要做母亲,尹流觞真的很纠结。 慕容安意对于他来说跟其他女人都不同,他想要试着去尝试她常挂在嘴边的感情,可是这感情烧的他心肺剧痛,他不知道要怎么决定才是好的。 这一刻,尹流觞突然觉得慕容安意比他遇到过最棘手的政事还要让他头疼,轻一分,不甘心,重一分,不忍心。尹流觞心烦意乱,转道去了韩雅的院子。 尹流觞看着与慕容安意有五分相似的脸,轻声呢喃,“韩雅,以往都是你给孤讲故事,今日孤给你讲个故事吧。” 说完也不管韩雅说不说好,便径自讲起来,“有一个男人他很喜欢一个女人,可是那个女人怀了他仇人的孩子,他想除掉那个孩子,可是大夫告诉他说,如果除掉那个孩子,那个女人以后有可能不能再生育,你说他该怎么做?” 韩雅听了没有回答尹流觞,反而问了他一个问题,“那个男人爱那个女人吗?” 尹流觞诧异的看着韩雅,“爱?” 韩雅点点头,“对,就是爱。如果他爱她,那么他就能接受她的一些不完美,那个孩子就是她的不完美,如果不爱,只是想占有,又何必管她以后能不能生育,那样就无所谓了。” 尹流觞听后陷入了沉思,他爱慕容安意吗?如果爱,他就要接受她的孩子,哪怕那是他劲敌的孩子,如果不爱,他就不用担心她的身体了,只要把她变成自己的人就好了。 尹流觞突然起身,往门外走,韩雅见他神色古怪,便在他身后叫他,然而尹流觞像没有听见一般,消失在院子里。 韩雅看着尹流觞消失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她叫来陪嫁丫鬟,“府上最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啊,哦,对了,殿下回来的时候好像受伤了,而且殿下这次回来后让人将府上荒废的一个院子收拾了一下,说是老是荒芜着看着心情也不好。” “殿下受伤了?”韩雅对于其他的没有放在心上,听说尹流觞受伤很紧张。 “嗯,不太严重,良娣不必担忧。” 韩雅自从换了这张脸后,尹流觞对她明显好多了,一个月也有小半个月会来她的院子,虽然不是对她,但韩雅已经很满足了。 “那就好,你下去吧,我累了自己睡一会儿。” 韩雅将人打发下去,心里暗暗思量刚刚丫鬟说的话,殿下突然叫人收拾荒废的院子,这件事怎么看都有些古怪。 尹流觞的性格韩雅还是多少知道一点的,他绝对不会浪费时间去做一些没意义的事,加上刚刚尹流觞给她讲的那个故事,韩雅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 009 八十四 这边慕容安意看着去而复返还端着一碗药的尹流觞,心里有些打鼓,防备的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尹流觞没有回答慕容安意,把药碗放到慕容安意嘴边,冷冷命令,“喝了它。” 慕容安意不知道尹流觞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从容的问他,“我们刚刚说好的,你怎么…?” “孤改变主意了,孤不能让你生下萧冷的孩子,喝了它。” 慕容安意轻轻却坚定的摇头,“我不喝,除非你杀了我。” 尹流觞丹凤眸子弯出一个冷酷的弧度,“我不会杀你,你没有选择。” 慕容安意拼命的挣扎,却躲不过尹流觞捏住她下巴的手指,一想到这孩子才刚来到她身边就要离开了,慕容安意忍不住悲伤起来,眼泪簌簌的落。 她挣扎中发现尹流觞怀里有一把匕首,快速的将匕首抽了出来,尹流觞一时不察,忙向后退,却没想到慕容安意没有刺向他,而是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好在慕容安意身体无力,割的不是很深,尹流觞出手打下她手中的匕首,红着眼睛看她,找出药箱替她包扎。 包扎完,尹流觞坐在慕容安意对面,神色莫名的看着她,良久,他突然上前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我输了,我可以不在乎你恨不恨我,我可以不在乎你以后有没有孩子,可我在乎你的命,你是个很好的博弈者,你用你的命打败了我。” “我只是不喜欢被人逼着做不想做的事,如果人生要受人摆布,连想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活着该有多痛苦。”慕容安意没有推开尹流觞,在他肩膀上淡淡的说。 尹流觞轻抚慕容安意的长发,“活着才能希望,活着才有一切,许多人为了苟且偷生,什么都能做,你为什么要选择去死呢。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我不会逼再你了,你想要这个孩子就留着吧,等以后你和我也生一个孩子,像你一样的小姑娘,一定很有趣。” “尹流觞,你何必如此呢,你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你自己的处境,你甚至不敢让人知道我的存在,因为你知道你保护不了我的对吧?不管是南家,西荣皇帝,西荣皇后,无论哪一个知道,都会要我的命。当然,他们也可能不会杀我,留着我威胁萧冷。” “你放心吧,只要你在府里不出去不会有危险的,这府里出去的任何消息,孤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真的吗?听说你的太子妃南希月可是个狠角色,是个真正的世家女,心计手段十分了得。” “一个野心勃勃的丑女人而已。在我心里,只有你能让我感觉到女人的可爱之处。” “呵呵…”慕容安意尴尬的讪讪一笑,对于尹流觞的话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回应。 “尹流觞,其实你抓我来也未尝没有辖制萧冷的意思吧?”慕容安意淡淡的看着他,清澈的眸光似乎直照进他心底去。 010 八十五 尹流觞突然有些想要逃避,这个女人怎么会有那样清澈的目光,让人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孤是这么想过,但孤绝不会真的伤害你。”尹流觞突然选择直视慕容安意的眼睛,不闪不避。 “可是你刚刚就想让我再没有机会做母亲。”慕容安意轻嘲的反驳他。 尹流觞认真的看着慕容安意,“如果我不再这么做,你就能接受我吗?” 慕容安意想了想,“我可以试着跟你做朋友。” “呵呵…”尹流觞弯起唇角,好以整暇的笑笑,在慕容安意不注意的时候在她额头落了一吻。 “你做什么?”慕容安意防备的看着他。 “别太紧张,你如今身子不方便,我能做什么,我只是希望你能习惯我的亲近,御医说了你胎像不穏,所以你最好不要有剧烈的反抗。” “尹流觞,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卑鄙。” “承蒙夸奖,你看重这个孩子,他就必然会成为我让你听话的法宝,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尹流觞出言诱惑慕容安意,如同拿糖果哄骗小孩的人贩子。 慕容安意轻声冷笑,“你不必激我,我不会同意的,就当被小狗咬一口好了。” “好,希望晚上的时候,你还能这么牙尖嘴利。” 三个时辰后,天色渐黑,尹流觞如约来到慕容安意床前,慕容安意防备的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睡觉。”尹流觞脱的只剩中裤,**着胸膛坐到床边。 慕容安意起身要跑,却被尹流觞拦住去路。她虽然吃了解药,但是如今她怀有身孕,自然不是尹流觞的对手。 慕容安意看着解自己衣带的尹流觞,声音尖利,“你住手,住手。” 尹流觞不理会慕容安意,“穿这么多怎么能睡的好呢。” 慕容安意闭上眼睛,羞愤难当,好在尹流觞并没有太过分,只脱了她的外衣便作罢,他伸手将慕容安意揽进自己怀里,手放在她不盈一握的腰上轻抚着,“睡吧。” 慕容安意紧张的睡不着,想动又被尹流觞点了穴,于是只好睁眼看床顶。 过了好久,慕容安意终于忍不住困意,沉沉睡去,尹流觞听到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慢慢闭上眼睛。 早上的时候慕容安意是被生生看醒的,当她看到尹流觞一张放大的脸,短促的叫了一声,“啊,你怎么在我床上?” 尹流觞看着有些迷糊的慕容安意,勾起浅笑,“这里是太子府,一草一木都是孤的,你现在是在孤的床上。”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周围的摆设,这才想起自己已经被尹流觞抓到西荣的事,都说一孕傻三年,看来有点道理,她这才发现怀孕,脑子就不太灵光了。 慕容安意摸了摸肚子,暗自腹语:孩子,你可一定保佑娘聪明点,不然咱们母子怎么逃出这里。 慕容安意默念完,默默挪到床边,疑惑的盯着尹流觞,“你怎么没去上朝?” 尹流觞勾唇一笑,看了眼窗户,“现在已经日上三竿,我下朝回来了。” 慕容安意没有说话,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尹流觞伸手摸了摸慕容安意的肚皮,“饿了?我叫人把午膳端进来。” 011 八十六 接下来的几天,慕容安意为了防备尹流觞再来跟她同床共枕,晚上一直不睡觉,等尹流觞上朝之后她再睡。 这样昼夜颠倒的生活使慕容安意本就尖细的下巴愈发尖细,御医也说这样对慕容安意的身体不好,于是这天晚上尹流觞终于没有来。 慕容安意把门窗从里面锁好,放心的睡了一个好觉,这一觉一直睡了一天一夜,直到伺候她的侍女见她怎么叫都不起来,最后不得已惊动了尹流觞,尹流觞才让人把门强行打开,又请御医来看,结果发现慕容安意只是睡的太熟了。 额……尹流觞哭笑不得,“她身体怎么样了。” 御医拱拱手,“没什么大碍。” 据御医说慕容安意很坚强,除了这几天的昼夜颠倒,她一直是该吃吃该喝喝,身体已经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胎像也稳固了不少,不过现在没过三个月,还是要小心。 御医犹豫了良久还是迟疑着告诉尹流觞要禁房事,他说完之后,意外发现尹流觞竟然脸红了。 “咳咳,你先下去吧。”尹流觞看了一眼床上的慕容安意,突然觉得御医说过那句话之后,他的血液涌动的更快了。 御医连忙退下,这么大的动静还是吵醒了慕容安意,她不舒服的转了个身,醒了过来。 她懒懒的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的可真舒服,把她这几日的疲劳都扫空了。 接下来的几天,尹流觞为了让慕容安意能够安心睡觉,好多天没有出现。慕容安意终于放下心来,在心里计划着逃跑的事,据御医说她的胎像已经稳固了不少,慕容安意决定接下来她要想办法逃出太子府。 这天,慕容安意正在房里计划着怎么出了这座宅子,一个不速之客突然到来。 “啊…。你是谁?”慕容安意看着跟自己有五分相像的脸,吓的倒退了一大步,防备的看着来人。 “我是韩雅。”来人轻轻开口,慕容安意终于平静下来。 听着声音确实是韩雅,只是,“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慕容安意表示看着曾经的朋友顶着一张跟自己一样的脸,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你那么聪明,一定明白不是吗?”韩雅没有正面回答慕容安意,反而有些复杂的看着她。 慕容安意看到韩雅的样子时就隐约有所猜测,可是听她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所以你就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值得吗?一个男人如果爱你爱的是你本来的样子,而不是你变的面目全非。” 韩雅留下两行清泪,“可是殿下不爱我,他爱的人是你,哦,对了,还没恭喜你,要做母亲了。” “你怎么知道,他告诉你的?” 韩雅摇摇头又点点头,“算是吧,他来问我如果他喜欢的女人怀了他仇人的孩子应该怎么做,看你的样子,他还是接受了,他竟然接受了。”韩雅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激动,怔怔的看着慕容安意平坦的小腹。 012 八十七 慕容安意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分别这么久,如今韩雅是什么脾性她已经摸不透,为了爱情女人可是什么都干的出来的,再者韩雅能找到这来,说明在府上还是有些地位的,强龙不压地头蛇,她真的要小心了,更何况她还不是强龙,不过是一只落水狗。 韩雅在西荣待了这么久,揣摩人心的本事倒是比在大雍好了许多,见慕容安意眼珠乱转,就知道她想些什么,“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就算是为了殿下。” 慕容安意讪讪的笑了笑,突然真诚的看着韩雅,“其实我没想过要介入你和尹流觞之间,你知道的,我心里的人是萧冷,其实在大雍的那次我去见你就是想告诉你尹流觞不是良配,只可惜…” 韩雅笑着摇摇头,“我知道,最初我的确是有些恨你,恨你为什么要抢走他的心,可是来到这之后,我又忍不住想起以前和你相处的时光,我父亲是翟大人的下属,大家都说我与走在一起是为了巴结你,可是你从来不这么想,对我一如既往,很多时候你都特意照顾我的感受。”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羡慕你的性子,羡慕你的不受拘束,也许就是这样你才那么吸引别人吧,你活的自由自在,活的开心,看见你会让人觉得这尘世真的很精彩。安意,在我没见到你之前我以为我是记恨你的,可是见到你的这一刻我才发现恨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尤其是我靠着这张脸才能得到如今的一切,也算是你给我的。” “韩姐姐…”慕容安意有些动容的看着韩雅。 “不用多说了,我都明白,如今你到这举目无亲,如果有什么事就让人去找我。” “嗯。”慕容安意想让韩雅帮她逃走的话没有说出口,见到韩雅如今过的这般,慕容安意实在不想再跟她招祸。 如果韩雅放走了她,天知道尹流觞会做出什么来,韩雅好不容易得到尹流觞一点眷顾,她不想去破坏,不过韩雅是顶着自己的脸,让慕容安意有些介怀。 尹流觞回来的时候,慕容安意主动迎了上去,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尹流觞不禁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转瞬他又冷静下来,慕容安意肯对他和颜悦色,一是她受他控制不得已而为之,二就是她想借助他达到什么目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尹流觞还是很高兴,大方的问慕容安意,“你想做什么?说吧。” 慕容安意示意尹流觞坐在他对面才对他开口,“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尹流觞有些警惕的看着她,慕容安意勾唇失笑,“我没那么无聊,明知道你不会放我走的,所以我也不会多费口舌。” 尹流觞这才温和下神色,“你说。”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希望你能对韩雅好一些,可以吗?”慕容安意并不是同情心泛滥,只不过作为曾经的朋友,慕容安意希望大家都能过的尽可能好一些。 013 八十八 不仅是韩雅,还有苗樱,如果她过的不好,慕容安意也会觉得心里难受的。 慕容安意就是这样的人,看起来嘴毒又刻薄,实际上心里有一块比谁都柔弱的地方,如果别人给了她一点善意,她总是愿意回报更多,当然,这得是在慕容安意心里算的上朋友或者本质不坏的人。 尹流觞愣了一愣,“你见过韩雅了?” 慕容安意没有回答,定定的看着尹流觞,“你只说答不答应就行了。” 尹流觞嘲讽一笑,“没想到你竟然为了她来求孤,放心吧,孤看在她那张脸的份上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慕容安意闻言脸色一沉,她敢肯定尹流觞故意提起韩雅的脸就是为了恶心她。 “你说完了,说完就出去吧。” “过了河就想拆桥,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尹流觞径自走到床边坐下,“孤已经好几天没有和你一起睡了,孤今日不走了。” “睡你妹,尹流觞,我这庙小,请不起你这尊大菩萨,你赶紧出去。” “孤不出去你待如何?” 慕容安意愤愤的看着悠哉的尹流觞,一咬牙,“我出去。” 尹流觞没有起身,凉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觉得你是孤的对手吗?” “你到底要怎么样,尹流觞,算我拜托你,你出去行不行?” “夫人,该沐浴了。”侍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慕容安意银牙暗咬,来的真不是时候。 “把水抬进来。”尹流觞淡淡吩咐,等人把水放好,又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是。”侍女将沐浴用的东西准备好,径自退下。 慕容安意一瞬间就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尹流觞却很有兴致的模样,“意儿,过来,孤伺候你沐浴,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殊荣,还不快过来。” 慕容安意摇头,“这份殊荣你还是留给你那些女人吧,我没兴趣让男人伺候我洗澡,就算你现在割了做太监我也没兴趣。” “慕容安意…”尹流觞一听慕容安意竟然让他割了做太监,脸色阴沉的吓人。 “今天你洗也得洗,不洗也得洗,孤要你知道得罪孤是什么下场。” 慕容安意反应极快的跑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任尹流觞怎么拉都不松手。 尹流觞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将被子撕成碎片,一把将慕容安意拉过来压在身下。 慕容安意怒极,抬手给了尹流觞一个耳光,这一巴掌下去直接把尹流觞打的愣住,随后便是铺天盖地的阴沉怒火。 “你是第一个敢打孤的女人,慕容安意,孤对你再三迁就,你不要以为孤真的不敢动你。” 慕容安意挣脱不得,抬起腿踢向尹流觞的胯下,尹流觞早就防着她呢,抬起长腿将她两条细长的腿儿分开。 慕容安意又羞又恨,可是在武力上又完全不是尹流觞的对手,只好边挣扎边想办法。 就在尹流觞扯开她的中衣,露出里面粉嫩的肚兜时,慕容安意突然怒极攻心,呕出一口血来。 014 八十九 尹流觞连忙松开她,将她扶了起来,“慕容安意,你怎么了,御医,御医。” 慕容安意没有说话,连呼吸都变弱几分,“尹流觞,我是不是要死了?” 尹流觞紧紧抱着她,将头贴在她颈间,“不会的,不会的,对不起,我不该控制不住自己,我…” 慕容安意感觉到脖子上的一点濡湿,身体僵住,他是哭了吗? 然而慕容安意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因为那一点点湿润很快消失不见,尹流觞也抬起头,露出虽然焦急却还算冷静的面容来。 “御医,快给她看看。” 御医仔细的替慕容安意把过脉,对尹流觞道:“夫人这是急火攻心,吃点药就会没事的。” “去开药吧。”尹流觞听到御医说慕容安意没事,终于放下心来,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与刚刚判若两人。 不过慕容安意还是记得他刚刚紧抱着自己道歉的样子,慕容安意不禁有些叹息,如果尹流觞不是这么执着,或许他们可以像他和齐琢一样,成为兄妹一样的朋友。 可是这世间事从来没有如果,尹流觞也不是齐琢,他站在高位,习惯了用权势去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包括感情。 “你好好休息,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慕容安意没有说话,眼睛里却露出害怕恐惧的神情,那是尹流觞从未在慕容安意眼中看到过的情绪。 他陡然心头一恸,她竟然害怕他吗?这比她讨厌他用话损他更让他来的难受。 尹流觞仿佛承受不了慕容安意这样的目光,起身轻轻的走了。等到他走了,慕容安意才松了一口气,刚刚她咬破舌尖装作吐血的样子才逃过一劫,还好她曾经从卫方口中听说过只要按住心口某处的血脉,就可以造成异样的脉象,好险就穿帮了。 慕容安意觉得她该将逃跑的事情提上日程了,这种办法瞒的住尹流觞一时,瞒不住长久,尹流觞这次算是关心则乱,才没有发现她动了手脚,可是这样下去始终不是办法,尤其是她的肚子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她若要走就更加不方便了。 大雍与西荣边境 萧冷部署好一切,不顾众人劝阻,毅然决定潜入西荣将慕容安意带回来。 若不是要保证救出慕容安意之后他们能顺利离开西荣,萧冷早就等不到现在了,天知道他现在的每一天都过的心急如焚,恨不能马上冲到慕容安意身边。 他想知道她过的是不是还好,有没有按时吃饭,没有他的日子她会不会害怕,有没有人欺负她。 只要一想到慕容安意每天要面对对她虎视眈眈的尹流觞,萧冷就恨不能长双翅膀飞到西荣的太子府。 “主子,您不能这么做,这太危险了,您留下,末将去接回夫人,如果不能接回夫人,末将绝不回来见您。”萧家军的主帅萧忠苦口婆心的劝阻萧冷。 “都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就算前面是万丈悬崖,我也要跳,如果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能保护,我也不配再带领你们。” 015 九十 萧忠知道萧冷一向是说一不二,知道再劝也没有用,便对萧冷道:“主子,那您多带些人手,只有您和席岭两个人太危险了。” 萧冷摇摇头,“不用了,人太多容易暴露,席岭跟在我身边多年最能领会我的意思,就这么决定了。” “好吧,主子您要小心。”萧忠十分不放心萧冷孤身潜入西荣,却又知道劝阻不了,不由的十分惆怅。 萧冷拍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打起精神,本相能不能平安从西荣回来,就看你们的了。” “是,末将遵命。” 当天夜里,萧冷带着席岭翻过一座大山,绕到西荣境内,一路上两人乔装打扮终于在第十天到达西荣的国都。 “爷,咱们现在去哪?” “去京城最大的青楼。”萧冷眼皮不太抬,淡定的开口。 “啊?”席岭有些不明白,夫人就在眼前等着他们去营救,爷竟然要去逛青楼。 “青楼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这里面权贵云集,说不定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况且,尹流觞就算知道我们到了,也绝不会想到我会住在青楼。” “属下明白了。”爷就是比他聪明,真是人比人得死。 萧冷和席岭压低斗笠,故意沉重了脚步往青楼的的方向走。 “哟,两位大爷,第一次来吧,不用不好意思。”老鸨扇着帕子,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萧冷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给我们来一间上房,再叫两个这里最火的姑娘。”萧冷扔出一锭金子,十分土豪的样子。 席岭这回真有些不明白了,爷这架势不像来打探消息的,倒真像是来青楼找乐子的。 不过席岭相信萧冷自有打算,倒也没有出声,随着老鸨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厅,上了二楼。 老鸨打开一间房门,“两位大爷,这里就是了,姑娘一会儿就来,您二位稍等。” 等老鸨走后,席岭才有些不明白的看萧冷,“爷,您叫姑娘干什么,不会真的要瞒着夫人开荤吧?” 萧冷脸色黑沉的看了席岭一眼,没有说话,却让席岭汗毛倒竖。 “你再废话,本相就把你丢出去,如果以后你敢到夫人面前乱说话,本相就削掉你这张嘴。” “是是,属下绝对不敢把您找姑娘的事说出去。” 萧冷:“……”果然像容儿说的,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有个如此中二的属下,萧冷表示也是醉了。 夜幕降临,青楼里灯火辉煌,人声鼎沸。萧冷和席岭喝着酒,每人身边都坐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穿着暴露。 萧冷和席岭特地乔装了一下,但萧冷身上那股迷人的冷漠却没有因为脸的变化而减少。 一个穿着红色轻纱酥胸半露的姑娘端起一杯酒凑到萧冷唇边,媚眼如丝,“大爷,燕儿敬您。” 萧冷用手挡住杯子,指着席岭,“我找你们来是陪我这位朋友的,我不喝酒。” 那个叫燕儿的一听,立马和另一人一起坐到席岭身边,“来,大爷,喝一杯。” 016 九十一 席岭为难的看着萧冷,却收到萧冷一个警告的眼神,席岭心里苦逼,脸上却要装着淫邪的样子,不席岭长相俊朗身材高大,倒也不显得特别猥琐,只是风流不羁。 席岭喝下两人敬酒,也回敬两人一杯,“你们也喝,伺候好大爷,大爷不差你们银子。”席岭还记得慕容安意经常说的一句话,不差钱。 别看席岭看起来享受,其实心里是苦逼的,这年头差事不好当,不仅要能领会主子的意思,必要时候还要替主子挡酒挡艳遇,不知道接下来还要不要代替主子睡女人。 席岭表示好纠结,人家还是个处男呢,没有睡过女人的人家表示对这种场面好害怕。 其实席岭之所以到现在还是个小童子,全都归功于萧冷,主子洁身自好,作为属下的他自然要向主子看齐,以免遭主子嫌弃。不过席岭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再怎么学,还是很遭自家主子嫌弃。 就譬如此刻,萧冷看着连两个妓子都搞不定的席岭,很有些不满,却全然忘了当初自己追妻的路漫漫其修远。 后来萧冷亲自出马,以金钱收买了两个姑娘,从她们口中得到了一些不甚有用的信息。 萧冷整理了一下,发现唯一有用的便是,尹流觞遇刺,太子府最近加强了戒备,里里外外增加了许多巡视的人。 “晚上分头行动,先探出容儿在什么地方,然后立马回来这里汇合。” “是。” 夜色黑透,两道身影矫健的避开巡卫兵,摸进太子府,然而很快萧冷便发现不对,他虽然能够避开巡逻的士兵,可是却很难避开尹流觞让人在府上各处撒的金粉,除非他能一直脚不沾地。 即便是再厉害的人也不能在空中一步步的行走,飞行的速度太慢必然会掉落,人是无法避免这种地面的吸引的。 于是萧冷用掌风将踩过的地方重新抹平后,转身飞出了太子府。 席岭这边也遇到了困难,尹流觞养了一只夜视力极强的鹰,如果有外人入侵,它便会发出叫声。所以席岭也只好无功而返。 尹流觞听到鹰叫,冷冷一笑,萧冷,你想要无声无息的进入太子府,根本是不可能,这次算你跑的快,不然,你就等着被射成筛子吧。 席岭晚萧冷一步回到青楼,一进房间他就沮丧的低下头,“爷,属下无能,被尹流觞养的鹰发现了。” 萧冷摆摆手,“无妨,就算没有那只鹰,想躲过遍地的金粉也不容易。你先休息吧,本相要想一个应对之策,早日把容儿带出来。” 萧冷已经到达都城的这件事,尹流觞没有告诉慕容安意,慕容安意便在房内焦急的想办法,听尹流觞的意思,府上的守卫十分森严,就算是她身体全盛的时期也未必有把握出去,更别说现在她还有了身孕,根本没有机会逃出去。 慕容安意正在这边苦思不得法,一位让慕容安意不太愿见到的人来到慕容安意所在的小院。 017 九十二 “大胆,见到太子妃娘娘竟敢不行礼。”南希月身边的侍女严厉的看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没有说话,打量着南希月,跟南弦月有几分相像,不过气质上,南希月比南弦月更柔美沉静一些。不过照慕容安意看,这个南希月可比南弦月难对付多了。 南希月摆摆手示意侍女住嘴,笑意冉冉的看着慕容安意,“本宫听说殿下让人把荒废的园子重新修葺了一下,心里好奇便过来看看,没想到是殿下带回来一位妹妹。” “当不起太子妃称妹妹,我并不是尹流觞的女人,你误会了。” 南希月闻言眼神一闪,笑的迷糊,“妹妹是殿下带回来的人,怎么不是殿下的人,本宫不太明白,莫不是妹妹害怕本宫加害于你,你大可放心,殿下的人就是本宫的姐妹,本宫不会为难你的。” 这是试探了?慕容安意轻嘲一笑,只可惜她白费心机,“我说的是真的,我是大雍人,我并不想待在西荣,大雍才是我的家乡。尹流觞强行把我带了过来,我也没办法。” 南希月这才相信,加上慕容安意提起尹流觞眼睛里全无爱意,倒是满满的怨怒,南希月突然想起什么,认真的盯着慕容安意的脸,好半晌才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韩雅最开始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后来的某一天她再她时,她突然变成了与面前这张脸相似的样子,她还奇怪是怎么回事,原来眼前这位才是正主。 慕容安意见南希月神色变幻,也猜到她是想起韩雅了,眼珠微转,对南希月抱怨,“太子妃娘娘是个好人,我就与你实说了吧。尹流觞去大雍的时候我曾经救过他的命,结果他就非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说什么要娶我做侧妃,我说了我不喜欢他,更不会与人做妾。” “可他非要一意孤行,还说等他当上皇帝就封我做皇后,天知道,我真的没兴趣,我只想跟我的家人在一起,可是他强行把我抓来,我也是没办法,如果太子妃娘娘能放我离开这,我就感激不尽了,一定会每日为你烧香祷告,祈求菩萨保佑你。” 南希月知道慕容安意说的不全是真的,但是也不会全是假的,所以南希月不知道慕容安意说尹流觞准备封她做皇后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赌不起。 单看韩雅把自己变成这张脸就可以知道这个人对尹流觞有多大的吸引力了,韩雅是大雍人又深爱尹流觞,想必十分清楚尹流觞的心思,她既然肯放弃自己的脸,变成如今的样子,就说明尹流觞对这个女人是不同的。 南希月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她的地位,所以她笑着看向慕容安意,“这位妹妹,本宫帮不了你,既然你是殿下带回来的,本宫也不能公然放你离开。你且在府上安心的住下,对了,太子府的花园有一朵红色金边的牡丹十分美丽,妹妹若是无聊可以去看看。” 018 九十三 “多谢娘娘好意,我记得了。” “那本宫就先回去了,还请妹妹不要告诉别人本宫来过这里。” “自然。” 南希月走后,伺候慕容安意的侍女才一脸紧张的问慕容安意,“夫人,太子妃与您说什么了?” “没什么,她就是好奇太子殿下为什么突然要修葺这里,所以来看看,我告诉她我是这里打扫卫生的管事,她就走了。” 侍女听了放下心来,万一让太子妃娘娘知道这位是太子殿下带回来的人,还指不定如何呢。万一这位夫人出了什么问题,太子殿下一定会杀了她们的。 慕容安意惦记着南希月说的那件事,让人带她在府上转转,可是侍女都不敢答应她,只说要请示尹流觞才能做主。 于是这天,等尹流觞再过来的时候,慕容安意便提出要出去逛逛,尹流觞想都没想的拒绝了。 “我每天待在房间里就快长毛了,我想出去透透风,不出去,就在你府上,大不了你陪着我一起,监视我总行了吧!” “不行,你身体不好,还是待在院子里比较妥当,你想透风就在院子透吧。” 慕容安意怎么可能同意,她是一定要出院子的,“你根本就是怕我碰到你那些女人,这里不是你的地盘吗,你为什么要怕别人?” 尹流觞脸色一僵,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容安意,“你不用跟孤用激将法,孤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流觞…”慕容安意忍着恶寒伸手拉了拉尹流觞的衣袖,实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打不过尹流觞,跑不过尹流觞,只好使用点小手段了。 她也不想这样,可是她实在想不到除了美人计,她有什么值得尹流觞图谋的。有人说过,美貌也是实力的一种,虽然她并不美,但只要尹流觞认为她美就行了,不管怎样,她今天是一定要出这个院子的。 “这样就想收买我,未免太便宜了吧?” “那你想怎么样?” “你说呢。”尹流觞意有所指的盯着慕容安意嫣红的唇瓣。 慕容安意坚决的拒绝了,开玩笑,真当她被身孕搞傻了不成,如果她真的照办了,尹流觞非但不会带她出去,反而会更加严防死守。 果不其然,慕容安意的拒绝在尹流觞意料之中,她绝对不会为了出去透透气做出这么大的牺牲的,这是尹流觞这段日子对慕容安意的了解。 尹流觞看了一眼慕容安意,见她闷闷不乐,态度软化下来,“好吧,就出去一会儿,你要一直跟在孤身边。” “好。”慕容安意难得露出这段日子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看到慕容安意笑的甜美,尹流觞连日来被政事烦忧着的心也舒畅了一些。 “我先带你去花园看看。”在尹流觞的认知里,女人大多喜欢花,相信慕容安意也不例外。 慕容安意一听说尹流觞要带她去花园,强忍住激动点点头,太好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她还想着要怎么不着痕迹的提起,没想到尹流觞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019 九十四 慕容安意高兴的跟着尹流觞来到花园,花园里到处一片姹紫嫣红,慕容安意走到花丛中假装欣赏花朵,她一朵朵的看过去,终于找到南希月说的那朵带金边的红牡丹。 慕容安意心情不好,不禁露出开心的笑容,这一幕落在尹流觞眼中更加坚定了想要得到慕容安意的心,万紫千红中,她一袭烟青色衣裙飘然若仙,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不过如此,这一刻尹流觞才真正明白人比花娇这个词是真正存在的。 慕容安意回头时正对上尹流觞深邃的眸眼,不禁笑容一滞,然后笑的更加灿烂,对尹流觞招招手。 尹流觞大步走进花丛,温柔的握住慕容安意的手,慕容安意想要抽回来,却被尹流觞握的更紧。 慕容安意强忍住想甩开他的冲动,笑着看他,“这朵花的颜色很特别,我想把它移到我的院子可以吗?” “当然可以,来人…” “等一下。”慕容安意打断尹流觞,“我想自己挖,什么事都假手他人还有什么乐趣。” “好,我帮你。”尹流觞被慕容安意的话打动,也想尝试一下自己动手做一件事的心情,尤其是跟自己中意的人一起动手。 慕容安意哪会让他动手,婉言拒绝了,“你成天锦衣玉食的哪会做这个,若是弄坏了就可惜了,还是我来吧,我曾经在乡下待过,应该没问题。” “那好,我陪着你。” 慕容安意眼睛一闪,“不用了,动土有点脏,你堂堂太子殿下若是弄的脏兮兮的太有**份了。” 尹流觞见慕容安意关心自己,十分高兴的听她的话到一旁看着,慕容安意拒绝了想要帮忙的侍女,叫人都在一旁看着,自己动手。 挖到一半的时候,慕容安意果然在土里发现一个硬硬的东西,慕容安意也顾不得脏,用手连泥带东西抠了出来,快速藏进袖子里。 “好了,把它带回去吧。”慕容安意将挖出来的花交给侍女,尹流觞刚要跟慕容安意一起回去,便被石峰叫走了。 “什么,找到他们的藏身地了,快带孤去。” 等尹流觞赶到青楼的时候,萧冷和席岭已经离开,尹流觞扑了个空,倒也没有生气,萧冷若是这么容易抓到就不是萧冷了。 当天晚上,尹流觞忙着政事和对付萧冷的事,没有去慕容安意的房间。 慕容安意松了一口气,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小心翼翼的将白天挖到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块出入的腰牌,慕容安意十分兴奋,有了这个她就可以离开太子府了,这次还真要多谢南希月了。 慕容安意当日故意说出那些话,就是要让南希月感觉到自己对她的地位有威胁,慕容安意赌的是南希月不敢在府里动手杀自己。 不过……慕容安意看了一眼腰牌,等出了府就很难说了,以南希月的心计城府,是不会留一个对她有威胁的人活在世上的,所以出府后,慕容安意的处境会更艰难。 020 九十五 在府上她没有生命危险,只需要应付尹流觞就够了,可是一旦出了府,她不仅要逃避尹流觞的追捕,更要躲避南希月的暗杀,可谓危险重重。 不过正所谓险中求胜,即便外面的世界再危险,她也要出去,她迫不及待的要见萧冷,她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了。 于是乎,在某一天的夜里,慕容安意得知尹流觞去了南希月的院子后,半夜起身叫了一个侍女进来。 不久里面传来东西打碎的声音,慕容安意生气大骂,“你怎么做事的,连点东西都拿不住,吓了我一跳,出去吧。” 不一会儿,侍女低着头从房内出去,其他的侍女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侍女只是点头,然后小步走出院子。 其他的侍女只当她心情不好,没有注意,却不料这个侍女是慕容安意假扮的,慕容安意早在之前与侍女说话的时候就套问过府中的各处都是什么地方,当时侍女以为慕容安意不可能出去,便也没有在意,不想今日却成为慕容安意出去的法宝。 太子府很大,即便是提前做过功课,慕容安意仍然有些迷糊,不过好在最后她终于成功的走到门口。 守门的卫兵见她手持太子妃院子的腰牌,没有过多为难,开门放行。然而,就在慕容安意一只脚跨出大门时,却被巡视的小统领叫住。 “这么晚了还出去做什么?你怎么一直低着头?” 慕容安意简直恨死这个管闲事的兵了,不过她还是把脚收了回去,半挡住脸对小统领道:“殿下今日去了娘娘房里,娘娘让奴婢出去买些…买些…”慕容安意支支吾吾,欲言又止,不过小统领作为男人却是明白了。 他笑着摆摆手,“行了,快去吧,娘娘让你一个小丫头买这个,也是难为你了。” “谢谢大哥。”慕容安意声若蚊蚋,捂着脸小步的跑出大门,似乎是羞的难为情,实际上慕容安意是急的,她终于走出太子府,这已经是胜利的第一步。 接下来就是想办法离开都城,只要离开西荣的都城,逃避尹流觞的追捕就容易多了。 慕容安意带了几件尹流觞送她的首饰,好在她平日并不喜欢什么珠光宝气的东西,就算当了也不会太惹人注意。 慕容安意连夜敲开一家当铺的门,将首饰换成小面额的银票和一些碎银子,刚从当铺出来,慕容安意就发现自己被人盯梢了。 果然来了,南希月还真是有效率,慕容安意停下脚步,回过头借着淡淡的月光看清面前的两个人。 许是见她是个弱质女流,南希月并未把她放在眼里,派的两个人都不是什么武功高手,慕容安意暗自计量,如果面对面动手,她顺利解决两人的几率有多大。 最后,慕容安意决定还是找准机会再下手,虽然她能解决两人,但是难免动胎气,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要为她的孩子多考虑。 021 九十六 最后,慕容安意决定还是找准机会再下手,虽然她能解决两人,但是难免动胎气,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要为她的孩子多考虑。 于是慕容安意假装害怕,脚步一直往后退,直到两个人逼近她面前,举起刀子时,慕容安意才突然发难,她一个扫堂腿横扫两人下盘,等他们站立不稳时,快速夺过其中一人的刀,手起刀落,没有一丝犹豫,将两人头身分家。 这是慕容安意第一次亲手杀人,她不是没有害怕,毕竟过去她一直生活在一个法制社会,可是今天的情况如果不杀人就要被杀,慕容安意只好强忍着恐惧,找了一个破庙暂时栖身。 天擦亮的时候,一个十二三的小姑娘走进破庙,她直勾勾的看着慕容安意手中带血的刀,被吓的不敢说话。 慕容安意睁开眼睛,谨慎的看着小姑娘,待了解她只是个普通人之后,才放缓了神色。 她眼珠微转,拿出一点碎银子对小姑娘招招手。 “小妹妹,这银子给你,你替姐姐做点事可好?” 小姑娘渴望的看着慕容安意手中的银子,却还是强忍着摇摇头,“奶奶说人不可以做坏事,你是坏人,我不可以为你做事。” 慕容安意和善的看着她,不解的问,“为什么觉得我是坏人?” “你杀人了。”小姑娘伸手指着慕容安意身边染血的刀。 慕容安意眼睛闪了闪,对小姑娘解释,“我没有杀人,这是我从路上捡的,当时天很黑,我也没有看清,以为是砍柴的东西,就捡了回来。”慕容安意说着把刀扔到一旁。 “现在可以了吗?” 小姑娘有些迟疑的看着慕容安意,“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你看姐姐长的像坏人吗?姐姐要是坏人早就害你了,还会跟你说话吗?” 小姑娘看了一眼慕容安意水灵灵的大眼睛,也觉得慕容安意不像是坏人,于是放松下来,“那你刚才说想让我做什么?” 慕容安意指了指她身上,“我想跟你换衣服穿。” 小姑娘看着一眼自己身上洗的发白还带补丁的衣服,又看了一眼慕容安意身上精致的料子,有些不明白,“姐姐的衣服这么好看,为什么要换我这身破衣服?” 慕容安意简直被小姑娘的十万个为什么弄的无语,不过还是耐心的跟她说话,“我自有用处,我会给你银子的。” 小姑娘把衣裳脱下来给慕容安意,却没有接受慕容安意的银子,“不用了,奶奶说不可以随便要人家的东西。你把好看的衣服给我已经是我占便宜了,我怎么可以要你的银子。” 慕容安意不由分说的把银子塞进她手里,“拿着吧,我还有点事拜托你。” 尹流觞刚一下朝就被告知慕容安意跑了,他十分生气,简单的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便带着人去追。 半个多时辰后,府上的卫兵抓到一个身穿太子府下人衣服的人,尹流觞亲自前去,却不是慕容安意。 “给你这身衣服的人呢?”尹流觞阴沉着一张脸问。 小姑娘摇摇头,“我不知道,一位姐姐给我银子让我穿着她的衣服往东边走。” 尹流觞脸色黑沉,命人将小姑娘放了,继续派人抓慕容安意。根据小姑娘的描述,慕容安意现在穿的是她的衣服,可惜她的衣服没什么特点,京城的穷人又不只有她一个,所以光凭服饰想要找到慕容安意很困难。 慕容安意躲在角落里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官兵,尹流觞以失窃为由要抓一个从太子府跑出来的侍女,众人不禁猜测,那个侍女一定是偷了很值钱的东西,竟然牢太子殿下亲自出动。 慕容安意小心的避过巡视的官兵,一路往城门去,然而,时不待我,就在快接近城门的时候,尹流觞带着人一路巡视过来。 慕容安意虽然将脸稍作装扮,但是能瞒过太子府的人,却未必能瞒过尹流觞,这时更好有几个人推着刚从棺材铺买的棺材路过。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尹流觞,一咬牙打开棺材跳了进去。 推车的几个人不明所以,还以为青天白日自己眼花了,于是想了想又继续前行。 眼看着小车就要拐进巷子口,尹流觞却突然叫住了几人。 “叫他们打开看看。”尹流觞对着石峰吩咐。 石峰走到棺材面前,吩咐几人,“打开看看。” 几人自然不敢违背尹流觞的命令,伸手要去推棺材,慕容安意紧张的手心都是汗,死死抓着棺材盖。 022 相见,温情(一更) 几人自然不敢违背尹流觞的命令,伸手要去推棺材,慕容安意紧张的手心都是汗,死死抓着棺材盖。 四个人伸手去推,却没有推开,尹流觞眸底露出一丝欣喜,给了石峰一个手势,石峰警惕的看着棺材,刚要伸手去推,棺材盖却突然向旁边掀开。 慕容安意穿的破破烂烂从棺材里蹦出来,将四个不明所以的人吓了一大跳,石峰伸手要去抓慕容安意,慕容安意一脚踢了过去,石峰顾忌着不敢伤了慕容安意,只有处处受制。 尹流觞见状从马上跃起亲自来抓慕容安意,慕容安意自然不是尹流觞的对手,转身要逃,却被尹流觞用鞭子卷住细腰。 慕容安意认命的闭上眼睛,却突然落进一个熟悉带着温暖的怀抱。萧冷拔剑削断尹流觞的软鞭,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娇妻,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慕容安意睁开眼睛看到萧冷黑了许多却依旧英俊的的脸,紧紧揽住他的脖子,这一幕落在尹流觞眼中不禁有些刺眼。 “来人,把他们拿下。”尹流觞一挥手,一大批卫兵便冲了上来,萧冷将慕容安意丢给席岭,自己冲进战圈,内力全开,不过一招就将一众卫兵全部掀飞。 他来到尹流觞面前,长剑凛冽的刺向他心口,尹流觞拔剑相挡,铮的一声脆响,尹流觞的手臂渗出嫣红。 “原来萧丞相就是这么对待你夫人的救命恩人的,未免有些胜之不武吧?”尹流觞神色阴凉的看着萧冷。石峰也冲上来挡在尹流觞前面。 萧冷看了一眼尹流觞,眸子凉薄,“你劫持本相夫人,还指望本相好好跟你说话吗?想要本相不趁人之危也行,你让他让开,本相和你都用左手,生死由命。”这是夺妻之仇,也是男人之间的尊严之战,他要让尹流觞输的心服口服。 “好,孤答应你,石峰,你退下,没有孤的命令不准过来。” “殿下…”石峰担忧的看着尹流觞。 “退下,你也以为孤不敌萧冷吗?” 石峰知道尹流觞是个骄傲的人,只好安静的退下。 萧冷和尹流觞都不是左撇子,不过高手就是高手,即便用左手,两人也十分熟练,完全看不出别扭来。 尹流觞的剑路跟他的人一样看起来极为温和,然而温和中却带着一股子肃杀之气,萧冷剑路霸气凛冽,一股子彻骨的寒意扑面而来,即便是身处圈外的人还是能感觉到刀光剑影里慑人的冷寒。 尹流觞手腕翻转,瞬间舞出数十道剑影,将萧冷包裹其中。萧冷以一招浮萍千影,瞬间舞出无数道剑气,仿佛落水浮萍顺流而下,直比尹流觞。 尹流觞抬剑相挡,却终究漏掉两道剑气抵挡不住,眼看着就要被射伤,石峰从一旁飞冲过来,挡在尹流觞身前,吐出一口鲜血,从空中掉落。 萧冷淡淡的看了一眼石峰,又看向他身后的尹流觞,“尹流觞,你输了。” 尹流觞的丹凤眸子夹着浓浓的不甘,“萧冷,就算我这次输了又怎么样,这里是西荣,是我的地方,你注定斗不过我的。”尹流觞回头看向街道另一边冲过来的大量卫兵笑着道。 萧冷默默不语,突然出手将地上的石峰挑飞扔给尹流觞,自己抱着慕容安意飞身走远。 尹流觞看了一眼脸色发青的石峰,又看了眼萧冷飞走的方向,还是带石峰回府医治。 可惜,石峰伤的太重,虽能捡回一条命,可是武功却是废了。尹流觞听到后,紧紧握拳,眼里迸射仇恨的火焰,萧冷,孤不会放过你的。 而另一边,萧冷也是手忙脚乱。他本来很高兴找到了妻子,结果刚回到落脚的地方还没等说上一句话,慕容安意就晕了过去,萧冷焦急不已,连忙让席岭找大夫。 萧冷看着老大夫皱眉沉思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焦急的开口,“大夫,我夫人她到底怎么了?” 老大夫有些不满的看了萧冷一眼,直将萧冷看的不知所以,才缓缓开口,“你夫人已经有了两个月余的身孕,只可惜她没有好好安胎,胎像不是十分稳固,待老夫给她开两副安胎的药,切记不可过于操劳奔波。” 萧冷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容儿有身孕了?他要当爹了? 老大夫不满的钉着萧冷,“老夫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萧冷茫然的点点头,最后还是席岭看不惯自家爷的傻样,跟着老大夫抓药去了,又将注意事项问了一遍。 等到人都走了,萧冷才露出灿烂的笑容,他轻轻抚摸慕容安意的脸颊,心疼的摩挲她愈发尖细的小脸,十分自责。 “容儿,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一个人怀着身孕还要担惊受怕。”萧冷不敢想象,万一当初慕容安意真的被那一剑刺穿,他的妻子,他的孩子… “阿冷,是你吗?我好想你。”慕容安意握住萧冷的手,一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她以为她是坚强的,她以为她是乐观的,可是天知道,这段日子她每天要分心应付尹流觞,心里有多煎熬。尹流觞要打掉孩子的时候,她真的很害怕。 萧冷将人拉起紧紧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她的脊背,“容儿,别怕,我来了,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和孩子,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你一个人放在京城,你放心,我不会再放过佟氏。” 萧冷说到后来,语气有一种阴森的味道,他不敢想,如果他再晚来一步,慕容安意会不会有事,孩子会不会有事,不管哪一个有事,都比用刀子捅在他心上还疼。 “你知道了?”慕容安意将手轻轻放在小腹上,依恋的靠在萧冷怀里。 萧冷将大掌放在慕容安意的肚皮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刚知道,大夫说孩子不是很好,你要好好保重身体,什么都不要做,有什么事都交给我。” “我知道,冷哥,我想回家,我觉得有些累了,你陪我回家好吗?” “好,等你身体稍微好一些,我就陪你回家,你现在不宜太过奔波。” 慕容安意突然想起什么,有些低落的看着对萧冷,“冷哥,我有事想跟你说。” “你说,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萧冷温柔的亲吻慕容安意的额头。 慕容安意十分眷恋这样的温柔,可是萧冷越是这样温柔,她就觉得心里难受。 “冷哥,对不起,我不想瞒你,在西荣的这些日子,我一直被尹流觞关在太子府的小院里。” “我知道。”萧冷神色微凝。 慕容安意却羞愧而难过的摇头,“不,你不知道,虽然我怀了身孕,他不能对我怎么样,但是,但是…他看见了我的身子,还和我同床共枕过。” 慕容安意把头扭到一边,轻轻解开衣襟,露出带有少许红印的脖子,她知道这种事她应该瞒着萧冷,他再如何爱她也不能接受她被其他男人轻薄,可是她做不到隐瞒他,甚至欺骗他。 她胎像不稳,尹流觞并不能强行占有她,可是偶尔占点便宜还是可以的,虽然只有那一次,慕容安意还是觉得心里十分难过,如果不是为了她和他的孩子,她也不会处处受制于尹流觞。虽然她以吐血和性命威胁尹流觞,可是尹流觞也有她的弱点,所以她还是免不了会受到欺负。 萧冷猩红了眼睛,轻轻将慕容安意的衣襟合上,慕容安意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觉得心里酸涩难当,抹掉眼角的泪水,强装镇定的看着萧冷,“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如果你还是觉得不能接受,就…” 慕容安意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萧冷狠狠揉进怀里,“不要说,我不会和你分开。” “可是你…” “没有可是,我不能没有你,听到你说这些我心里是很难受,可是我不怪你,我只会怪我自己,是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害怕让你痛苦,容儿,你能原谅我吗?如果不是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也不会成日担惊受怕受制于他,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能及时到你身边,你不要离开我。” “阿冷,我怎么舍得离开你,我是怕自己不再完美无瑕而配不起你一片真心。” “如果你配不起这天下便再没有人配的起。” 萧冷将慕容安意轻轻放倒,吻一路顺着她的额头蜿蜒到唇瓣,最后停留在她雪白的颈子上。 萧冷用温柔到有些残暴的吻将原本的痕迹重新覆盖,变成自己的印记,直到慕容安意整片雪白皮肤全都是他爱的痕迹,萧冷才满意的停下。 “你身体的每一寸都只能属于我。”萧冷低声呢喃,用指尖轻轻抚过她脖子每一寸肌肤,像一种最残忍而致密的缠绵。 慕容安意许久不见萧冷,加上孕期身体敏感,被萧冷这么轻轻一撩拨便有些难耐。 萧冷放荡的笑着,将手覆上她的两团雪白团子,“好像大了些。” “放手。”慕容安意轻喘着拍掉他的手。 萧冷有些哀怨的用手指点着慕容安意的肚皮,“臭丫头,都是你碍事,让你爹你娘相互看的见吃不着。” 慕容安意倏地红了脸儿,不满的嗔了萧冷一眼,“跟孩子说什么呢,没个正经。” 萧冷不以为然,“女儿这么小听不懂的,放心吧。” “你怎么知道是女儿,万一是儿子呢?再说难道你不该想要个儿子继承你的事业吗?” “不是你说儿女是父母上辈子的小情人吗?你有我就够了,不需要什么小情人了。” “额,那凭什么你还要一个小情人?” “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本相才夫人一个,夫人可要努力多生几个。” “萧冷,我们成亲才几个月你就想变心了,好啊,你给我滚出去。我偏要生儿子,有本事你就别要啊。” 萧冷没想到慕容安意的脾气说来就来,赶紧好言哄她,“容儿别生气,我哪有变心,我只不过是不想别的男人跟我分享你。” “他是别的男人吗?他可是你儿子。” “我儿子也不行,儿子早晚是别人的相公,只有媳妇才是自己的。” 额,慕容安意忍不住轻笑起来,“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 “爷,现在全城戒严,我们要出去恐怕不太容易,现在尹流觞到处派人搜查,夫人的身体又经不起折腾,我们要尽快离开都城才是。” 萧冷想了想,对席岭道:“你去把药煎了,等夫人喝了药,你去城门口那边打探一下,接应的人应该到了。” “是,属下这就去。” ------题外话------ 半小时之后有二更。 023 离开西荣,相识之地(二更) 天黑时分,席岭才从城门那边回来,“爷,城门现在戒严,想要出去十分困难,属下看到了萧家军留下的暗号,不过并没有见到人。” “无妨,我们去你发现暗号的地方。” “是。” 萧冷将剪短后的大氅给慕容安意穿上,将她围成一个小粽子,生怕她冷着一点。慕容安意嘴上嫌弃,心里却十分温暖。 然而,他们刚走出巷子,就碰到来回巡查的人。无奈,三个人只好退回落脚的小院,等待巡卫兵走了才离开巷子。 萧冷找到萧家军留的暗号,带着席岭在四处查探,果然在一块石板下敲出空旷的声音,席岭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将硬石板打开,露出一个够一人通过的地道。 萧冷先行下去,然后将慕容安意抱下去,席岭最后跳下,将石板合上。 萧冷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火折子,牵着慕容安意小心的在地道里前行。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三个人终于走出地道。 萧冷将慕容安意拉了上去,一旁的树林中瞬间涌出六七个人,他们阵容整齐,全都站的笔直,齐齐对着萧冷和慕容安意抱拳,“见过主子、见过夫人。” 慕容安意不明所以的看着萧冷,萧冷温柔的解释了一句,“萧家军。” 这是慕容安意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萧家军,果然是军纪严明,精神状态极佳。 不过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慕容安意利落的登上萧家军准备好的马车,和萧冷一起往两国的边境赶路。 尹流觞知道萧冷和慕容安意离开都城的时候,萧冷和慕容安意已经走远了,好在尹流觞也没想把两人追回来。 “去把这封信送到北夷的左翼王手里。”尹流觞阴冷一笑,萧冷,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第二日一早,尹流觞便在朝堂之上提出了要攻打大雍,此举必然是遭到了许多人反对,就连他的岳父南相也是极力反对。 不过尹流觞还是说服了西荣皇帝,他的理由是萧冷刺杀西荣太子,意图撕毁两国盟约。 “大雍的萧冷在大街上与孤动手的事西荣的子民都看到了,先不说他刺杀孤这件事,单是他贸然闯进西荣,就足可见动机不纯,此次不是我们西荣率先挑起争端,而是他们大雍居心叵测。” “而且,孤已经打听过,北夷派去谈判的宋史官被大雍的侍郎杀死,北夷现在也对大雍十分不满,我们不如联手北夷,对大雍呈左右夹攻之势,届时就算不能瓜分大雍,也可让大雍割撑让地。” 西荣的臣工一听觉得有些道理,不过西荣皇帝还是比较谨慎,“太子,你可确定北夷要和大雍开战。” “不瞒父皇,儿臣已让人送信给北夷的左翼王,届时咱们先和北夷联手攻打大雍,等到北夷元气大伤时,再一举拿下北夷,到时我们西荣的国力就会强盛许多,就算是大雍也只有退避三舍,届时我们西荣想要一统江山就容易了许多。” “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你要尽快联络好左翼王,确定北夷可以和我们联手,还有你行事要小心,要防止北夷反水,随时反咬一口。” “儿臣明白,请父皇放心。” ……*……*…… “还有一天就到达大雍和西荣交界了,容儿,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歇一歇?” 慕容安意摇摇头,“不用了,这一路为了照顾我,大家走的够慢了,我没事。” 一天后的晌午时分,萧冷一行人终于到达萧家军所在的边境,慕容安意美美的洗了个澡,赶走这段日子以来的风尘。 萧冷看着慕容安意因为怀孕而更加容光焕发的小脸儿,不禁有些意动,想要一亲芳泽,却被慕容安意拦下。 “不行,大夫说我之前因为胎像不稳,所以四个月之前都不可以。” 萧冷立马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哀怨的盯着慕容安意的肚子,“早知道这样在翟府的时候我就克制了,这可算是因小失大。” 慕容安意摸了摸微微有了一点肉的肚皮,笑着看萧冷,“孩子如果知道他爹这么嫌弃他会伤心的。” 萧冷一听马上变了神色,温柔的凑到慕容安意肚皮旁,“女儿,爹刚才说笑的,你不要当真。” 慕容安意温柔的抱住萧冷的脑袋,神色异常的温柔婉约,有一种母性的柔美。 “容儿,离这不远便是白河村,当日离京的时候我就想跟你回我们认识的地方看看,等明日我带你到那里看看吧。” “好啊,还有我们的孩子,我要告诉他当初我和他爹就是在那相识的,所以才有了他。” “容儿,我很感谢上天,让我能够遇到你。我这半辈子冷情孤苦,从前我一心只想在我活着的时候留下些痕迹,向这个世上证明我曾经存在过,遇见你之前我从来不奢望幸福,从来不期待这世间的温情,可是遇到你之后,我才发现,这世间竟然有一个人能够轻易打破我的冷漠,撼动我坚如堡垒的心。” 慕容安意从来不知道萧冷竟然是这样的想法,不禁有些疑惑,“你参军打仗也是想要留下你生存过的痕迹,甚至在史书上留下名字吗?” “嗯,那个时候的我很空虚,即便后来我身处高位我仍然不明白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所以我便按照祖父的要求为国为民,以此来证明我是个有用的人,是个被大家需要的人,可是直到遇到你,我才发现,这世间我只要被你一个人需要足矣。” 慕容安意听了萧冷的话感动之余又有些心酸,原本她以为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所以才会兢兢业业为百姓谋福祉,可是原来那也并不是他要的生活,只是这世间的温暖难得,所以他才放弃了索取,变成付出。 “阿冷,以后你再也不会没有方向了,我就是你的方向,你要跟着我,做我忠实的小跟班,我去哪,你去哪。” “好,以后你上山我上山,你下海我下海,上穷碧落,哪怕是黄泉,总不会叫你一个人走,不让你经历我曾尝试过的孤单。” “阿冷。”慕容安意紧紧抱住萧冷的腰,将头埋进他胸膛。 萧冷轻轻抚摸她的长发,声音温柔,“你不用为我难过,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这世间的许多事总要有人去做,何况现在我无比庆幸,如果我没有今日的地位,如何能够给你想要的一切。” “是啊,当然我可不就是看上丞相大人的权势,才会接近你的。”慕容安意直言不讳,当初她为了牵制李长昭才会抱萧冷大腿的,没想到却为自己谋得个好夫君。 萧冷对于慕容安意的话难得没有不悦,“本相很高兴自己能有让你看的上眼的东西。” “报…” 萧冷松开怀里的慕容安意,掀开帘子走出帐篷,“何事?” 萧忠从一旁走过来,严肃的看着萧冷,“主子,西荣增派了三十万大军压境,连带着之前的十万多人,频繁操练,看起来有进犯的准备。” “萧家军现在有多少人?” “萧家军近几年一直休养生息默默发展,如今差不多有二十万余,末将按照您的吩咐兵在精不在多,所以没有大肆扩收士兵,除此,末将也怕会有人趁机塞人进来,又怕上面那位猜忌您,所以一直没有大肆扩展。” “嗯,边关有多少人马?” “边关一共不到十万,其中还有一到两万的老弱伤残,实际上也就七万不到八万人吧。”萧忠说完看了一眼萧冷严肃的神色,继续道:“不过您不必担忧,咱们萧家军一向以一当五,不怕他们西荣。” “嗯,萧家军的本事本相自然知道,不过本相恐怕尹流觞联手北夷,对大雍形成夹攻之势。” “报,这是从西荣信使手中截下的两份文书,还有一份没能截获,想必要送到京城。” 萧冷打开看了眼,冷笑连连,尹流觞这理由找的倒好,是吃准了自己不会讲容儿被劫的事说出去。 事实上,萧冷也确实不打算说出去,这世道对女子多苛刻,若是让人知道慕容安意被尹流觞软禁了半个多月,指不定会生出许多猜测来。 “萧忠,吩咐下去,从今天开始萧家军全体进入备战状态。” “是,主子。” 等萧冷回到帐篷里的时候,慕容安意急忙迎下床,却被抱着放回到床上。 “不要乱动,好好在床上待着。” “我又不是陶瓷做的,没那么易碎。是不是尹流觞又搞出什么事了,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萧冷安抚的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没什么事,你不要担心,明天我们还要去我们最初相识的地方呢,还有你以前住过的农家小院。” “嗯,好。”慕容安意知道只有自己好,萧冷才能全身心投入别的事情,便努力的使自己看起来状态好,不让他担心。 第二天一早,萧冷吃过饭便带着慕容安意往白河村的方向去了,他们谢绝了萧忠派的人,只带了席岭。西荣与大雍的战火还没这么快烧起来,萧冷武功又高强,即便带着慕容安意,一般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席岭驾着马车,先将马车赶到慕容安意和晚晴曾经住过的山脚下。 萧冷抱着慕容安意一路往上爬,慕容安意本想自己走,奈何萧冷现在完全把她当成保护动物,走到哪都是能抱着就抱着,在萧家军的时候,还是慕容安意严词拒绝,萧冷才没有在人前表现的太溺爱娇妻。 如今离开萧家军的视线范围,萧冷直接将席岭当做空气忽略了,不顾慕容安意的反对,一路抱着她。 慕容安意不得不承认,有萧冷抱着她,上山变的容易多了,萧冷的步伐很稳,即便是不甚平坦的山路在他脚下也变得如履平地。 慕容安意先是带着萧冷去了当初她和晚晴住的山洞,又去看了一眼当初后山的向阳花,可惜现在已经快入冬,大雍地处北方,向阳花只剩残枝了。 萧冷又带着慕容安意来到当初两人第一次相见的地方,彼时慕容安意正在教训欺负晚晴的无赖,萧冷和席岭在树上冷眼旁观,却因为席岭的失误被慕容安意发现。 “当时我就想你看着长的人模狗样的,怎么还干偷听的事。” “本相没有偷听,本相是光明正大的停,在大雍还没有本相不能去的地方,不能停的话,当初我就是这么想的。” “当日,我还想,这世上怎么有这么会演戏的女人,却万万没想到,你会成为我萧冷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以前,我从不相信缘分,可是遇到你以后,我便真真切切看到了缘分。” “我当日第一眼看到你,只觉得特别惊艳,这世上还有这么帅的男人。” “那容儿有没有被本相迷住?” 慕容安意诚实的摇摇头,“没有,我对帅哥一向都是抱着欣赏的态度,尤其是你一张扑克脸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我才没有自虐倾向。” “那后来呢,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我们下山吧,我想回去看看王大娘和王二哥他们。” “王二哥是谁?”萧冷突然从自家夫人口中听到了男人的名字,表示很重视。 “一会儿见了就知道了,走吧。” ------题外话------ 有没有三更待定 024 回到白河村(三更) 萧冷和慕容安意驾着马车回到白河村,先是去了慕容安意在白河村时的房子,那里被王婆打扫的很整洁,一切都还是慕容安意走时的样子,就连院子里慕容安意做咸菜用的缸都保存的很好。 萧冷和慕容安意怀念的看着这个干净的小院,曾经就是在这里,两个人偶尔吵吵嘴,傍晚的时候一起聊聊天,日子平静而温馨。 “等以后我若辞官,便陪你回到这里来住可好?”萧冷温柔的看着慕容安意,牵着她的手走向房子。 门上了锁,不过对于萧冷而言,这样的锁根本就是小儿科,他轻松的把锁掰开,带着慕容安意进了屋。 “当初你和晚晴睡在那屋,我还记得当日我叫你起床做饭时,无意看到了你肚兜带子,然后你起来还对我投怀送抱来着。” “大哥,你能不能再歪曲事实一点,明明是我推你可是没站稳好吗?你当初看到我肚兜带子了,你脸红没有?”慕容安意很难想象以当初的萧冷,看见女人的肚兜会是种什么表情。 “有没有脸红我不知道,不过尴尬肯定是有的。当然你倒在我怀里,我只是觉得很软很暖,还有身体好像僵住了不能动。” 慕容安意听到萧冷的描述忍不住笑出声来,“很难想象当日的萧丞相那么纯情,如今却是个大色狼。” 萧冷不置可否,“少年不知情滋味,如今尝到了,自然是食髓知味。” “谁在那里?”今日是王婆过来打扫的日子,她走过来的时候见门没锁本就有些奇怪,如今又听到有人说话,不禁有些紧张,拿起院子里慕容安意用过的破菜刀防备的看着两人的背影。 慕容安意回过头来,“王大娘,是我,安意。” “是安意啊,你回来了,太好了。”王婆扔掉水中的破菜刀,上前打量了慕容安意一圈,发现她不同于当初,浑身带着从容沉静的气质,很是高兴。 “这位是?”王婆没有错过慕容安意身边的萧冷,她活了一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英俊的男人呢,在这十里八乡都挑不出一个来。 “这是我夫君,姓萧。” 王婆一听说是慕容安意的夫君,笑着点点头,“好,好,你都嫁人了,还嫁了个这么俊模样的夫君,大娘真为你高兴。” “娘,我把肉买回来了,你在不在?”王虎从镇上回来,见王婆不在家,便猜测她到这边来,于是过来寻她。 “是王二哥,王大娘,你快出去吧。”慕容安意笑着对王婆说道。 王婆笑着应了一声,赶紧迎了出去,慕容安意也跟在王婆身后走出屋子。 萧冷一听说是王二哥,神色微严肃了些,揽着慕容安意细腰的手愈发收拢,好似在宣示主权。 慕容安意知道萧冷的小心思,也不阻止他,凡是与自己有关系的男人,除了有血缘关系,萧冷都要这样防备。 王虎看见慕容安意的时候明显一愣,好久不见她愈发美丽了,只是他也没有忽略慕容安意身边站着一个男人以保护的姿态揽着她的腰。 “阿冷,这是王二哥,王二哥,这是我夫君。” “原来是安意妹妹的夫君,恭喜你了,安意妹妹。”王虎的心情有些低落,慕容安意走后,他相看了几个都觉得不中意,他心里总抱着期望,慕容安意有一天会回来,现在她回来了,可是却已经嫁人了。 萧冷观人入微,自然看出这个王二哥对自己的小妻子感情不一般,却也不戳破,温柔的低头问她,“有没有不舒服,你现在有了身孕,不要站太久。” 慕容安意回头瞪了萧冷一眼,她敢肯定这厮绝对是故意的。萧冷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情敌这种东西,不管是什么段位的,都要扼杀在摇篮里。 王虎听到慕容安意有身孕,果然脸色一僵,不过看到慕容安意找了个如此体贴她的夫君,王虎更多的是欣慰。 王虎暗暗的打量了萧冷几眼,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与自己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看起来那么出色,跟他一比,自己根本配不上慕容安意。 王婆感觉到王虎心绪的变化,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回家了,把空间留给萧冷和慕容安意两人。 临走时,王婆盛情邀请慕容安意和萧冷一定要去她家吃饭。 慕容安意刚要拒绝,萧冷却抢在她前面开口,“老人家不必忙了,我们一会儿还有事,要回去了。我听容儿说她之前住在这里的时候您很照顾她,多谢您了。”萧冷微微弯腰,给了一个乡下老人连朝臣都看不到的尊重。 王婆虽然不知道萧冷的身份,但也大概猜到他是从京城来的大人物,忙摆手,“不用,这都是应该的,你们等我一下,我们乡下地方也没有好东西,之前你家大嫂子怀孕,吐的厉害,虎子她姨婆给了一些梅子,很好用,我回去拿一点给你们带着。” “那多谢您了。”萧冷没有拒绝,可能对慕容安意身体有好处的东西,他都不会拒绝。 王婆匆匆回家从家拿了几个小纸包,与此同时,全村的人不知怎么听说慕容安意回来了,纷纷过来看热闹。 当魏大媳妇看见慕容安意是驾着马车回来,还有下人赶车时,不禁有些红眼,当她看到慕容安意竟然嫁了一个容貌绝艳的夫君后更是嫉妒的双眼发红。 “席岭,银票。”萧冷伸出手,席岭便从怀里掏出一小叠银票给萧冷。 萧冷拿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给王婆,“老人家,感谢您的梅子还有这些年对我夫人的照顾。” 王婆说什么也不要,连连摆手,“邻里邻居的,照顾一下算不得什么,那些梅子也不值什么。” 萧冷却很坚持,“我还有一件事拜托您,我们走了以后,请您继续看顾那个房子,您这么大年纪了,我不能让您白干活,也不能白占用您的时间,就当是一点补偿吧。” 王婆想了想,对着王虎说了几句,王虎快速跑回家,拿出两张纸出来。 “安意啊,这是你的房契地契,当初你交给我,我一直替你收着,如今还给你,房子我会继续帮你照看着,你就放心吧。” 慕容安意当初离开京城,以为不会再回这里,在这里也没有亲人,所以便想将房子给王婆,如今这里是她和萧冷相识的地方,收回来也好。于是便收下了房契地契,坚持将银票给了王婆。 王婆没有再拒绝,收下银票。众人见萧冷如此富裕,对慕容安意是羡慕嫉妒。 “爷,夫人,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席岭低下头对萧冷和慕容安意请示。 慕容安意刚要上马车,却被一旁的魏大叫住,“安意,等一下。” 慕容安意回过头不明所以的看他,席岭见萧冷皱了眉头,便有些不高兴的呵斥,“你是谁,我们夫人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乡亲们一看便更加肯定慕容安意今时不同往日,单看给她赶车的下人都穿的如此气派,慕容安意的生活肯定十分富裕。 魏大被席岭的气势吓的一退,不过还是坚持的看着慕容安意,“夫人,我想问问阿明他还好吗?” 阿明便是现在的慕容凌云,当初魏大受不了他媳妇的挑唆,将他过继给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对于魏大这种人十分看不上,但碍于他到底是慕容凌云的亲生父亲,还是回答了他,“小云他很好,前段日子刚中了进士,现在应该已经回学院继续进学,你可以放心。” 魏大一听说慕容凌云中了进士,十分欣慰,直念叨祖宗保佑,祖宗有灵,却全然忘了慕容凌云如今已经是慕容家的子弟。 慕容安意摇摇头,并没有戳穿,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等魏大反应过来,慕容安意已经上了马车,魏大便只好对着马车大声喊话,“谢谢夫人,求夫人照顾阿明。” 慕容安意微微掀开车帘,“我会的,你有什么话要带给小云吗?” “没…没有了。” 慕容安意利落的放下车帘,淡淡的吩咐席岭,“我们走吧。” 魏大眼睁睁的看着马车消失在视线里,心情复杂。 ------题外话------ 今天第三更,感觉已累晕,就要狗带。 025 联手右翼王,启程回京(一更) “冷哥,一会儿路过镇上让席岭送些银票到茶楼,让他们给丘嬷嬷吧。”丘嬷嬷自从那次腿受伤后就留下了腿疾,天气不好的时候总是疼痛,她的身体也不是十分好,需要长期求医问药,所以便搬到了镇上住。 “好,你睡一会儿吧,等到了地方我叫你。”早上慕容安意起的早,难免困倦,她自从怀了身孕,睡的比以前多了许多。 慕容安意躺在萧冷腿上,缓缓闭上眼睛,萧冷轻声吩咐席岭把马车驾的慢一些,慕容安意便在摇摇晃晃的节奏中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军营的帐篷中。 “饿了吧,我扶你起来吃东西。”萧冷亲自端着食物从外面走进来。 慕容安意闻着熟悉的味道,心里很温暖,“你亲手做的?” “嗯,这里的人对吃喝不讲究,我怕你不习惯,便亲自煮了粥做了几个简单的小菜。” 慕容安意由萧冷牵着走到桌旁,看着热气腾腾的粥眼睛红红的,“冷哥,你不要太宠我了,如果哪天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了。” “傻丫头,我一直都在,怎么会没有。” “可是人总有分开的那天,你要答应我到我们都老的那天,你要让我先走。” “好端端的提这个多不吉利,不乖。” 慕容安意却不依不饶,认真的看着萧冷,“好不好吗?” 萧冷收敛笑意,严肃的应承她,“好,我答应你,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尽管我很舍不得你,也会让你先走,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无助,等我安顿好一切,再去陪你,我说过上穷碧落总不会让你一个人走,会一直陪着你。” “阿冷,你真好。”慕容安意高兴的在萧冷脸上啵了一口,自从怀孕后,她明显变的情绪化,虽然她也极力控制,可还是比以前无理取闹多了,好在萧冷宠着她,包容她,什么都依着她,她才不会觉得日子难过。 “好了,快吃,一会儿该凉了。等你吃过饭我还有点事要做,就不陪你了。” “是关于边关的战事吗?” “嗯,在我们回京城之前,我要回敬尹流觞一二。” “嗯,你快去吧,我没事,不用陪我。”提起尹流觞,慕容安意也想将他剥皮拆骨,免得他老是纠缠不休。 陪慕容安意吃过饭后,萧冷出了帐篷将剑七叫到身边。 “想办法把这封信送到北夷…” 三天后 大雍边境内十里坡,乌云蔽月,到处笼罩在一层雾蒙蒙的阴影中,一棵参天大树下,两道黑影相视而立,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良久,一道黑影向另一道黑影的方向迈出两步。 “萧丞相约本王不知有何见教?”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圆眼、身穿裙褂、脚踏弯勾金靴带着些许异域风情的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萧冷。 萧冷一身黑衣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显得整个人神秘莫测。 “本相想跟右翼王谈笔交易。” “哦?说来听听。”被称作右翼王的年轻男子好似十分感兴趣的模样。 “本相会助你打败左翼王坐上北夷王位,但你要劝服北夷王退兵。” “呵,听起来好像很诱人,只是不知本王为何要与萧丞相联手?” 萧冷也不急,缓缓开口,“北夷王的位子只有一个,左翼王是你最大的敌手,你们究竟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据我所知,左翼王已经联合了西荣太子尹流觞。” “你说什么?怪不得他一再劝父王与西荣一起进攻…”进攻谁右翼王没有说完,不过意思却很明显。 “萧丞相的心思本王明白,你是怕到时西荣和北夷一起对大雍形成夹攻之势,想让我劝父王放弃和西荣一起攻打大雍。如果本王帮了你,对我们北夷有什么好处,要知道北夷与西荣联手就算不能瓜分大雍,也能得到不少好处。” 萧冷不慌不忙,直视右翼王,在暗夜里他的一双凤眸依旧凛冽有神,“你错了,就算西荣和北夷联手本相也未必会怕,至于北夷的好处,如果两国休战,按照之前本相所承诺的以北夷的牛羊换大雍的米粮。本相想问右翼王如何有自信确定你们一定能打赢,从大雍捞取到好处?” 右翼王有些狐疑的盯着萧冷,“既然萧丞相不怕西荣和北夷联手,又何必来做这个说客?” 萧冷突然露出些温柔神色来,“本相虽然不怕,可今时不同往日,本相的夫人已经有了身孕,本相想为她们少造杀戮,积德积福。” 萧冷的大名在三国官场无人不知,右翼王没有想到萧冷这样的人有一天会说出他不想造杀戮只是为了爱人积德积福的话。 “看来萧夫人一定是个倾城倾国的女子,才能让鼎鼎大名的萧丞相如此放在心上。” 萧冷和暖一笑,“论容貌,内子并未多绝妙,只是在我心里,这世间再好看的女子也不及她莞尔一笑。” 右翼王听了哈哈大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萧丞相也如此。好,萧丞相如此重情想必是个值得合作的人,希望你能帮本王争得王位,到时候本王一定劝说父王放弃攻打大雍。” “一言为定。”萧冷伸出手掌,右翼王与萧冷三击掌为誓。 与右翼王达成协议后,萧冷快马加鞭赶回军营,他出门三天了,不知道容儿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想他。 萧冷不在的日子,慕容安意确实很无聊,席岭受了萧冷的嘱托,除了她如厕沐浴几乎是寸步不离,不准她去外面,以免士兵操练伤了她,甚至不允许她走出帐篷,生怕外面有小石子绊倒她。 慕容安意简直要疯了,她觉得席岭的反应简直比她更像孕妇,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果她稍微有不想听话的意思,席岭就会惶恐的一直恳求她,直搞的慕容安意没办法。 好在第五天的时候,萧冷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回来。 慕容安意刚要跟萧冷说句话,却有人来报,京城来人送来了圣帝的手谕。 “萧丞相,圣上让您即刻回京。”送口谕来的人是甄升。 尹流觞以萧冷撕毁盟约为由要求圣帝将萧冷交出来给西荣一个交待,与此同时,北夷以大雍官员杀了北夷官员和萧冷提出的条件太过苛刻全无诚意为由,准备与大雍发动战争。 两件事叠加一起,使得萧冷一下子变成了这场风波的起始者,针对此事满朝文武各有说辞,所以圣帝决定先将萧冷召回京再做打算。 大家都觉得这次萧冷被召回京很有可能官运要到头了,所以谁都不想接下送信的任务,便有人想到了甄升,甄升以前是萧冷提拔的,两人想必有点交情,于是便向圣帝提议把甄升派到边关来。 萧冷接到手谕后,第二日便启程返回京城,看来他不在的这段日子京城热闹的很。 听说要回京城,慕容安意高兴之余更多的是担忧,“冷哥,听甄升的意思,这帮人把这次动乱都算到你头上,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放心吧,他们奈何不了我,你只管安心养好身体,其余的事不用担心。” “话虽如此,但有些事情还是要早做准备,从白河村运回来的铁矿怎么样了?” “当初时间匆忙,凡是带有铁质的石头全都大块搬了回来,精炼后,数量少了六成,如果要打兵器最多不过几百件,对于两军交战来说数量太少了。不过那批铁矿铁质不错,我准备用它打磨一些箭头。” “冷哥,我们可不可以做些带放血槽的箭头,这样射入敌人体内后能让对手因为失血而在最短时间内失去战斗力。” 萧冷沉吟了半晌,“可以,如果是这样,回去后就要日夜不停的赶工。” “嗯,趁着现在民间还不知道可能会打仗的事,我准备让人多收购些粮食,再做一大批御寒的棉衣。” “这些确实是有必要,以备不时之需。可是,我不想你太操劳了,你和孩子的安危对我来讲比全天下更重要。” “你放心吧,我会量力而为,如果没有重要的事就交给春花、秋月她们。” “好,等回府后让卫方好好给你看看,确定你没事才可以,如果你身体不允许,你就乖乖在府内安胎,不准出去操劳。” “知道了,我的丞相大人。” ------题外话------ 半个小时后有二更 026 京城局势(二更) 萧冷与慕容安意一路上拖拖拉拉,游山逛水,足足走了一个月才回到京城,甄升也不催促,就跟着两人一路欣赏风景。 萧冷和慕容安意到达京城的时候,正好赶上了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今年冬天的雪来的格外晚些,两人进城这天,天色灰蒙蒙的,颇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请问车里可是萧丞相?圣上请萧丞相即刻进宫。” 萧冷掀开马车帘子跳下车,御林军统领恭敬的对着他拱手,萧冷现在还是丞相,御林军统领不敢怠慢。 “萧丞相这一路走的可是够久的,父皇在宫里等着呢,萧丞相还是快随孤进宫吧。”齐锐带着一小队人马,有些阴阳怪气的看着萧冷。 萧冷淡淡的看了一眼齐锐,没有理会他,齐锐眸子一厉,刚要发难,却听萧冷对席岭交待,“送夫人回府。” 慕容安意掀开车帘,担忧的看着萧冷,萧冷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容儿,你先回去,我晚点回去陪你。” 慕容安意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拖萧冷后腿,让他担心,于是笑颜如花的看着他,“我知道,我等你一起吃晚饭。” 萧冷大步上前,不顾众人眼光,在慕容安意的额头上轻吻了一记,“天冷,快回去吧。” “两月未见,萧丞相与萧夫人愈发如胶似漆了,就不知道萧夫人什么时候出了京城到了边关?” 萧冷凉凉的盯着齐锐,他没主动找他算账,他倒先送上门来了。若不是齐锐的通关文牒,尹流觞未必能那么顺利的劫持容儿离开大雍。 “两月未见,本相还纳闷太子怎么老了不少,原来是素日操心太过,废话说多了。” “萧冷…”齐锐脸色很难看,似乎要生吞了萧冷一般。 萧冷也不害怕,冷冷的睨着他,“太子这么看着本相做什么,不是说皇上等着呢吗?若是耽搁了时辰本相可不负责。” “好,我们进宫。”齐锐冷冷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丞相,你可真是让朕好等啊!”圣帝阴笑着看萧冷,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将他拖出去斩首一般。 “皇上恕罪,内子身体不大好,这一路走的慢了些。”萧冷不甚有诚意的解释。圣帝摆明了是想找他麻烦,萧冷也不想说太多废话。 不过他现在有了妻儿,能不动干戈解决问题还是尽量不动干戈。 “是吗?敏慧什么时候去了边关?”其实早在慕容安意被劫走的几天后,圣帝就知道了消息,所以圣帝现在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萧冷也明白圣帝心里的打算,跟他打哈哈,“说起来惭愧,内子惦记着臣,一刻都不能离开,所以便千里迢迢前去找臣。” “行了,不说这个了,西荣和北夷因为你要对大雍发兵的事你知道吗?”圣帝没时间跟萧冷瞎扯,直接进入主题。 “臣听说了一些,不过这完全是无稽之谈,是西荣和北夷的借口。” “丞相莫不是想推脱责任?西荣要求朕将你交出去,才会撤兵,丞相说朕应该如何做?” “臣不敢揣测圣意,更加不敢教皇上做事。”萧冷一板一眼的道。 圣帝不耐烦的对着伺候的人摆摆手,“你们先下去。” 等宫人都退下之后,正心殿里突然出现几个武功高强的皇家暗卫。 “朕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你交给西荣,丞相可不要怪朕,朕这也是为了大雍的子民。” 萧冷不置可否,“皇上明知道西荣狼子野心,这次针对臣不过是个借口,又何必做出这番举动试探臣。” “萧冷,就凭你此番不敬,朕就可以要你的命。” 萧冷不躲不闪的直视着圣帝的眼睛,“皇上终于容不下臣了吗?臣觉得很冤枉,自从臣坐在这个位置上,不敢说功勋卓著,也算是兢兢业业,不知臣犯了什么错?虽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皇上总要让臣知道臣错在哪里。” “你错在目中无人,不将朕放在眼里。”这么多年过去,圣帝终于说出心里话。 萧冷依旧平静的凝视圣帝,不见慌乱,“早在几年前,皇上就有这个想法了吧,可是皇上想要利用我保你的太平盛世,一直舍不得杀我,那么现在皇上为何突然起了杀心,让臣猜猜,莫不是皇上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萧冷,聪明人往往没有好下场。”圣帝低沉的哼了一声,今年入冬开始他便发现了眩晕症,每每头晕目眩,太医看过全都束手无策,只能用药缓解,所以他想在死之前解决萧冷这个麻烦,而西荣正好给了他这个机会。 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西荣虎视眈眈,北夷也不甚安分,可是跟这些比起来,他更担心他的几个儿子不是萧冷的对手,未来这天下就要改姓萧。 萧冷看着圣帝眸光变幻,知道自己大概是猜对了,刚要说话,却被圣帝吩咐的暗卫围住。 外边的人早被李公公遣散,李公公听到殿内传来打斗声,不禁叹息了一声,此番大雍要有一番大动荡了,陛下操劳过度,眩晕症越来越厉害,萧冷便是陛下临死前最大的一块心病。 皇家暗卫武功自然不同凡响,不过萧冷却是更胜一筹,将几个暗卫卸了手臂却没有杀他们。 “萧冷,你要造反吗?”圣帝强装镇定的看着萧冷,目光却是瞟过几个失去战斗力的暗卫,他万万没想到萧冷的武功已经如此厉害,连暗卫中最厉害的几人联手都奈何不得他。 “皇上,臣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你想说什么?”圣帝现在受制于萧冷,只好先听听他怎么说。 萧冷认真的看着圣帝,类似承诺一般,“臣从未想过再进一步,臣这辈子只想好好做这个丞相,皇上大可不必如此。现在,我们更应该担心的是如何解决西荣和北夷发兵来犯的问题。” …… 约半个时辰后,萧冷从正心殿大摇大摆的走出来,没有人知道他和圣帝说了什么,知道的几个皇室暗卫全都对皇家忠心耿耿,断不会说出去。 萧冷回头看了一眼高高的宫门,潇洒的往丞相府走。 回去之后,萧冷先从暗剑那里了解了一下近来发生的事,虽然他和暗剑定期通信,但是在这个没有通讯设备的年代,消息总是有时效性和延迟性的。 “主子,这是暗组最近两月查探到的消息。”剑一将暗组整合好的消息递给萧冷,足足有好几页纸。 萧冷翻开看了看,待看到齐封竟然是天道军堂主的消息时手顿了一下,不过倒也不算太意外。 “吩咐下去,让人好好盯着齐封。忠王被尹轻灵刺伤,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是五六天前,尹轻灵不知从哪里听说了西荣准备进攻大雍,当天夜里便想带着人回西荣去,正好被忠王爷撞见,尹轻灵情急之下将忠王爷刺伤,听太医的意思,忠王爷应该过不了这个冬天了。” 萧冷又往下看去,发现他不在的这两个月,京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齐锐主动请缨要调查剿灭天道军,趁机将京都大营抓在手里,六皇子齐澈也不甘落后,在朝堂上想尽办法拉拢大臣,铲除异己。 至于九皇子齐宣,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打算,实际上早被南弦月说服,准备借助西荣南家的势力,谋取大位。 值得一提的是齐夙,萧冷和慕容安意不在的两个月里,连馨想尽办法劝说齐夙,终于劝动他帮助齐澈。不过这都是表面现象,连馨的最终目的是自己登上皇后宝座。 通过这段日子的相处,连馨发现齐夙并不像看起来那般无所事事,对政事一窍不通,其实齐夙很聪明,心思灵活,连馨很有信心把他扶上那个宝座。 对于齐夙的改变,萧冷不置可否,曾经他说过要帮他坐上那个位置,一来,他和齐夙互相了解,不会发生兔死狗烹的事,二来,也是为了他和齐夙的未来打算,不管齐锐和齐澈是哪一个登基,萧冷和齐夙的处境都会变的很被动。 不过之前,齐夙对于皇位一直是弃如敝履,不知如今连馨是怎么劝动他的。不过萧冷目前最关心的不是这个,圣帝的身体再活一年两年不成问题,他们再怎么蹦跶短期内也不会弑君篡位,所以这个问题可以慢慢解决。 萧冷将近两个月的消息细细看了一遍之后,全部焚毁。 另一边,萧老太爷听说慕容安意回来了,连忙第一时间去了涟漪阁。 “意丫头…”萧老太爷心里五味杂陈,只叫了这么一句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还是慕容安意先反应过来,让人给萧老太爷倒了热茶,“本应该我去拜见祖父,这大冷天的,祖父怎么亲自过来了?” 萧老太爷见慕容安意还是如从前一样,心里放下一些,有些愧疚的看着她,“意丫头,祖父对不住你。” “祖父说什么呢,又不是您把我抓走的,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怪您的。”慕容安意的意思很简单,她不会怪萧老太爷,但绝不会放过佟氏。 佟氏差点害死她还有她的孩子,她绝不会因为任何人劝说而心慈手软,虽然慕容安意也想为肚子的孩子积点阴德,但是佟氏那种祸害不除,她心气难顺。 “你不怪祖父就好,佟氏那个女人,老夫不会再容忍她。” “就算你容忍她,本相也不会同意,她差点害死本相的孩子,本相绝不会再姑息。”萧冷冷着脸从外面走进来。 “冷儿…”萧老太爷心里很难受,虽然萧冷不是他亲孙子,但在他心里,萧冷就跟他亲孙子一样,如今他这样说话,分明是怪他不该把佟氏带上京城,不该一次次姑息佟氏。 伤心过后,萧老太爷才想起萧冷口中的孩子,惊喜的看着慕容安意,“意丫头,你有身孕了,太好了,老夫要有重孙了。” 萧冷见萧老太爷是真心高兴,虽然心里不忿,但好歹不再迁怒,不过还是冷淡的看着他说,“祖父,我很感激你这些年的教诲,您是我的亲人,容儿和孩子也是我的亲人,所以,这次我希望你不要劝我也不要插手,不然我们祖孙的情分就要到此为止了。”萧冷不知从哪里拿出牌子,要还给萧老太爷。 做出这个决定,萧冷的心里也有些晦涩,但是如果真要在萧老太爷和慕容安意当中二选一的话,结果毫无悬念。 慕容安意是他的妻子,是他孩子的母亲,是要陪他走一辈子的人,为了慕容安意,他可以辜负全天下。 萧老太爷见萧冷要把保命的牌子还给他,心里沉痛,伸手将牌子推了回去,“老夫不是给你的,是给我未出世的重孙的,就算你是他爹,也不能替他决定。” 萧冷没有收回牌子,仍然举着手,定定的看着萧老太爷,“祖父,您确定吗?这次我不仅要好好教训佟氏,就连萧雨,我也不会放过,至于萧寻,有我在一天,他这辈子别想入仕。” 萧老太爷神色一怔,良久还是坚持把牌子送给萧冷,“老夫想好了,官场黑暗,老夫本就不想寻儿入官场,至于雨儿,路是她自己选的,就算没有你出手,以她的性格也是早晚的事,佟氏老夫就更是不想再过问,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老了,随他们去吧。” “冷儿,在我心里,你和寻儿一样都是我亲孙儿,老夫没有想偏心任何人,我之所以一次次劝说你,是因为我老了,总是希望子孙和睦,我知道佟氏她这次做的太过分了,你要如何处置她我都没有意见,你自己看着做吧。”萧老太爷说完不等萧冷说话便径自离开了。 慕容安意看着萧老太爷比以往佝偻的背影,有些于心不忍。萧冷也是凤眸冷凝,神色却缓和了一些。 ------题外话------ 晚点有三更 027 佟氏的下场(三更) “什么,慕容安意回来了?我要去找她算账。”佟氏看了一眼自己圆润如肉球般的左手手腕,眼里闪过戾气,都是慕容安意那个贱人的情夫,害的她变成了残疾。 “老夫人不用心急,就算你不去找我算账,我也要找你算账。”慕容安意缓缓走进佟氏的院子,萧冷紧紧护着她身旁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佟氏看到萧冷,明显气焰降低了许多,对着萧冷诉苦,“大小子,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你这媳妇连同外面的野男人害我,你看我的手。” 佟氏伸出自己光秃秃的左手手腕让萧冷看,神情也是十分哀婉。然而,她却没有看到当她提起尹流觞时萧冷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萧冷看了一眼佟氏的手腕,以风一般的速度抽出腰间软剑,没人看到他是如何动手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佟氏的手腕已经又少了一截。 “啊…”佟氏捂住血淋漓的手臂,几乎要晕厥过去,不过她却强撑着看向萧冷,不明白他为何要突然这么对她。 “你该庆幸当日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本相,不然你就不是断一只手这么简单了,不过如今本相改变主意了,本相不会杀你,免得便宜了你。来人,把他们一家赶出府,不准他们带走任何属于丞相府的东西。” “是。”萧冷一声令下,立马冲进许多下人。 佟氏不敢相信的看着萧冷,大声嘶喊,“萧冷,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我对你有养育之恩,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萧冷冷冷的看着佟氏,对下人吩咐,“她如果再敢吵,就把她的嘴堵住。” 佟氏这才明白,萧冷这回是真的翻脸了,忙嚷嚷,“我要见爹,你们走开。” 萧注原本正在水儿的院子,听到消息赶紧赶了回来,“冷儿,你这是干什么?” “佟氏差点害死容儿,我不杀她已经开恩了,你们走吧。” 萧注这才知道,原来萧冷是来秋后算账的,不过他没有像佟氏一样,反而很冷静,神色晦涩的看着萧冷,“冷儿,是我们对不住你,我这就带他们走。” 萧冷没有言语,静静的看着萧注安抚佟氏,然后准备带着佟氏和萧寻离开丞相府。 “大哥,我知道母亲这次做的很过分,不过请你看在大嫂安然无恙的份上,就原谅母亲吧。”萧寻恳求的看着萧冷。 “寻儿,别说了,我们走。”萧注打断了萧寻的话,萧寻仍然不死心的看着萧冷。 他不想离开丞相府,在京城这块地方,人心浮躁势利,如果他们是因为得罪了萧冷而被赶出去,以后的生活必然会很艰难,何况他还想好好努力,争取出人头地。 萧冷没有正眼看萧寻,冷漠的睨了他一眼,“我不是你大哥,你走吧。” 萧寻又将眼光移向慕容安意,却发现慕容安意比萧冷神色更冷。对于差点害死她孩子的人,慕容安意不会姑息,虽然萧寻并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可他错就错在是佟氏的儿子。 萧寻终于明白今日他们无论如何都要离开丞相府,就在他们即将离开院子的时候,慕容安意突然叫住了他们。 “等一下,这是你们当初送给我的见面礼,今日我还给你们,也请你们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晚晴抱来一堆东西放在三人面前,其中大部分都不值什么银子。 佟氏见慕容安意目光冷冷的盯着她头上的簪子,只好不舍的将簪子拔下来交给晚晴。 “这些是你们从家里带过来的,可以带走。”慕容安意不会让他们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会贪图他们的东西,更或者说是不稀罕,慕容安意巴不得他们把东西全都带走,一切都恢复成他们没来时候的样子。 最后萧注一家三口只好灰溜溜的离开丞相府,就在他们刚踏出丞相府大门的时候,水儿突然跑了出来。 “水儿,你想好了要跟他们走?”慕容安意对于替自己办事的人从来不会亏待,于是便想规劝水儿。 不料水儿却是下定决心,“夫人的好意我明白,只是人这一生能找到一个真正疼惜自己的人不容易,我出身不好,这辈子又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老爷他是个好人,我不想离开他。” 慕容安意没想到看透世间男人心的水儿竟然真的会对萧注产生感情,不过情这个东西,向来是猜不透,于是慕容安意便由着她去了。 慕容安意偷偷给了水儿二百两银子,告诉她要防着点佟氏,水儿对此很有信心,“夫人放心吧,她如今断了手,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奈何不得我。” “那就好,如果哪天你后悔了,随时来找我,我一定会为你安排个去处。” “多谢夫人,我告辞了。”水儿对着慕容安意盈盈一拜,毅然的追出府去。 另一边,齐澈听说萧冷将萧注一家赶出丞相府,脸色阴沉的吓人。 这个萧雨,真是个扫把星,原本以为娶了她可以和萧家拉近关系,没想到回门当日她就得罪了萧冷和慕容安意,现在更是一家子都被萧冷赶了出来。 齐澈不禁有些烦闷,他一共两个侧妃的位置,都是用来拉拢朝中大臣的,现在萧雨等于是个废棋,可是萧雨是上了皇家玉牒的侧妃,不能随意休掉,何况他若是休了萧雨难免有落井下石的嫌疑。 萧雨还不知道自己在齐澈心里俨然成了麻烦的代名词,还抱着希望想要求助齐澈帮帮她的家人。 对于萧雨这种蠢货,齐澈连见她的心情都没有,于是便叫人打发了她回去。 正在齐澈烦闷的时候,管家突然传来消息,说是丞相府派人过来了。 齐澈听了赶紧将人请进来,想听听萧冷是什么意思。 席岭将萧冷要约见齐澈的消息告知齐澈,便返回丞相府,至于齐澈问其他的事,席岭一问三不知。 齐澈知道套不出席岭的话,便作罢,想着等过两日见到萧冷亲自试探他的意思。 “主子,您有何吩咐?”卫方看着脸色怪异的萧冷,心里有些打鼓。 “夫人身体情况如何?” 原来是问夫人的身体,卫方松了一口气,从容回答,“夫人已经有近四个月的身孕了,之前胎像虽有不稳,现在却已经逐渐稳固。只要按时喝安胎药,相信不会有问题。” “嗯,很好…”萧冷满意的点点头。 卫方看着沉默不语的萧冷,试探着问,“主子,您还有何吩咐,若没事,属下就先下去了。” “等一下。”萧冷叫住了想要离开的卫方。 卫方回过头不明所以的看着萧冷,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本相有点事问你。” “主子请说。”卫方表示今天的主子好奇怪啊,平日里主子一向是精明果断,今日怎么好似吞吞吐吐的。 “那个…夫人的身体若是…有没有大碍?” “主子您说什么?”卫方表示自己没听懂。 萧冷阴沉着脸没有说话,倒是席岭终于聪明了一回,知道自家爷最想问什么,将卫方拉到一边,对他耳语了几句。 卫方了解的点点头,对着萧冷的方向严肃道:“夫人的胎像已经越来越稳固,不过还是不宜有太过剧烈的…额,就算是胎像稳固,在…额上也要注意。” “好了,本相知道了,你出去吧,管好你的嘴,要是出去跟别人额额的,以后就不用说话了,还有席岭。” “是,属下明白。”卫方小心的退出书房,直到走远才忍不住笑出声来。 “卫方大哥,你笑什么呢?”秋月替慕容安意来拿药,意外看见了笑的发贼的卫方。 “没什么,没什么…”卫方连连摆手,他可不想被主子把嘴缝上。 “明明就是有什么,你要是不说我就告诉丞相大人去。”秋月不过是吓唬卫方一下,没想到卫方真的害怕了。 “别别,小姑奶奶,我求你了还不成吗?” “那你快告诉我。”秋月年纪小,性子活泼,对于一些新闻总是好奇,眼看着卫方有秘密还不得刨根问底。 卫方见应付不过去,便只好将事情说了出来。 028 丫鬟情事,齐夙变化(一更) “呸,你说什么呢,我要告诉小姐去。”秋月不过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听到卫方跟自己说那种事,登时便羞红了脸儿。 卫方一听秋月说要告诉慕容安意,急了,这事要是传到了夫人耳朵里,主子非活剥了他不可。 于是他连忙拉住秋月的手,“秋月,你别去。” 秋月哪里被男人拉过手,当时便急红了眼,“你干什么,你放手。” “我不放,除非你答应我不说出去。” “我知道了,我不说,快放手。” 卫方这才放手,然而秋月之前一直大力往外挣脱,卫方突然一松手,她一下便向后倒过去,卫方连忙拉住她的手腕,却被秋月一起扯倒在地。 眼看着秋月就要跟大地亲密接触了,卫方生生用力将两人方向调转,抱着秋月在地上滚了两圈,才止住。 秋月看着近在咫尺的卫方的脸,挣扎着起身,却不料,她的裙摆被卫方压在腿下,她猛的一起身,非但没能离开卫方的身体,反而更加贴近他,唇磕在卫方的鼻子上。 卫方鼻尖一阵酸涩,眼泪在眼圈,看起来好像是秋月要强迫他一样。 “你没事吧?”卫方的呼吸吹在秋月光滑的下颌,秋月羞恼难当,推开卫方的长腿,将裙摆拿了出来,一句话不说的走了。 “这是怎么了,让你去拿个药,怎么怒气冲冲的回来了?”慕容安意看着明显气冲冲的秋月,不解的问。 慕容安意不提还好,一提秋月的脸红的更厉害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 “对不起,小姐,我忘了,我再去拿。” “算了,春花去吧。” 萧冷进来的时候,慕容安意正坐在床上看书,萧冷上前将她手中的书拿走,不赞同的看她,“书看多了伤眼睛,还是早点休息吧。” 慕容安意不疑有他,看了一眼天色,点点头,“好吧,这些天你陪着我到处逛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等到慕容安意脱掉外衫,萧冷才挪到她身边,将她抱进怀里,“天气冷,抱着暖和些。” 慕容安意没有多想,白嫩的手臂环上萧冷的腰,结果抱着抱着萧冷的大掌就偏离了轨道。 “你干什么?”慕容安意不满的拍掉胸前的手,“不是跟你说了不可以吗?” 萧冷将人又抱紧了一些,在她耳边吹气,“我问过卫方了,只要小心些可以的。” 慕容安意蓦地爆红了脸儿,“你这个色胚,这种事你也好意思说,让别人知道了怎么想你。” “夫妻敦伦是天理自然,有什么好说的。容儿,我想要你了。”萧冷顺着慕容安意的中衣探了进去。 “好像大了些。”萧冷有些惊喜。 “有吗?”慕容安意也觉得自从怀孕后胸部时常有些胀胀的感觉。 萧冷一个翻身将慕容安意压在身下,眸底盛满**,“有没有让为夫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啊…冷” “容儿,我喜欢听你叫我,再叫几声。” “阿冷…” 萧冷看着身边沉沉睡去的慕容安意,很有些无奈,她有了他们的孩子,本来是件好事,可是这样一来,他就要十分小心,就像刚刚他根本没有吃饱,却要顾忌着孩子半途而废。 萧冷决定,生完这个孩子他一定几年之内也不要孩子了,先吃个够再说。 这天,萧冷按照约定去见齐澈,慕容安意则在府上悠闲的过她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 就在慕容安意觉得生活有些无聊的时候,苏文突然来府上找慕容安意。 “还不到盘账的日期,苏二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姐,我想娶春花。” “什么?”慕容安意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的看着苏文。 苏文知道这个消息很让人震惊,便又平静的重复了一遍,“小姐,我想娶春花,求您成全。” 慕容安意这回终于知道自己没有听错,她微皱起眉头看着苏文,“你和春花是什么时候的事?春花知道这件事吗?” 慕容安意直觉这件事目前是苏文的一厢情愿,春花的经历她都知道,春花曾经明确的表示过今生对于男女之事她不想涉及。 果然,苏文听到慕容安意的问话眸子微闪,他能感觉到春花对他也有好感,但是每次只要他想要再进一步,春花就会变得很谨慎。他年纪不小了,如今碰到一个合适的姑娘,便想要早日安定下来。 慕容安意见苏文的样子,就知道他并未与春花商量好,于是对他道:“这件事你不应该跟我说,你应该跟春花协商好,只要她愿意嫁给你,我一定会为你们包个大红包,不过如果她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她。所以这件事的决定权还是在你们自己手上,春花与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只要你能说动她,我也会祝福你们的。” 苏文听慕容安意这么说,也明白过来,对着慕容安意一抱拳,“小姐说的是,我会想办法打动春花,让您操心,都是我的不是,您要好好保重身体。” “没什么,成日里待着也是无聊,再说我也希望春花能找个好归宿,只不过春花对于男女之事一向淡薄,你若是真中意她,少不得要经历一些磨难。” “我明白,多谢小姐。” 慕容安意淡笑着看向苏文,“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春花性子沉稳,需要的并不是山盟海誓轰轰烈烈的爱情,而是细水长流。” “多谢小姐,我先回去了。” 等苏文走后,慕容安意才将春花叫到身边,“春花,今日苏二哥来了,他跟我说了你们的事。” 春花脸色明显一僵,片刻又恢复沉稳,“小姐误会了,苏二哥曾经帮过我,我很感谢他。” “只是这样?”慕容安意紧紧盯着春花的脸。 春花没有犹豫的点点头,慕容安意却眼尖的发现她眉心耸动了一下。 等春花去了厨房的时候,晚晴才问慕容安意,“小姐,你说苏二哥能成功吗?我看着春花好像不喜欢他。” 慕容安意笑着摇摇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看来我是要提早为你们准备了。” “有我什么事,我要一直陪着小姐的。”晚晴不赞同的嗔道。 慕容安意没有反驳她,反而应承下来,“好啊,晚晴要一直陪着我的,如果哪天你要是想嫁人我不同意,你可别怪我就好。” “才不会。”晚晴语气坚定,却没有料到在不久的将来,她便要亲自推翻今天的话。 这边,萧冷约齐澈在飘香楼见面,外面天寒地冻,飘香楼里面却温香暖玉。不过两人的房间里没有一个姑娘,只有一壶清茶。 “不知萧丞相约本殿来有何见教?”齐澈知道萧冷不喜欢别人跟他套近乎,便公事公办的态度称呼萧冷。 “本相今天来是给六皇子带来一个好消息。” “哦,什么好消息?” “一个立功的好消息,本相已经查明忠王府的齐封是天道军的堂主,这个消息不知道算不算是个好消息?” 齐澈不敢相信的看着萧冷,“此话当真?”齐封竟然是天道军,这个消息真是太劲爆了,齐澈觉得他需要好好消化一番。 过了许久,齐澈才有些不明白的看着萧冷,“这的确是个立功的好机会,萧丞相既已查明,为何要将这个机会让给本殿?” “因为你的对手也是本相看着碍眼的人。” “什么对手,萧丞相说什么本殿不明白。”齐澈怕萧冷是试探他,回答的很谨慎。 萧冷却没那么多耐性听齐澈废话,冷嘲一笑,“如果真是这样,那本相或许要考虑换个人了。” “萧丞相请留步。”齐澈喊住起身要走的萧冷,态度温和的对他解释,“我之前一直想与萧丞相相交却不得法,难免谨慎些,萧丞相理应明白。不知萧丞相可有何良策?” “天道军一事我们可以利用一下,具体怎么做本相还要好好想想,六皇子等本相的消息即可。” “好,我就恭候萧丞相佳音。” “好,本相有个条件。” “萧丞相请说。” “萧雨,本相不想看到她过的安稳。” “这…萧雨不是萧丞相的妹妹吗?” “这个你不用管,我只要萧雨自食恶果。” “我知道了,以后还请萧丞相多多襄助。”齐澈举杯,眸底有两分兴奋。 之前萧冷回京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这次会遭殃,就算不死也要贬谪,毕竟西荣和北夷同时施压不是小事。 可没想到萧冷非但没有被贬谪,反倒愈发得圣帝信任了,没有人知道萧冷和圣帝之间说了什么,大家只看到圣帝在朝堂上力排众议,保下萧冷,非但如此,还愈发器重萧冷,所以在大家眼中,萧冷依旧是那个不可一世权倾朝野的权相。 如今他主动提出要帮助自己,齐澈怎么能不高兴。虽然他也很怀疑萧冷为何会突然改变态度,不过他还是欣喜更多些。 有了萧冷的帮助,再加上连家,他要扳倒太子便容易的多。 萧冷举起茶杯跟齐澈示意了一下,却没有一饮而尽,只是抿了一小口。然而齐澈现在正处在兴头上,没有在意这些细节,更何况萧冷的性子一直冷漠孤傲,所以齐澈也不觉得奇怪。 反正他可以先利用萧冷夺取大位,等他登基后,再想办法削弱萧冷,一步步绞杀他。 殊不知萧冷从一开始便对他有所保留,之所以会选择和他暂时合作,是因为齐锐触碰了萧冷的底线,对于萧冷来说,齐锐已经太碍眼了,所以萧冷才会选择帮助齐锐的死对头齐澈。 而与此同时,齐夙也从自己的资产中投入不少,帮齐澈暗中招兵买马。 这天萧冷下朝之后,慕容安意便派人将他叫回房间,严肃的看着他,眉头皱的死紧。 “怎么了?”萧冷看着慕容安意不同常日的反应,关切的问。 慕容安意神色晦涩,有些无奈的看着萧冷,“今日飘香楼的老鸨、酒楼的掌柜都来跟我说,齐夙最近从店里取走不少银子,我不知道他做什么要有这么多花销,是不是与连馨有关?”自从萧冷和慕容安意成亲后,萧冷的那一份,便交给了慕容安意管。 萧冷见瞒不住慕容安意,只好跟她和盘托出,“齐夙被连馨劝说,准备帮齐澈夺位。” “什么?就算如此,也不用投入这么多吧。冷哥,我…” 萧冷打断慕容安意没出口的话,“我明白你想说什么,我会找他好好谈谈。” “嗯,齐夙他应该只是一时糊涂,你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劝劝他,实在不行也别亏了他,将生意拆开,多分他一些。他要花多少银子投资齐澈我们管不了,但是我的银子是一分都不会投资给别人的。” “我明白,你别担心,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这件事我会与他谈。” “也只能如此了。”慕容安意无奈的叹息。 自从齐夙娶了连馨后,与他们走动的就少了,就连她和冷哥从边关回来齐夙都没有来看她,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成个亲难道真能让人变化如此之大? 029 忠王死(二更) 萧冷刚打算约齐夙好好谈谈的时候,京城却发生一件大事,忠王薨了。 忠王是圣帝众多兄弟中为数不多没有被清洗还得到圣帝优待的,他病重的时候,圣帝派了整个太医院去为他看病,只可惜还是无法挽救他的性命。 四天前 太医院的院正对着齐琢为难的摇头,“王爷伤势太重,微臣无能为力。” 齐琢强忍住伤痛,看了一眼塌上的忠王,恳求的看着院正,“请您尽力救治父王,需要什么药材您尽管说,我一定会找来。” 院正却无能为力的摇摇头,“世子,微臣已经尽力,王爷还有不过三日的时间,还请世子与王妃早做准备。” 院正说完不理会呆愣在原地的齐琢,拿着药箱走远。 齐琢回房对着神色严肃的忠王妃、哭天抹泪的梅侧妃摇摇头。齐封看到齐琢摇头,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忠王,没有言语,脸色肃穆。 “王妃和世子先回去吧,有我和封儿陪着王爷就行了。”梅侧妃抽泣的看着忠王妃,一副对忠王情真意切的模样,这个时候如果是她陪在王爷身边,王爷一定会高兴的。 齐琢刚要说什么,却被忠王妃拉住,“琢儿,走吧。” 齐琢看了一眼昏睡状态的忠王,扶着忠王妃的手臂离开了正院。 “母妃,我知道这些年来您一直怨恨父王,如今父王只有不到三天的时间了,您可以原谅他吗?” 忠王妃顿住脚步,凝视着近乎哀求的齐琢,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你想多了,我早就不怨恨他了,他于我而言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我只是觉得他第一眼醒来能够看到想看到的人,很好。” 忠王妃口中这个忠王想看到的人便是梅侧妃,这些年因为梅侧妃,他们夫妻感情一直不好,她常年住在外面,烧香拜佛,心里的怨气已经少了很多。 何况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年轻气盛,飞扬跋扈的阑家大小姐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看开看淡了。 齐琢还要再劝,忠王妃却已经走远。 三天后的傍晚,忠王醒来,看了一眼身旁的梅侧妃,眼中闪过复杂难辨的光。 梅侧妃见忠王醒过来,很是高兴,“王爷,你醒了,妾身给您做点粥还有清淡的小菜,暖暖胃。” “好。”忠王笑的很温柔,目送着梅侧妃去厨房。 等到梅侧妃走远,忠王才吩咐人将王妃请过来。 “王爷找我?”忠王妃礼貌而疏离的看着忠王。 忠王神色一恸,浅笑的看忠王妃,“坐吧,我有话跟你说。” 忠王妃从容的走到忠王对面坐下,神色浅淡,“王爷有何吩咐请说。” 忠王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的面容,伸出手掌想要摸一摸面前人的脸颊,却被忠王妃轻松的避开,“王爷有事请说,若没事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忠王颓然的放下手,怔忪的看着忠王妃,“采苑,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直怪我。” 忠王妃眸子闪了闪,神色清淡,“你想多了,我不怪你,只是我不太习惯与人亲近。” “采苑,我知道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如今我就要走了,你能不能原谅我?”忠王恳求的看着忠王妃,病弱的脸庞肌肉紧绷,显然很紧张忠王妃的态度。 “我说了我已经不怪你了,当初年少轻狂,也做了很多错事,所以不存在谁对不起谁。” “采苑,你知不知道我见你这个样子我心里很难过。我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你,你穿着最爱的红衣,骑在一匹青骢马上,是何等的英姿飒爽,你不像其他的女孩子那样笑不露齿,却有着比阳光还耀眼的笑容…” “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忠王妃一脸淡然,仿佛忠王说的那个人与她完全无关,过往种种真的已烟消云散。 “采苑,我曾经答应你跟你举案齐眉,只可惜我终究还是没能做到,你怨恨我也是应该的。其实这些年我一直爱你,这么多年过去我始终无法忘记二十五年前的那个春日。” 忠王的眼光涣散,陷入深深的回忆中。当年,她还是阑家大小姐,面容明艳的直逼太阳,两颗黑曜石般的眸子熠熠生辉,那时他亦是年少轻狂,被她吸引却要以瞧不上的语气挑衅她。 “阑采苑,你看看你哪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真不知道谁会倒霉娶了你做妻子。” 他还记得她听了之后只生气了一瞬,便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我也瞧不上你,成日跟个女子似的,柔柔弱弱。” “你说什么,你敢侮辱本皇子,本皇子要告诉父皇去。” 面对他的威胁,她不为所动,反而冲着他吐舌头,“你羞不羞,都多大的人了,还回去告诉陛下,有本事的就跟我比试一下,我输了我就任你差遣,你输了就要为我擦鞋。齐渊,你敢不敢?” “比就比,怕你就不是男子汉。” 最后,他竟然输给了她,他虽然看着柔弱,但到底是从小训练的皇子,没想到她骑术了得,竟然以半个马头的微弱优势赢了他。 “齐渊,快来为本小姐擦鞋,我猜你是不是又要告诉陛下说我欺负了你。” “才不会,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擦鞋就擦鞋,有什么了不起。” “好啊,这才像个男人。”她神气的伸出她火红的小马靴。 他却怔怔的看愣了,没想到她的脚如此小巧,却跑的不比他慢,就连骑马的技术也不比他差。 “喂,你看什么?”她不耐烦的晃动火红马靴。 他眼睛闪了闪,拿袖子象征性的抹了抹她的鞋子,然后偷偷的在她脚跟的地方放了一块石子。 等到她想要转身离去的时候,果然踩上了石子,她失去了平衡,手臂在空中挥舞,想要抓住些什么,他趁机握住她的手,想要救她一次,扬眉吐气,却没想到她早已识破他的伎俩,竟然放弃被救也要拉他下水。 于是两人在青草地上翻滚了好几圈,停下的时候她压在他身上,鼻尖贴着鼻尖。 她看着红了脸的他,出言调侃,“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还脸红,你脸红的样子可爱多了。” 他怔怔的没有说话,直到她走了很久,他才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笑的像个傻瓜。从那天起,他便想尽办法出现在她身边,直到她习惯了他的存在,两个人便水到渠成的走到一起。 “采苑,嫁给我好吗?”那日,他摘下一朵小红花放在她眼前,眸子带着炙热的温度。 阑采苑严肃的看着他,一向爱笑的她第一次露出那样的神情,“认识你之前我一向不大喜欢王孙公子,不过我相信你是不同的,我愿意嫁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举案齐眉,像普通人家的夫妻相互扶持恩爱到老。” “可惜你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忠王妃淡漠的打断忠王的回忆,“我已经听王爷讲了半天的故事,王爷若没有重要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忠王强撑着支起身体,拉住忠王妃的手,“采苑,我对你的心一如多年之前,从未改变。” 忠王妃淡淡回头,按照忠王的希望重新坐回椅子上,冷淡的看着他,“可是你还是食言了,当初我的确怨恨你,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想开了,我希望你也忘了从前的事。” “我做不到,采苑,我时间不多了,当初我真的想要与你举案齐眉。只可惜后来,我替皇兄挡酒,不慎着了道,我曾经跟你解释过,可是你不肯听,那个时候我不该想要利用你的嫉妒心刺激你,让你回到我身边。” “我错估了你的倔强,我没想到我故意为之的举动竟然让你心灰意冷,愤而剃发。” “可我也没有成功不是吗?你怎么能允许自己有个做尼姑的皇子妃。” “我本来想要好好跟你解释,却没想到梅氏竟然在那个时候有了身孕。就算她不是我真心想娶的,可是她有了身孕,我理应照顾她,就是因为这样,你和我渐行渐远。直到…” 忠王的记忆回到二十一年前的夜晚,那天是齐封两岁的生日,他喝多了酒,看着府上到处热闹,只有那一处冷清的小院,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王爷来做什么,今日是你长子的生日,你不该去梅氏那里好好陪陪他们母子吗?” “阑采苑,已经四年了,你还是不能体谅我吗?” “你有多少女人都是你的事,跟我无关,你说完了就请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他那日喝多了酒,看着她依旧明艳的容貌,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执念。 “齐渊,你做什么,你走开。唔…” “这也是当年我恨你的原因,你不明白当初我知道自己有了孩子的时候,心里有多厌恶,我多想拿掉这个孩子,可惜后来我还是狠不下心,我只好对自己说他只是我的孩子,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好在琢儿一直很懂事孝顺,这些年我总算有些安慰,只可惜,他的性子还是像你多些。” “是啊,我多希望能生个像你的女孩,不过琢儿降生后,我又觉得庆幸。男孩也好,可以代替我照顾你,对于当初强迫你的事,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不想你一直孤苦无依,在皇室,有了子嗣你才有希望。” “我已经让人递折子给皇兄,只等我一死琢儿便是忠王爷,到时我就可以放心的去了。至于梅氏,虽然我对她没有爱,但到底她跟了我这么多年,如果她安分守己你也不要太过为难她。如果她要是有过多的心思,你也不要心慈手软。” “采苑,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个善良的人,琢儿性子又温和,等我死了以后,如果有人威胁到你和琢儿,你要记得千万不要心慈手软,你告诉琢儿,如果真有兄弟阋墙的一天,一定要斩草除根。” 忠王妃不敢相信的看着忠王,“齐渊,他们可是你的妻儿。” 忠王露出一个疲惫的笑,“世人都觉得我温和,就连皇兄也这么认为,可是没人知道那是因为你性子刚烈,我一直以为我性子温和些我们必然能够举案齐眉,可惜以柔克刚从来都是女人的本事,我到底是打动不了你的心。罢了,不提这个了,你要记得我今日的话,只有你和琢儿安好,我才能安心的闭眼。” 忠王妃闻言神色晦涩的凝着忠王,一字一句缓慢开口,“多谢你,我会记得。” 忠王妃此刻的心情很复杂,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他变心了,他以为她真正放在心上的人是梅侧妃和她的儿子,之所以会封琢儿做世子也是出于嫡庶有别,可是今日他竟然告诉她如果有人威胁到她和琢儿,不管是谁,一定不要心慈手软。 “采苑,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你一定要答应我。” “你说。” “我死了之后,必然要入皇家陵墓,我希望你剪下一束头发,让我放在身边,让我可以一直看到你。你答应我,采苑。”忠王直直的看着忠王妃,大有她不答应他死不瞑目的意味。 “好。”忠王妃平淡的点头。 忠王这才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如果可以回到当年的绿草地该有多好…”忠王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头垂落下来。 忠王妃神色深幽的看着到死依旧睁眼看着自己的忠王,从一旁拿出剪子剪下一束头发绑好,放进忠王的手心里,缓缓合上他的手。 当忠王妃将忠王的手合上的一瞬间,忠王原本睁着的眼睛慢慢闭上,嘴角挂着柔和的弧度。 采苑,如果有来生!我会去那片绿草地等你,我们一起离开京城,举案齐眉。 ------题外话------ 如果有来生!我会去那片绿草地等你,我们一起离开京城,举案齐眉。 这章感情戏有点纠结,所以改到晚了点。 没有三更了,亲们不要等了,就酱。 030 齐封入狱(一更) 忠王妃将忠王放平躺好,这才出去叫人给忠王准备后事,然而,她却没有看到一双阴柔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离开的身影。 父王,既然您这么舍不得您的王妃,儿子一定送她下去陪你。 齐封此刻的心情很愤怒,原来这么多年来,父王一直在欺骗他们母子,齐封和梅侧妃一样,以为忠王与忠王妃感情不睦,他真正放在心上的是梅侧妃和他。 刚刚若不是他记挂着太医的话,怕见不到忠王最后一面,他还无法知道这个秘密,原来这么多年来忠王最爱的始终是忠王妃。 当齐封亲耳听见忠王告诉忠王妃要对他们斩草除根的时候,他对忠王就已经没有了感情,只剩下怨恨。 齐封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既然您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他要先下手为强,送齐琢和忠王妃下去一家团聚。 当慕容安意听说忠王过世的消息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齐琢,“冷哥,我想…” “你想提醒齐琢小心齐封?放心吧,我已经让人传口信给齐琢,就当还他上次救小云的事。” “谢谢你,阿冷。”慕容安意很清楚,萧冷这都是为了她,从前萧冷一直不太喜欢齐琢,把他当成情敌防着。 萧冷摸了摸慕容安意的脸颊,“我这不全是为了你,于公于私我都不可能让齐封成为忠王。” 忠王出殡的这天,慕容安意并没有去,她怀了身孕,本就不适合去人多的地方,更何况丧葬之事总归是晦气,难免有冲撞,所以萧冷说什么也不准她去。 慕容安意既无奈又甜蜜,自从怀了身孕后,她就变成了府上的保护动物,萧冷从前从不信这些,如今为了她也变得迷信起来,凡是有一点不好的可能都要阻挡在外。 忠王出殡的时候,忠王妃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的棺木,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倒是梅侧妃哭的几度昏厥。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更加确信忠王与忠王妃感情不睦,专宠梅侧妃。 然而没有人知道,忠王妃才是忠王心里至死都放不下的人,忠王妃也并非全然没有难过。 只不过年少时期的感情如今想起来已经太过遥远,她实在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叹息。 如果有来生,她还会回到那片绿草地,可是她不会再出现,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就够了,免得误人误己。 齐渊,一路走好。 齐封悲痛的跟着忠王的棺木,偶尔看上一眼忠王妃和齐琢,眼中闪过波诡的光。 出殡的这天晚上,众人因为忙碌了一天都有些疲累,便早早睡下。忠王府北边的一处小院,尹轻灵焦虑的来回走动。 早在她刺伤忠王的时候,她就已经料到自己的结局,听说忠王因为伤势恶化死了,尹轻灵救更加紧张。 齐琢本就对自己没有感情,如今她杀了他父王,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而皇兄送给她的人,也早在她出逃时被忠王府的人给杀了。 “这么晚了公主还走来走去的,莫不是在想着如何逃跑?”齐封打晕外面的看守,大摇大摆的走进房间。 尹轻灵见是齐封,脸色黑沉,“你来做什么,是来为忠王爷报仇的吗?” 齐封阴邪的笑笑,“报仇,我才没那么无聊,我来是想跟公主谈笔交易。” “什么交易?”尹轻灵警惕的看着齐封,这段日子她被关在小院里,想了很多,以往是她不够成熟,太过意气用事,才会落得今天这个局面。 虽然她对齐封不甚了解,但他看起来是个比齐琢难缠很多的对手。 齐封见尹轻灵防备的看着自己,轻嘲一笑,“公主不必如此防备我,我若是想对公主不利,公主现在恐怕不能站在这听我说话了。” 尹轻灵听了有些疑惑的看着齐封,“不知大公子想跟我谈什么交易,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能帮上大公子的?” 齐封轻轻一笑,“公主何必妄自菲薄,我可以帮助公主离开这里,甚至回到西荣,等回到西荣,公主仍然是尊贵的金枝玉叶。” 尹轻灵眼中闪过一抹亮色,而后又平静下来,“大公子想要什么?” 对于尹轻灵如此上道,齐封觉得很满意,向她提出要求,“我要做西荣的驸马。” “你说什么?”尹轻灵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的看着齐封。 齐封笑着又重复了一遍,尹轻灵这才相信他是认真的。 不过尹轻灵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奇怪的看着齐封,“大公子,本宫是你弟弟的妻子,说起来你算是我大伯。” “那又如何,据我所知,齐琢对你并不好,我猜你们甚至很少同床共枕吧?” “齐封,你不要太过分。”被人提起这种事,尹轻灵还是觉得有些难堪。 齐封不置可否,定定的看着尹轻灵,“公主何必生气,外面的守卫一会儿便会醒过来,公主的时间不多了,公主好好考虑一下吧。” 尹轻灵还是心有芥蒂,不过不管齐封有什么目的,她可以先利用齐封回到西荣再做打算,等到了西荣,齐封要如何还不是她说了算。 于是尹轻灵好似十分艰难的同意了齐封的条件,“好,本宫答应你,只要你能帮本宫回到西荣,本宫一定会向父皇奏请。” “好,公主跟我走吧。” 齐封带着尹轻灵轻松的出了北边的院子,不过他并没有马上出府,而是带着尹轻灵来到忠王妃的院子。 “你做什么?”尹轻灵不明白的看着齐封。 齐封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悄悄摸进忠王妃的房间,临走之前,他这个做儿子的要送父王一个大礼,免得他到了那边一个人孤独。 齐封缓缓走到床边,拿出匕首一把刺向床上,然而血光飞溅的场景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软绵绵没有任何阻碍,整把就匕首没入了棉被。 齐封察觉到不对,猛然跳出窗外,却被早已等待在此地的齐琢等人捉拿起来,连带着等在外面的尹轻灵也一同被抓了起来。 “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齐琢不敢置信的看着齐封,虽然他们不是一母所生,但是他一直当他是兄长般尊重,今天他却要杀他的母妃。 如果不是萧冷派人送口信给他,他未必会有所防范,齐琢不敢想下去,如果齐封真的得手了,他将会在失去父王的同时又失去母妃,痛失所有亲人。 齐封凉薄的笑着,没有回答齐琢的问题,“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齐琢刚要让人将齐封和尹轻灵带下去,齐澈便姗姗而来。 “等一下,本殿奉父皇之命要将尹轻灵和齐封带回去交给父皇处置。” 齐琢听说是圣帝的命令,痛快的将人交给齐澈带走。 次日,圣帝在早朝上宣布晋忠王世子齐琢为亲任的忠王爷。至此,齐琢便成为了当朝最年轻的亲王。 不过这并不是齐琢想要的,如果可以他宁愿永远做他的世子,永远寄情山水。齐琢甚至在想,如果当初他们一直在外游玩,不回京城,是不是便不会有今日这样的结果,只可惜世事从来没有如果。 梅侧妃听说了齐封因为刺杀王妃被下狱的消息后,紧张的来回走动,这个封儿也太冲动了。 与此同时,齐澈向圣帝出示证据,证明齐封私下是天道军的堂主,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财产,而且他似乎有颠覆大雍的野心。 圣帝听说后,十分震怒,派人严查,果不其然查出许多齐封的隐秘来。原来齐封的野心不止于忠王爷,他本想慢慢筹划,一步步登上忠王爷的位置,然后等待圣帝驾崩时,他的几个成年皇子必然会你争我夺,到时他便可以利用天道军和自己积聚的力量异军突起,就算不能改朝换代,也能割据一方。 只可惜,他有谋略也有耐性,却未料到人算不如天算,忠王竟然提前被尹轻灵害死,而且他也意外得知了忠王的遗言,这才决定帮助尹轻灵回西荣,利用西荣的力量发展自己,然后再回大雍图谋天下。 说起来,齐封小时候并没有这么大的野心,可是自从他长大后,他每每听到人家把他和齐琢相提并论,直到那时他才意识到,母妃即便深受父王宠爱,也不能改变他是庶出的事实。 甚至就连世子的位置也要越过他这个长子,传给齐琢,说什么嫡庶有别。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比齐琢要早爬出肚皮,为什么他比齐琢更加用心努力,可是就因为他的母亲不是忠王妃,世子之位甚至未来的忠王之位就都要拱手让给别人。 也是从那时起,他才一点点的改变,后来他接触的达官显贵多了,见的世面多了,便不再满足于忠王的名号了。 忠王府,听起来风光无限,忠王这个名号听起来像是褒扬,实则这个忠字还不是圣帝对父王的一种警告,一种提醒,齐封觉得大家都是齐家血脉,凭什么他们就要仰人鼻息。 “所以这就是你加入天道军的原因?丞相府的刑罚想必你有所耳闻,本相也不想过多废话,只要你说出来,本相会向皇上请求给你个痛快,留你全尸。” 齐封没有理会萧冷,眸色微闪,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萧冷也不急,让人搬来椅子静静的看着齐封,“齐封,你不必再筹谋什么,本相既然知道了你的身份,就断不会给你脱身的机会。” 齐封讶异的看着萧冷,不过他相信萧冷说到做到,于是看了眼四周,小声的对萧冷劝道:“萧丞相这么多年来为了皇室尽心尽力,只可惜历来权臣都难逃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命运,萧丞相不如放了我,我保证只要你帮助我打下天下,我可以把天下分你一半。” 萧冷悠然的笑了出来,“齐大公子的条件很诱人,可惜你们齐家的人,本相不会相信。再者,本相不是为皇室效力,是为大雍的百姓效力。” 齐封眸子阴了阴,笑的不怀好意,“就算是这样,萧丞相能保证他日自己不会落得韩信的下场。萧丞相深明大义,可不代表别人也如萧丞相一样。” “齐封,你不用白费心机了,本相若是这么好劝服也不会坐在今日这个位置上,在官场摇摆不定是大忌,本相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好了,本相不想跟你多废话,你若不说,本相只好请你去暗剑走一遭了。” 齐封见萧冷不为所动,终于露出狰狞面目,“萧冷,我会等着看你的下场。”说罢便要抬手自尽。 萧冷轻轻的一甩衣袖,齐封便动弹不得,两条手臂也无力的耷拉下来,“本相的下场你是没机会看到了,不过你的下场本相倒是可以决定。既然你不肯合作,本相只能请你去丞相府好好聊聊。” “等一下…”齐封看着架着他的两个狱卒,缓缓闭上眼睛。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说。” “在我死之前,我要见见母妃。” “好。” 一刻钟后,萧冷拿着齐封的供词交给圣帝,圣帝十分满意,在朝堂上宣布了齐封是天道军的事,并下令要于三日后将齐封斩首示众,示意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同时也是震慑众人,不管是王孙贵族还是朝廷官员,只要敢挑战皇家威严,全都不得善终。 不过最后却被萧冷劝了下来,萧冷以忠王一生勤俭恭谨对圣帝忠心耿耿的理由劝说圣帝。虽然齐封着实可恶,但是忠王尸骨未寒,如果他的子嗣被斩首示众,于忠王脸面无光。 圣帝思量再三,觉得萧冷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便改判齐封赐鸩酒,给他留个全尸,死后剥夺齐这个姓氏,不准以齐家子孙的名义下葬。 由此次事件也显示出萧冷圣宠犹厚,齐封做的事等同于谋逆,满朝文武无一人敢向圣帝求情,就连齐家子嗣也不敢为忠王府说一句话。 偏偏萧冷要求给齐封留全尸,圣帝非但没有不满,反而觉得萧冷说的有道理,痛快的答应了他的请求,一时之间,萧冷在众人眼中又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不过大家也都知道萧冷的为人,所以也无人去主动巴结他,不过作为他妻子的慕容安意就不同了,尤其是知道她怀有身孕,各家纷纷以恭喜送礼的名义想要与慕容安意交好。 萧冷怕慕容安意操劳,索性吩咐老管家闭门谢客,不准别人打扰慕容安意养胎,慕容安意也不愿光精力去应付那些居心叵测的夫人小姐,倒也乐得清净。 梅侧妃听说齐封竟然是天道军要被处死的消息后,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 “怎么会这样,封儿怎么会是天道军?一定是搞错了,我要去面见陛下说清楚这件事。”梅侧妃喃喃的嘟囔,眼神涣散。 她身边的嬷嬷见她神思不属,虽然不忍心,却也只能如实相告,“主子,听说大公子他已经招供了,如今满朝文武都知道这件事,陛下本来是要判处斩首的,还是萧丞相求情才准留个全尸,却不准再冠齐姓。” “萧丞相?” “是,听说就是萧丞相亲自审问的大公子,也是萧丞相向陛下求情。” “对,萧冷如今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我去求求他,让他跟陛下说饶封儿一命。” “娘娘,您去哪啊?”嬷嬷跟在后面追,却不料梅侧妃心系儿子,跑的异常快,一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梅侧妃来的时候,慕容安意正在府上赏红梅,这是萧冷怕她无聊,特地从梅园移植回来的红梅树,在盈盈白雪中,几株开的旺盛的红梅显得尤为娇俏。 听说梅侧妃求见萧冷,慕容安意不置可否的一笑,让老管家打发她回去。 可是梅侧妃铁了心一定要见萧冷,任凭老管家怎么劝都不管用,于是慕容安意只好让人将她领进来。 ------题外话------ 十点前有二更 推荐好友九城酒《病娇男神撩宠影后》 【这是一个变态遇到另外一个变态两个人一起愉快地变态的故事】 ※霍天清是个变态,变态在智商。 过目不忘,天赋惊人。 圆框眼镜小雀斑,遮掩了她精致天成的相貌。 神秘手环在手,神奇异能傍身,她脱胎换骨,媚骨撩人,从十七线一跃成为当红小花旦!从绯闻女王成为金典影后! 这些都是浮云,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在路边上捡来的美男,总是声称自己是六百年前的国师?能不能简单地让她遇到身价只有“几个亿”的霸道总裁,过上“朴素”的生活? “有本国师在,你还想着霸道总裁?说,本国师哪里不霸道?本国师改!” 大哥,您就不是霸道那一款的啊! 031 母子亡,赶制棉衣(二更) “梅侧妃要见我夫君有何事啊?”慕容安意坐在上首居高临下的看着梅侧妃,手放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怀孕没有让她变得黯淡无光,反而更显风韵。 梅侧妃要见的人是萧冷,见慕容安意坐在上首,一双狐狸眸子闪过异色,“我要见萧丞相。” 慕容安意捂嘴轻笑出来,“梅侧妃娘娘莫不是以为这里是忠王府,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要见萧丞相?萧丞相不在府上,你回去吧。” 梅侧妃却不相信,“你撒谎,让萧丞相出来见我。” 慕容安意陡然寒了脸色,“梅侧妃,你以为你是根什么葱,萧丞相岂是你说见就见的,你以为自己多大的脸,看来前任忠王爷这么多年的宠爱让你越活越回去了,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来人,把她赶出去,她若再来,就给我棒子招呼,不必客气。” “是,夫人。”老管家对于慕容安意的命令是令出必行,作势就要让人将梅侧妃拉出去。 梅侧妃却突然甩开拉着她的下人,直勾勾的看着慕容安意的方向,低下她高傲的头,“萧夫人,以往都是我不对,请你让我见萧丞相。” 慕容安意不为所动,梅家的人就算一时低头也是为了以后能够将对手踩在脚下,何况萧冷真的不在。 不过慕容安意知道梅侧妃不会信,也不想跟她过多废话,“我不会让你见他的,你求我也没用,当日梅侧妃是如何为难本夫人的相信梅侧妃不会忘了吧,这算不算是风水轮流转?以你们梅氏一族和我的恩怨,我没有落井下石已经是我心善,你当初那么疼李天骄,为何不去找她。” 说罢慕容安意便离开了正厅,让人将梅侧妃请了出去,并吩咐人她再来不用通报也不必理会。 梅侧妃想要见萧冷无望,便真的听从慕容安意的意见去太子府找李天骄。却不料李天骄根本没有出面,只是打发花好告诉梅侧妃,齐封犯的是谋逆大罪,谁都没有办法。 梅侧妃走了之后,李天骄才大松了一口气,殿下特别交代不准跟梅侧妃和齐封有来往,她还要仰仗殿下,自然不能惹殿下不快。 “小姐,您为何不叫咱们赏那梅侧妃一顿大耳刮子,好好报一下当日之仇。”秋月提起当日的事就忿忿不平,当初那个梅侧妃可是神气的很,以王妃自居,如今看她这样子真是痛快。 “哎,你小姐我如今有了身孕还是好好保养自己为宜,那个梅侧妃用不着我们去痛打落水狗,我们安安静静的看戏不好吗?” “小姐说李天骄?”秋月想起慕容安意让梅侧妃去找李天骄的事眼前一亮。 慕容安意笑着刮了刮她的脸颊,“还不算太笨,以李天骄自私自利的性子,断然不会帮梅侧妃说话,恐怕避之唯恐不及,这比我们给她难堪更让她绝望。求救无门,众叛亲离难道不比几个大耳刮子更刺她的心。再者,她如今就快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又何必巴巴的去落井下石,没的叫人指指点点。” 就在梅侧妃求救无门的时候,席岭突然主动上门要带她去见齐封。梅侧妃心里既担忧又欣喜,急匆匆的跟着席岭一起去见齐封。 席岭拿着丞相府的令牌在刑部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便将梅侧妃带到齐封的牢门前。 “封儿…”梅侧妃老泪纵横的看着带着枷锁的齐封。 齐封见梅侧妃短短几日已然老了几岁的模样有些动容,不过还是惦记着正事,对席岭要求,“我想跟母妃单独说几句话。” 席岭看了一眼四周,见看守严密,便走出牢房,将空间留给齐封和梅侧妃。 “封儿,你还好吗?”梅侧妃隔着栏杆抚摸齐封的脸,齐封有些焦急的扯掉梅侧妃的手,四处看了看,小声在她耳边说话。 “母妃,您先别哭了,您一定要想办法救儿子。” “怎么救啊?”梅侧妃不明白自己一介妇人能有什么方法救齐封。 齐封在梅侧妃耳边小声交待,“母妃,我房里有个白瓷瓶,后面有个暗格,里面有我积攒的银子,你拿银子去找城北破庙找一个叫刘大的人,让他从外面打条地道到牢房。” “这能行吗?”梅侧妃有些不放心的看着齐封。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刘大早年做过修筑的活,地道打的不错。”这个刘大也是天道军中的一员,闲来无事的时候便做些工匠活,手艺很精湛。 梅侧妃擦干眼泪点点头,“母妃知道了,那母妃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嗯,您回去收拾一些值钱的东西,等我一出来,咱们就离开京城去南方。” 梅侧妃牢牢将齐封的话记在心里,转身要离开牢房,却被萧冷带人拦住。 “萧丞相这是做什么?” “你犯的是抄家灭族的大罪,皇上念在已故忠王的情义上不牵连家人,不过本相忘了告诉你,凡是与你有过接触的人都要暂时圈禁起来,尹轻灵已经被软禁,而梅侧妃,本相自会给她安排个住处。” “萧冷,你不要太过分,祸不及家人。” 萧冷不置可否,“齐堂主不必动怒,本相这也是为了让你们母子团聚,毕竟你只有三天的日子了,有些人见一面就少一面。带梅侧妃下去休息,接下来的三天,梅侧妃可以每日来见齐封,你们不要拦她,这三天不准任何人来打扰他们母子相聚。” “下官明白。”任答一声令下,便有人将梅侧妃请下去,吃穿用度一应不缺,就是不准她出刑部,任答甚至将自己的地方腾出来给梅侧妃用。 “萧冷,你早就知道是不是?”直到这个时候齐封才明白过来,原来萧冷一早就知道他要见母妃是另有目的。 “也不是很早,刚刚才知道,堂堂天道军的堂主难道不明白什么叫隔墙有耳?” 齐封这才颓然的看着萧冷,是了,萧冷的武功修为远在他之上,是他太急躁了,以为支走了席岭便万事大吉。却没想到他的举动落在萧冷眼中不过是个笑话。 齐封这回终于死心,三日后,毅然饮下鸩酒,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口吐鲜血。齐封临死前,将自己从忠王那偶然听到的遗言告诉了梅侧妃,然后便不甘心的没了气息。 梅侧妃替齐封收了尸,将他葬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然后同样以一杯毒酒了结了自己的性命,倒在了齐封坟前。 死之前她露出一个凄厉的笑,以自己的血诅咒忠王妃和齐琢不得善终。原来她以为的爱情不过是个笑话,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活在一个假象里。 忠王给了她二十多年的宠,却在临死前为另一个女人打点好一切,甚至枉顾自己和自己儿子的性命,让阑采苑对自己斩草除根。 这些年她一直以她的妻子自居,以为阑采苑对于两人而言不过是个占着名分的摆设而已,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他爱的人一直是她。 当年的他年少风流,温尔尔雅,她嫁给他虽是侧妃,却得到了他全部的关怀疼爱,她以为这就是爱情,却不料这一切不过是他做给另一个女人看的,目的是为了让她嫉妒。 慕容安意听说梅侧妃死在了齐封坟前,神色一凝,京城的这个年恐怕要不太平了。 慕容安意派人约了迟初,在两人合作的丽人阁见面。 “小民见过萧夫人。”迟初恭恭敬敬的对慕容安意行礼。 慕容安意对于迟初得知自己的身份并未觉得奇怪,迟家生意遍布大雍,自然有自己的消息网。 “不用多礼,我今日来找你,是有事要跟你商量。”慕容安意没有利用身份胁迫迟初,摆明了说是商量,就是说迟初如果不愿意还有拒绝的余地。 迟初自然也明白这点,神色放松下来,“夫人请说。” “我想借你们迟家的人和地方生产一批棉衣。” “难道大雍真的要有战事了吗?”迟初第一反应便是这个,早就听说大雍即将和西荣还有北夷开战,现在慕容安意突然要生产棉衣,迟初实在不得不怀疑。 慕容安意诚恳的看着迟初的眼睛,“迟初,我也不瞒你,现在边关的确不大太平,我也是希望有备无患,如果真的开战,棉衣、粮食和药材就变得极为重要。” 迟初沉吟了一下,“好,如果真的开战,在下会以迟家的名义捐赠十万件棉衣,至于其他,夫人只需要提供布料和棉花的银子,伙计的工钱我来出。” 自古商人重利,慕容安意没想到迟初竟然如此深明大义,当下便对着他鞠了一躬,“我替大雍的百姓和边关的将士谢谢迟公子,如果哪天迟公子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竭尽所能。” 迟初赶紧虚扶了一把,“不敢当,夫人不必如此。” 对于迟初来讲,迟家不缺银子,能得当朝丞相夫人的一个承诺,比多少银子都要来的值,慕容安意也不是全然不明白迟初的打算,不过即便如此,慕容安意还是十分感激迟初。 毕竟算计人的心思人人都有,可是如此舍得有如此魄力却未必人人都有。迟家有迟初这个大公子,必然能够在商场上久立而不衰。 032 约谈齐夙(一更) “原来是丞相大人,您稍等一下,小人马上去通报。”七皇子府的管家对萧冷熟稔的道。 萧冷板着一张脸,眉头微皱,“不用了,我亲自去见齐夙。”之前他想要与齐夙见面,却被齐封的事耽搁,后来他派人送信给齐夙,他也没有回复,所以他今日便亲自登门造访。 萧冷径自找到齐夙的房间,推门走了进去。 齐夙此刻正躺在连馨的腿上,闭目养神,一副享受的样子,萧冷打量过去,房内还放着一壶好酒。 “齐夙,给本相滚起来。”萧冷声音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怒气。 齐夙悠悠转醒,笑呵呵的看着萧冷,“萧丞相怎么还是这么暴躁?在我夫人面前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废话少说,我有话跟你说,走吧。”由始至终萧冷的目光都不曾偏向连馨一分。 连馨见萧冷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脸色黑沉的冲他低喊,“萧丞相莫要太过分了,这是七皇子府,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齐夙从连馨腿上抬起头,扭过头安抚连馨,“行了,大家都是老相识了,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还是你旧情难忘,心里还惦记着萧丞相,如果是这样,我这个夫君可要生气了。”说着他伸手捏捏连馨的脸颊,姿态亲昵。 连馨握住他的手,余光却是瞟过萧冷,“怎么会,馨儿心里只有殿下,既然他是殿下的朋友,那馨儿就不跟他计较了。” “乖,在府上等我。”齐夙拍拍连馨的脸,跟着萧冷一起出了府。 清心茶楼的三楼,齐夙闲适的靠在椅背上,等待着萧冷开口,萧冷也不开口,那样神色微凉的凝视齐夙,齐夙嘴角噙着笑意,最后终于靠不过萧冷,率先开口。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不是有话说吗?” “齐夙,是不是连馨对你做了什么,还是你有不得已的理由?”萧冷开门见山。 齐夙听了这话却咯咯的笑了起来,“萧丞相可真逗,我发现你成亲之后越来越像安意了。连馨不过是一个女人,能对我做什么,我不对她做什么就不错了。” 听到齐夙提慕容安意,萧冷脸色凝滞,“容儿很担心你,你应该去看看她。” “看她?你萧丞相的醋是天底下最酸的,我可不想去讨不自在,再者,看到喜欢的女人跟别人有了孩子,我这心里也不舒服。”齐夙自嘲的摊了摊手掌,那是慕容安意常会做的一个动作。 萧冷神色晦涩不明,直直盯着齐夙,似要看进他心里去,“你竟然真的…?容儿是我最爱的人,除了她我什么…” 齐夙不耐烦的打断萧冷的话,“算了,萧冷,这么多年,你对我不过是一种施舍而已,我一直追着你跑,可是你呢,你对我连个笑脸都欠奉,说起来明明是我先认识安意,我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让给你了。你呢,如果现在我想要安意,你会把她让给我吗?” 萧冷凤眸紧缩,嘴角抿的死紧,“齐夙,你知道不可能,容儿她已经有了身孕,就算她没有孩子,我也不可能把她让出去,她是人,不是随便的一件东西。” “随便你怎么说,这些年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可是你萧冷未必见得。” “齐夙,认识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想多说,娶了连馨是不是让你的脑子坏掉了?” 齐夙伸出食指在萧冷眼前晃了晃,“别这么说话,我一向尊重安意,你也应该尊重一下我的夫人,再者,你们不喜欢连馨不代表她一定不好,我倒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齐夙,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觉得现在这样很好?”萧冷幽幽的盯着齐夙,没有人发现他眸底深处的波涛汹涌。 相识这么多年,他表面上表现的很冷漠,对一切都不在意,可是齐夙是不一样的。他以为就算他不说,他也会懂,可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喜欢容儿,也因此对他有这么大的怨气。 齐夙露出一个肆意的笑,美艳不可方物,“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萧丞相就不用来担心我了。我知道馨儿曾经有意于你,所以如果你不是连这个女人也要跟我抢,就不必再过问我的事。” “好。”萧冷定定的看了齐夙良久,极慢极轻的吐出一个字。 齐夙微微坐直身体,似笑非笑的看着萧冷,“我猜你今日来不只是说这些这么简单吧?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是来兴师问罪的,问我银子的事。银子是我拿的,我为你操劳这么多年,这点工钱是我应得的,地契在你那,这是所有的房契,这些铺子我一个都不要,我只要银子,咱们这些年的交情值多少银子,你看着给。” 萧冷淡淡的看了齐夙一眼,将房契收好,“好,如果你需要银子,派人通知我。”萧冷说完这句话便起身离去,没有说到底要给齐夙多少,齐夙也不追问,反正这张支票是空的,填多少还不是他看着办。 齐夙回到府上的时候,连馨正坐在院子里等他,见他神色不大好,笑着迎上前去。 齐夙烦躁的摆了摆手,“我有点头痛,你点些安神香。” 连馨跟在齐夙身后进房,将房门关上,不一会儿房间里便传来一股幽香的气息,这香味中带着一丝腥甜,好似血的味道,不过齐夙却全然不觉,他安静的闭上眼睛,烦躁的情绪一点点缓和下来。 晚上的时候,连馨看着躺在床上的齐夙,轻轻上前解开他的衣服,又拿湿帕子替他净了脸,然后上床躺在齐夙身边,手指抚摸上他的胸膛。 齐夙陡然睁开眼睛,握住连馨纤细的手腕,力度大的让连馨脸色有些发白,不过她还是温柔的笑着,“殿下这是怎么了?” “本殿累了,要休息了,你也休息吧。” 连馨有些委屈的红了眼,泫然欲泣的看着齐夙,“殿下是不是讨厌馨儿,成亲这么久了,馨儿想做殿下真正的妻子。” 齐夙愣了一下,然后不正经的笑起来,“男欢女爱可是个体力活,你身体不好,我担心你…” 连馨听齐夙说担心她身体,不由的露出感激的神色,娇羞的倚进齐夙怀里,“殿下心疼馨儿,馨儿感激不尽,只是馨儿也想尽妻子的本分,早日为殿下开枝散叶。” “呵呵…”齐夙笑的放浪,手指摩挲着连馨的下巴,“本殿不仅是担心你,也是担心本殿自己,本殿记得你有吐血的毛病,万一欢好的时候你一口血喷在本殿脸上,多扫兴,本殿还不想以后不举。” “你…”连馨被气的一口血堵在胸腔,上不去下不来,她眼睛闪了闪,看了一眼地上的香炉。 莫不是这个香的问题?齐夙现在虽然不得不依赖自己,可是脾气秉性也变得越来越难捉摸,整个人透着邪肆阴柔的味道。 齐夙扳过连馨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本殿不美吗?馨儿你竟然走神了,该罚。”说罢伸手在连馨的颈子上轻轻摩挲起来,连馨忍不住战栗一下。 齐夙笑的更加放浪,“还没到春天,这猫儿怎么就发情了?馨儿,本殿就算不解腰带一样有办法让你享受极致的乐趣,要不要试试?” 连馨眸子阴了阴,讪讪的笑了两声,“不用了,殿下近来身体不舒服,馨儿怎么敢劳烦殿下。” “那就睡觉吧,别再打扰本殿。”齐夙突然冷了神色,说变脸就变脸。 连馨看了一眼闭着双眼的齐夙,心念百转,如今的齐夙大部分时候会听自己的建议,可是有些时候却有种让人难以控制的感觉。 连馨眸子狠了狠,看了一眼地上的香炉,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她为了今天已经付出太多,齐夙虽然性子跳脱,但对她一直有防备之心,若不是她用这香大量熏染自己的衣服接近齐夙,还真是没办法让他上瘾。 饶是如此,她也用了很长一段时间,以至于现在的她比齐夙的瘾还重,这种香不是毒药,自然也没有解药,它只会让人上瘾,一点点侵蚀人体,让人变得虚弱。 连馨已经想过,等齐夙登上皇位,她就会强行戒掉这个香瘾,至于齐夙,她会给他少量的用,让他一直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蓦地,连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突然想起那个制香人好像说过这个香有可能会激发出人心里阴暗暴躁的一面,齐夙莫不是被激发出心里阴暗的一面。 另一边,萧冷回去后并没有对慕容安意说他和齐夙的谈话内容,如果慕容安意知道齐夙一直喜欢她,心里一定会十分别扭,萧冷不希望她在怀孕期间思虑过重,影响身体。 “齐夙到底是什么问题,我想见见他。”虽然萧冷神色正常,但慕容安意还是能感觉到他提起齐夙时语气中的晦涩。 萧冷知道慕容安意得不到一个答案是不会安心的,于是便对她道:“他可能有他的想法,我仔细观察过他,不像中毒,神智也正常,对于过去的事情也都记得,应该不是被胁迫。” 慕容安意了然的点点头,“那就好,随他去吧,如果连你都劝不了他,恐怕别人的话他也不会听,你也说过,他是个跟你年纪相仿的男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什么,我们只要在他需要的时候伸手帮他就可以了。” “嗯。”萧冷将慕容安意抱在怀里,突然想起齐夙的话,状若不经意的问慕容安意,“容儿,当初你先认识齐夙,有没有想过跟他在一起?” 慕容安意奇怪的看着萧冷,“你今天怎么了,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我从来没想过,齐夙对我来说是很好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是蓝颜知己,可是我对他不是那种感情,也产生不了那种感情,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睡吧。” 慕容安意狐疑的看着萧冷,总觉得今日的萧冷有些奇怪,认识他这么久,他从来没有这么无聊的好奇心,是不是齐夙跟他说了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慕容安意总感觉萧冷从见完齐夙人就有些不对劲。 慕容安意暗自盘算,或许她该约齐夙好好谈谈,不该只听萧冷怎么说,慕容安意有种预感,齐夙一定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不过萧冷为了怕她担心,没有告诉她。 于是,这天趁着萧冷被圣帝叫进宫谈事情的时候,慕容安意便派花影去给齐夙送信,约他在茶楼见面,慕容安意信上说,如果齐夙不去,她就一直等下去,齐夙看过信,微微一笑,换了身衣裳出府。 慕容安意见到齐夙的时候,上下打量了他几圈,又问了他几个问题,确定他没中毒,没换芯子,也没神志不清,终于放下心来。 “齐夙,你可太不够意思了,我回来这么久你都不来看我,我生气了,你看着办吧。” 齐夙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有些宠溺的语气,“看来萧冷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慕容安意回去的路上一直神思不属,目光怔怔的看着前方,花影看了很担心,却无计可施。 慕容安意有些难受的闭上眼睛,无法忘记刚才的事。 就在半刻钟之前,慕容安意还在声讨齐夙,问他为什么不来看自己。 结果齐夙笑的很美艳,问她萧冷有没有告诉她。 “告诉我什么?”慕容安意很疑惑,萧冷和齐夙有什么事一起瞒着自己,她眨着大眼睛看齐夙。 却不料齐夙桃花眸子一闪,突然上前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拉近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有没有告诉你,我对你不仅仅是朋友的感情。安意,你太迷糊了,总是肆无忌惮的跟我笑闹,撒娇,却忽略了我也是个男人,面对你这样可爱的女人是会动心的。” 结果,慕容安意猛的推开齐夙,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齐夙,你说什么呢你,你疯了吗?” 齐夙抬起揽过慕容安意蛮腰的手指,轻捻了捻,似乎在感受那种柔软,“我没疯,安意,就算我以一个男人的立场喜欢你,有什么不对?难道这世间只有你和萧冷可以有这种感情,我就不可以吗?” “可是我们一直当你是最好的朋友,我是这样,冷哥也是这样。” “最好的朋友?呵,你是这样,萧冷未必是这样,这些年我一直追随他的脚步,为他打点一切,可是他从来没有感激过,以前我以为他只是人冷漠了些,其实心里是有我这个朋友的,直到你的出现。” “你知道当初他跟我说什么吗?他说如果我对你有除了朋友以外的想法,让我彻底死心。当时我以为他不过是随口一提,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他早就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他这是在警告我。可怜我还傻兮兮的把你拱手让给他,他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就像之前,他来见我也不是担心我,而是担心他的银子不知去向,来向我兴师问罪的。” “不是这样的,冷哥他是在乎你这个朋友的,至于银子的事是我让他问的。” “就算是这样,之前的事总是真的,这些年他对我不屑一顾也是真的。” “齐夙,你怎么能这样想?难道他的好处你就不记得了吗?他知道你喜欢蟹子,特地让人从京城不远千里连夜送到临边镇,你都忘了吗?” “这才是他厉害之处,用一点吃食就能收买人心,让我对他死心塌地,很高明是不是?他如果真的像你说的把我放在心上,他就不会那么干脆的拒绝我,当初我可是为了他放弃了最喜欢的女人,他却拒绝的那么干脆,谈什么朋友。” 啪,慕容安意忍不住一个耳光扇在齐夙脸上,“齐夙,我不是货物,能够让来让去。” 齐夙脸色变了一瞬,又恢复成温柔的模样,“抱歉,让你生气了,用那么大力气手不疼吗?你有身孕,还是小心些,若是有什么闪失不只他会心疼,我也会心疼的。” 慕容安意复杂的看着眼前满目温柔的桃花眸子,再也忍受不了,夺门而出,她实在不明白齐夙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萧冷回到府上的时候,花影思量再三,还是把慕容安意约见齐夙的事告诉了萧冷,萧冷听到慕容安意自从回来就神情怪异,便知道一定是齐夙跟她坦白了。 “容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会陪着你去解决,你别太担忧,对孩子不好。” 慕容安意转过身紧紧的抱住萧冷,“冷哥,我们是不是不应该在一起?原本齐夙可以有两个朋友,可是我们两个在一起,却把他刨除在外,他岂不是太孤单了!” 慕容安意始终无法忘记当初在临边镇她要把齐夙卖了,齐夙还替她数银子的事,齐夙一直对她很好,以前每次一起吃饭的时候,给她夹她喜欢的菜色的人都是齐夙。曾经她以为齐夙只是对朋友体贴,可是今天他却推翻了这个想法。 萧冷神色冷凝,将慕容安意抱的更紧,“容儿,你不能这么想,你这样我会害怕,我不能没有你,齐夙我会想办法劝他,但是我绝对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 慕容安意收敛起疲倦的神色,主动环上萧冷的脖子,“你不会失去我的,虽然齐夙的话让我很震惊,也很难过,但是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不仅是我的夫君,还是我孩子的父亲,这点是谁都不能替代的。只是齐夙…你不要怪他好不好?我相信他早晚会想明白的。” 原本慕容安意是很相信齐夙无论如何也不会变的,可是现在她不太确定了,齐夙的怨念有理有据,甚至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是她和萧冷辜负了齐夙,忽略了齐夙。 齐夙这么喜欢她,她却不知情的总在他面前和萧冷亲昵,却希望他能一直像个好朋友好兄长一般对她,这对齐夙实在有些残忍。 萧冷见慕容安意神思涣散,便知道齐夙的话对她影响很深。不过饶是萧冷在政事上精明沉稳,对于这件事也不知道该怎么让慕容安意宽心。 齐夙回到府上的时候,连馨正摆了酒菜等他。齐夙瑰媚的笑了笑,坐到连馨对面。 “今日约殿下见面的是慕容安意吗?” “嗯,怎么,你吃醋了?”齐夙拿起酒杯,漫不经心的把玩,里面的酒却一滴不洒。 “馨儿没有。” “本殿知道你没有,你嫁给本殿的时候就应该很清楚本殿喜欢安意,当然本殿也知道你因为萧冷和她有些过节,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去招惹她,不然…”齐夙没有说完,威胁的意思却很明显。 连馨乖巧的点点头,“馨儿明白,只可惜她不明白。” “她现在明白了。”齐夙一饮而尽,有晶莹的液体顺着他唇边留下,显得他愈发妖冶诡艳。 连馨看的心里一跳,有些艰难的移开目光,“可是她若是知道了岂不是要与殿下生分,毕竟她喜欢的人是萧冷。” “她不会,她不会对本殿太狠心的,本殿可不是尹流觞,要用性命去换她一点同情,本殿现在就算什么都不做,安意她还是会记得本殿的好处。” “可是…” “别可是了,陪本殿喝酒。” “嗯…好。”连馨春水眸子微闪,端起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题外话------ 九点前有二更。 033 边关战事起(二更) 就在慕容安意为齐夙的事烦闷的时候,边关传来消息,西荣大军压境,已经与大雍短兵相接过一次。 与此同时,北夷也频繁的调兵遣将,似乎对大雍虎视眈眈。 对于此事,圣帝早就与萧冷谈过,因此倒也不觉得突兀,从容的调遣武将应付边关战事。 对抗西荣的主要力量是在边关驻扎的萧家军,和边关的十万兵马。不过边关的十万兵马,老弱很多,实在不怎么优良,于是圣帝思来想去,决定把翟永调回边关接手他以前带领的大军,抵抗西荣。 那支军队就在离边关不远的山上驻扎,没有战争的时候,他们便像普通的农夫一样耕田种菜。 翟汀听说翟永要去边关的消息后,主动请缨,要随翟永去边关,正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做父亲的要去战场了,儿子怎么能不随行。 慕容安意回来的时候便让人暗中收购粮食和药材,前一阵子又跟迟初商讨了棉衣的事,对于这场战争可谓是早有准备。 不过苗樱就不同了,一听说翟汀要去战场,当时便红了眼睛。 “翟汀,你能不能不走?”苗樱央求的拉着翟汀的衣袖。 翟汀严肃的拉下她的手,将她的手包裹在手心,“苗樱,我一定要去,不过在我走之前,我有话对你说。” “你说。”苗樱红着眼圈,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翟汀。 翟汀脸色有些不自然,吭哧了好久才蹦出一句话,“苗樱,我…喜欢你,如果你愿意等我,我这次若能够活着回来,一定会娶你,如果我死了…” 苗樱伸手捂住翟汀的嘴,“别说,我等你,你知不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多久了?你为什么现在才说?”苗樱越说越委屈,不住的捶打翟汀的胸膛。 翟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苗樱,只得愣愣的任她捶打,终于苗樱捶累了,无力的靠在翟汀怀里,翟汀身体有些僵硬,迟疑的伸出手臂环住苗樱的腰。 过了一会儿,苗樱从翟汀怀里退出来,踮起脚尖吻上他微薄的唇,翟汀起初愣愣的不知作何反应,不过男人天生的技能让他很快便化被动为主动,吻的苗樱手脚发软。 直到翟汀也有些呼吸不畅,才有些慌乱的松开苗樱,苗樱有些不解的看着翟汀,不明白他为何要突然推开自己。 翟汀害羞、尴尬的移开视线,不去看苗樱水润红肿的唇瓣。 “我该回去准备了,你等我回来。” “好,我等你,你一定要回来,如果你不回来我就嫁给别人。” 苗樱本想用这句话激励翟汀,却不料翟汀却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她,“如果我不回来,你就找个对你好的人,别再等我了。” 苗樱再也忍不住上前抱住翟汀的腰,喃喃,“我会一直等你,如果你不回来,我就一个人终老,所以你一定要快点回来。新年一过,就是我的及笄礼了,你要快点回来。” “好。”这是翟汀生平第一次说谎,离新年不过月余,他清楚这场战争不会这么快结束,可惜他实在不忍心拒绝苗樱。 慕容安意知道翟家父子要上战场的消息也是十分不舍,不过她明白她既劝不了翟永也劝不了翟汀,便只有替他们多准备些用品,不舍的送他们上路。 翟家父子出发的这天,京城有些脸面的官员都来送行,就来圣帝也顶着严寒亲自为翟家父子壮行,希望他们能一举打败西荣,扬我国威。 慕容安意对着骑在马上的翟永和翟汀不舍的挥手,满朝官员全都静默的目送着二人的身影变的越来越小。 翟家父子走的这天,连绵的阴天突然晴朗了起来,官员们见此纷纷趁机逢迎圣帝,说是什么难得的好兆头,旗开得胜什么的。 慕容安意虽然不信这些,但也觉得心里宽慰了不少。萧冷小心的搀扶着慕容安意,生怕她滑了脚,路过齐夙身边的时候,慕容安意突然脚步一顿,却没有转头看齐夙,拉着萧冷远去。 齐夙近来也逐渐参与朝堂上的事,一些重要的场合也会出席。说起来,这算是齐澈回报齐夙投资给他的钱财,之前齐澈因为天道军一事立了功,圣帝龙颜大悦,齐澈便趁机为齐夙说了几句好话。 许是那天圣帝心情不错,虽然不待见齐夙这个儿子,却莫名的听进去齐澈的话,下令让齐夙每日也去参加上朝,对外的说法是齐夙作为皇子,不可以成天无所事事。 对于这个消息,最高兴的莫过于连馨。齐夙能够上朝参政,这离她的计划又近了一步。 值得一提的是,翟永走后,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便空了下来,圣帝想了想,便让户部侍郎暂代尚书职,将这个位置空置。 而之前齐封被赐死,刑部侍郎一职也出现了空缺,圣帝便在萧冷的推荐下任用了南阳侯世子陈津。 对于自己被萧冷想起,陈津表示很高兴,也明白这是萧冷在给他机会向他效忠。 于是乎,陈津私下派人送信到丞相府,大概意思就是以后唯萧冷马首是瞻云云,不过他说的比较隐晦,措辞严谨,让萧冷还算比较满意。 虽然他不一定需要再发展什么势力,但是有人想要做他的刀,替他在前面挡着,萧冷也不会拒绝。 至于陈津能不能挺到风波停止,就不是萧冷关心的了,如果他能挺过,萧冷不吝啬给南阳侯府一个更高的台阶,如果挺不过,也是陈津自己的选择,与人无尤。 官场历来就是一种博弈,一场豪赌,赌赢了功成名就,赌输了一无所有,其实陈津完全可以守成的过日子,只不过等新君即位之后,南阳侯府还能存在多久谁也不清楚,所以陈津不甘心庸庸碌碌的过日子,作为南阳侯府下一代接班人,他想带领南阳侯府更上一步,这无可厚非。 只不过区别就在于,他没有将筹码压在哪位皇子身上,而是压在了萧冷这个权臣身上。 陈津有他自己的考量,目前朝堂上的局势看起来是太子和六皇子平分秋色,可是也难保会不会在最后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就算不会,在太子和六皇子之间二选一的选择题也够人头痛的。所以陈津另辟蹊径,将眼光放在萧冷身上。 他相信萧冷既然能够以这么年轻的年纪稳坐丞相之位,肯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甚至比起几个龙子有过之而不及,所以他相信即便改天换地,萧冷还是能够在朝堂有一席之地,他要拼的就是萧冷能否屹立不倒。 其实说起来陈津也不是特别有信心,一朝天子一朝臣,陈津十分明白只要新君即位,肯定容不下萧冷这种位高权重的权臣,只不过是比起太子和六皇子,他更看好萧冷而已。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正如萧冷所想,这是一场博弈,赌赢了荣华富贵,赌输了一无所有。 送走了翟家父子,离新年也越来越近了,各府都在置办过年吃的用的送礼的东西,丞相府的这些事有老管家打点,慕容安意倒也不用操劳。 自从她怀孕后,萧冷便不让她做这些操劳的事,不过赶制棉衣,收集粮草药材的事,慕容安意还是时常亲自过问,尤其是她的父兄如今都去了边关,慕容安意便更加尽心了。 闲暇之余,慕容安意便吃吃点心,听秋月给她讲一些近日发生的新闻。 其中让慕容安意感兴趣的几条新闻,一条是关于萧注一家的,还有两条是关于永宁侯府的。 ------题外话------ 抱歉,不知道没通过,发晚了。 034 一更 关于萧注一家,被萧冷赶出去之后,便在京城找了个小四合院住下,水儿为了萧注,往外拿了不少银子,供养一家人吃喝。 佟氏虽然看不惯水儿,但现在吃人家的自然嘴短。何况她如果敢惹水儿,水儿就会怂恿萧注不给她饭吃。 对比佟氏的刻薄恶毒,水儿的温柔小意显然更受男人喜欢,于是佟氏这个原配现在基本就是个摆设,尤其是她还断了一只手,整日神态癫狂,萧注就算不以貌取人,也对她没什么兴趣。 至于萧寻,堂堂七尺男儿还要靠女人养活,实在有损他的颜面,于是他在消沉了一段时间后,便开始替人画像赚钱。 刚开始的时候,有很多认识萧寻的人奚落他,萧寻心高气傲自然受不了这份窝囊气,每每都觉得命运十分不公,到了后来,他渐渐习惯,便听的麻木了。 之所以一直没有离开京城,是因为佟氏对萧雨还抱着希望,她的女儿是皇子侧妃,如果六皇子能登基做皇帝,她的女儿就是皇妃,到时候她一定要让萧冷、慕容安意那两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后悔。 殊不知,萧雨现在的日子还不如他们。 自从收到了萧冷的提示,齐澈便开始想办法整治萧雨,一则是因为萧冷的要求,二来,齐澈对于萧雨这种相貌一般脑子又蠢的女人也是受够了。 他不禁有些后悔当初娶萧雨,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眼界和教养都差太多,浑身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气。 不禁如此,萧雨就连穿衣打扮也特别庸俗,为了显示身份地位,她总是追求华丽,想要压过郑妙,却不知,过度的装扮反而使她看起来特别的蠢笨。 于是齐澈便以萧雨礼仪不过关为由,从宫里特地请了一个嬷嬷到六皇子府教萧雨学规矩,嬷嬷受过齐澈的交待,自然不会跟萧雨客气,虽然嬷嬷不知道六皇子为什么让自己为难他的侧妃,不过看六皇子的样子对这个侧妃十分厌恶。 于是嬷嬷就放下心来,准备好好‘教导’一下萧雨,等嬷嬷真正看到萧雨的人时,终于能够明白齐澈为什么会那么厌恶萧雨。 谁家皇子妃穿的跟暴发户似的,而且萧雨的温柔不似郑妙那种温婉的感觉,只让人觉得做作。 于是乎,在默默的不喜下,还有齐澈的默认下,萧雨便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有了齐澈的吩咐,嬷嬷收拾起萧雨来是一点都不含糊,时不时拿小棍敲打萧雨的小腿肚。 郑妙的丫鬟听说了这件事,都拍手叫好,郑妙却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对于齐澈,她的感觉很复杂,他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可是他的做法却让郑妙觉得很凉薄,今日他能这么对萧雨,明日未必就不会如此对她。 不过齐澈和萧雨如何,并不是郑妙该插手的事,所以郑妙也不过多过问。 与此同时,慕容安意从秋月口中得知慕容若派人传来消息说,慕容破有意将慕容晴许配给甄升。 文举一甲的前三名,状元郎年龄太大,而且已经回乡任县官去了,苗梓也是出门游历不知何时回来,而且以东阳侯府的家世,面容有损的慕容晴也不可能嫁进去。 所以慕容破便将眼光放到了甄升身上,甄升年龄不算太大,又有学识,最重要的是他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父母,就算慕容晴面容有损,嫁给甄升也算是低嫁,甄升断不敢欺负慕容晴。 慕容安意得到这个消息后,不置可否的笑笑,他们还真能想,当甄升是捡破烂的不成。 果不其然,慕容刚找机会透甄升的口风,却被甄升委婉的拒绝。 除了这个之外的第二件事,是梅氏挑唆慕容刚想要操纵慕容隽的婚事。 慕容安意对于这点也不觉得担心,现在的慕容隽是今时不同往日,她相信他自有办法能够处理好自己的事。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送走了翟家父子,圣帝便开始要着手解决天道军的事,所谓攘外必先安内,虽然前线战时紧迫,但是天道军为祸大雍一事也要今早解决。 好在之前萧冷从齐封口中问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根据这些信息剿灭天道军会容易的多。 于是乎针对剿灭天道军的人选,朝堂之上又发起了争斗。 明眼人都知道只要根据萧冷提供的口供为方向,很容易做出些功绩,所以这个差事落到谁头上,都是一个很容易捡功劳的机会,所以太子一派和六皇子一派针对此次机会开始了争夺。 萧冷不慌不忙,冷眼看着两方人马争论不休,最终齐锐一派说服了圣帝,赢得了这次机会。 这不仅是个立功的机会,更是一个拉拢人心将京城防卫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一个机会,所以下朝之后,齐澈便阴沉着脸色,派人送信约见萧冷。 035 边关形势(二更) “萧丞相,今日早朝你为什么不出面阻止太子,口供明明是你问出来的,你怎么眼睁睁看着太子把功劳抢走?” 萧冷食指轻扣桌面,每一下都像敲在齐澈心上,“太子急切,六皇子何必也这么急,皇上如今还好好的呢。”本来萧冷想说皇上还活着呢,只是在齐澈面前这么说话不大好,才说的相对隐晦些。 齐澈听了觉得有点道理,却还是对于太子抢功一事很不满,萧冷见状没有再劝,只对齐澈说了一句话,“皇上登基二十余载,咱们这些后辈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中,太子既然想在皇上面前表现,咱们又何必非要跟他争。” 齐澈沉默不语,圣帝登基二十多年,见识手段远不是他们这些后起之秀可比,他现在虽然身体不好,但是并不影响他的脑子,他并没有糊涂,所以他们的小动作圣帝定然全部看在眼里。 “多谢萧丞相提醒。”齐澈看着萧冷感激的说,不过却还是难挡心里郁闷,“可是咱们就这么看着太子拉拢人心,一步步壮大。” “且看着吧,笑到最后才能笑的最好,六皇子不必太过焦虑。”萧冷淡淡的劝说。 齐澈这才放下心来,对着萧冷微微拱手,“本殿还要仰仗萧丞相多多帮忙,若是本殿大业得成,定然不会亏待萧丞相。” “呵呵…六皇子客气。”萧冷淡然笑着,笑意却不达心底,齐家的人他能信的过的只有齐夙,现在就连齐夙都对他有想法,他还能信的过谁。 不过这话萧冷是不会告诉齐澈的,于是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萧冷才翩然离去。 与此同时,翟家父子快马加鞭,终于在离京的第十日到达边关。 “翟将军、翟小将,一路辛苦。”萧忠带人迎了上去,待翟永和翟汀翻身下马,引着两人进了帐篷。 “我已命人准备热水,两位翟将军今晚先好好休息,明日本将军再为两位接风洗尘。”萧忠知道两人是萧冷的岳父和大舅子,因此格外尊重些。 翟永严肃的摆摆手,道:“多谢萧将军好意,接风洗尘就算了,还是先说说边关的情况如何。” 萧忠见翟永满面风霜,却第一时间关心战事,心里对翟永更加尊敬了两分。 他爽朗的笑了一声,上前挂起边防图,对翟永讲解道:“如今西荣大军主要驻扎在离这里往西五里,人数大概有四十万,前几日我们和西荣刚刚交战了一次,西荣的主将还是咱们的老相识应项,不过据说他们新增了一个军师,是西荣太子尹流觞身边的第一谋士言照,据说此人通天文晓地理,心思诡谲,不得不防。” “看来西荣这次准备大动干戈了。”翟永叹息了一口气。 萧忠收起边防图,对翟永道:“我有个想法,不知翟将军觉得如何?听闻翟将军之前率领的大军在北边山上驻扎,届时翟将军率领那十五万军队在东,我率领萧家军在西,互为臂助,对西荣形成夹攻之势。” “此法可以,到时萧将军带领萧家军在正面迎击西荣大军,我则率领大军在边翼打击西荣大军,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更可以看准时机一点点削弱他们。” 萧忠和翟永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萧家军作为主要力量,在正面迎战西荣人,而翟永则带领军队从侧面分散西荣大军的兵力,甚至一点点消耗蚕食他们。就算不成,也可以对西荣军队造成骚扰。 “好,那就那么说定了,翟将军今日先休息一天,本将军会派人给山上的兄弟们送信,到时就请翟将军和我一起抗击西荣。” “有劳萧将军。” 西荣军帐内 应项对着一个中年书生样的人抱拳严肃道:“军师,方才探子来报,翟家父子已经抵达边关,那个翟永本将曾跟他交过手,是个硬骨头,而大雍的萧家军更是块难啃的骨头,还请军师早日订下个章程。” 言照一双三角眼眯起,透着不善的光,“照应将军这么说,这个翟永和萧忠联手的确难办。我们不妨先看看他们有什么动作,以静制动。北夷那边有什么动作?” 提起北夷,应项神色有些愤愤,“北夷近些日子跟大雍互有摩擦,不过并未有什么大的举动,想必还是在等着咱们动手,本将怀疑他们根本没有合作的诚意,而大有趁机捡便宜的架势。” 言照听了倒是不慌不忙,沉吟了片刻,“这样,等在下给都城传封信,相信殿下自有办法解决。” 应项一听说言照要把这件事上报给尹流觞,也觉得心里安定了许多,“如此也好,想必太子殿下定然会有办法,北夷人想占咱们的便宜,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应将军不必担忧,只需好好操练兵将,待在下回去好好想想对付萧忠和翟永的计策。” “军师慢走,本将就恭候军师妙计。” 036 慕容刚中风(三更) 这天,慕容安意正在府上悠闲的享受美食,突然接到慕容隽派人传来的消息,慕容刚中风了。 慕容安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便是幸灾乐祸的笑出声,第二反应则是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虽然她很希望慕容刚能够趁早挂掉,可是不得不承认慕容刚的身体确实还不错,一时半刻是不会挂掉的,没想到他却突然中风了,这可真的太突然了。 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要从昨天晚上说起。 自从慕容隽被册封为世子之后,梅氏便一直愤愤不平,想试图改变这个结果,可惜慕容隽进了御林军当差,很少在家中,梅氏想要构陷他也不得机会。 于是这天梅氏便和傍晚回家的慕容破商量,想要想出个办法把慕容隽从世子的位置上拉下来。 不过慕容隽自从当上世子后,早出晚归,努力上进,连青楼都不去了,梅氏想要害他实在找不到好机会,更何况慕容隽是今年的武举第三,武功高强,想要暗杀他这件事也很难实现。 于是,梅氏就和慕容破商量,还是要从陷害上下手。陷害什么呢,两人一时没有什么好计策,结果不知怎的,梅氏就想到用慕容刚陷害慕容隽。 梅氏的计划是,她给慕容刚下点不会要命的毒药,然后想办法栽赃给慕容隽,就说他等不及要成为侯爷,所以加害亲生父亲,只要有了这个罪名,慕容隽这个世子定然做不成。 至于慕容破能不能成功上位,母子二人表示,即便这个世子之位慕容破得不到,也绝不落在别人手里。 就在两人商量着怎么实施这件事的时候,却被当事人慕容刚听到了。 之前慕容破因为纵火和通奸的事,直接从刑部侍郎被贬去守城门,不仅如此,还无缘永宁侯世子之位,对于这个心爱之人生的儿子,慕容刚还是很关心的,想要关心一下慕容破,宽慰他。 却没想到,他竟然无意听到了梅氏和慕容破的计划。 慕容刚当时便惊怒交加,他没想到他一心袒护的女人和儿子竟然要联手给他下毒,虽然梅氏并没有想要他的命,慕容刚还是难以接受,大怒不已。 他愤怒的冲进去质问梅氏和慕容破,梅氏却反过来指责他心里只有慕容隽,没有他们母子,还说除非她死,绝不可能看着慕容隽成为永宁侯。 慕容刚本就生气梅氏和慕容破的打算,眼见梅氏只顾自己的好恶,不顾慕容家的基业,更加生气,便与她争执起来。 慕容破最开始本来是劝解两人,却不料一个不小心把慕容刚甩了出去,慕容刚没想到自己最看重的儿子竟然对自己动手,急怒痛心之下便中了风,虽然不至于威胁到他的生命,却再难开口。 慕容安意听到这个消息不可谓不高兴,慕容刚那个老匹夫,她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如今他中风了,她可要亲自去看看才好。 萧冷听说慕容安意要去看望慕容刚,不放心的亲自陪同。 萧冷和慕容安意说要看慕容刚,自然没人敢拦着,梅氏和慕容破甚至只能不情愿的将场地让给慕容安意和萧冷。 本来他们不愿意,萧冷只轻轻的一句话,便让他们不得不出去。 “你们这是监视本相和夫人吗?” 这话谁敢应承,梅氏不敢,慕容破自然也不敢,于是整间房间便只剩慕容安意、萧冷还有中了风的慕容刚三人。 慕容安意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慕容刚,凉薄的开口,“没想到你也有今天,真是老天有眼。” 慕容刚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恶狠狠的看着慕容安意,慕容安意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觉得心里痛快,“你想问我来做什么是吧?” 慕容刚没有说话,神色却是告诉慕容安意答对了。 慕容安意懒懒的靠在萧冷身上,笑的明艳,“我呀,是专门来看你笑话的,看到你如今这副样子,我就放心多了。” “说起来,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让我猜猜,是不是你那好妾室和你的好儿子做了什么把你气的?如果是这样,那可真是太好了。当初你纵容慕容媚儿害死我娘,这些年又苛待外祖母,如今这样是你的报应。哦,对了,其实你这种病据卫方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不过我是不会让他给你看的。” “唉,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你别激动啊,你可得好好活着,以前我是希望你快点挂掉,不过现在我倒是觉得这样有口难言也挺好的。我希望你活着仔细看着小舅舅是如何继承永宁侯府,如何将你的一切都变成自己的。还有你要活着好好看着你宠爱的女人和你在意的儿子是怎么一点点走向灭亡的。” 慕容安意意外的发现,提起梅氏和慕容破的时候,慕容刚更多的不是担忧而是一种怨恨的情绪,慕容安意不禁有所猜测,看来慕容刚的中风说不定与梅氏和慕容破有很大的关系。 临走的时候,慕容安意将这个猜想告诉了慕容隽,并告诉他要小心梅氏和慕容破在这件事做文章,或许是直觉问题,慕容安意就是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对于慕容安意的话,慕容隽一向比较放在心上,慕容安意见此放心了许多。慕容隽好不容易要接手永宁侯府,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什么岔子。 037 齐锐失策,齐夙的请求(一更) “大人,就是这里。”手下的人指着一处小院对京都大营的沈都尉说道。 沈都尉四处打量了一圈,确定没什么异常,才一挥手,底下的人纷纷冲了进去。 这是天道军的一个分堂,十分隐蔽,若不是根据齐封的口供,他们很难查到这里来。 天道军的人没有准备,沈都尉率领的官兵又多,所以一时之间天道军基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就被全部抓捕。个别有几个反抗激烈的,便被当场处死。 抓到的高层人员,如果刑部搞不定就会送到丞相府,一时之间丞相府血气弥漫。萧冷为了阻止煞气冲撞慕容安意,把暗剑刑堂迁到刑部去办公,此法也是为了震慑其他同伙。 萧冷让任答给剑五专门配置一个房间,房间隔音效果不用太好。这样一来,其他牢房的犯人便会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这是一种心理战,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总会有种莫名的恐惧,此时再听到同伴的惨叫,便会猜测纷纷,从心理上被打倒。 用这个方法,加上暗剑变态的刑罚,一时之间,天道军人人自危,还真没有暗剑撬不开的嘴。 太子的人来取口供的时候,萧冷从前不会吝啬,有什么给什么,到后来就连齐锐也觉得奇怪,不禁怀疑萧冷搞什么把戏,所以明明很容易的抓捕也会被齐锐搞的很复杂,瞻前顾后,错失了许多良机。 圣帝听到此事,对齐锐极为不满,同时对他的能力也产生了怀疑。萧冷已经将地点人数都问出来,齐锐说白了就是带人去捡便宜的,如此还能把人给放跑了,如果齐锐不是圣帝的儿子,圣帝简直要怀疑他跟天道军有勾结了。 于是圣帝思量了一下,勒令齐锐不要再插手这件事,把将这件事情交给了齐澈去办。 齐澈做梦也没想到这机会还能再回自己手中,对于萧冷佩服的同时也更加忌惮。 萧冷完全是正常办事,任谁都不能挑出他的毛病,还要赞他大公无私,不藏私,把知道的消息全部告诉齐锐。殊不知就是因为这样,齐锐才会疑神疑鬼,错失很多良机。 萧冷此次完全是不费一点力气就让齐锐自乱阵脚,自己把好机会拱手让人。这种对人心的掌握与揣测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萧丞相,本殿敬你一杯。”齐澈高兴的看着萧冷,此次能够从齐锐手中把权力夺回来完全都是靠萧冷,于是齐澈对于萧冷表现的很看重。 萧冷淡淡举杯,不等齐澈碰杯,便径自抿了一小口,好在齐澈不是第一天认识萧冷,也不觉尴尬,不过还是对萧冷的目中无人与傲慢极度不满,只是现在他还要仰仗萧冷,所以才选择视而不见。 “六皇子也不必高兴的太早,天道军分布杂乱,大雍不少城镇都有其影子,六皇子不宜离开京城,还是尽早派个信的过的人把大将军抓回来。” “擒贼先擒王,本殿会尽快安排这件事,萧丞相放心。” “嗯,本相先回去了,最近如果没重要的事,殿下尽量少派人去找本相。萧雨怎么样了?” “本殿派了教养嬷嬷去教她规矩,听说她现在每天都叫苦不迭。” “本相相信六皇子不会就只有这点手段,希望六皇子不要让本相失望。”萧冷对于萧雨的处境表示不够满意。 “那是,萧丞相看着就好。” “那本相就拭目以待了。” 齐澈回府的时候先是去了萧雨的院子,萧雨喜出望外,想尽办法想将齐澈留住,齐澈也确实顺从她的意愿留在她的院子,不过与萧雨想象的柔情蜜意不同,齐澈几乎没给萧雨任何准备,萧雨疼的直挣扎,却被齐澈一巴掌甩在脸上。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本殿满足你,你有什么可不满的,难不成你还想跟本殿装贞洁烈女不成,一个成亲前失了身的女人。” 萧雨不敢置信的看着齐澈,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殿下,当初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很喜欢我。” “你也说了那是当初,好了,本殿不想跟你废话。”齐澈简单的整理了一下,离开了西苑,将萧雨一个人独自留在房间,默默流泪。 她好想回家,祖父以前虽然严厉,可是却从来没有打过她,大哥虽然冷漠,却也不会如此。殊不知,她现在这种处境完全是萧冷授意。 不仅如此,萧冷还私下派人找过水儿,吩咐她好好招呼佟氏,这件事萧冷是瞒着慕容安意进行的,自从慕容安意怀孕后,萧冷便避免让她接触一些狠辣的事。 齐澈看过萧雨,便着手处理正事,据天道军的人口供,天道军的领导者大将军最近去了西北山区一代,那里经济水平相对比较落后,天高皇帝远,官吏也比较**,所以天道军准备到那去招兵买马,发展壮大,以补充这段时间损失的人。 齐澈思来想去,让人请了齐夙过来,“七弟,现在有个立功的好机会,为兄打算让你前去,只不过西北之地偏僻荒凉。” “什么时候启程?”齐夙几乎没有犹豫便答应了。 “两天后,这两天你在府上好好陪陪馨儿,此去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回来。” “好,皇兄若没别的事,我先回去准备了。” “去吧。”齐澈拍拍齐夙的肩膀,目送他出府。 齐澈之所以会派齐夙去,一来是试探一下齐夙的能力,二来,齐夙虽然算不得心腹,却有把柄在他们手中,他现在受连馨控制,连馨自己也受那个香控制,齐澈不怕齐夙会反水。 次日,齐夙赶着萧冷不在府上的时候去了丞相府,齐夙以前经常过来找萧冷,萧冷和慕容安意又没有对老管家说过齐夙的变化,于是老管家便很痛快的把人领了进来。 齐夙摆摆手让老管家下去,自己去了萧冷的院子。 “小姐,七皇子殿下来了,就在外面。”晚晴率先发现的齐夙,犹豫的对慕容安意道。 慕容安意愣了一下,让人将齐夙请到偏厅。 “你来了,是找冷哥吗?冷哥不在。”虽然慕容安意很不想承认,但是自从知道了齐夙的心意,她在面对齐夙的时候确实会觉得尴尬,她也能理解当初萧冷不告诉她是为什么。 齐夙看着对自己明显疏离了一些的慕容安意,笑了一下,“我是来找你的,明天一早我就要启程去西北了,走之前我想见见你。” 慕容安意曾经听萧冷提起过天道军的大将军去了西北招兵买马,于是问齐夙,“是为天道军去的吗?” “嗯,我此行要把大将军抓回来。” “齐澈手下没人了吗,为什么让你去?我听冷哥说那地方缺衣少食气候又恶劣,况且你从未与人交过手,怎么能行?” 齐夙一双桃花眸子闪过喜悦笑意,“安意,你担心我?” 慕容安意定定的看着齐夙的桃花眸子,不闪不避,“是,我担心你,不过,那是因为我还当你是朋友,没有别的,你知道的。” 齐夙苦笑了一声,“是,我知道。”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慕容安意,有些恳求的语气,“安意,此行艰险,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你…能不能抱我一下?” 看着熟悉的桃花面露出恳求的神色,慕容安意想要拒绝的话卡在嘴边,齐夙看着犹豫的慕容安意,径自走到她面前,将她拥在怀里。 这是一个很干净的怀抱,不掺杂男女之情,也不涉及个人立场,一如曾经齐夙给慕容安意的感觉,纯粹而温暖,慕容安意逐渐放松下来,将手轻轻搭在齐夙背上,“齐夙,你要回来。” 齐夙轻轻放开慕容安意,灼灼的凝视着她的杏眸,“那你能否与我定个约定,如果我回来了,你就请我吃饭,就我们两个。你如今是个小富婆了,也让我宰你一顿。” “好,如果你回来我就请你吃饭,无论你点多少钱的,我绝对不心疼。”慕容安意忍不住露出一个怀念的笑容,在临边镇的时候,虽然没有现在这么多银子,可是她却过的很开心。 齐夙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容安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丞相府。 晚上萧冷回来的时候,听人说齐夙来过了,有些不放心的回到房间,发现慕容安意神色正常,才放下心来。 “他来了,跟你说什么了?”萧冷担心齐夙说什么让慕容安意为难的话,影响慕容安意的心情,齐夙清楚,他何尝不清楚,若说这世上除了他还有一个慕容安意拒绝不了的人,便是齐夙了。 齐夙是慕容安意来到大雍的第一个朋友,就连当初助慕容安意退亲,也是齐夙一手安排,萧冷才会去的。 萧冷知道在慕容安意心里总是觉得亏欠齐夙,总觉得是他们两个忽略了齐夙的感受,所以如果齐夙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慕容安意真的做不到,慕容安意大都会答应的。 不得不说,萧冷还是很了解自己的小妻子的,慕容安意有些无奈的看着萧冷,“冷哥,你可以去做岛国侦探了。齐夙没跟我说什么,就说他要去西北,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他抱了我一下,还说等他回来让我请他吃饭,就我们两个人。” “你答应了。”萧冷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慕容安意有些心虚的点点头,“我答应了,抱歉,冷哥,我知道不应该,可他是齐夙,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变了,可在我心里他仍然是临边镇的那个齐夙。” 萧冷没好气的瞪了慕容安意一眼,“算了,他应该不会对你不利,不过…”萧冷停顿了一下,“以后不准你抱他。” “冷哥,不是我抱他,是他抱的我。” “谁抱的谁也不行,你明知道他…总之就是不行。”即便那个人是齐夙,萧冷还是很吃醋,尤其是他现在知道了齐夙喜欢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见萧冷不高兴了,连忙承诺,“我知道了,冷哥,我保证,以后如果再有男人抱我,我就咬舌自尽。” 慕容安意本以为萧冷会说不行,却没想到萧冷突然凉凉一笑,捏住慕容安意的下巴,“夫人的小嘴儿利的很,本相说不过,让本相检查一下夫人的嘴儿做起别的是不是也能这么厉害。” 慕容安意看着萧冷大有深意的眼神,连连后退,“冷哥,我错了,我不…唔” 过了良久,萧冷才放过慕容安意,用手指轻轻擦拭她的嘴角,“夫人如果再惹本相不悦,可就不是吃肉这么简单了。” “萧冷,你这个混蛋…”慕容安意一把拍掉萧冷的手,洗漱完毕后气哄哄的躺在床上。 萧冷笑的如同偷腥的猫,他的小夫人生气了,看来他又要不能上床了。 果不其然,他刚要解开衣服上床睡觉,却被慕容安意一个枕头甩在脸上,“萧冷,你今天不准上床,你给我滚去书房睡。” 萧冷拿起枕头,走到床边放下,向慕容安意诚恳的认错,“容儿,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慕容安意按了按酸痛的下巴,恶狠狠的瞪了萧冷一眼,“我现在是孕妇,你是不是要惹我生气?” 萧冷被慕容安意说的哑口无言,只好悻悻的拿着枕头跑到软塌上去睡,他给的理由很简单,万一半夜慕容安意有何需要,他好为她端茶倒水。 慕容安意冷哼了一声,将自己转向墙壁。萧冷的身上一直有一种淡淡冷香,而且是他她便不会嫌弃,只是她实在觉得太过羞人。那种被萧冷予取予求的场景她光是想想就觉得脸红心跳。 ------题外话------ 八点半有二更 038 恶毒母子自食恶果(二更) 就在齐夙离京的第五天,永宁侯府爆出了一个劲爆的消息,梅氏和慕容破买通下人陷害世子慕容隽。 这件事还要从慕容刚中风说起。慕容安意看过慕容刚后提醒慕容隽要小心梅氏母子,并告诉他自己觉得这件事情很有问题。 慕容隽本来也觉得慕容刚突然中风有些蹊跷,如今慕容安意也这么说,慕容隽自然更加留意。 于是,慕容隽便派人严密监视梅氏和慕容破。结果便得知了梅氏和慕容破想要陷害自己的事。 慕容隽没有表露出来,将计就计,利用下人来了一出反间计,并想办法把这件事闹到圣帝跟前去。 本来圣帝是没闲心管永宁侯府的事,不过既然闹到自己眼前,圣帝少不得要过问两句。 于是慕容隽买通了一个御医,让他传出消息说慕容刚有恢复的可能性,他可以想办法让他开口说几句话,梅氏和慕容破信以为真,为了防止慕容刚康复之后说出自己,梅氏不禁狠下心,准备一不做二不休。 慕容隽提前请了御林军的人埋伏在慕容刚的房间,只等着慕容破和梅氏一动手便捉拿两人。 梅氏走到慕容刚窗前,神色有些狰狞的看着他,“侯爷,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该将世子之位传给慕容隽。” 慕容刚死死的盯着梅氏,不敢相信他最为宠信的女人竟然要害他的性命,他更加不敢相信慕容破竟然在一旁为梅氏放风,冷冷的看着自己。 慕容刚想要动却动不了,只能咿咿呀呀的急的汗都出来了。 慕容破走到慕容刚床前,有些挣扎的看着他,不过还是无情的转过头去,“父亲,您曾经教导我,无毒不丈夫,您不要怪我,我也是没办法。” 就在梅氏动手想要闷死慕容刚的时候,御林军从天而降,将毫无准备的梅氏和慕容破两人抓了起来。 圣帝听闻消息后,直接让人将慕容破和梅氏关到了刑部大牢。 对于慕容破,圣帝实在没什么好感,先前竟然敢放火烧御用之物,后来又爆出和嫂子的奸情,现在他竟然还不消停,又一次陷害慕容隽,圣帝觉得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个祸害,于是便以慕容破德行有亏,藐视皇室,恶意构陷几个罪名齐发,判处慕容破流放西北。 至于梅氏,一个女人家圣帝不想过多计较,便打算将她交给慕容隽按照家规处置。至于慕容隽怎么操作,就不在圣帝的关心范围内了。 刑部大牢,慕容隽冷冷的看着慕容破和梅氏,面无表情,“我已经写信跟族里打过招呼,族里已经决定将慕容破除名,从此不再是慕容家的子孙。” “慕容隽,你赢了,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没想到一直以来,我们都小瞧了你,不过靠女人算什么本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今天与慕容安意脱不了关系。”慕容破颇有些不屑的盯着慕容隽。 慕容隽嘲讽的笑笑,“不是说没什么好说的吗?那还说这么多。靠女人怎么了,这世间很多事往往是看结果,谁管你用什么手段办法。” 慕容破被慕容隽堵的哑口无言,倒是梅氏,恶狠狠的盯着慕容隽,“慕容隽,你这个小杂种,不用太得意,早晚有一天我不会放过你的。” 慕容隽无所谓的摊摊手,“不放过我?你们恐怕没这个机会了,陛下已经下令要将慕容破流放,本世子为了不让你们母子分离,决定让你们一起上路,也算有个伴。至于你们能不能平安的到西北,那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慕容隽虽然不会吩咐人好好‘招待’他们,但是西北路途遥远,环境恶劣,梅氏和慕容破能不能活着到地方还是个未知数。 不过慕容安意听说了这件事后,并没有松了一口气,反而更加担心。 西北如今是天道军活动的地区,以梅氏和慕容破不消停的性子来看,搞不好会加入天道军,这样不管是对齐夙还是对慕容隽来说都是一个麻烦。 于是慕容安意便让人给如今的刑部侍郎陈津传了一个消息。 陈津收到慕容安意让人传的口信,冷冷一笑,亲自去弄了一瓶鹤顶红,监督慕容破和梅氏喝下。 “陈津?你要干什么,你是慕容隽的人?”慕容破有些惊恐的看着陈津,生死关头,就算慕容破再怎么硬气,也会害怕,他还要找机会东山再起。 “慕容隽?他还没那个资格让本世子替他效力,至于本世子背后的人是谁,只能说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 “是慕容…”梅氏还没等说出后两个字,便被陈津示意底下人强行灌药。 一刻钟后,陈津亲自上前检查,确定两人死透了,才对底下人交待,“你们什么都没看到,明白吗?” “明白。” 于是在出发之前的这天晚上,关于慕容破和梅氏已畏罪自尽的消息从刑部传出。至于毒药是哪里来的,刑部尚书、刑部侍郎全都表示不想追究,圣帝也没闲心过问,这件事就这么被揭过。 慕容隽听说这件事后,十分‘悲痛’的表示自己原谅了两人,还亲自主持埋葬了两人,赢得了许多赞美之声。 “小舅舅用死人来博名声,这算盘打的可真是妙,不得不说,小舅舅越来越有商人的嘴脸了。” “安意,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这都听不出来,当然是…损你了。”慕容安意笑的促狭。 慕容隽不良的翻了个白眼,“臭丫头,你呀,怀了身孕,就好好安心养胎,不必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少接触些杀戮之事。”慕容隽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对慕容安意十分感念,若不是为了他,她也不会怀着身孕还做这种狠辣之事。 慕容安意知道慕容隽心里过意不去,于是笑着宽慰他,“少自觉不错了,我这可不全是为了你,齐夙如今在西北,我也不想把慕容破那个祸害放他眼皮子底下添麻烦。” 慕容隽闻言不怀好意的笑出声,“这种话你也敢宣之于口,不怕你们家萧丞相晚上整治你。” “小舅舅,你这么说话外祖母知道吗?说起来我可好些日子不见外祖母了,正想过去看看呢。” 慕容隽和慕容安意年龄相差并不是很多,所以慕容安意嘴上叫慕容隽小舅舅,实际上却像朋友一样的相处。慕容隽也是如此,所以才会出言调侃慕容安意。 听慕容安意提起老母亲,慕容隽立马认怂,“安意,好外甥女,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慕容安意啧啧摇头,“慕容隽,你这样子真像妈宝男,真不知道会不会有姑娘愿意嫁给你。” 慕容隽不以为意,“娶妻干什么,如果娶了妻就要像萧丞相那样过水深火热的日子,那还是不要了。” “小舅舅说的是,都怪本相当年一念之差。”萧冷笑着从一旁走过来,赞同慕容隽的话。 慕容安意瞪着大眼睛看他,“怎么,你后悔了?你早说啊,趁着孩子还没生出来,我赶紧考虑一下换人,给他找个便宜爹。” “你敢…”萧冷凉凉的笑,“容儿是不是又饿了?” 慕容安意想起那天的事,俏脸一红,却还是坚持的看着萧冷,“明明是你先说的,你欺负我。”说罢也不理会慕容隽还在场,就抹起泪来。 萧冷不满的看了慕容隽一眼,似乎在责怪他乱说话,慕容隽摸了摸鼻子,表示自己很冤枉,明明是你萧丞相自己承认的好吗? 不过慕容隽还是很识趣的告辞了,这种夫妻之间的事他还是躲远点,免得殃及池鱼。别以为他不知道,萧冷看着牛逼,在安意面前那就是个纸老虎。 果然,慕容隽一走,萧冷立马单膝跪地仰视着慕容安意,讨好娇妻,“容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怎么可能后悔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别哭,你的眼泪比刀子还要厉害,割的我这里疼。” 萧冷拉起慕容安意的手放在他胸膛上,慕容安意破涕为笑,“油嘴滑舌,我刚刚情绪有些不好,可能是这段日子一直闷在房里有些难受,你什么时候有空,带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好,明天下朝我带你出府转转,正好去看看箭头打磨的怎么样了。” 039 天道军覆灭,与圣帝交易(一更) 次日,萧冷带着慕容安意出府先去看了一眼箭头的制造进度,据打造的匠人预计,可以在年前完成。 此次打造的箭头体积很小,前头尖锐,与空气的摩擦力小于以往所有的箭头,射程却是不受影响。 至于带放血槽的箭头要比普通的箭头体积大些,还有一种特殊的箭头,是带钩的,不过不同于普通的铁钩,这些钩细密且小巧,看起来犹如小尖刺一般。 这种箭头一旦射入人体内便会勾住血肉,这类钩子小巧,在人体内的阻力也小,可以在箭的尾端缚上长绳,射中敌人后便迅速回拉,到时候就可以连带着敌人的血肉一起拉出,还可以多次使用。 看过箭头的制造情况,萧冷又陪着慕容安意去看了看棉衣的制造情况,迟初见到萧冷的时候十分震惊,原来大雍的萧丞相竟然是如此貌美年轻的男人。 “不知丞相大人来访,在下有失远迎,还请丞相大人恕罪。” “无妨,我陪着夫人来看看棉衣的赶制进度如何。” 迟初领着两人到流水线外面看了一眼,对两人自信的保证,“上元节之前可以赶制完。” 这个流水线的方法还是慕容安意告诉迟初的,比起不停的缝制,每个人只负责其中的一道工序明显要快许多,而且每人只负责手头一道工序,到时有什么问题下一道工序的人也能及时发现。 慕容安意想了想,对迟初道:“尽快赶工吧,年前我要运走一批,尽量多一些,然后过年的时候大家好好休息几天,年后再回来好好工作。” “好,在下明白了。”迟初痛快的答应下来。 日子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下过的飞快,这天朝堂之上,圣帝收到了从西北传回来的消息龙心大悦,信件上说齐夙已经成功的抓获了天道军的首领大将军和右将军,不日将返回京城。 这天已经是腊月十八,慕容安意算了一下,齐夙差不多能在年底赶回来。 至此,天道军的主要成员都被抓,只有一个左将军在逃,不过天道军算是覆灭了,靠他一个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不过对于如何处置天道军,朝堂之上又掀起了一阵风波。有人主张将天道军全部杀绝,以警示世人。 也有人主张将天道军的首领杀了震慑众人便足够,其余人朝廷可以采取怀柔政策,将他们收编到朝廷的队伍中。萧冷就是这个政策的主张人,可是许多大臣觉得天道军是反贼,是企图颠覆大雍江山的罪人,不可以对他们仁慈。 最后,萧冷力排众议,提出了将他们扔到战场上去打西荣人,生死听天由命,如果他们能活下来,也算为大雍江山做了贡献,就当将功赎罪,如果不幸死在边关,那就更没什么好讨论的了。 圣帝毫无疑问的支持了萧冷的提议,对于这点,大臣们已经不觉得意外了,自从萧冷从边关回来,非但没有被降职斥责后,反而愈发得圣帝青眼信任,这点众人也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就连慕容安意也不是十分明白。 “那日你进宫到底和圣帝说什么了,他竟然没趁机把你拿下?” 萧冷在慕容安意背后加了个软垫,温柔的揽着她的肩膀,“那日他本来是有将我拿下的打算,只可惜他的皇室暗卫武功不到家,而且他也明白这不是个合适的时机。” “就算如此,他也没必要对你言听计从,表现的这么宠信你,是不是你跟他做了什么交易?”慕容安意觉得圣帝的举动没道理,就算不能干掉萧冷,也没必要对他更加宠信。 萧冷宠溺的刮了刮慕容安意的鼻尖,“夫人就是聪明,我答应他只要我活着一天,就绝不谋朝篡位,一定保他齐家江山。” “他要你一辈子为他们齐家尽心尽力,打的倒是好算盘。” 萧冷不置可否,“夫人何必生气,我只答应了在我有生之年保他齐家江山,可是我总有老的一天,如果我的子孙不想保他齐家江山,我也没办法。” “狡猾…”慕容安意笑着捏了一把萧冷腰间的软肉,随即又严肃了神色,“还是不对,就算你答应不谋朝篡位,保他齐家江山,可是难道他就不怕你挟天子以令诸侯,上位者向来多疑,他没理由完全相信你啊。” 萧冷对于慕容安意的敏锐表示了赞赏,“夫人果然不愧敏慧二字,不过夫人可以放心,不管他有什么打算,都不会得逞。再者,就算他想要做什么,时间也不多了。” “你说什么?”慕容安意很震惊,圣帝身体一直很稳定,没听说有什么问题,难道他竟然要不行了吗? “不必紧张,短时间不会有什么问题,其他人也不会看出来,不过他的眩晕症状确实越来越严重了,如果哪日晕倒,就很难再醒过来了。” “这么说,这京城又要不太平了。” 萧冷温柔摸着慕容安意已经隆起很高的肚皮,轻声安抚,“放心吧,不管这京城有什么变化,我都会保护你和孩子。” “嗯,有你在我便不怕。”慕容安意温柔的在萧冷嘴角上落下一吻,萧冷却眸色哀怨的看着慕容安意,“容儿,你这是趁着怀孕折磨我吗?你再这样,我就要跟女儿面对面交流了。” “算了吧你,那么丑的凶器你也好意思让孩子看。” 额…萧冷被噎的一嗝,满脑子都是慕容安意说的那句,那么丑…那么丑…却忽略了慕容安意说的凶器。 萧冷沮丧的低下头看了一眼,闷闷的呢喃:真的很丑吗? ------题外话------ 半小时后有二更 040 人面不知何处去(二更) 在除夕前八天,迟初将二十五万件棉衣交到了慕容安意手上,“夫人,剩下的只能等过完年再完成。” “我知道了,这段日子你辛苦,我也没什么好答谢你的,听说你喜欢喝茶,我让人带了点进贡的茶叶,就当是一点心意吧。” 迟初高兴的接过晚晴手中的精致小盒,打开看了看,连连道谢,“这是饶州浮梁?多谢夫人。” “迟公子不必客气,过两日我会派人来取棉衣,还请你提前打包准备一下。” “在下明白。” 两日后,二十五万棉衣,连同慕容安意收集的一些药材一起运走,同时运走的还有一批箭头,这些箭头放在棉衣和药材下面的夹层里,夹层设有机关,一般人难以发现。 萧冷对圣帝的说法是,慕容安意主动捐献给边关二十五万件棉衣,还有二十车药材,至于武器,自然是瞒着圣帝,圣帝本就对萧冷有疑虑,如果知道萧冷竟然敢私自持有铁矿,岂不更加疑心他。 慕容安意捐献棉衣、药材的事传到朝堂上,立马引起百官哗然,圣帝更是下旨褒奖慕容安意,忧国忧民,堪为天下女子之表率。 此事一出,皇后宫妃们也纷纷效仿,想要赢得圣帝赞赏,皇后都带头了,其他世家的夫人、小姐岂能不跟随。 而那些朝臣,连家里的女眷都捐献财物,他们又岂能无动于衷,落人话柄,所以一时之间,捐献成风,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战争资金不足的问题。 对于这种盛况,圣帝很是高兴,便想要嘉奖慕容安意,不过圣帝实在不知赏些什么,论身份,慕容安意已经是皇家一品郡主,又是一品诰命夫人,而且看她的大手笔,又不缺银子,圣帝实在不知给些什么赏赐。 最后圣帝思来想去,决定在慕容安意的诰命前加上护国两字,以表彰她对大雍的贡献。 萧冷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并告诉给慕容安意,并开玩笑说,花这么多银子买两个字有些不值。 慕容安意不置可否,杏眸闪着算计的光芒,“银子自然不能白花,之前我不是让人收集了许多粮食吗?到时候我们可以卖给朝廷,稍微加一点点利息就够了。” “你这是准备发国难财?” “别说的那么难听嘛,我找人费力气搬运难道不要给工钱吗?而且等北夷那边平定了之后,我们可以加价卖给北夷人。” “嗯,你倒是想的远,前两日北夷右翼王派人传消息,我准备派暗剑去看看。” “也好,如今西荣虎视眈眈,如果再加上北夷,恐怕要应接不暇了,所以我们不妨先给右翼王点甜头,稳住北夷那边,让他们内斗去,我们专心对付西荣。” “夫人说的是,为夫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准备派人去帮右翼王解决问题,不过这个解决的时间,可能不会太快。”萧冷有意拖延北夷内乱的时间,好让他们腾不出手来起幺蛾子。 “丞相大人能够坐到这个位置,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够损。”慕容安意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慕容,你这是在损我吗?” “哪里,我对丞相大人的敬仰,那是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慕容安意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萧冷也是嘴角弯起,想当初慕容安意就是这样靠着拍马屁抱上他大腿的。 “还有三日就是除夕了,你也不让你的手下好好过个年。”慕容安意假意嗔怪萧冷。 萧冷把玩着慕容安意的小手,淡淡道:“不是本相不让他们过年,是这形势不允许,等他们回来,本相会好好给他们放个假。” 于是,在除夕前两日的时候,剑一带着十几个剑组的人奔赴北夷。萧冷给他们配备了最好的武器,还给了他们许多银子、上好的伤药,派他们前去支援右翼王。 至于右翼王要求的物质支援,萧冷没有同意也没有明确拒绝,事实上,萧冷是不会同意的,他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给北夷物质支援,让他们有机会掉过头来威胁大雍。 就在暗剑出发的同一天,齐夙风尘仆仆的从西北赶回来。一同回来的还有被齐夙押解的天道军大将军和右将军。 圣帝只看了一眼,便吩咐人将大将军和右将军带下去,本来圣帝想将两人枭首示众,但是考虑到即将过年,未免让百姓心里不安定,还是秘密的把两人处死。 慕容安意没有看过大将军,听萧冷的描述,是一个比较硬气的中年男人,至于右将军,则是一个年长的阴险老头,慕容安意听过后便忘了这件事,至此天道军便败落,再无起势的机会。 不过为求稳妥,朝廷还是下令各州府,严厉打击天道军,一定要将他们打压到尘土中,再无复苏的可能。 至于之前抓获的一些天道军,他们是没有资格留在京城过安稳年的,圣帝派京都大营的沈都尉将人送到边关去,交给翟永和萧忠。 萧冷已经跟萧忠通过信,让他将这些人编制成萧家军分支,壮大萧家军。 齐夙进宫复命时,圣帝难得的对他露出好脸色,并将他留在寝宫,父子两个聊了许久才放他离去。 齐夙惦记着慕容安意对自己的承诺,第二日便让人送信给慕容安意,要她请他吃饭。 吃饭的那天,萧冷被慕容安意留在府内,不过慕容安意前脚刚走,萧冷后脚就跟了上去。 慕容安意点了一大桌子的菜,齐夙却没有动筷子,反而怔怔出神的看着慕容安意,“吃过这么多山珍海味,我还是最喜欢你做的咸菜炒肉丝。” 慕容安意握筷子的手一顿,讪讪的夹了一筷子菜放到齐夙盘里,“今日我们好好吃饭,就像从前一样,好吗?” 齐夙温柔的看着慕容安意,良久露出一个堪比桃花艳的明亮笑容,“好。” 这顿饭慕容安意吃的很开心,她有种感觉她和齐夙还是以前的样子,吃饭期间,他们不提京城的人事,只谈从前,在临边镇的种种乐事,譬如第一次见面,齐夙以为慕容安意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譬如慕容安意说齐夙是单身狗,又譬如,慕容安意使坏将齐夙领到街上出售,结果齐夙的衣服都让那些疯狂的女人扯破了。 提起这件事,齐夙忍不住轻笑出声,“对于这件事,我一直心有余悸,好长一段时间,我一闭上眼就会出现许多女人撕扯我的衣裳,就连做梦都被吓醒。” 慕容安意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齐夙,“真的假的?我一直以为以你的风流来者不拒呢。” 齐夙怔愣了一下,哀怨的看着慕容安意,“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太让我伤心了,你就算给我吃灵丹妙药,也弥补不了我受伤的心灵。” “去你的。”慕容安意咯咯轻笑,一双杏眸映射出齐夙眉眼温柔。 “走吧,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该回去了。”齐夙看了一眼外面晃动的人影,从吃饭不久他就知道萧冷在门外。 慕容安意有些期待的看着齐夙,“明天就是除夕了,你能来丞相府我们一起守岁吗?就像去年那样。” “安意,这样的你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属,如今我已经娶妻了,除夕夜自然要在自己府上守岁。” “可是…” “走吧,安意,他在外面等你呢。”齐夙说完打开门,径自经过萧冷身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酒楼。 慕容安意看着齐夙远去的身影,莫名想起一句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明明还是那张桃花面,明明还是那么温柔的一双桃花眸子,可是一切都不同了。 萧冷看着有些伤感的慕容安意,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接她一起回了丞相府。 除夕夜,萧冷和慕容安意一起坐桌前,萧老太爷早早便回去休息了,慕容安意觉得冷清,特地叫了席岭、季智、卫方一起。 慕容安意看着似曾相识的场景,唯独缺少齐夙,不禁有些心不在焉,加上她如今有了近六个月的身孕,身子沉,于是便早早的回房休息。 慕容安意回房休息,萧冷自然也要陪同,于是便只剩下席岭三人,慕容安意放了丫鬟们的假,让她们也一起热闹,不必管她,只可惜主子郁郁,大家也都没什么心情,于是便早早散了,过了一个极其冷清的除夕夜。 ------题外话------ 今天有三更,半小时后 041 物资被劫,安意发威(三更) 就在大年初一的这天早上,往边关运送物资的暗剑成员传回一个消息,物资被劫了。 对方用了下九流的迷烟,劫走了大部分棉衣和所有药材,不过对方显然目的在物不在人,成功之后也不恋战,快速撤退,暗剑成员虽然武功高强,但抵不过对方有迷烟在手。 慕容安意听说这个消息,很是生气,萧冷倒是老神在在,如同老僧入定般。 “冷哥,这么多东西被抢走了,你都不急吗?” “急也没用,东西也不会出来,放心吧,我早有准备。”萧冷在慕容安意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慕容安意甜甜一笑,对着萧冷竖起个大拇指。 她的相公果然是天底下最心黑的人了,这次齐锐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物资被劫的消息传回朝堂时,满堂哗然,圣帝更是大怒,下令一定要严查,将敢抢朝廷物资的人找出来,五马分尸。 好在现在是新年,西荣的兵将也想过个安稳年,于是这几日西荣和大雍的边关呈休战状态,物资的事还可以缓上那么一缓。 另一边,齐锐巴巴的等着萧冷找上门,他打算像从前萧冷讹诈自己那般讹诈萧冷,却不料萧冷一点动静都无,稳坐钓鱼台。 直到齐锐终于忍不住,明示暗示,萧冷就是不为所动,好像压根听不懂齐锐说什么一样。 齐锐不禁有些气恼,这些东西对于前线的萧家军和翟家父子很重要,对他却是没什么用处,按理萧冷应该比他急,怎么这情况全然反过来了。 齐锐一气之下想要把物资卖给尹流觞,但理智又告诉他不可以这么做,尹流觞野心勃勃,他们之间的合作虽然没明说,但随着尹流觞攻打大雍,基本算是破裂。 于是这批物资反而成了烫手山芋,把物资卖给尹流觞不可行,卖给萧冷,萧冷又不出面,齐锐成天得派人看着这批物资不说,还要小心躲避官兵地毯式的搜索。 萧冷亲自带兵搜索,有好几次差点就搜到这边来,齐锐又等了几天,见萧冷依旧没有赎回去的意思,便想要鱼死网破,将这批物资销毁,虽然抢了这么大批东西没得到银子很肉疼,但也总好过被搜出来有口难辩。 于是这天,齐锐便亲自监督人把这批东西分批运走准备销毁。 就在齐锐把所有东西都转移到山上准备销毁的时候,萧冷突然带着人从四周涌出来,同行的还有齐澈和齐宣,齐锐有口难辩。 圣帝听说这件事后,龙颜大怒,不顾朝臣和云皇后的请求,将太子软禁在太子府,虽然没有直接废黜太子,但是圣帝已经动了废太子的念头。 边关战事吃紧,自己的儿子竟然拉后腿,这让圣帝十分恼火。云皇后每日去正心殿求见圣帝,圣帝都避而不见。 云首辅知道后让人传信给云皇后,示意她稍安勿躁。云首辅给云皇后和齐锐出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让齐锐主动认罪,说他是因为与萧冷有私人过节,想要报复他一下,让他着急才为之。 虽然此举显得齐锐很幼稚心胸狭隘,但是总比恶意损害大雍来的好,万一六皇子一派利用此事做文章说太子有不臣之心,甚至勾结西荣才是麻烦。虽然齐锐曾经真的勾结西荣,但是也不能让别人说出来。 齐锐和云皇后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云皇后便听从了云首辅的办法,让人想办法给齐锐递消息。 紧接着齐锐便写了一封血书,说自己不该因为与萧丞相有私人恩怨就恶作剧云云,血书上说,自己完全只是想吓唬萧冷,并没有想真正把棉衣药材弄没。 这时候,太子一派的文官又趁机放出一个消息,说当初护国夫人慕容安意本来是云皇后属意的儿媳妇人选,结果萧冷横刀夺爱,夺走了慕容安意,于是太子便一直愤愤不平。 文官们上书圣帝,表示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是男人所不能忍受的,太子这次冲冠一怒为红颜虽然昏聩了些,但也算有情可原。值得一提的是,这其中还有萧冷和慕容安意的对头大理寺卿杨诚。 杨诚本就因为萧冷打断杨分腿而与萧冷有过节,加之之前杨分调戏昭阳公主的时候慕容安意和萧冷又出现,这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杨诚认定了是萧冷和慕容安意故意和他们杨家过不去,于是便投入太子一派,对抗萧冷。 慕容安意听到文官们的说辞,登时大怒,“好啊,为脱身扯到我身上来了,我倒要看看是谁嘴这么臭。” 于是乎,第二日萧冷上朝之后,慕容安意收拾妥当,紧跟着萧冷之后坐马车往宫里去。 就在大理寺卿杨诚正在说什么慕容安意原本可能嫁给太子云云,慕容安意正好到达大殿外,本来准备等待传召的她立马一股脑冲进大殿,她的动作实在太突然,通报的宫人没来得及阻止。 慕容安意大步走到杨诚面前,挺着大肚子阴凉的看着他,陡然一个耳光招呼过去。慕容安意这一举动太突然了,别说百官没反应过来,就连杨诚本人也没想到慕容安意竟然敢在朝堂之上动手。 杨诚怒不可遏,瞪大双眼看着慕容安意,这时萧冷和齐夙纷纷上前,挡住杨诚的目光,萧冷更是眸光阴冷,带着慑人的寒意。 “怎么,大理寺卿想跟本相的夫人动手吗?本相陪你,死生不论,如何?” 萧冷约战,杨诚怎么可能会答应,在这个朝堂之上,根本没有人是萧冷的对手。 齐夙看了一眼将慕容安意护在身旁的萧冷,自嘲的退到一边,他真是操心太多了。 这一幕没有逃过圣帝和有心人的眼睛,以前在京城,能与萧冷说的上话的只有齐夙,最近众人隐约听闻萧冷和齐夙关系破裂,本来众人还半信半疑,现在倒是相信了,女人果然是祸水。 杨诚却没工夫管众人的八卦,他委屈的跪在大殿中央,求圣帝替他做主。 圣帝摆摆手让杨诚先退到一边,才有些不悦的看慕容安意,“敏慧,你这是做什么,在朝堂之上岂可动手打人?” 提起这事,慕容安意立马哭了起来,委屈的看着圣帝,“陛下,您要为臣妇做主啊,这个杨诚太可恶了,他竟然在我夫君面前诋毁臣妇的清誉,这不是逼臣妇去死吗?臣妇不要紧,可是臣妇的孩子何其无辜。” 慕容安意顶着个大肚子,又有萧冷在一旁护着,圣帝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杨诚见圣帝神色动摇,赶忙开口,“陛下明鉴,微臣并没有诋毁她的清誉。” 还不等圣帝开口,慕容安意就暴怒的骂人,“你少放屁,本夫人刚刚在外面都听到了,你要是个男人敢说就要敢认,什么叫我本应该嫁给太子,却被萧丞相横刀夺爱,我请你说话之前好好动动脑子好吗?” “你瞎我可不瞎,论容貌,我夫君举世无双,论人品才学,年轻一辈能超越我夫君的也是寥寥无几,再说了,我嫁给我夫君是妻,如果嫁给太子不过是个妾,放着妻不做去做妾,只有你这种脑残想的到,你还敢说你冤枉,就你这样脑子不清楚的人能在朝堂上待到现在已经是陛下开恩,你不感恩戴德,还敢喊冤,可见你这人没有一点感恩之心!” 慕容安意嘴皮子利落,说话跟连珠炮一般,顶的杨诚哑口无言,面色阴沉。 慕容安意说完才对着上首行礼,“请陛下恕罪,事关臣妇声誉,臣妇实在是不得不着紧,这人如此污蔑臣妇,贬低萧丞相,还请陛下为我们夫妻主持公道。” 圣帝不满的看着杨诚,连个女人都说不过,还给他找麻烦,“杨诚言语失德,朕就罚你回家好好反省,三日不得上朝。” “微臣遵旨。”杨诚有些得意,三日不准上朝他正好在家休息,看来陛下还是支持他的。 慕容安意也知道圣帝这是有意包庇杨诚,眼珠一转,倒在萧冷怀里,“冷哥,我肚子疼,啊…被人如此污蔑,我没脸活了,就让我带着孩子去了吧。” 虽然慕容安意是假装的,但她演的很逼真,脸色都白了两分,萧冷瞬间便紧张起来,“太医,快去传太医。” 众人没料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变化,都愣在原地,还是齐夙亲自跑去太医院将太医揪来,一路飞奔到大殿。 圣帝让萧冷将慕容安意安置到后边,亲自监督太医诊脉,太医诊了半天,也没诊出慕容安意到底什么问题,不过看慕容安意的样子,明显很痛苦,太医也不敢说她没事,那样岂不显得自己无能。 于是太医想了想对圣帝道:“启禀陛下,萧夫人是急火攻心,所以导致胎像不稳,待微臣开两副安胎药吃吃看,再则,一定要保持心境平和,切勿着急动怒。” 太医没诊出慕容安意是何问题,怕慕容安意吃了他的安胎药不见好,为了给自己留个退路,便说慕容安意是情绪问题,这样一来,如果慕容安意吃了药不见效,他也好说是慕容安意不控制情绪,把自己择个干干净净。 却不知此举,正中慕容安意下怀,慕容安意轻轻的眨眨眼,显得荏弱而无辜,她紧紧握住萧冷的手,声音虚弱,“冷哥,你知道我心里从来只有你,我跟太子真的什么都没有,这些人太过分了,我实在没办法不生气,就连咱们的孩子都听不下去了。” 萧冷抬起头,眸色阴凉,“皇上,杨诚污蔑内子,导致内子动了胎气,如果内子和孩子有何不测,臣一定要杀了杨诚,然后再向皇上请罪。” 圣帝知道萧冷完全做的出来,就算不为慕容安意,为了慕容安意肚子里的那个,圣帝也不得不给个态度安萧冷的心。 于是圣帝眸色一厉,厉声吩咐,“来人,把杨诚拖下去打三十大板,罚一年俸禄。” 萧冷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又对圣帝提要求,“陛下,臣希望陛下能够下旨让杨诚亲自给内子道歉,以宽她心,内子现在身怀有孕,臣希望她能稍微宽慰一些。” 圣帝想都没想,便摆摆手同意了,“准了,朕先去前殿,丞相就在这里陪敏慧吧,贾太医,你好好给敏慧诊治。” “是。” 等到慕容安意稍微好一些,圣帝才派人用公主乘坐的轿辇将慕容安意送到宫门口,又赐了慕容安意好多珍贵药材安胎。 等宫人来报萧冷和慕容安意乘车回府,圣帝才放下心来,慕容安意这个瘟神,果然如同众人说的那样是个刁民中的刁民。 以往圣帝只听说过慕容安意的大名,没有真正感受过,今日他可真是见识到了,慕容安意胡搅蛮缠起来真是要命,尤其是现在她怀有身孕,就连自己也无法责罚她。 其实圣帝未必就不怀疑慕容安意有假装的成分,可是人家演的逼真啊,圣帝又不可能非要拆穿慕容安意,伤了和萧冷的君臣感情。更何况慕容安意说的句句在理,圣帝虽然想袒护自己儿子,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做太子侧妃未必有做萧冷的正妻来的好。 这场朝堂风波以慕容安意大获全胜而告终,此事一出,也告诉那些不开眼的,护国夫人不是能轻易得罪的。 什么,你不信?看到那个谁没有,不仅被当众打脸,还要被陛下下令打板子,这还不算,还要罚俸。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还不止如此。得罪护国夫人,不仅要被打、罚俸,还要亲自上门磕头赔罪。 这磕头赔罪可不是好赔的,杨诚上门多次,却连丞相府的门都没进去过,如今他的事情已经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题外话------ 三更求票,求花花,各种求 042 太子被废,杨家败(一更) “容儿,以后不准你再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萧冷对于当日的事仍旧心有余悸,慕容安意演的太逼真,他简直信以为真,被吓的魂飞魄散。 慕容安意讨好的依偎进萧冷怀里,“冷哥,你别担心,我只不过想让那个杨诚得到教训,说我原本有意齐锐,想想我就觉得恶心。” 萧冷温柔的捏了捏慕容安意因为怀孕而变得圆润的脸颊,瑰丽唇瓣勾起,“你啊,不准有下次了,不是说好有什么事交给我解决吗。那个杨诚就算你不找他麻烦,我也不会放过他,还有齐锐,他不会有翻身的机会。”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春天就要来了,也该万象更新,换点新鲜血液了。” 萧冷笑而不语,在慕容安意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凤眸凛冽。齐锐和杨诚竟然敢拿容儿做筏子,他一定会让他们后悔。 接下来的几天,朝堂上相对风平浪静,没有人敢用慕容安意做筏子,太子一派的人经过杨诚的事也安静了许多,一时之间连替齐锐求情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就在杨诚终于养好伤,重新返回朝堂的第二天,六皇子一派的人在萧冷的授意下,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圣帝看了御史呈上来的折子怒不可遏,这个杨分,之前因为在西荣人面前调戏昭阳公主被处置,结果其中出了差错,导致杨分再不能人道。 结果他不能人道之后反而变本加厉,经常掳掠民女,或者残害丫鬟,而这些事之所以一直没有被爆出来,都是杨诚利用大理寺卿的职务之便将事情压了下来。 御史们联名上书,翻出许多杨诚、杨分的旧事,他们言辞激烈,直指杨家父子惨无人道,草菅人命,请求圣帝严惩。 圣帝脸色黑的如同墨汁,阴凉的看着下首的杨诚,杨诚颓然的跪在地上,他就知道杨分那个不肖子早晚要惹出事来,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他明明已经给了受害者亲人银子,威逼利诱将他们安抚下来,却没想到还是被萧冷挖了出来。这个时候杨诚终于明白,他不该跟萧冷作对,在萧冷眼中,他根本不够看。 萧冷是故意挑这个时机,等着杨诚伤好以为可以重新洗牌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来人,将大理寺卿杨诚抄家,杨家所有人流放西北,立即执行。若有敢抗命者格杀勿论。” 御林军领了圣帝的命令,立马冲出宫门赶往杨家,杨诚虽然官位不算太高,却因为掌管牢狱又常常得见天颜,也有不少人贿赂于他。 御林军从杨家抄出不少好东西,只不过在那些大世家倒是眼中不值一提。抄家时,杨诚的一个妾室无理阻拦,被御林军当场斩杀,血溅三尺,把想要骂娘的杨分吓的抖若筛糠。 杨分的夫人江氏倒是很冷静,不哭不闹的看着御林军走出府邸。御林军走后不久,江氏不舍的看了一眼杨分,又看了看乱糟糟的府邸,一头碰死在庭院中。 杨分吓的不知所措,再不复以往的嚣张跋扈,御林军将抄家所得送回宫中,圣帝便派了人将杨诚和杨分流放西北,即刻出发。 至于他们的死活,萧冷没有理会,只要杨家父子被流放的消息传出去,他们的仇人自然会去找他们。 果不其然,在杨家父子被流放的第六天晚上,遭遇了截杀,杨家父子死于非命,至于父子俩的女人,疯的疯,死的死,有侥幸存留下来的,有些运气好的被人看上出了高价赎回家,剩下的便继续往西北去。 杨诚倒台,原本整理档案的甄升摇身一变成了新任的大理寺卿。在众人眼中,甄升被默认属于萧冷一派,于是大家对于萧冷的权势又有了新的认识,更加不敢轻易得罪他。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风声鹤唳,以往得罪过萧冷或者慕容安意的人都夹紧尾巴做人,生怕哪天上了朝便再也回不去,或者像杨诚那样全家不得善终。 对于众人的胆战心惊,萧冷不置可否,他一向秉持的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奈何这世上总有些不安分的人,眼红他的权势,或者想取他而代之,那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太子一派尤为小心翼翼,然而他们的小心并没有为他们带来好运,就在杨诚的死讯传来的第三天,萧冷又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他向圣帝呈交了太子齐锐与尹流觞勾结的罪证。 这件事还要从齐锐中意慕容安意做侧妃说起,从那个时候起,萧冷就派了一个不起眼的人在太子府做一个二等下人。 本来是为了以防万一,想让他监视太子府的一些异常动作,没想到却派上了更大的用场。 之前萧冷会第一时间知道齐锐和尹流觞勾结就是此人传回来的消息,至于慕容安意被劫一事,齐锐不是第一个知道,也就代表此人不能第一个知道,所以等他知道再传消息回去的时候已经迟了,况且那个时候萧冷还不在京城,便错过了。 不过这次,此人可是派上了大用场,他一直潜伏在太子府,暗中观察到齐锐与尹流觞手下的石峰联络,齐锐被软禁后,他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齐锐和尹流觞来往的信件。 不过他也为此付出了代价,在他把东西交给萧冷的时候,齐锐已然发现不对,此人为了脱身,伤了经脉,下半辈子都不能再站起来,余生只能在椅子上度过。 萧冷吩咐暗剑的人将他送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隐居,并给了他许多银子,让他一辈子吃穿不愁。 萧冷将信件呈交给圣帝,圣帝看过后,周身寒意如同冰冻几尺的深川。 当初齐锐为了防止信件被人仿造,特意用了一种加密的方法,这种方法是齐锐独有,一般人不知道,可偏巧圣帝知道,这样一来,齐锐就算长一百张嘴也辩解不清了。 圣帝大怒,手掌收紧将信件揉成皱巴巴的一团。一想到齐锐竟然给尹流觞的人提供通关文牒,帮助他们自由进入京城,圣帝就气血涌动的厉害,万一尹流觞的人趁机刺探大雍机密,那大雍岂不危险。 圣帝盛怒吩咐人拟旨,将太子齐锐废黜太子封号,同时赐号慎,警告他以后要慎重,之前说过的软禁不改,至于软禁到什么时候就看圣帝心情了。 此令一下,就代表齐锐基本已经失去了争夺皇位的机会,一个连府邸都出不来的皇子还有什么机会,而且圣帝已经废黜他的太子之位,想来是十分震怒,没有贬他为庶人,已是看在云皇后的份上格外开恩了。 太子齐锐被贬为慎皇子的事一时之间传遍京城,太子一派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全都脸色难看,比死了爹还沉重,云家也是空前的低迷。 与此同时,六皇子一派立马扬眉吐气,开始着手在朝堂上清理太子一派的人,齐澈更是趁着这个机会打击异己,在朝堂上安插自己的人,一时之间风头无量,俨然是皇位继承人的模样。 他却不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齐宣和南弦月已经暗中拉拢了不少大臣。南弦月利用南相的支持,替齐宣拉拢朝臣、出谋划策,夫妻两虽然不如齐澈如今的势力,却也不容小觑。 这也是因为齐宣一直以齐澈马首是瞻,在他身后像个跟屁虫一样,齐澈根本没想到齐宣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 当初娶南弦月的事,齐澈的确对齐宣有些不悦,但是看在齐宣也是中招的份上,这件事是一揭而过,殊不知齐宣中招的事完全是他自己筹谋,主动凑上去的。 齐澈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道,萧冷早就对齐宣的动作有所了解,就连齐夙也知道齐宣不只是想要辅佐齐澈那么简单。 不过这些齐夙是不会告诉齐澈的,这京城的水越混才越好玩。齐夙觉得他现在的生活太无趣了,姑且看着这帮人在戏台上浓墨重彩,他只当看折子戏,若是兴起,还可以上去演上那么一段,倒是挺有意思的。 为了不让齐锐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萧冷和齐澈联手在朝堂上打压云家的人,不过都是齐澈出主要的力量,萧冷就在旁边敲敲边鼓,或者给齐澈出谋划策。 在将云家打击的差不多的时候,齐澈对待萧冷的态度明显不如以前热络,他以为自己做的不明显,却不料萧冷早已看出他想要过河拆桥的心思。 萧冷拿起狼毫笔,在白纸上挥洒了一个六,随后笑容深远的在上面打了一个大大的叉。齐澈,呵… ------题外话------ 八点半之前二更 043 上元节,罪恶的柔情(二更) 又是一年一度的上元节,去年的这个时候慕容安意收到了来自萧冷和齐琢的礼物,今年的上元节,慕容安意向萧冷讨礼物的时候,萧冷却意味深长的笑看着慕容安意的肚子,“礼物不是已经在你肚子里了吗?” “萧冷…”慕容安意不满的娇嗔。 萧冷将人揽进怀里,笑的宠溺,“今日上元节人多,未免冲撞了你,我们还是不要出去了吧。” “可是我想出去看看,去年的这个时候猜灯谜有礼物赢,我想去看看今年有没有。” “那好吧,去看一眼热闹就回府。”萧冷严肃的对慕容安意交待。 慕容安意见萧冷态度软化,连忙举手保证,“放心吧,我保证看一下就回来,很快。” 萧冷吩咐席岭将马车驾到街头,直到不能向前,才护着慕容安意下车。萧冷暗自用内力让其他人不能靠近他们,将慕容安意护在一个独立的圈子里。 街上人声鼎沸,到处都是交谈声、叫卖声,慕容安意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一处卖冰糖葫芦的小摊,对着萧冷指了指,“冷哥,我要那串最大的。” 萧冷护着慕容安意走到小摊前,刚要伸手将那串最大的糖葫芦拿下来,却被一只修长的手同时握住。 萧冷抬眼瞥了下对面的齐夙和连馨,没有松手。齐夙也看到了萧冷和慕容安意,缓缓松开手指。 “我向来抢不过你,无论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你给银子吧。”齐夙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连馨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也跟着齐夙走了,等齐夙走后,慕容安意突然失了想吃的感觉,她对着小贩说了声抱歉,拉着萧冷离开。 萧冷见慕容安意心情低落下来,对着席岭交待了两句,然后带着她去买花灯,到河边放花灯。 萧冷将一盏粉红色的花灯放在河面上飘走,对着慕容安意轻轻呢喃,“容儿,希望这盏花灯能把你所有的不快全都带走。” 慕容安意转头对着萧冷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阿冷,让你担心了,我没事,没有人会一成不变,我明白。”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飘起许多孔明灯,每个孔明灯上面都有一个大字,慕容安意也仰起头去看,用了半晌才将上面的字拼全:容儿,万水千山,你永远不会孤单。 慕容安意轻轻依偎在萧冷怀里,幸福的看着天上的孔明灯,伸出素白小手握住萧冷微凉的大掌。 “你也是,万水千山,我总不会让你孤单。” 另一边的齐夙和连馨就没有如此温情了,刚刚相遇慕容安意和萧冷后,齐夙便有些扫兴的回到府上,和连馨两个人喝酒消遣。 酒过半,齐夙脸色酡红,愈发显得他艳若桃李,他有些迷蒙的看着眼前的连馨,却发现她的影子有些摇晃。 连馨试着叫了齐夙两声,见他神志不清,起身在香炉里加上一种香甜的香料,不一会儿,齐夙便发觉自己的血液涌动的快了许多。 齐夙努力压下小腹跳窜的热浪,酒意醒了两分,他凉薄的看着连馨,一双桃花眸子露出前所未有的寒意。 连馨被那样的寒意震的后退了一步,齐夙挣扎着站起身,却腿脚发软,差点跌倒在地。 连馨连忙上前扶住齐夙,她身上幽若的香气对于此刻的齐夙就像是一剂催化剂,使他身体里的热流更加快速的涌向一处。 齐夙握住连馨手腕的指尖泛起孱弱的白色,想要把她甩开的手也变得犹豫不决。 连馨轻轻靠在齐夙肩膀,手环上他的脖子,齐夙所有的忍耐在这一瞬间瓦解,他刚要打横抱起连馨,却被人在连馨后脑敲了一记,连带着齐夙也被重力带倒在地。 齐珍吩咐人将两人拉开,将连馨带了出去,待只剩下两人,才有些失望的看着齐夙,“齐夙,你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了,你说你不会宠幸连馨的。” 齐夙此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听到对面的女声,突然上前抱住了齐珍。 “七哥哥…”齐珍有些意外,玉手轻轻搭上齐夙的背,“七哥哥你怎么了?” 这一声七哥哥终于让齐夙的理智回炉两分,他用力的推开齐珍,呼吸沉重的冲她大喊,“你走…” 齐珍十分伤心的看着齐夙,声泪俱下,“齐夙,你变了,你说过就算你成亲了也会对我好的,你现在这样算什么?” 齐夙揉了揉嘭嘭直跳的太阳穴,尽量用温柔的语气安抚齐珍,只是语气过于急促,“珍儿,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你先走,改天我去宫里找你。” 齐夙说到后来声音已经暗哑的厉害,齐珍也发现了齐夙的不对劲,顺着他的目光大步走到香炉前。 香已经燃尽,还有一点余温,齐珍用指甲刮了一点出来,焦急的看了一眼齐夙,大步跑到门外。 “礼嬷嬷…” “公主有何吩咐?” 礼嬷嬷是圣帝赐给齐珍的教养嬷嬷,除了负责齐珍日常的生活,还肩负着保护齐珍安全的职责,礼嬷嬷的功夫比起皇室暗卫也不会逊色太多。 齐珍今日本想溜出宫找齐夙上街看灯,架不住贴身宫女碎碎念才带上礼嬷嬷以策安全,没想到就派上用场了。 齐珍刚来到府上时,四处都静悄悄的,于是她便想在外面偷偷查看,准备吓齐夙一吓,没想到就看到了连馨抱住齐夙的一幕,于是齐珍便让礼嬷嬷将连馨给扔了出去。 礼嬷嬷接过齐珍手中的香闻了闻,脸色有些严肃,“公主,这东西是从哪来的?” 齐珍直觉齐夙的不正常与这个有关,于是没有对礼嬷嬷如实说,只说自己无意间得到此香,想要带回寝宫用。 礼嬷嬷闻言脸色大变,“公主不可,这个…这个不能用。” “为什么不能用,我觉得挺好闻的啊。”齐珍眼珠微转,一派天真的样子。 礼嬷嬷看了一眼什么都不懂的齐珍,觉得有必要让她知道一些世家大族的腌臜,免得以后着了别人的道,便对她解释,“这个是一种迷情香…” 齐珍越听脸色越沉,严肃的看着礼嬷嬷,“嬷嬷,那这种香有什么办法解吗?” 礼嬷嬷有些尴尬的摇摇头,“除了那种办法,便只有硬抗着,不过此香作用极强,若要硬抗过去十分不容易,对身体也会大有损伤。” “我知道了,嬷嬷先下去吧,我和七哥哥许久未见,要秉烛夜谈,你看好连馨别让她来打扰。” 礼嬷嬷不疑有他,痛快的点点头,有些不放心的交待齐珍,“咱们要在天亮之前赶回去,公主可不要跟七皇子殿下聊到太晚。” “珍儿知道,嬷嬷快去吧。”齐珍抱着礼嬷嬷的手臂撒了个娇,礼嬷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消失在房门前,没有看见齐珍一闪而过的坚决。 齐珍回到房间的时候,齐夙已经灌了许多凉透的茶,虽然暂时控制住一些,可身体里的空虚还是无法排解。 “不是叫你走吗,你还回来做什么?”齐夙有些不悦的看着去而复返的齐珍。 齐珍没有说话,缓慢的将门窗锁上,她的姿态优雅而柔缓,好似最虔诚的信徒在参拜拯救人间的菩萨。 “珍儿,你做什么?”齐夙强忍着冲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如同正常一样。 却不想,齐珍缓缓走到他身边蹲下,平视着他,“齐夙,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齐夙心里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知道你中了迷情香。” 齐夙陡然变了脸色,以从来没有过的暴怒对着齐珍大吼,“你知道了还不走。” 可惜之前连馨为了与齐夙成事将府上的下人都支走了,尤其是席理,被连馨支到府外买好酒去了。不然以齐夙的声音之大,早就有人冲过来了。 齐珍伸手抚上齐夙的脸颊,有些痴迷的看着他,“七哥哥,你需要人救你,你不能赶我走。” 齐夙觉得他被齐珍抚摸过的地方带着簇簇火焰,他在心里不停告诫自己她是齐珍,是小公主珍儿,只有这样他才能稍稍克制住自己体内的**。 齐夙强忍着不适往后挪了一大块,严厉的看着齐珍,“珍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用你救。” “可是如果没人救你,你万一挺不过,会有危险的。” 齐夙没想到连馨下的药药力这么强,桃花眸子出现一丝无奈的情绪,“既然如此,你把连馨叫来,你听话,不要胡闹。” 齐珍露出一个有些娇媚的笑容,“齐夙,我不是小孩子,我明白迷情香是什么,也明白要如何解药力,我更加明白你现在需要一个女人。” 齐夙有些不认识般的看着齐珍,脸色比桃花还要鲜妍两分,“珍儿,你在胡说什么,我是你兄长,我让你出去听到没有?” 对于齐夙的疾言厉色,齐珍没有听话的退出房间,反而又上前了一步,“我知道七哥哥现在很难受,珍儿可以帮你。” 齐珍轻轻褪去身上的宫装,白嫩的藕臂晃的齐夙眼前一花,连忙闭上眼睛。 齐珍走上前,将齐夙的头抱在怀里,齐夙身体一僵,手臂青筋暴起,本来想推开齐珍的手也变得无力。 齐珍轻轻吻在齐夙的嘴角,这个吻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齐夙眸子血红,眼前失去焦距,打横抱起齐珍,一步步往身后的大床走去。 房外幽暗安静,房内却上演着最火热的温柔,只是这温柔中带着一股罪恶的血腥之气。 齐珍忍着不适下床,快速的套好宫装,她温柔的摸了摸齐夙的脸,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门打开的瞬间,席理快速冲到门前,见里面出来的人竟然是齐珍,脸色变得格外凝重。 他按照殿下的吩咐去帮连馨买好酒,回来的时候便听到房里…他以为是殿下和连馨,虽然殿下不是真的喜欢连馨,但他们是夫妻,也算无可厚非。 可是现在,里面出来的人竟然是公主,是殿下的妹妹,席理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他有些艰难的看向齐珍身后,没有看到齐夙,只好犹豫的开口,“公主,房里的人是…?” “是七哥哥,我相信你对他忠心耿耿,自然明白什么话不能说。” 席理压下心头的波涛翻涌,低下头去,“公主放心,属下今日回来的晚,什么都不知道。” “好,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七哥哥。” 等齐珍走后,席理才无奈的闭上眼睛,殿下虽然放荡不羁,但他相信殿下绝不会做这种事,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席理十分后悔,如果他坚持待在府上,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如果殿下醒了,该如何面对这件事。 过了半个多时辰,齐夙才悠悠转醒,他揉了揉发痛的额头,瞳孔突然放大。一幕幕不堪的画面在他脑中犹如放电影一般闪过,齐夙痛苦的捂住脸,手背血管凸起。 待齐夙稍微平复情绪,缓缓的松开手,掀开身上的被子时,一片刺目的红映入他的眼帘。齐夙定定的看着那刺痛他双眼的颜色,仿佛入定了一般,良久,才呕出一口鲜血,悉数喷在床上,将原本的红色覆盖。 他踉踉跄跄的下床,对着外面大喊,“席理,席理。” 席理连忙跑到门口,见齐夙赤着脚、衣衫凌乱、嘴角还挂着红色,不由十分痛心,“殿下有何吩咐?” “酒,给我酒。” “是。”席理没有阻止齐夙,按照他的吩咐拿来两壶好酒。 齐夙很快便将酒喝光,还要继续喝,一直喝了十多壶,席理终于看不下去,没有继续给齐夙拿酒。 “给我酒,本殿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殿下,您已经喝的够多了,足够消愁了。”席理急切的劝着。 齐夙却摆摆手,“你不明白,这是多少酒都消不了的愁。”说罢将桌上的酒瓶全部扫到地上,挨个查看,想找到一点酒。 席理拉住齐夙,痛心的看着他的眼睛,真诚的道:“虽然属下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属下明白殿下不是那样的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齐夙先是怔愣一下,然后才自嘲一笑,“你知道了,你知道了怎么还能这么冷静的劝本殿,本殿竟然对自己的…齐夙,你禽兽不如,她是珍儿啊!”齐夙仰头躺在地上,不停的笑。 说什么酒能解忧,全都是假话,不然为什么他喝了这么多,脑子却依旧清明。为什么他怎么喝都无法忘记那抹刺眼的红色,无法忘记他有多么禽兽不如的占有了她。 齐夙在地上躺了一个多时辰,才起身让席理给他冲了一杯浓茶,喝过茶他整个人好了许多,酒气也散了许多。 “去看看连馨在哪?”齐夙淡淡的吩咐,桃花眸子多了一些席理从前没有见过的暗芒。 席理领命寻找,在府上一个偏院将连馨找到,连馨还没有醒,席理只好将人拎到齐夙面前。 “弄醒她。” 席理泼了杯凉透的茶过去,连馨慢慢睁开眼睛。她按住发痛的后颈,对着面前一脸严肃的齐夙露出一个温柔笑容,慢慢站起身来。 却不料齐夙一个耳光招呼过去,将连馨打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齐夙,你做什么?”连馨终于维持不住温柔的表象,怒气冲冲的看着齐夙。 齐夙嫌弃的看着惊怒交加的连馨,冷冷一笑,“连馨,这是本殿第一次打女人,你很幸运成为第一个被本殿打的女人,本殿最厌恶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你害本殿吐血,你说本殿该不该打你?” “你竟然没有…”连馨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齐夙,齐夙说他吐血,连馨便以为齐夙是硬抗过来的。 齐夙冷冷一笑,算是默认了连馨的想法,他吩咐席理将床单拿下去烧掉,连馨看着上面一大块鲜红没有丝毫怀疑,更加不知道齐珍已经来过。 “殿下,对不起,馨儿只是太在意你了,馨儿想成为你真正的妻子。” “连馨,没有下次,否则本殿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我知道你们连家势大,但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若不信,大可以试试。” 连馨岂会不信,现在的齐夙阴晴不定,狠起来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顾,没有人会不怕这种连命不放在心上的人,于是连馨连忙向齐夙承诺,以后再也不会玩这种让他厌恶的手段。 044 你是我毕生夙愿(一更) “七哥哥,等一下。”齐珍小跑到齐夙面前,拦住了他,“七哥哥,我有话跟你说。” “我没空。”齐夙桃花眸子闪了闪,几乎是逃一般的转身离开。 然而,却被齐澈给拦住,齐澈看了一眼目含期待的齐珍,拍拍齐夙的肩膀,“七弟,这就是你不对了,咱们的小公主有请你也敢拒绝。” 齐夙眸子微闪了一下,对齐澈眨眨眼,“我急着回去陪馨儿呢。” 齐澈露出个了然的神情,对着齐夙意味深长的一笑,“天色还早呢。” 齐夙点点头,“皇兄说的是,我先陪咱们的小公主说说话,再回去陪馨儿。” 齐夙温柔的看了一眼齐珍,示意她带路,没有忽略后面齐澈传来打量的目光,轻嘲一笑。 齐夙跟着齐珍来到她的寝宫,齐珍吩咐贴身宫女在外面守着,才有些忐忑的看着齐夙,“七哥哥,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没有。”齐夙淡淡的答,不看齐珍的脸。 “那你为什么都不肯看我一眼,我知道我不应该,可是我更不能看着你和别的女人…” 齐夙陡然回过头,神情痛苦的凝着齐珍,“我先回去了,以后你不要再派人来找我了,你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齐珍死死拉住齐夙的衣袖,眼睛微红,“你就这么恨我吗?” 齐夙淡定的拿掉齐珍的手,灼灼的看着她,“我不是恨你,我是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禽兽不如,如果你不想增加我的痛苦,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可是我爱你,我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见你。” “你说什么?”齐夙有些惊愕的看着齐珍,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齐珍鼓起勇气,真诚的看着齐夙的桃花眸子,“我爱你,从十年前我第一次见你我就说过长大了要嫁给你,你还记得吗?” 那是一个春天,年仅六岁的她穿的像个小仙女一般,有大批的宫人围着她转,可是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树上面若桃花的少年。 “姐姐,你长的真好看,你是这宫里的宫女吗?” 年仅十二岁的齐夙露出一个邪肆的笑,牙齿在太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呵,哪里的小仙女,本殿可是男的。”说完他跳下树,捏捏齐珍的脸蛋,软软的,手感很好。 齐珍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伸出小手摸上他的脸,“哇,你真的是男的吗?你长的真好看,我长大了嫁给你好不好?” “嫁给我?我可不娶小团子,等你长大了再说吧。” “好,我叫齐珍,你叫什么?” “齐夙,夙愿的夙。” “好,我知道了,我长大一定会嫁给你的,齐夙。” 从那之后,她每每无聊便去找他玩,他不经常在,可是大多数时候她见到他,他都是带着伤痕。 “你又被人欺负了,齐夙。” “没事,习惯就好了。” 她看着他脸上的血痕,急的哭出眼泪来,“那怎么行,你是我未来的夫君,他们敢欺负你,就是跟我过不去,我要告诉父皇去。” 十二岁的少年在小团子眼下映下一个轻柔的吻,“傻丫头,我是你哥哥,你是不能嫁给我的。别去,那个人是不会管我的。” “那你娘呢?” “我娘早就死了,但是我会好好活着,我知道他们都希望我不在了,可是我的命只能由我自己决定,不会因为别人希望就不继续了。” 小团子有些懵懂,但是少年脸上那种深沉的表情却让她觉得很悲伤,想要流眼泪。 “我娘也不在了,我们都一样,可是我比你好一些,没有人欺负我。齐夙,等我嫁给你,我会保护你,对你好的。” “傻丫头,都说了我是你哥哥,你不能嫁给我。” “你才不是我哥哥,你是我未来的夫君,我们说好的。” 那个时候,年幼的她还不懂为什么妹妹不能嫁给哥哥,等到她能够懂得的年纪却已经太迟了。 不知何时,她记忆中的少年突然变成了眼前丰神俊朗的男人,他的眉眼还是那么温柔,他的嘴角永远挂着上翘的弧度,当他向她走来的时候,仿佛开了一个夏天的桃花,惊艳了她情窦初开的心,一眼万年。 那个时候起,她便清楚,不管他是不是哥哥,她都无法控制自己对他的感情。 “你是我毕生夙愿,齐夙,就算我不能嫁给你,我也会保护你,对你好的。”齐珍默默重复曾经的誓言,一如多年前的那个春天。 齐夙的眼中闪过复杂情绪,良久才不屑的嗤笑了一声,“齐珍,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真是太可笑了,你说你喜欢了我很多年,不管我是不是兄长?” “是,我知道这样很不应该,可是爱没有应不应该,我只是遵守当年的誓言。” “可是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感受,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齐珍俏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却还是坚持道:“我知道,就算是一厢情愿,我也甘愿。” “齐珍,你怎么变成这样,如果当年我早知道你会自甘下贱,勾引兄长,我一定掐死你。” 齐珍缓缓闭上眼睛,声音温柔缱绻,“就算你现在掐死我,我也没有遗憾了,能做你的女人,把最好的自己给你,我很开心。” 齐夙没有掐死齐珍,而是嘲讽的轻笑出声,手指滑过齐珍的脸颊,“原来我们冰清玉洁的小公主竟然喜欢跟自己的兄长欢好,真是叫人意想不到。不如这样,我替你去跟前太子说,只要你能帮他走出府邸,想必他会很愿意满足你。” 齐珍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睛看着齐夙,“齐夙,你说什么?” “怎么,没听清楚,我说我可以替你跟太子牵线,如果你不喜欢他,六皇兄或者九皇弟都可以,你自己选。” 啪,齐珍哭着给了齐夙一个耳光,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他可以不喜欢她,可以怨恨她,但是他怎么可以这样羞辱她,让她跟别人… “这样就恼了,真无趣,那日可是你主动爬上我的床,现在就算再爬上别人的床有什么不可以。” 齐夙握住齐珍抬起的手,将她逼到床边,一把按倒在床,“还想打我,呵。” 齐珍陡然被男人压在身下,有些羞窘,不住的挣扎,齐夙见状嗤笑一声,“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你现在想起来装贞洁烈女,不觉晚了吗?就连青楼里的姑娘都没你这么自甘下贱,我让你去找别人放过我,你不肯,现在我满足你。反正去青楼还要花银子,免费的虽然技术不怎么样,但也可以忍受。” “齐夙,你放开我,放开我,你给我滚,你给我滚…”齐珍哭喊着,厮打着。 齐夙抬腿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齐珍,话音不留情面,“齐珍,我马上就滚,同时我希望你也滚出我的视线,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虽然我对女人一向来者不拒,但对你这种女人实在没什么兴趣。” 等到齐夙走后,齐珍才痛哭起来,“齐夙…齐夙,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贴身宫女见齐珍头发凌乱,一副被人欺负的样子,瞬间红了眼睛,“七皇子怎么可以…您可是他妹妹啊,奴婢要告诉陛下去。” “不准去。”齐珍露出一个从来没有过的严厉神情,待看到宫女惊讶的眼神,才缓和下来,“替本宫梳妆,收拾东西,本宫思念母妃,要去大宁寺替母妃烧香祈福。” 圣帝听闻齐珍要去大宁寺烧香祈福,没有多想,加之圣帝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也管不了许多,便派了许多侍卫护送齐珍前去。 齐夙听到齐珍离宫的消息露出深远神色,一旁的席理看了一眼穿着单薄的齐夙,温言劝他,“殿下,回去吧,公主她不会怪您的。” 齐夙回府之后,管家将一个包袱交给他,“殿下,这是公主派人送来给您的。” 齐夙打开包袱,里面一件浅白色的男子大氅露了出来,大氅一看就是新手缝制的,做工比起专业的绣娘差的太多,针脚相对稀疏,不过饶是如此还是可以看出缝制之人的用心。 大氅每一处边角都细细的压好磨润,生怕有不舒服的边角扎到穿大氅的人。 齐夙回想起齐珍缠着布条的手指,没有言语,将大氅带回房间放到箱底,似乎并不打算拿出来穿。 大宁寺中,齐珍跪在佛像前默默祷告:信女愿折寿命祈祷,请佛祖保佑齐夙身体安康,一生喜乐。 ------题外话------ 八点半之前有二更 045 做牛做马为了什么(二更) “最近那边有什么动作?”萧冷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轻声问道。樂文小說| 男子整个人隐在阴影中让人看不真切面容,不过即便只窥到他的一点下巴,便可看出他肤光如玉。 他缓缓开口,有一股行云流水的潇洒恣意,“他们现在忙着解决太子一派的残党,等解决完大概就要轮到你了。” “呵,本相等着他们放马过来。”萧冷语气睥睨,似乎不将齐澈和连家放在眼里。 男子轻轻一笑,声音凉薄,“你萧丞相武功高强,他们自然奈何不得你,不过你的夫人就不好说了,她如今怀有身孕,武功又一般般,恐怕暗箭难防。” “本相会注意的,你先回去吧,注意点尾巴。” “多谢萧丞相提醒,在下会注意的,放心吧。”男子起身离去,留给萧冷一个颀长的背影。 等人走远了,萧冷才从飘香楼后院离开,回到丞相府。 “晚晴姑娘…”季智从身后叫住晚晴,大步走到她身边。 晚晴笑着回头,大眼睛忽闪忽闪,“季先生有事吗?” 季智笑的温润,眼底映出晚晴娇俏的面容,“是这样,在下的腰带断了,想做一条新的,听说晚晴姑娘的女红不错,便想麻烦你替在下做一条,不知晚晴姑娘可方便?” “方便,举手之劳而已,季先生把码数告诉我,我尽快做出来给你。” 季智不好意思的笑笑,“在下也不知道码数,还劳烦晚晴姑娘替在下测量一下。” 晚晴没有犹豫的跟着季智来到他的房间。 “季先生又不做针线,怎么会有测量的绳子?”晚晴有些奇怪的看着季智从一旁拿出一条细绳,好像早就准备好一般。 “额…呵呵,在下之前在府上捡的,便放到一旁,没想到今日就派上用场了。” 晚晴不疑有他,走上前接过绳子准备给季智测量腰围。季智站在靠床边的地方,晚晴只好站在他正面伸出手臂环过他的身体,看起来如同抱住他一般。 季智闻着晚晴身上淡淡的香粉气,有些不稳的晃动了一下,却一不小心踩到了晚晴的裙摆,晚晴一时不稳把季智扑倒在床。 晚晴羞的满脸通红,赶紧起身,不敢看季智,“季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季智看着羞的如同小兔子一般的晚晴,露出一个狡诈的笑容,“没事,是在下不好,你有没有摔到?” “没事。” “没事你刚刚怎么会疼的喊出声,我还是带你去找卫方吧。” “不用了,真的没事。”晚晴焦急的摆摆手,刚刚她胸口撞上了季智的胸膛,是很痛,可是她怎么好意思找卫方看。 季智怕再问下去晚晴就要夺门而出,于是不再揪着不放,“晚晴,量好了吗?” 晚晴露出一个懊恼的神情,格外可爱,刚刚她本来已经量好了,可是因为突然摔倒已经乱了,又要重新量。 好在这一次没有出什么岔子,晚晴总算松了一口气。 “季先生,过几日我做好了给你送来。” “好,你别总叫我季先生了,听着好像我七老八十了似的。” 季智今年不过二十五,只比萧冷大一岁,只不过因为他向来沉稳内敛,才给人一种老成持重的感觉。 “那我叫你季大哥吧,季大哥叫我名字就行。” “好,晚晴,麻烦你了。” “没关系,我先走了。” 季智看着晚晴绰约的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性子单纯,他的计划恐怕要很久才能实现了。 慕容安意听说这件事后,将季智叫到身边,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季先生近来很闲啊,闲到连我身边的人都想骗了,嗯?” 季智知道慕容安意指的是晚晴,讪讪的笑笑,“夫人言重了,在下哪敢骗夫人的人。” 慕容安意脸色一变,不复刚才的柔和,“我一向尊重季先生,但是晚晴对于我不仅是主仆这么简单,她一路陪我到今天,我想季先生应该能明白我对晚晴的心意。” 季智严肃的点头,“在下明白,在下是真心中意晚晴,求夫人高抬贵手。” “对于她们几个的婚事,我一向任由她们自己做主,你如果喜欢晚晴,就凭本事去追吧。不过我先说好,你用什么方法我管不着,但是绝对不可以把她骗到床上去。” 季智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一向清俊的脸上露出些粉红来,“夫人把在下当成什么人了。” “什么人?有其主必有其仆,你说我能相信你吗?” 季智伸出三根手指向慕容安意保证道:“夫人放心,在下绝对不会像主子那样没有道德。” “呵呵,是吗?本相竟然不知道在你心里本相如此没有道德,是不是还泯灭人性?” 季智没想到萧冷竟然会在房里,吓的一个趔趄,哀怨的看着慕容安意:夫人,你坑我? 慕容安意不置可否:坑的就是你,想抢走晚晴,哪有那么容易。 萧冷阴测测的看着季智,直看的季智汗毛倒竖,“好的很,真是好狗胆,还不快给本相滚出去,等着作死吗?” 季智连滚带爬的跑出院子,连晚晴从他身边经过都没敢看上一眼,晚晴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慕容安意,“小姐,季大哥怎么了,好像有人追他似的?” 慕容安意笑着摆摆手,“没事,他想抱得美人归,自然要付出代价。” “啊,季大哥看上谁了吗?是秋月吗?还是春花?”晚晴迷糊的问。 慕容安意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能怪她对季智心狠,实在是她的晴晴单纯,小白兔哪里是闷骚狐狸的对手,所以她这个当主子的就不得不操心了。 等晚晴退下之后,萧冷才神色阴凉的看着慕容安意,“现在是不是该算算咱们之间的账了?” “咱们之间有什么账?”慕容安意装傻。 却不料萧冷根本不给她装傻的机会,“在你眼里本相就是那种不择手段也要把人骗上床的人?你这么说,本相觉得很后悔,当初为何没把你给骗上床,还白白担了这么个名声。” 慕容安意一点不觉得理亏,反而振振有词,“萧冷,你少在这装大尾巴狼,你们男人愿意给女人当牛做马能为了什么,当我不知道吗。” 萧冷有些不明白,“你倒是说说为了什么?” 慕容安意不屑的哼了一声,“能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草。” 萧冷:…… 这话说的,他竟然无言以对。 ——偶是男人想吃草的分界线—— 六皇子府 “妙儿,不早了,休息吧。”齐澈目光灼热的看着穿戴整齐的郑妙,轻轻拉住她的手。 郑妙一个激灵,挣脱了齐澈,退到一旁,“对不起,殿下,我有点不舒服,殿下还是去西苑吧。” 齐澈陡然变了脸色,有些不满的看着郑妙,“妙儿,这些日子你一直拒绝本殿,本殿已经给了你太久让你准备,可是你还没有准备好,本殿需要一个嫡子,你明白吗?你好好想想,本殿过几日再来。” 等齐澈走了之后,郑妙才有些严肃的将心腹丫鬟叫到身边,“明天你回国公府带几句话给父亲,就说我…” “小姐,您…”丫鬟有些迟疑的看着郑妙。 郑妙露出坚定的神色,“曾经我以为我可以为郑家为父亲活,我以为我可以接受天命,可是现在我发现我不能,萧雨虽然为人不讨喜,但到底是他亲自娶进门的,齐澈他能如此对待一个爱他的女人,他日未必不会如此对我,况且我不能接受以孩子作为筹码去争名夺利,阴谋算计。” 丫鬟心疼的看着郑妙,神情坚决,“小姐放心吧,奴婢一定会把话带到,不管小姐做什么,奴婢都会一直陪着您。” 次日一早,郑国公便亲自上门,以想念郑妙为由要接郑妙回家住几天。齐澈本想陪着郑妙一起回去,却被郑妙拦下,“殿下公务繁忙,不用陪我了,我回去陪父亲住几天,顺便查看一下二弟的学业,过几日回来。” 齐澈最近确实抽不开身,便由着郑妙去了,却不想郑妙这一去,便很久没有回来。 郑妙先是感染了风寒,然后又得了疫病,齐澈原本不信,以为是郑妙想要拖延的借口,待亲自去看过才相信郑妙真的得病。 郑妙脸色蜡黄,再看不出从前的风姿绰约,齐澈走到她床边,刚要跟她说两句话,郑妙却一股脑吐了出来,那股子酸臭味让齐澈嫌弃的皱起眉头,连忙找借口告辞,也不提接郑妙回家的话。 等齐澈走了之后,郑国公才脸色难看的叹息了一口气,“妙儿,父亲知道六皇子不是良配,可你总这样装病也不是办法啊,万一被人识破可是欺瞒皇室的大罪。” 郑妙让人扶着起身,虚弱的对郑国公道:“过两日父亲便以怕传染他人为由把我送到庄子上吧,京城的天恐怕要不太平了,父亲万事小心,夺位之事父亲一定不要参与,不要因为我的关系支持六皇子,咱们郑家不求平步青云,只求安稳度日,所以咱们支持的永远只是大雍的君主。” “你这孩子,父亲这点成算还没有吗?你呀,就是太操心,还是好好养好身体,庄子上毕竟不如家里,为父真怕你住不惯。” “没什么惯不惯的,女儿不是那些养尊处优什么都不会的大小姐,父亲放心吧。” 046 险象环生(一更) 忘返楼内,男子将几张纸放到萧冷面前,淡淡的开口,“这是齐澈的罪证,私自开矿,暗中敛财,私养军队,无论哪一条都够他喝一壶的。趁着陛下现在还没死,你最好尽快找到证据把事情抖出来。”男子提起圣帝时竟然无一点尊重之意,可见为人之不羁。 “连大公子如此做,就不怕连国公和连大老爷找你麻烦吗?” 男子阴冷一笑,脸向前靠拢,赫然正是连国公府的大公子连川。 “萧丞相什么时候对别人的家长里短感兴趣了?我和你合作各取所需,我助你权势不败,你助我夺得国公府。” “连大公子是国公府的长孙,这国公爷的位子早晚是你的,你又何必心急?” “别人施舍给我的我不要,我想要便自己去抢,况且那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死,我也等不了那么久。”连川邪肆一笑,语气凉薄,好像他口中的不是他的祖父和父亲,不过是两个陌生人。 萧冷刚要说话,却神色一变,对着连川看了一眼门外,消失在房内。 连川来到门口,谨慎的拉开门,便见到慕容若向房内张望,一把把她拉进房间。 “你刚刚跟谁说话?”慕容若有些疑问的看着连川。 连川不答反问,“我还要问你为何要跟踪我?” “谁跟踪你了,你能来这里我为什么不能来,你还没说刚刚房里的是谁呢?” 慕容若确实是跟踪连川进来的,她今日本来想出门买些针线,不料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那人穿着与连川平日的风格完全不同,身材也不尽相同,可慕容若还是认出他是连川。 慕容若很好奇连川鬼鬼祟祟做什么勾当,于是便将丫鬟支走跟着他进了忘返楼,她根本没注意外面的牌子,因此还不知道自己进了青楼。 连川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于是邪魅一笑,“大小姐,这里是青楼,我来这里自然是来找女人的,能干什么。” “下流…” “本公子还有更下流的,你要不要见识一下?”连川故意邪恶的看着慕容若,逼的她不停倒退。 这时,外面传来细微的说话声。 “里面的人听声音应该是连川,他来这里做什么?”齐澈的声音很轻,不过连川还是听到了,他示意慕容若噤声,把她拉到床上用被子盖上,才走到门口。 就在他拉开门的瞬间,长宁敲门的手刚好停在空中,“连大公子,你怎么在这?” 长宁代替齐澈问道,齐澈也审视的看着连川,他最近刚查到,这里是慕容安意的产业,连川出现在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连川放荡的一笑,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人,“这里是青楼,还能来做什么,当然是找姑娘啊!” 齐澈理解的笑笑,拍拍连川的肩膀,“表弟不要成日流连这种地方,让外祖父和舅舅担心。” “表哥要不要进来一起啊?”连川很大方的邀请齐澈,往旁边让了让,露出房内的情况。 齐澈只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女人,乌发飘散下来,他收回目光,笑着摆摆手,“不了,我还有事,长宁,替表弟把银子给了。” 长宁心领神会,准备去楼下向老鸨打听消息,却被连川一把拦住。 “不用了表哥,我知道你比我有银子,不过在佳人面前,好歹给我留点面子。”连川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房内。 长宁看向齐澈,齐澈给了他个眼色,示意他退下,“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表弟了,长宁,我们走。” 等到走出忘返楼,齐澈在长宁耳边交待了几句,长宁又悄悄的返回了忘返楼。 连川回到房间,刚要带着慕容若离开,便发现了去而复返的长宁。 他一把将慕容若推倒在床,用被子将两人蒙上。慕容若脸颊俏红,用力推着连川的胸膛,“你干嘛,走开。” 连川伸手点在慕容若的唇上,眼神向外瞟了瞟,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慕容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紧张的看着连川近在咫尺的英俊容颜,心跳的极快。 连川贴近慕容若耳边,有些尴尬的交待她,“你叫,声音大点…” 慕容若一头雾水,“叫什么?” 连川俊脸一红,闷闷的憋出一句话,“就是男女欢好的叫声。” “连川你这个变态,我不会,要叫你自己叫。” 外面长宁专注的听着里面的声音,却发现什么都听不到,不禁有些怀疑。他奉殿下的命令一定要确认连川来这里是找姑娘而不是有别的目的。 连川感觉到外面的人还没有走,眸子闪了闪,对着慕容若说了声抱歉,低头吻了下去。 慕容若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连川攻城略地。 她艰难的推开连川,大眼睛水润的看着他,直看的连川心里如同羽毛掻过。 “阿若,我喜欢你,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慕容若没想到连川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突然表白,有些蒙的看着他,“我…我不知道。” 连川感觉到慕容若的紧张,温柔一笑,轻轻吻住她的唇,一点点转移向下。 直到两人赤诚相见,慕容若才紧张的握住连川的手,“不要…” 连川额头热汗滴落,滑过慕容若脸颊,他眸子微红的看着慕容若,“对不起,阿若,我忍不住了,我一定会娶你的。” 连川低头一遍遍的描绘慕容若美好的唇形,慕容若的手渐渐松开。 “啊…嗯…” 听到房内传来的声音,长宁飞上房顶,揭起一块瓦往下看了看,在他的角度只能看见连川,看不见被他挡在身下的女人,不过长宁能确定连川真的是在寻欢作乐,飞身离开忘返楼。 云消雨散后,连川细心的将身下的床单抽了出来,把中间的一小块用刀割下来放进衣襟里。 “你做什么?”慕容若看到连川的举动俏脸一红,她不知道她今日的选择对不对,她只知道那一刻她的心指使她如此选择。 连川看了一眼脸如熟虾的慕容若,不正经的笑了起来,“这是你**给我的证据,我要留着,免得你哪天不承认。” 慕容若没想到连川竟然如此直白的说出来,有些恼怒的上前,“你给我,给我,你这个变态,这种东西也收着。” 不过慕容若刚经历一场蹂躏,自然不是连川的对手,连川精神奕奕的逗弄着慕容若,每次都等她快抢到,他才收回手。 如此多次,慕容若也知道连川是逗弄自己,不再争抢,想起刚刚的事有些脸红的问他,“刚刚你突然…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慕容若不会武功,自然不知道外面有人,连川又不能明说,所以慕容若不是很确定。 她直觉是有什么事,但是又不是很确定,而且她还想问连川到这里来做什么,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来逛青楼的。 连川自然不可能把他和萧冷合作的事告诉慕容若,为了避免她再问下去,只好出言调戏她转移话题。 “没什么事,就是你太美了,我一时没忍住。” “少来,你一向油嘴滑舌,惯会挤兑我的,我才不信你。”慕容若有些娇羞的红了脸,不敢看连川。 连川上前扳过她的脸,在她唇上香了一口,“真的,我都把你拉上床了,若还能坐怀不乱,岂不说明我不是男人,要不然就是你太丑,你觉得是哪个?况且,以前我没尝过女人的滋味,不知道女人原来这么香,现在尝过了才发现让人欲罢不能。” 慕容若有些惊讶的看着连川,她从来不敢想他竟然没有过女人,像他这样的大家公子,慕容若以为他一定早就万花丛中过呢。 连川看着慕容若的神色就知道她想些什么,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额,以前我对女人没什么兴趣,不过以后就不同了。” 慕容若嗔了他一眼,不满他老拿自己说事。 连川看了一眼凌乱的床,吩咐慕容若先走,等慕容若走后许久,他才慢悠悠的走出忘返楼。 长宁将消息报给齐澈,齐澈听了还是觉得不放心,让长宁去调查连川那天找的姑娘是哪个。 长宁经过一番调查,都没有查出那个姑娘是谁,最后,经过多天的努力,才终于查出那人不是忘返楼的人,好像是个官家小姐。 齐澈听了轻嘲一笑,跑到青楼里偷情,这个连川还真有心情,如果他一直如此放浪形骸,真让人对连家的未来担心。 ------题外话------ 八点半之前有二更 047 北夷局势定(二更) 这日一早,萧冷收到一封飞鸽传书,信上说北夷那边已经安定,左翼王如今是他们的人了。 。。 萧冷满意一笑,将信件焚毁。 十天前,北夷王帐 右翼王一脸凝重的看着北夷王,北夷王是一个年过五旬的老者,不过他看起来精神不错,一双眸子炯炯有神。 北夷王一生有十个儿子,除了早年夭折的还剩下六个儿子,不过这六个儿子当中最有希望竞争王位的就是左翼王和右翼王。 左翼王阴狠好斗,唯利是图,但是骁勇善战,右翼王性情相对比较温和,为人谨小慎微但比较重义。 “邪尔,你是要来劝说我不要攻打大雍的吧?”北夷王已经很清楚右翼王来找他的目的。 右翼王直言不讳,“是,我是来劝您的,大雍不是那么好打的,大雍的丞相萧冷心思深沉武功高深莫测,又善领兵,咱们没必要去招惹他。” 北夷王有些不赞同的摇头,“邪尔,你怎么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萧冷再如何厉害不过是一个人,如今西荣大军压境,他们已自顾不暇,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分一杯羹。我们北夷气候恶劣,如果能够得到大雍的城池,能大大解决粮食问题。” 右翼王却又不同看法,“西荣狼子野心,如果有大雍存在,咱们尚可维持三国并立的局面,一旦大雍不在,西荣会放过吞并我们的机会吗?我们北夷的国力远远不及西荣,到时才是真的危险。” 北夷王沉吟了半晌才长长的叹息了一气,“你说的对,我老了,变得贪功冒进,总想在自己有生之年开疆扩土,却没有想过稍有不慎便是灭族之灾。看样是时候把汗位传给你们兄弟了,到时你们不管谁做汗王,另一个人都要尽心辅佐对方,把我们北夷壮大起来。” “邪尔明白。”右翼王口中答应,心里却有着自己的考量,就算他能够做到,左翼王呼尔也未必能做到,而且如果呼尔登上汗王之位,一定会放过自己。 左翼王听闻北夷王被右翼王说动,连忙让人传消息给尹流觞,让他帮助自己除掉右翼王这个绊脚石。 有暗剑的帮忙,左翼王送出的信在第一时间被暗剑截获。暗剑的人曾经看过尹流觞和齐锐的信件,对尹流觞的字迹很熟悉。 于是剑一便找了一个善于模仿的人模仿了一封信,几天之后让信鸽带回去。左翼王迫不及待的拆开信,信上说让他想办法引右翼王离开王帐附近,带他往西边去,到时自有人会帮他除掉右翼王。 信上还嘱咐左翼王,让他不要带太多人前去,以免引人注目。 左翼王见是尹流觞的亲笔书信,信以为真,果然在两天后想办法将右翼王引到离王帐二十里外的西边,却忽略了右翼王为何会如此痛快的跟他去。 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剑一带着五个暗剑的人将左翼王带来的十几个手下转瞬杀掉,左翼王这才知道上当。 “你看过那封信?”左翼王瞪大眼睛看着右翼王。 剑一上前一步,冷冷的凝视左翼王,“左翼王难道没听说过这世间有专门模仿字迹的高手吗?” “模仿,那封信是你们写的?” “还不算太笨,右翼王,能否把这个人借我们用几天?” “你们要做什么?”右翼王有些紧张的询问,他和左翼王毕竟是亲兄弟,如果不是必要,他还不想要他的命。 “右翼王放心,我们不会伤他性命,只是左翼王突然失踪必然会引起骚乱,所以我们要尽快再造一个左翼王出来。” “你们想找人冒充呼尔,这不行,万一被他的部下发现怎么办。” “右翼王放心吧,我们会找一个跟他体形相近的人易容成他的样子,细微之处也会很注意,绝不会被人看出来。这件事还请右翼王帮忙,把左翼王独有的特点告诉我们,等模仿的人学习好了,我们会让您先过目,如果您都认不出,相信应该没问题。” “可以,至于这几日你们可以先让左翼王称病,我会好好想想左翼王的一些特征,到时写好交给你们。” “多谢右翼王。” 几天之后,暗剑的人模仿左翼王已经有九成以上的相像,不过饶是如此,模仿的人还是很小心,尽量避免跟左翼王亲密的人过多接触。 尹流觞传过几次信给左翼王,‘左翼王’都敷衍了事,采取拖字诀拖着尹流觞。 几次之后,尹流觞终于发现不对,冷冷一笑,“萧冷的手伸的果然够长,看来北夷是不中用了。” “殿下,我们要不要派人去北夷控制局面?”石峰之前废了一只手,但他没有因此消沉,专心练武,武功倒是恢复了以往的八成。 尹流觞摇摇头,“不用,孤本来就没指望北夷。” 慕容安意听说这个消息很是高兴,北夷平定,如今就只剩下西荣,希望这场战事可以很快结束,她就可以和父亲、大哥一家团聚。 048 齐澈伤,萧雨死 早朝之上,圣帝看着萧冷让人递上来的种种证据,勃然大怒,他还没死呢,他的儿子就迫不及待的一个个的开始谋划他的位置。m. 移动网 “逆子…都是逆子…” 私自开矿敛财,招兵买马,齐澈的所作所为不禁让圣帝又想起齐锐来,这两个他寄予厚望的儿子,如今却都让他失望。 虽然圣帝不喜外戚坐大,但对于自己的儿子,圣帝却不会因为他们有云家或连家的血脉而对他们不喜。 不过齐锐和齐澈实在是太让他痛心,也让圣帝清楚的明白他屁股下面这张椅子的魔力,足可以让兄弟相残、父子反目。 圣帝眼里闪过一丝杀气,为了避免成年皇子前赴后继的肖想他的位置,看来他应该杀鸡儆猴。 齐澈感觉到圣帝眼中的杀意,吓的一下子跪倒在大殿上,“父皇,儿臣冤枉啊,这些都是底下人擅自做主,儿臣全不知情啊。” 圣帝阴冷的眯着眸子看齐澈,没有言语,周身的气流却给人一种在丛林深处被兽王盯上的感觉。 在这样逼仄的气氛中没有人敢开口说话,就连六皇子一派想要求情的人也踟蹰不前。 最后圣帝出人意料的没有严惩齐澈,只杀了他身边的一个谋士作为替罪羊,至于齐澈的那些产业便被圣帝充公,圣帝退朝前淡淡的看了齐澈一眼,就是这淡淡的一眼看的齐澈冷汗直流。 退朝后,齐澈拦住想要离去的萧冷,阴柔的眸子夹杂着不可忽略的怒气,“萧冷,你这个反复的小人,本殿记住了。” 萧冷凉凉的笑了,“六皇子从来没有想过与本相精诚合作,恰巧本相也是如此,谈不上反复,只不过是先下手为强而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六皇子的打算如何,本相心里清楚的很,本相劝六皇子最近还是不要搞什么动作,好好的修身养性才是正经,皇上和本相的眼睛远着呢。” 齐澈阴柔的眸子裹挟着狂风暴雨般的怒气,“先是太子,然后是本殿,萧丞相如此对付皇子龙孙,莫不是想自己成事?” 齐澈一直怀疑萧冷有这个野心,只不过是今天受到刺激说了出来而已,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想着对付萧冷,只可惜却被萧冷抢先一步。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派人打入萧家军内部,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了。 却不料,萧冷已然洞悉他的意图,瑰丽唇瓣潋滟一扬,“萧家军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六皇子还是不要白费心机。” 齐澈怔愣一下,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没有言语,良久他直直的钩了萧冷一眼,如同淬了毒的匕首,狠毒尽显,“告辞。” 萧冷平淡的看着齐澈远去的身影不置可否,若是齐澈以为他只有这点手段,可真是小瞧他了。 正如容儿所言,春天来了,也该万象更新了。 次日,齐澈让人呈上一封忏悔书,洋洋洒洒几大大纸,对自己御下不严,识人不明等等进行了深刻的忏悔,同时,还主动跟圣帝告假,要求在府上闭门思过。 圣帝很痛快的准了齐澈的要求,至此便有两位皇子被禁闭在府,与齐锐不同的是,齐澈是自愿关禁闭。 对于齐澈的做法,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他不是真的想闭门思过,只不过是暂避锋芒,等待后图。 在齐澈的交待下,六皇子一派在朝堂上很消停,一时之间,大雍朝堂一片清明,风平浪静。 只不过这平静下的暗潮汹涌却更加让人窒息。 这日,齐澈在府上无事,便喝起闷酒来,郑妙不在,喝多了的齐澈便想起了萧雨。 他摇摇晃晃的来到西苑,萧雨正在照镜子。镜中的萧雨褪去了以往的华丽装扮,显得清新了不少。 经过这么多事,萧雨终于长大了一些,也知道从前的自己有多愚蠢,自以为凭着萧这个姓氏便可以无所顾忌,结果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萧雨将手放到小腹上,神情有些柔和,这个孩子虽然来的意外,但却是她如今坚持下去的动力,虽然齐澈不爱她,可这个孩子却是她的慰藉。 齐澈走进来的时候见萧雨不似以往那般庸俗不堪,眼睛里有些惊讶,待看到萧雨一转头时惊愕的目光,竟有两分雨后清新的味道,不由的窜上一股心火。 “过来。”齐澈对着萧雨勾勾手指。 萧雨听话的走到齐澈面前,有些防备的看着他。却不知这样小心翼翼的表情落到齐澈眼中,倒别有一番欲诉还羞的味道。 齐澈来了兴趣,一把拉过萧雨,把她扯到床边去,欺身压下。 萧雨大惊失措,忙用手抵住齐澈的胸膛,“殿下,不可以…妾身有了…”身孕两个字尚未来的及说出口,便被齐澈一巴掌打在脸上。 “你是什么东西,也想阻止本殿,别以为你姓萧就了不起,本殿今日就要干你这个姓萧的。”齐澈将对萧冷的怒气全都转嫁到萧雨身上,不由分说的撕开她的衣服,不给她说不的余地。 萧雨流着泪承受齐澈残暴的索取,突然小腹一痛,一阵热流从小腹处流出。 萧雨大惊失色,拼命的推齐澈,奈何齐澈已经箭在弦上,根本不理会萧雨的挣扎,反而一巴掌把她打的眼冒金星。 等到齐澈终于放过萧雨,床上已经被血色染红了大片。齐澈喝的有些多,还以为萧雨只是来了月事,暗骂了一声晦气,然后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吩咐萧雨赶快收拾干净。 萧雨挣扎着起身,所过之处一片血色红云,她走下床,没有喊丫鬟进来收拾,而是在地上绕了一圈,又缓慢的回到床上。 齐澈有些嫌弃的看着艰难向自己移动的萧雨,刚要出言斥责,却不料萧雨突然从袖口掏出一把剪刀,对准齐澈下面剪了过去。 一阵血光飞溅,齐澈大呼一声晕了过去,长宁闻声冲进房间,见床上一片血红,而齐澈的下摆也被浸红,吓的魂飞魄散,立马抱起齐澈往房外跑。 丫鬟们不明所以,连忙跑进房间,只见萧雨拿着一把带血的剪刀笑的张扬,“孩子,娘为你报仇了。祖父、父亲、母亲,对不起,雨儿先走一步了。”说完萧雨将剪刀对准自己的咽喉决然的戳了下去。 死之前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这辈子太愚蠢了,如果回到那个小城镇,虽然没有荣华富贵,但是凭萧家在当地的财力,她大可嫁个富贵人家,夫妻恩爱举案齐眉。只可惜她现在才明白已经太迟了! 丫鬟们吓的大惊失色,想要找人来找处理萧雨的事,可惜郑妙不在,府上的人又都忙着齐澈,根本没人理会萧雨。 丫鬟们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聚在一起,以赶走害怕。 齐澈发生这么大的事,长宁不敢自作主张,便急忙派人将连国公请了过来。 连国公当机立断,表示此事绝不能让外人知道,于是便替齐澈找了连家专用的府医与六皇子府上的府医一起会诊。 可惜这个年代的医疗技术有限,加之萧雨下手决绝,所以齐澈的伤是不可能治得好。 六皇子府的府医颤颤巍巍就快被吓破了胆,连家的府医还镇定一些,对着连国公摇摇头,“殿下的伤势太重了,就算能够把…接上,恐怕以后也不能人道,于子嗣上无望了。” 连国公听闻这个消息登时后退了一大步,齐澈是连家的外孙,只有齐澈上位他们连家才能更进一步,永保富贵,如今齐澈这样,难道真是天要亡他们连家吗? 府医知道这个消息对于连国公是个不小的打击,但还是不得不提醒他,“国公爷,您要尽快拿个主意,这若耽搁了太久可就接不上了。” 连国公强忍住悲痛下令府医一定要将齐澈的子孙根接上,至于以后再想办法。 说是接上,不过就是以针线缝上,这个年代的缝合技术又很有限,因此即便接上也不过就是个摆设而已。 齐澈出事不久,萧冷便收到了连川传来的消息,慕容安意听到萧雨自尽眸色掠过复杂,她的确很讨厌萧雨,可是真论起来,她也并非什么大奸大恶的人,只不过是骄纵自私了一些,如今她死的如此惨烈,老太爷恐怕要伤心了。 虽然老太爷表示再不想理会萧雨,可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亲孙女。 萧冷显然知道慕容安意在想什么,温柔的抚摸她的长发,“祖父未必想不到萧雨会有这一天,只不过没想到会这样而已,这件事与你不相干,你只管好好安胎。” “可是,折磨萧雨是你的意思,你做的和我做的没什么区别,逝者已矣,我虽不至于伤心自责,可到底咱们得顾念点祖父。齐澈阴狠,此番遭此大难,我怕他连萧雨的尸首都不会放过,你好歹看在祖父的面子上,让她入土为安吧。” 萧冷轻柔的在慕容安意眼角下落下一吻,他的容儿总是这样让人怜惜到骨子里。 他惯于弄权耍阴谋诡计,对于人命自然便轻贱的多,不像她,对于生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悲悯,除非是大奸大恶之人,否则她都会对死者有一种坚持到固执的尊重。 在慕容安意心里,生命是最无价的,每一个生命都应该受到重视,即便只是路边的乞丐,也是一个不可磨灭的生命。她从不因为身份地位而去轻贱一个人,只会因为一个人的内心而去评判他。 娇妻有命,萧冷自然不得不从,于是趁着六皇子府兵荒马乱的时候,派人去将萧雨的尸体偷了出来,连夜将她葬在了一处山上。 果然不出慕容安意所料,齐澈醒来后得知自己竟然不能有子嗣,心里恨毒了萧雨,待听说萧雨自尽了,便吩咐人将萧雨拖出来,他要亲自鞭尸。 长宁劝阻无果,只好亲自去拖萧雨,却发现萧雨的尸首不见了。 齐澈听到这个消息,眼睛阴毒的眯起,萧雨,萧冷,萧家人,本殿与你们誓不两立。 萧老太爷得知萧雨伤了齐澈又自尽的事后,除了伤心,更多的是顾虑其他人的性命。 于是,他委托萧冷派人护送萧注一家回乡下,萧冷没有拒绝,派人去找萧注一家。 萧冷吩咐人一定要将萧雨的死因原原本本的告诉佟氏,佟氏听说萧雨竟然被齐澈生生弄到流产又自尽,不相信的连连摇头,“我不相信,我不走,我一定要亲眼看见雨儿。” 萧注听了剑一的描述也十分痛心,不过他跟萧老太爷一样,更担心齐澈会迁怒报复他们。 萧注用了很多手段想将佟氏制服,可佟氏却格外坚持,一定要亲自看过才相信。 于是,剑一便带着佟氏来到萧雨的坟前,说是坟,其实不过是个小土包,就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上面插着一块木板,木板上面连字迹都没有。 佟氏看到土包,先是愣住了半晌,然后不相信的把木板拔下用来挖土,剑一冷眼旁观,没有上前帮忙,最后还是萧寻看不下去,上前帮佟氏一起挖。 有了萧寻的帮忙,果然快了不少,等到土下露出那张熟悉的面容,佟氏才终于相信萧雨已经死了的事实。 慕容安意让人给萧雨换了干净的衣裳,因此看不出她曾经流产,只不过脖子上的血洞却是掩藏不了。 佟氏颤抖着手摸上萧雨的脸,嘤嘤的哭了起来,哭了许久,她似疯魔了一般,竟抱着萧雨的尸首唱起歌来,仿佛在哄小孩睡觉一般。 萧寻见佟氏目光迟滞,神情异样,有些迟疑的唤她,她却不为所动,依旧唱歌。众人经过多番试探,才发现她竟然是悲伤过度而疯了。 最后,萧注和萧寻强行将佟氏拉走,把萧雨重新葬好,将佟氏带下山坐马车往乡下的家里去。 剑一送他们过了几个城镇,确定齐澈的人不可能找到他们才与他们告别。 他严肃的看着萧注和萧寻,没有恭敬却也谈不上厌恶,“主子让我告诉你们,他与你们萧家的恩怨到此为止,希望你们以后好自为之。” 萧注连连点头,萧寻却神色深远的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似在回味什么,良久他收回目光,对剑一道:“请回去转告萧丞相,萧寻此生不会再踏入京城,让他放心。” 虽然他曾经很想进入官场,出人头地,但这段日子他越来越明白当初祖父阻止他是为什么,官场黑暗,权力倾轧,他自认没有萧冷那样的本事。 权势这把杀人不见血的刀他终究驾驭不了,他永远无法超越那个人的高度,只有心志极坚像那个人一般,才能面对这样的血色视若无睹。 萧注一家离开几天之后,萧老太爷也向萧冷和慕容安意告辞,慕容安意极力挽留,却仍旧没有挽留萧老太爷离开京城的心。 “老夫年纪大了,不想再见这么多的鲜血,这京城是个吃人的牢笼,你们要万事小心。老夫等不到见我的小重孙了,这对金手环是老夫送给小重孙的礼物,你们收好了。”萧老太爷将一对做工精致的小金镯交给慕容安意。 “祖父,既然您去意已决,我就不再留您了,您一路上要小心。” 萧老太爷神色复杂的拍了拍萧冷的肩膀,对他叹息道:“这些年,是萧家对不起你,如今雨儿已死,佟氏也疯疯癫癫,也算是还了你,你这些年不容易,祖父都明白,如今你有了妻儿,祖父希望你能够像普通人一样过日子,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祖父,意丫头生孩儿的时候一定要写信给我。” “我会的,祖父。”萧冷这句话表示了他与萧注一家人的恩恩怨怨与萧老太爷没有关系,他还是将他当作祖父。 萧老太爷终于露出一点欣慰,握了一下萧冷的肩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丞相府。 慕容安意看着萧老太爷明显比之前佝偻的背影,不禁有些感慨,这一年发生太多事,死了太多人,一切都物是人非,唯独不变的只有身边这个人。 慕容安意抬眼看萧冷,有些庆幸的依进他的怀里,还好,在这个冰冷的世间,有他。 ------题外话------ 静沫人生《鬼王宠妃之嫡女归来》:一个美女杀手,在腹黑王爷的宠爱下,持续查凶,持续虐渣的故事。大大的宠文。某女怀有身孕,捡了一个十分重大的问题提问某男。 “夫君,你希望我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某男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女孩。” “为什么?” “像你。” 某女兴奋激动之际,却没想到某男补了一句,“如果是男孩,我担心他长大了以后,也要像老子一样油嘴滑舌才能把媳妇儿骗到手!” 某女握拳磕了磕桌子,淡定自然地抬了抬眼睑,“这么说,老娘是你骗到手的哦?” 某男摇头,“不。” “夫人是心甘情愿被为夫骗的。”某男快速地奔到房顶上,嘚瑟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感兴趣的亲可以去看看 049 连馨的真面目,边关形势 齐澈伤好之后仍旧每天照常去上朝,正常理事,完全看不出不同来,只是那双本就阴柔的眸子背后更显阴沉而已。 齐澈受伤的事除了连国公谁都没有告诉,就连连川也是无意听到连国公和府医的对话才知道此事。 齐澈将西苑的下人清洗了一遍,对外称萧雨暴毙,下人伺候不周所以全部打杀了,此举虽然残忍了些,但却让人觉得齐澈是因为对萧雨情深一时接受不了才如此。 至于萧雨的丧事,齐澈表示一切从简,眼下大雍正与西荣开战,他们这些不上战场的人自然该能省则省。 此举为齐澈赢得了不少好名声,连带着之前犯的错误也被抹杀了不少。 “这帮人脑洞够大的,从哪看出齐澈重情重义,勤俭节约的?莫不是眼构造不同?”慕容安意表示就是有这种人存在,齐澈才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挽救劣势。 打杀下人灭口也能让他们想出对萧雨情深义重来,当真是可笑。 由于齐澈的铁血手腕,一时之间,他受伤的事还真就没人知道,就连圣帝和连贵妃也不知晓。 齐澈和连国公的意思是,等连馨和齐夙有了孩子,齐澈便抱养他们的孩子作为自己的。 萧冷得知这个消息后,玩味一笑,让人想办法将这个消息透露给齐夙和齐宣,准备借刀杀人。 结果果然没让萧冷失望,不过让萧冷意外的是,将这件事闹到沸沸扬扬的竟然是连馨。 “呵,连家这么快就内讧了,真是没想到。话说连馨可真够狠的,连她表哥都不放过。”慕容安意听到竟然是连馨把消息散播出去也有些意外。 连馨很果断,几乎一出手就断了齐澈后路,她把这件事传遍大街小巷,且传的绘声绘色,就好似她亲眼所见一般。 齐澈知道传闻后气的一口血喷了出来,这件事被爆出去,他的夺位将变的无望,圣帝是不会把皇位传给一个不可能有子嗣的人。 同时感到天塌的还有六皇子一派的官员,眼看着六皇子已经摆脱被弹劾的阴影,没想到竟然又发生了一件更严重的事。 圣帝和连贵妃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惊,联想到先前萧雨突然暴毙,萧冷竟然没有追究,圣帝便觉得这件事十有**是真的。 面对幕僚要求齐澈放下面子一脱裤子以证清白的说法,齐澈的脸色简直比乌鸦还黑上两分。 脱裤子?那岂不是更加证实了传闻,就算他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也不能随便在人前露鸟啊! 于是乎,出这个馊主意的官员立马被齐澈命人拖下去打了二十板子,若不是现在正值多事之秋,齐澈简直想杀人。 接下来的日子,齐澈怎么派人辟谣都不顶用,就连圣帝也开始怀疑这件事,要求齐澈接受太医检查。 齐澈以不愿受侮辱为由糊弄了过去,却被连贵妃的人叫到荣华殿。 “澈儿,外面传的是真的吗?”连贵妃有些狐疑又满是焦急的看着齐澈。 齐澈最近被提及最多的便是这件事,简直是在他伤口上撒盐,于是有些不耐烦的低吼,“是,都是萧雨那个贱人,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再听到有人提起。” 连贵妃看着如同暴躁的孤兽一般的齐澈,想哭又怕刺激他,便只好轻声安抚他,“没关系,澈儿,孩子总会有的。”连贵妃与连国公不愧是父女,基本想到一起去了,不过她想到的不是过继,而是借种。 齐家的子孙多了去了,只要以后齐澈的孩子同是齐家的血脉便是接替齐澈的衣钵也无不可。 齐澈见连贵妃没有哭天抹泪,脸色好看了许多,“母妃不必担忧,这件事我和外祖父自有打算,母妃便只管努力抓住父皇的宠爱即可,必要的时候帮我在父皇面前说几句话。” 连贵妃也明白这件事情的关键性,不用齐澈交待也知道该怎么做,连忙答应下来宽他的心。 然而这件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正所谓三人成虎,无论连家和齐澈本人怎么澄清,这件事还是传的沸沸扬扬,甚至有传言说齐澈本来就不能人道,因为萧雨发现他的秘密才被灭口。 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齐澈除了脱裤子露鸟一证清白之外,显然没有什么更好也更直接的办法了。 齐澈大怒,将书房的古董花瓶都打碎了几个,命人严查到底是谁造谣生事。与此同时,圣帝在齐夙的‘建议’下,将六皇子府的府医召进宫里询问。 齐夙本来的说法是齐澈若真有何问题府医不会不知,如此也可证明齐澈的清白。谁知那府医胆小如鼠,圣帝不过略一施压,他便露出异样。 于是圣帝便开始威逼利诱,圣帝在位多年,心机手段自然不是一个小小的府医能抵的住,于是圣帝便从府医口中得知了齐澈的秘密。 得知真相的圣帝赐了府医一杯毒酒了结了他的性命,无关为齐澈保密,只是为皇室名声计。 这个府医如此胆小,被人一吓便什么都托盘而出,这件事不仅关系到齐澈个人的荣辱,也关系到皇室的名声,一个皇子被女人给剪了命根子,实在是有些丢人。 处置完府医后,圣帝将齐澈叫进宫,没有人知道圣帝跟齐澈交待了些什么,只知道齐澈从宫中出来后神色就十分严肃,连嘴角都抿的死紧。 齐澈回到府上时,长宁将历尽千辛万苦调查的结果报告给齐澈,说完之后,长宁有些小心的看齐澈的脸色,却见他毫无反应。 被自己的表妹摆了一道,这绝对是奇耻大辱,长宁直觉齐澈绝不是想放过连馨,相反,长宁觉得齐澈已经到一个爆发的边缘。 就在齐澈查出来的同时,连国公派出去的人也跟在长宁后面查出了连馨的痕迹,连国公知道这件事竟然是连馨的手笔,怒不可遏,让人将连馨请回府,一见面便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 连馨伸出舌尖舔舐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将血液卷进口中,显得嗜血而妖媚,连国公看着跟以前大相径庭的连馨,神色变幻。 连馨任由连国公打量,嘴角勾出轻慢的笑意。 连国公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严厉,“连馨,六皇子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连馨无辜的眨眨眼,“这件事是萧雨做的,大家都知道,祖父这可是冤枉我了。” 连国公气的老脸一红,“我问你消息是不是你传出去的?” 连馨终于正了神色,一字一句道:“祖父叫我来想必是心中有数,既如此又何必问我?” 连国公见连馨竟然如此理直气壮,气的想要再给她一巴掌,却被连馨躲开,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连国公,缓缓开口,“祖父何故如此偏心,表哥他不姓连,我才姓连,祖父却一心都在表哥身上,这对馨儿可不公平呢。” 连国公怒极反笑出来,“公平?你表哥能给连家带来更高的荣耀,你能吗?你只会给连家丢人。”连国公指的是先前连馨追着萧冷跑的事情。 连馨遭遇讽刺,面色不改,冷静的看着连国公,“祖父此言差矣,表哥如今已废,祖父为何不能支持馨儿。祖父难道就没有想过咱们连家可以出一个皇后?” 连国公冷哼一声,冷冷的睨着连馨,“你是想让本公支持齐夙,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连馨没有因为连国公的态度而生气,只是脸色微沉了两分,“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行,齐夙并非外表看起来那么无用,祖父不必急着拒绝,可以好好想想,如果祖父帮助馨儿问鼎皇后的宝座,那么馨儿自然会大力扶持连家。” 连国公看着昔日娇柔温婉的少女,竟然变成如今心机深沉冷静自若的权谋者,不禁有些齿冷,不过为了家族考虑,他还是答应了连馨会好好考虑她的提议。 连贵妃在得知连馨竟然算计齐澈的时候,也是怒不可遏,将人叫到宫里准备好好惩罚这个连家的叛徒,却不料连馨早已不是当日的连馨。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姑姑还以为我是当年对你们唯唯诺诺的少女吗?”连馨抓住连贵妃的手腕,淡定自若的说。这些人都想往她脸上招呼,可忘了她如今已经是齐夙的皇子妃。 连贵妃松开手,恼恨的盯着连馨,似乎要看进她骨子里去,“你竟然连澈儿都算计,你心里还有没有骨肉亲情?” 连馨冷嘲的笑出声来,“骨肉亲情?呵,咱们这样的家族何时有了那个东西,姑姑莫不以为我是傻瓜吗?从前我心仪萧冷,你们可没有阻止我,直到后来你们才嫌我给连家丢脸,你们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冷眼旁观是抱着万一成功可以拉拢萧冷的心思吗?” “姑姑,从始至终我都是你们拉拢大臣的一个筹码而已,你们培养我不过是想要待价而沽,卖个好价钱而已。说起来大家都是连家的女儿,凭什么我就要牺牲自己成全你和表哥,我为什么不能自己做皇后,甚至是太后?” 连贵妃惊讶的看着连馨,没想到一直以来她竟然是这么想的。 “你和齐夙从来没想过要帮澈儿是不是?” 连馨冷冷一笑,“从前我的确是将连家看的很重,不过当我从鬼门关回来之后,我就明白若要不再被人践踏,只能自己变强,而不是帮助别人变强。” 啪啪,掌声响起,齐澈从殿外进来,他一步步的走过来,如同踏在连馨心上,对于齐澈,连馨还是有些忌惮的,比起连贵妃,齐澈显然手段高杆的多,也阴狠的多。 果然,他不给连馨反应的机会,便一把扼住连馨纤细的脖颈,手指微微收拢,将连馨憋的脸颊通红。 他好似不认识一般认真的端详着连馨,啧啧有声,“原来,大家全都低估了表妹,表妹的真面目可藏的真是深。” 连馨被齐澈掐的喘息困难,艰难的看着他,“齐澈,你要做什么,齐夙知道我进宫见姑姑,如果我出事,姑姑脱不了干系。” 齐澈不理会连馨的威胁,继续收紧,直到连馨快要窒息才松开钳制她的手掌。连馨获得自由,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直到咳的呕出了血,才觉得胸腔舒畅了许多。 齐澈见此阴凉一笑,“看来,用不着本殿动手杀你,本殿且等着看你的算盘能否打的响,咱们走着瞧。” 连馨从荣华宫出来,愈发坚定了神色,她一定要劝服祖父,还要想办法彻底搞垮齐澈。 与此同时,边关战场,军师言照看着尹流觞派人送来的天雷弹得意一笑,有了这个东西,他们一定能够打大雍一个措手不及。 翟汀作为此次应敌的先锋,提着长枪骑在高头大马上向前观望,待西荣人到达攻击范围内,翟汀举起右手向前一挥,一阵阵箭雨立马射向西荣。 西荣人先前见识过这种箭头的厉害,连忙举起盾牌来挡,有些阻挡不及的便被铁钩钩出皮肉,鲜血直流,那些没能得手的,箭头便立即反弹回来,不会让敌人捡了便宜去。 几针箭雨射过,翟汀一马当先冲在前面,所过之处,枪枪见血,收割敌人性命。论单打独斗,翟汀比起萧冷差的多,就算比起暗剑也未必能占到便宜,可若论作战,翟汀虽然不过弱冠,却已经有多年的作战经验。 他从一出生便跟着翟汀在边关,耳濡目染,从十五岁之后更是身经百战,跟着翟永一直驻守在边关战场之上,保家卫国。 言照看着势如破竹勇猛无畏的翟汀,冷冷一笑,低下头吩咐旁边人几句,那人立马抬出一个箩筐,里面放着一个个天雷弹。 言照看了一眼翟汀硬挺的侧脸,等到他冲到战场中间,才轻轻的一挥手,一个个天雷弹立马被扔了过去。 翟汀反应敏锐,立马抬枪挑飞一个迎面飞来的天雷弹,天雷弹在西荣士兵之间炸响,一片血肉纷飞。 翟汀快速隐没到西荣士兵当中,却不曾想言照依然吩咐人投掷,竟全不顾及西荣士兵的性命。 翟汀快速飞身而起,却还是被巨大的波动迎面撞来,身体高高飞起,重重摔落到地面上,一股殷红顺着他额边流淌。 翟永早在敌军放天雷弹的时候便派人伺机接应,于是接应的人背起翟汀便往重围外边疾奔,翟永则组织大雍的军队撤退。 这一场战争大雍比西荣损失的士兵多了一些,然而这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翟汀在这一场战争中生死未卜,大雍失去一员勇猛的将领才是言照最大的目的。 翟汀不仅是大雍的勇猛小将,更是边关主帅翟汀的儿子。翟汀受伤生死未卜,不仅能够打击大雍的士气,更能够扰乱翟永的心,这才是言照最终的目的。 事实确实如此,翟汀虽然一心为国,但是对于唯一的儿子,翟永岂能不在乎。尤其是在他与慕容婉儿这件事上,翟永一直觉得很亏欠他的发妻。 如今他们唯一的儿子生死未卜,翟永的确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随行军医仔细查看了翟汀的伤势,替他简单的处理包扎一下,对翟永严肃的交待,“将军,翟小将军跌落下来的时候撞伤了头部,如果两天后仍未能清醒,恐怕以后便很难醒来。” 翟永听了双手紧紧握拳,强忍住悲痛镇定的问道:“不知可有什么办法救治?” 军医摇摇头,“在下水平有限,加上边关条件艰苦,缺少药材,如果翟小将军两天后仍未能醒,在下建议将人送回京城,可能会有办法。” 翟永了解的点点头,亲自守在翟汀身边,萧忠明白翟永的心情,坚持不让他出战,这几日便由他来对抗西荣人。 不过人力自然不能跟天雷弹抗衡,一时之间,大雍损兵折将,气势低迷。 两天后,翟汀仍旧没有清醒的迹象,不过呼吸却是如常,这不禁给了翟永一些希望,他派了几个人将翟汀送回京城,又写了折子将边关的情况向圣帝汇报。 折子比人要快许多,圣帝收到翟永派人送来的战报,眉头紧锁,刚要交待什么,却眼前一黑,陷入了黑暗中。 ------题外话------ 最近暂时没二更,如果有二更阿冷会在题外话交待 050 二子作乱,新帝登基 圣帝突然晕倒,太医院的太医们忙的团团转,不过圣帝的眩晕症已经越来越严重,太医都束手无策,只不过是减轻痛苦、拖延时间罢了。 圣帝心知自己时日无多,将几个大臣叫到身边,让郑国公草拟了诏书,他自己在上面加盖玉玺,只等他一不好便要宣布。 齐澈听到这个消息后赶紧入宫,连带着齐夙、齐宣还有圣帝的几个儿媳都来了,郑妙由于感染疫病,没有来看望圣帝,不过一旦圣帝殡天,她就必须要出现。 除了被监禁的齐锐,几个儿子都来了,不过圣帝谁都没有见,任由他们在外面跪着。 能够在最后的时间得见天颜的不是圣帝的儿子,反而是萧冷这样的权臣,还有其他几个在朝堂上比较有影响力的大臣。 就在圣帝倒下的第三天早上,他再没有从睡梦中醒来。宫中丧钟大响,举国哀悼。 礼部尚书在众人的监督下拿出加了盖的圣旨,对下方众人宣读,“朕即位今已十四年矣,海晏河清,百姓安乐。今朕传位于十三皇子齐望,诸皇子当同心共拥新君,众臣工当尽力辅弼新君,共扶社稷。” “敢问萧丞相与郑国公,陛下什么时候有个十三皇子?”众人对此遗诏议论纷纷,表示不明所以。 萧冷没有言语,郑国公看了一眼喧闹的大臣们,上前一步解释道:“前几日,宝贵人诞下一个皇子,排行十三,陛下取字望。” 郑国公这么一解释,众位大臣可算是明白了,不过还是有人不敢相信,“宝贵人不是因为触怒陛下而被赶到行宫去了吗?陛下怎么会封十三皇子为新君,再者十三皇子如今刚呱呱坠地,如何带领我们使大雍更加强盛?” “就是,陛下有这么多成年皇子,怎么会封一个乳臭未干的奶娃娃做新君,这件事实在让大家不能信服,还请郑国公给个说法。” 郑国公将圣旨交给李公公,让他拿给几位老臣传看,云首辅和几个老臣仔细的看了看,确认这确实是圣帝的玉玺,众人这才信了一些,不过不满疑惑的声音还是很多。 对于这个结果,齐澈虽然意外,却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脸色沉重,齐夙没什么反应,只不过一向勾着的嘴角抿的比平日紧了些,至于齐宣则是一脸悲痛,仿佛只在意圣帝的死,谁即位都与他无关。 郑国公不理会下方疑惑不满的声音,又拿出圣帝的第二道遗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萧冷人品出众,智谋过人,实乃朝廷之中流砥柱,今朕特封丞相萧冷为顾命大臣,领决策之权,与郑国公一起辅佐新帝。” 这道圣旨一颁布下来,朝野上下立马又是一阵哗然。领决策之权,岂不是说所有的政事萧冷完全可以按自己的意思处理,那岂不是比新帝还牛,简直可以说是一手遮天。 这大雍的朝堂很快就会变成萧冷的一言堂? 不过一想到还有一个老成持重、品德公正的郑国公,众大臣便又放心了许多。 宝贵人和齐望早在圣帝不好的时候便被萧冷派人接回宫里,如今宝贵人还是不敢相信的状态,她本以为这辈子她的高度不过是个贵人,却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可以成为太后,真是像做梦一样。 “三日后是新帝的登基大典,我想这三日京城应该不会太平了。不过趁此机会修剪一下花枝也好,免得斜枝外露,扎了手就不好了。”慕容安意拿着小剪刀耐心的修剪花枝,把它们插进瓶子里。 萧冷看了一眼慕容安意圆滚滚的肚皮,不放心的交待她,“近段日子你就在府上哪都别去,等我处理完这些事,再好好陪你。” “嗯,现在京城风声鹤唳,也不知道前线是什么样子。” 萧冷凤眸一闪,安抚的揽着慕容安意,“征战沙场受伤是常有的事,如果岳父和大哥受了伤,你也不要太担心。”顾忌着慕容安意的肚子,萧冷一直瞒着她翟汀的事情。 慕容安意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乌鸦嘴,你就不能盼他们点好的。” “是是是,夫人说的是,都是我不对。”自从慕容安意的肚子一天大过一天,萧冷在慕容安意面前便愈发没地位。 慕容安意看着萧冷谄媚的样子,开心的笑了出来,若是让人知道萧丞相私下里是这个样子,还不跌破眼镜。 然而笑着笑着,慕容安意突然眉头一皱,哎呦了一声。 “怎么了?”萧冷紧张的看着慕容安意,想要去碰她的肚子,又不敢碰,手停在半空。 慕容安意笑着将他的手放在自己圆润的肚子上,“孩子踢我,力气真大。” “是吗?我听听。”萧冷好奇的将头靠在慕容安意的肚皮上,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慕容安意的肚皮突然动了一下,萧冷捂着自己被踢的俊脸,愤愤的看向慕容安意的肚子,“你敢这么大力踢你娘,等你出来看我不打你屁股。容儿,你没事吧?”比起孩子,萧冷显然更在意娇妻。 慕容安意笑着摸上他被踢到的地方,神情温柔,“没事,这是正常现象,不过这孩子胆子着实不小,连萧丞相的脸都敢踢,这要是传扬出去,你萧丞相多没面子。” 萧冷凤眸闪过戏谑的光,灼灼的看着慕容安意,“那不还是跟某人学的,比起你直接踩在本相脸上,他这已经客气多了。” 被萧冷提起曾经的事,慕容安意不由会心一笑,“你这是不满吗?丞相大人。” 萧冷一脸严肃的神情答,“本相就是不满,你不是说过当牛做马为了草吗?本相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过草了,你说到时本相要怎么讨回你拖欠本相好几月的草?” 慕容安意已经预感到孩子落地后的悲惨生活,不由的伸手轻轻抚摸锅盖一般的肚皮,“孩子,你可真是娘的保护伞,不如你在娘肚子里多待两年吧。” “你以为你生的是哪吒!”萧冷轻笑一声。 慕容安意突然有种诡异的凌乱,一想到萧冷托着一只宝塔来跟自己求欢的模样,慕容安意便忍不住大笑出声。 “如果我儿子是哪吒,你一定是史上最色的李天王。” 萧冷:……。“如果你几个月不吃肉只吃青菜你就能明白我现在的感觉。” ……*……*…… “六皇弟好本事,在萧冷的眼皮子底下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太子府。”齐锐眸色阴凉的看着齐澈,没想到他竟然在太子府附近挖地道。 齐澈面对齐锐的讽刺不以为然,“这不过是以备不时只需而已,没想到就派上用场了。我今日来不是跟皇兄吵架的,而是想要与皇兄合作对付萧冷。” “对付萧冷?如今我连这府邸都走不出去,如何对付萧冷?” “皇兄何必推搪,难道皇兄真的要眼看着那个吃奶小儿坐上皇位?” “就算如此,我为何要与你合作,我变成如今这样你可是出了不少力。” 齐澈也不急,好言劝说,“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们有了共同的敌人,为何不能摒除成见合作一回,至于我们之间的账,等没了萧冷再算也不迟。” 齐锐没有言语,好像在算计着什么,良久才严肃的看着齐澈,“好,我就跟你合作先除了萧冷,然后再算咱们之间的账。”齐锐隔空对着齐澈举杯。 “助我们合作愉快。”齐澈举起茶杯一饮而尽,没有看到齐锐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 大雍十四年春天,废太子齐锐和六皇子齐澈起兵造反,直逼皇宫,当时正值三月,于是这场叛乱史称三月之乱。 “不好了,萧丞相,慎皇子和六皇子起兵造反,马上就要杀到皇宫了。”御林军副都统慕容隽亲自来向萧冷报告情况。 萧冷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慕容隽点点头,快速的跑出大殿。 一众大臣听到这个消息全都颤颤巍巍不知所措,两位成年皇子造反,京城岂不是要血流成河。 大家将眼光看向萧冷,却见他淡定的坐在龙椅旁边的太师椅上,姿态从容,而新帝齐望则由宝贵人抱着坐在龙椅旁。 “萧丞相,明日就是皇儿的登基之日,这可怎么好?”宝贵人担忧的看着萧冷,似乎一切仰仗萧冷,以萧冷为首。 萧冷也不客气,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宝贵人焦躁的心莫名安定了两分。 大臣们听着外面喊打喊杀的声音,胆子小的几乎两股战战,站立不稳。 半个多时辰后,齐锐和齐澈率领的军队终于杀进皇宫,慕容隽奉萧冷的吩咐交待御林军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因此齐锐和齐澈基本没遇到太大的阻碍便冲进皇宫。 两人一身甲胄踏进大殿,剑上还滴着鲜血。 “先帝尸骨未寒,两位皇子这是要造反吗?”郑国公神情严肃,声音低沉,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中有些许压抑。 “岳父大人不是看到了吗?何必明知故问。岳父大人何不弃暗投明,如果本殿登上了皇位,那么岳父大人就是国丈。”齐澈动之以利。 郑国公冷哼了一声,不为所动,“我们郑家世代忠心于大雍,绝不做乱臣贼子,六皇子的一声岳父大人,本公担当不起,本公倒要劝六皇子和慎皇子早日回头是岸。” “回头?呵呵,本殿回头你们就会放过本殿吗,真以为本殿是三岁的孩子不成?” 齐锐则眼眸眯起,看着不言不语的萧冷,阴冷一笑,“萧丞相怎么不说话,莫不是吓傻了?” 萧冷从椅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语气严肃的有些冷酷,“本相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放下剑,本相可以留你们一个全尸。” “哈哈哈…”齐锐闻言大笑出声,“萧冷,没有人可以永远不败,你当真以为你萧冷有多了不起,如今萧家军被西荣拖着,御林军不堪一击,京都大营已在孤掌握中,就算你的暗剑再厉害,也不可能敌的过千军万马。” “萧冷,你一手遮天,篡改父皇遗诏,诸位不要被他骗了。父皇一生英明,怎么可能将皇位传给一个吃奶的孩童,而任由萧冷大权在握,这分明是他想要觊觎大雍的手段而已。” 此言一出,先前对遗诏有疑问的人纷纷发出疑惑,齐澈见此更加卖力鼓动众大臣,“各位大人想想,十三皇子羸弱,如果真的让他登基,这大雍实际上就是落到萧冷手中,这朝廷以后也将变成萧家的。” “是啊…” “难道萧丞相真的篡改遗诏?” 郑国公见众人喧哗,大声呵斥,“安静,遗诏是先帝亲手盖玺,几位老臣也检查过,绝不会有错。” “大家不要听他的,父皇病重,只有萧冷接触父皇最多,谁知道是不是他挟持父皇,这种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 “萧丞相,六皇子说的是不是真的?”有人经不住鼓动,对萧冷提出疑问。 此言一出,立马便有人跟着提出疑问,一时之间,对萧冷的质疑之声四起。 萧冷默默巡视了一圈,似乎要将这些反对的人记下,冷笑着开口,“既然众位诸多疑惑,不如亲自问皇上吧。” 众人全都一愣,不知道萧冷说的是什么意思。直到圣帝从龙椅后走了出来。 他双目圆瞪看着齐锐和齐澈,“逆子,你们要造反吗?还不快退下。” 众人见圣帝走出来,全都跪下三呼万岁,郑国公更是激动的双手发抖。 “圣上,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圣帝没有言语,由萧冷代他开口,“皇上之前只是晕厥了过去,暂时闭了气息,皇上睿智,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于是将错就错。” 众大臣这才了然的点点头,只要圣帝还在,他们便放心了。 不料齐锐却突然指着上面冷笑,“各位大人不要相信萧冷,这个人不是父皇。” 齐澈也反应过来,点头附和齐锐的话,“对,父皇已经驾崩,这个人一定是萧冷找人假扮的,各位不要被他骗了。” 圣帝听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公然诅咒他已经驾崩,气的血气翻滚,不过他还是强忍住不肯倒下,颤抖着手指指着齐锐和齐澈,却说不出话来。 郑国公离圣帝距离近,自然感受到他的急怒,对着下首大声喊话,“这个的确是圣上,各位天天见圣上,难道还不认得吗?” 各位大臣被这一幕搞蒙圈了,不知道该信哪一边。圣帝强压住喉咙的血腥之气,对着众人严肃的开口,“朕的确将皇位传给了十三,齐锐、齐澈忤逆,齐夙荒唐,齐宣资质平庸,所以朕只能寄希望于十三,希望诸位大臣好好辅弼新君,不然朕就算到了地下也不得安宁。” 说完这句话,圣帝便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这回是真的驾崩了。 众大臣这才慌乱的上前,“圣上…” 萧冷让人将圣帝抬下去安放好,才眸光凉薄的看着齐锐和齐澈,“齐锐和齐澈不忠不孝,忤逆先帝,将他们拿下。” 萧冷一声令下,慕容隽立马带着一小队御林军与两人成对峙之势。 齐锐不屑的轻笑出声,“萧丞相未免太自信了,就这么点人也想将我们拿下,简直是痴人说梦。” 萧冷笑而不语,神色却自信从容,让原本有些害怕的大臣们也心里安定下来。 “殿下,不好了,沈都尉临阵倒戈,已经将咱们的人全都擒下了。”齐锐身边的人匆匆来报。 齐澈正有些不屑,想要说齐锐识人不清,长宁便从殿外急匆匆的跑进殿,“殿下,忠王带人跟咱们的人在长街上苦战,咱们的人就快支持不住了。” “齐琢?” 齐锐和齐澈目光阴毒的看着萧冷,萧冷不在意的冷嘲一笑,“太子和六皇子都知道鸡蛋不可放在一个筐里,本相又岂会不知。” 萧冷这话刚说完,沈都尉便风风火火走进大殿对着萧冷行礼,“丞相大人,下官幸不辱命,已将反叛之人全部拿下。” “做的好,沈都尉。” 齐锐看见沈都尉,猩红了眼睛,“沈凉,你敢背叛孤?” 沈都尉回过头淡淡的看着齐锐,“臣效忠的从来只有陛下,何来背叛?” “呵呵,好的很,萧冷,风水轮流转,咱们后会有期。”齐锐突然放了一个烟雾弹,转身向殿外奔去,却被一个巨大的网当头罩了下来。 萧冷吩咐人将齐澈拿下,才领着众位大臣一起走出殿外,居高临下的看着齐锐,他既然吩咐慕容隽有意将齐锐放进来,又怎么会没有准备。 就在萧冷让人将齐锐和齐澈拖下去关押的时候,齐澈突然吐血不止。他愤恨的看着齐锐,眼里全是杀意,他的饮食一向注意,一定是那日他在齐锐府上喝的茶里有毒。 事实上,齐锐得知圣帝传位给齐望的消息后,便知道齐澈一定会来找他谈合作,于是便以自己做赌,陪着齐澈喝下有毒的茶,齐澈这才没有怀疑。 只不过齐锐喝完之后吃了解药,自然无事,齐澈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齐锐看着齐澈不甘的眼神,凉薄的注视他,“齐澈,你以为孤当真会输给你吗?孤只不过是想等你和萧冷两败俱伤再出来收拾残局,只可惜始终是棋差一招。” 齐澈不甘心的看着上首,一步步爬向那把金光灿灿的椅子,却在爬至一半的时候便毒发身亡。 萧冷让人将齐澈的尸体拖下去,齐锐也被关押起来,至此三月之乱正式落下帷幕。 第二日黎明升起之前,街道上早已被冲刷干净,一点血迹都不见,一切都恢复成往日的样子,只不过一个新的时代在阳光下拉开帷幕。 宝贵人凤袍加身,抱着年幼的齐望一步步踏上那百节石阶,接受百官朝拜。 她坐在凤座上庄严的听着新任的太监总管宣读她的第一份懿旨,“仰承太后懿旨,萧冷平乱有功,今特封其为摄政王,免跪拜之礼。查齐锐忤逆先帝以下犯上,但念及与陛下骨肉兄弟之情,今贬其为庶人,终身圈禁在大理寺。” “另,云首辅和连国公为朝廷效力多年,如今年龄日长,太后仁慈,特准两人告老还乡。” 宝贵人,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看着下首跪地谢恩的云首辅和连国公朗声道:“两位大人都是老臣了,如今告老还乡是我大雍的损失,哀家没什么好相送的,便送一些金银给两位大人当作盘缠吧。”太后这是在告诉两人最好离开京城,别出现在她眼皮子底下。 云首辅和连国公只得佯装感激的谢恩,谢罢,连国公才不情愿的向太后提出要将国公之位传给连川。 对于此事,连国公简直恨的牙痒痒,却无可奈何。他和云首辅不同,云首辅是引咎告老还乡,他却是被人逼迫,原本他就算告老还乡,也不会越过儿子把国公之位传给连川。 可谁知,萧冷突然找上门来,明确的告诉他连家下一任的国公必须是连川,不然大雍将再没有连国公府。 连国公对于萧冷的威胁不得不妥协,萧冷如今在朝堂上一手遮天,又得新任太后的信任,连国公只得将国公之位传给连川。 太后早就得知萧冷的意图,自然很痛快的同意了连国公的请求,至此连川便成为了大雍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国公爷,而太后也得到了宽容,体恤老臣的好名声。 051 翟汀失明,彪悍苗樱(一更) 圣帝出殡的时候,举国哀悼,太后更是下令一个月内京城官家不准嫁娶,一年之内,京城各家不准举行歌舞,大肆欢庆。 就在一切都步入正轨的时候,翟汀受伤的消息意外传到了慕容安意耳中,慕容安意登时胸口一闷,捂着肚子跌坐到椅子上。 几个丫鬟吓坏了,连忙请卫方,卫方看过并无大碍,慕容安意只是一时情急有些动了胎气。萧冷得知慕容安意动了胎气的消息,连忙放下手头的工作赶回府上。 新帝登基,根基未稳,正是内忧外患之时,萧冷作为头号顾命大臣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听到娇妻有事,他扔下手头的工作一路用轻功狂奔回府。 慕容安意躺在床上看着急匆匆的萧冷,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冷哥我没事,你别担心。” 萧冷已经在回房的路上听席岭说了事情的经过,不由有些不悦,“是谁把这个消息透露出来的?” 晚晴和秋月不安的垂下脑袋,她们听说翟汀今日回到京城,私下讨论时被慕容安意听到。 萧冷刚要责罚两人,却被慕容安意出言劝阻,“你不要迁怒别人,都是你不好,这件事我早晚都会知道,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萧冷这次没有主动认错,反而据理力争,“早些告诉你好让你早些动胎气?” 慕容安意悻悻不语,过了一会儿有些哀求的看着萧冷,“阿冷,我想去看看大哥。” “不行,你刚动了胎气,哪都不许去。” “阿冷,如果我看不到大哥我心里不会踏实的,不管他伤势多严重,我总要亲自看过才安心。” 萧冷知道慕容安意对家人的看重,也知道即便自己拦着她她也要想尽办法达成目的,于是想了想道:“好,明天太后会代表皇上带领一些大臣亲自去翟府看望大哥,我陪你一起。” “好。”慕容安意虽然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翟汀,但她也知道这已经是萧冷最大的让步,于是便只好按捺住心里的焦急,在府上安心养胎。 “宝贝,对不起,刚才是娘太激动吓到你了,娘会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你不要紧张。”慕容安意温柔的一遍遍抚摸自己的肚子,原本还有些抽痛的肚子竟然奇异的舒缓了许多,肚子里不安分的孩子也逐渐变的安稳起来。 慕容安意见此奏效,又哼唱一些适合婴儿听的轻音乐,温柔的安抚肚子里的孩子。好在她的胎像已经十分稳固,并没有什么大碍,一番安抚之后,已然无事。 次日,慕容安意跟着萧冷一起坐马车来到翟府,太后亲自带着一些重臣来看望翟汀,以表示对奋勇杀敌拼死保卫国家的将士的尊重。 太后派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为翟汀看诊,萧冷也派了卫方前去替翟汀看诊。卫方虽然年纪轻轻,医术却是上佳,甚至比这些太医院的太医更有见地。 “怎么样?”慕容安意有些焦急的询问卫方。 卫方摇摇头,“身上的灼伤只是轻伤,并无大碍,只是翟小将军坠下的时候伤到了头部,所以才昏迷不醒。眼下看来,情况不太乐观。” “那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醒过来?” 卫方想了想,“据属下看,翟小将军脑子里应该有淤血,属下可以为他施针再开一些化瘀的药方,不过能否完全治好属下也并没有十分的把握。” 太医看过之后也并没有什么好办法,于是慕容安意便决定按照卫方的方法。不管怎么说,先把人救醒,等人醒过来再看。 太后留下了几个太医便由人簇拥着回到宫里,等到人走的差不多,苗樱才红着眼睛从一旁走出来。 “意姐姐,翟汀他不会有事吧?”苗樱红着眼眶期待的看着慕容安意,似乎在等慕容安意给她一个答案,让她心安。 慕容安意安抚的握住苗樱的手,将她拉到一边,“大哥会没事的,我们不要打扰卫方和太医,我先陪你出去吧。” “好。”苗樱跟在慕容安意身后出了翟汀的房间。 “萧夫人。”南弦月对慕容安意微笑示意,虽然萧冷被封摄政王,慕容安意被封王妃,但众人还是习惯称萧冷为萧丞相,慕容安意为萧夫人。 慕容安意淡淡的对着南弦月点了点头,齐夙和齐宣已经封王,只等一月孝期一过,便要启程离开京城。 不过慕容安意直觉南弦月和连馨是不会甘心离开京城的,这京城还有的不太平。 另一边,贴身小厮小杰看着百无聊赖漫无目的闲逛的连川,对他建议道:“国公爷,听说今日慕容大小姐也来了,您要不要…” 谁知连川却凉薄一笑,“提她做什么,一个蠢女人而已。” 原本想要上前的慕容若听到这句话生生顿住脚步,却听小杰有些疑惑的问连川,“可是国公爷不是很喜欢慕容大小姐吗?”小杰是连川的贴身小厮,对于主子的心意多少知道一些,连川虽然性子阴晴不定,但对慕容若是不同的。 却不料连川闻言呵呵笑出声来,“谁说我喜欢她了,不过是个笨女人而已,以本公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以前不过是日子无聊逗着她玩而已。” 小杰虽然有些疑惑,但听主子这么说,也只得闭口不言。 慕容若死死咬住拳头,身体紧紧靠在园子里的假山上,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慕容若就算**失心也绝不能失了尊严,她绝不要出现在连川面前让他践踏自己。 慕容若深深的看了一眼连川挺拔的身影,缓缓转身离去。却没有看见在她离去不久,一道娇柔的身影鬼鬼祟祟的离开。 连川冷冷一笑,连馨想要刺探他的秘密他的弱点简直是妄想,他会牢牢将连家掌握在手里,不给任何人可趁之机,他却没有想到他方才那番话已经一字不落的印进慕容若心里。 慕容若一步步走的极慢,直到碰上前来探望翟汀的甄升,甄升看着慕容若明媚的大眼睛里全是泪水,不由心中一恸,走上前去,“你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慕容若顺着甄升担忧的目光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甄升的关怀让慕容若瞬间崩溃,她一把抱住甄升,在他怀里痛哭起来,“甄大哥,什么都别问,肩膀借我靠一下就好。” 甄升僵在半空的手逐渐搭上慕容若的后背,一下下的安抚她,“我不问,如果你想告诉我我会认真听,如果你不想告诉我,我也不会追问。你别哭,你这样我心里难受。”这是甄升第一次对慕容若说这种类似于表白的话。 只可惜慕容若一心沉浸在被连川玩弄的伤痛中,没有注意到甄升的情绪。其实从第二次见面,甄升就喜欢上明媚自然的慕容若,只不过那时他不过是个刚辞官什么都没有的学子,根本配不上慕容若。 过了好一会儿,慕容若才平息情绪,她看到甄升被自己糊了一脸泪水的衣襟,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不好意思,甄大哥,把你的衣裳弄脏了。” “无妨,只要你没事就好。” 连川从一旁过来便看到两人站的很近,慕容若一脸害羞的样子,而甄升则满含情愫的看着慕容若。 连川忍不住走上前出言嘲讽,“这里四下无人,可不是说话的好地方,甄大人作为今朝榜眼,怎么连瓜田李下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甄升脸色沉了沉,还未等开口,便听慕容若道:“心有龌龊的人才会看什么都觉得龌龊,我和甄大哥清清白白,不必理会别人怎么看,甄大哥,我们走。” 连川没想到慕容若会如此恼怒,尤其见她处处维护甄升,不由的更加恼怒,拉着慕容若的手腕就要走。 甄升连忙拉住慕容若的另一只手腕,与连川两处拉着慕容若成对峙姿态。 慕容若看了一眼不悦的连川,又看了一眼满怀关切的甄升,一个用力甩开连川的手,“国公爷请自重。” 连川没有想到慕容若竟然会如此,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慕容若,你忘了当初在…” 连川还没等说完,便被慕容若急急打断,“国公爷说的是哪辈子的前尘往事,我已经不记得了,如果国公爷没别的事,我先告辞了。” 慕容若决然的转头离去,甄升看了一眼连川,也跟着慕容若离去。 连川看着慕容若的背影,脸色阴沉的紧。小杰看连川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有些不解的问他,“爷不是说不喜欢慕容大小姐吗?” 连川阴冷的看了小杰一眼,一脚将他踹了个狗吃屎,“再多管闲事,本公就把你送进宫里伺候姑姑。” 新帝登基,连贵妃和云皇后这两个宿敌落得一样的下场,被软禁在宫中。 小杰一听说连川要把他送进宫做内侍,连忙求饶。连川看着慕容若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他了解慕容若,她绝对不会变心,想来刚才是他话说的不好听,惹她生气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连川派人秘密给慕容若送信,慕容若全都看也不看,直接投入炉子。 连川只当慕容若还生气他那天口不择言,没有在意,想着等抽出空来再好好跟她说,殊不知这一拖便拖到他与慕容若分离的那天。 而翟汀在卫方和几位太医的救治下,已经清醒,不过他并没有完全康复,而是留下了失明的后遗症。 翟汀得知自己失明后一直沉默不语,十分冷静,然而就是这样的冷静才让人觉得不安。 苗樱几乎日日往翟府跑,好在慕容安意已经跟东阳侯和东阳侯夫人打过招呼,二老又都是明事理的人,才没有想要拆散苗樱和翟汀。 “翟汀,你不要这样,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你不要不说话。”苗樱红着眼睛看着双目无神的翟汀,曾经那双眼睛是那样的深邃,可是如今,却只剩下一片漆黑。 卫方也是第一次见到翟汀这样的症状,对于慕容安意的询问,卫方只能如实相告,“翟小将军的眼睛属下一时还没有想到办法,待属下回去查看医书,或许会有办法,如若不行,便只能请属下的师傅出山。” “你师傅,怎么从未听你说起过?” “师傅喜欢游历大山名川,每到一处都会免费给人看病,属下的医术都是跟师傅学的,他老人家如今已经八十有余,于医术方面,属下望尘莫及。” “那你就快写信给老人家吧,如果能治好大哥,我愿意亲自驾车去请。”慕容安意急切的看着卫方,杏眸闪着热切。 “夫人言重了,只要我给师傅写信,他老人家一定会帮我的。”卫方哪敢让慕容安意亲自去请,连忙准备写信。 “那就有劳你了。” “无妨,只要夫人答应属下一件事,属下就感激不尽了。” 慕容安意没想到卫方竟然会趁机向她提要求,有些意外,“什么事,说吧?” 卫方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属下喜欢秋月,能不能请夫人做主把秋月嫁给属下?” 慕容安意没想到卫方说的事竟然是这个,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秋月那丫头性子可是顶顶厉害,你确定你受的了?” 卫方露出坚定神色,“属下受的了。” “好,等我回去问过秋月的意思,如果她也愿意,我一定给她备一份丰厚的嫁妆,等她今年及笄就替你们操办。” “多谢夫人,属下这就去写信请师傅来参加婚礼,他老人家一定会来的。”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 翟汀睁着眼睛感受着面前一片漆黑的世界,挣扎着抓住床柱,穿鞋下床,他想喝点水,却因为看不见路而撞翻了凳子惊动了苗樱。 “翟汀,你别动,你要什么我拿给你。” 翟汀听话的没有动,等到苗樱扶着他坐到床上才神情平静的对着苗樱的方向缓缓开口,“苗樱,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苗樱心里一慌,强笑着敲了一下翟汀的胸膛,“你说什么呢,你再说我生气了。” 翟汀握住苗樱的手,神情是苗樱从未见过的严肃,“我如今这样,连自理都成问题,我再不是当初那个翟汀,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苗樱心里一痛,回握住翟汀的手,“我不走,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一样喜欢你。” 翟汀却突然发起脾气对苗樱低吼,“可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尤其不需要你的同情,我更不想连累你,如果我跟你在一起,我不会开心的。” 苗樱红了眼眶,坚持的看着翟汀,“我不走,你说什么都没用。” 翟汀突然翻脸,一把将苗樱推倒在地,“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若有点女孩的矜持,就不要再死缠烂打。” 苗樱站起身想要上前看看翟汀,翟汀却将脸转到一边躺下,不理会苗樱。 苗樱只好悻悻的离开房间,不去打扰翟汀。慕容安意看到苗樱失魂落魄的样子,温柔的抚摸她的长发。 “樱儿,我替大哥跟你说声对不起,大哥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他不想连累你,正是因为喜欢你,才希望你过的好,才觉得这样的自己配不上你,等他想开就好了。况且,卫方已经写信给他师傅,等他师傅来了想必便能治好大哥了。” 苗樱感激的点点头,“意姐姐,我明白,我不是小孩子了,你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他的,不论怎么样,我都要和他在一起,我还要等你叫我一声嫂子呢。”说到后来苗樱有些揶揄的笑出声来。 慕容安意见苗樱比以往成熟了许多,放下心来,她就怕苗樱直肠子,翟汀又沉闷,两人会因为这件事而有缘无分,现在看来苗樱的心不是一般的坚定,翟汀是绝对赶不走她的。 第二日,苗樱照常按时来照顾翟汀,并告诉了翟汀卫方师傅要来的消息,只不过翟汀对此并不抱什么希望。从他失明以来,慕容安意和萧冷已经请了许多名医,用了许多方法,可是仍旧不见效。 翟汀态度冷淡,仿佛十分不耐烦的样子盯着苗樱的方向,“我说过我不喜欢死缠拉打的女人,你还来做什么?” 苗樱神色如常,为翟汀倒了一杯茶,轻轻晃了晃杯子,“我是来跟你告别的,以茶代酒,喝过这杯茶我就如你心愿不再烦你。” 翟汀不做他想,痛快的接过茶喝下,然后冷冷的睨着苗樱,“茶喝过了,你可以走了。” 苗樱却没有动,坚定的看着翟汀,翟汀虽然看不到却能感受到苗樱有些不对劲,刚要开口说话,一股热浪从他的小腹袭来。 翟汀虽然没有感情经历,但对于这种感觉却是懂的,不由黑了脸色死死的盯着苗樱的方向,“你给我喝的什么?” 苗樱有些紧张的看着翟汀手背上青筋突起,不安的解释,“我就加了一点催情的东西,我怕不好用,就多放了那么一点。” 翟汀自然明白催情是什么意思,有些恼怒的冲苗樱大吼,“出去,你出去。” 苗樱没有出去,反而将门窗从里面锁上。翟汀见苗樱铁了心不出去,急忙从床上走下来想要摸索着走出房间。 却不料被苗樱一把拽回床上,“翟汀,今天你跑不了了。” 翟汀拼命挣扎,然而却奈不过药力,被苗樱给牢牢按在床上。 当慕容安意听说苗樱竟然把翟汀给强上了的时候,简直是乐不可支,“干的漂亮,我的樱儿。” 萧冷淡淡的瞥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慕容安意,有些同情翟汀,“真不知道若是大哥知道你这般高兴,作何感想。” 慕容安意嫌弃的白了萧冷一眼,“你懂什么,大哥等了将近二十年才等到这样的好事,我自然要为他高兴了。” 萧冷被噎的一嗝,有些哀怨的以手拄额,“那照你这么说,本相何时才能等到这样的好事?” 慕容安意:……萧丞相举一反三的能力要不要这么强? 苗樱把翟汀睡了之后,果然按照约定没有再出现在翟汀面前,翟汀对此有些焦灼。其实不是苗樱想避而不见,实在是她一走路就腿痛。 翟汀这个假正经的男人,嘴上抗拒的很,身体却这么禽兽,眼睛看不见还折磨的她死去活来。苗樱恨恨的想,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红晕。 贴身丫鬟见苗樱念念有词,心里很奇怪,自从三天前,小姐从翟府回来,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每日就躺在床上除了吃就是睡,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从前小姐最紧张翟汀公子了,如今竟然连翟府都不去了。不仅丫鬟奇怪,就连东阳侯夫人也觉得奇怪,不过在她看来,她虽然很中意翟汀这个未来女婿,但是女孩家名声重要,苗樱不去翟府也好。 而自从那天之后,翟汀也变得奇怪起来,总是一个人发呆,别人跟他说话也不理。脸上的神情是一会儿无奈,一会儿尴尬,变幻莫测。 ------题外话------ 八点半之前有二更 052 我会对你负责(二更) 苗樱之所以多天不出现,一来是因为她的**受到了翟汀极大的摧残,二来也是给翟汀一个冷静的时间。 从认识翟汀后,她一点点变得成熟了许多,知道喜欢一个人就应该为对方考虑,所以为了能够让翟汀冷静的面对这件事情,苗樱强忍住自己的冲动,给了翟汀充分考虑的时间。 在那件事发生的第七天,苗樱终于再次来到翟府。 翟汀虽然看不见,但仅凭声音还是准确的认出来人。 “你…”“我…” “你先说。”“你先说。” 两人异口同声,场面有些尴尬。 苗樱深吸了一口气,灼灼的看着翟汀,“翟汀,我真的很喜欢你,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强行…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对你负责…如果你还是坚持要我离开,我也会随你心意,只是我没有办法按你说的嫁给别人,失了贞的女人是不能被夫家接受的。” 翟汀直直的盯着苗樱的方向,突然露出一个笑容,使他一向冷漠的脸庞有了些暖意,“哪有女人对男人负责的,要负责也是我对你负责。” “翟汀,你愿意对我负责?”苗樱喜出望外,连声音都拔高了两分。 翟汀坚定的注视着她,那目光甚至让苗樱觉得他是看的见的,“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负责了,樱儿,我怕我这个样子对你是种拖累,可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坚定,不惜自毁清白也要跟我在一起,你把最珍贵的东西给了我,如果我还赶你走,岂不是猪狗不如。” 苗樱红着眼圈走到翟汀身边坐下,“如果早知道这招管用,我也不用担忧那么久了。” 翟汀将苗樱揽在怀里,轻声安抚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该对你说那些话,这些天你没有过来是在做什么?” 提起这个,苗樱有些脸红,不满的捶打翟汀,“你还说,你知不知道真的好痛,亏你看起来一本正经,没想到这么…”苗樱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翟汀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就连耳朵都有了粉红之色,苗樱没想到他竟然比自己还害羞,忍不住出言逗弄他。 “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是什么感觉,也很痛吗?” 翟汀的脸轰的一下更红了,有些不悦的嗔怪苗樱,“女孩子家家知不知羞。” 苗樱却不依不饶,“最不知羞的事咱们已经做过了,怕什么。说嘛!” 翟汀经不住苗樱软磨硬泡,生硬的吐出三个字,“我不痛。” “那不是痛到底是什么?”苗樱却不肯轻易放过翟汀。 让他伤自己的心,一定要好好罚他。 翟汀的粉红已经蔓延到脖子上,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额头也沁出薄汗,他声音有些暗哑,没有焦距的眸子紧缩了些。 “很…很舒服。”翟汀回答的有些艰难。 这次轮到苗樱脸红,她娇嗔着捶打翟汀的胸膛,骂他耍流氓,不要脸。 翟汀一脸懵逼,女人这个东西果然很奇怪,你听她的不行,不听她的那更不行。 翟汀也说不出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要一回想起那种场景他就觉得浑身发热,心里也痒痒的,尤其是苗樱的温度隔着衣料传来,更让他心猿意马。 “你怎么了?”苗樱摸了摸翟汀滚烫的脸颊,刚要伸手抹去他额上的汗,却被翟汀一把抓住小手。 “樱儿,别动,我有点难受。”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不舒服?让我看看是不是发烧了?”苗樱不由分说的把手覆在翟汀额头上,呼吸轻轻吹在翟汀的脸颊。 翟汀的温度越来越高,想要推开苗樱的手也变得犹疑起来,“樱儿,我没事,就是…” “是什么?你想做什么,我帮你。”苗樱将头靠在翟汀肩膀上,手轻轻环过他的腰。 眼睛看不见,导致翟汀的感官变的十分敏锐,苗樱每一个动作对于翟汀都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他再也忍不住,一把将苗樱从怀里拉出,压在身下,“樱儿,你不该问我那种事。” 苗樱想起那日的经历,再结合两人的姿势,忍不住害怕起来,“翟汀,你做什么,你快走开。” 感觉到苗樱的颤抖,翟汀有些懊恼的起身,不去看她,虽然他并不能看见。 “樱儿,对不起,是我唐突了。”翟汀的声音夹着深沉的克制。 苗樱从身后揽住他的腰身,将头靠上他的脊背,声音柔软,“翟汀,我不是不愿意,可是真的太痛了,我有点怕。” 翟汀转身回报住苗樱,凭着感觉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是我不好,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放心吧。上一次是个意外,这一次我一定要留到我们成亲的那天。” “好。”苗樱高兴的揽住翟汀的脖子,在他唇瓣上轻轻吻了一下。 “咳咳…”慕容安意从房外走进来,有些揶揄的轻咳两声。 原本还抱在一起的两人立马分开,翟汀沉默不语,苗樱则整了整衣襟,讪讪的看着慕容安意,“意姐姐,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慕容安意一脸贼笑,“怎么,怪我打扰你们的好事了?” “意儿…”翟汀无奈的唤了一声,对于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翟汀也是没法子,只得哀求她给自己这个哥哥留点面子。 慕容安意接受了翟汀的请求,严肃起神色说出今日过来的目的,“卫方的师傅回信了,相信再过几日便到京城,到时我会请他来给大哥看眼睛,大哥一定会好的。” “谢谢意姐姐。” 慕容安意疑惑的看着苗樱,“当事人都没谢我,你谢我什么?如果你是以未来大嫂的名义谢我,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意姐姐…”苗樱跺着脚嗔了慕容安意一眼,慕容安意从来没看过苗樱如此娇羞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 倒是翟汀反而冷静下来,对慕容安意道:“我的确打算娶樱儿,等边关战事结束,父亲回来,我便让父亲上门提亲。”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们小夫妻亲密了,我先走了。”慕容安意不给两人解释的机会便匆匆离去,独留两人尴尬的大眼瞪小眼。 053 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天,萧冷一早便出府去查看天雷弹的制造情况,早在西荣和大雍开战的时候,萧冷就让人备着了,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会派上用场。 因为天雷弹属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因此是不准用在战场上的,这是各个国家墨守成规的规矩,就如同在现代社会不会轻易发动核战争是一样的。 没想到这次西荣人竟然敢公然将天雷弹投入到战场上使用,这样一来,没有天雷弹的大雍军队就显得很被动,边关不利的战报频频传来。于是萧冷便开始着手准备将天雷弹运到边关的事情。 时值五月,外面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慕容安意穿着单薄的外衫坐在院子中感受微风拂面,好不惬意。 “小姐,您穿的这么少坐在风口,小心着凉。”晚晴不赞同的替慕容安意披上一件斗篷。 慕容安意紧了紧斗篷,有些向往的看往府外的方向,听说今年的桃花开的格外早,现在正是浓艳的时候,萧冷那厮答应带她出府看桃花,却一直也不兑现,真是可恶。 果然是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绝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 正在某处巡视的萧冷,突然在初夏的季节里打起喷嚏。 “爷,您没事吧?”席岭有些关切的问道。 萧冷严肃的摇摇头,心里却有些温柔,八成是他的容儿又念叨着他了,他得早些回去陪她,免得夫人生气,不让上床睡觉。 “夫人,您的身体一切正常,据属下预测还有不到一个月您就要生产了。” “这么快?”卫方的话让慕容安意一愣,她还想让小宝贝多在肚子里待一段日子呢。 卫方似是了解慕容安意所想,笑着宽慰她,“夫人不必忧心,就算孩子生下来也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主子他不能怎么样。” 慕容安意俏脸一僵,阴笑的看着卫方,“呵呵,谁说本夫人担心这个了,秋月…” 秋月听到慕容安意的召唤,连忙从房间里出来,“小姐?” 慕容安意没有说话,一脸气闷的指着卫方,秋月立马二话不说走到卫方面前揪他的耳朵,“你做了什么,小姐现在需要心情愉悦你不知道吗?” 卫方有些尴尬的看着慕容安意和晚晴,立马陪小意,“月儿,我什么都没做,真的,你快放手。” 其实秋月知道卫方不可能故意惹慕容安意生气而影响她的身体,不过慕容安意自从月份大了不能随意出门后,便总想找点乐子,打发无聊的生活,所以秋月就算明知道慕容安意想整治卫方也不能不顺她的意。 “还敢狡辩,说你错你就是错,没错也错。”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请夫人宽恕。”卫方不求秋月,反而请慕容安意宽恕,他明白只要慕容安意同意放过他,秋月便不会再为难他。 慕容安意显然也明白卫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叹息了一口气,对秋月道:“算了,我知道我怀了孕之后变得比较麻烦,你还是放开他吧,免得因为我影响了你们小情侣之间的感情。” “谁跟他是情侣,在秋月心里只有小姐,谁敢惹小姐不高兴就是跟秋月过不去。”秋月凶狠的瞪着卫方,直盯的卫方冷汗涔涔。 卫方不禁在心里对慕容安意竖拇指,夫人这招以退为进果然厉害,他以后再不敢嘴贱,招惹夫人了。 就在大家其乐融融的时候,宫里派人过来传话,说太后娘娘召见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狐疑的看着宫人,“太后怎么突然想起见我?”萧冷着紧她,京城无人不知,按理她这个月份,一般人避还来不及,怎么会主动找她。 一点不夸张的说,凡是认识她的人,恨不得连走路都离她远远的,生怕她出了什么问题,萧冷会迁怒,所以慕容安意实在想不明白太后这个时候主动见她做什么。 宫人不慌不忙,对着慕容安意恭敬的回答,“回禀夫人,太后娘娘关心翟小将军的伤势,加之久在宫中,想找人说说话。太后娘娘说了,她毕竟生产过,对这种事多少知道一些,兴许能帮上夫人。” “多谢太后娘娘好意,待我收拾一下,随公公进宫。” 慕容安意收拾了一番,带着春花和花影进宫去,因为是进后宫见太后,剑十一不方便跟着,便只能等候在宫门外。 慕容安意见到太后刚要请安,便被太后拦住,“快别多礼,来人,赐座。” 宫人搬来一个宽阔的椅子,细心的在上面加了厚垫子,才拿给慕容安意坐。 慕容安意也不推辞,慢慢的坐到上面,微笑着看向太后。今日的太后已经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小贵人,她一身凤袍,头上插着六只金光闪闪的长簪,十分雍容华贵。 “看你肚子这么大了,应该快生了吧?”太后热络的看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慈爱的抚摸着肚皮,“还有不到一月就生产了。” “哦,不知翟小将军眼睛怎么样了?”太后略显关切的问。 “多谢太后娘娘关心,目前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不过我和夫君已经为他请名医来医治了。” “哦,如果什么需要的药材不要客气,进宫跟哀家说。” “多谢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恕罪,臣妇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去趟茅厕。” 太后愣了一下,笑着吩咐宫人伺候慕容安意出去,却被慕容安意拒绝,“不用了,让她们两个陪臣妇去就行了,她们伺候惯了知道怎么做。听说今年花开的早,臣妇不能出门,一会儿路过御花园正好看看。” 太后笑着点点头,“去吧。” 慕容安意由两人扶着缓慢的出了太后的寝殿,直到离开寝殿的范围慕容安意才加快了脚步。 “小姐,您刚刚没用什么东西,怎么这么急?”花影有些担心慕容安意的身体,想要扶着她走慢些。 却不料,慕容安意一脸严肃,对两人交待,“快点回府。” “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妥?”春花四下看了看,才谨慎的问道。 慕容安意轻轻嗯了一声,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刚才太后宫里恐怕还有别人,我怀疑她已经跟连馨合作了,我们赶紧回去通知冷哥。” 春花和花影听了也是一脸凝重,赶紧扶好慕容安意用最快的速度往宫门方向去。 “萧夫人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哪啊?”慕容安意刚走出不远,便被太后带人截住。 慕容安意神色不变,有些歉意的看着太后,“太后娘娘,臣妇突然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府了,改日再进宫向太后娘娘请罪。” “萧夫人不舒服不如留下来让太医看看,何必急着回去,万一在路上出了什么差错,萧丞相可是会怪罪哀家的。” “太后娘娘是主,夫君是臣,怎么敢怪罪太后娘娘。” “是吗?这大雍就快成他萧冷的了,他有什么不敢的。”太后陡然变了脸色,冷嘲热讽道。 慕容安意也脸色微变,暗暗冲花影打了个手势,花影利落的拔出长剑,防备的看着四周。 “你的侍女都敢带剑进宫,你们夫妇还有什么不敢的?”连馨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阴厉的盯着慕容安意。 “果然是你。”慕容安意进去不久就发现太后在跟她说话的时候余光瞟向帘子后,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与连馨合作。 “是我,慕容安意,你嚣张跋扈的够久了,今日也是时候尝尝为人鱼肉的滋味了。”连馨拍了拍手,几个黑衣人凭空出来,同时太后安排的御林军也涌了出来。 慕容安意没有看到慕容隽,心里有些不安,连馨仿佛看透慕容安意的想法,嗤笑了一声,“放心吧,我们对慕容隽没兴趣,他今日不当差。” 慕容安意冷冷的看着连馨,偷偷用内力给花影和春花传话:一会我数到三,就动手。 用过传音入密后,慕容安意的脸色立马白了两分,连馨见状以为慕容安意害怕,不禁十分得意,“你大概做梦也没想到太后娘娘会和我们合作吧?” “我是没想到,不过也不会十分意外,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只不过我不明白太后娘娘是怎么想的,太后娘娘如此引狼入室,到时有什么把握能除了齐夙和齐宣?” 连馨眸子一厉,不屑的冷笑,“你不用费尽心思挑拨,对于太后娘娘来说萧冷才是皇室最大的威胁,这天下是齐家的天下,萧冷不该一手遮天。” “齐家的天下?难道有这片天地起,这天下就姓齐不成?” 一… “你少狡辩,总之今日你是插翅难飞。” 二… “是吗?那就试试看吧。” 三! 三字一落,花影立马向连馨和太后的方向放了两个烟雾弹,带着慕容安意和春花飞身而起。 不过一个人带着两个人,尤其是慕容安意还是个孕妇,无形中加重了花影的负担。 “把她们抓回来。”太后焦急的吩咐埋伏在暗处的皇家暗卫。 本来她是想等抓到慕容安意,再把连馨杀了,然后利用萧冷替她除掉齐夙和齐宣,再用慕容安意控制萧冷。 可是这一切前提都是慕容安意在她手上,慕容安意一旦逃脱,让萧冷知道她对慕容安意不利,萧冷一定不会放过她。 所以一时之间,太后也顾不得会暴露皇室暗卫,只知道必须要将慕容安意留下。 皇室暗卫只效命于历代皇帝,如今皇帝年幼,暗卫自然也听从太后的吩咐,于是暗卫首领立即用掌风拍散烟雾,从士兵手中拿过弓箭,对准天空中的慕容安意射了过去。 暗卫首领内功深厚,箭矢以极快的速度射向慕容安意,花影由于揽着慕容安意和春花两个人,根本抽不出手来挡,眼看着箭矢直奔着慕容安意而来,春花突然松开花影,在空中翻转身体,箭矢没入她的后背,春花闷哼了一声往下掉落。 慕容安意急忙拉住春花的手,却被春花下落的力度扯落的一起往下落,花影紧紧拉住慕容安意的手,快速往宫墙外飞掠。 暗卫首领又搭上一只箭,直奔花影和慕容安意牵手的地方射过去,慕容安意迫不得已的松了手,对想要俯冲下来的花影大声命令,“走,回去找萧冷。” 花影不理会慕容安意的吩咐,直直的往下冲,想要抓住慕容安意,却被慕容安意一阵掌风弹向空中,“走啊,她们不会要我的命。” 花影猩红着眼睛,看着向下坠落的慕容安意,加速飞出皇宫。 慕容安意看着已经呈昏迷状态的春花,又看了眼坚硬的地面,暗自运气想要减缓下落的速度。 奈何她功力本就不深厚,加之又大着肚子,所以她的努力根本没什么成效,两人还是以自由落体的速度直直下落。 好在暗卫首领及时出手将两人拎下来,才使两人免于被摔成肉饼的危险。 “太后娘娘,不如将慕容安意交给我看管吧,免得萧冷得知了消息杀进皇宫。” “连馨,你当哀家是傻子吗?没有慕容安意这个护身符,萧冷不会放过哀家。” “可是皇宫实在不是个藏人的好地方,若是让萧冷找到慕容安意,咱们之前的功夫岂不白费了。” “不行,总之哀家不会把慕容安意交给你。” “太后娘娘…”连馨上前一步在太后耳边耳语了两句,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拿出一方小帕子轻轻抖了抖。 没人听到连馨与太后说了什么,只见太后神情有些呆滞,疑似在考虑连馨的话。 “那馨儿就把慕容安意先带走了。”连馨对着太后恭敬的询问。 太后没有言语,直直的看着前方,连馨便将人大摇大摆的带走了。 连馨没有把慕容安意带回府,而是把她交给了南弦月看管。慕容安意看着自己身处的四方小黑屋,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 “你不用看了,这个地方谁都找不到,就算是萧冷也不可能找到。”南弦月看着四处打量的慕容安意,好心提醒了她一句。 自从齐澈和齐锐一死一废,连馨就与南弦月达成协议,齐夙和齐宣两派先联手除掉萧冷,将小皇帝赶下台,然后再各凭本事争夺天下。 慕容安意没有理会南弦月的话,继续四处查看,这小屋只有一个小天窗,还不是对着阳光直射的方向。 在这里面待着要点上灯才能视物,所以里面的人很难辨别时间,更不知今夕是何夕,这种与外界隔绝的方法很能折磨人的心志。 慕容安意打量过后,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在不能逃脱的情况下,她决定还是省省力气,既来之则安之。 连馨见慕容安意即便身为俘虏也这么淡定自若,眼底闪过愤恨,不过眼光又不能杀人,慕容安意便也不在意,任连馨瞪着。 花影回到丞相府后,立马传信号给萧冷,萧冷接到信号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丞相府。 “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冷的语气很平静,可熟悉他的人就该知道他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 “是太后,她已经和连馨合作,她派人把小姐叫进宫,然后让人将小姐抓了。” “那你回来做什么?”萧冷冷冷的盯着花影,语气凉薄。 花影被萧冷问的哑口无言,拔剑要自尽,却被萧冷用两根手指搪住,“本相的人可以死在敌人手中,但绝不是以这种窝囊的死法。” 花影一瞬间失了力气,手中的长剑掉落,跪倒在萧冷面前,“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小姐,请主子责罚。” “先记着,等本相把容儿找回来,再与你算账。” “爷,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席岭恭敬的立于一旁等萧冷示下。 “剑一…”萧冷直接用传音入密,吼的整个丞相府轰鸣作响。 “属下在。” “你带人迅速去找夫人的下落,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夫人找到,另外,派人密切注视七皇子府和九皇子府的动静,尤其是连馨和南弦月。” “属下明白。” “席岭,今晚你陪我夜探皇宫。” “是。” 当天晚上,萧冷带领席岭和暗剑的人摸进皇宫,暗剑的人负责钳制皇室暗卫,萧冷和席岭则在皇宫分头寻找,不过皇宫就那么些地方,萧冷没有找到慕容安意后便去了太后的寝宫。 萧冷去的时候太后正紧张的睡不着觉,她想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拦住连馨。有慕容安意在手,萧冷才会有所忌惮,如今她没有慕容安意这个人质,便失了与萧冷谈判的筹码。 萧冷放倒宫人,大摇大摆的走进寝宫,太后猛然回头便看见萧冷正一步步朝她走来。 太后害怕的往后退,萧冷冷冷一笑,一个瞬移便来到太后面前掐住她的脖子。 “你不能杀我,慕容安意在我手里。如果我死了,我的人不会放过她。” “呵,你这个蠢货,以为本相跟你一样蠢吗?连馨不会把容儿交给你,以本相看,你八成是没有斗过连馨。你想利用本相除了齐夙和齐宣,然后再把本相控制在手心,可惜却是为他人作嫁,本相允许你有小心思,但是你不该把心思动到她身上。” 太后感觉到萧冷的手越收越紧,恐惧不已,连连求饶,“丞相大人,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以后我一定都听你的。” “已经太迟了,从你想动她的那刻你就必须死。” “你不能杀我,你就不怕大臣们知道了不会放过你吗?”太后紧张的看着萧冷,眼底全是恐惧,她的眸子清冷的映出萧冷此刻狰狞的样子。 萧冷不屑的轻笑出声,“太后娘娘不必为本相担心,天道军余党潜进宫里杀了太后娘娘,本相会为太后娘娘报仇的。” “不要…”太后哀求的看着萧冷,眼中盈盈有水光。 萧冷冷冷的睨着太后,咔嚓一声扭断了她的脖子,然后像丢抹布一样将她丢到床上。 “处理一下,天道军余孽刺杀太后,然后潜逃,皇室暗卫寡不敌众,忠心殉主。” “属下明白。”席岭带了几个人重新布置了一下太后的寝宫,又带领人用上各种手段将皇室暗卫杀个片甲不留。 第二日一早,太后遇刺身亡的消息传遍京城,萧冷派人全城追捕,一时之间,京城风声鹤唳,每一个想要出城的人都要经过最严苛的检查,城门口全都换上丞相府的人。 萧冷借着太后被杀一事大做文章,全城戒严,也是为了不让人将慕容安意运出城。 与此同时,连馨正在研究如何利用慕容安意做饵诱捕萧冷,为了扳倒萧冷,连馨才与南弦月合作,皇位只有一个,连馨自然要为打倒萧冷之后做准备。 连馨的打算是暂时不杀萧冷,挟持萧冷,利用他的势力打败南弦月和齐宣,成为最后的赢家。还有一点是她的私心,曾经萧冷对她不屑一顾,等抓到萧冷,她要让他跪在自己脚下。 为了未来师出有名,连馨已经想好对策,她要抓住萧冷和慕容安意的把柄,宣告天下,让齐夙打着清君侧的名义上位。 ------题外话------ 阿冷开新文了,求收藏求支持。 《妃常难逃宦爷太妖娆》 这是一个伪娇弱小姐与美貌变态杀人魔之间斗智斗勇的心路历程。 男主系貌美如花的妖孽变态一只,女主外表娇弱内心强悍。具体介绍请移驾书目,么么哒。 054 往事,双双终 陈津慢悠悠的往南阳侯府的方向踱步,手中紧紧握着一封信,呵,那个人竟然给他写信要求见面,他原以为这辈子自己都不会再听到她的任何消息。 陈津冷笑一声,举起手中的信,将信撕成碎片,独自走在昏黄的街道上。由于太后遇刺一事,京城近来安静了许多,连以往出来寻欢作乐的人也都收敛了许多,天一黑便不再在街上出没。 陈津拐过一个弯,南阳侯府的大门便出现在眼前。他抬脚向家门走去,走了两步却突然停下来,转身往相反的方向去。 咚咚,陈津轻轻扣响了四合院的门,门应声而开,连馨带人站在门口。 “下官见过七王妃,真是好巧。”陈津眸子闪了闪,平静的看着连馨,没想到约他的人竟然是连馨。 “不巧,我是在这等你的,想见那个人便跟我走吧。” 陈津有些防备的看着连馨,没有动。 “怎么,陈世子还怕我一个女人能害了你不成?” “七王妃说笑了,下官从不敢轻视女人。”陈津虽然如此说,却还是走进院子。 “那封信是七王妃派人送的,要见下官的那个人在哪?”陈津一脸严肃,直奔主题。 连馨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笑着道:“陈世子何必心急,人总会见到的,本王妃约陈世子前来是想要跟陈世子谈桩合作,不知陈世子意下如何?” “哦,不知七王妃想怎么合作?”陈津表现的饶有兴趣的模样。 “我知道你是萧冷或者可以说慕容安意的人,我只需要你在适当的时机站出来说几句话。” 连国公辞位时给连馨留下了几个可用的人,连馨便利用这些人查到了陈津是帮萧冷和慕容安意做事的。 连川如今联手了萧冷,根本不把连国公这个祖父放在眼里,连国公没有选择之下便只能寄希望于连馨,希望连馨能够成功,让自己重掌连家。 连国公给连馨的这几个人,连馨用起来得心应手,这才查出了陈津,才有了今日这一幕。 “七王妃想让下官对付萧丞相和萧夫人,恕下官不能答应。” “陈世子好好想想,不用急着回答。” “没什么好想的,下官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也知道道义,更何况,萧丞相并未对不起下官,下官何必跟他过不去。” “是吗,就算是这样陈世子也不答应?”连馨拍拍手,便有两个男子挟持着一个年轻女子走了出来。女子穿着朴素,全身透着一股淳朴自然的气息,让人看起来很舒服。 年轻女子看见陈津的一瞬间,大眼中立刻闪过晶莹,控制不住的大颗落泪。 “陈世子真的连心爱的女人都不顾吗?”连馨得意的看着陈津面露惊愕,好以整暇的凝着他。 陈津惊愕过后迅速恢复平静,不屑的嗤笑了一声,“七王妃果然厉害,连下官的陈年旧事也打听的一清二楚,既然如此,七王妃又怎么会不知道我和她早已恩断义绝。” “你就不怕我会杀了她?”连馨出言试探陈津。 陈津不为所动,“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死不足惜。” 年轻女子听到陈津的话再也控制不住捂住脸低低抽泣。 连馨见状妩媚一笑,对女子说道:“莫姑娘快劝劝陈世子,你还这么年轻,就这么死了多可惜。” 被称作莫姑娘的女子直直的看着陈津,缓缓开口,“陈世子,你为什么要来,是为了来看我笑话的吗?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陈津眼中快速滑过一丝什么,没有言语,连馨见此冷冷笑出声,“好一个坚贞的女子,你处处为他想,可他却全不在乎你的性命。” 女子冷冷的看了连馨一眼,快速收回目光,“这是我和他的事情和你无关。” 连馨娇媚的笑出声来,看着陈津道:“你确定不要救她,这样漂亮的姑娘陈世子不喜欢可有的是人喜欢。” 陈津冷冷的盯着连馨,“你要做什么?” “我是个女人能对莫姑娘做什么,至于我的属下要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连馨说完,那两个男人便在年轻女子脸上淫邪的摸了一把,女子羞愤的扭头躲避,大眼睛泛起红色。 “住手。”陈津红了眼睛,凶狠的盯着连馨。 “怎么,陈世子心疼了?”连馨笑的凉薄。 女子平静的看着陈津,不喜不怒,“陈津,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连馨一个眼神过去,其中一个男子立马给了女子一个耳光,女子嘴角渗出一丝血丝,清凌凌的盯着连馨,“你不要白费心机了,我和他早已没有一点情分,他不会救我,我也不用他救。” 连馨眉头微挑,“是吗?既然这样就只好便宜我的属下了,莫姑娘这样的美人,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真是可惜。” 陈津突然转过头看着连馨,“你说什么?” 连馨被问的一愣,陈津又转头看向女子,女子有些羞愤不安的躲开陈津的目光。 “莫微,你不是嫁人了吗?” “我…是嫁人了,成亲没几天他就死了。”莫微眼神有些躲闪,到了此刻,陈津还有什么不明白,脸色阴沉的看着莫微。 “看来你们之间有话要说,本王妃给你们一点时间,莫姑娘,希望你好好劝劝陈世子。” 连馨带人退下,让人在房外监视着里面的动静。 “莫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说你还是清白之身,是真的吗?” 莫微脸色一红,有些尴尬的转过头,神情悲怆,“你别问了,一会你想办法逃走吧,不要管我。” 陈津上前一步扳过莫微的肩膀,让她直视着自己,“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微猛的抬起头,眼底布满怨恨的色彩,“好,我告诉你,是你母亲来找我说我的身份配不起你这样的世家子弟,就算给你做妾都是高攀了你。陈津,我虽然出身农家,但我也是有尊严的,我不想给你做妾,所以我骗了你。” 陈津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当年他为此郁郁很久,母亲还劝他说莫微这样朝三暮四的女人不可靠,让他不要放在心上。 “陈津,说起来还是你不够相信我,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朝三暮四的女人,你知道当我看到你和我后母睡在一起的时候我有多恨你吗?所以一会儿有机会你马上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莫微红着眼睛,压低声音低吼出声。 陈津踉跄着后退一步,当年的事一股脑涌上他的心头。 他十七岁那年,外出打猎,回来的途中遇到暴雨,好心的莫微收留了他。 当时莫微的爹和后娘都被大雨困在庄稼地上,大雨足足下了两天,陈津便和莫微一起住了两天。 莫微是个勤快能干的女孩子,将家里的一切都打理的很好。她没有想象中民女的粗鄙,反而温文有礼,待人和气,陈津便对当时的莫微产生一种朦胧的好感。 莫微会给他讲平民家里的故事,虽然细小却很温馨,她说她爹只有她一个孩子,所以从小便很注重对她的培养,希望她做一个自立自强的人。 陈津常常去找莫微听她讲故事,吃她做的粗茶淡饭,两个年轻男女一来二去便产生了感情。 “阿微,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其实我不叫金晨,我叫陈津,是南阳侯府的世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 年少的莫微神情一滞,却还是笑着道:“没关系,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与你是不是世子没有关系。” “阿微…”十七岁的陈津动情的抱着喜欢的姑娘倒在一片飘着白色棉絮的地上。 “等一下,阿津。” “怎么了?” “我们不能这么做,如果你喜欢我,就请珍视我,别…” 十七岁的陈津看着红着脸的姑娘愉悦的轻笑出声,眉眼温润,笑声如同波浪般一圈圈扩散至整片大地。 “你笑什么?”年少的莫微娇嗔的瞪着陈津,脸又红了一度。 “我的阿微懂的真多,你觉得我刚刚是想做什么?” “我…我…”莫微结巴的说不出话。 陈津轻笑起来,一把将莫微按倒在地,“**熏心的丫头,其实刚刚我只是想挠你的痒痒而已。” “你撒谎,我明明感觉到你…” “我什么,怎么不说了?” “你…你混蛋。” “哦,是吗,我还有更混蛋的。”十七岁的陈津眼底闪着危险的光芒,将他的姑娘压在地上,对她上下其手…挠痒痒。 “哈哈…我错了…阿…津…放过我吧。” 陈津看着笑的气喘吁吁的莫微,松开了钳制她的双手,撑在她脸颊两侧,温柔的吻了下去。 那时,天高云淡,到处是一片洁白的棉絮,整片大地只有他们两个人,相偎相依。 亲吻过后,十七岁的陈津躺在一旁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瓣,温柔的握住莫微的手,“阿微,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莫微却一个骨碌翻身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津,“你追的上我我就答应你,不准用武功。” 陈津一个翻身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来不及去掸身上的的棉絮,一阵风一般追了出去。 ……*……*…… “阿微,这几日你去哪里了,我来找你几次都不见你人?” 莫微冷淡的看着陈津,“你找我做什么?” “我已经跟母亲说了我们之间的事,母亲同意了,母亲说虽然你的家室有些不合适,但只要你对我是真心的,她愿意接受你。” “不必了,我过几日就要嫁人了,你回去吧。” 陈津很是受伤的看着莫微,不敢相信的抿紧嘴角,“阿微,你说什么呢,我们说好的,等我跟母亲说好便向你家提亲。” 莫微啪的打开陈津伸过来的手,“我不想嫁给你,我已经答应一个富商做他的妻子,你们大户人家规矩多,吃穿也不能随意,不似那个富商,只要我嫁过去就是当家夫人,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阿微,是不是我哪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只要你说我都听你的,你是爱我的,你一定是跟我生气才这样的。” 莫微冷冷的看着陈津,“是,我当初是爱过你,那都是曾经了,那时我年纪小不懂事,以为爱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事,却忽略了人要穿衣吃饭。” “认识你这么久,你给过我什么?一个柳条编的花环,我现在还给你。”莫微从房里拿出一个编的精致的彩色花环,神情冷漠的扔到地上。 紧跟着她又从怀里拿出一根金光闪闪的簪子,“这是他送给我的,你知道这一根簪子够我们家种一年的地了,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连点首饰都不舍得给我买,算什么爱。” 陈津大受打击的看着莫微,“你不是说过不在意我是什么身份吗?我以为你不在乎钱财,所以…” “不必再说了,你根本舍不得你的钱财,在你心里我连点首饰都不值,我不想听你说话。” “不是这样的,阿微,如果你喜欢我的东西都归你,只要你嫁给我,你就是世子夫人,你不会缺衣少食,一样可以过富贵的日子。” “算了吧,世子爷,你上有父母,哪里能随我心意,世子夫人有什么用,还不是要看人脸色过日子,我才不想伺候公婆,做什么死要面子的世子夫人。” “阿微,你真的决定了吗?如果你跟我说你刚刚都是气话,我就当没有听到过。” 莫微不屑一笑,冷漠的看着陈津,“世子爷,我们之间结束了,当初我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我没有更好的选择,如今我找到了更合适的人,还请你不要挡我的路。” 莫微踏过地上的花环,一步步消失在陈津的视线里。陈津捡起地上的花环,拂去上面的灰尘,将它紧紧的抱在怀里踉跄着往回走。 “当初母亲找你都说了什么?”真相虽然难以接受,但陈津还是要把它弄清楚。 莫微听到陈津的话,眼眶微红,一点点想起当日的情形。 当日,她看着陈津远去的身影,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就在三天前,她爹突然倒在庄稼地里,再也没有起来。 恰巧南阳侯夫人来找她,让她离开陈津,南阳侯夫人告诉她,她的存在只会让人家笑话陈津,让陈津抬不起头来,他的身份决定了他不能娶一个农女做世子夫人,南阳侯夫人还说,只要她离开陈津,她会给她一大笔银子,让她一生富足。 南阳侯夫人苦口婆心,她始终没有同意,直到南阳侯夫人跪下求她,她才忍痛点头。南阳侯夫人虽然对她不公平,但不能否认她是一个好母亲,没有人比她更在意陈津。 最后,她没有收南阳侯夫人给的报酬,只收下了一根簪子用来让他死心。 陈津直到今日终于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了解真相的他不禁苦笑起来,当初他回到府上颓靡不振了好一阵,后来还是母亲将他劝好。 不过他并没有忘记莫微给他的伤痛,所以在他心里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他要报复莫微,他要让她后悔欺骗自己的感情。 于是他便利用年轻的容貌,世家子弟的身份钱财,成功的勾引了莫微年轻的后母。 他还记得当莫微推开门看到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时的表情是多么震惊痛心愤怒,那一刻他的心终于得到了平静。良久之后,他才明白,那不是报复的快感,而是因为她永远也不能忘记自己这件事让他觉得痛快。 她想离开他,他偏要在她人生中留下最重的一笔,让她永远不能忘记曾经有一个叫陈津的人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即便那些回忆的痛的,是恨的,他也要让她铭记。 那次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莫微,他以为她嫁人了,便觉得无趣,不再去找她的后母。 好一段时间,他放荡不羁,专门挑一些成熟女人**,那是因为他不想在任何一张年轻的脸上看到类似于她曾经的青涩神情。 后来,有一次他醉酒,误把那个叫薇儿的丫鬟当作她,终于被母亲知道,母亲将他身边的小厮抓起来,问出了他许多荒唐事。 母亲以为他受了刺激,专喜欢挑成熟的女人下手,为此还打杀了好一批下人,才将这个‘秘密’封存起来。 时过多年,他以为他已经忘了,可是看到她的书信还是忍不住来了,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他从来没有忘记,在那片蓝天白云下的陈津和莫微。 “阿微,我…” “什么都不用说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不管是误会也好,造化也罢,都过去了,一会儿你走吧,不用管我了。” “我不走,我一定会救你。” 啪啪,“真是感人呢,原来竟是被棒打鸳鸯的一对有情人。请问陈世子想好了没有?” 陈津将莫微护在身后,冷冷的看着连馨,“我不会和你合作。”他不能将他的家人置于险境,虽然母亲害他痛苦多年,但她是一个好母亲,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就算他怨恨她,也不能不顾她的性命。 陈津回过头,眼神坚定,“阿微,我一定会救你,哪怕拼上我这条命。” “没用的,我们出不去的。”莫微神色有些松动,却还是理智的分析,陈津一个人逃出去有很大的希望,带着她是根本不可能逃脱的,连馨想必是知道陈津不会丢下她才会有此一招。 陈津揽住莫微的腰,与连馨的人打斗起来,虽然对方只有两人,但陈津还是应接不暇,两人招招逼近他身边的莫微,陈津便只能被动的见招拆招,不久身上就多了很多血口子。 莫微看到陈津身上的血越流越多,焦急的想要挣开他,却又怕害他分心,只好努力的躲避敌人的剑,尽量不给陈津添麻烦。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只短箭射进陈津右胸,一股鲜血从他的胸口喷了出来。 陈津用手捂住胸口,单膝跪在地上,另一只手紧张的揽着莫微,冷冷注视着前方,想要看清楚偷袭他的人。 齐夙大摇大摆的从房顶下来,稳稳落在连馨身旁。 “殿下怎么来了,馨儿还想留着此人,殿下怎么把他杀了?” “不合作的人留着也没用。”齐夙语气淡薄,轻轻瞟过陈津,姿态睥睨。 陈津被射中血管,血流的很快,不一会儿便脸色发白。 “求求你们救救他吧,我愿意为你们当牛做马。”莫微恳求的看着齐夙。 齐夙上前冷冷挑起莫微的下巴,眉眼邪肆,莫微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好看却危险的男人,不由的往陈津身旁缩了缩。 齐夙无视陈津杀人的目光,放开莫微,啧啧有声,“陈世子好福气,有美人愿意为了你当牛做马。可惜,这位美人,他已经没救了,不过看在你苦苦哀求的份上,本殿允许他有遗言。”齐夙上前在陈津胸前点了两下,陈津的血果然流的慢了些。 陈津抬起头,目光直直的盯着院中的垂柳,时值初夏,柳树正嫩,翠绿的枝丫挂着鲜活的生机。 陈津挣扎着站起身,向柳树走去,连馨想要让人拦住陈津,却被齐夙拦下。 陈津不理会众人疑惑的目光,走到柳树旁,折下一根根细长的柳条,径自坐在地上编了起来。 莫微看着陈津因为动作而流的加速的血液,红着眼睛跪在他面前,“你别编了,你已经流了太多血。” 陈津冲着莫微微微一笑,继续手中的活计,过了许久,他才颤颤巍巍的将花环编好,嫩绿的树枝上沾着鲜红的血。 他轻轻将花环放在莫微头上,神情里有一种恍惚的温柔,“阿微,我多年不编手艺生疏了,你将就一些吧。” 莫微将花环拿下来,上面的红色刺痛了她的双眼,她对着脸色苍白的陈津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不会,很好看。” 陈津听到她说好看,温润的轻笑起来,“阿微,你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当年是我和母亲对不起你,对你造成这么多年的伤害,你能原谅我吗?” 莫微伸手抚上花环,上面鲜红的血色有一种异样的滚烫,几乎灼伤了她的手指,她郑重的点点头,对着陈津笑的温柔,“我原谅你了,真的。” 陈津握住莫微的手,神色轻松快乐,“谢谢你阿微,你还是那么善良那么纯洁,可我早已被嫉恨吞噬了心,已经变的肮脏不堪,我真希望我还是当年那个陈津,那个干净的可以配的上你的人。阿微,我可以最后再摸摸你的脸吗?” 莫微扯出一个带着泪意的笑,拉着陈津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陈津颤抖着抚摸过莫微的额头、鼻子、最后落到她柔软的唇瓣上。 “阿微,如果有来生,你可不可以等着我编一个花环去向你提亲?” 陈津的手无力的垂落,眼睛也逐渐失去光彩,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存有一口气。 莫微擦掉眼泪,将花环重新戴在头上,露出曾经陈津最喜欢的笑容,强忍着哽咽,“何必等来生,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我愿意嫁你为妻,不管你做过什么,在我眼里你永远是那个赤诚的陈津,是我一直恋慕着的如青松一般的陈津,从以前到现在,从未改变。” 陈津用尽最后力气微扬起唇角,将所有的光彩都敛在沉重的眼皮下,将此生的爱恨情仇也都封在那双深沉的眸眼中。 莫微滑过两行清泪,在陈津唇瓣上轻轻一吻,缓缓闭上眼睛,“阿津,等我。” 莫微突然睁开眼睛,抽出陈津胸前的短箭决绝的刺进自己心口,阿津,今生无缘相守,唯有与你双双终。 齐夙目光深沉的看着倒在一起的两人,吩咐席理,“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一起埋了吧。” “是,殿下。” “殿下,陈津死了就没人知道慕容安意曾经做过的事了。” 齐夙回头看了连馨一眼,没有言语,径自离开四合院。独留连馨看着他的背影诸多揣测。 ------题外话------ 阿冷新文开坑,求支持。 《妃常难逃宦爷太妖娆》 这是一个伪娇弱小姐和一个美貌变态杀人魔斗智斗勇的心路历程 与本文不一样的美艳妖孽男主,腹黑强大,美到没朋友,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055 拜访齐夙,安意下落 “怎么样,有消息吗?”萧冷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平静的看着暗组的首领。 “回禀主子,还没有。连馨和南弦月没什么异常,也很少出府,连馨昨日出去过,七皇子也出去过,不过连馨很警觉,好像在防着我们,我们的人只打探到她抓了一个女人,但不是夫人,后来一个男子也去了,再后来那个男子和女人便没有出来,只有连馨一个人出来。主子,需要属下派人打探那对男女的身份吗?” “不用了,你派人继续打探,照情况来看容儿一定是在齐夙或者齐宣的府上,今晚本相亲自去一趟齐夙府上。” “是。” 夜幕降临,萧冷一身黑色锦袍翻飞,轻盈的落在七皇子府的院内。 “萧丞相深夜造访,本殿有失远迎,失礼了。”齐夙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阻止了想要往后院查探的萧冷。 萧冷淡定回头,一张过分俊美的容貌在月辉下分外清冷迷人,他冷冷的凝着齐夙,似要看进他心里去。 齐夙玩味一笑,对着萧冷伸出手,“萧丞相请书房一叙。” 萧冷轻飘飘的刮了齐夙一眼,径自去了齐夙的书房。 “齐夙,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来跟你喝茶的。”萧冷很不客气,径自坐在往日常坐的位置上。 齐夙摊手笑笑,“自然,这天底下恐怕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萧冷了,你若没事,也不会大半夜做梁上君子,能让你如此急切的,想必只有她了吧。” “既然你都知道,我也不跟你废话,把容儿放了。” 齐夙面露惊愕,“你说什么,安意怎么了?” 萧冷见齐夙的样子不似伪装,便跟他解释,“连馨和太后合作,把容儿带走了。你也知道容儿她就快生产了,你若是真在意她,就让连馨把她放了。” 齐夙神色凝滞,平静的勾着萧冷,“我会派人查清楚,我不会伤害安意,你放心。” “你是不会,可是不代表别人不会,你应该知道连馨和容儿是死敌,容儿落到连馨手里,会有什么后果谁都保证不了。如果容儿有什么不测,齐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呵,萧丞相这是威胁我?”齐夙眼中闪过一丝莫名,似笑非笑的睨着萧冷。 萧冷突然露出一个苦涩的表情,“不是威胁,齐夙,如果你爱她,请你务必保证她的安全。”这是萧冷第一次愿意直面这个问题,他的好朋友喜欢他的妻子。 齐夙听了萧冷的话,扯出一个足以惊艳时间的笑容,灿烂到夺目,“自然,那么说太后是你杀的了?” “陈津是你杀的?”萧冷没有回答齐夙的问题,反而问了齐夙一个问题。 齐夙痛快的承认,“对,是我杀的,不能为我所用的人留着也没用,怎么,萧丞相要抓我去暗剑审问吗?” “我希望你能把容儿放了,如果你想要皇位没有比我更合适的合作人选。” “是啊,你萧丞相想让谁上位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共患难易,共富贵难,难道我要做个任你摆布的傀儡吗?不管谁坐上那个位子,实际上不还是你萧丞相一手遮天。” “我可以带着容儿隐退,不问世事。” “呵呵,萧冷,你说这话你自己相信吗?就算你能退,你手下的那些人能退吗?萧家军能退吗?只要你活着一天就有可能颠覆这个江山,没有人愿意屁股底下那张椅子一直在晃吧!” “看来你是下定决心了?” “不必再说,有些事既然做了就要一直走下去。” “好,我希望你放了容儿,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我会放了安意,可惜别人未必愿意,我只能尽量保证她的安全,你走吧。” 萧冷深深的看了齐夙一眼,衣袂翻飞,消失在七皇子府。 萧冷走后,齐夙才把席理叫到身边,有些严肃的问他,“我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殿下放心,已经办妥了,尸体也处理好了。” “嗯,本殿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办,你想办法监视连馨,安意不见了,本殿限你两天,一定要把安意在哪给我打探出来。连馨身边的人武功不弱,你小心些,别被她发现了。” “殿下放心吧,属下一定办妥。”席理坚定的应承。 当天晚上,席理用了江湖下三滥的迷烟将连馨的人迷晕,杀了其中一个与他体形相像的人,然后扮成他的样子。 席理与连馨的人接触不多,很难保证不被发现,可是时间紧迫,席理也只能如此。 第二日,连馨便带着两人来到齐宣的府邸,南弦月看着人拿出黑布将连馨及两个手下的眼睛蒙上,才带着连馨走入一个密道,往关着慕容安意的地方去。 席理眼不能视物,便暗自听风声辨别方向,用脚步测量距离,一点点记在心里。 当晚回到府上,席理便向齐夙汇报了好消息。 “殿下,听王妃和南弦月话里的意思,萧夫人没什么不妥,能吃能睡,殿下不必太担心。不过王妃好像对萧夫人恨意很深,想要加害萧夫人,今日若不是南弦月挡着,王妃恐怕就要动手了。” “本殿知道了,明日你带本殿过去。” “殿下,属下和王妃刚一进去就被人蒙上眼睛,恐怕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找到囚禁萧夫人的地方,不过齐宣与南弦月为了掩人耳目,并未在囚禁的地方放人把守,所以殿下不妨埋伏在周围,等着下次南弦月开启机关进入的时候殿下再跟进去。” “好,就依你所言,今晚子时你随本殿前去把位置找出来。” 当晚,席理趁着连馨的人不注意点上安神香,随着齐夙一起夜探齐宣府。 席理拿出黑布条系上眼睛,一步步测量距离,终于在第三十六步的时候停下脚步。 “就是这里,殿下。”席理很自信,习武之人感官灵敏,他早些年还特别训练过听声辨位的本事,不会有错。 齐夙看着整齐的墙壁和茂密的绿树,桃花眸闪了闪,虽然他看不出什么端倪,但他可以守株待兔,一样能够进去。 第二日,齐夙在连馨出门之后,提前一步来到齐宣府上,这里本就属于府上比较偏僻的地带,偶有两三个下人经过,齐夙完全不费力气便可以避过。 齐夙冷冷一笑,南弦月这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怕萧冷会找到这里,于是便没有多设人看管,却是为他提供了方便。 齐夙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南弦月才带着蒙着眼睛的连馨和两个手下过来。南弦月和连馨没有武功,齐夙只需要避过两人属下的耳目便可。 好在席理机灵,一直咳嗽不停,于是两人的属下便没有发现齐夙隐在一旁。 南弦月走到最大的一棵树旁,抠开一块树皮,然后在里面拧了一圈,原本整齐的青石板路便挪开了一块,南弦月让一个人看着连馨两个属下,然后让另一人带着连馨和她一起下到地道。 齐夙看了一眼大树,勾唇一笑:把机关藏在树皮下,怪不得连萧冷的人都没有找到,果然是好灵巧的心思。 等到南弦月和连馨进去一会儿,齐夙才突然冲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住了南弦月手下的穴道,与此同时,席理假扮的暗卫也扯开眼罩点住另一人的穴道。 “你…”另一个暗卫大惊,愕然的看着席理。 席理微微一笑,撕去假面。齐夙没有理会这边的动静,按照南弦月方才的手法将地道打开,领着席理走了进去。 昏暗的小房间里,慕容安意百无聊赖的躺在一张小床上,轻轻跟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讲童话故事,“最后灰姑娘穿上了水晶鞋,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慕容安意温柔的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哎,不知道娘的王子在哪,也不来找我们,真是可恶,回头娘把你爹休了好不好?” 肚子里的孩子突然动了一下,好像在回答慕容安意一般。 慕容安意立马乐不可支,“你同意了,好,就这么干。” “你还挺悠闲的啊,我们请你来可不是让你来这养胎的。”连馨阴狠的瞟过慕容安意白净的小脸。为什么这个女人即便身处囹圄,依旧可以这样笑容明亮? 一想到萧冷和齐夙都为她神魂颠倒,连馨就恨不能划花慕容安意的脸。 “我知道你们请我来的目的是为了萧冷,那你们有什么计划倒是赶紧的啊,我跟你们说,只要你们不提过分的要求,萧冷他一定会同意的。” 连馨和南弦月听到这话明显一愣,一般人不是都该说什么宁死不屈,别想用我威胁他等等,为什么慕容安意好像很迫不及待让她们去找萧冷开条件。 “做什么这么看着我,你们趁萧冷还记得我是谁有什么要求赶快说,等他另结新欢,你们再提可就不管用了。” 南弦月冷笑一声,“如果你没用处了,下场只有死路一条,难道你不怕吗?” 慕容安意大眼睛眨巴眨巴,很有些少女的灵动可爱,根本看不出她是要当母亲的人,“自然怕啊,所以才叫你们赶紧的嘛。” 连馨看到慕容安意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气怒不已,她要看到的不是慕容安意好吃好睡,她要让她痛哭流涕悔不当初,她才痛快。 “慕容安意,你说如果我在你脸上划上几刀,萧冷他还会不会这么在乎你?” 慕容安意没有露出想象中害怕的神情,反而认真思考连馨的话,“这个难说,所以在你们没达到目的之前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慕容安意知道连馨这种人,你痛哭流涕她会很痛快,会更加想要凌虐你,如果你淡定她又会不满,也会想要凌虐你。 如果左右都逃不过,那她还不如安安静静的等着,何必遂她的愿,让她看笑话。 果不其然,连馨见慕容安意完全不害怕的样子,不禁怒从中来,拿起一旁的烛台向慕容安意逼近。 慕容安意睁着大眼睛看着连馨一点点逼近,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哪个女人不爱惜自己的容貌,只不过是身处劣势更要冷静。 慕容安意目测了一下,连馨只有一个人,虽然她现在怀了身孕,但要放倒连馨问题倒不大,重点在于南弦月也在,而且还带了一个手下,以她如今的反应速度和身手,对上南弦月的手下简直就是完败。 就在慕容安意计算着怎么样才能以最小的代价脱身的时候,一道俊秀的身影快速窜了过来,轻而易举的抓住连馨的手腕。 齐夙桃花眸裹着狂风霜雪凉凉刮过连馨,仿佛拿刀在她骨头上刮下一层骨膜一般,“本殿不是说过不要动她吗?” 连馨脸上闪过慌乱,“殿下,馨儿…馨儿…” 齐夙没有理会连馨,转头对南弦月凉笑道:“九弟妹,安意是我们与萧冷谈判重要的筹码,本殿觉得还是不要让她有何差错为好。” 南弦月眸光一闪,笑着应承,“七皇兄说的是,我会让人看着不会出差错。” “齐夙…”慕容安意突然叫住齐夙,眸光清亮的看着他,“我想求你一件事,春花她不过是个丫鬟,对你们没什么用,如今她又身受重伤,你能不能放了她?” 齐夙没想到她如此郑重的请求他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一个婢女,不过他认识的慕容安意一向如此,于是露出一个艳若桃花的笑容,“好。” “多谢。”慕容安意说完这一句便再没有开口,物是人非事事休,当着连馨和南弦月那两个女人的面,她不想跟齐夙多说什么。 等到出去后,齐夙找到齐宣,和他面对面坐下来谈话。 “先前你们说要做好准备,如今准备的怎么样了,萧冷手下的暗剑不容小觑,说不定哪天就会找到安意,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们还是尽快跟萧冷谈条件。” “七皇兄跟萧丞相可是故交,真的忍心置他于死地吗?”南弦月疑惑的问,她还记得当初她主动找齐夙,齐夙满口拒绝。 齐夙桃花眸荡着凛冽,语气有一股弄权者的阴险狠毒,“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何况安意她值得我冲冠一怒为红颜。”齐夙不理会连馨在场,直言不讳对慕容安意的感情。 南弦月这回打消疑虑,有些讽刺的瞟过连馨黑沉的脸,齐宣则作思索状,过了一会儿对齐夙道:“好,七皇兄与萧冷相交多年,定然比我们都要了解他的情况,就听七皇兄的。” “我一会儿便派人给萧冷送信,约他三日后在城外见面,到时我会让大军在城外准备好,只要我们杀了萧冷,便可以直逼皇宫。” “好,就这么办吧,我先回去了。哦,对了,把那个丫鬟放了吧,听说她中箭伤势严重,若是她死了安意会怪我的。” “好,弟弟知道了。”齐宣笑着应承下来。 等齐夙和连馨走了,齐宣才有些不屑的盯着两人的背影露出一个冷笑,看来这个慕容安意是齐夙的弱点,等到他解决了萧冷,再用慕容安意威胁齐夙,不怕除不掉齐夙。 走出齐宣府上,连馨才脸色难看的凝着齐夙,“殿下今日是不是过分了些,馨儿是殿下的正妻,殿下却一心都在那个慕容安意身上,置馨儿于何地?” 齐夙转头捏住连馨的下巴,冷冷的睨着她,“本殿之所以劳心劳力,是为了成全你想要当皇后的想法,而对于本殿,想要的只有安意而已,大家各取所需,你又何必做出这吃醋的腔调来?做人不要太贪心,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齐夙说完不理会神色变幻的连馨,径自走远。 三日后 “爷,让属下陪您去吧,这分明是七皇子和齐宣设的陷阱。” “就算是陷阱,我也要去,不必再说,我心意已决。” 卫方从一个盒子里拿出几包粉末交给萧冷,“白色的是迷药,粉色的是毒粉,主子,您一定要小心。” 萧冷接过纸包,放进贴身的衣襟里,将衣襟整平,没有言语。 萧冷走后,有人在门口发现了虚弱的春花,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嗫嚅,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身体过于虚弱而发不出什么声音。 卫方让人将春花抬进房间,急忙为她诊治。 与此同时,萧冷骑着马一路疾奔往城门的方向驰骋。 ------题外话------ 又快到月底了,有票票还没投的亲们赶紧脱手吧,阿冷已经摆好姿势等着了。 056 红尘桃花落(必看) 巳时中,慕容安意被齐宣等人带上城外的灵山,齐夙顾忌慕容安意走路不便,特地让人抬着软轿上山,直到快达山顶,软轿无法平稳行驶,齐夙才扶着慕容安意从软轿上下来。 慕容安意定定的看着齐夙伸过来的手,纤长白皙如玉,轻轻搭上他的手掌,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齐夙紧紧握住慕容安意的手,像是握住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谨慎而珍重。 慕容安意任由齐夙搀扶着,在途径一小片桃花林时,慕容安意微微顿住脚步,目光落在满树摇晃的粉红上。微风吹过,娇嫩的花瓣不堪摇曳,片片飘落下来,落到齐夙的发上,肩上,使他愈发眉眼如画。 慕容安意眸光明灭的看着飘摇而落的粉红花瓣,莫名心头一滞,有种微微的抽痛,慕容安意下意识捂住胸口,不明白自己突然间的心慌从何而来。 她转过头看向身边的齐夙,只见他眉眼温柔平和,面容却明艳热烈到极致,如同全盛的桃花。 午时,萧冷准时到达城外的灵山顶,见到了挟持慕容安意的齐宣。 “萧丞相果然准时。”齐夙、齐宣并肩而立,身后是连馨、南弦月带着被人看管的慕容安意。 萧冷眸色深邃夹着浓浓的歉意和情愫看着慕容安意,慕容安意也是满目思念的凝着萧冷。 几日不见,他清减了不少,本就颀长的身影愈发修长高挑。 齐宣看了眼萧冷身后,确定他是一个人来的,放心的笑了笑,齐夙则晦涩的盯着萧冷,又看看慕容安意,默默不语。 “本相来了,放人吧。”萧冷平静的看着齐夙和齐宣,仿佛自己面对的不是生死攸关,只是普通谈话而已。 齐宣冷笑一声,原本有些清秀的脸庞布着阴沉肃杀,倒显出成年男子的风姿来。 他大步走到慕容安意身边,将剑横在她雪白的颈子上,“萧丞相当我们是傻瓜吗?以你的身手,在场没人是你的对手,如果我们放了人,你会放过我们吗?你先自废武功,然后自己走过来。” 萧冷没有犹豫,双臂抬起,运功于掌,四周玉树摇晃,树叶沙沙作响,地上飞石掠起,就连天色都好像暗了两分。 萧冷抬手向天,准备散去自身功力,众人全都紧张的看着他,齐宣手中的剑也松动了一些。 不料萧冷却突然将掌风对向众人,一阵飞沙走起,众人下意识伸手去挡,再睁眼时,慕容安意已经被萧冷揽在怀里,退至一旁。 萧冷带着慕容安意飞过两座山头之间的深壑,将她放在峰头,自己转身飞回站圈。 齐宣虽然带了许多人,却依旧不是萧冷的对手,更何况萧冷还有药粉在手。齐宣见情形不对,想要撤退,却被萧冷一个翻身挡在面前。 齐宣猩红双眼,将剑凌厉的舞动起来,萧冷嘲讽一笑,手指轻弹,便将齐宣的剑弹到一边,伸手将他制住。 与此同时,山下的方向传来信号,萧冷见到信号,神色松快了许多。 南弦月早在齐宣和萧冷动手时便躲到一边,想要趁机下山,萧冷解决完齐宣,不费吹灰之力便飞身下去将南弦月擒住。 萧冷将齐宣和南弦月擒住才回过头定定的看着齐夙。 连馨见萧冷的注意力都在齐夙身上,不知从哪拿出一个小型天雷弹对着慕容安意的方向狠狠扔过去。 萧冷余光瞥到连馨对着慕容安意扔过去一个东西,凤眸一跳,赶紧飞身朝那个圆滚的东西追过去。 不料却被齐夙一把从后面拉住,齐夙用力将萧冷丢回平地,自己飞身而起,用最快的速度追上那个天雷弹,双手运力将天雷弹拍向深谷。 他掌风接触到天雷弹的一瞬,天雷弹轰然爆炸,齐夙虽然快速闪躲,却还是被巨大的波动热浪击飞,狠狠的摔在地上。 “齐夙…”慕容安意俯下身子以平息身体因山峰而产生的摇曳,赤红着眼睛看向衣袍破裂的齐夙。 萧冷则早在齐夙冲出去的时候便一掌将连馨击出,打的她再无起身之力。 呕,齐夙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殷红了他本就红润的唇瓣,像是一朵粉红的桃花全盛绽开。萧冷快速走过去,点住他身上几处穴道,齐夙这才觉得胸口血气翻涌的轻了些。 萧冷皱着眉头看向齐夙被热浪灼焦的发尾,眸色深远。 “萧冷…”慕容安意在另一边焦急的喊,她脚下的山体因为刚刚剧烈的爆炸而有些摇晃。 萧冷将齐夙放好,上前将慕容安意带了过来。 慕容安意刚一落地,便艰难的蹲下身子,跪坐在齐夙面前。 齐夙的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红晕,让他看起来比桃花还要娇艳两分。 “你快来让人来接我们啊,齐夙他受伤了你没看见吗?”慕容安意焦急的对着萧冷低吼。 齐夙艰难的抬手伸向慕容安意,慕容安意伸手握住齐夙的手,齐夙笑的温柔,一如当初在临边镇那个风姿灼灼、眉眼生花的男子。 “安意…”他虚弱的唤了一声,这样简单的两个字却让他咳嗽不止,“我…没的救了。” 慕容安意看着唇色如血殷红的齐夙,头摇的拨浪鼓一般,“不会的,不会的,齐夙,你不会死的,你只是外伤而已,就算看起来严重,也不会没救的。” 齐夙拉住想要扶他起身的慕容安意,却因为这一用力又呕出两大口血。 “安意,我中了毒,活不长了,你不要为我难过,给我点时间留着交待遗言吧。”齐夙温文一笑,说不出的风姿清越。 慕容安意一怔,不敢相信的看向萧冷,萧冷对着她暗暗点头,慕容安意的眼泪刷的一下便流了下来。 齐夙艰难的抬手擦掉慕容安意脸上的泪珠,继续与她玩笑,“别哭,我可不想临死之前还被冷训斥。” 慕容安意的眼泪却流的更多了,紧紧握住齐夙白皙修长的手,“齐夙…” 齐夙将目光移向一旁面无表情却难掩悲恸的萧冷,满足的笑起来,抬眼望向湛蓝的天空,“我就要去见娘了,你们不要太难过,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只不过我早走一步而已。这是我最后一次能和你们两个相聚,我很开心。” “只要你活着,我们以后的时间还很长。你中的什么毒,一定有解药可以解的,我和冷哥会为你去寻的,你要坚持。”慕容安意强忍着悲痛鼓励齐夙。 齐夙却笑着摇摇头,“我已经中毒太深,何况那是皇室秘药,根本无药可解。就算可以解,我也等不到那天了。从我选择吃下那颗毒药起,我就知道我没有多久可活了。” 齐夙的目光飘远,仿佛北极的星辰一样璀璨动人。当初他之所以痛快的娶连馨,本意是想监督连馨,为萧冷和慕容安意分担点麻烦,可是没想到连馨却有那么大的野心,竟然想要母仪天下。 他从来对皇位都没什么兴趣,没想到连馨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以自己的身体做赌注对他下了成瘾的药,被下药后不久他便发觉这件事,也知道这药没有解药,所以便顺着连馨的意假意被她控制,想从连馨处接近连家和六皇子,知道他们的动向。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次从西北回来后,圣帝将他召进宫谈了很久,大家以为圣帝是对他满意,终于亲近他这个儿子,殊不知圣帝却是吩咐他替他办事。 “把这个吃了。”圣帝拿出一颗药丸,冷冷的看着齐夙,如同看一个陌生人一般,齐夙看了眼殿内的暗卫,接过药丸,没有犹豫的放进嘴里。 “你吃的这个是皇室秘药,没有解药,所以你也不必耍你的小心思。”圣帝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冷冷的说道。 齐夙嘲讽一笑,不置可否,“陛下想我死,何必如此麻烦,让你的暗卫动手直接把我杀了不是更痛快一些。” 圣帝面对齐夙的不敬没有不悦,而是眼神阴凉的看着他,“能否不死全看你自己的选择。” 圣帝又拿出一粒药丸给齐夙,“找机会把这个下到萧冷的饮食中,如果一个月你还没有得手,便会毒发,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就算是萧冷也不能。” 齐夙有些愕然,没想到圣帝如此大费周章竟然是不放心萧冷,不过齐夙并不认为圣帝是想要萧冷的命,如果想要萧冷的命,就不会给他这个一个月才毒发的药,该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才是。 “你想给萧冷下药从而控制他,可惜我没这个本事把药下到他饮食中。” “你有,满朝文武,萧冷与谁都不交好,唯独与你关系特殊,朕相信你一定能成功,难道你真的连你的小命都不要了吗?你不要想耍花招,你该知道,朕即便奈何不得萧冷,却能有办法控制怀有身孕的慕容安意。” 齐夙桃花眸迅速闪过一丝冰霜,良久才沉重的应声,“我知道了。” 只是圣帝和他都没有想到,连馨给他下迷情药害他吐血,反而延缓了毒发的时间,多活的每一天都是赚到的,他已经满足了。 慕容安意听了齐夙的话,心里抽痛,那个人可是齐夙的亲生父亲,就算不喜欢齐夙,也不该如此对他,置他的生死不顾。 齐夙似乎看出慕容安意心中所想,不在意的勾唇,“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没爹没娘的孩子,已经都习惯了,直到我遇上冷。” 齐夙说话间凝向萧冷,桃花眸子闪过晶亮光芒,仿佛天空最北极的星辰,星光点点,璀璨动人,“安意就像是我生命中的阳光,温暖的让人向往,可惜我对自己的心意明白的太迟了,被你这家伙捷足先登。可是我一点都不怨恨你,瞧,我戏演的多棒,大家都以为我是为了安意才与你翻脸。” 齐夙说到这不禁有些得意的神情,像个讨大人表扬的孩子,“安意曾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这一次我的演技总算超过了她,将你们都骗了过去。” 慕容安意破涕为笑,露出一个明媚的笑脸,“是啊,我们都被你骗过去,还以为你真的跟冷哥翻脸了呢。” 齐夙眸底的星光渐弱,露出一个有些疲倦的笑容,声音也弱了许多,“可惜这出戏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了,我杀了不少人,也是时候该向他们赔罪了。” 他怕陈津最终还是会为了莫微妥协,所以干脆斩草除根;他知道连馨派人去找慕容凌云的生父魏大,他又派席理杀了魏大和他媳妇,免得他们上京来对慕容安意不利。 齐夙的神情已经有些涣散,从怀里拿出一封染血的信交给萧冷,“把这个交给珍儿。” 萧冷接过信,郑重的放好,齐夙才放松的笑笑,“我有些累了,安意,在我走之前,你能不能…能不能…满足我一个心愿?从以前到现在,冷什么都比我好,只有我追着他跑,嫉妒他的份,我…咳咳…” 慕容安意没等齐夙说完,便擦了擦眼泪,在萧冷的注视下,轻轻低头,在齐夙唇上印下一个轻轻的吻,这个吻很轻,很柔,干净清澈,有对齐夙的不舍、心疼、挽留,也是对齐夙这番深情厚谊的一点回应。 慕容安意抬起头,便见齐夙笑的比桃花还要明媚几分,他有些得意的看着萧冷,语气轻快,“今生我总算能让你嫉妒我一次。” 萧冷眸光明灭,没有说话,灼灼的看着齐夙,不知是否真如齐夙说的嫉妒了他。 齐夙笑的更灿烂了,抬起手想要触碰萧冷的脸,语气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冷,你大概永远不会明白,虽然安意是我生命中的阳光,可是你更像我生命中的空气,我最不能放下,最离不开的还是…”你字尚未能说出口,从远处吹来的一片娇嫩的粉红飘飘荡荡停在他白玉般的额上,齐夙抬起的手无力垂下。 红尘桃花落! 这个如桃花一般夭夭其华、龙章凤姿的男子,安静的走完了他人生最后的一程。 萧冷轻轻抓握住齐夙的手,将他的手缓缓放在自己脸颊之侧,凤眸敛衽,“我明白。” “齐夙…”慕容安意放声痛哭,大力的摇晃他的身体,“你起来啊,你这个骗子,你不是说最喜欢我吗?你骗我,你起来,我要找你算账…” 萧冷紧紧抱住慕容安意,将她的头按在怀里,防止她因为情绪过激而伤到自己。 远处疾冲过来一道俏丽的身影,扑通一声跪倒在齐夙面前,脸上带着期望,“齐夙,你醒醒,我来看你了。” 齐珍拉住齐夙的手,轻轻晃他,齐夙嘴边的鲜红之色刺痛了她的眼,她颤抖的伸出双手轻轻摸上他的脸颊,却发现他已经没了活人的气息。 她认真的抚过齐夙每一处眉眼,终于忍不住低低抽泣起来,“齐夙,你怎么可以不等我,如果早知道那是我最后一次听你说话,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走的。” 慕容安意沉静的看着齐珍,似乎从她的悲痛中明白了一些什么,又不敢太过确定。 萧冷将齐夙交给自己的信拿出来交给齐珍。 “珍儿,齐夙永远的小公主,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世间。在这个世间我唯一对不起的人便是你,这世间最爱我的却是你,可惜今生,我注定要辜负你。如果有来生,但愿我能以一个男人而不是兄长的身份去疼爱你。抱歉,珍儿,我的小公主,即便我到了另一个世界仍然不会忘记,今生给过我最多情意与温暖的人。” 齐珍流着泪双手颤抖,几乎拿不住信纸,直到看到那句‘如果有来生’,眼泪流的更凶了,哭着跪倒在齐夙身边,头狠狠埋进他胸膛,“齐夙,你怎么可以丢下我,我已经有身孕了,你怎么可以不看看自己的亲生骨肉就这么离开了。” 齐珍的话如同平地一声雷,就连一向冷静自持的萧冷也不禁面露一丝惊愕,意味不明的盯着齐珍。 一旁的连馨听到这话,突然癫狂大笑起来,“齐夙,原来你一直不肯碰我是看上了自己的妹妹,你这个畜生…哈哈…” 齐珍突然起身,大步冲到连馨面前给了她一个耳光,“我不准你侮辱他。” 连馨被打的吐了一口血,可惜她却全然不在意,咯咯笑了起来,“怎么,我说错了,他不是伦常不分的畜生是什么,还有你,这个贱人,勾引兄长,还珠胎暗结,你怎么还有脸活在世上。” 齐珍抬手又是一个耳光,打的连馨牙齿松动,然后有些难受的捂住肚子,微微平息情绪,温柔的抚摸小腹,好像在安抚腹中的胎儿。 她转过身,平静的走到齐夙身边,费力的拖起齐夙,想要把他拖下山。席理从山下上来的时候,正见齐珍拖着齐夙,他扑通一声跪倒在齐夙身旁,对着齐夙磕了三个头,然后帮着齐珍一起把齐夙带下山去。 慕容安意起身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萧冷拦住,“让她去吧,我会派人跟着他们,看看齐夙葬在什么地方。” ------题外话------ 推荐阿冷亲坑《妃常难逃宦爷太妖娆》,喜欢阿冷的亲们可以动动手指支持一下。 057 安意生产 萧冷说完话不过片刻,席岭便带着丞相府的人找上山来,萧冷吩咐人跟着齐珍,然后带着慕容安意准备回府。 经过那片桃花林子的时候,慕容安意突然腹痛不已,在回去的路上连羊水也破了,萧冷连忙弃了马车,带着慕容安意一路狂奔,直奔卫方的房间去。 “卫方,快过来看看,容儿她这是怎么了?” 卫方放下手中的药材,连忙跑到慕容安意身边,看到她裙摆濡湿,甚至隐隐有红色,焦急的对萧冷道:“夫人要生了,快把夫人放回房间。” “要生了,不是说还有半个多月吗?”萧冷一听说慕容安意要生了,露出一个十分惊讶的表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紧紧的抱着她。 慕容安意没想到一向冷静果断的萧丞相竟然这么不经事,强忍着疼痛对他低吼,“快把我抱回房间放下。” 萧冷这才一溜烟的抱着慕容安意回房间,把她轻轻放到床上。卫方连忙要人烧热水,煮鸡汤,又拿人参片吊住慕容安意的精神。席岭则连忙去请之前找好的稳婆。 稳婆被席岭一路拎着过来,刚一落地还没等喘口气,又被萧冷拎到床前查看慕容安意的情况。 稳婆将房内的男子都赶到外面,才上前查看慕容安意的宫口。 她焦急的打开门,对席岭等人吩咐,“叫烧水的人快点,夫人的宫口开的差不多了,就快要生了。” 稳婆这话刚说完,慕容安意的叫声就响了起来。 “啊…萧冷,你这个混蛋,你以后休想碰我,啊…” 席岭、季智、卫方等人脸色一僵,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们听到了什么,主子会不会杀他们灭口啊。 萧冷听慕容安意叫的如此痛苦,哪还有心情管席岭他们的想法,他大步冲动房前,却被稳婆拦住,“大人,这里面污秽,您不能进去。” 萧冷冷着一张脸,态度坚决,“让开,我要进去陪着容儿。” 慕容安意听到外面的动静,眼珠一转,对稳婆交待,“让他进来,他陪着我我会不那么害怕。” 稳婆见萧冷态度坚决,慕容安意也是同样的意思,只好放萧冷进房。 萧冷大步冲到床边,单膝跪地握住慕容安意的手,神情比慕容安意这个产妇还要紧张。 慕容安意之所以会让萧冷进来,一是想让他见证这个重要的时刻,二来嘛,听说男人在看过女人生孩子之后,会对那种事有阴影,慕容安意为了防止出月子后遭到非人的‘虐待’,已经顾不得萧冷是她亲老公这件事了。 又是一阵剧痛传来,慕容安意死命握住萧冷的大手,指甲掐进他肉里。 痛意在手背荡漾开,萧冷却好似完全感觉不到痛一般,平静的任慕容安意掐着,他则紧张的看着慕容安意的状态。 稳婆见慕容安意不在像之前那般大叫,放心了许多,“对,就是这样,尽量不要大叫,要留着力气。” 稳婆说完这话不久,慕容安意便又是一阵痛,疼的她脸色发白,萧冷看到慕容安意如此辛苦,恨不能以身相代。 晚晴端来鸡汤,慕容安意却没心情喝,不过为了攒力气,慕容安意还是强忍着疼痛将鸡汤喝干净。 热汤入腹的感觉赶走了撕心裂肺的剧痛,过了不久,慕容安意便再一次疼痛,稳婆看了看慕容安意的宫口,将萧冷请到一边,指导慕容安意用力。 “夫人,吸气,用力。已经看到头了…” 慕容安意死死抓住床单,长发被汗水濡湿,按照稳婆的指导用力。如此几次,慕容安意感觉下身一松,一阵婴儿的啼哭在房内响起,是个有力的男孩。 席理、卫方、季智听到哭声都松了一口气,可是这口气还没等松完,房内又传来慕容安意撕心裂肺的喊声。 稳婆有些惊喜,对慕容安意交待,“还有一个,夫人,用力啊…” 第二个孩子比第一个孩子顺利许多,是个皱巴巴的小姑娘。 稳婆刚要剪断脐带,却被萧冷拦下,“我来吧。” 萧冷拿起剪刀,颤颤巍巍的将女儿的脐带剪断,脸上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感激之情。 他伸出手想要摸摸女儿的脸颊,却又怕自己带有薄茧的手指会划破婴儿娇嫩的皮肤,只好悻悻的收了手,感激的蹲在慕容安意床前。 “容儿,谢谢你。” 萧冷在已经昏睡过去的慕容安意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起身坐到床边静静的陪着她。 稳婆将两个小婴儿清洗干净用布裹好,看了一眼萧冷,见他整副心神都在慕容安意身上,完全不理会这边的动静,只好将两个孩子交给晚晴和秋月,手把手教她们如何抱孩子。 慕容安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时辰后,萧冷一直维持着坐立的姿势,直到慕容安意醒来,他才微微俯身温柔的抚摸慕容安意的脸颊,“容儿,你辛苦了。” 慕容安意露出一个虚弱的笑,“不辛苦,孩子呢?”她记得她生了两个孩子,怎么一个都不见。 “我叫人抱下去了,你先吃点东西,不用管那两个小崽子。” 慕容安意听了却有些不高兴,“你这是什么话,说的好像不是你的崽儿一样。”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人家说坐月子一定要心情愉快,我这就让人把吃的端上来。” 萧冷让人将吃的端上来,陪着慕容安意用了一些,然后刚想要跟娇妻一诉衷肠,慕容安意却殷切的看向窗外,“孩子呢?” 萧冷见慕容安意惦记着孩子,只好让奶娘将孩子抱来。 慕容安意一会儿看看儿子,一会儿看看女儿,目不暇接,就是不看萧冷。 萧冷不禁有些不满,轻声嘟囔,“他们长的那么丑有什么好看的。” 不知道是不是萧冷的话影响了两个小家伙的心情,两个小家伙立马不依不饶的哭了起来。 萧冷登时愣住,有些担忧的看着慕容安意,慕容安意冷冷的白了他一眼,让人将两个小家伙放到自己身边。 两个小家伙许是感觉到了温暖,立马不哭了,不过却是直往慕容安意胸前拱,好似要进食一般。 慕容安意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奶水,不过还是下意识的准备解开衣襟。不料却被萧冷拦住,“你刚生产完,身子虚弱,还是让奶娘抱下去喂奶吧,等过些天你好些了,再看吧。” 慕容安意确实有些疲惫,便不舍的让人将孩子抱走了。等奶娘走了,慕容安意才目光灼灼的看着萧冷,“你为什么不让我给孩子喂奶?”她能感觉的到,萧冷不喜欢她给孩子喂奶。 萧冷凤眸一闪,温和道:“不是有奶娘在吗?” “就因为这个?”慕容安意不大相信。 萧冷脸色一垂,竟有些哀怨的神色,“你这里是我的底盘,怎么能让别人沾染。” 额…慕容安意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萧冷这货简直丧心病狂。 “大哥,你又不吃奶,占着儿子和女儿的饭碗做什么?” 萧冷凤眸一闪,轻笑起来,“谁说本相不吃了,听说人奶是大补,本相也想尝试一下。” “萧冷,你这个变态。”慕容安意忍不住瞪他一眼,随后又严肃了神色,“对了,齐夙…” 萧冷也收敛了神色,肃穆而沉恸,“我已经让人打探好了,等你出了月子我陪你去看他,现在先不要想那么多了,如果他还在,也不希望看到你太难过。” “好,冷哥,我有个想法…” “我明白,孩子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儿子叫心夙,女儿就叫容惜。我会让他们认齐夙做义父。”萧冷本来想给女儿起名惜容,一生珍惜慕容,只不过惜容,听起来像是西荣,于是便改取容惜。 慕容安意露出一点怀念神色,轻声默念,“心夙,心之夙愿…” 萧冷见慕容安意神情悲怆,轻轻将她揽在怀里,“到时候我们带孩子去见他,告诉他这件事,他一定会高兴的。” 慕容安意回抱住萧冷,神情有些难以放开的凝滞,萧冷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什么都没有说。 有些人,虽然不在了,却落在心底成了永恒。萧冷明白,在慕容安意心里,今生怕是都不能放下这件事,他也如此,从今以后,两人心底的某一处,只怕要永远留给他了。 第二日,萧冷没有让人大肆宣扬,只通知了与两人交往密切的几个人,裴氏听说慕容安意生产,亲自过来,指导奶娘更加细致的照顾孩子。 慕容隽和慕容若也来了,慕容若小心翼翼的抱着萧心夙,忍不住轻轻摸他嫩嫩的脸颊,萧心夙高兴的吐了个泡泡,看的慕容若爱不释手。 慕容安意温柔一笑,打趣慕容若,“你这么喜欢孩子,何不早日成亲自己生一个。我之前好像听说你和连川走的很近,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连川如今是大雍最年轻的国公爷,也算是年轻有为,加之他人又长的貌美,可是炙手可热的女婿人选,因此慕容安意有些替慕容若着急。 谁知慕容若却摇摇头,神情有些落寞,“我跟他没什么,之前甄大哥说喜欢我,我已经答应他好好考虑。” 慕容安意一愣,她还以为慕容若跟连川非比寻常,如今竟是要跟甄升在一起吗?不过慕容若不管跟谁在一起,慕容安意都会笑着祝福。 慕容若不欲多说,慕容安意便也不再过问,不过慕容若为了转移话题,倒是跟慕容安意爆了一个慕容隽的料。 “我没什么,倒是小叔只怕好事将近。” “哦,不知是哪家的小姐?”慕容安意好奇的问。 慕容若笑着回答,“是郑国公家的大小姐。” “郑妙?”慕容安意听到这个消息确实有些诧异,“她不是六皇子妃吗?怎么…?” 慕容若小声对慕容安意解释道:“六皇子先前不是那方面…我也是听祖母身边的陈嬷嬷说,郑大小姐还是清白之身,听说小舅舅陪祖母去上香碰到的郑大小姐,祖母觉得郑大小姐是个好姑娘,所以倒是不怎么反对。” “哦,这样,郑妙的确不错,知书达礼,温柔贤惠,说起来还是她这朵娇花插在小舅舅的牛粪上了呢?” 话音刚落,慕容隽便从外面走进来,“你们说什么呢,怎么好像听到安意提我呢?” 慕容安意严肃的板着脸,“说的就是你,快如实招来,什么时候搭上的郑家大小姐?” 慕容隽听闻,脸色微红,结结巴巴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原来是有一次他陪裴氏上香,碰上了马车卡住的郑妙,慕容隽出于热心助人的心理帮助了郑妙,郑妙便派人送了一些庄子上的特产给慕容隽,当作答谢。 “哦,原来是这样,滴水之恩,以身相许?”慕容安意笑着打趣慕容隽。 慕容隽脸色一红,没好气的瞪了慕容安意一眼,“你这丫头,就知道笑话别人。”慕容隽说完又严肃了神色,“既然你知道了,我少不得要麻烦你和萧丞相,妙儿身份特殊,还请萧丞相帮个忙,让妙儿得以脱离皇室。” 慕容安意听到慕容隽的话,郑重的保证,“放心吧,我会让冷哥想办法,到时候小舅舅可要给我备份大礼才行。” “你这丫头,简直掉钱眼里去了。”慕容隽笑着嗔了慕容安意一句,神情温和。 慕容安意发现他提起郑妙的时候眸子里是难得的柔情,便知他是真心中意郑妙,于是便将这事记在心里,准备晚点跟萧冷说。 与此同时,慕容凌云接到消息,也跟书院请了假回到丞相府,他好奇的看着两个白嫩娇软的婴儿,想碰却不敢碰。 慕容安意抱着孩子往前靠了一步,慈爱的看着慕容凌云,“小云,这是你外甥,你喜不喜欢?” 慕容凌云点点头,犹豫的伸出手摸上萧心夙的小手,萧心夙感觉到有人摸他,伸出奶白手掌赚住了慕容凌云了的食指。 “长姐,他拉着我呢。” “是啊,夙儿很喜欢你呢。” 慕容凌云忍不住笑了起来,显得有些傻气,中进士的时候他都是一派严肃,没想到见到小外甥却笑的像个小傻瓜,慕容安意倒是觉得这样的他更像是个十岁的孩子。 翟汀本来也要来,却因为行动不便,被人劝阻。 不过苗樱每天都会来看慕容安意,看过后将情况告诉翟汀,让他安心。 058 苦逼月子,慕容若的选择(一更) 萧冷为了不让人打扰慕容安意坐月子,将来拜访的人全都挡在门外,并告诉满朝文武等满月宴的时候再来。 这段日子若不是慕容若经常抽空来陪慕容安意,慕容安意简直要无聊死。 现在已入夏,天气一天天炎热起来。慕容安意感觉自己身上都要臭了,却被晚晴和秋月监督着不准洗脸洗头。 “容儿,来,把这个鸡汤喝了。” 慕容安意看着飘着香味的鸡汤,就差吐了,就算厨子做的不错,成天喝也要腻歪的。 “放那吧,我不想喝。” “乖,别任性。”萧冷如同哄小孩子一般,走到慕容安意面前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慕容安意往床里面躲了躲,有些悻悻,“冷哥,你离我远点,我已经好些天没洗头了,身上味道着实难闻的很。” 萧冷将人一把拉倒怀里,装模作样的嗅了一口,啧啧有声,“不会,挺香的,我的容儿就连脚丫都是香的。” 慕容安意虽然很感激萧冷的安慰,不过她却是不信的,自从生孩子后,她就没沐浴过,身上的血腥味加上汗味简直能熏死人,怎么会香。 “冷哥,其实我觉得这种传统的坐月子方法并不好,天气这么热,这样容易有细菌的,反而不健康。” “细菌是什么?”萧冷表示他博览群书,却也没听说过这个东西。 “细菌是一种极小的物质,是我们的眼睛难以看见的东西,食物会**就是因为这种东西。” 萧冷听了有些怀疑的看着慕容安意,“容儿,我感觉你说过的很多东西我都没有听过,而且我确定在这个世间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慕容安意神情一滞,将自己的来历跟萧冷和盘托出,萧冷有些震惊,但他的接受能力很强,小半晌便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过知道了这件事,萧冷明显担忧起来,“那你还会不会回到你们那个时代?”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应该不会了,再说,我也不舍得回去,你和孩子都在这里,我能去哪。” 萧冷紧紧的抱住慕容安意,声音有深切的恳求,“我不准你回去,就算你要回去,也要带着我一起。” 慕容安意安抚的拍打萧冷的脊背,温柔安抚他,“放心吧,我哪也不去,就在这守着你和孩子。” 萧冷这才放下心来,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卫方的师傅明日就会到了,到时你好好在府上待着,我带他去看大哥,你放心吧,他医术高超,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好,我知道了。”萧冷走后,慕容安意实在忍不了,让人烧了热水准备擦擦身子,却被晚晴拦住。 “晴晴,我就擦一下,一下就好。”慕容安意哀求的看着晚晴。 晚晴不为所动,不去看慕容安意恳求的目光,“不行啊,万一着凉了怎么办,不行,丞相大人若是知道了,会怪我的。” 慕容安意气闷,出言威胁,“如果你不同意,我就给季智找个媳妇。” 晚晴一愣,脸颊有些粉红,不过仍旧很坚持,“小姐要找就找吧,我一辈子陪着小姐,总之小姐要碰水就是不行。” 慕容安意见晚晴说不通,又将目光移向秋月,秋月见慕容安意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连忙找借口出去了。 春花从外面进来,正碰上急匆匆的秋月,“这么急做什么?” 秋月将春花拉住,将事情跟她说了,不让她进去。 慕容安意听到外面的动静,欣喜的叫了一声,“是春花吗?进来吧。” 春花轻轻咳嗽了两声,没有进房,站在门外对慕容安意说道:“小姐,我伤口有些疼,先回去了。” 慕容安意看着只剩下晚晴的房间,无奈的躺回床上继续躺尸。 中途慕容若来了一趟,陪慕容安意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离去。 慕容若刚一出丞相府的大门,便见到等候在一旁的连川。慕容若怔了怔,淡淡的叫了声国公爷,擦过连川身边。 在途径连川身边的时候,却突然被连川拉住。 “放手。”慕容若脸色一红,挣扎着想要甩开连川的手。 连川却更加大力拉着,怎么也不肯松手,“阿若,你为什么对我避而不见?” “国公爷说什么呢,我听不懂。”慕容若冷淡的看着连川,她始终无法忘记连川当日的话。 连川还要再说什么,却被从一旁赶来的甄升将慕容若拉过护在身后。 “若儿,你没事吧?”甄升紧张的看着慕容若,见她神色不好看,担忧的问。 慕容若露出一个微笑,摇摇头。 连川见慕容若对着自己就横眉冷对,对甄升就和颜悦色,不由的心头憋闷,冷嘲热讽,“甄大人这是要充当护花使者?还请甄大人搞清楚这花和本公的关系。” 甄升冷冷的盯着连川,丝毫不因为自己的身份不如连川而退缩,“我不管你和若儿什么关系,我都不会看着你欺负她。” 慕容若没想到甄升竟然护她如斯,脸上盈满感动。 连川见慕容若一脸热切的盯着甄升,不禁心底升腾起恼怒,嗤笑一声,“甄大人喜欢她,那甄大人可知道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如此你还要跟在她身后吗?” 甄升有些惊讶,复杂的看了慕容若一眼,慕容若在那样的眼神中几乎无所遁形,上前给了连川一个耳光,转身跑走。 连川刚要追上去,却被甄升拦住,甄升冷冷的看着连川,很是鄙夷不屑,“我不管若儿和你曾经有过什么,她是个好姑娘,你不该这么对她,你没资格靠近她,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纠缠她。” 甄升说完,便大步追过去,终于在一个小巷子口追上慕容若。 他并没有马上过去,而是等慕容若情绪平静了一些才走过去。 “若儿,我不在乎他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你愿意,我愿意带你离开京城。” 慕容若泪眼婆娑的看着甄升,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容貌不如连川,地位不如连川,可是对她却是一片赤诚。 可是她… “不,我已经是个残花败柳,配不上你,甄大哥,你走吧。” 甄升却十分坚持,他上前拉住慕容若的手,真诚的看着她,“不,是人都会犯错,没有人应该因为一次犯错而终身生活在痛苦中,嫁给我吧,若儿,我会爱护你,一辈子对你好的。” “甄大哥…”慕容若哭着抱住甄升,眼泪久久不止。 甄升抱紧慕容若,感受着怀里人温柔的体温,坚定的说着,“我会一直等你,如果你愿意,我们马上离开京城。” “好,我们离开京城,甄大哥,如果有朝一日你喜欢上别人,一定要跟我说,我一定笑着成全你。” “好。”甄升知道若自己不答应,慕容若不会安心,便笑着应下,“能娶到这么大度的夫人是我的福气。” 慕容若破涕为笑,安心的靠在甄升肩膀。 次日,慕容若早早便去丞相府找慕容安意。 “意儿,我本不该在你月子来打扰你,只是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找谁。” 慕容安意不在意的笑笑,“没关系,我成天待着就快发霉了,多亏你经常来陪我,你找我有什么事,说吧。” “你能不能跟萧丞相说说,将甄大哥调回淮南,我准备和他离开京城,越快越好。” 慕容安意没想到慕容若突然要走,有些诧异的问她,“怎么这么突然要离开京城,再过半个月就是夙儿和惜儿的满月,你不参加了吗?” 慕容若神色涩然,歉疚的看着慕容安意,“抱歉意儿,我恐怕不能参加夙儿和惜儿的满月了,这是我送给他们的礼物。”慕容若从荷包里拿出一对长命锁,显然是早有准备。 慕容安意见她去意已决,不再劝她,答应道:“我会和冷哥说的,甄升之前在淮南做的不错,想必调回去这件事不会有问题。” “那就多谢了。” 裴氏和慕容苍也没想到慕容若竟然会决定离开京城,无论他们怎么问,慕容若就是不说,只说她已经决定嫁给甄升,要跟他一起去淮南上任。 慕容若虽然性子温婉,但一向有主见,慕容苍管不了这个女儿,裴氏也不好说什么,再加上甄升这人他们都见过,确实不错,便只好忍着不舍同意了。 裴氏让慕容若和甄升在京城办了喜宴再走,慕容若却说甄升急着回去上任,于是裴氏和慕容隽便只好将原本给慕容若准备的嫁妆都折成现银,让慕容若带着走。 慕容安意将甄升想调回淮南的事情跟萧冷说了,萧冷出手不过两天便将事情办妥。事情办妥的当天,慕容若便收拾行装,第二日一早,便和甄升一起离开京城往淮南去。 慕容若走的时候,慕容安意由于身体原因没有相送,慕容若回头看着自家亲人,虽然不舍,却很坚定的坐上马车,死死握住帕子,没有再次回头。 ------题外话------ 晚点有二更 059 北夷来访(二更) 连川听说甄升要调去淮南,心里舒畅了不少,直到听说慕容若也跟着甄升一起走了,才脸色阴沉。? 连川派了小杰去打听消息,小杰打探一番回来将慕容若跟着甄升去淮南上任的消息告诉给连川。 “慕容大小姐十天前就跟甄大人走了,听说他们已经在淮南成亲了。” 连川听说这个消息,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血染红了金丝楠木的桌子,良久,他才露出一个冷嘲的笑,笑意冰凉。 “你下去吧。”连川没有说什么,将小杰赶了下去,自己一个人坐在桌前静静看着破碎的茶杯。 与此同时,翟府。 卫方的师傅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他满头银发,就连胡须都是银白色,不过一双眼睛却不像普通老人那般浑浊,而是炯炯有神。 他走上前轻轻掀起翟汀的眼皮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又伸手在翟汀头部按了按,然后对萧冷和卫方道:“他是被巨大的冲力伤到了头部,之前卫方为他施针,只能疏通他部分血脉,让他醒过来,但是眼部的血脉却还是不通畅,所以才会不能视物。要治疗也不是很难,只不过有一味药材难寻。” “什么药材?”卫方是个药痴,对于药材这种东西总是格外喜爱、感兴趣。 老者捋了捋胡须道:“如果贸然疏通血脉,恐怕会令血脉受损破裂出血,所以需要一种冰蚕。” “那不知这种冰蚕哪里可寻?”萧冷平静的问道。 “这种冰蚕只在西荣一处千年不化的山顶幽潭才有,据说这种冰蚕是吃冰雪长大,通体晶莹如雪,十分难抓,就算抓到也难以养活,所以这种冰蚕大都作为贡物上供给西荣皇室。上一次抓到冰蚕,听说是在三年前,只得了两条,一条被西荣皇帝用来服用,还有一条送给了西荣太子,不知那唯一的一条还在不在。” “尹流觞?”萧冷眉头皱起,以他和尹流觞的敌对立场,想从他手里得到冰蚕简直是不可能。 “请问老人家,这冰蚕抓到之后要怎么养?” 老者叹息的看着萧冷,明白他的意思,微微摇摇头,“现在这个时间不是抓冰蚕的好时期,虽然那里常年积雪,但夏天阳光强烈,对冰蚕的影响很大,它们是不会出来的。” “也就是说西荣太子手里那条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是,要想疏通血脉没有危险,必须辅以冰蚕,因为冰蚕有镇痛收敛的作用,听说用了还会神清气爽。” 萧冷回府后,便开始筹划,要怎么才能把尹流觞手里的冰蚕弄到手。慕容安意见他心事重重,对翟汀的情况很是担忧,“大哥的眼睛怎么样?” “没什么,老人家说了能治好,你不用担心。” “那你怎么还一脸严肃?”慕容安意不相信的看着萧冷。 萧冷微微笑着解释,“有一味药材有些难寻,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会想办法的,你放心。” 慕容安意见萧冷言之凿凿,便没有再问,一心坐月子。还有五天,她苦逼的月子就要结束了,慕容安意简直是掰着手指数日子。 与此同时,北夷的右翼王听说萧冷喜得贵子,专程送上国书准备来大雍拜访。国书里称大雍新帝登基,本该早些来拜访,可惜之前大雍内乱,他们不便参与,便等到现在才来拜访,希望与大雍修好,建立互市。 满月宴的前一天,右翼王邪尔赶到了大雍京城,萧冷亲自带人迎接,充分显示了大雍的友好。 第二日,便是萧冷一双儿女的满月宴,满朝文武都来向萧冷和慕容安意道贺。表面上齐望是大雍的皇帝,但论起来,萧冷才是大雍背后的那只手,大雍所有大小事宜尽在萧冷的掌握之中。 右翼王也来参加两个小家伙的满月,并送上了北夷的礼物。慕容安意笑着让人接过,对右翼王道谢,“多谢右翼王盛情,我替两个小家伙谢过了。” 右翼王没有接话,却是怔怔的看着慕容安意,他本以为能让萧冷如此倾心的女子必然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可如今一见,慕容安意不过是清秀而已。 若非要说哪里不同,就是她身上灵动纯澈的气息,完全不像是生过孩子的人,倒像是闺中少女一般,可比之闺中少女,又多了一些娇媚沉静的气质,让人觉得自然而妥帖。 春花见右翼王直直的盯着慕容安意,不悦的上前挡住他的目光,冷声提醒他,“右翼王请自重,在我们大雍,这样盯着一个女子看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右翼王眼光扫过春花沉稳的脸,有些兴味,“听说中原女子大多柔弱,没想到竟是传言有误。” 春花不卑不亢,缓缓开口,“奴婢只是提醒右翼王,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右翼王来参加小儿的满月,本夫人感激不尽,还请右翼王到前面用酒。”慕容安意未免再僵持下去对春花不利,及时站了出来。 好在右翼王也并未想追究,淡淡的看了春花一眼,转身向人多的地方走。 宴席开始时,萧冷和慕容安意一人抱着一个小家伙出现在众人眼前。与刚生下来时不同,小家伙如今已经长开了许多,白嫩的脸颊仿佛掐的出水来,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着,似乎对这热闹的场面很感兴趣。 萧冷怀里的惜儿还有力的直挥手,好像在跟大家打招呼。在容貌上,两个小家伙继承了爹爹的风华绝代,长的十分秀丽。 儿子萧心夙长了一双同萧冷一样的凤眸,女儿萧容惜则继承了慕容安意的大眼睛,十分灵动,叽里咕噜的乱转,一刻也不安分。 她大眼睛转够了,便开始研究起抱她的人,她伸出小手试图扯住萧冷的头发,可惜却因为人小力气小,总是不能如愿,如此几次,她便有些累了,只好安静的靠在萧冷胸前懒懒的打哈欠,好像要睡觉了一般。 萧心夙因为比较安分,精神头倒是很好,不过他似乎很喜欢慕容安意的怀抱,一个劲往她胸前拱,看的萧冷直皱眉头。 大家看到两个可爱的小家伙都十分喜爱,从前那些明里暗里喜欢萧冷的人见萧冷如今连孩子都有了,又和慕容安意那么恩爱,也都渐渐放下心思。 萧冷和慕容安意带着孩子露过脸便让人将孩子抱回去了。 满月宴过后,丞相府光是清点礼物就清点了两天。好在有老管家在,慕容安意可以躲个清闲。这也是萧冷的意思,慕容安意刚出月子,他不想让她太过劳累。 满月宴过后,萧冷便开始忙着和北夷交涉,值得一提的是,北夷的左翼王在前些天因病去世。 当然,这都是当初暗剑的人给他下了慢性毒药所致。 而萧冷之前与右翼王打过交道,所以这次交涉起来倒也比较顺利,萧冷允许北夷以最少的代价来换取大雍的米粮,不过作为条件,北夷要借道给大雍。 萧冷准备派一队精兵从北夷借道,在北夷与西荣的交界动手,打西荣一个措手不及。 右翼王想了良久,才应下,“可以,你可以派一小队人马过去,不过本王必须派人随同。”右翼王此举是怕萧冷醉翁之意不在酒。 萧冷本也不想与北夷开战,自然不怕他们监视,很痛快的同意了右翼王的要求,“好。” 右翼王想了想又向萧冷提出个要求,“本王想娶萧夫人身边的那个婢女春花做侧妃,仿效和亲,修大雍北夷之好。” “这个本相做不了主,等本相回去问过夫人的意思再答复右翼王。”萧冷没有立马同意,右翼王听说萧冷竟然要回家请问慕容安意,十分诧异,没想到萧夫人在萧冷心里竟然是这般地位,连国家大事,萧冷都要回去请示。 回到府上,萧冷将右翼王看中春花的事与慕容安意说了一番。 “他想要春花,不行,春花她为了救我,险些丧命,我怎么可以让她背井离乡去那种偏僻之地。”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没有马上答应他。虽然和亲对双方都有好处,不过你不同意,便罢了。” “小姐,奴婢愿意去北夷和亲。”春花从门外经过听到萧冷和慕容安意的谈话,大步走进房间。 “春花,你知道你说什么吗?听说北夷风沙很大,气候艰苦,人文风俗与我们相差甚远,更何况你与那右翼王又没有感情,怎么会做这样的决定?” 萧冷早在春花进来的时候便起身出去,将空间留给慕容安意主仆。 春花跪倒在地,神情坚决,“小姐,您知道我的遭遇,也知道我今生不决定嫁人,所以对我来说嫁谁根本没区别,既然如此,我何不为大雍为百姓做点贡献,说不定还能名垂青史呢。” “春花,你别一时意气,就算你想嫁人,可以嫁给苏二哥,他对你是真心的,你嫁给他他一定会对你好的。” 春花没有动摇,神色很坚定,“可是奴婢不喜欢苏二哥,苏二哥人确实很好,可是奴婢对他只是尊敬感激,正因为如此,奴婢才不能嫁给他,他值得一个全心全意喜欢他的人,奴婢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小姐,请您让我去和亲吧,我到了那边可以替您和大人注意北夷的动向,小姐对我的恩德我一直想要报答,请小姐成全。” 慕容安意神色微凉,良久才叹息了一口气,“我给你三天,你好好想想,如果到时你不改变心意我就成全你。” “多谢小姐。”春花重重的叩了一个头,起身离开。 慕容安意派人将这件事告诉了苏文,希望他能劝说春花,苏文听说这件事之后,立马约春花见面,想要劝阻春花,却不料春花去意已决。 “苏二哥,对不起,我不喜欢你,如果一样都是嫁人,做王妃和做普通人,苏二哥觉得我该怎么选?” 苏文眸色深沉的看着春花,似乎想要看穿她内心的想法,“春花,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何必这么说。” 春花没有否认,“是,我确实在乎的不是荣华富贵,我想的是名垂青史,让大雍和北夷都记住我的名字。总之,我已经决定了,如果苏二哥还当我是朋友,就请尊重我的选择,不必再劝。” 苏文果然没有再劝,怔怔的看着春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却没有看到转过身的春花眼睛濡湿。 她这辈子注定得不到平淡的幸福。本来她已经逐渐淡忘以往的事,可惜在齐宣府上遭受的侮辱,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 若不是七皇子去的及时,只怕她早已不堪受辱而死。即便是这样,她仍然心里抽痛的像被插了无数根细小的针,午夜梦回,她始终没有办法忘记她是多么无力的只能任人鱼肉,当时她甚至想过死,可是七皇子拦住了她。 只可惜她没有想到,即便她没有死成,七皇子的死还是对小姐造成很大冲击,竟然致使小姐早产。 小姐早产后,她为了顾念她的情绪,就更加不能轻易寻死,所以便一拖到现在。 没想到北夷人这个时候来了,她知道和亲的女子自古下场悲惨的为多,可是她不在意,如果能死在北夷,她也算是死得其所,能够为小姐最后做些什么也是好的。 慕容安意不知道春花此行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去的,如果知道,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只可惜彼时,春花去意坚决,就算是慕容安意也不能阻拦她,只好成全她的大义。 齐琢听说此事,主要要求认春花做义妹,如此一来,春花便是郡主之尊,到了那边也好过些。 五日后,北夷人回国,慕容安意不舍的送走了春花,看着她踏上属于她另一段波折的人生。 060 连馨的下场(一更) 把北夷人送走,慕容安意和萧冷便开始腾出手来收拾连馨等人。 齐宣密谋造反,和齐锐一样被关了禁闭,而齐锐自从被关了禁闭后便一直郁郁,已经是冬日之蝶,离死不远了,至于齐宣,就算他侥幸不死,萧冷也会想办法让他郁郁而终。 至于南弦月,因为是西荣南相之女,萧冷和一众大臣商量过后,没有杀她,而是准备把她和尹轻灵关到一起,留作大雍的人质。 至于连馨,在萧冷的暗示下,连川下令将连馨脱离连国公府,至于连家其他人要不要管连馨,就不在连川关心的范围内了。 马氏听说连川将连馨给除名,愤怒的找上门,“连川,你凭什么将馨儿脱离国公府。” 连川眉眼邪肆,笑的阴冷,“就凭我是国公爷,这个理由可以吗?”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你不得好死,公公怎么会将国公的位置传给你这个畜生。”马氏恶狠狠的盯着连川,恨不能生啖他一块肉下来。 连川被人如此辱骂,也不在意,笑的愈发妖媚,“即便我是畜生,也是你们养出来的。想当初,夫人为了养废我可是想了不少方法呢,对了,忘记告诉夫人,连馨想要害萧夫人,却意外害死了七皇子,听说萧丞相有意将连馨送到军营去。当初夫人送了那么多丫鬟给我,没想到如今馨儿也有我当初的艳福呢。” 马氏听到立马眼前一黑,站立不稳,送到军营,那不就是当军妓吗?她的馨儿是清清白白的大小姐,怎么可以这样? 连家大老爷看到连川如此刺激马氏,不禁眉头紧皱,“川儿,你闭嘴。” “闭嘴?大老爷以什么立场让我闭嘴,如今这个国公府我才是主人,你可别忘了。” “川儿,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连家大老爷痛心的看着连川。 连川脸色如霜似冰,一双眼尾上吊的眼睛微微挑起,愈发显出妖娆弧度,“我如今这个样子还不是拜你们所赐,你可知你的好夫人当初为了养废我,派了多少丫鬟来猥亵我,那年我不过十岁。” 连川想起往事,眸子冷的渗人,“那是我第一次杀人,可是我一点都不害怕,因为血的温度是暖的,只有那样的暖意才能赶走我心里的冷。我十分高兴看到那些丫鬟惊恐的神情,看见她们跪在我脚下瑟瑟发抖的样子。” 连家大老爷没想到马氏当年竟然这么狠毒,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她一眼。马氏眼睛一闪,哀求的看着他,“老爷,就算我千错万错,馨儿总是您的亲骨肉,您要救她啊。” 连川不耐烦马氏哭哭啼啼,对他们道:“我劝你们死心吧,萧丞相爱重萧夫人胜于自己,七皇子又是他和萧夫人最好的朋友,萧丞相绝不会手软,就算是萧夫人,也不会放过连馨。你们自己掂量掂量,是否能惹的起他们。” 连家大老爷听到连川的话,颓废的倒退了一步,倒是马氏想起什么,对连川说道:“你不是替萧丞相办事的吗?你去求他,让他放过馨儿,只要你去求他,我什么都答应你。” 连川不屑轻嗤,以一种你是白痴的眼神看着马氏,冷冷的笑,“夫人现在求我不觉晚了吗?我是不会向萧丞相求情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马氏见连川不为所动,上前抓住他的衣襟就要厮打他,却被连川一把推到一边。 马氏愤怒的紧锁着连川的脸,眸色阴毒,“你这个畜生,馨儿可是你妹妹,你竟然见死不救,你不得好死。” 连川走到马氏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冰冷,“骨肉亲情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我之所以留你们到现在,是因为我想让你亲眼看到连馨的下场,如果你再这么不识相,休怪我心狠手辣,让你明日就暴毙。” 连家大老爷严肃的看着连川,刚要开口,却被连川打断,“如果你想对我说教,还是省省吧。” ……*……*…… 连馨在被送到军营前,一直待在暗剑的刑堂,剑五听说她竟然敢加害小主子,每日变着花样对她用刑,过了五天,连馨终于忍不住想咬舌自尽,却没有成功,反而伤了舌头,连话都说不清楚,变成了大舌头。 这日,慕容安意带着剑十一来到刑堂。连馨一看到慕容安意,立马瞪大双眼,恨毒的看着她。 慕容安意不置可否,也不想跟连馨废话,淡淡的吩咐剑十一,“她马上就要被送到军营,但她毕竟曾经是齐夙的人,她的身不可以让别的男人破,你们看着办。” 剑五和剑十一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对着慕容安意恭敬弯腰,“夫人放心,属下明白。” “嗯。”慕容安意转身走出刑堂。 剑五和剑十一将连馨从刑架上解下来,粗鲁的将她按倒在地,在连馨惊恐的目光中拿出一个玉质的圆柱状物体。 连馨挣扎的扭动身子,却被剑五牢牢抓住。剑十一对连馨十分不耐烦,三下五除二剥掉她所有衣物… “啊…”里面传来有些模糊却痛苦的尖叫,慕容安意神色平淡,双手微微握紧,看向远方,又过了一会儿才翩然离去。 事后,萧冷派人把连馨送到京都大营,供将士们解决需求。美其名曰:连馨参与谋反,罪大恶极,此举是让她造福将士们,给她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萧冷言之凿凿,让人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算觉得没道理,谁也不敢跟萧冷争议,就连一向耿直的郑国公,如今也与萧冷沾带点亲戚关系,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落萧冷的面子。 在京都大营,有许多世家子弟被送进去锻炼,他们中好多都认识连馨,听说她参与谋反,都十分愤怒,更有人拿她当初作为京城有名的才女说事,更加摧残连馨的内心。 “哟,这不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连贵妃的侄女吗?当年小爷可是心仪了她好一阵呢。”一个官家子弟阴阳怪气的说道。 另一人听了十分诧异,“竟然有这等事,王兄藏的可真深,既然你喜欢,如今想怎么乐呵还不是你说了算。” 谁知先前那人却一脸嫌弃的摇摇头,“算了吧,如今她已成了千人骑万人枕的东西,小爷嫌她脏。” “既然王兄不来,那兄弟我可要来了。” “你请便。”先前说话那人退到一旁,冷冷看着,连馨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不禁气怒攻心,一口鲜血喷在那人胸前。 那人嫌晦气,狠狠的抽了连馨一巴掌,动作愈发肆意。连馨呆滞的看着墙顶,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与打算。 恰逢连川让人带着马氏去看连馨,当马氏看到连馨竟然一动不动的任人在她身上动作,心痛的红了眼睛。她上前一把将那人扯到一边,心疼的看着连馨。 那人正处于关键时刻,陡然被人甩到一边,惊愕之余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登时便萎靡不振。 这时马氏突然回过头来,让一丝不挂的男子很是尴尬,连忙上前拿起衣裳套好,准备离开。 马氏却不想让他轻松的离开,冷冷的盯着他沾染了连馨气息的位置,狠狠的抬腿朝那撞过去。 带马氏来的人早在马氏进房间的时候便防备着她,眼看她要暴起伤人,连忙阻止她,示意那人离开。 男子连忙离开房间,马氏看着神情空洞呆滞的连馨,又看了看她衣不蔽体满身痕迹,心痛的轻轻抚摸她的脸,连馨却一直面无反应,好似认不出马氏,无论马氏怎么跟她说话,她都不理。 马氏要将连馨带回家,却被连川的人拦住。马氏破口大骂,没有一点当家夫人的雍容,下人也不在意,任由她骂。 最后沈都尉出面,将马氏请走。马氏没有回府,转道去丞相府门前跪着不起。 萧冷听说后冷冷一笑,“她以为这样就可以逼本相就范?给连川传信,本相不想有人打扰本相和夫人清净。” 连川收到消息,亲自过来强行将马氏带走。就在马氏想着怎么解救连馨时,京都大营传来连馨暴毙的消息,萧冷开恩,将尸体送还连家。 马氏听说连馨的死讯登时便疯癫了,在连馨死后的第二天便失足落入湖中淹死。 连家大老爷两天之内接连处理妻子和女儿的丧事,心力交瘁。等到处理完两人的丧事,连家大老爷便离开京城,不知到何处隐居,此后再也没有回过京城。 ------题外话------ 稍后有二更 061 大胜西荣(二更) 跟随着北夷右翼王一起,萧冷指派的精英小队进入了北夷,名曰送嫁。 北夷王和北夷的大臣们对于右翼王的擅自做主有些不满,但左翼王已死,右翼王就是北夷未来的接班人,于是右翼王好好的朝臣们解释了一遍后,他们只得接受。 更何况这道不是白借的,萧冷还附送了许多粮食作为酬谢。 精英小队不敢耽搁,进入北夷后,只修整了一天,便往北夷与西荣的交界处赶路。 右翼王派了十几个精明机灵的人跟着,一行人快速的到达了北夷与西荣交界。 与此同时,大雍与西荣边境处也在蠢蠢欲动。 “将士们的滑翔翼练的如何了?”萧忠向手下的一个人严肃询问。 那人一脸喜色,答道:“已经可以自如运用了,随时可以出手。” “很好,让将士们不要懈怠,两天后,咱们给西荣一点颜色瞧瞧。” 就在前些天,萧冷让人运来了许多天雷弹,同时还运来了许多奇怪的东西。剑一亲自负责走这一趟,将简略滑翔翼的用法与萧忠和翟永说了。 待听说这个东西竟然是慕容安意研究出来的,翟永一脸骄傲,萧忠则一派佩服,连连称赞翟永教女有方。 慕容安意让人做的是简易版的滑翔翼,其实就是一个大风筝,能让人飞上天。 在大雍和西荣这种还以冷兵器为主的时代,能够飞天对战事有很大帮助,于是萧忠便挑选了一批有武功底子,平衡能力强的将士抓紧练习起来。 萧冷派去的精英小队大都从暗剑里面挑选,由剑一负责与他们联络。 于是在萧忠和翟永准备进攻的前一日,精英小队偷偷摸进西荣的边城。 领头的是剑二,他带领一队人马快速掠过平地,来到城墙下,隐匿在杂草中。这是一座小城,与大雍和西荣交界的城池十分相近,成犄角之势,是很重要的一道防线。 巳时正,两班守卫交替换班之后,剑二摆了摆手,二十几个黑影悄悄靠近城墙根。此时,一大片乌云正一点点遮住清凉的月光,四周静谧的有些让人心惊,只有不知名的虫在鸣叫。 十几个黑影动作迅速的摆好姿势,双手交叠弓腰站在城墙下,剑二打了一个手势,其他黑影便一起踏上这些人的手心,底下的人运用内力将踩在手心的人大力翻起,众黑影便瞬间高高跃起,利落的跳到城墙之上。 黑影们动作迅捷,在守卫还没来得及发声的时候便将他们全部格杀。 若论沙场作战,暗剑未必能无往不利,但若论单打独斗,阴谋暗杀,这世上能敌的过暗剑的人恐怕不多,尤其是暗剑众人在一起多年,配合默契。 第一批人上去了之后,便往下放绳子,将剩下的一批人拉上城墙。 剑二带着人一路找到这座城的长官住所,不费力气的将他格杀,然后再让人扮成他的样子。将他的尸体与那些守卫的尸体全都处理好,埋伏在城中。 第二日一早,萧忠便带人进攻西荣的第一道防线。 之前西荣人仗着天雷弹将大雍打的无还手之力,好在萧忠和翟永作战经验丰富,拼死守城才得以支撑到现在。 如今他们主动出战,言照虽觉得诧异,但更多的却是不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只要他们看好粮草,准备好天雷弹,大雍还能有什么本事。 于是乎,言照骑着马跟在应项身边,准备看看大雍到底有什么本事叫嚣。 萧忠见对方抬出天雷弹,赶紧下令军队向后撤退。言照看了不屑一笑,一群被天雷弹吓怕的兵而已。 他却没有看到,在大军后面的空地上,几十个手持滑翔翼的人正在加速助跑,一点点脱离地面。 几十个人在空中前行,飞到西荣军队上方的时候,从布袋里掏出天雷弹向下方投掷过去。 轰,轰,轰,爆炸声此起彼伏,应项和言照座下的马前蹄高高扬起,厮叫咆哮着,将两人甩下马背。 应项扶着言照稳稳落地,刚要说话,却从天而降一枚天雷弹,奔着他们而来。 应项赶紧抱着言照一个翻滚,躲开了天雷弹爆炸的范围。虽然他们堪堪避开被炸成肉块的危险,却避免不了被残肢断臂迎面砸来。 言照脸色一白,本来白净不染纤尘的白衣挂满碎肉,言照仔细看了看,仿佛他衣裳上的每一缕纹路都挂满了血肉,让人觉得惶然而又恶心。 应项则大声吩咐完全不知所措的西荣士兵,下令撤军,只可惜人跑的速度怎么比的上借风而行的滑翔翼,因此滑翔翼所过之处满是肢体横飞,血肉飞溅,不少西荣将士身上都挂着同伴的血肉,更有人连头发丝里都夹杂着破碎的肉片。 此时天空一片阴沉,隐隐的竟似要下雨一般,大片的乌云遮过头顶,犹如此刻西荣人的心,沉闷到压抑。 上方的天雷弹还在不停下落,地面上,人们急急逃窜。有不少西荣士兵没有被天雷弹炸飞,却被同伴生生践踏而死,化作肉泥,比绞肉机绞出的肉馅还要均匀黏腻几分。 空中抛洒着飞溅着一股股热血长流,在火光中更显颜色艳丽,隐隐看过去,那血色飞溅出的点滴竟有种透明之感,透过那血滴,便可看到大地之上的人们凭着本能的挣扎似好像最原始的野兽。 而言照让人准备的那些天雷弹,早已被巨大的冲力震的到处乱滚飞起,爆炸在附近各处,对西荣将士造成了二次伤害,又是一片尸体如山血如海。 等应项带人来到城墙下,原本的三十多万的大军已经死伤过半。 “快开城门…”应项对着城墙上大喊,上面出现暗剑成员假扮的守城官,早在言照与应项出城门不久,暗剑就用同昨晚同样的方法占领了这座城。 应项虽然疑惑出现在这的为何会是后面小城的守城官,却也顾不得这许多,大声喊话,“快开城门。” 守城官冷冷一笑,对应项大声喊话,“您此刻进城不是要连累这城里的百姓,恕下官不能开城门。” 应项气怒不已,刚要大骂,萧忠和翟永便带大军冲了上来。 应项无法,只得重整旗鼓迎战。可是经过刚才一番轰炸,西荣将士早已心惊胆战,士气低迷,眼下迎战完全不占优势。 可是即便如此,此战必行,应项斩杀了一个想要临阵脱逃的士兵,大声喊道:“将士们,现在我们别无选择,不战,死,战,还有一线生机,冲…” 应项的话令西荣士兵士气稍振,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器准备奋死一战。 却在这时,城墙之上一阵箭雨落下,直逼西荣军队。 言照回过头,眼眶几欲眦裂愤怒的看着守城官,“你竟敢背叛西荣,背叛陛下和殿下,就不怕陛下要你的命吗?” 守城官不置可否,冷冷一笑,搭弓射箭,一箭贯穿言照的左胸,言照不甘的瞪大眼睛,没了气息。 军师一死,军队又陷入一片不安,好在应项出战多年,经验丰富,连忙让人将言照拖到看不见的地方,率先上前杀了几个人,才重新鼓舞了士气。 萧忠带人冲上前,萧家军训练有素,一杆杆长枪在半空中闪着青黑色的锋芒,划破天际,为这片大地洒上最炙热的颜色。 地面上鲜血缓缓而流,蜿蜒盘旋好似一条红色的粗壮大蛇,惊心的恐怖。 前有大雍大军,后有暗剑时不时放冷箭,这场战争的结果基本确定。 最后,应项被萧忠一枪刺穿了肩胛骨,一批拼死反抗的应项亲信也被翟永斩于刀下,一场持续了数月的战争至此终于告一段落。 大雍大胜西荣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两国,一时之间,大雍欢庆鼓舞,西荣朝堂则一派低迷。 062 前往西荣(一更) “绝不能休战,西荣欺人太甚,我们现在士气正盛,应该一鼓作气打到西荣人的国都。” “可是听闻西荣太子尹流觞准备亲自带兵,再战下去对我们未必有好处。” “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志气,尹流觞又怎么样,咱们有萧丞相,害怕他尹流觞不成。” 萧冷站在金銮殿上,冷眼旁观文臣武将两派吵的不可开交。等他们吵的差不多,才开口说话。 “这件事本相已经和郑国公还有几位大臣商议过,这次我们之所以会胜的如此轻松有两个主要原因,一来是我们出其不意,西荣人没有防备,二来,是因为西荣企图侵犯我大雍,所以我大雍将士誓死保家卫国。” “一旦,我们要继续进攻西荣,我们的角色便会从保卫者变成侵略者,必会遭到西荣臣民的顽强抵抗,此其一;其二,皇上登基不久,正是因为休养生息,百废待兴的时候。届时若我们和西荣两败俱伤,北夷难保不会趁虚而入。既然西荣有意求和,我们可以顺水推舟,朝他们索要赔偿,为大雍谋取最大的利益。” 萧冷一番话说的清晰有力,立马将主战派的声音压了下去。 “报,边关八百里急报。” “呈上来。”萧冷淡淡的看着下首,等待人将书信呈上。 萧冷打开快速浏览了一遍,嘴角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西荣皇帝仰慕他大名,请他去西荣走一遭,亲自商谈! 正好,他也正有此意。 “本相决定三日后出使西荣,届时就有劳郑国公和各位好好管理朝政,辅佐皇上。” 没有人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让萧冷做出这样的决定。下朝后,萧冷将郑国公和齐琢留下,将西荣皇帝的亲手手书递给他们。 齐琢看过,脸色有些凝重,严肃的劝萧冷道:“此事恐怕有诈,你要慎重。” 萧冷不在意的勾起瑰丽唇瓣,芳华万千,“我自然知道有诈,正好我也有事要找尹流觞。” 郑国公也跟齐琢一样有些担忧,不过他知道萧冷既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前说了这事,那么就是板上钉钉,不容更改。 “你放心去吧,我和忠王爷会好好看着这京城。”郑国公郑重向萧冷承诺。 之前萧冷帮助郑妙从皇室除名,委婉的证明了她的清白,还促成了她和慕容隽的好事,郑国公因此很承萧冷的情。加之同是辅弼大臣,郑国公对萧冷的能力手段也十分佩服,不禁有些惺惺相惜之感。 “如此,就麻烦二位了,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陪夫人了,先走一步。”萧冷说完转身便走,留下齐琢和郑国公在原地笑的一脸无奈。 西荣皇宫 南相大步追上尹流觞的脚步,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安抚道:“殿下不过太过忧心,此次议和萧冷若太过分,西荣自有良将可拒大雍。” 尹流觞转过身,一瞬间仿佛整个夏天最清的一缕风刮过脸面,沁人心扉。他丹凤眸子微微眯起,闪着细碎而精明的光芒,“岳父不必劝孤,胜败乃兵家常事,孤不是周郎,他萧冷也未必就是诸葛孔明,此次孤就要让他有来无回。” 南相听到尹流觞这番话,脸色终于舒缓两分,露出与尹流觞相似的温润笑容,“殿下能如此想,老臣就放心了,老臣还真想见识一下那萧冷是个何等人物。” 尹流觞笑的意味深长,灼灼的看着大雍的方向,“想见的人终会见到的。” 大雍丞相府 “冷哥,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跟你一起去,你我都知道这是西荣的陷阱,生死我都要与你一起。”慕容安意生过孩子后,身段依旧纤细,脸庞也依旧清澈纯洁的如同她少女时代。因此撒起娇来也是一点不违和。 萧冷看着慕容安意坚定的杏眸,痛快的点点头,“好,我之前给祖父写信,他老人家想必这两日就到,就请他照顾夙儿和惜儿吧。” 萧冷将慕容安意紧紧拉进怀里似乎要将她揉进骨子里。他何其有幸,能够娶到自己爱的人,她言之凿凿要跟他同生共死的模样,让他的心弦在那一瞬间被狠狠拨动,奏出一首春暖花开的曲调来。 走之前,萧冷和慕容安意带着一双儿女去了齐夙的墓前。 那是一片桃林深处,可惜今年的桃花凋谢的特别早,仿佛也在为这个人间绝艳色的男子惋惜。 慕容安意蹲在齐夙墓前,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齐夙的名字,往事一幕幕在心头闪过。 “齐夙,我和冷哥带着孩子来看你了,我本以为我们能够一生笑着走下去,却没想到你的一生如此短,短到让人措手不及…” 萧冷没有说话,却是抱着一双儿女上前了一步,将两个小家伙的脸更好的露出来,似乎要让他看清楚一些。 两个小家伙今日也是特别的乖,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好奇的看着周围的景色,不哭不闹。 “他若知道你们来看他,一定会高兴的。”齐珍从一旁走过来,手捧一大束桃花。 她的脸颊还带着可爱的稚气,但是眉宇之间却带着经过沧桑的人才有的宁静,那宁静之中仿佛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如同的江南春风一样的愁伤。 “公主…”慕容安意对着齐珍点点头,目光却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齐珍上前将花放到齐夙墓前,静静坐下,头靠着齐夙的墓碑。 如今她没有精致的步摇,华丽的宫装,一身素衣木钗,却显得格外的沉静温柔,温柔中又有如冰凉的泉水,淡淡的悲凉。 “公主,地上凉,你怀了身孕不宜久坐。”慕容安意很喜欢以前那个敢作敢为、骄纵可爱的小公主,更何况她如今还是齐夙孩子的娘,慕容安意更是不得不关心她。 齐珍平静的起身,温柔的看着慕容安意,“如今我已经不是公主了,意姐姐又是冷哥哥的妻子,叫我名字就行了。” 慕容安意从善如流,对齐珍道:“珍儿,你一个人住在宫外,太不安全了,不如跟我回府吧,有人照顾你,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好些。” 齐珍摇摇头拒绝了慕容安意的好意,“不用了,我想在这陪着他,他生前我们的时间太短暂,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如今他不在了,终于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挡我们。何况我和他的事世间难容,何必连累你和冷哥哥。” 慕容安意见齐珍态度坚定,便不再劝,看了一眼齐夙的墓碑,对她说道:“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不劝你了,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来找我们。” “嗯,多谢意姐姐,有席理和嬷嬷照顾我,不会有事的。”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远处,果然有人在等着齐珍,便不再多说,与萧冷一道离去。 两日之后 萧冷和慕容安意将孩子交给萧老太爷,缓缓的走出大门。慕容安意有些不舍的回过头,跑到孩子面前,亲了亲他们的脸颊,才跟着萧冷坐上马车。 她不知道她是不是个好妻子,但她知道她不是一个好母亲,孩子还那么小,她也不想离开。可是比起孩子,她此刻更加不能离开的是萧冷,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孤身走进危险。 慕容安意走后,裴氏也经常来丞相府帮忙照看孩子,反正慕容隽和郑妙还没有成亲,裴氏便只能将想要抱孙子的心情寄托在慕容安意的孩子上。 此次出使西荣,萧冷将尹轻灵和南弦月带到边关,和应项一起关押起来,然后和慕容安意一道直奔西荣而去。 “听闻西荣的丞相也是个很牛逼的人物,与你比起来怎么样?”慕容安意闲着无聊,便开始八卦起来。 萧冷思索了一下,中肯的道:“南和那个人就是你常说的那种会咬人的狗不叫。他和我并称北风萧萧,南城小调。看起来温文尔雅,却不可小觑。” “北风萧萧,南城小调?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萧冷把玩着慕容安意的头发,漫不经心道:“这是两国官场上的人浑说的,你接触的少,自然不知道。” “我还真想见识一下这个跟你齐名的南相是个什么人。” “到时候就知道了。”萧冷笑的漫不经心。 063 南和其人(二更) 萧冷和慕容安意历时半个多月从边关到达了西荣的都城,两人一路走走停停,累了便休息,偶尔遇上好景致还停留一天,好似不是来办正事的。喜欢就上.。如果不是惦记着翟汀的眼睛,萧冷和慕容安意恐怕这会儿还不能到呢。 西荣派来接萧冷的大臣是南和,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把一冷一和的两个丞相聚在一起。 萧冷搀扶着慕容安意走下马车,慕容安意的眼光一下子便落到南和身上。 眼前之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一张稍嫌白皙的脸透着文人的文秀,他的眼神如水温和,比素来以温润儒雅见长的尹流觞还要温柔几分。 他看着你的时候只让人觉得一股春风袭来,不尖锐,不侵略,带着让人放松的柔和。 不过慕容安意知道,能稳坐丞相之位和萧冷并称的人必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慕容安意打量南和的时候,南和却在打量萧冷。他一身紫衣,肆意风流,又带着十分的矜贵,他的皮肤虽然不是特别白皙,却盈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仿佛从天上下来的仙人,将绝美的颜容隐在那华光后。 他的眉眼无一处不精致,精致中又透着几分疏离的冷意,他瑰丽的唇瓣微微扬起,似在笑着,可那笑容却带着些许讥诮的意味。 “久仰萧丞相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南和一脸荣幸感慨,神情十分诚恳动人,仿佛对萧冷仰慕已久,若他不是个中年大叔,慕容安意几乎要怀疑他要挖自己墙角。 萧冷对于南和的热络勾出一个官方的笑容,笑意深远,“南相过奖了,本相对南相的大名也是久闻了。” “呵呵。”南和听到萧冷的话很开心,就连眸子都更暖了两分,“萧丞相一路辛苦,圣上已经让人收拾好驿馆,萧丞相和萧夫人先行休息,明日再面见圣上。” “有劳。”慕容安意对着南和微微点头,一副大家夫人的矜贵气派,南和却突然眯起眼,看了慕容安意两眼然后若无其事的转开。 南和的小动作被萧冷尽收眼底,萧冷不动声色微微贴近慕容安意,揽着她的腰跟南和一起进了驿馆。 当晚,尹流觞来了驿馆,说是要尽地主之谊,来看看萧丞相住的是否顺心,是否缺少什么。 萧冷听说后,冷冷一笑,尹流觞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自己还没找他,他倒先上门来了。 萧冷一身冷意的走出房间,凉凉的睨着尹流觞,眸子深邃而幽凉。 尹流觞今日着一身金黄太子服,长发部分束起,用白玉冠固定在头顶。他饱满光洁的额头与白玉冠遥相呼应,竟比那玉还要剔透两分。 他面容白皙如羊脂玉,眉眼里写着春风化雨的绵软温润,他淡粉色的唇瓣微微抿着,使他多了些上位者的气势,而少了些书卷气。 “听闻萧丞相远道而来,孤不胜欣喜,等明日见过父皇后,还请萧丞相赏光,一定要与孤痛饮一番。”尹流觞诚心邀请,仿佛完全忘记以往的不愉快,更像是两人从来没有过矛盾,疑似好朋友一般。 萧冷对尹流觞的突然示好却没什么兴趣,也不想过多理会,于是有些冷淡道:“本相此次来是为了大雍与西荣议和一事。”意思就是我不是来跟你喝酒的。 尹流觞脸色一僵,随即不在意的笑笑,“既然如此,就请安意过府小聚,安意与韩良娣是闺中好友,韩良娣一直惦记着她。” 萧冷心中冷笑,到底是谁惦记,当他不知道吗?不过嘴上却是严词道:“还请太子殿下称呼内子萧夫人,另外,内子生产后身子一直不大好,太子殿下不必相邀。” 尹流觞听说慕容安意已经生产,脸色果然一沉,然而不过片刻他又恢复了温润清和的模样,“既然如此,萧夫人就更应该去了,孤府上有不少珍贵药材,说不定对她身体有帮助。” “我需要冰蚕,不知太子殿下可否舍得?”慕容安意从门后走出,在萧冷不悦的目光中缩了缩脖子。 他们虽然可以在大殿上朝西荣讨要,可若西荣人推辞不给,他们也不好明抢,还不如趁此机会向尹流觞讨要。 尹流觞脸色微微一凝,露出思索的表情,慕容安意也不急,有些嘲讽的看着他,好像在说:太子殿下竟然如此小气。 尹流觞沉吟了半晌,道:“只要是安意要,孤没有什么不舍得,明晚孤会让韩良娣在府上设宴款待,萧丞相事务繁忙,就不必到场了。” 萧冷闻言冷冷一笑,抬手一阵气流迸射,若不是尹流觞反应迅速,只要此刻早已躺着出去了。 “萧丞相这是何意?”尹流觞阴沉着脸色凝向萧冷的手掌,刚刚那掌正击向他的脸部,若非他闪的快,只怕此刻已毁容。 萧冷淡淡的睨着尹流觞,语气平静,“太子说出的话太臭,本相为太子清清嘴巴。” “你…”尹流觞脸色一青,想要反击,却被闻讯赶来的南和拉住。 “太子殿下,时候不早了,咱们不要打扰萧丞相和萧夫人休息了。”南和看着尹流觞的神色很是不赞同,似乎隐隐有责怪之意。 而尹流觞面对南和的责怪,竟然没有不悦,反而收敛了神色,顺从的跟着南和离去。 “冷哥,这个南和看来挺牛啊。”尹流觞是谁,虽然外表看起来谦谦君子,温润有礼,可是骨子里却都是上位者的睥睨气势,根本不会轻易听谁的话,就算南和是他岳父,尹流觞也不见得会卖他面子。 萧冷才没心情管南和到底如何,他只知道慕容安意今日突然闯出来的举动让他十分不满。 “谁让你出来的,你不知道尹流觞对你别有用心吗?” 慕容安意心虚的吐了吐舌头,拉着萧冷的衣袖讨好,“冷哥,你不要生气,我也是为大哥着急,况且我又没说一个人去,尹流觞那个阴险小人,自然要由腹黑的相公来对付,到时你陪着我去不就结了。” “算你识相。”慕容安意的讨好让萧冷十分熨帖,因此暂时不跟她计较,况且,冰蚕是必须要得的,尹流觞他们早晚要见。 ------题外话------ 明天中午十二点上大结局 064 冰蚕到手 “宣大雍萧丞相上殿觐见…” “宣大雍萧丞相上殿觐见…” 太监尖细的声音通过重重宫殿,清晰的传到外殿,萧冷扫过正襟严肃的宫人,唇瓣微抿,一步步慢而优雅的踏进大殿。 西荣的大臣们纷纷看向从大殿外缓缓进来的那个人,他眉眼冷魅,一双凤眸幽深的如同千年的深潭,悠久迷香,他逆着阳光走来,仿佛是从九天之上的彩云里飘然而下的仙人。 他步履优雅,像是在自家花园一般闲庭信步。面对众多打量目光,他不为所动,依旧矜贵而优雅。西荣的朝臣们即便身为男子,也被这样的好颜色炫了目。 “大雍萧冷见过西荣陛下。”萧冷微微拱手,声音如同醇酿了上千年的好酒一般醇厚而甘洌,仿若隐隐有醉人的气息从他唇瓣吹出,鼓动春风。 这是西荣皇帝第一次见萧冷,着实被萧冷的年纪和容貌惊艳了一瞬,不过久居高位之人心思深沉,不过片刻便回过神来,对下方笑着开口,“早就听闻大雍的萧丞相是个年轻才俊,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对于西荣皇帝的夸奖,萧冷表现的很淡然,不喜不骄,“陛下过奖了。” 西荣皇帝呵呵笑了两声,又与萧冷客套了两句,萧冷态度一直平平淡淡,既不过分热络,也不过分冷漠。 有大臣看不惯萧冷这番我行我素的模样,当庭大喝,“大胆萧冷,见到陛下为何不行大礼?” 萧冷转过身淡淡的看着那个说话的大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看起来像是个武将,萧冷又转过身看向西荣皇帝,发现他并没有想搭话的意思,嘴角微勾。 “本相是大雍的臣,不是西荣的臣,使臣出行向来尽到礼数便可,这位可是铁大人,既然为官就应该懂得律法礼仪。”萧冷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还借机讽刺西荣不懂礼。 不过让众人心惊的并不是萧冷的口才,而是他竟然对于西荣官场了若指掌,这位铁大人不过是个四品武将,算不得什么太有名的人物,萧冷竟然能瞬间叫出他的身份,可见是做足了功课的。 那位铁大人见周围同僚眼波闪烁,不由的升腾起怒气,竟然对着萧冷挥拳过去。萧冷不躲不避,等到姓铁的拳头到了眼前,才微微侧头,一只手握住了姓铁的铁拳,轻轻一推,将他推回原先的队列中。 “当着陛下的面,铁大人就敢动手,未免也太不将陛下放在眼里,好在陛下宽宏,这要是搁在大雍…”搁在大雍怎么样,萧冷没有说,不过西荣皇帝的脸色却是沉了一沉。 他之所以冷眼旁观,就是想借机看看萧冷这人能力手段如何,今日一见,他的机敏口才果然不负他的盛名。 萧冷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西荣皇帝若是不有所表示,岂不显得他太过绵软,才让臣子在他面前张牙舞爪。 于是乎,西荣皇帝脸色一沉,对下首沉声一喝,“来人,铁力殿前失仪,拉下去打十板子。” 萧冷似笑非笑的看着被拖下去的铁力,轻轻扯了扯官服的衣袖,从容优雅,仪态万千。 ……*……*…… “慕容安意见过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凤体安康。” 慕容安意抬头看向上首的乔皇后,她身着大红洒金凤袍,端坐上首,眸眼微微上挑,有种端丽凛冽之感。 慕容安意打量乔皇后的同时,乔皇后也在打量慕容安意。只见她杏眸水润灵动,脸蛋娇俏,气质纯澈,竟还似未嫁人的二八少女一般。不过西荣皇后打量之余,脑中突然闪过什么,看向慕容安意的眼光多了些探究与深意。 “萧夫人不必多礼,早就听闻萧夫人蕙质兰心,本宫久在深宫,难得有人说说话,萧夫人若没事可要多进宫来陪陪本宫。听闻你与和贵妃相识,想必她等着你呢,本宫就不多留你了。” “安意告辞了。” 慕容安意走出乔皇后宫门,果然有人等候在一旁。 “萧夫人这次来可要多留几天,好好领略一下西荣的风土人情。” “多谢贵妃娘娘美意,只不过我和夫君惦记着家里的孩子,恐怕不能久留。” “如此,真是恭喜你了。” “多谢娘娘。” 和贵妃四处看了看,将宫人打发下去,才有些慎重的对慕容安意道:“敏慧,咱们虽然相交不深,可到底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我要劝你一句,在西荣万事小心。” 和贵妃点到为止,不敢再多说。她提醒慕容安意,是因为她是大雍公主,齐家子孙。可如今,她身为西荣贵妃,父兄亲人已不在,她的根就在西荣,自然也不能全力帮助慕容安意,只得提点她两句。 慕容安意点点头,表示记住了,又与和贵妃闲聊了半晌,然后出了后宫,到前面跟萧冷汇合,一起回驿馆。 傍晚,慕容安意和萧冷如约来到太子府,尹流觞将人请到花厅,做了一大桌子菜,又备了好酒招待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看了眼桌上的菜色,神色僵了僵。尹流觞弄这么多她喜欢的菜实在让她有些尴尬,尤其是她夫君就站在一旁。 萧冷倒是情绪不外露,先扶着慕容安意坐下,然后才淡然的坐在慕容安意身侧。将尹流觞与慕容安意隔离开。韩雅则坐在尹流觞身旁,邻着慕容安意。 萧冷看到满桌慕容安意喜欢的菜色没什么想法,然而当他看到韩雅时,脸色不由一沉,死死盯着韩雅的脸。 韩雅也感觉到了萧冷的注视,有些尴尬的往尹流觞的方向缩了缩,萧丞相爱妻是出了名的,韩雅自然知道他为何不悦,韩雅明白,尹流觞又岂会不明白。 见萧冷脸色深沉,尹流觞不禁觉得出了口恶气,安抚的拍了拍韩雅的手背,韩雅这才微微坐直身子。 “安意,这些都是孤吩咐他们做的,你多用些。” 慕容安意眸光平静,平淡的刮过尹流觞温和的眉眼,“太子殿下,我想你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吧?” 尹流觞神情一凝,眉头紧了两分,“先用膳,孤答应你的事自然记得。” 慕容安意这才强忍着焦急默默吃饭。席间,尹流觞不停给慕容安意夹菜,与她说话。然而慕容安意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食盘中餐。而且食的还都是萧冷夹的盘中餐,萧冷的脸色这才暖了许多。 尹流觞讨了个没趣,也不恼,又与萧冷劝起酒来。 萧冷勾唇浅笑,轻轻晃动酒杯,当着尹流觞的面拿出银针探了探,弄的尹流觞面色一僵。 “萧丞相是怀疑孤在酒中下毒吗?”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本相觉得还是谨慎些为好。” 尹流觞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慕容安意吃饭的时候喝了两杯茶,这会儿有些尿意,便起身告辞。韩雅怕慕容安意在府中迷路,起身陪同她一道前去。 等出了花厅,韩雅带着慕容安意转过两个弯,四下看了看,才对慕容安意道:“安意,一会儿你和萧丞相快离开吧,他们设了埋伏,想要抓你们呢。” 慕容安意听了神色微凝,却也没有太诧异,点点头,“多谢你了,韩姐姐。” 韩雅苦涩的笑笑,“我是大雍人,自然该为大雍做点事。何况,我也有私心,我既知道殿下对你的心思,又怎么能让你落在他手中,这次我帮你,也算是全了我们当初的情分。” 慕容安意没有再说什么,如厕过便一脸悠然的回到席间。 慕容安意在桌子底下握住萧冷的手,在他手上写了几个字,萧冷回握住慕容安意的手,示意她安心。 就在慕容安意刚想要告辞的时候,太子妃南希月突然过来了。 她听闻今日尹流觞与韩雅一起设宴款待大雍的萧丞相和萧夫人,不禁有些气恼。这种宴请宾客的大事,本应该由她这个太子妃出面,何时轮到韩雅这个小小的良娣。 再则,她在闺中的时候便听闻过萧冷的名声,不禁十分好奇,于是她思来想去,忍不住被嫉妒心和好奇心驱使,过来走这么一遭。 尹流觞也没想到南希月会突然出现,不由有些不悦,语气淡淡,“你来做什么?” 南希月让人将两个酒壶放到桌上,对尹流觞道:“殿下,听闻殿下来了客人,妾身这里有父亲送的好酒,便想着给殿下和贵客送些来。” 南希月如是说着,眼神却是淡淡的刮过韩雅,似乎要将她剥皮蚀骨。 看过韩雅,她这才将视线安稳的落在萧冷和慕容安意身上。 刚见萧冷的一瞬间,南希月确实被惊艳到了。与尹流觞不同,萧冷的俊美虽然冷清,却十分带有侵略性,如同一股寒风刮过,直钻入人骨子里。 不过南希月好歹是大家小姐,见过世面的人,倒也没露出什么太惊愕的表情,只是眼睛微微放大。 然而当她看到萧冷身边的慕容安意时,却不由的皱起眉,惊呼出声,“是你!” “是我!”慕容安意淡淡笑着,视线落在南希月惊愕的脸上,“太子妃,你好,我是大雍萧丞相的夫人。” 南希月又将目光移向尹流觞,她没有想到尹流觞一心心仪的女子竟然是个有夫之妇,而且还是萧冷的女人。 慕容安意不理会尹流觞与南希月之间的视线交流,出言打断他们,“说起来我还有些事要请教太子妃,还请借一步说话。” 南希月狐疑的看着慕容安意,不明白她和自己有什么可说的,待看见慕容安意似笑非笑的眼神,才想起自己派人杀慕容安意没能得手的事。 慕容安意是尹流觞心仪的女人,南希月自然不想让尹流觞知道这件事,于是便和慕容安意一起往门外走。 刚走到门口,慕容安意突然窜上前一步,紧紧扼住南希月的脖子,回头冷冷看着尹流觞。 “尹流觞,你现在赶紧把冰蚕拿出来,不然我就掐死南希月。” 尹流觞脸色微沉,有些恼怒的盯着慕容安意,冷声道:“孤从来没说不给你,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你尹流觞是天下头一号阴险,你的话鬼才会信,少废话,快拿出来。” 尹流觞神色一变,想要上前救南希月脱离慕容安意之手,却被萧冷及时挡住。 “萧冷,你这是干什么,是要破坏两国议和吗?” “破坏两国议和的人不是本相,南相还真是沉的住气,看到自己的女儿身处险境,还不打算出来吗?” 萧冷话音落下,太子府四处突然灯火通明,一圈士兵包围了花厅,南和则缓缓而来。 “萧丞相果然厉害,南某是听说萧丞相来太子殿下府上赴宴,特意带人赶来看看是否还缺些什么。” 慕容安意没想到南和竟然睁眼说瞎话到这种程度,十分佩服他的无耻,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 萧冷倒是一点不意外,瑰丽唇瓣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南相太客气了,本相不喜欢看杂耍,你准备的这些人恐怕派不上用场了。” “是吗?如此倒是南某多事了,都退下。”南和摆摆手,一众士兵收起长枪退了下去。 萧冷淡淡的扫了一眼黑压压的人群散去,看着尹流觞冷淡开口,“天色不早了,本相和夫人不便过多叨扰,只是内子与太子妃十分投缘,还是请太子妃去驿馆坐坐。” 尹流觞阴沉着脸色,看了一眼南希月,又看了一眼南和,转身离去。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手掌大小的白玉瓶,“孤晚上要与太子妃秉烛夜谈,恐怕要辜负萧夫人盛情了。” 萧冷伸手接下白玉瓶,只觉有种凛冽的寒意绽放在手心,他将玉瓶放好,护着慕容安意走出太子府,一路回到驿馆。 065 大结局 慕容安意挟持着南希月回到驿馆,席岭等人立马明白局势有变,不禁严阵以待。 “席岭,叫人把东西带上。”萧冷冷静的吩咐席岭,将慕容安意扶上马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西荣人的目标主要在萧冷身上,纷纷将箭矢对准萧冷和慕容安意,但碍于他们手上有南希月做人质,又不敢轻举妄动。 这个时候,席岭带着人骑马踏过西荣士兵,空气中立马溅起一阵红色烟雾,血肉在一**的马蹄下变成细小颗粒,充盈在空气中。 南和组织人马追上去,一行人在微沉的夜色中踏出铮铮之声,铁马冰河入梦。此时,天空突然阴沉下来,似要下雨一般,连空气都多了两分凉意。 风变得凛冽起来,刮的人脸微疼。萧冷和慕容安意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街道笔直而宽阔,有寒凉的风吹过慕容安意鬓发,马鸣风萧萧。 在离城门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萧冷停下了马,席岭等人快速上前,将包袱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正是慕容安意和萧冷派人所做的滑翔翼。 “原来你早有准备。” 这一刻,慕容安意总算明白什么是算无遗策。 对于娇妻的崇拜,萧冷很受用,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萧冷从席岭手中接过滑翔翼,紧紧握在手中。 由于滑翔翼有限,众人整齐有素的两人一骑,策马狂奔。 席岭和剑一一组,率先策马前行,剑一曾经试练过许多次,自然是技巧纯熟。他握住滑翔翼的横杆,身后席岭将马策到最快,只见两人如一阵风一般向城门冲过去,在快到城门的时候,两人渐渐从马背上腾空而起,一点点升高,从城门上空飘了过去。 眼见席岭和剑十一成功飞过城门,其他人也都握紧滑翔翼策马飞跃城门。 然而由于刚才的一耽搁,尹流觞和南和已经派人追了上来。 “放箭。”南和冷酷的下达命令,指着萧冷的方向,他绝不能让萧冷就这么离开,不然将会是西荣最大的威胁。 众人听了南和的命令纷纷放箭射向萧冷,萧冷冷嘲一笑,周身盈起一圈强大的气流,一抬手将箭矢全都扫了回去,西荣兵哀嚎一片。 南和眼睛缩了一下,亲自搭箭,将弦拉满,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弦丝也发出微微响动之声。 嗖,一只箭矢以极快极强的速度和力量快速朝萧冷射了过去,萧冷抓过趴在马上的南希月,箭矢以极大的冲力没入南希月肩膀,鲜血汩汩而流。 南希月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微微哆嗦着,似乎想开口而无能为力。 萧冷趁着南和怔忪的瞬间,灌注内力将南希月扔了过去,砸倒一片西荣士兵。 萧冷狠狠一拍马屁股,马抬起前蹄,风一般闪了出去,耳边风声鼓动,萧冷和慕容安意渐渐离开马背,准备飞跃城门。 南和看了眼即将完全腾起的萧冷和慕容安意,对着身边人吩咐一声,不消片刻,南和的手中多了一枚小型号的天雷弹。 “岳父这是做什么,前面就是城门,你是要将城门炸平吗?”尹流觞皱起好看的眉,第一次用生硬而冷淡的语气对南和说话。 南和不为所动,深深的看了一眼尹流觞,“殿下不必再说,萧冷此人是个极大的威胁,如果能除掉萧冷,付出些代价也是值得的。殿下真正是为了什么阻拦老臣,老臣心里清楚,殿下心里也清楚,您府上那个韩良娣与萧夫人长的可是很相似。” 尹流觞脸色一沉,不等他说什么,南和又道:“这件事皇后娘娘也知道了,老臣今日所为也是娘娘的意思。” 尹流觞听到乔皇后的名字微微一怔,就是这么一怔的功夫,南和手中的天雷弹已经朝着慕容安意和萧冷的方向丢了过去。 萧冷转身看着急速飞来的天雷弹,脸色一凝,这么近的距离,如果他用内力将天雷弹反弹回去,天雷弹爆炸的余威恐怕很难躲过,他一个人倒是无碍,可是要保护慕容安意也无恙,着实有些困难。 就在萧冷脑袋极速转动的时候,一道月白色的身影腾空而起,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冲向两人,尹流觞好像一只白色大鸟,用尽他平生所有力气在飞翔。 “殿下…”下面有南和不赞同不悦的喊声,有石峰不敢置信的叫声,还有一众士兵担忧的呼声。 然而这些,尹流觞都已经听不真切了,他双掌对伸,一掌将天雷弹打到尽可能空旷的地方,另外一掌则是拍向萧冷,用掌风送他们一程。 轰的一声,底下众人全都翻滚着找个地方抱头躲避天雷弹的震动和火光。 天空中,尹流觞被热烫的巨大的波动高高击飞,原本已经与萧冷和慕容安意拉开距离,此刻却以人力所不能为的速度接近两人。 火光中,他的眉眼清和的似天上的月,高岭的雪,每一处都似以江南烟雨为墨,细细勾画出来,有种醉人的温柔。 他唇瓣嗫嚅,在空气声和爆炸声夹杂中,他的话让人听不真切,然而,慕容安意却是看懂了。 他说:安意,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瞬! 火光中,那双丹凤眸子亮的惊人,如同雪山之巅永不融化的雪,洁白而盈亮,他宽大的衣袖翻飞,像一只折翼的蝶缓缓下落。 慕容安意眼中有一点晶莹,仿佛过往种种敌对都在这火光冲天的夜晚被烧成灰,只剩下一个清隽温润的男子,声音清浅的对她说:如此,倒是我唐突了姑娘,请姑娘见谅。 “流觞…”慕容安意有些沉重的声音在夜空中划过。 尹流觞嘴角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恰如当初在白河村外山上初见时一般温润如玉,他想他明白她的答案了,不过此生能听她用那样紧张和不舍的声音叫他的名字,他已足够了。 惠帝十七年夏,西荣都城发生一场惊心动魄的爆炸,太子尹流觞在这场爆炸中尸骨无存,惠帝伤痛万分,追封太子尹流觞为孝贤睿明太子,以帝王礼仪葬之。 ------题外话------ 感谢各位美人一直以来的支持,正文到此结束,番外会在四月三号开更,另推荐阿冷的新坑《妃常难逃宦爷太妖娆》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望各位美人捧个场。 本书由【白雪公主好美丽】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