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白雪公主好美丽】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冷相追妻之嫡女难宠 作者:一笔年华 内容介绍:   齐国有规:驸马,不得从政。   他是位极人臣,清俊高冷的权相,   为了不娶公主,不成为驸马,不被剥夺权力,   他用一夜的时间,将她变成了他的女人。   用五十万的兵权,将她娶进了相府的大门。   原以为,她是木讷至极的听话之人,   可娶进门后,   谁来告诉他,   这好吃懒做,刁钻狡黠的惹祸精是谁? 本书标签:重生 =================== 第一章 失身 浑身如同被车子碾压过一样疼痛,眼皮也沉的很,想睁眼也睁不开。慕菀就这样挣扎了许久,忽然,一瞬间,浑身的束缚都被打开了,她迷茫的睁开眼,可下一秒,一声惊叫就从嗓子眼儿里迸发了出来。 谁来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破旧的帘子,发黑的床榻,这分明就是古代的装扮。 脑子里一个念头浮上水面,慕菀嗖的就要从床上起身,刚起来,身子便不受控制的跌落了回去,她低头细看,只觉得眼前都黑了。 不仅仅穿越,好像,她还失身了…… 身上的所有都在昭示着这个答案。她无力的躺了回去,打量着这破旧的屋子。想来,这不是什么好地方,刚刚她大叫的时候,竟是连一个人都没有的。她躺在那里,刚想歇息一会儿,脑袋却疼的好似要崩裂一般,她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便抱着脑袋疼得在床上打起了滚。 “嘭”的一声,屋子的门好似被什么撞开了,然后慕菀就听见呜呜的声音,她抱着脑袋转过去,淹没在自己视线中的是一条摇着尾巴的小黄狗,她还想要再看,可整个人瞬间又昏厥了过去。 …… 这个小院是慕国公府里最破落的一个地方,却也是慕国公嫡女的住处,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事实就是这般无可奈何。 那日,头疼的几乎要爆炸后,慕菀便有了那人的记忆。娘亲早故,她便被后娘扔到了这院子里,连个丫鬟服侍都没有,唯有两年前,她捡的一只小黄狗与她作伴。 慕菀坐在院子里那把破旧的躺椅上,身边是摇着尾巴的小黄。 “大概没有我这样倒霉的吧!小黄,你说我怎么这样命苦。”慕菀撅着嘴,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小黄的皮毛,触手的感觉着实是好,慕菀低头打量着这家伙,看着它发亮的皮毛,再看看自己瘦弱的模样,不由得嘀咕了句:“你这家伙儿定然吃得不错。” 刚这样说着,院子里那破门忽然发出一丝声响,慕菀的视线顿时警惕了起来,心好像也跟着揪了起来。 小黄窝在那里,也警醒的抬头,只是在看清来人以后,竟是一声没吭,又老实的低了头。 慕菀此时正拧眉看着门口那个溜溜的小家伙儿,那小人儿一身的紫色小袍子,被阳光一照,竟是能映出光线来的,他嫩白的小脸上尽是笑意,乌眸噜噜的转着,一副机灵样儿。他背后还拖着一个袋子。进门后,他往外瞅了瞅,见四下没人,这才关上门,然后迈着小短腿儿,拖着袋子,哼哧哼哧的朝慕菀怀里扑了过来。 “小五,你又来做什么?”慕菀接住小家伙儿,然后伸手在小家伙儿的脸上捏了一把。 小五捂住自己嫩白的小脸儿,小嘴撅的老高,大眼睛先是打量了慕菀一圈,随后才糯糯的道:“大姐,你今天活泼了不少哇!” “小屁孩,少给我装老成。”慕菀这样说着,眼里将思考的神色给遮掩了起来。 小五趴在慕菀的膝盖上,大眼睛又打量般的转了好几圈,就在慕菀都快被他看得发毛的时候,小家伙儿突然又蹿了下去,撅着小屁股解开地上的袋子,边说边往外扔东西:“大姐,这是小爷给你带来的零嘴儿,这是新鲜的小萝卜,这是福记的鲜花饼和肉块……” 那圆圆的小屁股撅在那里,时不时的摇一摇,慕菀只觉得萌死了,然后……她便一脚顺着那小屁股踹了出去。正在数宝贝的小五被这样一踹,小身子整个趴在了袋子上。 “大姐,小爷给你送零嘴儿,你竟然踹小爷的屁股?”小五从袋子上爬起来,一边朝慕菀叽里呱啦的说着,一边又开始打量起慕菀来。 “你看什么看?小小年纪学什么登徒子?”慕菀是有些心虚的,纵使她这个人没变,但性子,终归是有些变化的。 小五一听这话,顿时哈哈笑了起来,小家伙儿昂着头笑道:“大姐,你……不好看!” “那你赶紧走。”慕菀作势又要踹他的小屁股。 小五捂住自己的屁股,左右看了看,上前凑近慕菀道:“大姐,今天晚上你凡事小心。”说完,小娃娃颠颠的跑了出去。 慕菀看着这个四岁小娃娃的背影,一边啃着那脆脆的小萝卜,一边思索道,这府里没有一个人搭理自己,除了这孩子。这孩子说,今晚,难道,今晚会有什么事不成? …… 事实上,慕菀的这个问题并没有思虑太久,下午便有人送来了一套衣服。 慕菀懒洋洋的看着面前的管家,一双剔透的眸子转了转,问道:“吴伯,这是要做什么?” “回大小姐,今天宫中有宴,大小姐在邀请之列,老奴特来送衣服。”吴伯虽是这样说,但脸上毫无尊敬之色:“半个时辰后,老奴来接大小姐。”说完,也不再给慕菀问话的机会,直接带着人走了出去。 傍晚出门的时候,慕菀只当这是一次普通的宫宴,可万万没想到,这一生的命运便是从这里转了弯。 …… 从出府到在御花园里坐下,慕菀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而她身边,慕国公慕勋和夫人李氏,以及二妹慕蕊一家三口倒是有说有笑,慕菀只在一边轻轻的抿着茶,人虽在,但完全处于神游状态,直到一声太监尖锐的“丞相到”传来,她这才回神。 她抬头顺着那太监的声音看过去,一个白色的身影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撞进了她的视线。那人一身白色锦袍,墨发锦带,单看这浑身的气派,连想都不用想,那张脸是有多么的惊艳。 慕菀见着那人的容貌,着实愣神了一把,但很快她便收回了目光,因此,她并没有看到从她头顶浅浅掠过的视线。 这次宫宴,来的除了王族大臣,剩下便都是一众少女了,在秦昊走进来的时候,所有女人的目光几乎都胶着到了他的身上。 这位齐国史上最年轻的丞相,才华同样貌一样惊艳,而他还未娶妻,这是京城所有人都知道的,眼下见秦昊独自前来,众人的心里不禁有了几分算计。 “大姐,你一点也不好奇哇?”身后突然窜出一个小脑袋,小五朝慕菀蹭了蹭,然后在李氏冷冰冰的目光中,还是大咧咧的坐到了慕菀的身边。 “少说话,多吃饭。”慕菀哼哼了一声,然后塞了一把葡萄到小五的嘴里。 就在姐弟里逗趣的时候,旁边人小声的讨论声也传到了两人的耳朵里。 “听说,今天皇上要给秦相赐婚呢,也不知道哪家小姐这么有荣幸。” “是这样啊?怪不得今天各府小姐都来了。” “……” 嘈杂声依旧响在耳边,多少人抱着一颗少女心在等待,唯有慕菀吃得很是欢快。 事情的发展还真是被众人说中了,这宫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一个娇俏明艳的少女仿若一只花蝴蝶一般,从后面跑到了皇上的身边,宫里的礼仪她似乎并不看在眼里,她十分亲昵的坐在皇帝身边,娇俏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皇上一听,哈哈笑了几声,然后就发了话。 “秦爱卿,朕今日有一门好姻缘要许你。”有了刚刚公主的那番举动,皇帝这话一说,众人的眼神都开始变得惊诧起来,这大齐国妇孺皆知:驸马者,不得参政。若皇上真的要将这五公主许给秦相,只怕,秦相的仕途也走到了尽头。而至于皇帝这样做的目的,他们……并不敢深思。 秦昊一听这话,唇角微微的弯起一抹弧度。他起身出列,看似温文尔雅,却抢在皇上的下一句话出口之前,将心中的话说出了口:“皇上,臣心中已有意中人,若皇上为臣指婚的人不是她,臣只怕……要负了皇上的美意。” 秦昊的每一句话都说的很慢,但那低沉而又有磁性的声音无疑在众人心头激起了一股大浪。 “哦?朕倒是想听听,爱卿的意中人是哪家的千金?同朕的女儿比,可是要高上几分?”皇上一听秦昊的回答,眸中的目光就变得尖锐了起来。 “她虽是名门千金,但容貌才德哪里敢同五公主相比?”秦昊这话说的十分恭敬,但众人总觉得,这话里有几分护短的意味。 “爱卿这话莫不是在敷衍朕吧?朕的乖女儿心心念念的都是你,你若不说出个模样来,只怕她也不肯。”皇帝父女俩的脸色皆因秦昊的一番话而变了。皇帝的声音听起来,已然有几分薄怒。 “皇上,臣的意中人是……”秦昊说着,忽然转头,目光竟是朝慕菀这边看了过来。 小五戳了戳慕菀的胳膊,慕菀抬头的时候,正好撞进那人望过来的眸光中。那人忽然对着她笑了笑,如沐春风,可就在这“春风”吹过来的时候,秦昊接下来的话,让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当着众人的面,秦昊继续说道:“臣的意中人,就是慕国公府的大小姐。” 这下,所有人都沸腾了,慕菀就像一个靶子一样,浑身都被目光给穿破了。 皇帝的脸色很是不好,看着下面颇有些混乱的场景和身边撅着嘴暗自磨牙的女儿,他忽然笑道:“爱卿才貌两全,便是享齐人之福又如何?”这话分明是表达,皇帝并不退让。 “皇上,臣祖上有训,一生只得一妻,臣与莞儿虽没有婚约,但已有夫妻之实!。”根本没给人喘息的机会,秦昊的一番话掀起了又一波风浪。 夫妻之实?这四个字的含义没有人不懂! ------题外话------ 新文来啦,求收藏,求么么啊。 第二章 验身赐婚 “夫妻之实?秦爱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皇帝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色已是铁青。秦昊的势力如今愈发的大起来,他好不容易准备用驸马这一招,收了他手里的权利,可没想到,反被这小子将了一军。 相比较于皇帝的怒气,秦昊依旧淡定的很,他站在原地,目光又瞧了慕菀一眼,毫不顾忌旁人的看法,很是风轻云淡的回道:“皇上若不信,可请宫中的嬷嬷验一验便是。” 五公主在一边撅着嘴,自然是不信的,他拉着皇帝的胳膊,使劲儿的摇着。 “皇后,派你身边的嬷嬷去验一下。”皇帝拧着眉朝身边的贵妇喊了声,皇后一听,顿时应了一声,亲自带着人下了去,而此时,慕菀已经被侍卫强硬的拖了出去。 “大姐?”小五惊叫着喊了一声。 慕菀皱着眉,朝小家伙儿摇了摇头。 …… 一刻钟后,慕菀被送回了席上,而两个婆婆跪在了齐皇的面前。 “回皇上,丞相大人所言……属实。”这样坦白的将一个女子的清白说出来,两人开起口来,都有些难为情。 而嬷嬷这话一出,整个场子,瞬间哗然。 就在这哗然之中,慕菀嘴角讥讽的勾起,脸上还依稀带着笑意,只是,那笑意着实有些渗人。 秦昊的眼神无意间的瞥了过来,在看到慕菀那笑意的时候,眉头几不可见的一皱。 “秦相,你当女儿家的名声都不要了么?”慕勋一拍巴掌就朝秦昊吼了去。 …… “看不出来,姐姐的本事这样大。”慕菀刚坐回去,慕蕊就腆着脸凑了上来,声音里一片针刺。 慕菀脸上的冷笑已然褪去,对上慕蕊那双讥笑的眸子,慕菀呵呵低笑了一声,小脸猝不及防的凑近慕蕊,圆圆的眼睛滴溜溜一转,咯咯笑道:“妹妹长得这样漂亮,还不如我,真是好可惜呢!” 慕蕊没料到慕菀会突然凑近,她厌恶的往后仰了仰身子,可一看到慕菀那得意的小脸,心中忽然一怔,刚才竟被她打乱了阵脚,她随即笑得温婉,又凑近慕菀,小声的道:“如今这样一闹,世家大族可都知道姐姐的作风,只怕,姐姐以后会被人戳脊梁骨呢。”说完,慕蕊还掩唇,遮住自己唇角的笑意。 慕菀一手摁住小五的头,不让他说话,另一只手猝不及防的将慕蕊的手给拉了过来,一副亲昵的模样,她完全无视慕蕊咬碎银牙的模样,两只眼睛笑得眯了起来,使劲儿贴着慕蕊,用仅两人能听见的语气朝慕蕊道:“妹妹啊,你这话可说的不对,刚才那人说要娶我呢,倒是你,有我这样的姐姐在前,只怕影响了你的嫁娶呢!” 话刚说完,慕菀就放开了慕蕊,规规矩矩的又坐了回去。只是周围的气氛好像有些诡异,慕菀松开摁住小五的手,小五嗖的就窜到她的背后,而慕菀面前,一只修长的手,手心朝上,正朝自己伸了过来。 “菀儿,跟我来。”低沉的声线将她整个人都给包围,慕菀下意识的就要收回手,但那只大手不容她撤回,带着冰凉的温度,直接握住她的,将她给拉了起来,他伸手环住他的腰,一用力,便将慕菀带了出来。 从席间走到御花园中央的这段路,慕菀觉得自己的手都要废了,秦昊面上一派和善,但握住她的手用力极大,几乎要将手骨给握碎。 “慕菀,朕问你。”皇帝身子前倾,冷冽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慕菀,沉声问道:“你和秦爱卿可是真的两情相悦?” 皇帝问这话的时候,慕菀能感觉到手心里那愈发剧烈的疼痛。 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聚拢在她的脸上,秦昊也不例外。 慕菀忽然仰起小脸,眉眼弯弯,朝秦昊问道:“你愿意娶我为妻,一生只我一个?” 亮晶晶的一双眸子,直直的盯着秦昊,秦昊一怔,带着无声的打量和惊奇。 他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慕菀见他点头,便转回头去,朝一直盯着这边的皇帝笑眯眯的道:“是啊!” 皇帝&众人:“……”有这样回答问题的么? 小五坐在后面席上,一个劲儿的拿着葡萄粒朝慕菀的身影扔去,一边扔,一边嘀咕道:“傻大姐!” “皇上,臣自知此时欠缺妥当,为了自罚,臣将五十万兵权释手,不知……吾皇可应允臣的亲事?”秦昊一边紧紧握着那双小手,一边又从腰中掏出一块虎符,伸手拎了起来。 “父皇……”五公主一边摇晃着皇帝的手臂,一边又用眼珠狠狠的剜着慕菀。 “敬德,去将虎符收上来。”皇帝想了想,目光又在秦昊的脸上盘旋了许久,终究还是松口,委婉的接受了这份兵权。 “国公,在下定然挑个吉日去府上提亲。”皇帝松了口,其他的事情就好解决了,秦昊牵着慕菀的手,朝慕勋这边得体的出声。 “秦相既然喜欢这丫头,今晚就带回去吧,别上门了,我看着眼疼。”慕勋声音冷冷的道,从表情到言语都在昭示着他并不接受。 “这样于理不合,即便岳父大人想要省心,可该做的礼数还是得做!”秦昊直接装傻,顺着慕勋的话就往下说。 “滚!”慕勋看起来极其暴躁,也不顾皇帝还在场了,一声怒吼就喊了出来。 “老爷,你别上火。”李氏站了起来,很是温柔的给慕勋拍着肩膀。然后趁机歪头朝慕菀道:“莞儿,你父亲这些年的确是忽视了你,可你不该这样气他。” 慕菀听罢,哦了一声,然后再无其他。 这一个“哦”字愣是将李氏给堵了回去,她那表情,只像吞了苍蝇一般恶心。 “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我慕家的女儿了!你喜欢嫁谁就嫁谁,今天晚上你不用回来了。”慕勋说话相当直接。 “我……”慕菀刚开口,慕勋一句骂又堵了过来:“你这个逆女,还想说什么?” “那个,我只想说,我还有条狗在后院,烦劳府上给我送到……”慕菀这话没有说完,只是在思考,这人应该住在秦府?还是相府? “送到相府。”耳畔传来男人好听的声线,慕菀一听,圆溜溜的眼睛瞅了他一眼,点头又重复了一遍:“对,把小黄送到相府。” “爹,小黄去相府,我也去玩好么?”小五突然从席间蹦了出来,圆滚滚的身子蹬蹬蹬的跑到了慕菀的身边。 “滚,都给我滚!都别回来了!咳咳……”慕勋骂完,匆匆朝皇帝行了个礼,便大步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 做戏便要做全套,直到上了马车,秦昊原本温文尔雅的眉眼骤然变得冷冽了起来,他下意识的就要松手,只是,慕菀的小手在他之前便抽了出去。 “你不是真的喜欢我大姐吧?”圆滚滚的身子爬上马车,就自发的窝在了慕菀的怀里,他瞪着一双精明的眼睛朝秦昊看去。 秦昊先是一怔,随即点头,只一字简短:“是。” “不过,我会对她好。”他随后又说道。 “啊哈哈哈。”他的话音刚落,慕菀便捧腹大笑了起来。 第三章 大开杀戒 “你笑什么?”秦昊皱眉,看不懂她这笑是什么意思。事实上,她的反应太出乎人的意料。 “我可不想跟你有什么牵扯,你好吃好喝的养着我就行了。”慕菀很是随意的摆了摆手。 “大姐,你……好没出息。”小五在她怀里,十分鄙夷的道。 “我在慕家穷的叮当响,还不能出门,在相府岂不是自由多了?”慕菀心里打得就是这个算盘,至于这个男人,她瞄了一眼,心中啧啧了两声,她着实不想同他有什么牵扯。 “相爷,你觉得这样可好?”慕菀瞪着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向秦昊。 那双黑眸微微转了转,打量她的目光却久久不散,良久,就在她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慕菀终于听到他嗯了一声。 …… 马车停住的时候,秦昊第一个下了车,就站在马车边,慕菀下来的时候,秦昊面色清清冷冷的朝她伸出了手,她看了一眼,道了句多谢,自己撑着马车跳了下去。 秦昊的表情,瞬间又是一凉。 “大姐,小黄来了。”小五迈着小短腿儿蹭蹭蹭的朝小黄跑了去。 相府的管事正有些无奈的牵着小黄,不知如何处置,如今小五跑了过来,他倒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小孩子的力气终究是小,小黄绕过小五,直接朝慕菀扑了过来,慕菀蹲在那里,抱着小黄咯咯的笑着。 秦昊看到那狗,清冷的身影瞬间往后挪了一步,看到慕菀被那狗蹭着,他眉脚很是嫌弃的跳了跳。 而此时,慕菀早就牵着小黄,和小五叽叽喳喳的进了院子。 …… 半夜,慕菀是被小狗吠声给吵醒的,那声音太过凄厉,好像还伴随着打斗声,她心里一急,将睡得跟猪一样的小五藏在床底,穿着中衣就跑了出去。 小黄一听见开门声,声音变得呜咽起来,拖着身子缓缓的朝慕菀跑了过来。 “夫人请回屋。”夜色中,不知是谁朝慕菀喊了一句,可慕菀哪里听得见,她飞快的跑到小黄的身边,小黄的尾巴那里中了一箭,而它走过的地方,滑下了一路的血迹。 “嘭”的一声,相府的一个侍卫在打斗中,被人扔在了慕菀的身边,慕菀转身的时候,眼前只剩下一片刀光剑影。 “夫人……请回屋。”那侍卫受了箭伤,他捂住伤口,朝蹲在前面的单薄身影道。 “来人啊,救救我的狗!”她不会医术,不敢用小黄的性命来冒险。 可一院子的打斗声,时不时的还伴随着奸弩攻击的嗖嗖声,她的求救声如同小黄呜咽的声音一般,渐渐的被黑夜吞没。 小黄呜呜的声音越来越小,它缩着小身子,颤颤的,下意识的就朝慕菀身上依偎去。 慕菀看着它身后的一串血迹,眼眸越烧越红。她将小黄藏在走廊下面的窟窿里,单薄的身体一把捞过那侍卫的箭袋,单脚将弓给踢了起来。 “夫人,你快进去。”那侍卫忍着疼要劝:“那些人就是来杀你的,你这样,无异于找死。” “找死?”慕菀冷笑了两声,眼眸红的渗人:“我倒要看看是谁找死!”说完,四支弓箭同时上手,弓弦被拉到最大,手指轻轻一松,那箭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的将人射在了墙上。 这四支箭落,院子里忽然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慕菀,目含怔愣,唯有慕菀已经杀红了眼,不过瞬间的功夫,箭弩又出。满院子只剩下嗖嗖嗖的响声。 “杀完了?你们都有空了?那么,麻烦谁去帮我叫个大夫,我的狗快要死了。”满院子,除了死人就是默不作声的侍卫。 慕菀一身单薄的白衣,头发凌乱的散开,她抱着怀里呜呜的小黄,满眼的赤红仍旧没有褪去,那单薄而又疯魔的模样,让众人惊得不禁都后退了一步。 “给我吧!”夜凉如水,一只毫无温度的手,从她的手里将小黄抱了过来。 …… “淮安,把药箱拿来。”清冽的声音一如他的为人,冷漠而又毫无感情,他在软榻上铺了一块布,这才将小黄给放了上去,在他帮助处理伤口的那半个时辰里,屋子里的人谁也没有出声。 等到他在小黄背后打了一个结的时候,慕菀快步上前刚要抱起小黄,手还触碰到,那个被唤作淮安的侍卫忽然出手朝慕菀袭击了来。 “丞相大人,何必试探我?”慕菀迎了上去,即便是徒手也招招狠戾,不给人留一分余地。几步之外,当两人分别抓住对方的命脉时,慕菀冷不丁的同秦昊甩了一句。 “你可以带它回去了。”秦昊始终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目光冷然,声音低沉。 慕菀看了眼淮安,这才转身,将还在呜咽的小黄抱在了怀里,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一顿,声音浅淡:“事已至此,我不会干涉相爷的任何事情,相反,也请相爷不要干涉我。” 说完,她便关上了门,也隔绝了那人,对她的打量。 …… 回到院子里,慕菀还没有回神,却被屋子里的哭声给吓到了,她抱着小黄赶紧开门,然后就看到了从床底下钻出来,一身单薄小衣的娃娃正扯着嗓子在哪里嚎哭。 “大姐?”一看到慕菀进来,小家伙儿顿时冲了过去,伸手抱住了她的腿。 “大姐,你去哪里了?”小五抱着她的腿,干脆不撒手了,跟个胖胖的树袋熊一样。 慕菀将两个小东西都给抱了上去,自己抱着腿靠在床边。 “大姐,这里好危险,咱们回去好不好?”小五的眼睛从还在哼唧的小黄身上收了回来,抓着慕菀的衣服。 慕菀摇头:“来不及了,早知,我醒来的当时就应该离开的。” ------题外话------ 呜呜,今天晚了,求收藏求么么啊,哎,我去催封面去 第四章 慕菀落水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一阵娃娃的狼哭鬼嚎就从沉香榭里传了出来。 “大姐,我不要跟你跑,我要睡觉。”一大早就被慕菀从被窝里给挖了出来,小五的起床气还没有缓过去,踢蹬着小短腿儿在那里吆喝。 慕菀背了背身上的包袱,冷眼瞅着腿边儿的小家伙儿:“你要是不跑,我就宰了你。” “哼……”小五浑身一哆嗦,瞅了瞅四周,自己不敢独自留下来,还是哼哧哼哧的跟在了慕菀的身后。 慕菀已经习惯了早晨的负重跑,可就是小五那兔崽子哼哧哼哧跑不动,她时不时的就要回头看看他丢了没。可是,因为总是回头,她没有察觉的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一股淡淡的清冽味道瞬间溢满鼻腔。 肩膀被虚虚的揽住,慕菀刚要说对不起,那人凉凉的声音就从头顶传了过来:“你在做什么?” 慕菀抬头,就见天色灰蒙中,那人的目光薄凉的凝视着自己,一双黑眸深不见底。 脚步迅速的退了回去,慕菀指了指身后的小家伙儿:“我们在跑步。” “今天若是有人找你,万不得已,不要显露你的身手。”那薄凉的目光没什么耐心的在姐弟俩的身上滑过,他便直直的从她身旁走了过去。 “大姐,你怎么停下了?”秦昊的声音刚落地,小五就哼哧哼哧的跑了过来,拽了拽慕菀的衣服,不让她继续看那人。 慕菀哦了一声,可脑中仍在回想着秦昊刚刚说过的那句话,如果有人找?是谁找? 事实上,这个问题慕菀也没有思考太久。 秦昊几乎是刚刚上朝,宫里皇后的懿旨就已经跟来了。 “你跟小黄老实的呆在这里,别出这屋子。”走之前,慕菀摁着小五的脑袋,一个劲儿的交代:“听到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小五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交代好这一切,慕菀刚出沉香榭的门,一个黑影就落了下来。 “夫人,主子命我保护你。”说话的,正是昨晚主动朝她出手的淮安。 …… 这进了皇宫还没走多远,淮安就被人拦了下来,一直带路的敬喜公公尖着嗓子朝他道:“外臣不得擅闯后宫,还请留步,慕小姐随奴才走吧?” 慕菀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淮安,又瞅了瞅那脸色红扑扑的敬喜,朝淮安点了点头,这才跟着敬喜进了后宫。 “皇后娘娘的宫殿到了,慕小姐,请吧!”敬喜站在门外,恭敬的朝慕菀弯下了腰。慕菀想了想,刚推开门,里面一个黑色的大袋子就朝自己扑了来。 “绑好了么?” “再去绑上两块大石头,推到御花园的池子里。” …… 金銮殿上,刚刚下朝,群臣还没来得及走出去,后殿急匆匆的跑来一个弯着腰的老太监,尖着嗓子道:“皇上,不好了,慕小姐落水了。” “什么慕小姐?”齐皇皱着眉。 “皇上,皇后娘娘今天早晨请慕小姐来宫中做客教习,结果慕小姐不小心失足落了水……” “她现在如何了?”敬喜的话还没有说完,立在最前面的那人已经沉沉的出了声。 敬喜抬头瞅了一眼,可瞬间就被那人眼里的阴沉给惊住了,他不由自主的颤着声音道:“正在打捞!” “打捞这两个字,敬喜公公用得可真是好!”秦昊勾着唇角,可眼里的风暴,已然开始席卷。 “那御花园的池子可是邪门的很,都说那里闹鬼,这慕小姐也是,依我看啊,是她天生没有当丞相夫人的命,啊哈哈。”一身明黄的太子,站在秦昊的另一侧,很没脑子的笑了起来,一张纵欲过度的脸上,全是明晃晃的讥笑。 “全都住嘴,跟朕去看看吧!”齐皇一脸的严肃,但谁都没有看见,他放在腿上的收,已然欢快的敲了起来。 齐皇带着一行人赶到御花园的时候,池子的旁边已经围满了人,水中有好几个侍卫正在摸索,一群婢女也围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喊着。 “臣妾叩见皇上。”皇后一脸着急的带着人赶了过来,脸上一片沉痛:“启禀皇上,慕小姐……还没找到。” “慕小姐见了池子里的鱼欢喜的很,谁能想到她竟不识水性,都是臣妾不好,请皇上责罚!”皇后说完,又拜了一拜。 “你们找了多久了?”齐皇看向皇后。 皇后弯腰,声音虽低,却也足够众人听清了:“已经下了三批侍卫,打捞了半个时辰了。” “半个时辰!”一听这话,齐皇后面的朝臣,顿时发出了一阵抽气声。 眼下仍旧是大早晨,这池子的水凉的很,已经半个时辰,只怕……想到那结果,众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秦昊。 秦昊看着那潭已经被搅和的不像样子的池水,什么话也没说,他刚要上前,一声小小的水花贱开的声音在这人群嘈杂中绽放了开来,人群中顿时又响起一阵惊呼声。 “秦昊!”颤抖的声音里传达着她身体的哆嗦,一抹清丽的身影在池畔露出了脑袋,发白的唇,颤颤的喊了一声。 那声音,落在他的耳中,好似胸口被狠狠的抓了抓,他迅速的脱下官服,将她裹住,从水里抱了起来。 “你怎么样?”看着她哆嗦不止的嘴唇,他始终皱着眉,沉沉的问了句。 慕菀摇了摇头,费力的直起身子凑近他:“快……走。” 将怀中人抱得紧了紧,连招呼都没同齐皇打,秦昊抱着她就大步走了出去。 而当两人走出去以后,不知是谁指着池子喊了一句,众人回过头看过去,身子皆齐齐的都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在那池子的中央,几具侍卫的尸体齐齐的漂浮了上来,死状凄惨…… ------题外话------ …。捂脸,更新晚了,还是求收藏求么么啊,哦对了,还要感谢给人家送五分评价票的汐汐和可爱,好感动,么么哒。 第五章 秦相,你好狠 本就是早晨,御花园池子的水冰冷渗骨,从皇宫回来的一路上,秦昊一直抱着慕菀,但慕菀身子的颤抖从来没有停止过。 “安伯,备水。”马车刚停下,安伯迎上来的时候,秦昊冷着眉眼吩咐了一句,就抱着慕菀大步走向了超然楼。 这相府上下没有一个女婢,很显然,这所有的事情都得秦昊自己来,淮安在院子里守着,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小胖团子就滚了进来,扯住他的衣服就吆喝:“我大姐呢?你们把我大姐怎么了?” “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淮安冷着脸,不让小五进去。 “我大姐呢?我要见我大姐!”小五一直守在院子里,刚刚听见一阵喧哗声,远远的就看见慕菀被人抱了进来,要不是大姐出了事情,哪里用别人抱!小五一想到娘亲临终的叮嘱,吆喝的声音就更加大了。 “拎出去。”里面传来秦昊冷淡不耐的声音,淮安一听,拎起小家伙儿就飞了出去。 院子再次恢复安静,而房间里,更是安静的只能听到水声。 泡澡的浴桶里,是慕菀沉静的昏迷,那散发着热气的水面上,映着他清冷的眉眼。 …… 在一边站立了良久,他终究还是皱着眉,将她从浴桶里给抱了出来,一下下擦干她的身体,那修长的手指,捏起一边的小衣,一件件给她穿上。 等这一切终于完成后,他才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而他自己,已然满头大汗。 “主子,国公府来了人!”淮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请进来吧!” 伸手探了探那女人的脑袋,见没有发热,他这才从床榻上起身,带着一身的燥热。 …… “娘,这相府怎么这样冷清。”慕蕊跟在李氏的身后,从进了相府的门那眼睛就没有安分过。 李氏瞧着前面带路的侍卫,回头警告般的瞪了她一眼,慕蕊撇撇嘴,再也无话。 “请问,我们家莞儿在里面么?”李氏很是客气的问道。 安伯点头,推开门,弓着腰道:“夫人就在里面。” 一听安伯的称呼,慕蕊的唇角讽刺的一勾,不过是个下贱商女生出的女儿,凭她也能做那人的夫人? “我苦命的孩子,你水性本就不好,怎么就偏偏往那水边靠。”一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女人,李氏顿时扑了过去,抹着眼泪刚要抱住慕菀,一把匕首嘭的一声,携带着莫大的力道,直接将李氏的袖子钉在了床榻上。 “相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氏目光一闪,声音颤颤的朝站在窗边的秦昊问道。 “夫人手里夹着什么,不用我细说吧?”他声线极冷,让人听了,后背莫名的生寒,李氏的身子一哆嗦,手中的那枚细小的光亮瞬间不受控制的落了下去。 “娘,你怎么了?”慕蕊根本听不懂她们俩的话,她走近细看,也没瞅见李氏手上有什么东西啊。 李氏动作轻轻的将她拂开,伸手将那匕首给拔了下来,这才拽出了自己的衣服,只是可惜了这一身上好的天蚕锦,生生的被凿出两个窟窿来。 “我不懂相爷的意思,莞儿是我慕家的女儿,她失足落水,家里人都担心的很,秋香,将鸡汤给带上来。”李氏朝秋香招了招手。 秋香一听,顿时将一直捂在怀里的罐子给抱了上来,李氏端到桌子上,刚打开盖子,一股鸡汤的香气就在屋子里蔓延了起来。 “相爷,这是鸡汤,一路上煨着,已经……”李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冷然的声音给打断了:“夫人,本相刚刚的话,你大概还没有听清楚!” “淮安,莞儿不喜鸡汤,你找人交代了吧?”秦昊的话音刚落地,一个黑色的身影就钻了进来,并且,在众人还不待反应的时候,捞起那罐子,掐着秋香的下巴,直接将汤给灌了进去。 “你……”李氏如何也没想到,秦昊的行事作风如此直接,她刚要接话,秦昊已经不给她机会了:“喝完汤,就送客吧。”说罢,他转身,直对着窗外,不去看这一室的狼藉。 “娘?”慕蕊还要说话,却被李氏拉着快步的走了出去。 “哎?”走到门口,慕蕊摸了摸后背,李氏一顿,转头小声道:“怎么了?” 她摇头:“没事。”只觉得后背有些痒痒,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一样。 “娘,刚刚你不会……”慕蕊此时渐渐的反映了过来、 “噗……啊……”刚刚出相府门,还不待上马车,母女俩只听噗的一声,等转过头的时候,秋香已经倒在了地上。 “娘?这……”秋香七窍流血,样子可怖,李氏却是不管的,拉着慕蕊急急地就上了马车。 “娘,若今日真的得手,你就不怕走不出相府的门?”慕蕊语气急促:“娘向来都是理智的人,怎么今日做出这样的蠢事。” “蕊儿,你不懂,今日要是慕菀不死,明天,死得就是我们了!”李氏摇头,目光镇定。 “这太冒险了,你……噗。” 李氏摸着脸上被喷溅的热热的液体,她将手伸到眼前,那一片的红色,只觉得眼前发颤。 “蕊儿?蕊儿?”将大口吐血的慕蕊抱到怀里,李氏掀开马车的帘子朝车夫道:“快,再快些。” 秦相,你好狠! …… 慕菀醒来的时候,温暖的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她懒洋洋的眯着眼,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一个滚儿,满足的喟叹道:“睡得好舒服啊!” 此时,外间里正在讨论政事的几个男人极有默契的,全都安静了下来。 坐在首位的男人,听到那依稀还带着娇憨的声音,他起身,朝众人微微的点头示意,朝里间走了进去。 “你醒了?”秦昊抬眼,朝床上看去,那人已经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只是眼中还有些雾蒙蒙。 “这不是我的房间?”慕菀皱眉。 秦昊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糟了,小五。”一想到那胖家伙,慕菀嗖的从床上跑了下来,穿着鞋就往外跑,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只着一身中衣。 等到她跑到外间的时候,几个男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最中间的一个老者,指着慕菀,一副她犯了滔天大错的模样:“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正所谓非礼勿视,老爷子这样盯着我,眼睛是不是也该挖出来?嗯?” ------题外话------ 以后大概是每天十二点更新了,另外,谢谢jean的五分好评啊,么么哒。 第六章 大力少女慕菀 “跟老师道歉。”秦昊立在一边,声音里的态度不容抗拒。 慕菀一听,弯了弯嘴角,露出那颗小虎牙,乖乖的朝江太傅弯了弯腰:“刚才冲撞了老师,慕菀跟你赔不是了!” “罢了罢了!”有秦昊在一边,江远挥了挥手,对于慕菀,有种眼不见为净的迫切。 “我已经跟老师道歉了,老师是不是也该跟我道歉。”慕菀却并不走,仍旧站在那里,外间的众人齐齐的都回过了头,只有江远一人,老脸发白。 “非礼勿视,老师这样瞪着我,是对我不满,还是见我貌美啊?”慕菀说完还对江远眨了眨眼睛。 “相爷,老夫无能!”一听慕菀这话,江远顿时双手作揖,转身朝秦昊就要拜了下去。 秦昊清淡的目光若有似无的从慕菀的身上滑过,将手中的衣服递了出去:“人须先守礼方有资格责备别人,先把衣服穿上。” 慕菀从他手里接过外袍,却不小心,又碰到了他的手指,她眉头一皱:这人是冷血么?怎么总是那么凉。 当慕菀很没规矩的跑出去以后,一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秦昊的身上。 “相爷,此女子……似乎并没有你说的乖巧懂事,如此,只怕到时会生事端。”江远捋了捋胡子,目光有些深远。 “这件事我正在调查,老师不必担心。” …… “大姐,你终于回来了?”因为怕小五乱窜,淮安直接将院子给锁了起来,慕菀回来的时候,正蹲在院子里的小五跟个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而一旁,正在晒太阳的小黄眼泪汪汪的呜呜了两声,慕菀嘴角一抽,只见一边散落着一堆被薅下来的狗毛。 “大姐,咱们不要在这里了好不好?咱们离开……你看,我这里还有银子呢!”说着,就在身上哼哧哼哧的掏。 “小五,现在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艰难的多。”慕菀搂住他挣扎的小身子,心中也在思考,眼下,她已然成了众矢之的,若是离开相府,那么不仅是皇室,只怕是四面楚歌了。 “好吧,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要听我娘的话。”小五哼唧了两声,又蹲回去要去薅小黄的毛。 超然楼, “沉香榭那边有什么动静?”男子一身锦衣,站在阁楼的窗前,眺望着整个相府的景色。 淮安摇头:“没有异常,只是……” “说。” “主子,慕姑娘有异,偏生国公夫人的招数又那般愚蠢直接,这里面,会不会有猫腻?”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在他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对于慕菀,对于慕国公,他始终存着怀疑。 “有没有猫腻,去了就知道了!”秦昊刚说完,外面就响起了安伯的敲门声。 “主子,慕国公府下了请柬,请主子与慕姑娘明日回府商议婚礼事宜。” 淮安一听,蓦地朝秦昊看去。 秦昊勾了勾唇角:“这不是来了么?” …… 第二日,慕府 慕菀和小五跟在秦昊的身边,被吴伯给恭敬的迎了进去。慕勋和李氏身形端正的坐在大厅里,慕菀四下瞅了几眼,很是意外,竟然没有看到慕菀。 “今天让你们来,就是要跟秦相商讨一下,你跟莞儿婚礼的事情。”慕勋说着,脸色极黑的瞅向一边的慕菀,谁料那姐弟俩正小声的说着话,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莞儿!”慕勋的声音蓦地拔高,将近是吼着一般朝她道:“即便我同意了你们的婚事,可这男女大防你竟不甚在意,做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情,这也怪我,你母亲早故,没有教你礼义廉耻,今日的事情我自会同秦相商议,你去祠堂,跟你死去的娘跪地认错!” “莞儿,都是我的错,没有教导好你,让你犯下了这等大错。”李氏起身,神色戚戚的将手打上了慕菀的胳膊。 在她的手触碰到自己胳膊的时候,慕菀觉得,胳膊上的一块肉都快要被她给拧下来了。 “母亲这是说什么话。”慕菀脸皮绷紧,一点没露出痛意,她双手顺势攀上了李氏的胳膊,在李氏惊诧的眼神中对着李氏的胳膊紧紧的一握。 李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捂住了自己快要断掉的胳膊,下意识的就将慕菀给撞了出去。 腰间蓦地环过一只胳膊,下一秒,慕菀被秦昊给揽进了怀里。 “母亲,你即便不喜欢我,又何必推我?”她伸手揉了揉自己刚刚被李氏拧的发痛的肉,一脸可怜兮兮的朝李氏道。 李氏的骨头差点被弄得骨折,此时听到慕菀这般可怜兮兮的说话,她气得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闹腾什么?李嬷嬷,还不带着大小姐去祠堂?”慕勋一脸的怒意,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李氏一眼,这才朝李氏身边的婆子喊道。 “是,大小姐,请吧!”李嬷嬷僵着一张脸,在前面给慕菀引路。 “淮安,看着夫人,别让她闯什么祸事。”秦昊垂眸,声音清冽。 慕勋一听,眼眸一深,同李氏对视了一眼。而一边的小五,小身子却扭到了秦昊的身边,小爪子就搭在秦昊的腿上,两方的架势,已然初现。 话说这边,慕菀跟着李嬷嬷到了祠堂,李嬷嬷竟祠堂的门打开,脸上堆着一堆横肉,面无表情的朝慕菀道:“大小姐请吧!” “里面这么多牌位,我有点怕,嬷嬷陪我进去吧?”见李嬷嬷一直停在门边不动弹,慕菀明艳的笑着,朝李嬷嬷咧开了嘴。 “祠堂重地,老奴没有资格进。”李嬷嬷的眼神顺便瞅了一眼对面一直无言的淮安:“外人也不能进。” “这样啊。”不似昨日在宫中,慕菀提了提心眼儿,大步走了进去。 这祠堂里阴森晦暗,在众多牌位之前,仅有一个坐垫铺在那里,慕菀自然是没有下跪的打算,她伸脚刚要踢那坐垫,忽然,身子定在了那里。 ------题外话------ 谢谢可爱的五分评价票,么么哒,以后大都是中午十二点更新了哈! 第七章 守孝三年? 慕菀的身子缓缓的下蹲,手指在触碰到那垫子的时候,唇角溢出了一声冷笑。 这群人,还真是大费周章,一个垫子也能玩出花儿来。这垫子又后又硬,忽然,她耳朵一动,院子里已经响起了打闹的声音,如同那天夜里的沉香榭一般。 “叮!”下一秒,两支暗箭飕飕的朝慕菀飞了过来。 慕菀身子灵巧的一动,扯住桌子腿,顺势滑了进去,也就在这时,一圈黑衣人已经齐齐的将桌子给围了起来。 “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我动手?”一句虚弱的话语从祠堂的隔间里传了出来,慕菀一听,神色一凛。黑衣人们的剑隔着那桌布直直的就要插了进来,就在那刀尖已经映入她眼帘之时,她托着那供满牌位的桌子就站了起来,在一众人的怔愣之中,将桌子,以及一个个阴森森的牌位全都砸了过去,在令人猝不及防中,身子闪入了隔间,伸手就将躲在后面的女子给抓了过来。 “你……慕菀你……”慕蕊哪里会想到慕菀有身手,她刚喊出声,眼前一把剑已经躲闪不及的刺了过来。 “心眼这么坏,以后可怎么办呢?”慕菀抓住慕蕊给自己挡了一剑,然后身子借助慕菀的力,身子腾空,一转,两脚就朝两人给踹了去。 …… 祠堂这边的消息传到前院的时候,小五嗖的就站了起来,准备开跑,被秦昊一把给拎了回来。 “国公,看来你仍旧没有死心。”秦昊站在原地,唇角含笑,却声音冷然。 “来人!”慕勋喊了一声,这大厅的四周顿时被水泄不通的围了起来。 看着秦昊那淡定镇静的模样,慕勋死瞪着他,声音有些紧绷:“秦相,这是我慕家的家事,还请你不要插手。” “家事?慕家的嫡女,可是我秦昊的女人呢!”秦昊嗤笑。 “总之,今天事情没解决之前,秦相还是老实的呆在这里比较好。”秦昊虽年纪轻轻,但行事向来狠辣,慕勋心中也没底,能将他困住多久,只盼祠堂那边,动作越快越好。 “国公似乎误会了一件事!”秦昊说着,就拎着小五朝后走:“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威胁。” “秦相,刀剑无眼!”慕勋的手已经紧握成拳,一边的李氏,也紧紧的抓着慕勋的胳膊。 “是呢,刀剑无眼。”秦昊脚步一顿,语气极其平静,但随即就拎着小家伙儿继续走,而国公府的守卫,已然开始动手。 在第一个侍卫出手的时候,一批暗卫突击而入,身影极快的同国公府的侍卫打斗了起来,就在这刀光剑影中,秦昊一身的素锦长袍,墨发飘扬,就连那系着头发的锦带都带着几分清逸的味道。他淡然的从刀剑中走过,只是,手中忽然传来一阵颤意。 “害怕?”他低头,看向一个劲儿的发抖的小家伙儿。 小五一听,哼哼了一声,踢蹬了一下小短腿儿:“我才不怕。” “呵。” …… 慕蕊捂着肩膀倒在一边,而慕菀,手里挥着一把匕首同人近身搏斗。对她来说,终归还是用惯了枪,这剑是有些生疏的,还是匕首比较方便。 她下手狠辣,但凡得了机会就是划开喉咙,一刀毙命。 慕蕊缩在一边,嘴里时不时的就溢出一声尖叫。 “好烦呐你!”慕菀掰住那人的脑袋,手下一用力,慕蕊刚要尖叫,一股还温热的液体就溅到了她的脸上。她张开手,将那些黏腻放在眼前,那漫天的血腥气,差点让她呕出来。 “慕菀,你简直是个……魔鬼!”她踉跄着起来,扶着门框就要往外跑。 “谢谢,我很喜欢这个称呼。”慕菀说完,一脚将那个垫子朝慕蕊踢了过去,那垫子里的玄机她刚开始下脚的时候就发现了,外面看似是柔软的垫子,实则里面硬邦邦,应该是上了一排钢针在里面。那垫子顺着慕菀的力道直接贴到了慕蕊的屁股上,慕蕊肩膀本就被刺伤,又这样被袭击,身子不稳,直接就着那垫子坐了下去。 当她的屁股触及到那垫子的时候,钢针顺着皮肉刺了进去,慕蕊的尖叫声凄厉得让院子内外的人全都一颤。 “自作孽,不可活!”割完最后一个人,慕菀掏出帕子擦了擦那血迹,这才理了理衣服,走了出去。 院子里的情景比屋里更骇人,慕菀刚要舒展一下胳膊,忽然瞧见了从回廊里走过来的一大一小。 “小五,闭上你的眼睛!”对着那小人儿,她忽的吼了一声。 “哎?”小五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冰冷的手已经遮住了他的眼睛。 “谢谢你!”她身上现在沾染了不少血污,不能近小五的身,对于秦昊的行为,慕菀真诚的道了一句谢。 秦昊眼神一怔,也没多言,只是嗯了一声。 主仆几人站在一起倒是安静,只是这随后赶到的慕勋,在看到被血染遍的祠堂,以及那些被践踏在地上的牌位时,他高大的身子只觉得不能再移动一分,血液开始倒流。 “蕊儿!”李氏一眼看到了蹲在一片血污中的慕蕊。 这院子里的血腥气久久不散,慕勋良久才找回自己的思绪,他颤着身子,声音忽的拔高:“秦相,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国公说笑了,这一切,难道不是国公所为么?”秦昊的目光没有任何波动的看着前方的一片血色。 “要不是你找上慕菀,你觉得老夫会跟你撕破脸?”慕勋的口气极其的糟糕,能看出他心里的极端暴躁。“今日莞儿不死,我慕家,将永无宁日!” “老爷……不好了,大少爷回来了!” 两方正剑拔弩张之际,吴伯身后带着一个年轻男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那男子一身伤口,看到慕勋,他刚要说话,反而被慕勋拎住了领口:“萧儿,我不是让你去接你祖母么?” “爹……我们从慈安寺回来的时候,遭遇了刺杀……祖母……祖母她……” “哈哈哈哈!”慕萧根本没说完,就被慕勋一把推了出去,他走到秦昊面前,讽刺的笑道:“秦相,你听到了么!你满意了么!因为你们!我母亲被人刺杀!按照大齐的律例,慕菀她是要守三年的孝的!” ------题外话------ 谢谢jean的五分评价啊啊啊啊啊,好激动,谢谢你们,最后,作者君还是要吆喝,求收藏啦! 第八章 你觉得,谁最不希望我娶你? 面对慕勋的暴吼,秦昊没有说话,仍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爹,祖母身上中了三箭,怕是……怕是不行了,我已经命人去找大夫了!”慕萧单膝跪在地上,话还没说完,慕勋已经一阵风跑了过去。 “秦相,我爹刚才鲁莽,也是一时心急,请见谅。”慕萧起身,相当礼貌的同秦昊弯了弯腰,温润的脸上尽是歉意。 秦昊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当慕家父子离开以后,秦昊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声音强硬:“去你的院子。” 慕菀弯弯绕绕了好久,这才回了自己以前住的小破院子,推开门,秦昊拎着小五坐在外间,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换身干净衣服!” “刚刚的事情,我想同你个谈一谈!”从刚才到现在,秦昊的话语一直带着命令性的意味,她不否认这个走向很正确,但是刚才的事情,她至少也有清楚的权利。 “哦?你想谈什么?”秦昊勾着唇角,目光嗖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那样被他盯着,慕菀觉得,她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要呼吸困难。 “老太太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慕家人不想她嫁给秦昊,但绝对不会自己伤害自己人。 “你没猜到?”秦昊抬眼,眸光幽深。 慕菀摇了摇头。 “你觉得,谁最不希望我娶你?”秦昊身子后仰,以一种很是舒坦的姿态看着慕菀。 慕菀脑中断掉的线瞬间接了起来。 “五公主?是皇家!”果然,还是没逃脱自己的预料,这事情,终究还是闹大了。 秦昊点头:“慕国公也深知这一点,如果慕家不解决你,那么皇上只会拿慕家开刀,毕竟,守孝算是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果然是心狠手辣。”慕菀呵了一声。 “不过是弱肉强食罢了!”秦昊对于慕菀的判断倒是轻嗤了一声。 “不对,如果老太太没了,我就真要守孝了!”慕菀皱眉,如今,她其实哪里都不呆。 秦昊歪头,声音清冷:“所以,我在等你换衣服。” 慕菀:“……” …… 床边围满了人,慕勋急切的拉住周太医的胳膊,着急的道:“周太医,我母亲状况如何?” 周太医摇了摇头,捋了捋胡子,叹气道:“国公爷,老夫也无能为力了,这三箭中的位置太过紧要,老夫人又上了年纪……”说到最后,他只一个劲儿的摇头。 “爹!” “老爷!” 慕勋的身子一晃,要不是慕萧在一边扶着,只怕就要摔了下去。 “老爷,是否……是否要准备老夫人的后事?”李氏跟在一边,看着床榻上不省人事的老太太,口气忐忑的问出了口。 “胡说什么?”慕勋一把将李氏推到了一边,吼道:“母亲还没死呢!萧儿,把你那个孽障姐姐给我带过来!” “是!”慕萧点头,刚要走,前厅外面已经大步走来几人,为首的那人,一身紫色锦袍,面若冠玉,不似秦昊那般冰冷,即便是没有情绪,他的眉眼间都好似带着笑一般。 “二皇子?”慕勋神色一冷,语气虽刻意压制,但仍旧好不到哪里去。 “国公快请起,我今日在清风楼,听闻老夫人遇刺,特来探望一下!”说着,齐思谦已经走到了床前坐了下来,在看到老夫人身上还插着三支箭时,他不禁讶异的皱眉:“陈久,拿着我的牌子去宫里请宫院正过来。” 慕勋站在一边,原本皱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手指攒成拳,紧紧的垂在一边,听到齐思谦这样说,不禁出声道:“如此,倒是麻烦殿下了!” “国公客气了,那周太医早就辞官,我只是怕他医术不精!”齐思谦语气温和的叹了一口气。手指却已经抚上了那插在老夫人身上的箭。 “殿下,不可!”齐思谦的这个动作把慕勋惊出了一身汗。他赶忙制止,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齐思谦的手。 齐思谦一顿,笑着歪头:“国公在怕什么?” “家母病重,对殿下不吉!”慕勋弯着腰,看似谦恭,但目光从未离开那三支箭。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叨扰了。”齐思谦抿唇一笑,起身要走。 这齐思谦刚走一会儿,床上忽然有了动静,慕勋靠过去的时候,老夫人的身子一抽搐,嘴角蓦地溢出一大口血,眼底乌青,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 “这怎么回事?我刚刚明明盯着的!”慕勋脾气暴躁的很:“他明明没有机会下手!” “爹,我再去找大夫,只怕,那位宫院正也不能信的!”慕萧一甩袍子,就要跑出去。 “噗!”床上的人又抽搐了一下。 “来不及了!他们既然要动手,定然是下了狠心的!”在那血腥气蔓延开来的时候,慕勋忽然安静了下来,他无力的坐在床边,手指几乎要将床单给攥出一个窟窿来。 屋子里的人,因为他的这句话,都异常的沉默了下来。 “夫人,去准备……后事吧!”良久,慕勋终于出声。 李氏应了声,刚要起身,屋子外面传来一阵奶声奶气的喊声。 “祖母!”小五跟在前头跑了进来,眼前刚漫过一眼血色,眼睛又被身后的人给捂住了。 “孽障!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你祖母何苦落得现在这个境地?”一看见慕菀,慕勋上前就要动手。被淮安一手给拦了下来。 “爹,那天晚上是你亲口答应要我滚到相府的!”慕菀向来不会服软,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皇上面前,我能怎么说?谁知你偏生那般无耻,竟然真的跟了过去!”慕勋收回手,目光嫌恶的看着她。 “呵,国公要是再多骂一句,我就要想想,是否要救老夫人了?”秦昊站在一边,凉凉的眸光从慕勋的脸上一滑而过,而他话落的时候,满屋寂静。 ------题外话------ 谢谢可爱送的花花,谢谢jean送的钻石,嗯,窝被你们砸晕了,另外,千呼万唤求收藏呜呜呜。 第九章 殿下,秦相今日成亲 “你果真能救?”慕勋的目光半信半疑的看向秦昊。 秦昊没有回答,只唇角冷冷的勾起了一抹笑。 “萧儿,你先出去!”想了想,慕勋终究还是默认了这个结果。 慕萧嗯了一声,点头行礼,慢慢的退了出去。 “秦相打算如何救?”秦昊走到床边,在刚刚慕勋的位置坐了下来,慕勋站在他身后,有些狐疑的道,其实这内里的关系他清楚的很,以秦昊目前的处境来说,秦昊也不想看见老夫人去世,所以,慕勋才肯这样放心的让他动手,只是……他从未听说过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秦相原来还有一手好医术。 秦昊对于慕勋的话并不理会,伸手在老夫人的身上点了两处大穴,这才从腰间的箭囊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一粒药丸给老夫人喂了进去。 “取帕子和水来!”他清冷的声音刚落地,慕勋立即动身,开门出去吩咐。慕菀抱着小五就坐在外间的软榻上,目光却也能精准的看到他的动作。 忽然,手上抚上了一个小爪子,随即而起的就是小五吱哇的声音,还有他扑腾的小身子:“大姐,你不要挡着我的眼了,我不怕!” “血腥的场面你不要看。”慕菀坚决不放手,她一直觉得,小孩子的世界是最单纯的,原本就是大人之间的事情,她不想他受到这世间的一点冰冷。 “大姐,我想看,我娘……我娘没有的时候我也在一边的,祖母平日对我很好的!我……”小五的话还没说完,慕菀的手就轻轻的松开了,他在她怀里仰头,只见慕菀正微微皱着眉看着自己。 “乖,她不会有事的!”慕菀心中叹了一口气,将小家伙儿抱在自己腿上。 秦昊将帕子塞进了老夫人的嘴里,手掌倏地用力,老夫人的身子一震,就在这身体抽搐间,三支箭同时被震了出来,他才将药撒了上去,整个过程几乎是同时发生,速度之快连慕菀都有些看不清,而就在他刚刚收手的时候,呜哇一声,老夫人的身体又是一颤,一大口黑血沾湿了那帕子,吐了一床。 “我母亲怎么样?”慕勋在一边瞅着,只觉得自己的脊背都开始发凉,这秦昊的路子根本就是又野由狠毒,若不是他果真在救人,慕勋几乎觉得他是在杀人。 “爹,宫院正来了!”没等秦昊说话,门外响起慕萧故意压低的声音。 慕勋下意识的就朝秦昊看去,他那双修长的手正优雅的系着绷带,看起来,毫无一点焦灼。眼角的余光见慕勋看了过来,他都没抬,只余那冷冽的声音凉凉响起:“该怎么做,国公心里有数吧!” 慕勋长叹了一口气,又看了老夫人一眼,这才起身朝外面走去。 慕萧没想到慕勋会亲自出来,他站在门边,眼神朝外院示意了一下。 “进去守着你祖母,外面的事情我来解决。”交代了一句,慕勋就朝前院走去。 慕萧推开门,最小瞅见的就是坐在榻子上的一大一小。一看见他,小五甜甜的喊了一声:“大哥!” 慕萧笑着应了声,这才语气温和朝慕菀喊了声:“长姐!” 慕菀笑了笑,露出了那颗小虎牙。 这个弟弟她知晓,所谓温文有礼,说得大抵就是他了。 …… 宫院正等在院子门口,看见慕勋出来,立即弯腰行礼。 慕勋脸色黑黑的,语气故作暴躁的道:“宫院正,今天……只怕是烦劳你白走一趟了。” 一听慕勋这话,跟在宫院正身边的小太医眼睛顿时一亮。 宫院正蹙眉:“国公这是何意?” “我母亲她…事出意外,这……” “老爷,母亲的棺材一直停在……” 慕勋的话还没有说完,好巧不巧,李氏抱着衣物正急匆匆的赶来。 “院正,这情况你也看到了……请回吧!”慕勋本想还要费一些心思,可现在,李氏的言语倒是给自己帮了大忙。 宫院正一瞧,也不好说什么,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刚从慕府出来,宫院正朝身边的小太医吩咐道:“去把这件事禀告二殿下!” …… 安宁宫,齐皇同皇后对面而坐。 “父皇,慕家传来消息,慕夫人已经在准备老夫人的后事!”齐思谦一身紫袍,站在下放,恭敬的朝两人道。 “可是确定了?”齐皇一听,手指紧紧的抓着椅子,身子前倾,脸上全是迫不及待的期待。 齐思谦点头,缓缓的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及宫院正的所见所闻全都说了出来。 “好!谦儿啊,这次咱们父子俩倒是想到了一起,只不过我没想到,你倒是抓到了好时机,今天就派人行刺!宁安啊,谦儿是个出息的!”说着,齐皇拍了拍皇后的手。 “父皇……”齐思谦神色一愣,刚要说话,可转头一想,还是沉默了下去,而上面那两人,显然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 “臣妾不敢当!”顾宁安笑着摇头:“只是可惜,那日清晨,我明明亲眼瞧见那人被扔进了池子里,可没想到,最后竟是如此结果……” “不碍事,慕菀死不了,慕家老夫人死了也是好的。”齐皇哈哈大笑了起来。 …… 从慕府回来时已经是深夜,小五已经厚颜无耻的在她怀里打起了小呼噜,她抱着胖娃娃,刚将他放进被窝里,门口忽然传来很小的动静,她极其警惕的回头,就看见那抹清冷的身影站在门外。 “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对上这个人,慕菀总觉得需要万分的警惕。 “进来吧!”秦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朝后面跟着的人道。 他的话音刚落,后面就涌出几个婆子,上前拉住慕菀给她丈量起了尺寸。 “别动!”秦昊站在一边看着。 “你要给我做衣服!”慕菀狐疑的瞧了几眼这几个婆子,可这几人就像是没有表情一样。 秦昊嗯了一声。 “那你们顺便给我做几身轻便的,别太多啰嗦。”跑步练习时,还是需要一身简单的。 一听慕菀这话,几个没表情的婆子忽的,全都直直的看向她,目光中带着讶异。 …… 自从那天之后,齐思谦就一直等着慕府出来的丧讯,可这左等右等,非但没有等到,反而等到了一个惊天大爆炸! “二殿下,秦相今日成亲……” ------题外话------ 求收藏,求点击,求么么/(ㄒoㄒ)/~,昨天作者君发现竟然爬上了潜力榜最后一名,然而今天一瞅,果断又掉了下来,忧桑… 第十章 婚礼风波 彼时,齐思谦正在院子里舞剑,一听见这消息,眼神倏地一愣,手中的剑直接脱手,直直的刺中了前方长廊上的小太监。 “什么时候的事儿?”也不管那凄厉的喊声,他歪头看向顾海。 顾海道:“属下来的时候,秦相已经迎亲成功,现下,只怕是已经到了相府了。” “什么?”齐思谦大喘着气,眼神阴鸷:“母后那边可有消息?” “殿下!殿下!”正说着呢,皇后跟前的大太监敬喜已经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殿下,娘娘和皇上正准备出宫呢,让老奴来传唤!”敬喜的脸色又急又惊,看在齐思谦的眼里,只觉得心中咯噔一下。 …… 直到手心被那人冰冷的手掌给握在手里,慕菀才找回了一点点神识。头上盖着沉沉的盖头,眼前也看不清路,完全靠他的支撑,一想到这个男人,慕菀心里不禁暗骂了一声,明明说好要给她做衣服的,这衣服虽然是做了,可是为什么没人告诉她,一起送来的还有一件嫁衣。 想到这里,她的手指就蓦地要握紧,可当她攥拳的时候,那股从他手掌里反击的力道让她彻彻底底的清醒了起来。 “不过是做做样子,你不必紧张。”感受到他的脚步蓦地缩小,同她并排走在了一起,然后耳边就传来他压低的嗓音,清冽而又……薄凉。 “说好是做做样子的,你可要说话算话。”慕菀嘀咕了一声。 这场婚礼来得突然,而出席的人,也仅仅只有秦昊的一众属下和心腹。他本就无父无母,慕家那边也不乐意来,终究还是省了很多繁琐。 江太傅作为主婚人,站在一旁,一边捋着胡子,一边看向这两人。 就在这目光梭巡中,忽然,嘴角一抽。他怎么瞧着,这慕家丫头站得比秦相都挺直,那腰板倒是不错的,可这落在一个大家小姐身上,也……太过诡异了些。 “拜堂!”一边的安伯使了个眼色,江太傅一瞅,顿时高声喊了起来。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这拜堂二字刚刚落口,敬德太监那尖细的嗓音就随之响了起来。 堂上的人全是知情人,一见这架势,众人全都将眼中的鄙夷给压了下去,恭敬的跪地行礼。 慕菀盖着盖头,听到那声音不知要作何反应,手被握住的力道忽的增大,只听旁边的男人道:“不必动。” 齐皇和皇后走在前头,而齐思谦和五公主齐思晗跟来的时候,齐思晗一眼就瞧见了站在大厅中的那抹红色,寻常她只瞧见过他穿锦白,从没想过,这红得有些艳丽的颜色,穿在他的身上,也压不过他身上的清冷。 她向来清楚他的冷冽,可偏偏,对她有着无比的吸引力。 “秦爱卿,这大喜之日,怎的这般冷清,你对朝政向来有功,若不是下面禀报,朕岂不是要错过这样一场喜事?”齐皇面上不动声色,但眼里的眸光死死的抓着秦昊的脸。 秦昊微微弯腰:“皇上折煞臣了。” 齐思谦在一旁听着,暗自戳了戳齐思晗的胳膊。 他想,秦昊如此急匆匆的办婚礼,定是深知慕家的事情拖不过了,这才想浑水摸鱼。 齐思晗的目光落在秦昊那只握住慕菀的苍白的手上,心里的不份喷薄而出,她微微上前,噘着嘴,朝秦昊哼哼道:“听闻慕府已经在准备丧事,不知,慕菀可有资格嫁与你?” 慕菀也不说话,就当自己没听见,既然这事情是由秦昊引起的,那么就由他自己解决好了。 “公主多虑了,老夫人并无大碍!”秦昊的声音清清冷冷,眸光淡淡的从齐思晗的脸上瞟过,对上他眸子的那一瞬,齐思晗觉得,自己的世界仿佛凝固了。 “晗儿,别胡说!”皇后在一旁斥责道。 齐思晗还要往前走,秦昊拉着慕菀往后靠了靠,这亲昵的举动,落在齐思晗的眼里,她的指甲狠狠的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要太过尖利:“我不是胡说,只是担心慕菀为了嫁与秦相,撒了什么谎,置秦相于不义之地。” “呵呵!”盖头下的慕菀,忽的笑出了声,那娇俏清脆的声音,让身边的秦昊也是一愣。 “你笑什么?”齐思晗的声音对着慕菀的方向。 她问,慕菀却不说话了。 “公主要是无事,就在一旁观礼吧!”秦昊转身,朝江太傅弯了弯腰:“老师,开始吧!” 江太傅从地上起身,理了理袍子,刚要喊。 大堂外又走进一个人来,声音哈哈大笑,颇显无礼:“秦昊啊,老夫人不是都进棺材了?你这位夫人,可是要守孝的,怎么能成亲呢?不妥不妥啊!” 众人看过去,只见那人一身颓废,眼下是两圈沉重的黑眼圈,身体看起来也虚浮无力,那张纵欲过度的脸上是嘿嘿的笑。 “太子哥哥,你是不是刚从妓院里出来?”齐思晗满脸的嫌弃。 齐思元笑着摆手,但身子着实有些晃荡。 “成何体统?”齐皇瞧见他这幅样子,一声吼了过去。 “嘿嘿嘿,父皇,你别发脾气啊,我……嗝……我这不是来看笑话?这祖母大丧……女子可是不能成亲的!”齐思元呵呵笑。 “太子殿下话不能乱说,我家母亲虽身体有恙,但并未大丧,还请殿下,斟酌。” 这场婚礼的来人是一拨接一拨,当慕勋这话出口的时候,连齐思谦都忍不住了。 “国公,小妹说话虽有鲁莽,但凡事……都靠事实。”这言下之意,就是自己不靠事实说话了? “你们小心些,走急了祖母难受!”齐思谦的话音刚落,院子里出现了一个圆滚滚的小身影,伸着小胳膊小腿朝后面指挥着。 当这奶声奶气的话落地的时候,皇家所有的人全都变了脸色! ------题外话------ 谢谢妃妃送的花花,求收藏啦! 第十一章 相府惊魂 小五滴溜溜跑在前面,而跟在他后面的,是四个家仆抬着的软轿,软轿上坐着的,不是老夫人是谁? “这……” “这怎么可能?” 齐思谦和齐思晗兄妹俩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诧,这不可能,那天,在清风楼,他们两人明明看到老夫人浑身是血,还插着箭被人带回了国公府。怎么会?好好的坐在那里。 “皇上,娘娘……老身……身上有伤,不便请安,请皇上娘娘恕罪!”老夫人坐在轿子上,抚着胸口的位置,眼睛有力的看向前方的两人。 齐皇和皇后对视了一眼,皇后立即转头笑道:“老夫人不必多礼,瞧着你的气色有些苍白,不知你可看过大夫?谦儿?去把宫院正找来!” 根本没有给慕勋说话的机会,皇后歪头,目光冷凝的朝齐思谦吩咐道。 在场的众人都心知肚明,若是老夫人这病确认不下来,那么,今天的婚礼大抵是不会顺遂了,所以,倒也没有人反驳,一直等着那位宫院正来。 “祖母,你还好么?要不要喝水?”小孩子没有那么多心思,他亲昵的贴在老夫人的身边,小脑袋在她身上蹭了蹭。 老夫人的唇角弯了弯,看向小五的眸光也亮了亮:“小五乖,祖母不渴!” “嗯。”小五点头,就歪在那里,大眼睛咕噜噜的在堂上的众人之间转着。 …… 齐思谦很快带着宫院正来了,一起跟来的还有太医院的几个太医,一瞧见他们来了,齐皇立即挥手道:“快给老夫人瞧瞧!” 几个人顿时围了过去,宫院正站在最前面,手指搭在老夫人的手腕上,可越诊,他脸色就越惊讶。 “结果如何?”皇家的几个人都在等着他们的回答。 “回皇上”宫院正转身,低着头朝齐皇道:“老夫人的身体……并无大恙。” “什么?”最没沉住气的是齐思元!他瞪着一双熊猫眼,讶异的看向宫院正,而他身后,齐思谦和齐皇,皆是闭口不言。 “皇上,既然老夫人无恙,臣是否可以同莞儿拜堂了?”秦昊一身红衣,清冷的眉眼没什么情绪,声音冷淡的开口。 众人围观之下,齐皇根本无法反驳,他点头笑道:“自然自然!” 江太傅听罢这才走出来,主持婚礼。 原本,拜堂之时,夫妻两人之间应当是由一块红布作为牵扯,但秦昊直接越过那红绸布,冰凉的手握住了慕菀的。 当那句“夫妻对拜”在耳边响起的时候,慕菀心里忽的咯噔一声,手也跟着一颤。 明明是假扮夫妻,明明是逢场作戏,可那种莫名的惊恐,来得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此时的慕菀根本没有想到,这日后的起起伏伏,都是从这一抹红绸开始的! 姻缘向来由天定,自古半分不由人! …… 安宁宫, 齐皇站在上位,伸手就将手边的青瓷瓶子朝下面摔了过去,那落地迸发出的碎片瞬间划破了齐思谦的脸,鲜血就顺着那精致的脸庞流了下来。 “父皇?”齐思晗跪在一边,惊悚的朝齐皇喊道。 “废物!你不是派人射了三箭么?怎么还没有把人给射死?啊?”齐皇的怒气一直没有消停,从相府回来以后,已经快将这安宁宫给砸了! 齐思谦紧皱着眉头,眼瞅着齐皇又要动手了,他立即磕头道:“父皇……刺杀的事情……并非是儿臣所做!” 皇后在一边听着,立即皱起了眉,而齐皇,呵呵冷笑了两声,声音暴吼道:“不是你?当初朕要给你奖赏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是你?如今除了问题,你就要推脱了?” “这……”齐思谦心里万分愤恨,但终究是苦于无话可说,这哑巴亏,他是吃定了。 “没有担当的蠢货!现在好了,要解决秦昊,只能另寻时机了!”齐皇下了台子,又不解气的踹了齐思谦一脚,这才愤愤的走了出去。 皇上一走,齐思晗和皇后顿时上前去扶他,皇后用帕子心疼的擦着他的脸,明艳的脸庞上尽是不赞同:“谦儿,事情……果真不是你做的?” 齐思谦摇头:“母后,我的人只射中了一箭。” “只中了一箭?”皇后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思谦回想到:“原本我在清风楼看到了老夫人受伤的模样我也以为是得手了,但后来顾海跟我说,他只射了一支,还被那强劲的箭风给弄歪了,我这才知晓,只是父皇当时很高兴,我心里喜功,就顺着应了下去,没想到……会有今日……” “母后,你说……那人会是谁?” …… 相府,夜色沉沉, 偌大的床上,小家伙儿独占一边,抱着枕头正睡得香甜,而睡在另一侧的女子,紧闭着眼睛,但睡梦中好似梦到了什么难受的事情,身子微微颤动,嘴巴也啊啊呜呜的说不出话。 梦里,慕菀站在沉香榭前,看着那鲜血就顺着门缝流了出来,沾湿了自己的鞋子,然后,那血就好像神了一样,顺着她的腿攀延而上,她想要挣扎,也走不动,直到那黏腻糊住了呼吸。 “啊!”她低呼了一声,忽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汗水已经浸湿了自己的发,她擦了擦汗,却再也没有了睡意,扯住被子给旁边的小五盖了盖,她这才披着衣服起身,就着那清冷的月光,推门走了出去。 夜里,这相府静悄悄的,她顺着沉香榭走了出去,冷风扑面而来,她揽了揽衣服,没有目的的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忽然听到了一阵呜呜声。 警惕的本能让她倏的回神,身子灵巧的藏在了树后,而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顺着那声音看了过去,这一看……她眼睛蓦地瞪大。 ------题外话------ 谢谢loveraul619菇凉的钻石,谢谢你呀。然后,作者君撕心裂肺求收藏啊…嗯,撕心裂肺, 第十二章 冷血秦昊 阴森森的院子里,两束火光凉凉的立在两边,中间跪了一排的人,慕菀贴在树后缓缓的数着,还没等数完,刀光倏地闪过,那血腥的气味顿时在院子里弥散开来,远远的,慕菀甚至看到了那些流淌下来的黏腻,这场景,像是引子一般,将她今晚做的噩梦给引了出来,那种血腥的黏腻,让她不受控制的一动。而此时,一直立在院子中的那抹锦白瞬间回头,也就在这时,一个黑影闪过,慕菀只觉得肩膀一疼,然后身子就被甩了出去。 她就这样被大咧咧的摔在了院子里,而当她清楚自己手下摁住的是什么时,她下意识的就弹跳了起来,可手上的黏腻,怎么擦也擦不掉。 “夫人,夜深露重,你怎在此?”秦昊浑身都带着清冷的味道,他踱步上前,一身锦白冷冽肃杀。冰凉的手指轻轻的摸上了慕菀的脸。 “我睡不着。”慕菀低着头,一直在擦着手,一看到手上的血色,今天晚上的梦,就不可抑制的在脑海中浮现。 “睡不着?”一声嗤笑从他的嘴里溢出来,慕菀一听这语气,阴阳怪气的,她刚抬头,脖子上蓦地传来一股大力,本能的就要踢腿反抗,可那腿直接被压制,然后她挣扎的瞬间,就被一股大力钉在了墙上,而他的手,仍旧紧紧的掐着她的脖子。 慕菀被他禁锢的竟是一丝喘息的力道都没有,手脚被控制住,而他手中那冰凉的气息也顺着她的皮肤传了进来,直到后背……发凉。 她从未这般狼狈过,可眼前的男人,没有一丝的凌乱,在慕菀抬眼的刹那,他冷着眉眼,低头也看向了她。 “夫人今天看了看不该看的东西,如果有下一次,我就挖了你的眼睛,明白了么。”说出口的声音,如同也夜风一样,凉得彻骨。 没了最初的错愕,慕菀只淡淡的看着秦昊,眼里平静一片。 “回答我,你明白了么?”秦昊见她这般反应,手下的力道用的更狠,隔得这样近,他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她脸色瞬间变白。可即便他这样问,慕菀还是没有说话,眼神比刚刚还要浅淡。 “回答我?别考验我的耐性!”对于慕菀的表现,秦昊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又问了一遍,慕菀的眼眸这才动了动,点了点头。 “我想听你亲口说!”对于点头,秦昊显然是不接受的。 “好!”脖子被人掐住,她没什么气力说话,只能尽自己的努力,缓缓的将一个字给吐了出来。 得到答案,秦昊蓦地松手,慕菀的手一得到解放,立即抓住了伸手的强,不让自己跌倒。 “淮安,送她回去!”那锦白的袍子果断的在夜色中转身,慕菀低低咳嗽的同时,他冰凉的声音刚落,淮安抓住她的身子就飞了出去。 …… 新婚之日过得那般胆战心惊,今天又要回门,跑完步,回来刚收拾好自己,安伯那边已经过来喊人了。 “大姐,你怎么也不戴些首饰?二姐每次都画的跟妖精一样!”小五仰头,看着清汤寡水的慕菀,一个劲儿的啧啧摇头。 “有化妆的时间可以打两轮M110了!”慕菀暗暗嘀咕了一句,拎起小五的后衣领就朝外走。 慕府, 下车的时候,秦昊握住了慕菀的手,慕菀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但到底还是没有挣开,她转头一想,自己又是在矫情什么。 “大哥!”一看到慕萧,小五就蹦着跑了过去,慕萧笑,伸手将小团子抱到了怀里,瞅见后面的一对男女,他笑着道:“长姐,秦相,爹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麻烦你了!”露出小虎牙,慕菀朝慕萧笑了笑,而抱着小五的慕萧,见到那笑容,脸色竟微微的红了红。 …… 慕蕊被钢针扎到了皮肉,一两个月是没办法下床了,李氏在帮忙照顾,老夫人那边也是需要养着的,所以这大厅里只有慕勋和慕萧两个。 “大姐,我想去看看祖母!”小五从慕萧怀里下来,拽了拽慕菀的裙子。 慕菀看了看在场的三个男人,想了想,牵着他的小手道:“我跟你一起。” “这马上就要开席了,你们祖母身体不好,也需要静养。”慕勋制止住两人,这才朝一边伺候茶水的碧荷道:“去,通知夫人!” 小五一听,小脸顿时拉搭了下来,埋着小身子蹭到了慕菀的怀里。 “你也不小了,成何体统?”慕勋一看到小五黏着慕菀那模样,一股急火顿时蹭了上来。 小五一听,小眉头一皱,也只回头看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就窝在慕菀的怀里。 “你大姐已经结婚了,明天你就给我滚回来!”慕勋朝小五道。 “不要,我要跟大姐在一起!”小五哼哼道,也完全没将慕勋的话当成什么事儿。 李氏姗姗来迟,看见慕菀时,慕菀甚至能听到她气愤的磨牙声,但因着有秦昊在,李氏也没办法发作,脸上仍旧挂着笑,在一旁招呼。 慕菀抱着小五坐在秦昊的身边,李氏和慕勋坐在两人对面,碧荷低头倒茶,在经过李氏的时候,两人的目光打了个照面,碧荷的视线一亮,拿着茶壶走到慕菀身边时,刚要倒水,那茶壶盖子忽然掉了下来,滚烫的热水顺着慕菀的衣服洒了去,慕菀下意识的抱起小五,身子刚要动弹,只听旁边一阵椅子拖动的声音,然后一股大力就揽住了她,将她大力往后扯了去,与此同时,一双筷子几乎是擦着慕菀的脸颊飞了出去。 下一秒,碧荷尖叫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大厅,茶壶应声落地,碧荷就躺在一滩沸水中,而她的手心,被一双筷子直穿了过去,那血,就顺着筷子流了出来。 慕菀收回视线,只见自己白皙的手背上也落了几个血珠,她刚要动作,左手就被那人给握了过去,锦白的帕子被他冰凉的手指握住,沾了些水,一下下的擦拭着她的手背。 ------题外话------ 求收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十三章 秦昊,我没钱,你给点儿 场上的人无疑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向来听说秦相是个狠戾的人,可今天这样近距离的看着,终归还是跟听说不一样。慕萧和慕勋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唯有李氏,碧荷躺在那里,疼痛的朝李氏伸着手,可李氏完全跟僵住了一样,看见碧荷那模样,她很是厌烦的扬声说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扔出去?“ 跟在外面的家仆一听,顿时进来抬人,碧荷拖着一地的血,务必疼痛的喊道:“夫人!夫人救我!” 李氏哪里还会动作,她沉着脸,身子却在那里微微的发颤。 秦昊仍旧在擦着慕菀的手背,良久,他这才抬起头,声音悠悠却好像带着招魂的戾气:“夫人要是再动一点歪心思,下一次,可就不是废了一只手这么简单了!” “你……”那声音传入耳朵的时候,李氏只觉得一股凉风顺着脊椎骨从后背爬了上来。 “夫人可还有意见?”秦昊转过头去,薄凉的眸子就落在李氏的脸上,李氏被那目光瞧得一惊,差点连身子都要歪下去。 因为中间闹出的这场小事故,这场所谓的回门宴也就吃得相当乏味,秦昊带着慕菀要离开的时候,慕勋忽然开口道:“秦相,你和莞儿新婚,小五这孩子,还是留在慕家比较好吧!” 小五一听,顿时窜到了慕菀的身上,小手紧紧的环着慕菀。 “秦昊瞅了一眼姐弟俩,眼眸微微一定,声音冷冽中含笑的问道:”国公是想留下孩子牵制莞儿?“ “这……”慕勋蓦地瞪大眼睛,这秦昊,竟是一分面子不给人留。 “这孩子没有母亲,便是留在相府又如何?”秦昊声音浅淡的说完,就环着慕菀的腰走了出去。 …… 一上到马车,两人又分了开来,慕菀抱着小五坐在一边,听见大街上的熙熙攘攘,两个人没有忍住,掀开帘子,差点要将头给伸出去。 “大姐,咱们下去玩儿好不好?”小五在慕菀怀里扭了扭身子,慕菀下意识的就说:“好啊!”这外面的世界她还没看看呢! “秦昊,我们要下去玩儿!”慕菀歪头,看向一直坐在另一边的白衣男人。 淮安扬了扬眉头,夫人还真是敢喊啊。 秦昊转头打量着慕菀,见她眼里的迫不及待已经要溢出来了,他想了想就冷清的嗯了一声,可刚嗯完,一只白皙的小手就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抬眼,看着眼前的女人。 “我没钱,你给点儿!”她要得理所当然。 “噗……”淮安在一边没有忍住。 秦昊冷冷的看了淮安一眼,这才开口:“淮安,拿银子,保护夫人!“ 淮安一听,立即跟在那姐弟俩身后下了马车,秦昊则是去了临街的茶楼,坐在二楼,隔着窗,看着慕菀的身影在下面乱窜,看到她这活泼的性子,他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 一涌进人群,姐弟俩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苦了淮安,忙不迭的看着两人。 “大姐,前面怎么围了那么多人?“小五怀里抱着一堆零嘴儿,小嘴朝前面呶了呶,小身子蹭着慕菀的,声音软软糯糯:”大姐,咱们去看好不好?“ “好啊!“伸手将胖团子给抱了起来,慕菀飕飕的就挤进了前面的摊位上。进了人群,这才发现,是一家好大的套圈儿的。东西都很精美,但是全都摆在小坛子的上面,这样看似更好套,可慕菀明白,平白的在礼物下面放了坛子,其实是增加了难度。 “大姐,我们套圈好不好?”小五摇晃着身子。 “客官,套圈么?一两银子三十圈!”那老板眼尖的很,听见小五的声音就跑了过来,慕菀没有拒绝,歪头朝后面的淮安看了看。 淮安立即给了银子。 慕菀帮忙拿着圈,心里不禁吐槽了句,真是死贵啊。小五站在她跟前,一连扔了五个圈,眼瞅着都要套上去了,可最后那竹圈儿又被弹了出来。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瞧瞧你们那笨样儿!”一阵讥笑的声音从旁边飞了过来,慕菀转头,只见一身五彩衣裳的少女满目讥讽的站在那里,不是五公主又是谁?她身边跟着个小丫鬟,小丫鬟手里抱着两个罐子,很显然,正是套圈所得。 “我才不笨!”小五哼唧了一声,小胖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继续去扔圈儿,可愣是一个没有套到,那老板见了,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齐思晗哼哼笑了一句,转身,扔了两个竹圈出去,一个弹了出去,另一个却是牢牢的套中了一个精致的小泥人。 “你跟我一个小孩子比,胜之不武!”小五拿过那些圈儿就要往淮安手里递。 齐思晗瞪着小家伙儿:“这侍卫会武,你们若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 小五一听,好像说的也有道理,他大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慕菀的身上。 “大姐!你来!” “你要是选慕菀,这倒是公平。”齐思晗心道,要是慕菀刚上,她定然将她杀得个片甲不留,跟慕菀这种无用大小姐比,她自认为,自己还是跟着二哥学过一些功夫的。 “大姐,没事儿,输了也不丢人的!“见慕菀不动,小五拉了拉她的裙子,声音小小的道。 淮安在后面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好吧!”慕菀勉为其难的道,而一边的齐思晗,看到她这幅模样,果然,嘴角的笑更加放肆了。 “慕菀,我要是输了,我这只白玉镯子就赔给你,你要是输了呢?“齐思晗走近慕菀,眼神挑衅。 “你想要什么?”慕菀抬眼。 “我要你跪着给我舔鞋。” ------题外话------ 谢谢可爱送的钻石,感恩么么哒。 第十四章 秦昊,你别撕我衣服 “你欺负人,我们不比了!”小五一听,顿时扯着嗓子在一边嚎。 齐思晗笑:“你们刚才可是应了的,要是现在不比了,可就是说话不算话!” 小五一听,小脸一腆:“我就是小孩子啊,小孩子可以说话不算话的。” “那你们到底还要不要比?“齐思晗已经忍不住了,心底翻腾出的激动,促使她恨不得现在就将慕菀踩在脚下。 “幼稚”慕菀看着齐思晗那般将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的反应,心里不禁咕哝了一声。伸手将小五拎在一边,从老板的手上将竹圈儿给拿了过来。 “我先来,你正好也在一边学一学。“齐思晗说完,轻蔑的看了慕菀一眼,然后手中的竹圈就开始往外扔,人群中时不时的响起叫好声,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十六个。”老板肉疼的数了数,一脸悲苦的看着那小丫鬟将套中的东西全都搬了出去。 “该你了,可别输不起啊!”身后的叫好声一片,齐思晗骄傲的一笑,眼睛亮晶晶的瞅着慕菀。 “哦。”慕菀说完,冷淡的回了一声。“ ”大姐,要是擦鞋的话,我来好了!“小五揪住慕菀的裙子,小声的道。 “没出息!还没比呢你就认输了?”慕菀上辈子进军校的第一天,被教育的第一句话就是:不认命,不认输。 “我也是担心大姐嘛。”小五拧了拧身子,贴到了淮安的身边,小手捂着眼睛,生怕慕菀输的太惨。 “那我开始了。”轻轻的说了一句,慕菀在原地站定,手中的圈就开始往外飞。 “第一个,运气嘛。” “第二个,也是运气。” “第三个……” “第四个……” …… “最后一个了!” “啊……全都中了!” 当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的时候,齐思晗整个人都呆住了,而小五已经溜溜的开始进去抱东西了。 “小五,这么多拿不了,挑两个喜欢的就行了。”慕菀看着已经扑进去的小家伙儿说道。 “大姐,可是我都喜欢。”小五抱着泥娃娃,委屈的转过头。 慕菀了然的挥了挥手,朝那老板道:“麻烦你把这些东西送到我家。” 所有人都围着慕菀,齐思晗心里的虚荣感瞬间被打散,她气得双手握拳,那凶恶的眼神,把身边跟着的小丫鬟都吓了一大跳。 “公主?”喜鹊声音颤颤的问道。 “走!”套到的玩意儿也都不要了,齐思晗转身就走。 看着她们走远的身影,慕菀朝身后的淮安道:“记得派人去跟公主要回那镯子来,能值不少钱呢!“ 听到她的后半句话,淮安的嘴角抽了抽。 “小五,走了,老板会派人送到家的!”慕菀朝小五喊了声,小五依依不舍的抱着个泥娃娃跑了过来, 主仆三人刚出了人群,后面被砸了买卖的老板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朝身边几个伙计使了个眼色,那些伙计一看,顿时从人群中跟了上去。 淮安听到后面的动静,脚步微微一顿,下意识的就朝对面茶楼上看去,正好对上了二楼看下去的秦昊。 秦昊点了点头,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动,一直跟在暗处的暗卫也开始出动。 慕菀是被身后那诡异的急促脚步声给惊动的,她回头,只见几个伙计手里拿着匕首,正指着自己的脸大喊:“就是她们,快,抓住她。” “淮安,保护好小五。“下意识的朝旁边喊了一句,慕菀就开始跑,人群太过嘈杂,以至于她根本没注意到,身边哪里还有小五和淮安的身影,自然也没注意到,追她的,分明就有两拨人。 …… 相府, 沉香榭, 淮安推开门,眸中不掩惊讶的朝秦昊回禀道:”主子,夫人回来了。“ 锦衣男人的眸子微微一动,声音低沉的问:“用时多久?” 淮安声音一顿,卡了卡壳,这才道:”不到……一刻!“ “玄机楼十个高手追踪,一刻钟她就躲了过去!呵。“秦昊的唇角薄凉的勾起,眼里瞬间冰雪成霜。 …… 终于跑回来了,慕菀朝四周看了看,见没人,这才从大门跑了进去,正巧安伯在前面,她立即追了上去,喊道:“安伯,小五和淮安回来了没有?” 安伯点头:“刚回来!” “这样啊,吓死我了,还以为把小五给丢了。”慕菀拍了拍胸口,这才朝沉香榭走去,边走边在那里想,今天的事情似乎诡异了些,除了那套圈儿的伙计,似乎还有另一拨人在追自己,脑子里忽然想起那些黏腻的血腥,她摆了摆头,不去想那些事情。 “小五,小五……”跑进沉香榭,推开了屋门,慕菀大声的喊着,忽然,她觉得后背一阵发毛。她在原地定了定,攥紧了手指,缓缓的转身,然后就看见,一身月牙白的男人站在自己的身后,目光深邃,仿若千年古潭一般沉静。 “你看到小五了么?”慕菀定定的看着他,开口问道。 秦昊不说话,一步步的上前,慕菀警惕,一步步的退后。 忽然,他的手蓦地伸了过来,扯住慕菀的衣服就要往前拉,慕菀出手,皱眉喊道:“你要做什么?”并非是她多想,着实是他的眼神太过吓人。 两人就这样打了起来,手腕一直在动,慕菀费尽心思的防守,可终究,还是败了一筹,身子被大力的拉了过去,直接撞到了他的怀里。 当她的鼻尖清晰的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味道时,她还不待反应,那只修长的手已经伸到了她的颈后,动弹间,冰凉的手指触到了她的肌肤。 “秦昊,你别碰衣服!”心底暗暗的有个猜测,慕菀一惊,就喊了出来。 可叫喊哪里管用,她话还没喊完,秦昊亲昵的环着她,可手下的力道却是极大,扯住她的后衣领,直接将衣服给撕开了。那外衣就像是没用的壳子一样,从她身上褪了下去。 而他的指尖,带着冰凉的温度,直接触到了她裸露的皮肤上,所到之处,划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题外话------ 求收藏呜呜呜呜 第十五章 更亲密的都做过了 “秦昊,你做什么?”这般直接的亲近,让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他就是不松手,被他禁锢在怀里,慕菀能感受到他的手下滑到她的后腰处,能感受到他那带着茧的指腹轻轻的在那里摩挲着,也能感受到,他喷在自己脖颈处的,炙热的呼吸。 “更亲密的都做过了,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两人的呼吸交缠终究还是被他冷冽的话语给打断,秦昊低头看了眼她后腰处的那个暗色胎记,眼睛一眯,疑惑的神色从里面闪过,下一秒,他就抱着怀里光溜溜的人走到了床上。 “放我下来,混蛋!。”这活了两世,慕菀是从未交过男朋友,更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她心里恼怒,吆喝着就要动手。 谁知,她的话刚落,秦昊直接松了手,她就那样从他怀里掉了下来,要不是自己手脚快一些,刚刚就要摔个狗吃屎。 “啊……”只是,刚站起来,那传来的凉飕飕的冷意让她反应过来,自己身上还没有穿着衣服。她惊叫着喊了出来,一下子扑到了床上,将身子埋进了被窝里,对上秦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她暗骂了一声:“流氓。” “夫人。”秦昊坐在床边,蓦地开口,声音清冽:“我想,有一件事情你似乎搞错了。”他收回目光,低头瞅着满头凌乱的女人,唇角微勾:“即便今天我在这里要了你,也是没什么不可,你我可是拜过堂的!” “你……”慕菀还想要反驳什么,可秦昊,好像并不给她机会。 “我喜欢听话的女人,别想着跟我作对。”墨色的黑眸沉沉的盯着她,一股透骨的冰凉从脚趾开始盘旋而上,慕菀甚至有种错觉,坐在自己眼前的,并非是个男人,分明是条毒蛇。 “那天晚上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走到门口的秦昊忽然顿住,问了一句。 慕菀皱眉:“什么那天晚上?哦……就是滚床单的那天晚上么?” 秦昊在听到那滚床单三个字的时候嘴角抽了抽,但也没说什么,大步走了出去。 而窝在床上的慕菀,正抱着脑袋,他说的就是那个晚上吧?事实上,关于那天晚上,她连滚床单的记忆都没有,要不是身体的异样,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超然楼, 秦昊站在窗前,目光眺望着整个相府,最终就落在了前面的那个小院子里。 “主子,属下派人调查的回禀,夫人的性格,可以说变,也可以说没变。”淮安的身影不知何时落在了秦昊的身后,低头回道。 “哦?说来听听?”秦昊勾了勾唇角。 “夫人在慕府时,几乎没有同外人交流,寻常家宴也不会出席,甚至连个婢女都没有,只有小五同她走得亲近。” “再查。”秦昊冷淡出声,这件事情,他总觉得哪里出了岔子,但又找不出原因来。 “主子,城西那边也来了消息。”淮安迈步,将手中藏着的小竹筒放到了书桌上,这才退了下去。 …… 皇宫, “都是废物!全是废物!竟然没有一个敢接手?他秦昊就那么可怕?吓得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齐皇一把将桌子上的奏折全都挥了出去,他暴躁的起身,连桌子也给掀了,在一旁伺候的敬德,瞧见这动静,凑上前,一个劲儿的劝道:“皇上,气久伤身,您何必这样大动肝火?依老奴瞧,秦相好不容易肯交出这五十万的兵权,其他人不敢接收,那顾将军总是肯的。” “你这蠢东西!”齐皇一句骂了回去:“顾家是谁?嗯?他们是外戚!他顾慎是皇后的亲哥哥,朕要是把这五十万给了他,指不定他领着兵去了边疆,就开始作妖。” “可眼下边关虽然没有战事,这五十万却也正好是个填补,派到边关守卫着,也总能让皇上放心些。”敬德低头。 “不行,这兵权既不能落在秦昊的亲信里,也不能落在顾家,朕要找一个没有后盾的人……没有后盾的。”齐皇在房间里走动着,也不知道转了几圈,就在敬德眼睛都快要花了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 “敬德,宣刘敏觐见。”他定在桌前,朝敬德开口。 敬德一听,顿时回道:“皇上,刘大人也是常嫔娘娘的亲哥哥啊,这应该也算是外戚吧?” “你懂个屁?”齐皇一句骂了过去:“老三是个傻子,常嫔除了这个儿子也没有什么指望,毕竟,一个傻子可夺不了皇位,去吧,让他速来。” 敬德一听,立即弯着腰,恭敬的退了出去。 第二日,上朝 齐皇坐在龙椅上,眼睛一直在下面的群臣脸上打量着,秦昊抬头,正好撞上了他的目光,齐皇斜斜的挑了挑嘴角,看起来心情不错。 “如今边关虽然平静,但匈奴一直虎视眈眈,朕想派人带这五十万的大军赴往边关,不知,众爱卿以为如何?”手指摩挲着龙椅,齐皇的脾气比往日轻松了许多。 “臣以为不妥!”秦昊第一个站了出来,但丝毫没有低头的意思,直直的迎向齐皇的目光,声音淡定的道:“京城作为皇城,应该是守卫的重中之重,况且,这五十万大兵,原本就是驻扎在京城四郊的。” 秦昊这话一出,朝堂之上有一半的人都跟着附议。齐皇瞅见他那高冷的模样,刚刚平复的心情,一阵火就窜了出来。 “回皇上,臣以为,皇上考虑的是,如今匈奴正在日益的增强,咱们大齐,理当应该有所动作!臣,自请带兵出行!”顾慎站了出来,意见直接同秦昊针锋相对,而跟在顾慎身后的,又是一大拨人。 看着自己的朝臣几乎被这两人给瓜分,齐皇眼睛一眯,顿时高声喊道:“刘敏,如若朕要你带兵出行,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任是谁也没有想到,齐皇会将一个不入眼的小官儿给点出来,一听他这意思,刘敏还不待说话,顾慎和秦昊几乎是同时提出了异议。 “臣反对。” “臣反对!” ------题外话------ 谢谢可爱的五分好评呀……撕心裂肺求收藏啊…。 第十六章 偶闯妓院 “哦,你们反对什么?”齐皇的声音有些嗤笑,他好笑的看着两个人。 这回倒是顾慎先开了口:“皇上,刘副将只随过一次军,乍然要带领五十万大军,怕是不妥吧?这战场,从来不是儿戏,若是没有经验,只怕会坏事!” “哦?”齐皇忽的笑了起来:“朕记得,高宗三十五年,大将军当时不过十八岁的年纪,从未上过战场,却也带了十万的大军帮助老将军,难道说,那次,你也坏事了?” “这……”齐皇所言正是事实,偏偏顾慎是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回皇上。”秦昊这时站了出来,声音冷冽:“顾将军同刘副将还是不一样,顾家百年的将门,顾将军即便是没有上过战场,但从小耳濡目染,知晓的事情怕是比寻常人多许多,可是刘副将,据我所知,并非将门,二人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齐皇听了这话,脸色刷的黑了下来,而就在这时,被忽略已久的刘敏忽然跪了下来,声音响亮:“皇上,臣虽非将门出身,但自小熟读兵书,若皇上当真将此重任交于臣,臣愿立下军令状。” “好!”齐皇甚是满意的点头。 “呵!”秦昊却在一边笑了起来:“军令状,真是好笑,刘将军膝下无子,即便是满门抄斩,都是没有人的!” “秦昊,你放肆!”齐皇一口血气得差点要吐出来。 秦昊只弯腰,但唇角仍是冷笑。 “朕不管你们答不答应,这件事情,朕已经决定了。”说完,他脾气不甚好的挥手:“退朝!” 金銮殿外,所有人均是一身朝服,唯有秦昊,白衣翩翩,众人向来知晓,秦相,是从不穿朝服的! 顾慎盯着那锦白看了许久,这才转头,看向身后的齐思谦。 “思谦,这件事,是我没有考虑周到!”下了朝他才明白过来,这件事情,皇上分明就是要跟他们对着干。 “舅舅,如若明天上朝,父皇还提此事,你表同意便是,让秦相和父皇斗便是。”齐思谦想了想,轻声笑道。 “嗯,你在宫中也要万分注意!”顾慎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 …… “大姐,好无聊啊。”小五坐在院子里又在薅小黄的毛,小黄呜呜的叫着,小五也跟着捂脸的叹道。 慕菀上前一把将小黄夺了过来,放他在一边跑,这才检查了一下口袋里的银票,拎着小五就往外走,而门口,果然也没有阻拦的。 京城的主街很是繁华,慕菀初来乍到自然是好奇的,于是牵着小五愣是相当潇洒的边逛边吃。两人坐在摊位上,喝着那无比美味的豆腐脑,小五捂着小肚子,看着面前的两个空碗:“大姐,好撑啊,我走不动,你抱着我。” “我抱你,那谁抱我啊!”交了钱,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她终究还是将小五给抱了起来,只是,两人刚走进这拥挤的人群,前面就哄哄嚷嚷的闹着,好像有人在追什么,慕菀刚要躲开,前方就跑来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她耳朵灵敏,只听嗒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大姐,是块好东西哎!”小五喊了一声,慕菀这才弯腰捡了起来,谁知道刚捡起来,等到起身的时候,自己四周已经围满了人。 “怎么?是不是以为撕了面纱又抱了个孩子咱们就不认识你了?这玉佩我可是知道的!”说着,一群人就朝慕菀围了过来,慕菀抱紧小五,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她隐约记得,刚刚那人也同自己一样,是一身翠色,这乌龙……好像有点大了。 “大姐,我们快跑。”小五趴在她耳边吆喝着,哪里还用小五说,慕菀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要抱着小五跑了,可谁知道,那头顶竟蓦地下来一片大网,哪里还有逃出的路。 为首的那男人,吹着嘴角的小八撇胡子,哼笑道:“你已经被人卖到了春香楼,哪里还能跑出去?” “你认错人了!”慕菀喊着,但那些人,着实是不理会的。 这网太难应付,连匕首都割不断,慕菀想,自己这次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姐弟俩就这样被带回了春香楼,当两人被扔在后院里时,忽的,一股扑鼻的香味传了过来,慕菀抬眼,就看见一个老鸨拧着身子走了过来,对上她的目光,那老鸨倒是一愣,随即娇笑道:“还不快把网子收了,伤了皮肉怎么办?瞧瞧这模样,虽不说顶好,到底也是个有模样儿的,至于这个孩子,先扔到龟奴那里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网子被揭下来的那一刻,慕菀抱着小五顿时冲了出来,当她拽住二楼缠下来的那条红菱顺势爬上去的瞬间,她心里无比的懊恼,自己一身的功夫虽说带了过来,可这古代的轻功,自己着实是不上手了。 好不容易拎着胖团子爬了上来,她拉着小五就往下跑,可跑着跑着,回头一看,这手里什么时候空空如也了。 “小五!”楼下那群人眼瞅着已经追上来了,慕菀又去寻小五的踪迹,脑中迅速的闪现出刚刚经过的房间和拐角,她大概盘算了一下,又急匆匆的跑了回去。 此时,某房间里,那个被几个女人围在中间的小家伙儿,正左一口漂亮姐姐,又一口漂亮姐姐叫着。 “漂亮姐姐,这个苹果好甜啊,比外面的甜多了。”小五坐在毯子上,咧着一口小白牙朝围在身边的几个女人道。 “是么?那你可得多吃点!”正是母性泛滥的时候,看见这么可爱的孩子,就将好吃的都捧了出来。 “小弟弟,你怎么进来的?这里面不准来小孩子的!”盈香捏了捏小五的脸,笑咯咯的道。 “还不是我那个傻大姐,把我丢在了……” “臭小五,还不快给我出来?”慕菀踢门而进的时候,就听见了这句话,她上前拎起小五,也不管一屋子女人的尖叫,急忙忙的又跑了出去。 “快!她在拐角!”刚出门,后面的人已经围了上来,慕菀四处瞧了瞧,只见楼上有个隔间,瞧那地势,应当是有后窗的,想到这里,她拽着绳子又跑了上去,可这刚闯进那房间,在同屋子里的人视线相撞时,她整个人,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题外话------ 鞠躬,谢谢jean送的bulingbuling的钻钻,爱你。 第十七章 一再试探 “秦昊,你出来嫖妓?这是违法的!”在这万分浮躁香艳的房间里,乍然间看到那高冷如月的男人,慕菀一句话就说了出来。 “呵。“原本这房间里因为她的出现而变得紧张的气氛,好像因为这句话,缓解了不少,秦昊勾了勾唇角,盯着眼前的女人,声音冷冽:”你呢?就是来寻我的?“ 秦昊的话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了很大的追赶声,他英俊斯文的眉头微微一皱,而听到这声响,一直沉默着坐在秦昊对面的男人却有些坐不住了,生怕被人看见一般的说道:“秦相,这?” “放心,这个女人是唯一敢闯进来的!”秦昊很是随意的道,修长的手指仍旧握着那白玉茶杯,眼神极其清淡的从对面男人的身上瞟过。仿佛是为了印证他说的话一般,下一秒,外面的吵闹声全都散去了。 “可她们俩也看见了我,为保事机密,这两个人必须解决!“说完,那男人手中的匕首已经亮了出来。 慕菀看到这一幕,警惕的将小五护在了身后,两方剑拔弩张,只有秦昊仍旧悠悠然的喝着茶。 “夫人,你为何会在这里?”他歪头,声音清清洌洌,但那双黑眸里卷起的风暴,却让她下意识的后退。 慕菀还没有说话,小五就从慕菀身后露出了一个脑袋:”是有人绑了我们来,大姐为了让我们逃走,才会跑到这里的。“说着,小家伙儿伸出胖胖的手指头指了指故意被人锁住的窗户:”这里的窗户是唯一能逃出去的。 秦昊皱眉,听着这话,眸色有些思索。 “秦相,下官,自是不相信的。”那男人手中的匕首始终没有收回去。 “可我不能动她。”秦昊笑,也完全不在意慕菀就在站在一边:”如果你杀了她,那么,我从哪里再去找一个合适的妻子?“ “这……”男人为难的噤声了。 “这件事情我自会处理,你放心便是。”秦昊笑得笃定。 “事关重大,秦相,自己斟酌。”男人虽然迫于无奈,收回了匕首,但是看向慕菀的眼神,始终像是要在慕菀身上剜掉一块肉一样。 …… 即便是在妓院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但是回府的时候,秦昊脸上的表情仍然极其冷淡,甚至带着几分漠然,刚下马车,他便吩咐淮安拎着小五走到了一边,然后一袭白衣的他就在慕菀的身边站定,朝她伸出了冰凉的手。 “跟我走。”三个字,虽不响亮,但莫名的……惊心动魄。 慕菀并不喜欢肢体接触,她下意识的就要收回手,可她的手刚要动作,那人的声音已经冰凉的传了过来:“夫人,我不喜欢无谓的浪费时间。”说完,也根本不给慕菀反应时间,伸手就将慕菀给拉了过来。 两人就这样进了超然楼,书香袅袅的气氛弥漫,可慕菀浑然看不见,只觉得这里阴冷的很。秦昊淡然的说了句:“坐。”然后自己坐在一边,亲自在那里重复着洗茶,泡茶的动作,这个过程漫长而又无聊,好在,她虽喜玩闹,但以前在部队,为了练习专注,倒也是做了不少功夫。 当一杯清茶终于被倒进那白玉杯子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秦昊抬眼看了看始终端坐在那里的女人,眼睛划过一抹深思。 “今天春香楼的事情,你最好全部忘掉。”这个女人两次都撞见了不该看到的事情,秦昊心中也在考量。 警告的声音就那么丝毫不遮掩的传入了自己的耳朵,慕菀嗯了一声,但也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 “不说其他,即便是你寻常出去游玩,那地方也不是你该……” 这一次,秦昊的话还没说完,慕菀便打断了他:“秦昊,事情如何,你派人查一下便知,我这人对香味过敏,妓院那种地方,我是打死都不会去的。” 秦昊这人说话向来是拐弯抹角,阴谋算计,慕菀极其讨厌这种方式,所以,这一次她也没有忍,就这样堵了他一句。 “嗯。“良久,他也只嗯了一声。 “还有什么事么?”她一直盯着眼前那杯一直在冒白气儿的茶。 “今天晚上宫中有宴,你陪我去。”秦昊的目光从那杯清茶上移开,唇角微微的勾了勾。 “哦。”慕菀起身,丝毫没有动那茶的意思,迈步就要走。 就在她刚背过身,要去开门的时候,秦昊的手一挥,原本在慕菀身前的那个白玉茶杯立即朝她飞了去,慕菀耳朵一动,转身的刹那,手指精准的接住了那茶杯,白玉里盛着水,竟是一滴没漏。 她这般的反应,显然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人仍旧坐在那里,抬了抬眼,问道:”你如何知道这茶中有毒。“ “我嗅觉要比一般人好。”面上慕菀笑着,但说出口的话确实咬牙切齿,要不是自己一身功夫也跟了来,今天搞不好要栽跟头,这茶水里面的味道明显的很,她心里清楚,秦昊今天所为不过又是试探她,并非要她死,但她心里就是不爽得很。 她忽的伸手,当着他的面,就将那白玉杯里的茶水倒了下去,水落到地面上,发出了一阵刺啦的响声,溅起了一堆泡沫。 秦昊对此,只是弯了弯唇角,慕菀心中一哼,伸手直接将那白玉杯子朝秦昊扔了去。 “混蛋!”骂完,她痛快的走了出去,而接住杯子的男人,却在她离开的那一瞬,将一双黑眸紧紧的盯在了她的后背。 嗅觉好么?呵 …… 参加什么劳什子晚宴是慕菀最不喜欢的,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抱着小五跟着秦昊走了进去,秦昊仍旧习惯的抓着她的手,但只有慕菀知道,那冰凉的手触碰到自己的时候,宛若一条毒蛇在自己手腕上爬行,渗人而又冷血。 高台上,一身明黄的齐皇,目光在扫过秦昊低垂的脸时,心里一阵冷笑,十分愉悦的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朝下方道:“刘爱卿,朕将五十万的大军交给了你,你可不要负了朕的期望!“ 听见这声音,慕菀朝那人看了过去,可这一看,她眉头又皱了起来。 ------题外话------ 文文在字推了,求收藏哇/(ㄒoㄒ)/~ 第十八章 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字推求收 慕菀皱眉,这男人不就是昨天在春香楼里要杀她的那个男人么?原来是个将军啊,怪不得那么横。 秦昊的视线微微的从慕菀的面容上掠过,然后便一直平静的坐在那里,就在这时,慕菀忽然一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动静之大,将一众目光都引了过来。 “大姐,你怎么了?”小五捂着脑袋,仰头问道。 “哪里来的花蝴蝶?”慕菀只觉得一阵刺鼻的香味,等转过头去的时候,就看到一双熊猫眼的猥琐男人已经坐在了秦昊的身边。 “本宫以为,在朝堂之上,秦相同刘将军闹得那么僵,今天应当不会出席才是。”齐思元坐在秦昊旁边,声音呵呵的道,但那眼睛,却贼溜溜的时不时的朝着慕菀这边看。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齐思元那仿佛透视镜一般的眼睛愣是将慕菀打量了个遍,慕菀越过秦昊,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来了一句。 齐思元哪里会想到慕菀会露出爪子,蓦地一惊,可等他再看的时候,秦昊那只能翻云覆雨的手正摸在慕菀的头上,声音轻笑:“夫人,这是怎么和太子说话呢?” “阿嚏!”刚一凑近齐思元,慕菀一个喷嚏又打了出来,她脑袋一动,摇掉秦昊的手,嫌弃的看着齐思元:“你身上的脂粉味儿怎么这么重?” “丞相夫人可真会说笑,这哪里是什么脂粉味儿,这分明就是女儿香。”齐思元白了慕菀一眼,嫌弃她不识情趣。 “死变态!”慕菀心里骂了一句。 “秦相,明日刘敏带兵出征,你可有什么想说的?”齐皇满意的看着刘敏坐下,这才又将秦昊给喊了起来。 “皇上不想听,臣便是说再多也无用。”秦昊起身,微微勾着唇角。 “你倒是清楚。”齐皇冷哼了一声,可瞧着没有如秦昊的愿,他心里就舒坦的很。 本就是为刘敏送行而来,所以眼下,刘敏已然成了众人围观敬酒的目标,慕菀看着那被众人围住的男人,又想了想刚才听到的齐思元说的话,她愈发的肯定,或许,这刘敏面上同秦昊不和,可事实上,或许是秦昊的人也不一定。 身边的这个男人啊,就像是一条毒蛇。 “夫人在想什么?”秦昊的声音忽然传来。 慕菀歪头,这男人是会读心么? “你猜?”她一咧嘴,露出那颗小虎牙。 秦昊见此,面无表情的转过了头。 “喂,慕菀,本公主有事找你。”齐思晗走到了他的面前,虽然有些趾高气昂,但脾气,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火爆,慕菀微微抬头,只见齐思晗正偷偷的瞧着秦昊。 “你找我什么事儿?”慕菀懒得理她,情绪也嚣张的很,自然,语气也很敷衍。 “我要跟你比试套圈儿。”上次在那么多人面前输了比赛,她这心里一直有个疙瘩,想她堂堂五公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 “除非这两天你吃了神仙药,要不然,你比不过我。”慕菀直接将五公主的心思给掐断了。 “你……”齐思晗气急。 “今天怎么对太子和公主这么没礼貌?”身边的男人忽然歪头,伸手就要摸慕菀的脸,可还没碰到,慕菀就跟炸毛的猫一样,拎着小五就跑了出去。 “淮安,保护夫人。”秦昊朝后面淡淡说了一句,视线,却从未在眼前的齐思晗身上停留。 齐思晗久久的站在那里,眼里,心里,全是他低沉的声音,修长的双手,薄凉的双唇…… …… “大姐,你刚刚怎么了?”御花园里人太多,慕菀嫌烦,抱着小五,顺着那树杈下的秋千,借力直接爬到了树上,借着茂密树叶的掩映,她仰躺在那里。小五趴在一边的树杈上,拉着她的衣服问道。 “小孩子不懂,我刚刚觉得,像是被蛇亲了一口。”慕菀打了一个比方。 “大姐怕蛇?”小五问道。 “我不怕蛇,但我也不喜欢那种冷血的感觉。”慕菀刚说完,忽然拉住了一边的小五,示意他安静。 而此时,树下, 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坐在了秋千上,嘿嘿的笑着:“小李子,快来推我啊!” “三殿下,您自个儿玩儿吧,待会儿啊,奴才来接您。”说完,那小太监竟是连动手都不肯的,自己吹着口哨一边玩儿去了。 “三弟好兴致啊。”慕菀正要低头凑近看,只见一身紫衣的齐思谦已经走到了跟前,他抓住了秋千的绳子,站在齐思墨的身后,轻笑道:“三弟,二哥来推你好不好?” “好啊好啊!”老三自己拍着手,正拍的高兴呢,还没来得及抓绳子,齐思谦已经动手大力的将秋千给推了出去,齐思墨哪里来的反应,手因为没抓绳子,又被那大力一冲击,直接狗吃屎一样摔在了地上,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 “三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没抓好呢?”齐思谦笑了笑,站了一会儿,这才慢悠悠的走了过去,将齐思墨给扶了起来,而齐思墨,显然是磕破了下巴。 “二哥,疼,呜呜呜。”十七八岁的少年,捂着鼻子嘤嘤嘤的喊疼。 “谁让你不好抓着呢,来,二哥再推你!” 如此往复,慕菀和小五亲眼瞧见齐思墨摔了三次,而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姐弟俩清晰的瞅见,那张清俊的脸,已然是鼻青脸肿。 “大姐,蛇?”小五忽然轻轻的扯了扯慕菀的袖子,而下一秒,慕菀已经将那滋滋吐信子的蛇给捏在了手里,小五惊得,小胖身子差点要掉下去。 慕菀捏着蛇的七寸,手臂朝外面瞄准后,嗖的放手,那蛇直接缠在了齐思谦的脖子上,当那冰凉的触感贴着他的脖子蜿蜒时,齐思谦一惊,顿时抓住将它给甩了出去。 “晦气!”他低骂了一句,又不屑的瞅了眼还在秋千上等着的傻子,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大姐,你好厉害!”小五满眼星星的看着慕菀,小胖身子就要起来,结果刚喊完,胖胖的身子直接掉了下去…… ------题外话------ 谢谢妃妃的花花,群么么。 第十九章 出征事变 “小五?”慕菀没有来得及抓住小五,就看着小五胖胖的身子掉了下去,可就在小五要落地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忽然出手,将小五给拎了起来。 “淮安……”慕菀刚要说话,淮安已经出声:“夫人,您怎么爬到树上去了。”说着,也不给慕菀自己往下跳的机会,将她给放了下来。 “你们是谁啊?”当她和小五全都落地的时候,慕菀刚要去检查小五有没有怎样,一直坐在秋千上的少年忽然好奇的问出了声。 慕菀下意识的就顺着那声音望了过去,在看到那张带着憨态的俊美脸庞时,心里不禁落了几分可惜,她蹲在那里,检查着小五,却是朝身后的淮安道:“淮安,帮他推几下秋千。” 听到这话,淮安倒是一愣,可齐思墨的眼里却蹭的放光,满眼星星的看向他。慕菀回头,淮安终于动弹,上前,面无表情的推了推那秋千。 …… “大姐,我也想玩秋千。”抱着小五回去找秦昊的时候,小五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的说着秋千的事情,慕菀很是随意的道:“那回去找人给你做好了。”两人正说着,便已经瞅见了站在出口处的渺渺白衣。 看见慕菀他们过来,秦昊刚要动身,敬德拿着拂尘已经弓腰走了过来。 “敬德公公?可还有事?”秦昊转头,黑眸微微一动,看向来人。 “秦相,皇上托老奴转告秦相一句话:明日一早,刘将军带兵出城,请秦相,务必来观。”说完,仿佛不敢在这里久呆一样,立马退了下去。 “走吧。”秦昊看了慕菀一眼,见慕菀有些出神,沉着语气便问出了口。 “你刚刚在想什么?”上了马车,秦昊坐在慕菀对面,一双利眸紧紧的盯着她。 慕菀抬了抬眼,并不遮掩自己打量他的目的,良久,她这才缓缓出声:“我在想,秦昊,你是不是个奸臣?” “嘭!”外面的马车好像碰到了什么石头,下一秒,淮安剧烈的咳嗽声就传了进来。 小五因为那晃动的车厢,紧紧的抓住了慕菀的身子,一片混乱之中,只有秦昊好好的坐在那里,他眸光晦暗,眼睛微微眯着,那直视人的目光好似要穿透到心脏。 “这就是你的结论?那夫人说,何为忠臣?”秦昊反问了一句。 慕菀几乎是习惯性的脱口而出:“以国家安全为己任。”这也是她前辈子一直践行的,只可惜,最后落得了个为国捐躯的结局。 “国家?如果主宰这国家的人本就有罪呢?”秦昊又问了一句。 慕菀刚抬头,只见那双清俊的脸庞已经凑到了自己的面前,他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慕菀,轻声又问道:“夫人,你可知,我最喜欢的一句话是什么?” 慕菀皱眉,浑身连汗毛都处于警惕状态。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淡淡的八个字从他嘴里说了出来,他伸手,如同上次那般,刚要摸上慕菀的脸,慕菀的手顿时反应,扣住了他的,慕菀反抗,可竟轻轻松松的被他镇压,由此可见他的战斗值有多高。 “你放开我大姐!”见慕菀被秦昊给压制住了手腕,小五顿时从慕菀的腿上蹦了下来,也正因为他跳了下来,慕菀得以空出了第二只手,两人就面对面坐着,在这里动起了手,小五呆呆的站在一边,眼花缭乱的看着两个过手招。 最后一下,慕菀整个人都被压在马车一旁,秦昊轻笑了一声,手下却仍旧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声音薄凉:“记住我刚刚说得话,即便,你是我的妻。” 这一顿闹腾,也已经到了相府,慕菀拉着小五优哉游哉的回了沉香榭,刚进门,小黄就摇着屁股跑了出来。 “大姐,那个秦昊好可怕。”小五蹲在了地上,习惯性的就要薅小黄的毛。 慕菀也跟着在一边的台阶上坐下,瞧着两个小东西,她忽然开口:“小五,你说,以后我要是带你走,你会不会想家。” “大姐,那不是我家。”小五摇头,小身子抱住了小黄暖暖的肚子。 “嗯,好,那以后等太平了,大姐就带你走!”慕菀喃喃的说着,以前,她的生活中只有接收任务,完成任务,可眼下,自己好像来了一个大染缸,这外面的日子,着实有些辣眼睛啊。如果不是秦昊手段通天,她倒真想提前跑了。 …… 子时,超然楼, 床上的男人挺直的躺在那里,身上只覆了一床薄被,当那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他瞬间睁开了眼,甚至连缓冲都没有,精神的仿佛,他刚刚从未睡去。 “主子。”淮安低声的道:“宫中传来消息,皇后那边有动静。” “嗯,我知道了。”男人应了一句,淮安便退了下去,这夜色,便寂静的像是从未被人打扰过。 …… 第二天一大早。 秦昊跟群臣站在城外,而眼前,五十万的大军已经整装待发,刘敏一身铠甲,挺拔的站在马前,眼神守望着城门的方向。 “怎么回事啊,皇上怎么还没来,这已经迟到一刻了?” “会不会是这件事有变啊?” “……” 齐皇许久不来,群臣又开始吵吵嚷嚷,秦昊的亲信们也围在了一边,想要询问他,但秦昊摆了摆手,只说让他们安静。 又过了许久,城门口终于传来了动静,只是这次来得并非是齐皇,而是手握令牌的大内侍卫,那侍卫骑着马一路横冲直撞,直接到了刘敏的面前,他骑在马上,将手中的令牌朝刘敏亮了出来:“刘大人,皇上口谕,令你速速安顿军队,然后进宫面圣。” 这进宫面圣四个字足够说明一切了,此话一出,刘敏愣在了原地,而群臣中,早已是一片哗然。 “主子?”淮安跟在一旁问道。 秦昊勾了勾唇角,冷冽的一笑:“回府。” 主仆俩刚要动,那边马上的侍卫忽然开口:“秦大人,皇上命末将转达,让您老实的跟末将回宫。”说完,那侍卫还极其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噗!”一支飞镖透胸而过,那侍卫瞬间从马上跌落了下来,淮安这才退回来,秦昊就那样一步步沿着众人主动分开的道路走到了那侍卫的面前。 ------题外话------ 周末,更晚了, 第二十章 本相不喜欢仰头说话 秦昊就那样一步步沿着众人主动分开的道路走到了那侍卫的面前,汹涌的血正从他的身上流了下来,锦白的袍子走了过去,立在那血堆的一旁,轻笑了一声,眸光深沉:“除了对皇上,本相可不喜欢仰头说话。”说罢,带着淮安缓步走出了人群,而刚刚还在因为圣旨叽叽喳喳的群臣,仿佛全都死寂了一般。 慕勋站在人群中,看着那人清冷的背影,眸色一闪,也不知在想什么。 …… 淮安跟上秦昊,小声问道:“主子,咱们还回府么?” 秦昊摇头:“去宫里。” “可昨晚,宫中的事情还没有查出来。”昨晚大半夜,宫中探子来了消息,说皇后宫中有异动,而今天一早,又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低头,对此有些不解。 “不必查了!”秦昊轻笑一声:“今天早晨这般结果,大抵,就是昨晚事情的结果。” “难道有人透露了消息出去?”淮安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这一点。 秦昊一手背在身后,面色不改,声音冷冽:“自然是有人透露了出去。” …… 御书房, “刘敏,你可知,朕为何临时要将你叫回来?”齐皇的目光始终在刘敏的脸上盘旋着,暗中带着仔细的打量。 刘敏疑惑的摇头:“臣不知。” “好一个不知道,那朕问你,昨日,你可是去了春香楼?”齐皇的眼里翻腾着凶狠和怀疑。 刘敏一听这话,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皇上,臣答应过内子,绝不去寻花问柳,请皇上明察?” “朕可没说你去寻花问柳,或许,你是去暗中找人呢?”齐皇眼睛紧紧的盯着刘敏的面部表情。 “找人?皇上,您这是何意?”刘敏说着,忽的郑重的朝齐皇磕了三个头,然后在齐皇惊诧的目光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了虎符,放在了身前,一脸凝重的朝齐皇道:“臣不知皇上是听了什么流言,但既然皇上对臣怀疑,那这担子,臣只怕也担不起来了,所以,臣将这虎符上交,跪谢吾皇看重。”说完,便板着脸,不再说说一句。 齐皇没想到刘敏是这么个倔脾气,一边的敬德听了,心里也暗暗皱眉,这位刘大人脾气倒是暴躁。 “你果真没有去春香楼?”齐皇也跟着皱眉,眼底的暴躁愈发的遮掩不住。 “皇上既然相信,臣解释再多也是无用。”刘敏仍旧一脸倔强。 …… 秦昊进来的时候,齐皇的火气还没有消下去,而秦昊的脸上的,仍旧是一脸的风轻云淡。 “秦爱卿,你可知今日朕找你何事?”齐皇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秦昊摇头。 “刘敏刚刚招认,昨天同你在春香楼见过一面,朕问你,你们都说了什么?”齐皇盯着他。 忽的,秦昊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皇上怀疑臣同刘将军勾结?臣不喜欢空口白话,既然皇上如此怀疑,就请皇上拿出证据来。” 齐皇不过是说,哪里会有什么证据,此番倒也是被秦昊堵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当这御书房终于恢复安静之后,齐皇捏着眉心,仰躺在椅子上,朝身边人问道:“敬德,这件事你怎么看?” 敬德一边给他捏着肩,一边说道:“皇上,如果您因此收了刘大人的兵符,那……岂不是正如了秦相的愿么?原本他就不支持刘将军出征的。” “敬德,可如果昨晚,皇后说的为真,那么如果将刘敏放出去,不就代表这五十万大军又回到了秦昊的手里?”他满脸的纠结。 想了许久,敬德忽然出声:“皇上,奴才觉得,这事不妥?” “哪里不妥?”齐皇出声。 “皇上有没有发现,如果昨晚皇后娘娘所说为真,那么这最后的一切利益矛头,都是指向了顾家。如果说刘将军和秦相有勾结,那么此次出征,刘将军必然出不成,而放眼整个朝廷,除却刘将军,也只有顾家有那个带兵的本事了,其次,顾家向来同秦相不和,此番,也可压制秦相……”敬德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 “顾家手中已经握有不少的兵权,这五十万大军绝对不可以落到他的手里。”齐皇悠悠的来了一句,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太监的禀报:“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进来吧!朕正好有话要问皇后。”齐皇刷的睁开眼,看着已经走进来的华服女人。 “皇后啊,昨天的消息你们是怎么来的?朕要再听一遍。”齐皇皱着眉头,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 皇后一听,顿时弯腰行礼:“回皇上,听哥哥讲,是一名早先退下的士兵在青楼作乐不小心撞见了,昨晚因宫禁,外人无法入内,今天一大早,哥哥已经带着人赶过来了,皇上可要接见?” “不必了!”齐皇拒绝的很是干脆,皇后一听,顿时抬头,面露疑惑的道:“皇上为何不见?若秦相果真同刘敏勾结,他岂不是要占半边天?” “呵。”齐皇冷哼了一声,凑上前,同皇后道:“皇后,如果你们顾家帮助朕灭了秦昊,你可有想过,这下一个半边天,大抵就是你们顾家了吧!” 眼下秦昊和顾家相互制衡,这是目前来说,最好的情况了,否则,没了秦昊,还会有顾家。 皇后此时脸色早已傻白,身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 相府, 一大早,跑了好几圈,又带着小五打了一早晨的拳,此时慕菀正泡在浴桶里,一边享受着舒缓,一边吃着东西,别提有多惬意了。 “谁!”耳朵灵敏的听到了动静,慕菀心中暗骂了一句,怎么每次洗澡都有人打扰。 来人并没有因为她的冷喝而止住脚步,反而是直接推门走了进来,慕菀迅速的裹了衣服,从桶里跳了出来,在看清那人的时候,立即暴吼了出来:“秦昊,谁准你进来的?” 男人的嘴角一勾,眼里却是冰冷一片:“过来。” “有毛病吧你!”慕菀暗骂了一句,披着外袍刚要进内室去收拾自己,结果,一条白绫嗖的窜了过来,慕菀闪身要挡,但下一秒,男人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题外话------ 谢谢Suiren送的五分好评,么么哒 第二十一章 秦昊,你怀疑我出卖了你? 慕菀捂着自己的衣服,脸色紧绷的盯着面前的男人,这人不动声色,感觉瞬间便能来到自己身边而他此时,脸上虽极其平静,但是眼里的眸光极其的冷冽,那种冷,是能让人如坠冰窟的。 “我数三个数,给我穿好衣服,要不然,我不介意同夫人在床上谈论事情。”说完,秦昊微微转身,嘴里轻轻的数出三个数,当“三”字刚落下的时候,慕菀已经穿好了衣服,她退回好几步,神色警惕的盯着秦昊。 秦昊转身,在看到她的动作时,眸色一闪,唇角微微一提,笑道:“夫人不必想着如何防备我,即便夫人有身手,可我若是要动手,你一样没有反手之力!”说着,他又如同刚才一样,瞬间的功夫将慕菀给揽了过来,刚才那还带着薄凉的呼吸,此时就那样近的落在慕菀的耳边。 “有话好说,你先放开我。”慕菀不习惯同男人这样亲近。 耳边传来他一声低笑,下一秒,那只紧紧攥住自己胳膊的手就松开了。 “刘敏今日出征,临时被人撤销了将位。”秦昊在一边坐下,声音冷凝,视线也紧紧的撅住慕菀的面容,仔细的观察着她的任何变化。 慕菀皱眉:“然后呢?” “那天在春香楼,你是唯一一个撞破我们谈话的人!”秦昊淡淡的扬眉。 慕菀一听,顿时笑了起来,她坐在他对面,笑道:“秦昊,你这人说话可真喜欢拐弯抹角,你在怀疑我出卖了你?” 秦昊盯着慕菀的眼睛看了许久,这才点头道:“是。” 脑中忽然想起了什么,慕菀主动上前一步,站在他的面前,硬着声音问道:“你之前一直不停的试探我的武功,想来,也是因为怀疑我是探子吧?” 秦昊依旧盯着她,但是没有说话,在慕菀看来,他就是默认了。 “你就是怀疑我,也得有证据不是?”慕菀冷嗤一声,果然,这男人的肠子就是百转回旋。 “夫人,你浑身上下都是证据!”秦昊笑,起身,一把捏住了慕菀的下巴。 慕菀那里会肯,又同他打了起来,即便最终又被压制了。 “那你说啊!”慕菀的脾气也被挑了起来,看向秦昊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你还记得么?”秦昊勾着唇角,一脸笃定的看着对面的女人。 慕菀伸手拉住他的手腕,直直的摔了下去,这才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道:“不就是滚床单了么?” 男人的眉头一皱,好似在纠结那三个字是什么意思,良久,他才继续道:“那除了滚床单之外呢?”他的声音冷冽中却带着沉沉的味道,好听至极,却也凉薄至极。 “我们还做了交易?”慕菀这话,带着掩饰不住的疑问。 “你说呢?”秦昊并没有回答,只是给了三个模棱两可的字。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真的记不起。”慕菀哼哼了一声,可这件事也着实诡异,为何什么记忆都可以复制,唯有那晚。 “哦?那武功呢,你又作何解释?”秦昊坐下,在那里敲着手指,眼神凉凉的看着她。 慕菀想了想,很是正经的问道:“如果我说,我是另外一个人呢?” “不可能,你的脸,你后腰的疤,都不是假的。”秦昊说完,笑着抬头:“所以,夫人想好了措辞么?” 在秦昊的注视中,慕菀摇了摇头,她转着圈想了想,忽然又在秦昊对面坐了下来。 “秦昊,我们谈谈,就刚才这个问题?”慕菀开口。 秦昊嗯了一声,仍旧挺直的坐在那里,视线中带着几嗤笑。 “如果你怀疑是我透露的风声,那么首先就是作案时间:昨天晚上的宴会我才认出那位刘将军,可秦昊,你要明白,除了那天在春香楼我没感受到之外,寻常时候,应该都是有人看着我的,即便是那天晚上,淮安也一直盯着我;其次,作案动机,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要出卖你?朝廷上的事情我不明白,但起码,这一点我是清楚的,只要我走出相府,就会有无数的人想杀我,你觉得,是我蠢,还是你蠢?再者,我要是皇上的探子,皇上还会允许我嫁给你?”慕菀一番话说完,那双澄澈的眼睛盯着秦昊,笑了笑,露出一颗小虎牙:“秦相,你有何高见?” 秦昊抿唇微微一勾,这不自觉间,主动权已经被这女人给抢去了,他轻轻的敲着手指,道:“好像是没有。” “既然解释清楚了,那我可以洗脱嫌疑了?”慕菀小声嘀咕道:“妓院那么人多口杂的地方,你哪里不去,偏偏去那里。不过,还有两个人,你没有考虑。” “夫人请说?”秦昊眯着眼,像是在盯着一直猎物一样,耐心而又细致。 “你和那位刘大人啊!”慕菀笑:“你们俩也是当事人,人心难辨。” “好一句人心难辨!”秦昊说完,高大挺拔的身子站了起来,轻笑了一句:“打搅夫人洗澡了,你继续!” “水都凉了,还叫我洗澡,秦昊,你今天又是来试探我的吧!”慕菀在心里暗暗骂了两句,结果刚骂完,秦昊走出的步子忽然停住了,他回头,意味不明的看了慕菀一眼,对上那双让人浑身不舒服的眸子,慕菀任性的翻了个大白眼儿。 …… “主子,夫人那里需不需要继续看着?”淮安朝窗前的男人问道。 秦昊摇了摇头:“找两个远远的盯着就行,太近她能感受到。” “那今天的事情……可是跟夫人有关?是否要加派人手出去调查?”单单为了今天一早的事儿,已经出去了不少探子。 “跟她无关。”秦昊摇头:“她甚至连这捣鬼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还以为是皇上!呵。” “可是?”淮安还想再说。 “没有可是!”他摆手。 “主子,你……好像太过相信她了!”从来,在淮安的眼里,这天下,只怕没有人能配得上眼前的男人,更不用,是慕菀那个女人。 ------题外话------ 谢谢jean的五分好评啊啊啊。 第二十二章 小黄传信 这上午刚被秦昊搅和了一番,下午,姐弟俩和小黄就在院子里晒太阳,可事情偏偏又找上了门。 安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姐弟俩一样的姿势,翘着二郎腿跟两个大爷似的坐在那里,小黄蹲在一边,看见他来了,立即汪汪的喊了起来。 “夫人,这是宁国公夫人给您送来的请柬。”说着,恭敬的将手头的信笺递了过去,慕菀有些奇怪,道:“我并不认识宁国公夫人。” “应当是京城里大家族夫人们的聚会。”安伯在一边解释道:“您刚刚嫁给主子,自然是炙手可热。” “是么?”慕菀听着安伯的那话,感觉自己像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一样,可细细想来,这话说的倒也没错,毕竟以前的慕菀,估计是没人想要搭理的,如今他们想要见的,不过就是丞相夫人罢了。 慕菀仰在躺椅上,眯着眼睛打开了那信笺,在看见里面的内容时,不禁嗤笑了一声。 “大姐,你笑什么哇?”旁边小五圆滚滚的身子凑了过来。 “有人约我去听戏。”慕菀想了想,又将信给塞回去,在安伯惊诧的目光中,直接将信塞到了小黄的嘴巴里,那双纤细的手摸了摸小黄的脑袋道:“乖,去送给秦昊。” “这……还是老奴去吧。”安伯刚开口,小黄已经嗖的跑了出去,安伯无奈,只得跟了出去。 “大姐,你要是去听戏,也带着我啊!”小五拧着身子说道。 “小五,我在想,要不要送你去上个学什么的。”慕菀转头盯着小家伙儿,这样跟着自己整天混,估计是没啥出息的。 结果小五一听上学,顿时没声了。 …… 书房里,秦昊和他的一众幕僚正在讨论事情,淮安在外面守着,忽然,他耳朵一动,然后就瞧见那只小黄狗扭着屁股跑了进来,嘴里好像还叼着什么东西。 安伯上前拦住了小黄,有些无奈的蹲下身子,伸手就要抽那信笺,结果小黄死活不给,趁着淮安下来的功夫,一头撞开了书房的门。 “相爷,眼下刘将军被撤,不如咱们……”这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小黄狗已经嗖的钻到了秦昊的身边。它仰着头,这才将嘴里叼得信件给扔了下来。 “她让你来的?”秦昊眼眸一深,伸手将那信给捡了起来,打开上下扫了一眼,然后取出桌子上的一张纸,提笔写了几个字,又交给了小黄,小黄一下子咬住,顿时拧着小屁股又跑了出去。 江风精明的眼神从那小黄狗的身上收了回来,疑惑的问道:“这狗是不是受过什么伤,瞧着后腿,还有些不利索。” 秦昊点头,想到刚才的画面,脑中竟不自觉的想到了那晚,那人一身单薄白衣抱着怀里的土狗。他应了一声:“被宫中刺客射伤了后腿。” “还能送信,瞧着,倒是有意思的很,只是,相爷院子里毫无旁人,想来,应该是那位慕小姐的狗吧!”江风眯了眯眼,可明白人都听了出来,他只唤慕小姐,这其中的嫌弃,想来也清楚的很。 “江风!”秦昊的眉头微微敛了起来,语气不善。 江风原本还一脸的少年意气,可一见秦昊这般模样,顿时收敛了神色,不再多说一句话。 …… “去,勿怕!”小五肉肉的手指头拧着手里的字条,反复的念着,随即忽的歪头,看向里间正在收拾的衣服的慕菀,蹬蹬蹬的跑了过去:“大姐,那个秦昊给你留了字条,还派人送来这么多衣服首饰,分明就是要你正大光明的去啊!” “小五,我不是担心这个。”慕菀看着眼前这繁乱的衣服,直觉的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那你担心什么?”冷冽的声音伴随着开门声从门口传来,姐弟俩回头,就瞧见了站在门口的男人。 “拎出去!”秦昊走上前,轻轻的下了一句命令,下一秒,淮安拎着小五就往外走。 “我不要出去,你放我下来。”小五一直踢蹬着腿,在经过秦昊的时候,小脚丫直接踹到了那月牙白的袍子上,留下了很明显的污痕。 这一刻,屋子里的空气都静止了,淮安打眼儿瞧了瞧秦昊,只见秦昊正低头看着自己的绣金袍子,而小五,已经瞪大了眼睛。 挺拔的男人蹲下,直到目光和小五持平,而小五,因为他的这个动作,小身子不住的哆嗦。 “你要做什么?”慕菀上前,却被秦昊挡在了后面,他伸手撩着自己袍子的一角,声音低沉的朝小五道:“两个选择:第一,老实的出去,乖乖睡在你自己的房间里;第二,砍掉你的脚。你选哪个?” “秦昊。”慕菀隔着秦昊,伸手就要将小五给夺过来,秦昊哪里会让他的手,他反手,拉住慕菀就将她揽在了身边,桎梏着她的脖子,继续朝小五问道:“回答我,我这人耐性不好。” “大姐……我……” “你去睡觉。”慕菀看向淮安。 “别人不能替你做决定,回答我。”秦昊摁住慕菀,声音已经开始有些变调了。 “我去睡觉了,大姐你也要早点睡。”说完,小脑袋就歪开了,不去看秦昊。 淮安带着人出去以后,秦昊才放开慕菀,慕菀刚退开,她皱着眉头,道:“秦昊,他还是个孩子。” “夫人,你该清楚,有时候,别人甚至连你一条狗都不放过,还会因为他是孩子,就放了他的命?”秦昊的声音,冷硬的没有一丝温度。 “你找我什么事儿?”慕菀同他始终保持着距离,她每每要放松下来的时候,这个男人都会让她再次警惕起来。 “过来,告诉我,你刚才在担心什么?”秦昊在圆椅上坐下,眸光朝她看了去。 “你既然找来了,就代表,明天一定会有事对不对?”慕菀站在原地没动,红唇轻启,问出了口。 ------题外话------ 谢谢昨天下午给我投五分好评的那位菇凉,…。没上架,更新只能两千一天哇。 第二十三章 主子,夫人失踪了 “莞儿,过来。”秦昊那双黑眸就这样盯着她,而慕菀,因为这称呼以及熟悉的话,浑身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 想到前几次的经历,每次都是她落败,虽然这不代表她服软,但她觉得,不必要的麻烦也不必惹。脑中想通了,她上前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眼下京中只怕有无数的人想要杀你,这点,不用我提醒。”秦昊见她今日没有反抗,反而是听话的走过来,这一点,他很喜欢。 “我知道,可我也不能一辈子不出门。”慕菀觉得,若是带着相府的侍卫,寻常人倒是伤不了她。 秦昊挑眉,身子忽的前倾,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笑道:“你觉得,那些人,需要我用一辈子解决?” 慕菀一把拍掉了他的手,面无表情的嘿嘿笑了两声:“哦,那祝你早日成功。” “夫人此言差矣。”秦昊起身,声音低沉:“是祝我们。” “明日我会派淮安跟着你,这把匕首,是给你防身的。”交代完事情,秦昊一步也没留,转身走了出去。 …… 第二日一大早, 小五吊在慕菀的身上,叽叽喳喳的喊道:“大姐,我也要去,我也喜欢听戏。” “傻!你以为我当真是去听戏的?”慕菀一路拎着小家伙儿到了超然楼,小黄摇着尾巴跟在后面。 “小五,今天就是一场鸿门宴,你给我在家老实呆着。”也没管淮安怔愣的目光,慕菀敲了敲秦昊的门,直接将小五给提溜了进去,只瞧见那抹白色的背影,她扔下一句:“帮我看着他。”就撤了。 只是,当慕菀看到门口那辆华丽至极的马车时,她心里着实是有些咋舌,她皱着眉头朝一边的安伯问道:“安伯,咱们家有钱也不用这么显摆吧?” 安伯胡子一歪,嘴角抽搐了抽搐,这才应了一句:“夫人这话说的不对,京城里的贵夫人们聚会,本就带着攀比的心理,这辆车是主子特意给夫人定制的。” “你们主子的品味还真是……特别!”慕菀呵呵干笑了两声,这才爬上了马车,淮安跟在前面驾车。 将慕菀给送走以后,安伯这才去找秦昊,只是,推开秦昊的门,就看见那个机灵的小家伙儿正踢蹬着腿坐在软榻上,秦昊正坐在一边看书,而小黄,就窝在秦昊的脚边。 “送走了?”秦昊头也没抬的问道。 “是,老奴正是来禀报。”安伯点头。 “嗯,我知道了。” …… “这贵的确有贵的好处!”到了柳叶亭的时候,慕菀都不想下车了。 柳叶亭的外面显然已经停了好几辆马车,慕菀下车,四处打眼儿瞧了瞧,不禁啧啧感叹了一句:“果然,咱们的马车是最招摇的。” 淮安:“……” 守门的门童跟淮安要了帖子,这才带着人进去,这园子里处处庭园回廊,而且从进来开始,那种丝竹的声音就不绝于耳,慕菀并不喜欢听戏,所以觉得,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烦躁。 “夫人,前面就是戏台了。”门童推开院子,三个人刚走进来,慕菀忽的拉住了淮安的手腕,暗道了一句:不好。 可此时,显然已经晚了,那门童已经钻了出去,门也被关上了。 而眼前的戏园子,里里外外一个圈儿弓箭手早就准备好了,慕菀和淮安两人就像两只困笼之兽,被困在中间,无处逃脱。 “怪不得那丝竹声那么吵,原来是扰乱听力的。”慕菀和淮安背对背,淮安扔给慕菀一把剑,两人就应付了起来。这戏园子有三层高,仿佛是加强版的斗兽场,箭雨一般朝两人袭来。 淮安趁机吹了一把哨子,很短的功夫一群暗卫便开始逐渐解决楼层上的弓箭手。 几百个弓箭手对阵几个暗卫,这场对决仍是有些吃力,一个弓箭手被杀,从楼上摔落下来。慕菀一手拎着箭袋,一脚将弓箭给踢了起来,这是她最喜欢的业余游戏,同时并发四箭,百发百中的结果让慕菀勾唇,果然,以前的射箭没白练。 就在这对决逐渐要解决的时候,刚刚堆满死尸的地方忽然又飞出了一排黑衣人…… …… 淮安回来的脸色极其不好,彼时秦昊正在院子里站着,瞧见他一身的狼狈,眉头一皱,刚要说话,淮安已经单膝抱拳跪了下去:“主子,夫人……失踪了!” “什么叫失踪了?”秦昊想到有无数种结果,就是没想到有失踪这一条。 “属下……属下不知道夫人没有轻功,所以将她落下了,可等我注意的时候,她已经落进了地窖的陷阱。”这件事情淮安始终没有想明白,为何,她就是不会轻功,明明身手那么利索。 主仆两人对话的时候,一边的小家伙儿已经冷着脸了,他的小身板僵直,脸色没有一点血色,在淮安说完的时候,他站在那里,软糯的声音问出口:“我大姐在哪里?” “安伯,把他带回去看起来。”小五的声音一出,秦昊立即反应了过来,朝安伯下令,安伯随即抱着小五就要出去,小五这次反常的没有挣扎,只是看向秦昊的目光很是空洞,完全没有了早晨的调皮。 “秦昊,你害了我大姐!” 秦昊此时哪里还管小五怎么想,他站在原地,瞅着淮安身上破碎的肩头,顿了有几秒,然后淮安便听到头顶那冷冽肃杀的声音缓缓响起:“找,挖地三尺也要给我寻出来。” “那宁国公那里可是按照原计划进行?”淮安仰头问道。 “淮安,你觉得现在出了这样的岔子,原计划在不在,还有必要么?”秦昊那双渗人的黑眸转了转,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吩咐暗卫,随我去柳叶亭。” 第二十四章 慕菀,是我 还没走出这院子,淮安忽然朝前面的白色身影道:“主子,会不会……夫人已经离开了?” “离开?”秦昊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轻嗤:“小五还被扣在这里,你觉得她能跑到哪里去?” “可要是夫人……不管小五呢!”淮安对慕菀始终心存怀疑。 “你觉得,连一只狗都会舍命保护的人,会不管自己的亲弟弟?”秦昊迈步,没有停留:“我已经吩咐安伯,把小五关起来了。” …… 来到柳叶亭的时候,满院子都是尸体,玄机楼的暗卫正在追踪慕菀的下落。淮安跟在一边,指了指最中间的亭子,道:“夫人在这里同人打斗,可亭子上面忽的落下一张网,她躲避不及,直接坠到了底下的机关里,这机关繁复,打开的时候已经晚了。” 秦昊走到那亭子边,中间的机关已经打开,露出了下面的石洞,一个暗卫将底下落得一张网铺到了秦昊的面前。 “主子,这是在底下发现的东西。”暗卫解释道。秦昊蹲下了身子,伸手摸着那覆满刀片的网,以及……那把还带血的匕首,他记得,这是他昨晚刚刚送给她的那把。 “这条地道通往哪里?”手指轻轻的触了触匕首把上那黏腻的血,一股冷冽瞬时漫上他的眸色,他面无表情的朝暗卫问道。 “城郊的草坡,但是,那边传来消息,并没有找到夫人!”暗卫回禀。 “淮安,带人去宁国公府。”秦昊的命令刚下,外面匆匆跑来了一个人,竟是安伯。 “主子!”安伯将秦昊拉到了一边,脸上带着急色:“春香楼来了消息,说……说夫人在那里!” …… 春香楼后院, 看着自家的仆人一个个快被打成残废,春娘看向女子的眼神愈发的惊恐,她肩膀上还渗着血,脸色也有些苍白,可下手的动作可是狠绝的厉害。 “都住手,住手!”春娘看着现场的混乱,朝众人喊道。 慕菀站在中间,握起的拳头还在往下滴着血,她眼神着实可怖,纵使是春娘这种见惯了风雨的人,也吓得不行。 “放我走!”慕菀只咬出三个字来,眼神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人。 “姑娘,你莫生气,先随我来消整一下伤口可好?”春娘朝那些人使了个眼色,他们顿时收敛的退了回去,春娘这才扭着腰上前,轻声朝她说道:“姑娘,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以为我会信?”慕菀忍着那股想要打喷嚏的欲望,伸手就要将她给拧过来,谁料她刚一动手,刚刚退下去的那些男人又围了上来。 “姑娘,你相信我!”春娘一个劲儿的讨好。 慕菀轻嗤一声,同她过起手来,招招狠戾:“你刚刚应下那群人的时候,不是说让我去接客么?嗯?” “姑娘,你误会了!”春娘同她过了几招,根本不是慕菀的对手,身子就被慕菀推了出去。 满院子的人都被她打的瘫在那里,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身上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手指也愈发的用不上力气,看着远处的后门,她捂住伤口,使劲儿的迈开步子往外跑。 秦昊出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齐整的衣服变得有些破烂,身上渗出的血迹让她奔跑的身子很是晃荡,心里蓦地一紧,快如闪电的感觉让他来不及抓住,他已经大步上前一把拥住了她。 慕菀现在已经形成了习惯性的抵抗,她有些迷迷糊糊的,触碰到人的身体,下意识的就要动手,结果身体被一股大力强制性的圈揽在怀,而响在头顶的声音,低沉而又安抚:“慕菀,是我!” “是你啊!”她费力的仰头,只看到那人冷峻的眉眼,下一秒,人就晕了过去。 …… 秦昊挥退了所有人,他坐在床前,伸手将慕菀身上的衣服都褪了下来,而眼前所看到的,让他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白皙的皮肤上,很多划痕,看大小,应当就是那网子上的刀片,而她肩头,还有一支斩断的箭头,大腿上,还有几处青紫的捏痕。他极力的压抚心中迅速崛起的怒火,仔细的帮她清理着伤口,再去包扎,整个过程大约费了一个时辰,他这才拿起一旁的干净衣服,帮她换上。 从里屋出来,他去了楼下,坐在里面的人听见他的声响顿时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秦昊的眉头微微敛起,眼中的情绪翻腾,他敲了敲桌子,朝对面的女人问道。 “今天上午,陈老三带着人来找我,说是手里有个好苗子,要我安排,尽快接客,然后就命人将网子里的夫人给抬了出来,我一看,心知不好,面上就应下了,刚把夫人从里面掏出来,才知道她一直在装晕,主子交代过,不能暴露身份,我想好言相劝,可夫人谁都不相信,就这样打了起来,所幸,春香楼里的暗卫并没有出手,出去的都是后院儿的那些奴才们。”春娘将发生的事情大概的说了出来。 “陈老三是谁?”秦昊皱眉,对此名并不熟悉。 “哦,就是宁国公夫人,陈氏的三弟,寻常喜欢逛花街,大家都喊他陈老三。”春娘解释。 “嗯,我知道了。”秦昊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想了想,随即道:“今日若是有人来询问她的消息,你便说接客了,明白?” “是。” “对了。”春娘眼瞅着都要走出去了,秦昊又将人给喊住了:“今天打她的那些奴才,一个不留,空出的位置,你找安伯安排。” 他的声音薄凉的不带一丝慈悲。 “淮安。”安排好春香楼的事情,秦昊将淮安给唤了进来。 “主子。”淮安低头,对于慕菀的事情,他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两件事,第一,你带人去宁国公府跑一趟,第二,把陈老三带到地牢。午时之前,必须办到。” 安排好所有的事情,秦昊原本想坐在这里,理理自己的脑袋,可心中总像是被什么缠住了一样,分不开一点的心思,最终,白衣男人还是迈步上了楼,毫无人气的屋子里,最后听得一声似有非有的低叹。 第二十五章 脏水可不要乱泼 宽阔的房间里,白衣男人手里捧着一本书坐在旁边的软榻上,翻书的手稍稍有些烦躁。良久,床上忽的传来一点点动静,他瞬间放下了手中的书,撩起袍子大步走了过去。可走过去之后,床上那人又完全没有了动静。 “主子,春香楼的鱼上钩了!”屋外传来安伯小声的回禀,秦昊看了眼床上的人,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看住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 春香楼最热闹的时候是在晚上,可眼下大中午的,倒是热闹非凡。事实上,就在秦昊带着慕菀刚离开不久,京少尹的人已经带着侍卫将春香楼的所有出处都给封锁了。 “官爷,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春娘刚从相府回来,瞧见这架势,眸光一闪,赶紧拧着腰上前问道。 京少尹白眼看了下这老鸨子,哼道:“什么意思?我们收到了报案,说有花贼掳了这京城中的贵妇人藏在这春香楼里,这可是关乎性命的大事,你给我让开。” “这我可是不信的,我春娘在这里做了二十年的老鸨子,怎会被你唬住了,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名头来,咱们就去找京兆尹大人,哦,你随便说个名字,咱们就得信啊!”春娘一副泼皮的模样,而两拨人在这里斗嘴,加上这贵妇人被掳的名头,自然是吸引了一众人来观看。 春香楼对面的茶馆上,两名贵妇人相对而坐。 “事情确定都办好了?” “表姐,你放心就是,自从那丫头被人送进去,前后门我们就没瞧见有人出来。” “嗯,那就好,那咱们……看戏便是。” …… 京少尹同春娘僵持了许久,春娘是出了名的嘴刀子,京少尹自然是说不过她。 “少尹大人,您要是再不给个说法,咱们可就要告到京兆尹大人那里了。”春娘笑道:“咱们家的姑娘都是清清白白,咱们家的守卫也都是兢兢业业,哪里有什么花贼掳了贵妇人,您可别给我们春香楼毁名声啊。” 京少尹听着周围人的叽叽喳喳,朝身边的侍卫招了招手:“刚才可都守好了?有没有看见什么人出来?” 侍卫摇头:“前后门都看得紧紧的。” 听到如此肯定的答案,京少尹心里这才逐渐的踏实了下来,他看向对面气势汹汹的春娘,这才叹了口气,说道:“是这样,我们接到了几名大家夫人的报案,说今天在柳叶亭听戏的时候,丞相夫人被歹人掳走,而方向正是春香楼,丞相大人的名头不用我给你提点吧?要是丞相夫人有一丝的损伤,你觉得,你能担待的起么?” “丞相夫人?”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了一阵叽叽喳喳的讨论,是那位杀人不眨眼的丞相大人新婚不久的妻子?如果是真的,那可就闹大发了,单单是被人掳走的这时辰,这清白,怕是一辈子都洗不清了。 春娘咋舌:“你确定?” 京少尹笑:“你以为我有几个胆子来盗用丞相大人的名头。”说完,趁着春娘怔愣的时候,他挥手,身后的两大拨侍卫已经冲了进去,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甚至连一个盛酒的地窖都不放过。 等待的时候无疑是最令人惊心动魄的,越是没有人出来,外面的议论声就越大。 “少尹,您可别动了一大圈,什么人也找不到。”眼瞅着春香楼门前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春娘瞅见京少尹脸上的汗珠也开始往外冒,她在一边冷嘲热讽道。 “就是啊,丞相大人那么厉害,怎么会丢了夫人呢?”旁边也有人应和。 京少尹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就在这气氛紧绷的时刻,春香楼里忽然跑出了一个侍卫,朝京少尹道:“禀报大人,我们查到了,只是……” “只是什么?还不快把人给带出来!”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京少尹心里紧绷的那根弦顿时放松了下来,完全不给那侍卫说话的机会。 那侍卫一听,只得咽下还未说出口的话,命人将里面搜到的人给带了出来。 “春娘,这次可不是我闹事吧?”瞧见那被被子包裹的女人,京少尹笑着朝春娘道。 春娘摇着帕子冷笑道:“可你也不能白白的污了我春香楼的名声。” “哪里哪里,不过是那歹徒所为。”看到了光亮,京少尹这嘴,自然也是甜得很。 当侍卫们抬着被子里的人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人群中顿时又是哄得一声。 想到那人的叮嘱,京少尹上前,拍了拍那人的脸,伸手朝她的头发掀了过去。 当长长的发被分到两边,露出里面那张面容的时候,京少尹顿时啊的一声喊了出来,身子无力的跌到了地上。 “这是怎么了?” “难道真的是丞相夫人?” 就在这时,人群中的两侧走来两路人,一路极其淡定,一路极其慌张。 那贵妇人冲过人群,指着抬着被子的侍卫们道:“滚,你们都给我滚,嫣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我的嫣儿?” “本相也想问问,缘何,这被子里的人明明不是本相的夫人,诸位却为何要冤枉内子?”清冷的声音缓缓而又有力的响起,京少尹下意识的一哆嗦,刚要往后挪,结果下一秒,身子就被后面的人给踹了出来。 秦昊低头,看着自己刚刚触碰过他的白色锦靴,冷眼瞟过,轻叹了一声:“可惜,又脏了鞋……” “是你……是你把我女儿弄到这里的对不对?”宁国公夫人陈氏忽的转头,怒极的眸子喷火一般的扑向了站在一边的白衣男人。 跟在后面的淮安顿时将陈氏给擒住了,看着眼前狠命挣扎的这个女人,秦昊凑上前,低声笑道:“宁夫人,以后要泼脏水的时候千万看清楚了,要是泼了你不该泼的人,家破人亡都是有可能的。” 第二十六章 本相不过是给内子讨个说法 陈氏心里本就存着心虚,可是,那被抬在被子里的是她唯一的女儿,不管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儿,不管女儿是否清白,她一辈子的名声就这般毁了,而这一切,全是因为眼前的男人,可那男人的眼神又是那般的阴狠,那模样,甚至让她觉得,他刚刚所说的家破人亡,完全不是开玩笑。 …… 宁国公府一片混乱,安顿好满脸泪痕的女儿,陈氏的身子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外面的大厅里,宁国公在瞅见她步上台阶的时候,眼里喷火,上前一把将人给拉了进来,力道用的很大,直接将人给摔在了地毯上。 “说,这主意是谁同你说的?”宁玉仁一把薅住了她的头发,声音里的颤意几乎要控制不住,他下手的力度也愈发的大。 “老爷,我不过就是动了一个不守妇道的小蹄子……”陈氏死捂着自己的头,因为被宁玉仁这样对待,加之宁嫣的事情烦扰,她的语气也带着极其的不耐。 “小蹄子?陈明兰,宁家就要被你害死了!”宁玉仁现在脑中烦躁的很,一想到那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他心里就愈发的忐忑,手中的陈氏有叽叽喳喳的惹人烦,他气得一把甩开了她,站在那里咆燥着。 “老爷,表姐说了,皇后娘娘也是支持这件事的!”宁玉仁向来是个死板的人,她嫁给他这么多年,他这样发脾气的次数简直是少之又少,瞧着他这幅模样,陈氏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没有谱儿了。她瘫在那里,皱着眉头,不敢大声的道。 “表姐?人家顾夫人是皇后娘娘的亲嫂子,你呢?秦相不敢杀皇后,可难道他不敢杀你么?”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家中的老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院子里也顿时响起了一阵兵戈的声音,那老奴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大厅外面道:“不好了,咱们府被包围了。” “糟了,定然是他来了!”宁玉仁惊叫了一声,然后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干了灵魂一样,软瘫瘫后仰在椅子上,目光无神的看着那于层层重兵中,淡定走来的锦白。 “本相来得大概不是时候?”秦昊在大厅前站定,看着一瘫坐一疯癫的宁国公夫妻俩,浅淡的笑了一声。 然而那笑在宁玉仁听来却觉得子时的阴魂都要渗人,那声轻笑让他的身子仿若过电一般,瞬间回了神,目光始终微微躲避着,不敢直视那人。 “国公看起来好像很紧张。”秦昊扬了扬眉,在对面坐了下来,目光从颤颤的宁玉仁脸上转了一圈,这才落到了下面怔怔的呆在那里的陈氏身上。 “国公不要紧张,我此次来,就是想要问问夫人,夫人请内子听戏,缘何布了一个修罗场等她?”秦昊的眸光不似在意的落在陈氏的身上,可陈氏,顿时跟惊弓之鸟一样,哆嗦着看向秦昊:“你……你要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不过就是来给内子讨个说法。”秦昊抿唇轻笑,可下一秒,修长的手指一动,淮安已经落在了陈氏的面前。 宁玉仁见此,顿时大惊,蹭的站了起来,朝秦昊问道:“秦相,你这是做什么?” “莞儿的身上被刀片划了十一处,淮安,动手。”秦昊这话刚说完,大厅中顿时刀光剑影起,伴随着陈氏凄厉的喊声,血花四溅,滴落在那摆饰的兰花叶子上,啪嗒一声,溅开一抹血色。 宁玉仁就这样无力的眼睁睁的瞧着,眨眼之间,陈氏的身上已经被豁开了许多大口子,他抓着椅子的手一紧,缓缓的撑了起来,手颤颤的抬起,指着对面淡然的秦昊,颤着音喊道:“你……你果真敢!” “这话国公不该同我讲,应该对你的夫人说才是。”秦昊斜挑着唇,看着陈氏一身的血色,他的眸中瞬间漫上了嗜血的冰凉。 “柳叶亭血案,陈氏参与其中,来人,押下去。”秦昊说完,锦衣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秦相,即便有罪,也得包扎一下伤口再带走吧!”宁玉仁扶住了陈氏,说话仍旧发颤。 “国公可真是说笑了。”秦昊背对着他,眼眸里带着冷冽的嗤笑:“内子被伤的时候,何曾有人包扎过?” “秦相……” “本相时间不多,国公还是老实闭嘴才好。”说完,秦昊便再也没给他机会,脚步稍显匆忙的走了出去。 …… 相府,超然楼。 慕菀嘤咛了一声,可下一秒,她忽的噤了声,冷声问道:“是谁?” “你以为是谁?”身子缓缓的被人从后面扶了起来,那人冷峻的眉眼也映入了自己的视线。 “我睡了多久?”慕菀被他扶了起来,靠在他的肩膀上。 “两天了。”秦昊淡淡出声,一手搂着她,一手拿过了旁边的杯子,仔细的喂水给她。 慕菀也不矫情,低头咕咚咕咚的就喝,瞧她有些心急,秦昊皱眉,声音冷硬:“慢点。” 慕菀哪里会听,她现在恨不得喝一缸,秦昊看过去,只见她急急的低着头,白皙的小脸上,长长的睫毛不停的颤着,纤长而又……拨乱人的心思。 “大姐,大姐,呜呜呜,秦昊把我关起来了呜呜呜。”慕菀刚要问,外面正在被淮安提溜出来的小五叽叽喳喳的叫着。 秦昊面无表情,慕菀仍旧靠在他的肩上,她微微的歪头,额头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了他的脸颊。 “秦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柳叶亭要出事?”她歪着头瞪大眼睛瞧他。 “是。”只犹豫了一瞬,秦昊承认。 “你为什么要把小五关起来?不会是因为他要吵我吧?”她吐出的气息轻轻的扑在他的脸上,让他身子一僵。 “你身手了得,我以为你定然没事,可听到消息却是没找见你。”秦昊毫不犹豫的就将事情给说了出来:“我以为你离开了,所以关住了他。” “你倒是实诚。”慕菀哼了一声,结果拉动了左肩的伤口,顿时嘶了一声。 “疼?”秦昊皱眉,微微的拉开了她,可随即,他的眼眸顿时瞪大,无措的看向主动扑在自己怀里的女人。 ------题外话------ 谢谢可爱送的花花,么么哒,抱歉呐,今天更晚了,明天作者君姥爷大寿,估计更得也晚,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二十七章 秦昊,你教我好不好? 慕菀忽的扑进了秦昊的怀里,秦昊无措的看着她的发顶,向来精于算计的脑袋,此时好似完全迟钝了一般,连眼神都僵直了起来。 明明,她应该生气的不是么?毕竟,他无比坦然的将柳叶亭的事情都应了下来,为何,这个女人,反而这样亲昵的扑进了自己的怀里。 慕菀感受到男人的僵硬,扑在他怀里的她唇角一勾,脑袋亲昵的在他怀里蹭了蹭,果然,下一秒,秦昊的身子几乎已经跟石头没有任何区别了,她的脑袋无比的贴近他的胸膛,那一刻,她甚至觉得,他的心脏仿佛都静止了。 “慕菀,你……”秦昊的眉头刚皱起来,怀里趴着的女人已经出声。 “秦昊,你教我学轻功好不好?”从他的怀里露出脑袋,慕菀仰了仰头,瞪大眼睛看着秦昊。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一直静静的互相对视着,秦昊仔细的打量着面前女人的眸子,他一直相信,从眼神,是可以了解一个人的。可对视着那双清澈的眸子,就连他自己都有些不自知,眉间刚刚皱起的眉头慢慢的舒缓,良久,他终究还是嗯了一声。 “我就不说谢谢了,这次我受伤,你要承担主要的责任,你若是教我,就当做赔礼,如何?”听见他答应,她笑,露出了一颗小虎牙。 “可以。”眉毛微微扬了扬,他点头。 “那好,我要见小五了,你出去吧!”慕菀说完,嘶的一声又退了出去,龇牙咧嘴的躺了下去。 秦昊坐在床边,看着空荡荡的怀里,眼眸一深,起身。 淮安将小五给提溜了进去,主仆俩走在院子里的时候,淮安回头朝里面看了看,又瞅了瞅身边的男人,一脸的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秦昊扬了扬眉。 淮安摇头:“没有什么。” 秦昊勾唇:“很好。” 淮安:“……” …… 在秦昊将陈氏扣起来的第二天,上朝时,秦昊递了一道折子,参了宁国公一本,从陈氏买凶杀人到陈老三顶着宁国公的名号为非作歹,总之,条条罪证很是清晰的列在折子上,当秦昊将折子递上来的时候,他的身后,半数的大臣也跟着附议,现场的架势,足足将宁国公给逼到了死路上。 “宁爱卿,秦相所言可是属实?”齐皇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拳头,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让宁国公下意识的就低下了头。 “臣,无话可说。”宁国公此人向来死板严谨,某些地方可谓滴水不漏,但偏偏,妻子和妻弟不是省油的灯,这无妄之灾,终究还是压到了头顶。他重重的跪了下去,磕头道:“臣此次深知罪孽深重,在此请辞。” “你……”齐皇一听宁玉仁这话,心里直接骂了一句蠢货,不过就是老婆出了点事情?至于辞官?这老糊涂。 “请皇上恩准!”宁玉仁的决心倒是很大,齐皇见此,气急,拿起手边的一本奏折,直接朝他扔了过去! “滚,快给朕滚!没用的东西!”齐皇骂完,身子重重的往后靠在龙椅上,终于,又被秦昊灭了一颗棋子,他心里这个气呀! 太子齐思元在一边嘿嘿的笑,而齐思谦,倒是皱眉看向秦昊,可秦昊,始终面色浅淡的站在那里,独占风流。 下朝后,那抹月牙白潇洒至极的走了出去,齐思谦撩起袍子,从后面追了过去。 “二殿下?可是有事?”秦昊听见动静,回头看向齐思谦。 齐思谦暗暗地打量着他的神色,这才笑道:“秦相,你可是下了一手好棋。” “二殿下,话不可言早。”秦昊抿唇:“毕竟,这棋还没下完不是么?” 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一身风华的走下了台阶。 看着那抹月牙白越走越远,齐思谦站在风中,声音阴鸷:“总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的脚下,甘心认输。” “嘿嘿,二弟,你在这里说梦话呢?”一阵浓浓的脂粉味传来,永远顶着一双熊猫眼的齐思元猥琐的拍了拍齐思谦的肩膀,结果齐思谦就跟被什么给膈应了一样,嗖的挥开了齐思元的手,万分嫌弃的道:“大哥,你身上的味道……该洗洗了。” “呵,洗什么呀,这香粉的味道多么香?”齐思元故意凑近齐思谦,嘿嘿的笑着:“老二啊,别只顾着政事,也是时候享受一下娇艳百花了!” “蠢货。”心里暗骂了齐思元一声,齐思谦转身就走。 …… 相府,地牢。 秦昊看着里面还在昏迷的人,朝淮安道:“把人送到顾府。” 从地牢里出来,秦昊回了超然楼,结果刚进去,就听见楼上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他上了楼,推开门,一眼就瞧见了缠着绷带歪在榻子上,和小五叽叽喳喳的女人,而她的怀里,小黄安然的坐在那里,瞧见他进来,还象征性的汪汪了两声。 秦昊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绷不住了,他看着那只蠢萌的小黄狗在自己向来喜欢的软榻上趾高气扬,他顿时沉声喊了一句:“来人!” 他的确救过这只多毛狗不假,但是,这绝对不代表他能容忍这只掉毛怪在自己的地盘上出现。 “把两个小的全给我拎出去,把榻子也给我换了。”秦昊眉头抖了抖,在小五和小黄嚎着嗓子被拎出去的时候,秦昊皱着眉头上前将慕菀给抱了起来,进了内室,伸手就要去扯慕菀的腰带。 “你要做什么?”慕菀用一只手环着自己的腰带,瞪大眼睛问道。 秦昊皱眉:“脱衣服,你身上全是狗毛!” 第二十八章 美人计只能用一次 慕菀立即缩到了床角,一个劲儿的摇头:“秦昊,你别乱动啊。”她现在有只胳膊是不能动的,根本抵不过他。她摇头:“小黄没有掉毛的习惯,再者,要是换衣服,我自己会换。” 秦昊眼睛从她爬过的床铺上一路看了过去,最后视线落在她那张小脸上。 “夫人,这是我的房间,是我的床。”秦昊伸手就将人给提溜了过来,伸手就扒拉。 “我自己来。”慕菀大声喊道。 秦昊笑:“你确定?” “当然。”慕菀重重的点头。结果,下一秒,只听砰砰两声,她的身子连动都不能动了,慕菀瞪大眼睛,视线从身前的男人手上收了回来,随即便暴躁的喊道:“秦昊,你敢点穴?” “衣服给你放这里了,夫人自便。”秦昊悠然的起身,将旁边的一套衣服拿了过来,神情悠然的朝慕菀道。 “你……混蛋,我现在连动都动不了,怎么换衣服?”慕菀破口大骂起来。 “所以,为夫只好代劳了。”说完,秦昊便故作为难的坐了下来,伸手去解她的腰带。 看着男人那修长的手指缠上自己腰间的锦带,慕菀眼睛一闭,觉得……生无可恋。 一刻钟后, 慕菀红着脸,怒视着秦昊,秦昊依旧凉着脸,将她打横给抱了起来。 “你要干嘛?”刚刚把她脱得就剩里衣了,可眼下仍旧不给自己解穴,她趴在他的怀里,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以后不准带狗进来!”秦昊抱着她出了卧室,到了隔壁的房间。 “想得美,哪有以后,我要回我的沉香榭。”慕菀窝在他的怀里哼哼道。 秦昊低头,眼眸晦深:“总有一天,你要与我同床共枕。” “是么?”慕菀在心里笑:老娘日后可是不奉陪的。 “秦昊,你什么时候教我?”想到心中的大事,她忽的仰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等你伤好了。”秦昊将人给放到了床上,这才应声。 “你顺便教我点穴好不好?”想到这神奇的技能,她的眼睛愈发的明亮。 又是砰砰两声,他解了她的穴道,低头同她对视,似笑非笑的道:“美人计只能用一次。” “小气。”慕菀哼哼了一声,忍着痛趴在了床上,暗暗骂了一句。 …… 柳叶亭的事件在几方人的对峙之下,闹得越来越大,宁国公的嫡女宁嫣在陈氏被带走的第二天上吊自杀,所幸未遂,但宁国公举家退出了京城,归隐乡下。 秦昊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同安伯问道:“大理寺那边如何?” “陈氏起初不肯招认,但在听到女儿自杀时,终究还是认了罪,将顾家夫人白氏给拖了出来。”安伯将从大理寺得来的情况一一说与他听。 “陈老三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么?”秦昊问道。 “是,此时,京兆尹的人已经到了顾府了。”安伯点头。 …… 安伯所说没错,此时京兆尹已经带着人将陈老三从顾家给搜了出来。之前陈氏已经招认,将将军夫人白氏给拖下了水,如今又在这府中将陈老三给捉了出来,一时之间,顾家被抬向了舆论的风口浪尖,而眼下,即便是用山雨欲来风满楼来形容顾家的处境也是没错的。 “母后,这主意确切是你出的?”安宁宫里,齐思谦挥推了众人朝眼前的华衣女子问道。 “是我,那日女眷们来安宁宫请安时,我曾听到有人要请慕菀入席,这才想出了这主意。”顾皇后倒是一点也没推脱,很大方的承认。 “母后,既是你出的主意,为何不让他们直接将慕菀给杀了?又何必多此一举,送去妓院?”齐思谦根本不明白,他们明明抓住了慕菀,何必要再生事端? 顾皇后瞄了他一眼,低声吼道:“混账东西,乍然间杀了慕菀,惹恼了秦昊直接造反怎么办?” “他不会,他对慕菀又不是真心喜欢。”齐思谦这两天每每想到他们已经捉到了慕菀可又被跑了,他这心里就难受的很,跟被猫挠了一样。 “可眼下,这些终究不重要了,你舅舅家的事儿才是最要紧的。”顾皇后拧眉,难道她心中就遗憾么?明明就差最后一步了。 齐思谦摇头,在一边坐下:“舅舅家不会有事,顾家如此栽了跟头,父皇不会将顾家如何,只要秦昊一天没倒,顾家也不会倒,不过……” “不过什么?”顾皇后问。 “不过……那带兵出征的事儿,十有八九还要落到刘敏的身上了。” “不是说,刘敏是秦昊的人?”顾皇后起身,有些焦躁的在宫里转着:“若是这五十万真的给出去,岂不是,白白送了秦昊一个大便宜。” “要不然呢,顾家上禀说刘敏同秦昊勾结,可眼下顾家又闹出这么大的乱子,两相抵消,父皇为了借用顾家来对抗秦昊,所以不会把顾家如何,但又不能给秦昊抓住由头,所以只能半真半假的让刘敏出征。”齐思谦说完,回头一把拉住了顾皇后:“母后,日后若有打算,可否提前同儿子商量一下?” “嗯。”顾皇后因着这事气急的很,听见他的话,便点了点头。 事实上,也果真同齐思谦说的那般,大理寺审了白氏以后,所有的罪责终究还是落在了陈氏和京少尹的身上,白氏回府思过,京少尹和陈氏菜市场问斩。 至此,闹得沸沸扬扬的柳叶亭一案,就此了结,而慕菀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 ------题外话------ 明天,就是明天……。明天要pk了,求点击求收藏求评论哇。 第二十九章 秦昊的教习(pk求收) “啊!”慕菀终于走出了这超然楼,这半个月她窝在里面都快要长毛了,她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伤到的左肩膀虽然还有些疼,但好在秦昊这人好像比较舍得用药,药效倒是好得很,所以倒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大姐!”知道她今天被“释放”,小五带着后面的小黄直接撞开了院子的门,满脸兴奋的朝她跑来,可这还没来得及触碰到慕菀的衣服,淮安已经捏着小黄后面的软肉,直接将这狗给拎了起来。 “眼下我不在这超然楼里住了,小黄也不进去,为什么不要我动它?”慕菀对对于毛茸茸的东西向来是没有什么抵抗力。 “就是,你们都是坏人,捏疼小黄了。”小五紧紧的拉着慕菀的手,看着淮安的小脸上尽是警惕。 “主子的命令,在夫人学好轻功之前,不准让小黄近身。”说完,拎着小黄就要往外走,慕菀抬脚刚要去追,身子已经被一股大力给拉了回去。那股力道太大,直接扯着小五也跟了去。 “秦昊,我现在已经不住你那里了,又不会给你带进狗毛去!”慕菀讨厌生活被人控制。 “虽然不住这里,但我们还会有身体的接触!”秦昊说这话时大气不喘一声,可却让慕菀给喷了出来。 “什么身体接触?你说话能不能严谨一点。”慕菀拎起小五,逃开了他揪人的爪子。 “你不是要跟我学轻功?”秦昊松开她,长身玉立的站在一边,声音浅浅凉凉。 这话一出,慕菀竟是无法反驳。 “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我在门口等你。”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小五见此,立马用四肢跟个树袋熊一样扒拉在慕菀的身上。 “大姐,我都半个月没有看见你了,秦昊没有对你怎么样吧?”说着,他的小脑袋在慕菀的身上四处瞧着。 “我没事儿。”慕菀闷哼了一声,就是肩膀那里还有些疼。 “夫人,主子命我带着小五少爷。”小五正要赖着慕菀的时候,安伯走了进来,弯着腰,十分恭敬的朝慕菀道。 小五一听,顿时拉下了脸,可怜兮兮的从她身上滑了下来。 …… 慕菀收拾好自己,优哉游哉的朝门口走去,结果左看右看只瞧见一匹马,她指着那马,刚要说话,坐在马上的男人已经就着他伸出的手一把将她给抱上了马。 “这……男女同骑不方便吧!”慕菀咳咳了两声,自己几乎是被秦昊给圈了起来,他身上清淡的味道她甚至都能闻得见。 蓦地,后背上忽然贴上了他的身子,只听头顶轻笑一声,下一秒,这马儿已经疾驰了出去。 马儿一路疾驰,直到了郊外的一片竹林中这才慢了下来,慕菀不习惯这样同他紧紧贴着,她正想着要如何开口,后面那人的手已经猝不及防的落在了她的腰上,下一秒,他已经紧紧的揽着她飞上了竹子的顶捎,慕菀蓦地低头,只见他的锦靴正险险的踩在那叶子上,她瞪大眼睛,啧啧感叹道:“好神奇!” “嗯。”秦昊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下一秒,就松开了手,立在了一边,没有了秦昊的力道,慕菀的身子直直的朝下面摔了去。 耳边是刷刷的竹叶声,可奈何这竹条实在是太细,根本支持不住她下沉的重量,眼瞅着要落地了,她身子往旁边一歪,刚要抱头,来缓冲这力道,后衣领忽然被人拽了起来。 慕菀低头瞧了瞧,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她就要跟地面来个狗吃屎了,那下落速度实在是太快,想到刚刚秦昊将自己给扔了下来,她刚着地,就转回头瞪着秦昊。 秦昊瞟了她一眼,眼神带着几分嫌弃的道:“你有武功底子,人浑身的经脉,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要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去运用,不要像一具死尸一样,直通通的落下来,继续。”说完,揽住她的腰又飞了上去。 一上午,慕菀都不知道被扔下来多少次,整个人灰头土脸,好在最后,堪堪的能不那么狼狈的落地,摔个狗吃屎。而秦昊,仍旧是一身月牙白,干净而又优雅的站在那里,与她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今天就到这里,明天……” “啪嗒!” 秦昊的话还没有说完,那突兀的啪嗒一声,落入了两人的耳中,慕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肩膀,而秦昊,顺着慕菀的视线,眸光僵硬的看了过去,下一秒,滚边绣金的锦袍就被他脱了下来,十分嫌弃的扔在了地上。 “就这么……扔了?”慕菀皱眉,不就落了一颗鸟屎么! “要不然呢?”秦昊一个冷眼瞧了过来,伸手就将她给拉了过去,声音冷硬的道:“回去。” 当喧嚷了一上午的竹林再次恢复宁静的时候,一个纤细的身影缓缓的从竹林深处走了出来,将那件被主人无情抛弃在地上的锦袍给捡了起来,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 这边,两人同骑还没下山坡,就在山下的亭子中被人给拦了下来。 如今正是百花盛开的时候,那亭子里坐满了出来游玩的公子哥儿,瞧见马上端坐的是秦昊,顿时开始吵吵嚷嚷,将他们的路给拦住了。 “秦相,好巧,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啊。”齐思元揽着一个漂亮女子从亭子里走了出来,朝拦路的两个侍卫挥了挥手,顶着一双黑眼圈笑道。 “太子殿下等本相有何事?”秦昊从后面圈着慕菀,从始至终都没有下马。 “秦相这话严重了,今日风景正好,当年王羲之游兰亭,咱们今日,不过效仿故人,来游游这兰山。”齐思元刚说完,齐思谦也跟着凑了上来,慕菀坐在马上,眼睛朝四下一瞅,果然在人群中也瞧见了嘿嘿傻笑的齐思墨。 看来,这三位皇子今天倒是悠闲的很。 “秦相,咱们兄弟二人如此邀请,你都不舍一个面子么?”齐思元哈哈的大笑,目光却也顺势,直勾勾的朝慕菀的身上打量。 “夫人,可要停?”秦昊往前凑了凑,朝正老实坐着额慕菀问道。 ------题外话------ 文文正在pk,求收藏啊! 第三十章 莞儿,我还没死 慕菀摇了摇头:“不要。”且不说她现在头发凌乱,力气全无,单单是这群人,她也是不想见到的,这亭子中,只怕除了那位傻兮兮的齐思墨,剩下的一群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好。”听见她如此说,秦昊嗯了一声,拽紧缰绳,眸子一动,就要转方向跃出去,结果刚应完一声,齐思元搂着一个美女,愣是顺着秦昊转开的方向挡了过去,一脸的“大义凛然”道:“秦相,何必这么不给面子,不过就是停下玩玩儿,怎么?难不成你今天要从我的身上碾压过去?” “太子应当知道,我很不喜欢被威胁。”秦昊揽着慕菀坐在马上,冷眼瞧着他。 听到这话,齐思元的眸子瑟缩了一下,随即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又朝秦昊的马前走近了一步,顶着乌黑的黑眼圈,嘿嘿的笑道:“我等皆是凡人,自然该吃喝玩乐,我就是不喜欢秦相这一副没下凡的模样,不食人间烟火,无情无欲。今天众人都在,你也带着女人,正好咱们一起乐呵乐呵。是吧,美人?”说着,他朝一边的美女抛媚眼儿。 “谁跟你一起乐呵,你这个该死的贱人!”齐思元的媚眼儿刚抛过去,场面顿时大变,那身着轻纱的美女忽然大声喝道,说话的同时,袖子中蓦地出了一把短剑朝齐思元刺了过去,而这个女人的动作也仿佛是一个讯号一样,原本伏在众公子之间的舞女全都冲了出来,现场一片混乱。秦昊皱眉,并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即便是齐思元距离他那样近,他打马刚要带着慕菀离开,不知是谁在半空中冲着那马儿直接扔来了一个香囊,闻到那味道,马儿立即在人群中乱冲了起来,秦昊趁着马儿俯身的时候,身影凑近慕菀,小声道:“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说完,就趁机将慕菀给放了下去。 那马儿就像疯了一样,半途已经冲撞了两位公子,眼瞅着就要直直的朝还趴在亭子里嘿嘿傻笑着的齐思墨冲过去了,慕菀瞧见了,想都没想,趁乱朝前滚了滚,拽住齐思墨直接朝下面的沟里歪了去。 秦昊瞧见这一幕,眼睛一眯,说时迟那时快,他手缠着缰绳直接从马背上飞身而下,将缰绳顺着亭子的柱子缠了去,然后在马儿的活动空间愈发受限的时候,手中银光一闪,两枚银针钉在了它的背上,刚刚还疯癫的马儿顿时晕了过去。 慕菀没想到后面是个沟,好在很浅,下滑的时候,她一手拉住了齐思墨,一手死死的抓住了一块枯树根。 “瞧着挺瘦,你怎么这么沉!”慕菀吆喝了一句,拉着齐思墨的手臂一用力,直接将人给拽了上来,她歪头朝身边还在嘿嘿傻笑的男人道:“抓好了,你先爬上去。” 结果说完话,齐思墨也没有反应,反而是歪头嘿嘿的看着她。 慕菀也学着他的样子歪头,说道:“你瞧我长得好看么?” “力气大,嘿嘿!”齐思墨露出一口大白牙,傻乎乎的来了一句。 慕菀这才想到,刚刚自己是一只胳膊提溜着一个大男人上来了,她呵呵干笑了两句:“嘿嘿,大力少女!” 齐思墨压根听不懂她在说啥,只是瞧见她在笑,他也跟着嘿嘿傻笑。 “你快上去吧,傻笑什么?”慕菀说着就往上赶人。 “哦!”齐思墨傻傻的应了一声,这才笨拙的往上爬去,慕菀趴在那里,瞅着他缓慢如蜗牛一样的动作,原本想伸腿踹一踹的,可是考虑到不现实,她只能作废。 等到两人都爬上来的时候,现场的打斗声仍旧一片,唯有亭子里坐着的那抹白色,淡定的仿佛世外人一般。 慕菀原本就灰头土脸了,此时在土沟里扒拉了许久,面目更是一片尘土,她下意识的就拽着齐思墨朝秦昊那边走了过去。 齐思墨眼睛里还带着迷蒙,慕菀让他坐下,她这才朝着秦昊靠了过去,结果还没等靠近呢,一条帕子直直的扔在了她的脸上,她倏地接过,抬眼朝满面冰霜的男人瞧了瞧,这才笑道:“谢谢。”然后就拿着帕子使劲儿的擦着脸。 “还有灰么?”慕菀坐在秦昊的身边,歪着脑袋朝他问道。 秦昊似很嫌弃般的闭了闭眼,然后沉声朝她道:“坐过来一些!” 慕菀坐了过去,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就见他的手直直的朝着她脑袋伸了过去。 “你做什么?”慕菀身子顿时警惕的后仰。 秦昊眯眼,音色极其的危险:“菀儿,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慕菀一听,嘴角立即拉搭了下来。养伤的这段时间,她深刻的认识到了一个问题,但凡秦昊这样唤她的时候,他的心情十有八九是极其不爽的。 “我还没死,你是想卖身葬父还是卖身葬夫,嗯?”说着,他瞬间桎梏住了她的肩膀,修长的手指从她的头顶将那棵草给抽了出来。 “啊……我没看见。”慕菀垂眼,表情有些讪讪的道。 “也是。”秦昊沉声,眼神似讥讽:“你眼里只有你身边的那个人。” 慕菀一听,歪头朝一边正托着腮嘿嘿傻笑的齐思墨瞅了一眼,又立即回头道:“我跟他只有一面之缘,再者,你这话本就不对,我眼睛又没有长在头顶,怎么能瞧见!” “啊!”她刚说完,下一秒,慕菀的下巴顿时就被男人给捏住了。她有些失神的看着那双幽深的眸子,耳边传来的,是他极其不悦的声线:“我放你去躲开危险,你又偏偏为了他去冒险,嗯?” ------题外话------ 今天更晚了,作者君自我检讨一百遍,谢谢阿爽的五分好评,谢谢三位菇凉送的花花,我……遁了。 第三十一章 菀儿怕我? “可我不能看着他被马撞死啊!”慕菀不是太能理解秦昊的心思,或许是前世在军队摸爬滚打,处处思想教育的结果,她根本不能容忍一个无辜的人在她面前被马践踏。 “那你就辜负我?”秦昊自嘲的哼了一声,直接将钳制着慕菀下巴的手给松开了。然后起身,再也没朝她看一眼,孤独的携带着一身月牙白走入了前方还在铿锵有声的“战场。” 慕菀坐在那里,看着他寂寥的背影,眉头一紧,将旁边不知是谁掉落的匕首给捡了起来,一把塞到了齐思墨的手里,然后将他拉到了一边的树林里,叮嘱道:“你自己好好保护自己,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撒腿就朝秦昊那边赶了去。 现场的公子哥儿很多,可那些舞女也不少,以至于慕菀那边闹了一顿,这里的“战场”还没有消停,慕菀朝秦昊跑过去的时候,人群中忽然袭来一把剑,直直的朝她心口袭了去。 慕菀刚要反应,只听叮的一声,一把软剑轻巧的就将那剑给歪了去,下一秒,强有力的臂膀已经将她给环了过去,那力道之大,让她猝不及防的撞上了他坚实的胸膛,“唔”慕菀闷哼了一声,鼻子差点被撞下来。 就在这时,空中忽然响起一声短促的爆炸声,慕菀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心道,只怕是谁放的信号弹。 她人被揽在秦昊的怀里,看见那信号弹,慕菀刚要说话,忽然惊讶的看向面前的场子,只见刚刚还无比凶猛的那群舞女,在听到那信号弹的时候,竟全部开始撤退,唯有两个被缠住了,见无处可逃,最后竟然自刎了。 “就让她们这么早?武功虽然很厉害,但是要抓应该还是能抓回来几个的!”慕菀觉得这场刺杀来得也莫名其妙的很,不留几个人证岂不是亏不发了。 秦昊一听,轻笑道:“你以为他们会抓?贼喊捉贼么?” “哎?”慕菀蓦地从这四个字里听出了一点点玄机。她仰着头朝秦昊看去,可下一秒秦昊又将她给松开了,自顾自的走在前面,慕菀这才急急的去追,一边跑一边冷哼,这男人,脾气真是大得很。 “秦相留步!”齐思谦擦了擦剑口上的血,拎着剑喊住了秦昊。 秦昊突然停住了脚步,慕菀又一头撞在了他的背上,他歪头,似极其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将目光转移到齐思谦的脸上。 “二殿下有何事?”秦昊的语气听起来很是阴鸷,单单凭着那音色,慕菀就觉得,齐思谦现在无异于在找死,秦昊现在心中定然不爽的很。 “秦相,这场突如其来的刺杀为何早不开始,晚不开始,偏偏你要走了才开始,而且,所有人都一身凌乱,为何只有你们干干净净?”齐思谦的目光很是阴狠的在他们两人的身上打转。 秦昊嗤笑:“二殿下好像不会数数,三殿下也是好好的呢!” 齐思谦目光一怔,然后顺着秦昊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看见齐思墨一身完好的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只是身上还带着些尘土,脑袋上还顶着几片绿叶子。 “哼,那个傻子!”齐思谦冷哼了一声。 “是呢!”秦昊忽的往前迈了一步,在齐思谦受惊的同时,轻笑道:“傻子都能避开的事情,二殿下怎么就避不开呢?不过是技不如人罢了!”秦昊话里的不屑十分的明显,慕菀站在一边,也暗自点头,这话说的有理。 “你……”齐思谦被堵得没话说。 “既然二殿下如此关注这件事情,加之此事又关乎到三位殿下的安危,不如,我给皇上递一道折子,也好让二殿下一展才华,毕竟,本相也想知道,是谁扔的药包,惊了我的马。”说这话的时候,秦昊的手里蓦地多出了一个香囊,慕菀定睛一看,正是刚才混乱时,有人朝马儿扔的那个。 齐思谦一听这话,眸子一缩,顿时不再言语。 “此事杂乱,我就不打扰二殿下查案了。”说完,转头就走,可走出没几步,他又忽的停住,回头看向后面跟着的女人,眸光微冷的道:“需要我抱你?” 慕菀刚刚在想事情,齐思谦和秦昊不会没缘由的怼起来,可正因为这在想东西,等她听到声音的时候,秦昊那双能溺死人的深眸已经直直的盯着自己了,她哎?了一声,灵动的眼珠子微微一转,眉眼微垂,声音娇憨的道:“好啊,人家走不动了。” 在她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慕菀无比清晰的看到了秦昊抽搐的嘴角,只是他久久不动,她轻笑了一声,刚要迈步,那抹月牙白却忽的一动,下一秒,她已经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他的怀里。 慕菀瞪大眼睛瞧着男人好看的侧脸,而秦昊始终不曾歪头,就那般旁若无人的抱着她。 “秦昊,你今天很贴心!”慕菀看着他仍旧冷硬的脸色,扯着唇角笑了笑。 “是么?难得莞儿喜欢。”秦昊目不转睛,眸光丝毫没有分一点给慕菀,可慕菀听了那字眼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感受到怀中人的僵硬,秦昊勾了勾唇角,声音冷冽:“菀儿怕我?” “不……怕!”慕菀低着头,不再去看他的侧脸。 “是么?”秦昊笑得冷然:“抱紧我。” 慕菀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子蓦地一紧,她下意识的环住了秦昊的脖子,而秦昊此时已经扯住了一匹马,抱着慕菀就飞身而上。 ------题外话------ 感谢菇凉的打赏啊,么么哒。 第三十二章 我就是包庇,那又如何? 他们骑了别人的马,秦昊刚将慕菀给安置好,山下那边就传来了动静。果然,马儿还没跑出多远呢,就同山下赶来的禁军撞到了一起。 “秦相,请留步!”顾海正带着禁军往半山腰赶,结果就看见了骑着马下来的秦昊,他掏出宫中的令牌朝秦昊扬了去,秦昊轻嗤了一声,看都不屑看,揽紧了慕菀,马儿连停都没停,很是嚣张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顾大人?”一众侍卫有些木讷的看向顾海。 顾海咬牙切齿的视线从那抹月牙白的身上收了回来,然后愤愤的道:“快上山,保护二殿下!” 慕菀被秦昊揽在怀里,想着刚刚那群人气死的嘴脸,她心里竟莫名的觉得很是痛快。 “秦昊,那人手里好像拿着牌子。”想着想着,她蓦地记起,那牌子上似乎有龙纹。 “不过是齐思谦的牌子,你怕什么?”马儿一路疾驰,直到回到了相府,秦昊扣着她腰的手一紧,然后就将人给抱了下来。 “可是……那人好像很麻烦。”慕菀想着今天在半山腰发生的事情,她心中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情定然同齐思谦有关,只是,如果是他下的手,那他到底想做什么?目的又是谁? “想什么?”秦昊站在门前,看着站在原地有些懵懵的慕菀,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脸。 “啊!”慕菀被那触觉一惊,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的抬头,果然看到了秦昊有些阴鸷的表情。 “哈,大庭广众之下,不要动手动脚。”慕菀有些尴尬嘿嘿笑了两声,然后迈起脚步就开始往外窜。 “利用完就踹走,原来你是这样的人。”秦昊冷哼了一声,大步朝前,步伐俨然已经越过了慕菀。 慕菀见此,瘪了瘪嘴,对于秦昊这别扭的脾气见怪不怪了,就在秦昊从自己身边要走过去的时候,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问道:“我在想今天的事情是不是齐思谦做的?” “哦!”秦昊哦了一声,抓住慕菀的手就,放了下来,然后就遗世独立般,大步朝超然楼走了去。 慕菀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切了一声:“哦个屁!” 安伯微微的弯着腰站在远处,看着两人分道扬镳的身影,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似乎自从夫人进了府以后,这府前的那一点地方就常常成了两个人吵架纠缠的专用地带。 …… 沉香榭, 相府的伙食很好,一上午被人那么从上面扔下来,慕菀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她和小五正吃得高兴,淮安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动声色的站了过来。 “做什么?”慕菀警惕的看着淮安。 “夫人,主子在门口等你。”淮安也很是无奈的道:“宫中又出了事儿。” “宫里就是屁事多!”慕菀摆了摆手,没好气的朝淮安道:“你等等我,我吃完这一口。” 淮安:“……” …… 慕菀跟着秦昊走进大殿的时候,齐皇的三个儿子正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齐皇和顾皇后一派威严的坐在那里,常嫔面色哀戚的注视着自家的傻儿子,瞧见慕菀进来时,眼睛倒是一暗,眸子里带着焦虑。 “秦相可终于来了,朕可是等了许久啊!”齐皇的脸色很是差,跪在地上的三人里,齐思谦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齐皇坐在那里等了秦昊多久,他们就跟着跪了多久,这个秦昊,果真是愈发的不将皇家看在眼里了。 “臣请罪。”秦昊拉着慕菀弯腰,但并没有跪下去的意思,他随即直起身子,轻笑了一声,道:“内子午饭没吃饱,所以这才耽搁了一些时间。” 慕菀原本还安静的站在那里,听见他这话,恨不得要咬他一口,秦昊瞧见她那张牙舞爪的模样,唇角倒是微微的勾了起来。 顾皇后瞅见这一幕,眉头有些不悦的勾了起来,那话便直直的冲着慕菀飞了过去:“夫人如今已经不是当日默默无闻的慕家姑娘,一言一行皆应谨慎守礼,本宫瞧着,相爷夫人此时的言行举止,倒是需要一位嬷嬷给教习一下才好,免得日后闹出笑话。” 听了这话,慕菀抬头朝上面的衣着华丽,脸色冷凝的顾皇后看了一眼,随即小声的道:“不要。” “娘娘多虑了,我父母早故,且没有家族,只她一人在府中,无论如何都好。”秦昊歪头看了慕菀一眼,声音清冽。 躲在帘子后的齐思晗,看着那人脸上的笑容,听着他那维护的话,她气急的,手中的力道几乎要将裙子给抓碎了。 “无论如何都好?”顾皇后笑了一声:“也是,还没有名分就敢做出那种事情的人,本宫倒的确无话可说。” 很显然,顾皇后又在拿当初两人发生夫妻之实的事情来膈应人,慕菀脸上毫无表情,在她看来,即便是滚床单,那也是原主和秦昊滚得,而秦昊,脸上却仍旧带着笑,声音也愈发的有磁性:“不过是情之所至,况且,菀儿早就是我认定的妻。娘娘要如此说,臣记得,年初的时候,二殿下也曾强抬了两位春香楼的姑娘进府呢,想来,也该是情之所至吧!” “你!”顾皇后被抓住了小尾巴,愣是一句话也反驳不上来。 “都给朕住手!慕菀,还不跪下!”齐皇忽然大拍桌子吼了一句,眼神尖利的朝慕菀瞪了去。 下一秒已经有婢女上前押着慕菀就要下跪,结果还没近身,就被一股大力给踹飞了出去,那两个婢女直直的摔在柱子上,满口的鲜血因为那巨大的力道给吐了出来。 “秦昊,你这是何意?朕话还没说完,你就要包庇她?”齐皇大口的喘着气,脸上的表情已经几近狰狞。 “臣不知,内子犯了什么错?”秦昊虽没有正面回答齐皇的话,但他的言行举止无不是在透露着一个信息:我就是包庇,你又能奈我何? “你不知?老二,你让秦相好好看看,看看他的女人做了什么事儿?” ------题外话------ 谢谢柠檬的钻钻么么哒 第三十三章 最不该有的,便是善心 齐皇的话刚说完,齐思谦就将身边的齐思墨给拉了起来,当着慕菀和秦昊的面,将齐思墨的身子给转了过来。 在齐思墨转身的时候,慕菀的眉头几乎都要拧在一起了,她无比清晰的看到了齐思墨无比苍白的脸颊,以及左胸上还在流血的伤口。 “皇上这是何意?”秦昊的眸光淡淡的从齐思墨的脸上掠过,又不经意的用眼角的余光看了身侧的慕菀一眼,这才朝齐皇看去。 齐皇冷笑:“那秦相倒是猜猜,朕是何意?” 秦昊不语。 齐思谦却蓦地开了口,伸手指着慕菀道:“父皇,今天在兰山混战的时候,只有秦夫人靠近了三弟,三弟身上的伤口定然是她做的!” 齐思谦那般指着慕菀,慕菀对他根本就不理会,眼神仍旧盯在齐思墨的身上,她皱眉,开口问道:“他伤得那样重,你们就这样不管不顾?” “放肆!你知道你是在跟说话?”顾皇后一声冷喝,声音高扬。 “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应当关爱皇嗣,莫非你们就是为了指证我,让他生生的撑着。”慕菀丝毫不怕,她想,反正秦昊在身边,所以直接将皇后给堵了回去。 “呜呜呜,痛!”慕菀说完,齐思墨就皱着眉头小声的道。 常嫔在一边听了,差点就要忍不住上前,可她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血从自己儿子的左胸流了出来。 “慕菀,皇嗣的事情轮不到一个朝廷命妇来管,朕只问你,你为何要伤害老三?”齐皇的话让慕菀兀自笑了起来,他的意思分明就是不给她一丝解释的机会,直接将罪名给安到了她的身上。“ ”皇上说我伤害……“慕菀刚要反驳,放在身侧的手立即被秦昊给抓了过去。 “既然皇上认定这事情是菀儿所为,那么臣也有一件事需要各位给一个解释!“说着,修长的手指从锦白的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素色的锦囊来。 “这是什么?”齐思元瞪着一双熊猫眼好奇的问道。齐皇和皇后也全都皱着眉看向秦昊。 秦昊笑,低沉的声音带着让人臣服的语气道:“这个锦囊是今日在兰山,刺客用来抛向臣的马儿所用。” “那是什么东西?”齐皇皱着眉,眼皮开始微微的跳着,他直觉,接下来秦昊的事情,定然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里面混合了几种药草,能刺激马儿受惊,但是臣要说的并不是这件事!”秦昊伸手将那锦囊给拎了起来,看向众人,声音沉稳但又冷冽:“臣要说的,是制作这锦囊所用的布料。这料子是蜀地上贡的白玉蜀锦,据臣所知,这白玉蜀锦贵重的很,近十几年也不过上贡了两次,而两次,内务府应有记录,皆为二殿下所有,那么这件事,二殿下是不是也该给臣一个交代?今天若不是臣命大,只怕,真的要被那马儿给害命了呢!“秦昊的意思显而易见,而齐思谦一听,顿时惊在了那里,那惊慌失措的模样,一时之间竟连如何反应都不知了。 “秦相,这蜀锦虽然记在谦儿的头上,但你怎知,这锦囊就一定是谦儿所有?”顾皇后见齐思谦一直不动,她蓦地就张口。 听见她开口,齐皇脸色一黑,而慕菀却是眼睛一亮,心中暗道:“等的就是你这一句话。”她歪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秦昊正好同她对视,两人相视一笑,秦昊声音浅淡的回道:“那臣要问,今日兰山,菀儿的确同三殿下接触过,可娘娘为何就笃定,菀儿就是伤害三殿下的人?” “这……”顾皇后皱眉,终究,还是因为着急给了秦昊一个由头。 “皇上,您是否也要给臣一个交代?“秦昊的目光绕开顾皇后,直接对上了齐皇的眸子。 “这件事,朕会派大理寺去查,自然会给爱卿一个交代。”齐皇冷峻的目光狠狠的瞪了瞪齐思谦,这才极其勉强的道。 “既然事情和平解决,三殿下……应该撑不住了!”慕菀刚要开口,又被一边的秦昊给抢了先,给秦昊握着自己的手腕,几乎要将她的腕骨给捏碎。 常嫔听了这话,感激的朝秦昊看了去。齐皇这才挥手,敬德赶忙去吩咐太医。 后面的事情如何,慕菀不知道了,因为她整个人几乎是被秦昊给强硬拽出来的。 “秦昊,我手腕都要被你捏碎了!”慕菀哼哼。 “你还知道疼?你知不知道这宫里是什么地方?你就敢随便掺和?”秦昊眉眼薄凉的看向慕菀,声音也薄凉至极:“菀儿,这宫里,最不该有的便是善心!” ------题外话------ 谢谢姑凉们的花花钻钻,今天更晚了…。 第三十四章 姐夫,你教我 兰山遇刺一事儿,终究还是不了了之,而之前顾家状告刘敏同秦昊的事情因为顾家同宁国公家闹出的丑闻,终究齐皇还是做了妥协,刘敏仍旧按照先前规划,带兵出征。 与上一次群臣外出送行相比,刘敏这一次的出发,相当寂寥。慕菀站在城墙上,看着已经远行的长长队伍,小小的哆嗦了一下身子。秦昊眼角的余光注视到了她的这个动作,伸手将她揽到了怀里,他身上的披风,自然而然的将她给裹了进去。 “真不明白你,一大早来城楼吹什么风?”慕菀下意识的朝他身旁凑了凑,鬼晓得这城楼上的风大的要死。 “你不愿意陪我?”秦昊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 “有点不乐意!阿嚏!”慕菀话刚说完,就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就那般正对着秦昊。 秦昊的眉眼跳了跳,终究还是忍着嘴角的抽搐,又将她往怀里抱了抱。 …… 因为兰山出事,秦昊便不再带慕菀去竹林,命人在后院移植了一片竹子。当慕菀看到眼前那场景时,不得不感叹,秦昊手下着实是非常的给力。 “看够了么?”一抹月牙白从旁边的拱门里走了出来,他停在对面,沉沉的黑眸直直的看向慕菀。 “嗯,看够了。”慕菀刚点头,那人的身子顿时飞身而来,抱着她轻巧的落在了一株竹子的顶端。慕菀心里大喘了一口气,刚要反应,身子又被秦昊给踹了下去。 练功夫这种事情,一天不练没有感觉,一周不练,已经“恍如隔世”了。当直线下坠的她终于被人给拎住的时候,慕菀眼里全是一坨泪。 “今天中午你不必吃饭了!”秦昊冷眼瞅着大喘气的女人,再一次将人给拎了上去。 临近中午的时候,一个小身影儿飕飕飕的朝后院跑了过去,他手里揣着一个粗粮窝窝头,小心翼翼的从拱门后露出了一个小脑袋,朝里面看去。 小身影儿几乎是刚探出头来,前方那堆竹子里就传出一声“嘭!”的声音。 “哇,好激烈啊!”小五小心翼翼的又朝前面走去,他隐在一棵树后面,就看见自家大姐被秦昊跟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大姐,你在这里呆了好久了!”慕菀累的刚抱着竹子歇一歇,小五的身影就颠颠的跑了过来。只是,这话虽然是跟慕菀讲,但小家伙儿那羡慕的小眼神儿却是瞅着秦昊的。 秦昊恍若仙人一般从旁边走了过来,拍了拍身上的叶子,正好对上了小家伙儿那直直的眼神。 “姐夫,你也教我飞飞好不好?”小五咽了一口唾沫,随即就很狗腿儿的眯着眼睛朝他道。 “噗!”小五自从跟着慕菀来了相府,对于秦昊从来都是直呼大名,今天这么狗腿倒是少见。 “教你姐姐,是因为我欠了她,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教你?”秦昊完全没把小五当孩子,而是很正经的朝他问道。 小五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即小手指了指慕菀,说道:“因为,我是她弟弟啊,你欠了她,也就欠了我。” 慕菀的嘴角歪了歪,秦昊的黑眸则是愈发的眯了起来,那神情,看起来有几分危险,好像在盘算着什么。 “我们打个赌,我把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扔下来,你只要完好无损,我就命人教你,如何?”秦昊面色认真的同小五道。 “不可以!” “可以!” 两声极其笃定的回答,前者来自慕菀,而后者,自然是小五。 “大姐,我要。”小五说完,蹬蹬蹬上前,将小衣服里藏得窝窝头塞到了慕菀的手里,然后小身子就吊到了秦昊的身上。 “秦昊,他还是个孩子,小五,你给我下来!”慕菀怔怔的看着手里的窝窝头,想要上前将小五给抢回来,可秦昊已经拎着小五飞身而上。 “你即便是摔死也跟人无关,你可明白?”明明手里拎着的是个孩子,秦昊脚尖轻点,声音沉沉。 “你好啰嗦啊,姐夫!”小五踢蹬了一下小短腿儿。 当姐夫那两个字再次落入秦昊耳朵的时候,他只觉得有种异样的感觉在心里滴答着,说不清道不明。 就在他微微愣神的时候,手中的力道已经蓦地松开,小家伙儿就跟一个球一样,直直的落了下去。 慕菀早就站在了下面,即便孩子下落的重力极其大,但她也不能看着小家伙儿受一点点的危险。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身后的淮安同样在准备动手。 可最后的结果令人咋舌,小五谁都没需要,一个人竟果真跟一个大熊猫一样,紧紧的扒拉着竹子,没让任何一个人动手。 慕菀见此,直直的就上前将小孩子给抱了下来,而小五的手,在她衣服上印上了两个鲜红的手掌印。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能上天,嗯?”她心中一阵急火冲了上来,抱着小五就要往外走,可下一秒就被人给拎住了后衣领。 “淮安,拿药箱。”清冽的声音,果然是他。 “姐夫,我成功了,你是不是要答应我了?”小五不敢瞅慕菀那张凶巴巴的脸,而是一脸期待的看向了秦昊。 “可以。”秦昊点头:“以后你跟着淮安。” “啊……你不教我么?”慕菀发现,小五的语气好像异常的失望,而他对秦昊,显然是有点崇拜啊。 “我只能教你姐姐。”秦昊歪头。 小五瞪大眼睛瞅了瞅慕菀,似懂非懂。 秦昊打开药箱,给小五上完了药,然后又顺手拿走了慕菀手里的窝窝头,拎着小五就出了院子。 “一个时辰后,我来检验成果。” ------题外话------ 谢谢给五分好评,以及送花花送钻钻的菇凉啊,作者君这几天有点忙,所以更新都晚了,抱歉。 第三十五章 秦昊,我要阉了你 在经历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慕菀差点要褪了一层皮,终究学会了不少东西,这一个月里,但凡秦昊有功夫,就变着法子来折腾她。 这天一大早,秦昊下了朝,命人竟慕菀拎到了后院的池塘前。 “又要做什么?”慕菀现在见到秦昊自然而然的生出了一种后背发毛的反应。 “淮安,准备!”秦昊的眸子凉凉的看了慕菀一眼,语气很不经意的朝淮安说道。 淮安一听,顿时动身,出其不意的在慕菀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扛着慕菀飞身而起,下一秒就将人朝池塘里扔了去。 “秦昊,你这个王八蛋!”眼瞅着身子就要接近水面了,慕菀忽的直起了身子,脚尖极其轻盈的在水面一点,然后身子也还算飘逸的从池塘上飞身而过,只是,那句王八蛋的骂声仍旧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秦昊闲适的后仰在躺椅上,瞧着她站在对面那嘚瑟的模样,毫无言语,倒是淮安在一边抽了抽嘴角。 “匈奴那边的事情如何?”秦昊的目光又在慕菀的脸上转了一圈,这才抬头,朝一边同样看着慕菀的淮安问道。 “回主子!”淮安立即回神,感受到头皮上那薄凉的注视,他恭敬的弯腰道:“已经进关了,大抵不用半个月的时间就到达京城了。” “嗯,我知道了,你暂且先下去吧!”秦昊这话,摆明了就是赶人的意思,淮安抬头,瞅了瞅对面在岸边手舞足蹈的女人,他应了一声,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池塘对岸,慕菀一脸满意的看着眼下的自己,这样的身手,已经足够用了。一想到很快的就能达成自己的计划,慕菀这心里就兴奋的不行,她高兴的起身,又朝秦昊那边飞身而去,或许是因为自己太过激动了,落地的时候没有控制好力道,人有些刹不住车的朝着秦昊的方向冲了过去。 一场投怀送抱就这般的在清晨的池塘边上演,秦昊看着蓦地扑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为抵住那超强的冲力,在慕菀扑过来的瞬间,他的手也顺势揽在她的腰上。 “菀儿,一大早就投怀送抱,你又要打什么主意?”这话说的暧昧至极,慕菀一愣,下意识的就要起身,结果手掌正急急的摁在那坚实的胸膛上,她翘着身子,两人的姿势让后院里藏在暗处的暗卫们全都低下了头。 “你长得的确好看,但我也没有这么流氓的癖好,你揽我揽得这样紧,分明是你心思不正!”慕菀挣了挣身子,可秦昊死活不放手,两人便以那样的姿势靠在一起,拿深沉的黑眸看得慕菀有些应对不住。 “我就是心思不正,菀儿要作何?”秦昊的手蓦地一用力,慕菀的脸直直的靠在了他的胸口,她还来不及抬头,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清冽的味道,已经将她的气息给包围,那样暧昧而又……亲密。 “阉了你!”想到他刚刚问出的话,慕菀眼珠子一转,身子往上一凑,咬牙切齿的声音落到了他的耳边。 ------题外话------ 今天更的少,你们……拍死我吧…。明天开始,我要好好做人了…。 第三十六章 慈山赏花 “阉了我?菀儿,你的胆子可真不小。“秦昊紧紧的捏着慕菀的肩胛骨,几乎要将人给捏碎。 两人在此纠缠了一阵,慕菀好不容易从秦昊给挣脱开,转身直接朝水面上飞身而去,一遍遍的去练习。 傍晚,超然楼, 淮安将几封密信交到了秦昊的手上,秦昊极其随意的抿了口茶,状似无意的问道:“沉香榭那边如何?” 淮安眉头一挑,但到底还是习惯了,他敛眉,语气恭敬的道:“沉香榭里没有人,全在后院儿竹林。” 秦昊动作一顿,问道:“在竹林作何?” “在竹林练武。”淮安解释道。 “最近这一个月,她倒是勤快的很。”秦昊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一股讥讽的味道,淮安只是低着头,对于两人之间的事情,不再多嘴。 …… 这边,慕菀大汗淋漓的回了房间,将自己收拾好以后,她朝外面瞅了瞅,见小五正在揪小黄的毛儿,她又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以后,这才关紧窗户和门,盘着腿在床上坐了下来,将面前的小木匣子给打开了。 这里面大多都是银票,有从秦昊那边搜刮来的,还有一些是从慕府带来的嫁妆,虽然少得可怜,但仔细着用一两年内应该是不愁了,她小心的将这些银票给装了起来,刚要起身,忽然看到了小匣子底的一块玉佩,这玉佩还是被抓进春香楼的那日,那位姑娘不小心掉到自己身上的,想了想,她还是一起装到了锦囊里。 做好这一切,她这才湿着头发出了屋子。小五最近跟着淮安练功,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一手好看的扎马步,她出来的时候,小五已经蹲好了,小黄的小身子正围着他滴溜溜的转。 “小黄,你不要扯我裤腿儿啊!”小五吆喝小黄,小黄却是不听,最后那身子直接倚在了小五的脚边,乖乖的靠着它。 慕菀坐在台阶上,看着小黄那胖乎乎的身子,脑子瞬间卡壳:“小黄怎么办?总不能将小黄孤零零的扔在这里。” 这个问题缠了慕菀一晚上,这天晚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却始终想不到一个法子。 第二天一大早,她起来的时候,两眼的黑眼圈让小五都吓了一大跳。 “夫人今日可还要去练习?”晨练的时候,毫不意外的撞上了一身月牙白的秦昊,秦昊的声音低低的回荡在耳边,慕菀没什么精神的打了个哈欠,摇头道:“不去了,我今天要出去玩儿。” “嗯,今日慈山花会,你若是等得及,便等我下朝,一同去。”秦昊的声音浅浅淡淡,没有起伏,只是,他的眼睛始终盯着慕菀的。 往日,慕菀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一听到外面有什么庙会都会往外窜,可今日,很显然,她的眼里仍旧平静一片,没有起伏,也没有往日的光亮,整个人好像失去了神采一般。 “夫人昨夜可是没有睡好?”瞧见她一连串的打哈欠,秦昊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起来。 “是啊。”慕菀回答的坦诚:“我昨晚失眠了。” “今日你等我回家。”秦昊难得的又交代了一句,慕菀随意的点了点头,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有打,就跑开了,看着她浑不在意的离开,秦昊放在身侧的手,有些不自知的紧握了起来。 一早晨,慕菀都过得有些浑浑噩噩,直到秦昊下朝,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哦,时辰到了?“慕菀瞪大眼睛,看见他仿佛刚回神。 秦昊敛着眉,伸手将她扯了起来,一边的小五早就听说要去看热闹了,早就站在一边,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们。 可当一家人上了车以后,小黄也跟着窜了上来,那小黄狗上来的时候,秦昊下意识就要将它给踹下去,慕菀一把将小黄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摇头道:“小黄很干净的,我昨天还给它洗澡了。” “你给一只狗洗澡?”秦昊眯眼瞧着慕菀。 “是啊,给它搓搓毛儿。“慕菀咧嘴露出一颗小虎牙,可秦昊却有些无法直视自己的手了,毕竟,这个女人也是个整天爱薅狗毛的人,而他,最近同她的肢体接触总是特别的多。 眼下的时节正是温暖至极,慈山的百花盛开,相府的马车行到半山腰的时候,便已经被堵的走不了了,前来观花的人实在是太多,加之许多人又想着来拜祭百花娘娘,所以这山上,除了盛开的百花,最多的便是人了。 “与其等着,还不如下车走路呢!”慕菀讨厌这样无用的等待,她掀开帘子朝外面看了一眼,抱着小黄就要下车。“ ”不准下!”秦昊一把将人给扯住了。 “为什么?”慕菀皱眉:“这样等着,堵到什么时候才是头?” “淮安,带着我的牌子,去前面找人让路。”秦昊将手中的牌子隔着车窗递给了淮安。 “这地方,插队也不容易吧?”慕菀皱眉:“这男人……还真是充分利用权力啊。” 对于这个问题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冷哼了一声,而很显然,秦昊的牌子是相当的管用,几乎没过多久,他们的马车已经在众人又怕又恨的目光中坦荡荡的朝山顶驶去。 山顶一片平坦,马车刚要停住,慕菀等人还没来得及休整,马车外忽然想起了一阵喧哗声,随即只听嘭的一声,随即,整个马车都摇晃了起来,这忽然而至的颠簸让马车里的人混做一团,慕菀一手抱着小黄,一手揽着小五,全都直直的朝对面的秦昊扑了过去。 “淮安,外面怎么回事?”秦昊伸手扶住慕菀和小五,然后瞧了一眼老实窝在自己腿上的小黄狗,眉毛一跳,朝外面的淮安问道。 可显然的是,淮安还没有回话,外面就传来了一道讥讽的声音,下一秒,马车的帘子忽的被人拉开,可就在这拉开的瞬间,秦昊怀里的小黄顿时嗷呜了一声朝来人吼了去。 ------题外话------ 谢谢妃妃的钻钻~\(≧▽≦)/~啦啦啦 第三十七章 秦相,我仰慕你许久 “顾大公子,您不可以动马车!”在那人将帘子掀起来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淮安冷酷的声音,但很显然,那只手的主人并没有打算将手给收回去,而就在这时,原本不小心窝在秦昊腿上的小黄,顿时朝着来人咬了去。 顾知书没有想到打开帘子会看到一只狗张牙舞爪的朝自己蹭了上来,他下意识的就朝那狗下狠手,慕菀没有忍住,嘴里喊着:“住手!”身体也要上前去阻止,而淮安的动作显然是更快一些,他瞬间就从顾知书的手上将小黄给拉了下来,而两人也因此在马车外交起手来。 慕菀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打斗,那顾知书倒是一下子比一下子狠,出手招招往人命门上袭击,她看着这一幕,不禁回头朝秦昊问道:“这是谁家的人?怎的连你的帘子也敢掀?” 秦昊淡淡的抬了抬眼:“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张狂大少爷罢了!” 马车外面,淮安同顾知书的打斗已经引起了众人的围观,见到顾知书招招狠戾,淮安也没有留情,一番打斗之后,终究是将顾知书给踹到了地上。 看着自己胸前的那个黑脚印,顾知书极其膨胀的心顿时被气恼给淹没了,在众人的围观中,他从地上爬了起来,阴狠的瞪了淮安一眼,就朝马车里喊道:“秦相,在下仰慕你已许久,缘何你让一个侍卫出手,却不肯亲自同我过招?” “呵。”坐在里面的秦昊笑出了声,一边的小五瞪大眼睛仔细的瞧着他,下一秒,便奶声奶气的道:“姐夫,你打他个落花流水,满地找牙!” 慕菀敲了敲他的小脑袋:“从哪里学的?” 小五哎?了一声:“不是大姐说过的么?” 慕菀:“……” 相府的马车上极其显眼的标注着秦府的标志,此刻,已经到达山顶的人全都好奇的盯着那辆马车,毕竟,自从四年前秦相上任以来,这慈山花会,他竟是一年都没有出现过的,除了今年。 修长的手指最先露了出来,那手指很是痛快的掀开了帘子,一身月牙白的男人就从里面走了出来,声音低沉冷冽:“顾公子不服?” 顾知书一听这狂妄的话,心里是更加的愤恨,往日只听父亲,皇后娘娘说起这位秦相的手段,可他一次也没有同这人交过手,今天终于得到了这个机会,那里还会肯放过,他斜勾着唇角,笑道:“自然是不服,我既然要同秦相交交手,哪里会跟一条狗浪费时间?”说着,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朝一边的淮安看了过去。 被救下来的小黄此时却正靠在淮安的腿边,目光警惕的看向顾知书。 秦昊的唇角微微一弯:“既然顾公子不服,那打一仗就是了。”秦昊没有做过多的解释,直接下了马车,手头没有任何兵器的就朝顾知书走了去,马车里,小五撅着屁股拉开帘子,一脸仰慕的看着秦昊。 “大姐,那是你男人哎,你都不瞧瞧?”小五见慕菀无动于衷,他不禁摇着小脑袋问道。 “你老实的看吧!”慕菀好笑的揉了揉小家伙儿的脑袋。 外面, 顾知书打量着走到自己对面的男人,一身白衣,缥缈凌逸,那双泛黑的眸子隐隐的瞧着平静的很,因此,顾知书的眼里,对秦昊愈发的小看了起来,心中甚至还在自己猜测,大概要多少招就能将秦昊给击败。 “秦相既然不用兵器,那我也不用。”说着,将刚刚同淮安打斗时所用的软剑扔到了地上,而淮安瞧见他这个动作,唇角只是冰冷的讽刺。 “开始吧!”顾知书主导着一切,看向秦昊的目光带着压抑不住的胜算。他亮出了招式,话音刚落地,那人的身影就好像闪电一般,瞬间到了自己的面前,顾知书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脖子就被人给掐住了。他下意识的要用手去阻挡,而秦昊早就有了后招。 “顾公子,承让了。”秦昊松掉顾知书的脖子,很是有礼的退了回去,脸上平淡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秦相,你耍诈……”原本计算好的一切,瞬间就被人突破。加之周围的看客里又传来不少的嗤笑声,顾知书脸上挂不住,朝着秦昊说话的声音愈发的大了起来。 “顾知书,大庭广众,你在此喧哗什么?”忽然,一道声音偏沉的女声传了过来,听到这声音,慕菀好奇的也探出了脑袋,只见一个身穿军装的女子带着侍卫从后面走了出来,英姿飒爽的脸上带着讥讽的神色看向顾知书。 顾知书瞧见来人,脸上的鄙夷毫不掩饰的露了出来,他切了一声,声音也阴阳怪调的道:“呵,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豢养男宠的燕将军啊,幸好你爹娘都死绝了,要不然,瞧见你侮辱了那么多男人,只怕要气死了呢!” “本将的事情与你无关,倒是顾大少爷你,你当众挑衅,而本将今日当值,自然是要管的。”燕归泠白了一眼顾知书,这才握剑朝秦昊点了点头,秦昊回以问候。 “来人,送顾大少爷离开!”不再耽搁时间,燕归泠亮出手中的牌子,身后的侍卫立即朝顾知书亮出了剑。顾知书愤愤的看了两人一眼,这才怒气冲冲的一挥衣袖,大步走了出去。 燕归泠回头,朝秦昊道:“秦相,下官告辞。”说完,头也不回的一甩长发,很有英姿的转身,慕菀看着她的背影,啧啧道:“没想到,还有这等奇女子啊!” 告别这段小插曲,慕菀一手抱着小五,一边带着自己那条回头率百分百的小黄跟在秦昊的身边,在山顶四处逛着,因着这里地势平坦,加之又是花会,所以周围不少叫喊卖东西的,热闹的程度堪比庙会。 就在这时,一旁的秦昊忽然停住了步子,他歪头朝淮安说了一句,连招呼都没有跟慕菀打,就朝人群中急匆匆的走了过去,看那模样,仿佛是去追赶什么人了。 第三十八章 夫人坠崖 “夫人,主子有事,属下陪您去逛花会。”淮安轻声的解释了一句,慕菀并没有放在心上,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身后还跟着那只摇着尾巴乐呵呵的小黄狗。 慕菀很喜欢热闹的地方,小五也耐不住了,从她怀里滑了下来,扯着淮安的看这看那,要这个吃要那个吃。 “这么热闹的地方,真是好玩儿。”慕菀手里拿着小五喜欢的小玩意儿,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四处观望着,淮安瞧着她这没心没肺的模样,不禁想起了之前主子说过的话,主子还担心夫人对于他的离开会询问什么,但很显然,没有主子,夫人也玩儿得开心的很。 “淮安,前面是饭馆儿吗?好香啊!”慕菀指了指前面人群熙熙攘攘的地方,那里虽然位置偏僻,但人们也都一个劲儿的往那边去,慕菀闻着香味儿,肚子里的馋虫也被勾了上来,以前在军校的时候,她们的饮食都要被严格的控制,眼下可以放开了吃,她心里也畅快的很。 “是。”淮安点头,拎着小五跟在了慕菀的身边。 只是他们刚刚走过去,小黄忽然跟疯了一样,朝树林中冲了出去,慕菀瞧见了,心中顿时起了警惕,回头看向淮安道:“今天你们有没有带暗卫?” “带了。”淮安点头,但是神色有些犹豫:“可刚刚主子事情有急,他们全都跟在了主子身后。” “这样啊。”慕菀嗯了一声,看了眼咕噜噜转着大眼睛的小五,朝淮安道:“你看好他。”说完,就朝小树林旁边跑了去,她并没有鲁莽的进去,而是站在外面,朝里面唤了去,往常但凡她唤一声,小黄就会跑过来,但眼下,她唤了几声,都没有动静,慕菀心里狐疑,到底是什么将小黄引了过去,难不成是刚刚碰到的那个顾知书? “汪!”就在慕菀思考要如何进去寻人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声响亮的犬吠,她抬头,只见小黄疯狂的跑了出来,步伐很是急促,就跟疯了一样,慕菀刚要拦住它,忽然听到对面小五的一声惊吼:“大姐,小心背后!” “夫人!”淮安看着面前的场景,心中咯噔了一声。他没有想到顾知书胆子会这样大,直接在这里明目张胆的进行狙杀。身子动的飞快,将小五护在身后,他已经将慕菀给护在了身后。 “顾公子,你这是做什么?”一圈光明正大的侍卫已然将他们给包围了,淮安冷冷的瞅着中间那个张狂至极的男人,冷声问道。 顾知书呵呵冷笑了两声,眼神极其不屑的朝淮安道:“我从不跟狗说话。” “那为何顾公子刚刚还要引诱我的狗?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可是诚实的很啊!”慕菀轻嗤了一声。 “哼,你这个贱蹄子的狗,怎么算的上是狗?”顾知书一脸的鄙夷。 “小黄,有多远跑多远。”慕菀低头,摸了摸蹭在腿边的小家伙儿,轻声的道,小黄一听,仿佛通人性般,仰头看了眼慕菀,下一秒却是死死的拽着她的裙子。 “待会儿打起来我顾不上你,你跟着我会死的。”慕菀四处看了看,只见前面还有一个空隙,她想了想,朝淮安道:“淮安,你先看好小五。”说完,慕菀飞身上前抽出一人的剑直接朝那人的脖子上抹了去,这事情发生的太过出乎意料,却也正好突破了重围,慕菀回头朝小黄看去,小黄嗖的一下子就好像一只小炮弹一样直直的冲了出去,当看到小黄冲进了人群中,慕菀一半的心这才放下了一半,淮安那边早就打了起来,慕菀上前,将小五给接了过来,也没时间同他解释太多,只能尽量的保护着他。 就在他们同暗卫打斗的时候,顾知书独独站在圈外,手中忽然扯出了把弓,那目标,堪堪的正对准了慕菀…… …… 秦昊只是得到了消息,但是他并没有想到今日来慈山,竟然果真看到了匈奴人的影子,不是说还有半个月才会来京城么?如果眼前追逐的这些是真的,那么想来,那行走在官道上的匈奴人定然是幌子。 他带着人正在搜捕,猝不及防间,身边的暗卫忽然有了动作,他低头,只见一只小黄狗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袍子往后面拽,秦昊眼前的事情耽误不得,他不能放过这次机会,但小黄又死死拽住他的袍子,声音呜呜咽咽。 “你主子出事了?”小黄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奇怪,秦昊刚问出口,后面一群人忽然飞快的跑了过来,燕归泠站在最前头,面色凝重的朝秦昊抱拳道:“秦相……夫人……坠崖了!” “什么?”秦昊心里晃荡一声,仿佛失神了一般,可理智毕竟主宰着一切,他歪头朝前面看去,匈奴人的影子早就没了,给暗卫使了一个眼色,那两个暗卫顿时没入了人群之中,而秦昊一撩袍子,大步跟上了燕归泠。 走到慈山崖顶的时候,秦昊看到的,除了一地的死尸,就是半跪在崖边的淮安。 来的路上燕归泠已经事情告诉了他,只是关于慕菀如何坠崖,他始终不得而知。 “主子,属下办事不力。”看见秦昊来了,淮安眼睛一亮,但一想到慕菀,他的眸子又暗淡了下去。 “是顾东行所为,可后来又窜出了一拨人,他们人实在是太多,夫人跟小五掉下了山崖,她说……”淮安说话异常的顿卡。 “她说什么?”秦昊上前一把揪住了淮安的领子,脸色阴鸷,燕归泠站在一边,瞧见秦昊这幅模样,心里不禁一惊。 淮安看到秦昊那张阴鸷无比的脸,不惊讶是假的,他缓了缓,这才道:“夫人说,拜托我我们找到小黄。” “汪汪!”淮安刚说完,两声哀哀的狗吠就传了出来,小黄声音呜咽着,不顾众人的视线,自个儿走到了崖边,安安静静的躺了下来,小脑袋趴在前面的两只爪子上,圆溜溜的眼睛里全是哀戚。 燕归泠在旁,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这京城又要来袭一股风暴,可她此时完全不知,当秦昊回到相府,看到沉香榭里的一切时,他的怒气才刚刚开始爆发…… ------题外话------ 禽相要发飙了吼吼吼,谢谢五分好评的菇凉们,么么么 第三十九章 菀儿,不听话的孩子要付出代价 沉香榭, 秦昊站在屋子里,脸上的表情是淮安从未见过的怒气,只见他一脸狠戾的盯着眼前的桌子,那上面,所有的盒子都被摊了出来,找到的只有几两碎银子。 “主子,这……”淮安今日和慕菀并肩作战,凭借他这么多年的眼力,他一眼就能瞧得出来,慕菀绝对不是在作假,那是实打实的同人拼命,可眼下的情况,却又不知道作何解释。 “你不必为她说话,我有眼睛。”压抑着怒气的一句话刚刚说出口,下一秒,秦昊就将桌子上的首饰盒子全都摔在了地上,那暴躁的模样,让淮安立即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这暴怒的男人。 秦昊站在这房间里,将衣服甚至是床铺全都掀了出来,今天的脾气事实上连他自己都有些摸不透,但很诡异,这火来得就是这样快,这样急,一想到慕菀有可能是故意的离开,他心里的怒气几乎要将这屋顶给烧了。 淮安一直守在院子里,里面的声音乒乒乓乓,没有一阵消停的时候,等到那里面的动静消停时,他蓦地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而此时走出来的男人没有一点点的怒气,脸色俨然已经恢复了之前平静的模样,只是当他靠近的时候,淮安才能瞧见他眼底的风暴。 “主子,燕将军在外面等着呢!”淮安这才将刚刚安伯说的话给复述了一遍,秦昊嗯了一声,再无其他言语。 燕归泠身着一身男装等在大厅里,看到秦昊进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就皱起了眉头,着实是因为这人身上的煞气,有些出乎意料的重。 “秦相,我手头人手不够,需要你增派人手救援夫人。”燕归泠的声音不似寻常女子那般娇柔,是带着一股英气的低沉,对于秦昊这等人物,也是毫无恐惧的模样,她站在那里,言行得体,让人甚是舒服。 “不必劳烦燕将军,你自是将你的兵给收起来,所有的后事都由我的人来。”秦昊浅淡的拒绝。 当书房再次恢复平静的时候,秦昊一步步的踱步上了二楼,经过那阶梯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忽的想起了那半个月她在这里养伤的日子,会娇憨,会大喊,他竟从不知,女子原来可以有那么多面。 当他踏到最后一层楼梯的时候,静谧的房间里忽然想起了男人冷冽的声音:“菀儿,不听话的孩子,是要付出代价的!” …… 秦昊以为慕菀是逃走了,可此时的慕菀姐弟俩却是困在了山中的山洞里,当日被顾知书的人齐齐逼迫,竟生生的将她逼到了崖下,她看着那草草抹了些不知名草药的后背,她忍不住的嘶了一声。 “大姐,你的肩膀是不是又疼了?”小五正拿着叶子蹲在洞口去接那上面滴落的水珠,听到慕菀的声音,他小心的圈住手里的叶子,小短腿儿缓缓的极其小心翼翼的捧着手中的叶子朝慕菀走了过来。 “大姐,你喝,这水应当是很新鲜的!”小五拿着圆溜溜的叶子凑到了慕菀的跟前。 慕菀接过,摸了摸小家伙儿的头道:“自己喝了么?” “嗯,喝过了!还吃了两个果子。”小五眯着眼睛笑道。 “幸好,没有伤到你。”没有伤到小五,这是慕菀最庆幸的事情。 “大姐,这个洞好像在半山腰,咱们怎么下去啊?”小家伙儿蹲在一边,靠着她,声音里不无担忧。 慕菀擦了擦嘴,指了指那洞里面,笑道:“看看你脚下。” “哎?”小五不明白慕菀的意思,站起小身子瞅了瞅身下,愣是没瞧出有什么东西。 “你看地上这些软沙子,都是朝洞里面的那个方向流的,咱们可以先去里面瞅瞅。”野外生存当年的必修课之一,这一点,慕菀绝对有信心。 小孩子一听,总是容易兴奋,拉着她就要往那边走。 慕菀摸了摸小家伙儿,笑道:“你就这样空着手走?要是那洞很长很远怎么办?” “那要怎么办?”小五不解。 慕菀笑,朝小五道:“你来摁住我的肩膀。” 小五一听,顿时不干了:“大姐,你肩膀上有伤。” “别废话,你给我摁住了,我待会儿就不会疼了。”慕菀不想撕裂伤口。 小五这才不太情愿的上前,使劲儿的摁住她的肩膀。 慕菀右手用力,一把将自己的裙子撕开了一角,可又因为这动作,还是扯到了伤口。 “大姐?”小五心疼的看向她。 “乖,跟我去把洞口的果子都给摘了。”说来也巧,这洞口生着果子,看起来虽然有些磕碜,但吃起来倒是汁水丰沛。慕菀想,这大概就是天不绝我。 一大一小两人将能摘的果子全都摘了,慕菀这才用从裙子上撕下来的布将果子给包住,斜跨在右肩上,这才带着小五朝里面走。 姐弟俩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时辰,总之等两人重新见到光明的时候已然到了这山川的另一头。 “大姐,那个山洞好像将这个山给穿过了!”小五看着面前的羊肠小道,惊喜的朝慕菀道。 “岂止是穿过,咱们走走停停那么久,估计已经隔开了山头。”慕菀看了看眼前的天色,差不多是清晨六七点的模样,正是下山的好时候,也顾不上休息了,她便带着小五沿着面前的羊肠小道往下走,很显然,这边的坡度要比她坠崖的那边缓和的很。姐弟两人沿着这小路走了大概有一两个时辰,终于瞧到了山下的模样。 “大姐,你看,好像有人!”小五指着前面树林里的身影道。 慕菀一看,最先生出的是警惕,她警惕的瞧了那人影一眼,然后立即从地上抹了两把泥,抹在了两人的脸上和衣服上。 小五被猝不及防的糊了一脸,他刚想呜咽,林子中的那人好像已经发现了他们。 “你……你们这是?”等到那人走到跟前的时候,慕菀才发现,这人是个朴实的山里汉子,目光纯净,后背背着篓子,那篓子里隐约瞧着好像还有竹笋。 ------题外话------ 写到这里,我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让禽相守着小黄过吧,让菀儿跟个山里汉子啊哈哈哈哈哈,今天跨年了呢,我是不是很勤奋,求夸呜呜呜呜 第四十章 菀儿,我已经给了你机会 慕菀看着眼前的山里汉子,歉意的咧了咧嘴,语气很是温柔的问道:“敢问这位大哥,这里是何地?” “这是灵山,你们二位这是……”男人一脸诧异的看着面前的两人,这一对姐弟狼狈至极,活像被泥土滚了一圈的人。 “哦,我们要去慈山看庙会,结果好像走岔了路。”慕菀想要知道,这个地方距离慈山有多远。 果然,她这样一问,那个汉子就立即回道:“慈山距离这里可是远了,你们要是出去,得下了山,一直往西走,遇到大路以后,再拐两个山下的距离才能到慈山。” “这么远啊!”慕菀面上一片失望,但是心中却隐隐的高兴,想来,这顾知书的人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这里,至于秦昊,动作应该也没有那么快吧。她现在简直是累惨了。 “你们俩走失了很久吧,慈山花会已经是前天的事情了。我家就在山下,要是你们不介意,可以随我……”朴实的山里汉子,瞧见这一大一小的可怜模样,不禁开口,但刚说完,看到两个人有些吃惊的模样,顿时又摆手道:“我明白你们的意思,毕竟都是陌生人,这样吧,我带你们下山,给你们俩装些干粮,你们俩直接朝外走。” “大姐,这样好。”小五小小年纪却因为在国公府的经历,已然知道警惕人心,他扬起那张灰蒙蒙的脸,拉了拉慕菀的衣服。 慕菀笑着朝林大郎感谢:“那就多谢大哥了。” 林大郎见此就带着她们下山,但是下山的时候,遇见什么蘑菇,竹笋他还是停下,采满了篓子。 慕菀从没有想过,这灵山下竟然如此世外桃源的地方,竹林掩映中,一座座房子并排的列着,大抵是因为已经过了干活的高峰期,所以他们跟着林大郎进门的时候竟是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慕菀看着眼前这齐整的院子,对这男人的印象愈发的好了起来。 “你们也别洗脸了,免得被人看出样貌来,这山里虽然民风淳朴,但终究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善心。尤其你们俩手无缚鸡之力,先来喝口水吧。”将姐弟俩带到院子中,林大郎给两人拉了一桶水上来,然后就进了屋子。 “大姐,我眼皮跳。”小五拿起竹筒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口,这才看向一边的泥人大姐。 “没睡好当然眼皮跳了。”慕菀好笑的揉了揉小五的脑袋,可揉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上和小五头上全是泥土。 “姑娘,这些东西你们带着吧,这村子距离外面的大路至少要走半天的距离,这两竹筒里装着水,剩下的是一些干粮。”林大郎将东西递给了慕菀,慕菀下意识的就要掏钱,可掏完以后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根本没带银子,沉香榭的那些家底又好好的藏在那里。 或许是看出了慕菀的意思,林大郎憨憨的笑道:“你们不必客气,出门在外都很不容易,走吧,我这就……” 林大郎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的街上忽然响起了一阵喧哗的声音,慕菀耳朵很尖,一下子便听出了那铠甲刀剑的声音。 她立即回身,看向后面的林大郎道:“大哥,你家可否有藏身之地。” 林大郎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声响,他犹豫了几秒,然后点头,拽住她们的袖子就往屋子里拉,走到西屋的隔间中,打开帘子,将里面的大缸给搬开,林大郎指着下面的地窖道:“你们藏到这里吧,我今天没有看到任何人!” “多谢了!”慕菀点头,抱着小五踩着梯子下了去。 见她们安稳的落地,林大郎这才将大缸原封不动的给移回去。 静谧的山村中, 整齐的侍卫已经将整个村子都给包围了起来,村中的人都以打猎种地为生,此时留在村中的人极少,林大郎看着在自家家中翻腾的男人们,眼眸镇定。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子和一个孩子,孩子的脖子上有个胎记。”侍卫头子粗放的声音很是嘹亮,隔着屋子都能听到。 小五窝在慕菀的怀里,小声的问道:“大姐,是不是姐夫找人来接咱们了。” “你觉得他派人来接会主动说出咱们的身份么?”慕菀总觉得这事情诡异的很,尤其是他们怎的知道小五后脖子上的胎记? 半个时辰后,慕菀姐弟俩带着林大郎给的干粮,沿着小路旁的林子,小心谨慎的行去。 两人没有看到的是,在远处的林子里,一抹月牙白静静的站在那里。 “主子,是否要去将夫人带回来?” “我刚才给过她机会了……是她,没有把握住。” …… 慕菀原本以为这条路走得会是艰险重重,但实际上,她们一路上走得极其平顺,并不是像想象中有好几路人马来拦截。 “大姐,要不然咱们离开这里吧?”小五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小胖手抱着怀里的竹筒,哼哧哼哧的道。 “离开京城?”慕菀抬眼看向小家伙儿。 “嗯啊。”小五点头:“姐夫太可怕,京城也不好玩儿。” “不行。”慕菀摇头:“眼下没有银两傍身,咱们走不安稳。即便要走,也得将我那些银子给带出来。” “那咱们就要回去了么?”眼下已经快到了慈山,小五累得焉了吧唧的趴在那里,声音有些虚弱的问道。 “嗯,回去。”慕菀点头。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从灵山到慈山的途中,姐弟俩走得一路顺遂,但是等到了慈山脚下,事情便开始急转直下。 “小五,不要回头。”慕菀拉着小五直直的朝山上的小路快步走去,小五搞不清楚状况,只能迈着小短腿儿跟在后面,但语气里始终存着疑惑:“大姐,咱们不是要下山么,怎么上来了?” “山下全是人……” “呵,山下全是人,山上也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你呢,秦夫人!”阴测测的语气,直接截下了慕菀的话,慕菀抬头,只见前方几米高的石台上,一个深蓝色的身影站在那里,而那人,慕菀却是丝毫没有印象。 ------题外话------ 大家元旦快乐么么哒! 第四十一章 菀儿,你是不是觉得很绝望? 抱紧怀里的小五,慕菀冷声看着面前的陌生男人,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拦我的路?” “夫人不必知晓我是谁,只要知道你今日绝对走不出这林子便是了。”男人轻笑了一声,手中把玩着一把剑,模样邪肆。 “走不走的出去,并非是你说了算!”说完,慕菀眼睛朝四周打量了一眼,目光定在一棵树的顶端,下一秒,她抱着小五就朝树上飞身而去,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她们飞身而起的时候,地面上早就围了一圈的弓箭手全都开始放箭,而一圈树的顶端也忽的飞出了一圈黑衣人,他们同那些弓箭一起,前后夹击,没有给慕菀一丝喘息的机会。 “别怕!”轻轻的朝怀里还在哆嗦的小家伙儿说了一句,慕菀璇身,手中的剑直直的舞了起来。 可一个人哪里能抵得住这前后的夹击,有一支箭甚至堪堪的同小五的头发擦肩而过,那锋利的箭刃削去了小五的一缕头发。 埋伏在树顶的黑衣人全都一等一的好手,慕菀没有撑多久就被围困了起来,加之这两天一直在赶路,她的精力越来越不济,但始终将小五紧紧的抱在怀里。 “大姐!不要……”慕菀垂眸的那一刹那,八个黑衣人同时朝慕菀袭击了来,就在这时,她的身子被人打了下去,而小五更是被那群人给掳了去。 就在慕菀以为要直直的朝地上摔下去的时候,底下把玩着剑的那陌生男人瞬间移位,将她给扣了下来,却也因此缓冲了她下落的力道,没有受伤。 “你们放开我大姐,放开她!”小五被黑衣人挟制着,他踢蹬着小腿嗷嗷的朝那陌生男子吆喝道。 “秦夫人,不知你可还服气?”男子邪魅的一笑,反手绑住了慕菀,将她摁在地上。 慕菀冷嗤了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服气?你们以多欺少,我怎会服气?有种你们就把孩子给放了,他与你们无关。” “无关?呵,怎么会无关呢?”男人轻笑:“他可是你亲弟弟。不过,可真是吵啊,来人啊,将那小子的舌头给我割下来。” “你们敢!”被压在身侧的两手紧紧的握住了,在暴怒情绪的刺激下,她手头的青筋都泛了起来。她如同一只正在等待爆发的豹子,男人眼眸一闪,甚至都能感受到从她身上迸发出的气力。 “呜呜,你们放了我大姐,放了她!”小五还在吆喝,而一个黑衣人已经拿着匕首朝小五走了过去。 “混蛋,放开他啊……”一阵几近疯狂的暴吼从慕菀的嘴里喊了出来,下一秒,在众人的咋舌中,刚刚还在摁住慕菀的人直接被慕菀身上的气给震了出去,连着那啰嗦的绳索。 “滚开!”这一幕发生的太过诡异,慕菀眼睛赤红在线,伸手就朝那握着匕首的黑衣人袭击了去,手指无比精准的掐住了他的脖子,根本没给那人反应的机会,她手下用力一歪,直接将那人的脖子给拧断了。 这一幕,让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慕菀将小五给夺了回来,如同困兽一般,警惕的看着围在四周的这一圈人。 “秦夫人,在下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陌生男子的目光在看到那个刚刚被慕菀给杀掉的暗卫时,眸子一顿,他打了一个响指,立即有人拖了一个袋子走了出来。 慕菀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袋子,在他们将袋子口给解开的时候,现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从她身上蔓延出的怒气……和伤心。 “这……不是小黄。”慕菀说这话的时候,却是忍不住的红了眼圈,有什么酸酸涩涩的东西始终在那里打转,落不下来。 “是么?反正已经打得浑身都是血了,是不是夫人的狗,我们也不知道呢,既然夫人说不是,那么……”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面前一股风诡异的吹了过来,他的回神,睁开眼的时候,女子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这两天的流浪让她狼狈的很,但那种薄凉的眼神,大抵是他这辈子最难忘的眼神,那里面翻滚着怒气,哀伤,那情绪铺天盖地的朝人袭来,以至于麻痹了他的感官。 “是你杀的?嗯?”慕菀招招狠绝,明明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可心里总像是有一股劲儿在撑着她,她根本也没打算管轻重,心中的怒气促使,她伸手直接在那人的脖子上抓出了一道血痕,那人的血珠子就那般直接的落在她的指尖。 “大姐,不要……”小五无助的被圈在中间,看向不要命的慕菀。 慕菀的反应大抵是今天最大的异数,原本提前算计好的一切都被她给打乱了,男人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女人差点将脖子给挠断了。 半个时辰后, 毫无力气的女子瘫倒在中间,手指有力无力的拉着小五,眼睛不受控制的朝那个血袋子看去。 “小五,不好意思啊,你要跟大姐一起去死了!”唇角溢出一声笑,慕菀抬眼,有些无力的看向小五。 小五早就哭的满脸是泪,他上前,用自己的小袍子擦了擦她脸上的血迹,呜呜的抱着她的脑袋,一个劲儿的摇头:“小五不怕,呜呜呜。” 周围全是人,她已然是没有任何的力气了,慕菀看着头顶的天,眼皮沉沉。 就在这四面楚歌中,这落满竹叶的地上忽然响起了一阵沉稳的沙沙声。 下一秒,一双锦白色的靴子落在了她的身边,小五看见来人,眼睛一亮,瞪大眼睛瞧着他。 而慕菀,眼神里却平静的很,看不见任何人了。 “菀儿,你是不是觉得很绝望?”男人半跪在她身边,修长的手指托住她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慕菀的眼眸无神的动了动,在看向他的时候,眼里并没有什么起伏,这一点认知,让男人的黑眸立即危险的眯了起来。 “今天这一切都是你下的套是不是?你还有什么要给我看的?”慕菀没什么力气,她轻声问了一句。 “呵,你倒是明白。”男人的嗤笑瞬间响起,下一秒,一个壮实的汉子便被人押了上来。 ------题外话------ 谢谢那位给作者君送花和钻钻的菇凉,元旦快乐! 第四十二章 秦昊,你这个禽兽 “秦昊,你要做什么?”慕菀瞪大眼睛看着被抓起来的林大郎,心里泛起一阵疼痛,丝丝入骨。 “菀儿,你是不是早就想离开我身边了,嗯?”秦昊捏住她的下巴,轻声问道。 这句话听得慕菀浑身一愣,而她的反应看在秦昊的眼中,完全就是被拆穿的表现。 “谁准你跑了?嗯?”秦昊捏住她的力道越来越大,见慕菀的眼睛盯着远处那人,他忽的发令:“淮安,将那人砍了!” “秦昊,你不能杀人!你这个禽兽!”慕菀挣扎着要起来,下一秒,整个人都被秦昊环着抱了起来。 纤腰被他紧紧的箍着,耳边传来的,是他薄凉至极的声音:“菀儿,我给你的教训是不是还不够?嗯?” “你猜得不错,这些全都是我的人,你要是再敢看那人一眼,我就让他像你的那条狗一样,你……” “啊……” 秦昊的话还没有说完,慕菀失控的声音就从竹林里四散开来。她摇着头,狠狠的要挣扎,力气之大,让人咋舌。 流渊见了,刚要上前阻止,给主子提醒,只见秦昊已经将人给紧紧的捂进了怀里。 明明是极其狼狈的场面,他却轻轻的抚着她的发,唇齿间发出的轻声细语,仿佛是情人间最亲昵的呢喃:“菀儿,记住这种感觉,下一次,你要是再敢离开,我就把你身边的人全都杀了!” 慕菀赤红的眼神一顿,下一秒,她张开嘴,狠狠的朝他的肩膀咬了去。 …… 慕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她刚睁开眼,可随即,身体下意识的就绷了起来。 脸上好像有一股冷风吹过,她蓦地转头,就那般猝不及防的同那人深邃的眸子对了上来。 “混蛋!你杀了小黄!”即便是因为刚睡醒,身上还有些使不上力,但因为心里有股劲儿撑着,她就那样穿着一身中衣,赤着脚同秦昊打了过去。 淮安进来送药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两人皆是一身白衣,可夫人那模样,要多阴狠就有多阴狠,也是这股狠劲儿,让原本一点点胜算都没有的慕菀愣是同秦昊打斗了许久。 “混蛋,你以为我是联合了那个混蛋顾知书要离开?我要是离开怎么会让自己也摔下去,怎么会把小黄交代给你这个混蛋?”慕菀手中掌风强劲,长腿也开始发力,她刚吼完,眼角的余光正好瞧见淮安进来了,她闪过秦昊的身边,直直的朝着淮安又打了去。 淮安压根没想到慕菀的注意力会集中到自己身上,加之他手中还端着药,整个人几乎是瞬间就被慕菀给摁住了。在势均力敌的对战中,抢占先机极其的重要,于是,在一地的瓷碗碎裂声中,只听淮安闷哼一声,慕菀直接将人的胳膊给卸了。 淮安捂着脱臼的胳膊,退到了一边。 “够了!你闹够了没有?”秦昊终究还是下了重手,直接将人给圈了过来。 “你还我小黄的命!还我!你这个禽兽!”慕菀狠狠的拍着他,手脚并用,只可惜人被箍着,不能有太大的动作。 “你不是想走,为何你的屋子里不见任何值钱的东西,嗯?”秦昊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响在耳边:“我说的不对么?你心里难道不是存了离开我的心思?” “对,我是想过离开,但不是现在!”慕菀也不喜欢藏着,更何况,在秦昊这种人的面前,也藏不住什么。 “不是现在?”秦昊嗤笑了一声:“不管是什么时候,你不能提离开这两个字。” “你就是这么武断的人?你没有找到银子就以为是我带走了?我将银子放在屋梁上,是你眼瞎!是个人有眼睛都能看得出来,我是被逼落崖的,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的狗?那山里的汉子救了我,你也想杀了他是不是?你何必拐弯抹角做这么多?你直接杀了我不就好了么!”慕菀忽然用头嘭的一下,撞了秦昊的头,在秦昊不注意的时候,身子立即从他怀里闪了出来。她朝着他直直的吼完,整个人就赤着脚跑了出去。 刚从超然楼里跑出来,慕菀只觉得喉咙一甜,一口血就吐了出来,眼前一黑,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从后面走出来的白衣男人,看着这一幕,眉头一皱,上前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白衣如雪,映在温暖的春日中。 超然楼里,流渊一袭蓝色的袍子,看着身边刚刚给胳膊复位的淮安,轻声笑道,带着一丝不自知的赞叹:“不是说主子找了一个温顺懂事的女人吗?这两天这么一瞧,倒是像找了一条饿狼回来。” 淮安低头:“夫人只有在发怒的时候才会这般。” 流渊摇头:“只怕,接下来的很长时间,主子都要有的受了。”女人都是需要哄得,依着主子这法子,只怕会把人吓出毛病来。 …… 沉香榭里,秦昊抱着慕菀走了进来,院子里的一切都已经完好如初,将人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 “主子,小五少爷还是不肯吃饭!”安伯进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秦昊一身白衣坐在床边,他轻声禀报道。 “接他回来吧。”床边的男人犹豫了一晌,随即便沉声道:“顺便将那条狗也给带回来。” “是!”安伯应声退了下去。 安伯走了以后,这房间里便只剩下他二人,慕菀昏迷,只有他还清醒,喂了她一颗药,他低着头,将她的脚丫抓住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一下下的擦涂着她脚下的伤口。修长的手指,仿佛在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一丝不苟,他低着头,黑眸沉沉,瞧不出任何的迹象来。 良久,当她的脚丫终于清理好,他这才起身,身子一动,直接飞上了屋梁。翻了三次,最后一根的死角里扒拉出了一个袋子,他想解开,可唇角又勾出了一个讥讽的笑。 何必去解,用手一掂量,便知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将那东西完好的放在了她橱子里,他回身,眼神复杂的看向仍旧躺在那里的她。 ------题外话------ 明日预告:禽相就要遭殃啦~\(≧▽≦)/~啦啦啦 推文:《盛宠之医女风华》/西青先生 她是来自异世的资深女法医,他是大晟朝重权在握的兵马之帅。 药王谷谷主,素手翻动,捣起江湖风雨。 天之骄子,执剑指天,挽弓踏遍江山。 冲破千年时空桎梏,是轮回的爱恋,还是生生不灭的执着? 朝堂,权谋,江山,江湖,沙场…… 红颜初笑,乱一池春水,迷雾重重,深宫如谍影,豪气干云,烽火照佳人,烈烈风云,盛世谱锦歌…… 这一生,不论江湖之远还是庙堂之高,不论乱世烟火还是盛世太平,我都要执起你的手,永世不分。 第四十三章 菀儿,别跟我耍脾气 慕菀躺在那里昏迷不醒的时候,顾家已经是一片混乱了。 祠堂里,白氏看向一边暴怒的顾慎,心也跟着颤颤的道:“老爷,别打了,别打了!知书原本身子就弱!” 顾慎手中握着鞭子,听见白氏的话,他冷哼了一声,如同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一般,回道:“皇后娘娘前阵子派人传达的话你都没听见么?皇上对顾家的忌讳一直存在那里,慕菀即便该死,也不该是我们杀死,那是他们皇家的事情,你那日在慈山闹出那么大的事情,是想把顾家害死么?” “爹!分明是你们自己吓自己!”顾知书跪在那里,身上已经一道道血痕,但他的表情仍然是十分的不屑:“你们不是说秦昊厉害么?为何我依旧能将慕菀逼到跳崖?她这次醒不醒过来还不好说!” “你放屁!你给老子再说一遍!”顾慎听了这话脾气瞬间窜了上来,听见顾知书这样说,顿时又挥起了手中的鞭子,他一边动手,一边吼道:“你懂什么?谁给了你这么大的信心让你这么张狂,嗯?” “老爷,我求求你,别打了!”白氏死死的拉着顾慎。 顾将军丝毫不听,又狠狠的将人给抽了一顿。 “爹,你要把我哥打死才甘心么?”门外忽然闯进一个翠绿色衣裙的女子,她提着裙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知画!”在那女子跪下的时候,白氏和顾知书同时喊出了声。 “爹,妹妹身子才大好,地上凉,不能跪!”刚刚还固执无比的顾知书,见此,顿时朝顾慎服了软。 “你们啊!”顾慎见此,哪里还能下得去手,他长叹道:“眼下,我只希望,秦昊下手不要太绝,要不然,连皇后娘娘,估计也救不了你。” …… 第二日上朝, 齐皇的手指扣着龙椅,目光在下面梭巡了一圈,最终落在了那抹月牙白的身影上。 “秦相,慈山的事情朕刚刚听说,不知,令夫人如何了?”齐皇眼眸一眨不眨的观察着秦昊的反应,他原以为,秦昊会不动声色,可令他吃惊的是,在提到慈山的时候,那人的眼里倏地席地卷起了一股煞气。 “谢皇上关心,内子已无碍。”秦昊垂眸,声音低沉,却隐隐的带着一股怒气,站在对面那一排的顾慎听到他话中的语气,心顿时一提。 “那就好,老大老二,下朝后,你们代朕去看望一下。”齐皇唇角勾了勾,朝齐思元兄弟回道。 …… 承元殿前,朝臣有序的走了出来,齐思元刚要朝身后的大太监吩咐,结果齐思谦已经开了口:“大哥,你不必差人准备东西了,我让顾海直接去内务府取了!” 齐思元一听,熊猫眼里顿时不赞同,他嘿嘿笑了两声道:“还是不必了,咱们各管各的,要是都用了你的,万一闹出什么事情来,我可不想被秦相给赖着!”说完,便回头朝自己的人招呼道:“秦淮,去,给我备十名美女,随我去趟丞相府。” 齐思谦一听这话,顿时皱眉:“大哥,秦相不好女色……你……” “本太子的决定需要你来置喙?”齐思谦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身后跟着那娘气十足的东宫大总管。 齐思谦瞧见他那模样,暗地里咬牙切齿,一脸鄙夷的道:“早晚有一天我会亲自送你下地狱。” 刚说完,他刚要转身,却被眼前的场景给惊住了。 “二哥!二哥!嘿嘿!” “殿下,快让开!” 两方的声音交叉,那边,齐思墨正急急的傻笑着跑了过来,而一旁,正抱着一大摞礼品的内务府太监们,因着被那高耸的礼物给遮住了视线,直直的同齐思墨给撞到了一起,而那些散落的礼品也不受控制的朝正转回头的齐思谦砸了去。 三方便全倒了下去。 掌事的大太监一见此,顿时上前将齐思谦给拉了起来,下一秒,却被他给踹了出去。 一旁的齐思墨呜呜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这才一脸傻乎乎的上前,拉住了齐思谦的胳膊,嘿嘿傻笑道:“二哥,带我去!” “带你去哪里啊?你这个傻子!”齐思谦烦气的将人给推开,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齐思墨站在那里,垂了垂头,又偷偷的打眼儿瞧了瞧齐思谦,这才又走上前,拎着手中的一个小盒子,傻乎乎而又慢吞吞的道:“娘,给秦夫人的礼物!” “切,什么娘?你们母子算什么东西!”齐思谦刚要将人给踹开,可随即,顾海忽然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一听,眼睛又在齐思墨的身上打量了一圈,这才不耐烦的道:“你给我好好的跟着,出了一点差错,有你好受!” “二哥,我也要去!”齐思晗的声音脆脆的也跟了过来。 …… 相府, 秦昊下朝,刚回府,薄凉的眸子一转,朝安伯问道:“夫人醒了没有?” “没有!”安伯摇了摇头。 “嗯,我去看看。”秦昊转身连书房都没进,直接转着路去了沉香榭。 沉香榭里,慕菀正静静的躺在床上,他下意识的脚步放轻,走到了她的身边。 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把了一下脉,他皱着眉头将她的手给放开,可是人却忽然贴到了慕菀的面前,那么猝不及防。 他伏低身子,鼻尖甚至同慕菀靠在了一起,放在身侧的手,一下下的敲着。 大约五六个数左右,他忽的抬起了头,坐成了原先的模样,而声音,也清冽的随着他启唇而出:“菀儿,你气息乱了,别装了!” 床上的女人,知道他识破了,也不做拖延,她蓦地睁开了眼,但却并没有开口的意思,她只冷冷的看着他。 秦昊对此颇不习惯,那双沉沉的黑眸直直的盯了她许久,他才问道:“要喝水么?” 慕菀一听这话,眼睛顿时又闭上了,仿佛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一般。 “菀儿,别跟我耍脾气!”秦昊向来是个极其有耐心的人,但很显然,在她身上,耐心是愈发的少。 慕菀抬眼,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微微的皱着眉头,翻过了身子,不再去看他…… ------题外话------ 谢谢那位这几天时不时投喂作者君花花和钻钻的菇凉,也谢谢昨晚用六张五分好评砸到我的菇凉。明天继续气禽相,我大柠檬起的外号很得我心。 推文:当往事不如烟【撩个王爷好篡位】 她是玉矶最尊贵、最跋扈任性的长公主,却在和亲途中惨死。 凤眸再次睁开,她还魂成了沧澜后宫的妃子一枚。 可老公不是她的菜,怎么办? 休了!顺便再祸害一下他的后宫,清理那些长得不顺她心的花花草草。 可看上了前夫的弟弟,怎么办? 撩呀!端庄秀丽、冷若冰霜、风骚妩媚,野心狂傲,弟弟,你爱那款,嫂嫂装给你看。 他是沧澜冷傲面瘫九王爷,沉默寡言兼毒舌,世人难入他眼,却怎的惦记上了兄长的女人,怎么办? 娶呗!捎带着连那把龙椅一并收了,总得给自己女人弄个衬得起她的身份。 第四十四章 慕菀大闹相府 “菀儿,转过来。”秦昊的声音愈发的冷冽了起来。 慕菀听了,仍旧保持着背对着他的姿势,丝毫不动。 “菀儿!”秦昊的耐性显然已经磨光了,他直接伸手就要将人给掰过来,可手刚伸过去,慕菀直接反击,趁着秦昊起身的瞬间,她咕噜一下子滚到了床边,连袜子都没穿,就那样落到了地上。 “嘶!”脚上之前被磨破的伤口还没有愈合,被她这样用力一动,脚底顿时传来一阵疼痛。 “过来!”秦昊站在床前,目光阴阴的看向她。 “我又不是你的奴才,别跟命令你的奴才一样命令我!”慕菀赤着脚站在那里,白了他一眼,十分不屑的道。 “菀儿,你是我的妻子?”秦昊垂眼,神色不明的看着自顾自往自己脚上套鞋的女人,瞧见她这动作,他的眉头一动,脚步刚要上前,可随即又被自己的意念给止了回去,唯有他背在身后的手,上面的青筋暴露了他此时的情绪。 “妻子?”慕菀哈哈大笑道:“你这时候想起我是你老婆了?老娘落崖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杀老娘的狗时,你在慈山设计围攻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我是你老婆了啊?” 她那般直接的目光狠狠的瞪着他,秦昊浑身一震,刚要说话,慕菀已经蹬上鞋跑了出去。而这次,秦昊没有压制自己的本能,直接跟着追了出去。 院子里,秦昊一把将跑得还不利索的人给拉了回来,声音沉沉,冰冷的语气下,似缠绕着不为人知的妥协:“菀儿,我没杀你的狗?” “你说没杀就没杀了啊?那那天袋子里浑身是血的是什么?秦昊,你冤枉我!你设计害我!这丞相夫人,谁喜欢当就当吧!”说完,挥掉他的胳膊就要往外跑。 “慕菀!你给我站住!”秦昊冷喝了一句。 “瞧,又在对我吼!”暗卫已经将沉香榭的门给堵住了,慕菀回头,唇角讥讽的看向他。 秦昊的眼眸一怔,握在背后的手,已经在颤抖。 “你脚上有伤,跟我回去!”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秦昊不再像之前一样,站在原地对她发命令,他一步步的走了过来,伸手就要拉她。 慕菀哪里肯,她现在一肚子的火,在秦昊动身的时候她直接飞身而起朝院子外飞了去。 齐思元带着人进来的时候,就瞧见两抹白色的身影从侧院那边的小路上前后追赶了出来。 “哟,没想到啊,秦相还挺有情调,这你追我赶的!”齐思元呵呵的笑道,朝身后挥了挥手:“美人们,来啊,给我们秦相见识一下你们的美貌。”正说着,后面跟着的十名美女就摇曳着身姿朝秦昊和慕菀那边扭了去。 “大哥?”齐思谦在一边摇头,现下是个人就能瞧出来,这根本不是时候,秦昊瞅着正在气头上。 慕菀原本怒气冲冲的走在前面,可随着那十个扭着腰的女人走过来,她蓦地停住了步子,秦昊见此,刚要上前,结果就见慕菀“阿嚏!阿嚏!阿嚏……”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脑海中蓦地想起,她对脂粉香过敏,看着她打喷嚏那痛苦的模样,而那几个女人仍然在往前走,他一直压抑的怒火顿时找到了突破口。 “秦相,不可!” “啊!” 两股声音同时响起,齐思谦刚刚喊出口,下一秒,已经朝慕菀步伐齐平的十个女人全都被一股大力轰在了地上。 慕菀刚要直起身子,下一秒,她整个人都被秦昊抱在了怀里。 “你放开我!”即便是当着众人的面,慕菀也仍旧同他闹。 “菀儿,别闹!”秦昊紧紧的抱住她,目光朝对面的几人瞧了几眼,却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慕菀,见了太子哥哥,你怎么不行礼?”齐思晗看见秦昊那般亲昵的抱着慕菀那个小蹄子的时候,她整颗心都在砰砰的跳着,可慕菀却僵着一张脸,一想到这里,她顿时喊了句。 齐思元一听,顿时回头瞪着齐思晗。 “哦?公主是想本相也给你行礼么?”秦昊的目光冷冷的瞧了过来,那气势,让齐思晗忍不住躲在了齐思谦的背后。 “秦昊,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被秦昊那样盯着,她小声的嘟囔道。 “那公主是什么意思?本相不知,你哪里来的自信,让我的女人给你行礼?”秦昊的眸光极其阴凉的看了她一眼,抱着慕菀就要转身。 结果就在这刹那,慕菀竟然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直直的朝下面滚了去。 “慕菀!”秦昊怒吼! “来人啊!你们还不去将秦夫人给抓住?”齐思晗瞅见了时机,听见秦昊这般怒吼,就知道他对慕菀发了怒,便直接朝后面跟着的一群太监道。 一群太监犹犹豫豫,可被齐思晗那么一瞪,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慕菀从地上爬起来,直直的朝着后院儿跑去,而一群太监正跟在后面围攻。 “淮安,给我全灭了!”秦昊的心本就恼怒至极,看到这群太监,怒火更是着的很,他朝淮安扔了一句话,直接用起轻功,他料定,慕菀不会在人前用轻功。 折腾了一大顿,慕菀还是被抓了回去。 “你们的礼物本相都收了,诸位请回吧!”说完,在怀里女人的身上砰砰点了两个穴位,慕菀顿时不能动弹了。 将人打横抱起来,他月牙色锦袍的背后,是一片前所未有的慌乱,喊叫声,惊吓声,愤怒声……,而这一切,都同他无关,眼下,他觉得,这最大的难题莫过于制住怀里的女人了,她虽然被点了穴道,但看向自己的眸光仍旧是嘲讽中带着恨意,这让他心里无比的不喜……以及,微微的烦躁。 “你在这里思过!我待会儿来看你!”秦昊将人给放在床上,然后便大步走了出去,他现在太需要镇静了!他不能被一个女人扰乱了意志! 秦昊在书房里刚坐下不久,淮安的声音顿时急促的传了进来。 “淮安,我不是说让你不要……” “主子,夫人破了穴道,吐了一口血……”淮安根本等不及秦昊将话说完了,而秦昊,很显然也没有耐心等着淮安说完了! ------题外话------ ~\(≧▽≦)/~啦啦啦,有位菇凉悄悄的送了一朵花,啊哈,今天更晚了,大粗长献上,求夸! 第四十五章 我长得的确很好看 秦昊风一般的冲进了沉香榭,流渊站在暗处瞧着这一幕,一句话都没说,只有“啧啧”。 慕菀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跟着秦昊学轻功还是很有用的,至少人体的经脉熟悉了不少,而能冲破穴道,也着实是意外之喜,只是……怎么这么疼! “慕菀,你是不是想死,嗯?”屋子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在那震耳欲聋的响声中,慕菀刚要爬起来,身子蓦地被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下一秒,她就被人摁在了床上。 “说,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嗯?”秦昊摁住她的身子,她嘴角的那滴血让他心里烦躁上升到了一个顶峰。 “秦昊,你弄疼我了!”慕菀皱眉,声音里带着一点委屈。 “你现在知道疼了?”听见她这般说话,他的眼眸蓦地一愣,随即一软,声音却是依旧的阴狠,但动作的确放轻了,而且眼角的余光在环视着她身上的痛处。 “我疼都是你害的,你还有脸说?”慕菀哼唧了一声,眼睛转了转,不再去看他。 “看着我!”秦昊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的“冷处理”! “看你做什么?看你长得好看?”慕菀仍旧是歪着头,眼里的薄凉让男人的手劲儿愈发的又大了起来。 秦昊冷笑,唇角微勾:“我长得的确很好看。” “噗……”慕菀突然嗤笑了起来,她转过头,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因为这句话瞬间染上了色彩,看在秦昊的眼里,只觉得一个女子的眸光为何会有这般的光彩。 “你长得的确很好看!”慕菀对上秦昊的眸子忽然一笑,秦昊一怔,但随即就反应了过来,以为慕菀要趁机逃走。可慕菀非但没有逃,仍旧是对着他笑。 “菀儿?”秦昊的眼睛一眯。 慕菀嗯了一声,但她并没有给秦昊继续下去的机会,她歪过头,脑袋朝秦昊的胳膊上蹭了蹭,模样有些娇憨的道:“秦昊,我饿了!” “你饿了?”秦昊想过她的无数般反应,也没想到她会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可对上她那双眸子,以及刚刚停留在他胳膊上的,如同触电一般的触感,他莫名其妙的就问道:“你想吃什么?” “大鱼大肉!”慕菀的眼珠子转了转,痛快的回道。 “不行!”秦昊蓦地就松开了手,长身玉立站了起来,声音清冷:“你现在的身子不宜大补!” “那随便咯,你决定就好!”慕菀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低头的瞬间,眼眸狡黠的转了转。秦昊啊秦昊,你果然是吃软不吃硬! 慕菀此时心中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在秦昊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刚才她说的那句话,她说:你决定就好。他垂眸,眸色深深,可原本背在身后的手莫名就放松开了,他自己似乎……很喜欢这句话。 秦昊走后,慕菀盘腿儿坐在床上,对于自己刚刚这一招无比的自豪。 …… “主子,慈山庙会上,匈奴的事情又有踪迹了!”秦昊从沉香榭出来的时候,淮安将手中的消息递给了秦昊。 秦昊连看都没看,直接朝他吩咐道:“告诉厨房,做几个清淡可口的菜色送到沉香榭。”说完,在淮安瞪大眼眸的注视下,又补了一句:“可以适量加一点肉。” 秦昊已经走出了好远,淮安仍旧站在原地看着,他眼里的吃惊久久不退,从来,匈奴的消息都是主子第一关注的事情,为什么今天,竟然排在了给夫人安排吃食的事情之后?真是诡异的很啊! …… 自那日齐思元带着人过了一趟秦府之后,京城中的大族也陆续的借着探望秦相夫人的名头上门。大多数都被安伯给挡了回去,但是这日却将慕国公府的人给放了进来。 慕菀正仰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秦昊始终没有让小五露面,她很是无聊,安伯带着慕国公李氏以及慕蕊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翘着二郎腿一副悠闲的模样。 “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慕国公瞧见眼前的场景,慕菀背对着他们动作很是无礼的躺在那里,身边的小桌子上放着满满的一盆瓜果,她吃没吃相的模样,让慕勋一句话吼了过来。 “哦,你们有什么事儿么?”慕菀慢吞吞的起身,转过了身子,手上还擎着一个苹果,嘴里咔嚓咔嚓的朝几人问道。 “你在相府里就是这般的规矩?你这不是在给慕家丢脸?”李氏的手里正拎着东西,慕勋气急了,伸手扯过那包东西就朝慕菀扔了过去。 “嘭!”一边的安伯忽的将东西给接住了,在慕勋吃惊的表情中,他垂眸,眸色很是恭敬的道:“夫人如今是相府的主子,不是国公府的丫头。” 安伯的神色很是低调,但话,却是狠得,直接堵了慕勋一下子。 “安管家,你暂且下去吧,老夫有话同自家女儿讲。”慕勋朝安伯瞪了一眼。 安伯点头,却在走之前回头朝慕菀道:“夫人若是有事,喊一声便是。” “好哇!”慕菀笑着点头,尤其是在看到慕勋跟吃了屎般的模样时。 “跟自家人在一起,能有什么事儿?”慕勋直接怼了一句。 “老奴并没有说什么,国公爷还请不要对号入座才是!”说完这话,安伯挺直了腰走了出去。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啊?我时间很紧的!”对上李氏和一脸高傲的慕蕊,慕菀是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慕勋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下,面色严肃的朝她问道:“慈山上,伤害你的人是谁?” 慕菀眼珠子一转,心中思索,他这是不知道啊?还是假装不知道? ------题外话------ 8号pk啊,求不要寄刀片,另外,感谢昨天和今天,送花花送钻钻的菇凉们,不一一点名了,但是偷偷投喂的几位,你们有时候也可以冒个泡啊,我一眼就能认出你门来。 第四十六章 菀儿,我要出去三天 “谁伤害的我啊?我也不知道呢!”慕菀一边装傻,一边咔嚓咔嚓的咬着苹果。 “这种事情你也能忘?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慕蕊自小就看不惯她,眼前慕菀更是嫁了一个全京城的女人都梦寐以求的男人,她心里便更不平衡了。 “哦,那全世界妹妹最聪明了呢!”慕菀瞪大眼睛,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啧啧了两声。 “你……”慕蕊气呼呼的指着她。 “菀儿,你好好想想,你在慈山到底是碰到了什么事情?你知不知道,你祖母在家里也担心的很,但是偏偏整个京城里,没有一点风声透出,只知道你受伤了!”慕勋见自己强硬的态度没有得到什么回报,态度便立即温柔了下来。 慕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摇头道:“碰着头了呢,暂时失忆了!” “那你怎么不把你自己也忘掉?”慕蕊怼了一句。 “菀儿,这件事情很重要,你必须要如实回答。作为你的爹,我也有必要知道真相!要给你报仇!”慕勋的目光直直的瞅着慕菀。 慕菀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爹啊,你口口声声关心我,要给我报仇!可是你从进门到现在从来都没有问过我一句我的伤势如何?如果这就是你的关心,那我无话可说,安伯!”说到最后,她的唇角讥讽的勾起,低垂的黑眸里,全然是不屑。 慕勋一听这话,表情先是一窒,随即低声吼道:“菀儿,你要知晓,秦相这种人绝对不是你可以肖想的,即便你现在是他的妻子,但也只是现在是而已,这世间最可靠的是你的娘家。” “哦?国公这是在这里拆我的台么?”想要喊来的安伯没有喊来,却是来了一抹月牙白。 “秦相!”一听见那道低沉冷冽的声音,慕家三口全像是被噎到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要找安伯送客,你来做什么?”慕菀眼珠子转了转,身子一歪,又躺到了躺椅上,悠闲的翘着二郎腿。 秦昊的视线从她的身上掠过,这才抿唇,面无表情的朝慕勋道:“那我便不多送了,诸位请吧!” 逐客的意思那般明显,慕勋恨铁不成钢的瞅了瞅后面躺着的慕菀,这才带着隐隐的怒气说道:“几日后菀儿祖母的大寿,还请秦相出席。”说完,便带着一家人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真是烦人呐,以后告诉安伯,不要让他将什么人都放进来。”慕菀哼哼道,慕勋那模样,瞅着就是有什么目的。 “下次不放便是了。”秦昊在一边坐下,伸手跟摸小黄一样摸着她的一头黑发。 “你做什么?”慕菀被他这动作搞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有事情要出去三天,流渊会在府中,你若是有事便找他和安伯。”秦昊忽然开了口。而他说这话的时候,眸光始终紧紧的抓着慕菀的视线。 没有预料中的窃喜,她的目光平平淡淡,仍旧在鼓着腮吃苹果。 “知道了。”瞧见秦昊一直瞅着自己,慕菀回了一句。 “你这两天好像一直没有提小五的事情?”秦昊敲了敲手指,眸子一扬,声音低低,动听无比。 “反正他们跟着我在你府上,也只会受罪,只要他们安全就好啦!”慕菀摇头,脸色表现的很随便。 忽的,下巴被人制住了,秦昊那张冷冽的俊脸就那样无比亲近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两人距离极其近,属于他身上的清冽味道瞬间传入了她的鼻尖。 她伸手刚要揉了揉鼻子,他的头忽然低的更近,两人的鼻尖贴着,唇齿之间,只有那样一点点距离。 “菀儿,不要跟我耍心计!”呼吸纠缠间,只听他这般回道。 “秦昊?”慕菀忽的伸手将他推了出去,然后声音便无比暴躁生气的道:“你整天这样算计来算计去不累么?你说我耍心机,那你举例给我看啊!” “这三天好好的呆在家里,别出去闯祸!”秦昊对她的暴躁视而不见,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一身月牙白便大步走了出去。 “去你大爷的!”慕菀瞅着那背影,伸手就将啃了一半的苹果砸了过去。 …… 超然楼, 流渊站在秦昊的对面,仔细的听着他一条条的吩咐。 “最后一件,也是最重要的,看好了夫人的一举一动。”秦昊交代道。 “是!”流渊点头,但随即问道:“如果夫人要出门呢?” “随她,要是她肯出去的话!”秦昊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有深意。 “主子,小五那边因着您上次说话不算话,将人拎到门口了又给堵了回去,正在燕将军那里闹绝食!”淮安很是头疼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个还用我教你?”秦昊瞄了他一眼:“跟他说,他绝食一天,我就饿他大姐一天。” “主子,你应该不舍得饿夫人一天吧?夫人最近胃口可是好得很!”流渊眯着那双狐狸眼,笑得精明。 “你有说话的精神足够你办成一件事了!”秦昊瞪了他一眼,表情不悦。 流渊摊手,无非就是被戳中心事了嘛,太别扭的男人,可是没有女人喜欢的! …… 秦昊这人说话算话,第二天一大早慕菀出来的时候,秦昊已经带人走了。她瘪了瘪嘴,慢悠悠的在府中绕了一圈儿,这才回去吃饭。 原本以为自己这一上午都要在无聊中度过,结果半路,安伯那边又来了,而且这次根本没来什么提前预告,慕菀瞅了瞅后面那跟着的两个男人,顿时惊掉了下巴。 “夫人,太子殿下和三殿下来了!”安伯弯着腰刚说完,慕菀还没等的回话,她身边忽然落下了一个男人。 慕菀歪头,只见男人一身蓝袍,正是在慈山竹林中,围攻自己的那主谋——流渊。 “哟,这位小哥是做什么?难不成害怕本宫吃了你家夫人不成?本宫牙软,可只喜欢听话的美人儿!”齐思元呵呵了两声,目光很是嫌弃的从慕菀身上转了开。 谁知道,让在场所有人都吃惊的是,慕菀忽然朝齐思元走近了,像是小狗一样,在他身上闻了闻。 ------题外话------ 谢谢今天给作者君送花花的两位菇凉,另外!明天中午此文开始2次pk了,希望大家多多捧场,多多点击,多多追文呐,已经懒死的作者君留…。 第四十七章 醋意 齐思元被慕菀的这个动作给弄懵了,他立即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慕菀,伸手捂住自己的肩膀,气哼哼的道:“本宫不好夫人这一口儿,你靠本宫这么近做什么?” 慕菀满头的黑汗,她翻了个白眼儿,无语的道:“太子殿下,你最近是不是换女人了啊?” 齐思元一听这话,眼神蓦地一愣,随即便一脸风流的勾着唇道:“夫人如何知道本宫春宵帐内的事情。” 慕菀瘪了瘪嘴角,对这人的厚脸皮很是无语:“以前太子身上的味道全是浓浓的花香,我很是过敏,今天倒是换了哦?” “嗯,本宫最近口味清淡,毕竟,这纵欲过度,对身体不好,夫人说是不是?”齐思元嘿嘿的笑了两声,却迎来了慕菀两个翻天大白眼儿,她心中啧啧了两声,嘀咕道:“还节制呢,瞧瞧那黑眼圈,一脸肾虚的样子。 “嘿嘿,给,给!”齐思元刚说完,齐思墨就一脸傻笑的上前将手中一直抱着的东西朝慕菀递了过去。 对于这个痴傻天真的齐思墨,慕菀下意识的就很照顾,她站在那里,很是痛快的接过了包袱,一脸诧异的朝齐思墨道:“这是什么?” “这……这是……”齐思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齐思元给打断了,齐思元在一边坐下来,看着身边的傻大个儿,戳了戳他的腰,很是嫌弃的道:“本来就傻,怎么现在还结巴?算了,本宫替你说吧。” “这是常嫔娘娘给你做的一件衣服。”齐思元说着,用扇子一遮,头往前探了探,朝慕菀道:“常嫔在宫中过得连个宫女都不如,能拿出这样的礼物,已经算是难得了,也不知道你这个女人何时让她这样感恩戴德。” 慕菀一听这话,顿时将这包袱给抱紧了,对上齐思元的视线,她哼哼了一声:”还不是那位二殿下,欺负他……”话说到一半,慕菀又给打住了。而一边的齐思墨,眼睛始终落在慕菀的脸上,感受到他的注视,慕菀歪头朝他笑了笑。 “喂,你们秦相为何不在家?”齐思元抬头朝一边死死的守在慕菀身边的流渊问道。 “主子奉旨到皇陵处理事情,太子殿下与主子同在朝堂,应当不会忘记才是!”流渊解释了一句,精明的眼神在齐思元身上转啊转。 “哦,对,的确有这回事,不过说的时间有点长了,我都忘了。”齐思元说完,啧啧了两声,就要起身了,而一边的齐思墨察觉到他这个动作,顿时伸手,跟个小孩子一样抓住了他的胳膊。 “乖啊,大哥今天没空儿,听说万花楼那边新来了一个舞女,最近把顾知书给迷得团团转,屁股被他老爹打烂了都,也要跟着去看,我今天正好得了空,便跟去瞅瞅,老三啊,你这个小子也跟我去吧。”说着,齐思元就要拉着齐思墨往回走,可齐思墨嘟着嘴,很显然是不想离开的样子。 “唔……大哥答应我要留半个时辰的!”齐思墨顿顿卡卡的说着,然后朝齐思元伸出了一个指头。 “傻,人家的侍卫都快要把你吃了,你还一个时辰,走,大哥带你逛花街去咯!”说着,齐思元就狠劲儿的扯着齐思墨走,慕菀坐在那里,看着两个明明长相高富帅的人,偏偏一个纵欲过度,一个傻乎乎,真是白白可惜了两副好皮囊,想到这里,她不禁啧啧感叹了两声。 “夫人在感叹什么?”一边的流渊勾着唇角问道。 “感叹他们两人长得好看啊!”慕菀并没有遮掩,但这话足够流渊闭嘴了。 慕菀回到屋子,将那包袱给打开,只见里面十分平整的躺着一套衣服,她细细的摩挲着那针脚和精致的绣花,从上面能体会到主人的用心。她刚要将这衣服好好的给搁置起来,里面忽然掉出一个红黄色的东西,她捞起来一看,好像是一枚平安符。 想到这母子俩的状况,她几乎不用猜测也能知道她们的处境,慕菀想,对于那两人,她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吧! 第二日,流渊一大早便来了沉香榭,在慕菀疑惑的眼神中,询问道:“夫人可要外出?” 慕菀噗的一下子吐了一口苹果皮:“我为什么要出去?” 流渊一听这话,唇角一勾,原来,主子的猜测都是对的。可即便如此,第三天的早晨他还是来询问,仍旧被慕菀给赶了出去。 而第三天的下午,超然楼的主人终于现身了。 月牙白的袍子上带了几分风尘仆仆的味道,只是,这人刚坐下,那凌厉的目光就朝一边的流渊身上瞧了去。 流渊见此,顿时将慕菀三天的所有流程都给背了上来。 “太子和齐思墨来过?”在听到那两个名字的时候,秦昊的眉头蓦地一皱。 “嗯,只呆了一会儿,常嫔娘娘送了一件亲手做的衣服给夫人!” “她收下了?”秦昊抬眼,眸子里一片冷冽。 “嗯!”流渊点了点头,而他瞬间发现,在点头肯定回答的时候,一道利光从自己面前闪过。 糟了,主子好像又不高兴了。 “小五和狗的事情她没有问过?” “没有!” …… 秦昊来的时候,慕菀正在那里做俯卧撑,听见动静,她蓦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疑惑的看着站在门口的秦昊,以及他身后的衣裙暗卫。 “你又要抓我?”慕菀顿时来了火,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咬牙切齿的朝秦昊道。 “我抓你做什么?”秦昊瞪了她一眼,这才朝后面挥了挥手,七八个暗卫顿时一人捧着盘子走了进来,而每个托盘上放的都是一套月牙白的裙子。 “你干嘛?“慕菀疑惑。 “衣服呢?”秦昊并不想解释,直接开口朝她道:“齐思墨给你的衣服。” “那是给我的,你问这个做什么?”慕菀一听那话,顿时警惕心起。 “菀儿,你不要告诉我,你要穿着别的男人给你的衣服!”秦昊上前,一步步朝她走的更近。 ------题外话------ 谢谢昨天今天给花花,给评价票的菇凉们,啊,今天上2p了,了…… 第四十八章 初吻 慕菀皱眉:“那不是男人给的,是女人给的!” 秦昊嗤笑:“可那女人是那个男人的娘,他们的身上有着一样的味道。” “切,你闻过啊,你怎么知道人家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慕菀翻了一个白眼儿,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你们退下!”秦昊微微的转眸,朝后面的人道。 很快,刚刚还大开的门瞬间关闭,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秦昊在一边坐下,胳膊一动,一把将她扯到了自己的怀里。 在慕菀警惕的僵硬中,他将头凑到了她的脖颈间,温热的呼吸让她的皮肤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菀儿,你的身上只能有我的味道。”他宣誓一般的说完,声音这才又恢复了之前的清冷,眼眸深深:“自己找,还是让我……” 秦昊的话没有说完,慕菀忽然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这下子,浑身僵住的人变成了秦昊。 慕菀觉察到他的变化,声音顿时又娇娇的道:“秦昊,我不穿就是了,但是那衣服必须在我这里,那可是人家亲手给我做的,满满的心意。” 她的唇就在自己的面前一张一合,颜色娇艳欲滴,仿若晨曦之时盛开的芍药。 秦昊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吻上了那张红唇,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唇上温腻的触感已经让他沉沦了进去。 慕菀眼睛瞪得死大,眼前入目的是他毫无焦点,沉静的出神的黑眸,她脸色蓦地一急,下一秒,趁着秦昊在即将要闭上眼睛的时候,趁机就将他给推了出去。 那跑出去的步伐声响终究还是将他的神思给唤了回来,他站在原地,修长的手指抚上了自己的薄唇,深沉的眸子里全是一片茫然。 原来,亲吻是这样的滋味。 …… 自从那日一吻后,慕菀一直故意躲着秦昊,可要死不死还是碰见了两回,她原以为按照秦昊的脾性,他肯定会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毕竟他这个人处处散发着禁欲系的味道。但出乎她的预料,这两次,不管是在后院的鱼塘前,还是在超然楼前的回廊里,这个人看向自己的视线跟自己想象的简直是天翻地覆,他那双溺人的黑眸以一种极其炙热的情绪包裹着自己,恨不得将人心给灼烧成灰。 而这样的秦昊,显然是慕菀所不了解的,所以每次她瞅见秦昊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打架她很习惯,但情感……一窍不通。 这天早晨,慕菀正在跑步,正好同那一抹正要上朝的月牙白撞在了一起。 “对不起!”匆匆忙忙道了一句歉,慕菀就要死命的跑开,可她的速度明显没有秦昊快。 胳膊被他拉住,慕菀警惕的看着他,目光游移不去看他的眼睛。 “今天不要出门,你祖母大寿,等我下朝!”秦昊察觉到她的躲避,他眉头微微一皱,这才开口说道。 慕菀一听这话,顿时抬起了头,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不满的噘着嘴道:“你不是说我今天可以出去玩儿么?” 秦昊知道她心里打得什么主意,只是并没有说破,他刚要回答,视线却蓦地落在了她的红唇之上,那天的触感瞬间从心底破土而出。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慕菀甩开他的胳膊顿时蹦出了好远。 “事出有因,宴会结束完你再出去玩儿!”说完,秦昊竟也转身,疾步匆匆的离开了。 慕菀蹲在小花园儿的回廊上,嘴里叼着一片从秦昊最喜欢的兰花儿上揪下来的叶子,烦躁的想道,她这几天好不容易得了空,绕开秦昊,可以去寻小五了,可她为什么就是这么愚蠢的忘记了还有慕家老太太的寿礼这一回事。 …… 今日的慕家可是喜气洋洋,慕萧同慕勋一起守在门外,朝进府贺礼的人回礼。 “父亲,长姐回来了!”慕萧目光忽然落在了停下的相府马车上,而慕勋听见这话,看过去的时候,眸子里顿时闪过一阵冷意。 慕菀今天因为不能出门儿,所以秦昊都下车了,她死活赖在车上不要下来。 秦昊向来是朝中的风云人物,可因为他私生活极其的隐秘,所以当他今天出现在国公府门口的时候,自然是引来了周围一众人的围观。他长身玉立,一身月牙白站在马车前,目光平静的盯着里面死死扒拉着车框的女人,出口的声音温柔但又强制:“菀儿,下来。”说话的同时,他朝她伸出了手。 慕菀刚摇头,那人瞬间就移到了马车前,伸手一把将自己给抱了下来。而当这一幕发生的时候,周围的看客中顿时响起了一阵唏嘘声。 “放我下来!”被这么多人像猴子一样围观,慕菀向来比较厚的脸皮有些承受不住了。 “菀儿,你这是像什么样子?”慕勋瞅见这一幕,顿时从台阶上走了下来,朝她呵斥了一声。 “国公这是在责骂本相么?”秦昊那双黑眸看似淡淡的看向慕勋。 “菀儿顽劣,是老夫教导不周!”慕勋垂头,但声音,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秦昊当着众人的面嗯了一声:“的确顽劣!”但话虽然这般说,可并没有要将人给放下的意思,就这般当着众人的面,将慕菀给抱了进去。 “没人了,下来了!”他特地绕了旁边的院子,走出好远,这才朝缩在怀里的小女人道。 慕菀一听,嗖的一下子露出了脑袋,四处看了看,果真没有人,这才痛快的从他怀里蹦了下来,一溜烟儿就要往外面跑。 “今天这府里乌烟瘴气,你老实的呆在我身边。”秦昊轻而易举的将人给抓了怀里,胳膊极其占有性的揽住了她的腰肢,声音低低沉沉。 “什么乌烟瘴气?”慕菀总觉得这话里的意思有些怪。 “你不必知道,跟在我身边便是。”修长的手指在他说完话时,朝她耳边垂落的发丝抿了去。 “喂,秦昊,今天这府里是不是会发生什么事儿?”慕菀忽的反应了过来。 “菀儿,同样一句话,不要让我重复!”秦昊显然没有解释的打算。 “能的你!”慕菀轻嗤了一句。 ------题外话------ 谢谢昨天送花花送钻钻,送评价票的各位,大家晚安! 第四十九章 秦昊,你怎么这么肉麻? 秦昊和慕菀来的并不算太早,两人从小院子里转悠出去,恰巧碰到了在四处寻他们的慕勋。 “菀儿,你怎没将小五给带回来?你祖母念叨他许久了。”慕勋这话虽然问的是慕菀,但是眼神一直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打转着。 而慕菀一听到他问这话,顿时将目光绕到了秦昊的脸上。 揽着她腰的手蓦地一紧,秦昊笑:“下次再来吧,这次他没空。”说完,根本不在乎自己这个让人咋舌的理由能不能让人信服,揽着慕菀就朝外面走,而正巧走出偏院儿的时候,恰巧同前来的顾家人撞在了一起。 几乎是第一时间,慕菀就捕捉到了一抹看向秦昊的目光,顺着那视线绕回去,她看到了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少女,长得斯文美貌,只是气质羸弱,有些林黛玉的感觉。 “秦相。”因着之前顾知书闹出的事情,虽然顾慎很是诧异,秦昊竟然将这件事情给封锁了起来,但终究事情还是发生了,所以他的态度很是低调。 “顾将军多礼了。”秦昊淡淡的勾了勾唇角,视线分明没有离开半分,却无比精准的问道:“不知,为何今日没有瞧见顾大公子的人来?难不成……是躲了起来?” 慕菀听见这话仰头瞅了瞅秦昊,他寻常说话好像惯常是阴阳怪气,但像今天这样,故意的找茬,倒是少见。 只是,慕菀没想到的是,秦昊的话几乎是刚刚落地,后面的大门处走进了一个深蓝色的身影,他步伐潇洒,可眉眼间处处是阴沉沉的气息,他怀里还揽着彩衣女子,只是那女子的面容上全是反感和反抗,可身子就是那般紧紧的被顾知书给箍着。 “我不在,秦相便在这里说我的坏话?果然是小人之为!”即便是之前被顾慎那般的打,也仍旧改变不了他对秦昊的敌视,以至于当他这话说出来的时候,顾慎的眼刀子顿时甩了过来。 “呵,强人所难才是小人之为吧?”秦昊的目光若有似无的从他怀里的彩衣女子身上瞟过,唇角的笑,莫名的让人生寒。 慕菀靠在秦昊的怀里,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着,一会儿停在顾家那白衣女子的身上,一会儿停在那个被顾知书强制性抱在怀里的女人身上。 “看什么呢?”修长的手指蓦地抚上了她的脸,秦昊将慕菀的视线给掰了回来。 “你说完了?”慕菀根本不在乎什么顾家人,她仰头朝身边的男人道。 “嗯,走吧!”对上她澄澈的眼睛,秦昊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他唇角微微一勾,环着她直接朝内院走去。 “喂,秦昊,你好像惹了桃花债!”走出老远,慕菀总觉得憋在心里不是她的风格,她扯了扯秦昊的月牙白袍子,叽里咕噜的道。 “什么桃花债?”一听她这话,秦昊的步子蓦地停下了,眉头微微的一皱,黝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怀里的女人。 “嗯,那个女人身上穿的衣服,同你身上的好像是一样的!”想起那位顾家小姐看秦昊的眼神,慕菀觉得这内在的原因一点都不用猜。 “哪个女人?”秦昊皱眉。 “你是不是眼瞎,嗯?”慕菀恨不得去揪一把他的眉毛,她叽里呱啦,很是八卦的道:“就是顾家的那位小姐啊,那么白的站在对面,你没瞧见啊?” “我从来不看女人穿什么颜色的衣服!”秦昊声音冷淡。 “哦,那我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慕菀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秦昊低头,幽深的眼眸从她身上划过,随即微微一动,声音有些紧绷的道:“外袍浅绿,里衣大抵是白色的。” “谁让你说得这么详细的?”慕菀一把朝秦昊的胳膊上拧了去:“你这不是能看见么?” “你是我的女人,她们又不是。”秦昊皱眉。 “哎哟?”慕菀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你怎么这么肉麻?” “肉麻是什么?” “肉麻就是肉麻嘛!”慕菀懒得解释,拽着他就往前走。 …… 齐思元带着齐思墨也来了,齐思墨下意识的就寻找慕菀,他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她,只是最先对上的却是那双阴鸷的眼睛。他的身子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齐思元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的嘲讽道:“怎么样老三?你是不是没见过世面被吓到了?老实的跟在我后面,最好别丢什么人!” 而此时,秦昊的目光刚刚从齐思墨的身上收了回来,转头又看向身边已经在开吃的女人。 “这么糟糕的女人,我刚刚帮秦相解决掉,怎么?你又给找回来了?”顾知书揽着怀里的彩衣女子,一脸鄙夷的朝秦昊道。 秦昊也不恼,一脸悠闲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你这个女人倒也是命大!”眼神又极其鄙夷的瞅了瞅一边已经开始的慕菀,结果下一秒,慕菀就咳咳的呛到了。 秦昊伸手,仔细的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又将茶水给递了过去。 “你这个人是不是心理有毛病啊?”慕菀接过秦昊的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仰头就朝顾知书道:“你有本事跟秦昊打一架啊?在这里跟个娘们儿一样磨磨唧唧成什么样子?” “你……”顾知书那张脸顿时跟吃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 “说什么粗话?”秦昊将慕菀给拉了回来,修长的手指细细的摩挲着她的手心。 “对着粗人不应该说粗话么?”慕菀瞪着眼睛看向秦昊。 “是!”秦昊很是哭笑不得。 “你以为我打不过秦昊?”顾知书一把将怀里的女人给推了出去,他整个人火冒三丈的一把就将慕菀给拎了起来。 但随即,慕菀的身子被人往后一拉,秦昊的手段已经使了过来。 “顾知书,你果然是个卑鄙小人!”慕菀骂了一句,随即便吼道:“你当然打不过秦昊,在秦昊面前,你顶多就是个臭虫!” “你找死!”顾知书的脸色一变,顿时就要朝秦昊出手了,可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怒吼:“找死的人是你!” ------题外话------ 谢谢送花花送钻钻给作者君的各位呐,明天2p就结束了,已经忍不住想知道结果了/(ㄒoㄒ)/~ 第五十章 大哥,我就要嫁给他! 众人听见声音朝门外看去,只见门外走进一个身材彪悍的男子来,身上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威武气势,而当众人瞧清楚他身上的穿着时,顿时全都惊吓了起来。慕菀看着周围一圈站起来的人,老实舒服的坐在那里,歪着头朝秦昊问道:“他们这是怎么了?又不是皇帝来了?” “是匈奴!”秦昊歪头,口气冷淡的解释了一句,慕菀能看得出来,自从那人走进来以后,秦昊的眼眸里全是深沉的一片。 “灵儿,你还不起来?”呼延烈朝地上刚刚被顾知书给推出去的彩衣女子喊道,而原本始终幽怨的女子,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呼延烈原本还很威严的站在那里,可是一听那彩衣女子哭了出来,顿时上前,一把将人给拉了起来,圈在怀里小声的哄道,以至于满场寂静中都能听见他无奈却又心疼的声音:“让你自己找苦吃,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让你不要乱跑,你看看你,现在闹出了什么样子?” 彩衣女子将自己那张浓妆艳抹的脸狠狠的朝呼延烈的身上擦了擦,这才呜呜的哭道:“王兄,是他捉了我,将我安置在万花楼中。还给我穿这么丑的衣服!” 众人听了这话,满场更是安静了,听这兄妹两人的对话,这两人俨然就是来出使大齐的匈奴王太子和公主,而这顾知书,竟然将匈奴的公主掳到了万花楼?万花楼是什么地方?那可是跟春香楼并排的妓院啊! “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呼延烈一听,顿时将怀里的女子拉了出来,仔细的瞧着,俨然一副妹控的模样。 “没有,就是让我唱歌!”呼延灵自小在草原长大,的确是有一副好嗓子。 “苍鹰,告诉大齐皇帝,我要灭了那万花楼。”呼延烈揽住怀里的女子,朝身后跟着的侍卫吩咐道。 “是!”那挎着弯刀的侍卫应声,瞬间就消失在门口,而惊愕的众人,谁都没有发现,在这话响起的时候,齐思元眼里闪过的一滞。 “是你抓了我妹妹?你这个男人,哪里配动我妹妹一根汗毛?”将呼延灵推到了一边,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呼延烈直接朝顾知书动了手。 “呵,我要是早知道这是匈奴的女人,小爷我还怕这贱人脏了我的手呢!”匈奴向来压制大齐的军队,顾知书从小就在军队长大,顾慎因着他暴躁的脾气一直没让他轻易的上阵,此时见了匈奴的王子,他哪里还能忍得住,根本不顾一边顾慎的吆喝,也直接迎了上去。 呼延烈没有想到,这样看起来一个文文弱弱的男人,打起架来竟是那么的生猛。两人一招招的过着,俨然已经忘记了这里是慕家的寿礼。 “知书,快停手!”顾慎在一边吼了起来,别人不知,他可是清楚的很,皇上这次可是好不容易让匈奴答应了条件,若是今天顾知书将呼延烈给伤到了,一旦这原本商定好的协议作废,那么即便是顾家满门抄斩,也是抵挡不住那罪名的。 顾家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干扰,终究还是让顾知书分了心,而就在他分心的这一秒,只听嘎嘣一声,一股剧痛顿时从左胳膊上传来,而顾知书看过去的时候,自己的胳膊已经被卸了下来,因着这伤势,他整个人又被呼延烈一掌给击了出去。 “你们这些孬种,就是这样让一个匈奴人在我们大齐的国土上作威作福?”顾知书忍着疼痛,眼睛环视了一周,很是不屑的扔下了一句话,这才歪着身子独自朝外面走了去。 慕菀坐在那里,看着他一个人孤单而又苍凉的背影,蓦地说了一句话:“行啊,是条汉子。” “菀儿,你说谁?”旁边近乎危险的声音顿时传了过来。 慕菀转头,看向小气吧啦的男人,用胳膊努了努他,小声的道:“喂,这外族人这么嚣张,你也不治治他,我觉得顾知书说得对啊!” “呵,不治?”秦昊低笑道:“怎么会不治?我会治死他。” 两人低声的说话,那兄妹俩在所有人的目光里,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呼延烈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转悠了一圈,这才倨傲而又鄙夷的朝秦昊问道:“你就是那位秦相?” “大哥,就是他!”呼延灵忽然拉住了呼延烈的胳膊,神情很是激动的道,全然没了之前被顾知书圈禁的反抗,她顶着一张擦花的犹如猴屁股的脸,眼睛直直的看向秦昊:“大哥,我就要嫁给他!” “胡闹!”呼延烈忽然低吼了一声,他低头环视了周围的人群一周,这才小声的朝她道:“你忘记来之前父王和巫师说过的话了?” “可你不觉得,这满屋子的人,就属他最好看了!”呼延灵很是不悦的道。 “好看有屁用?”呼延烈低喝道。 “公主大概不知,秦相已经成亲,且……”齐思元忽然出了声:“且秦家家规,此生只能一个妻子。坐在秦相身边的那位,就是秦相的妻子。” 呼延灵的眼珠子在慕菀身上转了转,忽然仰头道:“哦?他身边有女人么?我怎么没有看到。” “咳咳……” “呵呵……” 有些人听了这话,竟是没有忍住,偷偷笑了起来。 慕菀听了这话,忽然起身,直直的超前走去,动作之大,直接将呼延灵撞在了地上。 “你不长眼啊!”呼延灵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朝慕菀吼了一句。 慕菀狡黠的眼珠子转了转,拉长调的哦了一声,这才说道:“啊?我撞了人?我明明什么都没看见的!” 现场又是一阵哄笑。 “你……你好丑啊!”呼延灵听见那些人的嘲笑,知道他们是在笑自己刚刚的话,她跺了跺脚,朝慕菀怼道。 “你说我丑,我就丑了?我明明漂亮的很,是吧,夫君?”慕菀很是灵动的朝秦昊抛了一个媚眼儿。 秦昊勾着唇角,一身月牙白很是淡定的起身,将她的手拉到了自己的手里,连看都没看呼延烈兄妹一眼,牵着慕菀就要离开。 就在两方人要擦肩而过的时候,空气蓦地一紧…… ------题外话------ 谢谢昨天送花花送钻钻的菇凉! 第五十一章 公主只能嫁给他!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慕菀忽的被一股大力往外推了出去,下一秒,耳边就传来两人交手的声音,慕菀往后退了一步,看着秦昊同呼延烈打了起来。 秦昊手中什么兵器都没有,两人起先还是赤手打,但打了没几招,呼延烈的袖子里忽然闪出一抹银光,而在这抹银光乍现的时候,顾家的座位上,那抹纤瘦的身影忽然站了起来,担忧的喊了一声:“当心!” 慕菀的心里也是一震,她朝后面看了一圈,立即跑出去几步,从侍卫手中扯过一把剑就朝秦昊扔了过去。 秦昊的眼眸微微一亮,气氛明明紧绷的很,可他偏偏瞧着格外的悠闲,他顺手接过那把剑,毫不客气的同呼延烈击了过去。而慕菀没有想到的时,就在众人围观的时候,呼延灵会忽然朝自己出手,如同他臭不要脸的哥哥一样。 呼延灵手里拿着一把弯刀,架势竟然也是凶猛的很,慕菀堪堪闪身避过,呼延灵趁机上前,想到以前秦昊的叮嘱,周围又有这么多人看着,慕菀心里很是不爽,暗卫不在,又不能暴露身手,想到这里,她的目光忽然同上位目带讥讽神色的李氏撞在了一起。 她刚要出声,可就在她的面前,一个青青的大苹果很是精准的直接砸在了呼延灵的肚子上,呼延灵的身子因为这不小的力道顿时朝后面退了几步。 “老三,你疯了?”齐思元一把将还要扔水果的齐思墨给拉住了。 齐思墨嘟着嘴,一脸愤愤的指着呼延灵道:“是她欺负人。” “那是秦相的女人,你去管什么闲事?”齐思元死死的将齐思墨给拽住,根本不管齐思墨使劲儿挣扎的身子,他想,慕菀终究是秦昊那一边的人,若是今天……她能死于呼延灵之手,那么匈奴也算是帮了他们皇家一个大忙了。 一旁,秦昊和呼延烈的打斗因为呼延灵的摔倒而蓦地结束,秦昊蹙着眉头将慕菀拉到了一边,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站在那里,黑黑的眼眸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的兄妹俩,最后,沉沉的而又带着巨大的压迫力落在了呼延灵的身上。 “公主,凡事给自己留条活路。”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而说完,他便不再多言,牵着慕菀的手便走了出去。 两人回府的路上,慕菀一直趴在窗边,朝外面仔细的看着,心里将大路旁的所有标志性建筑物都逐一的记在心里。 身子蓦地被环在了他的大腿上,慕菀刚转头,下巴就被秦昊轻轻的捏住了。 “菀儿,你在记路?”秦昊捏着她下巴的手逐渐的用力,冷峻的脸庞也愈发的凑近她。 “哪里有!”慕菀咯咯的笑道,脸上全是软软的表情,她知道,秦昊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没有?”秦昊轻笑了一声,忽的坐直了身子,轻声笑道:“菀儿,我说过了,不要跟我玩儿心计,在我面前,你还稚嫩了些!” “那好,你把小五和小黄还给我!”秦昊的话刚说完,慕菀一手就将他给拍开了,脸上的表情也蓦地变得疏离,她坐在同秦昊最远的地方,眼睛警惕的看着他。 秦昊瞧见她这模样,眉头又不经意的皱了起来。 “过来!”他很是不喜欢慕菀反抗,疏离他,这感觉诡异的很。 “不去!”慕菀哼了一声,傲娇的转过了头,哪里都看,就是不瞧他。 “过来,我明日就差人将他们带回来。”秦昊扶额,有些无奈的道。 “真的?”慕菀懒懒的抬眼。 “嗯。”秦昊点头,慕菀这才老实的坐了过来。 本以为这天就会这样平静的过去,可临近傍晚的时候,宫中又来了旨意。 呼延烈此次前来,名义上是出使,实际上是来送妹妹出嫁。而至于嫁给谁,便要看今天晚上的了。 慕菀舒坦的倚在马车里,听见秦昊这般说,她切了一声,嘀咕道:“你说她是冲着什么来的?皇家那三个男人,哪一个靠谱儿?” “他们要的,是在这三个人里,选中最有可能当皇帝的那个!”秦昊说这话的时候,慕菀抬眼打量了他一下,清楚的看到了他唇角的讥讽之意。 压下心里的真实想法,慕菀哼哼道:“这还用选,齐思元就是太子呀!她要是不选齐思元,那估计三兄弟得内战吧?” “太子之所以会成为太子,完全是因为已故皇后的原因,并非才德,这一点,匈奴自然知道。”秦昊哼笑。 “真是麻烦的很,我最是不喜欢去宫里了,阴森森的,还是自己的小窝住着比较舒服。”慕菀咔嚓一声咬了一口青苹果。 “嗯,今天会早一点回来。” …… 大抵是因为特殊交代过的原因,慕菀发现齐家三兄弟穿的都格外的好看,就连憨憨傻笑的齐思墨也是。而在她看过去的时候,齐思墨大抵也正好瞅见了她,咧着嘴就憨憨的朝她招手。慕菀刚抬起手来,顿时被一股大力给拖了出去,而就在这转身的时候,她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人。 下意识的抬眼,却在看清那人容貌的时候,顿时吓了一大跳。 那人的脸上感觉像是画了许多油彩一般,只有一双诡异的眼睛灼灼有神,而他的打扮…… “巫师,你还愣着做什么?”呼延烈回头朝这人喊了一声,慕菀这才知晓他的身份。 齐皇见了呼延灵来显然是很开心,他甚至都坐不住了,直接从椅子上走了下来,身后跟着三个容貌出色的儿子。 “公主肯嫁来我们大齐,真是我们大齐的荣幸。”齐皇那带着微微讨好的话语让慕菀心里啧啧了两声。 “老二和老三并没有封王,所以……公主便来做我们大齐的太子妃如何?”根本没等呼延灵说话,齐皇便已然主动的开了口。 “且慢!”一道沧桑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那人一身奇异的打扮拄着手杖从后面走了上来,直接拒绝了齐皇的意思,他也没有拖沓的意思,行事很是快准狠,阴森森的目光在齐家三兄弟的脸上梭巡了一圈,忽然,手指停在了其中一人的身上。 “公主只能嫁给他!” ------题外话------ 求问,此人是谁? 谢谢送花花的菇凉啊。啊,我今天被一部韩剧给迷了…我要去嗨了。 第五十二章 封王 巫师这话刚刚说出口,而众人在看清那人的模样时,顿时全场哗然,就连站在上位的齐皇,手中的酒觥也瞬间跌落在了地上,那些溅在他手背上的水滴,就好像是滚烫的热水一样,让他整个人都打了一个寒颤。 而另一边,齐思元和齐思谦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身边的兄弟,尤其是齐思谦,那紧握的双手,差点要忍不住捏上身边人的脖子,只有乐呵呵的当事人,一脸懵懵的看向巫师。 呼延烈的眸子也静静的落在齐思墨的身上,而呼延灵,却是一脸懊恼的摇头,小声的嘀咕道:“啊,原来是个傻子啊!” 巫师的眉头一簇,目光从齐思墨的脸上收了回来,那极其诡异的眸子很是随意的看了呼延灵一眼,呼延灵一见,顿时上前,趴在巫师的耳边,小声的道:“巫师,我想嫁给那个人嘛。”说着,她的视线落在了一边的秦昊身上。 巫师的眸子一动,朝秦昊看了过去,只是一眼就转了回来,低声道:“他并无帝王相。” “可眼前这傻子就有么?”两人用匈奴语小声的嘀嘀咕咕道,谁也没有听清。 “公主,老夫已经为了择了最好的一门亲事,至于其他的,还要靠你自己了。”巫师并没有再多说的意思了,朝呼延烈兄妹俩行了一个礼,便不再多言,安静的退了下去。 齐皇和顾皇后直到此时也不能理解,那位巫师的选择。 “公主,你可是想好了?”齐皇再次开口问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着实是有些“梦幻”,谁会料到这他们竟会挑中了老三,不过,要是挑了老三,这日后处理起来,好像也比较方便。 呼延灵皱着眉,忽的摇了摇头,身子一转,仍是十分恋恋不舍的看向了一边的秦昊,呼延灵这一转身,所有的目光也都绕在了秦昊的身上,慕菀坐在一边,胳膊轻轻的捅了捅秦昊,小声的道:“呶,她要嫁给你。” “夫人可是要帮我挡回去?”在众人的注视上,秦昊倒是没有吝啬自己的笑容,歪头,一双黑眸沉溺的看向慕菀。 慕菀刚要说话,又一道野蛮的声音从后面冒了出来:“他已经有妻子了,除非那女人死了,要不然……” 齐思晗的声音从皇后的一边瞬间爆发了出来,只是,那话还没有说完,一双筷子便准备无比的穿透了她的酒杯,那力道之大,愣是将她也给震了出去。 “秦昊你好大的胆子!”顾皇后伸手将女儿给扶了起来,张口就朝秦昊怒吼了一句。 秦昊微微的勾着唇角,那双冰冷的眸子却仿佛猝了毒一样,连声音也阴鸷的很:“臣只是警告一下公主,莫做什么诅咒人的事情,否则,自己被诅咒了就不好了。” “公主?”齐皇瞪了身边的皇后一眼,这才继续看向呼延灵。 呼延灵的眸子有些厌烦的从齐思晗那张脸上划过,刚要说话,胳膊就狠狠的被呼延烈给拽住了,她很是无奈的回头,这才糯糯的道:“巫师说什么,我便听什么了!” “好,敬德,拟旨,今日起,封老三为文王,择日可出宫,至于同公主的大婚,也吩咐礼部尽快的开始着手。”让自己最没用的一个儿子同匈奴联姻,齐皇觉得,这大抵是自己今天晚上最高兴的事情了。 …… 齐思墨有个毛病,宫中所有人都知晓。所谓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说的大抵就是齐思墨。 这天晚上从宴席上回来,常嫔一直等在他的宫里,看见他回来,压根没注意到多了这么多太监,只是下意识的就朝他们挥了挥手,她赶忙上前拉着他的手,左瞧瞧右看看,生怕他又在外面吃了亏。 “傻孩子,今天有没有人欺负你?”常嫔担忧的将他检查了一遍,而她的脸上,带着的,是常年不变的忧容。 “没有啊!”齐思墨摇了摇头。 “瞧你这开心的样子,是又看到了那位慕家小姐了么?”常嫔见他没事,这才拉着他坐下。 “嗯啊,有人欺负她!”齐思墨想了想,将今天的事情顿顿卡卡的说了出来。 “什么?你封王了?”常嫔的注意力起先还在他说的故事上,可这说到最后,竟是被他的话给惊住了。 “嗯,要出去住!”齐思墨伸手指了指外面,但随即摇头道:“墨儿不想出去,墨儿想留在娘的身边。” “傻孩子,娘不能一辈子陪着你,眼下你能出去……娘,倒是了了一桩心愿。”常嫔叹了口气,这孩子,始终是个傻的,小时候长到五六岁了才会说话,可这一说话,却被诊断成是个傻子,单单是为了他能活下来,她已经用尽了所有的气力。 母子俩说了好长一会儿时间,常嫔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齐思墨见他娘离开了,这边开始了每日必修的“夜生活”。 宫中人都知晓,三殿下这人夜生活极其的丰富,要么逗鸟,要么唱歌,总之,晚上会熬到很晚,而且动静很大,所以久而久之,到了晚上,他宫殿四周几乎是没有人的。 常嫔走了以后,齐思墨坐在房间里逗着鸟儿,也学着鸟儿的叫声在哪里叽里呱啦的叫着,就在这时,窗外忽然响起一道道猫叫声,原本齐思墨并没有听见,可当听见以后,便带着自己的鸟儿钻了出去,结果刚出院子的门,眼前乌黑一片,一个大麻袋已经将他给扣了起来。 ------题外话------ 谢谢送花花的那位菇凉。 第五十三章 谁得谁失 第二天,早朝。 齐皇坐在那里,目光在下面的群臣中环视了一周,忽然皱着眉头道:“老三呢,不是跟他说今日要拟封王旨意,让他来上朝么?” 众人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没有任何人知晓齐思墨的去处。 “敬德,派人去老三宫里瞧瞧。” 这大抵是头一次,罢朝只为了等一个傻子皇子。 齐思元站在一边,顶着一双熊猫眼,眼神十分有料的在齐思谦的身上转了转。 “大哥,你这般瞅着我做什么?”齐思谦被他瞅得浑身发毛。 “看二弟今日长得好看啊!”齐思元咯咯的笑了两声,然后便转过了头,继而朝一边的秦昊问道:“秦相,你猜猜,我这三弟到底是去了哪里?” “皇上都不知道的事情,太子原来知道?”秦昊根本没回答,只是反问了一句,齐思元听见这答案,显然是不满意的很,哼哼了一声,这才老实的站在那里。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外面敬德忽然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何事这般慌张?”齐皇气急的问道,这匈奴的太子和公主可是来了,也不知怎么就瞧上了老三那个傻子。 “回禀皇上,老奴亲自去了三殿下的院子,却是发现三殿下的寝殿齐整,竟好像是一整晚都没回一样,而老奴从里面出来,正要……正要离开的时候,却是听到了前院儿湖里传来了消息……说……说三殿下落水了!” “什么!”齐皇顿时恼了,拍案而起,目光惊悚:“怎么会落水?落水还能落一晚上不成?” “皇上,老奴已经派人去寻了,只是,人搜寻无果,只寻到了一件带血的衣服,经奴才证实,这衣服确实是三殿下的!” 齐皇觉得自己眼前都黑了,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事情,难道?是有人想要杀老三?脑中在想到这想法的时候,齐皇的目光很是自然却又诡异的落在了齐思元和齐思谦兄弟俩身上。 齐思谦瞧见齐皇的目光朝这边看来,心中顿时大骇,这……他垂眸,想了想,目光竟是在齐思元和秦昊的身上打量。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怀疑对象,而每个人也都成了其他人的怀疑对象。 “找,吩咐下去,全都给我找!”匈奴的公主好不容易选中了一个人,这老三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万一匈奴同大齐的关系崩裂,那么,免不了又要战败赔钱赔地。 “要是让朕知道,是谁暗地里动的手,朕绝对不会轻饶。” 就在朝堂上一片混乱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忽然冒出了一句:“这件事好像同当初丞相夫人落水很像呢!” 此话一出,群臣之中顿时是一片寂静,可随即,便爆发出了更大的讨论声,而齐皇听着这话,眸光却是不自觉的落在了齐思谦的身上,而齐思谦现在,已经在同人争执的面红脖子粗了。 当初慕菀那件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分明就是皇后主使,而这一次,大家的目光自然也落在了皇后和齐思谦的身上。这简直快把齐思谦给气炸了。 时间愈来愈久,就在齐皇已经要坐不住的时候,外面忽然顿顿卡卡的走来一个身影,他浑身都湿透了,衣服上还滴着水,身上穿的里衣上还带着血迹,步子无比艰难的跨过了朝堂的大门槛,却在要走近中间的时候,扑腾一声跪在了那里,他浑身已经没了多少气力。 “老三!”齐皇见了他这般狼狈的模样,顿时从椅子上走了下来,而周围的一众群臣也全都围了过来。 事关大齐同匈奴的联姻,齐皇不能不重视,他一把接住齐思墨,看了看他发白的嘴唇,立即让敬德去寻衣服来。 “老三,告诉朕,是谁害得你?”齐皇的声音阴沉沉的吼着。 齐思墨睁开眼,有些费力的道:“有人……呜呜……有人把我装到了袋子里……昨天……晚上……” 一句话被他说得顿顿卡卡,但这并不妨碍众人理解意思,在这话出口的时候,不少人都暗暗的将目光放到了齐思元兄弟俩身上。 能在宫中出事,最大的嫌疑……大抵就是他们了。 而就在这混乱的时候,外面敬德却忽然又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脸上带着惊吓过度的表情。 “皇上,不好了!常嫔娘娘殁了!” 躺在那里的齐思墨,在听见这消息的时候,眼睛蓦地瞪大,一口血就那般吐了出来…… ------题外话------ 谢谢牧羊人菇凉送的花花!作者君2p终于过啦! 第五十四章 这云锦,只卖相府 齐皇站在那里,听到常嫔殁了的消息,眉头皱都没皱,很是随意的摆了摆手道:“敬德,你跟在我身边不少年了,这么晦气的事情需要你匆匆忙忙的跑到大殿上来说?” 敬德眸子一顿,顿时扑通一声跪在了齐皇的面前。 “不就是死了个人?找人抬出宫去随便葬了就是了!”他的语气,薄凉的让人心惊,但很显然的是,满朝文武百官,竟也是每一个人关心常嫔的死活,毕竟在这权力的皇城里,常嫔甚至连垫底的砖都不如。 “娘!”沉默了许久的齐思墨忽然爆发了起来,带着一身湿淋淋的衣服就要往外面跑。 “敬德,给我拦住!”齐皇忽然怒吼了一声,可齐思墨的犟起来,浑身的劲儿也是大得很。可在齐皇的眼里,他就如同一只跳梁小丑一样,齐皇看着他执拗的背影,声音凉凉而又骇人:“老三,在这宫里,任何人都没有娘,而你,也不需要常嫔的存在。” “娘!娘!”可齐思墨仍是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吼着,那模样,让人瞅见了十分心酸。 “敬德!”齐皇给了敬德一个眼神,敬德一听,顿时一个手刀朝齐思墨的后脊梁砍了过去,刚刚还十分暴躁的男子,顿时就晕厥了过去。 处理好这一切,齐皇这才慢吞吞的坐上了龙椅,眸光很是打量的看着下面的人,许久,他忽然提了提嗓音,直接点名道:“秦爱卿,老三落水的这件事情,朕瞧着十分的蹊跷,不如……这件事儿就由你来查可好?” 秦昊听了倒是没有反对,只见他迈步上前,恭敬的朝齐皇行礼:“皇上,三殿下是在宫里出的事情,臣若是调查此事,势必要每日进宫……” 秦昊的话还没有说完,齐皇立即打断了他的话:“朕知道了,太子,这件事儿就交给你来办吧!” 笑话,他怎么忘了?若无必须的事情,他是不会给秦昊在宫中自由行走的权利的!这个人,于皇室而言,实在是太危险了。 …… 宫中已然开始风起云涌,但慕菀这里确实舒服的很,秦昊去上朝了,就派淮安带着慕菀去将军府。慕菀对燕归泠还是很有印象的,毕竟那女子的名声着实是彪悍,一个女人竟是比男人都厉害。 只是,这一切认知都在她进了将军府的时候被打翻了,她瞧着这府里的亭台楼阁,无一不透露着女儿家的味道,那盛开的百花,芬香的藤萝,着实不像一个将军的府邸。 “我就说嘛,终究还是个女儿家!”慕菀哼哼了两声,也不顾淮安抽搐的嘴角,直接朝后院儿走了去,可这还没有到后院呢,就听见了一阵阵汪汪的叫声。 “小黄!”慕菀忽的加急了步子,飕飕的就朝里面跑了去,可当推开门的时候,着实被里面的场景给吓到了,因为里面根本不止小黄一只狗啊!当小黄朝她飞奔而来的时候,后面的十几只大狼狗也全都跟着跑了过来。 “妈呀!”慕菀顿时一嗓子吼了出来,就在那群狗全都要扑到她身上的时候,前面有人吹了几声哨子,那一群黑压压的压力顿时消弭而去。 “你没事儿养这么多狗做什么?”慕菀抱了抱自己的小黄,这才抬头看向站在前面台阶上,英气十足的女人。 “孤单!”燕归泠没什么表情的扬了扬唇,一脸浑不在意的模样。 “也是,相府里也无聊的很,幸好有小黄和小……哎,小五呢!”说到小五,慕菀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家伙儿根本不在这里啊! “在后院儿跟着人练武呢,说是要干两件大事儿!”说到小五,燕归泠的心情好像很不错的。 “哪两件?”慕菀好奇的道,这小子寻常也没看出有这么大的志向啊! “第一,保护你!”燕归泠说道:“这第二嘛?”她的眸子在后面淮安的脸上扫了一眼,这才继续道:“就是杀了秦相!” “好!”慕菀听完,先是哈哈大笑,随即才重重的表扬了自家小弟这英勇无畏的精神。 …… 从将军府里出来的这一路上,小五一直在那里说燕姐姐如何了得,总之,要把燕归泠给夸上天了,这让慕菀心里听了很是不爽。 “大姐,你陪我去买衣服,你看看,我这几天练功练得衣服都碎了!”小五抓住了慕菀的手,晃了晃,声音糯糯的道。 “可以!不过,你先来夸我几句听听。”慕菀仰头,一脸小傲娇的道。 小五&淮安:“……” “大姐,你打架很厉害。” “嗯,嗓门儿也很大。” “凶起来很恐怖!” “给老娘打住!”慕菀气呼呼的喊了一声,拎起小家伙儿就朝着前面京城里最大的布匹铺子去了。 这刚走进去,慕菀就听到了一道极其温柔的声音:“王掌柜的,天蚕云锦还有么?” 慕菀几乎是一秒就认出了这道声音,顾家的那位大小姐,她在宫宴上见过的,好像还是……秦昊的暗恋者呢! 那王掌柜一听,却是立马摇了摇头:“顾小姐,不好意思,咱们家的天蚕云锦许久都没有货了!” “怎么会没有货?我们就是听说你们这两天刚进了天蚕云锦,这才找来的,再说了王掌柜的,我们家小姐在你们家买了三年的天蚕云锦了,这也是老顾客了!”顾知画的小丫鬟倒是说的头头是道。 王掌柜抹了抹头上的汗,干笑道:“既然如此,老夫便实话实说了,这里的天蚕云锦全都被相府给买去了,以后……也是如此!” “什么?”顾知画惊疑的出了声。 “夫人?您怎么来了?”慕菀正看好戏呢,那边王掌柜却忽然撩起袍子很是急急的走到了她的面前,一脸的尊敬,而正因着王掌柜这动作,顾家主仆俩的目光也全都注视到了慕菀的身上。 ------题外话------ 谢谢那位给作者君送了18朵花花的菇凉,感恩。 第五十五章 菀儿,今天晚上到我房里来 顾知画和她的婢女芍药全都将目光落在了慕菀的身上,而在看清慕菀身上的衣服时,顾知画的身子蓦地一晃,芍药却是死死的盯着慕菀。 慕菀并没有打算要理会这两人,见王掌柜盯着自己,她点了点头,将小五拉到了前面,朝王掌柜道:“我想给这孩子做几套衣服!” “好的,我马上差人来给小少爷量尺寸!”王掌柜说完,打了一个响指,后面就出来了伙计,很是恭敬而又有效率的量着,慕菀见此,刚要伸手掏银子,王掌柜顿时摆手,仿佛受了惊一样,赶忙低头道:“夫人,这衣服做好了自然会送到府上!” “好吧,那你就跟秦昊要钱吧!”慕菀显然并不知道这就是秦昊的产业,很是笑嘻嘻的扔了一句话,就要带着小五离开。 “慕姑娘!”温柔有礼的喊声,忽然在身后响起。 慕菀回头,一脸疑惑的看向后面的顾知画。 “慕姑娘,可否让我看一看你身上的衣服?”顾知画神情有些颤抖的朝慕菀道。 慕菀看着她有些失控的情绪,眼珠子转了转,便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顾知画上前,纤纤细手在摸到那袖口的金色花纹时,整个人像是受了多大的惊吓一样,顿时后退了好几步。 “掌柜的,这件衣服也是出自你们之手吧?你们不是说,这金绣不给第二个人做么?”芍药扶住了顾知画,一脸愤愤的道:“那她凭什么有!” “姑娘误会了,夫人同相爷的衣服都有专门的人刺绣,并非是小店就能包揽的!”说完,便也没有再理会的意思,转身回了柜台。 慕菀收回胳膊,瞪了瞪那个一直朝着自己翻白眼儿的丫鬟,刚要转身,自己身上这月牙白的锦裙却是被人拽了拽,她低头,刚要去看小五,就见小五目瞪口呆的看着布店的外面。 “你怎么来了?”在看到来人的时候,慕菀顿时疑惑的问出了声。 男人一身月牙白,安静却又冷峻的站在那里,他朝后面正急忙要行礼的王掌柜摆了摆手,这才垂眸看向慕菀:“你出来的太久了……” “小气鬼,我又跑不了,不过是在燕将军那里多玩儿了一会儿。”慕菀说着,牵着小五就要往外走,而秦昊,不再多发一眼,却极其亲近的站在她的身边,两人皆是一身月牙白,若是仔细的看,两人身上的绣金花纹都是一样的繁复。 看着那一对身影走了出去,芍药哼哼道:“不就是当了丞相夫人么,就是能显摆……啊……小姐!”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顾知画却是瞬间晕了过去。 …… 马车上, 慕菀懒懒的倚在那里,小五坐在对面,眼睛好奇的在两个人的身上瞅了瞅。 “你们俩的衣服好像是一样的!”小五得出了结论。 “是啊。”慕菀倚在那里,哼唧道:“所以暗恋某人的女人才会找我的事儿啊!” “她找你麻烦了?”秦昊听了这话,眉眼一动,微微的转头,声音清冷的朝身边坐无坐相的女人道。 慕菀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道:“都怪你,这么浅的颜色一点都不适合我这么灿烂的人生,秦昊,你一直只穿一种颜色,不会觉得单调么?” “所以,你陪我一起单调!”秦昊面无表情的转回头,语气也冷冰冰的道。 慕菀:“……” 两人回到相府,慕菀刚安顿好小五和小黄,便兴冲冲的拉住了秦昊。 “做什么?”秦昊转头,黑眸在慕菀笑嘿嘿的脸上转了一圈,语气清淡的开口:“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对你可没兴趣!秦昊,我跟你说啊,我今天跟燕归泠约好了,下午要出去逛的!”慕菀觉得,燕归泠很是对自己的脾气,加之,秦昊对燕归泠好似很信任的模样,所以她才会提出这个要求。 其实她心中很是没底,因为,这毕竟是她单独行动,所以她对着秦昊的脸便愈发的可怜巴巴了起来。 秦昊看着她那小模样儿,黑眸沉了沉,竟是点了点头。 慕菀一时之间竟还没有反应过来,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秦昊却是已经擒住了她的下巴。 “唔,你要干嘛?”刚刚放松的慕菀蓦地又竖起了浑身的汗毛。 “你对我没兴趣?嗯?”秦昊却仍旧执着于刚才她的话。 慕菀眼珠子灵动的转了转,忽的伸手摸上了秦昊的脸。她直视着秦昊的眸子,所以自然看到了他的眸子紧紧的一眯。 慕菀嘿嘿笑了两声,在他极好的皮肤上摸了摸,这才收回手,拍了拍秦昊的爪子,笑眯眯的道:“你长得这么好看,我怎么会对你没兴趣呢?” “那好,今天晚上到我房里来!”秦昊说完,眸子似有深意的瞧了一眼慕菀,转身离开了。 慕菀呆在那里,一个劲儿的回想着刚才他的话,然后只觉得头顶有轰隆隆的雷声闪过。 什么?晚上到他房里去? 这暗示会不会太明显了嘤嘤嘤? “大姐!你脸好红啊?”一直没有等到人回来的小五一脸嫌弃的拽了拽慕菀的衣服。 “啊?”慕菀蓦地回神,拎起小家伙儿快步的走了回去。 而此时,已经走到超然楼前的秦昊,忽然回身朝淮安问道:“宫中的消息如何?” “宫前的守卫已经吩咐好了,宫门口的打闹也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鱼儿跑出来了!”淮安回道。 “嗯!”秦昊点了点头,回头朝沉香榭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道:“一旦得到消息,立即安排猎杀!” 第五十六章 人算不如天算 这天下午,慕菀欢欢喜喜的从相府里走了出来,小五扒拉在安伯的腿上,大眼睛幽怨的盯着欢快的慕菀,或许是感受到那强烈的视线了,慕菀回身,笑着咧着嘴,露出那颗小虎牙,朝小五挥了挥手道:“乖啊,下次再带你出来玩儿。”说完,丝毫没有什么歉意,嗖的一下子就钻如了人群中,而燕归泠已然等在了那里。 慕菀对这个英气的女子极其的有好感,如同跟现代的好友一般,慕菀很是自然的挽住了燕归泠的胳膊,大眼睛溜溜的转着,充满着对四处的好奇:“这京城哪里最繁华啊?” 燕归泠对于她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即才道:“西城那边许多杂耍,我带你去那里转转。” “西城?”慕菀疑惑的道:“不是说,皇宫前面那条街最繁华么?咱们去那里便是了!” “皇城脚跟下,你是想更多的人认出你来么?”燕归泠扔了一句话出来,慕菀一听,好像是这个意思,但总觉得她今天这说辞有些怪怪的。于是她话锋一转,拉着燕归泠道:“反正我前面有秦昊挡着,即便有人认出来也不会怎样啊?再说了,你也是个高手,你保护我不就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慕菀的眼睛始终紧紧的盯着燕归泠,燕归泠很显然是个不擅长说谎的人,在她脸上慕菀很快的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不行,今天我没带人手,我也不想闹出什么大事来,你随我走吧!”燕归泠始终坚持自己的立场。 慕菀的眼珠子又溜溜的转了好几圈,这才妥协,挽着她的胳膊朝西城走去。 “喂,燕将军,大家都是女人,你不必这么僵硬吧?”被自己挽着的胳膊始终僵硬,慕菀很是豪气的拍了拍燕归泠的肩膀。 燕归泠皱了皱眉头,良久才说道:“我……从没有跟女孩子打过交道,皇城中的女孩子大抵都不喜欢舞刀弄枪。” 慕菀一听,小眉头也跟着蹙了蹙,可随即就爽朗的笑道:“可我就喜欢你这样儿的,不对不对,我就喜欢咱们这样儿的!绣花儿有好玩儿啊,还不如砍人来得痛快!” 燕归泠:“……” 两人一路上慢悠悠的逛着,可浑然不觉,原本正是要躲过去的事情,终究还是没有躲过去,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 两人皆是习武之人,听力尤其的灵敏,在察觉到后面的哄闹之时,两人同时顿住了脚步,燕归泠惊讶的看了看身边的女人,却见慕菀皱着眉头,低喃道:“有人跑过来了,两分钟就能……” 后面的话燕归泠没有听清,因为她已然看清了那人的模样,在看到那不可能出现西城的人时,她拎住慕菀就要往旁边闪过,躲过这一幕,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在她刚要动作的时候,慕菀已经跑了出去,速度极快的扯住了正朝这边跑来的人。 慕菀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齐思墨的身影,而齐思墨的肩膀上已然是绽开了一朵血色。 “你怎么在这里?”慕菀一把拉住了他,一边跑一边问道。 “慕菀!”燕归泠瞅见这一幕,急急的就要追上来,可因为人群的哄闹,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两人竟是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 “你怎么在这里?”慕菀带着齐思墨,一边躲开了后面的追踪,一边又不认路的四处找寻可以落脚的地方。 “有……人……杀……疼呜呜呜!”齐思墨黝黑的眉眼里全是泪花儿,慕菀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跟紧我,你暂且先忍一忍。” 慕菀对于逃生有着天赋般的灵敏,她带着齐思墨四处的绕弯子,但凡碰到一处追踪,便绕开,可就在她以为躲开了一切,寻出一条生路的时候,通往外界的小巷子却蓦地被封锁了起来,地上是人,屋顶上也是人,满满的一片黑色。 齐思墨始终站在慕菀的身后,脸色苍白。 “你怎么惹了这么多人?哎,你这可怜孩子,刚没了娘,又被人追杀!”瞅着眼前的架势,慕菀却是一点不慌张,反而有心思在那里嘀嘀咕咕的道。 可慕菀刚要准备动手呢,却是发现了一处诡异的地方,这帮人好似是定住了一样,虽然没有离开,但好像也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这般的好机会,这时不动手还等何时,她一把抓住了齐思墨,脚尖刚要离地,后颈却瞬间被人砍了一个手刀,在身子落地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清冽味道蓦地溢入了她的鼻尖,在那一刻,她的瞳孔无比放大…… ------题外话------ 谢谢送五分好评的菇凉啊,谢谢送花花的菇凉们,~\(≧▽≦)/~啦啦啦! 第五十七章 痛吻 慕菀昏迷以后,身子顿时被一人环到了怀里,而原本藏在她身后的男人,也被砍晕了过去。 “主子,怎么处理他?” “西城?”男人似玩味一般的吐出了两个字,那黝黑的眸子,忽的一动,轻声道:“刺杀之下,他竟下意识的朝西城跑,那你就将他扔到慕府的后院儿好了,毕竟,慕府可是西城最大的府邸之一呢!暂且试试!”交代完,男人便抱着女人离开了。 …… 沉香榭, 自从小五从燕归泠的府里回来以后,每天都会好好的在那里站桩子练武,这天下午,因着慕菀不带他出去玩儿,他便气呼呼的蹲在那里扎马步,小黄懒洋洋的躺在一边儿的阴凉地里。 “汪汪!”忽然,小黄嗖的朝门口钻了出去,小五听到动静,哼唧了一声,嘀咕道:“这么早就回来了?” 可诡异的是,他只听到小黄的叫声,却并没有听见开门声,而且小黄的叫声好像愈发的大了起来,小五忽然意识到不对,赶忙开门跑了出去,结果就瞧见了正被秦昊抱在怀里的慕菀。 “我大姐怎么了?”小五蹬蹬蹬的上前,他有一种恍惚感,好像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站在这里看到这一幕了。 秦昊并没有停步,反而是像没有听见一样,抱着慕菀直接进了超然楼。 将慕菀放在床上,他便守在一边,整个人沉静的仿佛不存在一般。 而就在这时,宫中已经乱成了一片。 齐皇一手挥掉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冷声斥责道:“这么多人,竟然让老三跑了出去?你们到底明不明白老三有多重要,嗯?他要是出了一点点事儿,你们的脑袋也都别要了!” 侍卫和内侍们纷纷退下去以后,齐皇扶额,心情很是糟糕的坐在那里,他闭着眼睛,抬手捏着自己的眉心,敬德便跟了过去,在他的身后捏着肩。 “敬德,这件事儿你怎么看?”齐皇忽然出声问道。 “老奴觉得,这件事儿很有蹊跷,即便是文王殿下想要出宫寻常嫔娘娘的墓地,也不该这般轻易的就跑了出去,而且,听宫门口的侍卫回禀,今日在宫门口好似还有人打闹,闹得动静很是大,如此混乱的场景,干扰了侍卫们找寻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找到文王殿下!”敬德缓缓的说着。 齐皇听罢,许久都没有说话,敬德有些讶异,刚要再开口,齐皇却是忽然开了口:“朕上辈子大抵是做了什么孽,才养出三个这般没出息的儿子。” “皇上这是说的哪里话?父子血缘乃是几辈子修来的,更何况是天家的儿孙?”敬德摇头道。 “呵,你瞧瞧他们的样子,一个好色一个蠢,只有老二比较正常,可在老二的眼里,只怕这天下,只有他自己最聪明!而眼下,秦昊,朕是愈发的压制不住了,这江山交给三个人里的谁,朕都不放心,朕只怕……这大齐百年的基业全都毁在了朕的手里。”齐皇后仰在那里,不乏唉声叹气。 两人正说着,外面却突然传来了内侍紧急的禀报声:“启禀皇上,三殿下有下落了!” …… 超然楼, 淮安立在一边,面无表情的汇报道:“慕国公发现三殿下后,想都没想就将人给送到了宫里,主子,依属下看,慕国公倒是不似……” “不似什么?你以为他中立?”秦昊嗤笑了一声,刚要继续说,忽然伸手挡住了旁边的拳头。 淮安见此,也是一怔。 “菀儿,你每次醒来,都会对我动手。”秦昊给了淮安一个眼神,这才扣住了身边挥来的拳头,转头朝床上的女人道。 “秦昊,今天在巷子里的人是不是你?”慕菀转了转脖子,一脸疏离的看向他。 秦昊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慕菀冷哼了一声,顿时收回了拳头,连鞋都没穿就要往外走。 “菀儿,你在跟我发脾气!”显然,秦昊的语气是肯定而非疑问。 “我哪里敢呀?丞相大人在这京城中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慕菀嗤笑了一声,大步就朝外面走,根本不顾及自己身子还有些晕乎。 “你在怨我?”坐在床边的那抹月牙白终于起身,一步步的朝慕菀走了过来,仿佛是在猎获一个猎物般。 “秦昊,他只是一个傻子!”慕菀回头,一脸不理解的看向他。 “傻子?所以你是在为了一个傻子跟我置气么?” 嘭的一声,慕菀的身子瞬间被秦昊扣在了墙上,他死死的抵住了她的腿,在她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扣住了她的双手,冷声问道。 “是!” 面前的那双眼睛太过冷冽,慕菀有一瞬的恐惧,但一想到他今天竟然对一个刚死了娘,傻乎乎的人动手,她的气便忍不住了。 可她的话刚说完,面前忽然落下了一片阴影,随之而来的便是唇上疼痛的咬痕…… ------题外话------ 嗯,冷相大概要在春节左右上架了,具体时间还待商榷,但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 第五十八章 我只跟你练习过 慕菀从来没有想过,秦昊的吻会这般的霸道而且……嗯,熟练……,与上一次的生涩完全不同,主动权几乎全部掌握在他的手里。 “唔……你……”脑中不知为何想到这点,一想到这里,慕菀顿时将秦昊给推了出去,气狠狠的擦了擦嘴,张嘴就喊道:“秦昊,你怎么吻得这么熟练啊?是不是这些天没少找人练习?” 已经被雷给劈到的淮安,暗戳戳的抠了抠自己的耳朵,总觉得自己今天好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出去!”站在一边的月牙白男人忽然开口,慕菀一听,冷哼了一声:“被人戳穿了吧?不好意思了吧?哼,出去就出去!”说完就要往外走。可下一秒,整个人便被一股大力给扯了回去,而与她擦肩而过往外出的正是一脸被雷劈到的淮安。 “放开我!”慕菀力气很大,眼前又正好对秦昊生着气,所以直接将他往外推,但秦昊显然没有松手的意思,身子一转,又将慕菀给摁到了墙上,死死的钉住了她。 慕菀抬头,下意识的就同他的眸子对视了,只是,她左看右看总觉得他今天眼里好像有一点……嗯,春情荡漾? “菀儿!”忽的,他的鼻尖抵住了她的,低沉冷情的声音也随之而起:“我不喜欢在有人在的情况下讨论闺房秘事!” 慕菀一听,顿时点头,很是赞同的道:“你放心,我管过打黄扫黑,这种事情是个人就都不愿意暴露,我会给你保守秘密的。” 秦昊听着这话,眉头一皱,黝黑的眸子打量了许久,忽的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如蜻蜓点水,而这个动作也成功的让慕菀浑身都定住了。 “菀儿,这种事儿,我只跟你一个人练过。”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听起来,颇有几分真性情在。 “我才不信,你一看就是老手!”慕菀蓦地回神,抬腿就要往秦昊身上踢。 结果,自然是被秦昊狠狠的给压制。 “大抵是无师自通吧,这种事情,一次就足够了!”说完,趁着慕菀愣神儿的光景,一把将人给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慕菀躺在那里,总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劲,跑偏了…… “秦昊,你把齐思墨怎么样了?”慕菀忽然开口。 坐在床边的男人,听到她的这句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安然的坐在那里,手指却是握住了慕菀的手,这个动作让慕菀嗖的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而秦昊,另一只手顺势亲昵的揽住了她的腰。 “如你所愿!”秦昊没有解释其他,只回了四个字。 慕菀一听,这才放下了心,可随即又好奇的道:“你为何要杀他?他刚刚没了娘,看起来也傻傻的……” “菀儿,你自己也说了,是看起来……”秦昊忽然低笑了一声,眼里极快的划过一抹不屑。 “秦昊,我知晓你的意思,但我曾经见过,他周围没有任何人的时候,他仍旧是痴痴傻傻……” 秦昊又将她的话给打断了:“没有任何人?菀儿,你不是人么?你怎知他不知道你的存在?”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慕菀坐在那里,死活想要将秦昊揽着自己的那只手给蹭掉,可死活……蹭不掉。 “我不喜欢听你提到他。”秦昊直接将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那我要怎么说?明明是你要杀人,我问一句还……” “可菀儿,我为你放了他!”慕菀的身子蓦地又被推了回去,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秦昊死死的压在了床上。 呼吸蓦地急了起来,慕菀的手紧紧的攥着被子,眼神警惕而又惊讶的看向秦昊。 “别再让我听见你为任何一个男人求情。”秦昊的声音阴狠狠,不带一丝慈悲…… …… 宫中,御书房, 齐皇瞅着面前受惊过度的齐思墨,这才将打量的视线落在了慕勋的脸上。 “老三,这件事儿是否是慕国公所为?”齐皇忽然朝着齐思墨问出了口,而且一开口便是这样的问题。 齐思墨傻傻的回神,然后才摇了摇头。 “那你看清了是谁要杀你么?”齐皇又问道,眼角的余光仍旧在打量着慕国公。 齐思墨仍旧摇头,只是对上齐皇那目光,他语气缓缓,却又顿顿卡卡的道:“杀……杀我……跑……晕了!” “你是被人打晕之后送到了慕国公的府上?”齐皇反应了良久,这才继续问道。 齐思墨摸了摸仍旧疼痛的后脖颈,皱着眉头,微微的点了点头。 “好了,朕知晓了。”齐皇点了点头,身子也从刚刚的紧张状态下放松了起来,他转眼又看向慕勋,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慕国公,你说,这背后行事之人,为何别的地方不选,偏偏选了你的府邸?” “臣不知!”慕勋摇头,自个儿的眉头也皱得好紧。 “你不知?呵呵!”齐皇呵呵笑了两声:“朕也不知呢!” 慕勋跪在那里,仍旧是不发一言。 齐皇瞧了瞧他,许久之后,这才道:“起来吧,今天的事情朕会好好的查清楚,慕爱卿,你是知道的,如果这其中跟你有什么粘连,你莫怪朕心狠。” 慕勋直视着齐皇,摇了摇头,一派端正:“不是臣所为,臣并不担心。” “好一个不担心,退下吧!” ------题外话------ 谢谢这两天送花花的各位菇凉们,不一一点名了,我都记着你们呐!明天准备来个量足的一章…… 第五十九章 造作 齐思墨遇刺连同之前被人扔到池塘里的事情,齐皇全都交给了齐思元和齐思谦两个兄弟。 这天下了早朝,齐思元和齐思谦便喊住了齐思墨,可谁料,呼延烈正带着呼延灵来找齐思墨培养感情,这下子倒好,一群人倒是凑了个齐整。 “老二,这件事没头没脑,咱们要从哪里下手?”齐思元一脸疲惫的问道,很明显,眼中也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有兴趣的样子。 只要没有秦昊在场,三兄弟中,齐思谦总是各种的瞧不起别人,眼瞅着在呼延烈兄妹的面前,齐思元也讨教自己的主意,他脸上便愈发的得意了起来。 “皇兄说错了,怎么会没头没尾呢?三弟是在慕国公府发现的,咱们这第一个去处,便该去慕家!” …… 得知太子带着人要来慕府的时候,慕勋直接去了慕蕊的院子里,那边,李氏正在给慕蕊送衣服,瞧见慕勋来了,母女俩皆是有些吃惊。 可慕勋现在根本就是着急的很,哪里来得及顾及其他,他一把将慕蕊拉到了跟前,声音极其严肃的道:“蕊儿,今天太子和文王他们要来府中,你务必要给文王留下一个好印象,不要太造作,你要从心底对他好!” “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三殿下虽然封了王,但终究是个傻子,你要蕊儿巴结他做什么?”李氏一脸不悦的道:“蕊儿这般的样貌,当个东宫妃子还不错!”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慕勋一口话就给堵了出来,这才继续朝慕蕊道:“蕊儿,你以后想要更高的位置,便要听爹的话,不要让他瞧出来,你只对他好便是!” “老爷,咱们只有蕊儿一个女儿,你不能这样?”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李氏再不明白就说不过去了,她一个劲儿的摇头,坚决不同意:“你不能因为那个匈奴老巫师说过什么,你便信什么!三殿下是个傻子,傻子怎么能当皇帝呢?” “你这个蠢人,夫人,我告诉你,这世上,巫师是第二个指出他有天子之命的人,而第一句,我在两年前就听到了!”慕勋说完一句,目光带着几分阴狠的看向母女俩:“今天的事情,你们俩要是敢多说一句,后果,你们自己清楚!”说完,慕勋又叮嘱了慕蕊这句,这才离开了院子。 …… 慕勋几乎刚出来不久,齐思元一行人便赶来了,齐思元全程打着哈欠,显然是没有要管事儿的心思,而齐思墨更是全程无话,只是低垂着脑袋,所以齐思谦一人便风光极了,像一只高傲的孔雀,带着他们走在前头。而在慕勋走过来的时候,也是他最先开了口:“国公,敢问,你们是在哪里瞧见我三弟的啊?” 齐思谦的语气里隐隐的带着一股自视甚高的味道,而这让慕勋很是不喜,只是,面上并没有发作。 “殿下请随老臣来。”说着,慕勋在前面带路,直接朝后院走了去,这可没走多远,齐思墨就被脚下的一个东西给绊住了,他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只觉得那东西好像软软的,旁边就窜出一道身影,带着少女的烂漫和天真的味道,高声喊道:“别动,别踩了我的兔子!” “胡闹,还不快见过各位殿下!”慕勋顿时一声吼了过去,慕蕊一听,这刚抱住那兔子,身子一哆嗦,立即跪在了那里。 “呀呀,这么漂亮的可人儿,国公可是罚重了呢!”齐思元瞧见这漂亮姑娘,眼神蓦地开始放光,而齐思谦打量的眸子也落在了颤颤发抖的慕蕊的身上,只有齐思墨歪着头,一脸疑惑的看向她。 “还不快滚下去!”慕勋歉意的朝几人笑了笑,这才又喊了一声。 “等等!”慕蕊刚起身,呼延灵便出口喊住了慕蕊。 慕勋心下一惊,顿时有些深意的看向了呼延灵。 “你们中原的兔子怎么这么小?这兔子应该有一两岁了吧?”呼延灵的眉毛上挑,语气带着几分鄙夷,但目光,却是淡淡而又紧密的落在了慕蕊的身上。 慕蕊听见这话,下意识的就抬了头,只是想到爹爹之前交代的话,她便只低垂着头,什么都没有辩解,只是紧紧的抱着那兔子,如此瞧着,倒好像是呼延灵欺负人一般。 “公主不要跟我这无礼的女儿计较,后面的院子就是发现文王殿下的院子了!”慕勋借着转移注意力的时候,顺便朝慕蕊瞪了一眼,慕蕊顿时抱着兔子跑了回去。 李氏一直在慕蕊的院子里等着,听见外面有人回来了,她顿时跟着跑了出去。 慕蕊恰巧走到门口,刚刚被匈奴公主那般说,自己却没办法开口,她心中火气一急,顿时扯着怀里那兔子的耳朵,直接将兔子扔到了丫鬟的怀里,语气恶狠狠的道:“拎到厨房,就说今天中午做红烧兔肉!” 被丫鬟抱在怀里的兔子一哆嗦,而慕蕊则是一脸嫌弃的拍了拍因为抱着那兔子而沾染到身上的毛。 “蕊儿,你疯了?”李氏一把将兔子给拎了过来,放着那兔子自个儿在院子里蹦跶,这才朝慕蕊道:“眼下这人还没走,你就想吃红烧兔肉,娘这些年是白教你了?” “娘,你不知道那匈奴公主有多么可恶!”慕蕊哼唧道。 李氏刚要再说什么管家却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脸急忙的朝李氏道:“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叫不好了!”李氏一脸厌烦的道:“没瞧见我跟小姐在说事情么?” “夫人,秦相来了!秦相带着大小姐和五少爷来了!” ------题外话------ 谢谢送钻钻,送花花的菇凉们!今天是小年呐,大家小年快乐呀! 第六十章 在府中饿着你了么? “慕菀回来了?”李氏一听,顿时笑了起来:“今天可真是稀奇,这寻常可是请都请不回来的,今天怎么上赶着来了?” 慕蕊在旁边听着,忽然拽了拽李氏的胳膊道:“他们莫非也是为了今日府中的那群大人物来的?” 李氏原本还带着讥讽笑意的脸庞,一听这话,顿时安静了下来,她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儿,忽然朝管家道:“你派人去告诉老爷,声音大一些,务必让贵客们也听见!” 管家得了命令便下去了,而慕蕊却是一脸疑惑的道:“娘,你这是做什么?” “让他们凑团啊?你不知道么?二殿下向来跟秦相不和!”李氏哼哼道:“眼下,让他们自己斗好了!”秦昊和慕菀这两人,李氏看哪一个都不顺眼,小动作也不敢弄,可是这小心眼儿却是敢用一点。 “那么好的男人,凭什么让慕菀得了去?”一直以来,对于慕菀,慕蕊都有一种骄傲碾压的愉悦,可偏偏在男人这个问题上,慕菀遥遥领先了京城中的所有女人,毕竟,同秦昊相比,皇室的三位殿下,除了一副好皮囊,简直是样样都不如秦昊。 李氏一听慕蕊这话,立即抓住了慕蕊的手腕儿,她语气有些发颤的道:“蕊儿,秦相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人,直面的交锋,不管明里暗里,我们都不能惹,你听到了么?” 慕蕊有些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但李氏却始终不放心。 “惹毛他的下场,你受不住的,别因为跟慕菀置气就搭上了自己的命!”起先她们还不知道秦昊的手段,可见识过一次就足够了。 …… 李氏在这里精心盘算的时候,慕菀压根没想同他们碰面。今日回慕府,着实是因为小五的缘故,因为小五准备长住相府了,所以便央着慕菀回来收拾东西,可慕菀没想到,秦昊竟也悠闲的跟来了。 两人无视周围仆人们惊诧的目光,跟着小五来到了一个院子里。这院子不大不小,也算不上多么的好,小五的动作很快,抱着小木箱,飕飕的搜刮了一堆他小时候的玩物,便蹬蹬蹬的跑了出来。 “走吧,咱们去找家好吃的馆子,我今天要大吃一顿!” 慕菀的话刚说完,旁边秦昊的声音就悠悠的,带着些渗人的意思传了过来:“在府里我饿着你了么?” “哎?”慕菀嗖的转头,瞧见秦昊那一脸的清冷,她极其有耐心的解释道:“咱们府里的婆婆做饭油水太少!” “还好啊!”小五跟在一边,嘴巴溜溜的道:“我觉得蛮好吃。” 慕菀立即瞪了小五一样,偷偷的朝小五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小五一见,立马挂在了秦昊的腿上。 而秦昊,嘴角却是愉悦的勾了起来,单单为着她刚刚说过的两个字眼。 三人正要出去呢,一道听起来极其让人心烦的男声忽然透了过来。 “没想到在此能见到秦相,真是好巧!”不用想,这么带着一股官腔味儿的声音定然是齐思谦的没错,慕菀一听,便极其无聊的抠了抠耳朵,一脸的不耐。 “并不巧,我们正要离开!”秦昊自然是瞧见了慕菀的反应,他应了一声,拉着慕菀的手就要往外走。 齐思谦可不想就这样放他走,他刚要说话,正巧一边的慕勋倒是最先开了口:“菀儿,小五,你们祖母已经叨念你们许久了,不如就着今日,就去瞧瞧吧。” “是啊是啊!”一听慕勋开了口,齐思谦立即赶上,“怂恿”道:“大哥,既然秦相今日也在此,不如,咱们在此歇了中午再回去!” “本宫随便啦,只要下午别耽搁了就行,我可是约了一条画舫,要去听戏呢!”齐思元随意的摆了摆手。 “画舫?你们中原人可真是会享受。不如这样吧,咱们在此吃了饭,下午一起去画舫,我也好感受一下你们京城人的乐趣!” “好,就这么办!秦相,你可一定不要拒绝啊!”齐思谦那玩味的眸子在秦昊的脸上转了转。 …… 慕菀站的愈久,就愈发的觉得,这老太太肯定是在整自己。自从他们三一起进了屋子,老太太便极其亲近秦昊和小五,就是那般将自己晾在了一边,她实在是站的累了,扯过椅子,一屁股就要坐下。 坐在榻子上的慕老夫人瞧见慕菀这一动作,眸子一闪,习惯了端坐高位的脾气就暴露了出来:“女孩子家站没站相,都嫁了人了?你不觉得丢脸么?” 慕老夫人这一句话可是来得极其的快,小五一听,顿时从榻子上跑了下来,站到了慕菀的一边,而慕老夫人此时倒也不顾小五了,一脸歉意却又带着微微的倚老卖老朝秦昊道:“秦相莫要见怪,这丫头从小死了娘,也没有人教养……” “菀儿,过来!”秦昊压根就没听完老夫人的话,直接打断了,朝慕菀招了招手。 慕菀带着小五疑惑的上前,刚走到秦昊的身边,一把就被秦昊抱坐在了怀里,秦昊的动作很是利落,慕菀的手下意识的便勾住了他的脖子。‘ 满屋子的人皆是惊掉了下巴,只有秦昊强硬的手臂抱着她,另一只手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腿道:“麻了么?” 慕菀老实的摇了摇头:“还好。” “嗯!”得了答案,秦昊这才看向慕老夫人,而老夫人的表情,却跟吞了苍蝇屎一样,许久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六十一章 美食与美人不可辜负 秦昊的动作将老夫人屋子里的一众婆子丫鬟都给惊到了,而有胆大的丫鬟,便是眉目含春的直勾勾的盯着他瞧。 慕菀坐在秦昊的怀里,恰巧看到了这一幕,顿时跟恐吓小五一般,直接朝那丫鬟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那丫鬟蓦地被慕菀这么一吓,身子不受控制的朝后面退去。 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秦昊拍了拍她,声音虽然冷冷淡淡,但在现场所有人看起来,他的眸中都是一片温和:“菀儿,老实些!” “她直勾勾的瞧着你。”慕菀哼笑了一声,眸子里的视线却是仔细的打量着秦昊的眸子,想要给秦昊找堵。 秦昊唇角微微一勾,轻嗤道:“这还不简单?也值得你费神?挖了眼睛不就好了?” “相爷饶命!相爷饶命!”刚刚被慕菀恐吓的丫鬟腿一软,直接朝着两人的方向一个劲儿的磕着头。 小五站在两人的身边,看着两人这极其幼稚的一幕,小孩子很是老成的摇了摇头。 “这……”慕老夫人向来是不喜欢慕菀的,对于小五的喜欢,也不过是因为他是这国公府里,除了慕萧以外,唯一的儿子。 “老夫人,有一件事我想你有必要清楚!”秦昊仍旧以那般的姿势抱着慕菀,冷静的眸光却是有些猝不及防的看向了老夫人,音色清清冷冷的道:“菀儿既是我的妻,菀儿的娘也便是我的娘,我不喜欢她随意的被人讨论,要是下一次被我听到什么不敬的话,那人的舌头……大抵也不需要留着了!” “啊……”慕老夫人原本心口就受了伤,此时被秦昊这样一吓,脸色顿时慢慢的苍白了下去,她向来喜欢颐指气使以权压人,可眼下受了这气,也只能咽了这口气。 “我们府中还有事儿,便不打扰了。”秦昊起身,利落的将慕菀给放了下来,胳膊习惯性的将她揽住了,那凉凉的眸光在小五身上一转,小五顿时哼哧哼哧的跟在后面。 …… 慕菀最讨厌的就是苍蝇,还有跟苍蝇一样令人厌烦的人。 他们仨刚从老夫人的院子里出来,齐思元的侍卫秦淮,齐思谦的侍卫顾海已经站在了那里。 “相爷,夫人,太子爷已经在前院儿等着了,请您过去。”秦淮站在一侧,目的很是明确。 秦昊压根就没有理会他们的打算。 秦淮见此,像是提前有准备一般,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伸到了秦昊的面前,声音却仍旧温温的道:“这是皇上赏给太子爷的令牌,太子爷说,这是命令。” 一秒,两秒,三秒…… 秦昊的沉默使得现场的气氛很是让人心惊。 良久,就在秦淮以为秦昊要再次拒绝的时候,那极其深沉,难以捉摸的男人却忽然点了点头。 …… 前院儿,满桌子的美食,大家却连动都没动,全都在等着秦昊的到来。 “你们这位丞相,可真是脾气大得很!”呼延烈声音粗犷的道,眼神里带着几分算计。 齐思元嘿嘿的摸了一把倒酒侍女的手,这才笑道:“秦相向来是很难请,本宫今日也没有圣旨,真是怕请不来呢!” 慕蕊也坐在那里,正无聊的瞧着,她其实暗地里打量过每个男子,可总觉得都比不过秦昊,所以就在她无聊的托腮的时候,蓦地,一抹月牙白就那样映入了自己的眼帘。 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慕蕊刚要说,又想到了之前爹娘交代的话,这才转而轻呼道:“姐姐来了。” 慕菀来了,就等于是秦昊来了。 三人在一众人的注目中走了过来,齐思元靠在那里,刚要同走近的慕菀打招呼,秦昊忽然揽住慕菀将她给转了一个方向。 齐思元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瞧见慕菀坐在了离自己最远的地方,直接抬头朝秦昊问道:“秦相,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待见本宫?” 秦昊坐定,摇了摇头,声音清清淡淡:“太子身上的胭脂味儿浓重,菀儿对此不适。” 这话说的众人一愣,就连慕菀也有些吃惊,她自己莫不是要打喷嚏都已经要忘了这回事,可他却记住了。 哼,这男人,真是……精通算计人心。 “早就听说秦相无情无义,没想到,对一个女人竟是这样上心。”呼延烈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嗤之以鼻。 “早就听说呼延王子长得五大三粗,如今瞧着,好似也没有那般不堪。”相比较呼延烈的暗怼,秦昊语气里的鄙夷丝毫没有遮掩。 “你……” “好了好了,吃饭是件多么享受的事情啊?你们吵吵真是破坏了兴致!”齐思元坐在那里,朝两人摆了摆手:“美人与美食皆不可辜负,咱们吃完了,本宫也好带你们见识一下这画舫里的温柔香。” 可话虽然是这样说,呼延烈被人压了一头,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在齐思元说完以后,他立即补了一句:“瞧着丞相和夫人是极其的恩爱,怎的也要去瞧歌姬舞姬?就不怕夫人吃醋?” “要是全京城的人都同你这般想,那画舫的生意也不用坐下去了。”慕菀噗嗤笑道:“王子,莫非您瞧了一眼哪个歌姬,便要娶了她么?” “你……” “别你了你了,大男人磨磨唧唧的,美食不可辜负,这一点,我倒是赞同太子爷的话。”慕菀向来讨厌这些人“打太极”,她不耐的摆了摆手,说完,自己便欢快的吃了起来。 而呼延烈,瞧着对面女子吃得很香的模样,只觉得自己的一拳头像是打在了棉花了,而且,还被那女人给嫌弃了。 ------题外话------ 每天晚上临睡前,我都在心里发誓,明天一定要二更,然而……啊,欲哭无泪/(ㄒoㄒ)/~ 第六十二章 刺杀 这用餐前的各种小插曲过去之后,这顿饭倒是也吃得比较顺心,慕菀是放开了吃,偏偏就是在吃虾的时候比较费劲,毕竟,她这人做不来什么精细的活儿。 一边的秦昊瞅见她跟一条虾战斗了那么长时间,他修长的手指极其自然的将她面前的小碟子端了过来,极其利索的剥着虾。 慕菀坐在一边,看着他那般熟练的模样,由心而发的赞叹道:“秦昊,你好厉害啊!” “菀儿!怎么能直呼你夫君的名字?”慕勋在一边扣了扣桌子。 慕菀也不管,根本没有理会,而秦昊转过头,恰巧同慕菀那满眼的亮晶晶撞在了一起,他唇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了一个很小的弧度,冷冽的声音也随之而起:“夫妻之间,这是情趣!” “噗!”一边的齐思元忽然喷饭了。 瞧见众人都瞅着他,他故作镇定的擦了擦嘴角,有些尴尬的呵呵道:“本宫向来也是听说秦相冷情,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从秦相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呵呵。” 坐在一边的慕蕊瞧着秦昊垂眸看着慕菀的模样,她的心里不自觉的就泛起了一股酸味儿,瞅见那一幕,眼前所有的美味对她来说,都失去了诱惑力。 就在她心里万般翻腾的时候,自己面前的小碟子里忽然落下来一个白白嫩嫩的虾仁。 慕蕊心中大惊,刚抬头,便对上了齐思谦那双温柔放电的眼睛。 “慕小姐,你一直没有吃虾,是否是因为麻烦?”齐思谦一脸的笑,而他们兄弟仨的皮囊原本就好,此时又被他那般温柔的看着,两人的距离又很近,慕蕊的脸色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一边的慕勋看到这一幕,心顿时提了起来,他十分想给慕蕊使眼色,可偏偏那死丫头此时还在出神。 就在这气氛有些诡异的时候,一盘子虾仁忽然又被推到了慕菀的跟前,慕菀还在那里埋头吃呢,瞅见又来了一盘子,下意识的就回道:“秦昊,你今天真是体贴。” 可当她说完这句话,满屋子顿时陷入了一阵沉寂,慕菀察觉到不对,刚抬头,就看见对面的齐思墨一脸嘿嘿的朝自己笑道:“吃!吃!” “傻老三,瞧瞧你自己,手都破了!”齐思谦的眸子在两人身上瞧了瞧,这才拍了拍齐思墨的肩膀,极其无奈的道了一句。 “她喜欢,嘿嘿。”齐思墨接过齐思元的帕子,擦了擦手,这才傻笑道。 慕菀看着他这模样,一时竟是呆在了那里,而一边的秦昊,微微眯起的眸子,带着一股冷风从齐思墨的手上的血口上一闪而过,下一秒,他的手就从下面紧紧的拉住了慕菀的手。 “啊?”被秦昊这么一碰,慕菀蓦地回神,却正好对上了秦昊那凉凉的目光,不知为何,看到秦昊那目光,慕菀也觉得心里一凉。 “她已经吃饱了。”秦昊忽然伸手将那盘虾又给推了回去,而齐思墨一看到秦昊往回推,顿时急了,呜呜的要说话,硬是被一边的齐思元给摁住了。 慕菀抬头,看向齐思墨一脸委屈的模样,又想到了他没了娘,想到常嫔娘娘给自己做的那件衣服,慕菀忽然伸了筷子,在秦昊要杀死人的目光中夹了一个虾仁,眉眼弯弯的笑道:“谢谢,我很喜欢。” 说这句话的时候,慕菀被秦昊握在手心的手,几乎要废掉了。 一边的慕勋,却是将打量的目光放在了几人的身上。 …… 从秦府出来的时候,小五被暗卫送回了相府,秦昊却是拉着自己跟上了齐思元的脚步,去了京郊的画舫。 宽阔而又平坦的河面上,安静的躺着几艘大船,齐思元带着众人上了船,如数家珍一般,介绍着围过来的美艳姑娘们。 “阿嚏!阿嚏!阿嚏!”可慕菀自从上了这画舫,便是一个劲儿的在喷嚏,打到最后她干脆躲到了外面的栏杆旁,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这才感觉好了许多。 “嘿嘿,漂亮!”慕菀走出来以后,一个紫色的身影也跟着跑了过来,那憨憨的声音,不是齐思墨还是谁? “嗯,你很漂亮!”慕菀点了点头,瞧了一眼齐思墨的脸,的确是如同画中走出的一般,只可惜…… “你!漂亮!”齐思墨听了慕菀的话,却是摇了摇头,然后又强调了一遍。 “谢谢!”慕菀朝着他灿烂的一笑。 可她的嘴角的弧度还没来得及平复,脸上忽然被溅上了一脸的猩红。 在感受到那熟悉的味道时,慕菀的眼珠子蓦地瞪大,嘴里也随之溢出一声重重的嘶喊:“秦昊!” 秦昊瞧见原本瞧见她同齐思墨站在一起,心里有些赌气,并没有跟出去,可当他听见慕菀的呼喊时,心蓦地一提,与此同时,整艘画舫也因为齐思墨的倒下而混乱了起来。 腰肢蓦地被人揽到了怀里,慕菀脸上被喷到的血无可避免的沾到了秦昊的白衣上,只是,秦昊顾不得这些了,他紧紧的揽着慕菀的身子,安抚的拍着他的后背。 “东北方向,三百米,树丛后,凶器,羽箭。”慕菀趴在秦昊的怀里,声音轻轻却极度颤颤的道。 秦昊一听这话,眼睛蓦地朝那个位置看了去,却早已空空如也。 …… 齐思墨的身后被人直直的射了一箭,大量失血,过度昏迷,齐皇在得知这消息的时候,一想到同匈奴的联姻,整个人就跟被点着了一样。 “敬德,吩咐下去,除却匈奴的王子和公主,今天出现在画舫上的所有人,全部收押天牢。”齐皇大喘着气,在御书房里转了好几圈,终于下定了决心。 “皇上,这?”敬德弯着腰,面色很是担心。 “朕让你如何你便如何!” ------题外话------ 谢谢菇凉的花花,今天更晚了,啊! 第六十三章 乖,很快就不疼了 慕菀直到进了牢里也仍旧有些回不过神,而秦昊,从始至终都紧紧的拉着她的手。 慕菀四处瞧了瞧,见齐思元和齐思谦他们也都被关了起来,很显然,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身份有什么优待。想到这里,她蓦地转回头,反手紧紧的拉住了秦昊的手。 秦昊回头,瞧见她这模样,只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安抚了安抚。 “喂,秦昊。”两人被关到了一间牢房里,慕菀倚在他的身边,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边,小声的问道:“你知不知道是谁做的?” “你现在不怀疑我了?”秦昊低头,声音冷硬冷硬的。 “喂,你要不要这么小气?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慕菀十分嫌弃的瘪了瘪嘴。 “我是不是男人,这点你应该很清楚!”秦昊勾唇,轻笑了一声。 “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慕菀哼唧了一声,干脆不理会他了,刚要松开他的手,手中却瞬间又传来一股极其大的力道。 “你心里有答案了?”黑乎乎的天牢里,两人靠在一起,无比的亲近,秦昊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慕菀摇头:“我只知,肯定不是你!” “这么相信我?”秦昊唇角的笑愈发的大。 “不是,我相信我的直觉。”况且,事发时,秦昊眸中那一闪而过的惊讶她并没有错过。 秦昊一听这答案,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慕菀自然没有注意到,她靠在秦昊身边,继续嘀咕道:“宫中的水潭里有人暗杀他,这次在河里,还有人暗杀!”慕菀转了转眸子,除了知晓这些消息,她并没有直接接触过这两次案子,所以也不好拿捏。 “哎,我这辈子还没有做过大牢呢!”想了想,也觉得没意思,她嘴里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坐牢很有意思?”秦昊的声音冷冷淡淡的飘了过来。 慕菀一听,神色顿时兴奋了起来,她转过身子,一脸戏谑的看着面前仿若白月光的男人,毫不遮掩的笑道:“喂,丞相大人,你也是第一次坐牢吧?” 秦昊目光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刚要说话,却见慕菀脸色瞬间古怪了起来。 原本还拉着秦昊的手蓦地被一股大力抽回,慕菀瞬间转回了身子,眉头也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你怎么了?”秦昊自然捕捉到了她身上的异样。 “别过来,让我缓缓,让我缓缓!”慕菀的眉头在秦昊看不见的角落紧紧的拧了起来,她的手不自觉的就落到了自己的小腹上,那里,一阵阵微微的疼痛猝不及防的传了过来。 秦昊坐在一边,看着她的身子越来越低,他眸中仍旧闪着疑惑,但手臂却蓦地用力将人给抱到了自己的身上。 映着这牢里微弱的光,他终于看清了她苍白的面容。 “你……怎么了?”他看着她在他怀里愈发的蜷缩,她在抗拒,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这种事情让慕菀怎么说出口?可秦昊的目光始终那般专注的落在自己的身上,慕菀咬咬牙,一把攀住了秦昊的眸子,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这才捂着肚子要起身。 “秦昊,你让我缓缓。”见他不松手,她声音软软的说了一句,而秦昊好像还没从状况内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将她给放开。 慕菀从他的怀里起身,自己蜷缩在一边,这天牢里的条件极差,又冷又湿,慕菀在那里蜷缩着,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愈发的糟糕了起来。 感觉到自己的异样,她伸过了胳膊,努力的咬着衣服,不让自己发出疼痛的声音来。 这分明是她的老毛病了,没想到,不管古代现代,竟都没有逃过这一关。 时间愈发的长,她面色愈发的苍白,额头的汗水也愈发的多,身子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几位爷,到了送饭的时间了!”天牢外面忽然传来了狱卒们的声音,然后一串人便涌了过来,手里都拿着食盒,虽然他们呆的牢房很是普通,但饭菜倒是不差。 秦昊的目光从慕菀的身上收了回来,这才去拿饭盒,走近那狱卒的时候,那狱卒忽然小声的道:“主子,玄机楼的人已经备好了,是您自己出来,还是咱们动手?” “暂时先……”秦昊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后面咕咚一声,他面色一惊,转回头的时候,慕菀已经倒在了一边。 “菀儿!”心中一急,秦昊大步上前,将人给抱了起来。而也正是因为,秦昊才看到了她面上一片骇人的苍白和豆大的汗珠。 “菀儿,应我一声。”秦昊伸手拍了拍她的脸。 而慕菀,感受到那温暖,下意识的就朝那温暖的地方靠近,她现在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靠近那温暖的同时,声音无意识的呜咽道:“疼……疼!” 她就这般在他怀里颤抖着,苍白着,那一瞬,秦昊的脑中甚至还来不及思考什么,抱起她起身,袖子中蓦地现出一把匕首,削铁如泥,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他就抱着慕菀大步走了出去。在一片阴暗中,那抹月牙白愈发的亮眼…… 不远处的齐思元和齐思谦见到这一步,两人一脸震惊的喊了出来。 向来寂静而又绝望的天牢中,因着这一出好像变得热闹了起来,可这一切,在秦昊的眼里,都是被忽略的,他此时满眼只是,她因疼痛而咬破的唇。 “疼……” “乖,很快就不疼了!” ------题外话------ 推文:妃撩不可:污王滚下榻 作者/梦璇玑 本以为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殊不知,这只是一场追情逐爱的撩心之计。 初次见面,她睡了他。 再次见面,她在杀人,梨花树旁,他在观摩。 第三次见面。 他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她答:“没有!” 他笑:“今日开始,你有了!” 从此,整个天阙王朝最想被男人女人们扑倒的吴王殿下在一条忠犬进化之路上一去不复返。 第六十四章 闭嘴! 天牢外,因为今天的事情事发突然,所以玄机楼的暗卫全都埋伏在暗中。他们正等着从天牢里传出的消息,就瞧见了一抹月牙白抱着一个人席卷着一股巨大的冷气从天牢里走了出来。 “主子?”在看到那两抹身影的时候,淮安一惊,已然从暗地里飞奔了出来。 感受到身边的来人,秦昊什么话都没说,抱起慕菀,瞬间的功夫,身影便消失在天牢前。 …… 相府, 流渊和秦风全都等在府中,听见外面有了动静,他们以为是有了消息,可这还没来得及看,屋子的门就被人给踹开了,一抹月牙白色的身影疾步的抱着人上了楼。 “这怎么回事?”秦风一脸的怔愣。 “来来来,大家散了吧,都散了!”流渊却是瞧得清楚,他顺手朝大家吆喝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没瞧见发生了什么呢!”秦风一屁股就将流渊撞到了一边,好奇心一起就要上楼去瞅瞅,结果被淮安拎住领子,一把给扔了出去。 “今日无事,主子没有吩咐,你们都不能上来!”说完,淮安就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守着。 流渊耸了耸肩,吹了声口哨,闲散的倚在那里,而秦风,却是在外面急的团团转。 二楼, 秦昊关上了门,也顾不得慕菀身上的脏兮兮了,他直接将她塞到了被窝儿里,一只手运功在她小腹处温暖着她,另一只手提笔就潦草的写了一张方子,写完以后,带着笔卷了卷,根本没动脚步,直接将那支笔飞了出去,力道之大,穿透了那扇门。 淮安刚看见那支穿门而过的笔,随即就听到了秦昊冷冽低沉的嗓音:“按方子抓药,尽快熬好了!” “是!”淮安快速的跑了下去,途中顺手抓了一把流渊,吩咐道:“上去守着!” 屋子里, 小腹处的一股暖流温温热热的,慕菀身上冰冷的感觉正在缓缓的褪去,她睁开眼,苍白的脸上带着一股不自然的红潮:“会弄脏……” “闭嘴!”秦昊凉凉的声音直接堵了过来,他高大的身子就坐在一旁,一双黑眸紧紧的盯着她。 慕菀听见这话,身子微微的放松了一下,这才哼唧道:“是你说的啊,弄脏了别怪我!”她的眼珠子圆溜溜的,带着灵动的神色,即便是脸色很差,可依旧露出了那颗小虎牙。 “老实些,药很快熬好了!”秦昊仍旧温暖着她,瞧见她那张坨红的小脸,只一瞬,他便转过了头,声音冷硬。 大抵是在牢里呆的久了,加之又是第一天,慕菀也没多少精神折腾,整个人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齐思墨被人刺杀已经是轰动整个皇宫的大事儿,而秦昊带着自家女人出逃天牢的消息又成了皇城中炸裂的第二个“炮仗”。 “造反了造反了!朕看他们全都要造反了!”齐皇一把踢倒了面前的桌子,气得头都闷闷的疼了起来。 “皇上,狱卒也说了,是丞相夫人身体不适!”敬德弯着腰,低头在一边说道。 “你这是什么话?天牢里每天那么多人不适,难不成每个人都要出逃?”齐皇此时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 “可……”敬德抬眼瞧了瞧齐皇,声音也愈发的小了起来:“可这人不适普通人,是秦相啊!” “朕不管!私自出逃,他有本事了是不是?你立即带人将他们俩给朕带进宫来,朕倒是要瞧瞧,谁不适?哪里不适?” …… 从皇宫到相府,这一路,敬德都走得心肝发颤,而等他带着人来到相府的时候,秦昊刚将一碗药给慕菀喂了下去。可让他皱眉的是,慕菀的痛楚依旧不解。他一手温暖着她,一手给她把起了脉。 “主子,敬德公公来了!”淮安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让他进来吧!”秦昊很是随意的应了一声,注意力仍旧在慕菀的身上。 敬德带着两个小太监缓缓的走到了门口,在淮安的示意下,这才敢上前又迈了几步。 “相爷,皇上请相爷和夫人进宫走一趟!”敬德的腰几乎要弯到地底下了。 秦昊坐在那里,声音冷冽:“夫人如今正病着,要如何进宫?” 敬德听见这话,眼睛往前面瞄了一眼,便立即垂下脑袋,态度极其恭敬的道:“老奴只是传话之人,皇上命相爷和夫人即刻……” “啊……” 敬德的话还没有说完,敬德身边站着的一个小太监立即捂着眼睛倒在了地上,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渗了出来,而他凄惨的喊叫,在这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渗人。 “相爷,这?”敬德压根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奴才一直盯着夫人瞧,从开始,到刚才!”跟在他们身后的淮安忽然冷冷的出声。 ------题外话------ 重要通知,重要通知,重要通知!本文2月13号上架啊,之前公布的时间不作数了,请大家多多支持。 第六十五章 以前可是按日子来? 耳边听着淮安的话,敬德心里却是大骇,他下意识的将头低得更低了。人人都只说伴君如伴虎,可如今瞧着,秦相大人的脾气也是不好琢磨的很。 “相爷,皇上那边……”原本还极其笃定的话,此时竟是一点都说不出口了,眼前的这人实在是太过让人惊骇,他拿捏不定,自己会不会也因为一句话而得罪了他。 “夫人还在昏迷,本相无法分心。”短短的一句话之后,秦昊便再也没开口,而敬德,明明知晓这样上报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可他还是没敢在这里多呆。 …… 宫中, 齐皇并非干巴巴的等着敬德回信儿,事实上,敬德回来的时候,御书房里已经站满了人,燕归泠,顾慎和顾知书父子皆在其中。 敬德瞧着这场面,将刚刚在相府发生的事情简单的阐述了一遍。 “你是说?慕菀得了重病?”齐皇眉头紧紧的皱着,眼睛里却始终带着怀疑的神色:“为何其他时候没有反应,偏偏今天闹了出来?” “皇上,老奴亲眼所见,秦夫人脸色苍白,不省人事的躺在那里!”敬德这话倒没有说谎,他的确偷偷瞧了一眼,也只敢瞧一眼。 “顾爱卿,燕爱卿,加强京城护防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如今正是匈奴兄妹来使的时日,若是连那兄妹俩也出了岔子,这大齐的皇室,大抵是真的到了尽头了。 从御书房出来,燕归泠仍旧冷冰冰,周身自带闲人勿近的气场。 顾知书正好同她撞到了一起,他摇着手中的扇子,忽然讥讽般的来了一句:“燕将军,给秦昊当狗的感觉如何?” 燕归泠的眸子连动都没动,仿佛没有瞧见这个人一般,仍旧走自己的路。 可她越这样做,顾知书就愈发追得紧。 “知书!”顾慎在后面吼了一声,可顾知书从不曾将他老子放在眼里。 他大步上前,一把拉住了燕归泠,开门见山的就问道:“文王殿下遇刺是不是你们动的手?” “无可奉告!”燕归泠凉凉的一声传来,不带任何情绪。 “燕归泠,如果是你们做的,你们为何要对文王动手,直接对呼延烈兄妹动手不是更好么?”顾知书始终锲而不舍。 终于,他惹毛了她。 燕归泠抬了抬眼,那双毫无感情的眸子里映出了他的倒影。 “你很烦!”扔下三个字,燕归泠的身子便同顾知书的擦肩而过,而顾知书眼下满脑子重复的都是“你很烦,你很烦!”这三个字。 顾慎瞧见他站在那里,神色微凛,很是大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没事儿去惹她做什么?” “爹,这件事儿,应当不是秦昊做的!”顾知书抬眼,看向那抹已经走出很远的身影,悠悠的来了一句。 “不是他又是谁呢?”顾慎的神情也有些紧绷:“如果在这件事情上,皇上选择相信秦昊,那么疑凶只会指向太子和二殿下,相比较太子殿下整日风流的模样,二殿下会是最直接的目标。” “可……”顾知书还要说话,硬生生的被顾慎给打断了。 “没有可是,即便是真相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也得睁着眼说,这件事情就是秦昊做的!” …… 相府,床前, 男人冰凉的手指紧紧的扣住自己的手腕,慕菀抬眼,看着一脸严肃的男人,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着。 “以前可是按日子来?”冷不丁的,秦昊忽然冒出一句话来。 慕菀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 “什么时候开始不正常的?”秦昊又问道。 慕菀想都没想,直接回道:“一开始来的时候就不正常。” 秦昊:“……” 慕菀浑然不觉得这对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伸出手,扯了扯他的白袍,好奇的道:“齐思墨那边有消息了么?” 原本还坐在床边的男人,一听这话,顿时起身,慕菀就那样眼睁睁的瞅着那绣着繁复暗纹的白袍从自己手中拽了出去。 “喂,秦昊,你先别走啊!”慕菀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脑袋一转朝门外看去,而迎接她的,是一声极其恐怖的关门声! …… 秦昊黑着脸从楼上下来,正好同端着药上来的淮安撞到了一起。 “宫中有消息了么?”秦昊停住,蓦地问出了口。 淮安摇了摇头:“三殿下仍旧昏迷,至于刺客方面,依旧没有线索。” “没有线索就是最好的线索,吩咐下去,让玄机楼的人全部撤回。”秦昊的语气阴嗖嗖的冷哼了一声,眼里闪过的不屑和鄙夷,比之前淮安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浓重。 ------题外话------ 谢谢姑凉们的花花,明天除夕~\(≧▽≦)/~啦啦啦 第六十六章 老娘不服 淮安一听秦昊这话,顿时回道,语气有些犹豫:“主子,会不会是匈奴人做的?” “不会,你大概不知,巫师说的话,从没有错误一说。”秦昊摇头,黑眸微垂:“去吧。” “等等!”淮安刚走出去,秦昊又将他给叫住了:“你从玄机楼里挑个机灵的人来,给夫人用。” 淮安皱眉,一脸的为难。 “怎么了?”秦昊转回一边,动作优雅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微微抬眼看向淮安。 “主子,你也知道,玄机楼里的人原本就少,几天前又往春香楼送了几个,眼下……能用的……” “一个也没了?”秦昊打断了他的话。 “也不是……就是……”淮安说起来吞吞吐吐。 “今天下午带过来吧!”秦昊摆了摆手。 “……是……”淮安头一次,答的有气无力。 …… 下午,慕菀懒洋洋的坐在那里,听见后面开门的动静,她头也不回的玩着手里的飞镖,问道:“臭小五是不是又去燕府了?臭小子都不关心我了!” “嗯!”后面传来秦昊淡淡的一声。 “哎,你一来我就知道又要喝药了!”慕菀十分无聊的将手中的飞镖放下,一脸无奈的转过头,可转身的瞬间,眼睛却蓦地瞪大了,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脸诧异的看向了站在秦昊身边的小男孩。 这人瞧起来也就是十一二岁的模样,长相倒是清秀,只是……最最让她吃惊的是,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听出这个孩子的脚步声来。想来,这孩子是个有手脚的。 “这是谁?你弟弟?”慕菀歪头咧着小虎牙朝秦昊问道。 “不是。”秦昊摇头。 “好吧,那是谁?”慕菀上前认命的从秦昊的手里接过了那碗黑乎乎的药,一边喝一边咕哝的问道。 “怎么这么急?”秦昊瞅见她急匆匆,像是完任务一样的喝药,他有些无奈的上前掏出帕子擦了擦她的嘴,可慕菀的目光丝毫没有在秦昊的脸上,因为……她眼角的余光分明清晰的瞟到了那男孩子白了自己一眼。 “这是还没有认识,就已经被嫌弃了么?”慕菀心里嘀嘀咕咕的道。 “想什么呢?”秦昊瞅见她出神的模样,手下根本没忍住,伸手就朝她的脸上捏了去。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你还没有介绍这个人呢!”慕菀只觉得那男孩子的目光有些瘆得慌,她拉了拉秦昊的衣服,眼珠子灵动的转了转。 “过来。”秦昊转头,眸子凉凉的朝那孩子叫了一声。 那人拖着脚步走上了前,在两人的面前站定了。 “跟你主子介绍一下你自己。”秦昊说完,一把就将慕菀给抱到了床上坐着。 “我叫惊夜!”这孩子出声道。 “给我的?”慕菀抬眼看向秦昊。 “你身边总需要一个人!”秦昊声音冷硬的坐在一边。 “可我总不能带着一个男孩子出去吧?”慕菀一个劲儿的摇头。 “我是女孩!”一直站在一边的面瘫“男孩子”忽然出了声。 “是么?过来我摸摸!”慕菀朝他招了招手。 “不准!”秦昊一把扣住了她的手,满眸冰凉。 “我摸摸有没有喉结!”慕菀哼唧了一声。 “你……”秦昊低头,修长的手指捏着眉心,一脸的无奈。 慕菀极其高兴的从床上蹦了起来,满脸戏谑的看向秦昊,嘴里也流出咯咯咯的笑声。 “以后她便跟着你了,寻常你也老实些!”跟叮嘱爱闹腾的孩子一样,在淮安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秦昊低低的出声,起身,摸了一把慕菀的脑袋,这才直直的走了出去。 而很显然,当秦昊离开以后,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哎?你为何要叫惊夜这个名字?” 没人回答。 “你多少岁了啊?” 没人回答。 “秦昊在的时候你还不是哑巴,怎么现在就成了哑巴了?你不喜欢我?” 没人回答。 “我要去告诉秦昊,说你一点都不听话。”慕菀哼哼了一声,就要起身。 “我不是不喜欢你,我只是不喜欢给你当奴才!” 在慕菀起身的时候,惊夜终于开了口。 “哦,看来还是不喜欢我!”慕菀瘪了瘪嘴,老实的坐了回去,她伸手敲了敲桌子,抬眼问道:“说出理由来,我瞧瞧能不能送你回去!” 很多事情上,慕菀是个直来直往的人,她不喜欢拐弯抹角。 惊夜对于慕菀的这个回答很是有些惊讶,她深深的看了慕菀几眼,这才回道:“我训练了两年,日夜不分,只为成为玄机楼最顶级的杀手!” “小女孩子杀气腾腾……”慕菀啧啧了两声。 “你根本不懂!”惊夜对于慕菀的反应一脸的冷嗤:“我想成为玄机楼的杀手,而不是一个女人的丫鬟!” “看吧,你还是嫌弃我!”慕菀心里那隐藏许久的好胜的因子,就这样慢慢的被勾了起来。 “你主子既然许你言谈玄机楼的事情,你便该知道……我也是有两把刷子的!”慕菀不服! 惊夜再一次不吝啬的翻了一个白眼。 慕菀觉得,自己要是再不露一手,手中的飞镖都要造反了! ------题外话------ 惊夜这名字是取自一个上古神器的名字:惊夜枪。作者君在此诚挚的祝每一位亲爱的,除夕快乐,大吉大利,么么哒。今天的更新来迟了! 第六十七章 如何责罚? 纤细的手指摩挲着掌心里的飞镖,然后,就在空气静谧的那一秒,慕菀的手忽的一动,随即,只见她的手一晃,两支飞镖便顺着一个方向同时飞了出去。 “嘭!” “嘭!” 在那两个大花瓶碎裂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慕菀做了一个吹枪口的动作,自己还给自己配音。 而站在另一边的惊夜已经愣住了,可慕菀只当着她是被自己的表演给惊到了,所以她忽然像忽悠人一样,手指又朝惊夜的身上挥了去,几乎是在她手指伸出来的时候,惊夜的身子快速的朝一边移动了过去,可还没落地,屋子里便响起四声砰砰砰砰的声音。 慕菀懒懒的抬了抬眼,便瞧见了被钉在门框上的女孩子,一脸无奈的耸了耸肩:“怎么样?服不服?” 惊夜衣服的四角全被紧紧的钉在门上,这一点,的确是出乎她的预料,可她根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房间的门忽然被一股大力推开了,慕菀抬眼瞧了过去,就瞧见秦昊的身影大步走来,眉头皱得似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瞧了一眼刚从门上挣脱下来的惊夜,沉沉的眸子就落到了慕菀的身上。 慕菀还并不知晓的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一脸的悠闲。 “你弄碎的瓶子?”秦昊抬眼看向慕菀,脸色显然是不好。 “哎?”慕菀回神,视线在那碎成一地的花瓶上转了转,眼神忽然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你……很紧张这花瓶?”慕菀忽然问道,语气愈发的飘忽了起来。 “你说呢?”秦昊没什么好脸的回了一句。 “已经碎了,我也没有办法弥补,要不先记账上,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好了!”慕菀很无奈的摊了摊手。 秦昊瞪了她一眼,但出乎意料,竟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一边的惊夜,在惊诧之中,将这一切都收入了眼底。 …… 宫中, 齐皇从齐思墨的殿里出来,回御书房的路上,他一直没有说话,好像在思考什么。 “皇上,暗卫查到的消息到了!”敬德弯着腰站在一边,头几乎要低到地上去。 齐皇对敬德很是了解,但凡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便会一个劲儿的低头。 “拿过来,给朕瞧瞧吧,想必是查到了什么好东西!”齐皇说着,伸手就将那封密信给拆了开来。 “你都知道了?”齐皇唰唰的看完,就抬头朝敬德问道。 “是!” “说吧!”一如既往的,他需要听听敬德的想法。 “从三殿下落水,到三殿下刺杀,好像每一件事情都直指太子殿下,细细想来,太子殿下,好像也有动机!毕竟……毕竟……”这往后的话,敬德有些不敢说了。 “毕竟什么?”齐皇瞪着他,继续问道。 “毕竟……推敲那位匈奴巫师的话,既然选中了三殿下,那么……三殿下大概是最近的能威胁到太子殿下的人了!”敬德只能将话说到这里,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 巫师之所以会选中文王,定然就是因为,他觉得文王是日后可以继承大统的人! “事事都指向老大,而且,老大的动机好像也的确符合常理,但你不觉得这次的事情指向性太清楚了么?怎么会查的这样详细?”齐皇是个多疑的人,这近乎完美的“罪证”终究还是挑起了他心中,对齐思谦的怀疑。因为老三重伤,老大冒出这样完美的罪证,那么最直接的受益者就是老二齐思谦了。 “这……”敬德听见这话,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你吩咐下去,宣那日画舫上的所有人到老三的殿里集合。”齐皇坐在那里,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一脸的疲惫。 …… 殿里, 齐思墨还在昏迷,而齐皇直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像是在检查一般,目光逐一的从众人的身上扫了过去。 “皇帝陛下,可是文王殿下的事情有消息了?”呼延烈同呼延灵站在一边,语气粗犷的问道。 齐皇对上呼延烈询问的目光,他微微的摇了摇头,这才缓缓的说道:“所能找到的线索太少,眼下,朕没有背的办法,只能处置这两个不中用的东西了!” 齐皇这话刚说完,齐思元和齐思谦两人便直直的,垂着头跪了下去。 “你们看护老三不周,从今日起,太子革去吏部的职位,专心思过。至于老二,革去所有的职务,去皇陵守半个月吧!”齐皇的话刚说完,两人的头瞬间便抬了起来。 齐思元的脸上,被黑眼圈圈住的眼睛,带着几分诚恳的悔过,而齐思谦看向齐皇的眸子,却是一脸的惊诧和……愤怒。 而后面的呼延烈,也忽然朝前迈了一步,声音铿锵有声:“皇帝陛下,当日在场的可还有秦相夫妇,陛下责罚了太子和二殿下,不知要如何责罚秦相夫妇呢?” ------题外话------ 谢谢那位常常给作者君送花花的菇凉,大家新年快乐呀! 第六十八章 你们女人的手都这么软和? 呼延烈的质问很是犀利,殿里,因为这句质问,竟也诡异的安静了下来。秦昊只是神色淡淡的牵着慕菀的手站在那里,一脸的平静。可总是有蠢人自作聪明的争当跳梁小丑。 一边站着的齐思谦,心里正有火没有地方发。呼延烈兄妹不了解大齐的朝廷中事儿,所以自然是不知晓,可他心里却是清楚的很。 齐思元挂着的职位原本也是个可有可无,毕竟齐思元这人整天就很不靠谱,但对自己来说,这损失简直不可同日而语。父皇看似是在惩罚他们两个,可实质上,最损失的只有他自己。 他不服,这件事儿分明同他没有任何关系。而眼下,听见呼延烈将脏水往秦昊的身上泼。他心里的怒火也掩盖不住了,率先张口道:“父皇,此事发生的蹊跷,同秦相,的确脱不了关系!” 齐思谦此时并不知道,齐皇今日之所以将众人都召集来,就是为了替齐思谦推脱关系,可这蠢货,竟是顺水推舟,往秦昊身上扯。 面对齐思谦的指责,秦昊仍旧是一脸的事不关己。 “臣相信皇上英明,定然不会冤枉无辜之人!”秦昊只说了一句话,将齐皇给高高的架了起来,而齐皇今天也有自己的算盘,所以他无视齐思谦惊诧的眼神,只挥了挥手道:“朕自然清楚。罢了罢了,老三眼下还没有好,你们过几日便去净慈庙斋戒几日,权当自惩了!” 齐思谦听了这话,心里一百个不服气,他不明白,父皇不是早就想除掉秦昊了么?这难道不是好机会么? 齐思谦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床上的人却忽然有了动静。 “父皇!老三醒了!”一直转着眼珠子很是心不在焉的齐思元突然瞟见了齐思墨睁眼,便顿时喊了出来。 齐皇一听见齐思墨醒了,简直是老泪纵横。眼下的大齐急需同匈奴议和,而偏偏人家又只看中了老三一人,若是老三出了什么事儿,这两国联姻也就不成立了。 “敬德!”齐皇立即喊道:“宣太医!” 跟在齐皇身边的人都朝齐思墨的身边看了去。只见他虚弱着一张脸,缓缓的睁开了那双如墨般的眸子。 “父……皇……”齐思墨扯了扯嘴角,憨憨而又缓缓的唤了一声。 而齐皇听见这声音的时候,整个人激动的不行,一把拉住了齐思墨的手,瞧着一脸慈父的模样:“老三,你终于醒了,可把父皇担心死了!” 慕菀站在人群外,听着齐皇那声音,她自个儿都觉得很是虚伪。 心里这般想,她的嘴角也扯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可谁曾想到,下一秒那刚撅起的嘴就被人给扯了回去。 慕菀皱着眉头瞪着面前的男人,眼珠子溜溜的转了一圈,忽然晃了晃他的胳膊,小声的道:“咱们是不是可以走了啊?” “嗯!”秦昊点头,在一群人虚伪的各种应承的时候,拉着慕菀的手就走了出来,而慕菀直到出来以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秦昊握在手里。 反应过来,她便一个劲儿的往外拽,可死活拽不开。 面前的男人忽然停住了脚步,慕菀也随之一顿,她下意识的仰头,就见秦昊微微蹙着眉头,声音里也弥漫着疑惑:“你们女人的手都这么软和?” “什么你们女人的手?”慕菀忽然趁机使了大力,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出来,她啧啧了两声,满脸戏谑的看向秦昊:“看来,你还拉过不少女人呢!” “有感而发!”秦昊说完,脸色瞬间又绷了起来,顺势又将慕菀的手给拉了过来。 …… 夜晚, 宫殿外一片寂静,可有隐约的声音从暗黑的殿内悄悄的传了出来。 “主子,一切已经按您的吩咐行事,那些证据应该已经到了皇上的手中。” “不是应该,是肯定。” “那咱们下一步还继续设计他么?” “不必了,事情要是太明显,只会引人怀疑,点到为止即可。毕竟,他所有的职位都被撤掉了,已经达到了目的。” “是!” …… 齐皇说要众人斋戒数日,慕菀原本以为这不过是面子话,可当看着淮安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慕菀才呜呼哀哉的朝一边淡定的男人问道:“还真是要去啊?” “要不然呢!”秦昊抿了一口茶,姿态悠闲的拿着一本书,那安静的模样,仿佛是一副画。 慕菀心有不甘的凑上前,眉头全都纠结在一起,小声的问道:“喂,秦昊,到了寺里,岂不是真的没肉吃了?” “要戒荤腥。”秦昊微微的抬了抬眼。 “话说,因为吃你那贼难喝的药,我已经好几天没沾油水了,不行,我得出去趟!”说着,慕菀就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此时的秦昊,倒是一句话都没说, 可没过多久,一股喷香的烤鱼味儿就从后院传了过来。 ------题外话------ 谢谢给作者君送花花的菇凉们,新年快乐么么哒,话说,外面的鞭炮真是有点点响呐。 第六十九章 带夫人去面壁思过 “主子,这?”秦昊仍旧坐在那里闲适的看书,可淮安闻到这味道的时候,忽然朝秦昊转过了头。 “嗯?”秦昊抬眼。 “主子……好像是烤鱼的味道!厨房大娘向来不会买鱼,会不会是?”淮安的话刚说完,身边已经刮过了一阵白色的风。 后院凉亭里, 一脸娇憨的女人正悠悠然的翘着腿支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根细竹竿,竹竿上串着的正是一条香喷喷的烤鱼。 这几日一直喝秦昊给熬得中药,所以眼前的这条烤鱼对于慕菀来说简直是美味至极,她嗷呜张嘴,刚要下口,手中的烤鱼瞬间被一颗棋子给弹了出去,而那股力道所激发的动静,也将她吓了一大跳。 “你这是做什么?刚刚我说捞油水的时候,你也没反对呀!”慕菀起身,皱着眉头盯着已经落在跟前的这个男人,咕哝道。 秦昊在看到亭子边,那被自己击落的烤鱼时,嘴角有些激烈的抽搐着,他放在背后的一只手也紧紧的攥成了拳,微微的抖动。 “你知道这是什么鱼么?”秦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冷冽的眉眼这才落在慕菀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上。 “不知道。”慕菀很诚实的摇头。 “这些鱼的价钱,比你所有的嫁妆还要昂贵!”秦昊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让自己的语气特别的冲。 “哦。”慕菀一脸的与我无关。 “前几日你打碎的那两个花瓶,你知道多少银子么?”秦昊瞅见慕菀这毫无思过的模样,顿时又将旧账给扯了出来。 “秦昊,你要我赔你银子么?”慕菀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毫不害怕的盯着他。 “淮安,把夫人带到藏书阁,面壁思过!”秦昊说完,眼眸凉凉的瞅了慕菀一眼,转身就要走。 而慕菀哪里又会任人宰割,秦昊的话还没有说完,她闪身,抬脚就要往湖对面飞去。 可她刚起身,腰身蓦地就在空中被揽住了。 秦昊紧紧的箍着她的腰,声音里一片风霜:“私自逃跑,罪加一等,今天中午你不必吃饭了!”说完,他的身子一动,下一秒,慕菀整个人都被扣着落了地。 …… 第二天一大早,为了响应齐皇“斋戒自罚”的口号,秦昊和慕菀便坐着马车晃晃悠悠的朝慈山出发了。 “惊夜,我让你带的东西你带了么?”马车都已经开走了,慕菀拉开帘子朝外面骑马的少女问道。 “回主子,带了!”此时的惊夜,显然是比第一天见的时候“温顺”了许多。 “带了什么?”一旁的秦昊觉得自己好像窥探了什么秘密。 “哦,带了礼物啊,人家上次那么帮我,还被你吓唬了一顿,我总该去看看的!反正距离慈山也不远。”慕菀一脸坦然的道。 秦昊几乎没有花费什么时间,他的一双黑眸瞬间眯了起来,嘴里也蹦出一句话:“姓林的那个小子?”细细听来,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是啊!”慕菀欢快的点了点头。 “你找不到他的,他已经去了军营!”秦昊的脸色已然越来越黑。 “军营?”慕菀歪头看着他,一脸吃惊的问道:“你送进去的?” “他自己要求的。”秦昊面无表情。 慕菀一脸的不信:“你确定你没有逼迫他?” 慕菀对于秦昊的尿性已经摸了个透,什么事儿都喜欢耍心眼儿,玩儿阴的。 “菀儿,你确定还要继续这个话题?”秦昊的眼神如冷刀子一般,嗖嗖的甩了过来。 “切!”慕菀瘪了瘪嘴,靠在窗边看风景。 来斋戒的并非是秦昊夫妻俩,齐思元和齐思谦,甚至连呼延烈兄妹俩都来了。 马车在净慈寺门前停住了,秦昊率先下了车,慕菀刚要下去,便看见秦昊的视线极其薄凉的看向了从东边驶过来的一辆马车,而那马车顶端,匈奴的标志极其的显眼。 脑中蓦地有什么东西闪过,可慕菀刚要细想,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下了马车,仰头瞅了瞅秦昊那冷肃的脸,她忽然瞪大眼睛问道:“秦昊,你是不是和匈奴人有仇啊?你现在的眼神都要穿透人家的马车了!” 秦昊听见这声音就低下了头,而他眼里没有褪下去的薄凉,就那般直直的映入了慕菀的眸。 ------题外话------ 谢谢羊羊送的钻钻。哎,家里的客人刚走,真是闹腾了一天啊……。 第七十章 我是已婚妇女 慕菀还没有从秦昊那薄凉的眸光中回神,耳边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她蓦地出神,这才歪头朝一边看去。而那一边,陪同齐思谦一起前来的顾知书已经和呼延灵对峙了起来。 呼延灵当初被顾知书当做舞女带了好几天,眼下瞅见顾知书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可顾知书这个人此生最讨厌的有两种人,第一,就是匈奴人;第二,单单是秦昊一人。 “别人来思过,二位这是来做什么?巡查?”不顾一边的齐思谦一直在跟他使眼色,顾知书对呼延烈兄妹俩的嗤之以鼻全都写在了脸上。 “关你何事?”呼延烈冷冷的瞪了顾知书一眼,拉着呼延灵就往里走。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马啸,众人听见那动静,都不由自主的回过了头,而等他们看清的时候,那黑色的身影已经极其利落的从马上跳了下来,动作十分潇洒。 “燕归泠,你这条狗可真是尽忠尽职啊!”燕归泠冷艳的脸上毫无情绪,她一身黑色的男装打扮,下了马,便自然的走到了秦昊和慕菀的身边,眼睛里的视线从未看过任何一个人。顾知书在一边瞧着,刚刚还落在呼延烈兄妹上的火炮顿时对准了燕归泠。 “你嘴巴好脏哇,是不是吃了狗屎了!”慕菀在一边直接堵了顾知书一句。 可当慕菀这句话说完以后,全员寂静……顾知书,齐思谦甚至是齐思元的眼睛里都闪过微微的惊诧。 “菀儿,不准说脏话。”秦昊歪头,修长的手指就扣在慕菀的脑袋上。 慕菀噘着嘴极其嫌弃的拍掉了他的手,她忽的朝着顾知书咧出一个极其美丽端庄的假笑,然后抬了抬眼:“对着一坨狗屎,不说脏话,难道说人话?” “这是你大家闺秀该说的话么?”顾知书指着慕菀,伸出的手指都有些哆嗦,慕菀这两句话给他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慕菀一听这话,身子顿时朝秦昊身上一歪,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可那双闪闪的眸子却是挑衅的看向顾知书:“我现在哪里还是大家闺秀,我分明是已婚妇女!”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虽说顾知书盛行跋扈,眼睛长在头顶上,但终归从小还是受着老祖宗的规矩长大,以至于在见到慕菀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表现时,完全慌乱了手脚。 “哦,你骂人就是正人君子?我骂人就是不可理喻了?真有意思,这礼法是你家规定的哦?”慕菀冷嗤了一声,大摇大摆的拉着秦昊往里走。 燕归泠看着慕菀的身影,只一顿,便立即跟了上去。 顾知书此时已经气得一个劲儿的大口呼吸。 “哎,习惯就好,习惯就好。”齐思元一边忍着笑,一边拍了拍顾知书的肩膀。 …… 说是来自罚思过,可事实上除了不能吃荤腥以外,不过是无聊的窝在寺院的后院儿罢了! 慕菀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懒洋洋的躺在树下阴凉里的石头上。她左动动,右动动,就是没有安分的时候。倒是惊夜,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很有毅力。 “惊夜,上面有窝鸟蛋,你给我掏下来好不好?咱们煮煮吃了!”慕菀咽了下口水,说这话的时候,脑中已经不自觉的浮现出鹌鹑蛋的模样。 惊夜听见这话,眼皮子动了动,看向慕菀的目光,只觉得这人是有些“丧心病狂”了! 慕菀没有得到回应,她无聊的刚要翻个身,眼前却蓦地落下一片阴影。 “喂,我们要去后山玩儿蹴鞠,人不够,你们一起来!”呼延灵手里抱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球,美艳的一张脸正正对着慕菀的。 慕菀摇了摇头:“没吃饱,没力气!” “你们中原女子都这么能吃?”呼延灵一脸诧异的问道,她可没有忘记,慕菀今天中午分明是吃了两大碗米饭。 “没有肉的饭都不叫饭!”慕菀无聊的咕哝了一句,就要眯眼睡觉,可忽然,一股冷风刮过,她还没来得及转身,身子就被人给猝不及防的抱了起来。 “一起去!”低沉而又不容抗拒的声音,不是秦昊的还能有谁? “我没……” “赢了,便给你肉吃!”秦昊的话直接让慕菀的后半句堵在了嘴里。 …… 人不够,算来算去也只有八个人。 呼延烈一把拉住了呼延灵,道:“我们俩必须一队。” 他的话刚说完,秦昊就拉着慕菀站到了他的对立面。燕归泠也紧跟着,齐思谦率先站在了呼延烈的身后,朝顾知书挥了挥手,示意这个表弟跟过来,可顾知书却令人跌破眼镜的走到了燕归泠的身边。 “你……”齐思谦一脸的不赞同。 “我是不会和匈奴人一伙儿的!”顾知书双手抱胸,一脸的傲慢。 “罢了罢了,人家都是男女搭配,二弟就勉强和我凑活凑活吧!”于是每队四人,两个队别就这样分了出来。 “咱们事儿先说下,不准使用轻功,不准动武!”齐思元作为太子,首先将规矩讲了清楚,毕竟他知晓秦昊的本事。 众人倒是没有反对,而且因着呼延烈兄妹俩对蹴鞠很是熟悉,两队玩儿得倒很是激烈,只是,即便申明了不准用武,也处处有人下暗手。 顾知书看呼延烈兄妹俩很不爽,但凡球到了他的脚上,目的地全都是呼延烈兄妹的脸,而令慕菀咋舌的是,秦昊的球也全都朝着齐思谦脸上飞。 当齐思谦再次被秦昊的球撞到了脸时,他一手捂住了脸,一手颤颤的指着秦昊。 风水轮流转,可不一定眷顾他。当齐思谦终于抓住机会的时候,他压根不往球门里踢,直接朝着慕菀的脸上去了,今天被秦昊爆揍的怒气全都冲了出来,以至于那球飞得极快,根本控制不住。 人人都以为慕菀是弱不禁风,只会跟着跑,可他们不知道,她的心里分明藏了一个猛兽。 在那个球即将撞上自己的脸时,慕菀身子忽然一倒,只听她啊的一声怒吼,脚尖一用力,那球就顺着原路快速回击,直接将齐思谦带倒在地上。 ------题外话------ 啊……一月份就要过去了,明天就是二月了,别忘了哇……2月13号作者君上架哇/(ㄒoㄒ)/~ 第七十一章 他已经将你纳入了羽翼之下 慕菀那一脚力道着实大,加之球带着的冲力,直接将齐思谦砸晕了过去。 看着那么大一个高个子倒在了地上,慕菀忽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下意识的就朝秦昊看去。 “怎么办?我是不是暴露了?”慕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向秦昊。 秦昊摸了摸她的头,反而笑出了声,那笑实非他寻常的冷笑,看着倒好像是发自心底的一般:“不会,你也只是自保而已。” 顾知书原本正折腾的起劲儿,瞧见齐思谦竟然一球被慕菀给砸晕了过去,他顿时和顾海一起,上前将齐思谦背了回去,而呼延灵却是将打量的目光全都放在了慕菀的身上,她歪着脑袋凑上前,甩了甩头上的小辫子,好奇而又惊诧的道:“看不出来,你长得瘦猴儿一般,倒是有点力气啊!” “一个人在面临生死危险的时候,会有巨大的潜力,他踢得又不是你,你倒是会说风凉话啊!”慕菀嘀嘀咕咕的将话题给引开。 “不过,这男人对一个女人下狠手,也的确有些不耻。”呼延灵啧啧了两声。 “嘶。”呼延烈兄妹俩刚走,慕菀的身子顿时蹲下了,一边的燕归泠和惊夜顿时就要上前将她给拉起来,可终究没有早过秦昊。 “怎么了?”秦昊的声线在见她这般的时候也低沉了下来,他有力的臂膀紧紧的揽住了她的腰,这才开口问道。 “糟了,脚有些疼,不会是断脚趾了吧?”慕菀顿时瘪着嘴可怜兮兮的道。 秦昊一听这话,顿时将她给抱了起来,放到了一边的大石头上,他单膝跪在那里,将慕菀的脚抬了过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也不顾她的鞋已经脏了他月牙白的袍子。 惊夜和燕归泠瞅见这一幕,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惊讶。 而当事人两位却是不自知。 “我就说疼,原来不是脚趾断了,而是指甲裂了。”瞅见自己指甲往外渗血,慕菀倒是丝毫不娇气,毕竟前世她在部队里训练的时候,比这更更严重的她都能撑过去,这点小痛倒并不放在心上。 秦昊瞧见她这反应,倒是有些微微的诧异,他刚要开口,便听见上面的女人叽里呱啦的骂道:“齐思谦那个王八羔子,我刚刚就应该踢掉他的头。” “王八羔子是什么?”燕归泠一脸疑惑的问道。 “就是王八蛋嘛!”慕菀一脸诧异的朝燕归泠解释道,只是这话刚说完,脚腕就蓦地一痛,她回过神来,只见秦昊正捏着自己的脚腕,而那双黑眸就那般直直的看着自己。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骂个人还不行了?要是我今天反应不快,死翘翘的就是我了啊,秦昊!”慕菀蓦地从秦昊的手中将自己的脚腕儿收了回来,哼哼唧唧的道。 “不会!”秦昊看着她还在流血的脚,又给强硬的拽了回来,冷冰冰的说了一句话。 “什么不会?他好歹也是个大男人啊,力气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娘骂他一句又怎么了?”慕菀心中愤愤的道。 秦昊一手握着她的脚,一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他的意思是,不会让你受伤。”燕归泠在一边面无表情的解释道。 “哎?”慕菀一听这话,眼珠子溜溜的在秦昊的身上转了好几圈儿,这才悠悠的来了一句:“不靠谱儿,这女人啊,还是靠自己最好了!” 燕归泠听到这话,眼里似一亮,可很快便归于平静了。 而秦昊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手中的力气却不禁有些加重了。 “惊夜,扶你主子回去。”处理好慕菀的伤口,秦昊连看都没再看慕菀一眼,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慕菀看着他潇洒至极的身影,咕哝道:“秦昊这个阴人!”怎么说来脾气就来脾气啊,她有说错什么吗? “你刚刚不该说那句话,尤其是在他那种人面前。”惊夜扶起慕菀的时候,燕归泠也跟在了一边,她声音淡淡的道。 “我心里是这样想的,便是这样说,这也是我的原则。”慕菀很是坦然的道。 “可他已经将你纳入了他的羽翼之下,男人大抵是希望能保护自己的女人!”燕归泠回道。 “可当有一天,这个男人不再保护你怎么办?”慕菀立即堵了一句:“阿泠,你分明也认同我的观点,要不然,你现在也不会是孤身一人了!” “可我府中还有不少男宠。”燕归泠下意识的就回道。 “得了吧,你以为我相信?”慕菀摆了摆手,心里哼哼道,燕归泠这张脸大概是自己见过最无欲无求的了。 “秦相难道都跟你说了?”燕归泠却理解错了慕菀的意思,有些诧异的问了一句。 “什么跟我说了?走走走,咱们赶紧回去,秦昊今天可是答应我了,要是打赢了就有肉吃了。”慕菀摆了摆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题外话------ 作者君这几天感冒了,周围也有不少人感冒,大家注意身体哇。另外谢谢之前给作者君投五分评价的菇凉们,这两天忘了感谢。另外,我要大声的再呐喊一遍,13号上架哇555555 第七十二章 说,你想依靠哪个男人? 慕菀被惊夜搀着缓缓的朝寺庙的后院儿里走了去,院子里那棵茂密葱郁的菩提树随风唰唰的作响。慕菀拍了拍惊夜的胳膊道:“也没什么大要紧的,我自己走就行。”那男人着实有些别扭的很,慕菀挥了挥手,自个儿缓缓的推开门进了屋子。 爽朗的春风从窗户外面吹了进来,慕菀一眼就瞧见了那个坐在桌旁,周身沉寂的男人。在这寂静的寺庙后院里,一切仿佛是在画中一般。慕菀看着眼前的场景,忽然间有些痴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在想,自己到底是真的为国捐躯了,还是说,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秦昊原本坐在那里,他知晓慕菀来了,但他并没有抬头,可谁知,慕菀的眼神发直,出神的那么明显。他放下了手中的书,抬眼,眸光有些微凉的看向她。 可他没有想到,慕菀在那里站定,好像就没有要动弹的意思了。 “站在那里做什么?当门神?”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一直在暗暗敲打桌面的手终于停住,他声音低沉的问出了口。 被秦昊这声音一影响,慕菀蓦地回神,她这才看向他,只是神色仍旧有些懵。 “在想什么?”不过是瞬间的功夫,慕菀抬眼的时候,男人高大的身影竟然已经到了面前。 “没有什么。”慕菀抬头看着他冷峻的面容,缓缓的摇了摇头。她刚要迈步,可下一秒,身后的门蓦地阖上,她整个人直接被秦昊摁在了门上。 “再说一遍!”秦昊紧紧的扣着她的腰,他低头,那张俊脸逐渐的凑近慕菀。 “说什么?”慕菀神经很大条的问道。 “说,你想依靠哪个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秦昊的眼睛甚至带上了几分阴鸷的神色。 “男人?”慕菀一听这话,忽然推开秦昊,举起手,如同小时候在红旗下宣誓一般,举起拳头,哼哼的道:“我要为女权主义奋斗到底,女人也可以撑起半边天!” 秦昊猝不及防的被他推开,可他瞧着慕菀这般模样,很是嫌弃,跟看神经病没有什么区别。 慕菀再次被压了回去,秦昊低头,终于不再拐弯抹角,他眼神毛毛的盯着慕菀,一字一句的道:“你不想依靠我?难道想去靠齐思墨?” “你怎么又提齐思墨?”慕菀忽然朝秦昊动了手:“我都跟你说了,我跟齐思墨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只是有些可怜他啊!” 刚才秦昊这般说,慕菀哪里会不明白他在计较什么,她瞪着他,哼哼道:“人家又没有说不依靠你,只是秦昊,这话可不能说的太早哇,万一哪天我闯了什么大祸,你又不乐意给我擦屁股,那我还不得去送死啊?再者,你看看啊,你对我这态度,动不动就要打我……” “我什么时候打过你?”秦昊的语气愈发的冷冽了起来,被这句话气得嘴角直抽搐。 “动不动就把我往墙上推不算么?”慕菀十分嫌弃的道。 “我没用力。”秦昊皱眉:“你哪次闯祸不是我给你料理?” “是么?”慕菀眼珠子溜溜的转了转。 “你说的,我都答应,你以后便老实的呆在我身边。”秦昊说完,就跟拎小鸡一样,将慕菀给拎到了椅子上坐下,他也在一边坐了下来,继续看手中的禅经。 慕菀坐在那里,一时之间竟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瞧了瞧坐在身边的秦昊,那种蓦地浮现出一个词:举案齐眉。 “呀呀呀,我这是在想什么?”慕菀摸了摸自己的脸,兀自的在那里摇着头。 秦昊转头,眉头微微的皱着。 慕菀原本就觉得脸颊有些热,此时被秦昊这样盯着,她更是受不住了。她蓦地起身,语速极快的道:“我出去透透气!”说完,也不顾脚趾甲上的疼痛,嗖嗖的走了出去。 寺院里的环境很是安静,唯有偶尔春风吹动树叶的声响,慕菀转着转着就到了后院儿那一片偌大的草坪上,她刚停住,前方忽然跳出一个人来,手中握着一把长剑,目光凶狠的瞪着她。 慕菀认得这人,是齐思谦的贴身侍卫,顾海。 “秦夫人,二殿下到现在都没有醒。”顾海咬牙切齿的道。 “主子面前,你一个奴才也敢这么猖狂?”慕菀还没有说话,后面已经闪出一个身影来。只见她挡在慕菀的跟前,手中也握着一把软剑。 “你是什么东西?”在顾海的心里,此时他一方面的确是给齐思谦报仇,但更多地,是因为之前皇后娘娘说过的话。只要杀了慕菀,便是立了最大的功。 “我是能杀你的人!”惊夜原本就冷情,自从进了玄机楼,更是变本加厉,此时见顾海这般,她也不多说,甩起软剑就迎了上去。 顾海是顾家特地挑选的侍卫,实力自然不容小觑,可惊夜也并非凡人,顾海虽然是个男人,可打到最后,竟是一路的败退。 惊夜已然动了杀心,她刚要上前取了顾海的命,忽然听见后面的慕菀大喊了一声:“是谁躲在那里!” 暗处,刚刚举起小弓弩要朝慕菀射去的呼延烈瞬间止住了动作。 “大哥,我就说不要乱动了,你看那个女侍卫有多厉害!”呼延灵趴在一边的草丛里始终死死的拽着呼延烈。 “可发现我的是慕菀……”呼延烈分明是刚刚动作,那边慕菀就有了声音,而且的确是朝着这个方向的,这着实有些诡异。 “那边的朋友,你的屁股太翘了,草丛都遮不住了!”慕菀嘴上虽然悠悠然的道,但身体却已经紧绷,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是谁?”惊夜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子直接朝那边袭击了去,但只听风吹过草丛的声音,竟是没有了人影。 …… 呼延烈兄妹俩刚气喘吁吁的从草丛里爬出来,远处的空中忽然响起一阵轰隆,随即就见两道白烟冒了出来。 “糟了,驿站出事儿了!”呼延烈见此大惊,眼睛瞬间瞪大。 ------题外话------ 谢谢那位时不时给作者君送花花的菇凉,谢谢你?。另外要对qq阅读的读者们说一句,你们的评论我都有看到,只是没办法回复,谢谢你们的评论和打赏。 第七十三章 后山遇险 “大哥,乌图将军藏得那么隐秘,怎么会出事儿呢?”呼延灵瞧见那两道白烟,一脸诧异的朝呼延烈问道。 呼延烈摇了摇头,他牵上马便璇身而上,朝山下疾驰了去。 在今天出事儿之前,他以为不会有人知晓这其中的秘密的。他们匈奴一部近几年来,日益的壮大,那小小的版图早就不能满足他们的野心了,加之这大齐国力一年不如一年,他们自然将主意打到了大齐的疆土上。于是,趁着他们来联姻,匈奴里最有名的将军乌图乔装打扮成随军侍卫跟了来,为得就是查看大齐的地形,可谁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在今天,驿站点了两道白烟。 呼延烈此时恨不得自己骑得是闪电,可他心中又清楚的很,即便是闪电,大抵也无回天之力了。 明明,他们早就商定好了。 一道白烟,是为遇袭。 两道白烟,是为遇难。 …… 慕菀从后院儿走了回来,回到院子里,秦昊一身月牙白就站在菩提树下。 “主子!”惊夜上前唤了一声,然后便将刚刚在后院儿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秦昊原本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听见这话,他顿时转身,目光极其自然的落在了慕菀的身上。 “你听到了什么?”秦昊绝对不会相信,她看到的是翘屁股,所以才辨别出那里有人。大抵是她为了遮掩自己的听觉而胡编出来的借口。 “有人拉弓!对准我!”慕菀叹了一口气,闲散的走到树下的石凳上坐着。 “知晓是谁么?”秦昊问道。 “看不清。”慕菀摇头。 “主子,呼延烈兄妹打马下山了!”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从院外翻了进来,单膝跪在秦昊的面前。 “看来是事成了呢!”秦昊听见这话,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丝笑容。 “喂,秦昊。”慕菀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等淮安退下去以后,她捡起脚边的小树枝朝秦昊扔了去。 “起来!”秦昊低头,看着那脏脏的树枝在自己的袍子上划下一道灰色,他抬眼,沉声朝慕菀道。 “到!”慕菀身体反应,仿若遇见了前世的教官,她嗖的一下子,极其利落的站了起来,双腿并拢,双脚跟紧贴,双脚尖向左右分开,一个极其标准的立正姿势。 慕菀那动作很是突然,嗓门儿也很大,不仅仅惊夜,就连秦昊都给吓了一大跳。 “不是想吃肉?”秦昊眼眸凉凉的从她身上扫过。 “真的?”慕菀一听,刚刚还极其标准的姿势顿时崩了,她就差蹦到秦昊的身上了,一双晶亮而又圆溜溜的眼睛发亮的瞅着他。 “嗯,走吧!”秦昊看着她一脸欢喜的模样,并不自知,自己眼底的笑意已然越发的浓重了起来。 …… 呼延烈兄妹俩急死急活的时候,慕菀正悠闲的跟在秦昊的身后,这净慈庙的后山就是一片好地方,秦昊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便打了两只兔子来,惊夜在一边生火准备开始烤。 慕菀坐在树下,靠着树干,嘴里叼着跟草,十分悠闲的道:“这种有肉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秦昊站在一边,视线却好像是跃出了好远。听见慕菀的话,他冷哼了一声:“你倒是会享受!” “啊啊啊……”秦昊背对着慕菀站在那里,可忽然便听见了慕菀的一声尖叫。 慕菀原本正乐呵呵的坐在那里啃果子,可忽然一条又大又粗的东西掉到了自己的裙子上。 慕菀这辈子没什么怕的,可就是怕蛇,而偏偏那黑乎乎的东西身上好像还带着红红的一圈,她蓦地喊出了声,身子就跳了起来。 秦昊回身的时候,正好瞧见那条狠戾的毒蛇竟然翘着身子要朝慕菀身上扑。 他嗖的上前一把抱住了慕菀,手中的银针映着日光一亮,下一秒,那蛇便挣扎着倒了下去。 “啊……”慕菀着实被这蛇给惊到了,可她脚下没防,踩到了一块尖利的石头上,只听一点动静,她的脚便崴得生疼,身子也因此失去了平衡,直直的朝秦昊的怀里倒了去。 秦昊动作有些急促的抱住了她,在转身的那刹那,他手中又亮出一排银针,在那黑蛇的尸体上钉了一排这才解恨。 期盼了许久的肉也不用吃了,秦昊抱着慕菀直接飞下了山,一路赶到了方丈那里。 “敢问大师,这里可有跌打损伤的药?”秦昊朝方丈问道。 方丈的目光微笑的在两人面上看了一眼,很是答非所问的笑道:“二位倒是天作之合。” “大师!”秦昊的语气里俨然已经有些不耐。 “自然是有的,施主请稍等。”方丈点头,转身就去里屋拿。 秦昊见此,刚要将怀里的女人放下,慕菀却蓦地伸手抓住了秦昊的衣服。 “不要走!”她喃喃的道。 秦昊低头,只见她脸上因为惊吓变得苍白一片,额头上甚至落了一层冷汗。 “我不走。”秦昊嗯了一声,将她放在软榻上,自己也坐在一边,伸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身子。 两人靠的如此近,秦昊很是清晰的感受到了她身上传来的轻颤。 方丈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瓶药,慈祥的脸上却带着几分为难的味道:“施主,眼下只有这一种药了,只是,这药膏抹到伤处,却是极其的疼的。” “我不怕疼。”慕菀紧紧的抓着秦昊的衣服。 秦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嗯了一声,刚要伸手去脱她的鞋,脑中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便转身朝方丈道:“大师,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你不必说,老衲明白。”方丈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替两人关上了门。 直到那方丈走了出去,秦昊这才肯将慕菀的脚给暴露了出来。 “忍着些。”秦昊抬眼,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他会医术,自然知晓这药的滋味。 “嗯。”慕菀点头。 但随即,她的脚腕上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下意识地就要闷哼出声,可下一秒,一个温热的唇便落了下来,紧紧的贴在她的唇上。 一时之间,她的眼睛蓦地瞪大,注意力也完全被转移。 ------题外话------ 之前作者君曾经听人说过,有人为了放生,就弄了很多蛇随处找个山头放了,以至于有人上山的时候,看见了不少黑蛇,而且那蛇吓人的很,能够直立。 最后,要谢谢那位时时关照我,给我送花花的菇凉,爱你! 第七十四章 秦昊你这个孬种 因为这突袭一般的吻,慕菀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这一吻上。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唇上的冰凉。 心砰砰的跳着,慕菀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两人对视,他的那双黑眸宛若一盘明镜,照的她无路可逃。 过了大约有几秒,就在慕菀差点要喘不上气的时候,他这才松开了她,而她的脚腕上,已然上好了药。 “这是什么药?怎么这么疼?”分开的那一秒,空气里到处飘摇着尴尬,慕菀一直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腕儿,这才皱眉问了一句。 秦昊取了白布给她包扎上,语气淡淡的回道:“庙里全是男人,自然药比较粗糙,但胜在管用。” “哦!”慕菀怔愣的应了一声,很是有些心不在焉。 秦昊忽的下地,低头瞧着她。 “怎么了?”感受到他的目光,慕菀怔怔的抬头,疑惑的问道。 “上来!”他转过了身子,微微的伏低,朝她道。 “你要背我?”慕菀这才反应过来,她刚要拒绝,男人立即转过了头,眼眸微凉。 “好吧,劳烦了!”刚刚那一吻着实将慕菀给的心思给扰了,她客气的说了一声,也没察觉到秦昊微微敛起的眉头,安稳的趴在了他的背上。 他的背,一如预想中的宽阔,安全感十足。慕菀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房间外,春风拂过,菩提树唰唰作响,她蓦地仰头,盯着那满满如同开屏大伞的绿荫,心里不知为何,瞬间亮堂了起来。 “秦昊,我还想吃肉,怎么办?”慕菀趴在他的背上,哼哼的问道。 秦昊将她的身子又往上托了托,根本没怎么考虑,直接朝守在一边的惊夜吩咐道:“下山,去找一些肉菜带上来。” “是!”惊夜点头,很是痛快的翻墙飞了出去。 “早知道这么容易,我哪里还用受这个罪。”慕菀哼唧道。 秦昊冷哼:“若是不贪吃,你的确不用受这个罪。” 慕菀:“……” …… 惊夜的速度很快,而且带的齐全,当慕菀捂着肚子躺在榻子上的时候,她简直是要幸福的呼天抢地了。 秦昊坐在书桌旁,很是嫌弃的扔过了一条月牙白的帕子,语气淡淡的道:“擦擦自己的嘴。” 两人正这般怼着,屋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秦昊抬头,那双黑眸警告的朝正四仰八叉的慕菀看了一眼,慕菀一听,顿时爬了起来,端得一副好姿态。 “启禀相爷,太子殿下请您过去一叙。”尖细的嗓音响起,来人正是齐思元的内侍秦淮。 “知道了。”秦昊点头,起身施施然的走了出去,临走之前,还不忘回头瞪了慕菀一眼。 “瞪什么瞪,你眼睛大呐,不过就是吃口肉嘛,我这一生,最大的癖好就是满足我的口腹之欲。”慕菀面上哼唧道,可心中却很是感慨,终于有一天,家国责任,父母期盼全都抛到了脑后,她偏要用这条捡来的命,好好的逍遥一回。 …… “秦相,令夫人的力气可真是大啊!”刚推开门,秦昊就听见了齐思谦的声音,齐思谦头上还系着绷带,他面色有些愤愤的哼道。 “因果报应而已,二殿下不必耿耿于怀。”秦昊语气悠悠的来了一句,直接将齐思谦给堵了个没话说。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这件事情了。”齐思元摆了摆手,这才朝秦昊道:“秦相,我今日找你来,是因为呼延烈兄妹的事儿。” “呼延烈兄妹如何了?”秦昊装作一脸不知的模样。 “哎,你没听说?”齐思谦揉了揉眼睛,有些疲惫的将手头的一封信递给了秦昊:“这是刚刚父皇派人送来的,说是匈奴那边在驿站的卫兵里藏了一个大将军,可那大将军突然被人杀害了,而且这件事情也被公知了出来,眼下,匈奴那边已经发怒,想嚷嚷着要退掉婚事,准备起兵呢!” 谁人都知晓,齐皇并不想打仗,只想和平的解决,所以将这次联姻看得极其重要。 “哼,起兵才好呢,他们当真以为我大齐没人了?”倨傲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下一秒,顾知书已经推门而进了。 “知书,你这人对匈奴成见太深,你先给我闭嘴!”齐思元顿时朝顾知书摆手。 顾知书一听,顿时又冷哼了一声,一脸不屑的坐在一边。 齐思元的目光这才看向秦昊,有些无奈的道:“秦相,这件事情你以为呢!” “秦昊,你这个孬种,是不是也要支持联姻?你本事不是很大么?怎么就制服不了小小的匈奴。”顾知书在一边嘭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 “知书,匈奴哪里是小?”齐思元就差掐死顾知书了。 “太子殿下,咱们就事论事,你们就乐意做小伏低?匈奴是什么东西?屁大点儿的地方也敢……” “我同意顾公子的说法。”顾知书的话还没有骂完,秦昊蓦地就出了声。 ------题外话------ 谢谢送花花,送五分好评,送钻钻的几位孤狼,鞠躬!还有不久就要上架了,我在想要不要搞个什么活动,你们有木有好的想法哇……。 第七十五章 凶手是谁 “你说什么?”齐思元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秦昊。 秦昊的眼眸微动,这才重复了一遍:“我赞同顾公子的说法。” “你竟然赞同!”顾知书刚刚从惊诧中回神,惊讶的差点将桌子给拍碎了,可随即他的强调便变得古怪了起来:“我说秦昊,你这人向来是两面三刀,不会是为了迎合我们才这般说的吧?” 听见他这话,秦昊顿时冷冷的嗤笑了一声,他抬眼,目光薄凉而又鄙夷的看向身边的男人,声音清冽的道:“哦?顾公子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值得本相迎合?暴躁而又孤勇的脾气?还是愚蠢而又低下的脑袋?” 秦昊的话又毒又快,可偏偏顾知书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哎呀,你们别吵嘴,快说来与我听听!”齐思元恨不得朝两人踹几脚。 秦昊端坐在那里,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冷冽:“匈奴的巫师向来不会说假话。” “所以?”齐思元仍旧是一脸的迷糊。 “所以,巫师指认老三为公主联姻人选,那必然代表,老三就是那个人!”齐思谦一脸的阴霾,可终究还是将这个话给说了出来。 秦昊一听,顿时冷哼了一声,眉眼间,全是对齐思谦的不屑。 “你们是说?日后坐上那位子的是老三?”齐思元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有一丝丝不为人所察觉的轻松,别人自是没有听出,可秦昊敲着桌子的手却是微微一顿。 顾知书一时无话可说,再如何的猖狂,他心中终究也有数儿,不敢随意掺和皇权的内斗。 “所以说,只要三殿下还在,匈奴人万万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因此,主动权是掌握在皇家手中的。匈奴要是以退婚为要挟,那你们便退就是了,看看到底谁才是放不下的!”秦昊语气阴冷的说完,也不待几人要说什么,转身就走了出去。 …… 可秦昊的安静终究还是没有维持多长时间。 慕菀是个闲不住的人,即便是脚崴了,也嚷嚷着要出去透气,秦昊无奈,只得将她抱到了外面的石凳上,任她自娱自乐,他坐在树下的阴凉里,盯着手中的禅经。 就在这画面几乎要定住的时候,慕菀身边的惊夜嗖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吓了慕菀一大跳,可当她抬眼的时候,院子外面已然是满满的脚步声。 齐皇身后带着一众人脚步匆匆进门。一看到秦昊,齐皇顿时大步走了过来,周围跟着的一众人也将他给围了起来。 慕菀坐在一边,还没等起身,差点就被这群人给推倒,惊夜刚要上前扶住她,秦昊已经伸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秦相,朕今日……” 齐皇的话还没等说完,秦昊却仿若没有听见一样,他微微皱着眉头看向慕菀,低头问道:“可是疼了?” 慕菀摇了摇头。 而被晾在一边的齐皇显然是有些怔住了。 就在这时,一股大力忽然朝慕菀袭击了来,伴随着尖利而又排斥的嗓音:“慕菀,父皇可是在同秦相谈事情,你一个女人也敢给我父皇脸色看?” 齐思晗瞅见秦昊竟然为了慕菀而无视齐皇的话,这一点,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她心生妒忌,脑袋里已经无其他,不经考虑,伸手就朝慕菀推了去。 只是,她的手刚刚触碰到慕菀那月牙白的裙子,身子就被秦昊蓦地给摔了出去,那直直冲撞在地上的力道,让她瞬间吐出一口血来。 “惊夜,保护好你的主子,若有擅自动手者,杀无赦!”面色薄凉的交代完,秦昊这才朝齐皇弯了弯腰,随即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朝齐皇道:“皇上里面请!” 齐皇的目光在秦昊同慕菀的脸上转了转,这才扔下其他人,跟着秦昊走了进去,而当两人进屋以后,原本还围在慕菀身边的人,顿时像见了瘟疫一般四散开来了。 …… 这日,秦昊刚刚送走齐皇,就带着慕菀和惊夜离开了寺庙。 马车里,慕菀翘着腿靠在秦昊的身边,嘴里咔嚓咔嚓的咬着青苹果,她一脸疑惑的道:“你们今天都说了什么?不是说让我们在这里思过么?眼下凶手都还没有查出来,怎的就要回去了?” 秦昊歪头,瞧见她鼓鼓的腮。他心中一动,没有忍住,伸手朝她的腮上捏了一把,轻笑一声:“你当真没有猜出来?” “猜什么?”慕菀摇头:“谁是凶手?” “嗯。”秦昊点头。 “左右不过是老大和老二呗?嫉妒老三被巫师选中了!”慕菀继续吃着。 “可我的人只查到了一些稍显粗糙而又低劣的证据。”秦昊语气很是随意的道。 慕菀一听,忽然将手中的苹果顺着帘子扔了出去,然后便一脸好奇的问道:“谁的谁的?” “太子的!”秦昊淡淡出声。 “等等,你刚才说那证据稍显粗糙和低劣?难不成是有人故意伪装的证据?难道……这是凶手故意栽赃给太子的?所以……这凶手就是老二?”慕菀仔细想了想,这齐思元原本就是太子了,位置极其的敏感,若齐思墨出了什么事情,大家定然下意识的就会想到他身上,因为齐思墨一旦上位,最直接威胁到的就是他,但也因此,他绝对不会轻举妄动才对,况且,那人瞧着就是一脸沉醉酒色的模样,更不会自找麻烦。 “喂,秦昊,你说是不是老二呀?”这件事着实是勾起了慕菀的好奇心。 “可我的密探汇报,老二并无异常。”秦昊嗤笑了一声。 “并无异常?你的密探可靠么?如果这件事儿也不是老二做的?那难不成是老三自己搞的……老三!”慕菀这话还没说完,脑袋里忽然反应了过来,她一把拉住了秦昊的袖子,满脸惊诧的看向他,想要从他脸上得到一点回答。 良久, 就在慕菀瞅得眼睛都要发麻的时候,秦昊终于点了点头。 ------题外话------ 感恩送花花的菇凉,爱你(づ ̄3 ̄)づ╭?~。 第七十六章 退婚 “果真是这样么?”慕菀始终有些不敢相信,在那个笨拙的身体背后,藏着一个算计而又等待的黑暗灵魂。 秦昊轻笑了一声:“是与不是,走着瞧就是了。” “生在皇宫,真是一种悲哀。”慕菀翘着脚,忽然来了这样一句。 “有些债,是从出生就背负了的!”秦昊很是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慕菀皱眉,一脸疑惑的敲了他许久,这才无聊的转回了身子,后仰在那里,跟个大爷一样,捡起一个苹果又啃了起来。 “待会儿我要进宫,你自己在家老实些。”马车即将停住的时候,秦昊忽然开口道。以前,就是离家一个月他也不会有什么担心,可眼下只要一放这个女人自己在家中,他便觉得跟一个不定时炸弹一样,指不定要闹出什么样子的事情来。 “行了行了,别人不烦我,我是不会发飙的。”慕菀随意的摆了摆手,在惊夜的搀扶下起了身。 秦昊有些无奈的将她给抱了下来,结果她刚落地,就瞅见了站在相府门口的那一人一狗。 唇角瘪了瘪,慕菀顿时哼哼道:“行啊,你还知道回来?” “大姐,你不要生气啊!”小五一听,顿时拧着小身子上前,直接抱住了慕菀的腿。 “啊……”一阵杀猪般的嚎叫顿时响了起来,小五还没搞清楚什么事情,身子就被秦昊给拎了出去。 “哇!大姐,你又受伤了?”小五站在那里,很是无语的道:“你每次出门回来,都是一身的伤。” “去去去,别咒我啊!”慕菀挥了挥手,一脸嫌弃的道:“你要是再咒我,干脆呆在燕归泠那里别回来了!” 小五一听这话,顿时又嗖嗖嗖上前,仰着小脑袋,一脸欢喜的道:“大姐,我今日回来就是要同你说,我准备去师父的府中多住几日……” “去去去去!”慕菀一听,立即转头,不要听小五说话。 小五却是转着身子一个劲儿的吆喝道:“你放心,我只去几天,等你生辰的时候,我自然会回来的。”说完,那小家伙儿竟然带着小黄又飕飕的跑了回去。 “你生辰要到了?”秦昊站在那里,开口问道。 慕菀想了想,这才点头道:“是啊。” “嗯。”秦昊点了点头,转头不经意间朝惊夜使了一个眼色。 …… 秦昊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直接进了宫。 宫里,呼延烈兄妹俩连同巫师早就等在了那里。乌图将军是匈奴的栋梁之才,不明不白的在这里失了性命,这一股火,呼延烈觉得,即便是自己找到了凶手,他仍旧不能释怀。 “王子殿下,乌图将军的事情咱们暂且不论,老夫倒是想问一句,乌图将军既然也来了大齐,为何要偷偷摸摸的装扮成士兵的模样躲起来,难不成,他来这京城还有的目的?”顾慎站在一边,苍劲的力道字字铿锵。而一边的顾知书,全程冷漠脸,极其不屑的看向那两兄妹。 呼延烈转头,瞪着顾慎,冷声道:“顾将军这是何意?可是在怀疑我们?乌图将军是我们匈奴的栋梁,若是公然昭告出来,只怕有人会图谋不轨。” “啊哈哈哈,这真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顾知书忽然不厚道的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们就是怕也没有用啊,还怕你们藏着么?”藏着掖着还不是照样被杀了? “瞧见顾公子这般欢喜的模样,莫非这件事情是你做的?”呼延烈放在身侧的拳头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发出嘎嘣的响声。 顾知书一听,顿时又是一阵大笑,他不顾一边顾慎的警告,语气很是舒坦的道:“殿下可真是抬举我了,我要是有这本事,这金銮殿上此时就不会有殿下这个人了。” “你……”呼延烈气得大口的喘着气。而顾知书的模样瞧在他的眼里,分明就是:小人得志! “公子这一生的起伏全都出在嘴上,凡事还是各留余地的好。”一直沉默的巫师忽然抬眼瞟了顾知书一眼,语气淡淡的道。 顾慎一听,立即皱了皱眉,可顾知书浑不在意,他很是嗤之以鼻的道:“各留余地?你们匈奴屠城的时候怎么不留余地了?要说报应,也得你们先去下地狱啊……” “知书!”顾慎瞧了一眼上位的齐皇,立即就要伸手去拉顾知书。 顾知书却是不管,伸手摁住了他爹的嘴,一脸倨傲的道:“再者,本公子向来不信命,也从不算命,在我们大齐,你们这种随随便便说人命数的人,可是要遭天谴的。” “你住嘴,你以为巫师是谁?是你能随便说的么?”呼延烈瞪着顾知书,那情绪紧绷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了。 “够了,你们全都给朕住嘴。”齐皇实在是听烦了,他捏了捏眉心,吼了一声,现场这才稍稍安静了下来。 “皇帝陛下,如若你们大齐是这般的态度,那我想,我们两国的婚事也不必结交了!”呼延烈满脸嘲讽的看向齐皇。 “王子,既然你们有意退婚,朕也不加勉强了,毕竟,老三现在还重伤躺在床上,能不能恢复,也要看天意啊!”齐皇想到之前同秦昊的谈话,顿时一脸哀戚的将这话给说了出来。 可呼延烈一听,却是愣住了。 ------题外话------ 哎,下个周一就要上架了啊。谢谢今天给作者君送花的菇凉,我爱你,嗯,就是爱你啊! 第七十七章 慕菀的生辰愿望 呼延烈原本以为,联姻是齐皇必须紧紧抓住的一根稻草,可眼下,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齐皇竟然会答应解除联姻。 “齐皇陛下,文王殿下的命数未尽,联姻一事儿您还是不必忧心。”巫师很是平静的将话给说了出来,然后这才歪头朝呼延烈道:“王子殿下觉得呢?” 呼延烈心中十分的不爽,可既然巫师这样说了,那就代表,乌图之死这个哑巴亏,他们匈奴是吃定了。 “嗯。”从他的含糊的语气里,能看出呼延烈的窝火。 “哼。”顾知书在一边瞧着这事情的发展,唇角的不屑愈发的大了起来。顾慎看见他这嘚瑟的模样,一手锤在了他的腰上。 “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顾慎为人向来如同他的名字,小心谨慎,可没想到生出顾知书这样一个狂妄自大的儿子来。 “爹,儿子的屁股后面可没长尾巴。”顾知书嗤笑了一声。眼眸却在扫过对面一直安静沉稳的秦昊时顿住了。 这个男人向来不会以言语论短长,可是却暗暗的掌控住了所有事情的发展。 很恶心他,却也……不得不佩服。 …… 慕菀自认为是个多动症,所以这脚崴了简直是比来了大姨妈还恐怖,压根没办法四处晃悠,只能吊着脚坐在那里。 “主子,生辰您想怎么过?”惊夜坐在她的身后看着手中的兵书,声音却是对着她的。 “怎么过啊?”慕菀翘着腿哼哼道:“逛逛青楼,累了就包个酒楼吃上他一天啊哈哈。” 慕菀这话说完,惊夜忽然没了声音。 “怎么不说话了?”慕菀回头看向自己的冷面侍女。 “属下无话可说。”惊夜摇头,这什么愿望?跟个风流子弟一样! “醉酒当歌,及时行乐啊!”慕菀上一辈子去个酒吧都是痴心妄想,这辈子总算要解放天性了。 “属下完全不认同。”惊夜一听她这话,顿时反驳道。 “惊夜啊,这世间人的活法千千万,你不认同可以,但无权愤怒。”慕菀一脸轻松的道,随即又哼起了小曲儿,一副腐败做派。 “每个人走什么样的路,都有各自的原因,你看我,就是让我出去干活儿养家,你们大主子也不会让我出去啊,我除了在这府里逍遥快活,也没什么事情能做了。”说到这里,慕菀心里喟叹,那个男人分明是要将自己给圈养起来! 书房, 秦昊听见惊夜这话,眉头一皱:“这就是她说的?” “是,主子的确是说想去青楼。”惊夜低头,满脸的尊敬。 “你去告诉春娘,让她事先安排一下,再把安伯给我叫进来。”秦昊揉了揉眉心,身子往后倚在那里,想了想,这才沉声朝惊夜吩咐道。 “是。”惊夜心中虽讶异,但绝对不会干扰主子的决定,迅速的退了下去。 …… 三月二十三,慕菀生辰。 秦昊下了朝,直接抱起了已经换上男装的慕菀朝马车上放,慕菀却是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服,疑虑的道:“说好了要等小五回来的,小五这还没回来呢!” 秦昊动作不止,将她给放了进来,他站在车前,黑眸幽幽,声音低沉的道:“你确定要带小五去青楼?” 慕菀一听青楼两个字,眼睛嗖嗖的放光,小五早就被她抛到了脑后,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拉住了秦昊的衣服,声音激动的顿顿卡卡的道:“你……确定……带我……去……去青楼?” 秦昊瞅见她这语无伦次的模样,很是嫌弃的瞟了她一眼,这才放下帘子吩咐道:“出发!” 一路上,慕菀的眼睛一直黏着在秦昊的身上,她眼里放光,那狗腿的模样就是连一边的惊夜都有些看不过去。 秦昊虽然被她瞅得眼皮跳,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只是,这刚到了春香楼门口,他就有些后悔了。 即便是她崴了一只脚,可硬是搀着惊夜一个劲儿的往里面蹦跶,那模样看起来着实有几分饥渴。 “你若是再不老实,我便送你回去。”秦昊上前一把揽住了她,接替了惊夜的位置。 “两位爷?里面……”春娘这请进门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一边的慕菀已经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开口了:“这位妈妈,给我们来最好的房间,最漂亮的姑娘。” “行。”春娘嘴角抽搐,她下意识的朝秦昊看去,见秦昊点头,方才问道:“敢问公子,要几位姑娘?” “秦昊,你说我们要几个啊?六个?还是八个?”慕菀仰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秦昊的眼皮自从出门就没有停过跳,他低头,皱眉,语气很是不爽的道:“你要这么多做什么?” “倒酒的倒酒,跳舞的跳舞,伺候的伺候啊!”慕菀说着,还四下打量了一下,她觉得,这青楼并没有自己之前想过的那般乌烟瘴气,反倒是带着几分神秘。 “带路吧!”秦昊扶额,一脸的无奈。 “哟,春娘,你们这春香楼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俊俏的小倌儿?”慕菀正被秦昊搀着上楼梯,蓦地,一道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 ------题外话------ 谢谢珍珍送的一大堆花花,谢谢羊羊的花花!~\(≧▽≦)/~啦啦啦 第七十八章 真是没良心啊 那轻佻的声音窜入耳朵,慕菀抬眼,并不认得这人。 “滚开。”一边的秦昊早已冷冷的出声。 慕菀站在一边,瞧着那人有些醉醺醺的模样,心中不禁小小的为他哀悼了一下。 很显然,这人并不认得秦昊。 也很显然,他惹了不该惹的人。 也就是眨眨眼睛的功夫,慕菀回头,瞧着那个被踹下楼梯的男人,捂住嘴巴轻笑出了声。竟然说她是小倌儿?真是岂有此理。 可她这边还没得意许久,那边秦昊却是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冷冽的俊脸也凑近了过来。 只见他微微的皱着眉头,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瞧了瞧,忽的哼笑出声:“果真是个清俊的。” “去你大爷的!”慕菀抬脚就要朝他踹去,这一幕愣是让跟着的春娘给吓了一大跳。 “菀儿,我父亲是长子,我并无大伯。”秦昊忽然轻笑了一声,唇角微勾,心情很不错的带着她上了楼。 …… 春娘吩咐了八个姑娘进了屋子,这还没有下楼呢,那里面便传出了黄莺软糯的唱曲儿声音。 楼下有打扫的小丫鬟早就等不及了,春娘刚下来,一个个的便凑上前,叽叽喳喳的问道:“妈妈,那两位公子可是什么来头?长得偏生那样的俊。尤其是那位个子稍矮的,瞧着是个极其温和的。” “温和?你是瞎了眼吧?”春娘伸出一指点了点那小丫鬟的脑袋,一脸好笑的道。那位温和?刚刚都敢朝主子踢腿了,分明就是个难缠的。 白日这春香楼里着实没有晚上热闹,所以慕菀他们屋子里传出的曲子声在这楼里便显得格外的喧闹,而且时不时的还传来嗷嗷的叫好声。 春娘听了,只一个劲儿的摇头。 那位,怕是个小疯子吧。 吵吵闹闹差不多一个时辰了,春娘瞧见几个姑娘都低着头老老实实的走了出来,她这才扔掉手中的瓜子皮儿,拧着腰风情万种的上了楼。 “怎么都出来了?”春娘走到门口,朝几人问道。 “那位小公子听着听着睡着了。”最后推门走出来的黄莺朝大家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这才轻声的道。 “哦?”春娘听见这话,下意识的就顺着那门缝儿瞧了进去,这一看,心中的惊诧更是溢满了心口。 主子坐在榻子上,而那人正软软的躺在趴在他的身上,一副极其豪放的睡姿。两人皆是无比自然,仿佛,合该就是这种模样。 …… “唔,好听……爷赏你们……” “过来……给爷抱抱……嘿嘿。” 秦昊原本正靠在那里休息,蓦地,怀里传出她一阵阵的动静,他垂眸,只见那女人睡得一脸娇憨,可这梦中仍旧吵吵个不停。 “淮安,什么时辰了?”秦昊下意识的压低嗓音喊了一声。 “回主子,未时了。”淮安低头,一直不敢看面前那副场景。 “嗯。”秦昊低低的应了一声,可下一秒,那修长的手指直接朝慕菀的脸上拧了去。 “嘶。”慕菀被拧得生疼,嗖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捂着腮帮子,迷迷瞪瞪的看着身边的男人。 “收拾一下,我们去酒楼。” …… 慕菀今日的心情实在是太好了,尤其是她看到面前这空空如也的大酒楼时。 胳膊蓦地揽住了身边的男人,她仰着头,满脸崇拜的道:“秦昊,你给我包下了整个酒楼?你真是太好了!” “那你要如何……”秦昊感受着胳膊上的小手,他刚要问她,准备如何报答,可那人却是瞬间又松开了他,蹬蹬蹬欢喜的跑上了楼。 真是……没良心啊! 这临江酒楼如同名字一样,靠水而建,外面的风光又极其的好,慕菀坐在窗边,打量着这周围,虽不明确,可也知晓,秦昊今日定是费了不少的银子。 大概是因为之前在青楼里睡多了,到了这里慕菀的格外的精神,吃吃喝喝,喝完了就扒着秦昊闹腾,就连一边的惊夜和淮安都不放过。 直到,玄机楼的暗卫来禀报。 慕菀坐在对面,她不知道那人说的是什么消息,但她猜想,一定很重要,因为那人刚说完,秦昊瞬间就站了起来。 果然。 “惊夜,看好你主子,待会儿护送她回府。”匆匆的交代完一句,秦昊便带着淮安离开了。 除却周围隐去的暗卫,明里可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好无趣啊。慕菀趴在窗口,看着秦昊打马匆匆而去的身影,心里竟是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在这里没呆多久,慕菀瞧见外面的天色,懒懒的道:“瞧着这天儿好像不太好,咱们也回去吧。” …… 这晚,直到安抚好小五,慕菀都没有再瞧见秦昊的身影,而时至半夜的时候,外面也果然变天了。 轰隆的雷声伴随着如白昼般的闪电,慕菀缩了缩身子,刚要翻身,眼睛却极其灵敏的捕捉到了门口的一个身影。 “是谁?” ------题外话------ 谢谢给我送花花的那位菇凉,呜呜呜,有种每天被投喂的赶脚/(ㄒoㄒ)/~ 第七十九章 自己的女人,要护在里面 慕菀确实是有些害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打雷的缘故,她什么动静都没有听见,而那人却是已经站在了门口的位置,黑乎乎的一团,瞧不清楚。偏偏这时只听见雷声了,她又瞧不清楚。 “秦昊?”慕菀尝试性的问道,她的脚还肿着,可偏偏敌不过好奇心,她慢吞吞的下了床,一步步缓缓的朝门口走了去。 就在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一道闪电忽然劈了开来,以至于那强烈的白光顿时映照了整个屋子。而就在这映照下,慕菀一眼就瞧见了秦昊那张清俊的脸,以及他浑身的血迹。 “你这是怎么了?”慕菀看着那血迹几乎沾湿了他一整面袍子,在这电闪雷鸣的时候,显得愈发的恐怖。 “没事儿,就是想来看看你。”慕菀以为秦昊不会说话了,可秦昊偏偏出声,那声音与平日的竟也没有什么差别。 “看看我?你是想吓死我吧!”慕菀说着,就要出门去喊人,她知晓,这沉香榭的周围总是有不少的暗卫,总之现在需要一个人,来将他们的主子给驼回去。 “今天晚上我跟你睡。”秦昊忽然伸手,一把拉住了慕菀。 他的手指本就凉,加之淋了雨的缘故,慕菀竟觉得他的手上带着几分黏腻而又冰冷的感觉,仿佛……被蛇触碰的感觉一般,浑身透凉。 “你跟我睡?这么脏还想睡在我这里?”慕菀切了一声,放开他的手,就往外喊人。 淮安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来了,慕菀立即吩咐道:“去弄些水来,让他洗一洗。” 秦昊洗澡的时候,慕菀想要避开,可谁知身子又被他给扯了回去,她的脚还崴着呢,被他这样一拉,脚踝顿时又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帮我擦擦!”他伸手将沾满血迹的衣服给扔了出来,将他的后背就那般直接而又放心的展露在慕菀的面前。 慕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忍着上面的疼痛,这才走上前,拿起了一边干净的布,帮忙擦着他的背。 一如自己的想象,他的后背并不是多么美观,有很多旧的伤痕,瞧起来也有些年岁了,这种经历,慕菀深有体会,但凡有这般的身手,总不可能一点苦都没有吃过。 因为血衣服的缘故,那种血腥的气息总是时不时的传来,她本能的有些厌恶,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忽然开口问道:“你今日这是怎么了?” “杀了几个人。”秦昊静静的坐在浴桶中,丝毫都没有犹豫便说了出来。 “自己没受伤?”慕菀皱眉。 “没有。”秦昊摇头。 大半夜的,慕菀好不容易将秦昊弄干净了。而等她吩咐完淮安,准备关门的时候,秦昊已经极其自觉的躺在了床上。 “你倒是不要脸。”慕菀哼哼了一声,低头瞧了瞧自己跟猪蹄子一般的脚,顿时哼哼了两声,这才缓缓的上前,在外侧躺了下来。可她刚躺下,身子却被一股大力给挪到了里面,不过眨眼的功夫,她同秦昊的位置已经调换了。 “你干嘛?”慕菀不解而又诧异的道。 “女人该睡里面。”秦昊仰着头,视线直直的瞅着床帐的顶部,可说话的声音却直直是对着慕菀的。 “这是谁定的规矩?”慕菀小声的哼哼道:“我又不怕打雷。” “我爹说的,自己的女人,即便是睡觉,也要护在里面。”秦昊的声音冷冰冰的道。 “喂,你今天杀了人之后,好像就很不正常啊。”慕菀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轻声的道:“你不会是烧坏了脑袋吧?” “啊!”她的话刚落,胳膊上顿时传来一股大力,下一秒,她已经被人拥到了怀里。 而她抬眼的时候,男人那双好看的眸却早已经闭上了,只余下那长长的睫毛,温顺的覆在下面。 慕菀摇了摇脑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第二天一大早, 慕菀是被淮安的喊声给叫醒的。 “主子,匈奴那边有了消息。”淮安的声音有些上扬,慕菀刚睁开眼,便立即撞入了一双黑眸之中。 秦昊眸光沉沉,看了她许久,就在她有些受不住的时候,他忽然凑上前,啄了啄她的唇,只一下,然后低声说了句:“继续睡”,他便起身走了出去。 门外,淮安瞧见秦昊一身干净的中衣走了出来,他立即上前,小声的说了几句。 “备水,我要沐浴。”秦昊听完那话,语气悠悠的开口。 淮安一听,立即点头道:“安伯已经备好了,还放了几味去味的药材。” …… 这天的早朝,一如往日,并没有什么变化。可就在敬德要宣布下朝的时候,朝堂外面忽然传来几声极其骇人的狗吠声。众人顺着那声音看去,只见呼延烈兄妹俩一人牵着一只大狗从外面走了进来。 “王子,公主,不知二位这是何意?”齐皇坐在上位,看着他们兄妹俩堂而皇之的带着狗进来,不禁皱了皱眉头。 “皇上,昨日我兄妹二人的四名贴身侍卫齐齐失踪,今天凌晨在驿站门口发现了尸体,我觉得,你们朝中总是有人不喜我们,这才带了两只狗来验一验。”说着,呼延烈的目光从顾知书的身上滑过,似意有所指。而顾知书丝毫不惧,毕竟没做过的事情他也不必担心,不过,听到那二人的贴身侍卫被杀,他高兴的尾巴又要翘起来了,而顾慎趁人不注意,直接又给了他屁股一脚。 “这……朕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只是眼下可是在朝堂……”齐皇的话还没有说完,呼延烈兄妹俩却是已经松开了手中的绳子,两只大狗忽然在大殿上蹿了起来。 ------题外话------ 谢谢送花花的两位菇凉,啊,明天本文就手机推了,推完就上架呐,求看见,求支持哇 第八十章 不准别的男人看你的脚 谁都没有想过呼延烈会公然在朝堂上放狗,而那些狗放开以后便如同猛兽一般四处梭巡着。 “王子,你们这是何意?”齐皇一脸恼怒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呼延烈一边伸手将这金銮殿的大门给关上了,一边朝齐皇道:“皇上莫怕,这狗并不会伤及无辜,只是它们能闻得出我匈奴人的血气,这朝堂之上,只要没有做过亏心事的人,便不会有事儿。” 齐皇瞧过去,只见那两只狗果真是在众人的身上嗅着。 “皇上,朝堂乃如此庄严肃穆之地,哪里容得这些狗畜生存在!”顾知书立即朝齐皇行礼,声音朗朗的说道。而那些心中不忿的人听见这话,也全都点头应是。 可就在这时,那两只狗却忽然朝顾知书这边跑了来。 顾知书嗖的起身,眸光中那恶狠狠的模样丝毫不输那两只狗。 呼延烈也站在一边,紧紧的盯着那两只狗的反应,毕竟,在他看来,顾知书是这满朝中对匈奴敌意最明显的一个人。 可偏偏出乎他的预料,那两只狗在顾知书身边转悠了一圈,便跑开了。 “皇上,您难道真的要让两只狗……”顾知书瞧见那狗走开了,顿时就要再朝齐皇回禀,可就在这时,刚刚还极其平静的两只狗忽然朝大殿的一边扑了过去,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现场已经一片大乱。 “啊……”蓦地,一声凄惨的喊叫从喧闹的人群中哄得一声发了出来,而等到齐皇看清那模样的时候,两只大狗的嘴刚刚从齐思谦的腿上松开。 “放肆,你们简直是放肆,来人啊,将这两只畜生给朕杀了!”齐皇瞧见齐思谦那血淋淋的腿,顿时高声吼道。 其他人都吓呆了,只有两个人跳了出来。 顾知书看了眼从对面秦昊身后走出来的燕归泠,眼眸一深,一直放在手中的扇子一出,同燕归泠一起,就朝那两只狗打了去。 可呼延烈哪里会容忍他们杀死这两只狗,他将两只狗护在身后,声音极其愤愤的道:“皇上,这狗咬了谁,那就代表谁的手上沾满了那些侍卫的血。皇上难道不应该先给我们一个说法吗?为何要先杀我们的狗。” “谁杀了你们的人,皇上自有评判,可谁又给你们的权利,让你们在这里放肆?”顾知书冷喝了一声,手中的扇骨就这般猝不及防的朝那狗的身上飞了去。 不过片刻的时间,那狗已经奄奄一息了。 “顾知书你好大的胆子!”呼延烈回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那只被一下毙命的狗。 顾知书原本就对匈奴恨之入骨,此时又是得了齐皇杀狗的命令,他哪里会在乎呼延烈说了什么,反而是一脸嫌弃的朝站在对面的燕归泠道:“喂,你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还是不是大齐的人了?” “顾知书,你说话怎么跟个女人一样?”燕归泠的手极其迅速的一挥,众人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另一只狗也瘫倒了下去,它深色的皮毛上,几支银针暗暗的发着银光。她淡淡的抬眸,视线甚至都没有在顾知书的脸上落一眼,转身便回到了秦昊的那边。 “皇上……眼下这狗你们也杀死了,可这暗杀我们匈奴人的事情也总该给个交代了吧?乌图将军的死,我们也认了,可总不能白白的担待第二次!” …… 好好的一次上朝,硬生生的乱成了一锅粥,秦昊终于从金銮殿里走出来的时候,这还没有走下那白玉台阶呢,后面就匆匆的追来了一个人。 顾知书一把拉住了秦昊的胳膊,声音尖利的问道:“二殿下的事情是不是你在背后陷害的?” “顾公子,你有什么证据?”秦昊转身,面无表情的看向顾知书。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是你做的。”顾知书此时哪里会有什么证据。 “那你便找出证据来。”秦昊说完,胳膊上一用力,便将顾知书的手给震了出去。 而顾知书刚要说什么,视线却忽然落在了一边的燕归泠的身上,她眸光里的冷然正好撞入了他的眼中。那极其陌生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的站在了那里。 当顾知书已经没了影子的时候,秦昊这才蓦地停住了脚步,朝一边的淮安吩咐道:“将齐思谦身边的暗卫给召回来吧,此事发生以后,他呆在那里也就暴露了。” …… 秦昊回到府中,刚进门,便见安伯急匆匆的往厨房的方向跑,手里还拎着一包药。他往安伯来的方向瞧了瞧,正是沉香榭。 “怎么回事?”秦昊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视线仍旧黏着在沉香榭的方向。 “回主子,夫人的脚又肿了,老奴是去熬药。” 安伯的话刚说完,那抹月牙白已然没了影子。 秦昊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一个大夫在给慕菀上药。 “你出去。”对着那男大夫,秦昊蓦地出声。 那中年大夫一愣,刚要看向声音的来源,却又听见了一声沉沉似乎隐隐要爆发的低吼:“出去!” 一听这话,他甚至来不及交代慕菀什么,拎着药箱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而此时,屋子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秦昊坐上前,伸手握住了慕菀的脚,声音冷然的道:“以后,不许别的男人看你的脚。” “哦。”慕菀随意的应了一声,可就是她这般随意的态度,让秦昊手中的力道不禁大了起来。 “你又闯什么祸了?怎么变得这么肿?”他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 慕菀一听这话,脾气顿时炸了,她嗖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一脸严肃的道:“喂,秦昊,你不会忘记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儿了吧?你浑身是血跑了进来,老娘还要扶着你,还要被你拉着帮你擦背,我这脚如此一忙活,怎么可能不肿啊?” 秦昊表情一窒,思索了良久,这才蓦地抬眼,一双黑眸紧紧的盯着她。 “瞪什么瞪啊你,我的脚都疼死了,还要忍着伺候你……”慕菀说到最后,声音都委屈了起来。 “对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缓缓的响起。 而门外,正端着药要敲门的淮安,听见秦昊的这声“活久见”的抱歉,这一激动,手中的药碗竟直直的摔落了下去。 ------题外话------ 谢谢送五分好评,以及花花的各位,晚安! 第八十一章 生孩子? 外面药碗摔碎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慕菀一愣,而秦昊的面色却蓦地冷了下来。 “再去熬一碗。”他回头对着门外,声音凉凉的道。 淮安一惊,即便是没见到人,也一脸恭敬的低头道:“是。” “对了,你今日回来的这般晚,不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吧?”慕菀一脸疑惑的问道。 秦昊听见这话,转回了头,眉眼一扬,唇角微微的勾了起来:“关心我?”他这笑里,终究是带着几分玩笑打趣的味道。 “是啊。”可没想到慕菀竟十分实诚的在点头。事实上,她对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更好奇,但瞧见昨晚秦昊那模样有些不对劲,她也不好去揭人家的伤疤。 瞧见慕菀这般直接的点头,秦昊一时倒有些怔愣,可随即,嘴角的弧度倒是有些大了起来,他摇头,竟也耐心的将今天在朝上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不错,的确有那种狗,自小训练,便会对嗅觉格外的敏锐。”慕菀听罢,倒是自顾自的说道。而秦昊,对于慕菀的着眼点显然是有些吃惊。一般人不应该是关注这狗伤了谁么?她倒是关心起狗来了。 “你的那只狗也这般?”秦昊转而想到了被小五带走的那只小黄狗。 慕菀摇了摇头:“小黄跟着我的时候已经长大了,它现在估计只能闻出我和小五的味道来。” 秦昊听着这话,唇角一如刚才的弯着,低沉的声音好似也愉悦了起来:“那倒还不算是一只傻狗。” “喂,有你这么欺负狗的么?”慕菀一听这话,伸脚就要朝秦昊踹,可脚腕却瞬间被秦昊握在了手中。 淮安敲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以及秦昊那愉悦的表情。他见此立即低下头,小心的不让自己手中的药碗再次失控摔下去。 …… 这天的秦昊倒是极其的悠闲,一直陪在慕菀的身边,下午还抱着慕菀去了后院儿的莲池旁散心,总之,一派的自在。 慕菀也觉得纳闷儿,她窝在躺椅上,一边在啃果子,一边纳闷儿:“你怎么这么闲啊?” “你觉得我应该很忙?”秦昊坐在她的身边,一派谪仙的模样。 “对啊,你最近真是闲出毛来了。”慕菀的话刚说完,秦昊还没等开口,淮安已经带着人匆匆的从回廊中转了过来。 秦昊瞅了身边正探着头瞧的女人一眼,声音凉凉的道:“被你的乌鸦嘴说中了。” 慕菀哼了一声,眼里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在敬德朝秦昊走过来的时候,她蓦地转回了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只是那耳朵,恨不得贴上去,好好的听一听。 “老奴参见相爷。”即便是宫中的大总管,可瞧见秦昊,也得规规矩矩的行一次礼。敬德说完,也没摆什么宣旨的架子,直接将手中的圣旨递给了秦昊。 修长的手指接过,秦昊低头瞧,一边的慕菀也忍不住凑头来看,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的瞧圣旨是什么模样。 秦昊一目三行的看完,极其自然的就将圣旨扔到了慕菀的怀里,在敬德有些诧异的目光中,方才开口说道:“皇上是希望我查探匈奴侍卫遇刺的事情?” “是。”敬德的视线小心的从正掰着圣旨看得起劲儿的慕菀的身上收了回来,恭敬的点头。 “这听起来倒是一件大事儿,只是,就怕各个地方不配合啊!”秦昊坐的懒散,声音也慵懒至极。 敬德一听这话,后背一僵,愣了一会儿,这才立即道:“皇上说了,一切相爷看着办就是,万万不会有人阻挡您的。”说完这话,敬德暗暗的擦了擦汗,别说是圣旨已经言明了,即便皇上不说,也没几个人有胆量敢阻挠秦昊的。 “我知道了,这一趟,烦劳公公了。”秦昊面带微笑的说完,朝淮安看了一眼,淮安心中明了,立即带着敬德下去了。 看着那太监的身影越来越远,秦昊这才转头盯着一边的女人,只见她正好奇的一个劲儿的瞧着那圣旨。 “你喜欢……” “喂,秦昊……” 两个人的声音瞬间撞在了一起,而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极其的暧昧,两人都没有想过对方会在这时转过头来,以至于他们的鼻尖差点贴在了一起。 慕菀最先反应了过来,她脖子往一边歪了歪,面上故作镇定的道:“喂,我说,这皇上是不是在坑你呢,匈奴原本就盯得紧,又让你去查这件事儿?这哪里容易查得出来?可你查不出来,他便正好治你的罪。依我看,皇上分明就是想占你的便宜,让你当替死鬼。” “占我的便宜?呵,能占我便宜的人,大抵还没生出来。”秦昊轻嗤了一声。 淮安正好转头回来,听见秦昊这话,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轻轻的咳咳了一声。 秦昊皱眉,抬眼朝淮安看去,声音低沉:“怎么?你有异议?” 淮安自己都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在秦昊问出来的时候,他竟淡定的回道:“唔,淮安以为,夫人符合这个条件。” 秦昊一听,转头瞟了眼慕菀,轻笑道:“她不算,她是我的女人,即便是有便宜,也合该她赚,日后有了孩子,当如是。” “孩子?咳咳!”一听见孩子两个字眼儿,慕菀嘴里这小苹果差点要呛死她,她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秦昊。 “你也有异议?”秦昊皱眉,眼眸深深。 “我……” “你不想给我生孩子?那你想跟谁?”这一句话,即便不深思,慕菀也立即听出了里面咬牙切齿的味道。 ------题外话------ 狗粮味儿的更新送上,各位元宵节快乐哇!明天还有最后一章公众章节了,后天就上架了哇,担心的作者君忍不住再来吼一嗓子:后天13号就要上架了哇/(ㄒoㄒ)/~求支持呜呜呜呜。 谢谢昨天今天送花花的各位菇凉,鞠躬! 第八十二章 夫人遇袭了(上架通知) 慕菀着实被“孩子”这两个字给吓住了,耳边仍旧是秦昊磨牙一般的声音,她一脸呆呆的道:“喂,现在说孩子太早了吧。” “菀儿,别逃避话题。”秦昊的声音仍旧固执:“回答我,愿不愿意给我生孩子。” “咳咳!”慕菀从来不知道,原来古人说起话来也可以这般……恬不知耻。 一边的淮安觉得,这两人大抵又要讨论什么少儿不宜的问题了,他自己便默默的退了下去。 慕菀一双灵动的眼珠子溜溜的转着,可秦昊的眸光始终死死的抓着她,她想了想,一咬牙道:“秦昊,你是不是盼着我赶紧改嫁呢?” “我只想听,愿意,还是不愿意。”慕菀的迂回路线对于秦昊来说丝毫不管用,他转过身子,一把扣住了慕菀的下巴,声音极其固执的问道。 “我……” “菀儿,我只想听两个字的。”秦昊适时的补充道。 “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慕菀哼哼道,给了第二条路,可跟没给一样。 秦昊不再说话,目光只死死的盯着她。 慕菀觉得是时候给他普及一下男女平等的知识了。 她挥掉了秦昊的手,在秦昊的眸色变深的时候,却又意外的拉住了他的手背。 “我是你妻子吧?”在秦昊眉头刚要皱的时候,慕菀忽然问道。 “嗯。”秦昊点头。 “那你就该尊重我。”慕菀忽然收回那只拉着他的手,戳了戳他心口的位置,声音愤愤的道:“你不能强制我的意愿。” “比如?”秦昊的眸色以几不可见的速度慢慢的深了起来,他的语气也越发的平静了起来。 “比如说孩子啊,我现在年纪才多大,你就要我当娘?你知不知道生孩子很恐怖的,脸上身上会长斑,身子会肥胖,我还想再美几年呢。”慕菀趁机将孩子的事情再次给摊了开来。天知道,前世在部队训练的时候,她恨不得连大姨妈都给塞回去,更别提孩子了。 秦昊听了这话,唇角微微的一抬,声音清冽的道:“所以你认为,我刚刚就是不尊重你?” “是啊。”对上那人的黑眸,慕菀重重的点头。 “菀儿,我有让你现在生孩子么?”秦昊一把又将她的手给扣了回来,他手心冰凉的温度让她整个人蓦地一颤。 “哎?”慕菀有些愣住了。 “你原本就是我的妻,即便我不问,为我生儿育女也是自然的。我没有让你现在生,也没有让你现在变丑,只是问你要两个字,你也这般不情愿么?”秦昊说完这话,又开始沉默了起来。 慕菀听着他那话中的意思,有些意外的敏感,竟嗅到了几分他生气的味道。 “喂,大男人不要这么小气吧?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当然愿意了!”慕菀见他始终不说话,转回了身子,目光平静的看向前面的莲池,她心中莫名一紧,这才晃悠着他的胳膊道。 “我小气?”瞅见她的小手爬上了他的胳膊,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没有没有,你这人最大气了。”慕菀嘴上狗腿的道,可心里已经拿着小皮鞭将这死男人给抽了几百次! …… 齐皇既然将查清匈奴侍卫被杀的事情交给了秦昊,这天下午秦昊就带着去呼延烈兄妹下榻的驿站。 只是,他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朝身后跟着的侍卫们吩咐道:“来人,将这驿站给围起来。” 后面的人一听秦昊这话,顿时开始行动,可这些动作瞧见匈奴人的眼里只当对方要将他们给围困。 行动间,已经有人进去回禀消息了,而守着驿站的匈奴人却是朝秦昊喊道:“你们齐国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奉皇上的圣旨,为避免刺杀的事情再发生,便先将你们的驿站给保护起来。”淮安站在一边朗声回答道。 “谁信你们说的话?你们这幅模样,分明就是想围困我们!”对匈奴人而言,先是乌图将军被刺杀,随即又是王子公主的贴身侍卫被残杀,两件事情交叠在一起,他们心中早就不平了,此时又瞧见大齐的人这般的“围困保护”,几人心中不忿,竟是率先朝齐国的侍卫动起了手,而这一动手,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以至于等呼延烈得到消息脚步匆匆的出来时,双方正打得不可开交,地上,已经躺了几名匈奴守卫的尸首,而对面的秦昊身边,也站着几个被伤到了胳膊的人。 “秦昊你……” “呼延王子,本相奉旨带兵来守卫你们的驿站,可尔等竟然朝我们动手,还打伤我们的侍卫,不知,你们是什么意思?”秦昊先发制人,将问题抛了出来。 一脸懵的呼延烈在反应过来这情况的时候,气得手都抖了。 “秦昊,有你们这样守卫人的么?你没看见我们已经死了几个人?”呼延烈指了指前面躺倒的几个匈奴人, “你们匈奴人可真是欺负人哟,我们汉人的这些小伙子就没伤到么?” “瞧瞧这些人呐,人家想要派兵保护他们,他们竟然还要打咱们的人呐!” “哎哟,可是委屈了咱们大齐的守卫了!” 驿站附近原本就是闹市区,这事儿竟也引来了一群买菜的大爷大妈,瞧见这情形,一边埋怨,一边朝匈奴人扔烂菜叶子。 …… 齐皇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呼延烈已经死死的将秦昊给拉到了大殿上。 一听完他说的话,齐皇顿时恼了,一把将手头的折子全都扔了下去,声音也带着恼怒的道:“秦相,朕命你去查探匈奴人遇袭的事情,什么时候让你去驿站闹事了。” 秦昊听见这话,极其淡定的朝齐皇行了个礼,这才不紧不慢的道:“回皇上,您的确吩咐臣查探,可这几天驿站出的事情太多,臣必须先将他们给保护起来,才会放心的去查,要不然,臣还没查出结果,驿站便又闹出了事情,到时候,臣又该如何?” “你分明就是在狡辩。”呼延烈气急的瞪着他。 “皇上,既然呼延王子如此误会臣,这件事情臣也无可奈何了,请皇上,另寻他人吧!”秦昊趁这个机会就将这难缠事儿给甩了。 “这……”齐皇眼瞅着秦昊甩锅了,而呼延烈那边又仍旧恼怒的很。他心中一片烦躁,想了想,忽然开了口:“驿站着实不是个好去处,不如这样,你们就搬去秦相府中可好?” 秦昊一听这话,眸子顿时眯了起来,可呼延烈脸上却是瞬间阴转晴,笑着应下了。 秦昊踱步,刚要说话,大殿外面却忽然传来了淮安急促的声音。 “主子,夫人在燕府遇袭了!” ------题外话------ 明天就要上架啦,老生常谈的首订,的确是很重要呐,作者君心里也有些害怕。其余的话就不多说了,明天大概十二点左右上架,首更一万,期盼大家多多支持,感恩!另外,谢谢送花花的几位菇凉。 第一卷 第八十三章 同居(首订求支持) 在没有遇见慕菀之前,秦昊的生活中从来不会存在“兵荒马乱”。可在遇见慕菀之后,处理慕菀的事情便成了一种常态。 淮安收到消息的时候,甚至都顾不得同齐皇行礼,便在大殿外面呼出了声,而秦昊得知这消息的时候,自然也没有关注齐皇和呼延烈的反应,大步从御书房里走了出来。 “她去燕府了?”秦昊一同淮安会面,便朝他问道。他记得,出门的时候那女人可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淮安应了一声:“是暗卫传来了消息,说事情紧急,至于夫人何时到了燕府,这点,淮安也不知。“ ”嗯。“秦昊点了点头,大步朝外面走,心中的匆忙从脚步便可以看得出来。 而主仆俩显然是不知道,这宫中有人已经等了他们许久了,当秦昊他们从御书房前面的大殿走出来的时候,顾知书忽然从墙根走了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秦昊,我已经详细的问过了二殿下了,他那日并没有派人去刺杀匈奴的侍卫,自己也没有出手,所以,那日大殿上呼延烈放狗咬人的事情,是你故意陷害二殿下的是不是?”这几日顾知书都住在宫里,在得知秦昊进宫的时候,他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这件事情他必须要问清楚。 “让开。”秦昊凉凉的抬眼,眸中浓浓的情绪压抑的顾知书也有些睁不开眼。 “你若是不说,今日即便在这里打一架,我也不会……” 顾知书的话还没有说完,淮安已经先朝顾知书动手了。 “主子,你先去燕府救夫人。”淮安说完,就同顾知书缠斗了起来,可顾知书却敏感的捕捉到了他话中的意思。 “你说什么?燕府怎么了?” …… 慕菀想,她最近应该是需要出门拜拜佛了,要不然为何总是这般倒霉呢。 这天下午,秦昊离开不久,她在府中无聊,想到小五今日要回府,于是她干脆带着惊夜去了一趟燕府,除了接小五回家以外,毕竟她对燕府里藏着的几个男宠也很感兴趣。 可谁知道,这男宠还没有瞧见呢,马车距离燕府还有不远时,马车就被人给四分五裂了,至于暗中跟随保护的暗卫,早就同人打了起来。 慕菀着实被这动静给吓了一大跳,而惊夜却是立即环住了她,将她给带出了马车。只是,当她们跳出来以后,路上的行人里竟也窜出几个伪装的杀手,直接冲着她们来了。 …… 秦昊赶来的时候,慕菀和惊夜就站在燕府的大门前,小五在一边嚎啕大哭,被燕归泠给拉住了。而慕菀,整个人就呆呆的,她呆呆的站在那里,出神了一般,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可有伤到?”秦昊上前一把将人给揽到了怀里。 慕菀摇了摇头,没说话。 “你不知道自己脚还没好么?今天要是没有人跟着你,你是不是准备把命交代在这里?”秦昊的语气有些冲,显然是上火了。 慕菀在听到他这话的时候,忽然抓住了秦昊的衣服,低声说道:“秦昊,这件事情太诡异了,咱们回家。” 大抵是她话中的什么字眼儿愉悦了他,他眉眼间的冷肃稍稍的放松了下来,身子微微一弯,一把将她给抱了起来。 “淮安,瞧瞧有没有活口。”秦昊说完,带着人就上了马。 而跟来的顾知书显然是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上前朝燕归泠走了过来。瞅着那人清冷的面庞,他原本想问,她可有受伤?可话到嘴边,说出口的却是:“你还没死啊!” “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燕府的老管家跟在一边,听见顾知书这话,顿时骂了一句,然后跟在燕归泠的身后转身就进了府中。 如此,空荡的府前,莫名的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 安伯觉得,自己已经数不清,到底是有多少次,主子抱着夫人从这个大门走进来了。 而这次,秦昊显然是没有抱慕菀回沉香榭的打算,他直接将人给带到了超然楼中。 大概众人的关注点都在那两人的身上,所以也没有发现,小五带着小黄也上了楼。 看着慕菀被秦昊抱在床上,小五眼睛一酸,忽然出声了:“大姐……” “惊夜,带他们下去。“听见声音,秦昊回头看了一眼,便朝惊夜下了命令,惊夜转身就要拎着小五他们离开。 “我没事儿,你自己先玩儿。”慕菀此时才回神,她一脸笑意的朝小五摆了摆手,安抚了一下。 当屋子中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秦昊坐在床边,这才问出了声:“说吧,事情如何诡异了." 慕菀坐在那里,眉头皱了起来,语气也带着疑惑的道:“刚开始他们的行为的确像暗杀,可当那些伪装成路人的杀手冒出来的时候,事情就变了,他们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防备露出了一大半的死角,而且……好像是故意往我身边蹭,让我杀人一样。” “难道,他们是想我杀他们?还是说,探查我会不会武功?”今天的这件事情,处处透露着一股邪门儿,慕菀坐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 秦昊听着她这话,想了想,忽然问道:“那你今日可有展露武功?” 慕菀摇了摇头:“没有,不是你说不准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这件事儿么?” 秦昊听见她这话,眉眼顿时跳了起来,他歪头,看着她那张很是明艳活泼的脸,手已经忍住,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声音里不无轻嗤:“菀儿,你说,除了这一点,你什么时候听话过?” “我什么时候不听话了?”慕菀一脸气呼呼的道,她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啊了一声出来,眼睛直直的注视着他,声音也气呼呼的道:”喂,你不会是嫌我今天往外跑吧?可你也没说不准我出门啊!“ “我的确没说。“秦昊点头,可他的面容随即又朝慕菀凑近了一点,轻声道:“可你现在脚还肿着,偏生你又是个能招惹祸事的,你难道没长脑子么?” “你骂我?”慕菀一听这话,伸手就将他的手给拍了下去。推开他,就要起身往床下蹦。 可她终究是不如秦昊,身子还没等落地,直直的被秦昊给压了回去,两人就那般姿势暧昧的贴在一起,这一幕仿佛是从裙角上烧出来的火,愣是让她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而秦昊那张俊脸,偏偏要死不死的贴在自己的面前,以至于她的鼻尖都触碰到了他的。 “在你脚伤好之前,不准出门。”秦昊看着面前那双瞪大的眼睛,一句话轻飘飘的从唇角溢出。可因着两人的距离,他的呼吸也因此极其近的喷洒到了她的脸上。 气氛,那般暧昧,而两人,犹不自知。 慕菀一直盯着秦昊那双黑眸,瞧着瞧着,竟然有些溺了进去。 “秦昊,你这双眼睛可真是好看!”她的注意力显然已经不知在何时转移了,秦昊说完那话久久得不到她的回应,可闹半天,却听见她说出这样一句。 “夫人的眼睛也不错。”秦昊嘴角的弧度愉悦的勾了起来,他想,她的这双眼睛非但不错,应该也是他见过最灵动的一双了。 同刚见她的第一晚,犹如天差地别。 “是么?”她有些傻乎乎的笑了,从来不知,从秦昊的嘴里听到一句夸人的话也是这么高兴。 就在她笑起来的时候,秦昊的眸子倏地一暗,视线下移,在落到她那双诱人的红唇时,情绪便有些失控了。 自从他开始选择从政,到如今这般的地位,他走过的每一步,都是他思考后的结果,他已经习惯了在做出行动之前三思,可唯独碰到了慕菀之后,所谓的三思全都抛到了脑后。 大脑中,那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的唇已然快速的封住了她的唇,在她对着他笑的时候。 慕菀瞪大眼睛,显然是还没回神,可下一秒,秦昊那修长而又冰凉的手蓦地覆到了她的眼前,将她的眼睛给阖上了…… …… 楼下,书房里, 秦风一身练功服,正和燕归泠坐在一起,流渊则很是随意的倚在桌子旁,手里把玩着那白玉的小茶杯。 “急匆匆的将人找来了,怎么连个人影儿都看不到呢!”秦风刚刚从京郊的军营赶回来,这衣服都没换呢,就火急火燎的来了,可谁知,竟是连正主儿的人都瞧不见。 “今天在我府前,夫人被刺杀,相爷大抵是在处理这件事情。”燕归泠面无表情的道。 “呵呵,主子若是在处理,那淮安累成狗一样在地牢审人又是为何?”流渊倚在一边,啧啧了两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要放我们鸽子?”秦风急吼吼的问道。 “你这人果然是个傻的,主子眼下正在上面呢!”流渊不怀好意的指了指楼上,声音里也带着几分暧昧:“眼下啊,只怕正在花前月下呢!” “哈?”秦风一脸不可置信的道:“跟谁花前月下呢?跟那位夫人?” “你这种常年住在兵营的人,又岂知这府中的事情。”流渊一脸嫌弃的道。 “主子那人压根就不会花前月下,他是不会对一个女人动心的,现在有兴趣,应该就是玩玩儿而已。” 秦风这话说完,屋子里蓦地陷入了一片死寂。 慕菀遭人强吻,这正要出去透气呢,可当她被秦昊抱下来的时候,很是耳尖的听见了那位少将军说的话。 一时之间,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的身子僵住了。 秦昊抱着她,哪里会感受不到她的变化,他冷眼朝楼下的秦风看了一眼,手臂的力道加大,刚要同她说几句话,怀里的人却忽然扑腾了起来,声音懒洋洋的道:”哦,原来你就是玩玩儿而已,那你还抱我干嘛,放我下来。“ 两人已然下了楼,这动静自然也传到了楼下三人的耳中。 流渊一脸不嫌事儿大的瞅着秦风,而秦风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汗毛都竖了起来。 秦昊原本因她而下垂的情绪,在听见她这话的时候,竟蓦地愉悦了起来,只听他轻声笑道:”菀儿,我们都还没开始过,哪里算什么玩玩儿。“ “你这个不要脸的。”一听他这话,慕菀就炸开了,她挣扎着,忽然一口朝他的唇上咬了去。刚刚他们接吻的时候,慕菀最后就咬了他一口,这次更是狠了心,直接咬出血了。 可这一幕落在那三人的眼中,着实是“惊天地,泣鬼神”,就连燕归泠都觉得,眼珠子要掉出来了。 而慕菀正好趁着咬他的时候,直接从他身上扑腾了下来,她抬着脚,手指直接戳了戳秦昊的胸口,语气气呼呼中却也带着一丝凉凉:“以后别想再亲老娘。“说完,她没有一丝留恋的转头,跟个兔子一样,翘着脚就往外蹦了出去。 而秦昊也根本不顾嘴唇上被她咬出来的伤痕,上前一把就将人又给抱了起来。还没走出门,也当着几人的面,声音不轻不重的道:“我与你之间,从来都不是玩玩儿。” “鬼才信。”慕菀摆明了是不想理秦昊。 秦昊抱着还在挣扎的他,目光凉凉的回头瞧了一眼秦风。 秦风同秦昊的视线对视,顿时跟乌龟一样,脖子刺溜一下子缩了回去。 当他们目送着那两人出去以后,燕归泠忽然收回了视线,声音清清淡淡的转头朝一边的秦风道:”你猜错了。“ 一边的流渊点头道:“简直是大错特错,秦风啊,日后你可得瞪大眼睛,在这相府中,惹了谁也别惹那位夫人。这么多年,你可有瞧过谁敢对着主子发脾气的?” “还不是主子惯得。”秦风小声的哼哼道。 三人正说着呢,淮安带着几个人抱着一堆被褥推门走了进来,见了他们,丝毫不理,带着东西就往楼上秦昊的房间走。 “哎?你们这是做什么?”秦风刚刚的沮丧顿时被这新奇事情给一扫而光,他一脸好奇的看向淮安。 “主子吩咐,夫人晚上也要住过来。”淮安面无表情的道,显然,这是给慕菀搬铺盖呢。 “啥?咳咳咳……”秦风已经坐不住了,他焦急的起身,在书房里心烦意乱的转悠着,一边喃喃道:“糟了,你们大概要几个月后才能见到我了。” 没过多久,秦昊终于回来了,月牙白的袍子上,一个很清楚的脚印印在上面,而他的唇角,被人咬出的伤口还在。 如同没有看到几人咋舌的表情一样,他向来喜欢干净,可连衣服都没换,就直接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今天找你们来,是想商量一件事儿。”秦昊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他一边擦着唇角的血迹,一边淡淡的朝几人道:“皇上已经下了口头命令,让呼延烈兄妹俩住进这府中,我想听听你们的意思。” 流渊最先开了口:”我同意住进来,如此,咱们可以设个计,直接诛杀他们兄妹二人,也免得咱们再去一次次的解决驿站的那些匈奴人了。只要他们兄妹俩死了,驿站必然乱成一锅粥,咱们在随便找个人将这锅背了,哎,对,再找二皇子,反正他已经不差这一次了。“ “我也同意,这主意好。”秦风也在一边点头。 “这次事情结束以后,三个月之内,你不必回来了。”秦昊显然并没有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凉凉的瞟了一眼秦风,很是随意的道。 “不行,一个半月,我爹忌日,我得回来!”秦风讨价还价,一杀就是一半。 “两个月。”秦昊冷眼道。 “好吧,两个月就两个月。”秦风嘿嘿笑了两声,小白脸儿上露出了畅快的笑容。 “淮安,你的意思呢?”秦昊继续问道,他还握着帕子的手轻轻的在桌面上敲击着。 “我也同意。”淮安并没有异议。 “我不同意!”唯一没发表看法的燕归泠忽然开了口。 “理由?”秦昊抬眼。 “如果呼延烈兄妹俩住到了这府中,想必,那位巫师是否也会跟来?“燕归泠看向秦昊。 秦昊点头:“他们向来一起行动。” “并不是!”燕归泠直接否认了这话,她摇了摇头,眉目间也带着丝疑惑:“今日夫人遇袭的时候,我从府中出来的时候,隐约瞧见了一个人影儿从对街的茶楼上一闪而过,十分像匈奴的那位巫师。 “但今天行刺的人并非是匈奴的暗卫。”淮安在一边解释道:“我查过,驿站那边并没有动静。” “所以我说,如果,他们行动不一致呢?如果我没看错,那巫师打的主意又是什么?”燕归泠看了眼几人,继续道:“相爷府中的守卫的确是严密无缝,可一旦进了这府中,这府里除了暗卫,就是夫人姐弟俩了。若真将那三人给迎进来,那夫人……“ 燕归泠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忽然传来了暗卫的声音。 “主子,匈奴人已经到了。” 这话一出,屋子里顿时又陷入了一片安静。 “看来,他们已经帮我们做了选择,流渊,你去玄机楼差几个人调查一下巫师。”交代完,秦昊起身,这才慢悠悠的上了楼去换衣服。 …… 慕菀刚刚就被秦昊抱在前院儿里,小黄和小五在院子里奔跑玩耍,她一个人懒洋洋的在哪里晒太阳。 可好事儿总会有人来打扰,她这正躺的舒服呢,小黄忽然汪汪叫了起来。 “慕菀,来了客人你都不知道要招呼的么?”齐思晗跟在敬德的身边,瞧见她那闲适的模样,顿时有些颐指气使的道。 “回公主,我们夫人的脚伤到了,没办法动弹,请公主见谅。”安伯在一边恭敬的低头道。 呼延烈只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可一边的呼延灵却是凑上了前,瞧着慕菀那肿得跟什么一样的脚腕儿,不禁疑惑的道:”都跟猪蹄子一样了,老天可真是长眼了,眼下你不能动弹,是不是特别的憋闷啊!“ 呼延灵说完,还跟故意气她一样,在她面前转了好几个圈儿。 “滚滚滚,我眼疼,什么也看不见。”慕菀嫌弃的挥了挥手,对于呼延灵这极其幼稚的行为很是嫌弃。 “慕菀,你这性子我可真是喜欢,你若是跟着我回了匈奴,我可以给你找一个草原上最厉害的汉子。”呼延灵一脸的笑意朝慕菀膈应道。 “得了吧,你们整个草原能找出秦昊这么好看的汉子?“慕菀嫌弃的挥了挥手道:”快,你们该找谁找谁,别在这里烦我,小心我放狗咬你们。“ “慕菀,你这人可真是不知羞耻,已经成亲了,却把汉子汉子挂在嘴上。”齐思晗今天来的路上,呼延灵都没有朝自己说一句话,此时倒是同慕菀打的火热,她心里这把嫉妒的火烧得更是火热了。 “这有什么不知羞耻的?喜欢的汉子就要说出来啊,五公主真是少见多怪。”呼延灵一脸“我懒得理你”的模样。 “快滚蛋。”慕菀觉得她们简直是吵死了,她舒服的躺在那里,摸了摸小黄的脑袋,小黄立即就朝她们吼了起来,齐思晗还是第一次被狗这般凶狠的吼,一听见那动静,顿时蹦到了敬德的身后。 “主子在后院儿,诸位随我来吧。”正在这时,淮安从大堂那边走了过来。 “你这狗叫声倒是不错,只是个头小了些,不如我们草原上的。”呼延灵无处不在炫耀她们的大草原。 “你说你们大草原那么好,你怎偏偏往我们这里跑?”慕菀白了她一眼。 “我也不愿意的。”听见慕菀这话,呼延灵的声音顿时小了起来,扎满鞭子的脑袋也低了下去。 慕菀的听力向来很好,听见她这话,心里竟莫名有些憋闷,瞧见她低着头被呼延烈拉着走的模样,她忽然朝她吆喝了一声:“哎,你啥时候给我带只你们大草原的狗啊。” “你终于觉得你这只狗不好了?”呼延灵一听她这话,顿时回头问道。 慕菀:”……“ …… 呼延烈他们到了后面大堂的时候,秦昊一身月牙白的衣服已经坐在了那里,他手里正端着茶杯,优雅的喝茶,而齐思晗的目光,从一开始便胶着在了上面。 “五公主,我和我哥哥要住在这里,难不成你也要住在这里?”呼延灵坐在一边,瞧见齐思晗那口水都快要流下来的样子,声音顿时上挑的道。 因为她这声音的确是有些大,以至于大堂里的人全都朝齐思晗看了过来。齐思晗今天是偷偷跟着敬德跑来的,眼下被这么多人瞧着,脸上哪里还挂的住,可偏偏这里又没有一个她能依靠的人。 一边的敬德瞧见她这幅模样,朝秦昊弯了弯腰,这才道:“相爷,既然王子和公主已经来了,老奴便告退了。” 说完,走到齐思晗身边,顺手带着她离开了。 瞧见齐思晗离开,呼延灵这才舒缓的瘪了瘪嘴,可当她转头的时候,便撞上了呼延烈警告的眼神。 她吐了吐舌头,不再多说一句。 能住到秦昊的府里,呼延烈对此着实是很高兴,他大口的喝了一杯茶,这才朗声笑道:“驿站的事情是我们理解不当,今日能住到秦相的府上,是我们的荣幸。” 秦昊听见这话,不禁轻嗤了一声。 “来者是客,只是本相想提醒二位一句,莫要反客为主才是。“秦昊轻笑了一句,这才起身,笑道:“二位随我来吧,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这府中倒是不缺院子,只是当呼延烈兄妹俩瞅见面前那院子的时候,两人的脸上皆是吃惊的神色。 ”这院子的位置……好像有些偏啊!“呼延烈的神情顿时变得玩味了起来。 “这里景致不错,二位自便,若有事儿便找侍卫差遣,晚饭会有人送来。”秦昊一句景致不错就将他们的话都给堵了回去,说完,他这才背着手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时辰已经接近傍晚,呼延灵站在院子的门口,看着那抹月牙白在竹林掩映中穿梭而过,心里莫名生出一个感叹来:“这人,跟慕菀好像也配得很。话说,慕菀真是个有意思的人,我猜,秦昊嘴巴上的伤口一定是她弄的。” ”进去歇着吧,不是嚷嚷着昨晚没睡好?“呼延烈显然没兴趣和她讨论慕菀和秦昊配不配的问题。 呼延灵转身,声音随即也变得担心了起来:“大哥,这件事情我们决定的太突然,没有跟巫师说,会不会……” “来之前我已经差人将消息告诉他了,这种住进秦昊府里的机会着实是难得,咱们要趁着这机会好好的谋划一下,或许,在这里能得到许多情报也不是没有可能。”呼延烈此时丝毫没有想到,他们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单看秦昊愿不愿意杀了。 秦昊从后院儿出来,直接去前院儿将慕菀给抱了起来。 “我自己可以走。”慕菀今天的火儿还没消下去呢。 “你在跟我生气?”秦昊皱眉。 “我不是跟你生气,难道跟小黄么?”慕菀切了一声,却也不再挣扎了,毕竟有人抱着的确比自己走舒服多了。 “所以,菀儿,你拿我和一条狗比?“秦昊的声音忽然就危险了起来。 “是你自己说的。”慕菀瘪了瘪嘴,可视线下移的时候却一眼就瞧见了他唇角的伤痕,好像……有点点大啊。 “是不是很疼?”她抬眼,视线从他冷峻的眉眼上划过。 “你说呢?”秦昊蓦地停住了步子,低头凑近她道:“要不然,你也试试?” “这倒不用了。”慕菀一个劲儿的摇了摇头。 小五带着小黄跟在两人的身边,显然那两人已经忘了这一人一狗的存在,最后,小五实在是有些熬不住了,伸手拉了拉秦昊的袍子,声音闷闷的道:“姐夫,你们回房间再卿卿我我啊,咱们不是要去吃饭么?” “谁跟他……”被小五这样一说,慕菀脸色一红,刚要反驳,秦昊却已经淡定的开了口:“的确,回房间比较方便,日后你姐姐便住在超然楼,你自己守着沉香榭吧。” “为什么啊?”小五听见这消息哼哼唧唧,很不想接受:“你不让我见大姐,那我搬去我师父那里住好了。” 小家伙儿也是一脸的傲娇。 “你若是想常住燕府也可以,顺便牵着这条狗。”秦昊毫无异议。 “你越这么说,我就偏不。“小五哼哼了两声,带着小黄蹭蹭蹭的走在了前头。 只是,这顿饭小五终究是没有吃顺心。因为这小身子刚刚坐好,外面安伯就来报,说是匈奴的巫师在外面求见。 一听见这话,淮安同秦昊对视了一眼。 “主子,他定然是得知了消息。”淮安他们原本都在制定计划准备暗杀那兄妹两人了,可瞅着这半路杀出来的巫师,只怕事情会有变了。、 “让他进来吧。”秦昊想了想,终究还是点头了:“杀人不止一种法子,正好,我也不想脏了那院子。” 而巫师的行动也果然同秦昊他们猜测的一样,他一进了府,就去寻呼延烈兄妹俩了,三个人在屋子里呆了有半个时辰,等到他们都出来的时候,呼延烈就朝秦昊说出了离开的打算。 秦昊笑了笑,道:“既然是王子要求的离开,那皇上那边……” “既然是我们出尔反尔,皇上那边,自然是由我们来说。”巫师在一边恭敬的朝着秦昊弯腰道。 “如此便再好不过。”秦昊点头,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三人就此匆匆离开。 当三人的身影从府中离开以后,秦昊的身边蓦地落下了流渊和秦风的影子。 “就这样放他们走了?”秦风一脸不解的道。 “这样也好,毕竟在府中解决起来,风险要大一些。”流渊倒是觉得可以理解。 “暂且先等玄机楼的消息,对于那位巫师,我们还需要好好的了解一下。”了解一下,他为何也独独只对慕菀动手,秦昊垂眸,在心中将这一笔账给记了下来。 …… 慕菀原本以为,自己住进超然楼还会像之前那般,住在隔壁的房间,可谁知道,当她洗完澡,惊夜直接搀着她来到了秦昊的房间。 “惊夜,咱们走错地儿了吧!”慕菀一个劲儿的摇头,自己可不能再被秦昊的美色所迷惑了,要不然泥足深陷怎么办? “你下去吧。”里面屏风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慕菀一惊,惊夜却已经退了下去,关上了门。 慕菀扶着桌子转身,蹦蹦的就要朝门口跳。 “菀儿,你若是再跳一步,信不信我今天晚上就收拾了你。”月牙白的身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那道危险而又冷冽的声音也极其管用的让慕菀的身子顿在了那里。 但此时的秦昊显然还不知道,今天晚上受折磨的人到底是谁? 慕菀僵直着后背,听力在这一瞬变得极其的敏感,她甚至能循着那脚步声猜测出他距离她到底有多近,而两人的距离每近一步,慕菀的心跳就加快了一分。 鼻息间忽然传来他身上清冽的味道,下一秒,她整个人都被他抱上了床。 “说话算话啊。”慕菀看向坐在床边的男人,牙齿都有些打颤的道。 “嗯?”背对着她,秦昊的眼里满是笑意,可他面上仍旧装作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我……我刚刚没……没蹦。”慕菀的声音已经开始失控了。 上一次跟秦昊共枕是因为这货杀了人,人也有些精神不正常,可这次,两人分明都是清醒的啊!这让慕菀的警惕心瞬间全部竖了起来。 “嗯,我知道。”秦昊淡定的应声。 “嗯……好。”慕菀说完,扯过被子就将自己盖了起来,她尽量让自己的情绪淡定下来,毕竟……自己的脚腕也不好,若是打起来也打不过他啊。 总之,慕菀的心里已经上演了一场场武打场面,可事实上,秦昊什么也没做,只是安安静静的躺了下来。 她紧张,他……何尝不是。 鼻间依稀能闻见她的发香,秦昊的唇角勾了勾,这才闭上了眼睛。 一室静谧, 但这静谧,也仅仅维持了不久。 秦昊向来浅眠,半夜的时候,他是被身上的动静给惊醒了。 蓦地睁开眼,垂眸,借着那微微的一点光亮,他瞧见她的腿已经架到了他的身上,她整个人睡姿极其的发散,明明之前还缩成一小团,眼下,却是恨不得将整张床都给占满了、 秦昊刚要动弹,将她给移回去,她的身子却已经朝一边歪了去,两条腿全都搭在了自己的身上,此时的她倒好像是忘记了脚伤。 原本身上穿的便少,睡着了的慕菀更是没有了脑子,这蹭来蹭去,就将秦昊给点着了。 大半夜的,秦昊就从床上起了来,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他脚步迈开,想要去隔壁,可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朝着床上走了去。 无疑,慕菀的身子又不老实的踹了过来,他被她折腾的烦了,努力的压抑住身体的火,连着被子直接将人给抱了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 秦昊出门要上早朝的时候,淮安站在一边,盯着他眼下的乌黑一直瞧。 “主子,可否需要安排马车?”淮安贴心的道。 以往的大部分时日,秦昊都是骑马去的,可这次竟也破天荒的答应了下来。坐在马车里,他一边闭着眼睛小憩,一边伸手捏着自己的眉心。 而这厢,惊夜进来伺候慕菀的时候,就瞧见,在那位大主子的床上,锦被都被踹了下来,拉耷在那里,而慕菀四仰八叉的正躺在那里。 瞧见惊夜来了,她舒服的喟叹了一声,轻笑道:“啊,昨天晚上睡得可真是舒服啊,来这里这么久,我第一次赖床。怪不得人都喜欢赖床,真是舒服极了。” …… 大殿上, 齐思元瞧见秦昊那乌黑的眼圈,还有那唇角上的伤口,一身脂粉味儿就那么凑了过来,嘿嘿的笑道:“秦相昨个儿这是怎么了?怎么瞧着,倒像是刚成亲的小伙子啊!” “是么?”秦昊冷笑了一声。 他这人向来自制的很,所以作息极其的好,也因此,一旦睡眠质量下降,所产生的的反应就会比寻常要严重一些。 “人人都只道秦相无欲无求,可我瞧着,相爷倒是活得很滋润嘛。哎,终究有个明白人能理解我了。”齐思元瞪着一双熊猫眼道:“秦相,今天晚上春香楼有场子,你去不去?” 秦昊摇了摇头。 “也是,你如今是有家室的人,不比我,孤家寡人一个。”齐思元哈哈大笑着,颇有些放浪形骸的味道。 秦昊垂眸,眸中深色一片:“所谓孤家寡人,不过是殿下的选择罢了。” “秦相这话说笑了,这京城里,想给我做正妃的人……可真是少之又少。人家既然不愿,我也不能强求不是?”齐思元脸上笑意不减。 京城里的世家大族,对于他这个太子向来不看好,与其嫁过来再被从东宫摔下来,还不如去找别的皇子呢。 “强不强求是一回事儿,伪不伪装又是一回事儿“秦昊轻笑了一声。 齐思元听了这话,浑身一震,可良久又不见秦昊再多说什么,他又很不正经的凑近他,声音也蓦地低了下来:“伪不伪装,与你无害便是了。” “但愿如此。” ------题外话------ 上架了,爱你们! 第八十四章 秦昊,你利用我? “但愿如此”秦昊如此回道,可就连齐思元都没有发现,在他说句话的时候,眼里那涌动的暗流和讥讽。 因着昨日呼延烈兄妹俩自己提出的离开,所以这件事情也没有了下文,秦昊落得一身轻松,而这天早朝即将结束的时候,齐皇这才发话道:“文王的伤势近日已大好,礼部着手准备文王同匈奴公主的婚事吧。”这个条件,是他之前就应了呼延烈的。 这个消息虽说不大,但终究还是在朝堂上引起了一片讨论,秦昊倒是毫不关心,转身走了出去。 避开所有的人,他朝淮安吩咐道:“告诉玄机楼,万花楼的事情可以深入调查了,沿着太子这条线查。” “主子,这万花楼难道真是太子的地方?”淮安听见这消息,不禁有些微微的诧异。 “派人去查吧,今天太子露出尾巴了,当初万花楼被呼延烈请旨封掉的时候,我曾经见过他神情有些异样,暂且顺着查下去,再者,你现在立即去召集人,在书房中等我。”秦昊吩咐完,这才转身,瞅向在后面被顾知书给拦住的燕归泠。 燕归泠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眸子冷冰冰的,甚至连说话都不愿意。 “昨天的事情,我不是有意的!”天知道,顾知书昨天在燕府门前说完那话以后,心中第一次这般不对劲,总想着,若是能重来一次便好了。 “你对我的辱骂我已经习以为常,你不必道歉。”说完,燕归泠一把推开了他,朝前面站着的秦昊走了去。 “喂,燕归泠,秦昊可是成亲了的人。”燕归泠的这行为在顾知书看来,便是对秦昊有意,他又倏地上前,一把将人给拉了过来。可燕归泠向来讨厌被人触碰,在顾知书的胳膊伸过来的时候,她右臂一动,就避开了他的手。 “道不同不相为谋,顾公子请便。”眼里的嫌恶全都倾泻了出来,燕归泠皱眉,朝他抱了抱拳,脚步稍显匆忙的离开了。 顾慎出来的时候,老远就看见顾知书同燕归泠拉拉扯扯,他上前,对着顾知书的屁股就是一脚。 顾知书正在出神的望着燕归泠的身影,等他感受到屁股上的疼痛的时候,顾慎狂躁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我不是交代过你么,不要跟秦昊那边的人有什么来往,你耳朵是不是聋了。” 顾知书有些难堪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抬眼瞧了瞧四周看过来的朝臣,这才低声道:“爹,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你还想要面子?”顾慎一把拎着了他的胳膊拉着他就往前走,声音也满是怒气:“二殿下的腿伤成那个样子,你还有功夫在这里同人拉拉扯扯?” “我昨天不是去找过秦昊么,可当时……” “别跟我解释,刚刚敬福那边来消息了,说让我们下了朝去皇后宫里走一趟。”齐思谦的腿被狗咬的不轻,隐约有些站不住的趋向,顾慎这几日为了这件事情,简直是操碎了心。 而顾家父子到达皇后安宁宫的时候,里面正传出一阵乒乒乓乓的打砸声。 “滚,全都给我滚出去。”齐思谦暴怒的声音毫无遮掩的从里面传了出来。 “臣拜见……” 顾慎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行礼,顾皇后已经上前扶住了他,甚至已经顾不得礼数,声音哽咽的道:“大哥,御医说,这伤口,伤到了骨头,很有可能……” 皇后一边说,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你们先下去。”顾知书跟在一边,朝宫里的婢女们吩咐道。 顾家父子跟在皇后的身后,走进了里面的内殿,齐思谦披散着头发,一脸的暴躁坐在那里。 “二殿下,刺杀匈奴侍卫的事情……可是你……”即便心中有数,可顾慎仍旧想再问一遍:“你要同我说真话。” 齐思谦听见这话,顿时将手中的枕头给扔了出去,声音很是尖锐的道:“舅舅,我发誓,这件事情一定不是我做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陷害你?定然是跟你有仇的人。”顾慎坐在那里,捋着自己的胡子,声音带着思索的道。 “一定是秦昊,肯定是他。”齐思谦几乎没有多加思考便说道。 “秦相那人向来是不好惹,你可有……” “前几日在寺庙中反省的时候,我曾经差点踢到慕菀,可我觉得,秦昊看我不顺眼,并非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齐思谦有些抓狂的道:“可偏偏他如今越发的猖狂。” “不对,不对!”顾知书忽然站了起来,眸子有些惊诧,他抿着唇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儿,忽然朝几人道:“你们刚才说,谁同二殿下有仇!” “你卖什么关子,还不快说?”顾慎恨不得再朝顾知书踢一脚。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这符合条件的,并不止秦昊一个人。”顾知书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好像又扒开了什么肮脏的事情。 齐思谦一听这话,顿时皱眉道:“朝中大臣与我意见相左的有不少,可这些也并不能作为……” “我当然知道这些人不算!”顾知书有些嫌弃的一下子打断了齐思谦的话,顾慎在一边,见此顿时朝顾知书瞪了一眼,可顾知书眼下已然顾不得这么多了,他忽然转头看向顾皇后。 “姑姑,侄子问你一件事儿,你可否认真的回答我。”顾知书越说,表情越是凝重。 顾皇后此时一头雾水,听见顾知书的语气这般严肃,她看了眼后面的顾慎和齐思谦,这才点了点头。 顾知书又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这才抬头,声音缓缓而又沉着的问道:“姑姑,常嫔娘娘……可是你杀的?” 顾皇后显然是没有想到顾知书会突然这样问,在皇宫中多年的摸爬滚打,让她甚至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就反问道:“为何这般问?常嫔是自己……” “姑姑,常嫔是你杀的吧?”本性中,顾知书十分不喜后宅深宫中的尔虞我诈,所以当皇后露出一副完全反驳的模样时,他心中一惊有了答案。 “混账东西,有话还不直说?”顾慎在一边低声吼道。 顾知书仍旧看着顾皇后,这才开了口:“姑姑,常嫔是你的杀的,那你觉得……文王不会恨你么?” “那个傻子,他怎么会……”皇后下意识的就讥讽道,可这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完,下一秒,她的眼睛已经蓦地瞪大了。刚刚知书问的是,谁还会同老二有仇……同她有仇,便是同老二有仇。 顾慎和齐思谦也皆是浑身一震,两人的眼里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 “一直以来,我们将所有的目标都对准了秦昊,可如果……那位并不傻呢?那他同姑姑之间,可是有杀母之仇的。”顾知书一边说着,手也忍不住颤抖,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 “不可能!他小时候连粪都吃过,怎么可能不傻?当初御医都说他脑子烧坏了。”齐思谦觉得这个想法简直是可笑至极,可眼下的他显然是分不清,自己的嗤之以鼻,到底是觉得荒唐,还是……从心底里不愿意承认,自己被一个傻子给设计了。 “爹,咱们行军打仗的时候,向来会将最差的结果也想到,那如今呢,如果儿子所言就是最差的结果,你依旧觉得……秦昊是最大的敌人么?”顾知书这样一想,脑子中的想法便止不住的流淌了出来。 “秦昊毕竟是外姓人,如果他觊觎这个皇位,唯一的一条路就是篡位,可如果这个对手是文王呢?他如今马上就要娶那位匈奴公主了,皇上对和匈奴的联姻有多重视,你们不是不知道。” “不要再说了!”齐思谦一下子打断了顾知书的话。 “知书,这件事情,你容本宫想想,想想……”不似齐思谦的反应那般大,顾皇后显然已经在思考了。 …… 安宁宫里,顾家人在讨论的同时,相府的书房里也是一片的热络。只不过与他们不同的是,秦昊他们此时讨论的对象,是太子。 “万花楼的事情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流渊斜斜的倚在一边,低声道:“我觉得,太子此举是在同主子求和,表明,他不会与主子作对。” “他既然能伪装色鬼那么多年,求和,未必不是伪装。”燕归泠的头脑,始终处于极其理性的状态,从不肯轻易的从表面相信一件事情。 秦昊坐在那里,听着听着,忽然开了口,而且,说出的话显然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阿泠,你每隔半月都会去一趟老师的府中,这次,可是去了?”秦昊慵懒的抬眼,眸子里带着几分玩味。 “明日才是时候。”燕归泠脑子微微转了转,随即问道:“相爷可是有话需要我代劳?” “不错。”秦昊忽的轻笑出了声。 秦风坐在秦昊的对面,听见他那笑声,只瘪着嘴,心道:“这下子不知又是谁要倒霉了。” “你告诉老师,就说,文王在皇子中排第三,成亲却要立在太子之前,本朝自建国以来,向来没有这般先例。”秦昊语气淡淡的说完,这才抬眼看向燕归泠,问道:“你可明白我话中的意思?” “主子的意思就是,让江太傅着人提议,给太子也许一门婚事呗!”秦风在一边翘着二郎腿道。 “不错。”秦昊点头。 几人正说着话,忽然一股子喷香的味道缓缓的朝这边蔓延了来。淮安一闻到那味道,身子顿时一僵,他下意识的朝秦昊看了去,果然,只见秦昊的嘴角也微微的抽搐。 “这是什么味道啊?可真香,莫不是厨房的人知晓我来了,要给我做饭?”秦风一脸兴奋的道。 “主子,可否去阻止?”淮安转头,恭敬的朝秦昊问道。 秦昊捏了捏眉心,语气有些无奈的道:“现在阻止还有用么?” “虽说为时已晚,但总能……总能阻止夫人少吃一条。”淮安越说,自己也觉得这话有些诡异。 “什么少吃一条啊?一条什么?”秦风简直恨不得扒拉到淮安的身上。 “罢了,随她去吧。”秦昊摇了摇头。 流渊从两人的话里,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一想到那位有些奇葩的夫人,他不禁开口道:“那鲤鱼终究是观赏大于食用,不如差人寻些其他的鱼养着,如此,也可让夫人的口味多一些。” “什么,她在烤鱼?”此时秦风终于明白了这味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因为跟着秦昊的时日久了,他们都晓得秦昊此人从来不吃鱼,不管是在宴会还是家中,唯独当初建那后院莲池的时候,放了一些进去。 …… 慕菀现在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在后院儿晃荡,时候久了,她便将主意又打到了那些鱼的身上。为此,她还特地让惊夜去厨房拿了一些调料来,兀自在后院儿的莲池旁开了“烧烤摊儿”。 这正吃得香呢,安伯低着头,强忍住嘴角的反应快步走了过来。 “夫人,令妹在府外求见,说是有要紧的事儿。”安伯弯着腰,一脸的恭敬。 “慕蕊?”慕菀好奇的道。 “是。”安伯点头:“正是慕家二小姐。” “叫进来吧,正好我有点无聊,想要找个人耍耍。”慕菀懒散的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将亭子一角放着的一个小竹篓子给拿了过来。 而一边的惊夜,瞅见慕菀那动作的时候,眼皮一个劲儿的跳了起来。 这是慕蕊第二次来这相府了,自从迈脚进了这府中,她的心便一个劲儿的砰砰跳着,她努力的让自己保持着大家闺秀的模样,不去东张西望,直到被人带到了后院儿。 又是如同上一次在沉香榭一样,慕菀安逸的躺在躺椅上,一边的冷面丫鬟正在那里烤鱼,这亭子里的烟火味道有些大。慕蕊有些嫌弃的捂住了鼻子,这才直直的看向慕菀。’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发现慕菀的确是比以前没出嫁的时候气色好多了,皮肤变得白白嫩嫩,就连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也变得比往日好看了许多。 “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啊?”慕菀跟个大爷一样坐了起来,一脸笑眯眯的看向慕蕊。 慕蕊一听她这说话的语气,声音顿时卡在了嗓子里。 “难不成你就是来盯着我瞧得?”见她一直不说话,慕菀懒懒的抬了抬眼,问道:“既然如此,那我可得送客了!” 慕菀这样一说,慕蕊这才紧张了起来,一想到爹娘的吩咐,她的声音顿时软了下来,柔柔的朝慕菀道:“大姐,听闻三殿下的身体大好,京城里的大家族们都要去宫中探望了,爹想让我问问你,是否要跟我们同去。毕竟,你也是第一次管家,很多事情都不懂,万一给相府……” 说着说着慕蕊这话就说到了慕菀不爱听的份儿上,慕菀好笑的道:“给相府如何?” “这……相爷平日定然很忙,姐姐你……应该多照看一下这面子上的事情才好,要不然,会惹人笑话。”慕蕊的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儿一般,一个在说要保持理智,l另一个却在享受从言语上贬低慕菀的感觉。 “哟,看起来,你这是来教训我了呢,我爹跟你娘想必是让你来同我说一声,要去宫中走一趟,好啦,这事儿我听见了,至于丢不丢相府的人,这可就跟你没关了呀!”慕菀呵呵笑了几声,然后在慕蕊有些惊诧的目光中忽的起身,只听嘭的一声,她脚边的竹篓子竟然被“不小心”的踢了出去。 而那篓子一倒下,里面装着的泥鳅青蛙什么的全都从口子里跳了出来,在慕蕊的脚边扑腾着。 慕蕊一个大小姐,最受不住的就是这些黏腻而又难看的东西,加之这些东西实在是来得有些突然,她当场就啊啊的叫了起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扯住裙子就朝外面跑了去。 慕菀站在后面,瞧见她跑,伸手从地上捞了一只青蛙朝她飞了去,那青蛙正好飞在她的脖子上,凉凉的感觉让慕蕊一惊,下一秒,整个人便吓晕了过去。 “啧啧,怎么这么不经吓啊!”慕菀啧啧了两声,随即又一脸无辜的朝一边的安伯道:“安伯,怎么办,我把她吓倒了。” 安伯嘴角抽了抽,这才立即弯腰,声音徐徐的道:“不碍事,老奴这就差人将慕小姐送回去。” “那就多谢安伯啦!”慕菀嘿嘿的笑着,可这要坐下的时候这才摸了摸自己的脚腕儿,轻声的嘶了一声。 不远处,流渊和秦风已经笑得捂住了肚子,只有秦昊,沉沉的目光落在了她轻轻揉着的脚腕儿上。 “主子,我觉得有必要再多弄一些泥鳅什么的,要不然也来几条蛇……” “她不喜欢蛇!”一听到蛇这个字眼儿,秦昊几乎是立即就想起了当初在寺庙后山上,她一脸惊恐的模样。 “这样啊。”流渊有些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句,这刚要说什么呢,身边的那抹月牙白已经直直的朝亭子里走了去。 慕菀正在啃鱼,瞧见秦昊在这里,她只懒懒的抬了抬手,算作打招呼。 秦昊站在亭子中间,瞧了瞧这亭子四周散布的用来生火的小树枝,挡风的砖头,总之,一片糟糕。 再看这吃得很香的女人,嘴角已经沾了一圈的灰。 “吃个东西也能脏兮兮的?”秦昊伸手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的一片黑,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嫌弃。 慕菀一听,顿时歪头,在秦昊怔愣的时候,那张笑脸直接朝着他那月牙白的袍子蹭了去。 藏在暗处的秦风快要忍得憋死了,他一个劲儿的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死死的抓着流渊的胳膊。 秦昊低头,瞅了眼自己袍子上的那些被她蹭上来的灰,眸子一暗,手中的速度无比之快,伸手就将她手里的烤鱼给扔了出去,然后瞬间将她打横给抱了起来。 “带我去哪儿啊?我还没吃够呢!”慕菀没好气儿的道。 秦昊什么话都不说,抱着她就往回廊的尽头走。 后面的树丛里,秦风终于大大的喘了一口气,这才使劲儿的拉了拉流渊的胳膊道:“赌十两银子,昨天晚上主子定然是一夜春宵,你没瞧见那黑眼圈儿哟。” “白痴。”流渊的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潇洒的走开了,徒留秦风在原地一脸的怔愣。 …… 慕菀直接被秦昊带回了房间里,可明显,慕菀这人适应力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很多,她舒服的坐在床上,心情很不错的道:“带我回来做什么?有什么事儿?” “刚刚她同你说了什么?”秦昊坐在椅子上,目光直视着慕菀。 慕菀一听,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就将刚才慕蕊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她约你一起进宫探望齐思墨?”秦昊的眸色显然比之前更深了,他坐在那里,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仿佛是在琢磨这话里的意思。 “是啊,她是这么说的。”慕菀点头:“可我并没有兴趣,皇宫那种地方,我讨厌的很。” “大抵是有人想要见你。下午你去一趟吧!”秦昊想了想,忽然开了口:“常嫔殁了之后,文王在宫中的事情皆由皇后打理,今天下午她应当会在宫中接见前去探望的朝廷命妇。” “你让我进宫?”慕菀指着自己朝秦昊问道。 “我不想去怎么办?”慕菀摇头。 “我需要你帮我确认一件事儿。”秦昊忽然开了口,说出口的话并不忌讳慕菀听到:“当初在宫门口刺杀文王的事情,是我所为,而文王逃开以后,直接朝着西街慕府的方向跑了去。今天,慕蕊莫名其妙跑来找你进宫,我猜测,应当是齐思墨想要见你。所以,我需要你帮我确定一下,慕府同齐思墨,是不是真的走到了一起。” “你在利用我?”慕菀听完他的话,蓦地就蹦出一个词儿来。 “你只需要将你见到的告诉我就是了。”秦昊坐在那里,手指停住了敲击,声音无比认真的道:“我不会利用你。” “可我脾气不好,要是有人惹了我,我总想打架,那又怎么办?”慕菀哼哼了一声。 “你若是想打人,便让惊夜替你打。至于你的脚,我亲自送你去,随后去御书房,结束以后再过来接你。”秦昊说完,这才询问她的意见:“这样可好?” “我要是想打皇后怎么办?”当初她们将自己装在袋子里扔进冰冷的池水中,这一笔账,慕菀还没有忘记。 秦昊想了想,也没费多少时间:“可以。”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走一趟好了。” …… 下午,皇宫 进出的所有宫人,包括朝后宫觐见的朝廷命妇们全都咋舌的看着前面那令人惊掉下巴的一幕。 只见那位向来令朝中臣闻风丧胆,令京中女儿痴缠暗恋的秦相光明正大的背着一个女人步伐沉稳的朝后宫走去,那女子同他一色的衣服,手臂紧紧的揽在他的脖子上,若仔细看去,还能瞧见她脚上绑的带子。 慕菀丝毫不在意那些人的眼光,反而很是舒服的道:“秦昊,我觉得你今天男人极了。” “我以前便不是男人了?”秦昊皱眉,腰板挺得笔直,对于周围看过来的目光,也并不理会。 “我忘了。”慕菀连反应都没反应,很是随意的语气就出了口。 惊夜跟在一边,全程强忍淡定。 原本这后宫中,外臣需得了旨意才能进入,可秦昊这张脸已经足够抵得上旨意了,他直接将慕菀送去了安宁宫,那里,已经有一堆妇人等着了。 “相爷,您怎的来了?”敬福瞧见秦昊,立马上前恭迎,只是……腿有些抖。 秦昊将慕菀放在椅子上,这才回身,面色冷峻的朝敬福道:“回禀皇后娘娘一声,菀儿脚崴了,不方便行礼,今日的叩头便免了吧!” “是,老奴这就去回禀。”敬福一听,顿时麻溜儿的朝内殿走了去,别人不知,他自己可是清楚的很,自从那日相爷夫人在御花园的池子里落水以后,作为皇后宫里的主事太监,敬福暗中差点被折腾了一条命去,而这幕后的安排者,不用想也知道。 交代完,秦昊这才慕菀道:“今日你若是再敢扭了脚,看我回去如何收拾你。” “知道啦知道啦!”慕菀笑着同他挥了挥手。 秦昊几乎是同李氏和慕蕊擦肩而过,李氏和慕蕊瞧见秦昊从里面出来,皆是一脸的惊诧。 “菀儿,没想到,短短的时日,你已经同秦相如此甜蜜了。”李氏拉着脸色还没恢复过来的慕蕊就在慕菀的身边坐了下来。 “夫人好像很羡慕的语气呐,想来,你同我爹成亲的时候,大概吃了不少的气。”慕菀乐呵呵的笑道,对于李氏的称呼也极其的冷淡。 “你……” 只一招,李氏就败在了她的手中。而慕蕊,大概是吓到了,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直到顾皇后从内殿走了出来,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众人这才立即起身朝她叩头。唯独慕菀老实的坐在那里。 顾皇后的目光从众人的身上一扫而过,这才有些厌烦的落在了慕菀的身上,而慕菀就如同一个没事儿人一样,目光直直的迎上了她的。 “敬福,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去将文王请过来吧!”这种事情原本就是走走过场,可当顾皇后瞧见慕菀那模样的时候,她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丝别的想法。 而就在这时,重伤初愈齐思墨从外面缓缓的走了进来,而慕菀在听见那丝丝的躁动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是一直死死的抓着李氏和慕蕊。 果然,当齐思墨走进来的时候,李氏的眼眸顿时一亮,仿佛……是兴奋的模样。 想到秦昊说的话,她便暗暗将这事儿给记了下来,这才真正的将目光落在了齐思墨的身上。 或许是重伤的缘故,此时的他比当初刚见到时的模样清瘦了许多,脸色也仍旧有些苍白,他那双如墨的眼睛里始终带着怯怯的神色,生生将他一副好皮囊给拉低了下来。 “老三,这些夫人们都是来庆贺你大病初愈的,你也说两句吧。”顾皇后站在原地,看着齐思墨一步步的朝自己走来,她手心的冷汗,不知为何,竟越冒越多。 真是该死的诡异。 “嘿嘿,谢谢!” 依旧的痴傻,依旧的憨笑,一如往日。可顾皇后偏生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众人听见齐思墨道谢,赶紧又起来还礼。 慕菀坐在那里,下意识的瞧着齐思墨,可猝不及防间,正巧同他的眸子撞在了一起。 他也看到了她,他咧了咧嘴,朝她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 可慕菀的心里已然对他这个人起了怀疑,同他憨憨的笑相比,她的笑,终究带了几分客气。 而一边的顾皇后,自然是将这一幕收到了眼底。随即,她便一脸笑意的道:“难得大家今日都来了,眼下这时节,御花园里的花儿恰巧都开了,不如,夫人们都去瞧瞧吧。” “是。”众人一听,立即行礼,这才起身跟着宫婢们走了出去。 惊夜小心的将慕菀给搀扶了起来,主仆二人也行动缓慢的朝外走。慕菀没有想到,这走场子竟然这样简单。 可就在她们出了大殿以后,皇后的脸色立马变了,她朝敬福招了招手,轻声说了几句。 “娘娘,这……您不会又是冲着相爷夫人去的吧?”敬福着实被上一次给吓怕了。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本宫让你做你便去准备,还没听懂么?” ------题外话------ 谢谢昨天今天给作者君送花花送钻钻,送票票,打赏的亲爱的们。哎,单身狗在情人节这天码字,真是不在状态呜呜呜呜呜呜呜,今天没有万更,坐等诸位寄刀片了…… 第八十五章 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当寡妇啊 敬福一听皇后这话,顿时摇头,再次劝告道:“娘娘,眼下咱们二殿下正受伤,若是您再去扰了秦相……老奴只怕!”原本很多人都不将慕菀给当成一回事儿,可事实上,秦相又是个极其护短的,若是谁惹了那位,定然没有什么好下场。 “敬福,本宫知道你是为了咱们安宁宫好,但我这法子,并不是针对慕菀,你且下去办就是。本宫听闻今日匈奴的兄妹俩也在宫中,你想法子将他们邀请过来,同乐!”顾皇后说完,也不等敬福反应了,一身雍容华贵的走了出去。 “不是针对秦夫人?可这又是针对谁呢?”敬福是一头的雾水,但身为奴才,去完成主子吩咐的事情才是正经,想到这里,他又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慕菀的脚腕儿不好,所以惊夜便搀扶着她在御花园的小亭子里坐了下来,并没有要下去赏花的意思。 “惊夜,咱们可不可以离开啊?”慕菀觉得自己是个粗人,这种赏花吟诗的场合着实是不适合自己。 惊夜自从进了玄机楼,学的都是杀人的本事儿,这礼数的问题,也是个门外汉。 “哎,罢了罢了,咱们暂且等等吧。”慕菀无聊的支着脑袋,拿起桌子上的果子,咔嚓咔嚓的就啃了起来。 秦昊是朝廷中呼风唤雨的人,自然又不少人想要暗中攀附。放在以前,他们是没有门路,可眼下这位风头正劲的丞相夫人就坐在这里,一时之间,竟有不少人打起了慕菀的主意,想要替自家夫君说两句好话。 可没等这些夫人上前,倒是被另一个人抢了先,而当那人毛毛躁躁的在亭子里落座以后,竟是没有人再敢往前迈步了。 慕菀看着面前傻乎乎的笑着的男人,倒是一点也诧异,她顺手拿起一个小苹果放到了他的面前,口气很是随意的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嘿嘿,没事儿了!”齐思墨一脸傻气的道,那双如墨般的眸子里纯净一片,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慕菀有些怀疑,她和秦昊,是不是想错了。 “怎么都没个人跟着你啊?”慕菀四处瞧了瞧,他的身边竟是连个小太监都没有。 一听慕菀这话,齐思墨顿时低下了头,声音有些闷闷的道:“他们……不喜欢跟我玩儿。” “不喜欢?揍他们一顿就好了!”慕菀下意识的就回道。 “咳咳……”惊夜站在一边抽了抽嘴角。 “你身子还没好,总归是要有个人照顾你啊!”慕菀不以为然的瞅了瞅惊夜,这才道:“你回去就收拾一下他们,免得他们爬到你脖子上拉屎。” “咳咳……”惊夜又咳嗽了起来,她简直是不明白,不都说大家闺秀向来是言行举止皆处处优雅,怎么到了主子身上,就完全变了味儿。 “嗯!”慕菀叽叽喳喳说完,齐思墨终于抬起了头,眼睛里笑得满是星星。 慕菀不经意间又同他的眸子对视,那一瞬间,她心里蓦地咯噔了一下,自己刚刚好像又在将他当成一个傻孩子对待了。 不对不对,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吃!”她手里拿着小苹果有些出神,对面的傻男人却已经拿着苹果在她眼前晃了晃。 “吃吃吃!”她立即回神,咧开嘴,有些没心没肺的笑着。 因着齐思墨跟在慕菀的身边,众人虽是有心往前靠,可终究还是不敢,唯有几个宫女拿着水壶在浇花儿。 若说慕菀挑的这个亭子也是个地方好的,这亭子的四周栏杆上皆是爬满了一种小小的花朵,她叫不出名字,却也觉得好看的紧,而当那些婢女拿着水壶在上面撒了水以后,瞧着,倒更是好看了。 午后的阳光终究有些燥热,慕菀渐渐的觉得有种浅浅的晕眩,她揉了揉眼睛,刚要再去吃个东西,鼻息间却敏感的闻到了一种味道。 即便是坐在亭子里,可身子好像也愈发的燥热了起来,她反应极快,在惊夜出声的前一秒,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目光下意识的就朝齐思墨看去。 齐思墨的反应显然要比她浓烈了许多,慕菀瞧见他额头上的汗珠一个劲儿的往下落,脸色也泛着一种不正常的红,而最最关键的是,那双澄澈的黑眸此时竟也变得浓深一片。 “这花的味道有些诡异,你快点离开,立即去寻御医。”慕菀瞅见齐思墨那模样,下意识的就说出了口,然后就朝惊夜看去。 惊夜此时显然也闻到了不对,刚刚那些婢女浇过花以后,这花的香气好像便浓郁了起来,里面……似乎带着一股催情的药物。 “菀儿啊,我们可终于找到你了。”不知道是不是慕菀的错觉,她屏气摇头的时候,总觉得周围的环境比刚才杂乱了许多,而她对面的齐思墨瞬间也腾地站了起来,眼睛里那猩红的模样,好像下一秒就要朝自己扑过来。 慕菀见此,心道不好,立即朝惊夜使了一个眼色,惊夜见此,一个掌刀就朝慕菀的后脖颈劈了去,而慕菀随即就晕倒了过去。 惊夜一把将慕菀给抱了起来,匆匆的就往外走。 而李氏正带着慕蕊寻齐思墨,眼下正好瞅见了,一想到进宫之前,慕勋交代的事情,她便拉着慕蕊走了进来,可这还没有走近,就瞧见慕菀那冷面丫鬟一把将慕菀给打晕了,抱着就匆匆往外走,而后面亭子里,齐思墨身子一踉跄,也随即要朝外面走了来。 惊夜心中一惊,她以为齐思墨是要跟定主子了,一想到今天碰到的肮脏事儿,她脚步下意识的就加快了起来。 而李氏和慕蕊显然是并不知道内情的,瞧见齐思墨要动脚了,李氏顿时捅了捅慕蕊的胳膊,慕蕊一定,脸上随即就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蕊儿见过文王殿下。” 齐思墨并没有说话,慕蕊始终行礼低着身子,一时没有听见齐思墨的回答,她蓦地抬眼,可下一秒,齐思墨整个人都朝她扑了来,一把将她给抱到了怀里。 “啊……”慕蕊没有想到,齐思墨竟然会一把将自己给抱住,虽然这位文王殿下是个傻子,可那皮囊的确是数一数二的,况且,他并没有说话,就那样很是直接的将自己给抱住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被男人抱着呢,她什么都听不到了,只能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李氏站在一边也是一脸的惊诧,可随即,她便发现了异样,三殿下的脸色着实是有些潮红,看起来,那身子也在颤抖着,汗水又渐渐的从额头上渗了出来,他紧紧的抓着慕蕊蹭着,好似……好似中了春药一般。 李氏被自己的这个念头给吓到了,她立即上前,刚要开口将两人给分开,可就在这时,一道带着愤怒的的声音顿时从前方传了过来。李氏抬眼,这一看,整个人都跪了下去。 这事情为何这般凑巧,文王几乎是刚刚同蕊儿抱到了一起,这匈奴的王子和公主便出现在御花园中。 “皇后娘娘不是说文王还很虚弱么?怎么眼下瞧着,倒是还有力气在这里抱女人呢?”呼延烈是真的上火了,他觉得,最近这齐国的人是愈发的不将自己给放到眼里了。齐皇刚刚宣布等文王伤好了以后便要他同灵儿成亲,可这文王转眼就同另一个女子抱在了一起,这样的行为岂不是打他们匈奴的脸么? “王子莫要生气,本宫也不知道……老三怎么同慕家的小姐抱在了一起。”皇后心里暗暗的冷笑,讥讽的目光从齐思墨的背影上滑过,这才一脸疑惑的道。 “你们齐国的女子都是这般不知羞耻么?”呼延灵皱眉看向仍旧被齐思墨蹭着的慕蕊。 “公主息怒……着实是……是殿下先将蕊儿给抱在怀里的。”李氏一听,这些匈奴人显然已经将矛头对准了蕊儿,她心中一急,顿时抢先将话给说道。 “哎?慕菀这又是怎么了?”刚刚安宁宫里人顺带着也将惊夜他们主仆俩给拦了下来,一边的呼延灵刚骂完就瞧见了正被惊夜抱在怀里的慕菀,她皱着眉头上前,蹭到了慕菀的身边。 惊夜听见这话,面无表情的看向那亭子,声音冷然道:“不知为何,那亭子里面的花儿竟然带着催情药的味道,未免我家主子受什么伤害,我便将她打晕了。” “大胆贱婢,这亭子里怎么会有催情的药物?”顾皇后压根没想到,这婢女竟然会识得那计谋,直接将罪名给定在了那花花草草上。 “那亭子中花香弥漫,是与不是,娘娘派人来验一验便是了。”惊夜一脸面无表情,对于皇后的疾言厉色并没有什么害怕的。 “哎?催情?”呼延灵听见这话,朝一边的呼延烈瞧了瞧,呼延烈一听,顿时迈步朝一齐思墨那边走了去。 “难道,文王也是中了那味道?”呼延烈上前,一把将齐思墨给拎了出来,果然,齐思墨的脸上也是一片的潮红。 …… 安宁宫的事情终究还是惊动了齐皇那边。 齐皇赶来的时候,齐思墨正躺在内殿休息,而外间,站的人倒是齐全。 “怎么回事?”他得了消息,带着人匆匆赶了过来,御医正好从内殿走了出来。 “回禀皇上,文王殿下用了药,已经无恙了。” “催情药?这催情药跟花儿有什么关系?”在御书房里,齐皇听得一头雾水,此时又瞧见匈奴那兄妹俩一脸愤愤的站在那里,他心里这烦躁啊…… “回禀皇上,臣已经查探过,外边亭子周围的紫鹃花遇了银香草的汁液的确会有催情的作用,所以,臣想,大抵是因为有人在那花儿上做了手脚。”御医回禀道。 “朕知道了。”闹出这样的丑事,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说了出来,齐皇的脾气哪里还能压抑的住,顿时朝顾皇后吼了去:“皇后!这是在你宫里发生的事情,你是不是该给朕一个交代?” “皇上,臣妾冤枉啊!”顾皇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摇头否认道:“皇上,今天这宴会原本就是在臣妾的宫中,这件事情若是臣妾做的,岂不是故意惹人怀疑么?” “回皇上,臣妇们倒是瞧见,有几个婢女拿着水壶朝那边亭子里去过。”站在外殿的白氏一听见这火就要烧到皇后的身上了,她顿时拉着几个人一齐朝皇上跪了下去。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或许是有人装作了婢女的模样,去浇了水也不一定啊。”皇后面色凄凄的道。 “哦?谁敢装成这娘娘宫里人啊?”呼延烈一脸好笑的道。 “谁是幕后之人臣妾不知,可臣妾也有一件事不明白,既然秦夫人身边的婢女早就识破这花香有异,为何单单的只秦夫人没事儿,怎么不将老三也给救着呢?” 顾皇后说完这话,屋里一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一边晕在椅子上仍旧不醒的慕菀身上。 惊夜听见这话,刚要开口,大殿之外,却忽然响起一道低沉而又冷冽的声音:“哦?皇后娘娘这意思?是怀疑内子了?” “秦相,本宫并未说过这话。”皇后对秦昊不是没有惧怕的,一瞧见秦昊那双可怖的眼睛睁紧紧的盯着自己,她顿时低下了头。 齐皇瞧见这一幕,眉头也愈发的皱了起来。 秦昊唇角始终噙着冷笑,他走上前,伸手摸了摸慕菀的发,这才一把将人给抱了起来。两人皆是一身的月白色,站在那边,即便是不言不语,竟也能让人看痴了。 “皇上,既然皇后娘娘有意将内子也给牵扯进去,不若,便将这件事情交给大理寺来处理吧,大理寺的人审问人向来有绝招,也不怕这些人不开口。”秦昊声音凉凉的道,唇角讥讽的笑意直直的入了顾皇后的眼睛。 “秦相,后宫的事情理当由内务府处理……”皇后一听大理寺,身子忍不住的一颤。 “这件事情牵扯众多,臣只怕内务府处理不了,不若直接交给大理寺好了!”秦昊声音冷冷的道:“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来人,将那几个贱婢押下去带到大理寺。”齐皇的目光暗暗的瞪了顾皇后一眼,这才吼了一句。 他自小在宫中长大,这宫里的肮脏事情,他不是不知道。 “皇上,我的女儿绝非故意同三殿下拉扯在一起的,还请皇上,给我的女儿一个清白啊。”李氏跪在地上,蓦地出声,一个劲儿的朝齐皇道。 “你的女儿?”齐皇根本不晓得李氏说的是谁。 “皇上,我们赶来的时候,文王殿下正一个劲儿的抱着那位慕小姐呢!”呼延烈一脸冷声的道,很明显的能听出来他话语里的厌烦和不喜。“ 老三只是遭了陷害,只要你女儿清白,自然没人敢说她的闲话。”齐皇眼下正是烦躁的很,哪里还会顾得上这种小事儿。 而一边,在人群开始散去的时候,秦昊也抱着慕菀从安宁宫里走了出来。 “没人了,别装了。”两人顺着回廊走了出去,秦昊打量了一下四周,见四处没人,这才朝怀里的人说道。 慕菀的确是装晕,惊夜那一手刀,看起来用力,实际上不过是两人配合的好罢了。眼下听见秦昊这样说,她蓦地睁开了眼,正好对上了他那双令人沉溺的黑眸。 “今天要不是我动作快,搞不好也要中了那催情香。”慕菀开口的第一句话便开始吐槽:“这宫中啊,真是处处都要吃人。” “以后,你随身带个荷包,我会将常用的药给放进去,你也不用再装晕。”起初,他以为慕菀是真的晕了,听见这消息的时候,心还不受控制的提了起来,可当他在安宁宫中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时,他清楚的感觉到了她身体的轻颤,如此,他的心这才微微的放了下来。 “好啊。”慕菀笑着点了点头,圆溜溜的眼睛里全是灵动,看得秦昊眸色一深。 …… 书房里, 秦昊淡然的坐在那里,惊夜将今天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完完全全的跟他讲了一遍。 “你是说,齐思墨跟出了亭子?”秦昊忽然朝惊夜问道。 “不错,三殿下跟在我们后面,而且那模样似要跟着主子一般,可属下没想到,他竟然会一转就抱住了正赶来的慕小姐。” “齐思墨主动抱住了慕蕊?”秦昊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嘴里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主子,还有一点。”惊夜想了想,沉声道:“三殿下的反应虽然要比主子迟钝,但……现场迫不及待的去寻女子,还是有些急躁了,毕竟主子之前曾同他说过,让他尽快离开去寻御医。而没有说去寻女子……” “主动抱住,慕蕊,慕蕊……”秦昊想了想,忽然道:“难道,他果真想娶了慕家的女儿?可我疑惑是,慕勋那种贪生怕死的人,怎么会将宝押在他身上呢?” 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淮安忽然开了口:“主子,如若这三殿下是装傻,那么咱们之前将那五十万的大军交由刘敏处置,刘敏是不是也有问题?” “显而易见,他有问题。”秦昊起身,可脸上并不见一丝一毫的慌张,反而听他轻笑道:“如若真是我们猜想的那般,他们甥舅俩倒都是能人。一个能在这皇宫中忍受二十年的欺凌,一个能在我的手下投诚五年,呵呵。” “可那五十万大军一旦落入刘敏的手中,后果不堪设想。”淮安在这件事情终究是失去了淡定。 “淮安,你可还记得,当初刘敏出征的前一天晚上,宫中闹出了乱子,第二日皇上就宣我进宫,询问我可否与刘敏在春香楼中见过面?”秦昊话语一转,说起了以前。 “属下记得!”淮安点头。 “这件事情的确是从顾家口里传出来的。借由皇后的口传到了皇上的耳边,但你想过没有,是谁暴露给顾家的,咱们防范的那么严密,顾家怎么可能知晓呢?”秦昊抬眼朝淮安问道。 “难道是……夫人?”淮安想了想,当初那件事儿只有夫人撞见过啊。 “不是她!”秦昊无语的叹气。 “不是夫人,不是主子,难不成……那消息是故意刘敏故意让顾家知道的?”淮安向来淡定的脸上也遮掩不住大吃一惊的模样。 “他将这个消息透漏给顾家,顾家定然无比惊诧,因为我在朝堂上始终同刘敏对着干,他们定然想不到我们竟然是同盟。正因为这消息的惊诧性,所以他们甚至来不及深思,就半夜将这消息给捅到了皇上的面前。可这带兵之人,除了刘敏,就只能是顾家人,顾家的这个举动,看似是捅破这个秘密,事实上,也给自家增加了嫌疑。”秦昊摇了摇头,轻叹道:“由此可见,人心难测。” “主子的意思是,当初刘敏是借这件事情来抹黑顾家?”淮安皱眉,总觉得这越扒越深。 “不错,他心中清楚,这出征的事情定然逃不过他手,因为我会暗中给他调度,因此,他便闹出这样一茬子,来趁机打击顾家。”秦昊点头。 “可如今他距离咱们千里之外……” “主子当初就看出了端倪,为何不阻止?”淮安问。 秦昊摇头:“秦风在京郊带兵,能让我放心的着实没有他人,这是其一,再者,当初对于齐思墨的事情,我并不笃定。不过,如今这般倒也没什么好怕的。刘敏的身边有不少我的人,若他有变,他们会立即斩杀。” “没想到,三殿下,会藏得这般深……” “我早就说过,齐皇的三个儿子里,最蠢的就是齐思谦。”秦昊冷嗤了一声。 …… 晚上,超然楼。 慕菀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荷包,正扒拉着往里面放药。 秦昊坐在床边,修长的手指一样样的给她解释着:“这些药瓶上都贴上了字迹,可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认全了比较好。” 慕菀嗯嗯的点头,一个劲儿的收拾着那些小瓶子,可这h正收拾着呢,她忽然朝抬头朝秦昊问道:“秦昊,你不会在这种创伤药里装了什么鹤顶红,要故意毒死我把?” 秦昊眉眼一跳,手指一顿,顿时就捏住了她的脸,冷哼道:“菀儿,我现在还不想当鳏夫。” “那就好。”慕菀哼唧了一声。 “你自己可备着了?”慕菀抬眼瞅了瞅他,一手拍掉了他的手,这才低下头,一边收拾,一边没好气儿的道:“相比较好而言,应该有不少人想要你死,我也不想年纪轻轻就当寡妇哇!” 她一个劲儿的在那里嘟囔,完全没看见在秦昊唇角绽放的笑容,他的笑意很是有些哭笑不得,可是瞧着又带着几分宠溺,只是,慕菀此时精力都在手头的荷包上,根本瞧不见。 好不容易收拾完,慕菀又将那些药给认了一遍,这才老实的躺了下去,虽然在这里只住了几天晚上,但是莫名的,她对这里适应的快极了。同之前刚来时候的小心翼翼,此时的慕菀简直是熟悉极了,自己卷着被子就滚了进去,大喇喇的躺了下去。 秦昊瞧着她这一副自得的模样,就晓得她已经认定自己不会对她如何,所以很是放心了,可天晓得,他晚上是如何的煎熬。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于女人向来是没有什么感觉,就连那天晚上同慕菀发生肌肤之亲,他仍旧是这般的感觉,可这一切,都在慕菀住进府中以后来了个大改变。 他喜欢吻她,甚至喜欢她在他怀里的感觉,从来没有这一刻,对一个女人抱有这么大的占有欲,原来,这就是感情么? 此时的慕菀显然是并不晓得秦昊心里在想什么,自己舒服的卷着被子极其舒坦的躺在那里,没一会儿就呼呼的睡着了。 秦昊看着她安静乖巧的模样,心里也蓦地跟着踏实了下来,他吹了灯,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可慕菀从来不是个老实的人,睡着睡着就开始往他身上踹,秦昊料到她就是这个尿性,在她的脚又要踹过来的时候,身子一翻,就将她给压到了下面。对着那张红唇,再也不压抑自己的感觉,直直的吻了上去。 这般大的反应,慕菀哪里还会不醒,只是等她睁眼的时候,四肢全被死死的压制住了。 “唔……”她用力的想要挣开他的禁锢,可终究还是被他压制的死死。 “菀儿,是你先不老实的。”良久,秦昊这才气喘吁吁的放开她,声音有些沙哑的道。 “我哪里不老实了?我强吻你了?还是摸你了?”慕菀趁着他说话的空当,伸手就掐住了他的胳膊,身子一翻,两人的位置倒了一个个儿。 秦昊刚要伸手环住她,她却刺溜一下子跳了下去,扯住袍子哼哧哼哧的就往外跑。 “深更半夜,你去哪里?”秦昊好笑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我要去隔壁。”慕菀说着就要去开门,可秦昊的行动显然要更快,他大步走了过来,在她死活扯不开门的时候,一把将她给抱了起来。 “混蛋,你不是说不耍流氓的么?” 秦昊轻嗤道:“你若是不踹我,我自然不耍流氓。” ------题外话------ 感恩送月票的菇凉,以后大家还是晚上来看吧嘤嘤嘤 第八十六章 大抵是动情了 慕菀一听秦昊这话,顿时皱眉吆喝道:“我什么时候踹你了,你这人为了耍流氓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秦昊站在一边,耳边传来慕菀铿锵有力的指控,他简直是哭笑不得。 “菀儿,老实睡觉。”将人抱到床上,秦昊合着被子躺了下去,而慕菀瞧见他那模样,顿时卷着被子又翻到了里面。 秦昊瞅见她那模样,唇角一勾,努力克制,将自己身体的热度给压制了下去。 果然,有些事情,不该乱下决定的。既然已经让她搬了进来,秦昊想,除非再将她给赶出去,要不然,他早晚会被“烧死”的。 …… 慕菀的睡眠质量向来是好的很,第二天一大早,生物钟使然,她蓦地睁开了眼睛,刚要懒懒的打个哈欠,随即就差点被面前的景象给噎死。‘ 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就那般令人猝不及防的落在自己的面前,她甚至能看清他一根根的长睫毛在微微的动着。而这显然不是最惊人的。这最惊人的莫过于她的姿势了,她跟一个八爪鱼一样,缠在了秦昊的身上,而且她低头一瞧,这架势便是自己主动的啊。 她好像想到昨晚为何秦昊那般说了,想来,自己不仅不老实,还喜欢踹人。 一想到她在睡梦中朝秦昊踹过去的场景,她自己倒是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立即跟受了惊一样,嗖的一下子就要脱开秦昊。’ 可就在这时,秦昊被她压住的胳膊却也在瞬间就将她给抱了起来,他一个翻身,又将她给压到了身下。 “菀儿,如今,你可是瞧清楚了?为夫昨晚说的话,的确不假吧?”秦昊的声音带着早晨的微微沙哑,听在耳中,却是无比的悦耳低沉。 “并非是为夫耍流氓,而是你对我耍流氓。”秦昊唇角噙着笑,眸子里全然一片戏谑。 “我……”慕菀的脸蓦地一红,随即那圆溜溜的眼珠子灵动的一转,她的拳头一拳锤到了秦昊的胸口,有些尴尬的嘿嘿笑道:“哎,男子与女子不同,男人被占点便宜也不会怎么样啊!” 说着,慕菀竟有些脑子进水般,手不受控制的在秦昊的身上摸了一把,在秦昊愈发深邃的眸色中,啧啧道:“看不出来啊,你肌肉不错啊!” “看不出来?”秦昊觉得,这女人时而狡黠,时而……就跟猪一样。他声线有些危险的上挑,看着身下一脸红晕的女人问道。 “看不出来。”慕菀被他诱惑着,竟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哦,是么?”秦昊嗤笑了一声,冰凉的手指抓住了她的手,顺着自己的中衣,就将带子给解了开。 “啊啊啊……臭流氓。”慕菀刚刚被他那美色给迷得有些晕乎,直到自己的手触碰到了他的胸膛,她这才反应了过来。 “菀儿,你要看清楚,是你先摸我的。”秦昊好笑的道。 慕菀又羞又气,瞧见秦昊眸子里戏谑,她一阵脾气就冲了上来,在秦昊好笑的视线中,她忽然咧了咧嘴,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 秦昊瞅见她这反应,心道不好,可终究还是不如慕菀的动作快。 慕菀顺势,只听刺啦一声,她就将秦昊的中衣给撕了开来,那破碎的中衣因此滑了下来,秦昊光裸的上身就这般猝不及防的露在了慕菀的面前。 秦昊放在一侧的手颤颤的有些不受控制,眉眼间的肌肉好似也失控了一般,一个劲儿的抽着。 慕菀抬眼,瞧见秦昊那见鬼一般的表情,她趁着他出神将他往旁边一推,这才嘿嘿的笑道:“是你让我看的呀,别露出一副良家妇女的表情。” “你……”秦昊听着那些话,瞧见她滴溜溜的下床,他向来极其平静的心情竟也被她给气炸了。嘴角抽了抽,他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模样。 原本是想逗一逗她,没成想,倒是轮到自己被调戏了。 慕菀悠哉的穿上自己的袍子,一边穿一边嘟囔道:“秦昊,我不喜欢这种白色啊,你看,一闹腾就脏了。” “屏风后的橱子里有你的衣服。”秦昊扶额,缓缓的起身,颀长的身材坐在那里,语气沉沉的道。 “我喜欢黑色。”慕菀一边走一边嚷嚷着。 “女人穿什么黑色。”秦昊无奈的起身,反驳了一句,这才慢条斯理的找了衣服出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淮安有些小心翼翼的声音:“主子,江太傅那边来人了,已经在前堂等着了。” “嗯,我知道了。”秦昊点头,修长的手指将袍子的最后一个带子给系上。 慕菀这时正拿着一套新的月牙白的衣服走了出来,听见外面淮安的那话,她脑子中原本断了的一根筋顿时接了起来。她嗖的扔下衣服,速递极快的爬到榻子上,推开了外面的窗户,瞧见那天色,果然比往日晚了些。 “喂,秦昊,你今天是不是没去上朝啊?”她皱眉朝秦昊问道。 秦昊嗯了一声。 慕菀那双灵动的眼珠子一转,顿时上前扯住了他的衣服:“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为了证明不是你耍流氓,你就等着我醒来呢是不是?” 秦昊转身,伸手握住了她的,唇角勾着笑,丝毫没有否认:“不错。” “你这人简直了!”慕菀嗖的一下子抽回手,一边穿着外袍,一边嘀嘀咕咕的道:“我不要在这里住了,这里就是温柔乡,我现在起得越来越晚,还要受你这个男人的算计。” 秦昊听着她的话,没有忍住,噗嗤笑了一声。他上前,亲自帮她将衣服给穿好,这才低头一脸好笑的道:“你何必搬走?不是你说的么?男人被吃点豆腐也不算什么,既然为夫都不计较,那你尽管住下就是了。” 慕菀:“……”这话听起来好像是没错,可自己好像被他给绕进去了。 “既然菀儿没有否决,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秦昊轻笑了一声,帮她系好腰间的锦带,转身便走了出去。 显然,他并不想将她给放走。他想,这大抵就是书中所说的动情了吧,只是这女人…… 一想到慕菀,秦昊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女人,简直是不着调极了。 …… 秦昊收拾好下了楼,直接去了前堂,前院儿,一个清秀的书童已经守在了那里。 “四书见过相爷。”书童恭敬的朝秦昊行礼。 “老师派你前来,可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情?”秦昊优雅的坐在那里,神色很是悠闲的摆弄着桌子旁的一株幽兰。 “回禀相爷,师父说,相爷所托之事,十之八九成了。”四书说完,随即又抬眼,看了看秦昊,这才补充道:“四书来的时候,师娘还叮嘱四书,说她今晚包了饺子,请相爷带着夫人去府中一聚。” “好。”秦昊点头,听见这话,不禁轻笑了一声。 “主子,你走慢些啊!”四书这还没来得及,就听见后面传来了一个女子高亢的喊声,好似在追赶着什么人。 秦昊一听惊夜那声音,就知道定然是慕菀那里出了什么幺蛾子,他敲了敲桌子,冷然道:“淮安,发生什么事儿了?” 淮安的身影立即从外面走了进来,语气有些闷闷的道:“回主子,超然楼前的树上跌落了一窝幼鸟儿,夫人……夫人正要亲自送上去。” 一边的四书听见这话,眼里顿时迸发出好奇的神色,眼睛溜溜的往外面瞅着,而外面,惊夜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秦昊嘴角抽了抽,蓦地起身,大步朝后院儿走了去。 …… 秦昊进来的时候,那抹月牙白已经坐在了树枝上。 “慕菀,你的脚不想要了是不是?”仰头瞅着树上的人,他脾气说来就来,顿时吼了出来。 “我没碰到脚的。”慕菀摇了摇头,将几只摔得很虚弱的鸟儿给放回了窝里,这才嘿嘿的笑道。 “我数三个数,你若是不下来……” 秦昊话还没说完,那抹白色的身影忽然蹁跹了起来,缓缓的从树上飞了下来,而那女人,一头黑发简单的披散在脑后,那张倾城的小脸儿上还挂着狡黠的笑容直直的飞了下来。 秦昊一时被那场景给迷了眼,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早已迎了上去,将人给抱到了怀里。 两人皆是一身月牙白,映在郁郁葱葱的树下,看着,倒是极其的养眼。 四书趴在外面,瞅着里面这场景,心中一动,心道,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事情,定然要回去告诉师娘。 “喂,都落地了,别给我动手动脚呐。”慕菀瞪眼瞅着他。 “你这脚是不想要了么?”秦昊的表情有些严肃冷凝,声音也沉沉的带着几分严厉的气息。 “不会伤到的。”慕菀一脸轻松的摇头。 “是么?”秦昊冷哼了一声,直接将人给抱了起来。 “你会点手脚,难道连这点常识都没有,若你能老老实实的呆着,也不至于到现在还这般严重。”秦昊低头看着怀里一脸不赞同的女人,声音冷冷的道。 “你老实些,想去哪里让惊夜跟着。”秦昊将她抱到椅子上,又交代了几句,这才进了书房。 临近中午的时候,燕归泠带着小五来了,小黄一进府中,就如同脱缰的野马,那模样,完全是变成了一只狼。 慕菀瞅着小黄朝淮安龇牙咧嘴的模样,吐了吐葡萄皮,好笑的朝燕归泠问道:“阿泠,这狗住在你府中惯了,好像也变得凶了。” “大概吧。”燕归泠笑着点了点头:“好像有点道理。” 慕菀瞧见她笑,这才啧啧的道:“我说你啊,就该多笑笑,改天咱们出去漂亮衣服吧!”她真是嫌弃死了这一橱子单调的月牙白啊。 燕归泠瞅了瞅自己身上的男装,摇了摇头:“我不喜欢穿裙子。” “我也不喜欢啊。”慕菀低头,又是一脸嫌弃的去揪自己的那身月牙白裙子。 正巧,秦昊从外面走了进来,听见她这话,他冷嗤了一声:“要么穿,要么什么也别穿。” “你……”在听明白他这话的时候,慕菀脸色爆红,气得拿起手边的一串葡萄就要朝他身上扔了去。 秦昊身子一闪,躲过了那袭击,眼里倒是沉淀了浓浓的笑意。 “小黄,去咬他。”慕菀蹭了蹭腿边的小黄狗。 小黄呜呜了两声,龇了龇牙,嗖的一下子就朝秦昊冲了过去,可偏偏跑到秦昊的身边的时候,这狗就怂了,呜呜了两声,掉了个头又跑了回来。 慕菀见此,仰天长叹。 小五瞧着,在一边叉着腰指着小黄道:“小黄,你就这么点胆子?” 小黄不理,老老实实的跟在了慕菀的身边,脑袋还蹭着慕菀的腿。 “听说,你想杀了我?”秦昊抿了口茶,目光淡淡的落在那小男孩儿的身上。 小五一听,先是一愣,随即重重的点了点头。 “对哇,谁让你欺负我大姐。”小五哼哼道。 “你什么瞧见我欺负你大姐了?”秦昊懒懒的抬了抬眼。 小五憋着嘴哼道:“每次我大姐出去都得带着一身的伤回来,你对她一点都不温柔,我师父家的那些师爹们,都对我师父可好了。我师父忘了看兵书忘了吃饭,他们都要亲自来送呢!” “咳咳!”燕归泠在一边,有些想要阻止的咳咳了两声。 “师爹们?”慕菀想到小五都唤燕归泠做师父,那师爹们不就是……那些男宠。 “那么好,美男环绕,简直是乐哉啊……”听见小五这阐述,慕菀脑袋里已经勾勒出一副,燕归泠被美男环绕的模样。想到那场景,她唇角的笑意不禁愈发的大了起来。 而对面,秦昊的眸色却是愈发的深邃了起来,一股股冷气也从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小五夸张了。”燕归泠紧绷着表情道。 “你看看人家,你看看你哇!”小五却仍旧执着着拿秦昊同燕府里的那些“男宠”相比。 “我今天晚上要跟你去你府中住。”慕菀一把拉住了燕归泠的手。 “不许。”秦昊声音凉凉的出声,眸光有些骇人的盯着她。 燕归泠点了点头道:“今天晚上师娘做了饭,要我们都去江府呢!” “师娘?”慕菀听见他们这般说,脑袋里忽然想起了当初她曾经顶撞过的那个老头子,她有些讪讪的朝秦昊问道:“不会就是你那位老师吧?” “嗯。”秦昊点了点头。 “糟了。”慕菀怔怔的道:“那人看起来就是个对礼数要求极其严格的,我这种人……”天知道,她天生就是坐不住的人。 “你不必担心,不过是寻常的家宴。”秦昊瞅见她有些坐立不安的模样,声音不禁软了下来,而燕归泠瞧见两人这一来二去,眼里不禁也浮上了一层浅浅的笑意。 …… 慕府, 李氏一脸担忧的拉着慕勋的袖子道:“老爷,我昨日瞧着,匈奴的那位公主着实是个不好惹的,那文王又公然抱住了蕊儿,若是蕊儿嫁不进文王的府里,这可如何是好?咱们女儿的名声不就是毁了么?” 慕蕊站在一边,脑海里却仍旧记着昨日被那人抱在怀里的感觉,那一刻,她甚至有种错觉,那男子,根本不是傻子。他的胸膛那样的灼热,而又宽阔。 慕勋摇了摇头,倒是一脸的喜色:“夫人多虑了,咱们走着瞧就是了。” “哎,我哪里能放心啊。”李氏摇头道。对于慕勋心里到底是想什么,她根本摸不透,而慕勋,显然也没有要跟她解释清楚的意愿。 慕勋走了之后,慕萧正好从外面走了进来,瞧见李氏一脸的焦躁,他关切的问道:“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还不是你妹妹的事情,烦扰的很。”李氏下意识的说完,这才看向慕萧,有些诧异的道:“你不在学堂,今日怎么回来了?” “哦,江夫子今日有事儿,所以早早的放了我们。”慕萧说话极其的有礼道,脾气也并不像他娘和妹妹一般尖锐,倒是一派书生模样。 “罢了罢了,这后宅的事情同你无关,给你祖母请了安,你早些回去安置吧。”李氏摆了摆手。 “是,儿子告退了。”慕萧点了点头,缓缓的走了出去。 看着慕萧那身影,李氏不禁有几分恨铁不成钢,语气轻轻的咕哝道:“我同你爹都是急脾气的人,怎么生出这么一个闷葫芦来。” …… 江太傅的确是提前了半个时辰就将学堂里的课给上完了,早早的回家帮忙。 江夫人早早的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江太傅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弄饺子馅儿了。 “听四书说,那个丫头也要来?”江太傅对慕菀的印象着实是很深刻,以至于一听见慕菀也要来,他心里这小火苗儿啊,就开始往上钻。 “你可别板着脸,你什么时候见秦昊带姑娘来过?”江夫人白了江太傅一眼,手下的动作极其的利索。 “那丫头太野了。”江太傅皱眉道。 “你寻常不是常说,看人不能看表面?”江夫人一边低头忙活,一边笑道:“四书回来将那天的事情讲给我听了,我觉得那姑娘是个有趣的。只是,以前倒是没怎么听过慕家的这位大小姐。” “那等今天人来了,你就好好的瞧一瞧,我看你还能笑得出来。”江太傅这一辈子都在同学识打交道,为人也有几分死板,可江夫人偏偏没见到人就对慕菀有了好感。 但这天晚上真的见到慕菀的时候,江夫人还是被那场面给吓了一大跳。 因为慕菀是被秦昊给抱进来的。 在门口等着的江太傅一瞧见他们这模样,顿时伸出手,一脸气愤的道:“成何体统!你们这是成何体统!” 秦昊笑了笑,不甚在意的道:“老师,她的脚伤了。” “哎!年轻人啊,真是不将礼数放在眼里。”江太傅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江夫人一把将他给推到了一边,一双明慧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秦昊怀里的女人,一脸慈爱的道:“别听老头子的啊,我倒是觉得,这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样子。那些话本上不都是这样说的么?才子佳人啊。” “夫人你是看了野话本吧!”江太傅一脸嫌弃的道。 “我……师娘,是他要抱的。”慕菀心里暗骂了一句,刚下马车,秦昊就将自己给抱了起来,连声招呼都没打。 “哎。”江夫人应了一声,一脸欣慰的感叹道:“我总算是等到这一声师娘了。” “唤老师。”秦昊见此,立即朝怀里的女人道。 “老师。”慕菀倒是不磨叽,上来就喊。 而江太傅仍旧紧绷着脸,很是不用心的应了一声。 “伤到脚了的确不该多走动,你们快进去坐着吧,四书,五经,你们俩快些将东西给准备好。”江夫人俨然一个领导者,她一发话,就连江太傅也老老实实的听着。 …… “来来来,全都是新鲜的肉和菜,你们多吃些饺子。”饭菜上齐了,江夫人招呼道。 “哇,好像哇,谢谢师婆。”小五坐在那里,一脸满足的道:“我已经有好久没有吃过饺子了。” “哎,可怜孩子,喜欢吃就多吃一些。”江太傅夫妻俩没有孩子,只有秦昊和燕归泠两个徒弟,所以江夫人对他们很是亲近,眼下又来了个小家伙儿,她这嘴就一直没有合拢过。 看着小五那乖巧讨人喜欢的模样,江夫人的目光很是自然的就落在了慕菀和秦昊的脸上。慕菀被那目光看得一愣,这刚要说话,只听江夫人道:“我是巴不得咱们这桌子上的人越来越多,等着阿泠也成家立业,至于昊儿,你和菀儿什么时候再添个宝宝就好了。”江夫人已经开始畅想未来的美好生活了。 “咳咳!”慕菀被这猝不及防的“催娃”给呛到了,顿时咳咳了起来。 秦昊坐在一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声音里却是带着愉悦的朝江夫人道:“师娘,她就是能惹祸的,若是再来个小的,一时之间,只怕是应付不过来。” “秦昊,你阴我。”慕菀被他这样一说,又是咳嗽不止。 “哎,怎么会带不过来呢,师娘帮你们带孩子啊!”一说到小孩子,江夫人就两眼冒光。 “大姐跟臭姐夫不是睡在一起,不睡在一起就不会有宝宝的。”小五坐在一边,歪着小脑袋道。 “什么?”江夫人一脸诧异的道。 秦昊却忽然摸了摸小五的脑袋,轻笑道:“你不在的时候,你大姐已经搬到了我的房里。” “大姐,是真的?”小五一听,顿时朝慕菀问道。 慕菀僵硬的嗯了一声。 “住在一起好啊,这夫妻俩不住在一起怎么行呢。”江夫人看到秦昊对待慕菀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是愈发的大了起来。 这个姑娘,果然是有些不一样的。 吃完饭,江夫人拉着慕菀和小五在院子里溜达,秦昊和燕归泠坐在了江太傅的身边。 “你之前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吩咐下去了,阿泠,今日在朝上,事情也该通过了吧?”之前江太傅收到了秦昊的消息,让他“煽动”一下,命那些老学究们上奏要求文王想要成亲,必须太子先成亲,毕竟太子是长子。 “皇上说想想,但显然已经在考虑了。”燕归泠点头道。 “事情不会有太大的差池。”江太傅点了点头。岁就这才拍了拍秦昊的胳膊道:“如今这盘棋渐渐的乱了起来,你务必完事儿小心。” “弟子明白。”秦昊点头。 “嗯。” …… 从江府出来的时候,江夫人将一个小包袱塞到了慕菀的回来,慕菀抱着,但因为一路上都在同燕归泠叽叽喳喳,直到送走了小五和燕归泠,她这才想起这包袱。 屋子里,她盘腿儿坐在榻子上,一脸好奇的解开了那包袱。 秦昊正穿着中衣走了过来,亲昵的坐在她的身边,问道:“这是什么?” “哦,师娘送给我的东西。”慕菀老实的交代道。 谁知,秦昊在听见这东西是江夫人送给她的时候,嘴角又是一抽。 “菀儿,你要做好准备。”秦昊抬了抬眼,一脸的你多保重。 “为何,我摸着这里面好似也是几件衣服呢!”慕菀抬头疑惑的看了秦昊几眼,这才兀自将包袱给打开了。 当看到包袱里的东西时,慕菀差点一口血吐了出来。 “师娘以前是不是有前科?”慕菀将里面的几个颜色极其艳丽的肚兜儿给拎了起来,一脸咋舌的朝秦昊问道。 秦昊的目光从那几件肚兜上扫过,眼眸悄然的起了一簇火,他立即收回目光,微微皱着眉问道:“前科是何意?” “前科就是从以前做过这种的事情啊。”慕菀解释道。 “不错。”秦昊这才听明白,很是痛快的点了点头,声音含笑道:“某个地方来看,你同师娘很像。” “什么地方?”慕菀下意识的问道。 “不着调。”秦昊扬了扬眉。 “去你大爷的!”慕菀一把推开他,万分嫌弃的盯着这些肚兜儿,又将包袱给翻看了个遍,这才将东西给收拾了起来。 秦昊坐在一边看书,可该死的,满脑子竟然都是那些艳丽的颜色。 可睡前的万般挣扎,夜里,在慕菀的身子又四仰八叉的搭过来的时候,他只是将人给抱到了怀里。 至于其他,他想,总得她心甘情愿才是。 …… 第二天,早朝 果然,太子的婚事又被抬了出来。 “父皇,儿臣眼下无心婚事。”齐思元自个儿出来反对道。 “不可啊,既然太子殿下不想成亲,那三殿下的婚事也得推后才是。”一众文官齐齐的朝齐皇拜了下去,空中的理由很是冠冕堂皇:“皇上,这老祖宗立下的规矩可不能破坏啊。” 齐皇自知已经得罪了匈奴不少次,所以老三同呼延灵的婚礼是万万不可延迟的,如此一来,只能让老大也跟着娶妃了。 “吩咐下去吧,着手安排太子选妃事宜。至于老二那里,他暂且在养伤,这件事儿就不用掺和了。”一句话,齐皇终究还是拍了板子。 秦昊安静的站在一边,听见这答案,脸上的情绪不喜不悲。 …… 顾家, 顾慎将这消息同白氏说了,白氏一听这话,倒是没有什么担忧:“知画这里倒是不用担心,毕竟有皇后娘娘保着,太子妃的名头万万是不会落到她的身上的。” “不错。”顾慎倒是赞同的点头,唯有顾知书在一边担心的道:“那依着爹娘的意思,是要将妹妹嫁给二殿下么?” “你姑姑的确是这个意思。”顾慎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你妹妹进宫也不错,有皇后娘娘照看,咱们也不必担心她受气。”白氏赞同。 “那爹娘可有问过妹妹喜不喜欢?”顾知画的身子从小有些弱,顾知书对这个妹妹很是上心。 “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 “得,您别跟我说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顾知书嫌弃的摆了摆手,反驳道:“妹妹若是嫁到宫里,这陪着的人可是二殿下,又不是跟皇后娘娘过一辈子。妹妹那小身板儿,还不得被宫里的那些女人给撕了?” “这……”白氏竟也思索了起来。 “这件事情没有别的选择。”顾慎的态度显然要固执的多了。 “爹,婚姻大事儿最起码也得我们相中了吧!”顾知书朝顾慎嘟囔道。 “混账东西,你当真以为你爹傻了么?”顾慎瞧见顾知书这模样,伸脚就要踹他。 “你妹妹相中了秦昊,我能让她嫁给秦昊么?你相中了燕归泠,我能让你将她娶回来?”顾慎一脸怒气的瞪着顾知书。 “我什么时候相中……” 顾知书还没等说话,白氏这边倒是先着急了起来:“什么?知书,你瞧上了那个燕归泠?你要气死娘是不是啊?” ------题外话------ 感恩送票票的菇凉们。 第八十七章 夫妻俩斗鸡 顾知书一听白氏的话,顿时摇头道:“娘,我哪里会喜欢那种不男不女的人。” “哼,你儿子啊,每次下朝都盯着人家看,好几次还死皮赖脸的上前要跟人家说话呢!”顾慎在一边,一下子就戳破了顾知书的话。 白氏听着这话,身子顿时一晃悠,扶额一脸天崩地裂的道:“天呐,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你怎么能喜欢那种人呢?那人府中的男宠多不胜数,又是个不会做人的,你……” “娘,我都说没有了,你能不能别在这里胡说了!”顾知书向来是个要面子的人,此时被他娘这般说,他脸上自然是挂不住,很干脆的将这一切说法都给推成无稽之谈,他在一边气呼呼的坐着,可这心里,总是有些闷闷的。 顾慎瞧着儿子那模样,说出口的话不禁带着几分语重心长:“这燕将军夫妻俩若是还在,你要是瞧上了他们的女儿,我倒是并不反对,毕竟,燕家也是忠门之后,可眼下,这燕将军夫妻俩早就战死沙场,人人皆知,燕归泠是站在秦昊的阵营里,你们俩是断无可能的。既然你心中也不中意人家,那便就此放下吧,改日,让你娘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儿。” 顾知书一听这话,干脆连回嘴都没有回嘴,起身,大步就走了出去。 “少爷,你这是往哪里去?”沉沙跟在后面嚷嚷道。 “别跟过来,我自己走走。”顾知书一脸嫌弃的摆了摆手,自己朝后院儿走了去。 院子里, 芍药坐在门口挑拣着那些晒好的花朵,听见动静,她抬头,就见顾知书走了过来。 “知画呢?”顾知书心情有些郁闷的问道。 芍药满脸堆笑的道:“回少爷,小姐在里面呢,需要奴婢去……” “不必了,我自己进去就行。”顾知书挥了挥手,一脸厌烦的走了进去。 顾知画这人喜欢安静,院子里极其的静悄悄,想到今日爹娘说的那些话,他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推开了屋子的门。 屋子里,那柔弱的女子正抚着一件滚边绣金的锦袍,眼神十分的痴情,直到顾知书快走到她面前,她这才反应过来。她刚要将手中的锦袍给藏起来,可很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这是……秦昊的衣服?”顾知书瞧着那月牙白的天蚕云锦,还有绣金的滚边,几乎下意识的就叫出了秦昊的名字。 她没想到顾知画对那人已经痴情到了这个地步。 伸手强硬的一把将外袍给拿了过来,顾知书一脸皱眉的道:“这衣服,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顾知画低头不说话。 “你是不是疯了?你跟他是没有可能的。”顾知书又生气又心痛。他坐在榻子边,一脸怒火的看向顾知画。可顾知画愣是不说话。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手里竟然有男人的衣服,这要是传出去,对你的名声有多大影响你知道么?”顾知书原本就对秦昊恨得牙根痒痒,此时瞧见顾知画竟然在他身上放了这样多的心思,他顿时更来气了。 “哥,我……控制不住自己。”顾知画垂着脑袋,呢喃了一声,然后便如同小时候一般,将脑袋靠在了顾知书的身上。 “你可知刚刚爹和娘在讨论你和二殿下的婚事?”顾知书叹了口气,摸了摸顾知画的脑袋,低声道:“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不可更改了,所以,对于秦昊的心思……你……尽快收了吧!” 顾知书这话刚说完,顾知画就趴在他的肩头呜呜哭了起来。 “知画,你哭也没用的,莫说秦昊同我们站在对立面,单单他家里的那个女人,你觉得你能在他心中有立足之地?”他不是没有同那对夫妻俩打过招呼,也不是不清楚,秦昊看慕菀的眼神意义如何。事实上,秦昊这人不同寻常,那么,如果他看上了一个人,也定然不会轻易放手。 这般的情况下,顾知画没有一丝的胜算。 顾知书这样一说,顾知画顿时更加的沉默了起来,只剩下小小的啜泣声在房间里回荡着。 他们的娘白氏向来是个能干的,不禁将整顾府给收拾的干干净净,就连他爹的后院儿也是如此,以至于这么多年以来,他爹只有他们这一双儿女,而因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顾知书对这个妹妹也是疼爱的紧。 “别哭了……” “少爷,小姐,你们快些到前厅去吧。” 顾知书这一番劝说的话还没说完呢,芍药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脸的匆忙。 “前厅怎么了?你这么毛毛躁躁的。”顾知书皱着眉头道,眉间一派嫌弃。 芍药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自己是不是惹了大少爷不开心,一脸焦急的道:“大少爷,小姐,听说……听说宫里来人了,是因为给太子殿下选妃的事情。” 芍药这话一出,顾知画手中的衣服顿时嘭的一声落了下去,她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灵魂一样,一脸的呆滞。 “太子选妃?”顾知书兀自呢喃了一声,扶住顾知画就赶紧走了出去。 此时大的前堂里,顾知书带着顾知画进来的时候敬德还没有离开。 “敢问公公,公公可是要跑几家?”从后院过来的这一路上,顾知书都在思索这个问题。如果敬德只跑了他们顾家一家,那么代表,皇上有意让顾知画做太子妃,如果不是,那事情就好办了。 敬德一听这话,顿时指了指外面的一群人道:“少将军说笑了,老奴还要跑十几家呢!” “如此,便劳烦公公了。”顾知书说完,顿时给管家使眼色。 送走敬德,一家人这才觉得是虚惊一场。 “既然是十几家,定然有选择的余地,如此,咱们倒也不必再担心什么了。”白氏看着那帖子,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这才说道:“老爷,画儿的年纪也差不多了,如果皇后娘娘果真有意思,咱们……也是时候准备一下了。” 顾慎点了点头。 同父母的放心相比,顾知画的心里就不是那么放心了,尤其自己的婚事已经在考虑,却不能嫁给心爱的男人,这样的折磨,让她的心里愈发的低落起来。 “好了,不过是一场选妃宴会,也不必放在心上。”顾知书拍了拍顾知画的肩膀道。 “混账东西,你还当你们是小孩子?即便是兄妹俩,也不该做出这样的动作。”顾慎无疑是个老顽固,看着顾知书环着顾知画安慰她,他顿时就要朝顾知书招呼过去。 大概,父子俩天生就是相克的,顾知书骨子里就是叛逆,他极其的讨厌这些“老顽固”。 听见顾慎那话,他摊开手,一脸好笑的道:“那爹也不要环着娘才是。” “放肆,我跟你娘是夫妻!”顾慎皱眉看着顾知书:“你是顾家的长子,一言一行都要注意。” “得了吧,你跟我娘是夫妻,我跟知画还是兄妹呢!”顾知书哼哼了一声,却在顾慎要发火揍人的时候,脚步加快的跑了出去。 …… 丞相府, 这相府里的众人如今都对慕菀避之不及,尤其在慕菀的脚伤好了以后,这府里差点就被她给捣鼓的底朝天了。 书房里,秦昊坐在一边,一脸悠闲的看着书,时而抿一口茶,完全是一派闲散的模样,可站在一边的淮安,就跟火烧屁股一样,愣是有些站不住了。 “怎么了?”秦昊抬眼瞟了他一眼,不甚在意的问道。 “主子……夫人……夫人她……” “阿泠,你的这只鸡好凶啊,快啊,进攻啊。”淮安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了慕菀尖叫的声音,淮安听见这喊声,有些无奈的看向秦昊。 “她们在做什么?”秦昊问道。 “在……在斗鸡。”淮安的声音有些弱弱的道:“今天早晨……夫人央求安伯给她买了几只大公鸡,然后,自从燕将军来了,她们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虽说有些野蛮,倒也不碍事。”秦昊觉得,那女人高兴就好,毕竟在这处处要求蹈规循矩的京城里,着实很难听见慕菀那杀猪一般的喊声。 “可是……可是主子的那块兰花地,也都被……被鸡给糟蹋了!”淮安眼皮跳啊跳,费了老大劲这才将话给说了出来。 “你怎么不早说?”秦昊一听,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目光沉沉的看向淮安。 “夫人的动静一直都有,属下以为……” 没等淮安说完,秦昊已经起身了。 只是,等到主仆俩来到后院儿的时候,现场的模样着实将人给吓了一大跳。 两只雄赳赳的大公鸡正在那里斗得欢,慕菀和燕归泠的脸上皆是爽朗的笑意,看起来,二人果真是发自心底的开心。 只是,草地旁边的那块饲养兰花的小园子,已然被攻破了一角。至于小栅栏里面,已然是狼藉一片。 “小红,你快点啊,上前咬它啊!”慕菀完全没注意到秦昊,仍旧在那里乐呵呵的吆喝着。 秦昊瞅着她一脸欢喜的模样,这一口火愣是生生的闷在那里,发不出来。 燕归泠瞧见秦昊来了,倒是蓦地停住了,她这一停,慕菀不乐意了。只是,她刚一转头,这才注意到站在一边的秦昊,她笑眯眯的招了招手:“秦昊,过来啊,咱们一起玩儿。以前我还好奇,为什么败家子儿们都喜欢斗鸡斗蛐蛐,这一玩儿,我也觉得好过瘾啊!” 淮安和燕归泠听了这话,都是一脸的无语。而秦昊,倒是在淮安惊掉下巴的目光中,走上前,站在了燕归泠的位置上。 “菀儿,我同你打个赌。”秦昊一身白衣遗世独立般站在那里,声音也温温的听不出一丝的恼怒:“若你输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儿。” “好啊。”慕菀今天上午还没输过呢。 “只要你的鸡倒下了,就算我赢。”秦昊问道。 “你以为你能赢?”慕菀冷嗤了一声。回头去笼子里挑了一只雄壮的大公鸡,这才朝秦昊问道:“你要不要换一只。” 秦昊摇了摇头。 慕菀瞧见秦昊这般淡定,圆溜溜的眼珠子忽然转了转,目光变得有些警惕了起来:“喂,这条件可是要力所能及之内的啊,如果你输了,我也不会太为难你的。” “定然是力所能及之内。”秦昊那双好看的眉眼笑了笑,声音里带着笑意。 “你今天有些奇奇怪怪的。”慕菀嘀咕了一声,这才道:“开始吧。” 慕菀的话刚落,她的大公鸡已经被她弄了过去,可就在那大公鸡朝着秦昊的凶狠的跑过去的时候,这正跑在半路上呢,那只鸡忽然倒了下去,身子挣扎不止。 几人都被这一幕给弄得愣住了。 慕菀回神,立即就朝秦昊嚷嚷道:“秦昊,你这样不算。”她凑上前,几根银针极其明显的落在鸡脖子上。 “菀儿,你方才答应过的,只要这鸡倒下便是。”秦昊轻笑道。 “答应个屁!”慕菀气得牙根痒痒。 “原来你竟是个说话不算话的。”秦昊的黑眸幽幽的瞅着她,神色中带着几分失望。 慕菀白了他一眼,万分嫌弃的看着他道:“瞪什么瞪啊,老娘还没嫌弃你,你倒是嫌弃我来了,说吧,你要我答应什么条件。” 秦昊勾着唇,转身指了指那片被倒腾的兰花地,神色浅淡的道:“把那块地全都收拾出来,一棵兰花都不留。” “主子?”淮安一脸吃惊的看向秦昊,别人不知,可他知道,这兰花地的兰花品种不一,皆是秦昊一一收集来的,如今就这样全毁了,岂不是可惜? “好,不就是拔草么?”慕菀倒是痛快的答应了起来。 秦昊听着她的回答,这才看向那兰花地,声音低低的道:“要么完好,要么……一点都不要。” …… 秦昊走之后,慕菀就开始哼哧哼哧的拔了起来,反正都是要毁了的,她手下倒也不留情,动作也飕飕的快。可即便如此,等她全部收拾完的时候,也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辰。 “主子,你的手伤到了。”女孩子家的手细嫩,这忙活了三个钟头,手心通红,手背上还被滑了好几道血痕。 “没事儿,你去帮我准备洗澡水。”慕菀说着,这才有些疲惫的准备上去换身衣服。可刚推开门,就被秦昊给拦了下来。 秦昊几乎是一眼就瞧见了她手背上的上,在看到那些伤口绽放在她细腻的手背上时,她眉头一皱,上前将她给拉了过来。 “你平日不是挺聪明的么?”秦昊的语气有些冲,他一把握住慕菀的胳膊将她摁在了椅子上,皱眉说道:“我今日一没规定你何时拔完,二没阻止你用别的人,你怎么就把手折腾成这幅模样?” “老娘没你那么多心眼儿。”慕菀瘪了瘪嘴道。 结果,刚说完,下巴就被秦昊给捏住了。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脏话。”他使劲儿捏了捏,问道:“告诉我,听见没有。” “知道啦知道啦!”慕菀不耐烦的道。 将人给摁在那里,秦昊直接伸手去向慕菀的腰带。 “喂,你不是要在这里动手动脚吧?”慕菀身子蓦地往后仰去。 “菀儿,是你想多了吧?”秦昊嗤笑了一声:“我只是想解你腰间的荷包,这里面有药膏。” “哦。”慕菀低头,脸有些烧红。 “待会儿洗澡的时候,让惊夜帮着你,手不能沾水。”秦昊说完,在慕菀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瞪着的目光中,又没有忍住捏了捏她的脸,道:“今天晚上宫中有太子的选妃宴,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 “知道了知道了。”慕菀摆了摆手,上了楼。 秦昊站在原地,瞧见她溜溜的模样和自己方才的嘱托,不禁无奈的扶了扶额。 自己,好像……话多了许多。 …… 慕菀极其舒适咋倚在马车里,怀里抱着一盘果脯,很是嗤之以鼻的道:“这宫中总是喜欢办宴会,国库里的银子都花在这上面了。”慕菀啧啧额两声。 “真是傻,今日带你去可是为了看戏的,哪来这么多说辞。”秦昊倒是一脸的悠闲。 慕菀一听这话,眼珠子碌碌一转,顿时凑近了他,好奇的道:“喂,你是不是……又设了什么套子?” “亲自去看不就是了?”秦昊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慕菀瘪了瘪嘴,继续吃着。 …… 今日的宫宴就是为齐思元选妃,听起来很是隆重,可事实上,没几个人愿意去争夺那位子。一来,这太子原为前皇后所生,前皇后早故,太子的母家也搬去了边疆守城,远离了这皇宫,独独剩下太子一人。再者,太子这人模样自然是万里挑一,可这名声,可就不咋地了,整日混迹于青楼之中,简直将青楼当成了第二个家。 大抵齐皇也晓得这个缘故,所以,今天晚上的选妃倒是采取了一个极其特别的方式……抽签。 选出的十位贵族小姐一起来抽签,谁抽中了那金凤签,谁便是太子妃。 “这也……太搞笑了吧?”慕菀一个梅子核儿吐了出来,对这法子万般的嫌弃。 “搞笑么?不如说,是可悲!” ------题外话------ 今天更得少了,作者君在这里抱歉。作者君的爹今天耍了一把小酒疯……有点心累呜呜呜。谢谢送花花,送票票的各位,感恩。明天会多更的。 第八十八章 给她出头 慕菀一听秦昊这话,顿时严肃的直起了身子,脑袋朝秦昊的方向看了看,小声的问道:“你不是说今天是带我来看戏的么?怎么一副感叹的模样?” 秦昊轻笑了一声,深邃的眸眼落在了她的脸上,那修长的手指也轻轻的抚上了她的面颊。 “干嘛呀?大庭广众之下……”慕菀皱眉甩开了他,心道,这人怎么这么没谱儿啊,说来就来。 秦昊低头,抽筋她,低声道:“我从来不在意外人的眼光的,你何必活在别人的评论里?”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在意别人的……唔……”慕菀反驳的话还没有说完,嘴巴就被那人凉凉的唇给堵住了,她形容不出自己现在是何种感觉,只知道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周围隐隐传来一阵抽气的声音,直到人被松开,慕菀仍旧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菀儿,是你说的,你也不在意。”难得看见她呆愣的模样,秦昊心情很是愉悦的勾起了唇角。 “我是不在意,可你总是偷换概念。”慕菀皱眉,转回了身子,低着脑袋,一个劲儿的在那里扒拉果子吃。 秦昊瞧见她一个葡萄都扭捏了好久,修长的手指伸手拎起一串葡萄,一脸宠溺的给他剥起了皮。 顾知书他们一家人正巧坐在对面,秦昊夫妻俩的动作一点都不差的落入了两人的眼中,顾知书看向自己正忧伤的出神的妹妹,声音笃定的道:“知画,眼下,你是看到了吧?你觉得,秦昊那模样像是装的么?这么多年,你何曾见过他那般笑过?” 顾知书心里清楚的很,秦昊绝非是顾知画的良人,甚至,这一切只是顾知画的单相思。秦昊的魅力,他自然晓得,可他也不想让妹妹整日沉浸在幻想之中。 “哥……我……我心里堵得慌。”顾知画垂着柔弱的眉眼,声音弱弱的道。 “别难受,秦昊那王八蛋心思不正,作为一个臣子,他一点都不本分。”顾知书安慰道。 “这么大岁数了,嘴上都没个把门儿的?你公然在这里骂他,他听见了,虽然不能同你吵起来,可背后定然给你使绊子。”顾慎简直是要被顾知书给气死了,怎么养了这么个狂妄的儿子。 “爹,你当真以为他给咱们使得绊子还少么?”顾知书一脸嫌弃的道。 “滚,别让我看见你!”顾慎扶额,直接低声吼道。 顾知书哼唧了两声,却终究还是守在顾知画的身边,只是这正百无聊赖的时候,身边的一些贵妇人们的讨论声顿时传入了他的耳朵。 “瞧啊,那位燕家小姐,从来没有个正经模样,仍旧穿着一身男装来了。” “是啊,没有爹娘教养,这孩子倒是可惜了。” “听说她前阵子又带了一个男宠回府呢,听说啊,白白净净的,很是清秀,你们家儿子不也是那个模样么,可得看好了。” 几个人凑在一起,那些话一个不漏的被顾知书给听到了,顾知书抬头,一眼就瞧见了带着小五朝对面走去的燕归泠。她个子高挑,面目虽然冷淡,但也是眉目如画,只是周身的气质冷了些。 他正瞧着,心底不知在想什么,一边的白氏差点就要急眼了。这个儿子向来是眼高于顶,怎么目光就落到了那人的身上呢。 不仅白氏在看着顾知书,就连顾知画也在看着他。“ 怎么了?”感受到顾知画的注视,顾知书蓦地回神,歪头问道:“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顾知画不是没有听到那些人说的话,她抬眼瞧着顾知书,忽然声音轻轻的道:“哥……你有没有发现……你长得也很是白净。” 顾知书向来讨厌别人说他白净,他刚要反驳,脑海里却蓦地闪过刚才那贵妇人们说的话。 他眼中一震,随即就阴沉着脸看向顾知画,语气不善的道:“你怕我也被抓去当男宠?” “嗯!”顾知画点了点头。 “谁抓谁还不一定呢。”顾知书一脸鄙夷的道。 他这话刚说完,旁边一双筷子顿时飞了过来。兄妹俩抬眼过去,只见顾慎一脸暴怒的道:“你敢抓回来一个试试?” “爹……你能不能别这么容易上火啊?”顾知书很是头大的嘟囔道。 正说着,敬福忽然拿着浮尘走了过来。 “顾将军,皇后娘娘让我告诉您一声,待会儿抽签的时候,切记要抽深色的木签,今日之事,你们不必担心。” 顾慎夫妻俩一听这话,顿时放松了下来,就连顾知书也跟着松了口气。 …… 慕菀懒洋洋的靠在秦昊的身上,模样很是不羁的吃着葡萄,声音却是有些无聊:“秦昊,你说这些领导就是磨叽啊,咱们白白等了半个时辰了。” “那下次就不带你来了。”秦昊好笑的扯了扯她的头发,气得她呼痛。 惊夜站在后面,瞧着他们俩这模样,着实是愈发的淡定了。 只是,就在两人拌嘴的时候,一个淡蓝色的身影忽然乐呵呵的朝慕菀这边跑了过来。 齐思墨一身淡蓝色的锦袍,头发整齐的梳了起来,他不说话的时候,脸上只带着微微的憨憨笑意,可即便如此,一群女人也在暗地里跟着打量。 慕菀就是被齐思墨这样给吓了一大跳,她正靠在秦昊的身上歪着身子,一脸无聊的数着葡萄皮,忽然之间,面前的小桌子上爬来一个小乌龟。 “哇!”她嗖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刚要去摸那小乌龟,这才意识到那双手的主人,她抬眼,就撞进了那双清澈如初的眸子里。 “给你的,我捉的。”令人惊艳的脸上有些不太和谐的挂着憨憨的笑容,他就跟献宝一样将小乌龟推给了慕菀。 慕菀这下子犯难了,看着那小乌龟,好像壳子还比寻常的厚重些,那一双绿豆眼也是不怕人的盯着自己。可一想到齐思墨很有可能是用一张面具跟自己说话,她便有些伸不出手了。 “哇,这小乌龟好可爱,大姐,给我看一看。”一边的小五也撅着屁股跟了过来。 “给你的。”齐思墨却是护住了,不让小五靠近,只给慕菀,那模样,比小孩子也小孩子。 因为他们这边的动静,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对面,顾知书的视线紧紧的抓着齐思墨的身影,暗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好吧,我收下,谢谢你!”慕菀蓦地抬眼,不再躲避,直直的盯着齐思墨的眼睛。 她一直相信,从一个人的眼睛里是可以看出什么的,可她那样仰头看,只能看出那人眼里的澄澈一片。 “嗯。”齐思墨瞧见她将小乌龟给拢了过去,这才高兴的点头,转身又仿若浑不在意的一般匆匆的跑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大姐,给我玩儿一会儿好不好?”小五凑上前,一个劲儿的问道。 “好。”慕菀应这话的时候,视线却是朝秦昊看了过去。 秦昊的眉眼显然比刚才冷冽了许多,对上慕菀的视线,他放在身侧的手忽然紧紧的揽住了慕菀的腰:“喜欢乌龟?” “还行。”慕菀咽了口唾沫,不知他心里又打什么鬼主意。 “你就不怕他在这乌龟上动什么手脚?”秦昊手中的力道愈发的大,紧紧的箍着慕菀的身子。 “不会。”慕菀对于这一点倒是摇头:“他的眼睛不会说谎。” “哦?那菀儿说说,现在,我的眼睛在说什么?”秦昊垂眸看向她。 “秦昊。”慕菀咳咳了一声,这才抬头,指了指他的眼睛道:“你的眸子就跟深不见底的古潭一样,我怎么能瞧得出来?” 秦昊听见她这话,先是一顿,随即才沉声道:“以防万一,这乌龟还是扔到后院儿的莲池里好了。” “好。”慕菀点了点头。 她虽然喜欢小东西,但显然,毛茸茸的类似小黄那种才更得她的心意啊。 …… 皇室的人磨磨唧唧,半个时辰后终于到齐了。 慕菀瞧着坐在上面的齐思元,明明今晚是他选妃,他倒跟个没事儿人一样,闲散的坐在那里喝酒。 “抽签吧。”齐皇捏着眉心看了齐思元一眼,眼中全是疲惫和无奈。 一边的顾皇后听见齐皇这话,顿时安排人抽签,一群早就接了帖子的富贵小姐们顿时脚步缓缓的走上了前。 “她们走的小碎步,什么时候才能走过去。”慕菀有些好奇的探着脑袋道。 “别说话。”秦昊忽然抬手落在了她的脑袋上,低声道。 慕菀老实的安静了下来,看着一群人凑到了敬德手中的那签筒旁边。 “啊……”就在他们抽到签以后,一声不大不小的惊呼撞入了众人的耳朵耳中。‘ 原本还围在敬德身边的人蓦地四散了开来,敬德看着抽到金凤的那女子,竟也是有些诧异。 “回皇上。”想到上面还有皇上在瞧着,敬德收了签筒,这才朝齐皇行礼道:“皇上,抽到金凤签的是……是顾家大小姐。” “什么?” 敬德这话一说,白氏和皇后全都惊呼出了声。 “怎么会这样?老爷,怎么会是画儿呢?”白氏紧紧的扣住顾慎的胳膊,一脸的悲痛欲绝。 皇后的身子软软的瘫在那位子上。 “原来是知画啊!”齐皇心里也有微微的诧异,这事情闹出了一番戏剧性,毕竟,大家都以为,这知画可是要同老二走在一起的,如今,老二母家的女儿却是跟了老大,真是……天意弄人。 “皇上,这不可以啊!”相比较皇上的微微诧异,皇后的心里简直是吓死了,她绝对不能让知画嫁给除了老二以外的其他人,虽说顾慎是她哥哥,但同顾家的联盟必须更加的牢靠,一旦知画嫁给了别人,以顾慎对知画的宠爱,难免会将心思放在别的皇子身上啊。 “这……”齐皇刚要皱眉,下面已经有群臣恭敬的说了起来:“皇上,此事儿可是您亲口说定,若是……” “若是什么?朕有不答应么?”齐皇没好气儿的回道。 这些文官简直是烦死了。处处以礼来折磨人。“皇上?”一听齐皇这话,皇后差点就要跪下去了。 一边的白氏也早就跪了出来,声音有些哀戚的道:“皇上,画儿的身子骨不好,可否延迟两年再出嫁啊!” “顾夫人,您这话接了帖子的时候怎么不说呢?”一边有人轻笑道。 白氏一时无话,只是跪在那里的身影全都颤抖了起来。 因为这件事情,现场顿时吵吵了起来,顾知书的目光不知为何,下意识的,第一眼就落在了对面的秦昊和齐思墨的身上。 到底是谁,在暗中动了手脚?皇后明明说了,颜色最浅的那根才是金凤,为何……为何画儿是抽到了那根。 这里面,定然是有人动了手脚。 如此一来,二殿下内定下的未婚妻就要嫁给太子了,老大老二这里彻底乱套了。这件事情,受益的是老三,同样,还有喜欢看热闹的秦昊。 到底是谁呢? 下面一片混乱,正在懒散的喝着酒的齐思元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蓦地起身,朝齐皇弯了弯腰,神色有些自嘲的道:“父皇,儿臣原本就不想成亲,你看,今日这般,与其让儿臣毫无脸面的站在这里,还不如绝了儿臣这门婚事儿。” 每个人家都不想将嫡亲的女儿嫁给他这个颓废太子,这一幕,着实是让人窝火。 可无疑,正是齐思元的这一番话,让齐皇下定了决心,直接拍板决定了这门婚事。 白氏一激动,竟然晕了过去,而皇后,也差不多的模样。 慕菀看着前方的一片混乱,趁着朝秦昊靠近的时候,不着声色的问道:“这件事情是你做的吧?” “呵,是我铺的路,可这桥,却是那位修得。”秦昊知道,慕菀晓得他说的到底是谁,毕竟那位刚刚还送了她一个乌龟。 慕菀一听,只一个劲儿的摇头。 …… 晚宴结束后,夫妻俩回了府,慕菀精力十足的带着小乌龟到了后院儿,小心的将小乌龟给放到了后院儿的莲池里。 那乌龟见了莲池,顿时趴着腿儿进了水里,很快的功夫就没了影子。 她提溜了一下灯笼,这才起身上前跟在惊夜的后头溜溜的回了超然楼。’ 而此时,秦昊正站在超然楼前,朝淮安吩咐道:“待会儿派人将她放的乌龟给找到,如何解决,你们心里清楚。” “是!”淮安点头,身影顿时就消失了。 交代完这些,秦昊也没动,就在楼外等着,直到后面传来了慕菀叽叽喳喳的声音。 瞧见那人的身影很是活泼的走了过来,他伸手很是自然的牵住了她。慕菀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可又死活挣脱不开,于是只能任他这般牵着了。 …… 这天晚上,大抵也只有秦昊和慕菀睡得比较安稳了。自从从宫中回来,顾家就是一片愁云惨淡,顾知画任何人的话都不听,挥退了芍药就将自己给关在了屋子里,顾知书有些不放心,就亲自守在外面。知画的性子虽然柔弱,但是真实坚持一件事儿,只怕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她对秦昊的喜欢就是极其明显的一件事儿。 而与此同时,宫中也太平。 齐思谦一听到顾知画即将要嫁入东宫,他心中的不忿更是强烈了。 “母后,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齐思谦一把抓住了顾皇后的胳膊,表情有些骇人的道:“母后,我怎么这么背呢,你看,先是我的官职被撤销了,然后我这腿又被狗给咬了,如今还有点瘸,再者,就连知画也要嫁给太子了,难道接下来,舅舅就要去给大哥当后盾了么?” 他所拥有的东西一件件的消失,这一连串的事情,让他心里莫名的恐慌。 会不会有一天,他所有的一切都会这般消失殆尽。 “谦儿,你先别激动,知画虽然被定为太子妃,可距离婚期还有不短的时间,咱们总归还有时间来谋划。”齐思谦心里着急,顾皇后心里如何能不急,如果顾慎一家人转而去投向太子,那么,她们母子,果然是没有任何依仗了。 “母后,我难受,我出去走走。”齐思谦一脸的悲痛,他忽的推开了顾皇后的身子,脚步缓缓的朝外面走了去。 顾皇后瞧见他那颓败的模样,心里也是难受的很,立即就上前差人陪着他。 “你们全都给我滚,别再让我看见你们!”齐思谦听见后面的动静,顿时朝他们吆喝道,几个内侍全都被他那近似癫狂的模样给吓怕了,也没人敢上前。 齐思谦就这样一个人,如同幽灵一般在宫中缓缓的走着,直到,在一所院子前停住了。 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院子,他清楚的记得,儿时,这里可是最最破落的一个地方,那个傻孩子每天跟着他卑贱的娘亲在这里过活,那时候,宫中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欺负他们,践踏他们。 直到现在,十多年过去了,他仍旧忘不了那个孩子坐在门前傻傻哭着的模样。 可人真的是这般么?风水轮流转?眼下的他,最傻,倒好似在三个兄弟里过得最快活的。 不过,如果他装傻呢? 齐思谦心里忽然想到,如果他装傻,那么也就代表,他不仅可以通过迎娶匈奴公主来获得父皇的喜欢,还有大把的好日子过。 一想到老三这般的情景,再想想自己的,他脑袋里,那根叫做理智的线,眼瞅着就要断开了。 齐思谦向来是个喜欢意气用事的人,脑袋里一有那个想法,他握紧了拳头,怒气冲冲的就要朝老三的院子里冲了进去。 可就在他都要走到了大殿的门前时,一阵白光蓦地从他脑子里闪了过去。他原本已经抬起的脚也缓缓的收了回来。 又在原地静止了几秒,然后他便飞一般的跑了回去。 顾皇后那边知晓他自己一个人走了,正带着人要四处寻找呢,就看见齐思谦自己又脚步匆匆的跑了回来。 “谦儿,你去哪里了?”顾皇后一脸担忧的道,刚刚同齐思谦说完话,她才有些后知后觉的想道,若是这种时候,谦儿再去闯下什么祸,那可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齐思谦瞧见皇后,顿时上前小声的道:“母后,我想到了一个法子,你随我来。” 齐思谦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丝的焦躁,之前还无比愤怒的脸上此时已然一片平静。 顾皇后听他这般说,便挥退了众人,带着他进了内殿。 …… 慕菀前些日子因为脚的关系,没有办法,只能窝在府里,可这脚一好,就要去找燕归泠了,毕竟她对于燕府里的男宠们实在是太好奇了。 这天秦昊早朝回来以后,就瞧见慕菀换上了一身男装,翩翩然的从楼上走了下来,脚步很是轻快。 “菀儿,过来。”秦昊坐在院子里,朝慕菀招了招手。 慕菀心情很不错的走了过去,朝秦昊道:“干嘛啊?” 秦昊打量了她一番,这才问道:“银子带够了?” “应该够了吧。”慕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钱袋来,随即又补充道:“要是不够的话,我就用你的名字赊点账好了。” “淮安,去给夫人拿点银票来,免得她出去给我丢人。”秦昊朝淮安挥了挥手。 “淮安,你动作可要快一些啊,我有些等不及了。”慕菀一个劲儿的哼哼道,恨不得现在就撒腿出去。 “你今日出去,闯祸可以,可别给我招惹什么不该惹的男人。”一会儿,秦昊从淮安的手里接过银票,亲自给她塞到了腰间的荷包里,这才抬眼,眸光沉沉的警告道。 “知道了,知道了。”慕菀笑嘿嘿的点了点头,这撒开丫子刚要跑,安伯却是匆匆的走了进来。 “主子,顾家大小姐求见。”安伯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还特意瞧了瞧慕菀。 慕菀一听,是顾知画,顿时啧啧的道:“是你的暗恋者啊。” “不见。”秦昊拒绝的很是利索。 他不喜欢同人搞暧昧,这一点,慕菀倒是很欣赏。 安伯点头退了下去,慕菀正好带着惊夜跟了出去。 可慕菀没想到的是,顾知画的决心那般强烈,她们走出大门的时候,顾知画却仍旧站在那里,而且,两人的目光正好撞在了一起。 一看见慕菀,芍药顿时先开口道:“秦夫人,我家小姐不过就是想见秦相一面,你又何苦拦着不让见?” 慕菀听着这话,一脸无奈的同惊夜对视了一眼。 “并非是我家主子不让你们见,是相爷开口吩咐的。”惊夜看着那有些嚣张的丫鬟,皱眉道。 “你是她的丫鬟,你自然是帮着你的主子说话了。”芍药一脸嗤笑道,看向慕菀的神色仍旧带着鄙夷。 “芍药你……” “啪!”顾知画想要提醒芍药一句,结果这还没来得及提醒呢,惊夜一巴掌就扇到了芍药的脸上。 “你!”芍药是个泼皮性子,被惊夜这么一巴掌扇了,她顿时就要还手,可惊夜哪里会给她机会。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惊夜一把将芍药给撂倒在地上,声音冰凉的道:“主子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你这个贱人!”芍药非但没怕,反而被激怒了,她立即就要从地上爬起来,可还没等爬起来,惊夜的脚一下子就踩在她的胸口上,力道之大,差点让她吐口血出来。 “秦夫人,你何必这般为难人?”顾知画没有办法,只能皱着眉头看向慕菀。 慕菀一听这话,倒是笑了出来。 “顾小姐,如果我的丫头对你这般无礼,那你的芍药可否会低声下气?”慕菀瞧着芍药那模样,冷着眉眼看向了顾知画。 “可芍药终究是手无缚鸡之力……不像你的丫鬟这般。”顾知画虽生在将门,可因为身子柔弱的原因,一点点武功都不会的。此时只能站在那里干着急。 “哦?难道惊夜有身手也是错?”慕菀轻笑了一声。 “慕菀,你不过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没成亲就同人苟且。”芍药向来心气儿高,她知道自家小姐钟情秦相已久,所以在得知秦相和慕菀是先有了夫妻之实才成亲的以后,心里始终放不下这口气。 “惊夜,我来。”慕菀一听这话,倒是乐了,她嘴里虽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可这眼里,却是肃杀一片。 在惊夜松开芍药的时候,芍药趁机捂着胸口就要往外爬,慕菀一把捏住了她的脖子,直接将她给拎了起来。 她个子不高,可力气很大,这一幕,让顾知画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而她们,显然已经能听见芍药脖子上发出的让人后背生寒的声音了。 “你……你们要做什么?”顾知画没想到慕菀会有这样的力气。 “想做什么?”慕菀冷眼瞧着芍药那愈发苍白的脸色,语气讥讽的道:“我从不出手,你们是不是当真以为我只是个摆设了?” “贱人!”即便事到如此,芍药仍旧死鸭子嘴硬。 慕菀一听到那两个字,顿时又是笑了一声,下一秒,她刚要准备将人给摔出去,身边顾知画的眼睛顿时直了。 因为,她的腰上已然环过了一只大手,而原本被她掐着脖子的芍药,也被一股大力给飞了出去,瞧那模样,飞出了几米远,直接吐了一口血出来。 “惊夜,割了那婢子的舌头。”身边的男人已然出声,而与此同时,慕菀的手也被他给抬了起来。 “相爷,求你饶了芍药啊!”听见秦昊这话,顾知画才晓得事情的严重性。 原来,他果真护短如此。 一时之间,她的心里百味交杂。 而秦昊,仿佛压根没听见她的话一般,直接无视了她,他伸手抓住了慕菀的手,摊开她的手心,看着那些红红的伤口,低声斥道:“你是不是忘记手上还有伤了?你要杀人,让惊夜代劳便是,何须自己上手?” “她都要骑到我脖子上拉屎了!”慕菀声音闷闷的道。 “不是不允许你说脏话么?”秦昊伸手扯了扯她的嘴角。 慕菀呼疼,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却是倔强的仰头看着他。 两人的目光中只有彼此,再无他人。 “不要……” “啊……” 随着两道尖叫声响起,芍药的痛哭响彻整个门廊。慕菀垂了垂眸,面无表情。 “秦相,是我一定要前来寻你,才会惹了夫人……” 这一幕对顾知画的震撼力太大了,差一点点,芍药就会将命给交代在这里,可自己心中久久思念的男子就在眼前,她仰视着他,想要同他说上一句话。 秦昊并不给她机会,甚至,从他出来,他一眼都没有瞧过她。他满心满眼,只有那个女人。 “安伯,收拾一下这里。”秦昊果真是一点都不理会顾知画的,他直接将慕菀给抱了起来,亲自带她出了门。 “你要送我去?”慕菀好奇的抓着他的脖子问道。 秦昊嗯了一声。 秦昊抱着她走到马车边,刚将她放下,慕菀的脚却是没有落准,一个趔趄,一只脚滑了下去,膝盖就着磕到了马车的木头上。 “你果真是不能让人省心的。”秦昊沉着一双黑眸,直接将她给竖着抱了上去,语气里有无奈,也有纵容。 “太激动,太激动!”慕菀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次身子刚坐稳,就刺溜一下子钻到了马车里。 顾知画跌坐在相府的门口,看着那女人被他亲密的抱着,她的心,疼痛的犹如……万箭穿心。 ------题外话------ 感恩送花花,送票票,打赏的各位!大家周末愉快呐! 第八十九章 你不过就是仗着秦相宠你罢了 秦昊带着慕菀上了马车,慕菀上了马车以后,还将马车的帘子给拉开了,结果顾知画就跌坐在相府的门口,身影柔柔弱弱的,看起来很是可怜。 “还在看?”秦昊歪头瞅着她,声音低沉的问道。 “秦昊,今天的事情咱们是不是闹大了?”看着那丫鬟凄惨的模样,慕菀觉得心里有些凉飕飕的。 秦昊的目光往外面瞅了一眼,浑不在意的道:“那丫鬟,即便我不收拾也会有人收拾,你当真以为宫中是什么好地方?”顾知画既然要嫁入东宫,那么这丫鬟定然要跟着去,一个丫鬟生了那种脾气,主子又是没本事的,早晚得扔掉那条命。 “我当然晓得宫中不是什么好地方。”慕菀点了点头,这才将帘子给放了下来。身子后倚在那里,闭着眼睛休息,毫无疑问,今天顾知画在门口闹得这一出,的确扰了她的心情。 秦昊歪头看着她那张小脸,伸手将她的身子揽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让她靠着自己。 马车倒是很快到了燕府,他们下来的时候,燕归泠和小五已经等在那里了。 “我们出发吧!”燕归泠拉着小五问道。 慕菀却是一个劲儿的摇头道:“先别急着走啊!。”她扯着燕归泠就要往里面跑,圆溜溜的眼睛很是狡黠的眨着,小声嘀咕道:“我去瞅瞅小五的几个师爹。” 燕归泠一听她这话,顿时满头黑汗朝秦昊看了去。秦昊的脸色一沉,伸手就拎住了慕菀的后衣领,上前就将人提溜了回来。 “菀儿,我不是同你说过,不准招惹其他男人么?”秦昊说着,根本不给慕菀解释的机会,拎着人就回到了马车上。 小五跟在燕归泠的身边,瞧着秦昊那凶凶的模样,小嘴嘟囔道:“秦昊好吓人啊!” “不准直呼他的名字。”燕归泠拉着他的手摇了摇头。 “是,师父。”小五点了点头,这才跟着燕归泠上了马车。 慕菀今天纯粹是出来吃喝玩乐的,可因为秦昊也跟了来,气氛好像有那么一丢丢的压抑。 “想去哪里?”秦昊摸了摸慕菀的头发,神情很是怡然自得的问道。 慕菀眼珠子转了转,紧紧的闭着嘴巴没敢说要去哪里。 秦昊见她不说话,便仍旧摸着她的头发,慕菀终究还是被她给摸毛了,抬着脑袋躲开了他的触碰,小声道:“你不是很忙么?你不用跟着我们,我们自己去玩儿就是,姑娘家们聚个会,你跟着做什么?” 慕菀原本以为秦昊会反对,可秦昊的回答竟然莫名的顺人心。 “那我去茶楼做做,你们自己玩儿,有什么事情,惊夜立即来汇报我。 ”那你什么时候走啊?“慕菀一见秦昊答应的这么痛快,立即朝他问道,恨不得立即就要他下去。 ”你就这般希望我走?“秦昊低头,皱眉看向她。 慕菀嘿嘿干笑了两声。 秦昊到底也没为难她,在茶楼门口下了马车,就同她们分道扬镳了。 ”我去趟绸缎庄,前几日在那里定了两套衣服。“燕归泠转头朝慕菀道。 慕菀一听衣服,顿时点头道,上前亲昵的拉着她的胳膊道:”好啊好啊,你再去定做一套女装好不好啊?“ 慕菀一直想看燕归泠穿女装,可愣是没有机会,此番得了这样好的机会,定然要抓着她好好的穿一番。 可这京城原本就小的很,哪里都能看见熟悉的人,她们带着人刚刚进去呢,就听见了里面那传来的娇俏的声音。 ”娘,这块布好看么?“一个少女正拿着布在自己的身上比量着。 她的话刚说完,妇人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这料子看起来虽然有些老气,倒也是富贵。“ ”嗯,我觉得挺漂亮的。“少女一脸欢喜的说完,眼角的余光就瞅见了一边走进来的慕菀和燕归泠。 ”二姐,母亲。“小五倒是很快的将话给说了出来,而慕菀是听到了小五的动静的这才看清那是李氏和慕蕊。 李氏朝小五笑了笑,这才看向慕菀,问道:”菀儿也是来做衣服的么?“ 慕菀笑着点了点头。 燕归泠带着小五去了后面找伙计询问定做的衣服,李氏瞅了他们一眼,这才凑上前,脸色有些担忧鄙夷的道:”菀儿,你可少跟那个人来往啊。“ ”哦?哪个人?“慕菀一听便晓得她说的是燕归泠,可面上仍旧做出一副听不懂的模样。 李氏皱眉朝燕归泠那边看了看,这才回道:”你如今可是丞相府的夫人,你可瞧见这京城里有哪位夫人如同你这般和她走的那么近?“ ”您管的可真宽。“慕菀嗤笑了一声,她坐在一边,朝后面的惊夜伸出了手,惊夜顿时从拿着的袋子里捞出一个果子给她。 慕菀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咔嚓咔嚓的啃着果子,视线也不再去看李氏。 李氏瞧见慕菀这般的有些轻看她,眼里先是闪过嫌恶的目光,随即却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凑上前说道:”菀儿,你可有接到宫中的帖子?“ 慕菀对此倒是没有听说过,她对宫中的事情向来不怎么关心。 看见慕菀摇头,李氏的脸上不禁有些得意,她看了眼正在一边欢快的挑着布匹的慕蕊,这才有些小骄傲的道:”是这样啊,太子妃不是选定了么?皇后娘娘那边回禀了皇上,说是邀请几位大家小姐进宫,同三位皇子一起赏花喝茶,只邀请了几个人,你妹妹就在里面呢!“ ”哦……“慕菀的音调转了一大圈,她咧嘴笑了笑,露出一颗小虎牙道:”那可就恭喜你们了啊!原来你们今天来挑衣服就是为了进宫啊!“ ”正是这个道理。“李氏点了点头,神色之间全然是一副得意的模样。 ”夫人今日来可是来做衣服的?最近倒是刚来了一批云锦。“王掌柜原本正在后院儿忙活,出来的时候正好瞧见了慕菀在这里,他顿时上前极其恭敬的朝慕菀道。 李氏看到这一幕,心中不仅有几分惊诧,这种大店铺的掌柜向来是有几分难见的,可没想到,这人竟然对慕菀这个小贱人这么有礼貌。 慕菀摇了摇头,起身,很是客气的朝王掌柜道:”掌柜的,之前做的衣服还没穿完呢!烦劳你费心了。“ 王掌柜瞧见她这般模样,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可李氏显然没有这么好说话了,眼瞅着王掌柜刚要离开,她脑子忽然转过了弯,喊住了慕菀。 ”菀儿,你们说的那云锦可是天蚕云锦?听说这料子极其的难买呢,你妹妹正好要进宫,总不能丢了咱们慕家的人,你说是不是啊?“李氏一脸堆笑的朝慕菀道,刚刚脸上的高傲和鄙夷此时倒是全数的遮掩了起来。 ”哎,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慕菀一脸客气的道。 瞧着慕菀那模样,王掌柜和燕归泠都以为她要答应了,王掌柜的眉头也跟着皱着起来,就连一边正在看布料的慕蕊也挣着耳朵一个劲儿的听着,生怕错过一个字。 李氏瞧见慕菀这神色也是一脸的开心,可她刚要说话,慕菀却是又开了口:”您说这话就有些多余了,慕家丢的人够多了,也不在乎多丢一次了。“慕菀露着小虎牙,脸上笑呵呵的道。 ”菀儿你这是……“李氏被她这一句话给气得不轻,谁晓得当着众人的面她也能将这话给说出来。 ”你们想要什么东西,得自己去争取才是,你女儿当初可是亲口说过,我给慕家丢了人,既然如此,你们又何须让我来帮你们提面子,原本我就是丢人的啊!“慕菀笑了一声,不再言语。 李氏被她这样一刺激,顿时有些咬牙切齿的朝王掌柜道:”掌柜的,给我来一匹天蚕云锦!“ 李氏这话一出口,一旁的人也都被惊到了,但凡识货的人都晓得,这天蚕云锦最是珍贵,除了宫中那些贵人,宫外几乎很少见这种料子,这要是买下一匹来,只怕是需要花费不少的数目。 李氏这人终究还是有些虚荣的,听见众人的抽气声,她心里倒是愈发的欢喜,她想,蕊儿这次进宫,老爷可是说了,指不定也能给三殿下做个侧妃呢,如果三殿下真的如老爷所说,日后会继承大统,到那时候她倒要看看慕菀这人还有什么好嚣张的。 想到这里,她心中更是铁了心要买这天蚕云锦了。 王掌柜摇了摇头,语气很是客气的道:”抱歉,慕夫人,这云锦我们只供相府。“ ”你……“ 李氏简直是要被王掌柜这话给气死。 ”菀儿,你看这……“她在心里,一个劲儿的告诉自己,万万不要生气,这一切都是为了慕蕊进宫,于是又低着语气朝慕菀道。 慕菀瞧着她那副嘴脸,脑海中不禁闪现出在慕府里时,她欺负的人模样,就跟没听见她的话一样,转身朝王掌柜道:”掌柜的,烦劳你命人给我和相爷做两身衣服吧,做完了送到府上就是。“ ”是!“王掌柜立即恭敬的记了下来。 ”慕菀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周围已经传出不大不小的嘲笑声,李氏气得喊出了声。 ”我的确就是故意的。“慕菀回头,看着李氏那气急败坏的模样,轻笑了一声:”你该庆幸,你是如今碰到了我,若是放在以前,凭你那般欺辱我和小五的娘,你早就将你整死了。“ 慕菀说这话的时候,唇角仍旧是微微的勾着,可脸上那笑眯眯的模样仍旧是让人有些生寒。 ”你……“ ”我如何?你身上担着两条人命,早些年没能报的仇,日后可不会放过你,你最好不要往我身上撞,要不然,哪天我脾气不好了,可就不妙了。“ 小五站在一边,看着慕菀说话的那模样,只觉得她咋同秦昊说话的模样那样像呢。 果然在一起久了,会越来越像么。 ”你竟然敢这般指着你的嫡母骂?“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女儿指着鼻子威胁,李氏这种好面子的人哪里会忍得过去,立即同她呛了起来:”你性子这般野,不过就是仗着秦相宠你罢了,可谁知道这新鲜感能持续多久?“ 慕菀一听这话顿时哈哈笑了起来,她精致的小脸上,眉头扬了扬,笑道:”不错,我就是仗着他给我撑腰怎么样?至于这新鲜感,的确应该很短,所以我更应该趁着他还宠我,好好的收拾你一顿不是么?“ ”你……“ ”娘!“李氏的身子气得颤抖,差点朝地上歪了下去,一边的慕蕊见此,顿时将人给扶住了。 ”慕菀,你也不过是以色侍人而已!“ ”所以呢!“一道低沉的男声蓦地在慕菀的身后响起,一身月牙白的男人扶住了慕菀的腰,那双冷冽的黑眸看向了对面的李氏母女俩。 ”相爷……“李氏和慕蕊哪里晓得秦昊就在附近,秦昊的手段她们不是不知道,一听见这样说,两人的身子更加颤抖了起来。 ”如何?“秦昊抬眼。 母女俩只剩下颤抖了,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秦昊见此,这才抬眼看向慕菀道:”看完了?“ 慕菀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走吧。“ …… 上了马车,慕菀还在吃吃的笑。 ”大姐,你笑得跟个傻子一样。“小五坐在一边,很是嫌弃的道。 ”去去去。“慕菀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眯眯的道:”你们没听见么?她们说我以色侍人哎,这以色侍人的前提,就是长得漂亮啊!“ ”所以,大姐你觉得她们是在夸你么?“小五朝慕菀翻了个白眼儿。 慕菀重重的点了点头,天晓得,前世自己可是出了名的男人婆啊,果然,从别人的嘴里听见这话跟自己看就是很不一样。 小五很是嫌弃的转过了头,就连秦昊脸上的神色也有些无奈。 ”相爷,今日那慕夫人说了一件事儿。“燕归泠忽然朝秦昊道:”慕夫人说,是皇后同皇上请了旨意,选了几位小姐进宫,同皇子赏花。“ ”这里面有什么不对么?“慕菀好奇的看向燕归泠:”按理说,皇后掌管六宫,这种事情好像也的确是需要她出面,上次啊,我跟着那些贵妇人去探望齐思墨也是皇后主持的啊。 “我觉得不仅仅是这样简单。”燕归泠道:“太子同文王如今都已有了婚配的人选,或者,这次是为二皇子谋划也不是不可能。” 慕菀眼珠子溜溜的转着,秦昊倒是一句话都没说。 只是过了一会儿,秦昊那边忽然发出一声轻笑。几人看过去的时候,他唇角勾着笑道:“淮安,去临江酒楼定个位置。” “去吃饭?你今天看起来好像心情不错啊。”慕菀直觉,他的心情好像蓦地就好了起来。 “我喜欢看内斗。”秦昊扔下一句不清不楚的话,便安静的倚在一边,不再言语。 “什么跟什么呀!”慕菀却是最讨厌他这样神神秘秘的样子。 …… 虽然没有买到那天蚕云锦,但慕蕊进宫的时候仍旧穿了一身好看的衣裳。她远远的瞧着,就连那位被定为太子妃的顾家大小姐,穿的都没有自己好看。 跟在她身边的彩衣也赶紧的道:“小姐,你好像是这里最漂亮的。” 慕蕊一听,顿时娇笑了起来。 等到一群女子到了御花园的时候,齐思元他们三个都已经等在那里了。 齐思元这人在花丛中游走惯了,那双泛着光的眼睛,在顾知画走过来的时候,微微一动,便上前朝顾知画走了去。 顾知画自从昨天在相府门前经历了那一幕以后,神情一直有些恍惚,她根本没有瞧见面前那人,一边新来的丫鬟栀子已经吓呆了在那里,所以她的身子直接撞在了齐思元的身上。 这一撞,顾知画这才蓦地反应了过来,等她看清面前这人是谁的时候,脚步蓦地往后一腿,差点就要摔出去。 “小心。”齐思元笑眯眯的将人给接了过来。 “太子殿下。”顾知画赶忙行礼。 “未来的太子妃,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陪我走一走?”齐思元眼下的黑眼圈比往日轻了不少,那副天生风流的好皮囊就那般直接的落在顾知画的面前,顾知画一愣,可还没等她回神,胳膊已经被齐思元给拉住了。 看着顾知画被拉走,慕蕊谨记她爹的提醒,下意识的就朝齐思墨看去。 此时的齐思墨,跟个孩子一样,正蹲在御花园外的池子旁,伸手逗弄着正在一块大石头上晒太阳的小乌龟。旁人都没怎么有人靠近齐思墨,慕蕊却是带着丫鬟直接朝齐思墨走了去。 齐思谦坐在亭子里,看着慕蕊那渐渐走过去的身影,眼底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慕蕊却是走到了齐思墨的身边,也在他的身边蹲了下来。 “文王殿下,您这是在做什么?”慕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天真。 “让乌龟晒太阳。”齐思墨兴致缺缺的道。 “那我陪你一起看乌龟吧!”慕蕊声音如银铃般娇笑道。 “哦。”齐思墨显然是对她没有什么兴趣,自从她在他身边蹲下来,他连她的模样都没瞧瞧,很大程度上,他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慕蕊不知道的是,就在远处正走来三个人。 齐思晗指着池塘边的人影道:“这个女人怎么又来了?” 呼延烈瞟了齐思晗一眼,粗犷的声线顿时冷哼道:“这件事情原本就是皇后负责,公主此时这般说,倒是有些故意!” “王子,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齐思晗站在原地,停住了脚步,心里却是有些心虚,她的确是故意将他们兄妹俩给带到这里的。 “听不懂,呵呵。”呼延烈好笑的道:“你若是听不懂就不会这样问了。”说完,呼延烈忽然带着呼延灵按照原路返了回去。 呼延灵跟着呼延烈走出了好远,这才拉了拉呼延烈的袖子道:“哥,我晓得那个女人,就是那天在御花园里抱着文王的人。” “若巫师说的是真的,日后将会有整个后宫的人同你抢男人,如今你连一个都忍不了了?”呼延烈声音粗犷醇厚的道:“日后离那个白痴公主远些,你的脑子也灵光些。” “我知道了!”呼延灵点头。 这边的齐思晗,眼瞅着这计谋就要实施了,她不知要如何是好了,便提起裙子立即亭子里的齐思谦身边跑了去。 齐思谦看到她身边没有带来任何人,便晓得事情出了差错。 “二哥,眼下,无人闹事,你便没了接近那女人的借口啊。”齐思晗趁机挤走了几个女人,坐在了齐思谦的身边。 齐思谦摇了摇头:“动心这种事情,有时候一个照面就够了,我即便说是一见钟情父皇也不能如何的!” “好吧。”齐思晗只得点了点头。 这天傍晚,慕蕊他们刚刚离开,齐思谦就被顾海搀着到了御书房。 齐皇瞧见他有些吃惊,毕竟自从他被狗咬了之后就很少露面了,这次出来倒是让人有些吃惊。 “说吧,今天来找朕有什么事儿。”齐皇放下手中的奏折问道。 “父皇,儿臣想同您请一门婚事。”齐思谦被搀着缓缓的朝着齐皇跪了下去。 “婚事?”一听这字眼,齐皇顿时说道:“知画是不可能嫁给你了。” “儿臣明白。”齐思谦抬着头,说出口的话倒是很坦白:“父皇,儿臣同知画一直是母后撮合,我们两人之间其实也仅仅是兄妹之情。” “哦?那你今天跟朕求得是哪家小姐?”齐皇想着太子娶妃那件事情上果真是有些亏待老二的,所以今日对他的态度倒很是随和。 “儿臣想要娶的,是慕国公家的二小姐,慕蕊。” ------题外话------ 谢谢送票票,送花花,送钻钻的菇凉。 第九十章 慕府鸿门宴 齐皇听见齐思谦这话,不惊诧是不可能的。 “你确定?”终归还是来的有些突然,齐皇看着面前跪下的儿子,又重新问了一遍。 “儿臣确定,求父皇成全。”齐思谦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笃定。 “既然你如此诚心恳求,朕便答应了。”齐皇摆了摆手。 齐思谦见这件事情成了,顿时磕头谢恩。 等到他从御书房里出去以后,齐皇写好了圣旨,却忽然看向一边的敬德,开口问道:“敬德啊,你说老二这次,是走的什么棋?” 敬德弯着腰,想了想,这才一脸恭敬的道:“皇上,慕家大小姐虽然许了秦相,可慕国公同秦相似乎是不那么的和睦,如今如果二小姐同二殿下成了亲,慕国公……” “慕勋会支持老二么?”齐皇接过了敬德的话。 “慕勋那种人,着实不是什么守规矩的。”齐皇说着,便摇了摇头,很是随意的道:“罢了罢了,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 慕府, “萧儿,你去相府走一趟,就说我请你大姐回来吃一顿便饭。”慕勋心情很不错的朝慕萧唤了唤。 慕萧一听这话,顿时点头道:“是。” 李氏正从慕蕊的院子里出来,听见慕勋的话,有些好奇的道:“老爷,你今日是为何找菀儿回来,依照菀儿的脾性,只怕是……不会回来的。” “我不过想同他们吃个饭而已,毕竟老爷我今天心情好。”慕勋笑着说完,瞧见李氏脸上的神色,这才劝慰道:“来不来也得去过了才知道,不是么?你差人去厨房准备一下吧!” 说完慕勋就背着手,表情很是愉悦的走了出去。 而李氏听见慕菀,心里就膈应的很。 …… 京城的大路上,慕萧骑着马却跟骑了驴一样,他这人读书还是有点能耐,可对于其他的,脑子就有些不灵光了,出来的时候,小厮曾经询问道,是否需要备马车可他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硬是骑着马出来了,结果比骑着驴还慢吞吞的。 。他一路就这般缓慢挪移,终究还是到了相府前,只是没想到,这马儿刚停下,对面就风驰电掣一般的飞来一匹马,动静之大,直接将他的马连同人给惊到了。马儿受惊,最直接的下场就是将他给甩了出去。 只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等到他睁开眼的时候,自己确实被人给揽住了,确切的说,是被一个女人给揽住了。 “大哥,你怎么来了啊?”看着面前这女子的眉眼,慕萧还在发楞,一边的小五却是已经开了口。 听见小五说话,慕萧蓦地回神,两人便也分开了。 “多谢姑娘搭救。”慕萧首先朝面前的女子道了谢。 “不必。”燕归泠没有什么表情的说完,拉着小五就要进府。 “姑娘且等等。”慕萧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便又快步赶了上去。 “大哥,你是来找大姐的么?”小五歪着小脑袋,一脸好奇的道。 “是,爹命我来找大姐和秦相。”慕萧点头,却一副不好意思抬头的模样。 三人便就此进了府中,慕菀正在急吼吼的在后院池子边钓鱼,根本没瞧见她们,等到她嗷嗷的将鱼给甩上来的时候,就听见慕萧喊了一声,她回头的时候,那鱼却是直直的扑在了慕萧的脸上。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慕菀抱歉的吐了吐舌头,这才悠然的起身,看着面前的几人道。 燕归泠牵着小五上前,朝慕菀道:“我有事情要去趟军营,约莫三五天才能回来,小五先给你送回来。” “这小子已经野了,明显是不想回来。”慕菀瞧见小五噘嘴的模样,自己也跟着噘嘴哼哼道。 “是啊,我原本想让我那些师爹们照顾我的,可他们没空。”小五哼唧道。 “大姐,我今日来也有事找你。”瞅见空当,慕萧这才开了口。 “是你爹让你来的?”慕菀现在干脆不认慕勋那老东西了,直接称呼你爹。 慕萧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爹说,想请你们回去吃顿便饭。” “不会又是鸿门宴吧?”慕菀轻笑了一声。 慕萧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我要钓鱼呢,估计是没空去了,烦劳你白跑一趟了。”慕菀说完,拎起自己的鱼竿又要开始钓鱼。 “别听你大姐胡说,我们去便是。”一道凉凉的声音传了过来,慕菀浑身一抖,下一秒,一只修长的手就搭在了自己的肩头上。 “为毛要去?”慕菀不解的哼哼道:“我可不要去吃饭。” “不去难道等着你把我养的鱼全都吃了?”秦昊的语气虽是调笑,但是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慕萧一听这话,有种完成任务的感觉,顿时朝秦昊行礼道:“我这就回去禀报爹。” “去吧。”秦昊心情很是不错的搭理道。 只是,慕萧一走,慕菀就开始闹腾了,她一把推开秦昊,脾气并不算好的道:“你喜欢去你就自己去。我可不去,那家人我是一点都不想搭理。” “估摸着时候也差不多了,今天中午请你去看戏。”秦昊微微笑着摸了摸慕菀的头,给她顺着毛。 “又有好戏看?”慕菀一听那字眼儿,顿时嗖的一下子抬起了头。 “不错。”秦昊点头,随即又问道:“去还是不去?” “勉强去喽。”慕菀转了转圆溜溜的眼珠子,嘿嘿笑道。 一边的小五见此顿时嚷嚷道:“我也要去。” “可以。” …… 三人到了慕府的时候,慕勋早早的就欢喜的等在那里了,而慕菀他们被迎进屋子时,里面也早已备好了丰富的午餐。 “小五瞧着,倒是长个头了啊!”慕勋看向坐在秦昊身边的小五,呵呵笑道。 小五也只呵呵了一声,没有多说,就开始开吃。 而秦昊,自从进了慕府的门,也没有多问一句,饭菜下来的时候,便挑拣了一些慕菀喜欢吃的,神情很是淡然。 秦昊不问,慕勋自然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什么高兴。 可就在这午餐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外面却忽然来了旨意。 一听见下人的回禀,慕勋想,一定是皇上给蕊儿许亲的旨意到了,只要蕊儿成了文王的妃子,那么日后文王继承大统,定然……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慕家二女,贤良淑德,特赐婚于二皇子,吉日成亲,钦此。” 敬德一句句的将圣旨给念了出来,原本慕勋听着前面的话,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了起来,可听到后来,整个人差点晕过去。 他一直想让蕊儿嫁给三殿下,怎么便成了二殿下了?这是怎么回事? “慕国公,还不快接旨?”敬德一脸诧异的看向这慕家一家人,怎的表现的有些失望? “老臣接旨!”慕勋身子微微晃了晃,这才将那圣旨给接了过来。 送走敬德,慕勋这饭也吃不下去了,可是秦昊几个的食欲却是不错的很,仍旧挑拣着东西吃。 慕勋瞧见他们那模样,起身道:“秦相,老臣下去换件衣服,刚刚被油给脏了。” “可以。”秦昊头也不抬的道。 过了大约有一刻钟,慕勋这才换了一身衣服回来。慕菀抬了抬眼,很是明显的观察到,回来之后的慕勋显然是比刚刚心情好了许多,而这一顿饭,直到吃完,慕勋这才再次开了口。 “菀儿,虽说出嫁了,日后你也时常回家走动走动,跌也老了。”慕勋看向一边吃得正欢的慕菀,开口淡淡的道。 “好的。”嘴上的话谁不会说,慕菀吃饱喝足,欣然的应道,仿佛同慕勋果真是父女情深一样。 原本以为这顿饭就这样结束了,可慕勋的话锋忽然转向了小五,朝小五道:“小五,你祖母时常念叨你,不如,你今日就在家中住一日可好?” “我……”小五下意识的就要拒绝,可秦昊却在这时候开了口:“左右你师父如今也没空,不如,你就在这里住一日?” 慕勋一听秦昊这话,顿时点头道:“是啊,你祖母最想念的就是你了,不如,你同你祖母住在一起可好?” “姐夫。”小五这时候也学乖了,不敢直呼秦昊的大名,只一个劲儿的朝秦昊撒娇道。 “你过来,我同你讲讲道理。”秦昊朝小五招了招手,小五只得乖乖的走了过去,两个大小男人便走了出去。 慕勋瞧见这一幕,忽然又朝慕菀说道:“菀儿,你也晓得,你祖母偏爱小五多一些,小五这里,你多劝劝。” 慕菀心里转了几个弯儿,总觉得今天的慕勋有些奇怪,她面上嗯嗯了两声,这才继续吃了起来,不得不说,今日其他的暂且不论,这饭菜却是很可口的。 “姐姐今日吃得比爹还多,若是你不加控制,只怕会……”慕蕊天生就瞧不惯慕菀那悠然自得的模样,凭什么她还在为了自己的婚事着急,慕菀就能优哉游哉的大吃大喝。 “主子的阶位比国公夫人都要高,敢问慕小姐,你是以何种身份来质疑我家主子?”慕菀根本不用说话,惊夜已经出口了。 慕蕊被堵得一愣,慕菀这才随即开口道:“惊夜,你这是说什么话呢,妹妹过几日就是二皇子妃了。我哪里能比得过。” “主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二皇子除却皇嗣的身份,眼下并没有封王,所以即便二小姐嫁了过去,见到您,也得恭恭敬敬的尊称一声夫人,哪里还敢质问您吃的多少。”惊夜随即又说道。 “哎,大概最近我是真的有些胖了,不知道秦昊会不会嫌弃我呢!”慕菀说着,这话又绕回到了最初慕蕊膈应她的那句话上。 “你知道我会嫌弃就好。”秦昊拉着小五从外面走进来,声音低低的笑道。 “大姐,你们明天可一定要来接我哇。”小五一边说,一边对着慕菀道:“姐夫说了,我这是在替你尽孝呢,你作为长女没办法孝敬祖母,只得我留在这里了,你们赶紧走吧,要不然待会儿我就改主意了。” 小五一这样说,李氏那边最先反应了过来,她上前拢住了小五的身子,声音柔柔的道:“小五,男子汉说话可是要算数的啊。” “好吧,我留在这里就是了。”小五低着头声音闷闷的道。 得知小五要留在这里,李氏和慕勋的脸上皆是一脸的高兴,唯有慕蕊和慕萧一脸的疑惑,慕蕊看着那小豆丁,心道,也没听祖母念叨这臭小子啊,爹今天对待小五怎么比亲爹还要亲。 …… 从慕府里出来,慕菀靠在秦昊的身边,有些疑惑的道:“你今日同小五说了什么,我总觉得你们都怪怪的,慕家人很怪,你和小五也很怪。” “明天你就知道了。”秦昊好笑的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二皇子会捣乱了啊?”慕菀坐在那里摇头晃脑的道:“这下子好了,慕勋要是支持齐思墨,结果女儿却是嫁给了齐思谦,真真是一出好戏啊!” “直呼你爹的名字?”秦昊好笑的拧了拧她的脸。 “我还直呼你的名字呢!”慕菀歪了歪脑袋,拒绝他的毒手。 “敢唤我名字的的确没几个。”秦昊淡淡的出声,声音里却是带着一丝笑意:“不过,若是你唤,我便很喜欢。” “咦…”慕菀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 慕府, 小五被安置着在老夫人的院子里睡着了,慕勋这才和李氏一起走了出来。 慕勋朝李氏问道:“老夫人的药里你动手脚了?” 李氏点了点头,但终究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她有些担心的问道:“老爷,咱们这样……会不会有人发现?” “莫说不会发现,即便发现,那又如何?只待明日老夫人腿一蹬,咱们便说,她昨夜暴毙死亡,再顺理成章的将罪名扣到小五身上,不就圆满了么?”慕勋低声道:“只要老夫人一死,蕊儿便嫁不成了,等待孝期一过,只怕,文王就要得势了,啊哈哈。” 两人打着小算盘离开,完全没有看到屋子里那颗动啊动的小脑袋。 第二天一大早, 嬷嬷进来伺候老夫人,结果却是一声尖叫吼了出来。 “死人了,不好了!” …… 慕菀知道消息的时候,小五连同慕家一家人已经被押到了金銮殿上。 慕家老太太忽然去了,慕蕊要守孝,无法嫁给齐思谦了,这简直无异于打齐思谦和皇后的嘴巴,所以,在两人的吵闹之下,这件事情直接被曝光在金銮殿上了。 慕菀跟着秦昊赶去的时候,她拉着秦昊的胳膊,有些担心的道:“小五会不会有事儿啊,这样一看,这事情分明就是他们策划好的,要让小五给背黑锅。” “不会有事儿的。”秦昊伸手拉过了慕菀的手,声音低低的道。 听见秦昊这话,慕菀脑子忽然转了一个弯儿,歪头朝身边的男人道:“你昨天早就同小五通过气儿了是不是?” “去了你就知道了。”秦昊并不想谈太多。 慕菀瞧见他那模样,忽然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啧啧了两声道:“行啊你,什么都能想在人前。” 秦昊被她这样一戳,却是蓦地将她给紧紧的抱了过来,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他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扣着她柔软的腰肢,声音低低沉沉,很是好听的道:“多谢夫人夸奖。” “哼,夸你一句就露出尾巴来了。”慕菀哼哼道。 “我哪里有什么尾巴,倒是你,给我把你的狐狸尾巴藏起来,今天慕家定然少不了一拨风波。”秦昊好笑的道。 “去你的,我哪有狐狸尾巴,分明是你,简直是长了无数条。”慕菀在心中暗骂道:“你这老狐狸。” “有没有尾巴,今天晚上我们再讨论一下这个问题。”秦昊语气很是随意的道。 “咳咳!” “噗!” 马车外面的淮安和惊夜听见这话全都咳咳了起来。 慕菀脸色一红,愤愤的逃开了秦昊的桎梏,眼珠子差点要翻到天上去。 秦昊被她这幅样子给逗笑了,他伸手,凉凉的温度触到了她的眼睛,说话的语气很是愉悦的道:“她们不是说,你是以色侍人么?我很喜欢你这双眼睛,不要糟蹋了。” “以色侍人,你还敢说?我挠死你啊!”慕菀说着,就朝秦昊扑了上去。 淮安坐在外面赶着马车,听见里面的动静,一脸的平静,而一边的惊夜,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果然,习惯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题外话------ 谢谢送花花,送钻钻,送票票,送五分好评的各位啊。~\(≧▽≦)/~啦啦啦 第九十一章 幸福牵手 慕家老夫人被毒死了,齐思谦和皇后在得知这消息的时候,简直是快要被气死了。 大殿之上,母子两人坐在一边,看着慕府那一家人的目光很是不善。 齐皇坐在上位,一个劲儿的捏着自己的眉心,这几日的烦心事儿着实是有些多啊,这慕府老夫人的去世,终究还是有些诡异啊。 “皇上,开始吧!”皇后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他们好不容易想出这法子,既然慕勋想要利用女儿同老三拉关系,那他们就先将慕蕊给娶过来再说,可没想到,这半路竟然冒出这样一件事情来。 ”母后,秦相还没到。“齐思谦在一边出声。 这一阵子一连串的折磨,让齐思谦的模样安静了许多,目光里的阴沉也多了些许,既然这件事情看起来同秦昊也有牵扯,那也得等秦昊来了再说。 他们的话正说着呢,秦昊和慕菀已经从大殿外走了进来,一直孤零零站在一边的小五瞧见他们两人的身影,顿时忍不住的喊出了声:“大姐,姐夫。” “乖,别怕。”慕菀声音轻轻的道。 “小五,放肆,皇上面前,谁准你说话了?”慕勋蓦地朝小五吼了那一句,可慕菀听着,慕勋这话,好像有一点点也是同自己说的。 顾皇后如今对慕勋的意见大着呢,听见慕勋这话,她倒是最先冷笑着出了声:“国公对一个孩童这般低吼,你好像也忘记了,在皇上的面前,你也是没有资格大喊大叫的!” “皇上恕罪!”顾皇后这话一出,慕勋带着慕家的一群人顿时又朝齐皇跪了下去。 只有小五,傻乎乎的左看看右看看,这才有些慢吞吞的朝齐皇跪了下去。 “秦相,朕问你,这孩子可是长久住在你的府上?”齐皇看了眼那不知事儿的孩子,这才朝秦昊问道。 秦昊看着乖乖的跪在那里的一小团,点了点头道:“回皇上,小五是臣的妻弟,菀儿嫁过来以后,小五的确也住在我府上。”他这话说的很是坦然,听在慕菀的耳中也觉得格外的熨帖。 “国公,那你来说一说你府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齐皇的视线从秦昊的身上收了回来,这才朝慕勋问道。 慕勋听见这话,顿时又朝齐皇磕了一个头,这才说道:“回皇上,臣每日都会看着母亲吃了药睡下这才离开,昨夜也是如此,可今天早晨,嬷嬷进去伺候母亲的时候,却发现母亲已经去了。” “因为何种原因去的?可有什么证明?”很显然,顾皇后对这模糊的说法很是不信。 “回娘娘,臣发现,母亲的床边有一小碗水,那一小碗水好似只喝了一半。”慕勋面色哀戚的道:“着实是因为再也没有其他的可疑之处,臣这才找了大夫验了一下那碗水,结果那大夫说,水中竟然有砒霜。” “可有查到是谁下的毒?”齐皇皱眉道。 “肯定是这个小东西下的!”一边的李氏忽然指着小五道。 小五听见这喊声,小身子一哆嗦,眼里也渐渐的浮起了泪花儿,他的小脑袋一直摇啊摇。 而这一切,都没有逃过顾皇后的眼睛。 “夫人,你胡说什么呢,这件事情还没有说清楚,你不能将脏水往一个孩子的身上泼。”慕勋顿时冷声制止住了李氏。 慕菀被秦昊牵着,站在一边,听见慕勋这话,心中不禁在冷笑道:“原来,这夫妻俩在唱双簧呢!” “我没有,小五才没有害祖母,小五一直乖乖的睡觉。”小五摇着摇头就哭了出来。 李氏一听这话,眸色闪了闪,顿时喊道:”不是你还是谁?你祖母向来不喜欢留丫鬟在她屋子里,只有一个人陪在里面,不是你,难不成是鬼?“ 李氏的声音听起来虽然尖利,但是也将自己的愤怒和怀疑展现的恰到好处,而且也正好将一些信息透露了出来。 小五摇着头刚要反驳,李氏那边顿时又说道:”小五,当着皇上和娘娘的面,你跟母亲说一句实话,你是不是记恨上次你祖母要打你大姐,所以才想害死你祖母?“ “我没有,我才没有。”小五摇着脑袋,忽然又跟害怕一般,哆嗦着小身子道:“我什么也没有听见,你们不要杀我,啊……” “小五!“秦昊在这时捏了捏慕菀的手心,慕菀见此,立即担心的朝小五喊了一声。 “菀儿。”听见慕菀关心小五,李氏忽然转过了头,朝慕菀道:“菀儿,是不是你指使小五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你祖母并非是真的想要打你啊,她也是关心你,可你总是顶撞她。” “夫人这话可真是说笑了,昨天圣旨下来的时候,明明是你们故意留下小五的。怎么这时候想要咬到我身上来了?”慕菀冷嗤了一声,对于慕家夫妻的嫌弃,从脸上就能看的出来。 而秦昊站在一边,也开口道:“国公莫不是忘记了?是你求着小五留下来的。” “我让小五留下来,是因为母亲想念小五啊!”慕勋一脸“正气”的道。 “哦。”秦昊只回了一个字,便不再说了,而慕菀的脸上,始终带着对那家人的嫌弃,一点都没有遮掩。 齐思谦坐在一旁,看着慕菀那反应,怀疑的目光便从她和秦昊的身上移开了,不知为何,他有种强烈的直觉,老夫人去世的这件事情,定然是慕家人做的。 “大姐,大姐呜呜呜!”慕勋刚要再说话,小五的身子忽然颤抖的如同筛子一样,眼里吧嗒吧嗒往下掉,慕菀见此,上前顿时将小家伙儿给抱了过来,小家伙儿靠在慕菀的怀里,哭声再也止不住,小手紧紧的扒拉着她的衣服呜呜的哭道:“大姐,他们要杀我,我什么也没看到呜呜。” 在听见小五这话的时候,李氏和慕勋不禁对视了一眼,而他们夫妻俩的这个表情互动,正好落在了顾皇后的眼里。 顾皇后忽然起身,一步步的朝下面的小五身边走了去,然后就在姐弟俩的身边停了下来。 “孩子,你叫小五是么?你告诉本宫,是谁要杀你?”顾皇后不善的目光从慕勋夫妻俩的身上扫了过去,轻声问道。 一听见杀人,小五被慕菀揽着的身子又是一哆嗦。 “我什么也没听到,我不知道,不知道。”小五一个劲儿的摇头。 “你这个孩子这是说什么呢?”李氏又朝慕勋看了一眼,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莫非,昨晚她们说的话,竟然被这孩子给听到了?这孩子有如今的表现,定然是知道了什么。 “你别说话。”慕菀回头,语气冷冷的朝李氏道。 “怎么跟你母亲说话呢!”慕勋很是不喜慕菀这般的反应。 慕菀刚要回一句,顾皇后却代替他开了口。 “国公,国公夫人,你们暂且还是不要说话的好,这孩子显然是知道些什么。”顾皇后的目光凉凉的朝慕勋夫妻俩看了一眼。 “娘娘,您不要相信小五的话啊,小五同大姐向来关系很好,祖母的事情定然是大姐做的。”慕蕊见爹娘有些吃力了,跪在一边蓦地开口道。 “哦,所以,如今是变成诸位指责菀儿了么?如若这事儿不是菀儿做的,你们可愿意将人头给献出来?”秦昊表情淡淡的,语气却是让人后背生寒。 “我……” “我这人向来直来直往,我要是看你不爽,上去就是一耳刮子,这种下毒的肮脏事儿,是谁做的你们心中有数!”慕菀真是膈应死了这一家三口,简直跟疯狗没有什么两样。死去的老夫人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他们的手里。 “呜呜呜,他们说,他们说……只待明日老夫人腿一蹬,咱们便说,她昨夜暴毙死亡,再顺理成章的将罪名扣到小五身上,不就圆满了么?”小五趴在慕菀的怀里,忽然开了口。 这一开口,慕勋夫妻俩的身子全都僵住了,两人完全没想到,小五竟能将作业他们说的话丝毫不漏的给说出来,而齐皇和顾皇后,也是一脸的惊诧。 “他们是谁?”顾皇后瞧见后面李氏那反应,大概也猜到了什么,她忍不住的伸手摁住小五的肩膀到:“你快说。” “不是我大姐做的,不是……”小五却是不听顾皇后的话。 “你这个混账东西,到底在说什么?“慕勋差点要吼了出来,事实上,他也想借着吼声来遮掩自己的慌张。 糟糕,到底被这孩子给听到了。 可是,这孩子如果听了这些,只怕后面那些混账话也给听到了。 果然,慕勋这边还在暗暗的哆嗦呢,小五那边又被顾皇后诱使着带着哭腔的道:“只要老夫人一死,蕊儿便嫁不成了,等待孝期一过,只怕,文王就要得势了。” ”放肆!“小五这话刚重复完,顾皇后都来不及惊讶,坐在上位的齐皇却是最先开了口,他直接将手头的东西给扔了下来。 “国公?这孩子说的,可是你们昨夜说的话?”齐皇一脸的怒气,他没想到,这私底下,众人竟然已经在讨论文王能否得势的问题了,他还没死呢,这些人就这样着急来安排自己的女儿了? “皇上,臣冤枉啊,臣一直孝顺母亲,怎么会杀害母亲呢,这可是大逆不道的天杀之罪啊。”慕勋一个劲儿的朝齐皇磕头。 “哦?那这孩子又是听到了谁的话?”齐皇冷声问道。事实上,他也只是场面上这样问一问,这其中的内情如何,他若是再瞧不出来,就不用当这个皇帝了。 “皇上,臣不知啊!”慕勋一脸的疑惑,随即,他忽然转头看向李氏道:“夫人,这件事情,莫不是你做的?” 李氏着实是被慕勋这句话给问蒙了,这件事情不是自己和他一起安排的么?怎么独独的将自己给推了出来。 可慕勋眼里闪动着的眸色,让她心神一震。 她并非是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今天他们两人都栽在这里的话,那么整个慕府就败落了,莫说是二殿下了,蕊儿只怕连个寻常人家都嫁不了,更不用说慕萧的未来了。 可如果自己招认的话,自己只怕……难逃一死了。 慕勋定然不会让慕府的女主人的位置空着,只是,那娶来的嫡母,会对蕊儿好么?会对萧儿关心么? 一时之间,李氏的脑海里闪过许多东西,她愣愣的坐在那里,而一边的慕勋瞧见她这幅模样,就晓得她心中定然是在思考了。 “夫人?这件事情是你故意嫁祸给小五的?到底是不是你做的?”慕勋晃着李氏的身子无比愤怒的吼道。 坐在前面抱着小五的慕菀,听着后面慕勋的喊声,一时之间只觉得心无比的凉。原来,为了利益,人心可以到了这般的地步。 不顾母亲和妻子的死活? 慕菀心中想,想来这慕勋这样做,为得也并不是慕蕊的以后吧,说到底,终究还是为了自己罢了。 而她已经可以想见李氏的结局了。 李氏走后,慕府必将入主新的女主人,只是,这些事情跟她和小五就无关了。那个冰凉的家,埋葬了娘和平姨,便足够了。 ”夫人瞧着好像没有这样的胆量啊!“顾皇后才不信这件事情是李氏一人所为呢,分明就是慕勋和李氏的合谋。 “是我做的!”面对着多方的质问,李氏终于将罪给认下了。 “婆媳矛盾向来是天下人都知晓的,而母亲的身体虽然当初被秦相给救过来了,但是也大伤元气,原本就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我才将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李氏语气淡淡的道,大抵人之将死,什么事情也都看开了,所以李氏说起话来倒是没有一丝的慌乱,全是淡定至极,丝毫不见被人推出来的替罪羊的模样。 ”秦爱卿,你觉得这件事情,朕该如何处理?“齐皇的目光从慕勋的头上划过,这才落到了秦昊的身上。 李氏一口咬定这件事情是自己所为,慕勋身上是什么都没沾染,真要计较起来,也不一定能查到什么,有些事情,只能心中有数了。齐皇心中这般想到。 秦昊一听齐皇招呼自己,顿时低头道:“回皇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只一句话,便也代表了秦昊不会为慕府求情。 齐皇想了想,不顾顾皇后和齐思谦的目光,手指敲了敲桌子,轻声道:“李氏毒害老夫人,死罪一条,具体事宜交由大理寺处理,至于慕家的二小姐,你好像对老二很有意见啊?” “小女不敢!”慕蕊从来没和皇上对过话,一听齐皇这般同自己说话,立马一个劲儿的磕头。 齐皇嘴角微微的一挑,根本不给慕勋他们任何说话的机会,语气倒是很随意的道:“敬德啊,拟旨,即日起,册封慕家二小姐为心嫔,今天回去以后,爱妃便收拾收拾进宫吧!” 你们不是对皇宫有念头么?那就一辈子都呆在皇宫里好了。 一听到自己要嫁给这样一个老头子,慕蕊下意识的出声道:“可是皇上,小女还在孝期!” “你母亲与祖母的事情,朕且不追究,况且,你来宫中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嫔妾,自然算不得什么礼数。”在慕勋父女俩惊诧的眼神中,齐皇吩咐完,这才朝着慕勋道:“国公,你最近需要处理的事情着实是多,不如……就将手头上的一些事情放一放吧,朕会找一个人好好的给你接班的!” 这话说的好听,分明就是要削了他手头的权力,可眼下,慕勋是一句反对的话都说不得。 “好了,朕今日也乏了,老二选妃的事情咱们择日再议,你们都退下吧!”齐皇说完,连同顾皇后和齐思谦全都走了,秦昊上前,将慕菀给拉了起来,一直守在外面的惊夜,赶过来哭红了眼睛的小五给抱了起来。 “慕菀,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大内侍卫进来将李氏扣押的时候,李氏看着慕菀那么亲昵的被秦昊给牵住了手,她忽然张口骂了一句。 慕菀听见这话,忽然挥了挥手,秦昊朝那几个侍卫看过去,几人立即停住了动作,李氏因此停在了慕菀的跟前。 “我害的?”慕菀一耳光就那么猝不及防的甩到了李氏的脸上,她本就是个力气大的人,这样一甩,竟然将李氏打的有些眼冒金星。 “你扪心自问,你有如今的下场,到底是我害的,还是你咎由自取,你先是害死了我娘,又害死了小五的娘,如今,呵呵,你也害死了你男人的娘,你做了这样多的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觉得,到底是谁该下地狱啊?”慕菀轻笑出声,然后便紧紧的握住了秦昊的手,脚步稳稳的走了出去。 “天道好轮回,诸位,还是谨记这句比较好。”在即将离开大殿的时候,慕菀讥讽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而此时的慕家一家人,显然都瘫倒在地了。 明明只是一个早晨,可整个家都被颠覆了。 …… 后面传来的鬼哭狼嚎声,慕菀也不去管了,她看了眼趴在惊夜怀里睡着的小五,朝秦昊瞪了瞪。然后就极其小心的凑近了他,很是小声的问道:“昨天慕勋要小五留下的时候,你是不是就晓得他们要做什么了?” “不错。”秦昊低笑出声,那声音,低低沉沉,很有磁性,听在慕菀的耳朵里,只觉得勾人的很。 “老狐狸,啧啧。“想到他能算计到这样多,慕菀啧啧了两声,圆溜溜的眼睛戏谑一般看着她。 “为夫很乐意,今天晚上让夫人检查一下,到底谁有狐狸尾巴。”秦昊又拿着早晨在马车上的事情说教了一番。 “流氓。”慕菀“切”的嫌弃了一声,但随即便感叹道:“果真是世事无常啊,那些人的心,应当是黑了吧,这下子好,好好的女儿嫁给了个老头子,我看那恶心的老东西要气死了! “女儿没了,还会生。”秦昊忽的冒出了一句话。 “噗?”慕菀抬头好奇的看向秦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慕勋难不成再去生一个?” “也不是不可能。”秦昊抬了抬眼,一脸的淡然:”每个女儿在他眼里,都是棋子。“ “那我也是喽,只是,好像被你给抢先了。”慕菀说到这话的时候,瘪了瘪嘴。如果当初不是秦昊来那么一招,搞不好今天嫁给老皇帝的人就是自己了。 “我很庆幸,当时抢得是你。”秦昊低头瞅着她那一脸生动的表情。 “是是是,是小女子的荣幸!”慕菀嘴撅得老高。 她的话刚说完,一边就传来了秦昊低低很是有磁性的笑声。 “对了,话说,那时候你的候选人还有谁家的姑娘?你总不能一上来就挑中了我吧?”慕菀瞪着亮晶晶的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秦昊一听她这话,顿时堵在了那里。 “瞧着你这不可言说的模样,难道还有好几家?”瞅见秦昊不说话,慕菀就可劲儿的调戏。 “不晓得你这挑选的标准是什么?长得好看?胸大屁股大?”慕菀越说越带劲。 秦昊却是一脸黑线听着那让人咋舌的词儿从她嘴里冒了出来。 ”我要从里面挑一个最蠢得。”他终于出手了,而且这一出手就让慕菀恨不得咬死他。 “你骂我蠢?”慕菀说着就要伸脚朝他身上踹。 而嘻嘻哈哈的她显然有些忘记了, 从始至终,他们俩的手,一直是牵在一起的。 进宫的这条路,秦昊走了无数回,唯有这一次,格外的……幸福。 ------题外话------ 写章节题目的时候,我有种错觉,自己在参加非诚勿扰……谢谢送花花送票票送钻钻的各位,鞠躬。 第九十二章 有本事你上来抱我啊 慕家虽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但慕菀也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所以这天下午她还是带着小五和秦昊去了一趟国公府给老夫人上一支香。 大抵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三人进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忙忙碌碌,整个府中都是一片压抑,唯有管家神色很是恭敬的带着他们来了灵堂。 秦昊只是站在那里微微的鞠了一躬,慕菀和小五客气的磕了一个头,这简单的上了一支香,三人就从灵堂里走了出来。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拿着一个包袱从旁边走了出来,慕菀抬眼一看,正是慕蕊,而后面跟着的,就是来护送的慕萧。 “大姐!”看见慕菀,慕萧很是尊敬的叫了一声,可慕蕊眼珠子差点要翻到天上。 慕菀自然不会同她一个即将在深宫中过一辈子的人计较,瞧见她那模样,慕菀权当没有看见,拉着小五就往外走。 而慕蕊站在他们的身后,瞧着秦昊伸手紧紧的握着慕菀,她心里就愈发的难受了起来。 为什么?慕菀就可以跟这样优秀的人成亲,而自己,只能去伺候那个老皇帝。 “蕊儿,该走了。”慕萧站在后面,神情有些低叹的道。娘同妹妹的算计他不是不清楚,只是不喜欢说道和参与而已。 “你的包袱里我又给你添了一些银票,你和彩衣两个一定要互相照顾。”即便是没有经过后宫,他也晓得后宫里的杂乱。 “知道了。”慕蕊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你到了宫里莫再要这般使性子。”慕萧终究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世上,慕蕊是自己最后一个血脉相连的妹妹。 “我知道了,知道了!”慕蕊的心情本就不好,此时又不喜欢听慕萧唠叨,拉着彩衣就坐上了外面的轿子。 慕萧站在门口,看着慕蕊头也不回的模样,心里有几分微微的酸涩。 慕菀她们离开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看见那人担心的模样,她忽的凉凉的道:”慕萧大概是慕府里唯一的异类。“这人虽然有些木讷,书呆子气,但终究是重情义的,只可惜,他娘跟他妹妹根本不想注意这件事情。 ”不错。“秦昊在一边点了点头。 “哎,难得哦,你这样不怀疑人。”慕菀觉得秦昊的生活里已经满是算计,这般肯定,倒也是难得。 “几年前,我初到京城的时候,他曾经帮过我。“秦昊语气微微的道。 慕菀一听这话,顿时好奇的靠向他,很是惊奇的道:”那他可有记得你?秦昊摇了摇头:”当初的我根本不是现在这番模样,他并不晓得我是谁。“ “那他帮了你什么?”慕菀好不容易挖到一点八卦,便要追根究底的问下去,而偏偏,秦昊今日竟也好说话的很。 “当初我初到京城,有些衣衫褴褛,考试院的学生偷了我的牌子,差一点就进不去考场,当初他跟着夫子在考试院,大抵是看到了什么,帮我将牌子给拿了回来。”秦昊声音淡淡的道,说完,目光便浅浅的落在了慕菀的身上。 慕菀一听他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忽然拉住了秦昊的胳膊,眉间微微皱了起来,说道:“你那时一定很苦吧?我见惯了你人模人样的,根本不晓得衣衫褴褛是什么样子。“ 秦昊没想到慕菀会忽然问出这样一句关心的话来,他先是一怔,随即摇头道:“比那更苦的事情都经历过,不过,当初偷我牌子的那几个人后来也没得什么好下场。” “我就知道,你这个小气吧啦的男人。”慕菀原本还觉得有些伤感,可听到秦昊后面这句话,顿时笑了出来。 …… 慕蕊被敬德亲自给带到了宫里,瞧这院子,一眼看过去就是个凄凉的地方。来之前她有想过,会是个不太好的地方,可这里实在是太破落了。 “娘娘,您就在这安置吧。”敬德也没多说什么,交代了一句,便走了出去,而从始至终,这院子里连个差使的小太监都没有。 “小姐,咱们收拾一下吧。”彩衣放下包袱,推开门朝里面看了看,瞧着还是干净的,只是破落了一些。 慕蕊却是不同彩衣这般想,一看到这地方,她很是嫌弃的道:“这是什么鬼地方,是人住的地方么?” 彩衣有些为难的道:“可是小姐,咱们到底还是要住在这里啊。” “知道了知道了!”慕蕊挥了挥手,跟着走了进去。 忙活了大半天,终于将这院子给收拾了起来,慕蕊坐在硬邦邦的床上,低声骂道:“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小姐,以前大小姐住的那个院子比这里还差呢!“彩衣在一边道。 “以后别在我面前提那个贱人,你出去打点水,我想洗个澡,真是臭死了!”慕蕊有些厌烦的挥了挥手。 彩衣听见她这样说,只得暗暗的瘪了瘪嘴,拎着木桶走了出去。 这里的地段着实是有些偏僻,彩衣走了许久这才看到一个小太监,她立即上前问道:“请问,这里哪里有热水啊?” “你是新来的?”小太监挑挑眉,有些嫌弃的问道。 彩衣点了点头。 “瞧见没有,前面拐个弯,那里有两个嬷嬷,你们去找她们就是了。”小太监笑得有些贼。 “哦,谢谢!”彩衣刚刚进宫,心里很是忐忑。 而彩衣没有看到的是,当她离开以后,小太监迅速的跑向了一边的树丛后,对着站在那里已久的大太监道:“福公公,小的已经告诉她了。” 敬福站在那里,脸上带着高傲的笑意,摸了摸自己的指甲,轻笑道:“那你们还等什么呢?那院子的里水井好像寂寞很久了呢!” …… “彩衣那个贱蹄子,怎么还没有回来?”慕蕊在这里等了小半个时辰了,愣是一滴水都没有瞧见,她暗骂了两声,起身懒洋洋的朝外面走了去。 只是,她的身子这还没有出这院子呢,外面倒是来了一场很大的阵仗。 “哟,心嫔娘娘这是做什么呢?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见了皇后娘娘,还不行礼?”敬福站在前面,眉脚上挑,一脸鄙夷的道。 慕蕊没有想到皇后娘娘这么快就来了,一听见敬福的话,她顿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敬福,你真是想多了,心嫔心里大概恨不得要代替本宫呢,怎么会将你一个奴才放在眼里。”顾皇后一身华丽的走了进来,那娇艳的眉眼即便是过了多少年岁,仍旧是被时间厚待了。 “臣妾不敢!”慕蕊再迟钝也知道,今天这关,大抵是有些难过了。 “你刚刚慌慌张张的是在找什么呀?”皇后抿了抿自己的鬓角,一脸惬意的朝她问道。 ”回娘娘,臣妾的丫鬟出去打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慕蕊恭敬的趴在那里,刚刚说完,心里却蓦地一咯噔。 “打水啊?”顾皇后咯咯的笑了起来:“妹妹怕是不知哦,这宫里的水井啊,都是会吃人的!” “这……” 吃人,吃人! 慕蕊一想到那小丫鬟刚刚还在自己身边,可眼下很可能已经沉入了井底,她浑身的汗毛就竖了起来。 只是,皇后没有开口,她也不能随便动弹,所以只能老实的趴着,可她想,要是自己站着的话,只怕会忍不住摔在那里。 在这里,她不是慕府的二小姐,不再是爹爹喜欢的女儿,在这里,她只是……一只蝼蚁。 顾皇后看着她那颤颤的模样,眼睛里仿佛是猝了毒一样,狠狠的盯着她。 “妹妹的指甲好像不错呢!“慕蕊身子颤抖的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顾皇后忽然又冒出一句话来。 慕蕊低头刚往自己的手指上看去,可敬福那双苍白的手下一秒就扶了上来。 “娘娘喜欢这指甲么?”那苍老而又苍白的手在慕蕊的手背上碰着,慕蕊看着那只手,心里厌恶的快要吐了出来。 顾皇后一听,顿时笑道:“哪里有什么喜欢?本宫最是厌烦这种大红色了。” “娘娘既然不喜欢,那么,奴才给她拔了去不就好了?”敬福一脸笑意的道。 “好啊。”顾皇后点了点头。 “娘娘,饶命啊,饶命啊!”慕蕊在反应过来他们话中的意思的时候,顿时声音凄厉的喊了出来。 “娘娘可是最讨厌吵闹了,您还是闭嘴吧!”敬福说着,就朝后面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两人顿时将慕蕊给拉了下去。 …… 慕菀自从腿脚好了,又开始满府乱窜,淮安和安伯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按照主子的话说,夫人不闹腾就皮痒痒。 可这最受不住的却是慕菀,慕菀无聊的坐在树杈上,很是难受的道:“太无聊了,我对这府里已经玩的厌烦了。” “主子,相爷吩咐过,您这几天不能出府。“惊夜站在一边出声道。 “我知道了,我不出去,外面最近有点乱嘛!”慕菀躺在树杈上,一边啃着果子,一边道。 齐思元今天是从下了朝就开始赖在秦昊身后的,直接跟到了府里,秦昊虽然冷冰冰的,但是也没反对。 两人刚走入后院儿,齐思元就发现秦昊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顺着秦昊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在院子里的那棵大树上,树杈下落下了几分月牙白,瞧着那模样,好似有一个人躺在上面。 “惊夜,你怎么又顺着你主子,将她给放上去了?”秦昊站在原地,声音冷冰冰的道:“把她给我抱下来。” 慕菀只当是秦昊回来了,她懒洋洋的直接将手中的果子给扔了出去,好巧不巧,正好扔在了齐思元的头上。 “干嘛让惊夜将我抱下去,有本事,你上来抱我啊!”慕菀哼哼唧唧的躺在那里,支着二郎腿道。 从院子外面刚刚进来的淮安听见慕菀这有些惊天地的话,顿时低下了头,而惊夜也是一脸无奈,唯有秦昊黑着脸,飞身一上,直接将人给抱了下来。 “就是,这样才对嘛,那些话本上不都是这样说的么?”慕菀被秦昊抱在怀里,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笑眯眯的道。 “夫人这句话很是对,只是,不知夫人最近瞧什么话本子,也给本宫推荐一下啊!”齐思元瞅见两人这郎情妾意的模样,流里流气的出声道。 “哇,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慕菀刚刚明明听见两道脚步声,她根本没多想,下意识的就以为是秦昊和淮安,可没想到竟然是齐思元这个“大熊猫”。 “我要是有动静,可不就瞧不见这样啧啧的一幕了?”齐思元玩味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转啊转。 秦昊是一句话都不说,慕菀却是不行,一听齐思元这话,还有他脸上那得意的表情,她顿时反驳道:“我们这样哪里就啧啧了?太子殿下晚上……啧啧啧啊!年轻人,纵欲过度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胡说什么呢?“秦昊拍了拍她的身子这才将她给放了下来。 “我哪有胡说啊?”慕菀下了地,仍旧揽着秦昊的胳膊,脑袋也吊在那上面,歪着朝齐思元道:“殿下说,是不是啊?” “宫中今日来了不少的果子,安伯已经搬回来了,快些去!”秦昊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即没有忍住,拧了拧她的腮帮子,低声道。 “好吧,那我下去了。”慕菀说完,带着惊夜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真是个有意思的。”齐思元站在那里,回头一直瞧着慕菀。 秦昊站在一边却是沉着脸道:“太子殿下看来也无事,不如就此回去好了。”说罢,也不顾齐思元如何说,秦昊大步就前面走了去。 齐思元一听他这话,顿时急匆匆的跟上了,笑眯眯的道:“本宫这不是瞧着夫人……得,本宫不说了,相爷你权当没听见好了。" “我听得一清二楚,你在偷窥内子。”秦昊声音凉凉的道。 “什么叫偷窥?”齐思元摆摆手道:“本宫什么都没看。” “哼!” 齐思元听得清楚,的的确确是秦昊溢出一声冷哼。 …… 齐思谦站在御书房里,低着头,垂丧着脸,一脸颓败的模样。 “老二,你可不是真的瞧上了慕府的二小姐吧?”齐皇点了点手指,从昨日的情形来看,老二和皇后难免是打得慕府的主意。 “儿臣……”终究是被看了出来,齐思谦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既然这门婚事没有成,不如朕再给你许一门,你瞧上了谁,就跟朕说。”齐皇坐在那里,一脸等待的看着齐思谦。 而很显然,齐思谦等的就是这句话。 “父皇,儿臣真的想要娶谁就可以娶谁么?”齐思谦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迫切。 齐皇听见他这话,不禁皱了皱眉道:“难不成你看上了什么民间女子?” “儿臣想娶燕将军!”齐思谦也没有跟他爹废话,很是直接的将自己的心思给说了出来。 “什么?”齐皇一听是燕归泠,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燕将军的事情……朕也不好办。” “总归父皇是不反对吧?”因着之前的事情,齐思谦料定,齐皇不会轻易的反驳。 “不反对倒是不反对,只是,燕归泠的脾气很硬,她不同意的事情朕也没办法,毕竟,她父母当初为国捐躯,朕的确是对不住燕家,再者,朕也听闻燕归泠的府上有不少的男宠,你当真觉得,你母后会同意?” 齐思谦好像并没有什么顾虑一样,他点了点头道:“只要儿臣同意,母后定然是同意的。”事实上,这原本就是他和顾皇后一起商量出来的结果。 他就不信,圣旨下来了,燕归泠会不嫁。燕归泠算是秦昊手边的亲信之一,又是秦昊的师妹,这样的关系,只要他成功娶了燕归泠,那么,就跟折掉秦昊的一只翅膀一样。 可眼下的齐思谦显然是没想到,当敬德在大殿上宣告这件事情的时候,燕归泠会是这般的反应。 燕归泠迈步走了出来,朝齐皇行了一个礼,这才朝齐皇道:“皇上,臣的父亲之前曾经教导过臣,我燕氏一门到臣这一代,并无儿子,所以父亲曾经说过,臣如若想要嫁人,夫婿必须要敌得过臣才是。”她缓缓的说完这话,目光便直直的落在了齐思谦的身上:“既然皇上想要给臣和二殿下牵线,那么,二殿下,请吧!” 在这金銮殿之上,燕归泠直接朝齐思谦摆出了一副比武的架势,而齐思谦看到燕归泠这模样,却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莫说他现在腿脚有些不方便,即便是方便,他也绝对不是燕归泠的对手,这女人,原本就是出生在军营里,几岁上就被她爹带着上了战场,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武力值也是一等一的高。 燕归泠权当没有瞧见齐思谦的后退,她站在那里,唇角微微的一抬,头一次,露出一抹轻笑:“哦,刚刚是臣多事了,既然皇上这般下旨,二殿下定然是默认了,那臣也当您默认了。”这话刚说完,燕归泠的身影一闪,直直的朝着齐思谦袭击了去。 一边,原本还在提心吊胆的顾知书,瞧见燕归泠就那样朝齐思谦打了去,顿时嫌弃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题外话------ 谢谢送票票,送花花的菇凉,感恩。 第九十三章 秦相并无龙命 齐思谦有几斤几两顾知书清楚的很,毕竟他们从小在一起长大。因着两人的年纪差不多,所以顾皇后也时常的将齐思谦给送到顾海的府上,让他帮忙管教这个孩子,只是,齐思谦总是喜欢耍小聪明,虽别人是这样,对自己也这样,顾知书捂着眼睛不敢去看他同燕归泠打斗,事实上,直到现在他心里仍旧在疑惑,齐思谦到底懂没懂那个道理。在学习上,是不能耍小聪明的,因为,学到手的东西,都是自己的。 齐皇看着下面的场面,原本是想制止的,可根本阻止不了,燕归泠已经朝着齐思谦打了去,原本堂堂的金銮殿,此时竟变成了两人的格斗场,燕归泠步步紧逼,招式很是凌厉,齐思谦起初还能打得过,可越到后来却是越吃了力了。 这段打斗的时间并没有过多久,两人的打斗就以齐思谦被燕归泠当着众人的面踹出去结束了。 顾知书听见那嘭的一声巨大的动静,这才将眼前捂住的手给松开了,结果就瞧见齐思谦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模样……简直是丢死人了。 燕归泠浑身上下毫发无损,她走到大殿中央,朝齐皇又行了一个礼,这才声音很是诚恳的回道:“皇上,二殿下打不过臣,况且臣和二殿下也并无情分可言,至于二殿下为何会选中臣,臣也不知晓,只是恳请皇上看在我爹娘的份上,让我可以做主自己的人生大事,再者,臣这辈子也没有嫁人的心思,望皇上成全。” 燕归泠说完这话,就方方正正的朝齐皇磕了一个头,齐皇听见她这话,又瞧见她那倔强的模样,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道:“这次的确是臣鲁莽了,你啊,快起来吧,你爹娘若是在世,方才可以给你许亲,如今你爹娘没了,万事就由你自己做主吧!” 燕归泠听见这话,又朝齐皇拜了拜,这才整齐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退回了自己的位置,而齐思谦正狼狈的被齐思元给扶了起来。 齐思谦今天在大殿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燕归泠这般羞辱,眼睛里的愤怒差点就要化成火苗朝着燕归泠去了,可他转头朝燕归泠那边瞧过去的时候却是正好瞧见了顾知书嫌弃的眼神。 顾知书也没想到自己的眼神就这般和齐思谦的目光撞在了一起,看着齐思谦那瞬间黑下来的脸,顾知书灰溜溜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回头的时候还是没有忍住噗嗤一声低低的笑了出来。 站在他身前的顾慎听见顾知书这小声,他静静的回头瞧着这个儿子,咬牙切齿的道:“知书,你的皮是不是又松了?” “我……我没笑。”顾知书也不晓得自己怎么就是憋不住笑。 下朝以后, 齐思谦直直的朝着顾知书这边走了过来,顾知书咳咳了两声,正色道:“殿下,可是有事儿?” “你今天笑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齐思谦说着,就将责任全都推到了燕归泠的身上,语气也从不善转成了谩骂:“都是燕归泠那个贱人,要不是她,我怎么会被你们这样嘲笑,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能瞧上她都是……” 顾知书很是厌烦他这种模样,尤其在听见他将那些脏话泼到燕归泠身上时,他忽然打断了他,皱着眉头道:“说到底还是你自己武艺不精,这种事情怎么能赖到别人的身上。” 顾知书这话刚说完,齐思谦就不说话了,顾知书愣了一下,刚抬头,就看见齐思谦有些扭曲的面容,带着很是指责的声音道:“知书,你要晓得,你永远都得站在我这边。” “呵”顾知书倒是被这话给气得笑了,他蓦地抬眼,声音也很是不爽的道:“小爷的确是站在你这边,可经常也有例外的时候。尤其是这种时候,我总不能睁眼说瞎话。” “你找死!”齐思谦听见顾知书这样说,根本没反应多少,一拳头就朝着顾知书挥了过去,顾知书也是个脾气暴的,哪里有白白吃亏的时候,所以他一拳也回了去,两人直接在大殿前扭打了起来。 …… 顾府, 白氏从绸缎庄刚回来,管家就急匆匆的迎了上来,一脸担心的道:“夫人,您快去瞧瞧吧,少爷又被老爷关在祠堂里打了。” 白氏一听,这最近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又开打了,自己那个可怜的儿子啊。 什么事情也顾不得了,白氏急匆匆的就朝后院儿跑了去,这还没到祠堂呢,正好瞧见了从侧院赶来的顾知画。 “画儿啊,你哥这是怎么又挨打了?”白氏拉着知画的手,一脸的着急。 “娘,我问过沉沙了,是哥哥在殿外同二殿下打起来了。”顾知画回道。 “什么?”白氏一听,很是疑虑的道:“从小到大我都在叮嘱他,万事一定要让着二殿下……” “娘。”顾知画声音有些小小的道:“也不能这样说,要不然哥哥得多委屈,二殿下虽然是皇后娘娘的孩子,可……可哥哥也是您的儿子啊。” 娘从小就这般教导哥哥,可……可她觉得,这样并不太好。 “哎,别的先不说了,先去看你哥,要不然就被你爹给打死了。”白氏也没多想,急匆匆的就朝后院儿跑了去,结果隔着老远就听见了里面的皮条声。 …… “什么,你被逼婚了?”慕菀听见秦昊和燕归泠的话,顿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被我打趴了。”燕归泠摇了摇头:“没事了。” “这老二一家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慕菀一脸嫌弃的道:“先是去打慕蕊的主意,再去打阿泠的主意,不知道下一个要打谁的主意了。” “心嫔到宫里的第一天就被皇后弄死了丫鬟,自己的指甲也被拔了。”淮安在一边忽然出声道。 “唔……”慕菀一听这话,有些犯恶心。 “怎么了?”秦昊立即就注意到了她的变化,上前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捏着她的手问道。 “今天中午吃了红烧鸡爪……听淮安这样一说,有点恶心。”慕菀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声音闷闷的道。 淮安和惊夜的脸,憋得有些扭曲,一边的燕归泠也是很无语。唯有秦昊,很是淡定的想了想,这才说道:“今天晚上吩咐厨房做的清淡点。” 淮安:“是!” 慕菀一听,顿时不乐意了,摇头道:“别啊,太清淡我吃不下去的。” “菀儿,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况且,肉吃多了并不是什么好事儿。”秦昊的态度很是强硬的道。 “好吧。”慕菀一脸的认命,可心里又忍不住在那里腹诽秦昊的不是。 这天晚上, 因为没吃到肉的原因,慕菀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就是不肯安静,秦昊瞧见她那副无赖的模样,声音淡淡却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瞧你好像很无聊的样子,不如……我们做些……” “做些什么?秦昊,我告诉你,你可别乱来了。”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天,慕菀渐渐的已经放下了抵触,因为秦昊这人老实的人,可今天晚上听见他说这样的话,她心里却是害怕的不行,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警惕的盯着他。 “你若是再不老实,我便说到做到。”秦昊转头看了她一眼,就因为那一眼,慕菀很没有出息的躺了下去,身子又缩在了床的角落里。很是老实的窝在那里。 秦昊看见她这幅乖乖的模样,这才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慕菀想着想着就睡了,可睡到半夜的时候,莫名的醒了,她下意识的朝外面看去,原本应该是秦昊睡得地方此时却是一片空空如也。 “人呢?大晚上没了影子。”不知为何,慕菀竟也没有了睡意,她揉了揉眼睛,起身穿鞋就要朝外面走,可刚要推门,脑中忽然冒出了之前的记忆,那时候,她刚刚来相府,也是晚上,看到了一个院子里有人被抹了脑袋,想到这里,她忽然又折返了回去,老实的窝在床上。 她想,秦昊这种人,有点不为人知的秘密很正常。所以,她坦然的拉住了被子,老实的窝了回去。 …… 宫中, 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慕蕊已经变得有些面黄肌瘦了,她的脸上泛着颓废的神色,十个手指都被自己简单的包扎过了,可那布条上渗出的血却仍旧残留在那里,让人看着有些后背生寒。 “娘,女儿好想你啊,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几天之前,她刚进宫的时候,她心中还在愤懑,为何自己要到宫中来伺候那个老皇帝,可此时,被压迫了好几天,她甚至连齐皇的影子都没有看见。从没有这样的时候,她期盼自己能见到齐皇一面,如果能见到齐皇,那么她定然会使出浑身解数来取悦他,让他帮助自己逃离这个苦海。 “喂,里面的人,吃饭了!”这个院子里没有丫鬟公公,她唯一的侍女彩衣也被人害了,慕蕊坐在那里神色戚戚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小太监很是厌烦的声音。 以往,她向来是个瞧不起人的,可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在这后宫中,就是一个小小的太监,都敢对着她发脾气,而最最让人愤恨的是,她竟然也无法还口,还要委屈的接受。 扒拉着那里面已经坏掉的饭菜,慕蕊的眼泪就那样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不过短短的几天,这后宫的生活,已经让她对命运弯了腰。 努力的将自己碗里的饭给扒拉了,她坐在那里,仰着头,在思索,到底如何,才能脱离这样的生活。 这样的日子,简直是太难过了。 …… 五日后, 顾皇后正在喝着太医院送来的保养气色的药,心情正好着呢,敬福忽然弯着腰进来道:“娘娘,心嫔在外面跪着想要见您呢!” “哦?这个小蹄子倒是有些出人意料啊?今日来,是想本宫连她的舌头也给拔掉么?”顾皇后慢吞吞的喝了药,声音讥讽的笑道。 “心嫔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娘娘。”敬福瞧得出来,慕蕊那模样,的确像心里藏着什么事儿一样。 “哦?重要的事情啊?”顾皇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明艳的面容上尽是不屑:“这天色瞧着有些热呢,本宫最近身子不适,让她先等着吧,等上两个时辰再说。” 敬福一听这话,立即就退了下去,将这些话完完整整的说给了慕蕊听。 慕蕊跪在安宁宫外,听见敬福的这话,她下意识的就仰头瞧了瞧,结果就瞧见头顶那灼灼烈日,要是在这里跪上两个时辰,那……估计得脱层皮啊。 一边站着的敬福瞧出了她的犹豫,见她这般,他尖着嗓子忽然开口道:“娘娘既然受不住,那就还是回去吧,毕竟,想见皇后娘娘也得需要几分诚意不是?” 慕菀原本还有些动摇的心,因为敬福这话,顿时安静了下来。 她刚刚差点大意了,她好不容易想到了那么一条消息,如果今天错过了的话,只怕以后,也万万见不到顾皇后了。 “公公,我等得来。”慕蕊的声音渐渐的坚定了起来,仰头朝敬福说了一句。敬福倒是没有料到会听见这样的答案,先是一怔,随即就哼笑了一声,转身走了进去。 两个时辰后, 慕蕊这几日身子本就虚弱,加之吃饭也不好,在这烈日之下跪久了,便开始有些受不住了,要不是远远的瞧见敬福出来了,她只怕自己要一头栽了下去。 内殿里,顾皇后午休了一下,气色很是不错的坐在那里,手边放着南方进宫的瓜果,身上穿着华丽的衣服,这宫殿里的一切,都让向来高傲自大的慕蕊,生出了一股子自卑出来。 “妹妹今日这般诚心的找我,不知道,所为何事啊?”顾皇后衣服慵懒的模样,说出口的话也很是随意,听着,根本没有一丝的在意。 皇后的这般态度,慕蕊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她跪在那里,很是恭敬的朝皇后磕了一个头,这才说道:“回娘娘,臣妾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可否请娘娘屏退众人?” 慕蕊上来便是要求众人退下,这让屋子里的一种人都很吃惊。就连顾皇后也是,她瞧了瞧慕蕊那模样,又看了眼身边的敬福,想了想,她这才朝众人挥了挥手。 直到这屋子里只剩下了三个人,敬福也留了下来。 慕蕊抬眼看了看敬福,顾皇后却是适时的开口道:“敬福是本宫最信得过的人,妹妹有话可以直说了。” “娘娘,我爹支持三殿下的事情,您一定知道了吧!”慕蕊开头便有些语出惊人,顾皇后听见这话,倒是没有先出声,而是仔细的瞧了瞧面前的这人,态度比刚才明显严肃了很多,她身子微微前倾,语气也有些凉凉的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爹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多年前,有人跟我爹说过一件事儿。”慕蕊的眼睛很是直接的同皇后对视,尽量控制住自己声音的平稳,在顾皇后有些光亮的眸子的注视下,这才开口道:“是因为有人跟我爹说,三殿下有真龙之命。” 没有发怒,也没有大吼,顾皇后听完这话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视线紧紧的盯着慕蕊。 “这是你爹告诉你的?”顾皇后声音清冷的问道。 “我爹悄悄跟我娘说,我偷听到的。”慕菀回道。 “你以为本宫会相信?就算老三有真龙之命,可秦昊呢?本宫才不会相信,区区老三能敌得过秦昊。”顾皇后有些嘲讽的低低笑了起来。 “秦相没有!”慕蕊很是果断的摇头:“我娘也有这样的疑问,但我爹说,那人曾经在几年前见过秦相一面,虽说人的命格会有偏差,但秦相,这辈子都与皇位无缘。” “哦?你爹这是在哪里遇见的这种神人?既然那人会算命,怎的就没给你们算算?以至于让你也沦落到这宫里来了。” “这件事儿,我也不知,可我爹爹对那人似乎极其的信服。”慕蕊说这话的时候,也是一派疑惑的模样。 “那本宫问你,你今日来的目的是为何?”无疑,慕蕊的话的确让顾皇后有一丝丝的兴趣,所对于她今日来的目的,也就更加好奇了起来。 “臣妾今日来只是为了给娘娘投诚,希望……希望娘娘给臣妾一条活路,如若您有用的着臣妾的地方,臣妾定然全力以赴,只求……只求您给臣妾一口饭吃啊!”终究还是被逼上了绝路,几番思索之下,慕蕊决定去做一条狗。 “投诚?呵呵、”顾皇后摆弄着自己的指甲,听见慕蕊这话,有几分好笑的道:“倒是难为你了呢,不过,你既然这样说了,也得拿一点见面礼不是?不然,本宫要是白白的相信了你,你却不给本宫一点有利的回报,本宫岂不是做了一笔赔钱买卖?” ------题外话------ 谢谢送花花送票票的各位,大么么。 第九十四章 秦昊受伤 慕蕊听见皇后这话,顿时一个劲儿的点头道:“娘娘说什么都好,只要您留我一条命,慕蕊就是当牛做马都愿意。” 顾皇后瞧见慕蕊那样一个俏丽的姑娘被自己折磨成了现在的样子,她心里着实是有些痛快,可老三,终究还是自己心里的一根刺,只要不拔去,顾皇后觉得,自己心里总是不踏实的很。 “你说的事情本宫知道了,容本宫想想,怎么看出你的诚意来。”顾皇后挥了挥手,敬福立即拉着慕蕊退了下去。 慕蕊退下去之后,藏在后面的齐思谦忽然走了出来。 “刚刚的事情,你怎么看?”顾皇后捏了捏眉心,这才倚在那里吃着果子。 “母后,老三那里要尽快的处置了,不管他是真傻还是假傻,只要死了,那就无所谓了。“齐思谦阴测测的瞪着一双眼睛,声音狠戾的道。 “不错。”顾皇后点了点头:“不管真傻假傻,反正,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母后,我心里有一个主意,既能祸害老三,也能利用上慕蕊。”齐思谦坐在那里,脑袋里忽然蹦出今天同顾海商量的一个计策,想到今天慕蕊前来,他直接就将那点子告诉了顾皇后。 顾皇后听他说完,沉吟了良久,这才道:“这件事情必须有妥帖的暗卫看着,要不然,容易出岔子,毕竟,老三那个宫殿邪门儿的很。” “好!”齐思谦点了点头。 …… 慕蕊刚刚被人押着去沐浴,此时又换上了一身很是透明的薄纱,这一身衣服虽然很是好看,可她总觉得有些不正经,看起来,很像烟花之地的那些女子的打扮,妖艳而又妩媚。 “给她收拾好了?”顾皇后的声音带着几分威严的从外面传了进来,慕蕊一听见那声音,身子下意识的就是一哆嗦。 “娘娘!”顾皇后刚进来,慕蕊就上前给她行礼。 “模样不错。”顾皇后认认真真的打量了她几眼,轻笑道:“不错,有几分姿色。” “娘娘,慕蕊不懂,你让慕蕊这般打扮,所为……?”慕蕊心里其实有猜测,打扮成这种勾人的样子,定然是要同男人打交道,可至于是哪个男人,倒是不晓得。 压下心中的恶心,她脸上仍然露出一副讨好的笑意。 “今天晚上,我会将你送到一个青年才俊的人身边睡觉,你要做的就是使出浑身的解数同他睡在一起,只要能坚持到明日一早,本宫就会好好的犒赏你。”顾皇后将话说得很是坦白露骨,慕蕊听见这话,脸色一白。 “你若是不想做,那就回你的院子去吧。”顾皇后岂能没看出她脸上的犹豫,语气很是轻悠悠的说道。 “不,娘娘说什么,蕊儿做什么就是了。”想到那人的叮嘱,她必须什么事情都规规矩矩的按着皇后娘娘说的做。 “很好,你们过来,再给她身上抹些香膏。”顾皇后转身朝后面的侍女们吩咐道。 …… 时间就这般匆匆而过,终究还是到了晚上。 墨华殿, “殿下,您该歇着了。”老太监很是小心翼翼的朝正在榻子上呆呆坐着的男子说道。 “唔,不要。“齐思墨有些生气的摆了摆手,不想理会他。 “那……老奴先出去,您可一定要早些歇息啊!”老太监是得了皇上的吩咐,来当这墨华殿的总管,而皇上的态度往往也决定着他们这些下人对待文王的态度。 当老太监将门关上以后,齐思墨仍旧跪在榻子上,手里拿着毛笔,最上面那张画满了笨拙的画儿的草纸被掀到了一边,他坐直了身子,手下的笔很是流畅的就在宣纸上画出了一只栩栩如生的松鼠。 他记得,小时候跟着大家去猎场的时候,曾经在松树林里见过这种小动物,它们吃榛子的时候会鼓着腮,那可爱的模样,同……同她吃东西的时候很像。 良久,又在那里呆呆坐了一会儿,他这才将这些草纸收拾好,孩子气一般的塞到了橱子里,这才一咕噜爬上了床,呼呼的睡了起来。 就在这时,屋子中的一扇窗户忽然被戳进来一个小小的竹筒,白烟也顺着那竹筒冒了进来。 …… 齐思墨这天晚上因为画画睡得很晚,齐思谦这天晚上睡得同样很晚,与齐思墨不同,他纯粹是因为兴奋的。 从他出生的时候,她母后就是皇后了,可偏偏上头还有个大哥,而大哥还偏偏是已故皇后的嫡子,早在前皇后病逝的时候,大哥就被封了太子。而他,大概是天下最窝囊的嫡子了。如今,竟然有人说老三有真龙之命,这种事情,他是万万不会信的。不是说有真龙之命么?我倒要看看他今天怎么逃脱…… 这样想着想着,齐思谦即便是睡了过去,唇角仍旧带着笑意,可他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莫名的觉得身子有些发热,那种燥热好似被蚂蚁咬了一般,怎么也消除不掉。 就在他翻来覆去似醒非醒的时候,一个冰凉而又柔软的身子忽然贴了上来,软软而又无骨的手从他的身后滑了过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干涸了许久的土地终于碰上甘霖一般,他一把握住了那乱动的手,声音喃喃,只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呵,今晚,竟是有巫山神女来入梦么?”低喃了一声,他翻了一个身,直接将身后抱住他的女人给压到了身下。 …… 第二天一大早,顾皇后心情很不错的早早就醒来了,她瞧着外面这天色,一边让侍女伺候穿衣,一边朝敬福道:“皇上还没去早朝吧?” 敬福看了看天色,摇了摇头道:“没有呢,瞧这时辰,皇上大抵是刚起呢!“ “嗯,墨华殿那边,派人过去了没有?动机不要那么明显,尽量让事情发生的自然一些!“顾皇后今日的状态极其的好,眼皮也没跳,瞧这模样很是开心,她想,或许今天是个好日子。 墨华殿, 齐思墨穿着一身锦白色的中衣,抱着被子正在床上滚啊滚,很是懒洋洋,可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喧哗的声音,他迷蒙的睁开眼,刚要起身,屋子的门却是被推开了。 “姑姑,姑姑,殿下还在睡觉呢,您就是要量尺寸,也不必这样着急啊。”老太监跟在外面,想要阻拦,可那姑姑已经带着几个侍女走了进来。 下意识的,王姑姑就朝齐思墨的内殿走了进去,可这一看,竟是什么都没有,那么大的一个床上,只有齐思墨一个人很是没出息的躺在那里,四仰八叉,听见动静,他迷迷瞪瞪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诧异的盯着外面的人,声音闷闷而又傻傻的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呀?” 王姑姑四处瞧了瞧,哪里有什么女人的影子,可皇后那里也不能这样白白的回去交差,于是,她灵机一动,忽然皱了皱鼻子,朝老太监道:“这屋子里怎么有股子腻味的花香,你们四处瞧瞧,我闻着这味道很是熏得慌,要是影响了给殿下量衣服的尺寸怎么办?“ 老太监一听这话,刚要阻止,几个侍女已经四处找了起来,齐思墨倒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他慢悠悠的下床,穿着一身中衣,懒洋洋的走到了王姑姑的跟前。 齐思墨的个子很高,王姑姑的视线很是自然的就落在了齐思墨的脸上。 这一看不打紧,就是他这张老脸都有些受不住了。得亏三殿下是个傻子,要不然,指不定有多少人家的姑娘想要嫁过来呢。 齐思墨站在王姑姑跟前,瞧见王姑姑一直在发呆,他神开了手,声音闷闷的道,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姑姑不是要量衣服么?” “呵呵!”齐思墨站在自己的面前这样问,而自己的那些侍女显然是任何东西都没有瞧见,其中一个胆大的更是掀开了床底,硬是什么都没有。 而面前的齐思墨,身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脂粉气,干净的仿佛一个孩子,王姑姑一眼就瞧得出来,只怕……昨夜这里仍旧是三殿下自己一个人过得。 因为量尺寸原本就是一个借口,所以此时王姑姑也有些心不在焉,可就在这时候,大殿外面又响起一阵喧哗。 “有好玩儿的了么?”齐思墨听见动静,眼睛就亮晶晶的瞅着老太监。 老太监见齐思墨的目光,便跑了出去打听一下。 没一会儿的功夫,老太监就急匆匆的跑了回来,压低声音道:”殿下,是……是二殿下出事儿了?“ “什么?”一听老太监的话,王姑姑吓了一大跳,手中的尺板嘭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 事实上,的确是齐思谦出事儿了,可事情却不是出在齐思谦的宫殿里,而是在慕蕊那个破落的小院子里。自从彩衣没了以后,慕蕊这院子就没有人打理了,可谁晓得,今天一大早有人经过的时候,就听见了里面发出了很是少儿不宜的声音,而且动静有点大。 众人一想,皇上宠幸慕蕊是不可能的,这唯一的可能就是慕蕊找了野汉子,于是众人就合伙儿准备进去抓野汉子呢,结果谁晓得,当看清趴在慕蕊身上那人的时候,几个人差点吓死,可无疑,这爆炸性的消息也从这破落院子里传了出来。 齐皇听到消息赶来的时候,那两人仍旧身无寸缕,慕蕊听见动静,迷蒙的睁开眼,然后便看见了房间里围着的一群人,她再低头看看自己,看看身边的男人,顿时跟疯了一样,惊叫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她跟疯癫了一样,很是疯狂的嘶喊着。 顾皇后哪里还能忍得住,上前一巴掌就朝慕蕊扇了过去:“贱人,谁准你勾引谦儿的?” 她的手很是颤抖,事实上,她自己也被这样的场景弄得很懵,将火气发到慕蕊的身上,也完全是忍不住了,想要找个地方发泄。 “够了,当着朕的面,哪里轮得到你动手?“齐皇的表情很是不善。 而慕蕊整个人围着被子哆哆嗦嗦,满脸的恐惧,那种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们收拾好,朕在外面等着你们给朕一个解释。”齐皇脸色铁青的走了出去,可刚走出院子,墨华殿那边的老太监就匆匆的走了过来,小声的在齐皇面前说了几句。 “你说的可是真的?”齐皇皱着眉头,脸色愈发的难看了。 “嗯,今日一大早,王姑姑就带着人来了,老奴觉得蹊跷,听了这边发生的事情,又回了墨华殿仔细的找了找,结果在窗户上发现了一个被竹筒捅出来的洞,那模样,好像是迷烟……”老太监仔仔细细的将事情都给说了。 “难道……他们的目标是老三?”齐皇并非是个蠢人,这般明显的动静,他一眼就瞧了出来。 只是,这些话老太监只能听听,不能多言,毕竟,这是皇家的事情。 …… 齐思谦出来的时候,顾皇后看着他脖子上,耳朵上被抓开的痕迹,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怎么能跑到这里来?”顾皇后小声的拧了拧他的胳膊。 齐思谦揉了揉有些发昏的脑袋,皱眉道:“母后,我也不知道,我明明昨晚睡在自己的寝殿里的。” “老二,过来!”母子俩正嘀嘀咕咕呢,齐皇坐在外面的石凳上,朝齐思谦冷声吼了一句。 齐思谦一听这话,顿时扑腾一声朝着齐皇跪了下去。 “父皇,我是冤枉的啊,我昨夜是睡在自己的寝殿中,我也不知为何早晨醒来就睡在这里了。“齐思谦瞧见齐皇那模样,就开始一个劲儿的喊冤,他知道,齐皇定然也能看出这件事情的破绽,可他不知道的是,墨华殿的老太监刚刚已经来见过齐皇了。 齐皇将众人屏退,看着面前这对母子,冷声问道:“你们原本是想算计老三的吧!“ “皇上,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顾皇后一脸疑惑的问道,可心中显然已经是忐忑不安了。 ”朕这话什么意思,你们难道不明白?“齐皇嘴角带着冷冷的笑意,眼神也阴鸷的如同一条毒蛇。 “皇后啊皇后,你们不要一次次的在朕面前搞小动作,你当真以为朕眼睛瞎了?”齐皇说着说着竟笑了起来,只是他刚笑,顾皇后也立即跪在了齐皇的身边。 “太子是谁便是谁,不会改动,老二这双眼睛一直长在天上,也该好好的检讨了一下了。“这一大早晨,谁都能看得出来齐皇的脾气很是不好,顾皇后更是清楚,她瞧见齐皇那模样,心中隐约有几分不对劲,可刚要开口,却被齐皇给打住了。 “敬德,拟旨,二皇子不思进取,不思过,择日,下放苏州,改过之后,视情况而定。“说完,齐皇起身就朝外走。 “皇上,不可啊。”顾皇后在后面跪着往前爬,但无济于事,而齐思谦,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一脸的诧异。 “对了。”走到门口的时候,齐皇蓦地停住了脚步,齐思谦以为事情又有了转机,他刚要说话,就听见齐皇吩咐敬德道:”里面的那个女人乱棍打死,抬出宫随便扔了。“ 趴在门后的慕蕊,听见这话,眼前一黑,眼瞅着就要昏了.可以想到当初那人吩咐自己的话,那人说,不管如何,都会救她一条命,想到这里,她忽然又淡定了下来,只是,久久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齐思谦同慕蕊睡在一起的消息,即便皇后那边故意派人压下,可终究还是抵不住流言迅速的传播,以至于没过多久,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个丑闻。 …… 慕菀听见这件事儿的时候,噗的一声,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而她的对面坐着的,正是秦昊。 秦昊看着自己沾满茶水的前襟,凉凉的抬了抬眼朝慕菀看了过去。 慕菀心知自己做错了事儿,顿时颠颠的递出了自己的帕子给秦昊。 秦昊懒懒的抬了抬眼道:“你过来给我擦。” “为毛要我给你先擦,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秦昊这人是危险生物,慕菀处处提醒自己。 “菀儿,过来。“秦昊的声线一如往日的冷冽,不容拒绝。 慕菀这才慢吞吞的起身,伸手拿起帕子就朝秦昊的衣服上擦了去,可刚触碰到秦昊的衣服,一只手臂就极其有力的将她给抱了过来,抱坐在自己的膝盖上,而他的手,正暧昧至极的扶在上面。 慕菀为了转移注意力,身子很僵的坐在那里,开口道:”慕蕊会有什么下场,浸猪笼么?“ “乱葬岗。”秦昊轻轻的吐出了三个字。 “这样啊。”慕菀的脸上也没有多大的吃惊,只是表情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 忽然,腰上的力加大,他身体也蓦地贴到了她的后背上,低沉清冷的声音也随之传了过来:“不解气?要不要我放几只狗过去?” “呀……你别这样。”慕菀想到那场景,就有点恶心。 “她往日也欺负了你不少,总得解解气才是。”秦昊声音也淡淡的,音乐能听出一丢丢情绪。 慕菀摇了摇头:“不需要不需要,我可不想跟他们家的人再有什么牵扯了。” 两人正亲昵的坐在一起,大概是因为说话说久了的缘故,慕菀的防备心渐渐的降低,坐在秦昊的腿上也愈发的坦然了起来。 只是,就在这时,淮安从外面敲门而进。 “主子,北边来消息了。”淮安刚抬眼,就瞧见两人这模样,他立马就低下了头。 慕菀坐在那里,晓得他们有事情要说,她立马从秦昊的腿上窜了下来,嘿嘿笑道:“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慕菀刚离开,淮安便抬头看向秦昊道:“主子,匈奴那边给呼延灵陪嫁的嫁妆队伍还差一百里地就接近京城了,咱们,是不是该动手了……” 秦昊听完,根本没怎么想,就点头道:“通知流渊,今晚行动。” …… 慕菀这几天晚上都睡不好,尤其是今天,明明吃完饭就极其的困了,可没想到这呼呼大睡了一觉,再醒来的竟然又是半夜,而身边的地方竟然又是空的。 “秦昊这个烂人,该不会去找姑娘了吧?”慕菀坐在黑暗里,哼哼道。 一想到半夜他不在,她这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对劲,总觉得不踏实,可总不能现在下床去找人,毕竟这地方这样大,鬼知道秦昊在哪里啊! 心中挣扎犹豫了许久,她起来躺下好多次,终于还是老老实实的躺下了,只是这刚躺下,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那急促的脚步声直直的就是朝着她这边来了,她嗖的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忽然被推了开来,一股血腥味也从外面传了进来。 “秦昊?”那种气息,即便是隔着黑暗,慕菀也能敏感的察觉出来。 “菀儿,点灯。”秦昊有些大喘的声音透过空气传了进来,慕菀一听,顿时上前点灯,而等这屋子亮起来的时候,她的面前,站着一身夜行衣的他。 “淮安呢,淮安,你快去准备水。”慕菀瞧见秦昊捂住胳膊,她一眼便晓得他大概是受伤了,她只扫了一眼,就开始有条不紊的安排。 “秦昊,你治病的箱子在哪里?”慕菀将秦昊拉在床边上休息,这才开始四处寻找。 “在衣服厨子下面那里。”秦昊的声音也在极力的克制着,不让自己露出太多的痛感。 慕菀分辨出这一点,她忽然伸手,在秦昊惊诧的目光中,跟哄小孩子一样,声音柔柔的道:”疼就别压抑着了,反正回到家了,又没有外人能听见。“说完,她这才去一边找药箱。 将箱子打开,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便开始伸手去解秦昊的衣服,秦昊也没有阻挡,身子微微的靠着床的栏杆,任慕菀很痛快的就将他的袍子给扒拉了下来。 简单的清洗了一下伤口后,慕菀这才拉住秦昊的手,轻轻的捏了捏道:“秦昊,接下来该怎么做?用哪个瓶子里的药? 站在一边的淮安刚要开口,秦昊却是瞪眼阻止了他,然后朝慕菀道:“有个金色的瓶子,你用那个,将药粉洒在伤口上。” “哦。”慕菀一听,立即蹲下去去翻金色的小药瓶。 淮安站在一边,很不理解主子的行为,毕竟,以往主子受了伤,流渊不在的情况下,都是他亲自帮忙。夫人对于这些药手生的很,定然要多费些时间,可他愣是不要自己。 慕菀全程就跟个小丫鬟一样,跑前跑后,最后还帮忙秦昊将衣服也给换上了。 做完这一切,慕菀估计着,还差一两个钟头就要天亮了,她立即用力,直接将秦昊给摁在了床上,低声道:“你明早不会还要去上朝吧?” “要去的。”秦昊点了点头道。 ”好吧,那你赶紧睡,我要去吹灯了啊!“慕菀说完,赤着脚吹了灯,这才小心翼翼的躺在了床上。 暗暗的黑色中,她能感受到身边的男人一直在看着自己。 “明天早晨,你方便去么?实在不行……”他胳膊上被人划了一刀,虽然伤口不大,虽然是左臂,但仍旧会影响生活。 “必须去。”秦昊的声音依旧那般清清冷冷。 “你今天是去杀人了么?”终究,她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口。 “不错。“秦昊也根本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让手下去杀不好么?干嘛要自己去冒险。”慕菀并不晓得,自己这话中担心的意味着实是有些浓了。 秦昊摇了摇头,似轻笑了一声,这才说道:“并非如此,有些人,只能自己杀,是别人代替不了的。” “好吧。”慕菀无奈的点头,可终究还是有些不乐意:“可你武功这么高,怎么会被人给伤到?” “菀儿,你问题可真多。”男人的声音,很是好听。 慕菀吐了吐舌头,这才语气匆忙的道:”那你快睡觉,我不吵你了。“ 秦昊低低的嗯了一声,就在慕菀以为他要睡着的时候,他的声音蓦地又响了起来:“菀儿,靠我近一些。” “哦。”慕菀也没管太多,转过身,就朝他蹭了去。 感受到她的亲近,秦昊的呼吸这才渐渐的平稳了起来。 慕菀靠在他的怀里,也是好眠。 …… 第二天早朝,这刚开始,齐皇就将手头的一个折子给扔了下去。 “昨夜匈奴发生的事情,可有人知道?”齐皇语气不善的朝众人低吼道。 众人皆是摇头。 “呵。”瞧见众人的反应,齐皇先是一声冷笑,随即忽然看向了秦昊,声音冷冷的道:“秦爱卿呢?” 秦昊摇头。 “昨夜匈奴的使臣护送公主的嫁妆进京,巫师前去相迎,结果被人刺杀,所幸啊,没有大碍,可这次呼延烈更是揪住咱们不放了!”一想到在这种需要同匈奴搞好关系的时刻,有人在暗地里作祟,离间两方,齐皇这火,已经窜到了嗓子眼儿了。 ------题外话------ 谢谢送花花送票票的诸位。感恩。今天更得早,求夸夸(>^ω^<)喵 第九十五章 慕菀,你们太不要脸了 顾慎听见齐皇这般说,立即回道:“皇上,匈奴周围还有几个小部落,如若是别的人顶着咱们大齐的名声去刺杀巫师,那咱们岂不是也是冤枉?” 顾慎这话一出,倒是有不少武将跟着附和,燕归泠也点头道:“匈奴的行径的确有些猖狂,周围的几个部落的确很有意见。” 大家这样一说,齐皇的火气莫名的就被压了下去。 “不管是外族人假扮还是咱们大齐的人,总得找出一个结果才是,要不然,匈奴人只会揪着这件事情不放。秦爱卿啊,这次再劳烦你走一趟,瞅个时间去驿站跑一趟吧,安抚一下。”齐皇现在一想到匈奴的事情就有些头大,下意识的脚就有些逃避,毕竟这里面闹出的幺蛾子实在是太多了。 “就这样吧,顾慎啊,你那边派人将春猎的名单给确认一下。”齐皇叹了口气,好在这过几日就该到了去围场打猎的时候了,总算是能放松一下了。 “是。”顾慎和秦昊一齐领命。 …… 秦昊下朝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慕菀瞪着眼睛坐在石凳上,手无聊的支着脑袋一直朝外面看着,瞧见他回来了,只见她眼睛一亮,嗖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蹭蹭蹭的朝自己这边跑了过来。 “怎么了?”秦昊瞧见她这样的反应,心里倒是愉悦的,他伸手摸了摸慕菀的脑袋,声音轻轻浅浅的道。 “没有啊,就是担心你在朝上会不会出什么事儿?”慕菀哼哼道,然后伸出手指指了指他的胳膊,在他的左臂上戳了戳,这才问道:“可有人发现?” 秦昊摇了摇头。 “安伯,去准备些东西,待会儿我要去驿站一趟。”秦昊伸手拉住了慕菀的手腕,却又转头朝安伯吩咐道。 慕菀看着安伯走出去的身影,小眉头皱着,很是不能理解的道:“驿站?不就是呼延烈那边么?你干嘛要给他送东西,还不如喂小黄呢!” 秦昊听着她这话,嘴角弯了弯,轻笑道:“心疼了?” “我当然心疼了。”慕菀哼哼道:“那些混蛋,给个鸡蛋我都难受的很。” “放心,吃了我们的,我都会让他吐出来的。”秦昊轻笑了一声,拉着她进了屋子。 …… 驿站, 呼延灵关上了巫师的屋子,走到了外面呼延烈的身边,拉了拉呼延烈的衣服道:“大哥,你不要生气了,好在巫师也没有多大的伤,只是被人划了一刀而已。“ “一道而已?”呼延烈声音听起来很是不善的道:“从乌图将军开始,咱们在这里已经折了几个人?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可是这件事情咱们…… 呼延灵的话还没有说完呢,随着嫁妆一起来的侍女乌兰立即恭敬的朝两人行了一个礼,这才说道:“王子,公主,大哥说门外有一个自称秦昊的人求见。” “秦昊?他来做什么?“呼延烈那语气还有凶狠的眼神,让人看起来,都带着几分恐怖。 乌兰摇头:”只是隐约听说,是代朝廷来看望巫师的。“ “来得正好,我正好瞧瞧他是不是昨晚动手之人。”说着,呼延烈也不顾呼延灵阻挠的手,推开她就朝外面大步走了出去。 秦昊又一次站在门口,看着呼延烈大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呼延王子,这是皇上……” 秦昊的话还没有说完,呼延烈的拳头已经招呼了上来,见此,秦昊微微后退一步,在呼延烈又要打上来的时候,直接同他打在了一起。 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这地方打架了,可呼延烈心中存了火气,而且又想验证一下秦昊的胳膊是不是受了伤,所以出手的尽头很是大,招呼的同时也尽力的去袭击秦昊的胳膊,可秦昊的防守没有一点点破绽,在进攻方面也是凌厉的很,左右胳膊运用自如,完全不像受过伤的人。 最终,呼延烈还是被秦昊一掌给打了回去,秦昊站在原地皱眉:“呼延王子为何对本相如此残暴,你刚刚的动作,好像要废了我的左臂?” “秦昊,你不要装傻,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呼延烈狐疑的目光很是不甘心的在秦昊的胳膊上看着,可秦昊就是没有一丝的异样,反而是一脸疑惑的盯着他。 秦昊皱眉:“你怀疑我去刺杀?呼延王子,你即便想怀疑我,也得找出证据才是,本相一次次的来,你就这般开始打人,既然如此,这份差事本相也不做了。” 秦昊朝身后挥了挥手,而淮安等人瞧见呼延烈的架势,直接将手中拎着的礼物很不客气的扔在了门口。 呼延烈站在那里,看着秦昊走远的身影,他的目光始终不能从秦昊的胳膊上移开,可似乎,自己也找不到一点点破绽来,难道,真的不是他? “大哥,你今日为何如此鲁莽?”呼延灵从里面跑出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样一番杂乱的场景,呼延烈瞪着一双眼睛,说不出里面在涌动着什么样的情绪。 “大哥,你也说过,咱们用普通的视角去看人,你想啊,发生这样的事情,咱们下意识的就会想是不是秦昊做的,可如果正是有人利用了咱们这种想法呢?”呼延灵刚刚站在后面,不是什么都没看到,秦昊的胳膊根本没有问题。 呼延烈听了妹妹的这话,蓦地皱眉:“你是说,有可能不是秦昊做的?” “大齐朝中,憎恨我们匈奴的难道只有一个秦昊?”呼延灵点点头道。 “是这样么?”呼延烈反问道。 “当然是啊,那个顾知书你不是也瞧见了么?那次在寺庙的后院,他还一个劲儿的踢你,这种人就不算了么?”呼延灵总觉得呼延烈这样贸贸然的下了结论,有点不太妥当。 “顾知书?”呼延烈忽然问道。 “是啊,就是顾知书。”呼延灵点头,那个男人,看起来文质彬彬,可嘴巴又毒,下手又狠,这样一想,倒也的确是很可疑的。 …… 慕菀着实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整天除了满院子跑,就是窝在那棵树上遮阳。有了上次的教训,听见动静,她会先回头瞧瞧到底是谁来了,这刚一转头,就瞧见了推门而进的只有秦昊和淮安。 看到他们两人,她唇角一勾,腿脚一动,身子极其飘逸的从树上飞身而下,安安稳稳的落在了秦昊的身边。 “你们去喂狗,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慕菀这句喂狗刚说出来,淮安和惊夜都是一脸的憋不住笑,而秦昊却是好笑的伸手朝她这边伸了过来。 “你不会又要捏我脸吧?”慕菀顿时捂住了脸,这大男人下手根本没有个轻重,上次捏的她腮帮子疼的很。 秦昊好笑的哼了一声,仍旧将手伸向了她的头发上,将落在上面的两片绿叶给拿了下来,这才轻笑道:“需不需要我让安伯做个床给你放上去。”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那种窝在树上的房子里,小小的,暖暖的,想想就很有安全感。”慕菀眼睛亮晶晶的道,激动的上前就要拉住秦昊的胳膊。 淮安站在后面,因着这耽误的时间,有些担心的道:”主子?“ “怎么了?”秦昊还没说什么呢?慕菀倒是最先注意了过来。 淮安一想到秦昊胳膊上用的力,这才慢吞吞的低头道:“今天在驿站,呼延烈同主子打了一架,主子为了遮掩胳膊上的伤口,将……” 淮安的话也没说完,只见眼前两道月牙白闪过,下一秒,慕菀已经拎着秦昊,连正门都不走,直接从二楼的窗户飞了进去。 惊夜一脸的平淡,跟在慕菀的身边,她已经能够承受慕菀做出来的任何大胆的举动。而淮安却是站在那里,轻声的嘀咕道:“夫人的力气够大啊!” …… 被慕菀这样拎了进来,秦昊也有些怔愣,可当他自己被慕菀摁在床上,又瞧见她利索的从床底下将箱子给拖出来的时候,他的唇角欢喜的微微勾了勾。 在她坐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伸手很是自然的搂住了她的腰,那修长的手指还在上面摸了摸,很是难得的咕哝了一句:“好像胖了一点。” “胖你妹,我这叫结实你懂么?”慕菀伸手哼哼了一句,然后伸手就将他的衣服给扯开了。 而他那缠着层层纱布的伤口,就那般不堪的露在了她的面前。 “呼延烈这个王八蛋,找个机会真是要好好的收拾一下他。”慕菀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百年嘀嘀咕咕的骂道。 秦昊就靠在床边,看着她低着小脑袋,很是认真的在那里给他清理伤口。 “他的确是个王八蛋。”秦昊心情很是不错的道,另一只空出来的手还有空去摸慕菀的脑袋。 “所以下次见了他狠狠地揍啊!“慕菀哼哼道,而坐在一边的秦昊,顺着自己的视线,甚至能看见她因为哼哼而撅起的嘴巴,还有那双咕噜噜打转的眼睛,那般灵动。 慕菀刚将秦昊的伤口给处理好,外面就传来了淮安的消息,说呼延烈兄妹俩直接杀过来了。 “还真是没完没了啊!”慕菀起身关上了窗户,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全是厌烦。 秦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着急,反而是很淡定的坐在那里。 慕菀在椅子上坐下,从筐子里挑出一个绿苹果,这才问道:”他们来应该是不相信你把?“ “嗯。”秦昊点头,看着她鼓着腮一个劲儿的吃,便好奇的问道:“你就是这样喜欢吃这些东西?” “别一脸嫌弃的模样。”慕菀说完,伸手直接挖了一个扔在了他的怀里,声音很是软糯的道:“维生素每天也要补充的,你这种老脑袋……” 维生素是什么东西,秦昊并不晓得,可最后的那个老字,他却是听清楚了。 “菀儿,我只比你大几岁。”秦昊抬眼,幽深的眸子盯着慕菀,言下之意就是,我不老! “对,您不老,您青春永驻,永远十八岁!”慕菀哼哧哼哧的膈应他。 而此时,院子里,呼延烈兄妹俩已经走到了今天,听见外面的动静,慕菀就趴在窗户后面,听着外面的动静。 呼延烈进来以后四处瞧了瞧,只有惊夜和淮安两人站在外面,秦昊却是一点影子都没有。 “不是说了么,我想见你们家主子。”呼延烈这一路上原本还在思索顾知书,可来了这里,没有瞧见秦昊的身影,他心里便又开始质疑了起来。 淮安摇了摇头:”主子有要事,不能见你。”淮安反应极快,而一边的惊夜,则是微微的低下了头,什么也没说,可偏偏,呼延烈瞧见了她红起来的耳尖。 看到两人这表现,呼延烈和呼延灵一齐朝二楼看了过去,呼延灵瞧着两个护卫这模样,不禁好奇的道:”他们俩难不成在里面生孩子?“ “灵儿?”呼延烈瞪了她一眼。 但显然,他的吆喝非但没有让呼延灵制止,反而是愈发的好奇了起来。 淮安站在一边,眉毛抖了抖,心道:主子,夫人,淮安可不是要害你们呢。 “秦昊,你给我出来,我来是为了给你道歉的!”呼延烈忽然在院子里吆喝了起来,而且这话说完,飞身就要朝二楼飞去,惊夜和淮安见此,顿时上前将人给拦了回来。 “呼延王子,我们放你来这里,已然是极大的诚意了,你说是来道歉的,可我们丝毫没有看见你的歉意。”淮安冷着眉眼看向呼延烈。 “呵,难不成我需要对你们两个下人道歉“呼延烈一脸的不屑。 淮安和惊夜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的仍旧拦着兄妹俩。 “秦昊,你是不是躲在房间里悄悄的处理伤口?” “秦昊,你给我出来。‘ “秦昊,你信不信……” “有毛病你,信不信什么?信不信老娘砸死你啊!”呼延烈跟个烦人精一样在那里吆喝的时候,二楼的窗户忽然被人推开了来,然后一个绿油油的苹果无比精准的砸在了呼延烈的脑袋上,一个衣衫稍稍有一点点乱的女人站在窗户口,一脸恼怒的道。 呼延烈被那苹果砸的有些晕头转向,而呼延灵则是捂住了嘴巴,一脸诧异的看向慕菀,惊讶的道:“慕菀,你们果真在里面生孩子啊?” “不行么?呼延灵,你不会还在觊觎我男人吧?”慕菀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指控般的看向呼延灵。 “我……天呐。”呼延灵这惊诧还没有表达完呢,一个懒散的身影就出现在慕菀的后面,他拢了拢袒露的胸膛,可即便如此,呼延灵仍旧看到了她胸口的吻痕。 “天呐。”那样劲爆的场面,即便只有一眼,呼延灵也觉得,自己的鼻血快要冒出来了。 “谁准你出来的,看你把呼延灵那个小妖精给迷得!”慕菀伸手就要将秦昊往后推。 “喂,慕菀,你说话不要这样好不好?是秦相先露出来给我看的。”呼延灵一脸不满的朝慕菀道。 “看你个头啊看!”慕菀直接伸手捞过一边的小筐子里的苹果就朝外面扔去。 别人瞧着她都以为她是个没有武功的,可她自己清楚的很,所以这下手的苹果一扔一个准儿,全都朝着呼延烈招呼了去。 “喊什么喊啊你?大早晨的,这才什么时辰?” 秦昊始终一脸微笑的站在慕菀的身边,他伸手将她的歪掉一点点的外袍往里面塞了塞,这才揽着她,目光一直温柔的瞅着她。 “夫人,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吃午饭了。”淮安站在一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还有一个时辰了?“慕菀一听立即炸毛了:”天呐,呼延烈,都是你们这两个混蛋耽误了老娘。“说着,又开始往下面扔东西。 “慕菀,你们……你们简直是太不要脸了!”呼延灵狐疑过,可一看到秦昊那宠溺中带笑的神情,一时之间,嫉妒,羡慕,在她的心里翻滚,她红着脸指着慕菀道。 慕菀刚要再扔,秦昊一把将她的小手给紧紧的包围了起来,这才冷笑了一声,目光很是不善的看向呼延灵,声音低低却又极其肃杀的道:“不要脸?公主说这话之前可是斟酌过?我同菀儿是夫妻,难道什么事情还需要你们的掺和不成?淮安,送客!” 秦昊那模样,任谁看了也知晓他现在快要被惹毛了。呼延烈此时已经被打得有些脑袋发晕了,呼延灵见此,趁机救走。 …… 等到这兄妹俩离开以后,淮安觉得,他们也待不住了,顿时也和惊夜一起消失在院子外。 而慕菀,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儿道:“好久没揍人了,好像有点退步了哇!” 秦昊:”……“ 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这才将人给搂到了身边。 “怎么样?我刚刚砸得还不错吧?”慕菀有些拘束的动了动身子,见没办法摆脱,这才仰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那双深沉的眸子里漆黑一片,慕菀不敢多瞧,下意识的就要低头,结果这还没来得及低头呢,下巴忽然被人给擒住了,然后眼前一黑,唇上立即传来了温润的感觉。 不再是浅尝辄止,被他吻着,慕菀能感觉到他吻里的感情,浓浓的,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喘气!”她呆呆的怔愣在原地,还是他低哑的声音唤回了她。 她呆呆的,下意识的哦了一声,结果耳边又是传来男人的一声轻笑,随即,他的吻便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这一个让人春心荡漾的吻,直到慕菀的嘴唇快要肿了,才被秦昊给放开。 “在家是不是闲了?”秦昊放开气喘吁吁的她,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慕菀一听,点了点头,那双机灵的眸子此时像是染了一层水雾一般,秦昊瞧着,心中又是一紧。 “你是不是觉得亲了我,有些愧疚,要补偿我啊?”慕菀听见秦昊这话,觉得他现在倒是格外的温顺。 结果秦昊抬眼,冷不丁的回道:“我为什么要愧疚?菀儿,我们原本就是夫妻。”他们是夫妻,是一辈子都不能分开的人,这一点,秦昊心中愈发的笃定。 “过几日春猎,我带你一起去,你再等几天。”秦昊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即又问道:“若你闲不住,我下午就让淮安送你去阿泠的府上。” 慕菀原本想要答应的,可一摸嘴唇,随即摇头道:”不要不要。“ “为何?”秦昊低头看着她。 “这样一眼就被人看出来了,我怎么出去见人啊!”慕菀指了指自己有些肿的嘴唇。 “养个三四天大抵就差不多了。”秦昊轻笑了一声,慕菀刚要问,可谁料,他的唇又压了下来。 …… 四天后,相府, 慕菀站在一边,一个劲儿的指挥着暗卫们朝她的马车上搬东西,惊夜跟在一边,瞧了瞧那些东西,眼角有些抽抽的问道:“主子,带的东西会不会有些多啊?” 慕菀完全不觉得,她啊了一声,摇头道:“哪里多,这可是出去打猎,晚上你要睡在那里,既然有马车,为什么不充分发挥它的价值呢?” “可……可这锅就不用带了吧?”惊夜舔了舔嘴唇,有些为难的道。 “能带上就带上啊,干嘛不带了?”慕菀不解的道:“快点哦,秦昊在外面等着了。 说完,慕菀就飕飕的跑了出去,而等在门口的几人,瞧见这辆充实的马车赶出来的时候,小五一个劲儿的咳咳了起来。 “大姐,你分明就是要搬家。”小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道。 “臭小子,你以为只带一点儿东西就能够?只带一点儿东西,那可是去受苦的。”前世她们每次被拉出去野外训练,晚上躺在睡袋里哪次不是被冻得半死。她可不想再来一遍。 “无碍,我就当多带了一头猪。”秦昊在一边,很是风轻云淡的道。 慕菀一听这话,顿时朝秦昊扑了过去,龇牙咧嘴的道:“你信不信我咬死你?” ------题外话------ 谢谢送票票,送花花的各位。mua 第九十六章 夫人被人拉了下去,生死未卜 慕菀朝秦昊扑过去的时候,秦昊伸手将她给抱住了,唇角极其自然的扬起了一抹微微的笑意,在这春风爽朗的时节,这样的笑意,很是能感染人心。 小五瞅着两人这一幕,不禁哼唧了一声,拉住了燕归泠的衣服,声音糯糯的道:“师父,我大姐都跟着去了,你为何不带个师爹去?” “你师爹他们要读书。”燕归泠被小五那很是严肃的语气给逗笑了,摸了摸她的脑袋道。 秦昊站在那里,摸了摸慕菀的脑袋,这才轻声道:“你们去坐马车,在里面老实一些。” “那你呢?”慕菀下意识的就问道。 “我骑马。”秦昊声音很是随和的道。 “骑马?我也想骑马。”慕菀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心道,这样大好的风光,就应该骑着马活得潇潇洒洒。 秦昊瞧她一副机灵的模样,低声问道:“你会骑马?” 慕菀眼珠子转了转,微微的点了点头。 “不行,外面终究还是有些危险,你老实上去呆着。”秦昊摇头。 而这时,燕归泠已经上了马,将小五也抱了上去,小五大摇大摆的坐在那里,朝慕菀做了一个鬼脸,吐了吐舌头道:“大姐,人家在骑马哦!” 慕菀气得鼻子冒烟,她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秦昊的衣领,这才问道:“说,你到底给不给我?” “没有多余的马。”秦昊摇头,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唇角的笑意不减反增。 “你明明养了那么多的马,不行,我要去拉一匹。”说着,慕菀撒腿儿就要往外跑,结果这刚迈开脚,胳膊就被一股大力给拉了出去,下一秒,整个人就被秦昊抱坐在马上。 “这还差不多嘛。”慕菀很是满意的摸了摸马儿,声音甜滋滋的朝身后的男人道。 那人宽阔的胸怀随即就抵了上来,将她紧急你的扣在怀里,他低沉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抓好了。” “好啊。”慕菀心情大好,兴奋的直接嗷嗷叫了一声。 秦昊对于她这种偶尔发一次神经的模样也见怪不怪了,一行人这才沿着大路朝京郊赶去。 结果,这半路上又碰见了顾府一家人。 顾知书大摇大摆的坐在马上,一脸的“爷就是这么猖狂。”只是,那骑马的模样看着着实有些别扭。 两家的队伍撞在了一起,顾知书打着马先是赶上了燕归泠,可燕归泠始终面无表情,甚至明明知道他就在身边,也一个招呼都不打。 顾知书就是讨厌她这种模样,可自己偏偏又喜欢上来蹭,他歪头,瞅着这跟冰块一样的女人,语气讥讽的道:“燕将军,你抱着个孩子骑马做什么,听闻你府中有许多小白脸,你为何不抱一个小白脸儿来啊。” “你嘴巴好臭啊,我师父带不带师爹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小五奶声奶气的说完,还做了一个捂鼻子的动作,小眼神儿里那嫌弃的模样,让顾知书的手顿时就扬了起来。 “他们哪里比得上顾将军,武功这般好?所以还是留在家中比较好。”这是燕归泠第一次当面解释小白脸们的事情。 顾知书听着这师徒俩的话,一口老血差点被气得吐出来。 “你个小小的孩子,从小不学好。”对着燕归泠说不出话来,顾知书就指着年纪小小的小五道。 “我大师爹说,用手指着人说话不礼貌的,这位将军,你好没有礼貌哦!”小五哼哼唧唧的道,小脸儿上尽是嫌弃。 “大师爹?”顾知书眉头跳了跳,很是惊诧的道:“你有几个师爹?” “我有好几个师爹呢,而且个个都比你有礼貌呢!”小五说完,就摇晃着小脑袋,一脸欢喜的样子。 “燕归泠,你简直是……生活龌龊。”顾知书气得朝燕归泠点了点。 “不想打架,你就离我远一些。”燕归泠眼睛直视着前方,声音冷硬的道。 “切,我是来找秦昊的,又不是找你的。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顾知书切了一声,一脸的嫌恶。 小五听了,很是不服的道:“你这话说的很是不对,你肯定也会娶好几个夫人吧,那你也是水性杨花咯。” “男人跟女人不一样。”顾知书很是厌烦的朝小五摆摆手。 “哪里不一样哦?我大姐说过了,男女平等,男人既然可以娶好几个夫人,那我师父自然也可以娶好几个师爹,左右这都是我师父的事情,跟你有一文钱的关系么?”小五啧啧了两声,然后就老实的坐在燕归泠的前面,小腿儿翘啊翘。 顾知书被小五说的一愣,可被一个孩子说的张不开嘴,他面子上终究还是有些抹不开,冷哼了一声,就朝前面秦昊的身边赶了去。 对于秦昊,顾知书的心理很奇怪,他对秦昊最是不服气,恨不得什么东西都朝秦昊比试一番。 “秦昊,你同慕菀原本也没有多大的感情,何必要在人前做出一副恩恩爱爱的模样。”顾知书瞧着两人有说有笑的模样,简直是眼珠子疼。 秦昊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倒是慕菀好奇的探着脑袋,看着顾知书那骑马的模样,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再瞧瞧他屁股地下的垫子,顿时好笑的道:“顾知书,你屁股是怎么了?怎么还垫那么厚的垫子啊?又被你爹给打了?你可真行哦?” 慕菀刚说完,就看见顾知书跟吞了苍蝇一样的表情,他表情也有些别扭,声音也有些慌慌的道:“你说什么呢?爷哪里被打了?” “啧啧,还不承认呐,但凡有点儿眼力劲儿的都能看出来,是不是啊秦昊?”慕菀仰头朝身后的男人问道。 “嗯。”秦昊嗯了一声,眼神凉凉的朝身边男人瞟了一眼,这才道:“应该是被打板子了。” “听见了么?”慕菀无奈的耸耸肩,随即语气很似安慰一般的道:“被打屁股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哦,你何必遮遮掩掩呢?” “你……你们……”顾知书大大的喘了一口气,然后打马就朝后面赶去。 而此时的顾家队伍里,白氏很是着急的朝外看了看,这才放下窗帘,很是担心的拉住了顾知画的手,语气也很是担心的道:“知画啊,你说怎么办?你哥哥真的晃悠到那燕归泠那里去了,他不是瞧上燕归泠了吧?糟了糟了,这可糟了啊!” 顾知画掀开帘子朝外看了看,正见顾知书一脸怒气冲冲的打马赶了回来,差点被顾慎给踹上一脚。 “娘,我哥从小眼光就高,他又向来同秦相不和,指不定又是去找秦相他们……”顾知画声音柔柔的安慰着白氏。 白氏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那燕归泠府中可是有不少的男宠,你哥可千万不能看上那样一个人啊。”一想到自家儿子的终身大事儿,白氏这心里就担心的很。 …… 慕菀是愈发的觉得自己骑马是个好主意了,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很少出来游玩,从京城出来以后,这一路上的风光简直是美极了,草木郁郁葱葱,百花盛开,美得如同仙境一样。她的心情也跟着飘扬了起来。 “惊夜,你帮我折几段柳树枝来。再摘些花啊!”慕菀挥着手朝一边的惊夜喊道。 秦昊听见她的话,除了微微勾起的唇角,没有任何的阻挠。 惊夜原本坐在一边的马上,听见她的话,瞬间动作很是快的飞了出去,很快的功夫就将一把东西塞到了慕菀的怀里。 因为慕菀两只手要忙活着,所以秦昊就一只手拉着马绳,一只手箍着她的腰。 慕菀童心大起,一边挽着树枝,一边往上面插着花,很快一个花环就做好了,她很是随意的往自己的脑袋上一扣,然后终于空出手拍了拍秦昊放在她腰上的手,心情很是不错的道:“好啦,你可以放开了。” 秦昊能感受到那些花儿和柳枝蹭在自己下颌上,他轻笑了一声,收回了手,马儿的速度也加快了起来。 而后面的马车里,顾知画掀开窗户的帘子想要透透气,结果就瞧见了坐在马上的那一双月牙白的身影。秦昊很是关怀的揽着身前的女人,而那女人头顶戴着一个花环,一身并没有太多的装扮,可那脸上开怀的笑容,足够渲染这无边的春色了。 她坐在那人的怀里,好像在仰头朝后面说着什么,而秦昊的脸上,始终带着微微的笑意。 白氏瞧见顾知画一直目光呆呆的瞧着什么方向,她探头顺着顾知画看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瞧见了秦昊的身影。 “画儿啊,那人同你……是不可能的,你便不要想了。”白氏拉住了顾知画的手,声音带着几分感叹的道。 “娘……我知道……我只是看几眼。”那是她年少最最喜欢的一个男子,她知晓自己很快就要嫁人了,只要她嫁了人,便是连看都不能看了,眼下,已然是这场暗恋的最后时刻了。 “哎……”白氏无奈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道:“你姑姑这几日因着二殿下的事情,很是难受,你想看便看吧,只是这种事情万万不能在你爹面前表现出来,你爹最近的心情也不好,要不然,你哥也不会被揍得那么厉害。” “是,娘,我知道了。”顾知画点头。 …… 走了大约一个半时辰的时候,慕菀就有些懒洋洋的,正好趁着大家停下休息的时候,秦昊一把将有些迷迷瞪瞪的女人给抱了下来,修长的身子一动,直接将她给抱到了马车上,这马车原本就宽敞,加之之前在里面布置了不少,秦昊让她在上面躺着,这才朝外面的惊夜道:“你来赶车,好好的看着她。” 惊夜点头,接过了暗卫的马鞭。 慕菀被阳光照得,好不容易到了车上,直接滚了滚身子睡了起来。 外面的队伍照常开始行进,可眼瞅着快要到了围场的时候,众人只听见一声哼哧哼哧的声音,然后一头野猪就直直的从一边窜了出来,冲进了人群。 现场顿时有些混乱。 “主子,是野猪,在后面。”淮安听见后面的动静,瞧了一眼,大约是顾家的队伍周围,这才朝秦昊回禀道。 秦昊伸了伸手止住了行进的队伍,这才转头朝回看,而此时,顾知书已经拿着箭开始射了起来,结果后面又窜出一头来,闹得人群很是混乱,侍卫们跟着想着射箭,可根本没有办法,它们一直乱窜,很是容易射伤人。 秦昊原本打算置之不管,可没想到那两头畜生竟然朝相府的马车这边跑了来,秦昊坐在马上,看着前面的慕菀还在睡觉的马车,毫不犹豫,直接伸手拎起了弓箭,抽出了两支箭,只听嗖的一声,下一秒,那两头毫无方向乱窜的畜生就在地上挣扎了起来。 “收拾出去,别吵了夫人睡觉。”秦昊放下弓箭,垂眸朝一边的淮安吩咐道。 “是。”淮安得了命令,顿时转身没了影子。 而顾知书,看着那蓦地安静了下来的两头野猪,又瞧了瞧,四周丝毫没有被伤到的秦府侍卫,一阵羞恼顿时浮上了心头。 凭什么?又被秦昊压了一头,为何他就能不伤一人那般精准? “你去哪里?给我滚回来。”顾慎瞧见顾知书又要往外面跑,顿时将人给吼了回来。 顾知书低着脑袋拉着马绳到了他爹的跟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是不是觉得秦昊比你能耐?”顾慎了解,顾知书对秦昊的不服气。 “你以为秦昊刚刚将那些人的性命放在眼里了?”顾慎瞧见顾知书始终不抬头,他语气又严厉了几分。 他这话一说完,顾知书顿时抬起了头,一脸诧异的看向顾慎:“为何?” “他并没有将周围的人命放在眼里,所以射箭的时候就会格外的住阿奴朱,而你呢,左右顾忌,根本无法集中精力。”顾慎一下子就将事情给点破了。 顾知书一听这话,脑袋顿时又垂了下去。 “下去吧,这次围猎你要是给我闹出一点乱子,回去我非要扒了你的皮不行。”顾慎又骂了他两句,顾知书这才灰溜溜的回了去,可心中越想越是不服气?听他爹的意思,他好像也能做到啊,只是自己太过瞻前顾后了。 而此时的顾慎,要是知道顾知书心里这样想的,指不定上来就开始踹人了。 顾知书繁复的想了好多,刚刚的郁闷竟然一扫而光,朝沉沙招了招手。 “少爷?”沉沙一脸不解的迎了上来。 “你去告诉秦昊,就说晚上到了营地,我约他打一架。”顾知书说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谁不来,谁就是孬种。” 沉沙听着这些话从顾知书的嘴巴里说出来,很是有些迟疑的道:“少爷,真的要这样和秦相说?” “怕什么怕?你是不是孬种啊?”顾知书嫌弃的挥了挥手,让他快点下去。 不一会儿,沉沙就低着头回来了。 顾知书懒洋洋的坐在马上,嘴里还叼着根草,问道:“怎么样了啊?秦昊怎么说的?” “这……”沉沙很是有些迟疑的道:“秦相说,说……说他不同连两只野猪都杀不死的孬种打架!” “咳咳咳……”顾知书差点咳出血来。 “少爷,咱们还是听老爷的,老老实实的走就好了!”沉沙劝道,谁都知道,秦相是个不好惹的人,可偏偏少爷一个劲儿的就要去老虎的头上拔毛。 “好了好了,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 奔波了许久终于到了营地,小五和慕菀在马车里已经睡得呼呼的了,惊夜先是将小五给抱了出来,刚要去喊慕菀,却被秦昊给制止住了。 惊夜立即退了下去,秦昊上了车,映着落日,看着她白皙的小脸儿还有砸吧的嘴唇,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低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亲,这才立即起身,生怕自己控制不住。他伸手捏了捏慕菀的脸,喊道:“菀儿,起来了,到了。” 慕菀睡得很是舒坦,她蓦地睁开眼,眼睛眨巴了好几下,这才伸手拉住了秦昊,借着他的力道坐了下来。 而随即,秦昊就将她给抱了起来,声音清清淡淡的道:“你睡得有些久了,下来走走,惊夜和流渊已经在弄帐篷了,我需要去前面集合一趟。” “好,你去吧。”被他抱在了地上,慕菀点了点头,朝他道。 “嗯。”秦昊看着她站稳了,这才随着一众大臣朝齐皇的位置寻了去。 流渊和惊夜正带着人一样样的从马车上往下搬东西,慕菀站在那里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就一边溜达着。 “夫人,里面的垫子在后面的马车上么?”流渊问道。 “对啊,在第三辆马车上。”慕菀点了点头,瞧见流渊走了,就上前帮着惊夜一起,小五在一边乱窜, …… 齐皇大抵就是交代了一些东西,所用的时间也不算太长,从齐皇这边出来的时候,很多人家的营帐已经搭建好了,可秦昊刚走不远,就被顾知书给拦住了。 “秦昊,我今天找你,你为何不答应同我打架,你竟然敢说我是孬种,分明是你好么?”顾知书很不服气挡在秦昊的身边,皱眉道:“你视人命如草芥,为何敢说我是孬种。” “有些事情,过程不重要。”秦昊有些不耐烦,心底有一种类似于召唤的迫切,他想尽快回去,回去见到她。 可顾知书偏偏就不服气,愣是不放人,最后为了长久性的解决顾知书这个麻烦,秦昊终于答应了,招招狠戾的同顾知书打了起来。 顾知书没有想到秦昊上来就这么生猛,那狠戾的手段仿佛是想要了他的命一样。 两人打斗了一阵,因为秦昊心里很想尽快解决这个人,所以招招下手极其的很,没用多久,顾知书就被人给踹了出去。顾知书的确是一个不服气的人,但也的确是一个不认输的人,他缠上来,刚要再继续同秦昊打,结果流渊的身影很是快速的飞到了两人的跟前,语气匆匆的道:“主子,不好了,夫人被劫走了!” “什么?”秦昊眼神蓦地一窒,那瞬间阴狠的目光随即朝对面的顾知书看了过去。 “说,你今天是不是故意将我拖在这里?”秦昊的语气极其的阴冷,好似携卷着地狱里的风一般。 “我……我没有啊!”顾知书全程处于懵的状态。 “调虎离山?呵,顾知书,要是让我知道今天的事情同你有一点点关系,我饶不了你!”说完,秦昊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营帐中间。 顾慎因为没看见顾知书正出来寻呢,就瞧见顾知书呆呆的站在那里,便上前没什么好气的朝他问道:“你傻站在这里做什么?你娘派人寻你,你没听见?是不是又欠揍了?” 可顾知书好像没有听见顾慎的话一样,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撒开腿就朝秦昊刚刚离开的方向跑去了。 …… 小五在马车上找吃的,慕菀和惊夜在外面固定帐篷,可没想到,就是这时,暗地里冒出了一群黑衣人,趁着天色有些暗,直接朝慕菀她们下了手。惊夜下意识的就朝慕菀围去,可那群人武功却不是一般的高,能同玄机楼的高手相比。 两方人就这般打斗了起来,玄机楼的几个暗卫竟也只堪堪的同他们打了一个平手,可就在这时,对方竟然又来了一拨人,眼下这势力差距的确有些悬殊。 惊夜一边追随着抓住慕菀的人,一边求救。 主子身边带了不少暗卫的去,此时的几个人手根本敌不过他们啊。’ 而慕菀,从始至终都没有展露自己的武功,她掖了掖自己的袖子,将胳膊上的小箭弩藏了起来,就被当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像是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这群人直接带着她们穿过了茂密的山坡,直直的朝着愈发高耸的山上跑去。 “你们放开我,啊啊啊!我怕……呜呜呜,惊夜。”慕菀一边嗷嗷的叫,一边喊着惊夜,那动静,着实是有些烦人。 “闭嘴!”抓住慕菀的人忽然发出了两个字,可即便是两个字,慕菀也听得极其的清楚。 他们不是汉人,那句话,说的有几分磕巴。 惊夜和暗卫们再后面追,慕菀瞧见眼前正是上山的山坡,她似乎听见了有人在大喘气了,想到他们吃力的模样,加之后面的暗卫紧追不舍,慕菀就故意的在那里一个劲儿的喊,扰乱他们。 “你再喊,信不信我杀了你?”那人听见慕菀这样一个劲儿的喊,着实是有些厌烦了,可一想到还要将人给带到主子吩咐的地方,他便加紧步伐。 可谁曾想,下一秒,原本在他手里看起来极其软弱的女子,忽然娇媚的一笑,在她那迷人的笑容绽放的时候,一句冷冰冰的话就从她的嘴里轻轻的吐了出来:“杀了我?谁杀了谁还不知道呢!” 这话刚刚说完,慕菀身子立即发力,两个快速的旋身,趁着男人咋舌的时候,手臂一动,那细小的箭驽直接射进了他的心脏,而随即,慕菀一把抽出了他手里的剑,动作极其狠戾的打了起来。 后面跟上来的惊夜瞧见这模样,也很是生猛的朝慕菀这边打了来,而玄机楼的暗卫,看见夫人那边迅速的动手,眼中先是一愣,然后便打得更起劲儿了。 可对方的黑衣人,数目是她们的两倍,而且武力值很高,惊夜他们越打竟是有些吃力,可唯有慕菀,大抵是因为吃饱睡足的原因,她手中挽着剑花儿,招招狠戾。那样生猛的程度,让众人诧异不已。 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对方的人也察觉到了不对,他们一边打便开始往外迁移,可因为被慕菀桎梏着,再怎么跑也跑不远。 慕菀还是很吃力的,她瞧见有几个人想要跑,顿时朝后面的暗卫吆喝道:“给我弓箭。” 暗卫一听,顿时去伺候他家夫人。 虽然树林里的夜色已经很暗了,可慕菀的视力仍旧出奇的好,她接过弓箭,四支箭一齐上弦,只听嘭的一声,紧接着响起的就是噗嗤的声音。 慕菀瞧见那四个身影齐齐的躺倒了,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朝后面的人道:“你们上去看看死透了没有,没死再来两刀。” 她的话刚说完,刚准备在这地上好好的歇一歇,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到了树林里的两个人忽然朝慕菀这边袭击了来,又快又狠的扒拉住慕菀,直接朝一边的深沟里滚了去。 “主子!”惊夜一声尖叫,随即就跟着跳了下去。 …… 秦昊赶过来的时候,地上一片死尸,而慕菀被扒下去的山坡也已经插满了火把。 “主子,惊夜刚刚上来回了一番,说沟底只看见了一滩血迹,并没有看见夫人的身影。”守在一边的暗卫说道。 “你们在这里守着,我亲自下去。”胸口的心跳好像挪到了嗓子眼儿,秦昊再也不能多等一分一秒。 他要现在就看见她…… ------题外话------ 谢谢送花花送票票的菇凉们。 第九十七章 秦昊,有人欺负我! 深沟里的人看见秦昊的身影落了下来,顿时上前回禀道:“主子,惊夜吩咐我们在这里守着,她带着人朝那边的林子里赶去了。” “还是没有消息么?”秦昊瞅了瞅不远处的那片林子,然后又看了看上面高长的坡度,语气低沉的问出了声。 暗卫摇了摇头。 “你们几个在这里守着,周围一旦有什么消息,你们立即回禀,淮安,你带着人跟我进林子。”秦昊点点头,立即朝身后的人吩咐道。 玄机楼的暗卫们探查事情的本事儿也不是吹嘘出来的,秦昊带着人拿着火把冲进树林的时候,直直的朝惊夜寻了去。 ”主子,我们只找到了打斗的痕迹和一滩血迹,眼下……还没有找到夫人的踪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惊夜的心里有几分内疚。 “今日若她无事,你去找流渊领二十大板,若她今日出了事,你这条命,就交代在这里吧!”秦昊冷冽的声音顺着夜色传了过来,惊夜缓缓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秦昊跟着他们来到了那滩血迹的身边,周边的草丛全像是被滚过了一般,他瞧着,这里的确是发生过打斗的。 “你们全都推开,淮安,把火把给我拿过来。”秦昊朝一边伸了手,淮安立即上前将火把给递了过去。 秦昊拿着火把,仔仔细细的上前循着那些草丛的痕迹循去,此时,深深浅浅的草丛也成为了他最后的稻草,他循着那些被踩下去的草丛凹处,一直走一直走,竟然走到了树林边的那个湖边。 瞅着这被月色照耀的波光粼粼的湖水,手指一挥,声音低沉的仿佛压抑了许多的情绪,不得爆发:“下水。” 他觉得,这里面定然有人。 暗卫们的动作很快,而这找寻竟然意外的痛快,没过多久他们就从水里捞出一个尸体。 血水染了一身,暗卫们将身体给拖了上来,惊夜上前一看,她记得那人的眉眼,就是这个没错。 “主子,就是他掳了夫人滚下去的。”惊夜探查完毕,起身。 秦昊上前,打量了一下他的长相,又将他胸前插着的小箭头给拔了过来,在看到那箭头的形状的时候,他唇角微微一勾,果然是菀儿的。随即,他又看了看这人的模样,忽然将他的身子给翻了过来,然后一把撕开了他后背的衣服,果然在上面看到了一只雄鹰的标志。 “是匈奴人。”秦昊的声音极其的笃定。 就在这时,湖里的四处都冒出了暗卫的头,答案无一例外,都没有寻到夫人的身影。 秦昊的心一听到这几人的话,微微的放下去一点,这才吩咐下面的人道:”将这人砍了,放到林子里去喂狼。“ 几人立即得令,甚至他们一点点都不觉的这有什么残忍的,毕竟,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京城,主子早就让人将他五马分尸了。 “全都分方向去找,给我喊出来。”秦昊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吩咐完,自己便大声的喊了出来,顺带着将他心里常住的情绪也全都给喊了出来:“菀儿,菀儿……” 此时的慕菀的确还好好的活着,她同那匈奴人几乎就是近身搏斗,好在近身搏斗是她的强项,加之她手臂上还有弓弩,所以杀掉那人倒也不是没有任何的问题,只是,在水里也滚了一圈儿,在这春天的夜里,简直是要冻死了。 这林子有些大,眼下她还没有联系道惊夜那些人。也不敢大声的喊叫,毕竟现在自己孤身一人,要是那些匈奴人还有同伙活着的话,岂不是是自寻麻烦。这样想着,她忽然瞧见前面有个小土坡,她今天着实是耗费了太大的体力,便在那小土坡的后面蜷缩了下来,大抵是因为太累的缘故,这样后依在那里,竟然莫名的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只是下意识间,她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喊什么,但声音不大,她现在眼皮沉沉,根本就睁不开眼。 …… 秦昊寻过来的时候,就瞧见那女人跟个可怜兮兮的小猫儿一样蜷缩在小土坡旁,脸上全是泥土,浑身脏兮兮的,四肢蜷缩着抱在一起,那是极其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主子?“淮安亲手将火把给接了过来。 秦昊蹲在那里,隔得这般近,他一眼就能瞧见她微微皱着的眉头。 心口蓦地一疼,他立即将自己的外袍给脱了下来,将她给裹了起来,这刚抱起来,怀里的人顿时微微的挣扎了起来,秦昊低头,只见她微微的睁开了眼,可眼里却是一片的迷蒙。 她太累了,他知道。 “秦昊?”慕菀嗡嗡的问了一句。 秦昊点了点头,下一秒,唇齿却直直的朝她的唇上压了过去。只可惜慕菀刚刚得了想要的答案,已经放心的睡了过去。 秦昊吻了吻她,然后一步步的抱着她走了上去。 只是,刚离开这深沟,秦昊转身就将慕菀交给了惊夜。 “好好的侍候她,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淮安,你去备马寻人,将留在十里地以外的那些暗卫也全都喊回来,随我去城郊跑一趟。”秦昊又看了慕菀一眼,这才朝淮安吩咐道。 今天的事情,定然是有两队人联合行动的,一队人将人云起山后的缓坡,所以后山山下那里定然有人接应,不管他们现在还在不在,只要按照那条路去追赶,一定能找到人。 …… 惊夜抱着慕菀回到了营帐,给她擦洗了一下身子,又检查了一下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这才给她盖上被子。 而此时,帐篷外,顾知书听见他们这边有动静了,立即跑了过来,只是被流渊给拦在了外面。 “你们这是怎么了?是谁出事了?”顾知书心里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样,只瞧见秦昊这边来去匆匆,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还是不知道。 流渊绝对不会同顾知书,而看到顾知书这一连抓耳挠腮的模样,他立即笑道:“顾小将军,你今天是故意拖住我家主子吧?果然是将门之人,这招调虎离山用的可是真好。” 顾知书刚要反驳骂人呢,那边燕归泠带着眼睛已经哭成了桃子一般的小五正大步走了过来,看了眼流渊,就要往里走。 “主子说了,任何人不准靠近这个帐子。”流渊朝燕归泠摇了摇头。 “我要见我大姐!”小五不依不挠。 “是慕菀?慕菀怎么了?”顾知书终于从小五的话里听出了什么。 “呵。”流渊又是一声轻笑,声音也阴阳怪气的道:“顾小将军,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 其实流渊心里清楚的很,这件事情同顾知书,大抵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可就是因为顾知书在那里耽误了主子的功夫,才导致事情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我他娘都说了我什么也不知道,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费劲啊?脑子被狗吃了?”顾知书被流渊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怼着,气得开始骂了起来。看了就在这时,惊夜的身影面无表情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了众人一眼,这才语气凉凉的道:“你们要吵去别处吵。” “惊夜姐姐?”小五一脸乞求的看向惊夜,想要知道慕菀到底怎么样了。 “明天你就知道了,回去睡觉吧。”说罢,朝燕归泠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又拉下了帐子。 “走吧,我们回去。“燕归泠拉着小五的手。 小五眼泪汪汪的,一边走,一边哭道:“都是我,都是我没本事儿呜呜呜。” 燕归泠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而流渊又是一脸的不屑,顾知书气得想跳脚,可里面的人好像又受不住闹腾,他这是有多倒霉啊。“ 从秦昊这边的地盘出来,顾知书兴致缺缺的回了自己的帐子,结果刚进去,就瞧见家里的人都在。 “知书啊,你是不是又去找燕归泠了啊?娘不是跟你说过么?你不能……”白氏瞧见顾知书回来,顿时上前拉住了他的袖子道。 顾知书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道:“娘,我累了,想要休息了。” “说,你又怎么惹到秦昊了?”顾慎却是不同于白氏那样好说话,好糊弄,今夜秦昊那里的动静虽说不大,可有心人总能瞧出什么的。 顾知书想了想刚刚那些烦心事儿,干脆也没瞒着,便将事情的经过给说了出来。 “混账东西,你说,这件事情到底有没有你的份儿,你什么时候去拉人打架不好,偏偏那个时候?你明明知道你姑姑现在正是孤立无援的时候,眼下要是再得罪了秦昊,你是想顾家跟着你胡闹是不是?”顾慎这脾气急,一听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顾知书还被牵扯到那样的位置,顿时就要发飙。 “爹……我真的说了啊,不是我做的,我以前的确是害过慕菀一次,可那不是已经过去了嘛。”顾知书脑袋都要大了。 “爹,我相信我哥。”顾知画挡在顾知书的跟前。 白氏见此,生怕顾慎再要动手,一把将他给拉了起来,劝慰道:“明天你们不是还要打猎么?赶紧回去休息吧。”说着就拉着顾慎往外走。 顾知书看着几人走了,身子立即仰躺在被子上,大大的喘了一口气,对着空气骂道:“是哪个王八龟儿子陷害爷?我今天真是……踩了屎了……” …… 下半夜的时候,慕菀好似睡够了一般,悠悠然的转醒,她睁开眼,一下子就瞧见了趴在一边的惊夜。 瞅了瞅四周,正是自己搭好的帐篷,而自己浑身,也是干的,浑身舒服的很,一想到回到了熟悉的环境,她刚要闭眼睡过去,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故意压制的脚步声。鉴于对声音的敏感,她蓦地坐了起来,而就是这个动作,让惊夜也跟着醒了。 “主……“ 惊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慕菀的手势给制止住了。 “嘘。”慕菀听着那些脚步声在帐子的后面分散开了,可一个脚步声全是静悄悄的走到了自己的帐子外,脑力里蓦地闪过那男人的模样,她隐约记得,是有人将自己给抱了起来,一想到这里,她光着脚就朝外面跑了去。 掀开帐子,借着月色,眼前那人的眉眼就露在自己的面前,只是,他的一身白衣都快变成血色的了。 “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一看到他身上的那些血迹,慕菀顿时上前,下意识的就要拉住了他的胳膊。 可下一秒,她整个人却是被他给抱了起来。 “血腥有些难闻,你忍一会儿。“男人微微低头,朝怀里的女人道。 以往,慕菀对于血的味道的确很是敏感,很是厌恶,可今天不知为何,被他那样温柔的眸光看着,她竟是一点点都察觉不出来,好像嗅觉丧失了一般。 惊夜见两人这般,顿时退了下去。 将慕菀给放到床板上,又给她盖上了被子,这刚要起身,慕菀立即问道:“你刚刚去杀人了?” “嗯。”秦昊的身子顿住,这才又转过了头,看着她一双灵动的眼睛,声音低低的问道:“嫌弃我杀人?” “不是。”慕菀摇了摇头,那笑容蓦地就绽放了出来,那颗小虎牙也露了出来,只听她笑嘻嘻的道:“没有呐,我今天也杀人了。“ “你先歇着,我去洗洗,很快就回来。”看着她那般灿烂的笑容,秦昊原本想要吻下去的,可脸上也有些脏,他想了想,还是起身先走了出去。 慕菀看着秦昊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竟莫名的带着几分砰砰跳的感觉,可真要琢磨起来,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她一把抓过被子,裹住自己就在哪里滚啊滚,结果,秦昊换好衣服进来的时候,就见床板上一团东西滚啊滚,直接滚了下来,那嘭的一声随即响了起来。 “啊……”慕菀从被子里露出一个脑袋,捂住了自己的屁股,刚要抬眼,面前忽的落下一大片阴影,随即,她整个人连着被子都被抱到了床上,秦昊掀开被子也躺了进来,而且动作极其自然的将她给抱到了怀里。 “所幸这床板是临时搭建。”秦昊低低的说了一声,便紧紧的抱住了她。 慕菀没有动弹,也没有反抗,而是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疲惫。 …… 这一夜睡得极其安稳舒服,慕菀睁开眼的时候,还来不及舒服的喟叹呢,蓦地就撞入了那双黑眸之中。在他盯着她的时候,她向来是不太敢看他,她嘿嘿的笑了两声,有点尴尬的打了一个招呼:“早啊。”说完,身子就要从他的怀里钻出去,可她没有瞧见他忽然深邃的黑眸,一个翻身就将她给压到了身下,唇齿就那般急促的压了下来。 慕菀这时反应倒是快了,在他那湿润的唇已经靠到她的唇时,她忽然伸手抵住了他,声音很是强硬的道:“别过来,上次嘴唇都肿了。” 男人低低沙哑的笑意在她耳边徐徐的笑开,随即他便又凑近了她,轻声道:“不会的,这次不会了。” “我……”慕菀刚要说鬼才信,可秦昊已经将她的双手给扣住了。 十指紧紧的扣着,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宽厚的手掌心轻轻的摩挲着她的,神识好像就是这样渐渐的开始丧失,一时之间,她竟有种在梦里的感觉。 是秦昊起的头,可最终受不了的还是秦昊。 “你有反应了?”慕菀傻不拉几的突然开口道。 秦昊一听,脸色一黑,但瞧着慕菀那一脸坦然的模样,他一把就将她给拉了起来,两人之间的距离无比的近。 “你要以身相许么?”他的声音比刚刚还要沙哑,里面被丝丝的危险缠绕着,惊得慕菀身子莫名的一颤,她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就捂住了自己的身子,一个劲儿的摇头。 “所以,在你没打算同我肌肤之亲之时,有些话,不要乱说。”说完,他又低头啄了啄他的唇角,轻笑了一声。 “今天晚上你去隔壁帐篷睡,这样不就可以了?以后咱们都这样。”今天被秦昊这么一提,慕菀觉得,自己以前好像对这个男人太过放心了。 秦昊刚起身,听见她这话,顿时嗤笑了一声:“做梦。” …… 这天天气无比的好,阳光暖暖的洒了下来,是个打猎的好日子,而从吃完饭出来,小五就跟着慕菀屁股前,屁股后,跟一个小尾巴一样。 他们一行人走到了前面,同齐皇他们集合,慕菀注意到了,呼延烈兄妹俩瞧见她和秦昊出现的时候,眼睛里的目光恨不得当场就要吃了他们。而顾知书的目光,也一个劲儿的往这边瞅。 “秦爱卿,听说你昨天晚上忙到很晚?”齐皇悠闲的坐在那里,心情看起来很是不错的问道。 秦昊行了一个礼,这才回道:“回皇上,昨晚内子走失,臣带着人去寻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哦?”齐皇听着,忽的抬起眼,视线从慕菀的身上转了一圈儿,这才笑道:“这里的林子的确有些深啊。” 慕菀就站在秦昊的身后,而一边的呼延灵一边朝她这个方向瞪着,慕菀终于还是忍不住,朝他们看了去,呼延灵瞧见慕菀转过了头,顿时朝慕菀露出一个很是狠戾的表情。 慕菀看着这兄妹俩,忽然就想到了昨天的事情,从沟里滚下去的那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被摔成了脑震荡,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是这兄妹俩做的。 “怎么了?”站在前面挡住她的男人忽然回头低声问道。 “哎?”慕菀被他这么一喊,蓦地回神,这才瞧见自己刚刚因为暗搓搓的琢磨事情,自己的手就捏在秦昊的腰上,现在还没有放开。 在反应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以后,慕菀忽然又捏了捏,注意力瞬间就被转移了:“你的肉很结实啊。” 慕菀捏了一番,做出这样的评价。 秦昊黑着脸:“你确定你在形容一个男人而不是一头猪?” “嘿嘿。”慕菀尴尬的笑了两声,忽然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低头,在他耳边小声的说着什么。 大家都聚在一起,尤其是那两人的模样又是格外的出挑,所以顾知画转头一瞧,就瞧见了他们低头耳语的模样,慕菀脸上的表情是那般的乐呵呵,他们站在一起,看起来……那么和谐。 “画儿,别看了。”顾知书站在他旁边,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顾知画点了点头,很快就低下了头,而正也因此,她没有注意到,一道在她身上稍稍停留的目光。 “好了,敬德,将竹签给拿上来吧,咱们抽签,今天的狩猎就开始了。”齐皇发话,仍旧是老习惯。两家组队,下午回来的集合的时候,看哪家的收获比较多。 慕菀站在秦昊的身后,看见许多女眷在听见这话的时候,全都朝自己的营帐退了回去,慕菀顿时拉住了秦昊的胳膊,小声的道:“女眷不能去?不行,我也要跟你去。” “好。”秦昊点点头,并没有拒绝。 ”大姐,我也要去。“小五拉了拉慕菀的裙子。 慕菀摇了摇头:“不行,你跟流渊呆在这里,你要是再出个什么事儿,我怎么办?” “可是……” “小五,听你大姐的。”燕归泠面无表情的在一边道。 “可是我大姐……”小五被昨天的事情给吓怕了。 “放心吧,没事儿的,秦昊会保护呢。”慕菀捏了捏小五的手,这才将她给赶了回去。 送走小五,秦昊去抽签,慕菀就颠颠的跟在淮安的身后去要弓箭。 “淮安,你们有什么什么好东西,就是擦到箭头上,可以让人痒痒的那种痒痒粉啊什么的。”慕菀身上挂着弓,怀里抱着一袋子箭,皱着眉头朝淮安问道。 淮安一听,嘴角一抽,想了想这才道:“没有。” “啊……”慕菀的语气有些失望。 “没有痒痒粉,主子那里倒是有一些能加速伤口溃烂的药。”淮安说完,却是又拿捏不住自己该不该说。 而慕菀一听淮安这话,顿时乐呵了起来,飕飕的又跑去找秦昊,结果走到半路又被齐思晗给拦了下来。 “听说你昨晚在林子里走失了?”齐思晗昂着脸,那张小脸上全是傲慢:”老天怎么不长眼,没让狼把你给吃了?“ “你自己一个人来的?”慕菀下意识的就要四处瞧,但随即才想起来齐思谦已经被下放了。 “我来不来关你什么事儿?”齐思晗一想到二哥和母后碰见的事情,就要拿慕菀撒气。 “那我走没走失又关你什么事儿?老娘吃你家一口米了?还要事无巨细的跟你汇报?”慕菀切了一声,正好瞧见秦昊拿着竹签回来了,她立即抱着箭袋,一边蹦高,一边朝秦昊吆喝道:“秦昊,你快来啊,五公主欺负我。” 齐思晗听见慕菀这话,顿时懵逼了,打死她,她也想不到慕菀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刚要反驳什么骂回去呢,慕菀那个无赖已经冲到了秦昊的身边。 秦昊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牵住了她的手,目光凉凉的朝齐思晗这边看了来,齐思晗心里一惊,顿时灰溜溜的跑开了。 “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呆在原地?”秦昊看了眼她身上挂的弓箭,好笑的问道。 “哦,我就是来找你想要同你要那种能加速伤口溃烂的药粉,我要抹在箭头上,昨天不能白白的让他们欺负了。”两人一边走一边说道,而迎上来的淮安,听见这话,嘴角又是一抽,昨天晚上主子带着人追了半夜,大开杀戒,那群匈奴的人是一个没留的,夫人显然还不知道内情呢。 “好。”可秦昊却是不管淮安怎么想的,反而很是痛快的朝慕菀答应了下来。 慕菀一听,顿时嗷嗷喊了一声,嗖的一下子很是活泼的跳了出去。 “主子,咱们跟谁一组?”淮安一脸无奈的目送着慕菀撒欢儿跑了出去,这才朝秦昊问道。 秦昊面色很是平静的笑了笑,将手中的竹签给拿了出来,上面那极其劲道的字就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顾家” “如果跟顾家一起,咱们行动起来,只怕是有些不方便,毕竟顾知书会时时的盯着咱们,咱们不方便对匈奴下手。”淮安有些担心的道。 “你想多了。”秦昊轻笑了一声:“呼延烈兄妹俩是单独带队,所以他们俩很可能直接朝咱们袭击,顾知书又是个对匈奴看不过去的,如此一来,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题外话------ 谢谢送票票,送花花的菇凉们。 第九十八章 他是谁? 淮安听见秦昊这样说,心里倒也不怎么担心了,秦昊越过他直直的朝着慕菀的方向走了去。 慕菀正瞪着溜溜的眼睛在打量那些马儿,这刚要转着圈儿去瞅着,后衣领顿时被人给提溜住了。 “喂?”慕菀刚要吆喝,随即那人修长的手臂却是将她给揽到了怀里,以至于她根本没办法上前。 “你不能单独骑马。”秦昊的语气很是强硬的道。 “为什么啊?”慕菀原本还想挑一匹好的马儿呢,被秦昊这样说,心里难免有一丢丢的遗憾。 “今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骑马带你。”秦昊说着,瞧着她那气呼呼的脸,这才将她往一边拉。只是,这话说完,见她仍旧站在那里不肯动弹,他好笑的上前,也不顾及周围还有人看着,直接伸手捏了捏慕菀的脸,声音沉沉而又低低的道:“即便我带着你,也并不妨碍你打猎。” 慕菀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身子却仍旧是不动弹,对上秦昊有些无奈的目光,她态度执拗的道:”你放心,我就跟着你,绝对不会乱跑。“ 而秦昊也坚持自己的法子:“我带着你会更好。” “可拉弓那么大的动作,你就贴着我,我怎么能施展开。”慕菀语气咕哝道:“我的药都抹好了,你总不能让我白白的浪费了吧?” 被她那样祈求的目光瞪着,秦昊同她对视了良久,态度终究还是软化了一点:“出发的时候我带着你,没人了我再命人将马给你,这样可好?” 自从他长大以来,他还真是没有对谁这样软化过。 “好!就这么说定了!”慕菀转了转眼珠子,点了点头。 …… 要出发的时候,顾知书骑在马上,看着对面秦昊将慕菀也给带上了,他暗搓搓的想,今天必须要扳倒秦昊一次,要不然,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而秦昊这边,所有的心思都用来叮嘱面前的女人。 慕菀扣了扣耳朵,有些嫌弃的点点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说的我都知道了。‘ “不老实听,出了事儿有你受的。”秦昊呼出一口气,这才打马率先飞驰了出去。 而马儿一动弹的时候,身前的女人也来了精神,脑袋左瞅瞅,右看看,脸上一副激动的表情。 相府的队伍和顾府的队伍朝着同一个方向进了一片林子,而周围燕归泠她们已经开始放箭了,慕菀坐在马上简直是急的不行了,身子一个劲儿的乱动,秦昊见此,朝一边跟着的淮安喊了一声,淮安吹了一个口哨,队伍的后面顿时跑来一匹个头稍小的马儿,秦昊见了这马,抱着慕菀一齐飞到那马上,待慕菀坐稳了,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慕菀本就比秦昊矮一大截,此时这马儿又很小,瞬间,显得她跟个小尾巴一样跟在秦昊的一边。 “秦昊,你性别歧视。“慕菀冷哼了一声,却仍旧以极快的速度坐稳了,而那边,顾知书已经杀了过来。 秦昊但凡朝哪里下手,顾知书就在前方截胡,总之,他是奔着自己打不着也不要秦昊得意的主意。 对于顾知书这种无赖行径,秦昊只是懒洋洋的抬眼看了看,倒是也没有同他针锋相对。 可一边的慕菀却是看不下去了,抽弓拉箭,肩头直直的朝着顾知书面前的那头猎物飞了过去,而且慕菀故意让那肩头直接从顾知书的肩膀上擦了过去,果然,当那支箭射中猎物的时候,顾知书顿时跳脚了。 慕菀朝四周看了看,见全部都是秦昊的人,这才放心的收起了弓箭,俨然刚刚那个下黑手的人不是自己。 “秦昊,你这个人耍阴招?”这一支箭其实也正好给顾知书提了一个醒,他刚刚竟然大意到将自己的后背和马屁股全都背对着秦昊,这无异于是找死,毕竟,秦昊那厮,什么不要脸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秦昊没有否认。 “顾知书!”顾知书正要再骂,旁边的林子里忽然传出顾慎中气十足的怒吼声。他想了想,顿时打马朝一边赶了回去。 当顾知书走了以后,这附近倒是再没有外人了,秦昊感受到身边那人的视线,转过头去的时候,就瞧见慕菀正瞪着一双溜溜的眼睛期待的看着自己。 知晓她的心思,他忽然轻笑了一声,道:“去吧。” “嗷呜!”一听见秦昊发话,慕菀骑着马顿时飞驰了出去,速度之快,让秦昊身边的一众暗卫全都傻了眼。 “惊夜,带人去跟着。”秦昊面无表情的朝惊夜吩咐道。 看着那一拨人冲了出去,秦昊这才朝淮安问道:“呼延烈兄妹俩呢?” “回主子,他们去了西边的林子,同咱们不是一个方向。”淮安回禀道。 秦昊听了,点了点头,这才道:”继续派人查探。“说完,就打马朝慕菀那边跟了去。 …… 骑着马飞出去的慕菀,简直是快乐的要飞起来,她双腿用力夹紧马腹,拉弓射箭,动作快的很,惊夜扶额,只得派人跟在后面收拾猎物,等到秦昊和淮安找到她的时候,那些打来的猎物已经要让三个暗卫来收拾了。 慕菀看着身边追上来的秦昊,语气很是爽朗开心的道:“好痛快了,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 “喜欢?”秦昊问出两个字。 慕菀一听,顿时点了点头:“喜欢。” “那日后再带你来。”他的声音里也被她染上了几分开心。 “好啊。”慕菀高兴的应了一声,不过眼珠子顿时又开始打量他的马。秦昊眼角一跳,瞅见她那模样,果然……这女人的心里又在打算。 下一秒,慕菀的问题脱口而出:”秦昊,你好像也没有怎么打?咱们俩换换马好不好?“ 小马虽然比较灵活,但是跑起来不如大马步子大。 淮安惊讶的发现,秦昊好像在思考这个问题了,一想到主子坐在那种小马身上的模样,他顿时率先开了口:“夫人,不如你同属下换吧!” “好啊。”慕菀痛快的答应,反正只要是马就好,谁的无所谓。 秦昊看着她打马瞬间又没了影子,不禁有几分头疼。 这天上午的事情,同他们料想的倒是有点出入,呼延烈那边倒是一点点乱子都没来捣,这唯一闹腾的就是慕菀。 中午的时候,他们在河边找了一块宽阔的地方休息,惊夜她们在烤肉,慕菀乐呵呵的跳着去河边洗手。秦昊坐在一边干燥的石头上,看着她蹦跳的背影,唇角的弧度一直勾着,只是没想到,慕菀那边刚在河边蹲下,只见西边的空中飞来什么,正好飞在她的面前,她立即啊啊啊的大声叫了出来,身子也不自觉地的朝后面跑去。 听见这样的动静,一边的暗卫就要上前去救人,可谁都没有秦昊快,秦昊飞身上前,一把将她给抱在了怀里,她身体的颤抖也直直的传到了他的身上。 “怎么了?”秦昊抱着她退后到沙地上,紧紧的抱着她问道。 “秦昊,蛇,好多蛇。”慕菀语气哆哆嗦嗦的道。 她生平真是最怕蛇了,可不晓得哪个王八蛋往她面前扔了一堆蛇。 惊夜正好在这时也赶了过来,秦昊将慕菀靠到了惊夜的身上,飞身一动,就朝西边的林子旁移动了去。 “主子,是顾公子。”惊夜刚刚看得清楚,顾知书甚至还挑衅的朝这边瞪了瞪。 “这个王八蛋。”慕菀刚刚被吓到了,连河边都不敢去看,老老实实的跟着惊夜去了烤肉堆那边。 而这边,秦昊速度极快的一把就抓住了顾知书的衣服。 “秦昊,你女人胆子也太小了,不过几条蛇,也不会咬人,你……”顾知书那挑衅的话还没有说完,秦昊的膝盖极其的用力就朝顾知书的肚子上袭击了去,顾知书没有防备,身子直接被撞了出去。 忍着肚腹的疼痛,顾知书从地上一跃而起,直接朝秦昊冲了过来,两人又扭打在一起,只是秦昊这次显然是认真了的,下手极其的狠,一次比一次的重,顾知书虽然很能坚持,武功也很是不错,可遭遇了秦昊这样怒气爆发的模样,他不由得,还是败下了阵。 ”顾知书,你以后要是再敢惹她,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朝顾知书又踹了一脚,秦昊这才拂了拂身上的衣服,转身悠悠然的离开。 “主子,主子?“沉沙见顾知书被打的浑身凌乱,顿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爷很狼狈么?”顾知书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朝沉沙问道。 沉沙虽然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顾知书呵呵笑了一声,声音低低的道:“原来,慕菀怕蛇啊……” …… 秦昊将顾知书暴揍了一顿,回去的手,就瞧见慕菀单单的坐在那里,听见他的动静,她的眼睛一亮,那双机灵的眼睛先是将他浑身上下都给打量了一遍,这才问道:“没受什么内伤吧?” 秦昊在她身边坐下,嗤笑了一声:“你以为顾知书有那个本事?” “也是。”慕菀点了点头。 听见她的声音,秦昊低头看着她,只见她的脸上的表情同之前那生动的模样相差了许多,心中一动,在话出口之前,他已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问道:”可还是害怕?“ “没什么,我缓缓就好了。” 果然, 慕菀的确是缓缓就好了,可他们没想到,这天下午林子里却是发生了一件很是让人吃惊的事情。 白茫茫的如同瘴气一般的迷雾迅速的在林子里蔓延了起来,将慕菀他们一行人全都困在了里面。 慕菀在看到这些“雾气”的时候,顿时大声喊道:”蒙住你们的鼻子和嘴巴。” 她刚说完,秦昊立即将她给拉到了身边。 慕菀仰头,瞅见秦昊一点保护措施也不做,不禁有些着急的道:“你快捂住啊,不用拉着我,我不会丢的。” “菀儿,这不是瘴气,应该是有人在林子外面烧了什么掺了药的柴草。”秦昊低头,那双黑眸就那般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道:“我从小便和药打交道,倒是你,捂好了。” “淮安,命人从……”秦昊的话还没有说完,两支冷箭就朝这边射了过来,他带着慕菀灵巧的躲开,在凑近那被箭射到的树干时,他黑眸一眯,朝慕菀小声道:“你老实的跟着惊夜,淮安他们有经验,用不了多久就会出去。” 安抚完慕菀,秦昊顿时松开了他,运起轻功朝外面追了去。 慕菀见秦昊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没了影子,立即屏住呼吸,伸手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来,直接系在了脸上,双手这才有了自由。 可事情很显然并不止于此,在惊夜往慕菀这边靠的时候,”浓雾“越来越沉的林子中,竟然蓦地出现了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而又杀气十足,这一点,慕菀觉得自己单单一瞅,就能看见这些杀气。 “保护夫人。”淮安大喊了一声,自己也飞身朝慕菀身边围了过来。 因为黑衣人的出现,加之他们原本就落在掺了药的“浓雾”中,所以玄机楼的暗卫行动起来很是不便,慕菀见此,哪里还能安稳的住,拉弓射箭,自己也动起了手。 “秦昊在哪里?”就在双方混战的时候,众人忽然听见这样一句话。 慕菀眼珠子一转,顿时拉住了身边的淮安,道:“他们好像是冲着秦昊来的,他走的时候只带了两个人,你再多派一些人过去,快!” 淮安一听,刚要说什么,就被慕菀的神色给震慑住了,他点了点头,立即去吩咐。 可对方的计策,显然就是调虎离山,因为在离开了一半的暗卫以后,对方的兵力非但没有循着秦昊追去,反而是又冒出了一群人,双方数目之悬殊,立见高下。 此时的惊夜才察觉到,这群人,分明就是来要慕菀的命。 毒雾越来越浓,时间长了,渐渐的压抑了他们的轻功,以至于这高高耸立的树林,根本没办法穿出去。 而对方的兵力显然是愈战愈勇,一时之间,慕菀她们好像处在了下风。 他们步步撤退的时候,对面却忽然架起一道铜墙,夺人性命的箭雨便一次次密集的朝他们袭击了来。 慕菀挥剑的手臂已经有些发麻了,可她告诉自己,眼下绝对不是放弃的时候,一旦自己放弃了,今天,必死无疑。 ”你们不用管我,自己保命最重要。“一群人总是将她给包围在中心,这样虽然对她妥帖,但却是影响了他们自己的速度。 慕菀看不下去了,沙哑的声音吼了一声,可刚喊出来,她们的身后也传出了打杀的声音。 原来……是腹背受敌了。 “夫人,你不必害怕,淮安誓死都会护着你出去的。”淮安落在慕菀的身边,一边挡着箭雨,一边低声道。 ”淮安,吩咐下去,不必让我桎梏着你们,你晓得我的武功,我们现在需要突围,不是保护,你明白了?“慕菀说完,自己率先飞了出去,一个旋身,利用住那短短的机会,手中的箭飕飕的朝对面飞了去。 淮安见此,立即命人分散开,开始突击厮杀,唯有惊夜死死的保护在慕菀的身边。 愈发的飞不高,愈发的没有力气,握着弓弩的手也渐渐的开始发软,蒙着嘴鼻的作用似乎并不明显。可慕菀不能让自己这样昏沉下去,趁着转身的空当,她立即掏出袖子里的匕首,银光一闪,她已然果决的朝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 “主子?”惊夜大惊。 慕菀摇了摇头,声音同样低沉:”我不能昏过去,我要清醒。“ 而疼痛,是清醒的好法子。 一道,两道,就在她要划第三道的时候,一个浅蓝色的身影忽然从一片毒雾中踏光而来,一把将慕菀揽在了怀里,等到众人发现的时候,他和慕菀早已经没了影子。 诡异而又极端…… ------题外话------ 好像有点感冒了/(ㄒoㄒ)/~ 第九十九章 菀儿,齐思墨跟你说了什么 慕菀蓦地被人带走,惊夜这边也跟疯了一样的找人,而那群黑衣人显然也瞅见了这一点,立即派人去朝惊夜追了去,一时之间,现场一片混乱,混在迷雾中,敌我难辨。 …… 因为毒雾的缘故,慕菀即便是蒙着面,可身子仍旧是受了影响,愈发的没了力气,而她手腕上的伤口也在不断的往外冒着血。 “你是谁?”她被人拦腰抱着往外飞去,这人的身影极其的轻巧,身轻如燕,很快她便察觉到他们已经出了迷雾森林。 听见慕菀的问话,那人却也不回答,仍旧抱着慕菀在林子中穿梭,直到落在了山中的一个比较隐蔽的山洞里,男人这才将慕菀给放在了一块干燥的石头上,然后便将洞口的绿色植物轻轻的掀开,露出一点光亮,好让这光亮照进山洞里。 这人虽然救了慕菀,但是慕菀对他仍旧抱着极其大的警惕,她坐在那里,仔细的打量着朝自己走来的男人,他一身浅蓝色的衣袍,身形颀长,看起来很是干净。只是,他的脸上,此时正蒙着一块黑色的面罩,让人看不出他的面容。 只是,慕菀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就在她盯着这个男人看的时候,男人门洞儿抬手,一把就将面罩给摘了去,声音带着丝丝的温润,落在了慕菀震颤的心尖儿上。 “是我!”只有两个字,可是足够慕菀吃惊了,借着洞外照进来的微弱的光芒,那人的的面容毫无遗漏的展示在她的面前。 那样的风姿绰约,英俊的……难得一见。 “你……你不是?”即便早早的就同秦昊有过这方面的疑惑,可当这个曾经傻乎乎的人很是成熟睿智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仍旧难掩心里的惊诧。 齐思墨听见她小声的话,只摇头笑了笑,然后便在她身边蹲了下来,伸手将蒙在她脸上的那块布给摘了下来,这才;拉过了她的胳膊,从身上掏出一瓶创伤药给她涂了上去,又仔细的将伤口给包扎好。 “我……你……”慕菀还不待说什么,男人却蓦地起身,背对着她,身影朝外面走去,一边走,声音也温暖的落了下来:“你吸了不少毒雾,需要吃些东西。我出去走一趟。” 他这样一直走,直到走到洞口的时候,都没有听见慕菀回答他的话,在即将掀开那些绿色的植物时,他蓦地回头,看着坐在石头上的那一团身影,蓦地开口:“你就不怕我会害你?”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慕菀仍旧能看清他眸子里的神色,对上那双眸子,她竟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我相信你。” 男人听见这回答,又轻笑了一声,又说道:“那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身影便闪了出去。 而慕菀,此时竟仍然有种恍如梦中的感觉,齐思墨原本就是齐皇三个儿子中最最好看的一个,当他脸上那种痴傻的面纱褪下去,慕菀隐约有种错觉,这男人……到目前为止,是她见过的唯一一个,大抵能和秦昊平分秋色的一个,只不过,秦昊身上的戾气重了许多,也阴冷许多。 因为吸入毒雾的原因,慕菀的头有些昏昏沉沉,可即便刚刚说了那般相信的话,她内心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莫不说因为这老三同秦昊有梁子,再者,这人心原本就很难看破,这世上,最可靠的人,其实是自己。 心里这样想着,慕菀伸手揉了揉眉心,又在自己的腰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努力的让自己维持一个清醒的状态。 山洞里倒是暖和,慕菀坐在那里,也不知道等了多少时间,那人高大的身影终于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听得出来,他的脚步里没有一丝的浮躁,很是沉稳,慕菀想,这一如他这么多年那颗蛰伏的心,淡定至极。 “这里条件有限,我只能寻到这两种有用的药草,你放到鼻尖下闻着。”说完,他又从怀里掏出几个摘到的果子,也一同放到了慕菀的跟前。 “这一个好像是薄荷草,另一个我确是不认识的,原来,你也懂草药啊?”慕菀将薄荷草放在鼻子前,味道果真是好了许多,她踢蹬着腿坐在那里,眼珠子圆溜溜的转着,看着齐思墨。 “嗯。”齐思墨倒是点了点头,很是坦然的道:“小时候刚生过大病那次,我其实在太医院住了一些阵子,晚上没人看管的时候,我便偷偷寻了一些医书看,一来解闷儿,而来也想多学东西,毕竟……这世间,读过的书不会辜负你。” “你那么小的时候,便想到要装傻?”慕菀心里不吃惊是不可能的,她没想到齐思墨回答的这样从容,明明这么大的秘密,今天被他说出来,倒好像是“你今天吃饭了么?”这样简单的小事儿一样。 “我在太医院养病的时候,也曾有人要来杀我,我装傻才躲过一劫。”齐思墨坐在她的身边,同她并肩坐着,声音淡淡的道。 “可你装的真的好像,那次去见你娘亲,她……” “她也不知道……” 齐思墨率先一步抢在了慕菀的前头说了出来。 “那她……”慕菀直接将她药草给咬到了嘴里,有些咕哝的道。如果常嫔娘娘不知道齐思墨的事情,那么她岂不是……至死都不知道? “死不瞑目么?呵呵。”他又率先一步将慕菀想要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慕菀知道提起了他的伤心事,只低低的嗯了一声。 “不过。”随即,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宫中那等地方,她走了也好,不必再受那些肮脏。” “你……”一时之间,慕菀竟不知道要说什么样的话了。 “人要往前看,死者已矣。”他坐在那里,声音温温润润,却是带着一股看透人世间的苦寂。 “对了。”慕菀原本想要转移话题,可脑袋里蓦地想起了今天的事情,她忽然开口朝齐思墨问道:“你今日怎么会来救我?” “我是个傻子,竹签里根本没有我,所以我便单独行动了。”齐思墨说完这话,忽然转头看着他。 他的眸子不似秦昊那般深沉,反而是清澈的很,只是,慕菀觉得,那清澈也是看不到底的。 说到底,他们都是心思极深的人。 “那个……今日多谢你救了我,如今我也没事儿了,我想回去了。”他看着她的目光始终没有转开,慕菀心里一惊,急匆匆的站了起来。 “暂且等一等吧,秦昊眼下,大抵并没有时间管你。”齐思墨伸手就拉住了慕菀的胳膊。 …… 话说回秦昊这边, 在迷雾森林里,秦昊之所以将慕菀放下,随着黑影追了出去,正是因为他瞧见了呼延烈的身影,暗杀呼延烈是他这次参加围猎的目标之一。所以他便将慕菀放下,直接循着那黑影追了去。 只是呼延烈引着他竟是朝齐皇那边的队伍飞了去,在齐皇的面前,秦昊自然是没办法动手,恰巧在这时,被慕菀赶来的那一半暗卫也追了上来。 秦昊看着追来了这么多暗卫,顿时厉声朝他们问道:“不是让你们守着夫人?你们来这么多人做什么?”他这样说的时候,已经开始朝慕菀所在的林子赶了去。 而暗卫站在一边,却是齐声道:“回主子,是夫人和大哥担心主子的安危,特意让我们来助主子一臂之力。” 等到秦昊带着人回来的时候,林子里已经躺了一大片死尸,而淮安和惊夜,齐齐的跪在那里。 秦昊四处看了一眼,根本没有看见慕菀的身影,他上前一把拎住了两人的领子,厉声问道:“夫人呢?夫人去哪里了?给我说话!” “主子,夫人被一个浅蓝色的男人给带走了。”惊夜跪在那里,声音低低的道。 秦昊的脚立即朝两个踹了去,声音里的暴怒好似要将这林子给烧掉一样,他看着四处渐渐褪下去的浓烟,语气上扬,脾气极其的暴躁:“去找,全都给我去找,在这里跪着做什么?” 他已经许久没有发这样大的火了,可最近,每每碰上慕菀的事情,他都暴躁的不行,以前向来引以为傲的淡定也岿然崩塌。 “这里的事情,谁要敢透露出一个字,便是找死。”秦昊站在原地,阴鸷的扔出一句话,留下几个人收拾这里以后,自己也带着人出去寻人了。 浅蓝色衣服,他记忆好得很,今日一群人出发的时候,他根本没有瞧见谁穿着浅蓝色的衣服。 正在想着的时候,之前派出去探查的人已经有了眉目,几个暗卫半跪在秦昊的面前,低声道:“主子,在林子外烧烟的人查到了。” “是谁。” “是二殿下。可否派人去处理。”暗卫们问道。 秦昊冷笑了一声,眸子里闪烁着极其阴冷的眸光:“不必,先找到夫人,这笔账,一起算。” …… 浅蓝色,没有。 太子跟齐皇一起,不可能;顾知书刚刚被他暴揍了一顿,也不可能; 还有谁……难道……是齐思墨? “淮安,立即派人去查探一下齐思墨的行踪。”吩咐完淮安,秦昊再也不能停一步,立即飞身搜寻了去。 …… 山洞里, 刚刚齐思墨虽然那样说,可慕菀却是不听的,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口,她还是执意要下去。 “你如今不能出去,你可知外面有几方人混战?”齐思墨的声音渐渐的因为慕菀的执拗也染上了几分执拗。 “不管几方,秦昊若是见我没了,也会放下事情来寻我,如果这样,他们只会更加分散。”这是慕菀不想见到的,她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动的手,但最少也有两拨人。 “你就这样笃定,他一定会放下手头的事情来寻你?你莫要忘了,刚刚就是他先放下你的。”齐思墨不喜欢她脸上,想起秦昊时那露出的担忧神色。 慕菀起身,以男子之礼,朝齐思墨行了一个礼,声音冷冷淡淡的道:“今日多谢殿下相救,他日慕菀必定报答,只是今日,着实是不能留了。”说完,慕菀就嚼着薄荷叶往外走。 只是,这刚迈开步,齐思墨的手臂蓦地伸了过来,而就在这时,慕菀也蓦地动手捏住了他的手臂。 “我当殿下是一个坦荡之人,所以殿下还是不要多过阻拦的才好。”慕菀回头,眼神很是犀利的看着齐思墨。 被慕菀那样瞅着,齐思墨终究回了一句:“我送你离开。” 说罢,走到洞口的时候,伸手就要拉住慕菀一起飞身而下,可慕菀却是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同这个男人的触碰,在齐思墨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她轻生一笑:“男女授受不亲。”说完,便先一步运起轻功飞身而下。 齐思墨站在洞口,看着她一身月牙白的裙子,极其飘逸的飞了下去,心里好像有一只小鼓,咚咚咚的敲着,愈发的快了起来。 慕菀不认识来时候的路,所以便一直跟在齐思墨的身后,只是,此时的两人并不知道,此时几乎所有围猎的队伍都在找寻慕菀。 他们俩终于绕过了一段崎岖的路,刚要朝前面的平坦地带进发,对面忽然响起一阵极其讥讽而又充满愤恨的声音:“老三,我就知道,你果真是装的?” 一听见这话,两人顿时朝旁边看了去,结果就瞧见一个人正阴着眼睛朝这边盯着,那目光让人极其的不悦。 慕菀的眼珠子转了转,怎么会是齐思谦,这家伙不是被贬了下去么?怎的又跟来了这里。 与慕菀的打量不同,齐思墨几乎是瞬间就做好了决定,他的脸上还带着温润的笑意,身子微微的朝慕菀身边一倾,随即扔下一句话就朝齐思谦那边飞了去。 “直走就能找到那片树林。” “老三,你这个贱婢生的杂种……”隔着老远慕菀都能听见齐思谦的谩骂,他如今也算是身败名裂了,如今又瞧见齐思墨这般好端端的模样,定然会大冒肝火,只是此时慕菀顾不得这样多了,直直的顺着眼前的路就朝前面的路飞奔了去。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着实是太多了,这次回京以后,她定然要找个寺庙拜拜佛。将身上的衰气好好的清洗一番。 她就这样一直跑一直跑,结果还没跑完这条路呢,前面忽然出现几个熟悉的身影,还是惊夜最先反应了过来,顿时喊了一声:“主子……” 秦昊跟在后面,在听到惊夜的声音时,他想都没想,就朝前面跃了过去。一把就将慕菀给抱到了怀里。 “你们全都下去。”紧紧的抱着人,秦昊却是朝后面跟着的人吼道。 后面跟着的人全部退了下去,而秦昊一边抱着慕菀,将她勒的生疼,一边又伸手在她身上摸索着。 “胳膊受伤了?”他摸到了她胳膊上的伤口,这才将人给放开,低头问道。 “嗯。一点点。”慕菀点了点头。 “嘴里含得什么?”慕菀正抬头朝秦昊看来呢,结果秦昊却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慕菀一听,这才哦了一声,也没有藏着掖着,便道:“是薄荷叶,吸了那些读研,能让人清醒的。” “谁给你的?”秦昊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了那个淡蓝色身影,这样想着,他看向慕菀的目光也不禁严厉了起来。 “是齐思墨。”慕菀没有撒谎。 “吐出来。”秦昊伸手摸上了慕菀的脸,脑袋凑近她,鼻尖抵着她的鼻尖,轻声诱哄道。 “哦。”一想到自己没有什么大碍了,慕菀就将叶子给吐了出来,结果下一秒,秦昊的唇齿就极其缠绵的压了上来,他的吻很是浓烈,舌在她的口腔里扫荡着,那霸道的姿态好像要将薄荷草留下的痕迹全都给清扫下去。 “唔。”慕菀渐渐有些喘不上气来,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她即便是使劲儿的拍打着秦昊的胸膛,秦昊也不松口,甚至还咬破了她的唇。 直到那血腥的气味渐渐的在两人的唇齿间蔓延开来,秦昊这才放开她。 “你做什么?”慕菀一把推开他,从他冷冰冰的模样里也看出了几点端倪:“秦昊,你在讨厌我是不是?” 秦昊什么话都不说,仍旧站在那里,死死的看着慕菀。 慕菀看着他这幅模样,心里忽然来了几分火气,瞪了他几眼,转身就朝里面惊夜那边跑了去。 结果刚抛开没几步,身子又被秦昊从后面抱住了。 “我没有讨厌你。”他紧紧的箍着她的腰,气息很乱,语气也带着几分不属于他的急促:“我只是担心你跟着齐思墨离开。” 秦昊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慕菀的火气顿时飕飕的冒了出来,胳膊肘子朝后面一捅,随即就听见了秦昊闷哼一声,趁着他弯腰的时候,慕菀手臂一动,从他的桎梏里逃了出来。 “去你大爷的,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要跟人跑的人?”慕菀回头,冷声朝秦昊骂道:“别跟着老娘了,老娘今天很是不爽。”说完,慕菀就飕飕的跑开了。 可秦昊就跟阴魂不散一样,再者,那一胳膊肘也没让他疼多久,没过一会儿,他又将慕菀给抱住了,声音有些认命的道:“是我的错,我怕他将你给带走。” “别圈着我,我胳膊上还有伤口呢!”慕菀嫌弃的推开他。 秦昊这才将人给放开。可手掌却也紧紧的包住了慕菀那只没有受伤的手。 …… 齐思谦追着齐思墨一直在林子中穿梭,这期间环环绕绕,让齐思谦一个劲儿的在后面骂,而齐思墨身上原本那件浅蓝色的外袍也不知什么时候没了影子。 两人在一个陡峭的坡上的停了下来。 “老三,这么多年,你装的可够深沉的啊?”齐思谦伸出手中的剑,指着没有任何武器的男人道。 齐思墨摇了摇头,也没说话,只是朝齐思谦打了去。 齐思谦今日得了消息,先是准备暗杀秦昊和慕菀的,可没想到那么好的圈套,也是让两人给跑了,这出工总得有个收获才是,他今日灭不了秦昊,也要将老三的命给暗中收拾了。 心中这样想着,他下手就愈发的快,只是没有想到,这打起来的时候,老三竟是愈发的不上力,齐思谦倒并没有多想,反而是很开心。于是,在瞅见老三的一个防御漏洞以后,他顿时就将提剑就要刺了过去,只是这剑刃还没有刺上前,就被突如其来的一支箭给挡住了,而齐思墨的身子却是不受控制的顺着那陡峭的山坡滚了下去。 齐思谦高兴的笑意已经滑上了嘴角,可就在这时,山坡下的平地上,一群人骑着马正看在那里,在齐思谦看过去的时候,齐皇的怒吼已经飞了过来:“来人,给朕将这个逆子捉拿起来。” 说完,一群人立即去捉拿齐思谦,另一群人便赶紧的上前将齐思墨给拉了起来。 “父皇,不是我,不是我……”齐思谦此时才明白过来,刚刚老三在这里的时候分明已经拿捏好了,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出,现在好了,果然上了那个王八蛋的当。 “父皇,是老三让我来的啊,父皇,父皇!”齐思谦一直给自己辩解着,可此时齐皇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 于是,这一出戏演到最后竟是停在了齐思谦兄弟两的身上,以至于他们将慕菀失踪的事情都给忘了。 …… 正因为齐皇那边闹腾了起来,所以秦昊带着慕菀回来的时候倒是太顺遂的很,甚至连看见的人都没有几个。 “秦昊臭姐夫,我大姐每次出去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再让她受伤了啊?”小五一眼就瞧见了慕菀胳膊上的伤口,小家伙儿不禁朝秦昊翻了一个白眼儿。 秦昊对此只当做没听到,倒是燕归泠,拎着小家伙儿就要往外走。 “大姐,你换个姐夫嘛,换个能保护你的。”小五被燕归泠提溜着仍旧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说话,而这句话显然是戳到了秦昊的痛处,他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燕归泠一看,顿时捂住小家伙儿的嘴将他给带了出去。 最后,帐篷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今天齐思墨可有跟你说什么?”秦昊看着懒洋洋的坐在一边的女人,想了想,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有啊。”慕菀很是随意的点了点头。 “告诉我。”秦昊抬眼,眸光一眨不眨的看了过来。 “只是简单的聊天,没有你需要的信息。”慕菀在脑袋里扒拉了一遍,这才朝秦昊道。 “菀儿,难道你要站在他的那边?”秦昊听见慕菀这话却是误会了,他以为是慕菀不肯说,故意才编出的这样的理由,毕竟刚刚她的确在跟他置气。 结果这一句话就把慕菀给点着了。 “秦昊,我说了,我们只是闲聊,若是有对你有利的消息,我怎么不会说?”被人这样问的感觉并不算太好,有种道德绑架的意味。 而秦昊瞅见她这样子,竟然又开口问道:“你怎知什么对我有利?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 “所以,你想听我们说过的每一句话喽?”慕菀呵呵了两声,站在一边,朝秦昊问道。 “不错。”秦昊点头。 “嘭!”慕菀急脾气才,一听秦昊这回答顿时将自己手中的杯子给摔了出去,声音也有些尖利的道:“秦昊,我是一个人,身高比你矮,但不代表我这个人比你低一头,我们是夫妻,就是平等的,我不是你养的暗卫。”慕菀终究还是没有将话给说绝,只是听起来,仍旧是十分的冷硬。 “你觉得我不尊重你?你今日同陌生男子呆在一起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菀儿,你凭心说,若你换做我,你会不会多想?”秦昊起身,一步步的走到了慕菀的跟前。 可慕菀就跟定住了一样,在秦昊几乎要撞上她的时候,她才蓦地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脸上的表情换上了一副讥讽的模样,看着秦昊那张脸,他蓦地笑道:“原来,你是怀疑我给你戴绿帽子了,哈哈哈。” 慕菀说完那话,就一直笑,笑个不停,笑得眼里渐渐的褪下了温度。 “你刚刚明明还在要我复述跟齐思墨说过的话,现在便扯到了绿帽子的问题。我知道,反正你也不是喜欢我,根本不在乎绿帽子的问题,你在乎的不就是齐思墨说过什么话么?我今天当着你的面发誓,我们闲聊的几句都是无所谓的。”慕菀说完,长抒了一口气,对上秦昊那双幽深的眸子,她又补充了一句:“我无意当棋子,求你,千万别将我置于那种地步。” 说完,她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守在外面的惊夜瞧见慕菀一跑,顿时也追了上去。 因此,没有人看见,当慕菀的身影消失以后,伴随着嘭的一声,秦昊身边的桌子,轰然倒塌,化成一地的垃圾。 而他的拳头,也紧紧的握在一侧。 明明,明明事情不该是这样发展的。 ------题外话------ 谢谢送花花送票票的菇凉! 第一百章 三殿下不傻了? 慕菀从营帐里跑出来以后直接跑到了营地后面开阔的平地上,很是随意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低着头,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抱着自己的膝盖,一句话都不说。 惊夜上前,刚要开口,慕菀却是开口道:“惊夜,我不会乱跑,你让我自己静静。” 惊夜几乎没有瞧见过慕菀这个模样,她坐在那里,一瞬间,好像同万般事物都隔绝了。她这才点了点头道:“是。” 另一边,小五正拉着燕归泠要往慕菀这边走呢,终究还是被人给拉了回去。 小五很是不解的仰头看着燕归泠问道:“师父,大人们都这样么?” “小孩子不也是会闹别扭么?”燕归泠有些无奈的朝小鬼头道。 “我大姐要么就是受伤,要么就被秦昊给惹哭了,不行,我得去找他。”说着,迈起小短腿儿就朝秦昊的帐子里走过去,等到燕归泠跑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机灵的钻了进去。 帐子里一片狼藉,小五一瞅见这幅模样,顿时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你刚刚跟我大姐打架了么?”小五缓过来以后,这才站在原地朝秦昊问道。 “阿泠,把人带出去。”秦昊坐在那里,并没有要理会一个小孩子的意思。 “我大姐都被你欺负哭了,你这个坏蛋。”燕归泠上前去提溜小五,小五却伸着小短腿儿一下子就将地上的木头块朝秦昊踢了过去,他天生是个好料子,加之被燕归泠一教,也是有点能耐的,那木头直直的朝着秦昊去了。 “嘭”的一声,木头在即将落在秦昊面前的时候被他手中的茶杯砸中,两厢全落在了地上。 “她哭了?”小五被他这幅模样给吓了一大跳,而秦昊却只单单问了三个字。 小五一听这话,顿时撅着肥嘟嘟的小脸道:“是啊,哭了,我大姐今日刚刚受伤,你又害她这般……” “小五,不准说了。”燕归泠朝秦昊行了一个礼,然后就拎着小五走了出去。 虽然刚才小五说的那话可真可假,可自从听见这消息,他便一刻都坐不住了,可一方面又碍于自己的面子。 这样几番纠结之下,高大修长的身影终究还是站了起来,掀开帐子朝外面走了去。 …… 慕菀听见有人走来的动静,那脚步声比较沉,一听就能听出来是个陌生的人,而且不会武功。 她转回头,一眼就瞧见了朝这边走来的顾知画。 对于这个女人,其实她并不怎么放在心里,她虽然喜欢秦昊,但也并没有做出对她很不利的事情来。 “顾小姐怎么来了?”慕菀倒是主动的开了口,嘴里叼着一根草,坐在大石头上,语气很是懒散的道。 顾知画走近了瞧见她这幅悠闲自在的模样,先是一愣,随即也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只不过,同慕菀的随意不同,即便是坐在这种地方,顾知画也是一派的规矩。 “顾小姐是在想我的坐姿很不雅么?” 慕菀瞧着顾知画脸上的神色便问出了口。 顾知画没想到慕菀会这样直接的开口,她下意识的想要摇头的,可最后却是嗯了一声。 慕菀刚要笑,顾知画却忽然又开口了:“我很羡慕你。” “呵呵,羡慕什么?羡慕我同秦昊是夫妻么?”慕菀干脆将身子后仰了过去,枕着手臂躺在大石头上,轻声笑道。 “这是其一。”顾知画很端正的坐在那里,低低的声线中又伴随着一股子轻柔的味道:“小时候,我哥带我去爬树,我很喜欢坐在树干上被风吹着的感觉,可是被我娘看到以后,她就罚我几天不许出门。后来,我便再也没有爬过树了。” 慕菀听见这些话,倒是微微的一愣,可随即她就笑了起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虽然不能跟你哥爬树,但你从小锦衣玉食,有爹娘和哥哥疼爱,说起来也是幸福。以前的我万万不敢这样没规矩,我每一天都过得战战兢兢,生怕那些人来欺负我,我娘早走,我爹也不管,说是日日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也不为过。这样一来,你还羡慕我么?” “你……我没想到你会跟我讲这些。”两人寻常并没有什么来往,甚至上次芍药还骂了慕菀一顿。 “人人都生活在规矩之中,只是将规矩看的有大有小而已。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被什么束缚住,千金难买我乐意。可你不行,日后你会是太子妃,千千万的人看着你。”慕菀哼笑了一声,翘着二郎腿踢蹬着道。 顾知画想了想她说的这些话,也蓦地开了口:“我哥就是你这般的人,他很讨厌规矩,厌恶的时候甚至会骂。” “看得出来。”所以你哥才会喜欢阿泠。后面这句话,慕菀并没有说出来。 “你今天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谈心的吧?”慕菀歪头看着后背挺得笔直的她。 顾知画摇了摇头:“三殿下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有人都去了,我带着丫鬟出来散散步,就瞧见了你。”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这种人会一直瞧不起我呢。”慕菀语气很是随意的哼哼了一句,顾知画今天的转变,她能瞧得出来。 “人总是会变的,况且……况且我很快就要进宫了。”若是进了宫,一言一行更是要愈发的谨慎了。 “你才十几岁的年纪,何必一副看开的模样,人生明明才刚开始,还是你真的以为,没了秦昊你这一辈子就要孤独终老了?小孩子的看法,幼稚,这世上,谁离了谁活不了啊?”慕菀轻嗤了一声,一脸的过来人。 “你……你也大不了多少。”顾知画被慕菀说的一愣一愣的。 “小孩子家家的,快走吧,别打扰我,我要躺一会儿了。”慕菀说完便朝她随意的摆了摆手。 顾知画这才起身,迈着小碎步缓缓的离开了。只是在绕到前面的时候,蓦地看到了站在营帐阴影里的男人,她不敢看他的表情,只匆匆的行了一个礼,便几部走了出去,可没走几步,她的脑袋里蓦地又冒出刚刚慕菀说过的话。 心里想着,脚步竟也不由自主的平稳了下来,没有一丝的仓促了。 …… 虽然隔着那么远,刚刚那两人说的话,全是一点不漏的落在了秦昊的耳中,秦昊看着她那很是放纵的躺在那里,也不禁在想,这京城中,除了燕归泠,也就她敢这样肆意的躺着了。 “石头上凉,下来。”这般想着,他人已经走到了慕菀的跟前,朝那人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只是许久许久慕菀那边都没有动静。 秦昊黑眸凉凉的看着躺在石头上装死的女人,眼眸精明的一转,身子一动,就覆了上去。 秦昊做出这样的姿势,慕菀瞅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俊脸,然后伸腿就朝他的下身踢了去,可秦昊死死的压制着慕菀不让她动弹。 “死开。”慕菀厌烦的朝秦昊吼道。秦昊仍旧不让。 慕菀见此,一口就要朝他身上咬去,秦昊以为慕菀要啃自己的肩膀,所以丝毫不为所动,可没想到慕菀直接朝他的耳朵上咬了去,那力道,分明就是要将他的耳朵给咬下来。 无奈至下,他迅速的腾出一只手制住慕菀,然后便迅速的点了她身上的穴道,身子一转,迅速起身,将人给扛了回去。而慕菀落下来的视线,几乎要灼穿他整个后背。 “谁敢擅闯,杀无赦。”给暗地里的暗卫扔下一句话,秦昊扛着慕菀就进了大帐里,并不算温柔的就将慕菀给扔到了床上,随即整个人就覆了上去。 慕菀能看清他眸子里的神色,那样的目光,让她浑身一震,可偏偏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他要做什么?”慕菀瞪大眼睛看着覆在自己身上解着衣带的男人。 秦昊自然也看见了慕菀的表情,他唇角勾了勾,看着慕菀那般的反应,俯身凑在她的耳边,轻声道:“菀儿,我一直想同你做寻常的夫妻,可你总是抗拒,我便惯着你,可今天,我已经不想惯了。” “你在想冲破穴道么?”秦昊解了她的衣服,话刚说完,浓烈的吻也落了下来,而就在他的唇压下来的时候,他不等慕菀自己反应,自己率先解开了她的穴道,可慕菀被他压制的死死的。他若是想要控制,慕菀根本没有一点反驳的余地。 可事情根本就是严重的出乎了秦昊的预料,她以为慕菀会用极其激烈的方式反抗,甚至不惜损伤自己也要冲破穴道,可慕菀压根没那样做,反而是顿卡之后,很是主动的伸手揽住了秦昊的脖子。 秦昊原本是打定了主意,即便慕菀反抗,他也要要了她,可慕菀现在的反应却是让他整个人愣住了。 “这么看着我干嘛?反正都已经滚过了,况且你长得这样好看,算起来,我也不吃亏啊。”慕菀揽着秦昊的脖子,声音因为刚才被点穴折腾了一番,带着几分沙哑。 “你的意思是,今天换个别的男人,你也乐意?”秦昊的脑子却意外的拐了几个弯儿,眼神也死死的盯着身下的女人。 “当然不是啊。”慕菀冷笑着摇了摇头:“我今日肯这般,是因为与我成亲的是你,可如若当日你没有娶我,我嫁了别的男人,自然是要……” “给我闭嘴!”慕菀的话还没有说完,秦昊暴怒的吼声就回响在耳边,她眼珠子一动,刚要说话,秦昊的唇齿便又压了下来。 帐子里的温度政一步步的升温的时候,淮安的声音不是时候的响了起来:“主子,皇上那边正找呢。” 秦昊一听淮安的声音出现,神情更是暴躁了,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朝着慕菀的唇上又吻了去。 淮安在外面也是急的不行,皇上那边,事情的确是有些大,也是有些耽搁不得。 其实这一点,秦昊也深知,所以没亲一会儿,他就起身,扯过被子将慕菀给盖了起来。 “晚上等我。”说完,收拾好自己,他便俨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走了出去。只是慕菀听着,在外面他好像在吩咐惊夜什么事情。 果然,秦昊走了没多久,惊夜就端着一些烤肉和简单的炒菜走了进来,只是,瞧见慕菀还窝在床里的样子,她将东西放下便快步走了出去。 …… 齐皇这边,事情的确是闹得有些大。 帐子里,齐思墨还昏迷的躺在床上,而齐思谦就被人扣押着跪在地上。 “太医,老三怎么样?头上怎么流了那么多的血?”眼下,跟呼延灵成亲的就是老三,老三可是齐皇眼里的宝贝疙瘩。只不过他原本就是个痴傻的,今天又被老二给推了下来,也不晓得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皇上,脑袋上的问题,还得看三殿下醒来以后。”脑袋里的问题,太医暂时也没有办法。 “混账东西,你不知道老三脑袋原本就不好用么?那么高的地方,你竟也能下得去手?”齐皇听见太医的话,一脸恼怒的就朝齐思谦的胸口踹了去,齐思谦被人扣着,根本没办法躲避,所以直接被齐皇给踹到了一边。 “父皇,二哥定然不是故意的,再者,三哥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父皇您都没有想过么?”齐思晗走上前,朝齐皇跪了下去。 “朕没想过?你当朕眼睛瞎了么?你二哥他们的身后就是老三的马,老三带着的人也在那里,你在问朕老三为什么在那里?”齐皇气的有些站不住了,敬德瞧见了赶忙上前将人给扶到了椅子上坐着。 现场正一片混乱的时候,一人掀开帐子从外面走了进来,芝兰玉树般,只是那嘴唇上又是一片咬痕。 齐皇正在气头上,看到秦昊这幅模样,不禁没有什么好气儿的道:“爱卿唇上可又是被什么咬了?朕在这里大动肝火,你却在后面卿卿我我,简直是无法无天!” 秦昊听见这明显带着脾气的话,倒是一点点都不怕,只是弯了弯腰,朝齐皇行了一礼,这才开口道:“回皇上,内子今日受了惊吓,臣这才安抚她。” “你那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齐皇语气不善的道。 秦昊微微一笑,看了眼一边跪在地上的齐思谦,声音里一股股的冷气儿冒了出来:“回皇上,今日二皇子派人在臣打猎的林子里燃烧毒烟,并派人刺杀臣和内子。” “哦?”齐皇听见这话,倒是微微的有几分诧异,他没想到,这内里竟然还有这样的缘故:“老二,这件事情,可真是你做的?” 在齐皇的目光再次看过来的时候,齐思谦目光诚挚的迎了上去,希望齐皇能看清他眼里想要表达的东西。 他刺杀秦昊他们,这其一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怒火,而这其二,就是为了在齐皇面前立下一个大功,毕竟,若是真的将秦昊给杀了,这可真是大功一件了。 可此时齐皇心里想说的却是:蠢货一个。 秦昊要是那么容易杀,还会等到现在么? “怎么不说话了?朕在问你。”齐皇瞧见齐思谦那怔愣的模样,心口又是一口火,忍不住又要朝他身上踹。 “父皇,儿臣哪里敢对秦相动手,你不能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冤枉儿臣啊?”齐思谦仍旧死鸭子嘴硬,反正找的都是死士。 “证据么?”秦昊一听齐思谦这话,顿时勾起了唇角:“殿下以为,我若没有证据,敢这般指认是殿下的人么?” “你……不可能!”齐思谦被秦昊那眸子盯得有些怕了。 “殿下这般,是自己承认了么?”秦昊冷笑了一声,眼神阴鸷。 齐思谦刚要反驳什么,床上的齐思墨顿时有了动静。 “我……这是怎么了?”齐思墨缓缓的睁开了眼,声音沙哑的道。 “皇上,皇上,殿下醒了。”最开心的莫过于太医了,毕竟这位殿下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皇上可就得揪住了自己。 “老三,你感觉怎么样啊?”齐皇一听,也顾不得去踹齐思谦了,转身到床前,看着齐思墨。 齐思墨先是摇了摇头,随即才有些皱皱眉道:“好像浑身都疼,脑袋也有些晕晕的。” 秦昊听见这话,眼眸里的黑色顿时浓重了起来,他眯着眼看着床上的男人,心中冷笑道:终究还是憋不住了么? “皇上,听殿下说话这般顺畅,条理清楚……不对,殿下,殿下。”太医的神情愈发的有些激动,他上前跪在床边,对着齐思墨的目光,语气有些急促的道:“殿下,你描述一下老夫的容貌好不好?” “太医,你这是在这里捣……”齐皇的话还没有说完,也瞬间反应了过来,一脸惊讶的看着齐思墨。 齐思墨一脸懵懂的模样看着两人,这才轻声道:“头发发白,额头光亮,鼻子有点塌……” 当齐思墨语气缓缓的将所有的话都给说出来以后,整个帐子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而齐思谦气得,差点就要将舌头都给咬断了,他今天不仅没有将齐思墨给牵连出来,反而还给了他这样一个不再傻下去的机会。 一时之间,他心里立即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都在梳理着,想要寻到一个突破口,忽然,他记起了今日看到老三的时候,还看到了一个女人,不错,是慕菀。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就朝秦昊看了去,可没想到,秦昊的目光正好也落在他的身上,被那目光盯着,他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浑身仿佛被毒蛇缠住了一样,丝毫不能动弹。 齐思谦这边是水深火热,可齐皇那边却是喜气洋洋。 “因祸得福,真是因祸得福啊!”齐皇看着齐思墨那眉眼清明的模样,一直以来压在心头的石头不知为何就这样蓦然开朗了。他心道,这是老天开眼,若是老三清醒了,同匈奴的和亲就会更加的顺利了,而匈奴那边也不会再因为老三是个傻子就计较什么了。 一想到匈奴,齐皇立即朝后面的呼延烈兄妹俩招了招手,问道:“王子公主,快请过来,老三呐,你再看看,他们你可还记得?” “父皇,儿臣并未失忆。”齐思墨有些无奈的朝齐皇说了一句,然后目光直直的落在了那兄妹俩身上。 呼延烈仍旧是一身的“不屑”,瞧那模样仍旧有几分端着,只是,当呼延灵将目光落在齐思墨的脸上时,竟一时抽不开眼睛了。 他原本就生得好看,此时又突然不傻了,那样清明的目光和这样俊的脸庞,已经很久没有脸红过的呼延灵竟然脸红了。 齐皇显然也注意到了呼延灵的变化,他顿时又有些故意的朝齐思墨问道:“可还记得这位女子是谁?” 齐思墨听见齐皇的话,稍微偏浅色的眸子很直接的落在呼延灵的脸上,轻声道:“是儿臣的未婚妻。” 一句未婚妻,让呼延灵的脸色更加的红彤彤了起来,而坐在一边的齐皇则是很不客气的爽朗的笑了起来。 “不可能,你定然是原来就装傻!”一边的齐思晗站不住了,一想到母后被气病了,二哥这次又是在劫难逃,她直接就要朝床上的齐思墨扑了过去,结果身子刚动,众人只听啊的一声,齐思晗就被呼延灵给摁倒在地上。 “皇上,五公主这般无礼,难道您不就管管么?”呼延灵声音摁着齐思晗,抬头朝齐皇看去的时候,却瞧见齐思墨正好也在瞅着自己,眸色深深。 ------题外话------ 谢谢送花花送票票的菇凉 第一百零一章 醋意大发 呼延灵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齐思墨醒过来也不过短短的一阵子功夫,可偏偏她对齐思墨的目光是丝毫抵抗力都没有,被他那样瞅一眼,她都觉得自己的呼吸要停止了。 齐皇瞧见齐思晗刚刚那要扑过来的模样,顿时起身朝她吼道:“老五,你这是怎么回事?连朕都不看在眼里了么?” 齐思晗被呼延灵给押着,可那张带着几分庸俗的脸仍旧愤怒的有些扭曲,即便如此,她仍旧在那里嗷嗷的道:“父皇,你不要上了贼人的当,他们都在陷害二哥,二哥是无辜的啊。” “放肆!你当朕眼瞎了?还是当今日赶去的所有人都眼瞎了?”显然,齐皇对他们兄妹二人已经没有什么忍耐力,齐思谦跪在那里,暗中一个劲儿的朝齐思晗使眼色,可偏偏齐思晗这人除了刁蛮愣是连一点点脑子都没有。 “来人,将二皇子和五公主扣押。等回了宫,朕再好好的处置你们!”齐皇今天下午自从带着齐思墨回来,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此时见事情都差不多了,而且老三竟然还奇迹般的不傻了,他心情好的很,想要回去喝两杯,处置完那兄妹俩,便朝仍旧在那边红着脸的呼延灵道:“公主啊,回去你也要跟老三大婚了,老三今日也伤了身体,你便在这里照顾些许吧?” “是!”呼延灵松了手中的齐思晗,让侍卫们将她给拉了出去,自己这才齐皇点了点头,而直到齐皇他们离开以后,她仍旧有些不敢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你站在那里不累么?到我身边坐啊。”温温润润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呼延灵一听,心都要酥了。 该死的,自己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一想到这些情绪,她很是大不畏的抬了头,结果一对上齐思墨的目光,脸色顿时又红了起来。 “愣着做什么?”齐思墨一脸微笑的看着她。 “哦……好的。”呼延灵的语气有些顿顿卡卡的道。 “以前的事情你可都还记得?”呼延灵坐在那里,努力的让自己不这么紧张,便自己找话题朝齐思墨问道。 齐思墨眸里含笑,点了点头:“记得。” “原本……原本我以为你今天伤得很重,没想到,你竟然什么都明白了。”此时,呼延灵忐忑的内心中也带着几分自知的庆幸。 “如果我还是个傻子,你就不会跟我成亲了么?”齐思墨看着坐在床边的女子,她的脖子已经因为内在的情绪而变得绯红一片。 “我……”呼延灵蓦地抬头,立即想要反驳,可这要出口的时候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但齐思墨的眸子仍旧是那般的澄澈的注视着自己,被他这样看着,她有些微微的心虚。 “你不会一辈子都是傻子的,巫师说过,你是天定的真龙,真龙天子怎么会是傻子呢?”呼延灵一边说一边摇头。 她并没有得来齐思墨的话,而是得来了齐思墨的笑声。 “你为何笑?”她抬头,不解的看着他。 齐思墨笑着摇了摇头:“你总说巫师巫师,可那巫师又不是神仙,你怎么知道巫师说的一定是真的?或许,我一辈子都会是一个傻子也说不定啊?” “不会的,巫师的话不会有错。”呼延灵摇头道:“匈奴的巫师是代代相传的,自他们眼睛见了杀戮,便会慢慢的培养起对国运的先知,这一任的巫师虽然不……” 呼延灵刚要继续说下去,脑子里却立即反应了过来,下意识的就捂住了嘴巴,看向齐思墨的眼神也有些躲避。 齐思墨仿若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将眸子里的亮光给压了下去,这才转移话题道:“你们匈奴人岂不是日日都要骑马?草原上漂亮么?我从未见过草原的模样。” “漂亮啊!”大抵是因为齐思墨的眸子带给人一种温温的感觉,所以呼延灵倒是很快又活跃了起来,讲了许多草原上的事情,讲到最后,整个人都打着哈欠趴在了一边。 齐思墨看着趴在床边的女子,眸子里所有的温柔在一瞬间顷刻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空洞和黑暗。 …… 秦昊从齐思墨的帐子里回来以后,仍旧惦记着之前和慕菀并没有完成的事情,一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一想到慕菀同齐思墨竟然在一起呆了一个多时辰,他心里的情绪就沸腾的很,不甘,嫉妒,各种交杂。 带着这样的情绪回了自己的帐子,他的目光直直的就落在了那个拱在被子里的人身上。 将自己的外袍迅速的除去,他掀开被子,胳膊一用力,瞬间就将人给扳在自己的身下。 可慕菀今天累了一天,此时早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她倒是察觉到了动静,可困极之下,就是想睁眼也睁不开,只是迷迷糊糊的将自己的胳膊搭在了秦昊的脖子上,小声的咕哝道:“你要便快些,我好累,要先睡了。” 她的样子真实的很,以至于很快的功夫,秦昊甚至能听见她微微的鼾声,可一想到刚刚在帐子里,看到的那个眸色清明的齐思墨,秦昊心里这火气啊,就憋不住了,他低头看着身下的人,缠绵的吻强硬的落在了她的唇上。 可慕菀根本不在状态,加之她眼底的疲惫那样明显,秦昊很是无奈,扶额叹了一口气,翻身而下,又将慕菀给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真是……认栽。 …… 第二天一大早,慕菀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她刚收拾好出了帐子,惊夜便说道:“主子,相爷有事儿跟着淮安出去了,前方那有御厨做了早点,相爷吩咐,主子醒了带主子去。” “呀,皇上真是好滋润啊,出来打猎还得带着御厨。”慕菀说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就跟着惊夜走了过去。 她们过去的时候,小五和燕归泠已经那里开吃了,瞧见慕菀,小五使劲儿的朝慕菀挥了挥手。 慕菀笑了笑,便要去前面端饭。 结果刚走过去,便看到自己前面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素色的袍子,黑亮的头发,单单是一个背影,便让人觉得舒服的很。 慕菀将自己仰着头看的目光收了回来,然后便守在那里,等轮到自己的时候,她端着碗眼珠子溜溜的瞅着在想自己要喝什么粥呢,结果就听见自己手里的碗中噔的一下子发出了声音。 她下意识的朝碗中看去,便看到了落在碗里的一个鸡蛋。 顺着那刚刚收回去的手仰头,她终于看清了面前的这人,映着早晨的朝阳,他的容貌,俊美的有些晃眼。 “这是最后一个了,听说你昨天也受了伤。”齐思墨的声音很是有序的道了出来,而且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一副昨天并没有见过慕菀的模样。 慕菀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儿了,是齐思墨的眼神。以前他那双澄澈但是无神的眸子此时变得亮堂的很,而且他也不避讳当着众人的面这样开口说话,显然是……显然是……不再装傻了。 “你……”慕菀一脸的讶异。 男人微微的一笑,一手端着碗,一手指了指自己还包着的额头,温润的笑道:“昨天被人推下了山坡,好像不傻了。” 后面有几个盯着齐思墨的姑娘听见他这话,全都齐齐的偷笑了出来,就连慕菀都是啧啧的小声道:“行啊,小子。” 秦昊跟淮安过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晨光微微的洒在那两人的身上,两人的唇角都带着欢喜的笑意,加之二人那不可被忽略的容貌,真真是一副美极了的画面。 “主子?我去端饭。”淮安深知眼下并不是自己停留的好时候,顿时上前去端饭,可等到他拿着东西回来的时候,竟是找不到秦昊的身影了。 …… 因着齐思墨突然不傻了,所以齐皇的心情简直是好极了,这天早晨,大家吃完饭,这主要节目——射击比赛就热热闹闹的开始了。 慕菀和燕归泠她们坐在一起,可四下瞧了瞧,竟是没有瞧见秦昊的身影。她想了想昨晚两人闹僵的程度,便老实的坐在那里,全神贯注的看比赛了。 而齐思墨因为受伤,所以此时也没有下场,只是淡定的站在那里,可那样的容貌,终究还是引了不少人驻足观看。 背地里, 秦昊背对着热闹,眼神没有焦点的看向后面林子里的风景。 “她找了多少次了?”后面那些热闹的声音愈发的大了起来,叫好声,呼喊声,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就在这喧闹之中,秦昊吵吵淮安问出了口。 淮安一听,眉眼有些抽搐,随即咬了咬牙,这才回道:“回主子,夫人……夫人抬头寻了您两次。” “两次?这女人还有点良心。”秦昊冷嗤了一声。 “可……可夫人看了三皇子三次!”淮安觉得,自己说完这句话可以去死了。 果然,他刚说完这句,前方站着的男人顿时就转过了头,眼里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 …… “师父,我觉得这些人都没有你厉害。”小五拖着脑袋看着前面一轮轮射箭的那些人,虽然也精准的很,可一点都不令人惊艳。 燕归泠一听,表情极其淡的笑了笑:“厉害的人还没出场,你急什么?” “哦?”小五疑惑:“那谁厉害呢?” “太子殿下的射箭很厉害,顾知书的也可,而我见过的最精准的,却是相爷。”燕归泠很是客官的点了一句。 “臭姐夫?”小五一听见秦昊的名字,顿时哼哼了一声。 “不错,相爷的箭法,说是百步穿杨也不为过。”燕归泠点头。 “他欺负我大姐,我才不要看他呢!”小五身子顿时没有筋骨一般朝慕菀的身上趴了去。 慕菀一下下的摸着他毛茸茸的小脑袋。 燕归泠这才又解释道:“往年围猎,从来不见他出过手,也是以前在老师的府上,我曾经见识过一次。” “哦?这么厉害,我倒是想看看!”拿射箭来说,慕菀自己也是很擅长的,所以听见燕归泠这样夸秦昊,倒是真的来了几分兴致,心中想着,哪一日得了空,定然要好好的同秦昊比试一番。 可她心中这般想着没一会儿,慕菀忽然听见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极其热烈的喊声,比之前的不知道高了多少倍,她下意识的朝之前齐思墨的方向看去,以为这个男人又在那里耍帅了?引得一般人嗷嗷叫,结果一看过去,却见齐思墨正朝自己这个方向看了过来,而显然,那呼声也并不是因他而起。 此时的慕菀完全不知道,两人的对望落在已经上场的秦昊眼中,是怎样一副令人气愤的场景,他握着弓箭的手,几乎要将那弓给握碎了。 “秦相,缘何表情这般狠戾?”站在一边要与秦昊比试的齐思元忽然上前朝秦昊问道。 秦昊一听,眼神缓缓的从远处收了回来,面无表情的看向身边的齐思元。 那一眼,齐思元从里面看到了窜起的火苗,浓烈而又直接。 “相爷出来了,你们瞧瞧吧。”燕归泠朝一边的姐弟提示了句,两人一听,顺着人群中的焦点看了过去,只见秦昊和齐思元两人已经齐齐的站在那里准备了。 “每人十箭,十个靶子。”生怕她们看不明白,作为一个参加过几次围猎的过来人,燕归泠在一边解释道。 慕菀此时的心神完全被秦昊的姿势给吸引了过去,记得以前,教练总夸自己射箭的姿势标准,可此时一见秦昊站定的姿态,她一眼便觉得,自己根本比不上他。 慕菀心中有直觉,秦昊这次定然会赢,可没想到,比赛的场面竟然是那般……令人轰动。 坦白说,齐思元的箭法也是一等一的好,每一个靶子都射在了最中心的红点。可秦昊呢,当秦昊的第一箭发出去以后,现场所有坐着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因为秦昊射出的箭的力道,直接将靶子给“五马分尸”了,砰砰砰十次轰隆的响声,让现场的人都张大了嘴巴,就是慕菀,也不由得惊呆了。从那些靶子的碎裂程度来看,他用的力道简直不是一般的大。 “臭姐夫今天是不是生气了啊,大姐,你看他的表情,冷冷的像是要吃人一样啊!”小五站在椅子上,蹬着小脚一边看,一边拉着慕菀的衣服道。 “他……好像真的是上火了哦!”慕菀很是赞同小五的观点。 “你们昨天不是吵架了?”小五往慕菀身边蹭了蹭,小声的道:“难不成是你惹火了他?怎么办?臭姐夫发起火来简直是好吓人啊啊啊啊。”小五看着秦昊那疯狂的模样,小身子也跟着那响声哆嗦了哆嗦。 小五的一句话成功的让慕菀的嘴巴闭上了,她站在那里,想了想,看着那月牙白的背影,她心里缓缓的升腾起一股不算太好的预感。她咽了口唾沫,咳了两声,这才小声道:“好像……大概……还真是我惹到了他呢!” “那他会不会像对待那些靶子一样对待你啊?”小五满脸的担心,毕竟他很少看见秦昊发火。 姐弟俩在这边说着,可燕归泠的一句话彻底让两人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你们想多了,若是有人真正的招惹了他,他绝对不会让那人痛痛快快的死的。” “好变态啊他!”慕菀在一边骂道。 可下一秒,小五拉着慕菀胳膊的手都开始哆嗦了起来,语气也哆哆嗦嗦的朝正低着头的慕菀道:“大姐,不好了,他朝咱们这边走来了。” “什么?”慕菀一听,下意识的就抬头,结果就瞧见了那人扔掉了手中的弓箭,携卷着一身风暴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凡他经过的地方,所有的人都被他眼中的风浪给震慑住了,下意识的让开了路,以至于噔慕菀回神的时候,他素色的身影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第一百零二章 慕菀,我喜欢你 刚刚秦昊那一副惊天地的模样已经将众人的目光都给吸引了来,而此时他站在了慕菀的面前,更是将众人的目光也转移在了慕菀的身上。 慕菀愣愣的抬头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声音讷讷的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刚才的射箭看了?”秦昊的声音清清冷冷的落在她的耳畔,她抬眼,就这样生生的看着他弯着身子与自己的视线平行。 “看了!”慕菀根本搞不清楚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你觉得谁射的比较好?”秦昊继而又问道。 一边的小五听见秦昊这般的问题,一个劲儿的朝慕菀眨着眼睛,可慕菀眼下眼里哪里还能看下其他,秦昊的那双眸子勾起人来可真是要命,黑黝黝的眼珠子就那样瞧着你,哪里还能动弹一分。 “你吧。”慕菀讷讷的开口。 “菀儿,你好像说的很是不情愿!”秦昊那沉沉的声线竟也低低的笑了起来,让慕菀的后背起了一身的汗毛。 “哪有哪有,相爷力大无穷。”慕菀蓦地回神,表情很是有些狗腿,小五瞅见慕菀这表现,瞬间觉得很丢脸,对于面前的场景也不看了,将小脑袋往燕归泠的身后藏了去。 “是么?”秦昊听见慕菀的回答轻笑了一声,但随即,不给慕菀意思反抗的机会,扣住她的后脑勺,就朝她吻了去。 慕菀的脑袋立马卡机了,在秦昊的吻落下来的时候,她满脑袋都是:这里有好多人,许多许多人,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当众亲她,秦昊这王八蛋做这种事情还真是上瘾了。 “唔!”慕菀顿时朝秦昊的胸口袭击了去,可在她的手袭击过去的时候,秦昊的手却是又立即放开了。 齐皇皱眉看着秦昊他们这边的动静,皱起的眉头始终没有舒缓下来。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般胡来么?”好好的一场比赛,所有人的视线都围着秦昊转了。 敬德眼皮跳了跳,这才在一边说道:”皇上,相爷少年风流,也不为过……不为过。“ “怎么以前没瞧见他风流?朕当初赐了几个美女给他,结果他全给杀了,眼下这慕家大小姐也不知道给他吃什么迷魂药。“齐皇冷哼了一声,目光从秦昊慕菀身上收回来的时候正好瞧见了站在附近的齐思墨,一想到老三不傻了,齐皇的心情倒也舒坦了很多,他朝敬德道:”朕心里烦闷,宣老三过来》‘ 敬德点头,立即去寻齐思墨。 这边, 慕菀瞪着秦昊,起身刚要离开,正好同走过来的齐思墨撞在了一起。 “我暂且有事儿,若有闲暇时间,咱们再聊。”说着,在一众人惊艳的眸色中,潇洒的转过乐身子。 一边有看客看见齐思墨那模样,顿时有些吃惊的道:“以前因为三殿下痴痴傻傻,所以连带着这模样都不觉得如何,可此时一看,竟是十分的令人惊艳。这般出色的两个男子都对着相爷夫人献殷勤,真是不知……” 那人后面说的话慕菀已经听不清了,因为秦昊已经带着慕菀飕飕的离开了。 …… 慕菀已经在这里呆坐了两个时辰了,她无聊的躺在草地上,一脸无聊的看着身边的男人,很是不解的道:“秦昊,你把我晾在这里要做什么?你刚刚带着我大摇大摆的离开,不会惹恼皇上吧,皇上不敢动你,搞不好又要派人杀了我。”慕菀嘴里叼着一根草,嘀嘀咕咕的道:“我自从嫁给你,每天不是被你欺负就是被人暗杀……” “所以你后悔了么?”坐在一边的秦昊忽然歪过了身子,瞬间压在了慕菀的身边,俯视着她,声音凉凉的道。 “有点。”慕菀哼哼道。最是讨厌他这种眼神了,高高在上,仿佛什么主动权都在他手里一样。 “那你想嫁给谁?”秦昊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温热的唇一下下的亲吻着她的唇,可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慕菀的眼睛,那般冷静而又自持,所以,他的吻分明连一点的温度都没有。 “我……” “想嫁给齐思墨了么?觉得他比我好了么?”秦昊的声音又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以至于慕菀满脑子的懵。 “秦昊。”她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看着秦昊的目光也有些不对劲。她喊了一声,然后低声道:”我晓得你这两天因为齐思墨不傻了的事情有些生气,你心里有火便要发出来,别憋着。“ 可慕菀不知道,她这幅语重心长的样子,却是让秦昊的眸色更加的深邃了起来。 “菀儿,你在跟我装傻?你分明晓得我为什么生气?“秦昊的声音愈发的冷冽了起来,慕菀的身子不自觉的一哆嗦,随即讷讷的开口道:“你总归不会是吃醋了吧?” “是又如何?我就是不喜欢你靠着他,不喜欢你同他说话,不喜欢你对他笑。”秦昊迅速的起身,又重新坐在了原来的位置,视线并没有再落在慕菀的身上。 慕菀看着他硬邦邦的背影,眉头下意识的就皱了皱,嘴巴张了好几次,终究还是尝试性的问了出来:“秦昊,有一句话,我一直想问问你,你以前一直说我是你的,可我想知道,我到底是你的东西,还是你喜欢的人,或者你的棋子?” 这件事情慕菀压在心里许久了,起初秦昊偶然间做出的事情总会让她误会,可后来她才发现,这种暧昧的事情越来越大,而两人之间的这层窗户纸也一直没有被捅破。她是个直性子的人,藏不住多久的。 秦昊听见她的话,整个人一愣,可嘴角却是舒缓的弯了起来。可就在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忽然从一边冒了出来。 “慕菀!”呼延灵的声音很大声的喊了出来。 慕菀刚刚还觉得有些堵得慌,可这气氛被呼延灵一打破,她整个人顿时从那种低迷的情绪中跳脱了出来。 呼延灵步伐很是大的跑到了慕菀的跟前,在看见秦昊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微微的恐惧,可一看到慕菀,她就将什么都抛到了脑后。 “你找我做什么?”瞅见呼延灵,慕菀又恢复成了刚才那般模样,懒洋洋的又在软和的草地上躺了下来。 “今天三殿下跟你说了什么话?”呼延灵眼珠子动了动,也躺在了慕菀的身边。 慕菀一听,很是无聊的哦了一声,这才道:“他跟我说,要我以后都不要再跟他说话了。” 呼延灵听见慕菀这答案显然很是吃惊,只是当她反应过来以后,她却上前使劲儿的要掰过慕菀的身子,很是坚持不懈的又继续问道:“你快些跟我说实话,他到底同你说了什么?你刚刚分明就在撒谎,我瞧的清楚,他可是笑着对你说的。” “要不然,当着众人的面冷脸对我说?好歹我也是个丞相夫人,哪里会让我下不来台?“慕菀将谎话说的很是顺溜。 呼延灵听着她面不改色很是流畅的回答着,总觉得什么地方很不对劲。 “你现在竟然还有空跟我在这里躺着说玩笑话?外面的女人可都恨不得将你家男人给吃了,你还不滚出去守着,跟我在这里唠叨什么?”慕菀嫌弃的朝呼延灵挥着手,一脸要赶她出去的模样。 这句话呼延灵倒是认同的很,外面吃那些女人的确对齐思墨虎视眈眈,一想到这里,她又飕飕的起身跑了出去。 听见呼延灵的动静没有了,一时之间,她和秦昊只见又陷入了沉默,慕菀觉得,自己刚刚好像问了一个极其多余的问题,她想了想,唇角不禁自嘲的勾了勾,这才起身,朝林子外面走去。 ”慕菀,我喜欢你。“她已经走出了好几步,身后忽然传来秦昊镇定而又有力的声音。慕菀一愣,刚停下脚步,身后的脚步声已经愈发近了过来,等到她转身的时候,身子蓦地被一股大力给拥进了他的怀里。 这一刻,没有争吵,没有藏着掖着,只剩下两个人的心跳,各自悸动着。 “是因为喜欢,所以才想占有。“秦昊紧紧的抱着她,第一次这般坦白的说出了自己的心意,他喊得不是菀儿,不是夫人,而是慕菀,是慕菀这个人。 “哦。”一时之间,慕菀竟也不知要如何反应了,此时,她的心里也是一片混乱。 “我不想听哦,我想听你到底喜欢谁,是我,还是齐思墨?”秦昊抱着她,声音低低的道。 “我要是说齐思墨会怎么样?“慕菀瘪了瘪嘴朝男人道。 “我就掐死你。”秦昊的这句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哦,那就选你好了!”慕菀的声音听起来轻松的很。 秦昊听见她这语气,眉头微微一皱,可随即才想开,若是要让慕菀很是深情的说一句话,只怕是有些困难。 “以后不准单独跟齐思墨一起。” “不准对齐思墨笑。” “不准……“ “秦昊,别说了,我腿抽筋了……” 秦昊:”……“ …… 秦昊抱着慕菀从后面的林子里走到营帐门口的时候,小五那圆溜溜的眼睛一个劲儿的在慕菀的身上打量着,可惜因为高度不够,所以他一个劲儿的蹦着。 “我没事儿,就是腿抽筋儿了!”慕菀听见动静,歪过头朝小五道。 小五一听,顿时哼哼道:“大姐,你以前不是说,讨厌矫揉造作的女人么?” “然后呢?”慕菀一脸黑线的道。 “腿抽筋你就要人抱抱……”小五啧啧了两声,转身蹬蹬蹬的朝燕归泠的帐子里跑了去。 慕菀看着小家伙儿的背影,又仰头瞅了瞅抱着自己的男人:“还不放我下来?” 秦昊这次很是出乎意外的竟然没有将她给继续抱着,而是真的将她给放了下来。 慕菀眼珠子溜溜一转,顿时来了兴头,站在那里很是女王范儿的朝秦昊道:”还不快给我掀开帘子?“ 秦昊听见她的声音,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一步步的往前走,就在慕菀以为他要听话的给自己吃掀开帘子的时候,她整个人瞬间被他给扛了起来,朝帐子里走了进去。 隔壁帐子里露出一个小脑袋,看着慕菀被人扛了进去,不禁又在那里啧啧的道:“大姐真是好怂啊。” …… 下午, 燕归泠带着小五在教他拉弓射箭,而秦昊在一边却是朝慕菀道:“前方山脚下的猎物比较多。” 慕菀对此倒是没有怀疑,毕竟这天下午她跟到哪里,哪里就比较多。所以她直接打马跟着秦昊冲出了林子。 小五射了一支箭的功夫,瞧见慕菀不见了,顿时好奇的四处寻找。 “师父,我大姐呢?”小五一脸疑惑的问道。 “跟着相爷出去了。”燕归泠回道。 “为什么要出去,不是说好要一起的么?”小家伙儿的心里觉得慕菀是愈发的不负责任了,哼。 燕归泠对此不作回答。 …… 慕菀越往前赶越觉得不对劲,这走出了好远,都从山底上来了,愣是一只猎物都没有看见,她觉得诡异的很,可偏偏秦昊并不觉得,仍旧在骑着马往上走。 “喂,秦昊,你到底要做什么?这里分明连只兔子都没有瞧见啊!”慕菀语气有些低落的道,别说兔子了,连兔子毛都没有看见过。 “难不成你心里光想着兔子,连四周的景致都不瞧瞧?”秦昊好笑的道。 慕菀坐在马上,无聊的朝四周瞅了瞅,这一瞅才觉得,秦昊说的倒也是对,这里的风景的确不错,鸟语花香,很是美丽。 “可你分明是说要来带我打猎的,搞了半天难不成是来带我赏花儿的么?”慕菀一脸的兴致缺缺。 秦昊微微一笑:”我的确是带你来赏花的。今天晚上我们就住在这里。你莫要想着半路再跑回去了。“ “什么?住在树林子里?”慕菀听见秦昊这话,转头打马就要开始往回走,可转头的那一瞬,身子被一股大力给提了起来,她整个人都被秦昊抱在了怀里,踩着树枝朝前面飞了去。 慕菀刚要问,他这是要做什么?下一秒,两人已经落地了,而展现在他们俩面前的是一座由木头搭建而成的小木屋,透过那小窗户,她甚至能瞧见里面干净齐整的床和桌子。 “住在这里?”慕菀白了秦昊一眼:”你今天兴致怎么这么好?“ “慕菀,我们今天晚上洞房。” ------题外话------ 谢谢送花花送票票的各位。 第一百零三章 成为他的人 慕菀听见秦昊的话,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她皱眉,似不敢确认一般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秦昊伸手一把将她揽到了身边,低声道:“今天晚上我们洞房。” “我们已经洞过了。”慕菀皱眉,伸手就要推开他。 “那次不算。”秦昊摇头:“这次才算。” 慕菀:“……” …… 慕菀刚刚着实是被秦昊给吓到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是发现这小木屋建造的很是不错,屋子的周围都被打理的干干净净,还圈上了一圈篱笆,而屋子里,什么东西都透着一股雅致的味道,甚至那床边的小几上还插着一束五颜六色的话,好看的很。 这模样,分明就是早有预谋,慕菀回头,看着站在门边挡着一部分光线的男人问道:“说吧,你什么时候开始算计的?” “菀儿,这不叫算计。”秦昊轻笑,冷峻的脸上多了几分暖意。 “这不叫算计么?这屋子一看就是刚刚建好的,这里面带着一股木头的清香,分明就是木材还没有干透。你今天也是为了故意引我来。”慕菀说着,就伸出手指头点了点秦昊胸口的位置,冷哼道:“我说,你长得可真是一颗七窍玲珑心。” “你刚刚答应了。”秦昊听了这话,迈开步子上前,微凉而又修长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指尖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慕菀嘴唇瘪了瘪。 “你刚刚没说话,我便当你承认了。”秦昊的声音淡淡的。 慕菀忽的抬头看向他,声音坚定:“若我刚刚明明白白的拒绝你呢?你可会放我回去?” 秦昊摇头:“菀儿,今天只有一个结果。” “我早就知道你就是这种德性。”慕菀啧啧了两声,瘪着嘴巴道:“一肚子坏水儿。” 秦昊笑,低头趁机亲了亲她,这才走出屋子将藏在后面的猎物给拿了出来,开始生火烤了起来。 慕菀舒坦的躺在床上,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以及从外面飘进来的香味儿,终究还是抵不住饥饿感,懒洋洋的起身走了出去。 林子中的傍晚带着几分与寻常不同的景致,而秦昊一身月牙白就立在黄昏之中,动作优雅的将烤好的肉切了下来放在小盘子里,慕菀刚要迈步走过去的时候,他正好端着盘子起身,两人的目光就这样令人猝不及防的撞在了一起。 “这是烤好的,你先吃。”将盘子放在院子中间的木头墩子上,他又顺手揉了揉慕菀的脑袋,这才继续坐在那里翻转着烤肉。 “对了,淮安还带了一些果子,就在屋子里,你自己去拿。”秦昊背对着慕菀,那格外温柔的声线让慕菀蓦地顿在了那里。 那样自然的语气,那样高大而又宽阔的后背,这一切竟好像是过了千百年一样,熟稔而又让人不自觉的沉湎。 “哦。”慕菀哦了一声,有些呆愣的又转回了屋子中。 整个相府的人都知道,她最喜欢的零嘴儿其实就是果子,各种水果都是她的最爱。 这个地方,没有围场的喧闹,没有杂事的叨扰,时间就像是静静的流水一样,从两人的身旁滑过。 当屋子里的火烛瞬间被秦昊给弄灭的时候,慕菀整个人都变得紧绷了起来,细小的窗户缝隙里透出了微微的月光,落在面前这人那令人惊艳的眉眼上,她能看见,他那双黑眸正深深的在看着自己。那样的眸色,直到许久许久以后,慕菀仍旧能在心里轻易的描画。 “这……”慕菀的手忍不住有些哆嗦,她想要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这尴尬,可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手就被秦昊的手给握住了,而她抬头的时候,他的脸颊也缓缓的靠了过来。 不似他寻常那般的霸道掠夺,而是温温柔柔如同清风拂面,她很容易的就能从他的动作中感受到一股被珍视的味道。 唇齿相贴,他尽量的去平复着她的颤抖,去安抚着她的紧张。 大概因为夜色的笼罩,这样的环境格外的容易让人意乱沉迷,当慕菀的意识从那缠绵的吻中抽身而出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被秦昊给摁在了身下。 “慕菀,今夜过去之后,不管日后是福是祸,你这辈子都跟我绑在一起了!”他一手撑在她的身侧,一手轻轻的抚着她的面颊,声音低低沉沉。 “看心情咯。”慕菀忽然冒出一句话,让秦昊的嘴角立马抽搐了起来。 “为何?”秦昊的这句话显然问的有些咬牙切齿。 “保不准以后这样的话你还要跟好几个女人说,大家绑在一起就没意思了!”慕菀这样说着,眼珠子忽然转了转,忽然记起认真的问道:“秦昊,你的目的应该不止于丞相吧,实话说,你很会算计,如果娶几个女人就能拉拢臣子的话,你定然会做这笔买卖,是吧?” 嘴上这样说着,其实慕菀的心里更加的笃定,依照的秦昊的性子,定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说完了?”秦昊俯视着身下的女人,一股子火气逐渐的冒了上来,在慕菀刚要开口的时候,唇齿就压了下去,手指也顺势解开了她腰间的带子。 他一寸寸的蚕食着慕菀的理智,从这一刻起,慕菀这个女人,正式被他拉入了自己的命运中,以爱为名。 …… 即便昨晚被秦昊折腾了好几回,可第二天一早,慕菀仍旧在自己的生物钟时间内醒了过来。可眼下的场景,让她这张老脸不禁又泛红了起来。 她如同环抱着婴儿一般,秦昊将她扣在自己的胸前,一只胳膊被她枕着,一只胳膊紧紧的抱住了她。 “喂,秦昊,你醒了没,醒了就放开我啊,我真是要被你闷死了!”慕菀伸手推了推他光裸而又坚实的胸膛。 “好。”原本还在闭着眼睛的男人睫毛一动,下一秒,整个人便睁开了眼睛,很是痛快的就将慕菀给松开了。 慕菀遮遮掩掩的收拾好自己,起身,刚要走路,力气却是不足,眼瞅着就要直直的朝地上倒去了,就在这时,又被一股大力给扯回了秦昊的怀里。 “时间还早,今日围场之上都是自由活动,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在不在。”秦昊从后面抱着她,低沉的声线里隐藏了沙哑的声色。 “我说围场了么,你赶紧起来,给我做饭。”慕菀被他这样抱着,身子还是有几分僵硬。 “好。”耳边传来他低声应答的声音,下一秒,她整个人又被他给抱到了床上,而他自己收拾好以后,回头又亲了她一口,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慕菀见她走了,嗖的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那小木头窗户,瞧见他从一边拿出了一个砂锅来,看着他动作自如的模样,慕菀咬牙切齿的道:“好啊,原来什么都备着呢!” …… 等到秦昊带着慕菀悄悄回到营地的时候已经是大上午了,他用披风将她裹住,下了马便将她抱到了帐子里。而原本守在这里的惊夜看到两人的身影,立即起身站在那里待命。 “我记得燕将军昨日打了几只野鸽子,你收拾好了出去熬一锅汤。”秦昊坐在床边头也不回的朝惊夜吩咐道。 惊夜一听,顿时转身走了出去。 慕菀瞧见惊夜走了,这才不装死,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别在这里瞅着我,自个儿出去找地方玩儿去!”慕菀跟打发小孩子一样,语气里带着几分嫌弃的朝秦昊道。 秦昊摇了摇头,摸了摸她的脸道:“你休息一下,我就在这里。”说完,他便起身出去朝淮安招呼了一声,淮安就将京中这两天传出来的消息交了过来。 …… 惊夜带着两只野鸽子直接到了御厨那边,那边有一个简易的大厨房,是可以个人来炖煮东西的,惊夜进去的时候,屋子里还有白氏,尚书夫人等几个人,瞧见惊夜,她们也浑不在意,只是白氏多朝惊夜看了一眼。 惊夜在外向来是个冷性子,也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她蹲在外面收拾鸽子,而等她收拾好的时候,里面的几个贵夫人已经不在了。 添水上锅,一切动作倒是做的行云流水。只是,这才没多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那个老御厨的声音:“姑娘,我要宰头猪,你出来帮我一下可好?” 惊夜四处瞧了瞧,见果真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附近,便出去搭了一把手。可就在惊夜出去帮忙的时候,帐子的后面忽然钻进去一个人,那人急步走到惊夜的砂锅前,将手里的粉末倒了一些下去,又拿起一边的筷子搅了搅,这才又偷偷的溜走了。 过了一会儿,终于看见那些拉着米粮的太监们回来了,老御厨有了帮手,惊夜这才得以回去,只是她刚站到那砂锅前,便看到自己放在一旁的筷子位置变了。 眼眸微微一动,她伸手刚要将那锅汤都给倒掉,淮安的身影却又悄无声息的钻了进来。 “顾夫人刚刚从后面钻进来过,我查探过了,是春药。主子的意思是,自食苦果。”淮安语速极快的说完,惊夜连想都没想,走到白家的那砂锅前瞧了瞧,正好里面也炖了野鸽子,不过只有一只。惊夜动作迅速的将两方给收拾好。 …… 白氏端着煮好的野鸽子汤直接进了顾知画的帐子里,顾知画正坐在那里绣着花儿,看见白氏进来了,立即将手头的东西给放下了。 “栀子那丫头呢?怎么没在这里伺候你?”白氏左右瞧了瞧。 “刚出去烧水了。”顾知画淡淡的回道。 “来,你快趁热喝,昨天你哥打了几只野鸽子,我想着这可是好东西,便给你炖着补补身子。”白氏亲自给顾知画舀了一碗,可顾知画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 “娘,这几天一直在吃肉,吃得我很不舒服。”顾知画觉得自己的胃已经要承受不住了。 “这样啊,那你等一会儿,娘出去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可口的小菜,今天中午娘亲自给你们做。”说着,白氏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白氏刚走,顾知书又来了。 他四处瞅了瞅,见爹娘都不在,这才抱着怀里的东西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哥,你这是……?”顾知画瞧见他这鬼鬼祟祟的样子还很好奇,可当顾知书将怀里抱着的东西给露出来的时候,顾知画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喜欢,所以今日瞧见了干脆给你活捉了回来,很乖的。”顾知书说着就将那白白的小兔子放到了顾知画的怀里。 这兔子大概是受了惊吓,果然是一点都不闹腾,原本还有些无聊的顾知画顿时找到了兴趣,抱着兔子就开始逗了起来。 “哟,咱娘又给你开小灶了,偏心啊偏心。”顾知书刚坐下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儿,他嗅了嗅,就看见了放在一边的野鸽子汤。 “是娘做的,说是哥你昨日捕的,左右我这两日吃不下肉,你喝了就是。”顾知画的精力眼下全都在那只兔子身上,栀子刚端着水回来就被她打发出去寻些草回来。 顾知书听见顾知画这样说,很是不客气的就喝了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小罐汤全进了他的肚子。 可大概是因为吃多了的缘故,顾知书也坐不住,吃完就出来遛食儿,结果遛着遛着就到了营帐外的河边,河边嬉嬉闹闹的声音自然也传入了他的耳中。 他站在那里下意识的就朝声音的来源看去,结果正好瞧见了燕归泠带着小五拿着削好的竹竿在那里叉鱼。因为燕归泠都是男装打扮,所以她和小五都是挽着裤腿儿,小五显然对抓鱼很是感兴趣,孩童的声音不绝于耳。 可此时,顾知书的心神全被燕归泠的那一截小腿儿给吸引了,他总觉得心里痒痒的很,下意识的推动着他就要朝燕归泠靠近。 燕归泠看见小五努嘴的时候,顾知书距离她也就一米左右的距离了,而当她转回头去的时候,顾知书仍旧还在往前走。 他的心里好像冒出了一把火,在看见燕归泠的面容时好像愈发的压制不住了,这种无措的感觉让他也迷茫的很,一时之间他并没有往别处想,只是想按照心意,愈发的靠近眼前的女人。 可燕归泠却是一早的察觉到了顾知书的不对,他呼吸有些沉重,脸色也有些泛红,目光有些喷火,显然是中了药的表现。‘ 在顾知书还要往前走的时候,她忽然伸手止住了他,皱眉道:“你可是吃错了什么药?” 顾知书瞧见那白皙的手就露在自己的面前,不由自主的竟也要伸手去触碰她的手。 “流氓!”小五在一边已经嗷嗷的叫了起来,小短腿儿踩着一片的水花朝顾知书的身上泼去。而燕归泠的动作更加直接,她一转身,拉住顾知书,给了他一个狠狠的过肩摔,顾知书还没反应过来,一口水已经呛到了他的嘴里。 燕归泠站在那里,看着他整个人都浸在水里,这才开口道:“你最好清醒一下。” …… 慕菀喝了那鸽子汤没一会儿,齐皇的命令就下来了,说是御厨那边做了烤乳猪和烤全羊,让大家全都出去。 秦昊带着慕菀出去的时候,白氏的目光一直朝慕菀的身上瞟着,可偏偏慕菀的脸上没有任何的一点异常,反而是看起来气色好得很。 “她一直在看我,你发现了没有?”慕菀小声的朝秦昊道,两人原本就贴的近,此时这样说着,更显得很是亲昵。 秦昊伸手搂着她,低低的贴着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慕菀听完他说的,顿时磨牙道:“她还真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想的出来。” “等着看吧。”秦昊唇角讥讽的勾了勾,又将怀里的女人给紧了紧。 秦昊所说的看看几乎没过多久就应验了,众人这正准备找地方坐下呢,白氏忽然察觉到了身上的不对劲儿,那种抓心挠肺的感觉让她下意识的就怔愣住了,随即她便朝慕菀的身上看去,可慕菀仍旧好好的,而且没有任何的不适,而那夫妻俩的目光也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 难道不是她们动的手? “娘,你要去哪里?”顾知画看出了白氏的不对劲,刚要伸手拉,白氏已经紧紧的咬牙跑开了,可谁知晓那药来的极其浓烈,没跑几步她脑袋就有点晕乎了,身子也有些软软的,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了,就在这时,一个人扶住了她,而白氏感受到那人有力的手掌,顿时像是找到了什么依靠一般,无意识,凭着本能就朝那人身上蹭了去。 一时之间,周围只能听见众人的抽气声…… 第一百零四章 菀儿,你脸红了 敬德一脸诧异的盯着往自己面前贴的女人,声音很是惊悚的道:“顾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刚刚白氏眼瞅着就要跌到了,他这才上前将人给扶了起来,可谁想到这顾夫人竟是贴着自己不放了,一个劲儿的往自己身上蹭。 “娘!” “夫人!”正在那边等着白氏的顾慎和顾知画看到这场面,两人皆是一惊,顾慎上前根本来不及朝齐皇行礼,就将白氏给抱了起来,急匆匆的朝自家的帐子里赶了去,而顾知画也急急的跟在后面。 慕菀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眼眸深深,似讥讽般的道:“原来,她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 “自作孽,不可活。”秦昊说完,掰过慕菀的脑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 而周围的人显然并没有因为白氏的离开而停止了讨论,反而是愈发的热闹了起来,慕菀坐在一边听着,想来,今天的事情一闹,除非脸皮厚,要不然,只怕白氏自己也是抬不起头来的。 …… 顾慎将白氏给放在了床上,可白氏仍旧在那里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模样很是难堪。 “栀子,你去找御医,快!”顾知画打发完栀子出去,自己这才出去端了盆凉水进来,一下下的给白氏擦着。 白氏现在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周围的人说的什么话她一点都听不到,所幸御医来的快,此时白氏的身上已经被盖了毯子。这种“病症”根本不需要号脉,御医将一个小瓶子递给了顾慎,这才弯腰道:“顾将军,夫人的情况有些严重,只怕要一天才能完全的消退下来。” “什么?”顾慎以为吃了药就会好了,可没想到还会持续这样长的时间。 可太医言尽于此,他们也没办法,只能尽快将药给白氏喂了下去。 喂完药,听着帐子外面热闹的声音,顾慎哪里还有心情出去,他将顾知画叫到了一边,面色有些严肃的问道:“今天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娘这毒染得很是蹊跷。” 顾知画摇了摇头,说流水账一般将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一遍。而顾慎也的确从里面挑不出什么诡异的地方来。 父女俩说了一会儿,顾慎这才发现,顾知书怎么不在? “你哥呢?”一说起顾知书,顾慎的脸色就板了起来。 顾家的人向来都比较循规蹈矩,说不好听一点,就是死板,可大概是死板久了,才冒出顾知书这个混小子来。 “我哥今天上午还来过,喝了一罐子汤,便说溜达溜达去消食。”顾知画如实的答道。 “你娘都这样了,他还吃饱了撑着在那里消食。”顾慎说完,嗖的一下子就起身,可刚要往外走,脚步又顿住了,他害怕顾知画照顾不过白氏来。 也正因此,顾慎错过了河边的一场好戏。 话说回顾知书这边,顾知书被燕归泠过肩摔摔在了河里,河水的温度虽然冲刷了他身体的燥热,可也仅仅是一会儿的功夫而已,没过多一会儿,那种燥热的感觉便再次涌了上来。而此时,顾知书终于能确定,身上的确沾染了那种东西。 凉水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法子,心中这样想着,他压制住浑身的燥热,只听唰的一声,他整个人就从河水里站了起来,可他完全不知晓,河岸把你正巧有一众年轻的女子站在那里,有大胆的甚至也脱了鞋子踩在舒服的软沙上,可她们没想到平静的水下竟然大变活人冒出一个男人来,而且,还是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 “啊……流氓啊。” “登徒子啊啊啊!” 一时之间,顾知书还没搞明白什么状况,耳边已经是乌糟糟的一片了,他如今最要紧的时间,哪里有功夫在这里听一群女人叽叽喳喳,对着这群人,他忽然提起嗓子吼道:“都给我闭嘴,叽叽喳喳的跟群麻雀一样,也不怕以后找不到夫家。”骂完,他便大咧咧而又快速的朝自家营帐里走了去。 那个汤原本是要给顾知画的,一想到万一今天不是自己将那汤给抢了,这喝下去的就是妹妹了。 顾知画正在看着白氏,顾慎皱着眉头坐在那里,顾知书哗啦一声进来的时候,将两人都给吓了一大跳。 “哥,你这是怎么了?”顾知画一脸吃惊的,赶忙上前将他给扶住。 顾慎站在一边却是看到了顾知书脸上那不正常的绯红。 “画儿,你先去外面等着。”顾慎接过了顾知书,抬头朝顾知画吩咐道。 顾知画一听他,又担心的看了几眼顾知书,这才走了出去。 “混小子,你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顾慎手里正好还有解药,也没等顾知书回答,捏着他的下巴就给塞进去了一个,然后这才灌了他一大口水。 顾知书撑着躺在那里,声音断断续续的将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是说,那鸽子汤里面有问题?”顾慎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 顾知书点了点头。 “沉沙!沉沙!”顾慎的大嗓门儿朝外面喊了一句:“进来照顾少爷。” 将母子俩给安顿好,顾慎这才开始出去准备查一下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可这没走出多远,就看见几个女子哭哭啼啼的趴在他们的家人怀里,而那几个大人夫人瞧见顾慎,顿时一脸怒气的朝顾慎走了过来,不等顾慎开口,便朝顾慎道:“顾将军,你们家的大少爷这是做的什么事儿?女孩儿家们在河边玩闹说话,他趴在水里偷看是什么道理?被女孩子们给抓住了,他又诅咒这些孩子找不到夫家,顾将军,这件事情你是不是得我们几家一个交代啊!” 在外,顾慎向来是不轻易的动怒,他站在那里,清清楚楚的将这些人的话给听完,这才朝几人抱了抱拳道:“今日之事,老夫定然会问清楚,如若此事当真,我定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而当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的众人却在那里嘀咕白氏和顾知书闹出这样丢脸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全都一字不落的进了顾慎的耳中。 顾慎边走边想,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呢?这鸽子汤毕竟是上午熬得了,眼下再去调查,自然无迹可寻。 最后,绕了一圈儿他还是绕回了帐子里。 顾知书恢复的倒是很快,吃了药以后,脸上的绯红便渐渐的消退了下来,瞧见顾慎走了进来,他下意识的就喊道:“爹!” “别叫我爹!”顾慎一句话将他的话给堵了回去。 “我不叫你爹那叫你什么?顾老爷?”顾知书一脸的邪气。 顾慎转过头,看着一脸秀气可偏偏眼神很是邪门儿的儿子,气得手指一颠颠的指着他道:“你跟我说,你今天这你怎么会出现在河里?你是不是偷看那些女孩子了?” “得了吧,还偷看,光明正大的让我看我都不看。”顾知书十分嫌弃的道。 “那你为什么在河里?明明知道自己身子不对劲,你还故意往人多的地方晃悠?”顾慎冷着眉眼坐在那里。 “我……我……”他为什么会在河里?这问题的答案让顾知书有些难以启齿啊。 “我什么我?快说。”顾慎的手掌朝桌子上一拍,那莫大的动静,让一边的顾知画都吓了一大跳,手头端着的杯子也滚在了地上。 “画儿不怕,我在骂你哥哥。”顾慎安抚的朝女儿看了一眼,这才又跟见着仇人一般瞪着顾知书。 顾知书被他爹这样看着,有些尴尬的握拳咳了咳,声音极其小的道:“就是被人扔进去了嘛。” “什么?你能不能大点声?三天没吃饭了?”顾慎看不惯顾知书那扭捏的模样。 顾知书放下搁在唇边的手,面色很是尴尬的道:“被燕归泠给扔进去的。” “她虽然是个武将,但不会无缘无故动手,你是不是哪里惹到她了?” “哦,我差点要非礼她。”顾知书低垂着脑袋,语气是故意为之的随便。 顾慎在一边却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心里这个气啊,真是恨不得踹死面前的这个人。 “好!好,你这个混小子!”顾慎这样说着,随着他起身,他也将手头的板凳给拎了起来,那架势,眼瞅着就要在这里开打了。 “咳咳……老爷!”就在顾慎要收拾顾知书的时候,原本躺在床上的女人忽然有了动静,顾慎一听,一把将凳子给扔到了地上,这才快步上前走到了白氏的床边。 “我……我今天是不是做了什么丢脸的事情?”白氏身体有些虚弱的朝顾慎问道。 顾慎想了想,摇了摇头:“还好。”但他随即就问道:“今天的鸽子汤是怎么回事?画儿没喝让混小子偷喝了,结果他也中了药。” “什么?咳咳……”白氏一激动,差点从床上滚了下来。 “娘,你是不是给谁下药了?结果反倒着了人家的道儿?”顾知书躺在下面的板子上,朝他娘道。 白氏先是一愣,在一家人的注视之下,这才脸色发白的将自己今天做过的事情说了一遍。 “夫人,知书的脑袋坏了,你的脑袋也坏了么?我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现在这种情况下,不要去惹秦相,为何你们偏偏就是不听!”顾慎气得嗖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在帐子里一个劲儿的转圈。 “我……我只是想,二皇子和五公主……”白氏一直将顾皇后看做是自己家族的照拂,所以这次齐思谦兄妹俩被收拾,她心里对于秦昊仍旧心存嫌弃,可又没办法对秦昊动手,所以正好趁机对慕菀下手。 “夫人,莫说今天这事情没有成,就是成了,你觉得皇上会如何看待咱们顾家?如今他们兄妹俩闯出这样的祸事儿来,咱们家更应该老实一些,而不是弄出一堆幺蛾子,到时候,莫说了是皇后娘娘,就是咱们家也跟着一起动荡。”顾慎就像是教育下属一般,将几个人全都给教训了一番。 “尤其是你,再给我闯祸,我定然会弄断你的狗腿。”最后,顾慎又瞪了顾知书一眼,这才气呼呼的离开。 …… 慕菀兴致缺缺的吃了几块烤羊肉,便一个劲儿的坐在一边打哈欠,小五正巧坐在她身边,瞧见她这模样,顿时问道:“大姐,你今天怎么一个劲儿的打哈欠?” “大姐,你怎么没精神啊?” “大姐,你不是最喜欢吃肉肉么?” “大姐,你怎么不理我啊?” “大姐……” “大姐……” 慕菀觉得小五的声音简直就是夺命连环call,她懒洋洋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就趴在了秦昊的肩膀上。 “乏了?”秦昊微微的歪头,朝枕在自己肩膀上的女人问道。 慕菀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就懒懒的闭上了眼睛。 秦昊回过头,抽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顺势就将慕菀给打横抱了起来,当着众人的面,抱着她往回走。 回到帐子里,将惊夜也赶了出去。惊夜刚出去,淮安便听见里面的男人命令道:“淮安,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淮安一听,老脸一红,点了点头。 而帐子里,秦昊刚将慕菀给放到床上,慕菀几乎是沾着枕头就困了,她抱着被子翻了一个圈儿,便呼呼的睡了起来。秦昊坐在床边,伸手抚摸着她的眉眼,脑中蓦地想起了昨晚他们缠绵时她的模样。 她的眉眼,她的眸子,仿若篆刻在了他的心上一般,他甚至不需要多加思考,她的面容便会自动的出现在脑海中。 以前,老师常说,凡事需要克制,尤其在他一步步的接近权力之巅的时候,更应该如此。但此时,轻轻的摩挲着慕菀的脸,秦昊在想,对其他的,他都可以做到,唯独这个女人,不可以。 喜欢一个人,便该将她的所有都划在自己的范围内,连一根头发都不放过。别人多看一眼,他都觉得不爽的很。 “别乱摸。”他坐在旁边,目光有些痴痴的摩挲着,可慕菀却是烦死了,挥手对着那人就是一巴掌,她很烦睡觉的时候有人打扰她。将那人放在她脸上的手挥掉,她这才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秦昊看见她蜷缩在里面,心中莫名一动,脱了靴子也钻了进去,很是霸道的就将她给揽到了自己的怀里,完完整整的拥着她。 只不过,秦昊显然又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当慕菀的味道传入他的鼻尖时,昨天晚上那令人悸动的一切顿时又浮现在他的面前,他的那颗心忍不住又灼热了起来,面对着怀里的女人,仿佛是初尝情滋味的毛头小子。 不,他就是初尝情滋味的毛头小子。 想到这里,秦昊不禁勾了勾唇角。 真是要命,竟是一点都忍受不住的,好似中了她的毒一般。而他的唇似乎已经不受人的控制,一点点的落在她的脸上。 慕菀很烦,迷迷糊糊的她又要挥手打人,可手刚伸出去就被人给抓住了,那人冰凉而又修长的手指挤进了她的手指间,同她十指相扣,若慕菀此时睁开眼,定然可以看见他眸中的一片温柔。 他禁锢着她,一寸寸的将她给灼烧了起来,慕菀甚至都来不得反抗,就被他拉进了漩涡之中…… …… 等到慕菀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是晚上了,她刚要喊人,身边却忽然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那人低低沉沉的声音也从她的耳边传了过来:“别喊,外面没人。” 营帐三米开外的地方都已经被他给驱逐干净了,此时,只有她跟他。 慕菀有些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正被秦昊抱在怀里,而当她想要转身,那一身的酸疼又接踵而至的时候,她的脾气尽数的爆发了出来,抬脚就要朝秦昊踹去,可惜也被秦昊给控制在手中。 “秦昊,我现在看到你就头疼,你离我远远儿的!”慕菀躺在那里,一脸的生无可恋。 “饿了么?”秦昊就跟没听见她的话一样,只是拉她的手时,那微凉的手指顺便落在了她的脑袋上,轻轻的给她揉着。 “你不要岔开话题,你能不能别乘人之危?”慕菀咬牙切齿的说道,恨不得从他身上啃下两块肉来。 “我以为你也很喜欢。”秦昊面红心不跳的道。 听见他这极其直白的话,慕菀那张脸蓦地一红,火烧火燎般的感觉。 “菀儿,你脸红了。”秦昊根本不打算放过她,那张俊脸忽然往前一凑,吓了慕菀一大跳。 “我脸红跟你有什么关系,去去去,别离我这么近!”慕菀抱紧了被子,一脸嫌弃的道。可下一秒,她整个人又被秦昊给拉回了怀里,两人又那般亲昵的靠在了一起。 “跟我有关,是我让你脸红的。” ------题外话------ 谢谢送花花送钻钻,送票票的各位! 第一百零五章 菀儿,夸我 慕菀觉得,两人的关系自从那晚又一次的发生了质的改变以后,秦昊整个人好像也发生了质的改变。 “说话肉麻,好色流氓。”心中这样想着,慕菀嘴里也给说了出来。原本准备放过慕菀的秦昊,一听见她这样说,刚要出被窝的腿顿时又伸了回来,他起身,一把就将慕菀抱在了自己的腿上。 修长而又微凉的手指轻轻的拂过了她圆润的肩头,他就那样亲昵的圈着她,另一只手将一边的衣服给拿了过来,作势就要给她穿上。 慕菀瞅准他歪头的机会又要往外跑,结果只听砰砰两声,他就被秦昊给点住了穴道,他反应那般灵敏,快的出乎慕菀的预料。 慕菀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心道,点穴这功夫还是得跟秦昊好好学学。 “还闹么?”秦昊抱着她,声音低低,似很随意的朝他道:“听话就眨一次,不准备听话的话,那就两次好了。” 慕菀听了这话,眼睛眨了眨,秦昊的嘴角刚要勾起来,谁料她又眨了一次。 “菀儿,如果你不想穿衣服,那我们再来一次好了。”秦昊说着,丝毫不再废话,伸手点开了慕菀的穴位,身子也要朝慕菀压了下去。 慕菀现在身上还酸着呢,见此愣是赶忙投降。 她现在打架也带不过秦昊,骂人也骂不过他,真是窝囊啊啊啊啊啊! 秦昊见她终于老实了,这才起身,一件件的衣服帮她给穿了上去。 “秦昊,你是不是变态啊?”慕菀起身的时候,看着自己腰上那完美的蝴蝶结,瘪了瘪嘴朝秦昊道:“喜欢帮女人穿衣服,还喜欢打蝴蝶结。” 虽然她心里很是啧啧啧,可不可否认,秦昊这臭男人打蝴蝶结也是有一套啊。 男人一身白衣缓缓的起身,伸手就将她拉到了怀里,他低头,嗅着她发间的味道,声音低笑道:“我不喜欢帮女人穿衣服,我喜欢帮你穿衣服。” “死变态!”慕菀现在没力气,只能嘴上骂两句舒坦舒坦。 两人走出来的时候,帐子周围果然一个人也没有。慕菀刚松了一口气,小五就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直直的扑到了慕菀的身上。 这小家伙儿长得愈发的壮实了,尤其是跟这燕归泠学武以后,慕菀想,若不是秦昊扶着,自己又要被他给撞出去。 小五刚要说什么,秦昊一手就将他给拎了起来,黑眸沉沉的问道:“没看见她身子不舒服么?” “你又欺负我大姐了!”小五抡起小拳头就朝秦昊打了去,可他的力气终究还是小,打在秦昊的身上就跟挠痒痒一样。 “你放下他,吓唬小孩子算什么男人?”慕菀伸手去将小五给抱了下来,可秦昊却是低声笑道:“我是不是男人,你下午不是刚见识了么?” “去你大爷的。”慕菀一听他这话,顿时往他身上招呼腿脚。 “欺负女人孩子,秦昊你可真够丢人的。”顾知书正端着药出来,一看到秦昊他们,他就有些牙痒痒,虽说都是他娘惹的祸,可他心里总是不平衡的很,凭什么次次秦昊都不吃亏? “大姐,就是他,对师父耍流氓!”小五一看到顾知书顿时指着顾知书朝慕菀道。 慕菀一听,顿时愣在了那里:“耍流氓?” “嗯,他靠师父特别近,还想动手动脚。”小五气呼呼的道。 慕菀拉住他的小胳膊,好奇的道:“后来呢,你师父她可是受欺负了?你就眼睁睁的看着?” “哪有啊大姐,我师父把他抡在河里了!”小五哼哼道。 “那就好。”慕菀很不厚道的哈哈笑了起来。 “慕菀你还笑,我还不是担了你的罪?”顾知书嫌弃的朝慕菀哼哼道。 “你担我什么罪。”要担也是你娘担啊。慕菀在心中腹诽道。 “若是昨天那锅汤真的让菀儿喝了,该担罪的就是你妹妹!”秦昊揽着慕菀,一双白衣站在那里,声音冷冽的道。秦昊知道,顾知书很是担心顾知画,若是顾知画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怕名声也就毁了。 “秦昊你……” “别指着我,回去告诉你娘,许久之前戏园子你们引了菀儿去的那笔账我还没有找她算,让她给我小心点,要不然,我只怕会手抖,杀了她最爱的女儿和儿子!”秦昊的话是一份情面都没有留,气得顾知书恨不得上前同他拼命。 “端个药也要半个时辰,磨磨唧唧的做什么?”远远的,顾家的帐子前传来了顾慎的吼声。 顾知书哼哼了一声,又瞪了慕菀一眼,这才端着药回去。 “那碗汤不是让他娘喝了么?怎么?顾知书也喝了?”慕菀一脸好奇的朝秦昊问道。 秦昊点了点头。 晚上, 刚吃完,慕菀刺溜一下子就溜了出去,不敢再靠近秦昊,秦昊看着掀开帐子跑出去的人,唇角好笑的勾了勾。 慕菀从帐子里跑出来,让惊夜老远儿的跟着,她自己晃悠悠的在外围的草地上走着。 “秦夫人。”一道轻柔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慕菀回头,只见顾知画朝自己跑了过来,见惯了她很规矩的挪着脚步走路,她这样跑,慕菀到还是第一次见。 “喊我干嘛?我可没多少时间陪你聊天儿。”慕菀一边说着,一边很没形象的打哈欠,秦昊这个乌龟王八蛋,玛德,慕菀在心里又开始骂。 帐子里的秦昊莫名的打了一个喷嚏。 顾知画听见慕菀的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随即这才道:“今天的事情对不起。” “你不是来给你娘求情的?”慕菀倒是有些讶异。 “我娘也是无奈。”顾知画摇头。 “要是秦昊没发现,今天”无奈“的就是我了!”慕菀哼哼道。 “是我说错话了。”顾知画说完,低下了脑袋。 慕菀瞧她这模样,刚要说话,一支箭直直的朝着顾知画射了过来,慕菀耳朵一动,甚至都来不及思考,直接将顾知画给拽到了地上,而等她们俩趴在那里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瞧着两支箭从两个不同的角度携着风朝对面的一个黑影飞了过去。 “是呼延烈。”慕菀眯着眼睛盯着前方,一撅屁股刚要从草地上爬了起来,惊夜就飞了出来,一脸哀怨的将她给拉了起来。 “还有一个呢。”慕菀朝地上瞅了瞅,揉了揉自己的腰。 惊夜这才不情愿的又将顾知画也给拉了起来,顾知画低着脑袋朝两人道了谢。 慕菀浑不在意,反而是朝惊夜道:“拉耷着脸做什么?” “主子,你不让近身跟着,今天回去以后,相爷定然又会罚我了!” “他敢。”慕菀摆了摆手,刚要再说什么,后面就传来一道低低的男声:“我不敢么?” 慕菀被这动静吓了一大跳,转头,站在自己身后的俨然是一身白衣的秦昊,而站在秦昊身边的,却是脸色有些严肃的齐思元。 “知画,你没事吧?”齐思元视线越过慕菀,朝站在自己对角线上的顾知画问道。 顾知画没想到来人是齐思元,也没想到齐思元会同自己说话。 虽然两人有婚约在身,而且从小时候就认识,可从小到大,两人也没说过几句话。小时候她和顾知书进宫,都是跟齐思谦一起玩儿,见到齐思元也只是点点头。 慕菀觉得自己嗅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眼珠子刚在那里溜溜的转,身子就被秦昊给拽了过去。 “好疼啊,你这个王八蛋。”慕菀低声骂了起来。 “哪里疼?”秦昊一听,虽然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但还是立即松开了口,一脸担心的问道。 “对了,你们俩刚才可是射中了他?”慕菀记得,有人说过,阿泠说过,齐思元的射箭也是很好的。 齐思元的目光从顾知画的脸上收了回来,又成了那副笑眯眯的模样,笑道:“我大概擦掉了他的一缕头发。” 慕菀又将视线落在了秦昊的身上。 秦昊的嘴里溢出一声冷哼:“我可能给他钻了一个耳洞。” 慕菀&顾知画&齐思元:“……” “啊哈哈哈,你们俩癖好真是变态,一个要人家的头发,一个给人家钻耳洞,噗哈哈哈。”慕菀怔愣了一秒,便开始哈哈大笑了起来,就连一边的齐思元和顾知画也忍不住都抿唇笑了起来。 “不过,他刚刚应该是打算对着我来的吧?”慕菀靠在秦昊的怀里,很是机灵的问道。 “大概是知道了白日我们同顾家的事情,这才想要转移目标,借此来陷害你。”秦昊声音很是清淡的道,可慕菀意外的觉得,揽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有些不老实。 她抬头,磨了磨牙,瞪了瞪他。 “那你下次见到他,一定要给他钻两个耳洞。”慕菀冷哼道。 “可以。”秦昊低头瞅着怀里的女人,眸光一片温柔,可下一秒,那张俊脸就被慕菀的无情的手掌给掰了过去。 齐思元对这一幕并无诧异,倒是顾知画,先是有些羞赧的低下了头,毕竟,京城中的女子几乎没有人敢这样对待她们的夫君,可随即她又好奇的盯了过去,可这低头抬头瞬间的功夫,慕菀已经被秦昊给抱走了,直到她们走出好远,顾知画还能听见慕菀在那里骂乌龟王八蛋。 她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可蓦地才想起身边还站着人,她又立即朝齐思元行了一个礼,闷声道:“知画今日谢过太子。” “恰巧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齐思元那双桃花眼盯着她的后脑勺,直到她抬起头,他这才立即转开了视线,低声道。 顾知画见此,这才从她身边走了过去,脚步匆忙的朝自家的帐子里走了去。 偌大的草原上,在夜幕暗暗降临的时候,独闻男人低低的一声叹气,仿若呼吸般静谧。 …… 这两日,慕菀简直快被秦昊给折腾死了,她趴在那里,无比期盼的想要这狩猎赶紧结束。 “我好想回家啊。”她窝在被子里,趴在枕头上欲哭无泪的道。 坐在一边看书的秦昊听见她这话,不禁笑出了声:“的确,我也想回家,毕竟家里的床比较舒服。菀儿,你说是不是?” 慕菀:“……” 慕菀躺在那里装死,外面忽然响起了燕归泠的声音,是她在询问惊夜,自己是否在里面。 “我要跟阿泠说悄悄话,你先出去。”慕菀朝秦昊指使道。 秦昊勾着唇角,连头都没抬:“你让我出去也得先听听阿泠怎么说。” 两人这样说着,燕归泠已经掀开帐子走了进来。 “你还没起床?”燕归泠看见趴在被子里那一坨,下意识的就开口道。 这时,一边的秦昊在一边握拳低低的咳嗽了两声。 “咳嗽你妹啊。”慕菀心里腹诽道,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府中有点急事,等不到明天回返了,小五说在这里呆着无聊……” “不对不对,师父你说的不对。”燕归泠话还没说完,一个小东西就从外面钻了进来,他气呼呼的先瞪了秦昊一眼,这才开口道:“我觉得这里挺好玩儿,就是我大姐不要我了,所以我要提前一天跟着师父离开。”说完这话,他跟条泥鳅一样,刺溜一下子就藏到了燕归泠的身后,一双澄澈的眼睛盯着慕菀。 “的确是我疏忽你了,你回去也好,反正这里也乱哄哄的。”慕菀摆了摆手。 结果小五一听这话,顿时瘪了瘪嘴:“你竟然不挽留我,大姐,你果然不喜欢我了,只喜欢秦昊。” “说什么呢?”燕归泠一个栗子敲在了小五的脑袋上,他这才缩了缩脑袋。 小五终究还是面色哀怨的跟个小怨妇一样走掉了,慕菀躺在那里,仰头看着营帐的顶上道:“秦昊,你比我大几岁来着。” “三五岁吧。”秦昊坐在那里淡定的翻着书,语气也淡定的很。 “到底是三岁还是五岁。”慕菀歪着脑袋看着这只老狐狸。 “五岁吧。”秦昊扬了扬眉毛。 慕菀:“……” “那你年纪也不算大啊,年轻人啊,要懂得珍惜自己的身体,不能不知节制。”慕菀转着弯儿在抗议某人的禽兽。‘ 秦昊很是不以为然的道:“菀儿,京城中跟我一般大的男子大部分都已经有了孩子,即便没有孩子也已经妻妾成群了,而我只有你一个。我已经很节制了。” “你……你……”慕菀快要被气死了。 秦昊听她连着只说了两个字,倒是有些好奇,他放下手头的书,转过身子,一脸好笑的看着床上的女人笑道:“我以为你会让我找别的女人。” “你要是敢找我就阉了你。”慕菀张口就来,秦昊听了,先是一愣,随即竟很是爽朗的笑了起来。 “你舍得?”秦昊挑眉。 “有什么舍不得的,男人还不都是一个样儿。”慕菀啧啧道。 “那你觉得已经和我在一起过,什么样的男人会入你的眼?”秦昊很是悄悄的又给慕菀挖了坑。 慕菀盘着腿儿坐在那里,歪着脑袋想了想,眼珠子一亮,刚要开口,秦昊又将书给翻了起来,一边翻着语气很是淡淡的道:“菀儿,想好了名字再说,若是说的我不满意,明天你也不用下床了。” 慕菀一听,立即老实的闭上了嘴巴。 “怎么不说了?我又没让你不说话。”秦昊仍旧低着头坐在那里翻着书瞧着。 “没有,全京城就属你最好看了。”慕菀一边磨牙一边道。 秦昊还是没有抬头,声音又低低的传了回来:“原来,你只看重皮囊?我没想过你这样肤浅。” “你……你最能耐了,文武双全,京城第一!”慕菀已经暗搓搓的忍不住要起来揍他了。 “还有呢?”秦昊抬眼,挑眉:“我的身材不好么?” 慕菀实在是忍不住了,从床上跳了下来,伸手就朝秦昊的脖子上掐了去,她真是恨不得咬死他啊。 秦昊也没反抗,就这样被他给扑到了地上,手指合拢靠在她的脑后,保护着她的脑袋不碰到桌子角。 “你真是能的不行啊,想要我夸你就直说啊!”慕菀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我喜欢夫人主动。”语气很是淡淡的,可偏偏那双黑眸直直的盯着她,让她的眸子无处闪躲。 守在外面不远处的惊夜和淮安,听着里面的动静,两人全都低下了头。 果然,两位主子都不是寻常人啊,当他们的侍卫也是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 ------题外话------ 谢谢送钻钻送花花送票票给五分好评的菇凉们,今天女生节啊,发糖啦~\(≧▽≦)/~啦啦啦 第一百零六章 可我现在很爱你 一行人在山林中逗留了这么长的时间,终究还是到了返程的时候。可恰巧要离开的时候,慕菀染了风寒,虽然轻微,但还是浑身不舒服。 一大早晨,秦昊看着御医离开,这才坐在床前,亲自给慕菀系着厚衣服,可慕菀那双眼睛狠狠的剜着他,一刻也没有停过。 “看我做什么?”秦昊好笑的抬了抬眼,沉沉的黑眸瞧了她一眼便又低着头去整理她的衣服。 “我很少得风寒的。”慕菀哼哼道。 “所以呢!”秦昊给她穿好了外袍,又低头将放在一边的披风给拿了过来,亲自给她围了上去,听见她说话,他的语气淡淡的问道。 “所以,我得风寒全都是因为你昨天晚上跟我抢被子!”慕菀心中笃定,定然是这个原因,要不然自己哪里会这般的狼狈。瞧瞧,被裹得像是个狗熊一样。 “菀儿,这话不对。”秦昊将披风在她身上系好,这才抬眼,瞅见她那双圆溜溜的很是灵动的眼睛,他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大气不喘的说道:“昨晚你睡在我的怀里,我不曾抢过被子。” “那我为何会染风寒。”慕菀对于自己的睡相向来是不自知。 “大抵是欢好的时候……”秦昊的话刚说出一半,慕菀的手心立即招呼上来了,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再说出什么让人难堪的话来。 秦昊却浑不在意,微凉的手心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然后那唇齿就朝她压了过来。 站在帐子外准备喊出声的淮安却如何也喊不下去了,天呐,他向来以为主子那般如同谪仙一般的男人是该如同天上的冷月一般清冷,不近人情,可显然,开了荤的男人都是一样! 淮安这样想着的时候,里面忽然听见慕菀的一声怒吼:“淮安,你给我滚进来,把你家主子带出去!” “啊……是!”淮安听见这话,顿时灰溜溜的走了进去,他垂着眼睛,小心翼翼的而又极其缓缓的抬了起来,然后就瞧见了勾着唇角的主子和一脸怒意的夫人。 “车子收拾好了么?”秦昊拉着慕菀的手揉搓着,动作很是自然,而询问的目光却是落在淮安的身上。 淮安点了点头。 “里面可有放好被子?”他又问道。 淮安继续点头,顺便补充道:“果子也放好了,就等夫人上车了。” 秦昊很是满意的嗯了一声,然后伸手就将往外扒拉的慕菀给抱了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我自己可以走。”慕菀朝秦昊反驳道。原本没羞没臊的那个人是她,可谁知道现在秦昊简直是无耻加强版,两相对比,她自己倒是不好意思了。 “我抱你。毕竟昨晚是我害得你染了风寒。”秦昊这时候倒是承认了,可这周围还沾着一群玄机楼的暗卫呢,慕菀只得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了他的怀里。 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慕菀被秦昊抱上了马车,屁股刚触碰到那软软的被子,她顿时推开秦昊的身子,自己朝里面滚了去,然后一脸嫌弃的朝秦昊道:“好了好了,你出去吧,我要看书了。” 秦昊轻笑了一声,非但没有出去,反而自己也上了马车。他的这个动作让慕菀如临大敌。 “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去骑马么?”慕菀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秦昊摇了摇头:“骑马哪里有这里面舒服。”说着,他很舒坦的扯过一个软枕垫在身后。明明他那高大的身子在这马车里看着该有几分憋屈的,可因着他那张惊艳的脸还有周身的气质,生生的盖过了一切。 “想要赖着我就直说,最讨厌你那一肚子花花肠肠子了!”慕菀咔嚓一声啃了一口果子,很是嫌弃的道。 秦昊笑而不语。 …… 来的人实在是太多,而最最特殊的两位还要属被囚禁在马车里的齐思谦齐思晗兄妹俩了。 齐思谦昨日就晓得拔营回京的消息了,一边的齐思晗欢喜的一直很精神,而齐思谦的眸子却是一直落在齐思晗的身上。 “二哥,你这样看我做什么?”因为齐思谦一直往她身上看,所以齐思晗有些好奇的低头瞅了瞅自己,然后这才回道:“我表现的太明显了么,可我是真的好高兴啊,回去以后母后一定会为我们做主的!” “五儿,你有没有觉得身子不舒服,我怎么觉得自从吃了昨晚的那些果子,浑身就有些不对劲儿呢!”齐思谦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眼神却是仔细的瞧着齐思晗的神情。 果然,齐思晗听见这话顿时一愣,她一把抓住了齐思谦的胳膊,道:“二哥,会不会是三哥给你下毒了,昨天我听得真真的,是三哥带着敬德来送的果子。” “咱们俩都吃过了,可你也没有事儿,况且,今早那果子还是我提议吃的……”齐思谦一脸的为难。 “不行,我这就去喊父皇来,就说你难受。”齐思晗觉得,二哥身子不舒服定然就是齐思墨那个杂种做的。 “不行,你先别嚷嚷,万一打草惊蛇怎么办?”齐思谦一把拉住了她。 齐思晗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儿。 …… “秦昊,咱们时候才能到啊!”刚刚还很排斥秦昊的女人此时已经一脸无聊的躺在了秦昊的怀里,声音懒懒的问道。 “约摸着还有两个时辰。”秦昊将她抱了抱,让她枕着自己的肩膀。 “好无聊啊,我想睡觉。”慕菀说完,脑袋便朝他颈窝里蹭了蹭,眼睛说闭上就闭上了。 秦昊低低的嗯了一声,自己也眯上了眼睛。 可没过一会儿,后面的队伍里忽然传出了一声尖叫,随即就是一阵慌乱,慕菀一听,顿时皱了皱眉头,睁开了眼睛。 “别恼。”秦昊啄了啄她的唇,这才揽着她起身,朝外面说道:“淮安。” “主子,是二殿下那边出事情了,好像是有人死了。”淮安立即将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秦昊和慕菀一听,两人对视了一眼。 “我猜是五公主。”慕菀最先开了口。 “我猜也是。”秦昊冷然的勾起了唇角,似嘲讽一般的道:“果然是个蠢货啊。” 也不知道他说谁,慕菀探着头刚要往外面看,便被秦昊给挡了回来。 “血有什么好看。”说完,他便拉下了帘子,继续抱着她躺了下去。 “你确定不出去看看?”即便心中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可慕菀觉得,人都有点好奇心呐。 秦昊摇了摇头道:“不必,此时那里应该是不缺人的。” 慕菀听见他这样说,便也不再去计较什么,安心的躺在了他的怀里。 …… 齐思谦他们这辆马车,的确如同秦昊说的一般,此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敬德差人将齐思晗的尸体给运了下来,然后这才一脸为难的看向后面齐皇的方向。 齐皇冷着脸缓步走了过来,一边的齐思谦已经滚了满脸的泪珠,表情极其的诧异。 “说,这是怎么回事?小五怎么会莫名的没了?”齐皇的脸色看起来的极其的差,声音也是令人后背生寒。 “父皇,五儿之前还在跟我说,说她肚子有些不舒服,可后来便变得吐血不止了。”齐思谦仰着头,很是不敢置信的诉说着。 “不舒服?”齐皇蹲下了身子,看着齐思晗的那模样,声音很是冷肃的道:“她这模样分明是中了毒,敬德,宣御医。” 御医上前来检查,果真是中了毒。 “皇上,五公主的确是中毒而亡,但这毒似乎极其的烈,老臣甚至查不出是什么气味,想来,但应当是无色无味。”御医将实情一一回禀。 齐皇一听,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朝一边的敬德问道:“二殿下和五公主的吃食可有人动过。” “皇上,御厨甚至周围的一众宫人可以作证,两位殿下的吃食同您的一样。”敬德赶紧跪下说道,吃食上定然不会出任何的问题。 “父皇,我们今早还吃了几个果子,会不会有人在那果子上动了手脚?”齐思谦顿时仰头道。他自己心中清楚的很,是他将药水轻轻的擦在了果子上递给了五儿,可自己擦的分明不是毒药。只是嫩让人受一点小罪的,想要借此来整齐思墨一顿,毕竟今天那果子是齐思墨亲自端过来的。 结果他这话刚出,一边的人全是变了脸色。齐思谦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听齐皇冷冽的声音传了过来:“老二的意思难不成是朕下的手?今日那果子是朕吩咐敬德和老三给你送过去的!” 齐思谦一听,心中大惊,他哪里晓得,这是齐皇的意思,只是一看到齐思墨就急红了眼睛。 “再说,难不成朕特地在那果子上施了法术?只让小五的一个有毒?怎么就没毒死你呢?”齐皇愈发的觉得,这个儿子大抵是个猪托生的。 “这件事情蹊跷的很,你别赖在果子的身上,秦昊的女人每天吃一大堆果子,朕怎么没瞧见她暴毙啊?”齐皇指着齐思谦恶狠狠的道。 被秦昊牵着手走过来的慕菀一听见齐皇这话,顿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这动静引来了前方人的注意,齐皇回头瞧见是秦昊夫妻俩,又想到自己刚刚说过的话,顿时有些尴尬的道:“秦夫人不必放在心上,朕只是举个例子。” “哪敢哪敢,皇上尽管说。”慕菀打着哈哈道,却是忍不住仰头看了眼身边的男人,怎么自己好吃果子的事情满世界的人都知道了。 “那日你嘴馋,我便差人截了皇上的一半果子。”秦昊懒懒的开口道。 “什么?”慕菀真是想捏死他。 “来人啊,将老二收押,给朕死死的守着,这件事情等朕今天回了宫,便立即差大理寺卿严查!”齐皇是真的恼了,他宫中的子嗣原本就不多,齐思晗是唯一的女儿,对这个女儿他向来是宠爱有加,即便犯了错,他原本也只是想意思意思,吓吓她,毕竟她脑袋有些蠢笨,总是喜欢受人挑拨,惹出事情来。可没想到,人竟是生生的没了。 一时之间,他心里很是憋闷,被敬德搀扶着回了马车。 而慕菀也没将自己的视线往那里看,只是紧紧的握住了秦昊的手。 秦昊感受到她的力道,也没说话,直接牵着她回到了自家的马车上。 “人命凋零,也只一瞬间的事情。”慕菀心里莫名的很是感慨。 “别怕。”秦昊摸了摸她的脸,低头吻了吻她的额。 “我不怕,不怕。”慕菀说着说着,靠在他的颈窝里竟是缓缓的睡了过去,秦昊看着她的睡颜,一时也很是心安。 他向来是个果断的人,只要发现了自己的心意,便不会去逃避。从真心决定要了她的那日,不,或者是更早,或许是在自己开始将她放在心上的时候,他便想,自己的生命中就此会多了第二件大事,而这件事情,是要贯穿他一生的。而他怀里的这个女人,不管岁月如何演变,终其一生都是他的妻,即便是死了,也是要葬在一起的。 ……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慕菀睡得昏昏沉沉,被秦昊从马车里抱了出来。 “主子,膳食已经准备好了。”安伯接到消息说他们傍晚抵达,便早早的安排好了一切。 秦昊点头,先是带着慕菀上了楼。 慕菀迷迷瞪瞪的躺在床上,迷糊的睁开眼的时候正好瞧见了秦昊在换衣服,他那脱衣有肉的身材看得她脸色有些发红。 “晚上有你看的,衣服在你身边,你若是自己不想穿,我便帮你换。”秦昊穿上中衣这才转过头看着床上的女人,慕菀一惊,顿时自己收拾了起来。 两人换好衣服从超然楼里出来的时候,却瞧见安伯大步走了过来。 “主子,宫中刚刚来了消息,说是明日早朝提早一刻钟。”宫中这样急,想来,若不是今日劳碌了一天,只怕秦昊今晚就会被叫进宫中。 “嗯,我知道了。”秦昊点了点头,拉着慕菀去前厅。 “他们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吧?”慕菀转身仰头看着他。 秦昊摇了摇头。 “担心我?”他戏谑的低头看着她。 慕菀哼了一声,对此不作回答。 “该担心的应该是中宫那位。”秦昊捏了捏慕菀的脸,这才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你以后能不能别捏我脸了?”慕菀皱了皱眉头。 “可以,晚上我们讨论一下换什么地方。”自从秦昊发现,每次这样逗她,向来跋扈的女人都会脸红的时候,他便开始乐此不疲。 后面跟着的惊夜和淮安全都低下了头。慕菀偷看的目光从他们两人身上收了回来,然后很是嫌弃的啧啧道:“秦昊,你之前说的话定然是骗我的,你这样会哄女人,以前定然有不少风流债。” 秦昊一听这话,非但没有恼,反而带着几分轻嗤道:“你当真以为这种事情是磨练出来的?若是遇上对的人,很多事情不用教就会。” “可你以前分明要杀我的。”慕菀觉得,自己每次跟秦昊斗嘴都会输,很少有赢得时候,所以见缝插针开始鸡蛋里挑骨头。 “可我现在很爱你。”他低头,黑眸沉沉的看着她。那双她向来以为深沉的眸子,此时在她看来,竟然清澈见底,而她,分明在那里面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一时之间,她竟是无话可说。 她感受着手心被握住的力度,仰头看着他很是殷俊的侧脸,心中恍然有什么东西划过,至于那种感觉,她也不想去细究是什么。 她是个很随性的人。 喜欢,便是喜欢了…… ------题外话------ 谢谢给五分好评的两位菇凉,谢谢送钻钻送月票的菇凉们。爱你们~\(≧▽≦)/~啦啦啦 第一百零七章 哪有动情是意外 第二天一大早秦昊便醒了,要收拾去早晨,他刚下床,被窝里忽然钻出一个脑袋来,下一秒,枕头就朝秦昊飞了去。 “禽兽。”慕菀骂了一句,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秦昊听见她这话,一边系着衣服的带子,一边凑到了她的面前,啄了啄他的唇,很是随意的轻笑道:“今天早晨你便不要下去跑步了。” “不行。”慕菀摇头:“坚持这种事情,断了一天,人便开始懒散。” “那好,我命厨房给你好好补补。”他唇角勾了起来,那笑容虽不是很张扬,但是相比较以前的他来说,已经足够放得开了。 “去去去,别在我眼前晃悠,我烦你。”慕菀晃晃悠悠的从床上下来,可没走几步就有些腿软。 秦昊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很是强制的将她给摁在了被窝里,这才神清气爽的出去上朝了。 …… 大殿之外,秦昊一身白衣往里走的时候,后面燕归泠忽然跟了上来,小声的对他道:“昨天晚上,大理寺那边出结果了,二殿下的鞋子里搜出了还未来得及丢掉的药瓶。” “他可是招认了?”秦昊问道。 燕归泠摇了摇头:“他傻眼了,因为那药瓶里残留的东西与五公主的死因一样。他将实情给说了出来,说自己原本只想下轻一点的药来,没想到药会被人掉了包。” “他的确应该傻眼,想必是这药很早之前就被人给换了,而事发当时,五公主当场死亡让他呆住了,以至于没有将药瓶给处置了。那人分明就算好了他走的每一步,只可惜,齐思谦这个蠢货。”秦昊摇了摇头。 “师兄,咱们可要参与?”燕归泠询问道。 秦昊又摇头:“不必,既然齐家老三自己动手,那咱们只要坐山观虎斗就好了。” “嗯。”燕归泠点了点头,这才和秦昊隔开了一段的距离。 上了朝以后,果然,齐皇率先就将这问题给提了出来,换不换药的事情还需要另说,可存了心思给自己的妹妹下毒,试图来利用自己的妹妹,这一点,就很难说得过去。 满朝上下,包括顾家,没有一个人敢为齐思谦求情。 “厚葬五公主,至于二皇子,此生收押大理寺。”没有太多的纠结,齐皇直接给齐思谦定了罪。 顾慎听见这答案,身子不受控制的晃了晃,而顾知书这次倒是异常的淡定,面无表情的扶住了他。 “礼部的人着手准备太子和老三的婚礼。”齐皇今天的状态看起来极其的糟糕,说了没几句,便开始揉着自己的眉头,那状态,竟好像是一夜没睡一样。 礼部尚书和侍郎接了旨意,这早朝竟然就这样散了。 出乎意料的果断。 下了早朝以后,顾慎直接找到熟悉的公公,将安宁宫的敬喜给找来了。 顾慎在瞧见敬喜那模样的时候,先是一愣。 怎的这么短的时间没见,敬喜的模样也像是老了十分一样。 “公公,皇后娘娘可还好?”顾慎叹了口气问道。‘ 敬喜摇头:“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竟是谁都不理谁都不见的。” “我原本想令内子进宫来瞧一瞧她,眼下也不知可不可以?”顾慎现在入后宫实在是很忌讳,所以他便想着让顾夫人进来瞧一瞧,可没想到听到他这话,敬喜还是摇了摇头。 “皇上那边已经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探望皇后。”敬喜也是无奈的很。 顾慎听见这话,也只能无奈的点头。 …… 下朝以后,燕归泠直接跟着秦昊回了相府,刚进府中,秦昊便朝安伯问道:“夫人怎么样了?现在在哪里?可有吃早饭?” 安伯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很是有条理的回道:“夫人精神有些懒散,就在后院儿的大厅,已经吃过了早饭,只是听惊夜那丫头说,吃得不多。” 秦昊听见最后一句话,眉头顿时微微的皱了起来。 “待会儿她收拾好,你带她去你府里。”秦昊歪头朝燕归泠道。 燕归泠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后院儿大厅的时候,就瞧见慕菀无聊的坐在椅子里,椅子很是宽大,所以她直接盘着腿儿坐在那里,她背对着门外,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在桌子上倒腾,还发出铃铃的响声。 “相爷。”一边的惊夜看见秦昊,立即行礼。 慕菀坐在那里,头也没抬的道:“秦昊,你给我过来。” 燕归泠有些好笑的后退了一步,然后就瞧见秦昊很是听话的朝慕菀走了过去,慕菀低着脑袋坐在那里,脑袋摇啊摇,瞧见秦昊过来了,她很是熟悉的拽住了他的衣服道:“这个九连环我瞧着跟我寻常见过的很是不一样,我怎么死活弄不开啊!” 秦昊低头,伸手将她手中的九连环给接了过来,修长的手指飞快的动了几下,九连环就给褪了下来。 “混蛋。这么快谁能看得清啊!”慕菀气得瞪了他一眼,这才从凳子上缓缓的转了下来,在看见燕归泠的时候,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的了。 “阿泠,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你府中看看那些男人啊?”在提到那些男人的时候,慕菀的眼睛亮得如同一颗星星一样。 燕归泠尴尬的咳了咳,心想,师兄果然是什么事情都算计的准了啊。 “今日就去吧!”燕归泠笑着回道。 “好啊。”慕菀一听,顿时走到了她的身边,挽住了她的胳膊。 “去吧,我忙完了有时间便去找你。”秦昊难得很是大度的将人给放走了。‘ 慕菀一听,顿时乐呵呵的跟着燕归泠走了。 …… 燕府, 小五如今在燕府过得很是滋润,已经是乐不思蜀了,慕菀去的时候,他正在屋子里跟着老师学习功课,慕菀倒是也没有打扰他,屁颠屁颠的跟在燕归泠的身后去了后院儿。 后院儿的亭子里,几个男人正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慕菀仔细的往那里瞅了瞅,瞧着有四个人,长得都极其清秀,一表人才。 “啧啧。”看到几人的容貌身形,慕菀不禁啧啧了两声。 跟在后面的惊夜,很是汗颜。 “我能近距离的去瞧瞧么?”慕菀歪头一脸期盼的看向燕归泠。 燕归泠刚要说话,身后的管家却是匆匆的跑了过来,一脸着急的道:“小姐,不好了,考院那边出事情了!” “出了什么事儿?”燕归泠的脸上很少有惊诧的表情,此时听见管家如此急匆匆的语气,她也只是点头问了问,没有一丝一毫的急躁。 “那边的考生出现了群殴,被殴打的那位是凤城有名的才子。”管家简单的将情况给说明了一下。 科举眼瞅着就要马上开始了,考试院的安保工作是由燕归泠负责的,此时出了事情,定然要亲自去一趟。 “菀儿,你……?”燕归泠看向慕菀,不知该放她府中还是带走。 “我跟你一起吧!”慕菀没有什么犹豫的道,说到底,她还是喜欢跟燕归泠玩儿,若是她不在这府中,这群男宠看着也没有什么滋味。 “好。”燕归泠点了点头。 两人带着人便直接朝考试院赶了去。 她们到达的时候,偌大的院子里,一拨人已经被侍卫们给看管了起来,正挤在院子一边的角落里,而另一边,孤零零的只有一个男人,他躺在地上,嘴角还带着血迹,大夫正蹲在他的身边给他上药。 “怎么回事?”燕归泠冷煞起来,不怒自威,她的眸光从那群人的脸上缓缓的扫了过去,这才朝站在一边的人问道。 “回燕将军,是有人称银子被这位公子给偷了,可这位公子声称没偷,两边就这样打了起来。”负责人朝燕归泠回禀道。 燕归泠一听,眸色顿时变得深邃了起来。 诬陷银两被偷? 似乎每一年考试院里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谁的银子被偷了?”她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这才从人群中缓缓的走了出来。 “娄尚书家的大公子,呵呵。”看到这人,燕归泠忽然阴测测的笑了起来,她扬了扬手中的皮鞭,冷冽着一张好看的脸一步步的朝娄严走了过去。 娄严生的高大,可身姿有些孱弱,瞧见燕归泠的架势,他开始一步步的往后退,可后面有侍卫挡着,他只能硬着头皮面对燕归泠。 燕归泠合了鞭子,直接用鞭子抬起了娄严的下巴,声音很是冷肃的道:“娄大公子,今日你便跟本将去京兆尹走一趟可好?若被查出,是你诬陷别人,便进了我府中,给我当男宠可好?” “噗啊哈哈……” 后面有不少人已经笑了出来,可娄严却是一脸的煞白。 其实京城中,燕归泠的名声很是糟糕,经常有文人墨客暗中骂她,其中骂的最激烈的就是娄严这人了。小小年纪,骂的一口好脏话。 “怎么不说话呢?是觉得,本将的姿色配不上你?”燕归泠又往前走了一步,娄严无处可退,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此时竟是变得羞红了起来。 慕菀在一边憋笑憋得快岔气了,可偏偏燕归泠还在越凑越近。 “娄严,说话啊?”她的鞭子始终抬着他的下巴,而她那张很是英气美艳的脸也离他愈发的近了起来。 “我才不要当你的男宠。”娄严羞红了一张脸,实在是被逼急了,伸手推了燕归泠一把,然后就哼哧哼哧的跑开了。对此,燕归泠只是斜挑着嘴角冷声一笑。这才转过身,到了那个被推倒的男子身边,俯身问道:“除了脸,可还伤到了哪里?”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男子听见燕归泠的话,抬起头很是有骨气的道,那话语中,甚至还能听出几分明显的不屑。 可是他这一抬头,互相对视的两人顿时愣住了。 燕归泠对上他那张很是秀气的脸,一种从心底迸发出的震撼颤动了她的五脏六腑,一时之间,她竟是犹如浑身僵住了一般。 而徐倾在对上燕归泠那双冷艳的眸子时,也是一愣。 最后,还是燕归泠最先反应了过来,她毫无言语的起身,朝一边的考试院负责人道:“给这位公子收拾好房间,今天的事情若再发生一次,今日这院中的所有人便都不必考试了!” 说完,她便带着慕菀从里面走了出来。 刚出了门,慕菀便朝燕归泠问道:“你认识那个男子么?我瞧着你刚刚好像是走神了。” 燕归泠是个很直接的人,她一点遮掩也没有,反而是点了点头,只是目光有些疑惑的道:“我的确是出神了,我也不知为何,只觉得心神一震。” “看上他了?”慕菀笑嘻嘻的道。 “我不知道。”燕归泠摇头:“只是觉得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慕菀站在一边笑:“大概你们上辈子见过吧!” 燕归泠笑着摇了摇头:“我总不信那些,可我娘小时候总喜欢给我讲红楼梦,我刚刚的感觉,大抵就是宝玉见到黛玉时的模样。” 慕菀听见这话,刚要调戏她一句,可转而一想,黛玉和宝玉虽彼此倾心,可终究没有携手走完一生的路。一想到这个,她的心莫名的就沉寂了下来。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般想,可心情却因此很是莫名的低落了下来。 许久许久以后,当如今的所有都被颠覆,慕菀那时候再想起今天的事情,嘴角上只剩下了一抹自嘲和哀怜。 这世上,哪有动情是“意外”? …… 因着考试院的事情,慕菀的好心情莫名的被扰了,她也跟着去燕府,而是晃悠着回了相府。刚到府中,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朝惊夜吩咐道:“你去厨房说一声,今天中午我想吃炸肉。” 惊夜点头,立即跑了出去,她这才晃晃悠悠的进了后院儿,可这还没等进去呢,她这很是灵敏的听力便捕捉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话语。 “主子,夫人虽古怪狡黠,但慕国公府如今已经败落,于政事终究是毫无帮助,眼下三殿下已然崛起,边关刘敏那边已然有动静,咱们的武将之列,信得过的人都各守其位,只怕挪不出空闲。至于联姻这条路,娶回府中,不过是多个摆设罢了。” 这是流渊的声音,慕菀认得。 ------题外话------ 今天作者君生日哇,吃饭回来后开始的晚了…。不造为毛,有点淡淡的忧伤,所以,我决定,我得开虐了…。 第一百零八章 他爱她,并不是一句假话 流渊是秦昊的左膀右臂,很是得力。此时流渊既然能提出这样的建议来,定然是觉得这件事儿很是可行了。 慕菀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心中此时的感觉。刚刚在听到流渊这样说的时候,她的确是一股火冲到了脑袋顶。事实上,这就如同皇帝的后宫一样,但凡你只要将一个大臣的女儿娶了,为了拉拢那位大臣,皇帝就必须同那人行房,至于之后的事情,便不可知了,所以慕菀心中清楚的很,但凡这府中真的多了一个女人,那么,那个女人绝对不止摆设这样简单,而那个女人也绝对不甘于做摆设。 慕菀浑身僵僵的站在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出。她不在乎流渊的话,却是在乎秦昊的反应。 她期冀,秦昊能立刻便拒绝,虽然她明白,秦昊是个算计的很是清楚的人,可面对这样的场景,她心中仍旧是存着很好的期冀,她觉得,以他们目前的关系来说,似乎说那么一句话,也不是……太难。 可事实上很快便给了慕菀一巴掌,秦昊什么都没说。 他在考虑!慕菀觉得脑仁有些疼。秦昊这种人,若是拒绝,肯定立即就拒绝了,可他在沉默,就代表他已经在考虑这个决定了。 好像是忽然被人泼了一头冷水一样,慕菀没有再逗留,转身就走了出去。 可她刚转过身,后面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线:“菀儿,过来。” 慕菀木木的回头,转头看向了那个坐在前厅中看向自己的男人,她的意识很是有些后知后觉,脚步看起来很是轻松,可唯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等她走到秦昊身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甚至都看不清秦昊的脸。 “刚刚的事情你都听到了?”秦昊说着,手也朝慕菀伸了去。 可慕菀在他的手要靠近的时候蓦地离开了,没有让他触碰,这一幕,让秦昊和流渊都有些怔愣。 “怎么了?”秦昊的眼眸只是一深,可随即又伸手强硬的握住了她的手。 “我问你,刚刚的事情可是听到了?”秦昊看着面前没有什么表情的女人问道。 慕菀嗯了一声。 “你的意见呢?”秦昊低声问她,仿佛是在询问着你今天吃饭了没有? 慕菀不语,只是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有些诡异。 秦昊看着她这模样,蓦地起身,伸手抱住了她,脸颊也凑到了她的面前,并不忌讳流渊就站在一旁,他很是亲昵的又问了一遍。 慕菀只是抬眼静静的看着他,依旧没有回答。 “菀儿,你知道的,凡事我不喜欢说第三遍。”秦昊的声音里已然带上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慕菀听了这话,嘴角忽然弯了起来。 在秦昊幽深眸光的注视中,她淡淡的笑着抽回了自己的手。在秦昊就要握住的时候,她忽然伸手指向了秦昊的胸口,声音也极其淡淡的道:“秦昊,你之前同我说的话,我觉得不对。” 慕菀微微的摇着头道:“我不晓得你是在试探我,刺激我还是说你真的想要听我的意见。” “若我真是想听你的意见呢?”秦昊很是不喜欢她脸上这般带着几分薄凉的笑容。 “哦,这样啊。”慕菀看他在自己的问题中做了二选一,她又收回了自己的手,退到了一个让她觉得很是安全的距离,这才勉强的扯了扯一抹笑意,说道:“既然对你有利,你便娶了吧。”说完,她转头就走。 “菀儿,你给我站住!”秦昊见她转身就走,他立即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声音有些阴测测的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回答我这个问题。” “滚一边儿去吧你。”就是这么忽然之间,慕菀发飙了,她力气很大的一把就将秦昊给甩开了。在秦昊和流渊一脸诧异的表情中,伸手冷笑着指着秦昊说道:“秦昊,你之前同我说你爱我,可我瞧着这话完全不对,你若是真的爱我,就不会拿这种事情来试探我的反应。你也是知道我的脾气,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反应么?我不喜欢!我不喜欢你娶其他的女人,即便是对你有天大的好处我也是不喜欢的!你去问问天下所有的女人,谁会喜欢,即便面上肯答应,可等到一个人的时候,哪个人心里不会郁闷,不会伤心?你不是女人,你根本体会不到,你们男人可以娶无数个女人,可女人只能嫁一个男人,这样你强我弱的形势下,你只要用一点心就可以想到,没哪个女人愿意跟别的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再者,你询问我的意见,恕我愚笨,我觉得你并非是在询问我的意见,你是要让我主动开口,说,‘夫君啊,既然这种事情对你好处这么大,你就去娶好了’,秦昊,你是想让我这样说的对不对?明明已经很难过了,为什么我还要做出一副大度的模样来?” “呵。”慕菀瞧着秦昊愈发低沉下去的脸色,她仍是将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带着几分认命:“秦昊,刚才我所说的,都是我的心里话,可我也知道,你也很不容易。慕家对我来说,原本就不算娘家,流渊说的没错,我对你没有任何的帮助。所以,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莫要来问我了。”她说完,抬了抬眼,声音薄凉的道:“秦昊,我和你的约定,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若我们之间出现了第三个,第四个,我们的约定就不算了,我的自由便不会落在你的身上。” 说完最后一句话,慕菀甚至都没有再看秦昊一眼,转身就走,秦昊上前想要拉住她,却不料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飞身直直的飞了出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主子?”流渊见情况似乎是闹得有些大,有些小心翼翼的朝秦昊问道。 秦昊摆了摆手道:“这事情以后莫要提起了!” “是!”流渊点头,又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 慕菀从秦府出来以后,拒绝了惊夜的跟随,她走了许久,正好看见前面有栋建筑物很是高,瞧着应当是钟楼一类的地方,周围有些偏僻,她甚至都没怎么考虑,直接飞身上了去。人坐在钟楼最高的地方,俯瞰着一切景致,心意外的安静。 玄机楼的暗卫们好不容易寻到慕菀的时候,天色已经将近中午了,日头有些大了起来,而慕菀躺在那里,瞧着倒好像是睡着了一样,他们兵分两路,一路在这里守着慕菀,另一路立即回去通知秦昊。 可等秦昊赶过来的时候,慕菀已经没了身影,至于留下来看着她的那些人已然偷偷的被她甩开了。 她的反侦查能力向来很好,这是秦昊早就知道的了。 一时之间,竟是没有人能找到慕菀了,她就好像消失了一样,一点信息都没有留,一堆人团团转也不知道去哪里寻她。 此时,秦昊才知晓,今天上午,慕菀说的话绝对不是开玩笑。 他坐在书房里,静静的思考着慕菀说过的所有的话。 她的确是个直性子,很多事情,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情情爱爱的事情,虽说都是他主动,但从她今天的言语来看,她是在乎自己的。他今天其实早就察觉到了她,之所以那样问她,也的确是想要试探一下她的反应。可没想到,会闹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主子,还是没有消息,需不需要通知京兆尹,张贴画布?”淮安也有些着急了,暗地里还将流渊给训了一顿。 那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为何还要提出来,从秦昊决定走这条路的时候,他从未将自己的感情妥协过,慕菀的存在是第一个,也将是唯一一个,这是毋庸置疑的。 “不必了,吩咐他们全都回来吧,若她想要回来,自然就回来了。”秦昊揉了揉眉心,脸色有些微微的疲惫。 淮安见此,只得赶紧去下命令。 而这天,秦昊就在书房里坐了一下午。 临近傍晚的时候, 慕菀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相府的门口,在看到慕菀的时候,安伯就跟打了鸡血一样,飕飕的朝里面跟秦昊报告,等到慕菀走到后院儿的时候,秦昊正大步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他一眼就瞧见了安安静静的朝这边走来的慕菀,她一身的白衣,依旧是如同离开的时候一般,模样也十分的清醒,看来也并没有出去喝酒。她就这样直直的朝自己走来,秦昊刚要说什么,慕菀已经同他擦肩而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就这样直直的进了超然楼。 “主子?”淮安和惊夜有些担心的看向秦昊。 秦昊摇了摇头:“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准进这个院子。”说着,他又大步朝楼中走了去。 秦昊上了二楼卧室的时候,正好看见慕菀抱着枕头从他们的卧室里出来。 “菀儿,你要去哪里?”秦昊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很是用力。 慕菀抬眼,伸手指了指隔壁的屋子道:“我想静一静,可以么?” 没有想象中的吵闹,可她这疏离的模样愣是让秦昊心里咯噔一声。 “菀儿?”秦昊刚要说话,可又是被慕菀给抢了先。 “秦昊,我知道你为难,但我现在的确不想跟你说话。”慕菀说完,抱着枕头就要走,I可下一秒,整个人都被秦昊打横抱了起来,很是强硬的放到了床上。 “我不为难。”看她这幅模样,他以为自己能受的住,可终究还是挺不住了。他将她压在身下,声音有些沙哑的道。 “是么?”慕菀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心里俨然是不信的。 “你要如何才能相信?”秦昊觉得,自己的一切引以为豪的自制力,耐心,都在她的身上粉碎了开来,她只是离开了他一天,他面上虽然淡定的很,可内心,早就如同疯了一样,被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他爱她,并不是一句假话。 “时日久了,若府中没有抬进新人来,我不就晓得了么?”慕菀今天在外面吹了一天的风,脑袋有些疼。 “不会抬新人,永远不会抬。”秦昊说完,便用唇封住了她的嘴,将她所有气他的话语都给堵了回去。 可慕菀不喜欢的事情,没有人能强迫的成,她气喘吁吁的推开了秦昊,皱眉道:“我今天很累,我要休息了。”知道没办法出去,她便背对着秦昊蜷成一团睡了过去。 秦昊见她这样子,所有的闷气终究是化成了一声低叹将她给抱到了怀中。 …… 最近整个京城的人都在忙活齐家老大和老三和婚礼,所以也格外的热闹了些。可唯有顾家,很是萧条冷清,即便是顾知画要成亲,也并没有将府中的冷淡气氛给冲散。 因为,顾慎的调令下来了。 顾慎年轻的时候倒是有过几个妾侍,可顾府的子嗣说到底,还是只有知书知画这一双儿女。 一家四口坐在一起,顾慎将圣旨放在了中间,这才抬眼看着对面的一双儿女道:“皇上的意思很是清楚,这次去边疆,并非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你娘也得跟着我走,换句话说,是咱们顾家要从京城迁走。” 眼下,顾皇后的一盘棋已经完全被打乱,齐思谦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天日,顾家首当其冲成了朝堂上的弱势。而身为将军,听命于皇上是铁定的事情。 “知书,我同你娘商量过了,我带着你娘去边关,你便留在京城,给你妹妹做个照应,宫中险恶,我总担心画儿受不住。有你在,她也好有个依靠。”顾慎朝顾知书道。 顾知书点了点头,顾慎不说,他原本也是想留在京城的。 “你们俩是彼此唯一的兄妹,等到画儿大婚以后,我跟你娘便要走了,你们……万事小心。知书的性子也不要那么急躁好胜,秦相此人,只怕你一时半会儿是斗不过的,所以,切记要自己积蓄力量,莫要以卵击石。”大概是骨肉即将分别,顾慎今日说话的语气着实很是沉稳,并没有再吼。 “儿子知道了,请爹放心!”顾知书点头,面色冷凝。 “老爷,太子殿下已经到了府前了!”一家人气氛正低迷的时候,沉沙忽然来报。 ------题外话------ 谢谢送花花送票票的各位,么么哒。 第一百零九章 秦昊今日为何没来上朝 听见沉沙这样说,屋子里的人都是一愣,这个关口,那位太子怎么就来了呢? “快请进来。”顾慎一听,顿时朝沉沙吩咐道。 沉沙出去后没多久,一身紫衣的男人便从外面走了进来,这还是顾慎第一次认真的打量齐思元,他那标志性的黑眼圈此时倒好像淡化了许多,最近京城中好像的确也很少听见太子殿下的花边绯闻了。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顾慎赶忙带着人行礼,齐思元很是随意的摆了摆手道:“将军不必多礼,我同知画是要成亲的,将军日后便是我的岳父,自然是不必多礼。” 齐思元这样一番话说完,站在一边的白氏已经愣在了那里。 今日的太子,同以前的那人看起来着实有些不一样。 “太子折煞老臣了。”顾慎面上很是惶恐,可心里竟是莫名的安定了几分。而这几分安全感竟是来自齐思元,顾慎觉得,这其中的缘由着实是有几分诡异。 齐思元在顾知画的身边坐了下来,并没有特意去瞧顾知画有些紧绷的表情,何时语气自然的朝顾慎道:“我刚刚知晓父皇给将军的调令,所以此番特地来看看,可否有帮的上忙的地方。 往日那些嬉笑的表情在今日的齐思元的脸上全都收敛了起来,齐思元坐在那里,竟是给人一种很是出彩的感觉。 谁知道,他刚说完那话,顾慎忽然就朝着他的方向跪了下来。 ”将军这是何意?“齐思元刚要上前将人给拉起来,一边的顾知画也在已经动身同自己并肩就要扶起顾慎来。 可顾慎谁的话也不听,只是跪在那里,看向齐思元道:”太子殿下,老臣今日的确有事儿相求。“ 齐思元一脸疑惑的道:”您请说。“ ”老夫想,这次离开京城前往边关,短时间内只怕是回不来了,我顾慎此生只得画儿一个女儿,恳请殿下,多包容一下她,老夫……感激不尽。“顾慎简短的将话给说完,一边的顾知画也已经跪在了他的身边。 只是,顾知画的膝盖刚刚着地,放在一侧的纤纤素手顿时被一个粗糙的手掌给握住了,随即那股大力便强制的支撑着她,直接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顾慎也被一边的顾知书给扶了起来。 此时,顾知画就那样直接的被齐思元紧紧的握着手站在那里,她很是不安,这还是第一次同男子这般亲密接触,像是躲避的鸵鸟一般,她始终低着头,想要抽回手,可那手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她只能装傻一般低着头,随即她就听见了身边男人浑厚的话语:”岳父放心,我定然会好好的待画儿。“ 他喊了顾慎岳父,喊了顾知画的闺名。 顾慎先是一愣,随即这才朝齐思元弯了弯腰。 他想,他为画儿能做的,就是这些了,日后这孩子过得如何,还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因为这一场事情,顾知画的眼泪蓦地就流了下来,白氏见此,也跟着掉眼泪,齐思元低头,瞅见她脸上的泪珠,忽然扣着她的肩膀,将她给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 顾家这边不好过,秦昊这边俨然也不好过的很,昨天晚上慕菀沉沉的睡了过去,可今天一大早醒来的时候,她的表情仍旧是那般淡淡的。 秦昊正在穿衣准备上朝,可一看到慕菀这样的情绪,他便觉得心里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总觉得这件事情要是不解决好,他今天应该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了。 ”菀儿,为何不同我说话?“他的衣服还没有系好,就那般直接的露出了有力的胸膛,他伸手就将刚刚下地的女人给捞进了怀里,身上的热度也顺势传到了她的身上。 慕菀摇了摇头,笑着道:”你不要要去上朝么,还说什么话,要是耽误了怎么办?“ 慕菀的笑和平常一样,可秦海鸥还是从里面看出了疏离的味道。那种目光,是让他浑身最最难受的。 以前,慕菀同他闹脾气的时候,他曾经还狠狠的掐着慕菀的下巴说让她不要跟自己耍脾气,可此时的秦昊,却再也说不出那般凉薄的话来。 她是他的女人,自然可以同他耍脾气。 ”菀儿,昨天的事情我们翻篇。“秦昊紧紧的抱着她始终没有松开手,他低头,抵着慕菀的额头道。 慕菀抬眼,正好同他的黑眸撞在了一起,她想了想,刚要说话,眼前蓦地一黑,男人温润的唇已经落了下来,另一只手也探入了她的衣服。 这把火来的太急太旺,她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 而这天的早朝,这么多年以来,秦昊是第一次缺席。 …… 两人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大上午了,秦昊抱着怀里的女人,吻了吻她的额头,强迫性的朝已经有些睁不开眼的女人道:”菀儿,昨天的事情你若是还不肯放开,我便再来一次。“ 慕菀一听这话,眉毛顿时皱了起来。她的脸上还带着疲惫的神色,听见这话干脆转过了身子背对着秦昊。 ”菀儿。“秦昊上前又将人被抱回了自己的怀里,他刚开口说了一句,慕菀忽然出声了:”那你以后可还会再试探我?“ ”不会。“秦昊说的笃定。 ”那昨天的事情便翻篇吧!“慕菀很是疲惫了,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今天早晨又被秦昊这样折腾,她说完这句话,便觉得眼皮沉沉的,等到秦昊还要再说话的时候,慕菀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秦昊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心也莫名的安稳了下来。 …… 秦昊今天没有上朝着实是在朝堂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这种事情以前从未发生过。 齐皇脸色沉沉的朝敬德道:”着人去查一下,秦昊今日为何没来上朝。“敬德听了立即点头下去,而齐皇的目光又看向了一边站着的齐思元和齐思墨。 ”皇后如今不方便见人,大婚的事情,你们便自己多费一些心。“齐皇揉了揉眉心,特地朝齐思墨叮嘱道:”老三,尤其是你,你刚刚变得正常了些,凡事便不能按照以前来了,这次同匈奴的联姻很是重要,你若是有时间,便常常去驿站那边走走。 齐思墨点头说是。 从御书房出来,齐思墨便带着人出宫去了驿站,可没想到的是,他人刚刚到了驿站,那边呼延烈兄妹俩正好走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一看到齐思墨,呼延灵顿时一脸欢喜的跑上了前,而呼延烈看见呼延灵那般花痴的表现,顿时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我来看看你。”齐思墨说着,便要伸手将呼延灵耳边的一缕调皮的发丝给抿回去,可瞧见后面呼延烈那种吃人的眼神,他还是将手给收了回去,可这手还没有完全收回去呢,呼延灵的手忽然握住了他的。 “灵儿!”呼延烈看见妹妹这般上赶着的举动,顿时一声吼了出来,可呼延灵非但没有放手,反而紧紧的握住了齐思墨的手,同他站在了一边,面对着呼延烈道:“大哥,还有几日的时间我们便要成亲了,亲近一下也是可以的。” “这里不是草原,女子哪里会如同你这般?”呼延烈不仅仅是为着呼延灵对齐思墨的态度生气,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呼延灵这人一直奔放惯了,可齐国的皇宫分明是规矩多的压死人的。她是草原公主的时候,自然可以不将那些规矩放在眼里,可一旦成为皇家的媳妇儿,便要严格的遵守,因此,呼延烈的态度也很是强硬:“灵儿,今日的事情我出去办,你回去跟着嬷嬷学规矩。” 可在男色的面前,呼延灵直接忽略她哥了,她就那般自然的拉着齐思墨的手道:“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儿?要带我出去玩儿么?我上次听说秦昊带着慕菀玩儿好久呢!” 齐思墨点了点头:“那你要去相府么?” 一听说要去见慕菀,呼延灵答应的很是痛快:“好啊,咱们这就去。” 呼延灵并没有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就被齐思墨给牵着鼻子走了。而当她打定了主意,呼延烈就是阻止也没办法阻止了。 看着两个人并肩上了马车,呼延烈心中有些恼怒,哪里还想出门,直接回了驿站,去了巫师那边。 巫师因为之前的受伤,这一阵子一直在院中静养,看见呼延烈来了,也只是睁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 “王子为何叹气?”巫师瞧见呼延烈的情绪有些暴躁,便开口询问道。 呼延烈便将刚刚在门前发生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巫师听了他说的,随即又想了想,这才开口道:“王子可知,为何和亲的是二公主?” “巫师不是说灵儿最为合适么?”呼延烈开口道。 巫师笑了笑,点头道:“二公主同三公主相比,心性纯真,的确比较合适。” “可这件事情,我同巫师的意见一直不通。”呼延烈坐在了巫师的对面,很是不赞同的道:“坦白说,灵儿不如三妹有心计,像是今天,齐思墨对她招了招手,她便屁颠屁颠的走了,想当初,她还对秦昊喜欢的不得了呢,她没有定性,也缺少心计,我总觉得,对我们匈奴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可父王很是听你的话,所以,即便是我想要反对也无处可说。” “王子以为,送一个心计多的公主来联姻便是对我们匈奴有好处么?”巫师忽然反问道。 “难道不是?灵儿这样的人,若非有匈奴公主的身份,你以为她在宫中能活多久?”呼延烈冷嗤了一声。 “王子此言差矣。”巫师笑了笑,语气很是笃定的道:“老夫可以同你打赌,若今日送来的人是三公主,她在此定然活不过两年。” “巫师,你会不会太高看灵儿了?你以为灵儿当真比三妹高明许多么?”呼延烈还真是不信这邪了。 巫师摇了摇头:“三公主没有凤格!” “总归在你们看来这虚渺的凤格是落在灵儿的头上,那便是她了,左右我在京中多逗留些时日就是了。”呼延烈的声音粗犷的道。 “二公主,也没有凤格!”巫师随即的这句话,顿时让呼延烈炸毛了。 他一脸惊诧的推倒了手中的茶杯,这才问道:“你缘何这般说?不是你和父王?”“我刚才说过了,二公主只是比较适合,可二公主日后定然不是入主中宫之人。”巫师摇头道。 “那谁是?既然没办法当皇后,又怎能以她日后的子嗣来做文章?齐国的规矩你不是不懂,立嫡而非立长啊!”呼延烈的情绪很是激动。 “王子,你知道当年的事情,所以日后的事情老夫也看不清楚!”他并非纯正的巫师接班人,自然也有看不清的地方。 “那你可晓得拥有凤格的人是谁?我这就去将人给杀了!”呼延烈情绪有些激动。 巫师摇了摇头:“强争不压命,该是谁的,即便你抢,也是抢不来的。兜兜转转,她终究会走到那个位置上,只是时间的长短罢了。” 呼延烈哪里会听他说这些,转头就大步走了出去。 巫师对此,只是微微一笑。 …… 慕菀虽然松了口,可话终究还是不多,情绪也不算太高,只是今日的阳光着实是舒服,秦昊有些看不过去,便将她抱到了院子了,她懒懒的很是不想动弹,他便将她抱在了怀里,不让她有一丝吃力的地方。 慕菀神情有些懒散的坐在他的怀里,脑袋也懒懒的搁在他的肩膀上,靠着他便又合上了眼睛。 齐思墨和呼延灵被领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两人均是一身的白衣,秦昊一只手抱着她,那姿态像是抱着一只心爱的猫儿一般,空余的一只手缓缓的翻着石桌上的书。 呼延灵这人偶尔喜欢犯花痴,尤其在看到秦昊这般宠溺人的模样时,盯着慕菀的视线也变得灼热了起来。 “慕菀,被男人这样抱着的感觉如何?”心中怎么想的,呼延灵也直接问了出来。 慕菀听见她这聒噪的动静,眼睛都没睁的道:“感觉如何,你亲自试试不就知道了?” 呼延灵听见慕菀这话,下意识的就抬头朝齐思墨看了去,齐思墨正低眸含笑的看着她。 一瞬间,她便羞红了脸。 ------题外话------ 谢谢送花花送票票的诸位。大家晚安。 第一百一十章 姐弟的遗产 “要抱么?”齐思墨迎上呼延灵的目光,声音很是温柔。 若是放在以往,呼延灵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可今日却是羞得满面通红,她低着脑袋,微微的摇了摇头。 秦昊抱着慕菀,扣着她的脑袋,这才微微的抬眼看向面前的一对男女,语气算不上太好的道:“不知二位来此有何贵干?” 齐思墨没有说话,仍旧是低着头眸光温柔的看向呼延灵。 呼延灵羞涩的甜蜜一笑,这才朝秦昊道:“秦昊,长安街上最大的那家布庄是你的吧?我想问你一下,可否卖给我们一匹天蚕锦?” “你要天蚕锦做什么?”秦昊连眼睛都没抬,看起来也没有什么说话的欲望。 呼延灵刚要跟秦昊急,被一边的齐思墨给拉住了手,齐思墨在秦昊的对面坐了下来,声音很是沉稳的道:“灵儿说想做一身衣服,成亲的第二天叩拜父皇的时候穿。” “你们来的晚了。”秦昊沉沉的出声道。 “为何,不是说刚来了两匹么?”这种布料很是珍稀,呼延灵也晓得,她原本就是打听好了这才来的。 “公主消息很是灵通,不过,准确的说,只有一匹半,你们来的晚了,那些布已经全部给菀儿做了夏装。”秦昊面色凉凉的解释道。 “什么?”呼延灵一听就急了:“夏装用料原本就少,一匹半你全部给慕菀做了衣服,慕菀能穿得过来么?” “菀儿性子淘,衣服常常磨损,一匹半的布并不夸张!”秦昊根本不当回事。 “不是说天蚕锦每年的产量很少么?照你这样的用法,一年的量估计全都给慕菀做衣服了!”呼延灵很是嫌弃的道。 谁料秦昊却是摇头道:“也不尽然,我同菀儿的衣服皆是一样的,不过,这天蚕锦的产量的确越来越少,要不然她的发带也不会掺了别的料子。”说着,他也跟顺毛一般摸了摸慕菀的脑袋。 而慕菀始终坐在他的怀里在那里眯着眼睛睡觉,一句话都没有说,她今天着实是精神不济。 “我跟慕菀的身量差不多,要不然慕菀匀给我一套!”呼延灵觉得,自己必须拿来一套,内务府那边虽然有准备,可宫中那套料子只够齐思墨一人的,所以,这套衣服她必须要拿到手。 慕菀没有说话。 “喂,慕菀,我跟你说话,你到底听到没有?”呼延灵有些咋咋呼呼的朝慕菀道。 慕菀懒懒的从秦昊的肩膀上抬头,一脸无聊的转头看向对面的女子。 她是被秦昊强制性的抱出来晒太阳的,根本没有清醒,所以当她转头看向那两人的时候,眼里还带着一股迷蒙,可偏偏这眼神是从她那双灵气十足的眸子里透出来的,秦昊几乎是瞬间就发现了,在慕菀转过头的时候,齐思墨眼睛里闪过的一抹浓浓的墨色。 下意识的就紧紧的将慕菀给抱住了,可慕菀丝毫没有在意,而是继续朝呼延灵道:“我这人小气的很,在围场的时候你们差点将我给害死,我为什么还要借衣服给你穿?” “你……你不是也没死?”呼延灵没想到慕菀会将那事情光明正大的给说出来,心中一急,一句很是不是时候的话也便这样说了出来。 果然,她这话刚说完,秦昊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一时之间,几人周身的气氛都被他身边的那股低压给紧紧的压制住了。 “安伯,送客!”秦昊生气的结果就是,直接命安伯赶人,下完这命令,他没再多看那两人一眼,抱着慕菀便起身了。 “喂,慕菀……”呼延灵还要再朝着慕菀多说两句,可那两人终究还是进了屋子,而站在一边的安伯,送客的意思显然是很明显了。 “走吧。”齐思墨跟在她身边,声音依旧温柔。 呼延灵听见齐思墨的声音,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定然又做出了跋扈的模样,她暗暗的吐了吐舌头,这才跟着齐思墨走了出去。 …… 文王府, 距离齐皇立齐思墨为文王不过很短的时间,这宅子也是在一所老宅的基础上翻新而成,因为齐思墨要大婚,所以快赶总算是赶了出来,书房里,齐思墨坐在椅子上,他正在那里练字,书桌的对面站着一个黑衣人。 “隐三,事情查的怎么样了?”齐思墨握着毛笔正在宣纸上写着,声音听起来十足的温润也十足的不在意。 “回主子,据属下所查,围场秦相消失的那日,是带着秦夫人去了山中的小木屋共度了一夜,应当……应当是……”后面的话,隐三一个大男人着实是有些说不出来了。 一滴醇厚的墨汁因为主人的不作为,愣是那般直白的落在了白白的宣纸上,将好好的一幅字全都给搅了。 隐三隔得远,并没有看清齐思墨面前的状况,他继续回道:“今日早晨之事应当也是这个原因。属下派人跟着相府中的厨娘,听闻他们说秦相和秦夫人今日并未起早。”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齐思墨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因为这一番话露出任何的情绪来。 隐三听见这话,顿时静静的退了下去。 当屋子里再次恢复安静的时候,齐思墨手中的这毛笔竟是再也下不去手了。 看他们的模样,定然是在一起了。而且,他清楚的记得今日在慕菀转头的时候,她脖子上露出的吻痕。 她很特别,秦昊果然没有瞎眼。 “菀儿,你原本,该是我的人!”低低的一声轻喃过后,随之而起的是极其大的动静。 不过瞬间的功夫,满桌子上的东西全都被拂到了地上。 而原本温润清朗的男人,此时已然是满眼的血红。 …… 慕菀这两天一直情绪低迷,提不起什么精神来,秦昊见此,便准她去了后院,慕菀便带着大斗笠,很是懒散的坐在池子边上钓鱼。 可没想到,小五那边却又开始闹腾了。 慕菀看着站在身边的安伯,很是懒懒的问道:“臭小子说让我去接他?” “是。” “好吧,正好我出去走走。”放下鱼竿,她终于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这就要朝外走。 “夫人,燕将军此时正在书房,不若您等着她一起去?”安伯顺口提了一句,毕竟夫人同燕将军的关系很是不错。 “阿泠在啊,那我去找她好了。” …… 慕菀到达书房门口的时候,书房门还关着,两人应当在商量事情,想到这里,慕菀也不打算进去,转转头就想到外面的石凳上,可偏偏淮安又将她给请了进去。 “你们继续说,我只是想等阿泠回去的时候跟她一起,将小五给接回来。”进了书房,慕菀便在一边窝了下来,懒懒的又开始打哈欠。 燕归泠只是点了点头,这才继续朝秦昊道:“徐倾那边已经被人盯上了,我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我派人去查了查,这人性格比较孤傲,与人交流不善。” “我记得了,暂且看这次的科举的结果吧,如果他真的有本事,我会给他解决一切的麻烦。”秦昊点点头,目光这才胶着到了慕菀的身上。 慕菀见他们两人说完了,顿时问道:“你们可是说完了?” 秦昊嗯了一声,起身,将她给拉了起来,声音很是低沉嘱咐的道:“今天下午你们便在一起,我下午有事,晚上才能回来。” 慕菀点了点头,便老实的跟着燕归泠走了出去。 …… 回燕府的途中, 燕归泠看着慕菀直接支着脑袋在那里休息,又想到秦昊叮嘱的话,不禁问道:“我府中有很好的场子,可要去射几次箭?” “好啊,正好我没地方发泄呢!”慕菀点了点头。 “你这几日,是因为师兄的事情而上火?”燕归泠还是问出了口。 慕菀摇了摇头,声音也没有什么气力的道:“说不出来,阿泠,我只觉得,我在泥潭中越陷越深,渐渐的有种失控的感觉。我自己认为,我选择的路,定然会承担那后果,可眼下,我倒是不知道了!” “菀儿,你很洒脱,没有任何的负担,虽然秦相是我师兄,可我还是想说,你永远都是自由的。”燕归泠微微笑着,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慕菀听了这话先是一愣,岁就很是诧异的看着她。 “你不用这样看我,我眼下背负的这些既是我不能抛下的,也是我自愿的,但如果我爹娘还好好的活在世上,我又何必去吃这些苦?”燕归泠浅淡的笑容里很是有些怅然:“我想自由,但我自由不得。” 慕菀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将脑袋伏到了他的肩膀上。 …… 燕归泠进了府中,刚要陪着她,军营那边却又是出了事情,慕菀便带着惊夜去找小五。 小五一看到慕菀便问道:“大姐,你今天给大娘磕头了么?” “磕什么……哦,我忘了!”在小五圆溜溜的大眼睛的注视中,慕菀一脸的尴尬,要是小五不说,她差点要忘记了,今天慕菀娘的忌日。 “咱们现在看不到大娘的牌位,你便找个地磕个头啊!”小五对此很是严肃,慕菀无奈,干脆就着这苍天磕了三个头。 小五站在一边点头道:“这样才对。” 慕菀却是拎着小东西道:“你找我来,便是要磕头的?” “这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啊,我娘去世前要我给你一个东西,说等你成家了离开了慕府的时候便要交给你。”说着,小五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发黄的信封掏了出来。 “行啊小子,这么能守得住秘密,要是我一辈子不嫁人你是不是就不用给我了?”慕菀好笑的捏了捏小五的脸蛋。 “哼,才不是,要是你嫁不出去,那就等我翅膀硬了我就出去啊,我娘说,大娘嫁进慕府的时候,你姥爷还藏了一些钱财,我娘说让你去拿。”小五解释道,他娘临去前叨叨这些话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他耳朵都长茧子了。 “这个事儿我知道。”慕菀也没有避讳惊夜还在身边,闲散的坐了下来,将信封给拆开了。 “我知道当年爹刚爬上官位,只是苦于没有钱财,正好咱们家钱多,他便娶了我娘,这个王八蛋,娶回家得了银子就拍拍屁股不管人了。所以啊,眼下他这样的下场都是报应啊,报应啊小五。”慕菀在那边说,惊夜在一边嘴角抽搐。 慕菀抽出了那张纸,果然见上面写着一个商铺的名字。 “左右阿泠不在,惊夜,我们去跑一趟吧!千百两银子应该有,好好的收拾一下,留着给我们家小五以后娶媳妇儿!”慕菀说完,带着人就走。 …… 三人就此出了燕府按着地址开始寻找,没费多少的时候长安街人流量稍显小的一条岔口上找到了一家米粮店,瞅着眼前这有些破落的小店,慕菀忽然低头朝小五道:“小五,瞧这样子,估计不够你娶媳妇儿的,顶多给你买几亩第。” “大姐你好烦啊啊啊!”小五对娶媳妇儿养娃这种事儿很是嫌弃,听见慕菀一个劲儿的说,他便挥着自己的小拳头朝慕菀示意。 “哈哈哈。”慕菀朗声笑着走了进去。 “老板,我姓慕,我娘姓月。”慕菀很是干脆的就朝站在柜台后面很是苍老的店老板说道。 “你……”那老板一听慕菀这话,眼珠子蓦地瞪大,随即这才问道:“你可是有什么证据?毕竟这天底下……” 老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将手头的那封信递到了老板的面前。 老板一见这信封,只一眼,刚刚还紧绷的那张脸顿时放松了下来,他抬眼好好的瞅了瞅慕菀,这才问道:“你是月小姐的女儿?” 慕菀点了点头。见掌柜又低头朝小五看去,这才粗暴的将小五给提溜了起来,说道:“这是我平姨的儿子。” “哦,平儿那丫头啊!”老掌柜点了点头,很是喟叹的道:“没想到平丫头也生孩子了!” “你们跟我来吧!”说着,他朝几人招了招手。 然后便去内屋取出了一个已经落满了灰尘的箱子,箱子看起来不大,样子小小的。只是,当老板将箱子打开的时候,慕菀和小五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题外话------ 谢谢送花花送票票送五分好评的各位,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一章 齐思墨婚礼上的神秘 小小的木头箱子里摞着的都是一沓沓银票,慕菀忍不住伸手拿了过来,只见那上面的面额竟也是大的很。 “这些就是我娘留下来的……财产?”慕菀简直要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怎么会有这么多银票呢?这得是多少钱啊! 掌柜的显然对姐弟俩被吓到般的反应很是满意,见两人都是一脸的目瞪口呆,他这才解释道:“这些虽然是月姑娘留给你的,但事实上,这些都是月掌柜积攒的财产。” “我外公?外公的钱不是都拿去支援慕勋了么?”慕菀很是顺口的就将慕勋的名字给喊了出来。 掌柜的先是一惊,随即才摇头道:“你说的也没错,但当初月掌柜发家是因为手中拿了长辈的一笔银钱,后来做生意渐渐的成功,本钱也赚回来了,他就拨了一部分出来,准备用作给下一代的支援,借此来感恩长辈。不过,月掌柜大部分的财产最终都落入了慕国公的手里,剩下的这些,便是月姑娘出嫁之前,老掌柜的留在我这里的。” 掌柜的将过往的事情还算清晰的解释了一遍,然后就将箱子递给了慕菀。 “多谢掌柜的了!”慕菀拿了银子,带着惊夜就往外走。 …… 慕菀直接将小五给带回了相府,回去以后,她并没有到超然楼,而是回到了姐弟俩以前住过的沉香榭,让惊夜在外面守着,慕菀摸了摸小五毛茸茸的脑袋道:“去把你床底下的那个小箱子给拿出来。” 小五一听,顿时撅着小屁股去够自己的箱子。 “大姐,在这里。”小五的箱子里装了许多他儿时玩儿的小东西,还有一些平儿亲自给他做的小衣服。 慕菀瞅了瞅,也没细看他箱子中的东西,从盒子里掏出一把银票就给小五塞了进去。 小五被慕菀这行云流水的动作给惊得目瞪口呆,他一脸诧异的看向慕菀,小声的道:“大姐,你给我我也没用啊。” “谁让你现在就用了?”慕菀使劲儿的揉了揉小五的脑袋道:“你看,咱们俩平分,这些银票你现在用不到,可总有用到的时候,再不济,等你成亲娶媳妇儿总行了吧?好了好了别墨迹了,好好藏起来。” …… 秦昊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前些天还关着的沉香榭此时竟然大开着门,他皱了皱眉头,朝院子里走了过去,便瞧见惊夜很是负责任的守在外面。 “夫人呢?”秦昊朝惊夜问道:“可是在里面?” 惊夜点了点头:“大概是睡着了。” 秦昊点了点头,伸手朝她扬了扬,这才上前轻轻的推开了屋子的门,果然,那张床上,一大一小姐弟俩已经睡得香喷喷的了。 见此,他也不想打扰她们了,便又静静的走了出来。 “不是去燕将军的府上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出门以后,秦昊朝惊夜问道。 惊夜摇了摇头:“燕将军临时有事,所以我们便回来了。” 惊夜自动的将慕菀他们去找财产的事情给忽视了过去,朝秦昊回禀道。 秦昊只嗯了一声。 …… 今天下午大抵是最放松的时候,慕菀一睡就睡到了傍晚,她醒来的时候小五还露着小肚肚在那里睡得正香。 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将人给拎起来,姐弟俩才晃晃悠悠的去吃饭。 她们俩到了前厅的时候,秦昊已经等在了那里,看到慕菀的身影,顿时命人端着盆上前,慕菀洗了洗手,这才十分惬意的坐了下来。 “小五,你今天晚上留下来睡吧,你要是再离着我远些,我都觉得想你了!”慕菀一边吃饭,一边朝小五道。 小五想了想,道:“可是大姐,今天晚上大师爹要给我讲经。” “讲什么经?原来在我们家小五的眼里,讲经竟是要比我还重要的,啧啧。”慕菀瘪着嘴跟个小孩子一样,很是嫌弃的朝小五道。 谁料,小五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小孩子,一听慕菀这样说,顿时摇头道:“大姐,根本不是你说的这个样子,在大姐的心里,秦昊臭姐夫也是要比小五重要的,围猎的时候,姐夫都晓得你会武功,我都什么不晓得。哼!”小五说着说着,这话就变成了对慕菀的指控,慕菀真是有嘴都说不清。 “你大姐会武功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明白么?”一直没有说话的秦昊忽然开口看着两人,声音低低的道。 小五一听,反应过来便点了点头,昂着小胸脯道:“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的。” “今天晚上我也有事情,小五便在沉香榭中歇着吧,陪陪你大姐,左右过两日就是太子和文王大婚的日子了,这两天你也不必再两头跑了,至于你师父那里,我会差人过去说一声的。”秦昊像是交代事情一般说完,这才看向姐弟俩。 姐弟俩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于是两人便点了点头。 吃完饭, 慕菀去楼上拿衣服的时候,刚收拾好,秦昊就推门走了进来,他很是习惯性的上前抱住了她,低头在她的脖颈上亲了亲,惹得慕菀一个劲儿的将他往外推着。 “今晚出去的时候万事小心。”自从两人住在一起,除了上次受伤那次,秦昊很少在晚上外出,如今他又要出去,慕菀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可她也晓得,定然是什么有风险的事情。 “你放心便是。”秦昊的话刚说完,身子一动,拉住了慕菀,就将她摁在了床上,缠绵的吻随即便落了下来。 …… 这天晚上,慕菀独自睡在沉香榭的房间里,没有了秦昊在身边,她竟蓦地有些睡不着了。 不知何时,窗外竟又响起了哗啦啦的雨滴声,吵闹的她愈发的烦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只是,在睡梦中,她只觉得一个温暖的怀抱将自己环了过去。 熟悉的清冽味道渗入了鼻间,她在那人的怀里蹭了蹭,伸手抱住了他劲瘦的腰身。 …… 宫中讲究长幼有序,所以齐思元的婚礼比齐思墨早一天,只是,这最最让人起疑的倒不是齐思元的婚礼,而是齐思墨的。 按理说,齐思元是太子,齐思墨只是文王,可偏偏这第二天,齐思墨婚礼的排场竟是同太子的一模一样,加上最近齐思墨在齐皇面前受宠的很,所以不少人都已经暗中开始准备站队,并且,选择齐思墨的人已然悄悄的开始变多了起来。 慕菀跟着秦昊来到文王府中的时候,眼瞅着新人们就要开始拜天地了,可就在这时,院子里忽然传出了一道哀嚎的声音,在这喜气洋洋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的扎眼。 “怎么回事?”齐皇皱眉小声的朝敬德吩咐道。 敬德得了命令,顿时就要朝外面走去,可院子里的人群已经自动的因为那声音而分拨了起来,将那跪在中间的女子给展露了出来。 “怎么回事?”齐皇瞧见外面渐渐开始喧闹起来的声音,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这可是他们大齐同匈奴的联姻,他绝对不允许出一点岔子。 同齐皇抱着一样心理的还有呼延烈。 呼延烈因着是外族人,所以并不太忌讳中原人的规矩,而是上前一把将那女人给揪了起来。 这女人打扮的倒是干干净净,可是一直低着头,当呼延烈大步上前要将她给提溜起来的时候,这女人却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大步就朝前面那一身红色喜袍的齐思墨身上扑了过去。 齐思墨后退的及时,可还是被那女人给抓住了脚踝。 她好似发不出声音,只能急急的在那里嗷嗷的哭着,一边哭,一边拉着齐思墨的衣服,好像是被抛弃了的女子在苦苦哀求自己的情郎一样。 “哪里来的女人?敬德,差人给朕将人给押下去。”齐皇不是没有看见呼延烈紧抿的唇角,老三大婚的时候,出现抱着他腿的神秘女人,这无疑是在打匈奴人的巴掌,所以齐皇赶紧要在呼延烈质问之前,率先将这个女人给解决掉。 可谁都没有想到,当那女子被侍卫们拉住,被迫仰起头的时候,她的容貌在众人面前,一览无余。而当众人看清她的模样时,有人甚至大声的尖叫了起来。 ------题外话------ 作者君这几天忙得实在是脚不沾地了,最近的更新都有些少,过了19号下午的考试,就会多更,没让大家看过瘾,作者君在这里给大家道歉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盖头哪有自己盖的? “这……这不是慕家二小姐么?”那女子的样貌清晰的展现在众人的面前,有人认了出来,不禁一脸咋舌的道。 “什么慕家二小姐,那是心嫔!”随后便有人纠正道。 “可心嫔不是被赐死了么?” 一时之间,人群中吵吵嚷嚷的,慕菀下意识的仰头朝秦昊看了看,却见秦昊正好也低头看着自己。 “你看我做什么?”慕菀摸了摸自己的脸。 “莞儿,明明是你先看我的!”秦昊有些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 “大姐,二姐……二姐怎么会在这里啊?”小五也下了一大跳,甚至有些害怕的躲到了慕菀的身后。 慕菀看着那已经被侍卫给抓起来的女子,的确是慕蕊不错,只是……她好像说不出话,似乎,似乎是哑了呢! “嘘,别说话。”慕菀低头摸了摸小五的脑袋。 小五见此,乖乖的点了点头,老实的抱住了慕菀的腿。 …… 现场的众人都被这场景给吓了一大跳,就连齐皇也是皱着眉头盯着那女人,好似在思考,这女子,到底是人还是鬼。 独独呼延烈,上前一把将那女子给推到了地上,仿佛是推掉一个垃圾一样,很是不屑。 他如今依旧记得巫师说过的话,巫师说灵儿没有凤格,因着这句话,呼延烈决定,在他离开京城之前,必须将齐思墨周围的所有女人都给了结干净。 他狠狠的踩住了慕蕊的胳膊,面色阴鸷的看向齐思墨道:“三殿下,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为何你大婚的时候会冒出一个女子来?难不成,这人是你心心喜欢的人?” 齐思墨面无表情的从仍旧朝自己瞪着的慕蕊脸上滑过,一脸浑不知情的道:“呼延王子,这女子是我父皇的心嫔,怎么会与我有关?王子说话还请三思。” “敬德,朕不是吩咐下去,让人将心嫔给处死么?怎么会在这里冒出来?”齐皇现在才回过神,一脸怒气的朝敬德吼道。 敬德一听,顿时摇了摇头:“皇上,老奴不知啊,老奴的确是吩咐人送心嫔上路,可她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老奴也是混沌啊。” “皇上,此人出现在我妹妹和三殿下的大婚上,定然是居心不轨,皇上可打算如何处置?”呼延烈的语气很是强硬,慕菀看着他那双似鹰隼般的眼睛,心中很是笃定,呼延烈今天定然是要要了慕蕊的命了,可慕蕊仍旧伸出一只手朝齐思墨扒拉着,脸色很是哀戚。 齐皇的眸子从这场景上微微一打量,这才收回目光,声音隐隐的带着怒气道:“来人,将此女带出去,亲自斩首,至于这呼延王子,你便出去做个见证吧!” 一听到要斩首,慕蕊的眸子顿时瞪得莫大,她一个劲儿的朝齐思墨看去。 那件事情,是她和齐思墨的秘密。 当初她被皇后给整怕了,所以在安宁宫外跪了许久,等到皇后终于召见自己的时候,她献出了那个陷害齐思墨的计划,可没有知道,这一切的一切,甚至从她跪在安宁宫外开始,都是面前这个即将成亲的男人告诉他的。 她一步步的按着他说的走,果然很是有实质性的让齐思谦和皇后摔了一跤,而自己虽然被赐死,可仍旧被齐思墨给暗中救了出来。 今天的事情,她是不得已而为之,那人拔了自己的舌头,她若是不照办,只怕昨天就已经死了。 如今,齐皇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将她给置入了死地,而齐思墨,这次定然是无法再救自己一命了。 想当初,慕勋让她嫁给齐思墨的时候,她千百个不愿意,可此时,齐思墨已然成了人生大赢家,那般俊秀的面容,那不再痴傻的眸色,都成为她心口上的一道疤。 想到这里,她怨恨的目光几乎是立刻就转到了被秦昊抱着的慕菀身上。 她被那人那样亲昵的抱在怀里,受重视的程度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 慕蕊的目光太过阴狠,慕菀一愣,虽然慕蕊已经被人押了下去,可她仍旧是有些怔愣。 感受到慕菀的变化,秦昊紧紧的抱了抱她,这才开口道:“别怕。” “嗯。”身子往秦昊身上蹭了蹭,慕菀闭了闭眼睛,努力将慕蕊那极其怨恨的眼神给忘掉。 呼延烈看着侍卫带人出去了,立即朝身后的暗卫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朝齐思墨问道:“三殿下,灵儿今日嫁给你为妻,我以灵儿的哥哥的身份问你,这解决了一个,不会还有其他的女人出来吧?” 呼延烈的话说完,齐思墨刚要说话,这边原本还盖着盖头的呼延灵一把将自己的盖头给扯了下来,完全不在乎周围那些惊掉下巴的人,下意识的就朝齐思墨靠近了靠近,声音很是亮堂的道:“哥,我相信他,他不是会沾花惹草的人!” 呼延灵一脸的护崽子模样,那拎着盖头的模样,简直是要把呼延烈给气死,而齐思墨的身影却是蓦地一僵,他微微的转头,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姑娘,那样无畏的站在自己的身边,张开手在一群人惊掉下巴的目光中,那样直接的说:我相信他。 好久好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你是不是傻?”呼延烈恨不得上前将呼延灵的脑袋给踹开。 “我怎么了?”呼延灵被呼延烈这样一瞪,又看着周围人那些咋舌的目光,她有些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盖头还在自己的手中拎着呢。 一想到成亲之前嬷嬷教导的,她顿时就要将盖头给盖上去,可她刚要动弹,身边却忽然伸出两只手来,从她的手中将盖头给抢了去。 呼延灵的目光有些吃吃的看着看着齐思墨,刚刚她只顾着和大哥对峙了,根本没看到齐思墨的模样,眼下,两人这样一对视,她便看清了他今日的模样,一身的红色,竟是比往日还要俊美的。 “盖头哪有自己盖的?”齐思墨看着她,轻声说了一句,随即那双手就将盖头覆在了她的头上。 呼延灵的双手因为他的这个动作紧紧的绞在了一起。 原来,欢喜是这样的味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 送别顾家 齐思墨的婚礼虽然有慕蕊这个小插曲,可终究还算顺利的走完了所有的流程,拜完天地以后,呼延灵盖着盖头坐在床上,一直在发呆。她反复的想着今天在大堂上发生的事情。 “乌兰,我今日掀开盖头是不是很失礼啊!”呼延灵很是后知后觉的问道。 乌兰很是无奈的道:“公主,事情已经过去了,您就不必再想了,况且,殿下也不是没有怪罪您么?” “哎,时间要是你能倒退回去就好了。”呼延灵盖着盖头有些摇头晃脑的道。 “时间要是倒回去,难保您不会再那样做!”乌兰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意味。 “我当然还会这么做。”呼延灵下意识的就说出了口,可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在打自己的脸啊。 “啊,怎么办,好丢人啊,那嬷嬷都说了,成亲这天,盖头是该由夫君亲自揭下来的,怎么办啊啊啊啊?”呼延灵坐在床上,摇头晃脑的道:“乌兰,你说,三殿下他今日在人前那样做会不会因为顾忌着面子啊,遭了遭了,定然是丢脸了呜呜呜。” 呼延灵朝乌兰问着,可并没有听见乌兰的回答,她先是一愣,随即蓦地一惊,可令人奇怪的是,在这房间里,她竟丝毫感受不到另外一个人的气息。 “是谁?”下意识的她就要掀开盖头去瞧瞧,可这手刚摸上盖头,下一秒,自己的手就被一双大手给握住了。 “难道你还要再掀一次盖头么?”温润有礼的话语,不是齐思墨是谁的。呼延灵一听,浑身一个颤抖。 她浑身都僵在了那里,声音颤颤的道:“三……夫君?” “是我。”齐思墨应了一声,一双墨色的眸子里含着星星点点的笑意,伸手将她头上的帕子给揭了下来。 四目相对,呼延灵觉得,望着那人的眸子,心中好像被什么搅动了一般,身子竟是一动都不能动了。直到喝完了交杯酒,她仍旧有些在云里雾里的感觉。 “你在想什么?”呼延灵回神的时候,齐思墨的那张俊脸已经到了面前,她心中一惊,刚要说话,那人的唇已经覆了上来。下一秒,她的身子便被他压在了身下。 红绡帐暖,一夜温存…… …… 就在齐思墨成完亲的第二天,也是顾慎带着白氏离京的日子。 刚刚新婚的顾知画这天一大早就拖着疲惫的身子起床了,可她刚要下床,身子却是蓦地腾空而起,腰间已经环过一双大手,将她的身子给抱了起来,两人肌肤相贴,她脑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火热的夜晚,一时之间,竟是抬不起头来了。 “让栀子进来给你梳洗,我很快就好。”齐思元将她抱到了椅子上,这才兀自穿好了衣服,低声道。 “殿下,你……”顾知画这两天对齐思元的印象简直是来了一个惊天大反转,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花名在外,可成亲这两天,他除了上朝,便都是呆在家里陪着她,即便她在那里无聊的绣花,他也坐在一边跟着。 这样的齐思元让她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感觉,颠覆了她对他以前所有的认知。 “你不必担心,我们定然耽误不了给岳父送行。”齐思元只当是她担心。 顾知画看着他高大颀长的身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他们收拾好以后,齐思元直接带着她往顾府赶去,果然,他们刚下马车,白氏和顾慎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画儿!”一看到顾知画,白氏和顾慎都一脸的激动,立即大步走了出来,将女儿抱在了怀里,而顾知书,眼神凉飕飕的朝齐思元瞅着。 齐思元憋住笑,双手作揖朝顾知书表示了表示。 “混账东西,还不给太子回礼?”顾慎瞅见他们这般,顿时就要朝顾知书踹去。 顾知书见此,顿时摇头哼哼道:“爹,眼前,我并不当他是太子,而是知画的夫君。” “你这混账东西!”顾慎一个劲儿的指着他。 “岳父不必生气,拜见大舅哥的确是小婿应该做的!”齐思元解释道。 “乱了乱了!全乱了!”顾慎懒得理会这乱成一团麻的两个男人,目光在转回顾知画身上的时候,瞧见顾知画的倒是面色红润,他这心也就微微的放下了。 从顾府出来,一直到城外,白氏都紧紧的拉着顾知画的手,仔细的询问着成亲这两日的事情,顾知画也都红着脸一一的回答。 “画儿,以你的脾气,定然做不到娘这般狠心,男人朝三暮四并不奇怪,眼前,你桎梏不住别的女人,也得好好的将太子的心给拴住,娘今日看到太子对你的态度,倒是觉得也不像无情无义的。”白氏小声的告诫着顾知画。 顾知画面上点了点头,可是心中清楚的很,齐思元对自己很好很好,至少现在是这样。 “有空的时候,便给爹娘来封信,莫要让娘挂念。”白氏说完,眼里含泪的抱住了她,母女俩抱在一起又是一阵痛哭。 而骑马走在前头的三个男人,气氛却是莫名的有些违和,顾知书仍旧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他骑着马晃晃悠悠的,忽然歪头朝齐思元道:“太子殿下这两日没有去妓院吧?” “咳咳!”顾慎听见顾知书这话一个劲儿的在前面咳嗽,可顾知书完全不搭理。 齐思元也有些被呛到了,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那就好,我妹妹可是个好姑娘,太子殿下可不要眼盲啊!”顾知书的声音很是阴阳怪气。 “咳咳咳!”顾慎在前面就差把嗓子给咳哑了,这要不是骑着马,他早就上前将顾知书给踹了出去。 “大舅哥说的是。”齐思元今日的态度着实是谦卑,就连顾知书自己听见他的话,都不禁有些狐疑的打量着他,可偏偏是瞧不出一丝的不对劲儿来。 “你倒是挺上道儿!”顾知书瞅了瞅,瘪了瘪嘴道。 一行人这样晃晃悠悠,终究还是到了城外,齐思元下马将顾知画给抱下来的时候,顾知画的眼睛已经红成了兔子。 “若你想念的紧,我可以带你去边关走一趟。”齐思元将她放下来的时候,声音在她耳边低低的道。 顾知画那双原本还无比惊诧的眸子,在听见他说的话时,瞬间瞪大了。 ------题外话------ 老三这个人呢,是一个能把红白玫瑰分得无比理智的一个,身体和心是可以分开的。 谢谢送票票送花花的各位,大家晚安。 第一百一十四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真……真的么?”顾知画一脸的不敢置信。 齐思元嗯了一声,在她面红耳赤中,拉着她的手走到了白氏和顾慎的身边。 顾慎看着被齐思元牵着的顾知画,一脸诚恳的朝齐思元道:“太子殿下,画儿就托你照顾了。” 齐思元点了点头:“是我应该的。” 顾慎这才点了点头,目光在转到顾知书脸上的时候,不禁多了几分无可奈何。 “爹,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可不需要你操心。”顾知书的语气仍旧那般自我。 顾慎刚要说什么,这边白氏却是忽然开了口,她拉着顾知书的手,一脸叮嘱的道:“知书啊,爹娘不在的时候,你有喜欢的姑娘也无妨,只是……可千万别喜欢上燕归泠啊!” 白氏将话说的很直白,原本脸上还带着邪肆的笑意的顾知书,听了这话,立马焉巴了下去。 “好了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不必再多想了!”顾慎对这种事情看得很开,并没有白氏想的那样多,只是,儿子若是真的喜欢燕归泠的话,这以后的路定然难走的很。 “画儿,记得常常给娘写信啊!”白氏又回头朝顾知画招了招手这才回头跟着顾慎走了。 顾知画看着这场面,眼泪不自觉的便掉了下来,齐思元见此,将她抱在了怀里,力道很是小的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可他却是擦,顾知画流的就是越是凶,到最后他实在是没办法了,一把将她抱上了马车,声音很是无可奈何的道:“罢了,你想哭便放声的哭吧!” …… 事隔几天之后,考试院那边又闹出了动静,燕归泠正从军中回来,便听到了消息。 “徐倾被赶了出来?”燕归泠皱着眉头道。 副将点了点头:“听说是打架斗殴被开除的,被赶出来的一共有三个人,徐倾是其中之一,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应该已经被赶出去了。” 燕归泠听见这话,脑子一愣,下一秒便飞身上马直接朝着考试院的方向飞奔而去。 时节渐渐的进入了夏季,天气也愈发的调皮了起来,时不时的就要下个雨,燕归泠走出去没多久,雨滴又开始落了下来,这场雨来得很急很快,雨水顺着她的脸流了下来,混在了嘴巴里,很是苦涩。 她原本以为找寻他需要费很多的功夫,可实际上根本没花费多久的时间,徐倾就跟个游魂一样,浑身湿透的晃荡在街上,身后流落了一本本书,他始终低着头,直到那马鸣声响彻在耳际,他这才抬起了头,看着面前的人。 燕归泠浑身湿透的从马上落了下来,定定的站在他的面前,豆大的雨滴一直落在两人的身后,两人的眸子就那般撞在了一起。 “你从小便学习圣人的道理,可你见过有读书人将所有的书都抛弃在雨中的么?”燕归泠的声音冷冷的道出了口。 徐倾一听这话,顿时面色狂躁的道:“我为什么会扔书,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能力不如我便要想法子将我给推出来!” “愚蠢,你当真以为考试院里只有你一个聪明的?”燕归泠定定的站在那里,一脸冷冽的道:“你当真以为你冠绝天下?徐倾,才高是好事儿,气高绝对不是什么优点!” “滚!我不要看见你!”徐倾的情绪很是暴躁:“你凭什么跟我说话,你这种水性杨花,豢养男宠的人!” “我养男宠怎么了?我喜欢,他们乐意,两情相悦,关你们屁事?”燕归泠身子里暴躁的因子也被徐倾给挑了起来。 “你无耻!” “那不知徐公子有没有兴趣到我府中常住一段时日?”燕归泠斜勾着唇角俯身看着面前的男人。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流了下来,也流到了他的脸上。 许久许久之后,每到下雨天,徐倾便会丢掉伞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上一遍遍的走着,可走了许多路,绕了许多弯,却再也寻不到那年,俯身瞪着他的女人。 …… 徐倾听见燕归泠的话,一脸的诧异,可下一秒,整个人就被燕归泠给带上了马,直接朝着将军府赶了去。 管家看到两个湿淋淋的人时,大吃一惊,立即安排人跟着伺候。 燕归泠先去换了一身衣服,可等她回来的时候,徐倾虽然也浑身干干净净的,可那眼神就跟见鬼了一样。 她皱眉,往旁边一看,这才瞧见并排着站在窗口的四个男子,他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徐倾的身上。 “这可是将军新带回来的兄弟?”其中最高的一人朝燕归泠问道。 燕归泠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日后他便住在这个院子了吧!” “你敢!”徐倾一听燕归泠这话,顿时起身反驳道。 “这位兄弟可真有意思,你被带来的时候不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了么?怎么装作现在才反应过来呢!”几个男人呵呵的笑着,可若是仔细瞧去,他们的眸子无一不精明的落在徐倾的脸上。 果然,听了这话,徐倾的表情一窒,竟是说不出话来了。 燕归泠见此,朝那几人摆了摆手,这才朝徐倾道:“你先歇着吧,今天晚上我再来找你。” 从后院出来以后,燕归泠直接悄悄的去了相府。 府中,慕菀正无聊的趴在窗户边伸手去接着外面的雨水,秦昊瞅见她这模样顿时扯住她的胳膊将她的手给收了回来,一边拿起帕子帮她擦着,一边道:“雨水很脏,别淋到身上。” “好无聊啊,我想出去玩儿。”慕菀哼哼唧唧的道。 秦昊听见她这话,身子顿时从后面贴了上来,他紧紧的贴在她的后背,声音很是暧昧的道:“既然你觉得无聊,我们便做些不无聊的事情。” “秦昊,我跟你说,你离我远一些啊,别……哎,阿泠!”慕菀正准备威胁秦昊呢,却是瞧见燕归泠跟在淮安的身后从外面走进了院子里,她顿时朝燕归泠挥了挥手。 燕归泠见此,顿时仰头朝她笑了笑。 “喂,阿泠来了,你还靠我这么近做什么?”慕菀说着,就要伸手去推秦昊。 秦昊无奈,只得起身,面露遗憾之色。 “能不能别露出这幅欲求不满的表情?”慕菀见他那表情,顿时嫌弃的道。 “为何不能?这原本就是事实!” ------题外话------ 谢谢送花花的菇凉。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又捡了什么猫猫狗狗 慕菀听着秦昊这话,不禁有几分头疼,她扶额,声音很是无奈的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 秦昊一听,却是爽朗的笑了起来,牵住她的手,拉着她到了楼下的书房。 他们下去的时候,燕归泠已经站在那里了,慕菀朝她看去的时候,第一次发现燕归泠那张向来很是冷静的面庞,此时竟沾染了几分忐忑不安。 而当她看到秦昊的时候,语气也有些低迷的喊了一声:“师兄?” 她很少这样称呼秦昊,加之她脸上又是这样的表情,所以即便是慕菀也看出了她今天来找秦昊,定然是有什么事情。 他们之间,慕菀能感觉的到,关于朝廷上的事情,总有一些需要商讨的地方,所以慕菀很是识趣的就要抽出自己的手,声音也已然从口里蹦了出来:“你们先谈,我出去走一下。” 说着她就要往外面走,可这刚迈开脚,就被一股大力给拉了回去。 “不必走,留在这里吧。”说着,他顺便将她给拉到身边坐了下来。 “阿泠,说吧,你是不是又捡了什么东西回来了?”坐在那里,秦昊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一脸笃定的道。 而燕归泠听见秦昊的这话,脸上的情绪果然比刚才又外露了一分。 慕菀有些惊诧,她歪着脑袋,好奇的朝秦昊瞅了一眼,然后又朝燕归泠看了看,不晓得秦昊为毛会那样说。 心中这般想着,她便问出了口:“阿泠不像是随便会捡东西的人呐?”她心中很是疑惑,毕竟寻常的时候,燕归泠都是一副冷面将军的模样。 秦昊摇了摇头:“以前在师父家中的时候,她每次捡了猫猫狗狗回来都是这幅表情,不过,我倒是有几年没见过她露出这个表情了。” “阿泠,你这次又捡了猫猫狗狗么?如果是狗的话,你可以给我养着啊,小黄现在都跟着小五跑了,我想养一只。” 慕菀说这话的时候,秦昊的目光飕飕的瞟过来看了她一眼。 慕菀浑不在意,仍旧是一脸好奇的看着燕归泠。 “师兄。”燕归泠大喘了一口气,声音有些低迷的道,好似在斟酌了许久,这才开口道:“我这次,捡的不是猫猫狗狗,而是……是一个人!” “什么?”一听见她这话,秦昊的神情显然是有些绷了起来:“你将人带到府中了?” “是!”燕归泠说完,便低下了头。 “是谁?徐倾?”秦昊眉头微皱,说出了一个名字。 听见徐倾这个名字,慕菀和燕归泠都是一愣。 秦昊看着燕归泠的神色,声音有些泛凉的道:“瞧你这模样,想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燕归泠神色一窒,然后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给说了出来。 “回去告诉那四个人,让他们在徐倾面前收敛一些,安安心心做你的男宠。”出乎燕归泠的意料,秦昊倒是也没怎么反对,只是开口叮嘱了几句,可就在她那颗心即将落下来的时候,秦昊忽然又补充了一句,声音凉凉:“阿泠,你的私事我从不会过问,但公事,你务必要滴水不漏,否则,你不要怪我先拿你今天捡回来的这个人开刀。” ------题外话------ 容我缓缓,昨天真是累倒了,到现在脑袋还是嗡嗡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顾知书,你发生么疯 燕归泠不是听不懂秦昊话中的意思,她很是慎重的点了点头。 只是,她刚从相府出来没有多远,马儿忽然受惊了一般,在原地停了下来,燕归泠诧异的揽着马绳,眉头皱着看着忽然从街角窜出来,坐在马上的人。 “不知顾将军找我何事?”燕归泠一脸公事公办的语气,很是冷漠,她这样的表情格外的刺激了此时有些暴怒的顾知书。 顾知书看着眼前的人,努力的握住拳头不让自己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来,只是,身子能控制住,这嘴巴却是控制不住的。 “燕归泠,我问你,你是将那个文弱书生带回府中当男宠的?你知不知道京城里的人都怎样说你?你就这样缺男人?”显然,冲动之下说出口的话并不算太好听。 而燕归泠在听见顾知书这话的时候,脸色顿时更加冷漠了,她坐在马上,声音也很是冷冽的道:“这是我的私事,同顾将军无关。” “我问过考试院的人了,你跟那个人才认识不久么?认识不久你就敢往家里带?你了解他么?他了解你么?你们有共同语言么?他会认同你的所作所为么?”愤怒之下,顾知书直接将话给问了出来,表情也很是狂躁。 燕归泠静静的听着,顾知书越是暴躁,她就越是淡定,在顾知书说完话以后,她忽然回道:“在所有人的眼里我都是伤风败俗的人,所以我并不介意别人怎么看我,至于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顾将军来操心。顾将军在责问别人之前,还是扪心自问一下,自己都看不开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你当真以为那个书生会甘愿背着一身的口水当你的男宠?你当真以为我看不开?你又何曾了解过我?我若是看上一个人,她过往的一切我都可以抹杀。”顾知书原本就气急了,刚刚又被燕归泠一刺激,他整个人顿时飞身而起,在燕归泠怔愣的时候,直接落在了燕归泠的伸手,他一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以极快的速度接过了她手里的缰绳,等到燕归泠的神思回位的时候,马儿已经朝着燕府的方向跑去了。 “顾知书,你发什么疯?”燕归泠想要同他打,可她从来不知道顾知书竟是有这么大的蛮劲儿,她坐在他的面前根本一丝动弹的余地都没有。 两人骑着马直接回了燕府,燕府的门是开着的,顾知书也顾忌不到门口还有人,直接骑着马冲了进去,因为这莫大的动静,两人亲昵并骑的模样也落在了站在前院里的几个男人的视线之中。 几乎是立刻之间,顾知书就凭着直觉认出了那个被燕归泠带回的书生,因为几个男人之中,只有他眼中的鄙夷之色最为尖锐,那嫌弃唾弃的模样,像是从心底迸发出来的一样。 而徐倾的那抹目光自然也没有被燕归泠错过。 不知为何,在看到徐倾那目光的时候,明明她早早的就在心中跟自己说过,她不会介意,可当真正的被他这样公开鄙夷的时候,她心里其实还是介意的。 她的心,不是生来就凉的,而是生生的被命运磋磨成这般…… ------题外话------ 知书终于崛起了一回。……明天作者君还得进城一趟,同学在外地没空,我得帮她去提交一下认证的材料。 第一百一十七章 帅不过三秒 燕归泠正无言站在那里的时候,赵伯已经出声,眼瞅着就要迈步走过来了。 可就在这时,顾知书忽然冷声朝赵伯吼道:“给老子站在那里,我现在心情不好的很,你们这几个没出息的男人赶紧滚出我的视线!” 顾知书的脾气很是暴躁,赵伯看了眼燕归泠,刚要说什么,就被后面的钱仲给拉了回去。四人抱着怀里的书动静悄悄的刚要下去,却听见燕归泠语气很是自嘲的道:“顾知书,听见了么?你刚刚也说了,他们是没出息的人,可见你的心同你之前说的话是对驳的。” 刚刚还很是暴躁的想要上天的顾知书,一听见燕归泠这话,顿时跟撒气的气球一样,模样甚至还有些说不出的委屈。 只是,燕归泠并没有再看他的面容,她朝赵伯几人挥了挥手道:“你们全都下去吧。” 赵伯四兄弟倒是听话的很,听见燕归泠这样吩咐,立即退了下去,院子里此时除了燕归泠,就只剩下顾知书和徐倾了。 顾知书看徐倾是一百个不顺眼,瞧见他那副自命清高的模样,嫌弃的神情一直没有从自己的脸上落下来。 “顾将军,时候不早了,你还是……”燕归泠的话还没有说完呢,管家忽然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小声的趴在燕归泠的耳边说了几句。 燕归泠听见管家的话,脸色顿时大变,她语气很是沉稳的朝管家吩咐道:“这两天你好好的守住府里。”说完,她便转身朝外面大门的方向走了出去。 顾知书虽然不知道管家到底跟她说了什么事情,可偏偏从她那故作淡定的眉眼中看出了一丝的焦急,他立即也匆匆的跟了出去。 燕归泠刚骑上马,忽然觉得身后落下了一人,她嫌弃的皱眉,顾知书的语气却很是严肃的道:“你怎么了?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事情?” “顾知书,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的马上滚下去!”燕归泠声音凉凉的回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这样着急?”顾知书却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燕归泠见他一直很烦,直接就要从马上飞下来,可人已经被顾知书给桎梏住了。 这混蛋,今天也不知道为何来得这样大的力气。 此时,在身子不是那么灵活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师兄以前曾经叮嘱过自己的话,凡事不要那么的直,有时候,耍些心计也不是不可以。 心中这样想着,她忽然开口道:“我遇上了急事儿,你要帮我么?” 顾知书听见燕归泠的这话,下意识的就凑上前,耳朵靠近她,十分不敢相信的道:“我说,你怎么突然转性了?” “滚!”燕归泠的脸上爬上一丝尴尬,心中也带着几分懊恼,果然啊,自己好像不适合呢。 可下一秒,身后那人的手已经揽住了她的腰,语气很是幼稚的道:“难得啊,燕将军也有求我的这一天,我要是不帮你,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半日后, 顾知书看着眼前的目的地,顿时一口脏话骂了出来:“老子反悔了,我真是瞎了眼才跟你来这里!” ------题外话------ 我快被我自己折腾疯了,我原本给泠泠的是一个巨虐无比的结局,现在显然,写着写着跑偏了,全乱套了……一点虐不下去了…。明天恢复做人啊/(ㄒoㄒ)/~ 第一百一十八章 蠢女人 顾知书的确是在骂人了,从燕府里跟着燕归泠出来的时候,他以为燕归泠是遇到了多么艰难的事情,可到头来一看,她的目的正是那虽然挂着徐府的牌匾,但实际上很是破落的院子。 在看到那个徐字的时候,顾知书不是傻子,心中依然开始明白了什么。 “我就跟你说了,你捡人回家的时候能不能先打听一下,要不然,还不是白白给自己招惹麻烦?”顾知书一边骂着心中一边腹诽道,他顾知书这辈子最最讨厌的姓氏就是徐了。 燕归泠对于他的反应一点都不诧异,她藏在暗处,回头,声音淡淡:“是你自己要跟来的!” “我是担心你,你以为我脑子有毛病跑了一上午来救……” 顾知书的话还没有说完,徐家后院里忽然落出几个身影,燕归泠静静的等在一边,清楚的瞅见两拨黑衣人飞进院子里以后,她忽然吹了一声哨子,哨声响起的时候,暗中跟随的暗卫便如同瓮中捉鳖一样,将徐家给围得团团转。燕归泠也趁机飞身落到了院子里。 顾知书跟在后面一脸厌烦的瘪了瘪嘴,心道:“这徐倾定然有毛病,要不然别人总不会连他老家都给挖了!” 不过,虽然在心中他简直是要骂死了徐倾,可当真正的看见燕归泠在自己之前冲进去的时候,他还是不放心,找出自己的面巾,收拾好自己便也跟了上去。 原本燕家的暗卫有一半都守在徐家的院墙外,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这些想要灭了徐家的黑衣人战斗力极其的高,就连顾知书和燕归泠两人都应付的有些费劲,而原本守在外围的那些暗卫见此也分批次下来的支援,可他们一动弹,防守的位置就缺了口子。 一时之间,进去的,往外跑的,小小的院子里已经乱哄哄的一片了,徐家二老捂着脑袋缩缩在角落里,身上还披着刚刚燕归泠扔过来的披风。 “喂,燕归泠,咱们今天好像碰见对手了!”两人背靠着背,看着这院子里那些武功相当高强的黑衣人。 燕归泠低低的嗯了一声,甚至都来不及多说一句什么,顿时又冲入了人群之中。 顾知书是被一声闷哼给吸引住注意力的,不知为何,他耳朵听见那低低闷哼的时候,心头的弦就好像断了一样,他下意识的就循着那微微的声音的来源看去,果然,在回头的时候,看到了脚步有些踉跄的燕归泠。 “蠢女人,还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顾知书暗骂了一句,在看见鲜血从她捂住肩膀的那只手的缝隙间流下来的时候,浑身像是吃了大力丸一样,模样有些骇人的,一路杀了过去…… …… 从凤城回到燕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很黑了,马车在府前停住,燕归泠刚要下车,顾知书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皱着眉头道:“喂,我今天好歹也算帮了你,你就没有点什么回报?” “你要多少银子?”燕归泠面无表情的问道。 “你亲我一口。”顾知书面色不改的道,他记得,秦昊和慕菀两人就是这么腻歪的。 其实,他心里也忐忑的很,毕竟……这话说的实在是太直白了啊。 果然,他这话刚说完,燕归泠的目光就凉凉的从他的脸上扫了过去。 他瘪了瘪嘴角,刚要给自己圆场子,面颊上忽然落下了蜻蜓点水般的触觉。 “你……”某人的嘴巴已经惊诧的合不上了。 “是你自己要的回礼,如此一来,我们便两不相欠了!”说完,燕归泠就要下车,而此时顾知书终于明白了过来,敢情,她根本就不觉得这是什么亲昵动作,完完全全将此当成了敷衍的任务? ------题外话------ 崛起失败…。求码字良药…… 第一百一十九章 秦昊,闹出人命怎么办 顾知书看见燕归泠脸上这样面无表情的情绪,心中更是愤懑了,他声音愤愤的朝燕归泠道:“喂,燕归泠,你知不知道男人不是随便亲的。” “为何不能随便?你刚刚既然如此轻佻的提出这个要求,可见在你心中这件事情也的确很是随便,大家都很随便,我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燕归泠语气低低的反驳道。 而顾知书一听见这话,顿时被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在看到燕归泠要下车的时候,他顿时又上前认命的将她给扶住了。 “时辰不早了,顾将军还是早日回吧!”燕归泠并不习惯同男人这样亲近,况且,已经回到了自家的门口。 偏偏顾知书死皮赖脸的很,哪里会愿意离开,也不顾燕归泠的反对,搀着她便道:“你也别矫情了,你胳膊受伤了,我送你进去。”说着,已经大咧咧的随着他进去了。 燕府的前厅里灯火通明,赵伯,钱仲,孙叔,李季四兄弟还有坐在角落里的徐倾,全都在场,以往燕归泠虽然晚归,但提前都会有人来通知,可这次,时辰晚了,也没有人来通知,他们四个便将徐倾也给叫了过来,一起等着。 顾知书搀着燕归泠进来的时候,四兄弟顿时跑了过来,皆是一脸着急的询问着,而徐倾,则是冷冷的瞧着面前的这一幕,看着燕归泠被几个男人包围在那里,他唇角勾起了很是不屑的弧度。 “你以为你是谁?坐在那里跟个大爷一样,难不成这燕府是你在当家?”顾知书对徐倾一直极其的有敌意,所以一看到徐倾坐在那里不屑的笑着,他便想将他给整治一番。 而徐倾听见顾知书的话,缓缓的起身,目光在几个男人的身上梭巡了一周,这才有些轻嗤的道:“燕将军不过是晚归一次,就要劳烦四五个男人守着,我只是觉得有些好笑罢了。” 听见徐倾的话,燕归泠的眉头几不可见的一皱,而赵伯作为大哥,刚要说话,却被顾知书给挡了回去,他站在那里,面对着徐倾,语气十分鄙夷的道:“你觉得,你是在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这个女人救了你,将你带回府中,免于流落之苦,你吃着府里的,住着府里的,穿着府里的,你一边享受着燕府给予你的一切,一边在这里诋毁她,你觉得,你跟个臭不要脸的小人有什么区别。” “顾公子说的没错,我大姐常说,路上那些乞讨的壮年乞丐,他们明明有手有脚,可以做活赚钱,但偏偏已经对不劳而获习惯了。这位公子,你如果不喜欢我师父家,你可以离开啊,我师父只是见你狼狈才将你带回来,也没说要养你一辈子,毕竟,我这四个师爹的饭量已经很大了,我师父还要养我和小黄,府中也很拮据的!”小五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冒了出来,他带着小黄站在赵伯的身边,挺着小胸脯,眸色有些沉沉的道。 李季听见这话,顿时上前将小五给拎住了,声音嫌弃的道:“我们吃得多?你竟然嫌弃我们吃得多?小五,到底是谁吃的多?” 小五被李季拎着动弹不得,便张开小手朝赵伯嗷嗷叫。 赵伯见此,赶忙将他给抱了起来。 而徐倾听见小五的话,脸色蓦地一白,刚刚还很嚣张的气焰此时竟也被压了下去。 “这孩子说得很对啊,我瞧着你也没什么大碍,直接离开就好了,你要是没有银子的话,爷我赏你二十两。”顾知书听见小五的话,眼前一亮,将这人赶出去,果然是个好主意。 徐倾仍旧没有说话。 赵伯一直是四兄弟里最沉稳的,见此,他也开口道:“徐公子,我们并不是不知晓外面的人对我们是如何的评价,所以也能体会到你的心情,若你实在是不喜欢,离开这里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法子。”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在劝他离开,徐倾的身子僵在那里,他抬眼看了看站在外面的燕归泠,燕归泠脸上的表情平平淡淡,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被逼到了一个角落里,无法迈步了。 可就在众人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徐倾却有些勉强的扯了扯嘴角,语气淡淡稍微带着一点愤怒的道:“我的名声都已经破败了,眼下外面的人都知道我是燕将军的男宠,既然如此,我还是呆在这里比较好。”说完,也不管那几人是什么表情,转身就往后堂走了去。 燕归泠站在那里,忍着肩膀上的疼痛,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眸子忽然沉了沉,只是,面上仍旧没有表现任何的不适。 “喂……” “顾知书,你该走了!”燕归泠拒绝的很是干脆。 顾知书听见他这话,顿时哼哼了一声,冷声道:“你就是这样赶走你的恩人的?” “管家,送客,小五,你随我来。”燕归泠的语气很是果决,目光都没给顾知书一个,带着小五就往回走。 …… 房间里, 赵伯四兄弟坐在一边,小五亲昵的靠在燕归泠的腿边,一脸好奇的仰头看着她。 “小五,明日一早我便派人将你送回相府,你务必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说给秦相听,你可记住了?”燕归泠交代道。 小五虽然有些疑惑,但仍旧重重的点了点头。 “将军,你可是发现了什么事情?”四兄弟也从燕归泠的话里听出了什么不一样的意味来。 燕归泠点头又摇头:“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李季,我今晚到你房里。” 听见燕归泠的最后一句话,李季的脸色顿时通红一片,小五看到了,在一边很是高兴的嗷嗷的道:“嗷嗷,四师爹脸红了,明天要给小五买好吃的!” “去去去,怎么哪里都少不了你?”李季立马拎着他走开了。 …… 第二天一大早,秦昊刚刚下朝回到府中,就看到了小五撅着屁股从马车上爬了下来。 “姐夫。”瞅见秦昊凉凉的瞟了他一眼,他立马闷声问了一句好。 秦昊嗯了一声,带着他一起往里走,一边走一边问道:“你大姐这两日很是劳累,你暂且不要去吵她。” 小五听见他这话,在心里啧啧了两声,不过转而一想,这个臭姐夫对自己大姐很好,这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大姐终于有人疼了。 一想到这里,他觉得面前的人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姐夫,我今天来不是找我大姐的,是来找你的!”小五四处瞅了瞅,见没有人,这才开口小声的说道。 “哦?”果然,秦昊听见小五这话,语气微微上扬。 小五嗯了一声,刚要点头,惊夜就从院子里急急的跑了出来,见到她这般模样,秦昊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惊夜见到秦昊,下一秒,便语气匆匆的道:“相爷,不好了,主子……主子的火气压不住了!” 一听见惊夜的话,秦昊也顾不得宁宝了,顿时大步匆匆的朝楼里走了去。 小五疑惑的看向拎着自己往外走的人,好奇的问道:“我大姐怎么了?为什么发火?她是不是受了什么气?” 惊夜有些头大,点了点头:“大概是相爷惹到了她……” “秦昊为什么惹我大姐,他欺负我大姐了么?”小五一听慕菀有事儿,哪里还能安安稳稳的任人拎着走,踢蹬着小短腿儿就要下去。 惊夜一脸的为难:的确是相爷欺负了主子,可这种事儿,只能让人家夫妻俩处理啊。 “这个……也算不上欺负,哎,反正是大人的事情。”说着,她强硬的就将小五给带了出去。 而超然楼里, 慕菀坐在床上,简直是要把床都给拆了,但凡她能拿在手里的东西,被子啊,枕头啊,全都被她给扔了出去,秦昊进来的时候,屋子里就是一片狼藉,很是不像样子。 他已经数不清,这是慕菀第几次发飙了,但他也不能责备她,毕竟这些事情都是自己惹出来的。 “哟,秦相下朝了啊?看起来精神不错啊?嘴角还带着笑!笑屁啊你!”慕菀现在瞅着秦昊就十分的不顺眼。 可偏偏秦昊死活刺激不了,始终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别这么看着我,你能不能节制一点?你是不是要闹出人命来才甘心?啊?啊?”慕菀坐在床上,怒气冲冲的指着秦昊道。 秦昊听见这话,却是一脸的疑惑:“菀儿,不会出人命的!” “怎么不会?我们又没有做措施,闹出个孩子来我看你怎么办!”慕菀完全不知道,其实是秦昊理解错了。 而当她这样敞开说以后,果然,秦昊的面色难得的一愣。 慕菀看着他的表情,心里也是一咯噔,瞧瞧,他果然是不喜欢孩子的。不知为何,心中因为他的这个表情莫名的沉落了下来,她忽然垂下了脑袋,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菀儿,我很想要一个孩子。”就在慕菀心情低落的无以复加的时候,面前忽然落下一大片阴影,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被他抱在了怀里,他低低沉沉的声音也传入了自己的耳边。 ------题外话------ 今天崛起了三千哇咔咔,明天有事要外出,29号下午回来。我会努力多更的。 第一百二十章 你们俩要不要这么黏糊 慕菀一听见秦昊的话,顿时一愣,被动的被他抱在了怀里,身子也跟着僵硬了起来。 “再过两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秦昊低头朝慕菀道。 慕菀的身子渐渐的正常了起来,她仰头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除了低低的嗯了一声,然后就在那里发愣。 “可我现在年纪还小。”慕菀想来想去,硬着头皮说道。 秦昊很不以为意的道:“可我年纪不小了。” “啊哈哈,秦昊,你终于承认你老了。”慕菀的神思跳脱的特别快,抓住了秦昊的一句话直接哈哈的笑了起来。 “菀儿,你要是再笑,我就让你十天都下不了床。”秦昊一脸无奈的看着怀里的女人,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的道。 慕菀一听他这话,顿时拍了拍他的身上道:“我说,你也悠着点好不好?你自己明明就会医,你也该晓得,别纵欲过度,身子虚了!” 秦昊越听,他的脸色就越糟糕。 一看到他这模样,慕菀心里就很得意。 …… 小五原本一直很是担心慕菀是不是又被秦昊欺负了,可当他被惊夜拎着去见两人的时候,就见慕菀跟个小孩子一样被抱在秦昊的怀里。 “你们两个要不要这么黏糊?”小五一脸嫌弃的道,心中也觉得,自己刚刚真是白白的担心了。 慕菀也很是无奈,可秦昊要这样做,她也是无可奈何啊。 “听说你今天是特地来找秦昊的?”慕菀懒洋洋的窝在秦昊的怀里吃着东西。 小五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哎,我这个大姐已经被忘在脑后了。”慕菀啧啧的道。 小五一听,顿时噘着嘴哼哼了一声,这才缓缓的将昨天在燕府发生的事情都给说了一遍。 秦昊听见这话以后,一直没有说话,而慕菀却是有些皱眉开口道:“我怎么瞧着这个徐倾很奇怪啊,他那种自命清高的人,按理说赶他走,他恨不得将人骂一遍然后很有志气的大步走出去,怎么眼下看着竟是有几分想要赖在这里的感觉?” 小五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他想要赖在我师父的家里。” 秦昊嗯了一声,然后朝小五招了招手,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小五明白的嗯了一声。 慕菀隔得那么近,仍旧是没有听清他对小五说了什么话,眼瞅着那小没良心的蹦蹦跳跳的走了出去,她顿时扯住秦昊的衣服就要开口说话,结果还没说出口就被秦昊托着屁股给抱了起来。 “喂,秦昊,你这是做什么?”慕菀见他抱着她又往楼上走,她顿时狠狠的朝他身上拍打着。 “生孩子。” 慕菀:“……” …… 小五回到燕府以后,就将秦昊今天交代他的话都给说了出来,燕归泠一听,有些疑惑的道:“他说,要邀请咱们一起出去?” 小五点了点头:“好像是呢,说让你将四个师爹也给带上,至于那个书生,随便让人提点一句,捎带着上就行。” 燕归泠点点头,第二天就将这个消息给宣布了出来,赵伯他们四兄弟听见这话着实是有些兴奋,毕竟这风光正好,出去转转,指不定会文思泉涌,写出更好的文章来,而徐倾一听见没有自己,脸色果然是有些不对劲。 李季这人算是四兄弟中比较跳脱的人了,一想到燕归泠之前小声交代自己的事情,他便开始在旁边“骚扰”道:“徐兄弟不开口,是不是不喜欢这样热闹的场合,可这毕竟机会难得,所有事情都是相府承担,咱们白吃白喝就行。” “说的怎么那么难听?”赵伯在一边不赞同的道。 可徐倾的脸色因为这话变得更加难看了,哪里是他不同意,分明是燕归泠没有朝自己张口。心中想到这里,他也不禁朝燕归泠看了去,燕归泠虽然看起来有几分心不在焉,但并没有忽略徐倾的视线,见此,她也正好顺口道:“大家一起去吧,只是途中务必不能给相爷惹麻烦。” 听见燕归泠这样说,徐倾心里才稍稍的放下了心,而一边的小五,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第一百二十一章 避暑山庄游! 眼下的时节正是出游的好日子,天气虽然渐渐的燥热了起来,单因为出游的位置选在避暑山庄,所以气候很是舒服。 只是,原来这只是相府和燕府一起的联合活动,可没想到,顾知书那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他也要跟来,而自从顾慎和白氏离开以后,顾知书便偶尔也会去找顾知画和齐思元,而顾知画和齐思元知道他们要去避暑山庄,齐思元立即决定也要带着顾知画去。可当他们出发的时候,却发现齐思墨也跟过来了。 齐思元和顾知书他们同齐思墨在城外碰见的时候,齐思元还掀开马车的帘子一脸笑眯眯的道:“老三这是去哪里?” 齐思墨坐在那里,一身风华的道:“大哥要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齐思元一听,先是一愣,随即这才哈哈大笑道:“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你怎知我要去哪里?” “京郊的避暑山庄着实是个好去处,我正好带着王妃去瞧瞧。”齐思墨的话刚说完,马车后面就又探出一个脑袋里,只见呼延灵一脸乐呵的道:“太子殿下,咱们一起啊,大家一起热闹些!” 齐思元瞧见呼延灵那有些咋咋呼呼的模样,眼皮跳了跳,只是面上仍旧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点了点头。 齐思元刚将脑袋收回来,手刚将顾知画给揽到怀里,顾知画的脸上顿时飘上了一片红晕,可就在这时,顾知书的声音很是败坏兴致的从旁边响了起来:“我说,你先别急着卿卿我我,你先问问他们,呼延烈那混蛋是不是也来了啊?” 齐思元一听,抱着顾知画笑着道:“大舅哥还是自己问吧。” “喂……”顾知书刚要说什么,就被顾知画给拉住了胳膊,他只听顾知画在那里道:“哥,你不能对太子……” “果然啊,这嫁出去的妹妹都不理会我了。”顾知书瘪了瘪嘴道,那模样着实让齐思元和顾知画笑了起来。 顾知画被他这句话揶揄的低下了头,可齐思元却是大咧咧的将她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顾知画从小都被白氏灌输着大家闺秀的礼仪,很多时候也会点化她以后作为当家主母要如何如何,可令顾知画想不到的是,自从嫁到东宫以后,事情同他们之前设想的差之千里,除了晚上在床上以外,大部分的事情齐思元都很尊重她,甚至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应付,需要耍心机,只是,齐思元的亲昵她着实有些受不住,不都是说他肾亏,纵欲过度么?可分明精力好得很。每次都将她折磨的死去活来。 脑子中也不知道为何忽然想到了这些,齐思元低头瞧见她脸色很红,顿时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才开口很是关怀的问道:“你是不是受凉了?可有难受?” 一听他这话,顾知画还来不及摇头呢,一边的顾知书却是在一旁皱眉打量了许久,这才朝齐思元道:“喂,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以前就看上我妹妹了。”当初太子选妃的事情,定然是秦昊他们搞的鬼,要不然原本应该嫁给齐思谦的知画不会被设计成为太子妃。 等等! 当刚刚这个念头在他心里冒出来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如果,如果当初齐思元知道秦昊的打算呢?如果他真的早早的就对顾知画放了心思,那么定然会假装不知道,毕竟秦昊精心设计的结果正是求而不得的。 心里冒出这个打算以后,顾知书看着齐思元的目光愈发变得深邃了起来。 而齐思元听见他这话,忽然轻声笑了起来,他低头,正好同顾知画仰头偷偷看他的目光对上了,只是顾知画在瞧见他也在看她的时候,立即又有些羞涩的将头给低下了。 “我们小时候常常见面。”齐思元别的话没有多说,只是这样轻声的说了一句。 顾知画被齐思元抱在怀里,听见他的这句话,神思不自觉的就回想到了小时候,可没想到的是,就在下一秒,刚刚还一脸深思的顾知画忽然掀开帘子很是大声的朝对面的马车问道:“喂,呼延灵,你哥呢?你哥来了没有啊?” 呼延灵原本正坐在马车里对着齐思墨发花痴呢,可一听见顾知书那极其没有礼貌的嚷嚷,她顿时气得掀开帘子,伸出手指直直的指着顾知书骂道:“顾知书,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你要庆幸我哥没来,要是他来了,定然会好好收拾你!” “切,得了吧。”顾知书一脸嫌弃的道:“就你哥那怂样,我还不是修理的他妥妥的?”说完,就在呼延灵再要开口之前,一脸嫌弃的拉上了帘子。 等到众人来到避暑山庄的时候,慕菀她们已经等在那里了,所有的人都安安静静的,唯有慕菀跟个大爷一样坐在木头桩子上,愣是要把脚往清澈的山泉水里泡。 秦昊气得跟拎个小鸡一样将她给拎了出来,在她拧着身子继续要去泡脚的时候,他伸手就将她紧紧的箍在了怀里,声音很是咬牙切齿的道:“菀儿,我说过了,这里还有好几个男人,你不能当着他们的面露出脚,你的脚只有我才能看,你听见了没有?” “可我的脚闷了一天了,都臭了。”慕菀折腾着道。 “不行,待会儿等你和阿泠一起的时候,你再去泡脚。”秦昊死活不同意,两人正在这里拧巴着呢,远远的就瞧见了齐思元齐思墨兄弟俩拖家带口的来了。 “他们怎么来了?”慕菀一脸诧异的道。 “呵呵,果然是闻到味道了!”秦昊的话有些意味不明的说了句。 慕菀听不懂这话,只是远远的瞧见了顾知书的眼珠子已经落在了燕归泠的身上。 她不禁将打量的目光放在了两人的身上,这两人,一个严肃冷漠,一个跟个神经病一样,好像……也有些搭呢。 “顾知书,你怎么来了?”慕菀老远的就有些嫌弃的道。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这里是你家开的?”顾知书哼哼道,一脸的小傲娇。 瞧见他这嘚瑟的模样,慕菀忽然将身子贴到了秦昊的怀里,声音嗲嗲的道:“夫君,咱们家的钱够不够买一个啊?” “呕……慕菀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么?”顾知书瞪着眼睛很是上火的道。 “买一个两个倒是不成问题。”秦昊声音低低的道。 慕菀听了这话,就跟个孩子一样幼稚,朝顾知书翻了翻白眼儿。 顾知书冷哼了一声,目光就又绕着燕归泠打转,看了眼她身边站着的五个男宠,他的嘴巴又开始不受控制了。 “哟,燕将军的这阵势还真是大呀,莫不是将府里的男宠全都给拎出来了?”顾知书这话说的很是有几分酸味儿。 “关你什么事儿?”燕归泠神色冷漠的道。 “怎么不关我事儿了?我身为朝廷中的臣子,对于你这种腐败的人有权力劝告一下。”顾知书说的很是理直气壮,而燕归泠对此表示很不屑。 “没想到倒是来了这么多人。”秦昊抱着慕菀站在一边,神色很是深沉的道。 齐思墨只是淡淡的笑,倒是齐思元主动开口道:“秦相,我们夫妻俩只不过是循着大舅哥来的。” 顾知书一听见齐思元往自己身上推锅,顿时就嘿了一声。 秦昊对此倒是没有任何的不悦,反而以主人的姿态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朝众人道:“诸位请。” 慕菀晃晃悠悠的一把拉住了燕归泠,刚要同燕归泠说去泡脚,结果呼延灵也凑了过来。 见女眷都凑到了一起,齐思元这才停下脚步,朝一直牵着的女人道:“画儿,你要不要跟她们一起?” 顾知画看了看前面的几个男人,知道他们男人在一起大概比较舒服,然后就点了点头。 “那好,让栀子跟在后面,有什么事儿喊我。”交代了一句,齐思元这才放她离开,顾知画低着头走到了慕菀的身边。 慕菀懒得理会呼延灵,瞧见顾知画,倒是开口打趣道:“太子妃近来面色红润,看起来应当是被滋润的不错。” “菀儿!说什么呢?”走在前头的秦昊这还没有走多远呢,就听见自家老婆在后面开车,顿时回头朝慕菀说了一句。 慕菀一听,立即摆摆手,很不放在心上的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走吧!” 秦昊见此这才无奈的走开,而顾知画已经满脸通红了。 慕菀刚要再乐呵几句,忽然听见一边的呼延灵道:“慕菀,你别说别人啊,你的脸色瞧着也是白里透红,应该也被滋润的不错。” 慕菀听了这话,翻了翻白眼儿,眼神往呼延灵的身上瞟了一眼,声音凉凉的道:“说的不是你新婚燕尔一样?” 谁料,呼延灵这人有时候也是说话直的,一听见慕菀这样说,顿时摆手道:“三殿下不是那么重欲了,我们也不是夜夜都在一起的。” “噗!”慕菀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她万分嫌弃的瞅了瞅呼延灵,瘪了瘪嘴道:“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这有什么不敢说的,你们中原女子就是扭扭捏捏,我当初要来中原的时候,我母后都跟我说过了,男女适当的做那种事情,对双方都有好处的。” “啊?你娘可真是什么都敢跟你说,不过,话说回来,你娘说了有什么好处么?”慕菀就这样跟呼延灵开起车来了,而一边的燕归泠和顾知画已经满脸通红了,两人的距离也同慕菀拉开了。 乌兰跟在后面,想要上前打断,可惜呼延灵说的实在是太嗨了,她咳嗽了好几声,呼延灵都听不见,惊夜的状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只不过跟着慕菀这么长时间,对于慕菀的跳脱她已经很能够了解了。 “菀儿,到了凉亭了!”好不容易走到前面凉亭的时候,燕归泠轻声的朝慕菀说了句,慕菀这才回神,结束了同呼延灵的对话,嗷嗷的喊了一声,脱掉鞋子就往水边坐了过去。 眼下只有女人,所以她们倒也不避讳什么,当燕归泠,慕菀还有呼延灵都将袜子给脱掉的时候,只有顾知画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那三个人都是不在乎别人目光的,只有顾知画心中仍旧执着于之前被教导的礼仪。 “我说知画啊,过来泡泡又不会少块肉,我瞧着齐思元那人对你也不错,你就不要拘束了嘛!”慕菀朝顾知画招了招手。 一边的呼延灵跟着点头道:“就是就是。” 顾知画看了看,想了想,这才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后面的栀子,然后很是淑女的缓缓的将袜子给褪了下去,也泡了进去。 泉水并不是太凉,反而是因为被太阳一直照射的缘故,所以温暖的很,泡着脚很是舒服,顾知画感受着这舒服的温度,心里也满足的喟叹了一声。 她刚脚给放进去没多久,便听见栀子忽然恭敬有礼的道:“太子殿下?” 一听太子殿下,顾知画的这颗心差点没有跳出来,她身子一颤,模样很是受惊,结果下一秒,齐思元就走了过来,看见她也在泡脚,这才有些放心,目不转睛的道:“我还以为你不肯下水,我们就在旁边,有什么事情你喊我。” “哦。”顾知画有些愣愣的,仿佛是在梦中一样。 慕菀听见他的这话,转过头一瞧,果然几个男人隔着矮树丛,就坐在对面的阴凉地里,不同于这里细细的山泉潭子,那里倒是一大片池塘,风景美得很。 …… 慕菀他们刚收拾好,几个男人已经走过来了,各自牵好自己的女人,唯有顾知书脸色黑黑的跟在后面。 大家一起的组合也顺势给分开了,秦昊微微的抬眼,似不经意的朝燕归泠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燕归泠眼睛动了动,朝身后跟着的五个男人道:“你们不必跟着我了,我去歇歇,你们想去哪里便尽情的去看看吧。”说着,扶了扶额,独自进了里面的院子里休息。 而伯仲叔季四兄弟寻常都是黏在一起的,他们走在一起,一边走,一边对着这避暑山庄里的各种东西开始吟诗作赋了起来,倒是徐倾,开始落了单,而这就是秦昊的目的。 秦昊拉着慕菀也到了一个房间里,刚到房间里,秦昊就开始对慕菀动手动脚了起来,慕菀哼哼着推开他,问道:“话说,我还没有问你,你怎么想到要带着我来避暑山庄了?” “亲我一下,我便告诉你。”秦昊凑上前,很是有些不要脸的问道。 慕菀一听,顿时伸手掰住了他的脸,不让他靠近。 秦昊轻笑着拉开两人的距离,倒是没有再逗弄他,反而一脸微微笑的道:“的确有事情,只是,你不知道也好,你便放心的玩儿便是,晚上我们烤肉。” 一听见烤肉,慕菀的眼睛又开始飕飕的放光,她忽然又说道:“可我还想烤鱼。” “你吃便是,我是不吃鱼的。”秦昊听见有鱼,神情一顿,这才刮了刮她的鼻子。 慕菀听见他这话,顿时想道,府中的确从不吃鱼的,只是后院儿养着一些,但是从来都不会吃。 想到这里,她忽然伸手揽着秦昊的脖子道:“秦昊,你是不喜欢吃腥味儿么?” 秦昊一听,摇了摇头,伸手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膝盖上,抚着她的一头长发道:“不是,我小时候很喜欢吃鱼,后来,我爹娘死去的那天,我们吃的最后一顿饭便是鱼,只是那鱼身上已经站满了他们的血,后来……” 他也不知道,这些藏在自己心中的事情,为何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对着慕菀说了出来,而慕菀听见他这话,也是一愣,随即忽然伸手摸上了他的那张极其好看的君临,她摸着他的脸,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哀戚的道:“对不起,让你想起难过的事情了!” 因为她的仰头,所以两人的目光顿时撞在了一起,秦昊低头看着她的那双澄澈的眼睛,忽然俯身撅住了她的唇,有些狂热的吻住了她,那双向来很深邃的眸子里带着很显而易见的悲伤,这让慕菀停止了挣扎,反而主动的伸手环上了他的脖颈回应了起来。 …… 秦昊之所以让燕归泠将徐倾单独给放开,就是想瞧瞧,徐倾会不会别人安排的棋子,会不会同他的“主顾”碰头,可谁能想到,等到秦昊得到消息的时候,徐倾已经落在了山庄的湖里,他一个旱鸭子正扑腾的起劲儿呢,而一边,作为罪魁祸首的顾知书反而是一脸的得意站在一边。 燕归泠跟过来的时候,瞧见徐倾在里面一个劲儿的扑腾,她一边吩咐人去救人,一边朝顾知书就打了过去。 顾知书一愣,但是也不敢放水,毕竟燕归泠这人的武功也着实不能小觑。 “顾知书,谁准你将他给推下去的?”燕归泠一边打,一边皱着眉头,今天的事情都被顾知书给搞砸了。 顾知书顿时不乐意了,他冷哼道:“我见他不顺眼,当然要狠狠的揍一顿。” “你以为他会武功?”燕归泠气得很是不行:“你一个有武功的人去打他,你不觉得愧疚?” “我为什么要愧疚?”顾知书皱着眉头。 ------题外话------ 今天开始重新做人啦,求夸夸,求表扬呜呜呜。 第一百二十二章 菀儿,这是爹娘 顾知书说的一脸坦然,很是轻松。 燕归泠脸上的反应越是冷漠,他的气焰反而更加的嚣张,他们俩正在对峙的时候,边上已经有人将徐倾给拉了上来,顾知书见此,顿时转身就要将徐倾往池塘里摁,那模样,幼稚的像个孩子,让人哭笑不得。 燕归泠见顾知书又要动手,顿时上前同顾知书打斗了起来,徐倾刚刚被拉上岸,那因着两人动作而带起的强劲的风让原本就有些晕乎乎的他几乎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够了,你们俩这是在做什么?”秦昊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燕归泠这才适时的收住了手。 顾知书愤愤的瞧了燕归泠一眼,然后目光就又死死的落在了徐倾的身上,可燕归泠根本不管他瞧着谁,上前一把扶住了浑身湿漉漉的徐倾,就要往后面的院子里走。 顾知书瞧见燕归泠扶着徐倾那样亲密的往后走,他心里立马开始不平衡了,加之燕归泠对自己又很不在意,他立即朝着两人吼道:“喂,燕归泠,男女授受不亲你知道啊?” “我不是女的。”燕归泠冷哼了一声,架着徐倾就走,再也没有回过他一句话。 听见风声赶来的顾知画,一瞧见他哥那很是暴躁的模样,赶紧上前,有些担心的道:“哥,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那个蠢女人才有事儿呢?明明是个没嫁出去的姑娘,竟然跟那男人卿卿我我的。”顾知书越说,顾知画越觉得这周围的味道很是酸不拉几的的。 “哥,燕将军她……她一直都有家室的。”顾知画不知道要如何的形容男宠了,她从小到大受到的礼教甚至让她对于“男宠”两个字很难说出口,所以她这才用家室来形容男宠。 而顾知书原本还好,在听见顾知画说出家室这两个字的时候,就跟个煤气罐儿一样,又开始炸了,他很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顾知画的脑袋道:“你啊,什么家室,那些男人根本就是没名没分的!” “谁说没名没分了。我四个师爹可都是喜欢我师父喜欢的不得了,顾大坏蛋,你若是喜欢我师父的话,可要快点讨好我,我师爹们常常给我做好吃的,他们做饭可好吃了!”小五从淮安身后冒了出来,一脸笑意盈盈的朝他道。 顾知书一听,脸色嗖的一下子就黑了下来,他皱眉打量了一下伯仲叔季四兄弟,眉头很是拧巴的道:“做饭?臭小子,君子远庖厨你不知道么?” “哥,你难道真的想去燕府做菜么?”顾知画满脸黑线的问道。 “我……”顾知书还来不及说话呢,小五那边已经率先开了口:“你若是要来我师父府上的话,就是老六了,你愿意当我六师爹么?” “小五,你师父还没答应呢,你就在这里乱扯红线?”李季上前一把将小五给拎了出来,小五一听,顿时撅了撅嘴,哦了一声。 顾知书听见这话可是不乐意了:“喂,那个谁?你给我把话说清楚点,老子怎么就当不起他的六师爹了!” 小五立马捂住了嘴巴,惊诧的瞪大了眼睛,顾知画也是一脸的诧异,转头下意识的就朝四周看去,结果下一秒,身后那人已经顺势将她给揽了回去,虽说是抱着她,可是语气却是十分好笑,有些流里流气,一如以前的他,朝顾知书笑道:“大舅哥,你若是执意嫁入将军府,我可以请父皇赐你一道旨意!” 听见齐思元的话,顾知书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到底说了什么话。 “去去去,谁要嫁进去,要嫁也是她嫁,哼。”说完,他就一脸小傲娇的转身就走开了,只是在他离开的时候,顾知画总觉得从他的脚步里看出了几分局促和害羞。 …… 慕菀朝小五挥了挥手,然后这才凑到秦昊的身边,语气很是有些玩味的道:“我瞧着,顾知书定然是喜欢阿泠的,只不过这人脾气忒磨叽,明明喜欢的要死,可是一见到阿泠就开始毒舌。” “蠢货一个。”秦昊听见慕菀在说顾知书,顿时冷哼了一声。 “哎,你也不能这样说人家,人家分明就是在报复情敌。”慕菀有些不厚道的笑了起来,结果这还没有笑完呢,就看见刚刚还牵着自己的男人顿时一把搂住了她的腰,那张俊美的脸也凑到了自己的面前,声音很是有些危险性的道:“菀儿,你刚刚是在帮别的男人说话?” 慕菀先是一愣,随即立马摇头道:“哪里呀,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啊!”她伸手揽住了秦昊的脖子,很是示好的,声音软软的道。 秦昊见此,很是有些嫌弃的拧了拧她的鼻子,这才牵着她朝后面走去。 …… 徐倾并不会水,今天被顾知书往水里一摁,着实是对水更加的恐惧了,他身子有些哆嗦的躺在床上,脑中回想的全都是今天被人摁在水里的那一幕。心里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忽然他觉得闻到了一股暖暖的热气腾腾的味道,他蓦地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一脸严肃的燕归泠正端着一碗姜汤走了进来。 “这是姜汤,驱寒,你趁热喝下去。”燕归泠并不是太擅长照顾人,语气依旧如同寻常一样,有些冷冰冰的。 徐倾听见她说话,刚刚还颤颤的脸色此时忽的变得平静了下来,而对于燕归泠的态度,却始终带着一种很是有敌意的距离感。 “燕将军。”就在燕归泠起身准备走出去的时候,就连徐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开口忽然叫住她。 燕归泠听见徐倾主动的喊自己,没有吃惊是不可能的。她也不知为何,当初在考试院里看见很是秀气文质彬彬的他,会觉得一下子就入眼了,所以当徐倾这样喊住自己的时候,她的心,跳得竟有些许比往常快。 而当她转过头,疑惑的嗯了一声的时候,却见徐倾的表情很是有些皱眉的道:“燕将军,朝政向来是男人们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一个女子,还是不要掺和的好,况且,为虎作伥也不是什么……” 燕归泠形容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这已经第二次了,她只觉得心脏的位置,一瞬间便好像是经历了冰天雪地一样,冷冽的让人有些喘不动气。 她站在那里,缓缓的调整好了自己,这才看向床上靠在那里的男人道:“徐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参与朝政的时候,你们记得我是一个孤零零的女人了?那我爹娘冤死战场的时候,怎么没有人记得我是一个孤零零的女人,怎么没有人同情我将我的爹娘还给我?再者,徐公子是站在谁的立场上这样控诉我?我今天很是不怕的同你说,即便是皇上,对我,对我们燕家也是亏欠的,你觉得我参政不对?好啊,你去找皇上理论就是,我爹娘死去的第三个月,他们的尸体才从沙堆里挖了出来,那时候,是皇上亲自允我代我父亲的俸禄。” 燕将军和燕夫人当初领兵出征,他们反复的商讨了许多时候,始终觉得那时候并不是出战的时机,可偏偏齐皇的一道命令急急的从京城赶了来,愣是吩咐他们要在三日之内攻下匈奴的边城,还派了狗屁不懂的大臣来监看。结果,虽然他们极力的将损失降到了最低,可仍旧免不了葬身沙场的结果,可即便结局这样悲壮,回到京城以后,齐皇仍旧将将士们战死沙场的后果推给了已经死去的燕家夫妻俩背着,只是出于内心的愧疚,这才破格将燕归泠给提拔了起来,原本只是当她玩玩儿,可没想到,短短的几年时间内,她已经渐渐的成了气候。 这些话,除了江太傅夫妻俩还有秦昊夫妻俩,燕归泠并没有同其他人说过,可今天徐倾实在是让她很是上火。 而徐倾也果然被他堵得很是吃惊,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了,见此,燕归泠只是冷笑了一声,然后便转身大步迈了出去。 避暑山庄的位置很是宽阔,从院子里出来,她顺着后山快步的爬了上去,可这快速的步调也是无法缓下来,她越走越急,到最后干脆跑了起来,山庄的后山原本就不高,很快,她竟是到了山顶。 坐在山顶的万佛庙的门口,她这才急急的喘起气来,眼里也泛着酸酸的触感,她很是惊讶,毕竟,自从爹娘走了以后,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你跑这么急做什么?后面有人要吃了你?”一道很是无奈的声音从后面响了起来,这话来的很是突然,听得燕归泠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蓦地回头,然后就瞧见顾知书一脸散漫的靠在树干上,他这人虽然生在将家,但面容却是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有些秀气,只是,秀气里带着几分不羁。 燕归泠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 可顾知书却是有些愣住了,因为他清楚的看见了燕归泠的眼眶有些发红。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燕归泠。 “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顾知书大步上前,在燕归泠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捧住了她的脸,皱着眉头问道。 ‘谁欺负你了?’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让燕归泠的眼眸一愣。 人们大多谩骂她,嫌恶她,很少有人会关心她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受委屈。 很久以后,顾知书再回想起这一幕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当初大概是走了狗屎运,碰在她最伤心的时候献殷勤…… 燕归泠摇了摇头,声音却是一如往昔的平静:“没有。” “得了吧,你刚刚从徐倾的屋子里跑出来,定然就是徐倾那个王八蛋惹你生气……” “你知道还要来问我?”燕归泠听见他刚刚那话,脸色顿时黑了下来,顾知书立即摇头道:“我只是路过而已。” 他那拙劣的措辞,燕归泠才没有相信,只是,看着他一脸的故作不屑,她忽然开口道:“你先下山吧,我在这里坐坐。” “我为什么要下去,这山又不是你家开的!”顾知书嗤了一声,可坐下的时候,仍旧同燕归泠并肩靠在了一起。 燕归泠:“……” 顾知书:“你平常不是能耐的很么,怎么这时候怂了,被一个男人骑到脖子上拉屎?” 燕归泠:“你说话可不可以有礼道一些?” 顾知书:“大俗即大雅,拉屎跟出恭,说到底还不是都一个本质?” 燕归泠:“……” …… 因为顾知书的无意为之,这次的事情并没有按照秦昊设想的发展,偏偏徐倾的身子又需要休养,所以他们只在外面停留了两天的功夫,就回京了。 燕归泠带着小五和五个男宠直接杀回了燕府,而秦昊则是将慕菀一路抱到了超然楼里。 “我去一趟老师那里,你乖乖在家睡觉,晚饭等我回来。”秦昊将她抱到床上,小心的交代着,慕菀嗯嗯的点头,转过身,卷了被子就要往里面滚,结果立即又被秦昊给拦了下来。 他将她的脑袋从里面挖了出来,在慕菀一脸要恼怒的表情下,只听见他声音沉沉的道:“吻我。” 慕菀:“……”虽然很是无语,但还是有些敷衍的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这才算作完事儿。 对于秦昊这种无耻的行为,慕菀很是嗤之以鼻,可偏偏这人脸皮厚习惯了,说多少次也不会改的。 因为下午赶车的缘故,送走秦昊没多会儿,她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黑了下来。 “惊夜,惊夜?”外面隐约的传来了脚步声,听见那声音,慕菀有些迷迷糊糊的朝外面喊道。 没过多久,一股清冽的淡淡的味道便扑入了她的鼻尖,她下意识的蹭了蹭那人的怀抱,低声的道:“秦昊?你回来了?” “嗯,见你睡得熟,就没有吵醒你。”说罢,他伸手抱着她,替她揉了揉太阳穴。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慕菀揉了揉眼睛,这才有些清醒的看向他。 秦昊只是轻笑了一声,然后就亲自抱着她下楼吃饭,可吃饭便吃饭吧,这顿饭吃的时候,秦昊一直瞅着她,看得她心里很是在挠痒痒。 “看我做什么?”慕菀白了他一眼:“看我能吃饱啊?” 想当初,他们俩刚刚相处的时候,秦昊也曾这样怼过自己,慕菀有些小心眼儿的想到。 秦昊只是笑,却是不说话。 慕菀是个急脾气,瞧见被人这样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但是不说话,她难受的很,说着就上前去撕他的嘴巴,结果自然是没有如愿。 “吃完了上去换件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秦昊自己没怎么吃,一直守着她,见她有些吃不动的时候,这才朝她说道。 慕菀哦了一声,这才慢吞吞的上去换衣服,等到她下来的时候,秦昊已经等在那里了,他伸手紧紧的握住她的,带着她直直的朝后院儿走了去,慕菀见此,很是有些不解的道:“你不是要带我出去么?怎么在咱家院子里转起来了。” 她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很是好奇的问道,秦昊一听,摇了摇头道:“我并没有说要带你出去。” “那你带我去后院儿干嘛?还要教我轻功?不是我吹啊,秦昊,我现在的轻功好着呢!”慕菀说到轻功的时候,很是有些沾沾自喜。 秦昊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只是拉着他走到了竹林掩映后的小院子里,在看到这院门儿的时候,慕菀整个人一激灵,她记得这院子,她还记得,当初自己夜里听见动静,曾经寻到了这里,只是,还没看清楚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被人给弄晕了。 秦昊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的害怕,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跟我进来。” “秦昊,你不会要宰了我吧?”慕菀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秦昊一听,很是有些哭笑不得道:“说什么呢。” 将她带到了院子里,跟在后面的十一立即将院门给关上了,然后便警惕的守在院子的门口把风,而院子里,秦昊牵着慕菀的手直接推开了里面屋子的门,在看见屋子里摆放的东西的时候,慕菀浑身一震,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秦昊。 “菀儿,这是爹娘!”秦昊拉着她的手,就那样自然的跪了下去。 “爹,娘,儿子带媳妇来见你们了,菀儿,拜见爹娘。”秦昊歪头看向慕菀,说话的语气很是温柔,眼里以往那些深邃的心机全都褪了下去,只剩下浅浅的温柔。 见此,慕菀心中一动,点了点头,很是恭敬的朝两个牌位跪了下去,声音轻轻的道:“爹,娘……我是慕菀,是秦昊的妻子。” 秦昊听见这句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一脸的温柔。 “爹娘是什么时候走的?”慕菀跪在那里,一脸疑惑的朝秦昊问道。 秦昊紧紧的拉着她的手起身,声音浅浅淡淡的道:“我十六岁的时候。” “是什么缘故?” “屠城。” ------题外话------ 重新做人第二天…… 第一百二十三章 娘子言重了 慕菀没想到秦昊的父母的逝去是因为遮掩悲惨的缘故,一听到屠城那两个字,她觉得自己已经不嫩再多问下去了。只是,她心里暗暗的想到,屠城这种事情,应当发生在边城一带才是,毕竟,齐国内腹之地很少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认真的给两位磕了磕头,秦昊这才将她从地上给拉了起来。 大抵是因为知晓这存在的缘故,慕菀一直紧紧的握着秦昊的手,以前学心理学的时候,她清楚,一个人的性格绝非随随便便就能形成。她还记得初见秦昊的时候,他那副冷漠,多疑,狠戾的模样,现在想来,大抵是因为这一段经历的缘故。 如果他的父母还健在的话,那么大概也不会有今日的秦相了。 他并非是想走这段路,只不过是被迫走了而已。 “在想什么?”就在慕菀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秦昊忽然低头,俊脸凑近在她的面前,声音也轻轻柔柔的,仿佛能透出水来。 慕菀先是啊了一声,然后就将自己脑中刚刚的设想给说了出来。 秦昊听见这个问题也是一愣,随即才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中着实是透着许多辛酸,他摇了摇头,声音依旧好听温柔,只是这说出口的话嘛,着实有些……嗯,不那么好听。 “如果他们还在的话,我应该参加武举考试,或许现在能当个小官也不是不可能。”秦昊说完,瞅见慕菀一直直直的看着她,不禁又补充道:“大概也已经娶妻了,只是,若是那样,菀儿,我娶的人就绝对不会是你了!” 慕菀心里知道这是大实话,可不知为何,心里听着还是难受的很。 她烦躁的收回手,捯饬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脾气有些暴躁。 “怎么了?”秦昊眼里流动着笑意,看见慕菀这个模样,他仿佛是更加的开心了。 “是啊。”慕菀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直接就着他的假设道:“你现在二十好几岁了,若是两位老人还在的话,你大概早就娶妻了,娶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指不定孩子都会跑了呢!” 慕菀这话说的很是酸溜溜,可偏偏有些不自知,她没有深思自己说的话中的意味,只是一想到秦昊会娶别的女人,心里就很是不舒服,她甚至都不敢想那种场面会是如何。 “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觉得自己不温柔善良了?”秦昊好笑的牵着她的手,一步步的往外面走,慕菀一听这话,哼哼道:“我自己觉得有什么用,反正你已经给我定罪了。” “什么叫定罪?虽然你时常将府中闹得人仰马翻,可我从未责怪与你。”秦昊好笑的道,两人推开了小祠堂的门,顺着外面的小路在后院儿的花园旁转悠了起来。 “什么叫人仰马翻,我除了给你烧了几条鱼,还做过什么坏事儿?倒是你,什么从未责怪与我,我看你没少折磨我。”慕菀一脸嫌弃的道。 秦昊听见她这话,顿时有些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床上的不算。” “凭什么不算?那就不叫折磨了?”慕菀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秦昊摇头:“菀儿,那不叫折磨。” 慕菀被他的黑眸那样紧紧的盯着,一时之间竟是觉得空气有些稀薄,她的脸色也微微的红了起来。这话题眼瞅着就要往不健康的方向发展了,可偏偏秦昊的脸皮最近实在是厚的很,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怎么不说话了?”见她低着头,秦昊的语气看似很是随意的问道。 慕菀一听,立即跟点燃的炮仗一样,原地就炸了起来。 秦昊看着她炸毛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甚了,她甚至听见内敛的他竟也爽朗的大声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笑屁啊!”慕菀见他一直在笑,伸脚就要踹他,可整个人却顺势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不是跟你说过么,不准说脏话。”秦昊无奈的抱着她,低头看着她。 慕菀一听,顿时摇头道:“我就说了一个屁,再说,跟你寻常都不放屁一样。” 秦昊脑袋有点大,他深深的觉得,这个话题并不适合再进行下去了。 “对了,徐倾的事情那边你要怎么办?”慕菀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她立即朝身边的男人问道:“那个人脾气倔得很,还自命清高,可小五不是说,阿泠要送他走的时候送不出去么?你快些想个法子将他给赶出去,我觉得徐倾这人并非良配。” “徐倾这人有鬼。”秦昊也不再隐瞒什么,便将事情都说了出来,她是他唯一一个带着给父母看过的女子,也是此生唯一的一个,所以很多事情,其实在今天以后,便会发生很大的改变,只是慕菀并不自知而已。 慕菀听完他的话,皱着眉头骂了一句:“顾知书那头猪!” 此时的顾知书正在家里吃饭呢,突然阿嚏了一声。 “肯定是燕归泠那个蠢女人在骂我。”他哼哼唧唧的道。 可一边的沉沙听见以后,却是摇了摇头道:“少爷,燕将军那人话很少,更不像是会背地里说人坏话的人啊!” “你懂什么?那女人心眼儿小着呢!”顾知书一脸嫌弃的道。 “说的跟您多么懂女人一样。”沉沙小声的嘀咕道。 “爷怎么就不懂了,爷以前也常常混迹百花楼,春香楼的好不好?你没看见呼延灵那蠢货都被我困了好几天么?”顾知书哪里会听不到沉沙的念叨,他顿时反驳道。 沉沙一听,更是无奈的道:“少爷,您只是去听曲儿,又不是浪迹花丛,再说了,您觉得燕将军是那种眼里能揉进沙子的人。” “揉不得沙子?”顾知书忽然捕捉到了一句话,他反复的咀嚼着这句话,模样也有些深思的道。 “是啊,您瞧燕将军就是一身正气,她定然喜欢勤奋上进的人。”沉沙开口分析道。 顾知书听着,原本还有些嗤之以鼻,可越听竟是觉得很有道理。 这样想着,他忽然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匆匆的扒拉了一口,就飕飕的跑到书房了。 …… 呼延灵与齐思墨成亲的半个月后,呼延烈要从京城离开了。 他出发的这天晚上,特地带着巫师来了文王府,彼时,呼延灵正大喇喇的坐在房间里,笨拙的拿着手里的绣棚子在同嬷嬷学着绣花,一听见外面乌兰说呼延烈来了,顿时跟解放了一般,伸手就将绣棚子给扔到了一边,也不管后面嬷嬷的喊叫,风一般的就跑了出去。 “大哥,你终于来了?”呼延灵一脸笑哈哈的道。 “你这是怎么了?”呼延烈嫌弃的推开呼延灵,一脸诧异,跟见鬼一样的看着她身上挂着的那些还没有分好的五彩斑斓的线。 听见呼延烈这样问,呼延灵忽然低头,有些娇羞的道:“我……我在学绣花儿!” “你脑子进水了吧!”呼延烈万分嫌弃的鄙夷道,可呼延灵听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很坚持的道:“齐国的女子都会绣花儿,我听见其他人说,她们常常会给自己的夫君做衣服,所以我也想学。” “你是不是傻?你去问问慕菀,你问问她会不会绣花?会不会做衣服?”呼延烈伸出手指头一个劲儿的点着她,那模样,好似恨不得要将她的脑袋给拧下来。 “大哥,慕菀不一样,慕菀根本就不像个女的好么?”呼延灵辩解道,可嘴角始终带着浅淡的笑意,那模样看起来,就是新婚女子的娇羞。 “公主这般也不错,只是希望公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保持这样的心态。”巫师站在旁边,倒是帮着呼延灵说了句。 呼延灵一听巫师也这样说,顿时有些模样嚣张的朝呼延烈道:“大哥,你听到了么?巫师都这样说了。哎,听说这齐国算命很赚钱的,要不是巫师只能算王室一脉,你也可以出去赚钱。” “王妃,王爷请您和王子进去。”齐思墨的侍卫忽然出来通传道,呼延灵一听,顿时有些害羞的拉着呼延烈就往里面走。 后厅里, 齐思墨坐在那里正倒着茶,身边没有一个伺候的人,看见他们一行人来了,也只是微微笑着点点头道:“你们来了?” “三殿下倒是好兴致。”呼延烈语气有些不善的道,一边说着,还一边瞪了瞪旁边跟着的呼延灵。 呼延灵浑不在意,因为一看到齐思墨,她整个注意力都凝聚了去,恨不得时时的盯着齐思墨。 “哪里,不过是闲来无事罢了!”齐思墨语气温润,亲自给每人倒了一杯,在给呼延灵的时候,呼延灵一脸花痴模样,甜甜的笑道:“谢谢夫君。” ‘还谢谢?倒杯水怎么了?’呼延烈心中想到,也觉得这个妹妹很是没出息,也不知道巫师为何那般笃定,难道是傻人有傻福?他才不信呢。 “娘子言重了。”齐思墨原本就长得极其好看,对着呼延灵笑得时候,呼延灵觉得整个世界都颤抖了。眼神始终胶着在他的身上,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王子准备什么时候出发?”齐思墨坐下,一脸温润的朝呼延烈问道。 呼延烈抿了一口茶,声音清清淡淡的道:“后日。” “那本王定然带着王妃去送行。”齐思墨喝着茶,动作很是优雅,浑像一幅画,将呼延灵给迷得神魂颠倒。 “当然,我妹妹以后就拜托你了。”即便心里再如何的恨铁不成钢,可临走之前,作为兄长,还是得好好的提醒一下他,呼延灵这人,是他妹妹中最傻的一个,放她在这里无依无靠,他还真是有些不放心啊。 “大哥,你放心吧,夫君对我很好的。”齐思墨还没有说什么话呢,呼延灵自己倒是一脸娇羞的开了口。 呼延烈听见这话,简直要一口血喷出来啊,这傻瓜到底真是彻底的被男色给迷住了,连一点理智都没有了。 “灵儿是本王的妻,本王自然会好好的待她。”齐思墨点了点头。 “王爷,万事好好安排,那个东西,掉不出您的手中。”在要离开的时候,巫师忽然朝齐思墨说道。 齐思墨听见这话,并不见什么情绪波动,只是点了点头。 “慕菀是关键,就看王爷怎么办了!”巫师见他这般的反应,又补充了一句。 原本并没有什么情绪波澜的齐思墨在听见慕菀这个名字的时候,眸中顿时泛出了一种冷意,深邃的眸色也静静的瞅着他,那股子寒意,很是渗人,让巫师心里也有些发毛。 “本王不需要别人教着怎么做!”齐思墨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阴沉,巫师见此,也只得皱眉点了点头,然后就快步跟上了前面的兄妹俩。 …… 呼延烈要离开的消息,秦昊自然也晓得。 “你的意思是,你要对呼延烈动手?”慕菀朝秦昊问道。 秦昊点了点头。 慕菀嗯了一声,上前亲自给他理了理衣服,这才说道:“万事小心,今天你们去欢送,你必须要做仔细了,要不然容易出篓子。” 秦昊低头,顺势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仍旧有些冰凉,慕菀见此,动作很是自然的给他搓了搓,这才道:“好了好了,别墨迹了,你出发吧,我会老实在家里的!” 习惯性的咬了一个亲吻,秦昊这才转身离开。 慕菀站在窗边,看着秦昊走出院子的背影,不知为何,眼皮就跳了起来。 她皱眉,一脸的深思。 …… 因为齐皇对匈奴很是忌惮,所以呼延烈要走的时候,他便让百官前来送行,秦昊站在最前头,看着呼延烈对齐思墨交代着什么,而齐思墨也始终点头,以这个角度看,两人的气氛倒是相当的和谐。 送走呼延烈没有用多少的时间,可他们送行的队伍刚分散开,秦昊便用障眼法,自己换上了夜行衣,顺势潜了出去。 同上次一样,秦昊并没有动用玄机楼太多的人手,他们暗中顺着呼延烈的行进路线跟随,然后实行暗杀。 可事情,终归还是出乎人的预料。 第一百二十四章 是齐思墨? 秦昊并不能每次都占尽先机,而这次的事情,也从原本的暗杀变成了明斗,事情的演变急转直下,呼延烈也并非是毫无准备,在躲过第一支箭以后,他身后的树丛里便冒出许多人,一时之间,两方人马便在明面上打斗了起来。 “秦昊,我就知道是你!”呼延烈看向那个淡定的站在树下的人,声音很是冷冽的道。 而秦昊,虽然蒙着面布也被呼延烈给瞧了出来,但他没有丝毫的慌张,反而勾了勾唇角,身子一闪,也加入了战争之中,这是第二次了,他同呼延烈这样正面的交锋。 “你对我好像敌意很深。”呼延烈看着秦昊那双深邃的眼睛,手中的剑却是并不停歇。 秦昊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两人的打斗很是激烈,呼延烈的武功要稍逊一筹,所以在秦昊很是猛的攻势下,他只能拼尽全力来迎战。 可就在秦昊即将抓住呼延烈的弱处一举攻击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带着几分惊吓的声音:“秦昊。” “菀儿?”听见那声音,秦昊浑身一震,下意识的就要往回看去,因为那声音里带着的情绪仿佛是受了什么危险,他必须要确定,她是否真正的安全?这一切自然的都是他下意识发出来的动作,可正是因为这一声的干扰,呼延烈那边迅速的崛起,开始强烈的反击,而秦昊此时正回头找寻,结果便瞧见发出那声音的并非慕菀,而是呼延烈的一个暗卫。 事到如今,秦昊终于清楚,这不过是呼延烈使用的一个诡计,只是,那声音听起来如此的真实。 因为这刹那的失神,所以秦昊反而将自己置于了危险之中,就在他同呼延烈缠斗在一起的时候,淮安他们那边的状况也不容乐观,呼延烈这次分明就是早有准备,他的身边不仅带着暗卫,就连那些穿着普通军装的士兵实际上也是极其厉害的暗卫,只是令淮安不解的是,那些暗卫并非是匈奴人,反而从招数到手法处处透露出中原的味道。 想来,那些暗卫应当就是齐国人。 双方的战斗开始胶着,呼延烈那方显然就是想利用人多来拖延住秦昊的暗卫,而就在场面愈发的对秦昊不利的时候,战斗中又加入了一方队伍,而很显然,对方是帮着呼延烈的,目标也直直的对准了秦昊。 “主子,刚刚加入进来的这批人绝非善类,咱们今日还是早些撤吧。”淮安打到了秦昊的身边,声音低低的道。 秦昊见此,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形势,点了点头,刚要下令,呼延烈那边却是带着人杀了过来,声音很是有些幸灾乐祸的道:“秦昊,今天你就死在我的手上吧。” “呵。”秦昊嗤笑了一声,眸子一片冰凉。可他刚要转身的时候,视线便极其灵敏的透过树丛,看到了站在外围的,一脸温润的齐思墨。 齐思墨! 既然齐思墨站在那里,那么,刚刚那加入来的帮助呼延烈的定然就是齐思墨的人了。 可真有意思啊,今天也算是热闹了。 ------题外话------ 谢谢送花花送票票的菇凉们! 第一百二十五章 慕菀救夫 现场的状况对秦昊他们愈发的不利,而就在秦昊将目光从齐思墨身上收回来的时候,下一秒,齐思墨的身后再次涌现出一波暗卫,全都朝着秦昊为目标而来。 三队的暗卫合在了一起,他们的武力值并不低,人数又是秦昊这边人的三倍,所以,秦昊即便是没有输,但是仍旧打得有些吃力。 呼延烈成功的退身而出,站在了齐思墨的身边,笑看着被围攻的秦昊,声音忍不住笑意的道:“今天多亏了三殿下的帮忙,非要将秦昊给收拾了不行。” 齐思墨的脸上并未有任何的欣喜表情,这是让呼延烈暗暗吃惊的地方,好似,他一直都是这样不动声色,而直到今天,他也终于明白,巫师话中的意思。 这个人,其实和秦昊一样可怕,甚至更甚,秦昊一直在明里,而这个人却是隐匿在黑暗之中,只不过,这次之后,也应当是藏不住了的,他们这次是彻底同秦昊撕开了,所以,今天,秦昊必须死。 “主子,局势越来越不利,咱们必须要发信号了!”淮安不明白的是,秦昊始终不许他们发信号,任凭自己陷入一种被困的境地,所以他一路杀到了秦昊的身边,小声的道。 秦昊摇了摇头道:“暂时不可。” “主子……”淮安还想要再劝一下,可秦昊做出的决定定然不会更改,他也只得听从。 不报信的结果就是双方的厮杀愈发的激烈了起来,秦昊这边真的有几分压不住了,就在秦昊挥舞长剑厮杀的时候,呼延烈忽然飞身直直的拿着剑朝秦昊杀了过来。 秦昊的前方还有七八名暗卫围攻,呼延烈是从背后攻击的,这刹那之间,秦昊的处境几乎是被逼到了一个死角。 呼延烈握着剑刺过去的时候,握着剑柄的手指甚至有些激动的暗暗颤抖,一想到这大名鼎鼎的“奸相”会死在自己的手上,他心里就格外的激动。 他的剑离秦昊越来越近,他甚至都能听见秦昊的那些下属的呼声,呼延烈提了提嘴角,声音也因为激动而上扬了起来,开口道:“秦昊,受死吧!” 可就在这至关重要的一刻,横空出来的一把剑直直的将呼延烈的剑给挡开了,一抹月牙白的身影就那般大喇喇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呼延烈心中一惊,甚至都来不及去看那人的模样,那人的攻势极其强烈而又肃杀的朝自己袭击了过来,对方的速度极快,又很是灵活,他只见她白衣飘飘,可当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臂上已经被对方极其迅速的划了一剑,伤口深的吓人。 “慕菀!是你!”呼延烈来不及去感受胳膊上的伤痛,反而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那个平日看起来极其不着调,又好吃懒做的女人动起手来竟也这般的利索……惊艳。 呼延烈呆了,其他人何尝不是呆了,就连淮安和玄机楼的人都大吃一惊,可吃惊之余,心中又觉得很是庆幸。 “发什么愣,你们是活腻歪了么?”慕菀此时的态度很是冲,她同惊夜一起,互相防守着,杀人之余又朝玄机楼的那群人喊道,而那群人被慕菀这样一喊,顿时回神,全都更加有力的厮杀了起来。 而现场最最呆住的两个人还要属秦昊和站在一边树丛后的齐思墨。 齐思墨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他从小对自己的表情情绪极其的自制,尤其在装疯卖傻那么多年以后,可今天却是忍不住让情绪外露了出来,他着实是太惊讶了,他早就知道她的不同,可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样一身的好武艺,可……她这一身的厮杀全是为了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从他这个角度看去,隐约还能看到她对那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在喊着什么。 慕菀的确是在骂秦昊,她一边打着,一边骂道:“秦昊,你是不是傻了?你自己找死啊?你要老娘当寡妇么?” 寡妇这两个字彻底的将秦昊的深思给拉了回来,他皱眉道:“菀儿,你又胡说。” “我在胡说?我费尽心思跑断了一匹马来救你,你就站在这里发愣?”慕菀一脸嫌弃的道。 秦昊瞧见她鼓着腮帮子说话,顿时有些宠溺的笑了起来,手中的剑也再次的挥舞了起来,他取代了惊夜的位置,同慕菀背靠背,问道:“你怎么得了消息?” “你以为我想来啊?还不是流渊巴巴的过来找我,说京城中有异动,出去三拨人,让我来救急。”慕菀说着的时候,果然有新的玄机楼的暗卫加入了进来,原本有些死局的模样,瞬间开始变得灵活了起来,而玄机楼的众人被慕菀一骂,全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更加卖力了。 “菀儿,你可知你今天来救我,就会暴露你自己?”秦昊朝慕菀问道。 慕菀浑不在意的道:“我从来不在意暴露不暴露,如今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暴露一下又何妨?” …… 双方厮杀的局面渐渐的开始扭转,可秦昊的这边始终没有压过呼延烈和齐思墨的人,只是维持在一种动态的平衡上,呼延烈因为被慕菀给刺了一剑。他想要强撑着上场,可那胳膊处传来的疼痛却是愈发的剧烈了起来。 秦昊故意让暗卫压制兵力,就连慕菀也刻意的放了一下水,可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准备撤退的时候,一直站在树丛后的齐思墨忽然飞身而来,他这暴露的行为让他的下属全都十分的吃惊,三殿下不是要一直保住秘密,不轻易动手么?怎么今日就这般直接的动手了。 秦昊见对方是齐思墨,他心中清楚,齐思墨对慕菀存着一些不该有的念想,所以如今见了他,就是见了情敌,加之齐思墨也是自己的政敌,所以两人心底想的都是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慕菀和淮安这边都已经带着玄机楼的人完好的退了出来,但这才发现秦昊竟然同齐思墨打了起来,而且招数那样的激烈,她有些担心的站在那里,目光一直盯着秦昊,生怕他出什么事情。 “淮安,齐思墨的招数有些奇怪,你瞧着,那是什么招数?”慕菀能看得出来,秦昊的武功虽然下手狠绝,但招式却意外的正派,倒是齐思墨,浑像是什么阴鸷的旁门左道,看起来,阴险的很。 淮安看着两人的战斗,忽然低声道:“夫人,三殿下的武艺,倒像是暗卫训练的招数。” “暗卫训练……”慕菀认真的咀嚼着这几个字,心中仍旧对秦昊放心不下,毕竟,秦昊已经在场上厮杀了那么久,而齐思墨却是刚刚发功呢,。她担心秦昊会吃不消。 而缠斗在一起的两人也的确谁都没有放松,齐思墨一边东着手,一边朝秦昊道:“让一个女人来保护你,秦相的本事也不过如此。” 自从齐思墨醒来以后,从来都是温文尔雅,也从未有过情绪上的表露,可今天在这样的场合上说出这样满是情绪的话,秦昊这样聪明的人哪里会听不出来,他一听这话,顿时冷笑道:“这是我与菀儿的事儿,夫妻本是同林鸟,我们恩爱,也是自然。” 秦昊的面上虽然这样自然的说着,但他心中恨不得将齐思墨那双带着情绪的眼睛给挖出来,他不允许,别的男人对他的女人有一丝的肖想,慕菀这辈子只能是自己的! 秦昊的表情落在齐思墨的眼里,齐思墨的心火更加的旺盛了起来,他不是真正的傻子,不会看不出来,他们夫妻之间的情意,而今天的慕菀,也更是刷新了她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加之求而不得的缘故,所以此时的慕菀就好像白月光一样,反复的折磨着他的心,让他恨不得将秦昊给千刀万剐。 从来,他对于任何想要的东西都不会如此的狂躁,可偏偏对于慕菀,他竟是一分耐心都没有了,这样的情绪来得极其浓烈,让他自己也招架不住。 “秦昊,若不是你做出那等龌龊的事情,慕菀原本会成为我的妻子。”齐思墨一边同秦昊打斗着,一边趁机说出这样的话。 而秦昊一听,顿时冷哼道:“你这话说的可是不对,慕勋很早便开始支持你,你的确会娶慕家的女儿作为报答,可你扪心自问,若你真心的想娶,也不会让我有机会将她变成我的女人,你也一直在暗中的考量。况且,以慕勋的心思,那个原本应该嫁给你的人一直都是慕蕊,从来不是慕菀!” 秦昊非但没有被齐思墨给气到,反而很是理智的将情形给分析了出来,他的目光十分直接的看着齐思墨,果然,齐思墨在听到这话以后,情绪又开始暴躁了起来。 秦昊趁机上前,死死的将剑同他的剑摁在了一起,两人也因为这接触变得无比靠近,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秦昊的声音很是冷冽的道:“她是我的女人,以后还会是我孩子的母亲,齐思墨,若你再敢打她一丝一毫的主意,我们不妨走着瞧。” 一场战斗终究还是因为慕菀的参与而变得不同了起来,秦昊带着他们直接回了府,回到府中,命淮安收拾残局,秦昊拉着慕菀大步很是着急的进了书房,刚关上书房的门,慕菀便被秦昊紧紧的摁在门上,他那很是缠绵而又激烈的吻便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落了下来,慕菀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他的手也不老实了起来。 “唔,秦昊……”慕菀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喊出了声,可秦昊却是声音喑哑的道:“菀儿,乖,别说话。” 他一边说,一边去解慕菀的衣服,两人的衣服从楼梯上直接散落到二楼的房间里。 不知为何,今日的秦昊觉得,只有这最亲昵的肌肤相亲才能让他的安全感沉落。 而慕菀原本还有些疲累的状态被秦昊这么一折腾,却意外的清醒了起来,她被秦昊紧紧地抱在怀里,秦昊的不安也透过身体传到了她的身上。 “对了,你今日怎么忽然让玄机楼的示弱,咱们明明可以不打平手的。”慕菀对于这个问题一直很疑惑:“难道是有什么缘故?” 秦昊原本正抱着她,一听见她这话,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伸手摸了摸她白皙的脸,他声音轻轻的道:“呼延烈的队伍中有皇上的人。” 慕菀一听这话,几乎是立即就反应了过来,她伸手抱着秦昊的脖子,眼珠子溜溜的转着,问道:“所以,你是故意的凸显齐思墨的实力?” “我只是帮皇上看透一些而已,毕竟,在他的眼里,我的狼子野心早就人尽皆知了,可齐思墨不同,虽说我不能保证这消息一定会传到宫中,但大抵是错不了的。” “秦昊,你的脑袋还是很厉害的。”慕菀忽然咯咯的笑了一句。 可下一秒,整个人就被秦昊压在了身下,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声音有些嘶哑的道:“我不止脑袋厉害!” 第一百二十六章 嫉妒心 眼瞅着秦昊又要说出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了,慕菀立即伸手去捂住他的嘴巴,结果仍旧是没有抵制的过,还是被制服了。 就在两人温存的时候,文王府里却是少有的一片混乱。 在呼延灵的心里,齐思墨是个极其爱干净的人,就连两人每次同房的时候,这点都体现的十分显著,有一次她不小心咬了他一口,她立即就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那天晚上,她仍旧记得,他洗澡的时辰比平常要长久很多。 所以当这天他看到一身凌乱的齐思墨出现在府中的时候,顿时一脸吃惊的迎上前,吃惊的问道:“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齐思墨对她从来都是相当温柔,可今天显然情绪也不对头的很,目光凉凉的看了她一眼,便大步走了进去,在书房的门关上之前,他朝隐三吩咐道:“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 隐三点头,将门关好以后,便带人守在外面,呼延灵站在院子的门口,看见这样的场景,心中猜测,他大抵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见此,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转身回去。 刚走出去不久,乌兰手中拿着一张小纸条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一看到呼延灵,她顿时将手中的纸条递了过来,低声道:“公主,太子已经安全离开了!” “你确定是安全离开了么?”不知为何,呼延灵总有种直觉,她觉得今天齐思墨的反应或许是跟大哥有关? 可乌兰听见这话,却是摇头否认道:“公主,这消息是巫师那边传来的,所以不会有假。” 听见是巫师传来的,呼延灵心中这才安稳了一些,可一想到齐思墨那模样,她心里还是堵得跟什么一样。有些无神的走在前面。 乌兰对此很是不解,瞧见呼延灵走的路不对,她顿时喊道:“公主,那不是回咱们院子的路。” “我知道啊,我去厨房下碗面,殿下今天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她记得母后同自己说过,能给心爱的人做饭也是一种快乐,自己是开心的做的,那么对方定然也能感受的到。 乌兰听见她这样说却是有些无奈,公主的厨艺能拿出手的只怕只有那牛肉面了,可是三殿下他…… 公主现在所有的情绪都不是由自己支控,而是由三殿下支控,这好像……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可呼延灵的心里哪里想到这么多,眼下,她的确满心满眼只有齐思墨。 可此时的齐思墨分明就是暴躁的很,他进了书房以后,情绪很是外露的直接将桌子上的所有书全都挥了下去,屋内很快就传来东西打砸的声音,耳边听着这些砰砰作响的声音,他烦躁的心好像才渐渐的被抚平了一些,可脑海中一想到今日慕菀维护秦昊的模样,他的心就疯狂的被嫉妒指控着,脖颈好像也被人给控制住了,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主子,王妃在院子外面,给您准备了一碗面。”门外忽然传来隐三小声的声音。 齐思墨一听这话,顿时吼道:“滚!” 隐三被这动静一震,他又为难的看了眼远处一直站在院外的女子,终究还是迈步上前,朝院子外一脸热切的呼延灵道:“王妃,主子今日为事情所扰,实在是没心情,要不然您看,将这东西先给热着?” 隐三绝非冷冰冰的暗卫这般简单,他将话给圆的很是温和,所以呼延灵一听,倒是也没有多想什么,而且还在要端走的时候,仔细的朝他吩咐道:“王爷这边就烦劳你了!” 隐三点了点头,送走了呼延灵,他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直直的朝书房走了去。站在门口,他轻轻的拍了拍屋子的门道:“主子,隐三可以进去么?” 里面久久的都没有发出声音,就在隐三觉得可以放弃的时候,里面这才传出了齐思墨暗淡的声音:“进来吧!” 隐三轻轻的推开门,屋子中比想象的还要狼藉一片,他小心的踩着那些碎碴子走到了齐思墨的身边,齐思墨就坐在角落里的阴影里。 “你去仔细的查一查慕菀的事情,务必要详尽,我想知道,她的一身好武艺是从何而来。”刚刚还暴躁一片的人此时瞬间冷静了下来,一脸沉静的朝隐三吩咐着, 隐三面上虽然淡定的点了点头,但是心里清楚的很,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不好查,这种事情若是寻常的话,早就能查出来了,可事实上,要不是今天慕菀动手,他们仍旧还会蒙在鼓里。 他得了命令,刚要往外走,结果又听齐思墨道:“吩咐燕府那边,三日后开始行动。” 隐三一听这话,整个人顿时立住了,他回头,语气很是坚定的道:“主子,不可以,燕府的棋才迈进去没多久,咱们这样贸然行动会打草惊蛇的。” “呵,打草惊蛇……”齐思墨冷冷的溢出一丝冷哼,那种情绪的完全展露,让已经习惯了他隐忍的隐三很是吃惊。 主子今天受的刺激好像有些过激了,有些不正常。 “就按我说的做。”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决定了,就没有回转的余地。就在今天的事情之后,因为慕菀的缘故,他对秦昊的恨意和嫉妒已经上升到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无法预估的地步,所以明明知道燕府的那颗棋子还不到发挥作用的时候,可他仍旧还是准备这样做了。 ------题外话------ 四月第一天做人失败…… 第一百二十七章 喜欢一个人,眼里有星星 被秦昊这么一折腾,慕菀是一点气力都没有了,回来的时候还是上午,可是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是下午了。她睁开眼,懒懒的动了动身子,伸了伸懒腰,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一边滚,一边骂道:“秦昊这个禽兽,累死老娘了。” “咳咳。”慕菀的话刚说完,秦昊的声音便如同鬼魅一般忽然在她耳边响了起来,她一惊,刚要从床上爬起来,可因为身子被被子裹成了一圈,所以很是不方便行动,等她要爬起来的时候,身子却是倏地往一旁歪了去,站在一边的秦昊手疾眼快的将人给抱到了怀里,这才有些无奈的道:“小心点!” “你起床了不出去坐在这里干什么?当鬼啊?吓死我了。”慕菀裹着被子有些腾不出手,直接拿脑袋朝秦昊撞了去。一点气息都感受不到,结果他忽然发声,这样真的很诡异啊。 秦昊摸了摸她的头,皱眉道:“自己不疼?” “疼,疼得很啊!你给我揉揉。”她最近指使秦昊指使的愈发的痛快了起来,秦昊见此,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然后这才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舒服的慕菀眼瞅着又要睡了过去,可就在眼睛要闭上的时候,秦昊忽然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又跟伺候一个孩子一样,将她的衣服都给收拾好在,这才抱着她起身,下去,声音低低但又极其好听的道:“下去吃些东西。” “哦,你这时候记起来我没吃饭了?”慕菀懒洋洋的白了他一眼。 看着她那灵动的眼神,秦昊忽然低声笑了起来。 惊夜已经将饭菜准备好了,可当她被秦昊抱着下去的时候,她正疲惫的在他怀里打着哈欠呢,一楼书房里忽然传出了很是齐整的喊声:“玄机楼见过夫人。多谢夫人今日救命之恩。” “哎?”慕菀原本的困意被他们这一嗓子喊声一喊,顿时飞走了。她好奇的从秦昊的怀里探出头,只见流渊,淮安和惊夜为首站在前面,后面站着齐刷刷的一排排暗卫,全都在跟自己单膝下跪。 “你们这是做什么?要说救,那些人也是流渊让我带去的。”慕菀并没有表现的很是欣喜,脸上的表情依旧如同常日一样。 流渊听见慕菀这样说,立即回道:“夫人,我的身份让我不方便露面,此次,的确是感谢夫人。” “好了好了,我收下了,你们也都下去歇着吧。”慕菀摆了摆手道。 秦昊点了点头,抱着慕菀直接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但却是将惊夜,淮安和流渊给留了下来。 原本放着很多密信,书本的桌子上此时只安安静静的摆着几盘开胃的小菜,秦昊就将慕菀抱坐在自己的腿上,可慕菀很是不习惯,所以一个劲儿的要求要自己单独坐,见此,秦昊即便想吃豆腐也没办法,只能将她放在一边。 她着实是累了,所以很没形象的吃了起来,一边,秦昊同三个属下讨论了起来。 “主子,今日夫人展露武功,文王那边定然会有所行动。”流渊率先开口说道。 秦昊一听,心里却是在微微的沉思,事实上,菀儿会武功的事情,就连他自己都没搞清楚,只是,这毕竟是她的隐私,除非她亲自跟他开口,要不然,他想,他是不会主动问的。 自从带了她以儿媳的身份去拜见爹娘,那就代表,他会全心全意的相信她。 “他派人查这倒是没有什么。”秦昊缓缓的摇了摇头,但随即话锋一转,低声道:“但菀儿会就此完全暴露出来。” 一边正呼噜噜的吃着的慕菀,听见这话,擦了擦嘴巴道:“暴露了又怎么样,你们要想,今日也是瞧见了齐思墨会武的这件事儿,所以,说到底,咱们也算是打平了的。” 慕菀这话倒是让他们一愣,淮安率先点了点头,很是认同的道:“虽然暴露了,但是也不算吃亏。” “可你是个女子,齐思墨是个男人。男人之间的争斗原本就是寻常,日后人前,除非有危险,要不然,不准擅自动手,听见了没有?”秦昊的面色有些严厉的朝慕菀道。 慕菀听见这话,哦了一声,很是随性的摆了摆手道:“知道啦知道啦。” “对了,咱们今日讨论过,齐思墨的招数像是训练的暗卫一般,如今想来,这些年他定然是在宫中偷偷学的武艺,只是,教他的人……”慕菀忽然很是好奇的问出了口。 “这件事情已经派人去查了,常嫔还在的时候,这么多年,他们母子的生活一直很是困顿,而且常嫔似乎到死都不知道他儿子是装傻的事情,所以这背后定然有什么人在暗中支持……”秦昊一步步的分析道。 “对了,主子,边疆那边刘敏似乎愈发的不安分了起来。咱们是时候要派人去边疆了,要不然那四十万大军早晚要被刘敏给吞掉,文王装傻,常嫔不知晓,想来刘敏应该知晓的。或许,从他当初对主子投诚的时候,就已经盘算好了,而上次接手四十万大军正好是一个极好的契机!”流渊越说,越觉得刘敏那个老东西藏得也是极其的深,说到底,当初的投诚都是为了齐思墨而隐忍,而如今齐思墨已经不再隐忍,所以,他自然也不安于现状了。 “边疆的事情我已经想好了。”秦昊轻轻的敲了敲桌子,道:“让阿泠去。” 秦昊这话一出,几人都是大吃一惊,慕菀更是,她被呛到了,咳咳了起来。 秦昊见此,立即伸手轻轻的帮她拍着,一边拍着,一边道:“吃慢些。” “你要将阿泠给调出去?那我岂不是连个逛馆子的人都没有了?”难得找到性格合拍的,而燕归泠就是跟自己最谈得来的那个人,她不拘于俗世的礼道,观念反而很超前,随心所欲,慕菀很是喜欢。 “逛什么馆子?”秦昊知道她脑袋里没想什么好事儿,听见她这话,他顿时沉着脸问道。 “你别转移话题啊。”慕菀皱眉道。 “夫人要逛什么馆子?”对面,流渊好奇的朝惊夜问道。 惊夜面无表情的扔出两个字:“小倌儿。” 淮安的嘴角有些抽搐,流渊憋笑憋得也很是困难。 过了好一会儿,淮安收拾完情绪,这才问道:“可是燕将军一直管辖京郊的防卫,想要挪身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 “这件事情自有办法。”秦昊将话说的很是高深。 慕菀坐在一边,脑袋里却一直思索着:阿泠要走了,阿泠要走了。 大家正在讨论着的时候,慕菀忽然捂住了肚子,对面坐在不远处的人自然是没有发现什么不适的地方,可秦昊却是一眼就发现了,他瞬间伸出手,朝那些人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然后低头朝慕菀问:“怎么了?” 慕菀听见这话,小声的凑近了他,声音低低的在他身边说着什么。 秦昊一听,立即将她给抱了起来,朝几人道:“你们先下去吧。” 几人心知他们夫妻二人定然是有事儿,所以立即匆匆的走了出去,而秦昊便立即抱着慕菀上了楼。 一上了楼,他便很熟门熟路的去找东西,找衣服,然后抱着慕菀就要动手,慕菀却跟受惊了一样,立即摇头,很是有些哭笑不得道:“你给我出去!” “嗯,你自己小心些!有事儿叫我,我就在外面。”慕菀来小日子了,可因为她每次来,痛经的情况都有些严重,所以他整个人才变得有些唠叨了起来。 …… 慕菀刚收拾好,正准备出去下去再吃一点呢,就听见惊夜在外面道:“主子,文王妃来找您了。” “哈?呼延灵?”慕菀下意识的就朝秦昊看了过去,秦昊听见这话,眉头也是微微的皱了起来:“只有她一个人?” “还有一个侍女,除此,再无别人了。”惊夜回道。 秦昊见齐思墨没有来,便将决定权交到了慕菀的手上。 慕菀看见他的表情,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就朝外面推门走了出去。 呼延灵今天着实是因为不明白齐思墨的情绪,四处憋闷,在这京城中又没有个说话的,虽然同慕菀聚在一起也总是吵吵,但莫名的就想来找慕菀。 她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等到里面汇报完了,这才跟着管家走了进去。 刚进去,她远远的就瞧见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慕菀,她下意识的就要挥手,可这还没等着挥手呢,慕菀走急了,直接将鞋给掉了,她刚要嘲笑,就见秦昊那般淡定如谪仙一样的人急匆匆的大步走了过来,半蹲在那里,将他往身上一拉,就像是哄着一个小孩子一样,亲自帮她将鞋子给穿上了,他嘴里好像在说着什么责备的话,可抬眼看见慕菀的眸光的时候,还是眼里那温柔的光还是不可阻挡的露了出来。 呼延灵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脑中忽然浮现出她同齐思墨的相处。她记得,齐思墨看着自己的目光一直很温柔,可眼里,从没有秦昊对待慕菀的这般的光亮……好像眸子中盛了许多星星一样。 ------题外话------ 谢谢送花花送票票的菇凉! 第一百二十八章 慕莞,你们不过如此 慕菀笑嘻嘻的等在那里,等到秦昊给她穿好鞋子,她这才朝呼延灵吆喝道:“喂,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呼延灵一愣,听见慕菀的话,这才回神,将脑中刚刚的所想全都挥去,面色有些沮丧的道:“我又返现事儿,想要找你来谈谈心。” “噗。”慕菀挥手告别了秦昊,这才上前朝她走来,一边走,一边道:“你确定要跟我谈心?我不是太会谈心啊!” 呼延灵皱了皱脸道:“也不是啊,我在这京城中都没有认识的人,虽然有时候挺嫌弃你的,但我们好歹也算是认识的吧!” 慕菀嘴角抽搐了一下,哼哼道:“你也就这时候想起我了,杀我的时候怎么不想认识我了啊?” “你知道的,杀人这种事情,我从来只是参与者,不是决策者。”呼延灵小声的咕哝道。 “你要是跟呼延烈那个王八蛋一样,你以为我会放你进来?”慕菀切了一声,两人就在前面的小花厅坐了下来,安伯早就吩咐人将一些新鲜的果子放在了那里,慕菀翘着二郎腿,下意识的就要去抓,结果还没抓到呢,那些碗全都移到了呼延灵的这一边。 呼延灵瞧见这一幕,顿时乐了起来,她也不客气,拿过那草莓直接哼哧哼哧的吃了起来。 慕菀瞪着眼睛看着造成这一切的惊夜,惊夜却只是低头道:“主子,是相爷吩咐的,主子特殊时期,不能吃凉东西。” 因着惊夜这一句话,原本还很是开心的呼延灵,顿时觉得口中的草莓失去了味道。她不是没有来过小日子,齐思墨从来不在这种小事情上放心,事实上,她从小到大,只有她母后关心过她小日子是不是疼,是不是难受?而齐思墨反而会很贴心的,在她小日子的那几天故意睡在书房,将屋子全都留给她。 可今天看了慕菀的状况,她心中有个很大的猜测,慕菀来小日子的时候,秦昊定然不会睡在书房。 心中虽然这样想着,可是她心里还是痒痒的很,没有从慕菀的嘴里得到这个答案,她还是很不甘心。 她其实心底想要辩驳的,毕竟男人们都那么忙,哪里有空去在乎女子是不是来小日子了呢。 “慕菀,你来小日子的时候,你还会跟秦昊一起睡么?”心中那样想着,呼延灵还是将问题给问出了口,而慕菀一听,先是一愣,随即这才道:“你今天不是来打听秦昊的吧?好啊,我就说啊,你是不是对我们家秦昊还不死心?” 呼延灵没想到话题会被慕菀给歪了,她一听慕菀这样说,顿时急急的反驳道:“谁稀罕你家秦昊了,我家夫君是天下顶好的男子。” 慕菀坐在她的对面,不知为何,看着对面这很是灵动活泼的女子,听着她嘴里的这句:“我家夫君是天下顶好的男子”心里却莫名的多了几分心酸。 顶好?真的是顶好么? 慕菀自然不敢将内心的话给说出来,毕竟,感情的问题,说到底,还是那两个人的事情,至于是冷是暖,终究还是他们的事情。 “我知道了,你现在一提起齐思墨来,满眼放光你晓得么?”慕菀嫌弃的摆摆手道。 “真的放光么?”可呼延灵的关注点却跟慕菀不一样,她一听到慕菀的话,立即又想到之前的秦昊,秦昊看着慕菀也是两眼放光的。 “要不然你自个儿去找个镜子瞧瞧。”慕菀瘪了瘪嘴道:“好了,你今天到底来找我做什么,你还没说呢,别是来故意偷吃我们家果子的。” “哦,对了,我要跟你说。”呼延灵立即开口道:“我要跟你说,今天啊,三殿下回到府中以后,情绪很是不好,慕菀,秦昊闹脾气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 若是放在以前,慕菀几乎有些不能相信,这种问题竟然是呼延灵能问出来的,可现在,她的心思也全都转到了感情的上面,所以一听见她的这话,慕菀立即问道:“他生气是你惹得么?” 呼延灵立即急急的摇头:“不是的,我怎么会惹他生气呢。” “既然不是你惹得,那你就将时间留给他自己,等他自己消停了,总会好好的,毕竟这件事情跟你没关不是么?”慕菀劝解道。 呼延灵一听,疑惑的问道:“秦昊发脾气的时候,你也是这样么?” “对啊。”慕菀点了点头。 不过,同呼延灵不一样的是,大部分的时候秦昊之所以会发脾气,大抵都是自己惹到他了,而惹到秦昊以后,其实都不用她主动的开口,都是秦昊将她抱到床上缠绵一顿,等他的火气消了,人也就舒坦了。只不过,这种事情,她是万万不会主动说出来的,毕竟,显得她多没脸啊! “这样啊,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呼延灵点了点头,又坐在那里,想了许久,这才起身告别。 慕菀起身,看着带着乌兰急匆匆往外走的模样,不禁溢出一声轻叹:“呼延灵,你觉得,这还是你原来的模样么?” 惊夜自然也看的清楚,也站在一边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慕菀悄悄的回头,瞧见惊夜没有任何的动作,她十分灵动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转,立即动作迅速的抱起一边的一小碗草莓飕飕的就往外跑,等到惊夜反应过来的时候,慕菀已经塞了好几个到嘴巴里。 “主子,不可!”惊夜见此,头上顿时冒出了一脸的冷汗,立即上前去将慕菀给揪了回来。刚将慕菀给拎回来,慕菀还没等咽下去呢,后面忽然传来一声低低沉沉的,极其好听的男声:“菀儿,吃什么吃的这么急?” “咳咳咳!”一听见是秦昊的声音,慕菀立即跟炸毛了一样,顿时跟噎住了一样。 “你下去吧。”秦昊朝惊夜吩咐道,惊夜一听,立即转身退了下去,他颀长的身子这才走到了慕菀的跟前,掏出帕子帮她擦着嘴巴,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带着几分嫌弃的道:“你能不能有点志气,东西多得是,你何苦现在非要吃?” “我也是忍不住啊。”慕菀小声的辩解道。 “厨房给你熬了姜糖水,跟我回去。”秦昊亲自牵住了她的手,带着她走在前面,干燥而又冰冷的掌心一直紧紧的包裹着她的手,慕菀仰头,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心中仿佛流过千万道暖流。 下一秒,她便顺从自己的心意,不在站在后面,反而是上前同秦昊站在了一起,在秦昊歪头看过来的时候,她仰头,对上了他的目光,声音很是疑惑的捏了捏他的手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 说着,慕菀还趁机伸手搓了搓他凉凉的手掌。 大抵是因为慕菀低头的缘故,所以她并没有看到秦昊眼里化成一片的绕指柔。 “无碍。”秦昊摇了摇头:“老毛病了。” “你可找大夫看过了?”慕菀问道:“既然是老毛病,便更应该好好的治疗一下才是。” “于身体无碍,况且,你也感受到了,我只有手凉而已,我的身子还是很热的。”秦昊垂眸,一脸笑意的看着慕菀。 慕菀听着他这话,脸色顿时爆红了起来,听见他这调戏人的话,顿时皱眉,狠狠的就朝他的胳膊上拧了去:“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啊?你的身子不热的话,你就死了你知道么?我好心的关心你,你在这里给我讲一些有的没的。” “是为夫的错。”秦昊再也憋不住笑,笑出了声。 “笑什么啊,为夫你大爷!”慕菀嘴上虽然骂着,可脸颊还是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而她脸颊的绯红,在秦昊看来,着实是最美的风景不过了,在走进院子的时候,他忽然拉住慕菀的手停了下来,慕菀刚要说什么,秦昊的手忽然扣住了她的后脑勺,那样缠绵的吻便落了下来。 虽然他时常的这样做,可是在这广阔的院子里,慕菀还是觉得有些赧然,她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推秦昊,可秦昊却是握住了她的手,在她乱动的时候,面颊蹭到了她的耳边,低声的道:“菀儿,张开嘴。” 一句话,像是定身咒一样,让她的身子再也不能动弹一分,她被迫的仰着头,承受着他的吻,在唇上传来那温暖的触感时,刚刚秦昊的那句话不禁又跳出在她的脑海中,于是,她一直踟蹰的手终究缓缓的摸到了他的后背上,有些笨拙的回应着他的吻。 感受到她的回应,秦昊的眸子里几乎要溢出了满满的欢喜,抱着她的力度愈发大了起来。 偌大的院子里,夏天的风缓缓的吹着,吹动了满园的树叶刷刷作响…… …… 话说这边,呼延灵从相府回去以后,刚回到府中,便朝管家问道:“殿下可是出来了?” 管家点了点头,很是恭敬的道:“殿下如今正在书房议事儿。” “哦,我知道了。”一听见齐思墨的情绪已经转好,呼延灵心中觉得,慕菀说的果然是对的,毕竟,也的确不是自己惹得齐思墨不开心。 可今天下午在相府看到的那一切,还是在她的心底落下了质疑和对比的疑惑,她就坐在前厅,什么话也不说,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心中一直思索着今日在相府看到的一切。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原本站在她身边的乌兰忽然往后面退去,意识到乌兰的退后,她刚要说话,却是看见面前落下了一大片阴影,她下意识的就仰头看去,正好撞入了齐思墨一眼的温润中。 “回来了?”齐思墨一脸的温柔,好像之前那个一脸暴躁的人是有人假扮的一样。呼延灵有些诧异,心里却也有些欢喜,他终于没有火气了! “嗯。”她点了点头。 “去玩儿的可好?”齐思墨甚至都没问她,便知道她去了哪里。 而呼延灵也不会去深思这个问题,反而开口道:“玩儿什么啊,我去找慕菀聊天儿了。” “这样啊。”短短的三个字,齐思墨说完,便也不再多说,而是朝她伸出手道:“晚饭的时辰快到了,进去吧。” “哦。”表情有些怔怔的看着伸在自己面前的那双手,呼延灵有些激动的,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放了进去,可一想到秦昊今日给慕菀穿鞋的时候,她心中一动,趁着过门槛儿的时候,直接将自己的鞋给蹭了出去。 “啊!”她下意识的喊出了声,齐思墨听见这声音,不禁回头,然后就看见呼延灵的鞋子掉在了一边,他松开了她的手,方便她行动,然后在她看向他的时候,一脸温柔的笑道:“不必害羞,穿上就是,这里没人敢笑话你。” 呼延灵听着他的话,却始终没见他有动手的意思,心里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可在捡到鞋的时候,她心中却又安慰起自己来,天底下,能亲自给自己的妻子穿鞋的男人有几个? 心中这样想开以后,她的心情倏地又开朗了起来,便紧紧的握住齐思墨的手朝饭厅走去。 晚上的时候, 两人温存完,齐思墨习惯性的去洗澡,呼延灵泡在浴池里,心中不禁有些不对劲,每次两人的房事,都只有一次,齐思墨这人一点都不重欲,虽然这事情好像也没有不对,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 第二日, 慕菀因为没有事情做,便去找燕归泠,可刚收拾好自己,就要往外跑,结果又被秦昊给拎了回来。 “秦昊,我是去找阿泠!不是找无关的人。”慕菀哼唧道。 秦昊一听,点头道:“我知道,但是这几日你不要去找她,让她好好收拾一下府中的事情。” 慕菀听见这话,这才记起来,阿泠的府里还住着徐倾那么一个男人呢,一想到这一点,她的确就安定了下来。可奈何她真的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所以根本在家中待不住。 想到这里,她抓住了秦昊的胳膊,刚要说什么呢,外面安伯忽然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帖子,朝两人行了礼,这才说道:“主子,夫人,这是东宫来的请帖,说是太子妃请夫人外出游玩。” 慕菀一听,顿时很嫌弃的道:“顾知画主动请人?肯定是齐思元那个人请的。估计是他家知画又憋闷了,想要请我去玩儿呢!” 秦昊从后面好笑的给了她一个栗子,好笑的道:“你倒是看得清楚。” 慕菀瘪了瘪嘴道:“齐思元也是个大尾巴狼,以前装的恨不得睡在青楼里,结果现在呢,天天在家当好男人,喂,秦昊,你要不要送几个歌姬到他东宫去给他捣乱啊?” 秦昊声音低低沉沉的道:“你以为没有人送么?送了大抵都被他背后处理了,甚至顾知画都不一定知道。” “啧啧啧,真是好男人啊。”慕菀啧啧道,可刚啧啧完,就察觉到背后男人黑下来的脸了,她一瞧见秦昊的这模样,顿时上前,踮起脚,伸手就摸了摸秦昊的脸,道;“目前来说,你也是好男人,毕竟咱们府中也没有什么乌烟瘴气的女人,要是真来几个,我真的会烦死的。” “枕塌之旁,其容他人酣睡?”秦昊听见其他女人的时候微微的皱眉道。 慕菀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胸口道:“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这句话啊。” “自然。” “夫人,可要出府?老奴去准备马车。”安伯在一旁问道。 慕菀听见这话,点了点头道:“要出去的。” “好生看着你家主子,别让她乱吃东西!”秦昊仍旧顾忌着她的肚子。 …… 他们约好见面的地方是在宫门口,慕菀悠悠然去到那里的时候,远远的就瞧见一辆马车停在了那里。慕菀啧啧了一声,从马车上探出头,果然,对方在见到自己之后,齐思元颀长的身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下一秒就将顾知画给抱了下来,顾知画心底仍旧是个保守的人,所以被齐思元这样抱着,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跟见不得人的鸵鸟一样。 慕菀瞧见这一幕,啧啧的朝齐思元挑了挑眉头,齐思元对此只是淡然的一笑。 “菀儿,你来了!”相处之后,顾知画对于慕菀的确很有好感,所以在齐思元这样提出以后,她也丝毫不反对。 “太子爷今天是准备带咱们去青楼耍耍么?”慕菀朝顾知画点了点头,然后朝齐思元问道。 齐思元原本很是得体的笑容顿时被慕菀给气炸了,他有些紧张的先去朝顾知画看了眼,这才有些流里流气如同以前的时日一般,只是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朝慕菀道:“慕菀,你不要胡说。” “哦,就算我胡说好了,我连男装都准备好了,现在看来,今天是有些用不上了。”慕菀很是遗憾的道。 谁料,听见她这话,齐思元顿时揽住顾知画往后退,顾知画一脸不解的看着两人,齐思元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 顾知画很是疑惑的踮脚给他才擦了擦,这才小声的问道:“殿下,你可是?” “画儿,咱们不跟她玩儿了!”齐思元对慕菀这人的确是很赞赏的,这女人洒脱的很,正好顾知画也不能整天闷在宫里,可他忘了的是,慕菀这人虽然洒脱,可是也很不靠谱啊,毕竟她以前可是跟着秦昊去过青楼的。 顾知画有些哭笑不得道:“不是殿下说让我出来散散心么?” 齐思元皱眉,一脸的为难,那表情看起来,好像慕菀是多么恶劣的坏孩子,会带坏了他家的乖宝宝一样。 “喂,齐思元,你要不要这么磨磨唧唧啊,真是一点大男子汉的气概都没有,我们家秦昊听见你们俩邀请我出来玩儿,可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的,看见他对你们很是相信,只是,想不到你们对我们不信任啊,啧啧,那我自己出去玩儿了。”慕菀说着,就要往马车上跳,而齐思元见她这般,立即让人将她给拉了下来。 “你们女人家的聚会我一个男人不方便参加,画儿就交……” 齐思元的话还没说完,后面忽然又传来一声很大的呼喊声,听见那动静,顾知画和慕菀也全都转回了头,结果,就瞧见文王府的马车朝这边行驶了来,而探出头的不是呼延灵还是谁。 呼延灵看见慕菀,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就朝慕菀这边跑了过来,慕菀还没等说话,齐思元的声音顿时呵呵的笑了起来:“三弟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听见齐思元的这话,慕菀这才反应过来,看来齐思墨也来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齐思墨那独有的很是温润的声音:“大哥见笑了,灵儿在京城中很少相熟之人,所以听闻她们聚会,我就将人给带来了。” “对啊,我跟慕菀她们还是很能说上话的!” 可齐思元听见齐思墨的话,心里却是转了两个弯儿,若是慕菀一个,他可以放心,可是再加上呼延灵,他着实有些不放心了。但眼下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定然没有再反悔的意思。 “这样吧,我送你们过去,你们想去哪里玩儿?”齐思元朝几个女人问道。 顾知画一脸的温吞,并没有话说,而慕菀和呼延灵却是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呼延灵想要去听戏,可慕菀一听见名字就够了,顿时说道:“听戏多没意思啊,要是听戏咱们还用出来听?” “是吧?”慕菀转头朝顾知画问道,顾知画见慕菀特地问自己,下意识的就点头道:“寻常的确听了不少的戏。”毕竟不管是在出阁前,还是出阁后,但凡碰到什么节日,必备节目都是听戏。 所以,她说的倒也是实话。 而呼延灵见此,倒是也有些挠头抓耳的道:“那我们去哪里?去小倌儿馆?” 慕菀听见这话,眼睛顿时一亮,吓得齐思元顿时又将顾知画给抱了回来,一脸惊诧的道:“你们别打什么歪主意啊!” “那种地方你们去不得。”齐思墨站在一边同样的说道。 慕菀一听,立即摆摆手道:“你们就别管了,我们三自己看着办就是。” “慕菀,你要是敢带着画儿去什么地方,我……”齐思元仍旧是一脸的不放心,呼延灵站在一边,看着齐思元始终将顾知画给抱在怀里,说话也很是维护,那模样真是生怕慕菀将她给带坏了,可是自家夫君只是一脸温润的站在一边。 这几天,呼延灵的心里一直很是纠结,如今看到齐思元也待顾知画这样贴心,她原本还安慰自己的话,顿时变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好了好了,别墨迹了,再墨迹下去就没时间了。”三拨人上了马车,最终还是在临江酒楼停了下来,坐在靠近河边的包间里,慕菀翘着二郎腿,很是解放天性的道:“咱们在这里不会就是说一天的话吧?” 顾知画一直很端庄的坐在一边,倒是呼延灵也坐得很是男人,二人听见慕菀的话,不禁开口道:“咱们先玩儿一会儿,待会再出去逛逛,我瞧着,这长安街也是极其热闹的。” 慕菀点头:“的确是热闹,待会儿咱们出去玩一顿。” 三人在这里没有坐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传来的热热闹闹的声音,三人探出头朝外面看去,结果就瞧见河的对面,有人摆了摊子,在射击比赛,赢了的好像还有奖品。 她转头的时候,正好瞧见了顾知画眼里很是期待的目光,看见她那向往的神色,慕菀不禁开口道:“我知道一个好地方,还是我和惊夜出去玩儿的时候发现的呢,京郊有个练武场,只要有钱就能进,就像健身房一样。” “什么是健身房?”呼延灵一脸疑惑的道。 “就是锻炼身体的啊,射箭啊,骑马啊,里面都有的那种。”慕菀解释道。 顾知画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睛已经亮了起来,她虽然从小受的是淑女教育,但心里终究还是有藏着对武功的喜欢的。 呼延灵也好久没有骑马了,对此倒是没有任何的异议,所以他们直接就下去了,三人这丝毫不按常理出牌的态度倒是为难了暗中一群跟着的暗卫。 她们直奔京郊的练武场去了,慕菀交了银子,三人拿着牌子就走了进去。 可这刚走进去,惊夜忽然伸手拉住了慕菀,慕菀一脸疑惑的看向惊夜,好奇的道:“怎么了?” 惊夜的脸色有些为难,吞吞吐吐的竟也说不出口,慕菀见此,只当她是担心自己,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道:“放心啦,不会有事儿的,我不会暴露武功的!” 可惊夜还是要说,但慕菀已经跑了出去。 呼延灵是有伸手的,所以她瞅见这些东西,用很是过来人的语气道:“这些我都会,我教你们啊。” “这里有教练的。”慕菀站在一边开口道。 呼延灵撅了撅嘴,忽然很是眼尖的瞅见了什么,她像是受了极大的惊讶指着前面远处的一拨人有些咋咋呼呼的朝慕菀道:“慕菀,你看,那不是你家秦昊么?” 在听见秦昊的名字的时候,慕菀只觉得心里咯噔了一声,她凑到了呼延灵的身边,朝远处的那个角度看去,果然,秦昊一身白衣尤其的扎眼,就坐在那里,而最最让慕菀血液倒流的是,秦昊的身边还坐着一个女人,两人之间虽然没有很是亲密的行为,可单单那样坐着,她心中也觉得不舒服的很。 不是跟自己说今天上午要同流渊讨论事情么?怎么会在这里同一个女子在一起呢! “菀儿,你不要多想。”顾知画站在一边安安静静的开口:“秦相周围还有不少的人,他们应当在讨论什么事情,应酬的时候有人作陪应是避免不开的。” 可慕菀此时哪里能听到那些话,她还记得今天早晨吃饭的时候他那样说过,虽然她很介意他的身边有别的女人作陪,可她心里更介意的是,他竟然在骗她。 为什么要骗她呢! 慕菀这样瞧着那边的时候,她忽然回神,转头朝惊夜看了去,惊夜瞧见慕菀那很是犀利的目光,立即低下了头。 慕菀却是一步步的朝惊夜走了过来,看着面前低下头的侍卫,她声音凉凉的开口道:“你刚刚便是要同我讲这件事情?” 惊夜听见慕菀这凉凉的声线,便抬起了头,声音有些急切的道:“主子,我也是刚刚知道。咱们现在要去通知相爷么?” “不必,咱们去玩儿自己的吧。”压下心中的难受,慕菀朝惊夜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惊夜见此,只觉得心里有些后怕,顾知画看着慕菀的目光有些担心,而呼延灵心里却是复杂的很,一方面她也觉得不对,对慕菀不好,可另一方面,慕菀和秦昊的这样一幕,直接压下了她心中的那些烦躁。 这个想法虽然有些鄙夷,但她觉得莫名的一阵安抚:“看,你们也不过如此……” ------题外话------ 断网了…用手机传的,好费劲…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给我等着,我要娶你 骨子里,慕菀其实是个很洒脱的人,她不是那种会为了别人的错误而折磨自己的人,所以,即便秦昊的这件事情让她心里很不爽,可她终究还是压制住了,毕竟,这件事情的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还不晓得,所以便努力的专心玩儿自己的。 大概是因为秦昊慕菀的事情,呼延灵的兴致愈发的高了起来,加之明面上,她又是唯一会武功的人,所以她倒是带头走在前面。 “顾知画,你想骑马还是做什么啊?”呼延灵朝顾知画问道。 顾知画伸手轻轻的指了指在马场中奔跑的马儿。 “那咱们便去骑马吧!”慕菀开口道,这马场很是大,绿油油的草地也很是喜人,慕菀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提议道。 三人就此敲定,呼延灵是上了马就不管不顾的,嗖的一下子就窜了出去,而顾知画和慕菀都是被自己的暗卫给牵着马,两人晃晃悠悠的骑在上面散着步。 “菀儿,秦相的事情定然有内情,你不要过早的下定论。”顾知画一脸温顺的朝慕菀看去。 慕菀听见顾知画这话,心道,这女人倒是个清透的。她随即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可以瞧见顾知画那温顺的模样,她起了玩闹的心,忽然问道:“知画,你真的放下他了?” 顾知画起初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可等她明白过来以后,除了一丝丝的惊讶,脸上倒是没有任何的不适,她点了点头:“以前是我不懂事儿。” “跟你无关。”慕菀摆了摆手,语气很是随意的道:“并不是你不懂事儿,只不过你的缘分不在他身上。” 慕菀这样一说,顾知画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受控制的绯红了起来,慕菀见此,眉毛一挑,顿时朝惊夜和牵着顾知画马儿的暗卫摆了摆手,两人见此,也只得小心的稍稍退后了一点。慕菀挽着马绳凑到了顾知画的身边,小声的道:“如今一说起太子,你就脸红,可见,你们二人真真是登对的。” “菀儿,不可胡说。”顾知画虽然这样说着,但脑袋显然已经要低到地里去了。 “我这不是在同你说悄悄话嘛!我以前觉得他这人不靠谱的很,可如今瞧着,倒是不错的。”慕菀坐在马上嘀嘀咕咕的道,等到她说完的时候,顾知画的脸已经红的跟猴屁股一样了。 “喂,你们俩那叫骑马么?”她们说着话的功夫,呼延灵已经转了一圈回来了,看到两人还在那里磨磨唧唧的,她坐在马上很是意气风发的问道。 “哎呀,你先跑着,我们在这里说闺房秘事呢!”慕菀大大咧咧的道。 跟在一边的惊夜听见她家主子的这话,差点一口血吐出来,就连顾知画都是一脸的“绝望”。 “什么闺房秘事啊,我也要听。”突厥的风气原本就很开放,所以在听见这话的时候,呼延灵倒是很感兴趣的凑了过来。 “你……”听见呼延灵和慕菀的话,顾知画又羞又恼了起来,可偏偏又离不了两人。 “慕菀,说到这事儿,我倒是真是有一个疑问,我想问问你们,你们一般都到什么时辰,很激烈么?”呼延灵直接将话给说了出来,这下子,不用慕菀她们赶人了,跟着牵马的暗卫已经自动的退了下去,独留三人坐在马上随着风轻轻的移动着。 慕菀听见这话,不禁朝呼延灵道:“激不激烈,你看知画的脖子不就晓得了?” 呼延灵一听见慕菀这样说,脑袋嗖的一下子就朝顾知画转了过去,顾知画的动作很慢,根本来不及遮掩,她脖颈上藏不住的痕迹就露了出来。 看到呼延灵那惊诧的模样,顾知画羞恼的满脸通红的朝慕菀问道:“我脖子上果然有么?今天早晨我分明问过他,他说没有的。” “男人的话你也信!”慕菀啧啧了两句,可心里倒很是感慨,看来,齐思元的确是将顾知画放在手心疼的。 而呼延灵的心思却不是这般了,她现在的心理处于一种对比的状态,看到顾知画这般模样,想来也知道那是什么情景,所以她下意识的又朝慕菀的脖子上打量去。让她心里舒坦的是,慕菀的脖子上倒是什么都没有的,又想到今天秦昊跟一个女人坐在那里的事情,她心里的不安又被压了下去。 很奇怪,但其实很多是时候人的心理就是这般,可能你觉得自己惨,但是一见到比自己还惨的人,你便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 可呼延灵显然不知道,是因为慕菀这两日来小日子,所以才免于秦昊的折腾,要不然,同顾知画相比,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呼延灵,你这两天奇奇怪怪的。”慕菀忽然朝呼延灵道。 呼延灵原本还在心里小小的窃喜着,可是被慕菀这样一说,看着慕菀的那双眼睛,她心里又顿时觉得有些愧疚。 “没什么,就是无聊的很。”她赶紧的掩饰过去,慕菀又狐疑的看了她几眼,这才慢慢悠悠的骑在马上同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 事实上,慕菀这边看见秦昊的时候,没过多久秦昊就知道了慕菀来了的消息,淮安这话在他耳边刚刚响起,他的视线立即越过了众人,朝马场那边看了过去,可隐约的也只能瞧见慕菀的背影。 “主子,需要离开么?”淮安小声的问道。 秦昊坐在那里,听着淮安的话,开口问道:“夫人的确瞧见我了?” 淮安点头。 “那就暂且等等吧,等她主动来找我。”秦昊起初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可事实上,慕菀一点动作都没有,秦昊自己倒是坐不住了。 “秦相,可是有人来了?”问出口的正是坐在秦昊身边的女子。此女子长相美艳,所以名为艳娘,表面上她虽然是春香楼的妓子艳娘,可事实上,却是掌管秦昊手下,一方商铺经济的掌柜的。此次不过是借着相陪秦昊应酬的机会,同秦昊交代事情。 她并非没有听清淮安的话,但是仍旧这般开口的问道。 她心里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春香楼那么多人,可除了她和春娘两人,其余的全是楼中单独培养的探子,春娘是统领所有探子的头,所以她心里还是很有优越感的! 可谁知道,她这话刚说出口,秦昊忽然凑近艳娘,那距离让艳娘的呼吸一下子都屏住了,她甚至能听清自己心跳的速度,好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 那人英俊的面貌,就那般直接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近距离,有那么一瞬间,艳娘几乎要看痴了。 “主子?”因为靠的距离很近,所以艳娘对秦昊的称呼也直接从秦相变成了小声的主子:“怎么了?” “怎么了?”秦昊低低的笑了出来,可眼底却是一片冰凉,他的声音很是冷冽的道:“艳娘,你而听力好像丧失了,这样的你,还怎么在我手下做事?” 刚刚艳娘还极其砰砰砰的心跳此时听见秦昊的这话,顿时安静了下来,上一秒好像还在火上煎烤着,这一秒已经落入了万里冰窟,那种冷冽好像要渗入骨子里一样。 “我……”她慌乱的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昊的距离又朝她凑近了一下,在外人看来,两人的姿态很是亲昵,可是在只有艳娘知道,自己到底受了什么折磨。 “艳娘,不该打的主意,还是不要有的好,毕竟,你不能舍了你的命,不是么?”秦昊的声音很是绝情,那一瞬间,艳娘觉得满世界都苍凉了。 秦昊还没等收回身子,一边的淮安忽然咳了一声,这一咳,就连周围今天出来应酬的工部的几个人也全都转过了头。 秦昊心中一惊,蓦地抬头,就看见了牵着马站在不远处的女人,她的身边,呼延灵一脸狐疑的看着,而顾知画的目光则是很担心的在两人的身上打转着,只有慕菀安静的站在中间,眸子里也是一片的平和。 意识到自己现在同艳娘的姿势,秦昊倏地收回了身子,大步就朝慕菀走了过来。 “秦相,哎?你去哪里?”工部的人在后面吆喝道。 秦昊摆了摆手。淮安瞧见了,立即朝几人解释着。 慕菀的目光太过安静,秦昊每靠近一步都很是心惊。 在秦昊就要靠近的时候,慕菀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一圈,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眉眼一挑,忽然开口道:“你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有。”秦昊点头,眼睛一直死死的抓着慕菀,那神色,那目光,就连站在一边的呼延灵都有些心惊,毕竟,秦昊的目光着实是太过火热了,旁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那你说吧。”慕菀的语气听起来很是随意,事实上她现在心里也是大喘气,明明原本说好不过来的,可是远远的瞧见他几乎要贴到那个女人身上去了,而且还是他主动的,所以她还是鬼使神差的走了过来。 “今日同工部的人应酬,她是春香楼的歌姬,刚刚之所以靠她那样近,是因为她肖想你的夫君。”他这话说的大气不喘,一边的呼延灵和顾知画却都有些忍不住了。 什么叫肖想你的夫君? 慕菀眼珠子溜溜的在秦昊的脸上转了一圈,这才开口道:“好吧,我相信你。” 没有过多的纠缠,也没有太多的质问,她仍旧是那般风轻云淡的将相信给说了出来,一下子熨平了他心中所有的担忧。 他的唇角渐渐的上勾了起来,向来不轻易展露于人前的笑容缓缓的在众人的面前绽放了起来,而下一秒,就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慕菀整个人已经被秦昊给抱到了怀里,很是激烈的吻了起来,那狂热的模样,让呼延灵心里一个咯噔,也不禁轻呼出声:“哇……好激烈。” “走了走了!”顾知画见此,哪里还有脸面站在一边,赶忙拉着呼延灵往一边走,而就在她拉着呼延灵往一边走的时候,呼延灵也仍旧偷偷的朝顾知画的脖颈间瞧了去。 齐思墨从来没有这般狂热的吻过自己,更不用说种草莓了。 到底? 是他的个性原本就这般,还是……还是说,不够喜欢呢? …… 这两天压在心里的心事存了许多,这天晚上,呼延灵同齐思墨欢好的时候,她故意揽着齐思墨的脖子朝他的唇上吻了去,可他给自己的那种感觉,好像有些避讳,又好像很是平淡,从没有火热的感觉。 依旧如往常,齐思墨立即就要单独的去洗澡,可就在他要起身的时候,呼延灵忽然起身紧紧的抱住了他,她紧紧的抱着他的腰,靠在他宽阔的后背上,低声道:“殿下,再陪陪我好么?” 齐思墨听见这话,在无人看到的视角里,他眼神一片沉静,没有一点点波澜,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从情欲里抽身而出的人,反而平静的让人觉得恐怖,他低头,看着环在腰上的那双手,毫不留恋的将她给拉了出去,可在转头的时候,眸子里却是瞬间盛满了温柔,朝呼延灵道:“你也早些清理一下,晚上天凉,不要冻了身子。” 听见齐思墨的这话,呼延灵的心境顿时一落千丈,她点了点头。却在齐思墨离开以后,整个人无力的趴在浴池里,想着这两天见到的顾知画和慕菀。 “公主,你已经泡好久了。”乌兰站在一边,瞧见时候差不多了,忽然朝呼延灵道。 呼延灵却是摆摆手道:“乌兰,你先下去吧,我自己想要单独的静一静。” 乌兰见呼延灵已经决定好了,她将干净的衣服放在一边,临走之前,不禁语气低低的朝呼延灵道:“公主,不要忘记巫师临走之前交代您的话。” 原本还很是低落的呼延灵在听见这话,蓦地浑身一震。 “不忘初心么?可怎么办?乌兰,我的心好疼啊!” …… 这天晚上,秦昊第一次,被华丽丽的赶到了隔壁的小书房去睡。 “菀儿,你说过,你相信我的。”秦昊抱着被慕菀掖在怀里的枕头和被子,声音有一点点委屈的道。 “赶明儿,我也找一个男人同他凑得很近说悄悄话。”慕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直接扔给了秦昊一个假设,果然,秦昊一听她这话,顿时拒绝道:“不准。” “你看,这并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我就是心里不舒服,你去吧,去睡一晚我就舒服了!”慕菀赶紧一脸嫌弃的朝他摆了摆手。 秦昊见此,只得乖乖的抱着被子离开。 而这日,外面守夜的玄机楼的暗卫们却是都在悄悄的传着一个消息: “主子被夫人赶出卧室啦!哇!” 慕菀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这第二天一大早,所有的火气憋闷就消弭掉了,仍旧同往日一般,该吃吃该喝喝,可跑步的时候撞上秦昊那双有些幽怨的眸子,她只笑呵呵的回应了一个笑,便开口道:“好好工作,不要偷懒。” 秦昊只能无语凝噎。 …… 自从爹娘去了边关,妹妹也嫁入了东宫,顾知书整天简直是无聊的很,所以他转悠着转悠着就又走到了燕府。 结果这还没等真的到了门口呢,就瞧见燕归泠骑在马上,后面跟着一辆宽大的马车朝这边走了过来。 顾知书瞧见她后面的那两马车,心就跟着突突的跳了起来,不禁在心中暗骂道:“这后面定然藏着一车的小白脸。” 果然,他心中刚刚这样想完,就听见后面有经过的买菜大妈道:“瞧瞧,在这将军府里当男宠也是很滋润的,出行在外都是马车拉着,在府中也是好吃好喝得。” “谁说不是呢,听说这次是燕将军带他们去杏坛学社听讲课了呢。” 妇人们叽叽喳喳的声音都传到了顾知书的耳朵里,顾知书听着这些话甚至觉得有些惊讶,燕归泠找男宠,这件事情长久了以后,街上的人反而倒是习惯了,开口的时候,处处说的都是燕将军如何如何。 “你来做什么?”燕归泠看见顾知书,便从马上跃了下来,将手中的马鞭交给身后的副将,这才朝顾知书问道。 顾知书还没等说话呢,小五不知什么时候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嗖嗖的跑到了燕归泠的身后,朝顾知书问道:“顾公子,你是来当我六师爹的么?” 一听这话,燕归泠的神色很是有些抽搐,而顾知书却是一脸的傲娇。 “这个大门只能让我六师爹进,顾公子要是不嫁给我师父,你是进不去的。”小五哼哼唧唧的一个劲儿的朝顾知书解释着“顾公子”和“六师爹”这两个名词的区别。 李季好笑的上前将小家伙儿给拎了起来,开口朝顾知书道:“难不成小五果真猜中了顾将军的来意?” 这下子,不仅是燕归泠她们,就连周围的一众大爷大妈也都好奇的凑了过来,全都围在了顾知书的身边,众人皆是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顾知书的回答。 大家一个劲儿的吵吵嚷嚷,刚刚说话那大妈甚至还拍了拍顾知书的肩膀道:“这位公子啊,被燕将军看上很是不错的,你也不用准备房子,甚至燕府还要给你聘礼……” “燕归泠,你坏了我的名声,以后我还怎么娶人啊?”顾知书被一群大爷大妈给指指点点,非但没有恼怒,反而上前一步,距离燕归泠也更近了一步,他低头看着面前的女人,不禁开口道:“你要赔我!” “男女授受不亲,顾公子还是离我家泠泠远一点才是。”李季说着,上前就要将顾知书给揪出来,可顾知书在李季靠近的时候,顿时恼了,眼神一变,一个反手就朝李季给打了去,李季是个身手极差的,所以毫无意外的就被顾知书给撂倒在那里,燕归泠她们已经阻止不及了,而顾知书低头摁着面前的人,声音很是阴狠的道:“谁让你喊她泠泠了?那也是你能喊得名字?” “你在这里发什么疯?”燕归泠上前就将李季给弄了出来,顾知书刚要朝燕归泠再靠近,站在一边的徐倾忽然挡在了燕归泠的面前。 “哟,你不是讨厌她讨厌的紧么?怎么今日倒是学会给她出头了!”顾知书原本对徐倾就讨厌的很,此时看到徐倾这幅模样,心中更是厌烦的很。 “她……她是我的女人!”徐倾想到那人的叮嘱,这话刚说出口,神色也变得警惕了起来。 “嘭!”徐倾这话刚说完,顾知书的拳头立即挥了过来,直接朝他的脸上砸了去,徐倾也是个绣花枕头,哪里会什么武功,直接被顾知书给揍到了地上。 “顾知书,你疯够了没有!”燕归泠见徐倾被打到了,顿时护在了前头。 见燕归泠护着徐倾,顾知书伸出手一个劲儿的点着燕归泠。 “你给我等着!”顾知书朝燕归泠放狠话道。 “好,我等着!”燕归泠扶着徐倾起身,眼神很是无语的看着顾知书,很多时候顾知书的行为就像是孩子一样幼稚。 结果燕归泠这句话刚说完,顾知书忽然朝四周围观的众人问道:“大家可都听清了,燕将军刚刚答应我了。” 众人倒是点了点头,可燕归泠她们却是一头雾水。 下一秒, 顾知书上前走了一大步,在燕归泠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速度极快的在燕归泠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然后在燕归泠发怒之前退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上,这才开口道:“燕归泠,你给我等着,我要娶你。” 顾知书这话刚说完,就连燕归泠也是一脸的目瞪口呆。 可小五站在一边,很是疑惑的仰着头问道:“顾公子,你要是娶了我师父,那么我几个师爹你也要一并娶着么?” “啊哈哈哈。”周围人被小五这个问题闹得全都捧腹哈哈大笑了起来,顾知书却是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道:“娶个屁,这些糙老爷们儿爷可不要。” 说完,飞身上马,很是有些急切的匆匆走了,小五拉着燕归泠的手站在原地,歪着小脑袋道:“呀,顾知书的耳朵红了呢!” 燕归泠听见这话,只觉得脸上一阵燥热,可一想到秦昊的叮嘱,她立即上前先是将徐倾拉到了一边,很是关切的问道:“你可有事儿?” 徐倾始终望着燕归泠的眼睛,轻轻的摇了摇头。 燕归泠抬头,便看见徐倾的目光始终柔柔,但是泛着几丝僵硬的看着她。 终于要开始行动了么?呵! 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即便徐倾有些拒绝,可她还是坚持搀着徐倾朝府前走去。 燕府, 燕归泠亲自将徐倾给送进了院子里,将人给扶到床上,燕归泠耽搁了一小会儿便起身道:“大夫很快就来,你暂且等等。” 面对徐倾的时候,她的心情很是复杂,可是在徐倾看来,燕归泠好像是故意避着一样,他看着她的身影,眼神渐渐的有些不受控制了、 她平日虽然都是一副男装的打扮,但实际上,他不止一次的近距离打量过她,她的五官其实生得很是好看,英气十足,只不过大部分时候人们往往都已经忘记了她原本是个女娇娥。 “不碍事,不过是被推了一跤。”徐倾的话不禁说出了口,可他忘记了,自己从未这般给过燕归泠好脸色,所以燕归泠在听见他这般开口说话的时候,也不禁有几分惊诧。 “你没有武功底子,被推倒了并不算小事儿,我还有事儿,大夫待会儿会来。”说着,燕归泠就大步走了出去,徐倾没有看到的是,燕归泠走出他的院子没有多远,脚步就愈发的快了起来。 今日,她心中的情绪着实是各种纷杂,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如何形容了,有对顾知书的,有对徐倾的,还有各种各种,掺和在一起,让她整个人很是烦躁。 她自己在外面的凉亭里坐了许久,这才起身缓缓的赵伯的屋子里走了去,果然,她刚进院子,就瞧见他们四兄弟都在,小五带着小黄就飕飕的在中间穿梭着,时不时的踮着脚去摸点桌子上的点心喂给小黄。 “小五,你带着小黄给师父守一下门!”燕归泠伸手摸了摸小五的小脑袋。 小五一听,立即很是威风的朝小黄道:“小黄,我们走!” 他的声音很是有力,可偏偏小黄一个劲儿的磨磨唧唧的,直到立即又喂了他几块点心,它这才缓缓的摇着屁股走了出去。 燕归泠关上门,这才坐下,想了想,清了清嗓子,说道;“徐倾大抵要开始行动了。” “我就知道那小子对你献殷勤是没有什么好事儿的!”李季坐在一边,声音很是不屑的道。 “这几日他应当会同我亲近……” “阿泠,不可!”燕归泠这话还没有说完,四个人一起反对了起来。 “咱们明明知道他有目的,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同他好?”李季皱眉立即开口说道:“我们四个不是摆设。” “老四说的不错,阿泠,即便你喜欢他……” “大哥,我想,我的喜欢大概很短,已经结束了!”说到底,燕归泠觉得在情感方面,自己是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人,别人一旦拒绝,她便会退回安全的位置,不会给自己伤心的机会。 毕竟,她觉得自己现在还没有力气去应付一场需要她主动耗费巨大心力去追逐的爱情。 听见她这话,兄弟四人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大家不禁异口同声的道:“真是怕你想不开。” 赵伯这人因为是老大,所以脾气也最为沉稳,他坐在那里,一边给四人倒了茶,一边声音醇厚的道:“阿泠,徐倾的确不是你的良人,不过,我瞧着顾知书倒是个不错的,只是眼下,顾家的去处……” “不错什么啊不错!”李季听见这话,立即摇头道。 “好歹武功不错吧,人家一个身手就将你给撂倒在地上了。”赵伯朝李季看去,李季听见这话,顿时瘪了瘪嘴。 “大哥,老四,你们是不是歪题了?”老二坐在一边,很是无奈的朝两人道。 “偏题了偏题了!”赵伯摆了摆手。 “徐倾那里暂且先顺其自然,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老二开口道。 “左右主子那边已经有主意了,咱们尽量配合阿泠就可以了。”老三补充道。 燕归泠坐在那里,听见几人的话,点了点头。 “大小姐,江夫人来了。”管家站在外面,忽然朝里面道。 燕归泠一听见这话,身子有些放松,她起身,朝四兄弟道:“师娘大概是来给我送东西了,我先出去趟。”说着,转身就走了出去。 在燕归泠离开以后,老大老二老三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李季的身上。 “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李季皱眉看着几人道。 “阿泠的性子没有弯弯绕绕,若是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你们俩便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到时候,她只会尊敬的喊你一声四哥了。”赵伯的声音里不无警告。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不用你们一遍遍的提点。”李季嘭的一声将手中的杯子给放了下去,转身也跟着出去了。 ------题外话------ 又是肥更,求大家多多支持呜呜呜呜/(ㄒoㄒ)/~,谢谢送花花送票票的菇凉。 第一百三十章 我已经做好了当父亲的准 燕归泠刚出院子就看见了坐在前厅的江夫人,江夫人一脸的慈爱,身边站着四书,四书的手里拎着两个篮子,里面看起来鼓鼓囊囊的,好像藏了什么好吃的。 “师娘,您怎么来了?“燕归泠那张向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此时微微的绽放出了一抹真心的笑意,她赶忙上前坐在了江夫人的身边。 江夫人瞧见她来了,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她笑着,很是急切的朝四书招了招手,四书立即将两个小篮子给拿了过来,放到了燕归泠的面前。 “我闲着无事做了许多点心,刚出炉呢,你一直喜欢吃,我便给你送过来一些。”因为此生没有所出,所以对于秦昊和燕归泠她都是打心眼儿的疼。 燕归泠紧紧的拥着那两个小篮子,很是欢喜但是又有些心疼的道:“师娘,你托四书过来送就好了,何必又要亲自跑一趟。” “四书这孩子,指不定会偷偷的都给你吃了。”江夫人哈哈的笑出了声,一边的书童听完已经臊得满脸通红了:“夫人,我才不会呢!” “是是是。”江夫人好笑的点了点头。 “我还做了些小酥饼,要给你师兄送去。”江夫人又同燕归泠说了几句,这才起身,朝燕归泠告别。 “师娘,我陪你一起去吧。”燕归泠原本还想找个由头去趟相府呢,此次正好借着师娘的东风。 江夫人自然是极其乐意的,她挽着燕归泠的胳膊,一脸好笑的道:“哎,你师兄将菀儿藏得太深了,我已经许久没见过那丫头了,那丫头着实是个好笑的,我便亲自去瞧瞧。” “师兄待菀儿很好,他们也很好。”提到那两人,燕归泠也是会心一笑。 “哎,昊儿那孩子也是个苦命的,能找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也是难得。”江夫人上了马车还在那里叹气道:”他能走到这个位置,一路上有多难咱们都清楚,我只是期盼着,有个贴心的人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承担。“ “菀儿是个妙人!“燕归泠提起慕菀也是忍不住的笑。 “你师兄的人生大事儿都已经解决了,你这丫头也要上点心了!我听你师父说,你最近带了一个书生到府里?人品家世可是如何?要不要师娘帮你把把关?”江夫人拉着燕归泠的手,中年妇女的癖好又开始了,燕归泠抿唇摇了摇头道:“师娘不必担心我了!!” “哎,说的也是,我以前还担心你师兄要孤独终老呢,眼下还不是好好的,我们阿泠是个有福气的,定然会有好姻缘的。”江夫人赞同的点了点头,倒是看得很开,而燕归泠听见她那般温柔的说着“我们阿泠”,心里也是一片暖暖的。 两人说着说着,马车便已经到了相府,她们俩刚跟着安伯进了后院儿,便听见了从里面传来的哈哈的笑声,听起来,倒像是有很多人一样。 安伯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头,对上两人疑惑的眸子,不禁开口道:“夫人和主子正在玩儿游戏,玄机楼的人也跟在一边起哄。” 安伯这话倒是勾起了两人的好奇心,两人带着东西赶紧大步走了去,结果刚推开院子的门,就听见砰砰砰的几声,两人先是一惊,随即便顺着那声音的来源看了去,只见院子里并排放着的两个箭靶子上飕飕的落满了羽毛箭,而淮安就站在一边数着靶数儿。 “主子三十九,夫人四十!”转了一圈儿,淮安这才开口道。 “嗷嗷嗷!”一听见自己又赢了,慕菀顿时将手中的弓给扔了出去,一把扑到了秦昊的背上,哼哼道:“背我转一圈儿哇!” “咳咳!主子,夫人,江夫人和燕将军来了!”他们正玩儿的开心,安伯不禁站在一边提醒道。 一听见安伯的话,秦昊眼里仍旧闪动着笑意,他不是没看见,反而她们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 倒是慕菀,因为玩儿嗨了,所以很是激动,根本没瞅见,而此时的慕菀正趴在秦昊的背上,瞧见江夫人来了,顿时就要从秦昊的背上爬下来,可是秦昊根本不允许,死死的抱住了她的腿。 慕菀又气又羞,不禁捏了捏秦昊的耳朵朝江夫人求救道:“师娘,秦昊耍赖,不让我下去。” “菀儿,明明是你死皮赖脸跳上来的。”秦昊唇角含笑的道,可却是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机会,就那样直接的背着她走到了江夫人的跟前,将她戏耍了一顿,这才将她给放了下来。 “瞧见你们这么开心,我也就放心了,不过,菀儿的肚子还没有消息么?”江夫人说着,眼睛就好奇的在慕菀的肚子上打转,慕菀瞧见江夫人这目光,嗖的一下子就缩到了秦昊的身后,朝江夫人一个劲儿的摆手道:“师娘,还早还早。” 秦昊好笑的将她给拉了出来,很是恭敬的道:”顺其自然,我倒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江夫人听见秦昊这话,激动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好,好啊,师娘就盼望着你们早早的成家立业,到时候啊,师娘来帮你们带孩子,菀儿这丫头看着就跟没长大一样,还是我帮着搭把手比较好。” 菀儿被江夫人说的老脸一红,而秦昊却是一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师娘,你忘了正事了!”燕归泠站在一边开口提醒道。 江夫人一听,立即点头道:“对对,忘了。”她伸手接过燕归泠递过来的两个小篮子,掀开篮子上的花布,笑眯眯的朝两人道:“快看,我做了你们最喜欢的点心,这里面还有些刚包好的饺子,菀儿这丫头我晓得是个不会下厨的,知晓你们爱吃,便也带了一点来,安伯啊,你直接将这些饺子全都拿去后厨!” “谢谢师娘。”两人异口同声的道,那默契的模样让江夫人的嘴角就没有止住笑意。 …… 齐思谦被终生囚禁,皇后也跟个废人无异了,所以在宫中这般的情景下,慕菀看着面前接到的请帖,心中还是十分的惊讶。 她趴在秦昊的身边,翻看着那请帖,很是疑惑的开口道:“皇后现在也相当于终生囚禁了,可是这皇上的寿辰是谁主持的啊?“ “宫中又不止皇后一个女人。”秦昊好笑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哦对,只是那些人没有子嗣。”慕菀点了点头。 “那咱们还得必须去啊?”慕菀对进宫已经有些厌烦了,左右不过吃饭拍马屁,无聊的很。 “自然,想来,这次定然也不会无聊。”秦昊声音清清淡淡的道:“有些人,应该要动手了。” “你说话总是神神秘秘的。”慕菀一脸嫌弃的去咧秦昊的嘴,却顺势被秦昊一把压在了书桌上,慕菀被摁住了手,她有些大喘气的看着自己上方的男人,声音紧绷的道:”喂,你别乱来啊,我小日子还没走呢。“ “我没想动你,只是稍稍的教训一下。”说着,他的手轻轻的摩挲着么午安的手腕,唇齿便立即压了下来。 …… 燕归泠这几日每天晚上都会进一个人的屋子里,第二天早晨再出来,轮了一圈,这天晚上终于轮到了徐倾这里。 她一进门,就看见徐倾的身体有些僵直的坐在那里,见他这般的状态,燕归泠上前几步,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倾忽然起身,身体有些僵硬的转了过来,直直的看着燕归泠,燕归泠被他这眼神看的倒是一惊。 “你……你前几日都是宿在他们的房里?”徐倾忽然开问道。 燕归泠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你以后需要注意……男女之事,多了伤身,况且……况且于你的名声……” 燕归泠在听见前面一句话的时候,心里还舒坦了一些,可听到后面这话,心里顿时又咯噔一下子。 她立即出声堵他道:“我破败的名声不需要你一遍遍的提醒了。’ “我……”徐倾见燕归泠那般的反应,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又说错了话。他刚要去解释什么,燕归泠已经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一想到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徐倾顿时大步走了出去,在燕归泠猝不及防的时候,他直接伸手抱住了燕归泠。 “放手!”不知为何,在他触碰自己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不抵抗,她伸手就将他给摔到了地上,然后便大步朝自己的院子里走了去。 徐倾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心中的情绪也是复杂的很,他坐在那里,不禁在想,自己刚刚是不是真的说错了话。 也不知道在台阶上坐了多久,等他想通的时候,他已经一步步的朝燕归泠的院子里走了去。 燕归泠因为心情的缘故,倒是没有早早的睡下,而是坐在那里安静的看着手中的兵书,等到下面来人汇报说徐倾来了的时候,她皱了皱眉头,但仍旧是让人将他给放进来了。 ”燕将军,刚刚我……是……是。“徐倾站在燕归泠的对面,声音淡淡的隐约的带着一丝恐慌的吞吞吐吐的说着,可是那句是我不对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他的骨子里其实是骄傲的,每一次低头都会让他心里极其的不好受。 “你写字如何?”燕归泠忽然朝他问道。抬起头来看向他时的模样,刚刚的生气已经完全的消退了下去,只剩下平平淡淡的面容。 徐倾一听,顿时回道:“还算上得了台面。” “我这里有一份公告,明日需要张贴到军营,草稿我已经打好了,你帮我再誊写一遍。“燕归泠说着,就将手边的一张划满了墨迹的一张纸递到了徐倾的面前。 徐倾见此,点头接过,这是他擅长的事情,所以一时之间两人也是无话,燕归泠安静的又在看自己的兵书,而徐倾就入神的坐在那里写着字。 公告的字数不算短,他这人一碰到书本字迹这种东西就会比较入神,所以等他写完,准备活动一下身子的时候,在他的面前他竟是没有瞧见燕归泠的身影,他起身,却在转头的时候瞧见了和衣躺在床上的女人。 睡着了她显然是要比睁开眼的时候温和了许多,徐倾站在那里,一时之间竟是看入了神,等到自己蓦地回神的时候,腿脚已经有些发麻了。 …… 第二日早晨, 燕归泠醒来的时候,徐倾就趴在书桌上,仍旧在沉睡,她起身,看了看这一幕,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顺手将一边的外袍披到了他的身上。 可徐倾醒来的时候,他却是觉得整个世界都变了。燕归泠去上朝了,所以当他独自一人从燕归泠的院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仆人们见到他都是两眼放光的模样。 管家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仆从们见到管家全都退到了一边,管家便借此走到了徐倾的面前,开口道:“大小姐临上前交代我,让你起了之后便去厨房,那里已经准备好了给你的吃食。” “哦。”徐倾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懵。 可管家的下一句话却是给了他答案:“你小子倒是个有福气的,一般来说,大小姐都是亲自去各位公子的院子里,作业倒是让你亲自来了,好好表现,快去吃饭吧,我也得下去忙了。” “徐公子,你大概还不知道厨房在哪里吧?我带你!”守着院子的几个侍卫很是狗腿的朝徐倾道。 而徐倾听了管家的话,心中这才明白,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自己住在燕归泠院子里的缘故,所以自己才会有这样的待遇。 被一群人簇拥着走向厨房,又想到自己刚来的那几日所受到的冷清,徐倾的心里,隐隐的也有一种名为得意的种子悄悄的开始发芽了起来。 但他显然是没有看到,在他大步进了厨房之后,外面跟随的一群侍卫们,那眼中泛起的冷意。 所谓螳螂捕蝉,但有时候,谁是螳螂,谁是蝉还不一定。 …… 十日后, 齐皇的寿辰如期的在宫中举行,慕菀刚刚跟着秦昊到了,呼延灵的眼珠子就一个劲儿的在两人的身上打转着,好似在窥探两人的关系到底如何。而齐思元却已经牵着顾知画的手走了过来。 “她喜欢同你说话,我便将她给带了过来。”迎上慕菀的目光,齐思元有些很不情愿的开口道。 慕菀将顾知画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瞧着齐思元那带着一点嫌弃的表情,很是直接的开口道:“喂,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怕你将她给带坏了!”齐思元笑着很是坦然的将自己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而慕菀一听这话,顿时炸毛了,转头就朝秦昊道:“他欺负我。” “淮安。”秦昊站在慕菀的身边,牵着慕菀的手,朝淮安招了招手。 “漓江那边有个河坝需要朝廷派个人去监督,你告诉吏部尚书,就说本相推举太子殿下……” “秦昊,不带你这么玩儿的!”漓江在哪里?在他娘的那么远,距离京城有千里之远,他现在和画儿分明就是新婚燕尔,他可不想去找那劳什子差事。 “不想让我玩儿阴的,对我的女人说话就客气点儿!”秦昊冷哼了一声,声音阴森森的。 ”秦夫人,是本宫的不是!“齐思元说着,一脸笑眯眯的朝慕菀道。 慕菀看着他那模样,不禁瘪了瘪嘴朝顾知画道:“你瞧他那副谄媚的模样。” 顾知画有些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齐思元倒是也没恼,只是目光始终温柔的追随着顾知画。 两对人的模样,让站在一边的呼延灵眼神有些黯淡,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上前蹭到了两人的身边。 三人走出一段距离,呼延灵回头的时候,却仍旧能看到那两个男人目送的视线。 果然,是不一样的啊! “他们今天动手。”齐思元面色淡定仿若无事的说完一句话,便带着秦淮走开了,秦昊也神色如故的起身,朝一边走了去,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像两人没有任何的交流一样。 这次的寿宴是宫中的张德妃主持的,也因此一改之前的习惯,男女眷是分开坐的,慕菀她们三人便坐到了一起,而燕归泠,仍旧是坐在男宾席上的,只不过,她的上位是秦昊,下位却是顾知书。 慕菀远远的看着顾知书那四处打量的眼睛,不禁朝身边的顾知画问道:“知画,你哥是不是喜欢我们家阿泠啊。” “原来,你们都看出来了啊!”顾知画有些替她哥不好意思的道。 “他那点花花肠子,我一眼就瞧出来了!”慕菀啧啧的道。 呼延灵显然有些后知后觉了,她啊了一声,反应有些慢半拍的道:“你们说谁啊?知画她哥喜欢谁?” 慕菀&顾知画:“……” 慕菀转头,伸手点了点呼延灵的脑袋道:“你知道个屁,你整天眼里只有你家男人!” 一提到齐思墨,呼延灵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捧着脸,很是欢喜的道:”你们难道不觉得,三殿下是整个齐国最好看的男子么?“ 慕菀&顾知画:“……” “匈奴的男人都太过粗犷,三殿下一身的温润,仿佛浑身浸润着水一般,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呼延灵捧着脸兀自的说着,顾知画不好意思说什么,也不好不听,毕竟那样没礼貌,便安静的坐在一边,一边小口小口的吃着水果,一边看向呼延灵。 而慕菀瘪了瘪嘴,完全转过脑袋,四处瞧着。 坐在对面的齐思元瞧见慕菀那机灵的模样,不禁有些幸灾乐祸的朝秦昊道:”你们家那位好像不是太迷恋你啊!“ “淮安,漓江的事情……”秦昊心里不爽的很。 “得,相爷,您就当我方才什么都没说。”齐思元立即摆了摆手,然后仍旧很是幸福的将目光落在了顾知画的身上。 …… 慕菀的眼睛溜溜的转了一圈,可最后还是被呼延灵的话给气得转回了头,她伸手拿起一个小苹果直接塞到了呼延灵的嘴里,在两人惊诧的目光中,开口道:“你要是再这样叨叨叨,叨叨一个男人的美貌,我可就要换位置了。“ 一听见慕菀要换位置,呼延灵立即伸手抓住了慕菀的手。 慕菀见她终于安静了下来,这才闲散的同两人聊着。 而事情,就是在她们闲聊的时候发生的。 因着要给齐皇贺寿,所以这取悦皇上的节目自然是不可少的,不得不说,张德妃安排的倒是极其的周到,不似寻常宴会那般千篇一律,就连慕菀这种十分不动心的人也会偶尔的瞧上一眼。 可就在这一篇歌舞升平的时候,敬德忽然悄悄的拿着什么东西走到了齐皇的身边,齐皇原本还不甚在意,可当敬德趴在他耳边小声的说着什么的时候,齐皇的脸色却是瞬间的变了。 “此时当真?”齐皇一脸诧异的朝敬德问道。 敬德听了,点了点头。 “全都给朕停下!”见敬德点头,齐皇忽然将手中的酒杯给扔了下去,大殿之上,忽然陷入了一种死寂当中。 ”皇上,可是出什么事情了?“德妃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有些疑惑的问道。 齐皇根本就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在众人全都安静下来以后,朝敬德道:“给朕将人证给带上来。” 敬德一听这话,顿时点头,他立即朝后面挥了挥手,很短的时间就已经有人抬着两个担架走了上来,将两个担架放下后,几个内侍就将担架上的白布给掀开了,当躺在担架上的两具尸体暴露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呼延灵立即站了起来,声音有些吃惊的道:“是我们匈奴人!” 那两人从服饰到面色,完完全全是匈奴人没错。 “公主可是确定?”齐皇声音有些冷冽的朝呼延灵问道。 呼延灵听见这话,走上前,仔细的看了看两人的面容,然后点头道:“是我们匈奴人没错,不过,敢问父皇,这两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是……死的?” “你稍安勿躁,朕这就帮你查!” ------题外话------ 谢谢送票票,送花花的菇凉们,感恩! 第一百三十一章泠泠,你不要死啊! 原本很是喜气洋洋的现场因为这件事情的出现而变得一片静谧,慕菀下意识的就朝秦昊看了去,没成想秦昊也在瞅着自己,只是那目光温和的很,仿若每天早晨她醒来时,窜入眼中的那般…… “菀儿,这件事情会不会……”顾知画趁着呼延灵还站在前面的时候,不禁小声的朝慕菀道。 慕菀摇了摇头:“这事儿奇怪的很。” 就在她们小声讨论的时候,齐皇端坐在上位,忽然发话了,声音很是严厉:“燕归泠,朕有话要问你。” 在齐皇说到燕归泠的名字的时候,慕菀的心里忽然一咯噔,瞧见齐皇那模样,这目标显然就是针对阿泠来的。 燕归泠的眉头也是微微皱着,只是听见齐皇的命令,还是上前跪在了大殿的中央。 “敬德,将朕手中的这封信拿给燕将军瞧瞧。”齐皇说着,将手中的信递给了敬德,敬德立即弯着腰将东西给送了下去。 燕归泠甚至还没有来的及将手中的信给打开,便听见齐皇的声音很是冷肃的从上方传了过来:“有人到京兆尹之处举报你府中藏有匈奴的死尸,这件事情,如今人证物证倒是俱在,这件事情你怎么解释?” 燕归泠一听这话,先是一愣,随即这才将手中的信纸给展开。 即便是心中想象过这个结果,在看到手中那信上的字迹的时候,燕归泠心里还事有些说不出的苦涩。 果然啊,他从一开始接近自己,目的就不单纯。 所幸,自己在感情上并不是一个太有自信心的人,所幸,没有早早的陷进去。 “皇上,只凭一封信,臣觉得不服。”燕归泠看了那封信许久,忽然抬头朝齐皇道。 齐皇看着女子那张坚定淡定的脸,心中倒是点了点头,他们燕家的人,一直都是这样死犟死犟的倔脾气。 “来人啊,将人也给带上来。”齐皇有些头疼的朝后面挥了挥手,而那些刚刚将人给带回来甚至还没有怎么来得及喘气的暗卫也顾不得遮掩身份了,带着一个满身伤痕的人从后面走了出来,而当那人的面容展露在大家面前的时候,第一个站起来的却是顾知书。 “泠泠,你看到了吧,我就说这小子不是什么好鸟!”顾知书的声音嫌弃的从一边传了过来,而燕归泠的目光,从徐倾被人拉出来的时候,便一直落在他的脸上。 徐倾好似被人暴揍了一顿一样,整个人鼻青脸肿的,可那双眼睛依旧是透亮的,在燕归泠的眸光看过来的时候,敏锐如燕归泠,她清楚的看到了徐倾眼眸中的微微躲闪。 “你来跟朕说说,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此二人确实是同燕将军有关?”齐皇坐在上位,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朝徐倾问道。 徐倾一听,立即有些哆嗦的朝齐皇磕了个头,然后从自己的袖子中掏出了另一个信封,以上交的姿势跪在那里。 见此,齐皇朝敬德使了一个眼色,敬德一见,立即将东西给收了过来。 齐皇的速度很是快的将里面拉出的一张图纸给看完了,就在他放下这图纸的瞬间,他浑身迸发出的脾气几乎要吓破了周围人的胆。 “你跟朕说,这张用匈奴语写的京城防卫图是从哪里得到的?”齐皇拍案而起,语气十分暴躁的朝徐倾问道。 徐倾也被齐皇这样大的动静给吓了一跳,他一听,身子也是一哆嗦,随即这才哆哆嗦嗦的道:“回……回皇上,小生是在燕将军的卧室里发现的。” “哦?你瞧着是一介书生的模样,怎么会在燕将军的卧室里出现?”齐皇胸口急剧的起伏着,声音里的暴躁不经意的就传了出来。 “回……回皇上,小生……小生是被燕将军带到府中的……男宠!”当男宠那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徐倾的眼睛似羞耻一般的闭上了去,而这一切,都没有逃过燕归泠的眼睛。 而众人一听这男宠二字,看向徐倾的目光不禁都变得有些怪异了起来。 “燕归泠,眼下人证物证俱在,你又怎么解释?”齐皇大喘着气,朝燕归泠问道。 燕归泠跪在那里,即便形势对自己这般不利,她的脊背仍旧挺直,颇有几分不折不屈的精神劲儿在:“回皇上,臣懂匈奴语不假,可臣从未写过什么京城边防图,再者,匈奴人对臣来说,有杀父杀母之仇,臣此生也不会忘。臣是决计不会痛匈奴有什么来往,不过眼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臣,臣一时虽无证据,但臣心中不服。” “京城布防图的真假,暂且先放到一边,朕且问你,你既然同匈奴有仇,那这两名匈奴的性命可是你所取?”齐皇声音振振的问道。 燕归泠冷笑了一声,目光很是不屑的看了眼那两具尸体,不禁嗤笑道:“臣从来不会在自家藏有匈奴人的尸体,我怕他们的狗血脏了我们家的地。” “你……”齐皇被燕归泠这话说的很是生气,他一拍桌子,连动着周围的东西都给震了下来,那双阴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燕归泠,声音里透露出丝丝危险的味道:“朕再问你一遍……” “皇上,臣也有一个问题要问您!”燕归泠的语气十分的薄凉,她眸光抬起的那一瞬,齐皇竟是有一种不敢看的感觉。 “皇上,难道,同匈奴有仇的只是臣自己一个人么?匈奴人欺凌我们齐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臣的父母葬于沙场,这一点,臣可以接受,毕竟,他们是军人,为国捐躯也算是死得其所,可山海关以北整个雁城的几十万子民呢,他们被生生的屠城,何其无辜,何其悲惨。自开祖皇帝始,陵阳关以西皆是我齐国的土地,如今呢,匈奴人已经在那里欺压百姓,牧牛放羊了。皇上是齐国的九五之尊,这齐国的天下皆是您的土地,您就不心痛?原来,整个齐国,只有我一人同匈奴有仇么?”燕归泠一番话说得是极其的愤慨和痛快,仿佛一个个耳光一样啪啪的打在齐皇的脸上。 “给朕住嘴,住嘴!”齐皇起初还有些担心的朝呼延灵看去,毕竟呼延灵是来和亲的公主,可后来越听燕归泠说,他的脸上就越挂不住了,心里也是一片慌张的很,毕竟,燕归泠说的是事实,祖宗的基业,只怕是要真的毁在他的手里了。 “臣对匈奴的愤恨从来不遮掩,可臣没有做过的事情,臣也不会承认,这件事情,臣无话可说,单凭皇上做主!”燕归泠在齐皇暴躁的骂出来以后,却是立马收敛了刚才的情绪,依旧如同往昔一般的跪在那里,一脸的平静。 而此时,场上的气氛显然也开始变了。 燕归泠说的是不是实话大家隐约都清楚的很,可齐皇很是注重同匈奴之间的关系大家更是明白,尤其是这两个匈奴人就这样死了,齐皇势必是要给匈奴一个交代的。 “皇上,老臣以为,燕将军不会作假,此事定然另有隐情。”江太傅首先站出来给燕归泠说话,随即,秦昊也带着不少的朝臣的站到了支持燕归泠的队伍里。 可事情这般的发展显然是起了反作用。 齐皇原本对于燕归泠的话的确是有些愧疚,可一看到秦昊带着这么些人全都出来求情,他心里反而起了一种逆反的心理,尤其在对上秦昊那冷冷淡淡的目光的时候。 “来人啊,燕归泠涉嫌杀害匈奴使者,带下去,关到天牢。”齐皇下的命令因为秦昊等人的一起出动终于变得坚决了起来,燕归泠就那般被直接的拉了下去,而徐倾整个人却是有些呆愣,他至今还是沉浸在刚刚燕归泠所说的话中。 看着燕归泠被带了下去,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好像错了…… 可此时俨然是已经来不及了。 慕菀坐在对面,看着秦昊挺拔而又颀长的身影,她心里不禁有几分诧异,秦昊跟齐皇相处这么多年,齐皇的鬼脾气他应该晓得才是,应当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才是。 如果秦昊心中同样清楚,那么想来,秦昊应该是故意的了。 故意将阿泠送到牢中么?今天晚上回去以后,定然要好好的盘问一下他,天牢之地毕竟是个雄县的地方,即便是有人,在里面也不太方便动手,如果阿泠有什么万一,那可怎么办才好? 慕菀在这里着急的不行,而顾知书整个人都已经坐不住了,屁股上就像是长了什么东西一样,一点都不能着地,要不是齐皇的情绪很是恐怖,他现在大概已经跟出去了。因为没办法出去,所以他愤恨的目光一直盯着跪在大殿中央的徐倾。 “这个蠢女人,我就说这男人不是什么好鸟,她非得往家里带。”顾知书自己坐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说着,燕归泠要是此时站在他的面前,头顶非得被他戳出一个窟窿来不行。 但也正因为燕归泠的事情,这天的宴会倒是早早的就散场了,敬德的话刚刚说出口,慕菀立即飕飕的跑到了秦昊的身边,秦昊见她这样快,赶忙将她给拉住,牵住了她的手,声音有些无奈的道:“跑这样快做什么?” “我还不是想见你啊?”慕菀的语气故意有些娇嗔的道,毕竟,这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去问阿泠的事情,这种事情还是放在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问好了。 秦昊听见她这话倒是愉悦的勾起了嘴角,牵着她的手目光很是宠溺的走了出去。 而他们的身后,呼延灵正亦步亦趋的跟在齐思墨的身边,可齐思墨的那双眸子却是落在了那人娇俏的身影上。 有时候,求而不得,才是心中最挠痒痒的。 …… 到了马车上,慕菀四下瞧了瞧,见很安全了,这才趴在秦昊的身上,小声的将刚才的疑惑问出了口。 秦昊摸着她的头发,声音低低的道:“你想的不错。” “你果真是故意的?”慕菀皱眉道:“可天牢是什么地方,你还记得咱们上次么?差点就被人害死啊!” “今天晚上我会亲自派人去害阿泠。”慕菀的话刚说完,秦昊的一句话就将她差点给吓死。 她一激动,整个人都扑在了秦昊的怀里,伸手揪着秦昊的衣服想要再问的仔细些,可秦昊愣是什么话都不说了。 “真是神神秘秘的,装神弄鬼。”慕菀一见秦昊这模样,顿时就很嫌弃的要从他的怀里爬出来,结果这刚要起身就被秦昊拦腰给摁了回去,秦昊的手顺势落在慕菀的小腹上,声音低低似皱眉般的道:“怎么还没有动静!” 慕菀的脸顿时因为他的这句话而爆红了起来。 秦昊见她脸红,便想逗她,结果慕菀忽然很是正经的道:“又不是越多越好,你能不能收敛一点,你这样下去亏了身子怎么办?” 秦昊听着她的高谈阔论,满头的黑汗。 可慕菀心里想的却又是另一种了,她总觉得,自己现在连自己都照看不好,让她做一个娘,她自己都想象不出那会是什么场景,虽然嘛,秦昊长得着实好看,自己这皮囊也秀气灵动的很,这样看的话,生出的孩子定然也不会是个丑的,可她总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 秦昊抱着她,见她眼珠子一个劲儿的转着,不禁道:“这种事情咱们回家以后再好好的讨论讨论。” “不行,阿泠的事情没有结果之前,你休想进屋。”慕菀的态度很是坚决。 她心中想着,刚刚秦昊说,今晚就会派人去害阿泠,难道他们要做什么戏? …… 事实上,慕菀猜想的并没有错。 这天晚上晚宴结束后不久,齐思墨亲自将呼延灵给送回了府中,然后便又回到了宫中,而此时,齐思元已经站在了御书房里。 齐皇着实被今天的事情气得不轻,他身上的暴躁仍旧没有退下去,整个人还处于很是狂躁的边缘,对人对事儿也都没有什么好脾气。 “老三,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瞧见齐思墨来了,齐皇这才朝他问道。 齐思墨一听,立即恭敬有礼的朝齐皇行了一个礼,然后开口道:“父皇,燕归泠是将门之后,您若是贸然的对她动手,只怕会引起民愤!” 齐思墨说的很是很是在理,可偏偏齐皇越听越上火,这就如同之前在大殿之上秦昊说的一样。别人越是怎样劝,齐皇偏偏要反其道而行。 而站在一边的齐思元对此也看的很是清楚,所以刚刚齐皇询问他意见的时候,他是顺着齐皇的意思来的。可显然,老三一来,顿时将事情给搅和了。 齐皇听完了齐思墨的话,很是冷哼的道:“将门之后?她整日同秦昊搅和在一起,这些事情朕还没有找她算账呢,你们不要想着用子民心寒这种事情来压制朕,朕不怕,朕现在虽然解决不了秦昊,但解决一个燕归泠还是可以的。”齐皇这样说着,忽然朝敬德道:“敬德,带着毒酒去天牢走一趟。” 敬德听见齐皇的着命令也是大吃一惊,可眼下两位殿下的场景他不是没有看到,所以,他只得领命去天牢。 只是,敬德这去了没多久,暗卫们便来传消息道:“皇上,不好了,我们随着敬德公公去的时候,燕将军已经浑身是血了。” “什么?”原本还一腔怒火的齐皇听见暗卫的这话,也是一脸的惊诧,他根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而一边的齐思元和齐思墨也均是一脸的咋舌,齐思墨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为何全都是血?是自杀?”齐皇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自杀,燕府的这件事情显然是称不上缜密,可偏偏撞在了齐皇的胃口上,因为他一直想对秦昊动刀,而燕归泠作为同秦昊走的极其近的一个人,自然也在其中。 “不是,我们检查了饭菜,是有人在其中下毒。”暗卫立即将现场探查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齐皇听见这话,脸色瞬间冷冽了下来。 “有人下药,有人竟然比朕还要早一步,到底是谁?”齐皇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秦昊对燕归泠一直多有维护,应该不是他。”齐思元站在一边说道。 齐思墨从来不在齐皇的面前同齐思元顶嘴,所以也顺着齐思元的话说了下去。 而齐思元听见齐思墨的回答,不禁抬眼朝齐思墨看了看,只是齐思墨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平淡一片。 “父皇,人……还要杀么?”齐思元抬眼继而问道。 齐皇一听,那怒气早就被这事儿给铲走了一半,他摇了摇头,摆手道;“暂且关着吧,派御医去瞧瞧,不要出什么岔子。” …… 齐皇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没想到这第二天一大早,皇上命人毒死燕将军的事情就在京城中传开了来,燕归泠有男宠的事情虽然在京城中广泛的流传,可众人同样知晓她的身份,知晓她们燕家世世代代都是帮助齐国守卫边疆的,而她不过又是一介女子,所以事情的风评竟是朝着对齐皇越来越不利的方向发展了,等到这天中午的时候,从外面递来的折子已经摞了那么高。 齐皇有些头疼的看着面前那么高的奏折,不禁开口朝敬德问道:“敬德,你说朕应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儿!” “皇上,要不是您昨晚派人去给燕将军解毒,此时只怕燕将军已经……外面的寻常百姓并不知道这事情,依老奴看,想要将这件事情平息下来,最好的法子就是让燕将军平安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您觉得呢?”敬德的语气听起来很是有几分苦口婆心。 瞧见齐皇还在思索这事情,他不禁又再次开口道:“皇上,当年燕将军的事情……的确是……的确是……”是您的错啊!这最后的一句话,敬德没有说出口。 过了许久, 齐皇终于缓缓的开口道:“你带人再去天牢走一趟吧,将人给放出来,只是,革了她京城防卫将军的职!”一点不收拾她,齐皇的心里还是不舒服的很,所以还是得收点利息的。 听见齐皇的这话,敬德总算松了一口气,立即弯腰领旨走了出去。 …… 燕归泠是被人从牢里抬出来的,她脸色苍白的躺在担架上,刚刚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面前忽然被一道巨大的阴影给遮挡住了。 “泠泠,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你们这些人怎么也不给她换身……不对,你们要是敢动她……” 顾知书整个人也处于情绪很是不平静的状态下,他叨叨叨的在燕归泠的面前说着什么,可燕归泠吃了药以后,身体疲惫的很,被他这样一吵,整个人干脆闭上了眼睛,一时有些受不住的晕倒了过去。 顾知书:“泠泠,你怎么了?你不要死啊!快来人啊!” ------题外话------ 又断网了,用手机传上来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喂,以后你嫁给我吧 顾知书的动静之大让前来接人的玄机楼的人全都脸色一黑,他隔着担架,死死的抱住了已经晕过去的燕归泠,看着她胸前吐出来的血迹,整个人的理智好像也在消散,一时之间,现场竟是有些失控。 敬德是来下命令的,结果瞧见顾知书这模样,他也是一脸的哭笑不得。 后来,还是赵伯上前,将顾知书给拉开了,声音有些急速的道:“顾公子,我们家将军还没死,你若是一直阻挠我们将她带回府中,后果只怕您也承担不起。” 赵伯的话刚说完,自己的身子就被顾知书给摁住了,顾知书紧紧的抓着赵伯的肩膀道:“你说什么?你说她没事儿?” 赵伯见顾知书这模样,心中虽然十分的好笑,可脸上仍旧是一脸的嫌弃:“你不要诅咒我们家将军。” “泠泠没死?”顾知书整个人都呆呆的好像没有回神一样,而赵伯就是趁着这个时候将他给拉到了一边,然后命人将燕归泠送上了马车。 直到燕家的马车已经出发了,顾知书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撒开腿就朝燕府的马车追了去。 “这顾家的公子可真是奇怪,瞧他这模样,竟像是喜欢上了燕将军一样。”敬德站在那里,一脸无奈的看向正撒开腿朝马车追去的顾知书。 燕府, 马车刚刚停下,赵伯立即将燕归泠给抱了起来,大步就要朝里面走,可不动声色间,燕归泠的身子却是已经被顾知书给抢了过去,顾知书一边快步的走着,一边一脸嫌弃的道:“你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万一将她给摔到怎么办?说着,就火急火燎的跑了进去,结果刚将人给抱到了屋子里,就看见秦昊一身白衣十分淡定的坐在那里喝着茶,瞧见他们进来了,也只是懒懒的抬了抬眼。 “秦昊,你坐在那里干什么?愣着干嘛?快来救人啊!”将燕归泠小心的放在床上,顾知书就要过来提溜秦昊的衣服,结果还没靠近秦昊,自己就被淮安和流渊给隔开了。 “你喜欢阿泠?”秦昊抬眼踱着步子缓缓的走到了床边,从锦囊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掏了一粒药放到了燕归泠的嘴里,音色却是低低沉沉的朝着顾知书问道。 顾知书听见秦昊这很跳跃的话,有些猝不及防,可一看到燕归泠浑身是血躺在床上的模样,便点头道:“是又怎么样?” “你去天牢闹了?”秦昊又回身坐下,声音清清淡淡。 顾知书先是一愣,随即道:“是啊,又怎样?” “那你可知。”秦昊说这话的时候,始终没有抬头,安静的仿佛是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一样:”那你可知?今天你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天牢在门口,将阿泠接走,皇上看见了会作何想?“ 顾知书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听着秦昊这话,脑中也在静静的思索着,大概是讨厌站着,他伸手就扯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然后眉头微微的皱着,问道:“你的意思是,皇上会以为我也跟你站在了一起。” “不错。“秦昊点头。”你应当明白,这其中意味着什么,二殿下和皇后这辈子就如同废了一样,如今顾家又只有一个当头的,如果你选择跟阿泠在一起,就必然要受到这样的质疑,皇上也会以为你投靠了我,你会下意识的就被划分到我们的队伍里,如此你也愿意么?” 秦昊将事情讲得很清楚,顾知书表情淡淡的坐在那里,他不是傻子,不会听不懂这话中的意思,事实上,秦昊说的原本也是实话。 “你自己一个人出事儿定然是不要紧的,可你还有爹娘,还有妹妹,或许你可以说,你只是同阿泠在一起,政治观念同我不一样,但外人定然不会这般想,毕竟,在他们的眼里,阿泠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样,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我今日问你的这一番话,其一是出自丞相的立场,其二,便是出于兄长的立场,顾知书,你想清楚以后再来告诉我!” 秦昊的这话说完以后,屋子里有一段时间不短的沉默,顾知书就安静的坐在那里,脑子中一直回荡着刚刚秦昊说的话。 见他还在思考,秦昊朝淮安吩咐道:“去厨房瞧瞧,别让夫人将房子给烧了。” 秦昊的声音刚落地,外面忽然冒出一句极其灵动的声音,带着小声的哼哼:“秦昊,你就小瞧我爸,我又不是白痴,哪里会连熬夜也不会了!“ 听见慕菀的话,秦昊起身,让惊夜将药给端了,他的手快准狠的朝慕菀的手上瞧了去,慕菀哪里会想到他会碰自己的手,被他这样一碰,她有些猝不及防的喊了一声。 秦昊低头,看着她手背上的水泡,眼里不无心疼,也不在乎还有其他人在,将她拉到了一边,坐在自己的腿上,修长的手指环过她的腰间,将系在上面的锦囊给拿了出来,然后便将里面的药给找了出来,一边给她擦着药,一边声音也不算大的带着一点教训的语气道:”不是说自己很厉害么?怎么还将自己给烫伤了?“ 慕菀一听,感受着手背上那凉凉的触感,被秦昊说的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第一次煎药,已经很厉害了好不好?“慕菀哪里是肯吃亏的性子,被秦昊这样一说,顿时反驳了起来。 “慕菀,你好吵啊!”一边的顾知书正在那里细细的思索呢,结果就被慕菀的声音给吵到了,他立即嫌弃的道。 而慕菀听见顾知书的声音,这才注意到坐在对面的人是他,她好看的眉头皱着,那双极其明亮的眼睛落在他的身上,打量了好几圈儿,这才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顾知书刚刚的心情还有些沉重呢,此时被慕菀这么一拌嘴,顿时又活跃了起来,瞧那模样,好似一定要同慕菀分出个上下不行。 “阿泠还在休息,你先回去吧,将那个问题想好了再来告诉我。”秦昊出声打断了两人。 顾知书见此,腾的一下子从椅子上起身,大步走到了燕归泠的床边,昏迷过去的女人,已经褪去了寻常那满身的刺,此时,看着她苍白的脸,顾知书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终究也只是个小姑娘,只是被铠甲和那一身刺给包裹的习惯了,所以乍然看见她这样虚弱的模样,他心中一阵阵的泛疼。 明明都是差不多的年纪,那个好吵好烦的慕菀却是能被秦昊放在手心里疼爱,可她仍旧要背负许多前行。 如果不是起初的看不顺眼,顾知书想,自己大概也不会不受控制的一步步的被她吸引,自然,也不会知晓她背负的这许多苦痛。 什么男宠,什么跋扈,其实都是假的…… “不准你对阿泠动手动脚。”慕菀不知道什么时候窜了过来,就跟母鸡护住小鸡一样挡在床前,不让顾知书对阿泠动手动脚。 “慕菀,你好烦啊!”顾知书对慕菀的嫌弃就这般直接的从他的话语里浓浓的传达了出来。 “你才烦呢,趁人家睡着就要占人家的便宜,滚一边儿去。”慕菀一把拍开了顾知书。 顾知书想到刚刚秦昊问的话,心里终究还是有结,他想了想,还是恋恋不舍的转头走了出去。 “秦昊,你说他会如何选择?”慕菀帮着阿泠给收拾好以后,这才起身走了出去,朝秦昊道。 只是,出人意料的,秦昊竟然摇了摇头,说道:“菀儿,感情的事情我向来猜不准。” 男女之情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向来半分不由人,他连自己的都猜不准,对于别人的就更没办法了。 “难得啊,竟然也有你猜不准的时候。”慕菀一脸嘲笑的看着秦昊。 秦昊的手却是又忽然的一伸,直接将她给抱到了怀里,声音低低的道:“菀儿,我猜不准的东西有很多,我猜不准你会成为我的妻,也猜不准我们的孩子什么时候才会来……” “去去去,秦昊,你以前不这样口无遮拦的。”慕菀下意识的朝四处瞧了瞧,见惊夜她们都不在,伸手就要去扯秦昊的嘴。 秦昊哪里肯呢,直接凑上前封住了她的唇,拖着她的后脑勺,在她的唇上辗转的吻着,一时之间,屋中的气氛便又火热了起来。 …… 同秦昊过得小日子相比,这天晚上的顾知书着实是头疼的很,他根本没睡觉,就一直在顾府的后院里转悠着,沉沙跟在后面也是一脸的着急。 “你去给我收拾点饭来,送过来你便下去,少爷我要自己想想。”顾知书朝沉沙挥了挥手。 沉沙一听,点了点头。 顾知书一步步的走着,其实,他和秦昊他们从一开始便站在两个对立面上,顾家虽然也是皇后的后盾,可说到底,也还是皇室齐家的将军,忠君爱国是将门自古以来便要遵循的。可秦昊呢,狼子野心,随着年岁的增长也愈发的浅显了起来,所以不管是皇家的哪一位皇子要继承大统,顾家拥护的永远都是皇上,而不是秦昊这样的乱臣贼子。 “啊,好烦啊好烦,烦死了啊!”顾知书一边走,一边嚷嚷道。 “少爷……”没过一会儿,沉沙的声音又从他的身后传了过来,顾知书心里正烦着呢,听见沉沙的声音,头也没回的道:“不是跟你说让你下去就行了么?” “哥,是我们让沉沙带路的。“顾知书的话刚刚说完,顾知画那温柔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顾知书一惊,蓦地回头,就瞧见顾知画裹着披风被齐思元抱在怀里,而两人的目光全都自己这边看了过来。 “你们怎么来了?”顾知书一脸诧异的问道。 “进屋说吧。“齐思元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顾知书皱了皱眉头,可还是点头应了一声,带着两人去了书房。 亲自给两人斟了茶,可谁料到齐思元却是拒绝了:“画儿这几日睡眠浅,晚上喝不得茶。” “睡眠浅你还大晚上的将她给带出来?”顾知书瞧见自己这个舅子,就没好声儿,心里暗骂道,你这个大尾巴狼。‘ “哥,是我要殿下带我出来的。”顾知画小声的辩解道。、 顾知书唔了一声,这才问道:”有话就说吧。“ “哥,我是来想同你说。”顾知画说着说着,仿佛有些说不下去,她转头朝齐思元看去,齐思元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她这才微微的一笑,转回头继续朝顾知书道:“哥,我是想同你说,你若是喜欢燕将军,便顺着自己的心吧!” “你怎么知道?”一听见顾知画这样说,顾知书整个人顿时蹦了起来,像是炸毛的鸡一样。 “天牢的事情我听说了,若不是用情了,你不会是那般的反应,我进来的时候,听见沉沙说,你已经在外面站了一个时辰了。想来想去,应当就是这个心结。”顾知画劝慰道。 “可我若是随了心,旁人指不定以为我们顾家也要给秦昊卖命了,我不能让我一个人的事情牵扯到我们整个顾家。”顾知书思虑的还是很周全的。 可就在这时,坐在一边的齐思元忽然开了口,语气很是有些流里流气,同以前那个喜好逛花街的太子没有任何的区别:“知书,你是不是想的太美好了?我可从未听说燕归泠答应过你什么,人家还没有答应你,你就在这里思索家族的事情了,你是不是想的太早了!” 顾知书&顾知画:“……” “可这件事情我早晚都要解决,毕竟……她早晚都会是我的人。”顾知书反驳的很是笃定。 顾知画和齐思元听见这话倒是也没有太大的惊讶。 “哥,你若是喜欢,那你便去做吧。“顾知画的态度很是支持。 齐思元见知画这样说,同样点头道:“知画这里你不必担心,自有我护着,至于岳父岳母,倘若有一天我们真的站在不同的阵营,赢得那一方便照看好他们就是。所以,这样想来,倒是也不是什么坏事。” 齐思元的这话刚说完,他能明显的感觉到顾知画抓着自己的手紧了紧,而顾知书却是一脸的深思。 “这话你好好的想想。”齐思元说完,也不再叨扰他,便带着顾知画离开了。 从顾府出来的时候,顾知画忽然仰头朝齐思元问道:“殿下,有一日,咱们同秦相真的会……?” 齐思元面上什么都没说,可心里却是轻笑了一声。 怎么会呢? …… 第二日一大早, 顾知书是顶着一双熊猫眼去早朝的,他眼底乌青,被不少人嘲笑说他昨晚定然是太疲惫了,对此,顾知书只是懒懒的摆了摆手。 而这天的早朝,齐皇又着人将昨晚拟定的对燕归泠官职的剥削给说了一遍。 齐思墨站在那里,虽是一脸的恭敬,但心中还是有几分不甘。 昨晚在齐皇行动之前,燕归泠便很是诡异的中毒了,依照如今的情形看,那下毒之人定然就是秦昊,而他这一招也的确是高,毕竟,如果昨天没有这一出,燕归泠昨日早就死在了天牢中。 齐皇的这圣旨一出,朝堂上不禁起了一阵的喧哗,大家都清楚的很,燕归泠不仅是将门之后,也是秦昊的亲信,如此一来,倒像是折了秦昊的一只胳膊。 但秦昊面上也是那般,没有一丝的情绪外露,顾知书对此也没有任何的表现,只不过他心里打得却是另一种小算盘:如果燕归泠不是将军了,那么,她后院的那些男宠也该顺理成章的被挪出去了吧? 那些男人看着可真是碍眼呢。 就在顾知书心中这样想着的时候,齐皇却忽然又开口道:”昨日举报有功的徐倾,即日起入翰林院司职。“ 这话一出,原本还没有什么感觉的顾知书立即又来火了,那小白脸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还要给他一个官做,简直是让人牙根痒痒啊。 下朝的时候,顾知书忍不住的走到了秦昊的身边。 “秦昊,你就不收拾一下?” “我为何要收拾,你不觉得,生不如死才最好么?“秦昊回答的声音浅浅淡淡。 “他背后有人护着,你要是不收拾,谁敢收拾?”顾知书心中也清楚的很,这背后指使徐倾的人到底是谁。 秦昊摇头:“怎么会呢,他们这次的主要目的就是将阿泠置于死地,可阿泠没死,所以徐倾这人也不算立功,而皇上亲自提拔他到翰林院,可翰林院是什么地方?但凡科举表现突出的人才会进,徐倾此人连今年的科举都没有参加过,进去以后又会有多少人待他好?” 秦昊这话说的慢悠悠,可莫名的让顾知书听着心里很是慌张。 他想了想,忽然一脸嫌弃的朝秦昊道:“你果然是老奸巨猾。” “顾将军,第一,本相不老,第二,并非是本相考虑周到,而是因为你蠢!”秦昊说完,大步朝前面走了去。 顾知书心中已经想好了,所以自然也是要去看燕归泠的,所以也只能同秦昊顺路,可没想到,秦昊这人除了宫门直接从马车上下来了,朝一边的闹市区走了去。 顾知书一脸咋舌的转头,就瞧见一个月牙白的女子正坐在一个小摊儿的旁边,鼓着腮帮子很是欢快的吃着豆腐脑。 秦昊走过来的时候,慕菀刚跟老板要了第二碗。 “你要不要吃啊?“慕菀抬头朝秦昊看去。 秦昊点了点头,也要了一碗。 小时候,他也喜欢跟他爹一起出来吃饭,只是每次回去都要被他娘骂的好惨,可父子俩仍旧乐此不疲,只是后来家破人亡,他已经很少像这样坐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吃着这可口的饭菜了。 两人皆是一身月牙白的锦袍,可坐在这小摊上竟然也和谐的很。 顾知书老远儿的就走了过来,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在这里吃着饭,他莫名的替两人觉得有些憋屈。 这两人的癖好还真是有些奇怪,顾知书甚至觉得,自从秦昊带着慕菀以后,整个人的画风也都被慕菀给带跑偏了,以往,他可是听闻,秦昊这人挑剔的很,对事情是这样,对饭菜同样如此,要不然,京城中的达官贵人们要邀请秦昊吃饭的时候,恨不得处处做到完美,要不然这秦相大人指不定会不赏光呢。 心中这样的想着,顾知书也这样的问了出来。 “秦昊,你以前不是只吃各种精致的东西么?怎么连这种小摊上做的东西也吃?”顾知书那模样,摆明了就是在寒碜秦昊。 “才不是。”秦昊还没有说话,慕菀便在一边开口道:“他吃饭才不挑好不好?” 秦昊任由慕菀说着,笑眸始终落在慕菀的脸上,仿佛她的面容是一张极其大的发光体。 顾知书坐在那里,将以前听闻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你可曾亲眼见过?”顾知书唠唠叨叨的说完,秦昊忽然朝他问道。 被秦昊这样一问,顾知书先是一愣,随即这才回道:“没有。” “这不就行了?”秦昊轻嗤了一声。 话是这样说,可顾知书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下一秒,还容不得他多想什么,他便看见慕菀将碗中的香菜给捡了出来,很是自然的放到了秦昊的碗里,而秦昊也极其自然的接过,勺子挖住那白嫩的豆腐脑的时候顺便也将香菜给挖了起来。 顾知书坐在一边,心中惊诧的很,可这次却是没有将嘴巴张的很大,眸中的神色反而变得吃惊了起来,他坐在那里,看着两人的互动,明明没有多大的动作,也没有多大的秀恩爱,可他莫名的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极其的好,是那种容不得第三者插进去的。 “你们俩……还真是配啊!“顾知书一脸酸酸的道。 而秦昊一听这话,唇角微勾:”你倒是有眼光。” 顾知书:“……” 顾知书就一直坐在边上等着两人吃完饭,见两人吃完了他翻身上马,然后便等着两人,可慕菀却是朝他摆摆手道:”你自己先去吧,我吃得肚子有些胀,得步行走走。“ “你们……耍我!”这里距离燕府虽然不是很远,可也不是很近啊,顾知书坐在马上,瞧着两人那得逞的模样,伸手一个劲儿的点着慕菀。 慕菀却是嘿嘿笑了两声,将自己的手放到了秦昊伸过来的手中,两人皆是一身白衣,全都朝人海中走了去。 看着那两人牵着手的背影,顾知书坐在马上,声音嘀嘀咕咕的道:”瞧着倒真是不错,改日我也去做两身……“ …… 没了秦昊和慕菀在一边,顾知书骑着马很快便到了燕府,管家对他倒是也不陌生了,便将他给放了进来,而顾知书这人记性也极其的好,对于燕归泠的住处也是相当的熟悉。 他刚到燕归泠的院子里,就看见赵伯正将燕归泠给抱了出来,一看到燕归泠被别人抱着,顾知书的声音顿时哼哼了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么?还不快将人给放下。“ 赵伯对此并不理会,而是抱着燕归泠将她放到了院中的躺椅上,顾知书刚要上前去揍那人一拳,却瞧见燕归泠已然是睁着眼睛了。 “秦昊的药那么管用?”瞧见燕归泠睁开了眼,顾知书立即凑上前问道。 燕归泠昨日的饭菜中的确有毒药不错,但事实上她的中毒全是障眼法,不过身子终究还是受了一点亏损。 她眼下身子还没有恢复力气,脸色也有些苍白,精神气儿还不算振奋,所以瞧见顾知书凑过来,她声音有些虚弱的道:“走开。” 顾知书瞧见她面容虚弱,原本以为她会说出什么温软的话来,结果呢,一开口却是“走开。” “她现在需要静养,你说话的声音不要太大。“李季在一边开口道。 顾知书仔细的看着,发现燕归泠的身子的确要比自己想象的虚弱,而此时,恰巧秦昊夫妻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到秦昊,顾知书立即冲了上去,就要揪住秦昊的衣服,却被秦昊巧妙的给挡开了。 “你做什么?”燕归泠皱眉有些艰难的想要从躺椅上起身。 “昨天的事情不是你做的么?你为何给她吃了这般严重的药?”顾知书很是直接的开口道。 后面的几人听见这话面容都是一变,赵伯下意识的朝四周看了看,见没有外人这才放心了下来。而秦昊倒是没有任何的情绪,只声音淡淡的道:“你说的话我并不懂,如果可以,我希望阿泠毫发未损。” 秦昊的这后一句话让顾知书的神思迅速的回神,他也四处瞧了瞧,然后朝秦昊冷哼了一声,这才继续又坐回在燕归泠的身边。 秦昊上前,松开了慕菀的手,又伸手给燕归泠诊起脉来。 “还不错,只不过,你要在府中多养两天了!”没过多久,秦昊便收回手,朝燕归泠道。 燕归泠点了点头,声音仍旧有些沙哑的道:“师兄,我的将位的确被割了?” 秦昊点头。 “这样也好。”燕归泠脸上并无哀伤,只是点了点头:“从我爹娘走后,我便不想燕家再挂上将领的名头。在这个时代当将军,呵,太累了……” ”燕府还是你的,这府中的一切都不会变。”秦昊声音低低沉沉。 燕归泠刚要说什么,一边的顾知书却是先跳脚了。 “什么叫一切都不会变?难道这几个男宠也得留着?”这可是顾知书最关心的问题,实际上,他也摸不透这几个男宠到底是什么来路,只是想着,燕归泠不再有将位,那样也就不会有什么价值,如此,便也不会有男宠,可这劳什子秦昊说的是什么鬼话? “昨日我问你的事情你想好了么?“秦昊倒是知晓顾知书的心思,他坐在那里,当着几人的面,很是直接的问道。 顾知书点了点头,视线在看向正疑惑的瞅着自己的燕归泠,顾知书的耳尖悄悄的红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禁开口道:“我喜欢她,想同她一起。” 长短不过九个字,可顾知书这话一说,满院子都寂静了下来。 “你当真想清楚了?“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秦昊,他当即问道。 顾知书的视线直直的望向燕归泠,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想娶她。” 慕菀捂着嘴一直在一边笑,而作为事情的主人公,燕归泠显然还处于懵的状态,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想娶,她可没说嫁!”李季有些厌烦的瞅着顾知书,眼中的敌意显而易见。 顾知书对于这点好像颇有信心,他冷哼道:“她眼光不是太好,徐倾不就是一个例子?所以,我帮她做决定了。” “喂,顾知书,你这就不要脸了啊!”慕菀听见顾知书这话,原本还在托着脸看向两人,听见这话,她立即昂头道:“即便是夫妻,很多事情也要商量的,你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要帮人家做决定,这不好不好!” “打招呼?”顾知书觉得,慕菀的整句话他只捕捉到了这个。 “对啊!“慕菀点头。 可谁料,慕菀的话刚说完,就听见顾知书弯腰朝躺在躺椅上的女人道:“喂,燕归泠,以后,你嫁给我吧!“ ------题外话------ 前阵子因为作者君忙碌的缘故,此文几乎到了一个死境,如今,作者君忙过了,已经开始努力更新了,也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正版订阅,让文转死回生啊,哎! 第一百三十三章 问情 听见顾知书的这话,燕归泠还没有反应,慕菀倒是咳咳的被呛到了。 秦昊见她咳到了,立即帮她轻轻的拍着后背,可是慕菀却是指着顾知书道:“喂,顾知书,你能不能靠谱一点啊?太直接了……” 顾知书其实只是表面淡定,心里早就乱的不行了,毕竟,虽然这话说的不是那么正式,有点随便,可是再随便,那也是求婚啊。 相比较周围人的闹闹腾腾,燕归泠显得极其的冷静,她好像生活在圈外一样,身边人的情绪完全影响不到她。 她的视线从顾知书那发红的耳朵尖上收了回来,然后眼眸微微动了动,她其实想说,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嫁人,可不知道为何,对上顾知书的眸子,这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在我爹娘的大仇得报之前,我不会嫁人。” 顾知书的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被敲打一百遍的准备,可燕归泠的这话无异于像是天下飘下来的彩蛋一样。此时,他心中想的并不是燕归泠答没答应,而是:她没有拒绝! 她竟然没有拒绝。 秦昊对这一幕很是淡定,可是慕菀却是紧紧的扒拉着秦昊的衣服,满脸的好奇,即便是人还被秦昊给抱着,她也不老实的很。 “好,你说什么时候成亲咱们就什么时候成亲。”顾知书激动的有些说话都打颤了。 可他这话刚说出来,李季不禁站在一边,开口道:“她还没有答应,只是说暂时不会嫁人。” “她此生要嫁也是嫁给我。”顾知书其实是个很犟的人,讨厌一个人,便会一直讨厌下去,比如秦昊,而喜欢一个人也会一直喜欢下去,比如燕归泠。 “所以,顾公子,你要当我六师爹了么?”因为这两天燕府里的事情太多,所以慕菀让小五回相府,小五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小包袱,然后带着小黄走了出来,结果正好听见顾知书的这话。 “我的确要当你的师爹,可不是六师爹,再说了,徐倾那王八蛋你还记着?”徐倾可是排老五呢。 小五摇了摇脑袋:“那小五等你的见面礼啊,咱们早就说过了的,想要当我师爹,也得先给见面礼。” 顾知书的兴奋但凡十个人就能瞧得出来,燕归泠仰躺在那里,看着他极其有生气的面庞,一时之间,心中也是百味陈杂。 感情,真的这样捉摸不定么?还是说,自己是个很花心的人呢? “这段时间,你好好的在府中休养,如今,燕府是清净了。”秦昊说着,让人将一些药和补品都给带了上来。 “嗯,我会的。”燕归泠点了点头,事实上,他们心中都明白的很,这一切都是一个伪装,秦昊真正的目的是想让燕归泠解决了京城的担子,直接去边疆,将刘敏手中的几十万兵权给夺回来。 …… 秦昊和慕菀在这里陪了燕归泠一上午,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们将小五和小黄都给带走了,李季他们原本以为顾知书也会走,可偏偏顾知书死活不走,就赖在燕归泠的身边。 吃饭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被差遣了下去,顾知书坐在燕归泠的身边,有些笨拙的给她喂着饭,虽然有那么点点的笨拙,但好在,他学的很快。 燕归泠觉得这样的气氛着实是有些暧昧,想了想,便主动的开口道:“你不应同我走的很近。” “我为什么不能?”顾知书皱眉,一脸好笑的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燕归泠的心里终究还是理智的很,对于这块狗皮膏药,她们着实不是一路人。 “道不同怎么了?”顾知书皱眉,他低头瞅着燕归泠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一瞬间,鬼使神差的忽然朝她的唇上吻了去。 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可她唇上的那种触感仍旧爆发了他的感官,让他浑身都僵硬了下来。他下意识的舔了舔,结果刚动弹,自己的肚子就被燕归泠屈膝给踹了一脚,整个人因为没有防备,直接跌了出去。 “你不是很虚弱么?怎么会还有力气?”顾知书捂住肚子,蹲在那里,满脸纠结的道。 “我只是虚弱,没有瘫痪。”燕归泠皱眉,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声音里的语气显然比刚刚冷了好多:“顾知书,你少给我动手动脚。” “我没有动手动脚,只是动了动嘴巴而已。”顾知书捂着肚子嘟囔着在一边坐定。 燕归泠的眸光始终泛冷:“你以前不是这样油嘴滑舌的人。” 顾知书被她盯得有些看不下去了,这才拿起碗,继续给她喂着,声音倒是一贯的如同他平常那般嬉笑厚脸皮:“那你觉得,秦昊便还是以前的模样么?以往我见了他对慕菀笑得那般,都觉得十分渗人,可如今却是觉得正常的人,毕竟,慕菀对他而言是不一样的,而你,对我来说也是不一样的。” “啧啧啧,酸死我了,喂完饭你赶紧滚蛋!”李季一脸恼怒的从后面廊子里走了进来,听见顾知书那话,就浑身的哆嗦。 “泠泠都没说话,你着急个屁!”顾知书颇有些骄傲的感觉,挺了挺胸脯,朝李季叫板道。 “我想自己静静,你们都下去吧。”燕归泠还是有些受不住两人吵吵,而顾知书一听这话,眼皮一跳,自己错失了这样的机会,都怪李季这个王八蛋。 而李季,大概是要欢送顾知书,所以直接将顾知书给送到了门口,可是这刚到门口,就瞧见顾知书牵着马转回了头,他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模样很是痞痞的道:“李季,你别肖想她了,你们是不可能的。” 李季虽然也是个急脾气,但也不是鲁莽之辈,听见顾知书这话,他反应极快的凑上前道:“什么叫不可能?我,可早就是她的人了呢!” “你放屁。”顾知书听见李季这回答,立马骂了一句。 李季说到底还是个文人,所以很是听不惯顾知书这骂人的习惯,所以被气的直接转头就走了。 …… 相府, 小五带着小黄站在前院儿,他仰着脑袋,一脸期待的看向秦昊,而小黄却是围着慕菀滴溜溜的转着。 “别看我,你即便是看我,我也不会让你住到超然楼里来。”秦昊的声音不容拒绝的道,虽然小五只是个小孩子,可也是鬼心眼儿贼多,所以秦昊是根本不会让小五住过去来影响两人的夫妻生活的。 “大姐,你最厉害了。”小五见秦昊那边说不通,又要去赖慕菀,可是他连慕菀的身子都没触碰到,慕菀已经被秦昊给抱到了怀里。秦昊紧紧的箍着她的腰,生怕她松口,他很是暧昧的将她给紧紧的抱到了怀里,脑袋也微微的凑近她的身边,嘴唇贴在她的耳边,声音低低的道:“菀儿,若你敢将他给放进来,我便让你三天三夜都下不了床。” 慕菀听见这话,腿直接软了,这些天她已经被秦昊给折腾的不行了,所以一听这话,哪里还敢有什么反对的心思。 而小五瞅见慕菀的样子,立即瘪着嘴道:“大姐,你现在一点都不厉害了。” “小五啊,再过一段时间你也该五岁了,难不成你在你师父府中也是有人陪着你睡的?”慕菀扶额,朝小五问出了口。 小五一听,很是坚决的摇头道:“怎么会?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睡的,哦,还有小黄。” 说罢,他伸出肉呼呼的胖指头指了指绕在慕菀身边的小黄道。 “既然这样,你便仍旧住在沉香榭吧。”慕菀说完,瞧了瞧秦昊,秦昊对这样的安排极为满意。 小五瘪着嘴看着秦昊抱着慕菀大步的朝后院儿走了去,自己一小坨不禁蹲在了地上,而小黄因为许久没有看见了慕菀,也追随着慕菀跑了出去,原地只剩下小五一个人蹲在那里。 “主子已经走了,你别装了。”淮安好笑的将一小坨给拎了起来,结果这刚用力,便忍不住开口道:“你最近胖了许多啊。” “哪有啦!”小五扭了扭身子,从淮安的魔爪下逃了出来。 而小黄虽然跟到了超然楼门前,可还会被秦昊给拒绝进入了,但慕菀却是从秦昊的怀里跳了下来,整个人闲散的坐在台阶上,一下又一下的摸着小黄的脑袋。 “天气热了,你在外面会中暑。”秦昊仍旧执意将慕菀给带回去,可慕菀却摇了摇头道:“不行,我今天不能午睡。” “为何?”秦昊的语气虽然严厉,但眼睛中的笑意已经遮掩不住的流淌了出来。 慕菀仰头,正好同他那双笑眸对上了,她顿时就要伸腿朝他踹去,声音冷哼道:“你会不知道?大尾巴狼!色狼!” 慕菀觉得,自己快要对秦昊有阴影了,晚上已经足够恐怖了,这白天简直是不要靠近床才好。 “既然如此,你便在阴凉地里待一会儿,惊夜,去给你主子拿些瓜果来。”秦昊将事情都给慕菀交代好了,这刚迈出两步,忽然又回头,看着蹭在慕菀身边的小黄狗,他又道:“回来之前,记得先沐浴。” 慕菀一听秦昊这话,脑袋里忽然想出了一个主意,她今日偏偏不洗澡,这样的话,秦昊就不会靠近自己了。 这主意确实是要比来大姨妈好多了,想到那将来临的安静的晚上,慕菀的唇角也不自觉的勾了起来,可秦昊根本没有走开,仍旧站在门口,在慕菀的唇角勾起来的时候,他忽然道:“菀儿,你心中若是打什么不该打的主意,后果你知道的。” 慕菀:“……” …… 半月后, 燕归泠的伤势完全的恢复,秦昊和慕菀来看她的时候,燕归泠枕在收拾自己的行礼。慕菀见此,赶紧让惊夜将自己带来的大包袱给带了进来。 一看见那样大的包袱,燕归泠的表情很是无奈。 “菀儿,我用不了这么多东西。”她有些哭笑不得的道。 而慕菀听了,却是摇了摇头道:“不行的,这才不多余呢,塞外那里多冷啊,莫说是冬日了,就是夏天的晚上也足够冻人了,这里面有一些披风和棉衣,还给你带了好几双鞋,鞋子里还给你塞了不少的银票,那里条件艰苦,你也不能委屈了自己,手里头多些钱总是好的。” “你不必看我,那都是她的私房钱,所以我也无权处置。”秦昊朝燕归泠道。 见此,燕归泠终究还是将东西给收下了。 “玄机楼的人已经集结好了,今天下午你出发的时候,我们不能露面,万事小心,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给我们传信。”秦昊又叮嘱了几句。 燕归泠点了点头。 “师兄,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他们要如何?”燕府的主子如今要离开,男宠定然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这件事情你不必担心,他们四人会去老师那里。”秦昊解释道。 “师父能接纳他们那就太好了,师父原本就知识渊博,如此,来年科举的时候,他们定然能大放异彩。”燕归泠听见这消息倒是高兴的很。 …… 下午的时候,燕归泠的马车终于要出发了,而事实也果真如同秦昊所说,他们不能来送行,所以自离开开始,他们这一路走得很是平顺,可没想到,这刚刚出了京城,坐在马车里的燕归泠忽然感觉到外面一阵吵嚷,她的心蓦地一提,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掀开帘子刚要准备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就很猝不及防的被眼前的黑影给扑倒在马车里。 “怎么是你?”燕归泠一脸诧异的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顾知书却是趁机又亲了一口她,只不过他这次倒是学聪明了,只亲了一口,在燕归泠动作之前,就结束了这一吻。 “主子?”外面有暗卫喊了一声。 “该干嘛干嘛,我跟你们家主子叙叙旧。”顾知书一边揽着燕归泠的腰,一边朝外面道。 而外面没有听见燕归泠的声音,马车又如常的行驶了起来。 顾知书刚刚偷香成功,嘴角的笑意还没有落下去,燕归泠的身子一用力,直接趁着顾知书不备的时候,翻转身子,直接压在了他的身上。 而就在这时,因为这动静,马车的帘子还是被掀开了,二站路在暗卫面前的就是这样一副彪悍的场景。 偏偏顾知书还一脸笑眯眯的朝暗卫们道:“怎么?看够了么?” “啪!”他这话刚说完,肩膀处立即被燕归泠狠狠的砸了一下,下一秒,燕归泠整个人就从他的身上推开了,面色冷凝的朝暗卫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暗卫们也是一脸的尴尬,摸了摸鼻头,赶紧退了出去。 “你来做什么?”燕归泠皱眉,身子坐在一边,有意的同顾知书划开了界限。 “我来找你啊,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顾知书笑得有些痞气。 “擅自离京,皇上会追责。”燕归泠的声音仍旧淡定。 “我并不是擅自离京,我已经申请了去边关找我爹娘。”顾知书说着,将早就拿到的文书都放到了燕归泠的面前。 燕归泠的眉眼跳了跳,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了。 “太子答应过我,会好好的照顾知画,如此,我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顾知书说的很是坦白。 燕归泠对此,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而顾知书从来不是个会多想的人,在她看来燕归泠说不说话不要紧,反正没有再赶自己就是最好的了! 一时之间,马车里安静极了,过了良久,就在天色渐渐黑下来的时候,燕归泠沉浸在思考中的意识终究回神,她抬眼,眸光很是直接的落在了顾知书的脸上。 原本还眯着眼的顾知书蓦地睁开了眼睛,同燕归泠的眸子对在了一起。 “你有话同我说?”顾知书上前凑近燕归泠问道。 燕归泠没有后退,反而是点了点头。 “那你说吧,我听着呢。”顾知书双手枕在脑后,一脸好整以暇的等着。 “你确定要随我去边关?” “是,很确定。” “好。”听见顾知书的肯定回答,燕归泠应了一句,可顾知书却被这个好字给弄得一愣。 “喂,你这个好字是什么意思啊?是你决定要同我在一起了么?”顾知书又臭不要脸的往她身边靠了去,燕归泠下意识的就要将人给推开,可就在这时,马车上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颠簸,顾知书立即将燕归泠给抱到了自己的怀里,不让她的身子在马车里受到碰撞。 “怎么回事?”这样巨大的颠簸绝非是因为道路的原因,如此,便只有一个可能了。 “有人袭击。”两人同时小声的说了出来。 而随即,外面的暗卫也的确出声道:“主子,有人偷袭。” …… 这天晚上,秦昊刚将慕菀给抱到怀里,淮安那边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这般急促的动静,除非是有急事,否则他们不会在这般时候来打扰。 “怎么了?你快去出去瞧瞧。”慕菀从被窝里爬了起来,赶忙的帮着秦昊将衣服给拎了过来,秦昊迅速的将中衣给穿上,这才大步走了出去。 刚推开门,淮安有些着急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主子,不好了,燕将军的马车遇袭了,至今还下落不明。” “什么?”慕菀在屋子里听见这消息,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题外话------ 谢谢这几日送五分好评,送月票,送花花的菇凉们,感恩,知书和阿泠的故事很快就要告一段落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秦昊被绊,慕菀出城 慕菀听见这话,赶紧的披了衣服下了床,走到了秦昊的身边。 秦昊的眉头皱着:“玄机楼不是派了许多人跟着么?难道……” 淮安见秦昊已然猜中,便点了点头道:“主子猜得没错,玄机楼的人,活着的没有几个人了!” 听见这话,慕菀的心里一咯噔,顿时想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可有找到什么线索?”秦昊这话问的也很是沉重,这么多年以来,出现这样严重的事故还是第一次,尤其还是配备暗卫这样多的情况下。 淮安摇头:“除了尸体和血迹,只剩下大片打斗的痕迹,眼下还没有燕将军的身影,不过,听幸存的人说,顾知书同燕将军在一起。” 听见顾知书的名字,秦昊皱起的眉头倒是微微的松开了一点。 “有顾知书在,阿泠应该会有个照应。”秦昊声音淡淡的道:“派人去寻,这种事情,不会一点迹象都不留下的,只是动作不要太声张,免得给他们二人引来麻烦!” 淮安点头,立即退了下去,秦昊捏了捏眉头,这低头间,才瞧见慕菀又是光着脚下来了,他脸上的神色顿时又紧绷了起来,伸手就将她给抱了起来,声音很是无奈的道:“菀儿,你这样如果受凉,下个月便又要遭罪。” “我这不是着急的么?”慕菀知道他心中定然也不好受,所以说话也不同他犟,只是软趴趴的窝在他的怀里。 秦昊将慕菀给放到床上,亲自给她擦了脚,这才将被子给她盖好,掖了掖,摸了摸她的脸道:“你先好好的歇着,我出去一趟。” 她知道他有事儿要做,便老实的点了点头。 秦昊见她今天晚上这样的安静,低头撅住她的唇,很是缠绵的吻了吻,声音低低的道:“乖。” 秦昊就跟哄孩子一样,将慕菀给安置好以后,便将帘子给放了下来,这才收拾好自己走了出去。 楼下的书房里,流渊等人已经坐在了那里,看见秦昊下来,立即起身。 秦昊刚要说什么话,安伯也急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主子,太子妃来了。”安伯语气也很急促。 秦昊听见这话,都是没有太大的吃惊,只是开口淡声道:“应该是太子不方便前来,让她来传话了。” 安伯点头,立即出去将人给迎了过来。 顾知画身上披着厚重的斗篷,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女和一个侍卫,在进到超然楼那院子里的时候,便将侍女给留在了外面,带着侍卫就要朝里面走。可在安伯看来,这样不合规矩,他不禁开口道:“太子妃,侍卫也不能带进去,这不合规矩。” 听见安伯的话,顾知画没有说话,倒是一直紧紧跟在她身边的侍卫忽然抬起了头朝安伯看了过来。 一看到那人的容貌,安伯心中一惊,却也立即伸手将人给请了进去。 齐思元刚推开门,面容就正好映入了秦昊等人的眼中。 看见他一身侍卫打扮的模样,秦昊冷呵了一声,转头朝惊夜道:“带太子妃去夫人那里。” 惊夜点头,而顾知画也明白今天事情的重要性,便跟着惊夜上了楼。 房间里,原本还被秦昊塞到被窝里的慕菀,此时果然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听见敲门声,她转回头看见来人是顾知画的时候,倒是吃了一惊。 “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慕菀坐在塌子上,赶忙朝顾知画招了招手,她以前听人说过,顾知画的身子有些虚弱,这一点,从她身上的披得很是厚重的连帽披风就能看出来了。 顾知画也没有推辞,就坐上了软榻,慕菀顺势将毛茸茸的毯子搭在了两人的身上。 虽然是夏日,可这晚上的天气还是凉的很。 顾知画拥着毯子,对上慕菀疑惑的目光,这才道:“我是听了我哥失踪的消息这才来得。” “你也知道了?”说到这问题,慕菀也提不起精神,她摇了摇脑袋道:“眼下倒是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回来,所以基本上能肯定他们两人还是安全的,只是,对方的攻击力如此之大,如若不能迅速的找到他们并支援,只怕对他们很不利!” “殿下已经差人去寻了,只是我觉得这次的事情好像非比寻常。”这其中的危险,就连顾知画也有所察觉了。 慕菀听见就连顾知画都这样说了,不禁开口道:“眼下,只能一切顺其自然了。” …… 楼上的女人在说着话,楼下面的书房也没有闲着,秦昊看着齐思元打扮成侍卫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的道:“你倒是真的来了?” 齐思元在一边坐下,倒是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才开口道,语气淡淡:“我不放心她。” 这个“她”是谁,众人心里都清楚的很。 但很显然,眼下并不是讨论儿女私情的时候,所以气氛很快便进入了状态中。 齐思元坐在那里,扣着茶杯,声音倒是一本正经的道:“得到消息的时候,我已经派了两拨人出去,一拨寻找知书他们,一拨是去探查老三的底了。我总觉得,老三的手底下应该养了一支很是厉害的暗卫,要不然,做不出这样赶尽杀绝的事情来,可他一直在宫中,组织暗卫好像又很不方便。”他说的这些话,其实是困扰自己许久的事情。 秦昊对此倒是并不意外:“他虽然没有办法组织,可替他操心的人却是不少,譬如刘敏,譬如慕勋……” “眼下只能等消息了,咱们在寻人,老三定然也在寻人,端看是谁先找到了!”齐思元有些头疼,顾知书是知画唯一的哥哥,倘若知书出了什么事情,他能想象的出来,知画定然要难过的要死。 而他,不想看她难过。 为了这件事情,齐思元夫妻俩在这里逗留了半个时辰这才离开,从相府出来,齐思元仍旧是一副侍卫的模样,沉着脸,驾着马车,任由夏日晚上的凉风扑打在自己的脸上。 …… 原本顾知书和燕归泠就没有消息,可偏偏这几日秦昊又被朝中的事情缠得脱不开身,科举的事情已经进行得如如火如荼,身为百官之首,加之秦昊也是状元出身,所以这一连串的事情也全都推到了他的身上。 他每日早出晚归,回来以后还要召集人开会,询问今天的追查情况,慕菀坐在床边,看着他疲惫的神色,心中竟也觉得几分生疼。 “你明日一早还要去翰林院?”秦昊脱了外袍,走到床上,慕菀将他给摁了过来,伸手很是有劲儿的在他背后帮他捏着肩,可她的手刚捏了一会儿,秦昊的胳膊忽然一动,然后便将她给压到了床上。 她身上的衣服很快被他给除了去,他们之间便那般亲密的贴在了一起,他低头,神色沉溺的看着她的眼睛,几乎是同时之间,两人的唇贴在了一起,在这有些燥热而又泛着凉风的夏夜里,两人用热烈的缠绵来抒发着彼此的心情。 缠绵过后,秦昊抱着慕菀,给她紧了紧身上的被子。 慕菀窝在他的怀里,伸手主动的抱住了他劲瘦的腰,声音低低的道:“你快些睡吧,这几日你的黑眼圈愈发的浓重了起来。” 秦昊听见她的这话,将她往怀里又紧紧的抱了抱,这才道:“以往比这更累的时候不是没有。”说着,他也低下头,将脑袋蹭在她的脖颈间,呼吸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 “我能想象到。”慕菀低声的叹了一口气:“你如今走到这个位置,中间定然吃了很多的苦。” 秦昊的嘴角微微的勾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探入被中,轻轻的在她小腹上触碰着,声音不无几分期待的道:“以前从不觉得对妻子,对孩子有什么期待,如今倒是很迫切的希望他早早的来。” 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嘘寒问暖的时候,他从不觉得苦,可一旦有人担心,有人牵挂,他竟也觉得开始迷恋来自于家的温暖。 虽然这样动荡的时代,孩子出生大抵有些不合时宜,可自己的孩子和女人,他总能保护的住的。 “哼,我知道了,说来说去你还是想要孩子啊。”慕菀忽然转过了脑袋,哼唧了一声,将后脑勺背对着秦昊。 可秦昊就跟狗皮膏药一样难缠,也从后面缠了上来,而且,让人咋舌的是,不知何时,这床又开始吱吱呀呀的晃动了起来。 …… 在燕归泠和顾知书失踪的五天后,秦昊刚刚从翰林院出来,结果淮安就急步走了上来,在秦昊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秦昊一听,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立即带着人大步走了出去,两人刚要骑着马走,结果齐思墨忽然带着敬德走了过来,一道圣旨就将秦昊的步伐给止住了。 齐思墨站在一边,看着秦昊脸上那隐约的暴躁的表情,心中只是冷哼一声,可面上,却从未有任何的表现,只是目光温润的看着。 “敬德公公,可是有何事?”从敬德的这个方向看,秦昊的脾气显然是已经有些压制不住了。秦昊此人向来比较冷静,可此时情绪这般外泄,想来应当是碰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可眼下,自己的手中也的确有圣旨。 “相爷,皇上有旨,要请您同明大学士一同主张殿试的题。在殿试结束之前,需请你们闭关于翰林院,直到三日后殿试结束。”当着秦昊的面,敬德将圣旨给宣读了一遍,而一听见这话,淮安的脸色一变,秦昊的模样却是冷凝了起来。 他的眸光淡淡的朝齐思墨的脸上看了去,可齐思墨的脸上仍旧是温润不减。 科举的规则向来如此,比试的科目是这样,殿试也一样,虽说殿试是由皇上亲自考核,可考核所需要的题目同样是需要提前准备的,又因为保密的缘故,所以需要等到殿试结束完才能放出来。 如此,前后三天的时间,秦昊其实是相当于被软禁了。 “相爷,您……接旨吧!”敬德弯腰双手将圣旨给奉了起来。 淮安朝秦昊看去,秦昊却只转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便行礼将这圣旨给接了过来。 秦昊拿着圣旨又朝翰林院走去的时候,忽然开口朝跟在自己旁边的齐思墨道:“三殿下好手段,这七年来,本相可从未做过殿试的出题人。” “相爷说的话,本王听不懂。”齐思墨笑着回道。 秦昊见此,也不再多言。两人便一路进了回廊,结果还是秦漠一直没有说话,且没有任何外露的情绪,倒是齐思墨心中始终挠痒痒,不知是胸中的嫉妒还是憎恨打翻了,他忽然开口朝秦昊问道:“秦相这般淡定的模样,看起来,好似一点也不担心令夫人……唔!” 齐思墨的这句话刚刚说完,身子就被秦昊大力的给摁在了回廊的角落里,他一点也不遮掩,直接伸手朝齐思墨的脸上打了去,声音很是警告的道:“齐思墨,我已经不止一次的警告过你了,少他娘给我动她的主意,你以为短短的三天就能困住我?” 齐思墨猝不及防,着实被他打的嘴角出血了,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看着已经推开的白衣男人,原本极其温润的面容在这一瞬竟也变得阴鸷了起来。 “秦昊,你已经有了弱点,我只要抓住她,便相当于抓住了你。”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又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声音也依旧温润,仿若刚刚都没有发生过。 同样的遮掩情绪,同样的步步算计,两人像是期盼上的黑白棋子,不动声色间,强劲的对峙着。 可两人的心里都不平静,齐思墨一直以为,秦昊对慕菀不过是利用,可后面越靠近越发现,秦昊这人对慕菀绝非是做戏。他心里明明清楚自己对慕菀的执念,可从未利用过慕菀,甚至在两人都在的场合,也丝毫没有提起过慕菀同他的事情来刺激自己。 这样的秦昊,让齐思墨有些害怕。 他不是不害怕的,秦昊这般出色的人,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魄力有魄力,如果在这所有的一切优点之上再加上一颗难得的真心,慕菀怎么会不动心呢? 只要秦昊始终呵护着她,她也会一直心仪秦昊,两人的关系越缜密,也就代表自己愈发的没有机会了。 “齐思墨,这话我也不止听过一遍了,如果你抓了她,那我去找你,又有何妨?”秦昊冷嗤了一声,转身朝明大学士的位置走了去。 满园的枝繁叶茂,蝉鸣不绝于耳,齐思墨的身子有些僵直的站在那里,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些不知今夕何夕了。 嫉妒,会烧没一个人的理智…… …… 慕菀正在院子里和顾知画说着什么,淮安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见到慕菀,他立即单膝跪地朝慕菀行礼。 慕菀见他这般,便知晓他定然有事情要同自己说,歉意的朝顾知画挥了挥手,她便起身跟着淮安走了出去。 “夫人,刚刚接到暗卫的信鸽,说在城南的灵山寺得到了燕将军和顾公子的消息。”淮安说着,便将玄机楼独有的纸条给拿了出来。 慕菀接过来一看,顿时回道:“既然有消息,立即派人去接应。” 一听见这话,淮安这才摇头,语气也很是急促的道:“夫人大概不知,因为这两天科举殿试的缘故,所以出城一直在控制。” 淮安的这话让慕菀心里一个咯噔,她仰头,声音已然渐渐的有了疑惑:“就连暗卫也是出不去么?” 慕菀这样问,淮安只得将实情给回禀了出来:“三殿下那边已经动手了,不仅城门有了防守,就连城墙之上也同样如此。” “秦昊那边可是知晓了?”慕菀一边转着圈,一边在仔细的思考着这件事情。 淮安点了点头道,又将翰林院发生的那极其坑爹的事儿也给说了一遍。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让我带人出城么?”慕菀仰头问道。 淮安继续点头:“夫人,眼下不管是我还是流渊或者安伯,都担不起主子的令牌,您是相府夫人,只能请您跟我们走一趟了!” “这样吧,你和惊夜去打点一下,然后咱们收拾一下,立即去灵安寺,就说我出城祈福!”慕菀是个相当痛快的人,听见这话,脑子一转,便答应了。 而她又趁着淮安去安排的功夫,将顾知画给送上了回宫的马车,这才急匆匆的将安伯给拉了过来,把小五和小黄都托付给他。 安伯不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人,他心中清楚,此次慕菀是为了去探查燕归泠的事情,所以很是郑重的点头道:“请夫人放心,夫人交代之事我们定然会完成。” 见事情都安排好了,她这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又从淮安的手里接过了秦昊的令牌,这才上了马车,带着一行由暗卫装扮的相府侍卫朝城外进发去了。 出发的路上,车厢里,慕菀支着脑袋朝惊夜道:“出了城门要走多久才到灵安寺?” “大约一个时辰!” 第一百三十五章 精分的齐思墨 “这么远啊。”慕菀一听要一个时辰,不禁有些着急,毕竟眼下不止他们一拨人在寻人,齐思墨那边定然也在准备赶尽杀绝,所以,时间就是生命,他们必须争分夺秒。 惊夜和淮安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如今秦昊被宣去了出题官,暂时出不来,所以情形愈发的严峻了起来,若是夫人出一点点的差错,只怕他们俩的人头加起来也是无用的。 而所幸,他们很是顺利的到达了灵安寺。 马车在灵安寺的侧门停了下来,慕菀身着一袭黑色的披风从马车上由着淮安和惊夜护着走了下来。 “玄机楼的暗卫在哪里?”慕菀语速极快的问道,眼下,她真是一分钟都不想耽搁的。 她的话音几乎刚刚落下来,暗卫的身影倒是立即从暗处冒了出来。 “东西在哪里?”此时的慕菀一点不复她寻常的玩闹,机灵中透着冷肃,眼神也带着几分冷凝的味道。 暗卫听见这话,立即从怀中小心翼翼的将还染着血的布条给拿了出来。慕菀接过这布条时,鼻尖一皱,随即才状若无事的看着上面这些奇奇怪怪符号,有些不解的朝一边的淮安看去。 “这是玄机楼的暗号。” “我不要听废话,是什么意思?”淮安的话几乎没有说完,慕菀的声音立即就将他给打断了。 “无恙,西南。”淮安被慕菀堵得一愣,随即这才利索的开口道。 慕菀一听,下意识的就做出了判断:“不对!” 众人被她的话给说的一愣,皆是一脸疑惑的看向她。 “主子,怎么了?”惊夜将一伙儿给问出了口。 慕菀站在那里摇了摇头,朝几人问道:“你们便没有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的事情么?” 惊夜和淮安皆是沉默,可作为好不容易搜寻到这里的参与者,保护这块布的暗卫却是开口道:“夫人,我们寻到这里并不容易,况且这字迹和布料也的确是燕将军留下来的,而且这消息也是在确保他们不在此处才传到京中的,只是如今派去西南方向的人手不够,这才给主子传信。” 慕菀瞅着这暗卫,唇角忽然溢出一丝冷笑,声音低低的道:“你怎么能确定这字迹就是阿泠所留下来的!” “因为只有燕将军才知道玄机楼的通信机密,要不然也写出这样的字符。”黑脸暗卫一脸正经的道。 “那你们说,如今距离阿泠留下这血布已经多久了?”慕菀也不着急进寺庙,就在侧门的树下朝众人问了出来。 淮安想了想道:“这消息是暗卫早两天便得了的,只是顾忌着燕将军他们还没有跑远,怕被三殿下那边抓住,所以这才空了两天,加上近日,也接近三日了。” “好,咱们就按三日算,那谁来告诉我,为何这血书的味道却是这般的新鲜,嗯?”慕菀拎着那血布,声音听起来也是浑不在意,想现场的气氛却是被她这一句话给紧绷了起来。 “主子,这血迹的颜色偏老旧,绝非新鲜之血!”惊夜凑上前看了看,却是摇头道。 “是么?颜色的事情自然有法子,可这气味却是无法的遮掩,你说,是不是啊?”慕菀的这句话刚刚说完,原本还垂在身侧的手忽然如鹰爪一般直接朝站在身边的黑脸侍卫摁了去,她无比精准的掐住了那人的脖子,手中凝聚起的怒气,直接将人给死死的摁在了墙上,那人只顾着紧紧的去抓慕菀的手,连反击都顾不上了。 而周围的人皆是被这一幕所惊。 “说,这块布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刚刚来之前,慕菀就知道,是有人按着线索寻到了这布条,可她的嗅觉是不会错的,前世,她闻了那么多的血迹,又专门学过,怎么会认错呢。 黑脸暗卫着实被慕菀给吓了一大跳,而且呼吸愈发的急促了起来,她摇了摇头,在空气愈发稀薄的时候,终于伸手朝里面指了指。 见他反应,慕菀伸手又一把将他给拎了回来,后面的暗卫见此立即将他给制服了。 “带回去,好好的审问。”慕菀皱眉看着那黑脸暗卫,这才抬眼朝淮安道:“这应当不是结束,你们玄机楼应该好好的查查了。” “夫人,眼下要去哪里?”淮安点头,安抚好心中的心惊,又朝慕菀问道。 慕菀伸手指了指寺庙其中,继而又回身,朝众人道:“封锁庙门,逐一排查,一个角落都不要落下。” 众人一听,无一不利索的进去搜索,淮安和惊夜始终护在她的身边。 “夫人,这样短的时间段,血液的味道您真能分辨的清楚!”淮安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好奇。 慕菀点了点头:“这个还得从生物和化学给你讲起!” “什么?”听着那奇怪的术语,淮安有些愣愣的。 “等咱们回去,我就给你们讲啊。”慕菀摆了摆手,现在注意力只集中在找东西上。 “这暗卫既然有问题,那就代表着消息也有问题,只不过,这地点大抵也不算是乱选的,十有八九阿泠她们的确在这里给咱们留着消息呢,再不济,她们也一定在这里停留过,这样,咱们去找方丈。”慕菀一边走一边道。 可她们没有想到的是,偏偏就是在方丈的屋子里出了事情。 当慕菀带着两人找到方丈的屋子的时候,她敲了敲门,听见里面应了一声,她刚将门给推开,那门便好像长了眼睛一样,直接将惊夜和淮安给挡在了门外,而两人见此,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就要朝慕菀护去,结果原本还寂静的院子,忽然冒出了许多黑衣人,淮安朝他们的来源看去,这才发现,原来刚刚他们竟然全都是藏在井中的。 这一切,好像都是走在了别人的安排之上。 “主子?”惊夜一边同黑衣人缠斗,一边朝屋子中喊道。 而此时的慕菀,耳边虽然能听见他们的声音,可神思却全都投放在面前的事情上。 干净而又充满禅意的屋子里,老方丈被人绑在观景的禅木上,虽然嘴巴没有被堵住,可神情里竟是满满的绝望,而与此相对的是他的旁边,两个蒲垫子分别落在小桌的两边,男人一身的白衣坐在一边,一手白子,一手黑子,自己在同自己对弈,若是没有一边那方丈的绝望,慕菀几乎觉得这一幕就像是画中来的一般。 可如此鲜明的对比,又让她对齐思墨这个人愈发的皱起眉头来。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房间中弥漫着一股变态的味道…… “菀儿,你来了!”瞧见慕菀一直站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动作,齐思墨忽然开口问道。那声音,没有了齐思墨以往的温润,反而带着几分秦昊般的低沉,而且那熟稔的语气,仿佛他们之间有多么的熟悉,多么的亲昵一般。 “黑脸的那个人也是你安排的?你早就知道我会来找方丈?”慕菀问出口的时候,其实已经觉得没有必要了,可到底还是问出了口。 齐思墨除了刚刚转头看了慕菀一眼,此时仍旧坐在那里,目光仍旧落在自己的棋子身上,在外面的打杀声一片的背景下,他的淡定始终带着几分诡异。 “我始终在猜,每个人会走哪一步,而你,也没有让我失望。”齐思墨说着这话,两只手依旧在动。 “那不知三殿下让我来此处有何贵干?”慕菀虽然在同齐思墨说话,但是注意力也仍旧关注着外面的动向,外面打斗的声音愈发的激烈了起来,她不知道淮安和惊夜有没有危险。 “菀儿,你喊秦昊那般直接,为何同我这般见怪!”齐思墨仍旧低着头玩弄棋子。 慕菀倒是丝毫的不避讳,声音直接而又浅淡的道:“因为他是我丈夫!” 事情就在慕菀说出这句话以后急转直下。 慕菀的这句话刚说完,原本还安安稳稳的落在齐思墨手下的棋盘,忽然一个急剧的反转,直接砸在了方丈的头上,那力道极其的大,只一下,方丈的脑袋上已经被砸出了一个血窟窿,当场毙命,而刚刚还一身温润的齐思墨嗖的一下子,几乎是瞬间就落到了慕菀的身边,慕菀自认为自己反应已经极其的灵敏了,可还是被齐思墨一把给压制在了墙上。 他一只手紧紧的箍住了慕菀的腰,另一只手死死的摁住了她的手,可怖的表情渐渐的爬满了他的脸,哪里还有刚才的温文尔雅。 “丈夫?菀儿,你可知,原本我才应该是你的丈夫,若不是秦昊夺了你的身子……” “三殿下不要开玩笑了,我不过是慕家不受宠的女儿,即便是我爹要同你联姻,送给你的也是慕蕊。”慕菀冷嗤了一声,这一点,秦昊不是没有同自己讲过。 “不是!不是慕蕊,就是你,就是你!”齐思墨的情绪在听见慕菀这话的时候,上升到了不满的顶端,他一边说着,目光赤红的就要朝慕菀的唇上吻了去。 慕菀心中一惊,回想他刚刚的表现,心里有一个猜想…… 她总觉得,齐思墨好像精神分裂了一样。 ------题外话------ 今晚码字码的好费劲啊…… 第一百三十六章 流产 慕菀哪里会让齐思墨吻到自己,见他的身子凑了过来,她一直按捺不动的手直接朝他袭击了去,齐思墨一直是沉浸在愤怒之中了,所以即便他知晓慕菀会武功,可慕菀动手的时候他一时还是有些怔愣。 他整个人都在暴躁的边缘,所以根本没抵住慕菀的动手,直接被慕菀给推了出去。 慕菀冰凉的眼神从一边已经死去的老方丈的脸上看了过去,心中清楚这房间不是久留之地,转身就要踢门出去,结果就是这短短的功夫,齐思墨还是动手迅速的赶了上来。 他并非以前的那个傻子,出手一招一式都很是凌厉,慕菀手中没有任何的武器,同他这样死扛,愈发的能感受到自己的退后。 而外面淮安和惊夜既然一直没有闯进来,便是代表外面的战斗也不容乐观。 齐思墨始终没有放弃慕菀,慕菀动作快,他也动作快,慕菀慢下来的时候,齐思墨的动作也故意的慢了下来,好像在玩儿猫捉老鼠的游戏一样。 一刻钟之后,慕菀有些支撑不住了,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往外面闯,结果还是无能为力,整个人又被齐思墨给压到了墙上。 齐思墨看着她的目光愈发的炙热了起来,那双红彤彤的眼睛让慕菀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 难道,她真的要毁在这个男人的手里么? “菀儿,不是慕蕊,就是你!”而与慕菀不同的是,齐思墨心中所想反而简单的很,他仍旧在解释着刚才的事情。 慕菀隐约的猜想他这人定然有心理情况,为了拖延时间,便故意顺着他的话道:“你不必搪塞我了,当初你还差点娶了慕蕊当侧妃呢,可见,从始至终,你想要娶的人就是慕蕊。” 齐思墨一听这话,果然急了,他摇着头,可正因为他此时有些失去理智了,所以掐在慕菀脖子上的手也愈发的狠戾了起来。慕菀觉得,自己的呼吸一步步的困难了起来。 “菀儿,不是的,是她故意的,我不要娶她……” “三殿下,你该清楚,你如今已是成亲了的人,过去的事情于我而言,反而还不如不说的好。”慕菀说完这话,脑袋微微的垂下,可在齐思墨看不见的地方,她的眼珠子却是咕噜噜一转,藏在背后的手轻轻的拽住了腰上的锦囊。 那是秦昊留给她防身用的,里面有解药,也有……毒药。 “娶匈奴公主实非我所愿……我……唔……” 齐思墨的话还没有说完,慕菀一直故意压制的那只手忽然动了起来,在他面前扬起了一抹药粉,而她就是趁着他捂住眼睛的时候,直接闪身滑了出去,一个机灵,踢门就走了出去。 而当她推开门的时候,外面的场景竟是有些骇人的。 玄机楼的暗卫同齐思墨的暗卫交缠在一起,因着两方人的武功着实是高,所以现场的伤亡虽然不大,但众人打斗的很是激烈。 惊夜和淮安一直注视着慕菀的这个方向,瞧见慕菀破门而出,两人立即解决了眼前的人,直接飞身到了她的跟前,将她给围到了中间。 “主子,你没事儿吧?”惊夜不是没有看到她脖子上的掐痕。 慕菀摇了摇头,可声音却是有些虚弱的道:“淮安,咱们快走,我支撑不住多久了!” 他们跟着慕菀这样久,很少听见慕菀说这样的话,而她既然这样说,也就代表她着实是撑不住了。 “是!”两人应声,下了命令带着人就要往外撤退。 可就在要撤出院外的时候,已经缓过神的齐思墨一身白衣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声音不复温润,很是凌厉的道:“围死院门,一个也不准放走。” 齐思墨这话于淮安他们而言,绝非善境。 “三殿下,凡事还需考虑好后果。”淮安面目冷然的将慕菀护在身后,仍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隔着几株海棠花站在台阶上的男子。 可就是在这注视中,淮安的眼睛不禁冷冷的眯了起来,那双犀利的眼睛也落在了齐思墨身上所着的衣服上。 那是天蚕锦,同主子和夫人平日所穿的布料是一样的。 他对夫人,到底还是存了那样的心思? 齐思墨对于淮安的话并不放在心上,反而是一派温润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目光越过淮安,落在他身后那抹被黑色披风包裹的身影上,声音似笑非笑的道:“你们若是将菀儿给留下来,我也可以将你们给放走。” 这番话听在一众暗卫的耳中,只觉得是耻辱一般的事情,所以他们哪里会肯。 “齐思墨。”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慕菀拥着披风,忽然从淮安的身后走了出来,声音清清淡淡。 可就是这样平淡的喊出了一个名字,也让齐思墨脸上的阴霾迅速的退去了一大半,他们两人隔着两个不同的阵营,就这样对视着。 “菀儿,你唤我何事?”不复刚才的狠戾,他脸上的表情如沐春风一般,温润清雅。 “三殿下,夫人的闺名不是你该唤的!”淮安皱眉盯着他。 淮安不知的是,就是这种话最能刺激淮齐思墨了。 “本王为何不能唤?”齐思墨说完,目光又落在了慕菀的身上。 “你今日,的确是不想我们活着走出去了是么?”慕菀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情绪,像是平白照着书念出来的一样。 “菀儿,只要你肯留下来,我便放他们走。”今天的事情像一个巨大的炸弹,炸毁了齐思墨脸上所有的伪装,他身上那些原有的温润,清雅,逐一的开始褪去,露出了他原本的面目。 他极端,精神分裂,固执…… 慕菀看见他便觉得那一句古话说的真真的对:“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我为何要留下?我夫君还在京城等我,我要回家。”慕菀站在那里说着,将时间留给了淮安和惊夜安排。 而果然,慕菀一开口,便将齐思墨的精力都给引了过去。 “他不是你的夫君,那也不是你的家!”齐思墨的情绪又被慕菀一句话给引了出来,而他身边的暗卫瞧见他情绪这样激动,脸上的表情也不赞同的很。 “他强占了你的身子,又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 “我愿意!” “你为什么愿意?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等等我?”慕菀的一句我愿意终究还是成了压倒齐思墨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上前大走几步,声音变得尖利了起来。 “我若是仍旧畏畏缩缩,只怕三殿下也不会存了这样的心思吧?”慕菀仍旧是一脸的讥讽。 慕菀的讥讽不是装的,她心中也的确是这样想的,毕竟,若是从前的那个慕菀,平凡而又默默无闻,那样的女子,他们又怎么会将目光给放过来,甚至有可能,他们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我是这样,秦昊难道就不是?”齐思墨的胸口急剧的起伏着。 从小到大,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执念,便是碾压所有的皇子,走到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上,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气,他渐渐的又开始觊觎起慕菀来,慕菀越抵抗,他越着迷,隐三常常在他耳边说,说他根本没分清,自己追逐的到底是真真切切的一个女人,还是在同秦昊较劲,追逐一个执念。 齐思墨的情绪依然愈发的激动,他直接飞身上前,就要去抓住慕菀,就在他动作的时候,慕菀忽然冷喝了一声:“动手!” 原本全都安安静静护着她的暗卫就在齐思墨飞身过来的时候,被淮安指挥着很快的便组成了一个小小的阵,齐思墨被困住的时候时候,牵动着他的暗卫也开始动手了,而惊夜就是趁着这时候带着慕菀直接飞身到了墙外。 她们的身影飞身而起的时候,齐老三那边的暗卫不是没有察觉,有人甚至已经掏出弓箭朝两人射了去,只可惜被人躲了过去。 那人正在懊恼,下一秒,身子却被一股大力给踢了出去。 “本王不是说,不准伤她么?” 因着慕菀离开,所以齐思墨再怎么同淮安他们纠缠也没有了意义,只是,齐思墨藏在伪装下的心性着实有些阴狠,既然找不到慕菀,他便十分阴鸷的对玄机楼的暗卫下手。 所幸,大家都不是寻常人…… …… 慕菀和惊夜从灵安寺中退了出来,直接抄了小路朝京城走。 因着只有他们两人,惊夜便亲自驾着马车,让慕菀在马车中休息。 可惊夜没有发现的是,马车里的人愈发的撑不住了,她的脖子几乎要被齐思墨给掐断了,加之马车抄小路的缘故,所以着实是颠簸,等到惊夜察觉到不好的时候,慕菀已经吐了一口血,整个人也昏迷了过去。 可眼下才走出没有多远,又是荒山野岭的,周围只有大大小小的村落。 这条路着实是不好走,主子的情况超乎她的想象,所以她想了想,还是将马车给停住了,从慕菀腰间的锦囊里开始翻找着,那些瓶瓶罐罐上都贴着纸条,这一切都是秦昊做的,就连那些刚劲的字迹也是他亲自写的。 很快,她便找到了护心丸,赶紧的给慕菀服了下去,然后便开始调转方向,挑着宽阔的大路走,在行到半路的时候,她觉得时辰差不多了,即便发信号,齐思墨的人也难以追上来的时候,便将求救的信号给发了出去。 她和淮安带着主子出了城,可京城中的相府还有安伯和流渊坐镇,想来,流渊应当能发现她的信号。 惊夜不知道的是,流渊岂止是发现了,简直是快要翻天了,因为惊夜发的信号是相当严重的一级,而偏偏惊夜她们又是带着夫人去的,可想而知,这重要的情况定然就是出在夫人的身上了。夫人那是谁啊?那可是主子的命根子啊。 “安伯,眼下是不是要去通知主子?”流渊竟是有些拿捏不住了。毕竟眼下即便是通知秦昊,秦昊也还是被困在翰林院啊!“ ”这样,你先派人去城门接应,我立即就去翰林院。“安伯想了想,朝流渊道。 可流渊又是皱眉:”安伯,不行啊,眼下京城四周连暗卫都在防备,我带几个人倒是可以,可数量一多,带不出啊,我这个玄机楼楼主毕竟也是活在暗处的人,没有光明正大的身份。“ ”这样,那你去翰林院,我带着府中的牌子走一趟东宫,太子妃同夫人交好,应当会走这一趟。“ 两人很快的商量好,便开始行动。 …… 安伯这边倒是顺利的很,虽然齐思元很是不放心放顾知画出城,可后来他还是认命的打扮成车夫跟着一起去,这才将事情给解决了。 流渊这边,也没有太复杂,但因为是出题重地,所以他自然不能太轻易的就将消息给传递进去,可有时候,书信话语也不是唯一的传递方法,他寻了一个幽静秘密的地方,从腰后直接将玉箫给拿了出来,指尖微动,一段很是舒缓的曲子便从里面传了出来。 秦昊原本正坐在封闭的屋子里,可那箫声还是没有错过他的耳朵。 一听见那声音,他整个人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相爷,您这是怎么了?“坐在不远处的明大学士一脸诧异的看着秦昊。 秦昊起身,将面前的书本阖上,语气虽然急促,但是吐字却仍旧很是清晰的道:”明大人,此次出题怕是只能有你一人了。“ ”相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明大学士同秦昊不算交好,算是真正的读书人。 秦昊点头应了一声,道:”内子为人所害,此时遭受重伤!“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原本从外面关上的门,直接被秦昊一脚给踢开了,守在外面的人瞧见这动静都是一惊,等反应过来秦昊已经逃出来的时候,他们立即就要将秦昊给围起来,可秦昊只冷眼的瞪了几人,声音很是肃杀阴鸷的道:”你们若是多耽误一分,我妻子要是有一分的差池,你们的脑袋我便都取了!“ 坐在屋子里的明大学士将这一切都收入了眼底,秦昊此人寻常虽然不苟言笑,但除非别人惹他,要不然他绝对不会露出这样可怖的表情,又想到他刚刚说得话,明大学士忽然感叹了句:”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 惊夜自己估算了一下时间,距离璟宸大约还有半个时辰,可主子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了起来,而淮安他们也没有消息,她想了想,别无他法,只能一个快速的找到相对宽阔的路朝京城进发。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们已经同秦昊的人走岔了。 流渊他们心中想的都是,夫人如果碰到了什么事情,定然会抄小路走,所以根本没想过她们其实在大路上,所以等她们到达城门口的时候,又被人给拦了下来。 守门的人瞧见赶车的只有惊夜一个人,他便立即提出,要见见里面坐着的贵人,毕竟,令牌放在一个侍卫身上着实没用,需要他家主子出示。 可慕菀此时还在昏迷,哪里能出示牌子,所以惊夜自然是反对的。 ”这是相府的令牌,夫人身子不适,需要静养!“惊夜直接朝人亮出了相府的牌子,可没想到的是,一看到是丞相府的牌子,那人的脸色立即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他咧开嘴,阴阴的一笑,道:’今天相府的人算上你们已经是第三波了,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来人啊,将人连带着马车给押下去。” “放肆!”惊夜见他们果真动手,立即抽出了手中的剑。 领头的那侍卫瞧见惊夜手中的剑,倒是一分都没有怕的,反而一脸阴笑的道:“大家瞧瞧啊,相府的人不规矩的配合检查,反而要杀人了呢!” 眼下,慕菀的状况不容乐观,可偏偏也没有瞧见流渊的人,惊夜着实是犹豫了,是要硬闯,还是退出去呢? 瞅见那些人的嘴脸很是嫌恶,惊夜想了想,还是退出去在城门周围停一停,只可惜身上带的信号弹不多。 可就在她转着马车要离开的时候,那侍卫头子又是不肯了,直接吆喝人道:“来人啊,此人假装相府之人,定然有猫腻,给我扣押起来。” 惊夜此时就是再迟钝也察觉出了这其中的不对,这群人好似是在故意的惹怒自己,而偏偏,城门口是个不能随随便便动手的地方,尤其是在最近科举重兵把守的时候,眼下她没有任何的庇佑在身,一旦闹出事情,只会牵连到主子。可如果任由他们宰割,那么自她们二人定然又会落入对方的手中。 如果猜得没错,这些人之中应当有三殿下的人手。 “你们敢?进不进城是我们的自由!”惊夜说着,只管转着马车就要退出城门,可就在这时,前后两侧的城门忽然全都关闭了下来,惊夜和马车,以及十几个守门的侍卫全都堵在了城门中间的拱洞中。 当城门落下的那一瞬,拱洞里一片的黑暗,没有任何的光亮。 就在这一片黑暗之中,惊夜听见了男人们冷声的嗤笑:“玄机楼惊夜,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你们果然不是普通的侍卫!”惊夜声音有些冷淡的道。 而几人一听,皆是一脸的冷笑:“城门的打开需要一段时间,很不幸,让你们死在这么阴暗的地方!” 他们话落的下一秒,刀剑声就在这黑乎乎的地方里响了起来。’ 而外面的人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刚刚明明看到有人进去了的,可此时那些侍卫却是有序在指挥着众人道:“这个城门暂时不能走,检查的全到这两边来啊。” 有好奇心强的人在一边问道:“军爷,刚刚是不是有人进去了啊,你们不将人给放出来么?” 那侍卫一听见这人的话,眼神顿时一瞪,那凶悍的模样,惊得那人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 流渊他们折返回来的时候,仍旧能听到有人在那里叽叽喳喳的小声讨论着这件事儿,而当他们将注意力放在中间那早就落下了大门的城门口时,忽然一声老妇人的尖叫从近处响了起来,声音极其的恐怖,而随着老妇人手指头指着的地方看过去,只见有一两道血迹顺着城门最底下的缝隙流了出来。 “主子?”流渊心里一惊,他们寻了两遍都没有寻到人,如今只怕被困在里面的人便是夫人和惊夜了。 秦昊的脸上已经满面的冷霜,他坐在马上,手中缓缓的扬起了一道红色的令牌,那令牌满面朱砂,唯有中间镌刻着一个玄机楼的玄字。 而身后所跟的玄机楼暗卫在瞧见那令牌的时候,皆是浑身一震。 从玄机楼成立至今,这张血色令牌只出现过两次,这就是第二次。 寻常的玄机楼令牌都是黑色为面,唯独这张,血色为面,所以,这令牌一出,便代表主子心中已然决定,要大开杀戒了。 流渊见此,立即开始疏散群众,这场面原本就有些骇人,所以疏散起来倒是也没有费多少工夫,直接就将人给疏散开了,流渊疏散人群的时候,玄机楼的人已经趁机去开城门,可那些由暗卫假扮的侍卫哪里肯放过,所以很短的时间里,双方就已经开始在城门口厮杀了起来。 两方厮杀的时候,马上的白衣一动,直接杀到了城楼上,顾知画被齐思元护在马车里,可是通过马车的窗口,她还是瞧见那一身杀气,仿若刚刚从地狱里爬上来的男人。 “殿下,菀儿不会有事儿吧?”血迹从厚重的城门之下流淌出来,那场面着实有些可怖,顾知画赶紧转回头,齐思元立即紧紧的将她抱到了怀里。 “慕菀的身边还有一个护卫,只是不知那拱洞里有多少对方的人。”齐思元这人的内心其实冷静的很,倘若不是为了安抚顾知画,他定然会说,此次,慕菀定然是……凶多吉少。 对方的人也是看准了这关闭的城门,所以能拖延一刻便是一刻,以至于很快双方的兵力全都聚集在了城楼之上,可他们小瞧了玄机楼的血令,也小瞧了秦昊的怒气。 当城门的开关被摁下的那一刻,秦昊觉得,自己惧怕的已经能听见了心跳的声音。 “今日城门守卫的所有人,一个不留,五马分尸!”风萧萧的城楼之上,秦昊的声音仿佛是积怨许久的恶灵,那说出口的命令,让人后背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是心生惧怕。 可他们不知,男人心中此时也是惧怕的很,他一边跑着朝拱洞中而去,一边却又在心中祷告。 不要让菀儿出事,不要让菀儿出事! 因着避免拱洞中有什么预防不及的事情,所以两道城门只开了外面的一道,秦昊快步的走进去,那血腥的气息,直接扑面而来, 除了那辆孤零零的马车,地上竟是没有一个站着的人。全都躺在地上。 “菀儿!菀儿!”这该死的寂静!秦昊看见这一幕,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子,大声的叫了起来。 可回应他的仍旧是一片寂静。 流渊和淮安也赶了进来,他们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躺倒在一群尸体中的惊夜,惊夜身上的紫衣全都被血色给浸染了,流渊立即上前将人给扶了起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如何?”淮安声音急促的问道。 “气息不足,快,命人加紧送回府中!”流渊说着,立即将人给抱了起来,而随着他的走动,鲜血也从惊夜的指尖缓缓的流了下来。 身边吵吵嚷嚷的事情秦昊已经听不见了,他只瞧见一大片的血迹从马车下一只蔓延到了马车的甲板上,他站在那里,已经不敢伸手去掀开马车的帘子。 “主子,咱们若是耽搁下去,只会加剧夫人的疼痛。”淮安很是巧妙的绕过了慕菀会有不测的那个点,他说话的语气,完全是按照慕菀仍旧好好活着的情景来的。 秦昊一听这话,仿佛有些后知后觉般,随即才蓦地回神,点了点头,只不过身体仍旧有些僵硬:“对啊,菀儿很怕疼的,晚了就耽搁了!” 那悲凉的语气,那很是畏缩的声音,怎么听都不像是秦相该有的。 秦昊不再犹豫,一把就将马车的帘子给掀开了,可即便心里有准备,在看到现场的场景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抽疼。 慕菀身上原本裹着的黑色披风很是孤单的散落在一边,慕菀就像睡着了一样躺在马车的一角,可是谁都知道,她根本不是睡着了,她身上的月牙白袍子此时几乎变成了鲜艳的红色,不知道是她的血还是别人的血,总之血色一片,而她的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一抹血迹,那双灵动的眼睛,乖巧的闭上了,整个人就很乖的窝在那里。 “淮安,吩咐他们,全给我杀掉,立即杀掉!”秦昊握在身侧的手无比的颤抖,他的声音也不复镇定,听起来满是颤音。 “主子,先将夫人给带下来吧!”淮安有些心惊,他想,只怕,以后府中再也没有春天了。 他们都以为慕菀……已经死了! “菀儿,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秦昊小心翼翼的将慕菀给抱了起来,慕菀身上的血色也直接沾染到了他的身上。 他就那般抱着慕菀的身子面无表情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众人都能看见,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的女人。 玄机楼的众人一看到这场景,全都朝两人跪了下去,可秦昊却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一样,就那样神色痴痴的抱着慕菀从城门走了进去。 长安街上的人瞧见这一幕,全都下意识的让开了路。 “菀儿,渐渐的要入秋了,你不是常说,想吃肥美的螃蟹,我都已经打算好了,等到中秋的时候带你去长海那边走走。” “菀儿,你还没有给我生个孩子,我不求多,一个就好,当初我爹娘也只有我一个,没有兄弟姐妹虽然孤单了点,但是你不必受生产的苦楚。我时常听人说,女子生产便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一样。不过,你要是真的不喜欢,那咱们便不要了。” “你前几日还跟我说,要给小黄找个媳妇儿,我也已经打发人去找了。” “你最近好像很馋临江楼的盐焗鸡……” 秦昊抱着慕菀走得很慢很慢,他紧紧的抱着她,一边低低的说着话,声音很是低低的说着。 “秦……昊……” 可就在秦昊觉得整个世界都塌陷的时候,怀中的人儿忽然微微的动了动,眉头也紧紧的蹙了起来。 秦昊整个人就好像呆住了一般,站在原地僵僵的。 “疼……。”直到怀里再次冒出微小的动静,秦昊整个人才反应过来,:“马车!马车!”他声音巨大的朝后面嘶吼了起来。 顾知画她们是唯一坐着马车的,所以听见秦昊的嘶吼声,他们立即就将马车给让了出去。 看着那马车急匆匆的窜了出去,顾知画下意识的握了握齐思元的手,声音低低的道:“希望菀儿没事儿,要不然,秦相那模样着实有些可怕。” “所以,你也得好好的保护自己。”齐思元低头看着身边的女人,声音带笑的安抚道。 若你也出了事儿,我也会跟秦昊一样,难受的想要死去。 …… 御医一口气都不敢喘太急,他把完脉,让女医处理了一下伤口,这才低头朝一直很是暴躁的秦昊道:“相爷,夫人的脖颈处有掐痕,从痕迹上来开,应当是下了极其重的手,至于刀伤,刚刚女医检查过了,一共有五处,两处比较严重,但是……但……” “做什么吞吞吐吐的样子?”很显然,秦昊对于御医吞吞吐吐的态度很是不耐,而且,他也想尽快的知晓慕菀眼下的身体状况。 “但是,夫人小产了!” “什么?” 秦昊身子一震,声音很是惊疑的道:“菀儿的身子一直有些寒气,怎么……” “孩子天数小,加之相爷说的寒气,所以原本就有些不稳,此次又受了这样大的折磨,所以……所以没能保得住……”御医从秦昊那骇人的面色上能看出他心中的疼痛。 “我知道了,包扎好以后,你们全都退下吧。”他的声音,好像一下子沧桑了许多。 而当女医处理完一切,将门给关上后,他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到了床边,那般清冷如冷月般的人,很是不顾形象的瘫坐在床边,伸手紧紧的握着慕菀的手。 她的脖子上,那极其严重的掐痕此时就那般直接的展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伸手轻轻的抚了上去,声音低低的道:“菀儿,淮安说,这是齐思墨掐的?你乖乖的养伤,等你醒来,我便给你报仇,给……给咱们的孩子报仇好不好?” 自从心中认定慕菀以后,谁都不知道,他心里有多么的渴望,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可这孩子还没出生就这样走了,一想到这是他期冀许久的宝宝,一想到这样的结局,他的心就跟碎了一样。 很久之前,他觉得自己的感官便已经退化了,没有哭,没有笑,没有欢喜,只有算计,可今天短短的一天,好像已经尝遍了人生所有的滋味。 …… 秦昊在城门斩杀了那么多的侍卫,这件事情自然也会传到齐皇的耳朵里。 齐皇在听见秦昊杀人的时候,愤怒的气焰很是高涨,可当来人回禀了拱洞内侍卫们猎杀慕菀以及慕菀流产的消息时,他整个人都从龙椅上给惊了起来。 “快,快去找太子和老三进宫!”齐皇有些慌了,不知为何,他有种直觉,今天的这件事情,要惹怒秦昊了。 “敬德,你再派人去查,那些侍卫到底是什么来头,倘若是普通的守城侍卫,应当没有那么大的胆子。”齐皇现在有些坐立不安了,他始终在御书房里转着圈子,一刻都不肯停下。 敬德也知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立即急匆匆的去办。 …… 齐思墨和齐思元赶来的时候,齐皇立即朝两人询问道得知今天的事情没有。 齐思元点了点头:“知画今天上午出城去寻顾知画了,回来恰巧碰见了那一幕,父皇,你是不知道那一幕有多骇人,那血水直接从城门下面的缝隙里给流了出来,慕菀被抱出来的时候啊,一身白衣都成了血色的了!” 齐思元眼角的余光发现,自己越是这样的说,齐思墨放在身侧的手就愈发的颤抖。 “那你可知是何人所为?”齐皇揪住齐思元就问道。 齐思元摇了摇头,很是吊儿郎当的模样:“儿臣不知道。” “你能知道什么?!”齐皇回驳的这语气很是有几分嫌弃。 “老三,你觉得呢?”齐皇嫌弃完齐思元这才又过来询问齐思墨。 齐思墨一听,道是没有遮掩,反而是很坦诚的就承认了:“回父皇,是儿臣的人。” “什么?”一听见这答案,齐皇整个人就跟炸了的皮球一样,那吼出口的声音恨不得将整个屋子都给掀翻了。 “老三,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么?”齐皇大大的喘了一口气,这才又问道。 ------题外话------ 谢谢送花花送票票,送钻钻的菇凉们,今天厚更,弥补昨天! 推好友文天降妖妃太难追——纳兰灵希 一朝穿越,皇后沦为通缉犯,悲催的逃亡路上一不小心惹了尊魔星煞神,从此在逆天的不归路上越滚越远…… ** 那一夜,她从天而降砸坏他的马车落进他的怀里,该看的不该看的,她不仅看了,还笑得猖狂,“美男给姑娘笑一个!” 从此,这世间追杀她的人又多了个变态级美男! 那一夜,月黑风高她入宫寻宝,一不小心撞破贵妃奸情,画面正香艳时,忽然发现藏身的房梁上还有一人…… “啊!怎么是你!不好!快跑——” 流年不利啊!她不就是寻个宝也能遇到这煞神!人品离家出走了么? 只是,一次次的追杀,一次次的相遇,情不知所起,却一往情深 一对一宠文,男强女强,喜欢的菇凉来跳坑哦 第一百三十七章 整治齐思墨 齐皇的情绪看得出来很是不好,所以面对着齐思墨的语气也极其的糟糕。 可即便是这般的缘故,齐思墨还是硬着头皮承认了下来。父子两人的情绪都很是不好,只有齐思元站在一边,目光安静。 “你的人动的手?即便是要猎杀,也要拿秦昊动手才是,如今秦昊倒是好好的活着,可慕菀却半死不活,这样的结果只会激怒秦昊,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你们是都没有长脑子么?”齐皇此时正在气头上,倒是也没有去思考齐思墨手下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将慕菀给扣在贡洞之中。 “父皇,儿臣收到消息听说燕归泠有消息藏在灵安寺,所以便带着人去了,结果倒是什么都没有搜查到,反而是遇见了秦夫人一行人,父皇也知道,秦相看咱们皇家想来是不顺眼,所以两方便打了起来,可儿臣没想到的是,儿臣的手下对此并不满意,他们急于求成,结果就在城门处开始击杀秦夫人。儿臣知道消息的时候,人都已经被亲相给杀了。” 简单的一番话,齐思墨将自己的责任给推得一干二净,听见他嘴皮子这样的利索,齐思元的眸光不禁眨了眨,但到底也没有说什么什么话来。 “你的手下也着实是鲁莽了,眼下倒是瞧着秦昊怎么办吧,眼下的事情,只怕是不好解决呢。”齐皇心里不是不怕的,秦昊找人寻常便阴沉不定,如今一旦爆发,指不定会给朝廷带来多大的伤害呢! “父皇,秦相此人绝对不会细致的询问到底是老三做的还是老三的手下做的,儿臣以为,眼下最最重要的事情还是保住老三的命比较好!”齐思元坐在那里,声音很是冷静,可他心里清楚的很,几遍是齐皇将老三给锁起来,秦昊也一定会抓住的,只是,这面子上的话不能不说。 齐皇一听见齐思元的话,顿时一惊,然后便反应了过来,一个劲儿的点头道:“老大说的不错,老三,你身上还系挂着咱们大齐同匈奴的联姻,必须安然无恙,敬德,快点吩咐人给文王寻一处安静妥帖的地方……” 敬德听见齐皇这话倒是有些为难了,他一脸苦色的问道:“皇上,哪里才算是无恙?” 齐皇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便朝齐思元到:“太子,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先下去吧。” 这意思就是要将齐思元给支开了,不过齐思元的脸上倒是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很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当齐思元离开以后,现场只有齐皇父子以及敬德了,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也是当事儿人,一个是自己最最信任,从小便跟在自己身边的大太监,这两个人都让齐皇很有安全感。 “敬德,给文王换了衣服,带他去天牢。”齐皇朝敬德吩咐道。 敬德一听,表情很是讶异,可随机便反应了过来。 “天牢中有一处位置,是专门关押历代皇室中人的,你去那个地方,秦昊定然找不到。”齐皇语速很是快的道,仿佛那灾难就在眼前一样。 而齐思墨刚要准备说什么话,所有的话却是被齐皇给堵了回去,他站在那里想了想,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 齐思元刚从御书房出来,没走多远便朝一直跟在身边的秦淮道:“告诉秦相,带人去天牢去寻人。” 秦淮很是疑惑:“主子,您怎知……?” 齐思元只摇了摇头,朝他摆摆手道:“下去安排吧,记得别透露了风声。” 说完,他便进了殿,直接朝顾知画走了去。 顾知画原本就有些焦躁不安,摆开栀子,向来很是安静的她此时却是忍不住的一个劲儿的在殿中晃悠着,那烦躁不安从她的脚步上便能看了出来。 齐思元上前一把将她给抱在了怀里,紧紧了胳膊,低头朝她问道:“还在担心?” 如同浮萍没有依靠的顾知画听见了齐思元的声音,一把把你抓住了他,声音也有些颤颤的道:“菀儿流产了,我哥和燕将军也没有消息,我……心中担心。” “慕菀那边自然有秦昊照应,至于你哥,我想,大抵是没有事儿的。”齐思元拉着她坐到了一边,语气很是温和的给她解释道:“老三的本事也不小,他和秦昊的能力都不容小觑,但实际上,两人这次都没有在灵安寺找到什么东西,我想,那布条虽然有假,但真的信息同这个也差不了多少,或许,灵安寺的事情是你哥和燕将军故意所为,为的就是拖延时间,谎报军情,如此才能给他们的离开制造机会,所以,很大的情况下,两人现在是安然无恙的,有没有消息,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听见齐思元这样说,顾知画焦躁的心这才微微的放了下来,可随机便又道:“那菀儿哪里?我想去看看,没有个孩子,她定然很难过。” 齐思元没有告诉她,慕菀岂止是难过,只怕如今连醒来都困难的很。 “这种事情,他们夫妻俩定然都不好受,咱们便不要去了,等他们安稳一些,咱们再去,你看如何?”几遍是阐明了情况,可齐思元同顾知画说话的时候,用的仍旧是询问的语气。 顾知画点了点头,安心的趴在了齐思元的怀里。 齐思元坐在那里,一下下的抚着她的长发,心中无比的庆幸,若是今日的事情发生在知画的身上,只怕是……凶多吉少。 …… 秦昊收到消息的时候,慕菀还安安静静的睡在那里。 “主子,要行动么?”淮安站在秦昊的身边,情绪也很是起伏,慕菀没有了孩子的消息整个玄机楼都知道了,而在玄机楼还存活的情况下,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变故,他们所有人都心中悲愤,想要报仇的欲望从没有这样的高涨。 “惊夜,淮安,你们在这里守着你们主子,流渊带人跟我来!”秦昊原本还想等着慕菀醒来再行动,可心中哪里忍得住,恨不得现在就将齐思墨给杀了。 如今菀儿仍旧没想,他想,等他回来的时候,总该醒了吧! …… 暗卫暗卫,原本自然该在暗中出没,可这一次,玄机楼的人直接出现在了明面上,他们一拨人直接杀到了天牢,一拨人直接到了文王府。 其实文王府不过是个幌子,齐思墨的为人,秦昊清楚的很,既然他们将地方选在天牢的机密处,那定然代表,这主意其实就是齐皇出的,按照齐思墨那虚伪的脾性,即便知道这地方有问题,也会答应,因为这是齐皇的主意,他身上还带着疑问,需要齐皇的信任。 所以他们大部分的人力全都集中到了天牢里。 秦昊的势力,要比众人想象的还要恐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他就得到了天牢的钥匙,很短的时间内边已经杀了过去。 “流渊,你们退下,我单独进去!”齐思墨伤了他的女人,这种仇,还是要自己报的。而流渊正是瞧出了这一点。 “主子,三皇子既然藏在这里,那这周围定然有齐思墨的暗卫,三皇子交由您处置,那么他的暗卫便交由我们处置了。”众人心中的怒气也很是大,如今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 秦昊打开那门的时候,齐思墨身上还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就站在四周黑暗的暗室里,听见动静,他颀长的身子微微的转了过来,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道:“她怎么样了?” “没能如你所愿,她还没死。”秦昊的声音仿佛是带着冰碴子一般,很是令人生畏。 齐思墨抬眼,那双墨眸直直的盯着秦昊的脸:“这不是我的本意。” “齐思墨,事已至此,你跟我说这不是你的本意?暂且不说城门之事,我便问你,菀儿脖子上的掐痕是不是你所为?瞧那痕迹,你当时的力道只怕是要将人给掐死这才满意吧?” 齐思墨皱眉,一时竟是无话。 秦昊已经没有耐心去同他再重复一遍今天发生的事情,他的心已经够疼了。 手中的利剑出刃,直直的朝着齐思墨杀了去,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气。 他上一次这般生气,还是在好久好久之前了,那时,他的爹娘全都倒在血泊里,他们整个城池都被屠杀,而他因着被他爹放到山上去打猎,这才躲过了一劫,而今天,菀儿也是那般浑身是血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谁都不知道,在菀儿的身子微微一动的时候,他有多么感谢老天,感谢老天没有将他最后的温暖给收走。 可是……还是带走了他们的孩子。 …… 在秦昊带着人出了相府的时候,宫中已经得了消息,齐皇听见这动静,原本想要亲自带着人去天牢的,可一想到秦昊那可怕的模样,顿时又打了退堂鼓,只一个劲儿的朝敬德道:“敬德,你快派人去天牢,千万不能让老三出什么事情。” 就在齐皇派人前去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也杀了过去。 呼延灵看着面前早就血流成河的场地,她挥着手中的剑就要杀过去,结果还是被人给拦了下来。 “王妃,您不能过去。”隐三从一侧杀了出来,一脸不同意的看着呼延灵。 呼延灵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她一把就将隐三给挥开,声音很是急躁的道:“隐三,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啊?殿下如今就被困在里面,你难道想要他受伤么?” 隐三刚要说话,对面忽然有人冷声喊道:“文王妃在此!” 短短的五个字,立即引来一批暗卫杀了过来。 他们的人敢对夫人动手,那么玄机楼的人也敢对齐思墨的老婆动手。 一时之间,现场的混乱的不可堪言,而周围十几米的距离内,外人一个都不敢入内,只敢静静的在那里瞧着,看着人命如草芥,看这血流成小河。 仇恨激起的力量是墨衣楼的人所没有想到的,加之玄机楼的人原本也比较变态,所以事态果真如同流渊说的一样,齐思墨的暗卫果真被折损了一大半。 而在他们的战斗结束的时候,秦昊一身白衣也从天牢里走了出来,他身上始终白净如一,除了袖子上沾染的点点红梅,其余之处都是干干净净的。 “主子?”一看到他出来,玄机楼的众人立即围了上去。 秦昊抬起手,示意他们安静,然后他便转头,朝一边很是颓败的由隐三带领的众人道:“我今日只提醒你们一句,从今天,此时此刻开始,我玄机楼之人,但凡瞧见你们的身影,无关对错,无关是非,杀无赦!” “主子,你可还好?”玄机楼今日可谓是大开杀戒,可令众人吃惊的是,他们竟无一人伤亡。秦昊带着他们,一身血腥走出来的时候,流渊不禁上前担心的问道。 秦昊摇了摇头,只看了眼自己袖子上的斑斑点点,说道:“我没事儿,菀儿如今还在睡着,我绝不会做出让她担心的事情来,她这人虽然也不拘小节,可也总是爱干净的,这衣服回去我要立即换了。” 秦昊的声音低低的很是有磁性,可那说话的语气,温温柔柔,好像慕菀就在她面前一样。 …… 回到府中的时候,时辰已经许久了。 慕菀仍旧没有醒,秦昊沐浴了一番,将身上的血腥气全都给洗干净了,又患上了一身白衣,挥退了众人,就守在慕菀的床前。 他伸手轻轻的摸着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声音低低,想要说话,可这话到嘴边这才发现,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 傍晚的时候,江夫人带着东西又急匆匆的来了。 安伯流渊等人都时时的守在超然楼外,看见江夫人的身影,他们立即起身,江夫人也是红着眼睛,让四书五经将食盒给带了过来。 “这个大的是给昊儿和菀儿带的,是我亲自炖煮的汤,其余的这些都是做给你们的,你们也都劳累了一天,赶紧吃些饭好好的补补。”江夫人一直将秦昊当做自己的儿子,而这些陪着秦昊出生入死的兄弟,她也关心的很。只是,众人都没有什么胃口。 “江姨,夫人的事情……”流渊声音低低,只说出一个头,便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江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这话竟然就说不下去了,她眼里泛着泪光,很是难过的道:“昊儿是个苦命的,如今好不容易好日子要来了,偏生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都仔细的瞧着些,我怕他们都受不住,一旦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尽快的告诉我们。” 流渊艰难的点了点头。 “好孩子,我进去看看他们!”江夫人叹了一口气,亲自将食盒给拿了起来,跟在安伯的身后朝楼上走了去。 秦昊听见是江夫人来了,眼神不舍的从慕菀的身上转开,这才起身,去开门。 江夫人一看见秦昊,忽然张开手抱了抱他,安伯见此,也就将屋子的门给关上了。 秦昊原本还面无表情,可当被江夫人那样一抱,他再也撑不住,哀戚之色全都从脸上流淌了出来。 “师娘!”他的嗓音极其的沙哑,让江夫人听了心又是一疼。 “昊儿,师娘知道你的疼。”江夫人眼里的泪水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大男人,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到:“女子小产,身子也需要调养,师娘虽然没有孩子,但也这般过,我同你师父讲了,这些时日我便搬到这里,帮你照看菀儿。” 秦昊下意识的就想回绝,可一想,女子的事情,他的确没有什么经验,多一个人照看也是好的。 …… 这几日的京城,从大街到皇宫,处处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秦昊自从慕菀出事的第二天起,便开始拒绝上朝,朝中的所有事情他都开始撂挑子了,而相府的大门更是紧紧的关了起来。 江夫人如今每天出入超然楼,只是,身后还带着一个始终红着眼睛的小尾巴。 江夫人刚将药给熬上,看着小五那红彤彤的眼睛,她不禁蹲下身子,上前拉着小五的手道:“小五乖啊,不要哭!” “婆婆,我好怕我大姐有事儿啊。”自从慕菀嫁到相府以来,小五也着实受了不少的担心害怕,着实是因为慕菀受伤的频率太高了,而发生这样的事情,小五又不禁就将账算到了秦昊的头上。 江夫人摸了摸小家伙儿的脑袋道:“御医不是说了么,菀儿很快就会醒来的。” 江夫人心里也不禁叹气,那孩子,也着实是吃苦了,而且,因为慕菀还有没有醒的缘故,所以慕菀她现在根本不知道孩子的事情,他们不敢想象,一旦她知道了孩子的事情,会作何感想。 “婆婆。大姐肚子里的小娃娃离开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么?”小孩子的世界总是单纯的很,小五很是疑惑。 江夫人摇了摇头道:“怎么会呢,只要菀儿好好的养好身子,小娃娃还会再回来的。” “这样啊?既然还能回来,那大姐就不会太伤心了!”小五点了点头,神情看起来都是有几分激动。 …… 江夫人端着药进来的时候,就瞧见秦昊仍旧坐在床边,目光始终紧紧的顶在慕菀的身上,一看到他的模样,她立即上前,朝他到:“昊儿,菀儿这一天两日的差不多就要醒过来了,你赶紧去收拾一下自己,免得她醒来看见你这样的憔悴邋遢的模样。” 江夫人这样一说,秦昊蓦地这才反应了过来,刚要起身准备走呢,结果一瞬间那脚就好像生根了一样,竟是一点都不能动弹了的。 直到床上的人再次发出了响声,他这才反应了过来,很是踉跄而又狼狈的转身,一下子便扑到了慕菀的床边,伸手很是急躁的将慕菀的手握到了手里,声音也极其沙哑的道:“菀儿,菀儿?” 一声声,带着他无比的留恋。 小五听见慕菀醒了,刚要凑上前,可最终还是被江夫人给带走了。 江夫人将东西放下以后,立即带着小五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间的门,将整个空间留给夫妻俩。 “菀儿,哪里疼?”秦昊一寸寸的摸着慕菀的脸,脸上的表情十分的难过。 慕菀轻声的哼着,直到眼睛完全的张开。 “秦昊!”看到眼前的身影,她下意识的把你开口道。 “菀儿,是我,我在。”他很是不顾形象的趴在那里,伸手握着慕菀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疼,好疼!浑身都疼!”大概是被秦昊给养娇了,她总觉得小腹的地方很是疼痛,一点都忍不了,只能一个劲儿的哼唧。 “哪里疼?告诉我?”秦昊紧紧的扣着她的手。 “肚子疼!”慕菀刚刚醒来,还很是虚弱,费了好大的力气,她这才将手给扣到了小腹上。 一看到她手放下的位置,秦昊一个大男人,眼泪就那般直接的落在了他们俩交握的手上。 “你哭了?”感受到手上的温润的触感,慕菀转过头,伸起那只手也想去摸他的脸。 “你怎么哭了?我都没有哭!”慕菀的声音很是虚弱,听在秦昊的耳朵里更是觉得难过无比。 “菀儿!我要同你说一件事儿!”短短的一句话秦昊说的很是艰难。 “好!”慕菀点了点头,面色虽然苍白,但始终含着笑意的看着他。 “菀儿,这里疼……是因为……我们的孩子……” “噗!”秦昊话还没有说完,慕菀已经能知晓他接下要说的是什么了。一时没有忍住,一口血又是那般直接的吐了出来。 秦昊立即伸手点了点她身上的穴位,赶忙去给她将嘴角的血迹给擦掉。 慕菀没有说话,眼角的泪却好像止不住的阀门一样,短短的时间就将秦昊的帕子给打湿了。 “菀儿,菀儿!”秦昊只能一声声的喊着她。 没过多久,原本已经醒过来的慕菀,最后却又是哭水了过去。 秦昊的心里一阵阵的钝疼。吹灭了烛火,他和衣躺在了慕菀的身边。 …… 话再说回文王府。 那日秦昊从天牢里出来以后,左胸被刺穿的齐思墨也被人从里面抬了出来。 得知齐思墨左胸被捅了一剑,齐皇没有立即去文王府,而是先派人去打探,秦昊到底走了没有。会不会再杀到文王府,万一到时候自己去了,岂不是要被杀个正着。 而齐思墨被抬回府中的时候,神智竟然还是清醒的。 “伤亡如何?”齐思墨朝隐三问道,抓住他袖子的手已经开始有些泛白。 隐三一听,立即回禀道:“主子,王妃赶来为了帮您,受伤了。” “我问你这个了么?”齐思墨皱眉,表情带着几分嫌恶。 隐三这才敛去之前的情绪,将墨衣楼的伤亡情况回禀给他。 在听到伤亡大半的时候,齐思墨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这几日你先好好的守着,务必不要出什么岔子,其余的事情等我伤好以后再说!” 不得不说,齐思墨这人着实是个能忍的,身上的伤那样重,他仍旧是坚持将话都给询问过,这才能放心的睡过去。 而此时的呼延灵也是一身伤的躺在王府,只是,与慕菀不同的是,秦昊恨不得将慕菀给放在手心里,而呼延灵的身边,除了乌兰,身边竟没有其他的人在了。 虽说整个王府都跟乱套了一样,可这样的待遇,也着实是有些委屈了。 齐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派场景,可即便秦昊闹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他也仍旧有火没有地方发,毕竟这事情的根源,还是老三的手下惹出的事情。 不过,齐皇显然没有想到,事情远远不止是这些。 秦昊对于朝廷上的事情显然是撒手的状态,以至于很多事情,没有了秦昊的处理,竟然都变得一塌糊涂了起来,齐思元这人又是个不管事儿的,每天吊儿郎当,齐思墨又受伤昏迷,一时之间,整个朝廷竟是乱了起来。 江太傅听见四书和五经说起这件事情来的时候,表情有些讥讽的道:“齐国的江山就要毁在他的手里了,如今这般,只是提前让他感受一下。” 四书五经对于他家师父这般彪悍的言论很是无语。 知识,显然,那只是个开头。 就在齐思墨还在养伤的时候,一个消息直接让齐思墨气的吐血了。 这天,隐三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甚至急促的都来不及敲门,直接推门跑了进来,而他的手里,还抱着一个盒子。 “发生什么事儿了?”隐三不是不知轻重的人,瞧见他这副模样,这里面定然有什么消息。 隐三站在那里大口的喘着气,缓了良久,忽然扑通一声朝床上的齐思墨跪了下去。 齐思墨这才注意到他端正的放在面前的盒子。 “这是什么?”齐思墨皱眉,放在身侧的手有些不自觉的轻轻的颤抖了起来。 他有种极其不好的直觉。 “主子,顾知书和燕归泠并没有受伤,他们已经暗中到了边关……” “我在问你,这里面是什么!”齐思墨的情绪开始暴躁了起来。 “是……是舅老爷的首级!”隐三的声音里明显的带着颤意。 ------题外话------ 今天在小黑屋码字,稿子差点丢了呜呜呜,因为锁住了,所以现在才出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寻只小奶狗来 隐三这话刚说出口,齐思墨整个人顿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他有想过,燕归泠和顾知书两人已经成功的逃了出去,但是没有想过他们的动作会这样快,况且,刘敏自己的身手也很是不错,出现这样的结果,着实是有些让人吃惊。 “主子,舅老爷如今一去,咱们刚刚到手的军队只怕又要易主了!”刘敏的这件事情从很久之前他们便开始谋划了,用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中间经历了那么多的起伏,好不容易发展到现在,眼瞅着那四十万的军队就要到手了,结果呢,却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别说是隐三了,即便是个旁人,听了这样的消息,定然也会觉得很是可惜。 而最最暴躁的还要属齐思墨了,他戴着面具已经戴了好久了,向来是步步为营,他装傻的事情,只有刘敏知道,之前宫外的所有事情,甚至包括墨衣楼的建立都是由刘敏一手安排的,如果没有刘敏,就没有今天的齐思墨。 这世上,他至亲的亲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他娘常嫔,另一个便是刘敏。常嫔被顾皇后给害死了,而刘敏如今又被砍了头,刘敏的死去对他而言不仅仅是因为边疆的事情的混乱,还有亲情的逝去。 “隐三,派人去将舅老爷的尸体给带回来,好好的安葬。”齐思墨揉了揉眉心,一脸的疲惫。 隐三点头,可还是没有下去,反而有些不甘心的问道:“主子,舅老爷的事情咱们可不可以捅到皇上的面前?” 齐思墨摇了摇头:“这就是秦昊高明的地方,你可还记得?当初舅舅带兵离开京城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舅舅是秦昊的人,所以,如若父皇知道了舅舅被暗杀的消息,反而会高兴的很。” 隐三听见这话,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 他刚要再说什么,齐思墨忽然抬眼,那一瞬间,隐三很是直接的感受到了从齐思墨的身上传出来的冷肃的杀气。 “隐三,你现在最好不要同我多讲话,要不然,我会忍不住将你们擅自对菀儿动手的这笔账给好好的算一算。”虽然当日在拱洞内假扮侍卫的那些暗卫都已经死去了,可这不代表这笔账就这样结束了。 隐三听见这话,却是又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齐思墨的跟前,声音很是硬朗的道:“主子,您对秦夫人的感情有些过了,如此这般下去,只怕对我们的大业没有任何的好处,所以属下们这才擅自动手……” 擅自动手?“齐思墨即便是虚弱的绑着绷带坐在床上,可那气势仍旧是丝毫的不减,他坐在那里,眼眸深深的盯着跪在下面的人,声音极其危险的道:”你还知道你们是擅作主张?你既然喊我一声主子,事情什么时候又轮到你们做主了?我心中系挂哪个女人也得同你们过问一声?“ “可主子,秦夫人不是普通的女人,她也是秦昊的女人。”隐三对于慕菀的存在始终十分的介意。他私自认为,慕菀绝对是影响主子完成大业的绊脚石,甚至,如果秦昊舍得利用的话,能成为一颗极其重要的棋子也不是不可能。 可隐三不知道,他的这句话直接就将齐思墨给燃烧了起来。 “滚!给我滚!你们不必一个个的都来告诉我,她已经是秦昊的女人了!”齐思墨情绪的因为隐三的话瞬间又激动了起来,直接扯疼了身上的伤口,隐三见此,哪里还敢说什么多余的话,赶忙退了下去,结果,他刚刚走到门口,就瞧见已经朝院子里走来的呼延灵。 “王妃!”隐三对呼延灵这人很是尊重,之前那天在天牢外的时候,也是他护住了呼延灵,不过呼延灵的身上仍旧受了伤。 “殿下在里面么?”呼延灵身上的伤口不算重,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很是期待的看着齐思墨的房间。 隐三点了点头,可在呼延灵就要朝里面走的时候,他忽然提醒道:“王妃,殿下现下的情绪很是不好。” “为什么不好?”呼延灵很是直接的问道,倒也不会拐弯抹角。 这生气的原因,隐三哪里能说,只是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呼延灵点了点头,带着东西就要朝里面走。 隐三走到院子外的时候,回头朝那人看去,就看见呼延灵的身影有些跳跃,丝毫没有京城大家族后院里的那些女人的坏毛病,反而是直接的可爱。 主子,即便是中间隔着一个匈奴,可这样的女人才是你该喜欢的。 …… 呼延灵敲门进去的时候,齐思墨就好像睡着了一样,整个人靠在床上,只是脸色仍旧有些苍白。 他这副模样看得呼延灵的心里很是心疼。 “殿下,我给你熬了一些汤,你用一点吧!“呼延灵将汤放下,站在一边,朝齐思墨道。 齐思墨听见她的声音,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可那眼睛里着实是一点情绪都没有的,看得呼延灵心中一凉。 “我不想喝,你出去吧!”没有温柔的笑容,没有假意的顺从,齐思墨很是直接的将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有些不厚道的说,呼延灵的脸皮也是有些厚的,大抵是因为他是自己心上人的缘故,所以不管从齐思墨的嘴里说出什么样的话,她总能死皮赖脸的去回应。 她并不了解齐思墨的脾气,所以虽然很是小心翼翼,但始终还算热情的凑上前同他到:“你便只喝一小口,我熬了三个时辰……” “放下吧,我会喝的。”齐思墨的情绪俨然已经有些不耐了。 呼延灵一听他这样回答,立即点头道:”好啊好啊!“ “下去!” 从院子里出来,呼延灵脸上的笑容立即拉耷了下去,而守在外面的乌兰看见她这副表情,似乎早有预知一般,只是上前将衣服披到了她的身上。 “乌兰,你说殿下的心情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呼延灵揉了揉自己的面颊,语气有些低垂的道。 乌兰一听,摇头道:“大概是等他身子好了以后吧,毕竟三殿下现在还不方便四处走动。” 呼延灵一听,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今天一大早她便起来熬汤,在小厨房已经打碎了好几个砂锅,乌兰瞧见她情绪总算是好了一些,这刚要说什么呢,结果下一句就听见呼延灵道:“要不是受伤,殿下心里也不会这样不好过,这全都是秦昊他们害的!” 这样说着,呼延灵的身子就要往外冲,乌兰见此,立即将她给拉住了,很是有些语重心长的道:“公主,你这是做什么?这是三殿下同秦昊的恩怨,再说了,如今即便你去了相府,你又能做什么?慕菀因为三殿下都流产了,你去了岂不是去找打。秦昊那人你又不是一点都不了解!“ 巫师和太子离开之前,一个劲儿的叮嘱她,一定要看好呼延灵,如今瞧着,呼延灵确实是一门心思都扑在齐思墨的身上。 这样的结果,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对啊,慕菀还流产了!”一听见慕菀的事情,呼延灵立即转移了心思,可随机她忽然又疑惑了起来,四处瞧了瞧,见四周没人,便拉着乌兰走到了一边的小花园,两人在树丛掩映中坐了下来。 “乌兰,有个问题我要问你啊,你说,慕菀都有过孩子了,为什么我还是没有动静啊!虽说,殿下也不是纵欲之人,可这么长时间,我们一直同房,为什么到现在连个消息都没有呢!”呼延灵坐在那里,托着腮,一脸好奇的道。 虽说匈奴民风开放,但是乌兰好歹也是个没有出嫁的姑娘,听见她的这话,还是闹了一个大红脸。 她坐在那里,安静的想了一会儿,这才拉了拉呼延灵的胳膊道:“公主,我记得咱们陪嫁的嫁妆里有几本书,说的好像就是男女之事呢,今日回去之后,咱们便将书给找出来,听嬷嬷说,好像有的姿势比较容易受孕。” 这话题原本还是在齐思墨以及秦昊慕菀的身上,可是歪着歪着就已经歪到了十万八千里以外,两人说完话以后,呼延灵飞一般的就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 只是,乌兰虽然打消了呼延灵要去相府的意愿,可没想到的是,这也只是暂时的。 就在天牢的事情发生了几日之后,整个长安街上忽然传开了一个消息,说秦相的夫人在灵安寺中同文王有越轨之事。 其余的事情倒是没有提,可是因为京城之中这几日发生的变故,所以一时之间,大家竟然将这件事情给传的沸沸扬扬,最后矛头竟然全都指向了慕菀和齐思墨。 彼时,慕菀刚刚的修养过来,可是因为心情很是难过的缘故,所以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精神,秦昊和江夫人两个每天想尽了法子让她多吃一点,可她的胃口偏偏小的很。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秦昊刚刚将饭给端到了一边,他放下饭,刚要将慕菀给抱起来,结果淮安就敲门走了进来,小声的在他耳边将这话给说道。 一听见这话,秦昊的脸色顿时变了起来,他有些担忧的朝床上的女人看了一眼,可没想到,他看过去的时候,慕菀也在瞧着他。 ”你派人下去将事情给安排了。”秦昊皱眉,一想到慕菀的清誉被人这样的破败,他就不爽的很。 淮安知晓秦昊眼下所有的心思都扑在慕菀的身上,所以很是痛快的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淮安退出去以后,屋子里就没有其他的人了,秦昊这才上前,将慕菀扶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这才开口道:“菀儿,吃饭了好么?” 慕菀的眼睛一直有些浮肿,脸色也差的很,她伸手有些虚弱的环着秦昊的腰,声音有些沙哑的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秦昊虽然有意隐瞒,可他知道,也瞒不过慕菀,尤其是慕菀现在的心思极其的细腻,所以便将刚刚淮安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慕菀听完他的话,不禁冷嗤了一声:”我怎么会同他扯上关系?“ “我已经派人去解决了,想来不用多久就可以收拾干净。”秦昊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才一口一口的喂着她。 慕菀将所有的力气都靠在秦昊的身上,那双向来很是灵动的眼睛,此时一片灰暗,没有什么精神。 “阿泠那边已经有消息了,你心中也不必挂念了,灵安寺的事情之所以传的那样真,想来,应当是他们故意而为,毕竟,骗过了我们才能骗过齐思墨他们。前几日传来消息,他们已经取了刘敏的首级。”秦昊以前是个话很少的人,但平常跟慕菀在一起的时候,话倒是不少,慕菀自从受伤以来,秦昊每日便寻来很多故事讲给她听,想要舒缓她的心情。 “这样好。”听见他说的消息,慕菀点了点头。 只是,如同往常一样,她只吃了一点点便有些受不住了,手掌有些虚弱的摆着,不想多说什么。 “菀儿,你多吃一口好不好?你这般吃不下饭,我心里也难过。”秦昊一边说着,缠绵的吻轻轻的落在她的脸上,他轻轻的吻着她的唇角,声音低低的,那种忧伤甚至不用别人细细的思索,就能听得出来。 慕菀听见他这般的声音,心中一疼,她仰头看着他。伸手轻轻的摸上了他的脸颊。 “我吃……”她低低的叹了一声。 即便是这样弱弱的一声,秦昊心里听着也是十分欢喜的很,便又喂了她几口饭。 两人就在吃饭的时候,外面隐约的响起一阵纷乱的声音。 听见那动静好像还不小,隐约还伴着小黄的汪汪声。 “惊夜,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秦昊就想安安静静的同慕菀坐在一起,所以这样的纷扰他很是不喜欢。 外面的惊夜听见这样的话,根本没有下楼梯,直接从窗户飞了出去, 可是许久,惊夜都没有回来,忽然之间,小黄的叫声很是凄厉。 “秦昊,你帮我去看看好不好?”慕菀听见小黄那声音,身子蓦地一颤,直接抓住了秦昊的手。 秦昊点了点头,出了门,喊了暗卫守门,直接飞身朝前厅去了。 前院儿里, 惊夜将小黄给护在身后,而很明显,映着阳光,秦昊一眼就看见了小黄后腿儿上落上的银针。 原本还在要往里面闯的呼延灵,瞧见秦昊出来了,顿时一脸解释的道:“秦昊,是小黄先要朝我咬的,我才动的手。” “难道不是你先闯进来的么?”惊夜挡在小黄的面前,一脸嫌恶的道。 “就是你先闯进来的,小黄和安伯一起拦住你,可是你不听!”小五蹬蹬蹬的跑到了小黄的身边。 “别动。”秦昊忽然一声止住了小五的动作。 小五一脸不解的看着秦昊。 秦昊这才转头朝淮安道:“将小黄带下去,好生的救治。” “秦昊,我来是为了……啊!”呼延灵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胳膊上一痛一麻,那滋味很是不好受的很! “你……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呼延灵捂着胳膊,闷声道:“我来这里,是为了询问慕菀同三殿下到底?” “这样白痴的东西难为你会信。”秦昊冷嗤了一声,看向她的目光很是不耐烦,呼延灵都没有说什么,便听见秦昊道:“安伯,送客,若是不走,直接给赶出去,日后但凡三王妃到此,你们也不必顾忌什么,直接让她滚!“ 秦昊这人对匈奴人非但一点好感都没有,反而是恨之入骨,寻常若不是看在慕菀同她还说上来话的份儿上,他哪里会那么轻易的就将她给放进去,如今在秦昊的眼里,但凡跟齐思墨沾边儿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所以直接给呼延灵来了“封杀令”。 …… 安伯好不容易将人给送走,淮安指着墙头,不禁朝流渊道:“你便是这样看管的,让人直接从墙上飞了进来?” 流渊一脸黑汗的指着那位置道:“你不觉得问题主要出在呼延灵的身上么?你觉得谁会从狗洞里钻进来,要不然小黄会那么发狠的朝她吼?” 淮安:“……” 秦昊看着两人吵嘴,声音很是冰冷的道:“以后这种小事儿你们要是再解决不好,那就守着小黄过日子吧!” 流渊&淮安:“……” 秦昊瞟了两人一眼,然后便转身朝后院走去,两人刚要松一口气,结果秦昊忽然又转过了身子,声音冷淡的道:“去寻只温顺的小奶狗来,白色的。” 淮安&流渊:“……” ”主子,那给小黄寻的媳妇儿还要去找么?“流渊愣愣的问了一句,秦昊摆了摆手。 …… “小黄怎么了?”慕菀一直不放心,始终看着门口的方向,瞧见秦昊进来了,她立即开口询问道。 秦昊将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同她讲了。 慕菀一听,声音听起来很是感叹的道:”呼延灵用情太深。“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秦昊的话语倒是理智的很,可随即,话锋却是一转:“呼延灵这人没怎么有脑子,日后只待她撞到南墙才是!” ------题外话------ 谢谢送花花送票票的菇凉,感恩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夫君,回来吃饭了! 慕菀听见秦昊这样说,也只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这几日,你都不去上朝了?”慕菀靠在那里,看着面前有些憔悴的男人,心中的滋味也是不好受的很。 秦昊摇了摇头:“最近朝中并没有什么事情。” 慕菀不知道的是,朝中哪里是没有什么事情,朝中的事情分明就快要将齐皇给折腾死了,可偏偏秦昊是丝毫不动。 “小黄没事儿,安伯已经带下去找人治疗了,至于小五,最近都是淮安和流渊在带他,男孩子,不能只会哭哭唧唧。”秦昊能想到慕菀心里都在想什么,便在她之前,将安排好的事情都给说了出来。 果然,他这话说完,慕菀点了点头。 “秦昊,我想出去了,不想再待在房间里。”慕菀已经在这里呆了许久了,师娘的身子也不是太好,已经让她回去了,眼下倒是只有他们两个在,慕菀伸手扯住了他的胳膊,眼神满含期待。 秦昊如今最受不住的就是她这般期盼的眼神,他总觉得自己亏欠她实在太多,若是当日翰林院……何必再提当日。 “可你的身子……”对待慕菀,秦昊就好像对待玻璃人一样,生怕哪里磕到碰到。 慕菀唇角虚弱的一笑,声音低哑的道:“不是还有你么?” 秦昊听见这话,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 院子里,偌大的躺椅上,秦昊小心的将慕菀放在上面,又将毯子轻轻的披在她的身上。 树下的阴影很大,时时又伴着凉爽的风,所以坐在这里也着实好得很。秦昊守在一边,面前放着一个小木桌,他那样高大的一个人就很憋屈的坐在小凳子上,蜷在那里,修长的手指拿着刀子一下下的很是熟练的将瓜果给削皮,切成一块块的小块。 慕菀百无聊赖,目光就直直的盯在他那双修长的手上。 “你这是什么时候练出来的!”慕菀微微笑着看向秦昊那张英俊的面庞。 秦昊听见她的声音,唇角下意识的就咧出一抹笑容,他抬眼,看向她,声音低低沉沉的道:“这种事情不用练,上手就会。” 听到他这样回答,慕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刚要说什么话,可下一秒,秦昊的脸却已经压了过来。 在她瞪大的眼睛中,秦昊低头,轻轻而又极其缱绻的吻了吻她的唇角,这才开口道:“菀儿,你笑起来真是好看。” 慕菀先是一愣,随即这才有些坦然的笑了笑:“我总不能每天都哭丧着脸,那样,不用我先崩溃,你也崩溃了,指不定你又要厌烦,将我赶出去才是!” 秦昊:“……” 他忽的发狠,紧紧的掐住了她的腰。 慕菀身上还有伤,根本不能动弹,看见秦昊这模样,便知道他定然又生气了。 他俯身,一下下的啄着她的嘴唇,在两人靠近的眸色中,慕菀看见了一大片悲伤。 他那般的目光,让她的心像是被人抓了一把一样,很是难受。 “我不会厌烦,永不会,你知道么?”他眼里的沉痛让慕菀的心也一抽一抽的,看着他那般的眉眼,她忽然张开了胳膊,紧紧的抱住了他,眼里的水汽再一次没有志气的冒了出来。以至于声音都染上了几分难过。 “秦昊,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是不是?”孩子一直是两人故意避开的话题,此时慕菀刚将那,两个字给说出口,秦昊的眸中顿时翻滚着一片忧伤。 “会的!”秦昊避开她的伤口,一边抱着她,一边安抚的吻着她的额头,她的眉眼:“我们以后要多生几个,让整个府中都是欢喜的笑声,等着他们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围着我们喊爹爹娘亲!” “呜哇……”秦昊的话刚说完,慕菀的情绪顿时又止不住了,像是忽然而至的滂沱大雨,动静很大的就在秦昊的怀里哭了出来,秦昊瞧见她这般模样立即匠人给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像是哄着小孩子一样,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语气很是低低的哄道:“菀儿,不哭,不哭!” 安伯有事儿想要进来回禀,结果刚走到院子的门口,就被惊夜给拦住了,安伯不是什么武功都不会的人,院子里传出来的嚎啕大哭的动静他自然也听得见,加之前些时日发生的事情,他几乎想都没想就猜到了里面发生了什么。 “安伯,过些时间再来吧,主子心情不好。”惊夜守在门口,朝安伯道。 安伯刚要点头呢,结果立即摇头道:“不行,这件事情倒是不能耽搁,是慕萧来了,正在府外等着呢,这件事情总得回禀主子。” “可是里面……”那样大的动静,让他们这些守卫心里都难受的很。 大家虽然都是过惯了腥风血雨,可正是因为这般,才对温暖更加的渴求,如果当时主子没有出事,那么几个月之后,府中就会冒出一个软软嫩嫩的小主子来,会咿咿呀呀的开口,会哇哇的哭。 主子和相爷长得都那般的好看,小主子定然会很可爱。 安伯站在门口,也是一番的犹豫。 就在这时,里面忽然传出了秦昊的声音:“何事?” 听见秦昊终于开口,两人倒是也没有在外面纠结了,这便走了进去。 推开门,他们便瞧见,慕菀被秦昊抱在怀里,整个人的脸色很是苍白,眼睛里的湿意还没有退下去。 “主子,国公府的大少爷在外面等着呢!”安伯回禀道。 “要见么?”秦昊没有决定,而是将决定权交到了慕菀的手上。 慕菀一听,倒是点了点头:“见吧。” 坦白说,慕萧也算是慕家的一个另类,即便是家庭环境扭曲,也丝毫没有遮住他一丝的成长。 虽然话少了些,木讷了些,但人心还是好的。 安伯对此也并不意外,立即走了出去,惊夜便依旧站在外面守着。 慕萧进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匆匆的神色,额头上还能看见汗珠。 “大哥!”小五也从外面钻了进来,滴溜溜的绕在慕萧的身边。 慕萧朝小五笑了笑,然后便将手中的篮子放到了慕菀的身边。 “这是什么?哇,桑葚糕!”小五好奇的凑到了慕萧的身边,等到慕萧将篮子给打开的时候,他很是惊喜的喊了出来。 秦昊瞧见小五和慕萧的反应,又低头看了看怀里有些怔愣的慕菀,这才开口道:“菀儿喜欢吃桑葚糕么?” 慕菀抬眼看了看秦昊,又看了看额头上还带着汗水的慕萧,眼里有些湿意的点了点头。 其实,确切的说,是以前的慕菀喜欢吃桑葚糕,一来的确是口味上的喜欢,二来,因为前朝出过一次桑葚巫蛊的事情,因为“桑”与“丧”字同音,所以京城二十里之内的所有桑树都被砍了,并不允许被栽种,瞧慕萧头上的汗水,这次定然是跑了很远的路。 “有心了!”秦昊语气倒是诚恳的朝慕萧道。 慕萧摇了摇头,看见慕菀伸手就要去拿,立即制止了。 “大姐,先不要吃!”慕萧制止了,对上几人疑惑的神色,他有些诺诺的道:“刚刚买回来,但是……但是还没有来得及查验是不是安全!” 听见他这话,小五立即就要去拉惊夜,让她们查一查,这可是大事,大姐现在身子虚弱的很,食物方面一定要把关。 惊夜和淮安很快带了东西过来,查验之下,倒是没有任何的不安全。 看见这样的结果,慕萧这才放下心来。 慕菀捏了一块到自己的嘴里,味道一如记忆之中,是这个身体很偏爱的味道。 “眼下已经过了桑葚的采摘时节,只能等来年了。不过,这桑葚糕你多吃些也好,滋阴补血!”秦昊看见她大口大口的吃着东西,心情也是好的很。 慕萧同他们又说了两句话,忽然反应过来,已经到了跟老师约好的时间了,便又赶忙告辞。 “可有人为难你?”秦昊声音清清冷冷的将人又给叫了回来。 慕萧摇了摇头:“没有。” “有什么事情可以着人来府中说一声。”听见他这般回答,秦昊又补充了一句。 “慕萧谢过!”说完,他又大步走了出去,在他看来,秦昊的承诺还不如对老师迟到严重。 看着他风风火火却又故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的作风,慕菀一时没有忍住,吃吃的笑了起来。 “大姐笑什么?”小五捏了一块桑葚糕,欢喜的眯着眼睛朝慕菀道。 慕菀摇了摇头,靠在秦昊的怀里,好笑的道:“你大哥,是个十足的书痴。” “大哥以前说过,并不想参加科举。”小五叽叽咕咕的道。 “是他的作风。”秦昊倒是接了一句话:“眼下幕府顶事的就他一个人,偏生他对做官并无向往,倒也是清净。” “我记得大哥说过,做官不是真正的读书人!”小五说着不禁也笑了起来,以前慕萧被李氏和慕勋轮番的叮嘱,每天都不落下,所以当时他便对着小五这个小孩子说道了几句,他以为小五听不懂,其实小五鬼灵精的很,偏生都记住了。 秦昊对此,只有一句话总结:“傻人有傻福!” 慕菀&小五:“……” …… 慕菀的身体一天天的恢复,这天上午,秦昊又将慕菀安置在院子里的树下,一脸神秘的道:“今日有两件礼物给你!” 慕菀抬眼,瞧见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很是有些无奈,并非是她没有惊喜感,着实是最近这阵子他给的礼物实在是太多了。事无巨细,大事小事他都给包揽了。 “什么好东西?”她好笑的挠了挠他的衣服。 秦昊打了一个响指,惊夜就将院子的门给打开了,流渊和淮安两个人并排站在门口。 “啊!”在看见淮安怀里那抹白色的时候,慕菀忍不住惊喜的喊了一声。 秦昊听见她的声音,便知道这个惊喜准备的对了。 “要抱抱么?”秦昊歪头朝慕菀问道。 慕菀点头,眼神一直胶着在那个小奶狗的身上。 “你们这是从哪里找来的,好可爱啊!”白白胖胖的小狗,眼睛黑乎乎的,很是可爱,被慕菀抱进怀里的时候,白白的小东西还朝她的怀里钻了钻。 她欢喜,秦昊便也欢喜。 慕菀抱着怀里软和和的小家伙儿,忽然朝秦昊问道:“你不是说要给小黄找个媳妇儿么?这个会不会太小了啊?” 淮安和流渊站在一边,听见慕菀这话,全都不厚道的哈哈笑了起来,慕菀听见他们笑,一脸疑惑的瞅着他们。 “怎么了这是?”她一脸的不懂。 “咳咳!”淮安咳嗽了一声,这才解释道:“夫人,小白是公的。” “你要给小黄找个公的?”慕菀一听见淮安的话,立即朝秦昊问道。 秦昊满头黑线,一脸的无奈,而淮安等人快要笑死了。 秦昊伸出手摸了摸慕菀的脑袋,语气缓和的道:“菀儿,小黄一直跟着小黄,这个便只跟着你!他们两个并没有男女关系。”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慕菀说着,一门心思就都扑在了小白的身上,小白不过两个月大,它感觉在慕菀的怀里很舒服,便安心的睡了过去。 “还有一个。”秦昊出声,朝流渊抬了抬下巴,流渊便将手中的信递给了慕菀。 慕菀疑惑,流渊解释道:“是阿泠送来的。” 一听见是燕归泠的信,慕菀先是激动的朝秦昊看了一眼,这才欢喜的将信给打开了。那字迹着实是燕归泠的没错,只不过……为何信的尾部换了字迹,那字迹瞅着很是有几分放浪形骸的味道。 她微微的侧了侧身子,朝秦昊道:“秦昊,你瞅瞅,这是不是顾知书写的?” 秦昊拿过那信纸,果然,最后爬了几句对慕菀的祝福,看起来,有点诡异。 “顾知书跟燕将军在一起!”淮安站在一边说道。 “顾慎管理的地方距离边城还有一天一夜的距离,顾知书还真是能耐了!”秦昊声音里充满着对顾知书的不待见。 淮安摸了摸鼻子:“听回来的暗卫讲,顾知书根本没去他爹管辖的地方……” “啧啧,看来是对阿泠用情极深啊哈哈!”慕菀抱着小白啊哈哈的笑了起来,秦昊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她笑。 见此,已经完成任务的三人便识眼色的退了下去。 “我很喜欢。”院子里没人的时候,慕菀歪头朝秦昊看了去。 秦昊抿唇,微微一笑:“那我要个奖赏。” 他的话刚说完,慕菀便凑上前在他的唇角吻了吻。 虽然他现在想要的不止于此,但慕菀现在身子很是虚弱。她的精神状态虽然还不错,但他知道,这并不代表慕菀心里的伤口已经痊愈,只不过性格使然。 “小黄当时闯到我院子里的时候已经会自己吃饭了,而且吃的很粗糙,可小白现在这么小……”慕菀有些担心。 “两个月它已经会自己吃东西了,喂养这方面安伯有经验,吃饭的时候它会端来的,你不必担心。”秦昊面上虽然这样说着,可很显然,他已经后悔找来了一个小公狗,毕竟这小狗的待遇比自己都要好,竟然还趴在她的怀里蹭啊蹭。 “好吧,这样我就放心了。”慕菀乐呵呵的笑了起来,那笑声,仿佛没有任何的烦恼,很有感染力,可她不知道的是,她越是这般,秦昊的心里就愈发的难过。 …… 京城着着实实是混乱了一个月,等到秦昊终于来上朝的时候,那些平常看他很不顺眼的大臣此时都欢喜了一把。 他和齐思墨两个一个不出门,一个在家中养伤,以至于朝堂上的事情全都由齐皇来应付。如今秦昊好不容易开始上朝了,众人都很是欢欣鼓舞。 秦昊仍旧一身白衣,原本还有些憔悴的模样,这几日倒也养了回来。如今慕菀要他陪着吃饭,很多给慕菀准备的东西最后还是进了他的嘴里,以至于他这几天调养的也是相当不错。 不过令人没想到的是,众人就在准备抄秦昊迎去的时候,那边,文王府的人抬着椅子,脸色稍苍白的齐思墨就坐在上面。 “两个都来了?”齐皇正在后面的殿中,听见敬德的回禀,很是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敬德点了点头。 “上朝!”齐皇并不会想,自己在朝政上已经这般的无力,只是觉得有人来帮他解决事情他很开心。 今天的朝堂久违的完整,齐皇瞧着两人分别站在两排的首位,便立即将眼下最最要紧的事情同两人道:“秦爱卿啊,老三,青州最近水灾,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父皇,儿臣……” 齐思墨的还没说完,就被秦昊给打断了。 “皇上,臣愿领旨去通州处理一趟。”秦昊遗世独立般的站在那里,将这话给说出了口,而齐皇一听,顿时点头,根本没有去询问刚刚齐思墨要说什么。 “既然秦爱卿如此深明大义,青州的事情便交由你去处置!”齐皇感觉自己好像是将一个烫手山芋给扔了出去,这样的结果让他很是满意。 事实上,齐思墨也想去青州,可没想到秦昊这样痛快的就给抢先了,偏偏齐皇只顾着寻人,根本没有询问其中的缘由。 得到这个答案,秦昊已经完成了今天的任务,下朝以后,拎着御医便回了相府。 这一个月来,京城中很是有名的大夫,包括御医,几乎都从相府走了一遍,秦昊对于慕菀的身子很是不放心,一个劲儿的询问,是不是慕菀的状况。 这天拎回来的御医又被秦昊盘问了好久,这才放人离开,慕菀看着秦昊很是认真的坐在那里,仔细的纸上写着康复状况,这是从她苏醒以来,就发现秦昊每天都会做这样的事情。 认真的男人总是最好看的,慕菀抱着小白就一直看着秦昊的侧脸,那很是英俊的模样,看的慕菀脸上一热。 “你怎么长的这么好看?”慕菀歪着头,声音也因为身子的逐渐康复而变得不再那么虚弱。 秦昊因为忙于手中的字迹,所以并没有抬头,只是低低的笑出了声:“美色惑人,菀儿可不要盯太久!” “臭美!”慕菀哈哈笑了起来,然后便将小白给放到了地上。 秦昊恰巧在这时写完了,走上前刚要去抱慕菀,结果还没等靠近慕菀,窝在慕菀身边的小白已经汪汪的朝秦昊吆喝了起来。 小奶狗的声音不是那么足,但那劲头是可以的,见秦昊不理睬自己,它干脆直接张口咬在了秦昊的衣服摆子上,因为是小狗,所以很是小,随着秦昊的走动,直接吊在了上面。 秦昊对此很是无语:“我好想是找了一个麻烦出来。” “不准咬衣服,秦昊是个大洁癖,你要是咬了他的衣服,指不定他就不穿了,这样多浪费啊。”慕菀蹲下身子,伸手将小白给抱了下来,让惊夜给带了出去。 秦昊上前,好笑的靠在她的身边,低笑道:“扔了倒不必,只是现在的确想换一身衣服!”他嘴上说想要换衣服,可是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眼眸黑黑的一直盯着慕菀看。 “哎呀,身上有些不舒服,我要躺一会儿了!”慕菀哪里会不知晓他的心思,可她偏偏就不要,身子朝床上一趟,懒懒的翻了个身,直接翻了过去。 秦昊看着她故意转了过去,直接在床前将衣服给换了下来。 换了一件外袍,他直接在慕菀的身边躺了下来,避开他的伤口,将她抱到了怀里。 “大白天的你不做事情就这样陪我躺着,传出去还不要笑死人啊!”慕菀好笑的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伸手戳了戳他的下巴。 秦昊也不去阻止她,任她自顾自的玩着。 “今天上朝,我申请了去青州。”秦昊低头,蹭了蹭她的脸,声音低沉的道。 慕菀一听他的这句话,身子顿时一僵。 “青州的水患?”这阵子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恩!是堤坝出了事情,倒也不是太大的事儿,咱们后天出发,那里的人厨艺都不错,很擅长吃,你可以好好的去享受一下!”秦昊不是感受不到她僵直的身体。 而慕菀听见秦昊后面的这句话,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道:“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早知道那里有好吃的,你早不带我去!” 慕菀冷哼了一声,秦昊却是爽朗的笑了出来,没有戳穿她。 他心中清楚的很,自从孩子没了以后,慕菀对他开始渐渐的依赖了起来,如果放她一个人在家中,指不定她会怎么胡思乱想呢。 …… 他们说行动就行动,出发的这天,小五也跟在了慕菀的身边,小黄和小白也凑到了一起,可小白着实娇贵的很,只愿意考在此慕菀的身边,小五他们想要抱一抱,它一百个不乐意。 小黄的个头虽然也不大,可同小白一比,着实是大了不少,慕菀有些累,便靠在秦昊的怀里,小白就蜷缩在慕菀的脚边,乖乖的摇了摇自己的小尾巴,然后就趴下了脑袋。 青州就在京城的东面,很是临近,所以也只走了半日的功夫就到达了,彼时,慕菀已经在秦昊的怀里睡沉了,一下马车,秦昊抱着还在眯着眼睛睡觉的慕菀朝淮安问道:“事情安排好了么?” 淮安一听,立即点了点头:“人已经带来了,就等主子的命令了!” “恩,开始吧。”秦昊嗯了一声,便带着慕菀往院子里走。 “姐夫,这个地方也是你的么!”小五带着两只狗溜溜的跟在秦昊的身后。 秦昊应了一声,然后小声的道:“别吵了你姐!” 院子里已经被人好好的收拾过了,推开门,秦昊直接将慕菀给放在了床上。 小五就乖乖的坐在一边,两只狗也很是乖巧的窝在床边。 过了没一会儿,秦昊就端着一大碗肉丝面走了进来,他直接将那碗香喷喷的面放在慕菀的床头,那香味,别说靠近了,就是站在屋子里都能闻见。 小五没想到秦昊这么幼稚,瘪着嘴嫌弃的呜呜了一声。 而还在眯眼睡觉的慕菀却还是没有逃过这香味的诱惑,见她悠悠的转醒,秦昊这才好笑的将面给端到了一边,扶着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惊夜已经端着毛巾和脸盆伺候在一边了,秦昊很是顺手的将帕子给沾湿,然后在慕菀的脸上擦了擦,让她清醒了过来。 “你是不是请了什么厉害的厨子来?”慕菀很是好奇的朝桌子上的面看了去。 秦昊点了点头:“是肉丝面,剩下的厨房里还在做着!” “姐夫,我也要吃!”小五摸了摸自己的小肚肚,主动的贴到了秦昊的身边。 “只要将它们俩给带出去,我便让人带你去厨房!”秦昊抬眼示意了一下床边的两个“虎视眈眈”的家伙。 小五一听,这还不简单,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两粒牛肉干在两只的面前一晃,两只大小狗立即乖乖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屋子里的一群人都被这一幕给笑的不行,慕菀一个劲儿的朝小五道:“小五,你口袋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小五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口袋,溜溜的就跑了出去。 “小没良心的!”慕菀笑呵呵的道。 “今天下午我要去青州知府走一趟,晚上回来可能会晚一些,我让淮安带了不少厨子来,想吃什么便吩咐厨房!”秦昊坐在她身边,一句句的叮嘱道。 “唔!”慕菀吸溜了一口面条,点了点头,声音嘟嘟囔囔的道:“你也小心。” 秦昊点了点头。 他们夫妻之间,慕菀开始依赖他,而他却也愈发的离不开慕菀。下午要出发的时候,他腻歪在慕菀身边很久,直到慕菀亲了他一口,他这才满意的走了出去。 与大多数人想象的不同,秦昊这次来青州并非是很随意,也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妻子还在养伤便很怠慢,反而很是用心,这天他先是带着人去了青州知府,然后又跟着青州知府直接去了堤坝,他的敬业态度连一边跟随的青州官员都吃惊的很。 “这是工部绘制的图纸,你们分发下去,将田地那边的水道给修好。”天色已经不早了,秦昊着人将图纸给发了下去,然后就要离开。 “相爷,下官已经备好了饭,虽说简朴,但也请相爷赏光!”青州知府江正安说道。 秦昊拒绝的很是直接:“本相不喜欢酒宴,你们不知道么?”说完,也不再理会众人的态度,带着淮安就往回走。 天色已经黑了,也不知道她吃好了没有? 可也正因为他拒绝的果断,所以没有瞧见江正安几人的眼色。 …… 慕菀一直在吃,时辰不定,她将这一切的原因归咎于秦昊请的厨子做饭实在是太好吃了,所以惊夜进来回禀的时候,她还和小五在一起抢着鸡翅吃。 “这是怎么了?”看见惊夜进来,慕菀朝她问道。 惊夜有些着急,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很奇葩的事情?”慕菀对惊夜还是了解的。 惊夜咬咬牙,便将事情给说了出来:“主子,院子外面的路上,一个姑娘将相爷给截下了!” “什么?”一听惊夜这话,反应最激烈的是小五,他直接将手中的鸡腿给扔了出去,小黄和小白瞧见了,顿时冲在了一起,要去抢那鸡腿儿。 “秦昊现在就在外面?”慕菀擦了擦手,眉毛皱在了一起。 “属下进来回禀的时候,两方刚刚碰在一起!”惊夜老实的回答道。 “哎,这个男人啊,就是会招桃花。”不似小五那般着急,慕菀擦了擦手,这才跟着惊夜走了出去。 他们的院子外面是条很宽阔的路,往右走就是一个路口,慕菀出来的时候,果然看见了一个娇俏的身影站在秦昊的面前,即便是因为天色的缘故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可瞧着身段的确是个好的。 “夫君,回家吃饭了!”慕菀瞧见秦昊站在那里,不禁捏着嗓子朝那边喊道。 秦昊听见来自妻子的声音,唇角立即勾出了浓浓的笑意,他动身就朝慕菀走了过去,而那个身影仍旧站在那里,眼眸中带着惊恐的神色。 淮安一直站在那女子的身边,瞧见主子朝夫人走了去,然后这才将女子的穴位给解开了。 “官爷,我要见秦相!”那女子娇滴滴的的朝着淮安道。 淮安一听她这说话的语气,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他站的离她有一段距离,声音很是冷冽的道:“你明明知道刚刚是相爷,你还敢上前阻拦?” “官爷,人家是来伺候相爷的!”这女人显然将刚刚慕菀吆喝的那一声给忽略了过去。 “来人,带下去!”淮安觉得自己再听这个女人说话,就要吐了。 那女子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情况,就被暗卫给带走了。 院子里,慕菀和秦昊站在一起,秦昊牵着慕菀的手,声音落在暗暗的夜里,很有磁性,很是好听:“刚刚那人大约是知府差人送来的。” “哼,他大概以为你是孤身一人来的。”慕菀撅了撅嘴:“这些官员啊,还真是会揣度别人的心思。” “这是他们固有的手段,不论京城中来的人是谁,都是这般。”秦昊拉着她的手,朝身边一看,惊夜已经将衣服给递了上来。 将披风披到了慕菀的身上,慕菀却动了动身子,歪头看着她:“那你以前下去巡查,也是这般?” “恩,也有人送,有一次我回到驿馆的时候,人都已经爬到了我的床上。”秦昊不是没有看见慕菀那快要瞪出来的眼珠子,但声音仍旧不疾不徐的说着。 “那你怎么解决了?”慕菀嘴巴撅着,能挂香油瓶了:“男人嘛,总有冲动的时候,算了,这事儿我也不过问了,反正这都是过去的事情。” “菀儿,从前我对你说过的话都是真的,你是我唯一的女人。”秦昊搓了搓她的手,低沉的嗓音很是好听:“以前是个无欲无求的,但凡扰了我的都没有好下场。后来还是夫人的出现,让我食髓知味。” 慕菀被他这没羞没臊的话说的很是脸红,可秦昊握住她的手握的很是紧。 他没有告诉她的是,其实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他也是没有感觉的,就跟完成任务一样,彼时,他同那个女子达成了一致,只是谁也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内,她便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可处处的证据都证明,她便是慕菀。 可处处又不相同。 不过,只要是她,便是好的。 …… 慕菀哪里知道秦昊在想什么,她忽然揪住了秦昊的衣服,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那个爬上你的床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秦昊一听,好笑的道:“杀了。” “额……”慕菀觉得,无话可说。 “你若是喜欢听,今天晚上,我大概可以给你讲一晚上。”秦昊故意逗她。 慕菀摇了摇头,一脸的嫌弃。 “今天晚上吃过饭了?”他声音温柔的问。 “还没有。”慕菀摇了摇头。 “我也还没吃。”秦昊低笑了一声,拉着慕菀刚要进去,院子外面忽然又喧吵了起来。 ------题外话------ 谢谢送票票的菇凉! 第一百四十章 真的爱你 “什么事情?”秦昊对着慕菀的态度很是温柔,可是对着其他人便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他今天原本就累了一天,现下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同慕菀吃一顿饭,然后歇着,毕竟明天还要出去跑,可偏偏有人不让他如愿,所以一听见外面有人在吵闹,秦昊的脾气就相当的不好了起来。 慕菀清楚他现在的情绪,所以紧紧的握了握他的手,然后朝流渊道:“你出去瞧瞧可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流渊听见了,立即答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可流渊其实还没有走出门口,淮安便赶了进来,脸上的表情算不上好的同秦昊道:”主子,是江正安带着人来了,说是有急事找您。“ 慕菀听见淮安这话,紧紧的握了握秦昊的手,然后这才松开:“去瞧瞧吧,万一真的有什么大事呢!” 秦昊听了,这才紧了紧她身上的衣服,跟着淮安走了出去。 院子的外面,江正安站在夜色之中,那双精明的眼珠子一个劲儿的在院子门口打转。 若非是下面的人来报告,他根本没有想过秦昊竟然会住在这里,怪不得在驿站那边没有找到人,天知道,自从得知了秦相要来青州的事情,他便什么事情都给推后了,就连那位主子的消息都给推了,一个劲儿的忙活着,给秦昊准备着,毕竟秦昊的事情才是一等一重要的,秦昊现在可是百官之首,一定要好好的伺候着,。可谁知道,在驿站准备了那么多,结果人家根本没住过去,这让他的心里很是挫败。 “江大人找本相有何事?”秦昊的语气从一出口便能听得出来没有什么好态度,可江正安倒是并不在乎,反而站在一边,很是恭敬的道:“相爷,下官知晓您住在此处,可这里距离青州里的确有一段距离,稍显寂静,所以这才带了几个人来,看看相爷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江正安面相上看是一片正气,可心里却是九转玲珑,他的话刚刚说完,便朝后面挥了挥手,而夜色中,一直跟着他的人,因为他的这个手势而走到了前面,那是一排个头不算高的人,可是他们一靠近,淮安和流渊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好浓的脂粉气味。 七八人在秦昊的面前站定,淮安他们还在皱着眉头,可这几个人却好像是约好了一般,当着秦昊的面,忽然将身上的披风给撩开了,露在几人面前的便是白花花的身子, 那般直接,而又……庸俗! “滚!”秦昊看见面前这场景,心里又岂会不明白,他声音低低的溢出一句话。 可江正安显然会错意了,他以为秦昊是在做面子上的功夫,所以不禁凑上前,声音压低但却是带着淫笑的道:”相爷,这可都是些好货啊,你们几个还不赶紧的,咱们相爷可是天天姿,今天让你们近身也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几个女子听见江正安这样的话,立即像是一条条水蛇一样朝秦昊拧了去,只是,秦昊身上闲人勿近的压抑气氛着实浓重了些,不过,终究还是有胆大的。 原本站在角落里的女子很是大胆的在秦昊的面前做着很是撩人的动作,而且,这一切都是出于自愿,她活了十八年,原本只想攀上一个富家公子过活一辈子,可是今天,映着那明亮的月光,心神竟是被眼前这仿若谪仙一般的人给勾了去。 莫说以后的事情了,即便是只同他春宵一度,她觉得自己也是甘愿的,心中这样的期盼越大,她做出的动作也就愈发的大胆。 秦昊就站在原地,那样面无表情的脸几乎要让她春心荡漾了。 很多时候,人一旦头脑发热,便容易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相爷,小女子的姐妹刚刚从京城回来,听说,您的夫人是个……“ “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妖娆女人的话还没有说完,秦昊的右臂一动,手直接抽出了淮安的剑,对准女人的脖子就是利索的一刀,原本那般妖艳的尤物,此时已经面色骇人的躺在了血泊里,而因着秦昊这般的杀人,其他的女人立即裹好了披风,一个劲儿的朝江正安的身边跑了去。 “江大人,你当本相说的话是耳旁风么?”秦昊站在那里,手中那柄利剑映着月光,上面还低落着血,那场面看起来让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相……相爷……我……我也是!”江正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秦昊将手中的剑扔回给淮安,声音清清淡淡的吩咐道:“淮安,将这些女人收起来。” 淮安听见这话一愣,收起来?收到哪里? “主子,收起来,夫人会不会不高兴?”流渊倒是在一边问出了疑问。 秦昊微微转头,生意冷冽:“我让你收回府中了?带下去!” 两人听了,立即带人去收拾。 而对于已经浑身颤立的江正安,秦昊倒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好像站在面前的是一个隐形人一样,看见两人将摊子给收拾完,他转身就进了院子里。 而屋子里, 秦昊进来的时候,惊夜刚刚将外面人的行径给汇报完。 惊夜看见秦昊进来了,立即低下了头,急匆匆的带着小五就要往外走,可小五哪里甘心啊,在同秦昊撞在一起的时候,他仰着小脑袋,开口道:”姐夫,你臭不要脸。“ 秦昊:“快滚,要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秦昊,不准吓唬小孩子!”慕菀坐在那里,一边闲散的扒着饭,一边语气悠悠的看向秦昊。 小五和惊夜听见慕菀这说话的语气,全都在心里给秦昊捏了一把汗,小五甚至还给了秦昊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秦昊看向趴在桌子上的那个一直动弹的脑袋,唇角的微笑很是宠溺。 等到屋子里的杂人全都出去以后,秦昊这才在慕菀的身边坐了下来,他很是自在的给自己盛着饭,低头看见慕菀的碗里有挑出来的胡萝卜,他也很自觉的全都扒拉到了自己的碗里。 “你不嫌弃我的口水啊?”慕菀支着脑袋歪头看向身边冷峻而又优雅的男人。 听见外面又有人主动在他面前脱衣服,一想到那些白花花的身子入了他的眼,慕菀心里就不爽的很,所以非要折腾点小毛病不行。 可秦昊丝毫不将慕菀的话给当成一回事儿,反而很是自然的道:“又不是第一次了,哪里有那样的矫情。” 慕菀听见秦昊的答案,嘴唇的弧度也暴露了她的心情,可嘴巴上仍旧很是不认输,死犟死犟的道:“看不出来嘛,你现在嘴巴甜了不少啊!” 听到带着调笑的话从慕菀的嘴巴里说了出来,秦昊忽然停下了手里的碗筷,很是优雅的停住了吃饭。 “干嘛这样看着我?”慕菀被秦昊这样猝不及防的一看,很是疑惑的开口道。 秦昊唇角勾起的弧度愈发的大了起来,眼里的星星也越来越亮,可是他这个表情莫名的看得慕菀有些发毛。 “唔……唔……”慕菀还没有回过神呢,秦昊的身子一动,一个伸手间,就将她拦腰给抱到了桌子上,一手控住她的后背,一手抚着她的脸,很是缠绵的吻了上去。 当这吻停下来的时候,慕菀整个人已经懒洋洋的趴在了他的怀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秦昊:“我今天下午跑了很远。” 慕菀:“嗯?” 秦昊:“菀儿,我很饿。” 慕菀:”所以?“ 秦昊:”所以要堵住你的嘴,我才能安心的吃饭!“ 慕菀听见秦昊这话,嘴巴瘪了瘪,但也的确没有再说话,他既然说累,那就一定是累了。于是就在秦昊吃饭的时候,慕菀蹲在一边,伺候着小白,小黄早早的就陪小五睡觉去了,小白懒洋洋的在慕菀的脚边翻了一个身子,漏出软软的肚皮,慕菀就好笑用痒痒挠挠着它,一人一狗玩的也很是开心。 …… 这天晚上,慕菀在秦昊的怀抱里睡得很是香甜,只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又早早的起了来。 “你要出发了?”慕菀睁开眼,正巧看见秦昊在那里穿衣服。 听到她娇憨的声音,秦昊回头,没有说话,直接俯身给她来了一个法式热吻,气得慕菀抡起拳头一个劲儿的朝他怀里捶打着。 “我先走了,傍晚回来,记得好好吃饭!”他好好的对她叮嘱了一番。 慕菀嗯了一声,又抱了抱他,这才目送他离开。 秦昊从院子里出去以后,又到了知府衙门,江正安早早的就等在那里了,因着昨天晚上送女人的事情,他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偏偏秦昊什么话都没有说,这让他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了! “相爷,您来了?”一看到那月牙白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江正安立即很是狗腿的走上前去,朝秦昊问好。 “人已经带好了么?今日去南田,那里的水道需要重新安排一下位置,倘若可以的话,我希望再建一座桥。”秦昊丝毫没有带任何的私人情绪。 听见秦昊这始终如一的语气,江正安的心里稍稍的放下了心,他自以为秦昊定然是没有将昨天晚上的事情放在心上,所以也就专心的配合着秦昊的工作。 …… 晚上,秦昊回来的时候,看见他的模样,慕菀一口饭直接喷了出来,秦昊的脸色黑黑的,看了眼慕菀又看了眼自己身上沾满了泥点点的衣服,一时之间,也不知是哭是笑。 “淮安,快去给你主子备水!”慕菀终究还是没有一直笑下去,她赶忙起身,去了里间将新的衣服给拿了出来,这才赶着秦昊往外面走。 “你今天是亲自下去泥潭了么?”慕菀开口问道。 秦昊嗯了一声,但是目光始终落在慕菀的身上,。 慕菀简直是受不了他这样的注视,跟他到了隔壁的屋子,这才将干净的衣服放在一边,然后这才脚步匆匆的走了出去。 只不过,回到屋子里的慕菀总感觉食不下咽。 “大姐,你怎么了?”小五抬眼,一脸好奇的看向慕菀。 慕菀摇了摇头,一边又赶紧的催促小五吃饭,小五呜呜了两声,可担心的目光始终在慕菀的脸上转着。 ”是因为姐夫看了其他的姑娘么?”小五很是坚持不懈。 慕菀摇了摇头:“小孩子想这么多做什么?” “人家虽然是小孩子,可不是小傻瓜啊!”小五瞧见慕菀这模样,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咕哝了一句,自顾自的扒拉饭了。 …… 吃过饭,慕菀趴在床上,伸手去抚弄着就躺在床边的小白,小白似乎很享受被人抚摸的滋味,每当慕菀的手靠近的时候,它就很主动的将肚皮给翻了上来,四只小短腿蹬啊蹬。 秦昊进来的时候,瞧见她在这里逗弄小白,拿过帕子,亲自将她的手给擦了擦,然后就很小心的将她给抱到了床的里面。 在秦昊上床以后,慕菀很是自动的就窝在了秦昊的怀里,她伸手把玩着秦昊的大手,一句话也不说。 “憋闷了?”秦昊摸了摸她的脑袋,手指从她顺滑的发间直接顺了出来。 慕菀嗯了一声。 “这里的事情大概还需要两日,等过了这两日,我便带你好好的出去走走。“ “好!” …… 其实真正的完成时间要比秦昊想象的晚了一天,而这多拖延了一天的原因还要从江正安等人的身上来说起,那日秦昊提起需要建一座桥的时候,江正安很是当成了一回事儿,不过,倒不是他自己出钱,而是搞了一个很虚的仪式,让青州的有名的人家一起捐赠,他们甚至连桥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青州功德桥。 看着江正安提交上来的名单和银两,淮安站在一边看着,很是有些嗤笑的道:’这人还真是一毛不拔,说是自己捐了二百两,其实捐不捐都不一定,毕竟这些银子最后全都到了他的手上。“ 秦昊点了点头,眼睛从这名单上过了一遍,然后才将这纸交给了淮安,又问道:“东西和人全都准备好了么?” 淮安点头:“已经准备好了?主子,咱们明日就回京么?” “后日吧,明日我陪菀儿四处走走。” 两人正说着呢,忽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赶了出来,两人的耳力都极其的好,听见这动静,秦昊立即朝淮安使了一个眼色,淮安刚刚推门出去,身子就被流渊给拉到了一边。 “你做什么这般慌慌张张?”淮安一脸嫌弃的看向流渊。 流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才道:“不好了,夫人把厨房给烧了!” “什么?“淮安还来不及反应,秦昊颀长的身影已经从里面大步走了出来。 “主子,夫人跟着厨房的师傅在学做饼,结果把厨房给烧了……”流渊低头,声音小小的将事情给说了出来, 而等他说完,秦昊早就没了影子。 从知府衙门道这回去的一路上,秦昊整个人都很是着急,刚回到院子,他直接下了马,人很是直接的冲了进去,结果就看见了站在院子里,满脸黑灰的慕菀。 “你是不是要吓死我,嗯?”秦昊伸手就将慕菀给抱到了怀里,也不顾她身上的烟灰将自己的白衣给染脏了。 “啊哈哈哈!“这样很是缠绵的场面,偏偏小五一个劲儿的啊哈哈笑了起来。 秦昊的眉头一皱,怀里还抱着慕菀,刚要低头朝小五看去,慕菀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 “怎么了?”秦昊低头看着她,眼神很是关切,也正是在这时,他忽然瞧见了慕菀被烧掉的一绺头发,他伸手摁住了慕菀的脑袋,眉头皱在一起,声音很是低沉的道:“烧了一绺头发?” 慕菀一听,立即摇头。 小五和惊夜站在一边,全都是憋不住笑。 秦昊不明所以,但也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自己脚边蹭着的感觉,他低头看下去,就瞧见了圆滚滚的屁股被烧掉白毛的小白。 他又抬眼朝慕菀看了去,慕菀不好意思的咳咳了两声,有些不敢去看小白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小白一直跟着我,结果灶头里炸出一撮火苗,直接烧在了它的屁股上,索性,并没有将皮肉给烧到。” “啊哈哈哈,红烧小白屁股!”小五虽然很想同情小白,可一想到小白这只狗,他寻常想要抱抱它都不肯,便开始“落井下石”道。 而小白听见小五那不厚道的笑,还有那红烧狗屁股,就仿佛能听懂人话一样,立即转过了自己的小屁股,将烧掉毛的小屁股给认证的藏了起来。 “暗卫呢?”秦昊揽着她就要吵暗卫们问责。 ”他们被我赶了出去,是我特意的要去厨房。“慕菀今天实在是抬不起头了,这种蠢事儿能被她做出来,简直是蠢到家了。 “上午的时候,师傅给我们做了一个老婆饼,很是好吃,大姐听说很简单,就要去学,结果就把灶头给炸了!”小五笑的在一边直不起腰了,小黄倒是愣愣的跟在了慕菀的身后,一脸呆萌的看着几人。 “惊夜,带他下去!”秦昊瞧见慕菀的头都快要低到地上去了,挥挥手让惊夜将小兔崽子给带了下去。 慕菀很是不好意思的将小白给抱了起来,可小白不论在什么地方,都要先将自己的屁股给藏起来。 “你的事情忙完了?”慕菀也不想秦昊关注于这件事情上,所以很是主动的寻找话题,结果秦昊却又抿唇笑了起来。 “喂,秦昊,他们都可以笑,你不准笑!”慕菀件秦昊也在笑话自己,伸手就去咧秦昊的嘴巴。 “你做了这样好笑的事情,我的确想笑一笑!”而且,秦昊这笑显然有些刹不住车的意思了。 “笑你妹!”慕菀忍不住又要骂人。 面对慕菀这样偶尔蹦出来的“问候”,秦昊始终很是正经的道::“菀儿,我并没有妹妹!”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去洗澡!”慕菀气呼呼的从他怀里跳了出来,就要朝外面走去,结果又被秦昊给拉了回去。 “你身上还有伤口,我跟你一起!”虽说早就结疤了,可秦昊始终不放心。 他帮她洗澡,慕菀不是没有经历过,只是不管过了多少次,她的脸红的都跟大虾一样。 “我让惊夜帮我就好。”慕菀委婉的拒绝到道。 秦昊摇头否决:“不行,惊夜粗手粗脚。” “惊夜会很小心的,毕竟都是姑娘家,做起事情来也比较方便!”秦昊这人是个死不要脸的,不过她养着的这段日子,他倒是没有再动过她,只是,夫妻两个赤裸相对,那场面还是有些让人把持不住,毕竟……毕竟秦昊也是个绝色的。 一想到之前的那些画面,慕菀拍了拍自己的脸,态度很是坚决。 秦昊忽然凑上前,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声音里带着弯弯绕绕,那弯弯的音调听起来很是危险。 “菀儿,你觉得,惊夜要比你的男人还要亲近么?”他凑近她面前,低声的道。 “你的男人”这四个字敲打在慕菀的心上,很意外的,心里好像产生了什么化学反应,让人听起来很是……受用。 “秦昊,我怕你把持不住。”慕菀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 “我会克制的。”秦昊面无表情的说完,拉过了她的手就往外走。 她那日着实是受了不少的伤,尤其是肩膀的地方,伤口很是多。 秦昊站在一边,一边帮她擦着背,眼中很是心疼的道:“等这次回京,差人给你做两副护肩。” “你也看出来了?”慕菀靠在浴桶的边上,很是享受的道:“我全身的防备只有肩膀的位置是个漏洞,有时候总是顾不上。” “回家以后,我教你。”秦昊唇角微勾,可其实整个人很是狼狈,根本不敢往下面水汽氤氲的地方看,他只能用别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而自己向来很是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慕菀的面前简直是就是不堪一提。 “别了吧,你上次教我轻功,差点要把我给摔死!”慕菀现在都对于秦昊的教学方法很是有阴影,毕竟那么高的地方,直接将人给扔下去,也只有秦昊这种变态才能做得出来。 秦昊听得出她话里嫌弃的意味,伸手擦了擦的脖子,声音低低很是有磁性的道:“对自己的女人,我不会那样狠了。不过菀儿,你不能否认,那法子着实好用。” “好用个屁,我要不是很小心,真的就被你玩死了啊!”慕菀一个劲儿的摇头。 “明天我有时间,带你出去转转。”秦昊也不再多提教她练武的事情,便提到了能让她很是开心的事情上。 “真的啊?”慕菀觉得最近养了这么长时间,真的快要长毛了,很多时候,她越是一个人呆着,就容易胡思乱想,即便是理智很庆幸的告诉自己,不能胡思乱想,可总有感性思维占顶的时候。 一想到那个还来不及见面的孩子,她又忍不住伸手落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秦昊哪里会没看见她的动作,看见她忽然安静下来的模样,他忽然低头,在她的面颊上吻了起来,慕菀仰着头,感受着他安抚的吻,就在一片水汽之中,她突然轻轻的开口道:“秦昊,等身子好了,我们就再要个孩子吧!” 是她大意了,她毫无当母亲的准备,以前她甚至在想,自己好像不是很适合当妈妈,她觉得自己还没有玩够呢,怎么会适合呢,可当孩子真的来来去去以后,她才发现,不是那样的。 没有一个人,生来就会当母亲。 “好,那你要赶紧好起来。”秦昊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她。 天知道,从慕菀的嘴里听见这句话,他有多开心。 那个孩子,虽然也是他很努力的得来的,但终究慕菀从没有开口表示期待,可这次不一样。她主动开口跟他说要一个孩子,他们的孩子。 …… 第二日,秦昊果真如同先前之言,要带着慕菀出门,慕菀原本想带着小白一起,可偏偏小白因为屁股的毛被烧,所以死活不肯出门,到最后,还是带着小五他们一起出了门。 青州这里好吃的东西着实不少,不过因为水患的缘故,所以城里远不如之前热闹,可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吃饭的时候也不必排队挤人,很是悠闲。 “有人!”就在他们落座一个葱油面的摊子时,慕菀忽然低声道了一句。 她抬眼的时候,秦昊已经朝那边看了过去。 “淮安,派人小动静的去查,不要打草惊蛇。”秦昊伸手轻轻的敲着桌子,声音淡淡。 小五瞧见两人的表情都很是严肃,便老实的坐在一边,乖乖的吃东西。 “难道是齐思墨的人?”慕菀摸不准对方的来路。 秦昊微微的点了点头,他心中同样认为,大概是齐思墨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 可这天下午,当淮安那边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却是颠覆了两人的猜想。 “主子,是匈奴。”慕菀在院子里同两只狗玩闹,秦昊站在窗边看着,淮安就站在他的身后,低声的道。 “确定?”听见这样的回信,他也很意外。京城内的匈奴除了少部分保护在呼延灵的身边,其余的人都已经跟着呼延烈离开了,可现在又冒出来匈奴人? “可有查过是否是呼延灵身边之人?”一提出这个疑问,秦昊心里反而有几分肯定,毕竟呼延灵因为前阵子的流言曾经闯过一次相府。 “暗卫还在追踪,暂时还不知最终的去处!”淮安摇头。 “恩,继续跟着!“秦昊点头。 …… 从青州回来的时候,恰逢宫中八月十五中秋晚宴,因着秦昊尽心尽力的解决了青州的水患后续,所以他们刚回到京城,又无可避免的就接到了宫中的帖子。 小五一听见有帖子,顿时撅着屁股就跑:“大姐,我不要去宫里了,宫里一点都不好玩儿,我要去师爷爷的家里找我大师爹他们了!”说着,小东西招呼着 小黄就往外走。秦昊听见了,立即吩咐人去护送他离开。 “菀儿,你要去么?”秦昊低头朝慕菀问道,他今天有事儿必须要去,而慕菀,他觉得,大抵是不能去的。 谁料慕菀倒是答应的痛快:“去啊,为什么不去?” “不要勉强!”秦昊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将她抱到了怀里,轻轻的抚着她的发。 慕菀好笑的笑出了声:”你知道我的,我从来不喜欢勉强。“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你同我在一起,不是勉强,是真的爱我?”秦昊这人很少犹犹豫豫,即便是这样的问题,到了他的嘴里,也只有直接还是不直接的区别。 慕菀对他的脾气已经很习惯了,听到他这样说话,她伸手抱了抱他,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只不过,声音倒是爽朗的很:“真的爱你。“ 她是个随心的人,很是潇洒,爱了就是爱了,坦白承认,对她没有任何的影响。 秦昊听见这个答案,眼眸里全是亮晶晶的笑意。 “我也爱你!” …… 两人下午的时候歇了歇,傍晚的时候便要准备进宫了,原本准备将小白放在家里,可是刚刚出门,小白却跟了出来,死活要赖在慕菀的身边。 慕菀无奈,只能将它给抱在怀里,不过在摸到它屁股后面缺了的那块毛的时候,她还是很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听见慕菀的笑声,小白不禁往慕菀的怀里靠了靠。 “屁股后面缺了这么大一块,指不定人家要笑话你呢!”慕菀好笑的道。 她这人其实跳脱的很,但就这样简单的低头逗弄小狗,秦昊觉得这场面很是温馨。 “谁敢说一句不是,我就命人摘了他的舌头。”就在慕菀逗弄小白的时候,秦昊的声音悠悠然的从旁边传了过来。 ------题外话------ 谢谢送票票的菇凉!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好吧,你最能耐了 听见秦昊这样说,慕菀虽然没有说话,但心中还是有一丝丝的感动,她至今还记得当初秦昊对小黄的嫌弃,因为他好像很好接触狗,可现在竟然能为了这小哈巴狗就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还是很喜欢。 “在想什么?”秦昊转头看见她面带微笑,不禁开口问道。 慕菀一听,刚要说话,却又听见他自问自答的道:“是不是在想我?” 秦昊以为慕菀大概会冒出一句“喜欢你大爷!”可没想到,慕菀也是直接的很,她笑着点了点头道:“是!” 被她这样直白的肯定了一句,秦昊倒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 他们俩进宫带宠物已经见怪不怪了,从马车上下来,慕菀就抱着小白,被秦昊揽着腰朝里面走去。 “相爷,您来了?”身为御前大总管,敬德亲自站在宫门口迎接秦昊。 因着正逢八月十五,所以这宴会也设在后花园,方便赏月。敬德亲自带着两人朝御花园去,可没走了有多远,小白就不耐的在慕菀的怀里折腾了起来。 “它大概是要嘘嘘了!”慕菀停住脚步,在秦昊的注视中,将小白给放了下来。 “相爷和夫人养的小狗,一直颇具灵性。”敬德在一边开口道。 慕菀只是呵呵一笑,然后瞅了瞅秦昊,秦昊一眼便看清了她眼眸中的意思,朝敬德到:“公公先回去吧。” “这……可是皇上吩咐老奴……”敬德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这可是皇上亲自吩咐的,要是完不成,出错是小事儿,要是损了皇上的面子,那可就是大事儿了。 秦昊摆手:“小白要解决个人问题,你先下去吧。”秦昊也无意同他多说什么,说了两句便已经是极限了。 而此时,慕菀已经将小白给放开了,瞧见秦昊已经说完了话,拉住了秦昊的手便朝前面跑了过去。 秦昊见此,微微一笑,反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声音低低沉沉却带着丝丝温柔的道:“跑慢些,你身体受不住。” 慕菀虽然哼哼唧唧的反驳了几句,但到底还是脚步慢了下来。 两人便跟在小白的身后,小白已经嗖嗖的去找地方了。 这狗,也是奇怪的很,很不喜欢男人碰,就连解决个人问题,也要找个舒适的地方。 两人站在一边,慕菀始终注视着小白的身影,秦昊不喜欢她这样一直盯着一只小公狗,伸手就将慕菀的脸给掰了过来,很是随性的凑上前啄了啄她的唇。 “喂,不准动手动脚。”慕菀伸手就朝秦昊的脸上掰了去,可是等她转过头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了小白的影子。 “淮安已经跟过去了。”对此,秦昊倒是没有任何的担忧。 可秦昊不知道的是,小白这东西简直是鬼灵精的很,一路上卷起了尾巴捂住了自己被烧掉毛的屁股朝草丛里穿了过去,一路上弯弯绕绕,它要冒出头的时候,身子忽然被人揪住了,直接拎了起来。 “这是哪里来的小白狗?”呼延灵站在一边,很是好奇的看着手中拎着的狗,然后就发现了小白那光秃秃的屁股,然后她便很没形象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殿下,你快看啊,这狗的屁股后面没有毛哎,就像猴子一样。”呼延灵很是不厚道的啊哈哈哈大声笑了起来。 而齐思墨在瞧见这小白狗的时候却是眸色一动,他微微转开目光朝隐三看去,隐三清楚,他在问自己,这是不是慕菀的小白狗,可隐三对慕菀是十分排斥的,他下意识的并不想让主子接近跟慕菀有关的任何东西,所以便开始摇头。 可齐思墨只是轻哼了一声,然后就伸手将小白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因为伤口在左胸,所以他左边的胳膊不是太能动,就一只胳膊将小白夹在了怀里。 “殿下,你的胳膊不能乱动。”对于齐思墨的身体,呼延灵很是仔细,所以一点点都不允许他不仔细,一看见他抱着小白,她就要去将小东西给拿回来。 小白自己也是个不老实的,对于陌生人的排斥,加之它原本就不喜欢被男人抱着,所以在齐思墨的怀里一个劲儿的挣扎,而且已经开始有些龇牙咧嘴的形状了。 但齐思墨仍旧不放手,他能想象的到,这小奶狗定然会时常的被慕菀抱在怀里,被慕菀轻轻的抚着皮毛,一想到她也这般亲昵的抱过这只狗,他便有些有些放不开手了,他觉得,自己也抱着这只狗,那感觉就好像,他在同慕菀拥抱一样。 将她抱在怀里,那感觉……一定很好。 “殿下,这只狗已经要发飙了!”呼延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样下去,这来路不明的狗非但要将齐思墨给咬了,甚至还能牵扯到他的伤口,所以她也不管齐思墨同不同意,直接伸手就要将小白给抱下来,而齐思墨一直不松手,两方争执之下,加之小白还在闹腾,所以那一瞬间,小白直接从齐思墨的怀里掉了出来,眼瞅着就要直直的从他的怀里摔到地上了,一道白光乍然初现,下一秒,小白就被裹住,拉到了来人的怀里。 齐思墨和呼延灵看见动静,全都朝来人看了去。 秦昊和慕菀两人皆是一身月牙白站在月光下,秦昊的眸光死死的盯着齐思墨,眸色里有警告也有厌恶,总之,情绪复杂。 两个男人都是互相对视,可女人就不一样了,慕菀根本没注意到齐思墨,反而一直有些幼稚的去拉着秦昊的袖子瞧,一边扯着他的袖子,一边问道:“喂,秦昊,你是小龙女么?你将白绸藏在哪里啊?怎么可以出的那样漂亮?” “小龙女是谁?”秦昊无奈而又宠溺的低头去看慕菀,声音低低的道:“你将我同一个女人相比?” “你回去可要教我啊!”慕菀对于他刚刚的功夫始终很是好奇,她将小白抱在了自己的怀里,摸了摸小白那没毛的屁股,但那很是机灵的眼珠子还是一个劲儿的在秦昊的袖子上打转,因为好奇,加之她心里在想象,秦昊变成小龙女的模样,所以那颗小虎牙又露了出来。 “慕菀,你的狗怎么这么丑啊?屁股上连毛都没有。”呼延灵站在齐思墨的身边,因为小白刚刚差点将齐思墨给伤到,所以呼延灵对于小白很有敌意。 慕菀一听她这话,立即皱着眉头道:“左右这是我的狗,丑,我也愿意。” “你……”呼延灵还想多说,立即被齐思墨给制止了。 而秦昊并没有同两人打招呼的意愿,他伸手将小白从慕菀的怀里抱到了地上,然后拉过了慕菀的手,朝小白道:“自己走,再敢乱跑,我扒了你的皮!” 大概是秦昊嘴里的语气太过吓人,所以小白的身体很是颤抖的抖了抖。 齐思墨一直站在原地,呼延灵站在他的身边,明明是夫妻俩,可是心中想的东西完全不同。 齐思墨的脑袋里想的一直是慕菀刚刚的笑意,还有那颗尖尖的小虎牙。而呼延灵总是能在秦昊和慕菀这对夫妻俩的身上找到自身的失落感。 明明都是夫妻,可是差别为什么这样大呢? 秦昊始终牵着慕菀的手,那宠溺的味道,是从眼睛里透露出来的,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以她很相信,秦昊是真的爱她。 而自己呢,她眼角的余光微微的瞅了瞅自己同齐思墨之间的间隙,她心里万般疯狂的爱意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控制不住了,她尝试性的伸手要去拉齐思墨的手,但她甚至都还没有靠近齐思墨的指尖,齐思墨已经率先抬脚离开了。 明明,只差一个指尖的距离,可为何,心里这般的冰凉。 自从爱上了他,她以前很是大大咧咧的心思就变得玻璃心了起来。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爱他。 …… 秦昊拉着慕菀入座的时候,现场还是起了不小的嘀嘀咕咕的讨论声,夫妻两人都是不将别人的看法放在心上的,一入座,慕菀就开始不客气的吃了起来,小白习惯性的想要窜进慕菀的怀里,却被秦昊吓得,只能乖乖的窝在两人中间的空隙里。 “果然啊,狗也怕恶人。”慕菀哈哈很是不厚道的道。 秦昊一听,却是摇头道:“这话不对。” “为何不对?”慕菀不解,她觉得很是正确。 “一山不容二虎,要不是因为它是只狗,你觉得我会让一个雄性靠你这样近?”秦昊语气酸溜溜的道。 慕菀听了,一脸的黑线:“你简直是幼稚!既然这么讨厌,当初为什么不帮我找一只小母狗回来,这样以后等它长大了,还能给小黄做媳妇儿。” “你觉得如果有这样的狗我会不找么?”秦昊扔给慕菀一个表情,慕菀一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待会儿会上螃蟹,你不准偷吃。”为了慕菀的身体,秦昊始终记住很多,这些东西都仔细的叮嘱,生怕慕菀偷吃。 “知道了知道了。”慕菀摆了摆手。 这宴会之初,齐皇难免要说上几句话,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青州水患解决的缘故,所以今天的齐皇看起来心情十分之不错,说了几句很官方的话以后,就朝秦昊道:“秦爱卿这次治理水患有功,朕要重重的赏!” 秦昊听见齐皇这话,站起身,很是宫颈的超齐皇弯了弯腰,这才道:“臣不敢居功,此次能圆满的完成任务还得多谢工部的图纸。” “朕清楚,工部的图纸没有你的督促也不可能完成的了。”解决了一大问题,免于将自己置于百姓们的骂声之中,齐皇的心里还是很放松的。 “皇上,此次臣完成任务虽然顺利,但是臣也发现了一点问题!”秦昊直起身子朝齐皇道:“此次青州的水患,天灾是其一,人祸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你且说说!”齐皇这个人很是传统,水患,地震这种事情他从来都认为是上天降临的惩罚,所以他很是惶恐,可今天听秦昊这样一说,这其中定然还有人为的原因,这火气立即就蹿了上来。 秦昊便简单的将那几天的事情给说了一下。 “你是说,青州知府江正安贪污受贿,私揽钱财?”齐皇听见秦昊的这话,刚刚还气焰很高的怒气,此时竟有些萎靡了下来。 他听着秦昊这般的答案,不禁开口道:“江正安此人每年的审核成绩都很高,百姓们对他的评价也极其的好,秦相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的地方了?” 事实上,江正安那人还是很对齐皇的胃口的,而且他这话刚刚说完,也有不少大臣在一边表示赞同。 “青州之前的水利建设,听说江大人将自己的家私全都捐赠了出来呢,他的夫人和儿子还为此许久没有吃上一顿饱饭。”有人在一边回道。 秦昊听见这些话,不禁嗤笑了一声。 “皇上,臣便知道,提出来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今日特地将这本账册也给拿了过来。”说完,他便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本泛黄的账册,交到了敬德的手上,敬德立即上前,恭敬的接过,然后又将东西传到了齐皇的手中。 坐在对面的齐思墨看着这一幕,手指紧紧的握在身侧。 当初他同秦昊一起上禀要去青州,结果还是被秦昊抢了先,而在知道秦昊要去青州的时候,他便派人给江正安捎过口信,让他收敛一点。 江正安这人其他的毛病倒是还好说,偏偏喜欢取悦上级,且手段高明,可秦昊根本不是一般的上级,所以他这才派人去叮嘱,哪知道还是露出了小尾巴。 虽然他心中早就打定主意,日后江正安此人定然要处置,但眼下还是需要人的时刻,不能杀掉,可这次呢,江正安倒是自己找死了。 齐思墨没想到的是,他的消息虽然传到了江正安的耳朵里,可江正安丝毫不放在心上,一门心思只想着如何的取悦秦昊,毕竟,秦昊目前的威力还是很大的,而且,他自己的取悦人的本事儿向来是很高,就连皇上都对自己赞赏有加,怎么会在秦相的身上失手呢? …… 齐皇看了那账本,气得浑身发抖,敢情,自己这是被江正安给耍了个团团转啊。 “太子,这件事情你给我着手调查,有了结果立即回禀!”即便这件事情是由秦昊提起的,但是调查的事情终究还是不能放到秦昊的手里,老三现在又在帮助自己管理政事,这种事情只能交到齐思元去做了。 齐思元领命,模样看起来很是悠闲。 而秦昊坐下以后,慕菀却是凑到了他的身边,很是好奇的问道:“我知道了,除了那个被你杀掉的,其余的几个女人是不是也被暗中带了回来?” 秦昊抿唇,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们敢反咬一口怎么办?”慕菀想的倒是很周到。 秦昊好笑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微微的摇头:“这种事情在可控范围之内,而且,发不发生还不一定。” “好吧,你最能耐了!”慕菀瘪了瘪嘴,刚要吃东西,就瞧见小白已经扒拉着两只前爪落在面前的案几上,很是欢快的摇着脑袋在吃东西了。 听见她这话,他只微微的笑。 不管如何,江正安这颗钉子他是一定要拔掉的。 一想到江正安,秦昊就抬眼朝对面的齐思墨看了去,发现,齐思墨果然目光幽幽的在看着自己。 对此,秦昊很是不屑。 慕菀就是他的逆鳞,不管是不是齐思墨做出的决定,可他们差点就要将他的菀儿给害死,这一点就让他很是不能容忍。 既然有胆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必然就要有接受“回礼”的定力,而江正安,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头。 忽然,他的胳膊被慕菀推了推。 低头,就瞧见慕菀朝自己勾了勾手指。 他唇角一笑,附耳过去,就听见慕菀开口问道:“你今天好像一直在看对面!。”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 秦昊笑:“那你有没有发现,对方也一直在观察我们?” “我懒得看!”慕菀轻哼了一声,伸手摸着小白一直动弹的脑袋。 “那正好,我怕他污了你的眼睛。”秦昊对于慕菀的这个答案很是满意。 …… 整场晚宴,顾知画一直想要同慕菀说话,可奈何一直没有机会,所以这晚宴刚刚结束,她就被齐思元拉着过来找慕菀了。 秦昊正站在那里动作有些快的给慕菀裹上了披风,秋天的晚上,凉意很重,瞧见齐思元夫妻俩走了过来,秦昊理了理她鬓角的发丝,这才问道:“要不要说话?” 慕菀看见顾知画那执着的目光,便点了点头。而两个男人也将空间留给了她们。 顾知画上前,很是仔细的将她给打量了一番,这才有些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道:“你养伤的时候我一直想要去看你,可是相府有禁令。” “好在没事儿啊哈哈。”慕菀笑的很是洒脱:“你这么急,找我什么事儿?” “菀儿,我是想问问你,你们有没有再听过我哥的消息?我知道他已经平安到达了边疆,可是他一封信都没有给我写过!”顾知画说的很是无语。 而慕菀听了更是无语,毕竟前些日子随着燕归泠那信来的还有顾知书几句祝福语,可眼下,顾知书竟是连亲妹妹都忘记了么? 第一百四十二章 替身 慕菀想了想,这才开口道:“这样吧,如果阿泠再来信的话,我帮你问问。” 听见慕菀这样说,顾知画的心情总算放松了些许,齐思元就在这时走上了前,伸手揽住了顾知画,朝慕菀道:“我同画儿讲过,定然是顾知书见色忘妹,可她不听。” 顾知画被齐思元这样一说,脸色顿时爆红,下意识的想要给自家那不着调的哥哥辩解几句,可这要出口才发现,好像是没有办法辩驳啊,顾知书简直了。 慕菀被秦昊抱到马车上的时候,还在那里嘀嘀咕咕的道:“顾知书可以啊,这是要对我们家阿泠死心塌地了啊!” 秦昊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 …… 第二天,秦昊刚下朝回来没多久,淮安那边就来了消息。 “主子,出现在青州的匈奴暗卫并非是呼延灵身边的。”事实上,呼延灵身边的暗卫简直是悠闲的很,丝毫没有动作的迹象,呼延烈走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便还是什么样。 “那可有发现聚集地?”秦昊一边往府中走,一边朝淮安问道。 淮安摇了摇头:“是散兵,地点一直在变,不过暗卫已经在盯着了,一个月之内都会守着。” “恩。”秦昊点了点头。 “主子,今日三王妃又来找过夫人。”安伯瞧见秦昊回来了,立即上前回禀道。 “可有回绝?”但凡跟齐思墨有一点关系的人,秦昊现在都不想看见。 安伯点了点头:“已经回绝了。” “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知道该怎么做!”秦昊说完,就大步朝屋子里走了去。 里面,慕菀正坐在院子里逗弄小白,小白原本正躺在地上露出自己的白肚皮,结果一听见秦昊的动静,立即很是机警的翻身,小短腿儿嗖嗖的就跑到了慕菀的身边。 “还挺会识眼色,知道我要踢你出去!”秦昊好笑的在慕菀身边坐下,看着藏在慕菀腿后的小东西道。 小白对此只嗷嗷吆喝了两声。 “今天呼延灵来找过我,你听说了么?”慕菀将小白抱到了腿上,开口朝秦昊问道。 秦昊点了点头:“听说了。” “眼下,我的确不想见他们家的任何人。”慕菀很是直接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坦白说,呼延灵这人性格不错,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管发生什么,呼延灵都会站在齐思墨的身边,而他们同齐思墨有杀子之仇,所以,一时之间,与其尴尬,心里难受,还不如不见的好。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秦昊点了点头。 “今天听安伯他们说,你这两日又要歇着?”慕菀抬眼问道,自从她在家养伤,秦昊这出勤率就极其的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将丞相的担子给卸了。 秦昊声音低低笑了起来:“如今齐思墨在帮忙打理政事,我正好乐得悠闲。” 慕菀听见他这话,心里不禁腹诽道:悠闲个鬼啊! “菀儿心里在想什么?”下一秒,秦昊就好像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一样,开口问道。 慕菀身子忽的前倾,动作很是豪放的捏住了秦昊的下巴,问道:“说,你是不是会读心术?” “我哪里会什么读心术?”秦昊好笑的握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眼睛,声音低沉的道:“从一个人的眼睛里可以看出许多。” “这样啊?”慕菀眼珠子溜溜的转了转。 “我在想,齐思墨既然帮助皇上处理政事,你的那些下属定然不会让他过得容易,只是,你就不担心,事情真的被他给搞砸么?”慕菀靠在他的肩膀上,一下下的扒拉着小白的皮毛,疑惑的问道。 “那就看他的本事了!”秦昊对此也不甚在意。 “可他最近这些时日都安静的很,通常来说,一个人如果有这种表现,只会是两种情况,要么很是压抑,一蹶不振,要么就是在憋大招。”慕菀叽里呱啦的分析道。 秦昊摸了摸她的发丝,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让她枕得更加舒服一些。 “大招又如何?”秦昊这话,带着几分狂妄的味道。 虽说狂妄,可看在慕菀的眼里,却是觉得霸气的很。 难道,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么? “菀儿,你的目光又漂移了!”秦昊在一边提醒道。 慕菀一听,立即抽回自己的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 其实两人猜的不错,齐思墨这几日的确大部分时间都窝在书房里,除了政事上的交界露面,他几乎足不出户,就窝在书房里。 呼延灵从相府回来以后,就有些抓耳挠腮,齐思墨这几日显然是忙得很,两人都没怎么有时间好好的说话,更不用说同塌而眠了。 “公主,您便耐心等等吧。”呼延灵的性子有些急躁,乌兰在一边劝慰道。 可呼延灵一听,立即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不悦的道:“让我巴巴的坐在这里等着,还不如出去玩儿呢。” 尤其是见不到齐思墨,呼延灵整个人的状态十分之不好,很是暴躁。 乌兰见此,说什么话也不管用了。 主仆二人于是干脆出去逛游了。 不过,很多时候,果真是无巧不成书的。 呼延灵带着乌兰四处的逛游,对于吃食她没有太大的热衷,反而是对于那些小玩意很是感兴趣,毕竟在匈奴的时候,也有从中原往匈奴贩卖小东西的商贩,对于匈奴人来说,来自中原的东西还是很受追捧的,所以这也更加刺激了匈奴要将中原给吞入腹中的打算。 呼延灵带着乌兰就往那些藏有小东西的小巷子里走去,也不知道是走到第几条街的时候,无意间竟然在一个小院子里看到了隐三的身影。 隐三的脚边跪着一个女人,那女人一身素色白衣,黑发披散,看不清模样。 “公主,咱们不妥……”乌兰刚要拉住呼延灵,不让她靠前,毕竟,这种事情如果只是暗中知道,那么以后调查也比较方便,可如果拿到了明面上,如果这个女人是跟齐思墨有关的话,只怕会损了呼延灵在齐思墨面前的形象。 可呼延灵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回事儿,她心中蓦地想到,小时候父王每次寿辰的时候都会请一些说书或者唱戏的人到王宫里,所以她也听见那样的故事,比如说,一个男人宠妾灭妻,在外面养女人…… 隐三是齐思墨的贴身侍卫,不会无缘无故的同一个女人交流。 所以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的心里就十分的不好过,以至于一点都忍耐不下去,直接冲了进去。 隐三听见这动静,转身在看到呼延灵的时候,眸中也是大吃一惊。 “王妃!”虽说有种族的恩怨,可因着呼延灵对待齐思墨的态度,所以他对呼延灵还是十分的尊重。 “老九,还不快见过王妃!”隐三抬起头的时候,立即朝身边的男人喊道,而也正是因为他的这声喊,所以呼延灵这才注意到站在一边的男人,听隐三这称呼,这人大概就是隐九了。 同隐三的沉稳不同,这人一瞧就是个机灵的。 “隐九见过王妃!”那很是“苗条”的人立即朝呼延灵问好。 呼延灵一听,点了点头。 “王妃怎么会在这里?”隐三率先开口问道。 呼延灵回头,指了指乌兰手中提着的那些小玩意儿道:“在逛街,你们不晓得这条胡同是小玩街么?” 隐三心里有些无语,俗话说大隐隐于市,他特地挑了这样一个地方,没想到还是被碰见了。 这下子轮到呼延灵询问隐三了:“这个女人是谁啊?” 嘴里这样问着的时候,她已经忍不住蹲下身子去抬那个女人的下巴了,结果这一抬,那一瞬间,她恍惚觉得自己见到了慕菀。 只不过这个女人的眼睛并没有慕菀的那般有灵气。 “你们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呼延烈有些忍不住的开口问道,心里很是怀疑,只不过,倒并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思考。 而隐三听见她的话,立即开口道:“王妃,这个女人的确像秦夫人,所以我们……” “哦,我知道了。”呼延灵忽然吆喝了一声。惊得隐三一大跳,而隐九从始至终倒是没有隐三那么吃惊,反而表现的很是淡定,即便,别人不知道的是,这个女人其实是他找来的。 “我知道了,你们想要利用这个女人去打击秦昊是不是?”呼延灵越想越觉得正确,这人同慕菀长得有些相像,指不定什么时候真的会有用处。一想到这个女人有利于自己的夫君,呼延灵的心里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隐三站在一边,眸光很是复杂的看着呼延灵,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她了。若是她知道,这个女人其实是隐九找来要暗中伺候齐思墨的,那么,她还会笑的这样开心么? “既然是你们要做的事情,那你们便好好的做吧!”呼延灵很是痛快的说完,然后转身就朝外面走了去。 乌兰拎着一堆东西跟在后面,急匆匆的跟上了呼延灵的步伐。 “公主,刚刚那个女人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啊?”乌兰跟呼延灵还是不一样,她观察到了隐三表情中的一丝丝古怪。 乌兰问完话过了一会儿,呼延灵这才反应过来,瘪了瘪嘴道:“估计他们是想要让那个女人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毕竟她跟慕菀还是很像的。”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会不会怀疑咱们,毕竟咱们今天出现的时候的确是有些不太对。”乌兰有些担心,最近她愈发的观察了出来,三殿下还有他身边的那些侍卫,都不是吃素的。 呼延灵一听,浑不在意的道:“那咱们主动坦白好了,正好,我还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同殿下说上几句话,我跟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的说过话了!” 乌兰见呼延灵又有发花痴的趋势,只能抱着东西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 回到府中以后,呼延灵果然立即去找了齐思墨。 她同守卫的暗卫讲,自己犯了错,有很严重的事情要同齐思墨讲,而暗卫在将这原话同齐思墨传达了以后,果然,很快齐思墨就让自己进去。 呼延灵进到书房的时候,还是很惊讶的。因为在她的印象中,齐思墨一直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可此时的屋子里却是一片凌乱,图纸摆在了各个地方,就连男人面前那张宽大的书桌上此时也是杂乱一片。 呼延灵下意识的就要帮忙收拾,可还是被齐思墨给制止了。 “殿下?”呼延灵有些疑惑的看向齐思墨。 齐思墨坐在那里,揉了揉太阳穴,朝呼延灵摆手道:“不用收拾,左右我还都有用。” “殿下这几日一直很劳累!”呼延灵有些心疼的看着他有些憔悴的面庞问道。 齐思墨没有回答这个话,而是抬眼朝呼延灵招了招手:“到我这里来。” 显然,呼延灵被齐思墨的这个态度惊到了,有些受宠若惊。 “你犯什么错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同我说?”齐思墨伸手拉过了呼延灵,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呼延灵的身子因为齐思墨的这个动作而变得全身将迎了起来,其实,她心中向往这个动作很久了,很多时候,她都是从秦昊抱着慕菀的姿势上看来的,没想到有一天,齐思墨竟然也会这样抱着自己。 心里想通了,她便按照自己心中所想,乖巧的窝在了他的怀里。 齐思墨倒是没有任何的不适,只是低头看着她。 她这才将今天在小胡同里看到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齐思墨听了这话没有任何的反应,呼延灵的心里有些害怕,她便拉着他的衣袖道:“殿下,这件事情当真是凑巧,我怕你们心里多想,便想着主动跟你坦白!” 齐思墨的眸色黑黑,却在呼延灵抬眼看向自己的时候一瞬间变得清明了起来,他低头对上呼延灵的视线,不禁开口道:“你多想了,这件事情,即便你不说,我也相信你不回走漏任何的风声。” 呼延灵得到这样的答案,心中很是满意。 …… 在送走呼延灵以后,齐思墨整个人的脸色都黑了下来,他立即吩咐暗卫道:“去告诉隐三和隐九,立即给我滚回来!” 其实这命令也有些多久,因为齐思墨这话说完没有多久,两人就急匆匆的赶了回来,一见到齐思墨,两人的心情都很是忐忑。 “说吧,今天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其实,在呼延灵开口之前,齐思墨根本不晓得这中间有这档子事情。 隐九人虽然跪着,可仍旧一脸的机灵,看起来,神色之间,并没有什么懊悔的地方。而隐三却是有些激动的说出了口。 “主子,隐九特意着人寻了一个同秦夫人长得很像的女子,想要用来麻痹您!”隐三的语气也很是激动,在他看来,慕菀是齐思墨登上皇位的一个极其大的阻力,他一直认为,英雄难过美人关的这句话是正确的,毕竟连秦昊那般冷冰冰的人都能在慕菀的身边化为绕指柔,所以这女人的能耐显然是不可小觑的。 他们上次在城门刚刚自作主张差点将慕菀给杀死,即便后来慕菀并没有死,可慕菀同主子之间的梁子是结下了,如无意外,慕菀这辈子都不会对主子有什么心思,可偏偏这时候隐九又出来捣乱,为了讨好主子,就亲自寻了一个这样的人出来,这不是故意在拆他的台么? “女人?这么说,隐三你今天出现在那里,是想要将哪个女人给杀了?”齐思墨的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而隐三听见这话便觉得有些隐隐不安,因为他始终猜不透齐思墨的意思,这是他们兄弟几个都办不到的。可主子既然已经问了,他只能老实回答。 “是。”隐三老实的回答道。 “主子,在这件事情之上,我同大哥的看法不一样,我觉得养在外面没有什么。”隐九是吃定了,齐思墨心中中意慕菀这个事实,所以也很是自信的认为,自己找到了这样的女人其实是在做一件能令主子高兴的事情。‘ “晚上带我去看看!”对他们两人的话,齐思墨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扔出了这样一句话。 而一听见这话,隐三在心中直呼不好,可隐九却是觉得痛快的很。 这天晚上,天色黑下来以后,齐思墨便出了府,由他们带领,直接到了那小胡同里。 那女人似乎被调教的很是听话,齐思墨走在最前面,推开屋子的门的时候,映着那明亮的烛光,那张肖似慕菀的面庞就那样温柔的映进了他的眼眸。 即便是睿智如他,他心里还是一震,他上前几步,伸手抚上了那女子的面庞,而那女子此生第一次见到这般英俊的男子,已然快要忘记了自己的呼吸。 齐思墨的手从女子的脸上划过,r然后便落到了那双眼睛上,可同慕菀那双灵动的眼睛比,这个女子的眼睛简直是如同鱼目一般。 “公子,奴家唤作……”女子见齐思墨的手一直在自己的脸上温柔的抚着,她便开口要介绍自己,可这介绍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齐思墨给打断了。 “我不需要知道你的名字!”齐思墨否决的很是痛快。 女子一听他这样冷淡的态度,一时之间竟也是心慌慌的,不知为何,刚刚还觉得无比温柔的抚摸此时竟是让他有些毛骨悚然了起来。 她仰头,有些忍不住的想要看他,可又被他眼睛里的眸色所震撼。 “主子?”隐九刚刚要开口,结果就听见齐思墨忽然语气低低的开口,好似在同女子讲话,又好似在同他们两个说。 “世间,只有一个她,任何人都不配同她想象,一个赝品,是没有存在的理由的。” 齐思墨这话刚说完,隐九整个人就是浑身一震,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手已经狠狠的掐上了那女子的脖子,那女子甚至都没有好好的痛齐思墨说上几句话,一条生命便就此消逝了! “主子?”隐九吓得腿脚都软了,这件事情的确是他自作主张,可他以为,以主子的心思,主子定然会喜欢,可没想到,主子竟然是不喜欢的,反而下手极其的凶狠。 “隐九,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是能耐,能够猜透我的心思?”解决了那女人,齐思墨这才转回头看向隐九。 隐九的心里早就不安,所以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齐思墨的面前。 齐思墨冷笑了一声,很是直白的道:“既然你喜欢猜度我的心思,那我便告诉你,第一,以后不要做这种蠢事来揣摩我,第二,凡事我从来不喜欢赝品,你拿着赝品放在我面前,只会让我觉得肮脏。” 说完这话,他又低声再问了一遍:“可是听清楚了?” 隐九立即忙不迭的点头:“属下记住了。” 齐思墨嗯了一声,这才道:“自己去领五十大板。” 暗卫堆里的五十大板可不是那么轻松的,一想到自己的屁股一个月以内不能动弹了,隐九心里还是后悔的很。 隐九很是落寞,倒是让隐三的心里很是痛快。 他一直反对齐思墨接近慕菀的,只是,这样的结果,其实严格的来说,也不知道是祸是福,毕竟,主子虽然很是狠戾的将这个女人给杀了,可这也间接的证明,慕菀在他心里的地位着实是很牢固。 不知是好还是坏。 …… 五天后,秦昊又晃晃悠悠的来上朝,只是今天从刚进了这金銮殿,气氛就着实有些不太好。明明表面上很是平静,可秦昊还是从中读出了几分剑拔弩张的意味。 “相爷,三殿下那边好像得了什么计划,来势汹汹呢!”亲近的下属立即朝着秦昊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可消息着实不是太多,所以也没有办法详细的得知对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秦昊听见这话,视线朝对面的齐思墨瞅了瞅,只见齐思墨一脸的温润淡定,一如往昔。 “呵,待会儿听听便是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对方既然藏得这样严实,定然是挖不出什么消息来了,所以,索性等上朝的时候好了。 而果然,敬德喊了一嗓子,这有本启奏的声音刚刚发出来,齐思墨那边就有了动静。跟在他身后的兵部侍郎也一并站到了前面。 “文王有什么事情要回禀啊?”齐皇这几天心情都不错的很,表情很是乐呵的朝齐思墨问道。 齐思墨听见齐皇的问话,这才立即回道:“启禀父皇,儿臣这几日在兵部的时候,一直在同刘大人讨论边防的问题,前些时日刘敏被刺杀,这样的事情儿臣想,还是不要再发生的好,所以边关的问题必须重视起来。” 听见齐思墨这话,齐皇的表情倒是有些玩味,他不禁在心中想道:“刘敏此人虽然是你舅舅,可却是在秦昊手底下过活的,被刺杀正合朕意!” 不过,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的,可面上到底还是不好意思说出来,所以齐皇想了想,便顺着他的问题问道:“那不知你想出了什么样的主意?” 齐思墨一身温润的又朝齐皇行了一个礼,这才开口道:“回禀父皇,儿臣觉得,应该加固边防,修筑城墙,譬如连城,十年前连城整座城池都遭到匈奴的屠杀,如今已经同一座荒城没有什么两样了,既然已经很少有人住在那里,不如将连城的位置好好规划一番,况且连城原本就在匈奴同咱们大齐的交界上,因为是座废城,所以推掉重新整治一番才是好的!” 齐皇听着这话,原本表情很是不在意,可听着听着竟然觉得不错的很。 “那里的确是座荒城了!”一想到当年连城的惨事,齐皇现在回想起来,仍旧有些皱眉。 如果能利用连城加固边防的话,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而此时,秦昊的眸子,一片幽深。 ------题外话------ 谢谢送票票送钻钻的菇凉! 第一百四十三章 她是个有福气的 但凡做什么决定,齐皇都不会太仓促,都会很广泛的去询问其他大臣的意见,这件事情也一样。 听见齐思墨这计划的时候,齐皇最先朝齐思元问了去,齐思元一听,耸了耸肩:”父皇,儿臣对用兵之事向来不是太懂。“ ‘你能懂什么?“齐皇一听见齐思元这答案,就知道自己又白白的问了,不禁很是嫌弃的朝他道。 对此,齐思元倒是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浑不参与这些事情。 “秦相,你觉得呢!”齐皇这才将视线转到了秦昊的脸上,可秦昊还没有说话,他忽然开口道:“朕记得,秦爱卿的祖籍好像就是连城吧?” 秦昊点了点头,脸色淡定的道:“回皇上,臣的祖籍的确就是连城。” “这么说来,当年那场大屠杀时,秦爱卿已经十五六了吧?“齐皇的目光忽然变得好奇了起来:”当年事发的时候,你在何处?“ 秦昊眸色深深,很是深邃,他低下头,声音一如往昔的低沉中带着几分冷冽道:”回皇上,当年事发的时候,臣在晋城上课!“ “那秦爱卿倒是免于一难。”齐皇悠悠的说了出来,可心里总是觉得十分的可惜,为何他就这么好命给逃了出来啊?要是他也死于当初的那场大屠杀,那么今日事情就不会这样棘手了。 “那秦爱卿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啊?说起来,你既然是连城之人,对连城定然熟悉的很,老三手里虽然有图纸,但终究没有亲自去考察过!”齐皇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在两人的身上滑动着,他在想,是不是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再将秦昊给支出去,让老三再多熟练一下这朝廷中的业务? ”臣只是有些好奇,文王身为匈奴的女婿,一边响应同匈奴的交好,一边来主张建筑城墙防备匈奴,臣觉得,这件事情有些矛盾。“秦昊声音冷冷的,没有丝毫的感情和情绪。 而齐思墨一听他这话,并没有立即反驳,反而沉吟一番,这才开口,不紧不慢的道:”我原本就是大齐的人,并不会因为联姻而改变什么。“ “老三这话说的还是有些不对,咱们大齐的确该同匈奴交好,秦相这样一说,咱们要是大肆的修建城墙,这样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儿!”齐皇的本来面目在这种时刻还是又暴露了出来,他害怕打仗,毕竟匈奴的力量的确是强大的很,如果真的惹恼了匈奴,他们定然要又要派军来打仗。 而齐皇,从来都不放心抗击的队伍交到秦昊的手上,边关有战争也绝对不让秦昊出手,他生怕秦昊带兵先将京城给围剿了。 秦昊听见齐皇的这般回答,一点都见怪不怪,脸上虽然没有任何的情绪,可心中却是鄙夷的很。 十年前,连城满城人口被屠杀的时候,齐皇也是现在这个反应,将一座城池的人的性命视为草芥,一点都不关心,这样的皇帝,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而齐思墨听见齐皇这样说,毫不意外的选择了沉默,很多时候,即便是需要争取,他也不希望是在朝堂之上,因为他不想留给齐皇一个同秦昊针锋相对的形象,即便,在暗地里,他们早就已经针锋相对了!。 …… 下朝的时候,秦昊刚从汉白玉的台阶上走了下来,然后就听见了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不知文王找本相有何事?”秦昊面色冷嗤的转过头,看向齐思墨。 齐思墨声音温润而又低低的道:“当年连城大屠杀的时候,秦相应该还在连城之内吧?” “在不在,与你何关?”秦昊冷笑了一声,对于他,很是不放在眼中,大步就朝下面走了去。 “秦昊,你有没有想过,当初的整个连城,都是因为你而丢掉性命的?”齐思墨瞧见秦昊大步往前走的模样,他忽然这般问出了口。 可谁知道,秦昊非但没有一丝的反应,反而转回头,一脸平静的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还是说,文王能将整座城池的人给救回来?:“ 同秦昊相比,耐不住性子的还是齐思墨,不管他如何的说话,秦昊的反应都是一脸的嗤笑,看向他的目光始终如同看着一个蠢货一样。 两人这般的反应对比,齐思墨自己也能感受的出来。 以前,他觉得自己是可以忍得住的,毕竟自己已经忍了那么多年,可现在呢,他忽然觉得自己要忍不住了,他不想被秦昊给比下去,这绝对不可以。 就在他心中这般想着的时候,秦昊一身白衣已经走远了。 从宫里出来,淮安已经等在那里了,秦昊一见到淮安,立即问道:“东西带来了么?” 淮安有些无语将一直藏在身后的食盒给拿了出来,交到了秦昊的手上。 秦昊瞅着这盒子,又抬眼看了看淮安,声音没什么起伏的道:“你这是做什么?害怕别人笑话?” 淮安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一脸的认同。 秦昊一听,立即嗤笑道:“别人会不会笑话你,不会因为你手中是不是拿着食盒。” 说着,便带着淮安,心情很好的朝长安街上那家豆腐脑很好喝的店铺上走了去。 “相爷,夫人没来么?”那老板俨然已经记住他们了,毕竟,在这京城中,能将一身白衣穿得那么风华绝代的人,的确是不常见啊! “她在家中休息。”面对这小商贩,秦昊倒是脾气好得很,将食盒给放了过去,那人很是仔细的帮忙装着。等到食盒再次递回来的时候,秦昊这才将一串铜板递到了老板的手上。 秦昊来的时候,每次都会多给一些铜板,老板很是不好意思,刚要再次的劝说,结果就听见秦昊道:“剩下的钱给孩子多买几本书看!” 而老板一听秦昊的这话,不禁低头朝下面坐在小板凳上的小家伙儿看去,那小家伙儿的年纪同小五差不多大,但身上穿的算不上好,小小的一坨坐在那里,手里却是捧着一本书,很是仔细而又认真的听着。 “毛毛,听见了么?相爷让你好好读书呢!”老板一边看着秦昊走出去的背影,一边揉了揉儿子毛茸茸的小脑袋。 毛毛听见他爹的话,小小的脑袋不禁也转头看向了秦昊,纯真的眸子中一片仰望和崇拜。 …… 淮安发现,自从府里有了夫人以后,主子渐渐的趋于正常人,然后又渐渐的趋于不正常人,毕竟,谁见过丞相亲自去买菜买肉的。 “主子,夫人不是说只吃鲤鱼就可以了么?”淮安一脸诧异的跟着秦昊,在后面提醒道。 秦昊嗯了声音,声音很是专业的道:“要买野生的才好!” 买了鲤鱼以后,又在淮安无比咋舌的目光中去买了不少的里脊肉,总之,等他们从菜市场出来的时候,菜市场里的众人几乎将秦昊给围观了遍,他的穿着和样貌同手中的那些大鱼大肉很是不合符,可偏偏,搅和在一起也被秦昊带出了一种高大上的气味来。 等收拾好了这些东西,淮安觉得差不多要走了的时候,秦昊忽然停住了脚步,朝淮安道:“淮安,去买些大腿骨来。” 淮安一愣,刚要说什么,就听见秦昊自言自语般的道:“给小白带的。” 向来冷面的大护卫一时之间也是苦笑不得,那狗,还真是享福啊! 等到两人真的回到府中的时候,却被告知慕菀带着人已经去了江府。 “是江夫人差人过来请的,说是让夫人去玩一天。”安伯老实的回禀着。 秦昊一听,甚至都没有进府,领着淮安带着东西直接去了江府。 府中,小五正在认真的听赵伯讲课,而小黄就一直跟在江夫人的身边,在听见慕菀进来的动静时,立即冲了出去,可没有扑到慕菀的身上却是同小白撞在了一起,小白的性格比较傲娇,不似小黄那般蠢萌,同小黄撞在一起后,还嫌弃的抖了抖自己的身子,然后就老老实实的跟在了慕菀的身边。 慕菀蹲下身子,抱了抱小黄,小黄欢喜的在她的怀里蹭了蹭,蹭完了还一脸蠢萌的看向小白。 “菀儿,身子怎么样了?”江夫人心疼的将她给拉了起来,开口询问道。 慕菀摇了摇头,甚至还在她的面前转了一个圈,笑道:“没事儿了,师娘不用担心。“ 江夫人点了点头,看了看她圆润的脸庞,笑着道:“瞧着脸上倒是有肉了,看来昊儿伺候的不错。” 听见江夫人这样调侃,慕菀便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师父今日出去讲学了,院子里除了老大他们四兄弟就没有别人了,你快来,今天一大早我就蒸了桂花糕,刚好出锅,你来尝尝!” 秦昊来的时候,慕菀嘴巴里已经塞了好几块,瞧见他来了,立即很是激动的朝他招了招手。 秦昊手里还拎着东西,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上前凑近她道:”做什么这样急急忙忙?“ 慕菀赶忙将嘴里的给咽下,瞧见秦昊手里还拎着东西,她用手捏了一块桂花糕直接递到了他的嘴边。 秦昊瞧见她这动作,立即张嘴乖乖的咬住。 慕菀眼睛亮晶晶的,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你快尝尝,是不是很好吃?” 秦昊咀嚼着,然后便点了点头,吃完还有些得寸进尺的直接凑上前在她的脸上亲了亲。 “去去去,我要继续吃了!”慕菀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劲儿的摆手,秦昊这才带着东西去了厨房。 江夫人看见秦昊手里拿着这么多东西,也是一脸的诧异,不过这诧异之后就是有些惊喜的道:“昊儿今天是要准备下厨么?” 秦昊点了点头:“没想到师娘会将她给带来,这样正好,师娘这里工具齐全。“ 江太傅每天沉浸在诗书之中,而江夫人则是沉浸在厨艺之中,秦昊这话,说的倒也是不假。 ”眼下离午饭还早,你先去陪陪菀儿,我瞧着她的气色很是不错,之前我还担心呢!“江夫人好笑的道。 “师娘担心什么?”秦昊倒是问的一脸认真。 “我是有点担心,毕竟你们男人啊,同女人比起来到底还是有些粗心,不过今天见了,师娘是丝毫不担心了,那丫头也是个有福气的!”江夫人心里还是很感慨的,秦昊能碰见这么合拍的人,真是不容易啊,尤其两人还是在那种情况下开始的。 “师娘多虑了,遇见她,也是我的福气!”秦昊声音低低沉沉的道,他这个人向来极其的自制,很少有失控的时候,更不用说动心了。 可缘分来得就是这样令人猝不及防,可他也没有要避开的意思,他的这辈子,失去的已经够多了,能再遇见一个以心相待的人,着实是不容易。 江夫人对他们现在的状态很是满意,听见他的话,也只是满意的抿唇笑。 …… 齐思墨回到府中以后,情绪有些微微的暴躁,他守在书房里一直在询问,匈奴那边的信件来了没有。 他的信已经去了十天,算起来,快马加鞭也该回来了,他有些等不及了,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当年匈奴决定屠杀整个连城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 就在他这般焦急的等待中,临近中午的时候,信件终于来了,隐三带着信件送来的时候,恰巧同呼延灵撞在了一起。 呼延灵带着乌兰,手里还端着托盘,隐三瞧了瞧,都是主子寻常喜欢吃的菜色。 “王妃,饭菜属下帮您带进去吧,主子今天事情很忙。”为免呼延灵被齐思墨很直接的拒绝,隐三决定帮她将饭菜给带进去,便主动开口提议道。 原本他其实抱得希望并不大,可没想到呼延灵却是痛快的答应了。 但就在她准备转身的时候,齐思墨却推开书房的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灵儿,你也进来,乌兰先退下去吧。”齐思墨主动的朝呼延灵伸出了手,而呼延灵在听见齐思墨喊自己的时候,眼睛顿时一亮,一脸痴痴的看着齐思墨。 齐思墨牵着她进了书房,隐三也及时的跟了进来,将手中的密信交到了齐思墨的手上。 齐思墨让两人坐在他的对面,他亲自拆开了那信,信纸上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可就是这短短的一行字,让齐思墨整个人都沉静在那里。 “主子,怎么了?“隐三一脸诧异的问道。 齐思墨想了想,忽然砖头,朝呼延灵问道:“灵儿,当年连城大屠杀的事情你可晓得?” 呼延灵摇了摇头:”殿下,那时我不过七八岁,倒是没有什么印象。“ 齐思墨听了她的这个回答,心中倒也是相信的,其一是因为呼延灵年纪还小,这第二,便是因为她只是一个女孩子,那等机密,恐怕就连一些皇子都是不知道的。 不过,这些人中却是不包括呼延烈的。 瞧见齐思墨又干净了下来,呼延灵不禁朝齐思墨道:“殿下,你不如差人去找一下我大哥,我大哥从小就跟在我父王身边,很多事情他是知道的!” 齐思墨扬了扬手中的信道:“已经回了,只不过,答案跟没有一样。” 说着,他就将那张纸摊在了桌子上,呼延灵凑上前看了看,只见上面写道:“你且先告知我,谁是连城人?” “连城的人当年不是已经?难道还有存活下来的人么?“呼延灵一脸诧异的朝齐思墨问道。 齐思墨点了点头:“有,秦昊。” “那殿下便将秦昊告知我大哥,我大哥定然会给你答案的。”呼延灵很是疑惑的道,这样简单的事情,齐思墨怎么拎不清呢! “可是我怕来不及,连城的事情眼下就在处理之中,再来一个十天,只怕已经不够了!”齐思墨揉了揉眉头。 呼延灵皱眉道:“可眼下只有这一个法子,况且,如果问题果真很严重的话,大哥定然会派人加急赶来送信的。” 齐思墨点了点头,让隐三动笔写了几个字,又差人给送了下去。 “殿下忙活了一上午定然还没有吃饭的,这是我亲自熬的饭,你尝尝。“呼延灵说着,然后就要起身,可刚起身,手腕就被他的手给握在了手里。 “留下来陪我一起吃吧。“齐思墨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呼延灵眼睛一亮,身子一颤,然后就重重的嗯了一声。 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像瞬间好了起来,呼延灵吃饭的时候,几乎是吃一口就要抬眼看一次他。 而这天晚上,齐思墨也理所当然的去了呼延灵的房间。 欢好之后,呼延灵趴在床上,看着下地去沐浴的齐思墨,眼眸中一片暗色,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能察觉到一股淡淡的忧伤在弥漫。 她想了想,还是翻了个身子,紧紧的抱住了他刚刚枕过的枕头。 那上面,依旧残留着他的味道,是她最最迷恋的味道。 …… 呼延烈的信还没来的日子,齐思墨便一直将连城的事情给拖延着,对此,秦昊很是不以为意,并没有将事情给放在心上,仍旧每天将他同慕菀的日子过得蜜里调油一样,而随着慕菀身体的恢复,两人的”夜生活“又开始继续了起来。 大抵是因为承认了彼此的感情,慕菀做事也更加的主动了起来,两人的日子用蜜里调油甚至有些不够形容。 慕菀趴在秦昊的怀里,紧紧的往他怀里凑了凑,她整个人已经疲惫至极,整个人也懒洋洋的睁不开眼睛。 秦昊也紧紧的抱住了她,不让她受凉。 看着怀里的女人,他的心,异常的满足。 …… 这天早朝结束以后,齐皇一脸疑惑的指着齐思墨道:“老三,你到底在搞什么?提议连城要整改的是你,现在要求拖延的也是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齐思墨一听,眼睛四周打量了一下,见屋子连齐皇最信任的敬德都没有,这才将之前同呼延烈来信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儿?那你可有收到呼延烈的回信?”齐皇一脸诧异的问道。 齐思墨摇了摇头,并没有承认是自己主动去调查的,而是将事情推在了呼延灵的身上:“儿臣也是无意间听见灵儿这样说,所以才觉得有些奇怪,便写了一封信去询问清楚,结果呼延烈就那般回了一句,不过从他这话中的语气来看,这事情定然是非比寻常。” 齐皇一听,倒是点了点头:“没想到,倒是让你误打误撞了,如果这次能和匈奴一起联手灭掉秦昊,那朕也可以放心了!” 齐思墨听着齐皇这样说,面上倒是一直温润的笑着。 “如果呼延烈那边来了消息,立即来告诉朕,朕要第一时间知道。“齐皇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很是好,毕竟,如果能将匈奴人也给拉进来,那么灭掉秦昊的机会可就大了许多了。 这个逆臣,定然要尽快的解决。 …… 就在齐思墨进宫的这天下午,秦昊手里就收到了一封信,在拆开那小纸条的时候,秦昊的眉头还是皱了皱,彼时,慕菀正靠在秦昊的身边吃着桂花糕。 ”秦昊,你的身子僵硬了一瞬,是不是碰到了什么烦心事儿?”慕菀感受到他肢体的变化,便开口问道。 秦昊一听,点了点头。 “很麻烦么?”慕菀咬了一口,继续问道。 秦昊摇了摇头:“还好,不要担心。” “你说还好,应该还是有点难办的是不是?“慕菀忽然从他的身边坐直了身子,歪着头,很是认真的看着他。 秦昊转身,低头瞅着她,眼眸深深却是满满的笑意,他低头,吻了吻她唇角的桂花,声音好笑的道:“所以,你现在是在观察我的身体反应么?” “对啊,一个人的情绪是可以从身体甚至是五官上猜度出来的。”慕菀点了点头道。 “菀儿,那你以后只准观察我的身体!”秦昊忽然又凑上前,很是自然的就将原本很正经的话题给讲歪了。 “喂,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慕菀直接伸手去撕秦昊的嘴,却被秦昊给躲开了。 “我很好,只是得到这消息有些惊讶,你不要担心。”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这才伸手将消息直接给放到了烛火上,瞬间,那张小纸条就变成了灰烬。 ------题外话------ 谢谢送花花送票票的菇凉啊,作者君强力推荐一个电视剧《我哥哥太爱我了怎么办?》啊哈哈哈哈 第一百四十四章 秦昊当年事! 慕菀不知道那纸条是谁写给秦昊的,也不知道那纸条上写了什么事情,虽然秦昊的表情面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可她总觉得秦昊的情绪还是有些不对劲。 下午,她在后院里练着身体,着实是因为之前休养身子的缘故,所以她现在正在慢慢的恢复身体的锻炼,也想身子日渐的强壮起来。而她出来的时候,秦昊仍旧坐在书房里。 小白趴在竹林边上,偶尔会仰头看看慕菀,可是大部分的时候还是趴在那里睡觉,慕菀从竹子上飞身而下,正巧惊夜和淮安站在一边。 “淮安,你让厨房准备些瓜果给你主子送过去,让他不要太劳神!”大抵是因为从心底关心一个人的缘故,所以慕菀很是能敏感的察觉到秦昊情绪的变化。 淮安一听,也正有此意,便点头转身快步朝前面走了去。 书房里, 秦昊刚刚同流渊交代完事情,淮安就敲门拿着东西走了进来。 瓜果都被切成了小方块般大,这手法,看起来就是慕菀喜欢吃的,秦昊摆了摆手:“菀儿在后院,你送去吧。” 淮安听了,却是摇头道:“主子,这是夫人差我送过来的!让您不要太劳神!” 秦昊听见淮安的这话,眸中的情绪瞬间软化了下来,他这才点了点头。 流渊正好带着人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主仆两个人,秦昊后靠在椅子上,声音冷冷淡淡的朝淮安道:“淮安,当年连城的事情很可能跟我有关!” 淮安在秦昊进京的时候就已经跟着他了,所以连城的事情他也知道的很,只是此时听见秦昊这样说,他一头雾水,有些听不分明。 秦昊便后仰在那里,声音低低沉沉的解释道:”齐思墨知道我是连城的人,而匈奴,好像一直在找连城的人!当年的那场大屠杀,我的确是幸存者,可我不知道的是,我是不是唯一一个,如果真的是唯一一个,那么……当年的事情,定然是同我有什么联系的!“ 淮安一听,立即回禀道:“主子,那我们立即吩咐人看紧了文王府,一旦有消息,立即回禀!” 秦昊点了点头:“虽说消息不是通过那里,但还是得做做样子,以免引起齐思墨的怀疑!” “主子,你还是不要多想,夫人她……好像很担心您!”淮安将慕菀的状况同他说了说。 秦昊听见这话,眸中的雾霾顿时散去,他一边点头,一边起身,朝屋外走去。可刚走没几步,他的步子立即又顿住了,回身又将桌子上那一大碗水果给带了出去! …… 齐思墨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又过了好几天,而这次,果然如同呼延灵说的一般,大抵是因为消息紧急,所以果然是比之前快了两天。而且,这次的信件是由呼延烈的亲信亲自送来的,信一共有两封,一封给齐思墨,另一封是给呼延灵的。 齐思墨拿到信的那一刻,自己一人进了书房,他安静的在书桌旁坐下,然后深呼吸了一口,这才将手中的信给打开。 果不其然,在打开信的那一瞬,即便是他心中有准备,可在打开的那一瞬,齐思墨的心里还是有不小的震撼。 “十年前,大巫师曾经预言:连城有一人,有撼动匈奴之力!” 这句话,从字面上来看,便是连城中有一个人,有能够撼动匈奴社稷之力,可当齐思墨左思右想之后,总觉得事情应该不止是这样。 要不然,呼延烈的反应不会那么强烈,而这句回信,应当是故意遮掩了情况,但又与实际情况有相关联的地方。 难道?并非撼动?而是灭族么? 如果果真是撼动,那么十年前匈奴应该也不会派人将整个连城都给屠杀,能让他们冒着风险作出这样的事情来,想来,应当是“灭族”。日后能灭匈奴之人,定然就在连城,这个理由很是成立。 而就在这时,隐九站在屋外,声音很是低小的道:“主子,呼延烈给王妃也去了一封信!” “是么?”一听这话,齐思墨立即起身,他站在那里想了一会儿,这才转身朝屋外走去。 齐思墨从书房出来以后直接到了呼延灵这里,而呼延灵刚刚将信给看完。 大哥给的信很是简短,只有一句话:“用尽一切,杀掉秦昊。” 就在她一脸皱眉的时候,乌兰忽然在外面喊了句:“见过王爷。” 听见乌兰的这动静,呼延灵立即起身朝外面迎了去,可终究还是不如齐思墨的动作快。他伸手就将她给扶了起来,然后挥退了众人,内室顿时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灵儿,坐到我身边。”他对呼延灵说话的时候,声音很是温柔,呼延灵的身子先是一僵,随即又好像春风拂面一般,欢喜的坐在了他的身边。 “你哥哥的信回来了!”说着,齐思墨就将收到的信拿了出来,一点都不避讳的放在了呼延灵的面前。 呼延灵很是好奇的拿过了信纸,在看到上面写的字以后,立即反应了过来,甚至都没有让齐思墨多说什么,她自己倒是最先就将自己的那封信给拿了出来,放到了齐思墨的面前。 齐思墨看着上面让秦昊死的八个字,已经能够确定,自己猜想的应当是正确的了! 果然如此。 “灵儿,我可否写信询问一下巫师当年的占卜?”齐思墨了解,巫师在匈奴是一个极其尊贵的位置,他们的能力特殊就在于,只会算皇脉一族以及国运,相当于国家算命师。所以,当初巫师有这样的判断,定然就是促使连城被屠杀的来源。 可呼延灵听见齐思墨这话却摇了摇头:“殿下,并非铃儿不帮你,着实是因为大巫师人已经死了,我没办法答应你啊!“ “什么?人已经死了?”齐思墨一脸的惊诧:“巫师不是还跟着呼延王子来过京城?他去世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淡定温润如齐思墨,也被呼延灵的这个消息给惊到了。 可呼延灵却是摇头道:“殿下,你看啊,我大哥也说了,是大巫师所占卜的,这个大巫师不是跟着我们来京城的那位。大巫师这人的占卜看相很是厉害,匈奴历代的巫师都只会看王族一脉,可大巫师却是连寻常的人也会看,不过,大巫师好像十年前就死了吧,这倒也没有什么让人吃惊的,毕竟,巫师的年纪都不会太大,母后说,这是因为先知的缘故,所以短命是上天的惩罚。” “那巫师他不会算么?”齐思墨觉得自己隐隐的是听明白了、 呼延灵摇了摇头道:“巫师的能力要差一些,算不出来也是正常,毕竟,自从大巫师去世以后,大巫师的那一脉就断了,眼下的这位巫师虽然算东西不是那么的厉害,但是贵在活得长久啊!他已经是有史以来活得最久的巫师了,听说大巫师只活了三十几岁呢!” 被呼延灵这样一说,齐思墨总算明白了过来。 只是,齐思墨心中所猜测的,呼延灵并不晓得。 “殿下,这样来说,能对我们匈奴有威胁的人就是秦昊,对么?”呼延灵凑近齐思墨,转头问道,两人的距离很是亲近。 齐思墨点了点头。 “可秦昊的武功那么高,我怎么能杀掉啊?可能我还没有出手,秦昊已经先把我给杀了。”呼延灵皱眉,一脸的觉得不可能。 “有我在!”齐思墨听见她这话,一把就将她给抱到了怀里,而呼延灵听见他这样说,身子先是一暖,然后她的怀里抬起了头,一脸疑惑的道:“殿下,你也同意我大哥的意思么?” 齐思墨点了点头,脸上一派正色的道:“灵儿,你应该能看得出来,皇室同秦昊的关系很是紧张。” “是啊。”呼延灵倒是点了点头:“秦昊的权力好像还蛮大的,感觉,要比很多人都要厉害。” “一个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我既然生在帝王家,我跟秦昊,是站在一条对立线上的。“齐思墨这话说的很是感慨。 呼延灵仰头看着齐思墨,他的眸光清澈,脸庞很是英俊,她不禁软软的趴在他的怀里,这般近距离的感受着他的心跳,她很是满足的点了点头,声音很是温柔的道:“殿下,你的苦我都知道,既然这样对你有利,咱们便好好的算计一下,将秦昊给杀掉就好了。” 齐思墨根本没想到呼延灵答应的这样痛快,他抱着她,把玩着她的头发,声音很是温润的问道:“你不是同慕菀很能玩儿的上来,你有没有想过……” 以往,齐思墨说什么话,呼延灵都会认真的听着。可这次却是意外的打断了齐思墨的话,低声回道:”殿下,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最重要的。“ 重要到,为了你,背叛全世界也无所畏惧。 齐思墨低低的应了一声,两人抱在一起,静静的安享这午后的阳光。 而这天下午,从呼延灵的屋子里出来,齐思墨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宫中,呼延灵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之间,手指也无力的垂了下来。 …… 齐思墨并没有将事情的真相告诉齐皇,只是将自己的那张纸条给拿了出来。 齐皇看了以后,很是吃惊的道:“这么说,能撼动匈奴的人就是秦昊了?而且瞧着匈奴人这急切的模样,想来,秦昊的威胁定然不容小觑。” 齐思墨点了点头,却又摇头道:“父皇,如果秦昊真的能同匈奴抗衡,可如果这样的话,一旦事情往预期之外的方向发展,那么,咱们能承担住匈奴的怒火么?退一万步,如果秦昊真的完成了对匈奴的征服,那么咱们大齐的江山是不是也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不得不说,齐思墨的这一番话着实是将齐皇给吓到了,齐皇听了以后,简直有种脑袋都炸开的感觉,这好像是一条死路,不管是哪个结果,都是他们所不能承受的。 “老三你的意思是?”齐皇开口询问齐思墨的意见。 齐思墨想了想,这才开口道:“儿臣以为,秦昊此人不能留,不管是进还是退,咱们都不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齐皇觉得,齐思墨这话说的很是对,不管秦昊同匈奴的结果如何,好像齐国永远是最遭殃的那个。 一想到这样的后果,他觉得,自己也是赞同齐思墨的想法。 秦昊这人,留不得。 ”可是,要解决秦昊,咱们想的法子已经不止一个两个了,秦昊这人本事大的很,想要谋求一个好结果,还是得花费不少的力气!“ “父皇,如今呼延烈的消息已经来了,那么连城的事情也该解决一下了,依儿臣看,连城的事情不如让秦昊和儿臣一同去吧,连城的地理位置原本就是易攻难守,如果再有匈奴的人相助,解决秦昊应当也不是什么难题!“齐思墨想了想,还是将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齐皇点了点头:“你辛苦了,暂且先回去吧,我这就差人下旨意!” 齐思墨立即退了下去。 …… 秦昊和齐思墨一起去连城的旨意是在第二天的早朝下达的,可意外的,对于这个旨意,秦昊就连眼中都没有一丝的慌乱。 “臣接旨!”他很是淡定的接过旨意,在抬起头的时候,视线从齐思墨的身上掠了过去,风平浪静。 “老三已经将事情给安排的差不多了,你们择日就出发吧!“齐皇对于送秦昊出京城有竟有些迫不及待了,他心中也清楚的很,早一天让秦昊出发,就早一天方便搅和朝廷中的事情,顺便趁着秦昊不在的时候,将他的党羽都给好好的收拾一通。 等等,不对! 齐皇忽然反应过来,若是齐思墨也跟着秦昊一起离开的话,那么朝中的事情就没有人帮自己分担了!这些天大部分事情他都是交给了齐思墨,可眼下,齐思墨要离开,这事情可要如何解决? 一想到这个问题,齐皇有些嫌弃的朝齐思元看了去,齐思元虽然当太子已经当了许多年了,可是着实没有做过几件帮他分担的事情,而且老大这脑子里每天想的只有风花雪月,让他处理政事,估计比让他上天还难。 而齐思元正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结果就看见了齐皇有些嫌弃的目光朝自己扫了过来,见此,他一脸困惑的看向齐皇。 但,齐皇很快就将视线给转过去了。 齐思元一脸的不知所以然。 …… 自从燕归泠离开以后,秦昊下朝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一个人走,可这两天,齐思墨跟他跟的的确是比较频繁。 这不,他刚刚走出来,齐思墨的身影又缓缓的踱步走了过来。 “文王殿下,本相并不喜欢被嫌恶的人跟着,除非对方是一只不要脸的狗!”秦昊说出口的话很是毒舌,但对于能一个装疯卖傻十几年如一日的人来说,这着实算不上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 从远处看,两人皆是风度翩翩,可只有两人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在说些什么话。 “秦相,若本王说,当年连城的满城子民都是因你而死,你可会相信?”这话之前齐思墨已经说过了一遍,之前他说的时候秦昊没有任何的反应,可这一次,秦昊却是笑出了声。 “三殿下,那本相问你,如果没有当年的大屠杀,你觉得,本相可会远走他乡,北上京城?以至于最后走到如今的位置?”秦昊的一句话立即将齐思墨给堵住了。 有因便有果,可当年的事情,似乎是先有的屠杀,才有的秦相。诚如秦昊所言,如果没有当年的大屠杀,那么,秦昊现在大概只是一个比较普通的人,有爹有娘,绝对不会做出想要谋权的事情来。 “三殿下,这件事情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很是不同,今日的我,便是当年的那场大屠杀所塑造的,不管如何,这件事情也怪不到我的头上来。”说完,秦昊脸上那原本的厌恶很快就消失殆尽,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同齐思墨说过一样,很是淡定的超台阶下走了去。 齐思墨无数次从这个角度看过秦昊的背影,也无数次的将两人放在暗中比较一番,可今日他的表现的确是出乎自己的预料。 似薄情,又不似。那模样,果真像是他从未将整个连城的事情给放在心上,可他心里,对连城又是的的确确在乎的。可真真假假,他也分辨不出来。 “主子,还要派人去相府么?”隐三就在这时走到了齐思墨的身边,朝齐思墨询问道。 齐思墨一听见他的话,立即问道:“菀儿那边最近有什么消息? 隐三很是讨厌慕菀,可即便如此,还是得好好的回答,所以他只能坦白的道:“在我们的暗卫被秦相解决之前,秦夫人这两日的日子很是愉快,甚至会缠着秦相同她一起玩闹。” “够了,住嘴!” “主子,并非属下一人,墨衣楼的不少暗卫都是亲眼所见,秦相的的确确是将秦夫人当成女儿一般的疼爱,他们之间,只怕是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存在!” 第一百四十五章 菀儿,你怎么就这么笃定 “够了 ”够了,我已经听够了,给我滚!“齐思墨很是不喜欢听慕菀同秦昊的感情有多么好,而偏偏隐三一个劲儿的在他面前提着,所以他很是不喜,而隐三看着他这样的表情,心里的担忧愈发的大了起来,瞧着主子这模样,分明就是已经魔怔了,为了一个女人魔怔了,这样一个人,还真的能走到那个位置么? …… 这边,秦昊得了旨意以后,便将今天的事情告诉慕菀了,慕菀一听这话,很是皱眉的道:”齐思墨也跟我们一起去?“ 秦昊点了点头:”他心中定然在盘算什么,而那个盘算,大概就是……“ ”杀了你!“秦昊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慕菀给接了过去。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点了点头:”夫人很聪明。“ 慕菀瘪了瘪嘴:”那咱们提前走吧,我可不想看到他。“ 秦昊嗯了一声:”我也是这样想的。“ 玄机楼的人动作很是快,而且,现在玄机楼的人几乎也将慕菀认作了主子,所以还没等秦昊和慕菀交代什么,惊夜已经带着人将马车里安排的舒舒服服,相府的马车很是宽敞,她们又放了不少抱枕进去,总之,一片温馨。 这天一大早,慕菀和秦昊吃了早饭,便上了马车,窝在这舒服的马车里,秦昊伸手扯过了毯子,将慕菀给裹得很是严实,声音宠溺的道:”将毯子给盖上,今天起得有些早,你再睡一觉吧!“ 慕菀点了点头,伸展开身子,就舒服的躺在那里眯上了眼睛,怀里抱着秦昊命人定做的软枕,她很是舒坦的道:”秦昊,咱们家这马车实在是太好了。“也大得很! 秦昊哪里还能听见她夸赞马车的声音,充满在脑中的全都是她感刚刚说的那句:”咱们家“ ”以后出行就用这辆。“秦昊摸了摸她的脸,让她安心的睡了过去。 不过,慕菀这一觉显然没有睡多久,然后就被外面的动静给吵了起来。 ”是他来了!“秦昊皱眉,在慕菀睁开眼朝自己看过来的时候,开口朝慕菀道。 慕菀躺在那里,懒懒的翻了个身子,有些嫌弃的道:”他还真是吵啊!“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秦昊叮嘱了她一句,然后便推开车门下了马车,而此时,齐思墨已经带着人等在前面的路口了。 ”秦相,咱们约好的不是明天出发么?“齐思墨故作疑惑的道。 秦昊懒懒的抬了抬眼,看了看他后面的一串马车,冷声的嗤笑道:”本相乐意,关你何事?“ 齐思墨被秦昊的这语气给喷了一脸,他下意识的就朝对面的那辆马车看了看,可是下一秒,就被秦昊的目光给冷冷的瞪了回去。 ”齐思墨,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你应该清楚的很!“秦昊瞧着齐思墨这架势,便知道今天他们的出行定然要有齐思墨的加入了,不过,这种情况原本就在他们的考虑之内。 齐思墨听见秦昊的声音,唇角仍旧是温润的笑着,可是眼眸中翻滚的情绪却极其直接的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就在这时,齐思墨身后的马车里,车门忽然被推开,然后众人便听见呼延灵的声音道:”殿下,咱们还不出发吧?“ ”灵儿莫急,咱们这就走!“齐思墨仍旧朝秦昊笑了笑,这才拉着马绳,调转方向,直接将队伍放在了秦昊他们的前面。 看着前面这些碍事的,玄机楼都很是不耻,可秦昊摆了摆手道:”不必计较他们,咱们走咱们的!“ 现在天气终究还是有些凉了,尤其在早上的时候,秦昊再上车的时候直接带了一股冷风进来,他一上车就将披风裹在了自己的身上,并且让自己距离慕菀远一些,不让自己身上的冷气过到她的身上。可他刚刚在那里坐定,慕菀的手忽然朝他的手这边伸了过来,她坐在那里,靠着枕头,伸手搓了搓他的手,也没有看他,只是声音很清透的道:”秦昊,你的手好像一直很凉哎!“ ”在床上的时候并不凉!“秦昊看着她的动作,满眼的温暖,而在她说话的时候,他忍不住又要开车了。 慕菀听见他这话,抬头瞪了瞪他,然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道:”过来躺一会儿吧,反正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喂,我跟你说啊,这次设计的马车简直是舒服极了,就跟一个房车一样!“ 秦昊倒是也不推辞,将自己的身上给温暖以后,这便在慕菀的身边躺了下来,将她给抱到了怀里,脑袋同她的凑在一起,声音低低的道:”这是请了很有名的木匠所做,定然是不错的。“ 他没有说的是,其实这车是特意为她做的。 大概是因为两人靠在一起的缘故,所以慕菀竟然很快就开始有了睡意,她就靠在秦昊的身边,蹭了蹭秦昊的怀里,然后便很香的睡了过去。 …… 京城距离连城的距离不算近,保守的算下来也要六天的时间,他们从京城出发,到达青州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中午了,马车并没有行驶到知府,而是直接在一家酒楼后面停了下来。 淮安站在马车外面,伸手轻轻的敲了敲马车,声音也故意压低的道:”主子,已经到青州了!“ 秦昊竟然也同慕菀一样,一起睡了过去,不过两人的警惕性都是极其高的,所以一听见淮安的声音,两人顿时清醒了过来,慕菀揉了揉眼睛,这才被秦昊给拉着下了马车。 可即便是下了马车,她也仍旧在那里打哈欠,她从一边的被子里将睡得正香的小白也给抱了下来,然后就被秦昊揽着腰朝酒楼里走了进去。 原本他们是准备要一个小包间的,可谁知道齐思墨和呼延灵就跟狗皮膏药一样,最后四人还是要了一间不算小的包间,这才开始点菜。 ”一碗鸡蛋羹,一份清汤,一份青菜,一份……“慕菀听着秦昊叫的菜,越听越听不下去了,伸手拉着秦昊的胳膊道:”喂,秦昊,你喂兔子么?“这么清淡的菜简直是要气死她啊! ”别急,再给你点两个肉,清煮羊肉,清煮……“ ”总得有一点点辣味吧?我已经多久没吃了?“生病的时候要忌口,可现在显然已经过了日子啊。 就在秦昊要开口的时候,这边齐思墨已经温润的一笑,声音很是清润的点了几道麻辣的菜。 一瞬间,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奇怪,但是齐思墨并不觉得,反而转头朝身边的呼延灵问道:”灵儿喜欢吃辣吧?“ 对上他温润的笑容,呼延灵点了点头。 这边慕菀也眼睛放光的看向秦昊,可秦昊丝毫无动于衷的道:”不可以!“ 慕菀的希望顿时被浇灭了,虽然齐思墨点的全部都是麻辣的菜,可她有志气的很,绝对不会去吃他的东西。秦昊点的东西虽然很是清淡,但她心中清楚,这都是为了她好,所以她也很是乖乖的吃着,只是嘴巴上很嫌弃而已。 吃过饭,秦昊仿佛看不到齐思墨一家一样,开口朝慕菀道:”要不要睡个午觉?“ 慕菀摇了摇头:”要睡的话在我们车上睡就好了!“ ”慕菀你们家的马车的确很大!“呼延灵站在齐思墨的身边,看着相府那辆个头很足的马车道。 慕菀一听,顿时扬了扬眉毛道:”那是当然。’表情很是小骄傲,可就在这时,呼延灵忽然朝齐思墨道:“殿下,我去后面一趟。” 后面是厕所。 齐思墨握了握她的手点了点头。 而慕菀眼珠子转了转,将小白往惊夜的怀里一放,也朝秦昊说了句,然后也跑了过去。 只是,在后院的时候,慕菀还没找到厕所呢,就听见一阵呕吐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循着声音她小心的走了过去,然后就看见呼延灵靠在那里,很是难受的吐着。 她怀孕了?慕菀脑中第一个想到的想法就是这个,可一想到这个,她心里很是不舒服的很,可随即,她忽然反应了过来。 齐思墨应该暂时不会让呼延灵有他的孩子,那么,呼延灵这般反应…… 呼延灵吐完了以后,就开始一个劲儿的狂灌水,然后还张着嘴巴,一个劲儿的扇着。 瞧她这模样,难道是……不能吃辣? 慕菀记得,刚刚呼延灵也是丝毫的清淡的菜都没有吃,吃的全都是齐思墨点的辣味。 原来,她也是不能吃辣的么? 别人的秘密还是不要窥探的好,其实齐思墨和呼延灵的关系,只要认真的思考一下,便能得出结论来,但慕菀还是觉得,别人的家事与自己无关,所以便也悄悄的绕开了,不要让呼延灵看见自己,免得两人都尴尬。 …… 慕菀洗完了手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正窝在惊夜怀里的小白一个劲儿的朝淮安手里探着头,而淮安瞧见慕菀出来了,赶忙将手里那袋子还冒着热气的吃食给送到了慕菀的手上。 起初,慕菀还是一脸的疑惑,目光很是困惑的看向秦昊。 秦昊抿唇,扬了扬眉,轻笑道:“今天中午表现良好,喂你一包微辣鸡翅!” 听见秦昊的话,慕菀不禁瘪了瘪嘴道:“你当我是小白呢!”不过,话虽然这样说着,她还是迫不及待的将那牛纸包给拿了过来,而闻见味道的小白已经嗷嗷的朝慕菀叫了起来,可是丝毫作用都没有,正在吃东西,慕菀也不能去抱小白,所以自个儿很是乐意的爬上了马车,很是舒坦的窝在里面,一边吹着外面很是凉爽的秋风,一边很是欢快的吃着东西,秦昊上车的时候,她的唇角四周已经有些花了。 “吃没吃相!”秦昊貌似嫌弃的来了一句。可即便嘴上这样说,他还是认命的伸手递出帕子,将她的唇角给擦了个干净。 “秦昊,规矩也是人定的,可有时候太按照规矩活,你整个人会过得很不快乐!”慕菀觉得,这是她前生的出来的经验。 “你说这话的语气浑像个八十岁的老太太!”秦昊收回帕子,坐在一边,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可是却遭到了慕菀的嫌弃:“去去去,别看着我,被人看着吃饭很对劲儿的,自己玩儿啊!”她对着秦昊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哄一个小孩子一样。、 秦昊哭笑不得的转过了头,从马车后面拿出了一个苹果,修长的手指很是漂亮的削了起来,慕菀刚刚把鸡翅给收拾完,那边秦昊已经贴心的将苹果给送了过来。 “行啊,厉害!”慕菀瞧见这成果,很是夸赞的给了秦昊一个大拇指。 秦昊一听,好笑的摸了摸她脑袋,这才将视线转到了马车窗外,结果,刚看到窗外,就同齐思墨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两个男人的视线教会在一起,自然没有什么好结果,秦昊的目光就如同鹰隼一样,紧紧的盯着齐思墨。 “别人看你你就让别人看呗!”慕菀的声音悠悠的从旁边传了过来,秦昊愣住,这才转头又看着她,只见慕菀很是没心没肺的道:“你可以的,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什么?”秦昊又被她这很是没头没尾的话给逗笑了。 “相信你可以打败齐思墨啊,是不是啊?”慕菀口气很是轻松的道。 “菀儿,你怎么就这么笃定?”就在这时,齐思墨人已经在马车的几步之外站定了。 “彭!”齐思墨的声音刚刚发出来,秦昊的手一挥,马车的窗户立即被关上了。 “秦昊,他这次的目的的确不单纯,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慕菀忽然很是正经的朝秦昊说道。 秦昊一听,点了点头。 第一天的这路上倒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不过,就是在傍晚下马车落脚的时候,倒是出了一点小插曲。 秦昊他们在里面安排房间,慕菀就站在那里,蹲在地上,逗弄着小白,然后就听见惊夜的声音道:“三王妃,请留步!” “慕菀,我就是跟你说说话,让你的护卫让开!”呼延灵有些不耐的道。 慕菀抬眼瞅了瞅呼延灵,这才抱着小白起身,朝惊夜点了点头,惊夜这才让呼延灵走了过来。 呼延灵走上前,凑到了慕菀的身边,伸手就要去逗弄小白,可小白并不理会,反而在慕菀的怀里换了一个方向,将小屁股对着呼延灵,可胡艳玲姐留一个劲儿的往慕菀跟前凑,一边的惊夜觉得这场景很是不对劲,显然,慕菀也是注意到了的。 她浑身就在戒备,可忽然间,在听见呼延灵说话的时候,她忽然反应了过来。 “哎,今天下午在马车上陪着殿下折腾了一下午,真是累得很!”说着,呼延灵还配合的扭了扭脖子,而在她故意为之的展现下,慕菀清晰的看到了她脖子上露出来的吻痕。 “你们车震了啊?”慕菀一脸惊悚的道。 她这话倒是让呼延灵一脸的懵:“你说什么?” 慕菀想了想,现代词语她听不懂倒也是正常。 “听说你们家的马车可以睡在里面,你们就没有?”呼延灵的脸上闪耀着几分骄傲的神色,慕菀一听,却是浑不在意的摇了摇头道:“有什么啊?我们俩可没那癖好!” “可这也是夫妻恩不恩爱……” 呼延灵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秦昊的话给打断了,秦昊甚至连看都没看呼延灵,就牵住了慕菀的手道:“都安排好了,上去收拾一下,咱们再下来吃饭!”说着就拉着慕菀离开了。、 而齐思墨走近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呼延灵暴露出来的痕迹,他见此,眉头微微一皱,眸中的目光似是不悦,只不过,在呼延灵仰头看他的时候,他恰好的给遮掩住了。 “进去吧!”齐思墨拉着呼延灵的手,语气倒是没有任何的情绪。 …… 楼上,秦昊在收拾着床铺,将东西都换成了他们带来的,而慕菀就坐在一边,摸着小白的皮毛,声音有些微微的疑惑的将今天中午还有刚刚的事情都讲给了秦昊听。 “秦昊,你说,有没有可能,呼延灵什么都知道?”慕菀总觉得呼延灵有意无意的在自己面前炫耀两人的恩爱,可是她并不在意啊。 “自己选择的路,无可厚非,不论结果如何,她都得一力承担!”秦昊将床铺给铺好,伸手就拎着小白放在了床下,这才靠在了慕菀的身边。 “可我总觉得,她的代价,好似是有点大!”对于呼延灵,慕菀觉得,是很令人唏嘘的,她没有想到,呼延灵会为了齐思墨做到这样的地步。 “这便是她自己的问题上,事实上,很多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秦昊伸手捏了捏慕菀的脸。 慕菀捂着自己的腮帮子,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毕竟,能靠近齐思墨,对呼延灵来说就是极其幸福的。 如果她不感觉累,她感觉幸福,那么别人怎么看她,她的确应该是无所谓的。 “下去吃,还是叫上来?”秦昊同她十指相扣,开口问道。 慕菀想了想,道;“还是咱们都上来吃吧,我不想再同他们碰在一起了!” “我也正有此意!”秦昊点头,立即吩咐淮安和惊夜下去将事情给办好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把心都给掏出来了 因为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所以慕菀一直对齐思墨这个人很是提防,尤其是他们现在还住在外面,这种客栈不比家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即便是有玄机楼的暗卫在,只是,慕菀千防万防,没有防住小白。 小白虽然平常喜欢腻在慕菀的身上,可是一到了要解决个人问题的时候,就要跑出去,所以就在惊夜带着小白出去拉粑粑的时候,事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惊夜就站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小白,结果小白好像忽然嗅到了什么东西,撒开小短腿儿就开始朝一边跑去,惊夜见此,立即跟了上去,只见小白正在一个馒头面前凑着,那馒头的表面上还沾着一些油渍,看起来很是油腻,小白下意识的就要张嘴咬,就被惊夜一脚给踹开了,结果就在这时,有人正好在朝小白放冷箭。 惊夜弯腰刚要将小白给抱起来,结果那箭嗖嗖的好像是有许多人在同时射箭一样,她甚至都来不及抱住小白,只能护在小白的身后跟着它朝客栈后面的林子里蹿了去。 外面射箭的声音终究还是将两方的暗卫都给引了出来,慕菀看着楼外那一地的箭,心里忽然窜过一阵凉意。 她甚至来不及和秦昊说什么,身子一翻,直接朝楼梯下飞了去,然后顺着暗卫的方向直接朝客栈后的树林跑了去。 不知为何,她心中有种预感,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而等她真的追到了后面的时候,在看到面前的场景时,身子微微的一晃,下一秒,就被跟随而来的秦昊给扶住了。 “菀儿。” 秦昊声音轻轻的喊了一句,可慕菀的身子一直在颤颤的。 她眼神有些愣住的看着地上,那个原本还在自己的怀里撒娇打滚的小家伙儿,它的屁股上那一块地方仍旧没有长出毛来。而此时,它就那般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的闭着,没有一点精神。 “不是我做的啊?真的不是我做的!”看着现场的气氛这么恐怖,站在前面的呼延灵开始一个劲儿的摆手道:“真的不是我做的,这不是我做的!我真的没有杀死它!” “是你们故意将我们引到这里来的吧?”惊夜站在一边,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白,她起身,目光有些阴冷的看向呼延灵。 呼延灵看着四周人的目光,秦昊的,惊夜的,淮安的,慕菀的,这么多人,都是对方的,可齐思墨不会不知道消息,可即便自己深陷这种事情之中,他好像也没有出来为自己说话的样子,一想到这样的对比,呼延灵的神色忽然变成了少有的凶狠的模样,那种恨意不像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咬牙切齿,她没有看别人,就在看着慕菀,声音低低的道:“对,是我做的。” 其余的话,她什么也没说,可就这样短短的一句话,慕菀还是看了出来,齐思墨的事情,呼延灵定然是知道的,只是她一直没有说而已。 一想到这样的结果,慕菀伸手将小白的身体给抱到了怀里,只是,就在她垂眸看着小白的时候,没有人发现她眼里闪过的一阵光芒,她抬眼,看着这般模样的呼延灵,忽然开口道:“呼延灵,你还是你自己么?” 呼延灵听见这话,忽然一愣,随即这才轻笑了一声:“来吧,你们不是要为这狗报仇么?我们来打一架啊!” 双方的暗卫没有主人的命令,全都站在外围,而呼延灵的身边,坦白的说,除了干着急的乌兰,没有别人的存在。与之相反的是,慕菀的身边则是站着不少的人。 “惊夜,去跟她打一架,给点教训!”即便心中明白,可慕菀心里还是存着一口气,即便今天晚上要杀害小白的凶手不是呼延灵,但是呼延灵出现在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好事情。 惊夜得了慕菀的命令,立即飞身前去同气焰正旺的呼延灵打了起来,呼延灵也没想到慕菀真的要动真格。 慕菀站在一边,抱着小白同秦昊一起离开了。 …… 惊夜和呼延灵打了没有多久时间,毕竟,在惊夜的面前,呼延灵的武功着实不算高,所以将呼延灵给打趴下了,惊夜便带着人离开了,乌兰见此,赶忙扶着呼延灵回去,一时之间,原本还很是闹腾的树林,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晚上的风很是凉,吹动着树叶刷刷作响,而就在这静谧之中,一抹白色的人影忽然从树林深处走了出来,目光直直的盯着对面树根上的几根银针。 “文王殿下真是好手段!”就在男人直直的盯着那树根的时候,两抹月牙白的身影直接从一边闪了出来,在这悄无声息中忽然听见两人的声音,齐思墨的确是有些吃惊。 “菀儿?”在看见慕菀和秦昊站在一边的时候,齐思墨故意忽略掉了秦昊,直接喊了一声慕菀。 慕菀冷笑了一声,声音很是冷嗤的道:“能这般喊我名字的异性,只有我的夫君,而你算什么东西?” 因为孩子的事情,慕菀一直憋着一口气,眼下又发生了小白的事情,所以慕菀整个人的火气有些压制不住。 一听见慕菀的话,齐思墨的眉头顿时皱在了一起。 秦昊适时的上前拉住了慕菀的手,声音凉凉的朝齐思墨道:“不知文王为何要对一只小狗起了杀心?小白可没有惹你吧?” “谁说他没有惹到我?”齐思墨的声线很是特别的道。声音好似转了几个弯,他的眸子毫不避讳的看向慕菀,那般直接,可秦昊哪里允许,直接将慕菀给挡在了身后,然后下一秒,就挥起拳头很直接的朝齐思墨的脸上砸了去。 秦昊这人一旦真正的发起怒来,模样也很是骇人,慕菀站在一边,看着两个人厮打在一起。 齐思墨一边自卫,那很是温润的声音也随着两人的打斗传到了秦昊的耳中:“我看那只狗不爽很久了,凭什么它能一直窝在她的怀里?” 慕菀的听力要比常人好出许多,齐思墨这说给秦昊听的话,她不是没有听到,而在听见这话的时候,她的身子都有些微微的发凉。 自从当初在城门的事情过去以后,很多时候慕菀都在想,齐思墨这人是不是有些变态,而当今天晚上听见他这说出口的话以后,她心里愈发的笃定了这个想法。 莫说她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即便是爱人之间,这样的占有欲也很是恐怖,能将这种情绪转移到一只小狗的身上,慕菀觉得这事情一旦深思,便很是恐怖。 “这是我特地给她找来的,你没有任何的资格说任何的意见!”秦昊一拳又朝齐思墨的脸上砸了去,这一拳可是切切实实的,他的唇角都开始流血。 “齐思墨,你若是还想好好守住你们齐家的江山,就给我老实一点!”秦昊同他又厮打了一顿,直到齐思墨的身子往后退了几步,秦昊这才拉着慕菀的手离开。可即便如此,慕菀仍旧能感觉的到,来自身后的那道视线,是那么的强烈,不可忽视。 …… 房间里, 惊夜和淮安正在给小白的腿包扎,而小白在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时,顿时抬起了小脑袋,一个劲儿的挣扎着,想要从两人的手里逃脱出来,就在它还要继续挣扎的时候,慕菀的手很是温柔的覆在了它的身上,摸着它的小身子道:“所幸你还是个机灵的,知道装死,要不然,你今天真的连小命都没有了!” “你们下去吧,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来就行。”慕菀说着,就朝两人摆了摆手,两人见此,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慕菀坐在一边,而小白因为慕菀的存在果然也安静了下来,慕菀这才帮小白将绷带给缠上。 “刚刚他有没有伤到你?”慕菀还是有些不放心,秦昊摇头,好笑的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嘴唇贴在她的耳边,笑着道:“你这时候才来关心我?原来,在你心中,我的位置已经排在小白的后面了!” 慕菀听见他这调笑的语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可是这笑容甚至还没有收尾,两人忽然全都静了下来,视线同时朝门外的方向看了去。 而此时的门外,齐思墨正擦了擦嘴角的血,在门外站定。 惊夜和淮安皱眉,立即就要上前,可就在他们抬脚的时候,齐思墨却已经走远了。 “他好像有点人格分裂!”慕菀靠在秦昊的身边,皱眉说道。 “什么意思?”乍然间听见这个词儿,秦昊觉得有些陌生。 “就是说,他表面上看起来,很是温润,风度翩翩,礼贤下士,但是他的另一面你也见过了,他极端,暴戾,变态,残暴!”慕菀坐在那里,低声的分析道。 秦昊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 “大概跟他的成长经历有关。”秦昊接了话茬:“他一边要装疯卖傻,一边又要培养自己的人脉!” 从始至终,秦昊的语气都很是鄙夷。 “可是,他连自己的娘都保护不了。” 对于这点,秦昊的确很是鄙视。 “常嫔娘娘大概到死还在担心,自己的儿子那般痴傻,没有人照顾怎么办?”慕菀也觉得这事情有些悲凉。 “说到底,权势不过浮云,若是连自己至亲的人都保护不了,所谓的权势,也不过如此!”秦昊低哼了一声。 “你果真这样想,我还真的以为你要当皇上呢!”慕菀对于秦昊这一点,总是有些疑惑。 秦昊好笑的将小白给抱到了床下的角落里,这才好笑的捏了捏慕菀的脸道:“我对当皇帝没有兴趣,我只对推翻齐家有兴趣!” “翻来覆去还不都是一个样儿!”慕菀瘪了瘪嘴。 秦昊无奈的摇头。 …… 因着这天的事情,所以接下来的几天,相府的马车都同齐思墨他们的队伍保持着距离,而已经吃过亏的小白更是死死的赖在慕菀的怀里。 呼延灵站在齐思墨的身边,看着秦昊拉着慕菀的模样,心中很是觉得愤懑的道:“殿下,咱们根本没有机会对秦昊下手啊!” ‘放宽心!“齐思墨摇了摇头:”此时不行,总有可以的时候。“ ”嗯!“呼延灵点了点头,但语气听起来很是虚弱。 齐思墨转头,看见呼延灵有些差的脸色,他微微的皱了皱眉,道:”你怎么了?“ 呼延灵一愣,对上齐思墨的目光,她忽然来了小心思,将自己的”难受“给透露了出来:”小日子,肚子有些疼!“ ”嗯,好好休息!“齐思墨语气淡淡的说完,然后就率先进了客栈。 呼延灵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终于明白,求而不得又始终苦苦坚持的滋味。 以前,慕菀来小日子,要带着顾知画她们出去玩儿,秦昊恨不得将她的耳朵给揪下来,好好的叮嘱一番,尤其是秦昊那样冷冽的男子,温柔起来,那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女人的模样,简直是让人心跳加速,可同样的事情,放在她和心上人的身上,就变成了一种嘲讽。 ”为什么,我明明把心都掏出来了!“脸上迎着有些寒凉的风,呼延灵弯了弯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一步步的也走了进去。 …… 因为半路上的各种事情,等他们真正要到达连城的时候,距离他们出发已经过去了七天。 慕菀从马车里坐起来,远远的就瞧见了那座稍显荒凉的城墙。 看了一会儿,她又拉着秦昊躺下了。 ”你小时候便是生活在这里?这里以前一定很热闹吧?“慕菀习惯性的就拉住了她的手,而当她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秦昊已经将她给抱到了怀里,他低低的应了一声:”那时候我常常听老人们讲,连城是个风水很好的地方,虽说地理位置有些难守易攻,可事实上,早年间这里好像发生过什么对匈奴有恩的事情,所以连城从来不会受到匈奴的叨扰,百姓们安居乐业,很是快活。“ ”当初的事情你不要自责。“在秦昊告诉自己呼延烈给的那封信的内容时,两人心中都清楚的很,当年连城的大屠杀的的确确应该就是因为秦昊而起,不,是因为那位大巫师而起,况且,我这人是不信命的。”慕菀知道,秦昊面上虽然不说,但心里定然是自我折磨的,毕竟,全城那么多的百姓,还有他的爹娘。 “我会的!”秦昊低头吻了吻她的的额头,声音很轻。 “嗯。”慕菀低低的应了一声。 她们的马车很大,所以两人一直在里面歇着,小白很是自觉的乖乖的趴在慕菀的脚边,一个劲儿的蹭着慕菀的脚。而当马车终于要进连城的时候,淮安在外面朝两人道:“主子,夫人,文王的车已经等在那里了!” “不必理会,直接到老宅!”秦昊声音淡淡的道。 淮安应了一声,便直接带着马车驶进了城中,对于停在一边的齐思墨丝毫置之不理。可慕菀却是看出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喂,秦昊,我觉得这城里的味道不太对!”慕菀放下马车的帘子,转头朝秦昊道,大概是前世做多了这种侦查的任务,所以对于这种危险的气氛她有着很灵敏的感觉。 秦昊点了点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先安顿下,我将事情讲给你听。” 慕菀知晓他的脾气,而且很奇怪的是,只要秦昊在身边,就连她这种不喜欢依赖别人的人都觉得很是有安全感。 …… 秦昊所说的老宅就是他以前的家,事实上整个连城都被修葺过,秦家的老宅是秦昊暗中派人来修葺的,而这次,既然齐思墨已然知道自己的老底,秦昊也就没有什么顾忌,很是坦然的带着慕菀来了秦家。 与想象中的不同,秦家并不是什么富家大院儿,只是比寻常人家的院子要大一些,但很是温馨,这一点,从进门以后的第一脚就能感受的到。 “这里面还种了不少菊花?”看见那些在墙角盛开的菊花,慕菀觉得很是诧异。 秦昊笑了笑,牵着她的手,给她解释道:“这院子是按照以前的样子恢复的,我娘喜欢种花花草草,只是到了秋天,家里只有菊花还在开!” “很温馨,比没人情味的国公府好多了。”慕菀哼哼了一声。 已经有人做好了饭,吃饭的时候,只有夫妻两人,外带一只小蠢狗。 小白自己在地上吃的很是欢快,秦昊这才将话同慕菀说了起来。 “菀儿,这几天城中可能要发生一次规模比较大的……” “你说话能不能简练一点?”慕菀塞了一口饭,瞪着眼睛看着秦昊,这家伙大概是以前弯弯绕绕说多了,即便自己说了好多次,仍旧是老样子。 秦昊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这才道:“这两天连城可能要打仗!” “可能?多大的可能?规模如何?”慕菀的提问很是有针对性。 “十有八九,规模至少二十万!” “噗……” 当秦昊这答案说出来的时候,慕菀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所幸秦昊就坐在她的身边,没有坐在她的对面,所以幸免于难。 “这么大规模?跟谁?匈奴?还是齐思墨?”慕菀觉得这事情来得很是突然,而且看秦昊这模样,好像也是刚知道不久。 “匈奴和齐思墨!”秦昊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他们联手?要对付我们?”慕菀也终于听明白了,看来,他们是想要在连城就对秦昊动手了。 “原本是我,不过,我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放手了。”秦昊说着说着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瞧你这态度就很很不端正!”慕菀一脸嫌弃的看着秦昊,秦昊刚刚这模样定然有什么猫腻话要说。 秦昊扬了扬眉毛,点了点头道:“夫人猜的不错,三天前刚刚知道的消息,但我也没有要将你放开的打算,即便有些危险,可我始终觉得,你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即便真的遇见不测,左右他挡在她身前便是了。 不过后面这句话,秦昊并没有同慕菀说。 慕菀一听,虽然哼哼了一声,可嘴角仍旧弯起了微微的弧度。 “我也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再说了,老娘可是活过两次的人!慕菀心中嘀嘀咕咕的道。 “那你可有把握?你也说了,连城这里的地势易攻难守。”慕菀开口朝秦昊问道。 “嗯!”秦昊说着,凑到了慕菀的耳边,简单的说了几句话,慕菀一听这话,顿时好笑的道:“那咱们还怕个屁!” “又说……”秦昊又好气又好笑的瞪着他。 “好了好了,你也别揪着我小辫子不放了,你也知道,我一激动就容易冒出几句来。”慕菀随意的摆了摆手。 “不过,虽说已经有万全之策,但齐思墨这人的心思也很是深沉,咱们总归还是要防着一些!”慕菀觉得,齐思墨大概是秦昊最强劲的敌人。 秦昊点了点头:“你不必操心,好好的歇两天。” 慕菀摇了摇脑袋:“不行,要歇也得事情过去之后。” “左右事情已经商量好了。”虽然这路上马车还算宽敞,可每日赶路终究还是很疲累,她身子还有些虚弱,秦昊也不想让她多费一些心思。 “可阿泠她们能赶得及么?”说是不操心,可夫妻俩的事情,慕菀哪里能什么都想。 “可以。”秦昊点头:“不过,要等呼延烈他们动手,阿泠才能动手,要不然,这场战争就没有意义了!” “阿泠一个人带着兵,我怕……” “你怕什么?”秦昊好笑的打断了慕菀的话,声音低低的道:“顾知书都没怕,你怕什么?” “你是说?顾知书也要来?”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顾知书的名字,慕菀就想要笑,秦昊也看出了这一点。 所以他伸手捏着慕菀的脸,那张俊脸凑近,声音有些危险的问道:“为何听见顾知书的名字就笑的这般开心?” “你不觉得顾知书这人很搞笑么?”慕菀一想到顾知书这人为了追阿泠,连写封信给知画的时间都没有,就觉得大牙都要笑掉了! ------题外话------ 谢谢送票票的各位菇凉, 第一百四十七章 绝杀 “那叫好笑么?那叫白痴!”不管是任何的缘由,只要从慕菀的嘴里听见其他的异性,秦昊这心情就开始不爽的很。 “好了好了,都随你,啊?”慕菀很是无语的摸了摸秦昊的脑袋,跟哄小孩子一样。 秦昊是个大男人,哪里会允许被当成一个孩子对待,他将慕菀亲自抱到床上,这才道:”今天累了一天,晚上好好休息。“说着便拎着小白朝外面走了去。 “喂,你要将小白带到哪里?”慕菀在后面有些着急的道,尤其是经历了之前在客栈小白差点被暗杀的事情以后,慕菀对小白还是很不放心的。可秦昊一听,忽然止住了脚步,颀长的身影站在门边,声音低低沉沉的道:”菀儿,我不想跟你一起的时候有别人在场,狗也不行。“ 慕菀一听秦昊的话,脸色顿时又爆红了起来,她拿起手头的东西就朝秦昊砸了过去,不过被秦昊给握住了。 “你先歇着。”秦昊笑着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才拎着狗送到了惊夜那里。 …… 大约过了一刻钟,秦昊这才从外面走了回来,屋子里的东西已经被收拾下去,慕菀盘着腿儿坐在床上,睁着眼睛,瞧那模样不知道在想什么,秦昊看她这样子很是好笑的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在想什么?” 慕菀原本很沉静的坐在那里,可是就在秦昊动她的时候,她忽然像瞬间解放天性的猴子,直接窜到了秦昊的怀里,秦昊见她这般,赶忙将她给接住,生怕将她给摔了。 “秦昊,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慕菀揽着他的脖子,眼睛里一片的晶亮,那颗小虎牙也很是欢喜的露在外面。 秦昊听见慕菀的话,眼睛朝床上扫了扫,却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猜不到是吧?”慕菀笑呵呵的笑出了声,然后刚要将东西给掏出来,结果身子忽然被秦昊给放倒在床上。她瞪大了眼睛刚要说话,秦昊忽然一伸手,直接将床幔给挥了下来,很是直接的将两人给“困”在了床上。 “你要干嘛?”慕菀瞪大眼睛警惕的看着他,趁着他不备就要伸手去反击,结果到最后反而落得了自己双手给摁住的下场。 慕菀的双手被秦昊给控制住了,而秦昊直接伸手朝着她的衣服里伸了去。 “流氓,你给我老实点!”慕菀的手被控制了,可腿脚还是灵活的,直接朝秦昊踹了去,可秦昊哪里会让她得逞,所以直接伸腿将她给压住了。 他低头,凑紧她,声音里隐隐的带着笑意,道:“你当真以为我傻,你刚刚靠我那样近,东西就在你的衣服里,你以为我会感觉不到?” 秦昊这样说着,直接将书从慕菀的衣服里给掏了出来。 慕菀看见这本子,立即转移话题道:‘这上面好像还有你的笔记呢,好像是打猎的!“ 秦昊并没有被慕菀给绕进去,一边扒着慕菀的衣服,一边用不疾不徐的语气朝慕菀道:“这的确是我小时候的东西,这里以前就是我的房间!” “喂!”慕菀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听这些,而秦昊摆明了也是不想好好的正经说话,等到慕菀吆喝出来的时候,已经被秦昊扒拉的只剩下中衣了。 秦昊怕她着凉,直接将她塞到了被窝里,然后这才脱了自己的衣服,直接将慕菀给压到了身下。 “你要不要脸,啊?”慕菀忍不住,伸手直接朝秦昊那张俊脸上拧了去。 秦昊一直直直的盯着慕菀的眸子,听见她这般问,他立即摇了摇头,唇角勾着一抹好看的弧度道:”并不打算要。“ ”菀儿,我只想要你。“秦昊说完,也不动作,仍旧是直直的看着慕菀的眼睛。 “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花?”慕菀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总觉得在他以前的房间里做这种事情有点怪怪的。 秦昊原本是想等慕菀也说出这句话来,可到底还是不在乎了,总归,不管她说不说,都是自己的人,以后还会是自己孩子的母亲,这样,便足够了。 心中这般想着,他已经低头朝慕菀吻了上去。 慕菀心中咕哝了一声,可所有的情绪到底还是被吞吃入腹了。 …… 明明说了,这两天连城很是危险,明明知道,战争很快就会爆发,可慕菀觉得,秦昊好像一点都不着急,这大早晨的也不起来,就抱着自己窝在床上,因为床帘的遮挡,所以好像单独的开辟出一个世界一样,两人窝在这里,有一种要地老天荒下去的感觉。 当脑袋中出现地老天荒那四个字的时候,慕菀立即拍了拍自己的脸,果然,坠入爱河的女人,这脑子里简直是什么词儿都能蹦出来。 “打自己的脸做什么?傻了?“嘴巴说的虽然有些厉害,可秦昊还是伸手拉过了慕菀的手,又摸了摸她的脸颊,有些心疼。 “没有,我就是在想,你怎的这般懒散?”虽然不上朝,可也用不着这样赖床吧? “而且,外面的局势分明危险的很,你却是一点都不在意!“慕菀哼哼了一声,然后就要背过身子,可还是被秦昊死死的抱在了怀里。 “多睡一会儿吧,我越是这般,齐思墨那边就越是坐不住!”秦昊声音淡淡的道。 慕菀抬头看着他,却蹭到了他长出来的胡茬,她不禁顺手去摸他的下巴。 在她纤细的手指触碰到他的下巴的时候,秦昊整个人先是一僵,随即声音便有些喑哑的道:“菀儿,你做什么?“ 慕菀听见他的声音有些异常,立即就要将自己的手给收回来,可到底还是没有快过秦昊。 秦昊直接将人又给压了下去。 …… 齐思墨那边的确是有些坐不住了,但原因并不是因为秦昊的不作为,而是因为秦昊同慕菀纠缠的时间太长了。 他坐在书房里,听完暗卫汇报的消息后,直接将人给赶了出去,然后心里的狂躁分子又开始作祟了起来。 在一片打砸混乱中,他神色很是暴躁的坐在那里,一身的青衣温润的仿佛从画中走来,可那脸上无比狂躁的暴戾表情处处透露着阴鸷,很是骇人。 他这人,从小的经历比较坎坷,加之常嫔又被人害死,所以与他外表不衬的是,他心里有另外一面,暴戾,偏执。 而恰巧,作为唯一一个在他“痴傻”时期,以阳光般的面貌出现在他面前,将他小小保护了一把的慕菀就成为他的执念。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她?有多么的喜欢?只知道,他想要的,就必须就要得到,而且,这种执念随着时间的长久也变得愈发的深厚了起来。 以至于,他现在即便是听见慕菀和秦昊一直痴缠,他心里都嫉妒的发疯。 呼延灵就是这时候敲门走进来的,齐思墨脸上的表情在听见门响的时候,瞬间,下意识的就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灵儿,下次进来之前,我希望你先征取我的同意!”齐思墨转头看向呼延灵的时候这般说道。 呼延灵一听,低低的嗯了一声,然后这才开口道:“殿下,我大哥想要约我出去见一面!“ 原本齐思墨的表情很是温和,可是一听见呼延灵这话,他忽然抬起了头,表情很是凌厉,有些吓人。 “灵儿,你大哥现在不可能喊你!”齐思墨眉头一皱,表情很是吓人。 呼延灵被齐思墨这样凌厉的表情给吓了一大跳,对于连城即将发生的事情,她根本不知道,所以自然不知道,这话说出来很容易就被齐思墨给看穿了。 ”你是想偷着出去找慕菀他们吧?”齐思墨开口问道。 呼延灵掩住眼眸中的惊讶,低低的嗯了一声。 “到了连城,暂时就不要动他们了,我自然有分寸。”说着,齐思墨这才又抬眼,朝呼延灵看了看,问道:“还有事情么?” 呼延灵觉得自己的心里有无数的话想要说,可是真的要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没事儿的话,你就下去吧。”齐思墨觉得现在脑中也烦躁的很,其他人他是一眼都不想看见。 呼延灵见他这般模样,也不再停留,便推门走了出去。 他们是暂住在一个驿站中,这驿站寻常都是提供给锅过路商人的,所以院子也不算大,呼延灵从里面走了出来。 乌兰看见她家主子走出来了,立即上前问道:“公主,是不是出不去啊?” 呼延灵点了点头。 “这个地方荒凉的很,咱们还是不要出去了吧。”乌兰虽然胆子大,可这整个连城当初毕竟还是被匈奴人给屠城了,所以她心里总觉得慌慌的。 “嗯。”呼延灵点了点头,好像没有什么精神。 “乌兰,你去找点吃的送回来。”呼延灵朝乌兰交代了一句,就缓缓的朝自己的房间走了去。 乌兰站在那里,看着主子的背影,一时之间,只觉得心中有些酸涩。 …… 整个连城现在根本没有其他人,除了齐思墨这一拨和秦昊他们这一拨。 慕菀被折腾了许久,等到她爬起来好好的吃了饭以后,这才有时间出去瞅了瞅。很是宽阔的道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秋风刮落了树上的叶子,这里的场景让人看了,只觉萧条。 “在看什么?”秦昊从她身后走了出来,伸手环住了她的腰,将她的力量全都靠在了自己的身上,让她撑着自己。 慕菀刚刚的感想说给了秦昊听。 秦昊点了点头道:“这里的地方想要发展,起码还要再过五十年。” “可现在瞧着,只有我们和齐思墨,齐思墨如果要对我们动手,定然是联合匈奴对我们进行围攻。”慕菀心中虽然还带着疑惑,但已然将事情给猜了个七七八八,可这刚说完,她觉得更不对劲了,于是便抓着秦昊的衣服道:”我能想出来,齐思墨定然也知道我们能猜出来,他就不怕我们有很好的对策?” 秦昊站在门前,抱着她,声音低沉的解释道:“从我们知道这件事情不过三四天的功夫,他料定即便我们察觉,也来不及了。阿泠那边虽然有四十万大军,但距离这里怕是有几天的时间,至于顾慎……顾慎早年间曾经起誓,从不与我同路。所以齐思墨才会这样放心。” “嘘。“慕菀瞧见秦昊还要再说,忽然小声的嘘了一声。 “有人?” “前面一百米左右的街口,有人。”慕菀朝秦昊小声的道,而放在身后的手已经朝惊夜和淮安打招呼,惊夜和淮安瞧见她的手势,顿时从侧面,对方的盲区跑了去。 ”所幸距离远,听不到什么。“慕菀说着,拉着秦昊就朝里面走,边走边嘀咕道:”齐思墨那人还真是不择手段,处处都安排眼线。“ “呜呜呜!”慕菀被齐思墨牵着手朝里面走,小白正摇摇晃晃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跟在了慕菀的脚边,一步步的,就差黏在慕菀的脚上了。 …… 惊夜他们暗中直接将人给解决了,可连城的天,也就在这天晚上变了。 这天晚上,慕菀和秦昊已经上床睡了过去,可就在深夜接近子时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动静。 秦昊的睡眠原本就浅,加之心中早就有防备,所以一听见动静,他立即低头吻了吻慕菀,低声道:“菀儿,醒醒了!” 慕菀听见秦昊的声音,立即揉了揉眼睛,见秦昊起床,她心中也知晓定然是事情发生了,所以动作很是利索的就将自己给收拾好了。 “秦昊,你说小白怎么办?”不管阿泠他们什么时候到,左右他们是必然要同对方打一架的,总不能抱着小白打架的。 秦昊听见慕菀这话,很是直接的抱起小白,掀开床板,直接将小白连同盘子和水直接放了进去。 “这里面有透气孔么?”慕菀问道。 秦昊点头:“这是我爹当年给我设计的。” “那你乖乖的呆在这里,千万不能发出声音,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慕菀说着,摸了摸小乖的皮毛,这才将床板给盖上,然后换上衣服同秦昊一起走了出去。 除却齐思墨,这连城中只住着他们一拨人,所以对方直接冲着这里杀了来,先杀过来的是一支精准的暗卫。 秦昊拉着慕菀,朝淮安问道:“后续军队多少人?” 淮安点头:“如您所料,二十万。” “现在是子时,再过半个时辰,你直接去城门守着,一旦阿泠她们到达,立即将城门给堵住。“秦昊吩咐道。 淮安立即点头。 “菀儿,你可能要同我……“秦昊转头朝慕菀说话,话还没有说完,慕菀便点头道:”废话不用说了,我清楚的,支撑到半个时辰以后总是没有问题的。“ “那好,你要一直靠着我。”秦昊交代完,两万就背靠背的站在那里,看向外面飞进来的一批批暗卫。 连城不大,况且里面的敌人只是秦昊一家,可呼延烈为了以防万一愣是亲自带了二十万的大兵进来。 顺着齐思墨给的方向,他们绕着秦昊的老宅一圈圈的围了起来,一时之间,因为匈奴军队的到来,连城已经十年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人都在里面么?”呼延烈朝齐思墨问道。 齐思墨点了点头,人坐在马上,声音有些冷淡的道:“弓箭手已经带了么?” “带了,已经将那房子给围起来了,现在只怕是已经开始了。”箭雨,这是最直接的方式。 齐思墨听他这样说完,想了想,这才道:“你我还是再跑一趟吧!” “不可!”呼延烈立即阻止道:“眼下还不能,弓箭手正在射击,苍蝇都跑不出来,而你,也跑不进去。” “可你不觉得,亲手杀了秦昊才算是眼见为实么?”齐思墨的声音很是阴鸷,那样阴鸷的声色流淌在这杀气冲天的夜里,呼延烈都觉得有些冷煞。 “好!”原本呼延烈是想将人给围困以后,这才下场,虽然他心里很是不想承认,可他这人对秦昊还是有点阴影,总觉得要将秦昊的翅膀给折了才能下场,要不然,遭罪的还是自己。 可眼下齐思墨这样说,好像也很对。 可就在他准备下场去跟秦昊面对面的时候,外面忽然又传出了巨大的动静,一片火光迅速的从周围围了上来,即便是隔着这样远的距离,呼延烈都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城门那边的动静,那沉闷的声音好像是城门字开开合合。 “怎么回事儿?快去派人看看!”只一瞬间,呼延烈的心就有些慌了起来,而齐思墨的眉头也是紧紧的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好像有人来了。你不是说,这里没办法支援秦昊么?那这是怎么回事?”呼延烈这人只知道声音粗犷的朝齐思墨喊着,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如何反应了。天知道,他带着二十万大军来连城的时候,他父王和巫师还亲自给他践行,那欢快的模样,仿佛就要等着他提着秦昊的人头凯旋归去了。 “太子殿下,不好了,城外又杀出两方军队来,直接将城门给堵死了!” “什么?咱们不是留下守城的了么?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呼延烈气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摸摸 齐思墨和呼延烈的打算是算计着燕归泠那边赶不及,所以在城外设置了屏障以后,呼延烈就带着二十万大军直接冲进了连城,想要将秦昊给包围,毕竟,秦昊能耐再大,也不可能抵得住二十万大军的冲击。 可事实上,燕归泠早就等着了,在看见呼延烈的二十万大军全都进了连城以后,她就开始动手了,直接将呼延烈留在外面作为屏障保护的军队给灭了,然后带人直接将整个连城给围了起来,她手下有四十万,更恐怖的是,顾慎也带了十万精兵来,一时之间,连城简直是堵死了,但是对于齐国的将士们来说,简直是士气振奋,他们从没有有过这样一次占尽了优势的战斗,尤其对方还是以进攻出名的匈奴。 “匈奴践踏我们的国土,今日,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去!”燕归泠坐在马上,挥着手中的剑,一声令下,他们已经浩浩荡荡的冲进了城门。 顾慎行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这般的模样,竟然意外的点了点头:“果然有将门虎女之风!” “爹,你别念叨了,快走吧!”顾知书打马从顾慎的身边飞奔而过,扔下一句话就急匆匆的朝燕归泠护卫了去。 而顾慎看着儿子的模样,不禁有些嫌弃的吼道:“放肆!” 顾知书自然是听见了,可他只是随意的挥了挥马鞭。 就在齐国的军队士气大涨的时候,匈奴那边完全已经乱了阵脚,在今天出发之前,匈奴王没少说鼓励他们的话,没少给他们打气,以至于他们的心里都有些轻敌,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又听到了五十万大军围攻他们的消息,他们顿时开始慌了。 呼延烈看着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的士兵们,不禁很是着急的朝齐思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不会有人来么?现在这是怎么回事?齐思墨,你是不是已经同秦昊暗中联手,设计的今天的这一幕,恩?” 呼延烈是个很是急躁的性子,根本耐不住事情的烦乱,明明他是带兵的将士,可是今天他却是先乱了起来。 而齐思墨仍旧是一脸的镇定,他朝呼延烈摇了摇头:“你先别急,我已经差人去打探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齐思墨觉得很是不可思议,虽然探子还没有回来,可有秦昊在的地方,基本上这件事情已经是事实了,不过,燕归泠的驻地距离连城有很远的距离,起码要五六天的时间,他们是怎么赶到这里的?为什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偏偏是在今天爆发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齐思墨始终想不透,可这边呼延烈已经开口骂了起来:“我不着急?敢情这不是你们的士兵,你当然不着急了,齐思墨,今天的事情要是被我知道是你在搞鬼,我定然会杀了你!” 不过气急虽然归气急,可呼延灵并没有直接带人杀回去,而是更快的同秦昊的方位赶了去。 既然事情已经落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那么,即便要拼上二十万的军队,也要将秦昊给杀掉。 外人不知道,他们匈奴王室可是清楚的很,秦昊这人,就是当年大巫师占卜的那人,所以,如果今天能将秦昊给处置了,那也是值得的。 呼延烈的心里就是抱着这样的态度朝秦昊那边杀了去,可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机会靠近秦昊,队伍就被燕归泠的人给冲散了,一时之间,整个连城火光一片,血光也是一片。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而慕菀却始终被秦昊护在怀里。 “是阿泠她们来了么?”慕菀朝秦昊问道。 秦昊点了点头:“听动静,是的。” “咱们……”慕菀原本想说,还是得出去打一架,虽说阿泠带的人不少,可这种事情,还是以防万一的比较好。 慕菀考虑的很是周到,可奈何秦昊根本不听,秦昊揽着她直接进了房间,将她给摁在了床上。 “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秦昊将慕菀摁在那里,可慕菀刚坐下,便听见屁股下面有动静响了起来。 她这才记起来,小白还在床板底下,她赶忙去将小白给拎出去,而秦昊则是亲自帮她换了一个汤婆子,拿到手的时候直接又转身塞到了慕菀的怀里。 “先睡一会儿吧!”秦昊将小白给拎了下来,然后便坐在床边,摸了摸慕菀的脑袋。 慕菀摇了摇头:“睡不着,太吵。” “那你躺一会儿!”秦昊的态度很是坚决,不想让慕菀再纠结于这件事情,而这件事情也的确已经成了定局,基本上不需要操什么心了。 慕菀无奈之下,只能在床上躺了下来,可屋里虽然安全,但外面的动静还是毫无遗漏的从外面传了进来,听见那些声响,她根本睡不着,秦昊见她这般,就将自己的手放到了她的手心,让她攥着。 而奇怪的是,慕菀靠着秦昊的肩膀,竟然渐渐的睡了过去。 …… 这一晚上,整整三个多时辰,连城的动静一直没有消停过,连城的城门被燕归泠的人死死的守着,他们就跟瓮中捉鳖一样,匈奴二十万的军队,死的死,被俘虏的俘虏,总归,除了呼延烈等人,几乎是没有漏网的。 呼延灵在知道这结果的时候,身子几乎要瘫软了下去,下意识的就要撒腿往外跑,乌兰顿时匠人给拦住了,她紧紧的拉着呼延灵,声音有些沙哑的道:“公主,巫师大人交代过了,不管发生什么冲突,您都不需要参与,您只需要好好待在三殿下的身边。” “暗卫呢,我要见他们,我大哥有没有事儿?”匈奴虽然攻击力比较强,但人口远远不如齐国这般,所以二十万的军队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小数目,如果这二十万军队全都折在这里,只怕……只怕大哥回去也交代不了。 乌兰站在一边,立即解释道:“太子殿下应该已经安全离开了。” “殿下呢?”呼延灵这才急匆匆的想起了齐思墨。 乌兰摇摇头:“还没有回来!” “他现在可是安全?不行,我不能干坐在这里,我要出去!”呼延灵觉得,自己现在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乌兰哪里会让她走,可就在呼延灵在这里纠结的时候,驿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喧哗的声音,她再也等不住了,推开乌兰直接冲了出去。 不过,呼延灵刚刚冲出去,一阵浓浓的血腥气就扑面而来,她甚至还来不及反应,一个身子就朝她这边压了过来。 在看清那浑身是血的人的面目的时候,她只觉得五脏六腑好像都被撕裂了一般:“殿下?殿下?” …… 一大早,慕菀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在舔着,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见了萌萌的蹲在自己脑袋旁的小白。而屋子里,显然是没有秦昊的身影。 “惊夜?惊夜?”外面原本吵闹的声音好像也安静了下来,慕菀觉得心里有些不对劲,赶忙爬了起来,朝外面喊道。 不似自己所想那般的,惊夜反而是速度很快的冲了进来,慕菀甚至还听见,在进来之前,她吩咐下面的人立即去准备吃食。 “主子,你醒了?”惊夜开口朝慕菀问道,语气很是平常。 慕菀嗯了一声,这才有些微微急促的问道:“秦昊呢?” “相爷和燕将军她们汇合,去安排俘虏了!”惊夜向来比较自制内敛,可今天说话的语气也很是跳脱,看得出来,她心情很是不错。 慕菀这样观察着,便开口问道:“这么说,事情已经都解决了?” 惊夜一听,情绪有些激动的道:“恩,主子,匈奴的军队基本上已经被解决了,眼下还有一两万的俘虏,相爷他们正在处理!” “这么说?昨晚的战斗还是比较激烈?燕将军她们有没有受伤?”二十万的军队,活着的不过是十分之一,这小小的连城,昨晚的战斗到底有多激烈?可偏偏自己靠着秦昊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惊夜立即解释道:“咱们这边的人伤亡很少,昨晚的士气很是高涨,这十几年来,咱们同匈奴之间好像还从没有打过胜仗呢,昨天晚上真是出了一口气。” 慕菀点了点头,唇角终于露出了放松的笑。 …… 慕菀吃过了饭,抱着小白就要朝外走,惊夜跟在一边立即阻止道:“主子,您先将披风给穿上吧,天气有些冷,况且……况且外面的味道很是大。” 慕菀晓得,甚至她坐在屋子里也能闻到丝丝的血腥气。 可她不能不出门,被惊夜裹上披风,她抱着小白这才出发。 耳朵听到的是一个场景,可当真正的亲眼看见这场景的时候,她浑身还是一震、 惊夜拉着马车,跟淮安一起,护送着慕菀上了去。 坐在马车里,慕菀掀开帘子,小白也从她的怀里露出了一个脑袋,原本就很是荒凉的街道上,处处躺着匈奴人的尸首,用血流成河来形容也不为过。 “夫人,你还是别看了。”淮安跟在一边,看着慕菀掀开帘子朝外面看,他有些犹豫的开口道。 慕菀摇了摇头:“没事儿,我不怕。” 其实,与其说不怕,还不如说是麻木了。 秦昊他们现在正站在城墙上,那一两万的俘虏已经被绑在了下面,冷风嗖嗖的吹着,刮动着城墙上的旗子唰唰作响。 “主子,夫人来了。”流渊跟在一边,忽然朝秦昊道。 秦昊回头,原本很是冷冽的面容忽然变得温柔了起来。那辆马车已经缓缓在城墙下停了下来,秦昊一身白衣,大步沿着楼梯走了下去。 慕菀刚从马车上下来,立即抬眼朝四周看去,下意识的去寻找秦昊的身影。 秦昊看着她的目光,唇角不禁勾了起来,直到两人的目光对上,他的神色愈发的温柔了起来。 “怎么出来……” 秦昊的眸子一脸温柔的注视着慕菀,话还没有完全的说出口,慕菀忽然上前,伸手就扒拉起他的衣服来。 不知情的守卫们下意识的就要低头,可时常跟在他们身边的暗卫却是已经习以为常。 “这是哪里来的血迹?”慕菀拉开他的外袍,指着里面的一小圈血迹问道。 秦昊也没有动作,在她动扒拉自己衣服的时候,他也不加阻止,只是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慕菀的脑袋上,揉了揉她有些发红的耳朵。 “问你话呢?”见秦昊也不吱声,慕菀立即伸手朝他身上拧了拧。 这样直接的动手非但没有让秦昊生气,秦昊唇角的笑意反而越来越大,对上慕菀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他好笑的道:“没事儿,是点小伤,只是出来的时候没有来得及换衣服。” 慕菀四处瞧了瞧,见城墙之上有房间,转头将小白放到了惊夜的手里,然后就拉着秦昊朝城楼上面走了去。 燕归泠原本是不想打扰他们夫妻俩说话,所以刚刚看见慕菀来了,也就没有下去,眼下瞅见慕菀倒是直接拉着秦昊的手急吼吼的上了来,不过拉着拉着,她好像忽然又反应过来什么,速度又忽的放慢了。 “菀儿!好久不见。”看见慕菀,燕归泠的笑容很是真挚。 慕菀同样笑着,不过在看见一边的男人的时候,还是急吼吼的道:“我跟他先进去一下,待会儿再出来找你。” 说着就跟秦昊进了城楼上的“值班室”。 “我摸摸。”慕菀终归还是不放心,将门给关上,这才伸手朝秦昊的身上摸了去。 秦昊直到看见她收回了手,这才拉着她的手出去,声音里仍旧带着几分揶揄的笑意:“没事的,已经处理过了。” “没事还让我动手动脚。”慕菀在心里腹诽道。 “我若是不让你动手,我怕你心中多想,你说过的,我的身体只能让你碰。” 这一次,又是这般,慕菀在心里腹诽的话,再次完完全全的被秦昊给猜到了。 两人说着就走到了城墙边,燕归泠站在一边,已经将小白给抱住了,而小白意外的也没有反抗。 “阿泠,你昨天没有受伤吧?”听归听,慕菀还是仔细的打量了燕归泠一眼。 燕归泠摇了摇头:“你不要担心,我们的伤亡也很小。” “这些俘虏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木纹看着城墙下已经扣押好的一排排的人。 “师兄的意思是解决掉,我在想要不要找一个折中的法子。”燕归泠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理性。 但她的话刚刚说完,慕菀立即开口道:“阿泠,这件事情没有折中的法子,即便是饶了他们的性命,将他们给安置下来,也难保以后不会出岔子,所以直接解决比较好。” 慕菀的态度也很是鲜明,这一点,让燕归泠也很是吃惊。 “呼延烈现在必定已经在加紧上书给皇上,定然要夺回这两万的俘虏,而皇上又是极其注重同匈奴的关系。”慕菀将事情很是简单的给分析了一下。 “所以,菀儿,你也觉得我们应该将这些人给杀掉么?”燕归泠问道。 慕菀点了点头,她被秦昊抱着,感受着这来自高处的冷风,声音里也带着几分冷意道:“齐国同匈奴的关系不会因为这一两万的俘虏的生死有任何的进展,如果说这两万人无辜,那么当年整个连城的人难道不无辜?”在这一点上,慕菀的态度也很是鲜明。 燕归泠听着这话,站在那里想了想。 “我们也同意秦夫人的话!”事实上,她也没来得及怎么多想,后面又传来两道声音。 燕归泠回头,瞧见来人,倒是有些一怔。 “顾将军。”燕归泠神色倒是尊敬的朝顾慎问了一句。 顾知书站在顾慎的身边,听见燕归泠只跟他爹打招呼,丝毫没有搭理自己,顿时就哎哎的张嘴就要问。 “你给我站一边儿去。”顾慎嫌弃的挥开顾知书,气势很足的走到了几人的面前,声音也中气十足的道:“虽说老夫一直同秦相的意见相左,但这件事情,老夫也的确同意他们的看法。” “老夫只是不与秦相同流,但在齐国和匈奴这盘棋上,老夫还是站在匈奴的对立面!”顾慎说着,目光在看向整个杂乱一片的连城时,不禁有些感叹的道:“当年连城被屠的事情发生以后,皇上基本上属于不作为,所以,诸位也当想象的到,今天这件事情一旦上报朝廷,皇上定然会遂了匈奴的心愿,可老夫就是见不得这般!” 慕菀站在一边,听着顾慎这话,心里都是有几分敬佩之意,这人将国家和个人恩怨分得很是清楚,而且不会互相干扰。 燕归泠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秦昊,我可不管,泠泠这次带兵前来,包括我们顾家前来帮助,这些事情皇上一旦查起来,你必须一力承担,俘虏的这事情也是!”顾知书终于听见他爹讲完了,立即凑上前同秦昊道。 秦昊还没说什么,顾慎又是嫌弃的将人给推到了一边:“少给我丢人现眼。” “爹,我说的是真的……”顾知书还想要辩解。 “这些事情不必我们操心。”顾慎瞪了顾知书一眼,这才转头朝秦昊道:“秦相,顾家答应的事情已经做到了,也希望,日后在对抗匈奴的事情上,秦相能一直这样上心。” 第一百四十九章 泠泠,你答应了? 顾慎的话说的很是严肃,而秦昊听了,回答的也同样认真:“顾将军放心。” 听了秦昊这话,顾慎也没有多说其他的话,他相信,以秦昊的为人,既然这话说出口了,定然会认真践行的。 慕菀站在一边,看着顾慎那张已经被岁月留下痕迹的脸,心中的敬佩之意很是明显。 “我的驻地还有摊子,就不再这里多留了。告辞。”说完,顾慎也不待秦昊说什么,转身就走,可顾知书却着急了,顾知书瞧见他爹要走了,急匆匆的就要拉住了他爹的胳膊,语气很是急促的朝顾慎道:“爹,你先别走啊,咱俩的事情还没说呢!” “咱们俩有什么好说的事情?”顾慎被顾知书缠得烦了,停下脚步,一脸嫌弃的看向顾知书。 顾知书听见他爹的话,脑袋微微的朝燕归泠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这才笑的有几分,嗯,“不怀好意”的道:“爹,你要走可我不能走啊,爹,从小你就教导我们的,做人要知恩图报,上次在灵安寺,是燕归泠救了我的性命,我……” “你什么啊?你要以身相许?”顾慎直接将那层窗户纸给戳破了,顾知书那点小心思在他的眼里简直是小孩儿的心思。 “额……好像是有这个打算。”顾知书也没想到他爹这么的直接,这种话原本任哪个男人听了都有些不对劲吧,可他想了想,燕归泠也是个倔脾气,所以他还是硬着头皮承认了吧,反正他们俩谁对谁以身相许好像也没有什么差别。 而顾慎显然也没有想到顾知书承认的这么痛快,在顾知书说这话的时候,他直接当着几人的面,踹了顾知书一屁股,然后目光转到了燕归泠的身上,燕归泠站在城墙边,身后是飒飒的狂风,她的一头发丝也被吹得很是凌乱,可眉眼间的那股子英气却是浓烈的很。 顾慎的心里其实不是不震撼的,虽然秦昊这步棋可能在离开京城的时候就已经盘算好了,但燕归泠在这其中的作用也不容小觑,别人明不明白他不知道,但他自己是清楚的,这四十万大军并非完全是刘敏带领的那些,因为距离的缘故,那里的军队无法完全的调度,而且匈奴还时不时的盯着,这四十万大军根本就是在很短时间内堆凑出来的,想来,前些天她们一直在同临城对抗演习,那大概也是融兵之计。 所以,这个姑娘还是有一手的,关键是,他能看得出来,她对匈奴的确是憎恨的很。 在保护国土的这一方面,她做的比任何人都出色。 “既然你喜欢,那就待在这里吧,只是,不要给别人找麻烦才是。”顾慎对燕归泠的确很是欣赏,尤其是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可又因为那可笑的政治立场,所以他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表现出来。 但顾知书在听见他爹说的这话的时候,顿时欢快了起来。 “爹,你说的可是真的?那娘那里?”顾知书现在恨不得时时都同燕归泠在一起。 “还不给我滚?”顾慎烦死了,又踹了顾知书一脚,然后便再也没有多说,直接带着人回去了。 慕菀被秦昊抱在怀里,她靠在他的身上,看着顾家父子的模样,不禁好笑的笑了出来,然后那双很是灵动的眸子就在燕归泠和顾知书的脸上转啊转。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在顾慎的面前,顾知书还是一脸的唯唯诺诺,可是顾慎一走,他立即又“嚣张”了起来,看那模样,浑像是猴子要称大王的既视感。瞧见慕菀那样滴溜溜的看着自己,他立即朝慕菀伸出两个手指,做出了一幅挖眼睛的动作。 “顾知书,你是皮痒痒了?”秦昊的表情有些若有似无的从顾知书的脸上滑了过去,那眼神,冷飕飕的很。 顾知书听见他的话,啧啧了两声,然后便站到了燕归泠的身边。而对于他的靠近,燕归泠没有任何排斥的话,两人的动作虽然没有多么的亲密,但瞧着,倒是也默契的很。 四人站在城墙之上,顾知书看着下面的俘虏,蓦地开口道:“秦昊,该解决了,眼下,一时一刻都是金贵!” 不似刚刚那般模样,现在的顾知书,很是严肃。 秦昊嗯了一声,伸手朝下面的人做了一个手势。 就在秦昊的手势落下以后,下面立即有了动静,而也就在这时,秦昊直接将慕菀的身子给转了个方向,让她的脸对着自己的胸膛,不去看下面那残忍的画面。 “秦昊,你会不会后悔?”慕菀心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问题,心中这样想着,她也就直接的问了出来,而秦昊听见她的这话,眼眸中映着城楼之下的血色,他微微的摇了摇头,开口道:“不会,连城需要他们的血来祭奠。” “嗯。”慕菀应了一声,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一边的燕归泠也是看着下面的血色发呆,可顾知书的脑子里却是想的很多,尤其在看见秦昊将慕菀给抱在怀里,不让她看下面的血色的时候。他忽然也想伸手将燕归泠给抱到怀里,可是燕归泠的性子强硬的很,他根本不敢下手,所以只能一个劲儿的盯着燕归泠看。 秦昊和慕菀的模样,燕归泠不是没有看到,所以在看见顾知书一个劲儿的盯着自己瞧的时候,燕归泠忽然转过头,冷冰冰的,面无表情的朝顾知书问道:“害怕?” 顾知书一听这话,气得刚要跳脚,可他忽然反应了过来,趁机,上前一把抱住了燕归泠,声音低低的道:“不错,我害怕。” 燕归泠哪里会想到顾知书是这样的反应,顿时就要将人给推开,可顾知书这人缠得死紧,根本推不开。 “你疯了!”燕归泠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可顾知书却紧紧的抱着她,低头在她耳边问道:“泠泠,你怕么?” 就这样短短的一句话,竟是成功的让燕归泠安静了下来。 她真的什么都不怕的,最怕别人的关心了! 而不知何时,慕菀也从秦昊的怀里转过了身子,看着两人抱在一起的模样,她的眼里也是一片欣慰。 阿泠是个很好的人,同样值得被人好好地对待。 顾知书也是个有福气的人!哼! …… 京城那边的动作要比燕归泠他们想象的快,俘虏被杀后的第三日,京城那边就来了旨意,只不过,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人已经杀了。 “秦相,你们怎么能罔顾皇上的旨意?皇上千叮咛万嘱咐,万万不可错杀匈奴的俘虏!”来人正是齐皇身边很是得力的侍卫头子,看见连城这样的结果,他立即又惊又怕又是上火气急的朝秦昊说道。 而秦昊一听,很是不在意的道:“错杀?刘侍卫还真敢说啊?那你可知,就是你们想要放掉的匈奴人,将文王打得浑身是伤,躺在床上都没有起来?那你可知十年前的这里,整整一座城池的人都被匈奴人屠杀殆尽,当初他们可有想过会错杀百姓?” 秦昊的话很是冷冽,堵得刘侍卫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且,他故意将齐思墨的伤势也安在了匈奴人的身上,可其实他们当事人都清楚的很,齐思墨的伤口是他亲自所为。 “本相不想再听废话,刘侍卫还是自便吧!”说着,秦昊就带人回了自己的家中。 而他回去的时候,燕归泠正同慕菀坐在一起。 “你走路能不能快点!白长那大长腿了。”慕菀朝秦昊招呼着,示意秦昊赶紧的。 秦昊好笑的看着她,捏了捏她的脸,这才看向燕归泠:“怎么了?” “师兄,我……有事情想要问一下你们的意见……”燕归泠的话清清淡淡,但是能听得出来,她的话里还是带着几分犹豫的。 “是顾知书的事情?”秦昊几乎没有多加思考,就已经想到了结果,而燕归泠对于秦昊的猜到也没有什么诧异,也很坦白的点了点头。 “喜欢么?”秦昊询问的很是直接。 燕归泠脸色微微的一红,抬头看着夫妻俩,微微的点了点头:“有一点。” “喜欢就好。”对此,秦昊没有太多的说辞。 “师兄,可是我们和顾家……”燕归泠心中考虑的事情尤其的多,自己的身份,顾知书的身份。 秦昊却摇头道:“阿泠,伯父伯母都已经去了,活得痛快些,朝廷的事情朝夕瞬变,但是真正喜欢的人,可能不多。” 在这一点上,秦昊觉得自己其实是一个看得很开的人,说到底,他和燕归泠都一样,父母全都离去,在这世上,只有自己孤身一人,所以,一旦找到自己喜欢的那个,定然会不顾一切的将她绑到自己的身边,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能阻挡两人走在一起。 而慕菀听了秦昊的话,也是点了点头,她的认知也是如此,自己原本就是一缕孤魂来的,在她看来,只要自己喜欢就好了,不必顾忌那么多,至于以后如何,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见两人都是这般的态度,燕归泠的心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主子,顾知书在外求见。”淮安有些头疼,嘴上虽然是这样说,可顾知书那态度哪里是求见,分明就是在硬闯。 秦昊点了点头,淮安这才赶紧去放人。 而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顾知书已经冲了进来,看着三人的架势,目光这才紧紧的落在燕归泠的身上,生怕燕归泠立马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泠泠,你怎么了?”虽然心中有很疑问,也有惧怕,但顾知书也不想多问什么,只是瞧着燕归泠的脸色有些不对劲,看起来好像有些复杂,他立即开口问道。 而燕归泠一听,摇了摇头。 顾知书哪里会相信,目光瞪着秦昊,没好气的道:“秦昊,你们是不是在拆……” “顾知书,我可是警告你,你要是有一点对不住我们家阿泠,我就扒了你的皮!”慕菀挥起拳头朝顾知书瞪了瞪。 而秦昊则是好笑的将她的手给压了下去,这才开口道:“我帮你扒。” “你们……” 顾知书不是傻子,两人的话里分明藏了一个……一个让他狂喜的消息。 “泠泠,你终于答应跟我在一起了?”那傻样儿,很是搞笑,但也很是温暖。 燕归泠的性子不是跳脱之人,而且多年之间,已经习惯了谨慎行事,她只是嗯了一声,可顾知书已经将人给抱了起来。 慕菀见此,同秦昊扬了扬眉,两人便牵着手走了出去。 走到院子里,院子的角落里盛开着一大片金菊,慕菀拉着秦昊的手搓了搓,眼神很是灵动的问道:“刚刚淮安说,是京城里来人了?” 秦昊点了点头:“拿着圣旨说要留住俘虏,归还匈奴。” “放屁!”慕菀听见这话,立即骂了一句。 “所以,我们之前所想是对的,皇上定然要保住他们。”秦昊的声音有些冷嗤的道。 慕菀拉着他的手,仰头道:“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秦昊就将自己说的话给重复了一遍,慕菀听了,眼神里顿时溢满了笑意:“你好聪明,竟然将齐思墨给拉上了,这样,皇上听了,定然会堵得慌,而这话要是传到了匈奴那里,呼延烈必然对齐思墨有怨言。” “其实不用这句话,呼延烈对齐思墨也已经怨气十足了。”秦昊轻嗤了一声:“齐思墨这人的心思的确深沉,但丝毫没有行军作战的经验,很多时候,在打仗的这种事情上,心中所想同实际上还是会有不少的差距。” 慕菀听见这话,倒是点了点头:“纸上谈兵嘛!” “不错。”秦昊点头:“所以,这次吃亏对他来说,其实也不算冤枉。”’ “嗯,你最聪明了!”慕菀听着秦昊的话,嘴里蓦地溢出这样一句话来。 而秦昊听着她这如同哄小孩子的语气,顿时声音低低的笑了起来。 这天上午,燕归泠还是和顾知书一起离开了,而顾知书全程就跟痴癫儿童一样,嘴巴就没有闭上过。 他们走了以后,淮安有些嫌弃的道:“顾知书那模样,、简直是有些匪夷所思。” 慕菀坐在一边逗弄着小白,听见淮安的话,不禁机灵的仰头看着他,眼珠子溜溜的转了一圈,笑道:“淮安啊,你现在是不明白,等你以后找了媳妇儿,你就明白了。” “夫人,您……您说什么……”淮安紧张起来有些结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那模样让慕菀和惊夜全都跟着笑了起来。 “大军还在修整么?”慕菀不打趣淮安了,这才朝淮安问道。 淮安点了点头:“大家的兴致都很是高昂。” “军粮的事情可有解决?”这个问题是慕菀刚刚想起来的,这么庞大的人数驻扎在这里,军粮的事情是个极其重要的事情,可连城这里原本就荒凉,她担心这件事儿,可秦昊刚刚去了书房,所以她还没有来得及问。 淮安点头:“夫人放心把!” 秦昊的先见之明,不仅止于军队的安排上,其实在很早之前,连城这里就已经在秦昊的掌控之中,正是因为连城的荒凉,所以根本没有人将目光放在这里,所以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这座废城里其实早就暗中的存储了不少的粮食。 而这一点,是其他人都不知道的,要不然,他也不敢贸贸然的将五十万的大军给引过来。 “这场仗,打得可真是痛快,只可惜,我没有亲眼见到。”对此,慕菀觉得有些遗憾,毕竟,这样的场面也很是难得。在了解了当年连城的悲剧以后,她心里也堵得很,很是需要打一架来发泄发泄。 …… 上午的时候他们还这样的说着,可第二天的时候,边界那边就传来了消息,说匈奴那边已经在集结军队朝这边进发了。 与传话人急匆匆的神态相比,秦昊对这件事情的反应很是淡定:“他们定然同你想的一样,以为这里没有足够的存粮,所以要趁着军队休整离开的时候对这里进行袭击,毕竟,连城易攻难守,他们现在的位置就是想要抢占攻击的位置。” “那你可以应付么?”讲真,暗杀的事情她倒是懂得很,可行军打仗的事情,自己的确是不在行,所以她才会这样开口问。 秦昊轻笑了一声,低头朝慕菀的唇上啄了啄,黑眸直直的看着他,反问道:“你以为呢?” “自然是可以咯!”慕菀好笑的用自己的脑袋撞了撞秦昊的。秦昊瞧见他这动作,伸手护住了她的后脑勺,低头,不再迟疑,拎开小白,直接朝慕菀的唇上吻了去。 他喜欢看她这样笑,喜欢听她这般相信自己,喜欢同她亲吻缠绵的味道。 慕菀也没有反抗,直接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在这乱世一片的城池上,同他亲吻了起来。 …… 得知匈奴出发的消息不久之后,燕归泠和顾知书迅速的将军队给集结好,而就在这时,秦昊要求出发的命令也下了来。 第一百五十章 齐思墨病重 营帐里,顾知书趁机伸手从后面抱住了燕归泠,而燕归泠显然还没有适应这般的亲昵,身子顿时僵住了。 可顾知书心里却是不管不顾的,他不管,哼,凭什么秦昊和慕菀两人整天撒狗粮,换到他身上就不可以呢? 一想到这一点,顾知书将人给抱得更紧了。 可燕归泠显然是个极其理性的人,所以就在顾知书这样抱住她的时候,她蓦地开口道:“时间要来不及了。我数三个数,你要是……” “唔!”燕归泠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忽然被顾知书给转了过来,顾知书凑上前就朝燕归泠的唇上吻了去,可也只是碰上了一点,然后他整个人就被燕归泠给反压在地上。 沉沙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场景,他立即捂住了眼睛,心里也在给自家主子祈祷,果然啊,自家少爷在燕将军的面前,永远都是这么没地位啊。真是丧心病狂啊丧心病狂。 沉沙就在这里暗暗的嘀嘀咕咕的时候,顾知书却享受的很,反正他已经亲到了,而且他的泠泠就这般霸气的坐在自己的身上,所以即便是自己被压在地上,他看向燕归泠的目光仍旧是欢喜的很。 可燕归泠却没有他这样的厚脸皮,一看见沉沙刚刚进来了,顿时就从顾知书的身上跳了下来,很是冷冽的坐在了一边,暗自平复着自己的心跳。 “什么事情啊?”顾知书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一脸嫌弃的朝沉沙道:“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没看见我们有正事么?” 燕归泠是个工作狂,顾知书好不容易得到这样的机会,结果就被沉沙给败坏了,他心里能好受才怪。 而沉沙听见他家少爷这样说,也是一脸的不好过。 “少爷,是秦相,秦相过来了,说大军需要修整出发了。”沉沙垂丧着脑袋朝两人道。 一听这话,顾知书倒是郑重的同燕归泠对视了一眼,燕归泠起身,已然要走出去了,而顾知书顺势,直接握住了燕归泠的手。 燕归泠原本想要挥开的,可一转头看见他很是欢喜的表情,浑象小孩子得了什么奖励一样,所以终究还是没有挥开。 可两人这般模样,也还是将一众将士给吓到了,不过,显然,两人都是不在乎外人看法的人,况且,男未婚女未嫁,原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慕菀抱着小白远远的看着,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朝身边的男人道:“我怎么觉得阿泠的气势要压过顾知书了呢!” “只要在一起不就可以了么?”秦昊听见这话,低头看着慕菀。 慕菀一听,也还真是这个理儿。 阿泠的内心其实是有些封闭的,所以她为人看起来有些冷漠,不是那么平易近人,什么事情都会自己去做,从来不劳烦别人,这样的性格说是自立,其实也终归是生活的磨练,她一个姑娘家,已经强大到不需要男人的存在了,因为,她已经忘记了被人疼宠是什么滋味了。 而顾知书的生活环境完完全全是同阿泠反过来的。顾慎的家里没有任何的庶子庶女,顾慎虽然对顾知书很是严厉,动不动就要伸脚踹人,可谁都看得出来,那如山的父爱,跟阿泠相比,顾知书的家庭很是健全,但很庆幸的是,在这段感情中,顾知书愿意去做那个包容阿泠的人。愿意以一个终生伴侣的身份去爱她,宠她。 一想到这样,慕菀的唇角就微微的勾了起来。 “师兄,要出发了么?”燕归泠开口朝秦昊问道。 秦昊点了点头,可站在秦昊身边的慕菀一直一个劲儿的朝着燕归泠挤眉弄眼,那溜溜的很是机灵的眼珠子一个劲儿的在两人的身上打量着。 “慕菀,你眼睛往哪里瞅呢!”顾知书脸皮那样厚,也被慕菀瞅的有些招架不住。 慕菀一听,笑的贼精的道;“瞅有情人咯。” 燕归泠的脸上带着几分赧然,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因为她一旦收敛了笑容,那张面瘫脸几乎可以遮掩一切的情绪,而顾知书一听这话,心情却很是好的道:“怎么?羡慕了?” “羡慕你大爷,话说,顾知书,秦昊是阿泠的师兄,你是不是也得对我们改改口啊?”慕菀说着,也朝顾知书挑了挑眉头,她刚刚就在算计这个了。 果然,顾知书一听这话,顿时瞪着她,可也只是这样干瞪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秦昊则是一脸等着的模样看向顾知书,就连燕归泠,表情也不禁变得有些好笑了起来。 就在一家人看着顾知书的时候,顾知书忽然握了握燕归泠的手,然后朝秦昊道:“秦昊,我知道你和江太傅对泠泠的意义,所以,你果真不会阻挠我们?我若是喊你师兄,你可真会答应?” “只要你是真心的,我便会应。”秦昊对此没有任何的多言多语。 听见秦昊这话,顾知书和燕归泠都是一愣,只不过燕归泠很快就回神,可顾知书却忽然开口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顾家……” “你们顾家如何我并不想知道,我并非当事人,所以这件事情在我看来很是简单,喜欢或者不喜欢,其他的事情,是你们自己该考虑的,但显然,任何的结果都在我的承担范围之内。”秦昊将话讲的很是清楚,说完,还朝顾知书挑了挑眉。 顾知书见此,倒也没有扭捏,直接朝秦昊喊了一句师兄。 秦昊也果然应了。 “我呢,我呢,还有我呢!”慕菀一个劲儿的在一边蹦跶。 顾知书见慕菀这般,立即很是嫌弃的道:“泠泠都叫你的名字,那我也……” “嫂子。”顾知书这次话又没有说完,直接被燕归泠的一句话给打断了,燕归泠喊得很是利索,喊完以后,她表情少有的好笑的看着顾知书。 顾知书看着燕归泠这模样,又好气又好笑。 “来啊来啊,叫啊。”慕菀跳跃的跟个小疯子一样,一个劲儿的朝着顾知书挑衅着,秦昊站在一边,好笑的揽着她的腰。 “嫂子……”顾知书就跟完任务一样,很是嫌弃的朝慕菀喊了一声。 “啧啧,喊得还是很敷衍呀。”慕菀啧啧了一句,然后就将怀里的小白放下,从惊夜的手里接过了盒子。 那盒子看起来就高档的很,慕菀同秦昊对视了一眼,两人的唇角皆是微微的笑着,慕菀转过头,这才将盒子拿到了两人的面前。 “这是我们送给你们的礼物,等以后你们成亲了,还会有大礼物哦!”说着,就将里面并排靠在一起的一双短剑给拿了出来。 “师兄……”燕归泠的眼睛微微的瞪大,一脸吃惊的看向秦昊。 秦昊明白的点了点头:“是那块玄铁,给菀儿弄了一把匕首,剩下的就差人打了两把短剑,是我们的心意。” 顾知书打开那短剑,即便是出身将门,对于这剑刃,他也很是吃惊。 “秦昊说,你们还要留在边关一段时间,顾知书,你要好好保护她。”慕菀说的很是郑重其事,而顾知书的脸色也很是郑重,朝两人抱了抱拳。 “匈奴那边已经出发了,今天便安排部队回归。”说完私事,秦昊这才说正事儿。 可顾知书一听,疑惑的道:“不是要打仗么?” “只会有对峙,不会真正的打起来的。”这一点,秦昊心中清楚的很。 …… 而事实,也果真印证了秦昊的想法。 慕菀坐在马上,靠在秦昊的身边,她一身白色的披风,身上缝了一个袋子,小白就窜在那里面。 面前黄沙滚滚,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感受战争的味道,不是从电影电视,而是真真切切的亲眼看着。 两方对峙,匈奴一排排的骑兵,但面对秦昊带领的一众部队,也不敢擅自动手,只是用箭射了一封信过来,可那箭射的很是凌厉,竟是直直的朝着慕菀这边射了来,被惊夜给暗中挡下了。 而秦昊,甚至都没看那信中写了什么,伸手从淮安的手里接过弓箭和信纸,他亲自弯弓射箭,直接对准了刚刚射箭的那人。 那支箭携带着一股狂风朝刚刚那人卷袭而去,就像是死神的召集令一般,一箭穿心,直接取了那人的性命,那人的身子直直的从马上摔了下来,而一封信,就摇摇晃晃的挂在箭尾的羽毛上,摇曳在一片血色之中。 “二王子,这上面写的只有一个字:”诛“。”侍卫将那封信呈给了呼延楼。 呼延楼盯着那张信纸看了许久,这才朝一边的巫师询问道:“巫师,你怎么看?” “二殿下,我还是之前的看法,不必出兵。”巫师的声音苍苍凉凉,带着几分沧桑感。 “可是秦昊……”王室之人都知晓,秦昊的存在已然成了他们最大的威胁,甚至已经超越了整个齐国。 “毁掉一个人,不一定只有战争这个法子!”巫师说的话听起来很是高深,可呼延楼同呼延烈不一样,对于巫师的话,他显然不是尽信的,甚至还带着几分嫌弃。 但今天的状况,着实是不容易打起来。 回程的时候,呼延楼忽然朝巫师问道:“巫师今年四十好几了吧?” “回殿下,四十有三了。”巫师面色不改的道。 “巫师大概是咱们匈奴活得最长久的一任了吧?大巫师能耐那般厉害,也才知活到三十九岁,巫师如今倒是可喜可贺,成为了巫师一族,第一个突破四十大关的。”呼延楼言语中处处透露着对巫师的讽刺。 但巫师也无话可说,他活得长久,大概是因为能力太弱。 前任的巫师,大巫师已经活得最久的一个了,但也只活了三十九岁,大抵是因为算命算多了,况且,他们算的还不是寻常的命,是国命。 他们这些人看不起他,也没什么,左右,他会为自己正名的, 他,不比大巫师差。 …… 慕菀觉得今天的出兵很是玩笑,两方好像就出来亮一亮,然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她从自己的马上被秦昊抱到了他的面前,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仰头用自己的脑袋磕了磕秦昊的下巴,开口问道:“你们今天为嘛不打起来?” 秦昊听见这问题,十分好笑的道:“打不起来的,眼下还不是开战的时候,对匈奴来说是这样,对我们来说亦然。” “匈奴是想要争取齐思墨吧?所以他们一定会全力扶持齐思墨上位。”慕菀心中忽然想到,另一个原因大概就是对秦昊的顾忌吧。 毕竟,那个预言说了,秦昊会是匈奴的灭族之人。所以这样看的话,没有充分的准备,他们还是不能开战的。 “那么他们今天只是冲动?”慕菀觉得有些猜不透。 “折了二十万大军,自然是冲动的。”秦昊冷笑着解释道。 “其实,他们也猜到了我们今天不会动手是不是?你刚刚说过了,现在的局势对我们也不算太好,我想,如果你动手的话,朝廷那边定然不会给援助,说不定还会腹背受敌。”慕菀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对。 “嗯,说的不错。”秦昊伸手捋了捋她的发丝,打马就往回走。 “你说的很是敷衍啊。”慕菀啧啧了了两声,揣着怀里的狗儿子,被秦昊带着奔驰在这荒凉的荒漠之中,心情竟然有些惆怅。 “阿泠他们也走了,咱们是不是也要回去了?”靠在秦昊的怀里,慕菀觉得,同京城之中的风云莫测相比,还是这里比较痛快。 “这里以前美么?”慕菀忽然问道。 秦昊听见这问题,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声音低沉:“美,很美,尤其是春天,绿油油的一片,每每到了春天的时候,很多妇人都会带着孩子出来挖野菜。” “那你跟娘也?”慕菀知道,这问题大概又让他想起了伤心事儿。 秦昊摇了摇头,沉沉的眸光似陷入了回忆之中:“我不喜欢,因为每次跟她出去,总会有小姑娘们围绕在我身边,所以大部分的时候我都跟着爹出去打猎。” “呀,小姑娘啊!”慕菀为了岔开话题,但心中也的确将注意点放在了这个上面。 “嗯,有很多小姑娘。”秦昊哪里会听不懂慕菀的话,但也顺着自己的话说了下去。 “好在,你不喜欢她们,要不然,我得累死。”慕菀的脑回路一直跟秦昊想象的不一样,所以,她很坦然的就将他喜欢她的这话给说了出来,虽然不算直白,但也是异曲同工。 而秦昊听了她这话,有些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耳朵:“你倒是清楚的很。” 慕菀得意的哼了一声。 谁知道,下一秒,秦昊忽然抱紧了她,不过也因此摁住了趴在慕菀身前的小白,不过,两人都没有将这事情放到心上。 “菀儿,以后,我们也生一个小姑娘吧?”秦昊忽然开口道。 小时候,娘每次都在爹的面前叨叨,想要一个女儿,凑成一个好字,连带的秦昊也想要个妹妹,可他娘当时生他的时候差点难产,所以娘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爹已经偷偷吃了药,这辈子,他们俩只会有秦昊这一个儿子。 他们的家庭生活虽然最终以血色告终,可每每回想起来,那些回忆都是很温暖的。 所以他想,他想要一个属于两人的小姑娘。 慕菀听见这话,神情顿时顿住了。秦昊紧紧的抱着她,自然不会感受不到她的变化,就连她跟前的小白也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情绪。 之前那个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或许,也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呢。 就在秦昊思索着该如何开口的时候,慕菀的身子忽然一动,很是灵敏的一转,从原本的坐在秦昊的面前,直接和秦昊面对面了,她这样大的动静,也惊得小白很是一愣。 秦昊也被慕菀的这个举动给惊住了,只不过,不管如何,他下意识的就先护住了慕菀的后背,眉头微微皱着,生怕慕菀有一点的受伤。 可是慕菀却以同他相对而坐的姿势,紧紧的圈住了秦昊的脖子,她仰着头,一双灵气十足的眼睛,十分亮晶晶的看着他,声音也处处透着一股期冀:“我们不要生一个,我们生一窝好不好?” 秦昊觉得,自从他的世界灰暗以后,这个世界上,他见过的最光亮的东西,就是他心爱之人的眼睛。 他听过的最好听的话,也是出自她的口,比如她方才说的这句。 许久之后,在他失去她的那些日子里,他都是靠着这些光亮的回忆活下去的。 “喂,秦昊,你给点反应行不行啊?”慕菀面上很是笑哈哈,可心里也还是忐忑的,她脸皮虽然厚了点,但这种主动要求生崽子的话说出来还是有些难为情啊。 秦昊被她的这话给拉回了神,看着她的模样,他忽然低头吻住了她。 那种发自心底的炙热,慕菀很容易就从这吻里面感受得到。 缠绵的吻过去后,秦昊抵着她的额头,有些无奈的道:“通常来讲,一胎只会生一个,哪里会有一窝。” 大概是以前听父亲讲到,母亲生产的时候的困难,所以秦昊的心里还是隐隐的有些害怕的。 “总会凑成一窝的,其实,我也很希望有一个家,完整的家。”慕菀低头感叹道。 家这个词对自己来说已经陌生了许久了。而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是秦昊给了她这样的感觉。 …… 连城这里留下了十五万的军队驻守,秦昊顺势就将带来的兵防图也留了下来,他们准备歇息一晚,明天一早就出发。 这天下午,秦昊带着慕菀在连城里走了很多去处,都是秦昊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只是走着走着慕菀就有些累了,秦昊干脆直接将她给背了起来,慕菀就趴在秦昊的背上,听他讲着小时候的事情,这大概是秦昊最能说的时候了。而慕菀听着听着竟然有些听入迷了。 “以后,咱们可以常回来瞧瞧。”她抱着他的脖子,声音低低的道。 “好。”秦昊应了一声,又背着她,沿着他小时候走过的街道,脚步沉稳有力的往回走。 只是,两人刚刚走到家门口,就瞧见了焦急的站在门前的女人。 “秦昊,慕菀,你们终于回来了?”呼延灵看见两人的身影,很是激动,立即走上前开口道:“秦昊,你们能不能救救殿下啊,他浑身一直发热,怎么也没有办法退下去。” 秦昊就如同没有看见对方一样,背着慕菀就朝里面进,而惊夜很是贴心的护卫在慕菀的身边,因为慕菀的后背是暴露在外的。 他们这样的无视,让呼延灵简直是无话可说。 “公主,我早就说过了,他们不会帮忙的。”乌兰跟在一边朝呼延灵劝道。 “我知道他们不会帮,可我已经没有办法了,实在不行,只能听隐三的了,咱们立即出发!”呼延灵也要面子啊,可在齐思墨的面前,一切面子都不成问题了,只要他能好好的活着,她的脸不要了也可以的。 呼延灵主仆俩离开以后,淮安将这事情报告给秦昊和慕菀听,彼时,慕菀正披着披风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秦昊坐在她身边,正在动手摘着菜,那双很是修长的,已经拿惯了毛笔的手此时就跟握笔一般郑重的摘着菜叶子,小白就趴在两人中间的缝隙里,眼珠子咕噜噜的朝这边看看,再朝那边看看。 “驿站那边的消息如何?”秦昊没有抬头,声音却很低沉的传到了淮安的耳朵里。 淮安点头:“文王现下的情况不算太好,的确还在昏迷,他们今天晚上好像要连夜出发回京城。主子,我们需不需要在路上动手?” 对于齐思墨,淮安恨不得杀而诛之。 秦昊摆了摆手:“如今纷乱已经解决,我们就不要再去插一手了,不过,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他有没有那个福气了。” “那天你亲自上的手?”慕菀歪头看向秦昊。 秦昊嗯了一声,继而抬眼,看向慕菀的时候,眉毛一挑,声音很是有磁性的道:“厉害么?” 这么幼稚的问话竟然也能从秦昊的嘴里说出来,可既然人家这样问了,慕菀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厉害。” 听见慕菀这样回答,秦昊的表情很是满意。 这是两人在连城住的最后一晚,早早的吃过饭后,两人就早早的安置下了,秦昊抱着慕菀,像是安抚一般,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声音也低低的道:“明日还要赶路,你早些睡。” 慕菀嗯了一声,在秦昊吻了自己一下以后,她又抬眼,吧唧一声在秦昊的侧脸上吻了一下,这才安心的趴在了他的怀里。 …… 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五六日的光景以后了,秦昊他们刚刚到了京城,就听见了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两个消息。 其一便是,文王勾结匈奴围攻秦相,结果被齐国的军队灭了匈奴二十万的大军。其二便是,文王病重,已经要不久于人世了。 两个消息交缠在一起,传的很是激烈,秦昊抱着慕菀下了马车,便歪头朝安伯使了一个眼色,安伯立即点头,关了府中的门,随着秦昊慕菀一起到了超然楼。 “京城中的局势如何?”刚刚推开书房的门,秦昊便开口问道,只不过,他并没有转过身子,他先抱着慕菀放到了塌子上,又将一边的毯子拿了过来盖在她的身上,这才朝安伯问道。 “京城中的舆论对我们很是有利,毕竟,匈奴的事情在先。至于文王的状况,的确很是糟糕,不过呼延灵这几日好像都在暗中联系匈奴的人。至于朝廷中的事情,倒是没有任何异常,太子也在帮忙撑着。”安伯很是谨慎的回答道。 秦昊一听,手指无声的敲在桌子上,语调有些疑惑的道:“最近文王府除了匈奴的暗卫可有其他人出入?” “暂时没有发现。”安伯摇头。 “嗯,继续派人下去观察!”秦昊点头。 安伯得令,这才缓缓的退了出去。而秦昊得了空当,直接抱着慕菀上了二楼的卧室。 …… 连城的一战,着实也将京城给震到了,齐皇甚至还来不及反应什么,又被齐思墨病重的消息给吓了一大跳。 文王府中,齐皇坐在床前,看着脸上一片苍白的齐思墨,顿时满脸怒气的朝一边的隐三问道:“这是中毒了?” “嗯,秦昊所为。”隐三点了点头,那晚主子同秦昊恶战,回来的时候便成了这副模样了。 齐皇听见这话,眉头皱得更深了。 “连城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长安街上众说纷纭,齐皇想,除了当事儿人,应该没有比这更清楚的了。 隐三看了眼正在昏迷的齐思墨,又看了眼满脸怒气的齐皇,这才开口道:“主子原本想暗杀秦昊,可秦昊早就调度好了军队……” 隐三觉得,点到为止,这样说已然足够齐皇明白了。 而果然,齐皇一听这话,立即怒了:“什么叫调度好了?没有朕的命令,谁准他们随意调度的……”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齐皇身后的敬德,有些为难的道:“皇上,这件事情外面之所以有那样多的言论,大概是因为折了匈奴二十万的大军。” 一听敬德这话,齐皇顿时点头道:“这点朕还没有找秦昊算账呢,同匈奴闹出的事情这样大,匈奴如果打上门来怎么办?匈奴的骑兵那样厉害。他秦昊能够全都给挡……” 齐皇这话说到一半,自己倒是先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他记得的,在齐思墨出发之前他们还讨论过的。秦昊就是匈奴人要找的那个人,那个……能灭匈奴满族的人。 可是……这分明就是个两难的问题。 “御医们来过了么?老三的病情如何?”齐皇的头脑最喜欢自动逃避,遇见很是缠手的问题干脆就不想了,这才转过头来询问隐三,老三的病情如何。 “多亏王妃的良方,已经寻到了办法,不过,主子恐怕要休息上几天。”隐三解释道,语气里也带着几分释然,终于,还是找到了法子。 只不过,一想到王妃近日的付出,隐三的心里也很是不好受。 她的消瘦,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只可惜,对于这个一直习惯付出的女人,主子并不上心。 “没事儿就好。”听见齐思墨没事儿,齐皇也终于放下了心,如果此时齐思墨再倒下去,他可就真的要哭了。 …… 送走齐皇,隐三这才脚步匆匆的朝厨房赶了去,而呼延灵的面前已经放好了血。 隐三是个已经见惯了血雨腥风的人,可是一瞧见这样多的血从一个女人的掌心里落下来,他还是觉得有些残忍。 眼眸动了动,他看向一边,眼睛眨都不眨的女人,开口,神色很是不忍的问道:“王妃,那方子就没有其他的代替么?非得要人的掌心血?” 呼延灵点了点头:“嗯,巫师说,只有这一个法子。” “血已经够了,你带下去熬药吧,记住,务必守住了,不能让任何人钻了空子。”呼延灵脸色有些苍白,对于这药,即便已经熬了好几次,可她每次都是小心叮嘱再叮嘱,生怕出了什么样的纰漏,让齐思墨的身子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是,请王妃放心。”隐三端着那碗血,很是认真的点头。 纵使他已经过惯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可以看到这白玉碗里的血,还是有些头晕,那种弥漫在身体上的战栗,浑象当初刚刚学会杀人时的模样。 而墨衣楼那边得了血,也立即配合隐三开始熬药。 谁都知道,这血来之不易。 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就在隐三带着血走出去以后,呼延灵整个人都倒了下去,乌兰赶忙将人给扶住。 “公主,公主?”呼延灵的行为,乌兰拦都拦不住,这血,要是真的只要掌心血那就好了。可……可事实上,分明不是啊。 一想到呼延灵的叮嘱,乌兰就从随身携带的小瓶子里掏出一粒黑乎乎的药丸放到了呼延灵的嘴里,然后这才招呼暗卫,帮忙将人给带回去。 回到院子里以后,乌兰给呼延灵收拾好一切,包扎了伤口,看着床上躺着的这个人,她很是不解的想道,这世上的爱情真的那么伟大么?可她分明觉得很是糊涂,没有甜蜜,只有烦恼,没有回报,只有付出。 公主原本好好的一个人,竟然生生的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喜欢一个人真的会喜欢到为了他,什么都不顾么? 男人的感情真的有那么大的魔力么?让一个女人什么都肯付出。 此时的乌兰并不知道,这个答案,她很快就会知晓。 …… 在百姓们看来,他们可不管这些高官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他们只知道,在秦昊的布置下,他们齐国的军队终于出了一口气,灭了匈奴二十万的大军,这是顶顶了不起的事情,所以一时之间,对于秦昊,燕归泠和顾家的歌颂简直是满大街都是,更夸张的是,慕菀带人出门,一路上,很多百姓都将手头的东西往他们的马车上塞。 丰收的秋季刚刚走过,所以慕菀收到的礼物什么都有,有各种菜,各种粮食,红豆绿豆,总之,五花八样,很是丰富。她甚至都来不及说一句话,那些东西已经要绕过侍卫传了过来。 “大姐,你们现在是大英雄啦!”小五坐在马车里,很是兴奋的挥舞着自己的小手道。 慕菀好笑的给了他一个栗子,笑道:“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我就是去管吃喝玩乐的。” “可秦昊是你男人啊。”小五很是直接的道。 慕菀听见他这话,顿时咳咳了两声,道:“什么男人女人的,你这个小娃娃是不是又乱听什么话本了?” 小五摇了摇头:“没有,我很乖的,我最近认了不少的字,也会了不少的字,我住在婆婆家,还长了不少的肉肉。” 慕菀捏了捏他的脸道:“那师娘今天让你来接我,有没有说给我做什么好吃的啊?” 江夫人的手艺着实是太好了,慕菀简直恨不得天天去吃。 小五摇了摇脑袋,学着江夫人那温顺的语气道:“菀儿什么都爱吃,不挑食!” “去去去!”慕菀嫌弃的一个劲儿的去捏小五的脸。 只是,等到两人到了江府的时候还是又闹出了笑话。 秦昊下了早朝刚刚到,结果就瞧见他们家的马车晃晃悠悠的来了,可这马车的容貌,简直是有些辣眼睛。 “咳咳,主子,这都是街上的百姓送的。”淮安摘了自己头顶的菜叶子,回头看的时候,自己倒是先笑喷了,小黄和小白趴在马车的边上,两人的脑袋和身上也是一片狼藉,瞧着很是狼狈。 “这下子倒是好,省了买菜了!”江夫人一脸慈笑的伸手将两只狗都给抱了下来,这才去收拾上面堆积的菜。 “这次的事情也真是危险,所幸你们都没事儿!”江太傅站在一边,语气虽然仍旧那般严厉的模样,可到底是真真的担心。 ------题外话------ 昨天真的爬不起来了,今天更了九千,补昨天的五千,剩下的明天补。 第一百五十一章 隐三说,是你救得我? 秦昊顺手将慕菀从马车上给抱了下来,这才朝江太傅道:“说到底还是胜了,也不枉这一次的折腾。” “哎,也就是你们年轻人才会这样的冒险,你就说说,单单是那军队的调度,来来回回也没少折腾,也难为阿泠那孩子了。” 秦昊点头。 “好了好了,朝廷上的事情全都放放啊,进来进来。”江夫人赶紧朝两人招呼着。 秦昊拉着慕菀的手,跟在他们的后面走了进来,不过,两人的世界俨然是同他们相分开的。 “来得时候可是吃过早饭了?”秦昊上朝的时间比较早,所以都会叮嘱慕菀吃早饭,慕菀虽然有早起锻炼的习惯,可吃起饭来一点都不细嚼慢咽,反而很是速度。当然,他并不知道,这是慕菀前世锻炼出来的习惯,在军校里,吃饭哪里能慢吞吞的。 慕菀握着他的手,晃晃悠悠的点了点头:“吃过了。” 虽然听她这样说,可秦昊还是不信,又转头朝惊夜看了去,惊夜立即很是严肃的点头。 见此,他这才放下心。 江夫人走在前面,听见后面的动静,立即回了头,看向秦昊,很是欣慰的道:“我们家的相爷是越来越知道体谅妻子了。” “师娘,我一直都这样。”秦昊面色不改的回道。 “是么?”江夫人眼睛从慕菀的身上转了转,轻笑了一声。 “不是的,刚开始他对我可残暴了。”慕菀见机立即指控道。而小五听了,也赶忙帮着他大姐来指控秦昊。 对于姐弟俩的指控,秦昊权当没有听见,任凭小五跳着高,他直接将慕菀给紧紧的抱到了身边,看向小五的眼神很是挑衅。 “你们俩,没一个省油的灯,谁也不用说谁。”倒是江太傅听不下去了,很是精辟的给夫妻俩总结了一句。 夫妻俩对于这话,很是无话可说。 “你回来也有几日了,皇上那边的动静如何?”虽然江夫人已经说过了,不准讨论朝廷上的事情,可现在的局势到底还是太过特殊,所以江太傅还是问了起来。 而见两个男人就要讨论朝廷上的事情,江夫人就拉着慕菀朝一边走,可还没有拉走,慕菀就被秦昊给拉了回来。 “怎么了?”慕菀一脸疑惑的看向秦昊,这男人要不要一直这样直接啊,现在师父和师娘两个人可还在这里看着呢。 慕菀心里正这样想着的时候,秦昊忽然伸手帮她捋了捋头发,这才很是叮嘱的道:“别给师娘添麻烦。”说完这话,这才放开了她的手。 “切,又小看我。”慕菀啧啧的很是嫌弃的朝秦昊道。 结果秦昊直接越过了她,朝江夫人道:“师娘,不要让菀儿动手了,上次在青州,她直接将厨房给烧了。” 江夫人听见这话,一个劲儿的点头:“我知道啦,你放心吧。” “喂,秦昊,没你这样黑我的。”慕菀心里不服气的很,毕竟,她觉得自己只烧过那么一次,又不是次次都会烧。 可江夫人是过来人,显然就不这样想了,当拉着慕菀走到一边的时候,她这才好笑的道:“你当真以为他是嫌弃你啊,他定然是不想我指使你做事情,今天啊,你就在旁边看着我吧,免得他知道了要来问我这个师娘的罪。” 听见江夫人这样解读,慕菀蓦地一愣。 这的确是秦昊的作风。 很多时候,秦昊这人做起事情来很不直接,拐弯抹角,虽然目的都是为了她好。 “菀儿,你不要有什么顾虑,他是真真切切的对你好,你们和和睦睦,师娘看了也高兴。”江夫人的语气很是感叹,而慕菀听了,心里也很有感触。 除了在床上(囧),秦昊很多时候的确是这样,尤其是他们俩刚刚开始的时候,他做事情都是弯弯绕绕,而慕菀偏偏又是个很直接的性子,所以当初没少闹他。 但是,日久见人心,这个男人的好处,她也愈发的清楚。 “师娘,我明白的。”慕菀点头,前世自己从没有机会接触到感情,她也很庆幸,落在这样一个环境里,能碰见秦昊。 以前她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她最最信任的一句箴言就是万事不如靠自己,所以从来不会有依赖别人的习惯,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秦昊的存在让她越来越有安全感,只要知道秦昊在自己的身边,她的手脚便更加的能放开了,好似不管如何,他都会在后面包容自己。 “哎,这就最好了。”江夫人每次见了他俩都特别高兴。 小五溜溜的跟在两人的后面,对于这些感情的事情啊,听得很是瞌睡。 …… “皇上那边眼下虽然没有什么动作,可他是个胆子很小的人,所以你务必要小心,提防他对你们开刀。”江太傅朝秦昊叮嘱道。 秦昊点头:“老师放心,阿泠和顾府的事情我会安排好的。” “嗯。”江太傅点头:“顾慎这老小子这次倒是出乎我的预料。” 言谈间虽然这般笑称顾慎,可秦昊能听的出来,江太傅对于顾慎的这般作为也是欣赏的。 “顾家向来不遮掩自己对匈奴的厌恶,所以,在对抗匈奴的这条线上,我们是一致的。”秦昊解释道。 “顾慎是个很传统的人。”江太傅点头。 “匈奴那边你也要提防,对了,你上次跟我说的事情,我又查了一些出来。”江太傅说着,就推开了书房的门,伸手将自己做的笔记给推到了秦昊的面前,然后解释道:“匈奴的这任巫师的确不是纯正的巫师一脉,那位做出连城预言的大巫师就在连城的祸事不久就已经死去了,你也知道,匈奴的巫师一脉全都是短命,大巫师早年娶妻,但是妻子遭遇横祸,而这位大巫师死去的时候也的确不到四十,不过,恰巧是三十九岁,已经是活得最长久的一位了,因为一直没有后人,所以才换成了旁支,也就是说,阿昊,你已经没有办法同他直面了。” “老师,虽然我没有办法亲自杀了他,但这笔账,还是要记在匈奴和皇帝的头上。”当年连城的事情,秦昊根本没有办法释怀,也正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才支撑着他一步步的走到现在的位置。 江太傅点了点头:“我明白,只是,你已经没有办法亲自手刃他。” “我如今只愿,我会是踏平匈奴的那个人。”秦昊低低的道了一句。 此时的秦昊并不知道,一语成谶,这其实是早已被预言的事情,只是,事情的直接起因,却不再是连城当年的屠杀,而是一个让他心痛到不能自已的结果。 …… 因着百姓们的支持,所以秦昊的名声在京城中一日大过一日,而文王府这边可就糟糕的很了,虽然齐思墨的身体在一天天的好转,可是每日百姓们都会自发的朝文王府的门口扔烂菜叶子,以至于王府的门每天都要被好好的洗刷一遍。 呼延灵听见隐三说着消息的时候,只摆了摆手:“不用管,眼下最最重要的是殿下的安危。” 听见她这样说,就连隐三都有些忍不住要动容,他不禁开口问道:“王妃,您的脸色有些苍白,这药……” “我没事儿,大概是失血的原因,所以才会有些苍白。”呼延灵抢在了隐三的话问出口之前,先将话给说了出来。 而隐三听见这话,心中的狐疑倒是更加的大了起来。 他刚刚原本是想要问,为何呼延灵的脸色,苍白中还带着一丝灰暗,听见呼延灵这样急促的回答,他心中是愈发的怀疑了起来。 呼延灵摆了摆手:“你下去忙吧,我去看看药煮好了没有。”说着,就要急急的转身,可这刚要转身,身子就有些不受控制的晃悠。 为了不让隐三看出什么来,呼延灵撑住柱子,咬牙起身走了出去。 端着药,她直接到了齐思墨的床前。 显然,男人的脸色要比之前好了许多,看到他这副模样,呼延灵的唇角忍不住高兴的勾了起来,看着齐思墨的脸,她偷偷的伸手握住了他的掌心,让他的掌心张开贴在自己的脸上,她就这样安静的看着齐思墨的脸,声音很是低低的道:“齐思墨,即便你病了,你也依旧很好看,如果你能这样摸一摸我的脸,那我会更高兴的。” 没有对比在前,呼延灵的心里也不会这般的难过,可是一想到秦昊和慕菀那两人的相处方式,她的心里就始终不能平静。 在连城的那天晚上,她焦急的等在秦昊的家门口,可看到那夫妻俩的时候,却是瞧见了秦昊背着慕菀,慕菀就趴在秦昊的背上,踢蹬着自己的两条腿,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 她一遍遍的给自己洗脑,世间的感情都是不一样的。慕菀恰巧是运气好的那一个而已。 可其实,这世间,甜蜜的感情都是一样的甜蜜,苦涩的才各有各有的理由。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感情是苦涩的,她觉得,就这样全心全意的喜欢一个男人,也是一种幸福。 呼延灵就趁着齐思墨还在昏迷的时候,感受了一把他掌心的温暖,可等到药不是那么烫的时候,她的梦好像又醒了,她老实的给齐思墨喂药,帮他擦了擦嘴角,这一切她已经做得很是出色了。 以前,她其实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人,可自从喜欢上他以后,这一切的事情,做起来都很是简单顺手。 隐三一直在外面暗中守着,他不是没有看见呼延灵脸上的难过。 三天后, 乌兰急匆匆的朝院子里跑了来,一路上都很是激动的道:“公主,公主,殿下醒来了。” “什么?”一听这话,呼延灵立即放下了手中的针线,也是急匆匆的从塌子上跳了下来,随便的穿了鞋就跟着从外面跑了进来。 她进去的时候,隐三刚刚从里面走出来,见到是她来了,他很是恭敬的站在那里,朝她笑了笑:“王妃,主子已经醒了。” 呼延灵欢喜的嗯了一声,推门就走了进去。 床上,齐思墨枕着高枕头,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到底还是不错。 她很是欢喜,也没有任何犹豫,就按照心中所想的,下意识的就趴在床边,看着齐思墨的模样,很是高兴的道:“殿下,你终于醒了?” “隐三说,是你救得我?”齐思墨的声音因为受伤的缘故,有些沙哑。他低头,视线直直的看着呼延灵。 呼延灵忍着脸色的发红,直直的对上了齐思墨的眸光,有些贪婪的看着,然后点了点头:“是我同巫师要的方子,你放心,很安全的。” “谢谢!”齐思墨点了点头。 听见这两个字从齐思墨的嘴里说出来,呼延灵眼眶有些湿湿的摇了摇头,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抱着齐思墨的胳膊,一个劲儿的摇着脑袋。 “别哭了。”齐思墨的声音低低的,朝呼延灵道:“我这不是好了,你去将隐九叫过来。” 呼延灵也觉得自己再呆下去就要哭了,她声音闷闷的嗯了一声,然后就出去找人。 而跑出去的呼延灵没有看到的是,在她的身影离开以后,齐思墨皱眉看着自己袖子上,被她蹭上的湿意,他盯着那湿意看了许久,目光还是嫌恶的转过了头。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 这次连城的摊子对齐思墨来说,着实是造成了不小的后果,而且收拾起来很是棘手,毕竟秦昊那边的动静实在太大了。 所以,有烂摊子在前,自从齐思墨醒了过来,便开始迅速的投入到了工作之中,在这之间,呼延灵也没怎么有机会去看望,她想要劝齐思墨不要这么拼命,至少也要再喝几天的药,可齐思墨直接给拒绝了。 晚上,呼延灵躺在床上,脑袋里全是齐思墨的模样,她忽然在想,齐思墨不喝自己的药,是不是想要让自己少流一些血。 对,一定是这样的。 伴随着这样的想象,这一夜,是她从连城回来以后睡得最安心的一晚。 …… 齐思墨醒过来的消息当然也传到了秦昊的耳朵里,彼时,秦昊刚刚褪了外袍,就听见了这消息,他嗯了一声,这才关上房门,直接朝床上走了去。 慕菀正身着中衣,正老实的窝在被窝里,已经眯上了眼睛。 他掀开被子,直接将人给唠叨了自己的怀里,低头就朝她的耳朵上咬了去:“不是说好要造孩子么?” “能不能别这么臭不要脸,啊?”听见他这般直接的话,慕菀顿时睁开了眼睛,也不禁在心里想到,果然啊,秦昊这人,就是在床上格外的直接。 “正当需求,你有,我也有。”秦昊说的很是坦然,伸手就要动手动脚。 慕菀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顺势问道:“刚刚淮安是说齐思墨醒了么?” 秦昊低低的嗯了一声,可显然对于慕菀这话很是不喜欢,他张嘴就要朝慕菀的脖子上咬去,声音也嘀咕道:“不准提他的名字。” “我知道,可是,他既然活过来了,那也就代表是呼延灵救了他?” “嗯,大抵是什么以命换命的法子!”秦昊现在只想将面前的人给吃干抹净,哪里还有心思想其他的问题,尤其还是关于齐思墨的。 慕菀一听见秦昊这话,心里却是咯噔了一声。 这是什么话?呼延灵那傻姑…… 可她终究还是来不及思考,整个人就被淹没在秦昊的火热之中。 嗯,她的确臭不要脸的答应过,要……要同他生一窝孩子的…… …… 第二天一大早,毫无疑问,慕菀又没有起得来。 “我去上朝了,乖。”在她的唇上啄了几口,秦昊便神清气爽的去上朝了,而秦昊一离开,小白的小身子顿时就要往床上爬,慕菀一想到秦昊的爱干净,还是将小东西给放了下去。 昨晚秦昊折腾到很晚,她着实没怎么有力气,放下狗,竟然一觉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慕菀是被惊夜给摇晃醒的。 “主子,太子妃已经在前厅等着您了!”惊夜很是好笑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慕菀。 慕菀嗯?了一声,这才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爬了起来。 收拾好下去的时候,顾知画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知画啊,又给你哥写信了?”慕菀打着哈欠朝顾知画问道。 顾知画点了点头:“菀儿,谢谢你帮我捎信,我哥给我的信我看完了,所以也回了一封。” “怎么样,你哥有没有将他的感情生活给你说一说啊?”慕菀现在一想到顾知书那模样,整个人就忍不住要笑死。顾知书浑像阿泠的尾巴,缠死缠活的跟着,以往那很是嚣张的气焰也全都收敛了起来。 听见慕菀这话,向来很是温柔的顾知画也不禁皱了皱眉头,很是无奈的道:“说了,而且,整整两大张纸,全都是他同燕将军的事情。” “啊哈哈哈。”听见顾知画这话,慕菀很没形象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他回信!”慕菀瞪着顾知画,好笑的道:“甭理他了!” 顾知画摇了摇头:“我也写了我同夫君的事情,嗯……三张纸。” ------题外话------ 作者君的嘴又张不开了,以前还是左边,现在延续到右边了……好想哭,昨天晚上是嘎嘣想,结果今天一早刚起床就张不开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齐思元,知画怀孕了 慕菀听见顾知画的这话,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止不住了,一个劲儿的在那里哈哈的大笑着,笑够了这才让惊夜将信给带了下去,交给暗卫送出去。 “菀儿,我今天来这里之前,夫君还让我将这信封交给你,这几日他一直被困在东宫里,所以没办法出来。”顾知画说到这话的时候,声音也有些低迷了下来。 “怎么回事,我怎么没听秦昊说起过。”慕菀一脸疑惑的道。 “这两日夫君每日下了早朝回来,便有宫中的暗卫在外守着,今天早晨,他甚至都没有去上早朝,我之所以能出来,还是因为吏部尚书来东宫面见夫君,夫君见此,这才将我给顺了出来,所以我身上才带着这几分公文。”说着,顾知画将随身带着的公文拿给慕菀看。 “这是皇上的命令?是皇上要对太子动手?”慕菀一脸诧异的朝顾知画问道。 “听夫君的意思,应当是皇上和……和……”她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那人同太子是……是亲兄弟。 “是齐思墨对么?”慕菀却是一口就道破了。 顾知画一愣,可随即这才点了点头。 “你放心,这信我会亲自交给秦昊的。”慕菀点了点头。见此,顾知画这才放心,因为东宫的事情紧急,所以她也没有办法多留,又说了几句,这便离开了。 瞧见顾知画离开,慕菀立即朝惊夜招手道:“吩咐两个玄机楼的暗卫,暗中护着知画,直到看见她安全的进宫。” 顾知画一点身手都没有,齐思墨如今被控制,他手下的力量也不知道被控制了多少,慕菀想,还是暗中吩咐人跟着比较好。 惊夜点头,立即下去吩咐。 …… 顾知画从相府出来,觉得自己终于完成了齐思元交代的任务,然后就揣着手里的文书,带着栀子朝宫中赶去,可她刚刚到了中街,距离宫门口还有一段时间的时候,马车忽然被人拦住了。 明里暗里跟着的侍卫在一瞬间全都涌到了马车的周围,保护着顾知画的周全。 “主子,这可怎么办?”栀子没有经受过这样的场面,看见外面这架势,身子不禁有些哆嗦。 同栀子的哆嗦相比较,顾知画的反应就淡定了许多,她朝栀子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大声说话,然后这才开口,用不算小的声音朝外面道:“来人是谁?” “皇嫂,是我。”一阵轻轻的咳嗽声响起,停在东宫马车前的那辆轿子落地,帘子从里面被打开,一抹淡青色从里面走了出来。 齐思谦现在如同一个死人一样,而能这样称呼她的,只有齐思墨了。 在想到站在马车前的那人是齐思墨,顾知画心底不禁有些颤抖。 齐思墨的手段,她不是什么都不知晓的。 齐思墨身上还披着披风,就静静的站在一边,那双眼睛如鹰隼一般直直的盯着马车,而顾知画即便是隔着那马车的帘子也能感受到那锐利的视线。 “将报信的人全都给我拦回来。”马车身边的暗卫有人起身,想要去报信,可不管之前的,还是现在的,全都被齐思墨的人给拦了回来。 不过,玄机楼的两名暗卫却没有发现,两人看着这样的场景,稍微的商量了一下,两人决定兵分两路,一路去找秦昊,一路回府报告夫人。 但顾知画并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自己大概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很显然,今天的齐思墨是有备而来。 “文王是什么意思!”这般的情景下,顾知画还是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虽说她的面容一直都是柔弱的,但此时,在情形这般不明朗的前提下,她的脸色还是处变不惊。 “知画,嫁给大哥以后,你好像比小时候坚强了。”齐思墨忽然改了称呼,朝顾知画道。 顾知画的脸上并没有愤怒的情绪,她摇了摇头,道:“这大概就是夫妻感情吧,我是这样,其实,呼延灵也是这样。” 齐思墨并没有想过,会从顾知画的嘴里听到呼延灵的名字,他微微的皱了皱眉,心里隐隐的起了烦躁。 “文王想要做什么,就直说吧!”顾知画放在袖子里的手其实已经狠狠的颤抖了,可不知为何,一想到齐思元,她好像就真的都不怕了。 齐思元总会发现她没有按时的回去,也总会来救她的。 一想到这一点,她脸上的表情就很坦然了。 齐思墨一直看着她,所以并没有忽略她眸色里的变化,看到她很坦然的看着自己,齐思墨心里更加的烦躁了起来。 “文王?”顾知画一直看向齐思墨,可齐思墨一直不说话。 “四嫂,可能要劳烦你跟本王走一趟了!”齐思墨的神情迅速的回归正常,听见顾知画的声音,他的视线从顾知画的身后扫了扫,也很直接的开口道。 对此,顾知画反抗也没有用,周围的暗卫已经被制服,所以她只能老实的跟着齐思墨走。 …… 慕菀得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的神情顿时紧绷了起来,她看向安伯,声音寡淡的问道:“安伯,那秦昊现在是不是也应该知道了消息?” 安伯点头:“按照暗卫的路程,现在应该差不多了。不过,主子只怕是会先去东宫联系太子。” 慕菀点头:“我知道的。可我不知道齐思墨这人会不会对知画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齐思墨定然知道太子和秦昊的关系,加之连城的这次事情让齐思墨吃了大亏,所以我不担心根本是不可能的。” 脑袋飞速的转着,慕菀想了想,朝安伯道:“安伯,给我找些人来吧,我要亲自去文王府一趟。” “夫人,您不能啊,文王他对您……”文王对夫人有思慕之心,况且文王那人的确是诡异的很,所以也不能怪安伯担心。 慕菀摇了摇头:“于公于私,知画都不能出事。”慕菀坐不到坐视不理,而现在的情况,只能她亲自出手,如果是安伯他们带人去,只怕是连文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安伯自然也知晓这些道理,所以,慕菀怎么说,他就怎么安排,让惊夜跟在慕菀的身边,同时又派人去找流渊,总之,相府里,一切都忙碌而又有序的进行着。 …… 慕菀带着人动作很是迅速的朝文王府赶了去,大概是前世的经历,以至于她身上的气势强大的很,她也根本没坐什么马车,直接骑马赶了来,到了文王府前的时候,她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带着人朝府门前走了去。 “您是?” “秦夫人!” 那守门的侍卫刚要疑惑的开口,可巧隐九正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慕菀的身影,他着实一惊。 “告诉你们家主子,我想见他。”慕菀根本不晓得面前的这人是谁,可他既然认识自己,那就代表,应该是个还能说的上话的人。 隐九这人同隐三不一样,他之前便为了讨好齐思墨找来了一个跟慕菀很是有些相像的人,而此时瞧见慕菀站在门口这样对自己说话,他二话没说,立即点头,朝府中赶了去。 而此时,齐思墨刚命人将顾知画关到了府中的地牢里,他刚走出来,便瞧见隐九急匆匆的又跑了回来。 “怎么了?”齐思墨挑眉看向隐九。 隐九看了眼隐三,然后这才敛眉,低头很是恭敬的道:“主子,秦夫人在外面求见。” “谁?”齐思墨还没有说什么,倒是隐三先问出了口。 隐九抬头,看向两人,这才又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是秦夫人,慕菀。” 隐九心中其实已经在猜测,在听见慕菀找自己的时候,主子定然会立即的答应,可事实,显然是出乎自己的预料,听见他的这话,齐思墨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反而是极其冷淡的道:“让她们进来,在前厅里等着吧!” 说完,便丝毫没有留恋的朝自己的书房中走去。 隐三和隐九听见齐思墨的这话都很是吃惊。 因为,齐思墨这话中的意思,就是要将慕菀给晾着,即使将她们给放了进来,可仍旧是不见的。 …… 慕菀他们被带到了前厅,可等了一会儿,并不见齐思墨的身影,惊夜微微的皱眉道:“主子,文王是根本不想见我们吧!” “嗯,”慕菀点了点头:“他应该的确是打得这个主意!” “那我们要闯进去么?”惊夜朝四周看了看守卫并不是很森严。 慕菀四处观察了一下,点头道:“要闯!” 只是,两人的话音刚落,齐思墨的身影忽然从一边走了出来。 隐三跟在齐思墨的身后,心里对慕菀是一阵的厌烦,慕菀这人对主子的影响力不容小觑,主子刚刚明明已经打定了主意说要不见她,结果进了书房也就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朝这边走了过来。 “菀儿,你们不必闯。”齐思墨一开口,缠绵在声音里的音色,听着便很是醉人。 可慕菀对此根本不在意,她抬眼,眸色一片陌生的看着齐思墨,那模样,像是对待陌生人没有什么两样。 “文王将知画藏在哪里?”慕菀声音没什么情绪的问道。 齐思墨上前,站在了慕菀的对面,视线始终紧紧的撅住了慕菀的脸庞,出乎众人的预料,他的回答很是直接:“我把她关在了府中的地牢里,她现在,的确是自身难保,那里面有很多饥渴的男人,我给所有的男人下了命令,不准动她,可除此之外,他们想做什么都可以。” 听见齐思墨这话的时候,慕菀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齐思墨这法子,听起来似乎并不是折磨知画的身体,可他分明就是在折磨知画的心。这样的法子,对一个女人精神上的打击很是强烈。 “菀儿,你很生气么?这世上,只有自己不会辜负自己,所以,其他的人事情,你又何必这般在意?你已经通知了秦昊?不过,我并不担心,今天早朝之后,秦昊去了京郊,所以,即便他用最快的速度赶来,距离现在也还有一刻钟的时间,而一刻钟的时间,对于顾知画有多么的珍贵,你应该能想象的到。”齐思墨的声音缓缓的从嘴里流淌了出来。 慕菀仰头看着面前这张很是无害的脸,眼神里一片冷冽:“我不喜欢听废话,齐思墨,我怎么知道知画现在一定在地牢里?” “你可以派人去瞧一瞧。”齐思墨说着,很是痛快的道。 慕菀回头,惊夜立即带着一个人跑着朝后面走了去。 “其实你可以也跟来,在井口,你就能听见她的惨叫。”齐思墨的表情很是不屑。 “大哥同秦昊暗中有来往,这件事情我和父皇都清楚,而大哥明明在禁足的状态,却让大嫂出来,很明显就是要同秦府勾结,所以,今日即便她死在了这里,也不会有人追查这件事情。”齐思墨说着说着唇角就勾了起来,那模样,让人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所以,今天出现的吏部尚书其实是你安排的对不对?你是故意放了一个口子,让知画出来,是不是?”慕菀说得虽然是问句,可心中已然清楚的很了。 齐思墨点了点头:“不错!” “说吧,你的要求。”慕菀看到了惊夜的点头,这才看向齐思墨。 “我要你也下去。”齐思墨的表情很是奇怪,明明起了一片的阴鸷,可偏偏,仔细看又能发觉他眼睛里的一片缠绵。 “你要我下去做什么?让我死在里面?”慕菀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其实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是之前的齐思元和顾知画,还是连城的顾知书和顾慎,他们都帮了自己很大的忙,所以,今天的事情,她无法袖手旁观。 “只要你进去,只要你能将人给带出来,如果一刻钟之后,秦昊找来,那我也无话可说。”齐思墨的声音很是淡定。他一直将视线放在慕菀的脸上,一刻都不肯放开。 “好,我答应!” …… 慕菀并不知道秦昊下朝以后去了京郊,所以今天的事情格外的复杂了起来,她身上原本就带着秦昊给自己制作的那把匕首,而此时,要下去地牢的时候,她又顺手抽走了一把剑,这是齐思墨也允许的。 在没有进到地牢里之前,慕菀一直在想象这里面是什么场景,可当真的进来以后,看见的便是潮湿阴暗的环境,以及那些肮脏的男人和声音。 栀子整个人被活活的杀死在一边,而顾知画整个人几近崩溃,那些人虽然没有对她太过强硬的动手,可那些人丑恶的嘴脸,以及那些肮脏的话,都让她备受煎熬。 她不是慕菀,她是一个很传统的养在深闺的女子,她看着伸向自己的无数双手,整个人尖叫的无以复加。 慕菀寻到了知画的身影,迅速的走到了顾知画的身边,伸手将她给抱住了。 “知画,不要怕,不要怕。”她的衣服已经有些凌乱了,头发也散了开,整个人处于极度崩溃的边缘,而周围的那些男人们,仍旧眼睛放光的盯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菀儿?”在慕菀喊了好多遍之后,顾知画终于认出了慕菀。 “知画,是我,你不要怕。”慕菀伸手将自己手中的匕首交给了知画防身,然后便朝顾知画道:“知画,不要怕,这些人都是垃圾,你……” 慕菀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听见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原本围在四周的那些人看见她手中的剑,已然收敛起刚刚的那些猥琐的表情,瞬间变成一幅杀手的模样。 慕菀心神一凛,可也就在这时,身后的女人忽然传出一阵呜咽:“菀儿,我……我肚子疼!” 听见顾知画的这声音,慕菀立即回头,可回头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睛都红了。 …… 一刻钟的时间还差一点的时候,秦昊和齐思元的队伍同时到达。 两人的眼睛就跟烧红了一样,一起杀进了文王府。 而前厅里,齐思墨整个人就悠闲的喝着茶,瞧见两人那脚步匆匆的模样,他丝毫都没有急躁,反而将慕菀和顾知画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 “里面一共有一百零八个人,七十二个人是墨衣楼的暗卫,顾知画的情绪现在大概已经崩溃了,至于菀儿么……在她动剑的那一瞬间,那些人便不再是木头人了!”齐思墨这话悠悠的说完,秦昊和齐思元两个人早就冲了出去。 可就在这时,地牢出口的方向忽然传来彭的一声巨响,然后,在众人无比惊诧的目光中,浑身是血的慕菀抱着顾知画走了出来。 两人就像是被血染红了一样,慕菀的脸上都是血,那把带血的剑被她仍在一边,她很是吃力的抱着顾知画。 “菀儿!”秦昊的心,针扎一般的疼。 “齐思元,知画怀孕了,你快去找大夫!”慕菀在看见两人的身影时,撑住最后一口气,朝齐思元吼了一句。 她的声音吼得很是大,齐思元整个人甚至来不及呆愣,上前接过顾知画,如同飞一般,很是癫狂的跑了出去。 而慕菀,终究还是没怎么有力气,她下意识的就朝秦昊看去,秦昊立即就将人给抱到了怀里,声音近乎于嘶吼一般:“菀儿!菀儿!” …… 齐思元带着顾知画急匆匆的走了,而秦昊也几近疯狂,一时之间,整个文王府全都沉浸在一片血腥之中。 齐思墨根本不能相信,他大步匆匆的朝地牢走了去,结果刚到入口处,那阵扑鼻的血腥气就从一边传了过来。 “主子,大部分都是直接割喉杀。”隐三从出口处走了出来,很是认真的同齐思墨说着里面的情况。 “我知道了!”齐思墨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转头朝书房的方向走了去。 回书房的这一路上,齐思墨的手也都在颤抖,他一直在想,在今天将慕菀送进地牢里的时候,齐思墨的确是抱着要将慕菀给杀死的决心,对于慕菀这个人,他一直得不到,况且,慕菀的心里始终是秦昊。对于得不到的东西,他想,还不如毁灭了才是。 可偏偏,慕菀没有死,死的反而是墨衣楼的一群暗卫,而另一个意外,便是顾知画怀孕。 听慕菀的话,顾知画是怀孕了,而这孩子,很有可能,会小产。 一时之间,齐思墨的心里烦躁的很,谁都不想见,自己窝进了书房就再也没有出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废太子 “画儿,画儿!”齐思元整个人几乎是癫狂一般的回到了东宫,上一次,他亲眼看到了秦昊癫狂的模样,彼时,因为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所以他没有办法感同身受,但当时他曾经想过,如果是自己面对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会难过的要死。 可当事实真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这才发觉,这种疼痛比自己想象的要多一千倍,一万倍,他所有的心思都在知画的身上,恨不得,以自己的命来换她的。 她面容苍白,很是虚弱,而他入目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到她裙子上的红色一角。 应该还来得及,还来得及…… 东宫那边早就得到了消息,所以当齐思元带着顾知画回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当内殿的门紧紧的关上,齐思元一直死撑着的身子缓缓的顺着大门滑落了下去,他已经没有支撑的力气了。 跟在一边的秦淮,立即就要将他给拉起来,可齐思元却是摆了摆手道:“秦淮,让我坐在这里吧。” “主子,您……”秦淮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了,今天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了,太子妃突然被人劫了不说,而且竟然怀了身孕,秦淮是从小跟在齐思元身边的,齐思元走的每一步,下的每一个决定,他都知道。 所以,他自然清楚,在齐思元的心里,太子妃的地位到底有多重要。 太子跟前皇后一样,并没有什么野心,他一步步所走的路,不过为了两个目的。 其一,便是娶顾知画为妻,秦淮知道,顾知画是齐思元心中一直惦记的姑娘,这一惦记,就惦记了十多年。 其二,便是周全夫妻两人的以后,如今虽然瞧着风平浪静,可俨然就是乱世的开端,他想尽一切力量,护住妻子的安全。 “秦淮,你派人守住宫门,任何人都不允许进来。”齐思元瘫坐在殿前,朝秦淮吩咐道。 秦淮点了点头,立即下去办。 “画儿,你一定不能有事,你若是有事,那我……也就不活了。”齐思元坐在那里,眸光很是空洞,声音里也一派低迷道。 …… 东宫这般混乱,相府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秦昊心痛至极,屋子里站满了大夫,外面,淮安,惊夜以及玄机楼的众人全都担心的站在那里。 “你怎么能让夫人一个人下去。”淮安有些责备的看向惊夜。 惊夜摇头:“是我的错。” “你别说了,我已经问过暗卫了,齐思墨将地方给看得死死的,就是让惊夜他们去看一眼,都差点将她们的胳膊给拧下来,而且,你觉得如果有其他的法子,夫人会亲自下场么?”流渊在一边解释道。 淮安叹了一口气,有些焦急的在外面站着。对于慕菀,他很是敬重,在他心里,主子认了她,玄机楼也认了她,他根本没有理由不认她,况且,她那人很是有意思,他不否认,自从夫人来了相府以后,相府里的气氛着实是欢快多了。 “夫人今天单挑墨衣楼那么多暗卫,体力定然极度的消耗,至于身子,也不知受了多少的伤?”流渊站在那里,也是一脸的担心。 只有惊夜微微的摇了摇头:“夫人今天能这样拼出来,定然是……定然是因为看到了太子妃身上的血迹,太子妃有了孩子,而孩子……” 明明是短短的一句话,可是惊夜却觉得咽喉里像是被什么给梗住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夫人最最难过的,就是之前没了的小主子,如今,看见太子妃也这般,所以她才会发疯了一样的将人给救出来,如果今天夫人不是这般拼命,恐怕……”淮安在一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流渊听了两人的话,抬眼朝屋子里看了看,声音低低的道:“如今,最最难过的是主子,我只怕,他经受不起这样一次次的打击了。” 如果放在以前,的确是没有秦昊过不去的坎,再大的波折他都能给挺过来,可眼下,发生的不是事情,而是人,是他生命里最最重要的一个人,而偏偏,夫人自从嫁过来以后,一次次的受波折,上一次,不仅人没了半条命,就连孩子都没有了,这样的结果,对于一个深爱她的男人来说,着实是不小的打击。 而今天,显然情况又不算乐观。 可是,他们全都想错了。 今天的慕菀,的确是受刺激了,而且受了很大的刺激,可意外的,即便是杀了那么多的人,她整个人也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身子有些疲惫。 当大夫们将这个消息告诉秦昊的时候,秦昊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他背在身后的手有些微微颤抖的道:“她现在还在昏迷,你们需要再给我检查一遍。” 可一圈的大夫轮流检查下来,都是一个结果,秦昊这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安伯带着这些大夫退了下去,屋子里又剩下夫妻两个人。 秦昊坐在床边,亲自给慕菀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然后便如同上次一样,他也躺在了床上,躺在了慕菀的身边,两人全都仰躺着,仿佛是他们闲聊的模样。 秦昊的声音带着嘶吼过后的沙哑,低低的,可仍旧很是好听:“菀儿,我好像始终没有将你给保护好,跟在我的身边,你吃了很多苦,孩子……孩子也吃了苦。”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声音又缓缓的道:“我知道你变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同你说了我们交易的条件,你答应了,也很顺从,可那天晚宴上我再见你的时候,从你看我的眼神里,我便知道你变了。可我检查过的你的身子,我知道你后腰上的胎记,可整个人的确是不一样了,而且,你好像记得所有的事情,偏偏忘记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可同那天晚上的慕菀相比,我的确更喜欢你,不,我爱你。” 慕菀的状况让相府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而事实也的确如同大夫们所说的,慕菀睡了一天,晚上很晚的时候,她这才醒了过来。 秦昊一直躺在她的身边,所以她刚有了一点动静,秦昊就察觉到了。 “秦昊,知画的孩子怎么样了?”在慕菀的神智恢复恢复的第一瞬,她立即伸手拉住了秦昊的衣服,神色很是紧张的朝秦昊问道。 秦昊转头,将她整个人都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声音低低沉沉的道:“你放心,秦淮过来说过了,顾知画的孩子已经保住了。” “真的?”慕菀在听见秦昊这话的时候,眼泪不自觉的就从眼眶里流了下来,然后便像泄闸的洪水一样,根本就止不住,直到将秦昊的胸前给哭湿了一大片。 “乖,不要难过了,菀儿很厉害。”秦昊声线很是温柔的安抚着她,手掌轻轻的拍着她背,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哭成了一个泪人。 “你知道么,当我回头看到她裙子上渗出的血迹时,我整个人都要崩溃了。”慕菀有些不敢回忆那些场景,每说一句话,她的心就撕疼一下子。 “是你抢出了最佳的时机,顾知画和孩子都没有事儿,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齐思元又舍命一般的用药用人,所以,终究还是活下来了。”秦昊哪里会不知道,孩子就是慕菀的心结,所以他低声的将结果说着,想要让她的情绪安抚下来。 慕菀今天本就疲惫,哭到最后,就只紧紧的抓住了秦昊的衣服,脑袋在他的怀里蹭着,好像在寻求最大的安全感。 “起床吃点饭好不好?你已经睡了一天了!”秦昊摸着怀里女人的脑袋,开口问道。 慕菀嗯了一声,可仍旧紧紧的抓着秦昊的衣服。 秦昊心里一片心疼,他朝外面喊了一声,这才起身,将慕菀也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淮安和惊夜安排的很是周到,两人直接将小桌子放到了床上,然后便将厨房里早就准备好的汤汤菜菜给端了上来,夫妻两人头一次,这般随性的就坐在床上吃了起来。 慕菀刚拿起筷子,忽然看向了秦昊。 秦昊被她看的一愣,唇角勾起,问道:“怎么了?” “秦昊,你……是不是也一天没吃饭?”慕菀将心中的疑问给问了出来,定然是这样的,自己醒来的时候,秦昊便躺在自己的身边,以她对他的了解,定然是陪了自己一天。 秦昊没有说话,刚要让她吃饭,结果,下一秒,他的唇上就感受到了来自她的温度。 她吻住他的唇,闭上眼睛,很是主动的同他唇齿交缠了起来。 秦昊虽然很是忍不住,可终究还是认命的将人给放开了。 “吃点东西,怕你胃里受不住。”他给她舀了一碗汤。 慕菀抬头,看着他清冷的面容,唇角勾出一抹笑:“你也吃,别让我担心。” 两个原本在感情中什么都不懂的人,终究在相互扶持走过的路途中,学会了相爱。 秦昊觉得,自己单单是听了慕菀的那句话,便觉得心里开心极了,这一天的所有担忧,恐惧,还有饥饿,全都被这句话温柔的抚平了。 而守在外面的淮安和惊夜,也是一脸的笑容。 终于,雨过天晴了…… …… 顾知画的孩子抱住了,可齐思元也始终没有时间亲自来相府道谢。 知画躺在床上,紧紧的握着齐思元的手,声音有些虚弱的道:“你一定要亲自去跟菀儿道谢,是她救了我和孩子。” 齐思元点头,吻了吻她的手,声音很是温柔的道:“我现在分不开心,等到你身子好一点,我一定亲自登门道谢。” 知画也明白齐思元的考虑,只能点头。 齐思元始终不肯放开她的手,他一只手握着知画的,另一只收放在她的小腹上,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满足:“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 顾知画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自己也温柔的笑了起来,她摸了摸自己还很是平坦的小腹,不禁道:“我想,等孩子生下来,让他认菀儿当干娘好不好?” 齐思元对此没有一点的异议,他点头:“你是他娘亲,你说好便好。” “恩。”知画满足的嗯了一声。 看着她这般温柔的笑着,齐思元的眼神很是庆幸。 庆幸,他的妻子和孩子始终在自己的身边。 “两位主子,秦相和秦夫人来了。”秦淮传话的声音就很是激动,而顾知画一听,要是被齐思元给摁着,只怕已经爬了起来。 “快快让他们进来。”齐思元也很是激动,他没时间去相府,没想到两人倒是亲自来了。 …… 慕菀的身子没有什么大碍,可秦昊始终很是小心的牵着她的手,过门槛的时候,甚至不要让她动,而是自己揽着她的腰,直接将她给带了过来。 “菀儿,你来了!”顾知画躺在那里不能动弹,可手却一个劲儿的要朝慕菀伸着。 齐思元见了夫妻俩,赶忙将自己的位置给让了出来,慕菀就坐在床边,伸手拉住了顾知画的手,笑容没有任何遮掩的从她的眸子里透露了出来。 “感觉还好么?”她开口问道,眼睛眷恋而又温暖的看向她的小腹。 顾知画点了点头,眼里有些湿意:“菀儿,是你救了他,救了我们母子。刚刚我还在同夫君说,等孩子落地了,一定要认你当干娘。” “求之不得。”慕菀笑着点头,眼眶也有些发热。 两个女人坐在一边小声的说着话,两个男人也没有歇着。 “关于老三的事情,我会全力的配合你。”齐思元开口朝秦昊道。 秦昊点头:“我们合作。” “眼下,边疆那边的事情他已经失势,接下来,我想解决他的党羽和背后做出支持的商人了。”秦昊将自己的打算给说了出来。 齐思元点头:“我会将暗线收到的第一手消息全都给你,另外,宫中这边我也想动手了。” 听见齐思元这话,秦昊不禁抬头看向他。 齐思元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顾知画,声音里带着几分喑哑:“那天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是父皇想要禁我的足,偏偏又被老三钻了空子,所以,我也不想再隐藏什么了,左右都是为了保护她。” “可以,宫中的事情你自己盘算,有什么需要的地方通知我。”秦昊点了点头。 两个男人已经在这件事情后完全走到了一个战线上,而这是齐皇和齐思墨都没有想到的后果。 御书房里, 齐皇坐在那里,握着朱笔的手指有些微微的颤抖。 “你说,秦昊去了东宫?”齐皇再一次的朝敬德问道。 敬德点了点头:“是。” “老三怎么来,你出去瞧瞧!”齐皇有些乱了手脚,这种时候,他很需要有一个人在他身边给他出出主意。 两人正说着呢,外面已经通传文王来了。 齐思墨一进来,敬德立即关门退了出去。 齐皇立即将手中的朱笔给扔到了一边,整个人忽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齐思墨道:“那天的事情你没有做利落?这才给了秦昊他们机会?” “是,儿臣没有想到……慕菀的功夫那样厉害,也没有想到,大嫂已经有了身孕。”正因为顾知画怀了身孕,偏偏慕菀没死,反而是将两人救于危难之时。这样的事情撞击在一起,让齐思元彻底的站到了秦昊的身边。 “慕菀有身手?”齐皇也觉得这问题很是诡异,可又查不清楚。 齐思墨点头:“大抵是秦昊教的,当初秦昊曾经教习慕菀轻功。” “算了算了,这些事情暂且放到一边,朕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同你商量。”齐皇摆了摆手,将所有的杂七杂八都放到了一边,这才朝齐思墨道:“朕是要同你商议,废太子的事情。” 当“废太子”这三个字窜入齐思墨的脑袋里的时候,齐思墨整个人先是一愣,随即看向齐皇:“父皇,您决定了?” “眼下,老大显然已经有了外心,朕曾经答应他母后,要护他周全,所以,只能将位子给你挪出来,有了太子之位,以后你行事也会更加的方便,你觉得如何?” 齐思墨不是没有想过这个结果,毕竟,他追逐的一直都是这个方向,况且眼下的局势着实是不算太明朗,所以,这个决定倒也没错。 …… 慕菀这几日每天都会跟着秦昊来东宫走一趟,栀子死了,顾知画的所有事情都是齐思元在亲力亲为,可每次慕菀一来,顾知画的心情就会格外的好,会拉着慕菀说一些话,而慕菀对小孩子也好奇的很,即便这孩子还没有从他娘亲的肚子里出来,甚至连小腹都没有凸起,可两个女人愣是说的不亦乐乎。 “宫中有了消息,父皇决定废太子了!”齐思元率先朝秦昊道。 秦昊点了点头:“意料之中。” “其实这也是我想的,一旦圣旨下来,我们便可以搬离东宫了,这个地方我已经住了太久,有些厌倦宫中的味道了。”齐思元揉了揉额头,神色有些疲惫。 “相府隔壁有座府邸,只是小了些。”秦昊悠悠然开了口。 而齐思元听见这话,眼睛一亮。 第一百五十四章 意难平 “是因为我们家夫君恶名在外,所以那宅子才一直空着,其实那地方很不错的。”听见秦昊的话,慕菀也在一边跟着说道。 而秦昊听见慕菀的话,表情很是有些无奈的道:“菀儿,恶名在外的事情你便不用提了。” 慕菀听了这话,很是爽朗的笑道:“恶名在不在外,都不妨碍你在我心里的名声。” “那还得多谢夫人了?”秦昊好笑的看着慕菀。 顾知画坐在床上,看着两人的互动,脸上也是一片温柔。 过往的一切已然在悄然中渐渐的发生了变化,年少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此生此世,心中只会装下一人,可没想到,同齐思元成亲以来,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成为她心中最最重要的存在,而他,也始终护着她,在这一片很是冷冰的宫墙中,安然无恙。 “能住在你们身边也好,这样,咱们走动起来也方便。”顾知画拉着慕菀的手,对于搬家的这个决定,很是赞同。 齐思元听见顾知画的话,转头,回头看去,见两人拉着手,他朝慕菀挑了挑眉:“慕大恩人这分明是来抢我的注意力。” “我哪敢呀,不过,听说太子最近做饭的手艺练得不错,既然你们成了我们的邻居,我可是要经常去蹭饭的。”这件事情着实是不怪慕菀,实在是因为东宫最近都已经传遍了,听了那话,慕菀的馋虫全都被勾起来了。 “好说。”齐思元刚说完这两个字,那边秦昊立即黑了脸,脸色黑黑的拉着慕菀就要朝外走。 顾知画还想要喊住呢,可却被一边的齐思元给制止了。 “让他们出去吧,免得我都没有时间同你说话。”齐思元深深的觉得,慕菀虽然是来陪顾知画解闷儿的,可分明也是个大灯泡,影响他们夫妻间的正常交流,毕竟,慕菀不知道的是:晚上两人歇下的时候,知画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基本上全是:“菀儿今天给我讲了一个笑话……菀儿今天给我讲了一个八卦……菀儿今天跟我说,她们家小白…… ” 总之,全都是慕菀,在齐思元看来,这简直是要命的。 顾知画听见齐思元这话,脸色一红,说道:“同她说话,我很开心,不过,就如同菀儿所说,夫君仍旧是我心中最最看重的人。” 若是以前,她绝对不会相信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显然,齐思元给了她一个新的世界,不再是唯唯诺诺,况且,他也时常诱她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齐思元并没有太高兴,因为她刚刚的话里,还是冒出了“菀儿说”这三个字,这简直是齐思元的噩梦啊。 可顾知画并没有看出齐思元的情绪,反而是有些担心的道:“秦相不会将菀儿怎么样吧?” “秦昊能怎么样?”齐思元很是好笑的道:“你也就瞧着他那样黑着脸,可要是慕菀掉一根头发,他都心疼的不行。” “嗯,菀儿是个好姑娘。”顾知画这话里,显然是有一股隐隐的自豪感,仿佛……嗯,菀儿是她家的一样。 “慕菀不在的时候,不准你再说菀儿菀儿了!”齐思元被顾知画气得,说完这警告的话,直接朝顾知画的唇上吻了去。 …… 慕菀被秦昊牵着出了东宫,可的确如同齐思元所说,秦昊疼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对她黑脸,所以当走出东宫以后,秦昊立即停住了脚步,慕菀猝不及防,刚要刹住,然后就被秦昊一把给抱到了怀里。 “你这家伙,总是这样不分场合!”慕菀很是头疼,这人简直了。 而秦昊一听,声音里泛着一股醋味的道:“不许你吃他做的菜。” “为什么?”慕菀很是不解的道:“我跟你说,可香了。” “不许你这么喜欢别的男人做的菜!”秦昊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腰,很是咬牙切齿的将话给说了出来。 慕菀看着他那一脸故作严肃而又警告的模样,心中玩心一起,忽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声音很是温柔的道:“那……你做给我吃啊!” 每每她这般模样的时候,秦昊都有些招架不住,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 太子被废的消息也没有被齐皇藏多久,两天后的早朝,齐皇就宣布了这个消息,而齐思元,也破天荒的露了面。 “太子过在无功,加之太子这些时日也耽误早朝,所以,这般的结果,你可接受?”齐皇的视线看向齐思元,朝齐思元问道。 齐思元对此没有任何的异议,这么多年以来,在齐思墨还没有“恢复正常”的时候,朝廷中的诸多大臣站的是齐思谦的位置,可现在,齐思谦无望了,大家站的都是齐思墨的位置,从始至终,齐思元的身上都没有过多的牵连,而至于齐皇想要给齐思元补偿一个王爷的决定,也被齐思元给驳回了。 接了废太子的旨意后,他很是随意的拿着圣旨又赶着回去伺候怀孕的妻子了。 这天自从齐思元去上朝,顾知画的心里就一直忧心忡忡,直到看见齐思元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她的担心这才微微的放下。 “父皇没有为难你吧?”顾知画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休息,看见齐思元回来了,她赶忙要去拉齐思元的手。 齐思元点了点头,很是随意的就将圣旨仍在一边,这才拉住了顾知画的手,点头道:“画儿,咱们很快就可以搬家了!” “真的么?那我们是不是又可以随便的去看外面的市集了?”顾知画这人虽然从小养在深闺,可皇宫的压抑,她不是不排斥。 “嗯。”齐思元点了点头。 “太好了。”在齐思元的面前,顾知画从不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很是欢喜的开口。 齐思元坐在那里,看着她一脸温柔的笑容,自己的唇角也跟着欢喜的勾了起来,他伸手抚了抚她细软的发丝,这才俯身吻了吻她的唇。 …… 废太子的消息虽然引起了一片哗然,可也的确不算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而齐思元这边,也显然没有什么低垂和沮丧,反而很是痛快的从东宫里搬了出来,可当齐皇知道他们搬到的地方时,顿时就将手中的朱笔给扔了出去。 “你说什么?他竟然搬到了相府的旁边?”齐皇简直是要被齐思元给气死了,寻常同秦昊有来往也就罢了,现在竟然直接将家都给搬到了那里,且不说那地方的大小,就是那位置,也足够引人多想了。 而齐思元显然是不在乎齐皇怎么想的,他们夫妻过得开心便是,所以,搬家来的这一天,还亲自下厨,请秦昊夫妻俩吃了一顿饭。 就在他们忙活的时候,文王府却是一片慌乱。 呼延灵表情有些呆呆的坐在床上,而乌兰则是有些兴奋的在收拾着衣服,她根本没看呼延灵的表情,而是一边打包,一边很是欢快的道:“公主,您看,巫师的话说的很是对,如今,三殿下果然是太子了。” 乌兰的语气很是兴奋,而且,齐思墨成为太子,这也的确是件很兴奋的事情,可不知为何,呼延灵的心里竟然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对于那堵宫墙,她有些恐惧,对于即将成为太子的齐思墨,她也有些恐惧,她说不清这些情绪是从何而来,可偏偏,心里是真的不好受。 乌兰转头瞧见呼延灵这模样,这才立即将手中的包袱给放下,然后一脸疑惑的走到了呼延灵的身边,蹲在那里,拉着呼延灵的手道:“公主,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上次吃的药丸?巫师不是说那药会亏损身子?您……” 呼延灵没有让乌兰再继续说下去,她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有些莫名的心慌。” “您不要慌,从今天开始,您就是太子妃了呀!”对于这个消息,乌兰很是兴奋,既然呼延灵成为了太子妃,那也就代表,距离那个很高的位置不远了,此时的乌兰远远不知道那个位置其实意味着什么,有多复杂,也远远不知道,她们的命运会走向何方。 不管乌兰怎么说,呼延灵的心情始终没有好起来,而当她们真正的搬到了东宫的时候,她这才知道,自己心烦的到底是什么了。 东宫的大小显然是没有文王府大,但一切都精致了许多,而且,呼延灵最最在意的是,她住的宫殿,距离齐思墨的房间又远了一些。 他们大婚后不久,齐思墨便搬离了两人的院子,自己独居,只是“有需要”的时候,这才来找她。 而如今到了东宫,他们的距离更加的远了。 但,这还不是最让人糟心的事情。 最最让她难过的是,就在齐思墨接过太子印的时候,他也同时宣布了,纳了两位侧妃。 在得知这消息的时候,呼延灵整个人几乎晕厥了过去。 乌兰赶忙扶住呼延灵,一脸心疼的道:“公主,公主,中原的男子也是三妻四妾的,咱们来的时候不就已经知道了么?您看大王也是好多女人啊。”为了安慰呼延灵,乌兰甚至将匈奴王爷给搬了出来。 可这对呼延灵来说,丝毫没有用处,因为,听说是一回事儿,而这事情发生在自己的男人身上,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乌兰,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呼延灵起身,坐到了床上,朝乌兰摆了摆手。 乌兰见此,也不方便多说什么,便将空间留给了呼延灵一个人。 在乌兰将门给关上的时候,呼延灵整个人都倒在了床上,被她抱在怀里的是一只红色的枕头,上面绣着的鸳鸯戏水还栩栩如生的映在那里。她其实并不是一个多么念旧的人,之所以会将这些被子和枕头给带过来,是因为她觉得,这上面还残存着齐思墨的味道。 …… 就这般有些颓废的躺了大半天,在天色渐渐的变暗的时候,她这才开始起来收拾自己。没有让乌兰进来帮忙,她自己一个人,动作很是缓慢,但很是有条理的给自己换上了很是好看的衣服,又坐在梳妆镜前,自己捣鼓着头发。 中原人的穿着和发型,她自己早就熟透在心,而当“焕然一新”的她出现在乌兰面前的时候,乌兰很是大吃一惊。 原本,她以为呼延灵会好几天都恢复不过来呢。 “公主,您今天……怎么了?”对于这样反常的呼延灵,乌兰觉得很是疑惑,心里还隐隐的带着几分心疼。 呼延灵只意味不明的说了句:“他要来了。” 说完便走出了寝殿,在凉凉的秋风中,独自坐在了寝殿前的台阶上。’ 从刚开始的甜蜜,到后来的患得患失,她学到的东西很多,她不是没有脑子,只是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心上人的身上而已。 她现在还是匈奴的公主,齐思墨还需要匈奴的力量,所以他要纳妃,这天晚上定然会来安慰自己。 脑中在想到安慰那两个字的时候,呼延灵不禁有些嗤笑了起来。 可不过一会儿,仿佛是为了验证她的猜想一般,隐三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听见隐三的动静,呼延灵直直的抬起了头,在这萧瑟的傍晚,她那张带着几分异域风情的精致的脸就那般直直的撞入了隐三的眼眸中。 “隐三,有什么事情么?”面上,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展露,她怕齐思墨不喜欢心思深沉的女人,即便她已经猜到了答案。 “太子妃,主子命我告知您,今晚他会来您这里歇着。”隐三开口朝呼延灵道。 呼延灵嗯了一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了!” 隐三看着呼延灵这般单纯的笑意,他的心里竟然有几分不是滋味,侧妃的事情,她大概已经知道了……主子这般的人,注定一辈子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可一想到呼延灵为齐思墨的付出,隐三便觉得自己心里都有些过不去。 “还有事情么?”察觉到隐三的停留,呼延灵坐在那里,又仰头朝隐三看去,隐三先是一怔,随即这才摇了摇头,朝她行过礼后,又退了下去。 当四周又恢复安静以后,呼延灵坐在台阶上,托着腮,仰头看着这皇宫的黄昏,心中竟也是滋味万千。 而走出不远的隐三,好像受了什么牵引一样,蓦地回头,就看到了女子的侧脸,映在皇宫的禁锢之中,显得那般寂寥。 她的忧伤,从她的四周就能看见。 …… 齐思墨要娶侧妃的消息,慕菀还是从顾知画这里听说的。 顾知画坐在床上,一边很是细腻的缝着小肚兜,一边朝慕菀道:“我问过夫君,那两位侧妃的父亲一文一武,所以……” “所以是政治联姻。”慕菀接了话茬,将答案给说了出来,她趴在一边,低头看着顾知画很是灵巧的缝着,不禁仰头道:“知画你好像不是这样八卦的人呐。” 顾知画笑了笑,然后摇头道:“我只是觉得……她很可怜。” “爱情使人盲目。”慕菀嘴里蓦地冒出这句话来。 “她一定喜欢的很辛苦。”顾知画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声音柔柔的道:“菀儿你大概不知,宫中那地方,有些压抑,如果不是同夫君的关系融洽,我只怕……我只怕会疯的。” “这是她做的选择。”慕菀摇头:“她明知这是一条苦路,却仍旧选择这般执着的走下去,也是个忠于内心的人,只是不知,齐思墨到底有没有这个福气。” 顾知画的性子很是柔,说起呼延灵的事情也很是伤感,完全忘记了她哥她爹简直是恨不得吃了匈奴人的肉。 …… 太子娶侧妃原本就不该大肆的操办,加之呼延灵这个太子妃的身份还在这里,不过,齐思墨现在急需那两人的支持,所以,虽然排场不大,但足够给面子。 而这天一大早,乌兰就在帮忙给呼延灵收拾。 呼延灵坐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面容,不禁觉得有几分陌生。 “公主,今天的打扮要艳丽一些么?您正好压压那两位侧妃的风头。”乌兰站在呼延灵的身后提议道。 呼延灵自然重重的点头,她心里还是憋着一口气的,面对那两个即将要过门的女人,她的想法同乌兰的一样,定然要压过她们,而且她的眉眼带着异域风情,很是深邃,那模样,很是适合浓妆。 自从嫁给齐思墨以后,她从未这般隆重的打扮过自己,而显然,打扮的结果很是好看。 “这身衣服是昨天殿下命人送来的,公主您穿上以后,定然是艳压群芳。”给的礼服,恰巧也是红色的,正好映衬了她今天的妆容。 呼延灵点了点头,起身,任由乌兰帮她将衣服给穿上。 “慕菀她们那边有消息么?”侧妃是一方面,呼延灵心里,最最在意的还是慕菀,毕竟,慕菀才是齐思墨的执念。 乌兰摇了摇头:“应当是不会来了,那日……那日的场景那般惨烈,咱们这边同相府……只怕是老死都不相往来了。” “老死不相往来么?”呼延灵听了这话,不禁摇了摇头:“怎么会呢,她……她分明一直住在齐思墨的心里。”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乍然间听见呼延灵这样说,乌兰有几分缓不过神,可她也不是愚笨之人,细细的想去,就会发现很多的端倪。 “这件事情你心里明白就不好了,切记不要说出来,殿下他……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提到她。”呼延灵坐在那里朝乌兰交代道。 乌兰点了点头,可目光却在不断的悄悄的打量着呼延灵。 “这么看我做什么?”呼延灵抬头,朝乌兰问道。 乌兰怔了怔,摇头道:“没什么,不用公主提醒我也会牢记于心的。” “嗯。”呼延灵点头,这才起身,看向镜中的自己。 这般明艳的模样,仿若当初还在匈奴的时候,那时候每每有了新衣服,她都要穿着,然后骑马去大草原上奔驰一圈。 可现在,她好像越来越适应这宽大的牢笼了。 两人收拾好没多久,隐三那边就来了消息。 在迈出宫殿的那一刻,呼延灵深深的喘了一口气,她心中清楚,这是很关键的时刻,自己绝对不能掉链子,要不然,以后定然就会被那两位侧妃瞧不起了。 隐三一直站在外面,当看见从里面走出来的呼延灵时,他不否认,自己的眼珠子有一瞬间是直了的。 “怎么了?”看见隐三的表情,呼延灵有些吃惊的问道。 隐三摇了摇头,道:“太子妃今日容貌照人。” 听见隐三这样说,刚刚还督促自己绷起来的呼延灵忽然破了功,很是真心的笑了出来,而对隐三来说,那笑是更加的晃眼了。 他经常跟在主子的身边,可很少见到这般直爽的笑。 京城贵族女子的笑意,大多是矜持而又暗含心思的。 …… 太子娶侧妃并不是正妃,所以齐思墨也用不着行什么礼,呼延灵走到前殿的时候,齐思墨瞧见她这般的打扮,眸色也是一愣,然后起身,亲自牵着她的手走到了位子上坐下。 “手怎么这么凉?”齐思墨放开她的手,朝她问道。 呼延灵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是绷不住啊,对于齐思墨,她还是没有丝毫的抵抗力,所以听见齐思墨关心自己,她立即很是欢喜的,如同之前的模样一般无二:“没事儿的,殿下不必担心。” 对于她这样毫不设防的笑容,齐思墨已经很是熟悉了,所以这才导致他刚刚见到一脸绷起来,很是端庄的她时,有些怔愣。 “规矩不算太多,你坐在这里受礼喝茶便是。”齐思墨简单的同她讲了讲,她就坐在一边乖乖的点头。 坐在那里的时候,呼延灵一直在心中大口的喘气,可当那两人很是有礼的跪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是有些抖。 她不想接受,她心里其实很是抓狂,可一转头对上齐思墨的目光,她这才不得不让自己安静下来,走完了这流程。可没有人知道,她的心分明就在滴血。 那两人的头上并没有盖盖头,所以她们的模样一览无余。呼延灵认真的打量着两人,长相皆是一等一的端庄温柔。但她心里才不信这套,对她来说,显然是慕菀那样的直性子更对自己的胃口。 一想到慕菀,呼延灵对眼前这两人的芥蒂好像也少了很多。 自己入不了齐思墨的心,这两人也一样。 …… “公主,已经查清了,这李毓秀是刺史台李大人的嫡女,主武。至于这林婧如,是御史台林家的嫡女,主文。”乌兰将消息完全的剖析给呼延灵听,可呼延灵只是简单的过了一遍,眼神终究还是流连在外面,她自己都数不清自己已经朝外看了多少眼了,东宫的好处便是,很多消息不用去打听,自己就能看见的。 乌兰哪里会不知道呼延灵的心思,这便开口道:“公主,殿下进去李侧妃那里不过才半个时辰,怎么也得一个时辰才能出来。” “乌兰,你别说,我不想听。”呼延灵立即制止住了乌兰,然后将脑袋收回来,趴在塌子上的小几上,一脸的颓败。 自己的心上人在跟别的女人洞房,而自己却只能干巴巴的坐在这里。 “乌兰,你说,要是这事情发生在慕菀的身上,按照慕菀那脾性,指不定早就把相府给烧了吧?”呼延灵下意识的总想拿慕菀来作比较。 乌兰听见这话,语气有些为难,而又泛着轻轻的神色道:“公主,要是秦相……秦相应该不会……” 这话犹如一个棒槌一般,狠狠的敲在呼延灵的脑袋上,她自嘲的笑了一声,拿起一小杯酒,很是痛快的喝了下去:“是啊,要是秦昊,只怕连一个小妾都不会要,他们……他们俩最好了,你的心上人是我……呵呵,我的心上人是你。” 就在呼延灵缓缓的说着的时候,外面的小丫鬟忽然急匆匆的禀报道:“乌兰姐姐,殿下从侧妃的屋子里出来了!” 呼延灵立即反应了过来,趴在那里就偷偷的朝外看着,果然啊,齐思墨从李毓秀的屋子里出来以后,抬脚就朝林婧如的殿中走了去。 看着林婧如的丫鬟很是欢喜的将齐思墨给迎了进去。呼延灵还是将窗子给悄悄的关上了,她不要再看再等了,要不然,心都碎了。 乌兰见此,也不站在跟前守着了,将空间留给了呼延灵自己。 这一夜,呼延灵殿中的灯一晚上都没有灭。 对于喜欢齐思墨这件事情,她向来不会遮掩。 而她不知道的是,那两位侧妃在得知她这里的灯火一夜未灭的时候,心中已然勾勒出一幅宅斗大戏了。 眼下两人刚刚进宫,可谓是人生地不熟,所以两人自然就走到了一起。 李毓秀暗暗的打量着林婧如的神色,嘴角扬起的弧度极其的标准,而且像是固定了一般,模样很是优雅端庄的问道:“昨夜,妹妹过得应当很好吧,殿下在我这里待了一个时辰不到,便去疼宠妹妹了。” “秀姐姐,你莫不是以为殿下整宿都待在婧如这里吧?殿下……宠幸过后,便离开了。说是书房还有十分要紧的事情,要去忙活呢。”林婧如面上虽然这般温柔的说着,可心里早就在腹诽了,别以为她不知道,李毓秀昨晚可是一直派人盯着自己那边呢,殿下什么时候走的她岂会不知道。 两人就这样,左一口妹妹,右一口姐姐,手拉着手,很快的就到了呼延灵的殿前。 每天早晨要给太子妃请安的,这是必修课,两人自然明白。 呼延灵向来不会赖床,两人来的时候,她刚刚吃过饭。 “毓秀,给太子妃请安。” “婧如给太子妃请安。” 两人见了呼延灵,一起行礼,就连声音也齐的很。 “免礼。”呼延灵内心深处对于这些礼节还是很嫌弃的,但也无可奈何,以前她母后也是这般,要接受下面各位夫人的行礼的,这是礼节,不能疏忽。 而李毓秀和林婧如见此,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便寻了地方,刚要坐下,这屁股还没有落座呢,两人就听见上位传来一道很是疑惑的声音:“你们俩还有事儿么?” 呼延灵的这句话着实将两人给弄得一脸懵。 “太子妃?咱们这不是在给你请安么?”相比较李毓秀的老成,林婧如这人还是比较傲气,听见呼延灵的话,她顿时微微的皱着眉头道。 呼延灵更加疑惑了:“你刚刚不是已经请过了?左右我这里并没有什么大事儿,请过安,你们便去各自忙活吧!”说着,两人还一脸怔愣,呼延灵已经带着乌兰朝后面走去,离开了……离开了! 这架势弄得李毓秀和林婧如两人皆是疑惑的很,在宫外,即便是在后宅,这妾室跟正室请安过后都要多家询问,闲聊几句,免得形式太过敷衍,可到了这东宫,好像是呼延灵表现得有些敷衍啊。 “罢了罢了,姐姐,咱们还是先离开吧?”林婧如朝李毓秀道。 李毓秀却是微微的摇了摇头,她小声的道:“这会不会是太子妃故意考验我们?” 从小事儿处见性格,这话说的可是一点都没错,李毓秀的心思深沉,从这一件事情上就可窥见一斑。 而林婧如显然就没有她想的那样多,她摇头道:“姐姐想多了,太子妃现在都没影儿了,而且连个丫鬟都不在了。” 见此,李毓秀又想了想,这才点头跟着林婧如走了出来。 结果,好巧不巧,两人刚刚出了宫殿,就瞧见了朝这边走来的齐思墨。 齐思墨这人的皮相是一等一的好,即便是远远的看一眼,都会觉得很是“心惊肉跳”,更不用说被他那双眼睛直直盯着了。 “臣妾见过殿下!”两人赶忙行礼,脸上皆带着一副娇羞的神色。 齐思墨嗯了一声,视线从呼延灵的殿上收了回来,这才看向两人道:“给太子妃请安了?” 两人点头。 两人抬起头来,唇角都是笑意,林婧如看着看着,又想到昨晚同这般英俊的人肌肤相亲过,她的脸上不禁有些烧了起来,心中正在组织着措辞,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呢,这边李毓秀已经率先开了口:“殿下,臣妾有一事儿不明。” “你说。”齐思墨待人的态度很是温润,那声音传入李毓秀的耳朵里,李毓秀的手紧紧的抓了起来,微微的颤抖,好像她此刻的心一样。 “回殿下,臣妾不知,是不是……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太子妃,我同妹妹给太子妃请安过后,太子妃便离场了,我们惶恐……”李毓秀说话的语气带着一股娇软的味道,听起来很是柔弱,加之她的长相是东宫三个女人之中最是秀气的,所以很容易引起男人的保护欲。 “哦?”听见这话,齐思墨原本还是清明的眸子不禁变得深沉了起来,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声音很是随意的问道:“太子妃可有说什么?” “回殿下,太子妃说,我们每天只要请过安,不必多呆,回来各自忙便是了。”刚刚那般好的机会都被李毓秀给说了,这次齐思墨问出口的时候,她便抢着回答了。 听见林婧如的话,李毓秀不禁微微的朝她看了一眼。 两人看似将事情说得温和,其实都在将事情往呼延灵的身上推。 呼延灵是匈奴人,为什么会成为齐思墨的妻子,这原因大家心知肚明,加之调查所得,齐思墨对她也不是很宠爱,所以两人就等着看齐思墨怎么回应了。 可结果呢, 齐思墨听了两人的话,语气仍旧温润十足的道:“既然她这样说了,你们照做便是了。” 说完,见两人都不说话,他便抬脚朝呼延灵的殿中走了去。 …… 隐三站在齐思墨的身边,神情一直有些古怪,瞧见他这副模样,齐思墨开口道“想说什么?” 隐三得了齐思墨的允许,便立即开口道:“主子,那两位侧妃看起来不是好相与的。” 隐三这人对女人尤其的敏感,尤其在知道慕菀对齐思墨的影响力之后,他时刻防备着齐思墨身边的任何女人,独独除了呼延灵。 “然后呢?”齐思墨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属下觉得,除了寻常的宠幸以外,主子还是不要同她们有过多的来往才是。”那两人刚刚的模样,分明就是心中存了许多弯弯绕绕,这样的女人,隐三觉得,还是远离比较好。 “你好像很向着呼延灵?”齐思墨没有回答隐三的问题,而是再次将这个问题很直接的抛给了隐三。 “属下是觉得,只有太子妃是真心的喜欢主子,太子妃并没有什么心思勾心斗角,永远都会以主子为前。”隐三对于这答案也毫不遮掩自己的直白。 听了他的话,齐思墨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不错,她的确是最没有心思的一个。” 见齐思墨心中明白这一点,隐三也就不必多开口了,原本他就不是多话之人。 两人进了殿中,竟是没有个看守的丫鬟,顺着路走到了后面这才看见了呼延灵很是无聊的趴在栏杆上,很没有站相,但很真实。 在这宫里,真实的一面其实很少见了。齐思墨心中这般想到。 …… “慕菀,你们家的狗怎么又窜过来了?快给我拎回去!”齐思元的府中,慕菀正在同顾知画学着绣花,结果就听见了外面齐思元很是气急败坏的声音。 “哎呀,不就偷吃你们家一点东西,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我们家小白在家中可是只吃好东西的。”慕菀十分嫌弃的吆喝了一声,这又凑到顾知画身边坐下。 顾知画凑过头来,瞧了瞧慕菀手上的帕子,点了点头,道:“总算是有些模样了。” “夫人,您眼神是不是有点问题?”惊夜在一边有些看不下去了,她探头瞧了瞧慕菀的帕子,死活瞧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而慕菀一听,立即朝惊夜瞪了瞪:“我这是绣的狗啊,你难道瞧不出来么?” 惊夜摇了摇头。 “慕菀,你们家小白又招惹了一只狗,这谁家的流浪狗啊!”屋子里三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说着,外面齐思元的声音愈发的大了起来,气得慕菀啊,扔下东西就急吼吼的跑了出去。 主子跑了,惊夜也只能跟出去。 慕菀气吼吼的跑了出来,就看见齐思元手里拿着铲子正一脸气愤的盯着院子正在偷吃的两只小狗。 两只狗的眼色差不多,只不过小白好看了许多。 “看吧,你们家的狗又勾了一只过来,吃了我两只鸡腿!那是我准备给画儿吃的!”齐思元快被这狗气死了,明明位置放的不低啊,结果这狗蹬着小板凳就够到了。 “那只可的确不是我们家的,不过我们家狗蹿了两天怎么就跟一只流浪狗一个模样了!要不是屁股上这毛还没有长齐,指不定我还认不出来呢。”慕菀看着看着,就朝惊夜道:“今天回去给他收拾一下。” 惊夜认命的点头。 “在给他挂个铃铛啥的,要体现出它不是一般的狗,是丞相府的狗!”慕菀想了想,为了辨别区分,还是挂一个比较好。 “你们相府财大气粗,所以,要挂一个金链子么?”齐思元嫌弃的看向慕菀。 慕菀摇了摇头:“这倒不必,挂个铃铛就好了。” 说着,她立即顺手拐了齐思元厨房里的一个菜筐子,将小白赶进去,就嗖嗖的朝自己家跑。 她回去的时候,后脚秦昊就回来了,瞧见她带着小白急吼吼的模样,秦昊唇角忍不住的笑了笑,跟着她的脚步朝沉香榭走了来。 “相爷。”惊夜看见秦昊,立即行礼。秦昊好奇,询问她今天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惊夜就哭笑不得的将慕菀被齐思元给赶出来的事情说了出来。 秦昊唇角的笑意就一直没有停歇过,他点了点头,朝房间里走了去。 屋子里,小白乖乖的坐在菜篮子里,慕菀就叉开腿坐在塌子上,面前摆着她那个盛放银钱的小盒子。 听见动静,她也没有抬头,只是问了句:“你来了啊?” 秦昊应了一声,在她面前坐了下来,伸手帮她将盒子里的杂七杂八都给拿了出来,这才开口道:“缺银子了么?你去找安伯要,多少都可以。” 听见秦昊这话,慕菀顿时抬头,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我现在都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怎么会缺银子,我就是记得之前买过一个铃铛,是镶着玉的。不过只有一丁点大。”慕菀一边说着,一边在盒子里扒拉。 而就在她扒拉的时候,秦昊修长的手指忽然捏住了一块玉佩,他看了看,眉头微微的皱了皱,朝慕菀道:“这是你的玉佩?” 慕菀这才抬头,看了看那玉佩,顿时道:“这玉佩啊,是我捡的,那时候刚嫁给你,我出门,经过春香楼的时候,有人抓一个姑娘,结果那姑娘撞到我的时候,就掉了这块玉佩,可惜后来我就再也没有瞧见那姑娘了,所以就放在这里了。” “那这玉佩能给我么?”秦昊忽然问道。 “可以啊。”慕菀丝毫不在意,反正是捡来的东西。 “你喜欢拿去就是,我并不喜好这些东西。”慕菀摆手道。 秦昊点头,慕菀虽然没有问,可他还是将理由给说了出来:“这玉是个极好的成色,不过花纹瞧着像是应该有两块一样。” “行啦,你拿着就是了。”慕菀正忙着呢,她外婆家留下的财产,还有国公府给的嫁妆,方便携带的小东西全在这里面,所以慕菀找起来很是麻烦。 不过,好在最后还是找到了。 秦昊瞧着慕菀托在手心里的铃铛,摇了摇头:“有些寒碜。” “我也觉得。”慕菀点了点头,街上随意买的,中间虽说是镶了一块玉,但细看就是假的,只是翠色的石头而已。 “淮安。”秦昊立即朝外面的淮安喊了一声。 淮安推门而进,就听见秦昊道:“你去仓库中拿块小玉石,命人加金银做个铃铛,给小白的。” “咳咳!”淮安显然有点接受无能,不过,跟在夫人身边长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慕菀听见秦昊的话,转头靠在他身上,有些好笑又无语的道:“会不会太张扬了,话说,咱们家的银子……来路都是正的吧?” “如果不正你要如何?”秦昊忽然伸手,一个反转就将慕菀抱到了自己的腿上。慕菀因此就面对面的坐在他的腿上,那姿势……嗯,有些暧昧。 慕菀伸手抱着秦昊的脖子,眼珠子溜溜的转了转:“要是不正,我怕天打雷劈啊!” “说什么呢!”秦昊伸手捏了捏慕菀的脸,然后在他的唇上啄了啄,这才笑道:“我刚进朝廷的时候,办成了不少的事儿,皇上赏了许多,后来皇商也给进贡了不少,剩下的,大多是利滚利,那些银子用在了不少的地方。” “哦,是投资!”慕菀也算明白了过来,还有,以他在权势上的迅速,当初应该不止是做成了几件事那样简单,要不然也不会短短的时间内就爬到了丞相的位置。 “所以,这下放心了么?”秦昊低头,凑近慕菀的唇,轻轻的咬了她一口,然后趁她呼痛的时候,就开始大肆的进攻。 慕菀不得法,只得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承受他缠绵的吻。 惊夜原本是站在外面守着的,听见里面的动静,不禁也红了脸,赶忙脚步轻轻的离开。 …… 秦昊和慕菀都高估了彼此的自制力,这天的午饭,终究还是惊夜给两人端了进来,慕菀靠在秦昊的怀里,有些有气无力的,甚至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吃点饭你再睡!”对于吃饭的问题,秦昊对慕菀要求很严格。可慕菀的确是没有力气。 秦昊见此,将她抱在怀里,然后亲自一口口的喂她。 慕菀虽然觉得这场景有些萎靡,可送到嘴的饭,她还是乐意接受。 “今天去隔壁的时候,我听见了知画说,你们这几天好像碰到了什么麻烦?”慕菀的脑袋清醒了起来,毕竟在秦昊的身上她几乎很少看到他烦躁的时候。 秦昊摇头,回答的很是随意;“不是什么大事,齐思墨在朝中的人脉不少,所以,想要给他一个比较大的教训,还是要费点时间。” 他向来都是这般,即便是碰上了很棘手的事情,也永远是这般的语气,可慕菀了解,他现在一切轻而易举的背后,是常人无法感知的拼命。 “好好保护自己,虽然说你们之间的斗争是必然的,可我还是希望你保重身体在先。”靠着他坚实的胸膛,她忽然仰头,磕了磕他的下巴。 秦昊笑着嗯了一声,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 “不对!” 秦昊夹着菜已经到了慕菀的嘴边,慕菀忽然又开口了。 “嗯?”秦昊的声音很是好听,询问的字眼也带着几分低沉的味道。 “齐思墨最近的气焰应该很旺吧,他不是刚刚娶了两个侧妃,我可不认为是因为真爱,定然是政治联姻吧!毕竟,他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太子啊。”慕菀恍然大悟道。 “那两人的确给他添了不少的助力,但都在我们的思考范围之内。外面打打杀杀的事情,是男人应该做的,你脑子里不想要太多,你可是忘记太医说过的话了?心思想太多,不利于受孕。” 秦昊的话说到太医的时候,慕菀已经有种要捂他嘴巴的冲动了,可这人的速度明显比自己快,当耳畔传来“受孕”那两字的时候,慕菀整张脸都烧红了起来。 “乖,不要想太多。”秦昊摸了摸她的头。 慕菀觉得,自己想要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了。 “这几日我比较忙,你便去隔壁找顾知画,寻常也不必走正门。”秦昊认真的交代着,慕菀就一个劲儿的在一边点头。 “三餐要吃,荤素搭配,至于这点,我会时常找惊夜查岗的。”秦昊现在简直是事无巨细都包揽了,慕菀虽然觉得他比之前有些婆妈,可心里像是乐开了花一般,这感觉,很是幸福。 ------题外话------ 谢谢送票票,送花花送钻钻的菇凉,今天肥更,求表扬吼吼吼 第一百五十六章 白莲花 这天以后的事情的确如同秦昊所说,他的确渐渐的开始忙活了起来,而经过了之前的事情,慕菀现在对外面的花花世界竟然也不那么热衷了,闲暇的时候大部分都在隔壁顾知画那里,跟着顾知画学绣花,学做衣服,只不过进程有些缓慢就是了。 两个男人将她们给保护的很好,外面的一切干扰都同她们无关。 相比较她们的清净,呼延灵那边可就有些混乱了。 之前她其实想的很简单,齐思墨娶了两个侧妃,就是东宫里多了两个女人而已,可显然啊,哪有这么轻易呢。 李毓秀和林婧如嫁进来的第二天,呼延灵就很痛快的跟她们说过,每天只需要请安一声就可以了,结果呢,两人却都在这请安的下了功夫起来。 这天早晨,呼延灵刚收拾好自己,那两人就来了,听见外面小丫鬟的汇报,呼延灵嫌弃了一声:“还真是早啊。”她带着乌兰出去的时候,就看见了已经起身的两人。 不过……两人今天这打扮…… 看着她们露在外面的脖子和大片的肌肤,呼延灵皱眉道:“你们俩不冷么?” 乌兰站在呼延灵的身边,朝两人那露出的脖子上瞧了瞧,竟然瞧见看了吻痕的痕迹,她立即悄悄的捅了捅呼延灵。 呼延灵不是没有看见,她皱眉,毫不掩饰的将自己的不喜欢表现了出来,而当那两人抬头的时候,呼延灵已经一脸嫌弃的坐了下来,见两人看着自己,她立即道:“好了,既然你们安也请了,那就下去吧。” 她面上这样说,心里已经恨不得将两人给扔出去了,乌兰一直在一边挤眉弄眼,她便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些,可再自然,眼神里的情绪还是遮掩不住的。 而这些情绪在那两人看来,正中下怀。 “太子妃,左右无事,我们在此陪您聊聊天也是可以的。”李毓秀的情绪一直是不动声色,却又满含算计。 “对啊,妹妹还想跟姐姐打听一下呢!”不同于李毓秀的不张扬,林婧如的尾巴随着时日的增加,愈发的开始上扬了起来,她声音娇滴滴的朝呼延灵问道。 “你要问什么?”呼延灵心里其实很烦气,她根本不喜欢这种姐姐妹妹的称呼,不过,好像在中原这是很寻常的事情? 一边嫌弃着这个女人,呼延灵一边又安慰自己,要入乡随俗。 “妹妹想要问问姐姐,嗯,殿下跟姐姐在一起的时候……也比较粗鲁么?昨天晚上殿下好粗鲁呀!”林婧如心里清楚的很,这几天,齐思墨在她房中的时间最长了,所以很是有些洋洋自得。 而她这话刚说出来,李毓秀和呼延灵的表情都有些变了。 呼延灵心里有些怔愣,以前,齐思墨没有别的女人,所以她也没有对比,在她看来,齐思墨在房事上,一直是很温和的,从来不会有什么粗鲁之说,可今天看见两人身上的痕迹,还有林婧如的话。原本就不自信的呼延灵,心中想的更是多了?难道,他只对自己一个人嫌弃? 不喜欢也是分不同程度的么? “太子妃姐姐?”见呼延灵好像在思考什么,林婧如不禁又张嘴问道。 “你说话怎么跟青楼里的人一个腔调啊?”呼延灵丝毫不否认,自己的心境的确被她们俩给打断了,所以在林婧如又开口的时候,她语气很不善的回了一句。 林婧如听见呼延灵这样说也是大吃一惊,而讶异过后,顿时就开始委屈了起来:“姐姐,你为什么要将我同青楼的烟花女子作比较?” “你们自便!”说着,呼延灵再也不想看见两人,带着乌兰就气呼呼的朝后面走了去。 “公主!公主!”乌兰跟在后面,甚至都有些赶不上呼延灵的脚步了。 呼延灵心里这个气啊,走到后面的小花园,她直接一脚踹到了那树上,秋冬季节,被她这样一踹,那树上的残叶,直接唰唰的往下掉。 “公主,那两人就是故意来气你的,你若是生气,反而是中了她们的计!”乌兰在一边劝道。 呼延灵这人性子不算仔细,也并不复杂,是个很好哄的人,可今天显然是不一样的,乌兰的话刚说完,呼延灵整个人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转过身子,紧紧的抱住了乌兰,一个劲儿的哭着。 即便是之前刚来京城的时候,被顾知书给整了,她也没有这样伤心过,这眼泪,不掺一点的水分。 这样大的阵势,还是把乌兰给吓住了。 “公主?你别哭了啊?”乌兰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不知该从何安慰,今天的事情虽然是她们俩故意为之,可……可事情的真正源头还是在齐思墨的身上啊。 看见呼延灵哭的这样伤心,乌兰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巫师和太子通一下信了。 …… 呼延灵哭得正伤心的时候,那边林婧如又开始整幺蛾子了。 殿中,花宁将林婧如端着东西去了太子书房的消息告诉了李毓秀。 “小姐,林小姐那边已经有动静了,咱们要不要也去?”花宁站在一边,一双很是精明的眸子一个劲儿的转着,看起来,就知道她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不必去管她,这种时候,咱们没必要出风头。”李毓秀坐在塌子上,一手捏着棋子,在研究一个残局。 见她这般反应,花宁这才安静了下来。 而这边,林婧如已经拿着东西跟在隐三身后进了书房。 齐思墨正在研究着今年下面上贡的名单,听见动静,他这才放下笔,抬眼看向林婧如。 在林婧如的眼里,齐思墨刚刚的一举一动都仿佛是从画中出来的一样,对她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她的眸子在对上齐思墨那眼睛的时候,她面色一羞,伸手将端着的养身汤给放了上来,声音仍旧娇滴滴的道;“殿下,不要太过操劳,如儿会担心的。” “谁欺负你了?怎么眼睛红红的?”齐思墨对那汤水只是瞅了一眼,并没有细看,然后便一直抬头看向林婧如。 而林婧如等的就是齐思墨的这话,听见齐思墨这样问,她眼圈里的红色更深了,面上也委委屈屈的带着几分委婉将刚刚在呼延灵那里发生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殿下,如儿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姐姐这般的话,让如儿的心里很是难过。”林婧如瞪着一双很是无辜的眼睛看着齐思墨。 齐思墨的视线也一样落在她的眼睛上,接触的女人多了,他第一眼便会去看女人的眼睛。可这些人的眼睛全都太浑浊了,唯独那人…… “我知道了,会给你讨回公道的,你暂且下去吧!”齐思元朝她点了点头,可林婧如听了却有点懵,事情不应该这样结束啊?这样的回复未免也太简单一点了吧? 林婧如正在原地僵直的站着呢,那边隐九又急急的敲门跑了进来,他语气有些急促的道:“主子,南疆贡品缺失的事情已经查出来了,是秦相所为,下面的人来传,是秦夫人最近在搜集铃铛,所以秦相便将南疆里的那些贡品给扣下了!” “天啊,那秦相岂不是私吞贡品?”林婧如的心思就被这话给从自己的情绪里扯了出来,她一脸咋舌的道。 而隐九此时才发现站在这里的女人,他微微的皱眉,询问的朝齐思墨看去。 齐思墨摇了摇头,语气很是温和的朝林婧如道:“如儿,你先退下吧。” 这样的场景,林婧如再蠢笨也清楚,所以她很是留恋的朝齐思墨行了一个礼,然后这才退了下去。 而当她离开以后,隐九这才问道:“主子,贡品的事情,是否要给秦昊捅出来?” “这件小事还不至于有什么作用,不过,你可查清,菀儿要铃铛做什么?”齐思墨的神色有些疑惑。 他手下的这批人,唯有隐九最是八卦,所以问他其实是问对了地方。 果然,他这话刚问出口,隐九的脸色就浮现出几分得意的神色,他上前一步,这才回道:“回主子,属下去仔细询问了,是秦夫人养的那只狗,相府中正在差人给那狗做铃铛,秦昊应该打的也是这个主意,所以见到贡品中有两枚玉铃铛,就给留下了。” 隐九一边说着,心中也觉得,秦昊这行为实在是有些嚣张。 不过,谁让人家已经嚣张惯了,毕竟,他们内里人都清楚,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下面上贡的贡品在交到皇宫之前其实都已经被秦昊给过了一遍。如今他家里还有个娇贵的女人,所以这好东西自然也要先下手了。 “匈奴那边送来的礼物不是也有一双玉铃耳环,你亲自送去吧。”齐思墨想了想,还是吩咐了下来。 对齐思墨这样的绝对,隐九一点都不诧异,而且,他的脾性又跟隐三不一样,所以,主子怎么说,他就怎么做,绝对不会有一点的违背和反抗。 隐三一直在外面守着,看着隐九从里面出来后的嘚瑟样儿,他立即皱了眉头:“嘚嘚瑟瑟的做什么?” 隐九轻笑了一声,面色倒显几分无赖的道:“接了一个很好的活儿。” 隐三听了,皱眉嫌弃了一眼。 什么很好的活儿,估计又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看着那人已经跑远的身影,隐三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主子了,隐九这人还是要仔细一些才是,就看他上一次竟然找了一个慕菀的替身,这件事情,隐三觉得自己能记很久。 …… 呼延灵这天在小花园哭了很久,哭累了,就被乌兰给驼了回去,老实的趴在床上睡着了。 而林婧如和李毓秀那边全都在瞧着她这边的动静,两人都想瞧瞧,齐思墨到底有没有动作。 不过,两人还是等了一天这才等到齐思墨进了呼延灵的殿内。 花宁伺候在李毓秀的身边,有些好奇的问道:“小姐,殿下应当是去问罪的了,今天可真是让林婧如给得了空子。” 李毓秀摇了摇头:“你以为殿下果真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分明是看在她爹的面子上,殿下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林大人现在可是殿下面前的红人,御史台的嘴巴厉害的很。” “可咱们老爷也不差啊。”花宁站在一边噘着嘴道。 “好了好了,既然殿下已经去了,那咱们便看明日早晨的结果如何吧!” 她们的心中都笃定,齐思墨定然会责怪呼延灵一番,可实际上……并没有。 齐思墨坐在塌子上,看着站在一边,亲自给自己倒水的女人,声音依旧温润的道:“今天跟林婧如吵起来了?” 听见林婧如的名字,呼延灵手里的茶壶抖了抖,差点要将茶水给洒出来。此时的她的确是有些太紧绷了,以至于她根本没发现,齐思墨说话的语气其实要比平常还自然。 “殿下知道了?”呼延灵放下茶壶,坐在了齐思墨的对面。 齐思墨点了点头。 眼下屋子里也没有别人,呼延灵也没有丝毫要遮掩的意思,这便开口道:“今天我的确是说了她两句,我心里……的确是有些不舒服。” “都到了宫中,你还是不会遮掩自己的情绪。”齐思墨这样说着,但唇角却微微的勾了起来,而此时,呼延灵也终于察觉到了这一点。 “我喜欢你,别的女人在我面前炫耀,我也会很伤心啊。”若是放在平常,齐思墨那样对着自己笑,呼延灵觉得自己定然会很高兴,可放在今天,她只觉得有些心凉,所以看了眼齐思墨,她就坐在那里一直低着头,也没有抬头再看他的打算。但她依旧和往昔一样,将自己的心思完完整整的,丝毫都不给自己留什么余地的展露在他的面前。 齐思墨看着她一直皱着眉头低着头,那模样的确很不开心。 呼延灵不说话,他也不开口,只是坐在一边看着,可瞧着瞧着,呼延灵那副带着小倔强的侧影就在自己的眼里变了味道,他有些忍不住的就要朝她伸过手去。 而呼延灵眼角的余光在捕捉到齐思墨这动作的时候,她顿时抬了头,结果就瞧见了齐思墨眼里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眼神。 那眼神,她既熟悉又陌生…… “殿下,天色有些晚了,你……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在齐思墨的面前,她将所有的铠甲都褪了下去,将身上所有的弱点都展现了出来,所以,即便她受伤,她也无法反抗,只是用躲开来麻痹自己。 瞧见呼延灵急匆匆的跑开的身影,齐思墨不动声色的起身,这才离开。 …… 相府里, 小白的脖子上系着两个从南疆截过来的玉铃,小东西对此好像很是喜欢,所以自从戴上以后,便没怎么在慕菀的身边安稳过,一个劲儿的跑着,让那铃铛随着它的跑动而发出声响。 “主子,您还是将这东西给放下吧!”惊夜一直站在一边劝道,这东西是齐思墨的属下送来的,虽说不要,可到底还是被留了下来。此时,那盛着铃铛耳环的盒子就在慕菀的手里把玩着。 听了惊夜的话,慕菀摇了摇头:“安伯不是已经查验过了?对了,秦昊什么时候回来啊?” “相爷那边已经通知了,怕是天黑的时候就会回来了。”惊夜脸色有些哀怨的看向慕菀。 慕菀好笑的将盒子放在了一边,端正了身子,看向惊夜,好笑的问道:“你这般模样做什么?” “主子,相爷向来不待见太子,他要是知道太子派人送东西给你,指不定将这些东西都砸了,若是……若是再连累您……”秦昊的醋劲,整个相府的人都知道。 “你想到哪里去了?”慕菀皱眉:“你以为我是故意收下这礼物的?哎,不对,我的确是故意收下的!” “您看。”惊夜小声的道:“您这不是自己承认了么……” “哎不对不对,我的意思是,我收下这东西,并非是因为齐思墨,而是因为这铃铛,秦昊最近一直在打听匈奴的事情,刚刚安伯也说,这是匈奴的东西,所以,我收下然后再给他,这是很能说得通的事情啊!”慕菀条理清楚的解释道。 对此,惊夜无话可说,只等着秦昊回来以后,看秦昊的反应如何了。 不过,秦昊这人还是很有定性的,听见慕菀拿着东西在说,他面上竟然一点情绪都没有外露,在外面什么样,回到家听了以后,就还是什么样。 淮安和惊夜看见秦昊这表情,顿时互相对看了一眼,然后两人便一个劲儿的在暗中朝慕菀眨眼。 “怎么?你们俩的眼睛抽筋了?是不是要挖出来才舒服啊?”秦昊根本没回头,那话语就像是带着冰碴子一样,嗖嗖的飞了过去。 可两人显然不放过任何的机会,一个劲儿的给慕菀使眼色。 两人对于秦昊的脾气很是熟识,可这并不代表慕菀对此很陌生。 她朝两人摆了摆手,然后蹬的一下子,就跳到了秦昊的背上。 “秦昊,你是不是又想对我发脾气啊?”慕菀先发制人,将话给问出了口。 秦昊脸上虽然冷冰冰的,可慕菀跳上来的时候,他还是很小心的保住了她。 “发脾气已经不足以代表我的心情……”秦昊背着身上的女人,嘴里却溢出一句冷哼。 ------题外话------ 明天多更,今天作者君守了一下午的成绩,进面试了,然而……分数有点磕碜。 第一百五十七章 你最狂热了 秦昊抱着背上的慕菀朝书房里走了去。 慕菀不是没有看见他眉眼间的疲惫神色,所以当他将她给放下的时候,她很是主动的上前帮着秦昊捏了捏肩。 “怎么?知道自己做亏心事了?”秦昊坐在那里,语气低沉而又好笑。 慕菀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道:“哪里,我才没有做亏心事儿。”’ “那你为何不拒绝齐思墨的东西,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他,也不喜欢他觊觎你。”秦昊甚至都没有转身,只是胳膊一伸,一股大力就将慕菀给抱到了他的膝盖上,让她面对面的坐在自己的腿上。 慕菀一听这话,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顿时将小木盒给拿了出来,她脸上的表情很严肃,直接拉过了秦昊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将他的手给摊开,然后将盒子里的那对耳环放到了他的手里。 “喂,秦昊,这次可真不是我贪财,安伯说这东西时匈奴的东西,你最近不是一直在调查匈奴的事情么?”慕菀说着,便将东西一个劲儿的往他的手里塞着。 秦昊并没有看他手中的耳环,而是一直瞧着慕菀的眉眼。 他记得很早之前,他曾经听他娘讲过,女人的脸是能反映她过得幸福不幸福的。 眼前,妻子的脸很是水灵,眉眼间全然一片柔和,即便心里藏着爪子,可她的脸,仍旧美丽的迷人。 “你们躲在外面做什么?”就在秦昊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的时候,他的耳朵很灵敏的捕捉到了书房外面的动静。 而他这样说完以后,书房的门先是被敲了敲,然后便看见惊夜,淮安以及安伯三人同时走了进来。 “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做什么?”秦昊抱着慕菀的腰,眉头微微蹙着,看着走进来的三人。 慕菀则是相当不自在的坐在他的腿上,天晓得这姿势有多么的不雅观。 可秦昊只一个劲儿的抱着她,并不松手,被他那样大的力道抱着,两个人几乎是贴到了一起,没有办法,她只得将脑袋靠在他的怀里来避免见人。 “回主子,我们只是担心……担心您……” “说话别吞吞吐吐。”秦昊朝淮安看了过去。 “回相爷,我们是担心您……迁怒主子!”淮安被秦昊那样一说,更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索性还是惊夜开了口。 正趴在秦昊怀里的慕菀,一听见惊夜这话,顿时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边笑还一边锤着秦昊的胸口,声音很是大。 “在你们眼里,我就那么糟糕?”秦昊越说,眉头就愈发的拧了起来,自己像是常常对自己女人动手的男人? 安伯也站了出来:“主子,是老奴告知夫人这是匈奴的东西,所以夫人才会收下。”“好了好了,你们赶紧给我下去!”秦昊一点都听不下去了,立即朝几人挥了挥手。 而惊夜看着在秦昊腿上很是安然的慕菀,这也就放心了。 刚刚真是有些害怕啊,毕竟这些天,慕菀并不知道,在朝堂的战场上,相爷同齐思墨的阵势用水火不相容来形容都有些不及了。 “看不出来,他们一个个的都这么护着你!”听见怀中的女人仍旧在笑,秦昊的双手穿过她的腋窝,直接将她给抱了起来,慕菀也顺势用双腿扣住了他的腰,让他用这个跟抱孩子一样的姿势将自己抱住。 “秦昊,如果累,不要遮掩。”慕菀的脑袋趴在他的颈窝里,声音忽然闷闷了下来。 “不会!”只两个字,他轻笑了一声,反而是察觉到了慕菀的情绪:“怎么了?” 一手托着她的屁股,一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没有,只是觉得挺没用的,我现在不方便出面,而且,也的确帮不上你什么忙,你也知道,我根本就是个不能闲下来的,虽然学着绣了几天花,但我心里还是不舒服,你明白么?”齐思墨现在的势力的确不容小觑,慕菀心知,自己就是秦昊的软肋,所以,她更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的跑出去疯玩,她其实明白,现在对秦昊最大的帮助,就是好好的保护好自己,可这……真是很糟糕啊。 秦昊抱着她一步步的朝楼梯上走,听见她闷声的话语,他唇角的笑意也收敛了。他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声音低低沉沉的道:“菀儿,接下来的形势的确会愈发的严峻,但我同你保证,等事情全部解决,你想去哪里,我便陪你去哪里。” “所以,你可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啊。”慕菀低叹了一声,自己以前所想的还是幼稚了些,或许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从她打算跟秦昊一直在一起的时候,他们面对的就不是她以前认知的世界,而是真真正正的杀戮:胜者王,败者寇。 很简单,也很残酷。 “我瞧着,你的确是有些无聊了,你以前很洒脱。”秦昊抱着怀里的女人,像是抱着自己的世界一样,一步步的朝二楼的卧室走去。 慕菀抱着秦昊的脖子,听见他这问题,声音淡淡,但是很明显的,音色有些微微的紧绷道:“没有牵挂才洒脱。” 她这话说出来以后,秦昊的动作一顿,直接抱着她停顿在了楼梯口,音色听着很是愉悦的道:“也就是说,你现在有了牵挂?” 慕菀听见这话,勾在他腰上的脚直接踹了他一脚,没什么好气儿的道:“秦昊,别得寸进尺啊,你说话能不能不这么拐弯啊?” “哦,为夫忘了,夫人喜欢直接的。”秦昊唇角的弧度勾得极大,慕菀抬头看过去的时候,瞅见他笑得一脸荡漾,不禁嫌弃的撅了撅嘴。 “那你的牵挂是我么?”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听她表白的机会。 慕菀又踹了他一脚:“不是你难不成是齐思墨?” 她暴躁的脾气又来了,秦昊那干净到洁癖一般的白衣顿时多了两个大脚印,可他浑不在意。 “不准你提他,你是不是又忘记了!”秦昊现在恨不得将齐思墨千刀万剐。 “混蛋,还不是你开的头。”慕菀身子扑腾着想要从他的身上下来。秦昊已经踹开了屋子的门,在她扑腾大之前将她很温柔的放了下来。 …… 在有了慕菀以后,秦昊周身那种暴戾的因子好像全都收敛了起来,而慕菀整个人也变得安静了许多,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爱情中和。 晚饭后,慕菀抱着小白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上,而秦昊就坐在书桌前,仔细的打量着那对玉铃耳环。 “淮安,去仓库将放大镜给拿过来!”秦昊忽然朝外面喊了一声。 慕菀在听见放大镜的时候,浑身一愣,立即抱着小白爬了起来,很是好奇的蹭蹭蹭的到了秦昊的身边。 秦昊自然的将她给抱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那双修长的手指仍旧在摩挲着小小的玉铃。 “咱们家中有放大镜啊?”慕菀眼神有些发亮的问道。 秦昊点头,笑:“嗯,几年前,从贡品里拿过来的。” “你还真是大爷啊,什么好东西都被你扣下了!”慕菀有些哭笑不得。 “仓库里还有不少稀奇的玩意儿,你若是喜欢,便让安伯给你开门!”秦昊对此很不以为意。 “好啊。”慕菀一个劲儿的点头:“这可比绣花儿有意思多了。” “所以,夫人答应我给我做的衣服大概什么时候才会穿到我的身上?”秦昊一心二用的心思厉害的很,一边摩挲着玉铃,用脑袋记忆着上面细小的暗纹,一边跟慕菀调笑道。 “我有点困了!”一听见做衣服,慕菀立即从他的腿上跳了下来但她忘记了,秦昊的手是从外面将她圈住的,所以,她想逃也逃不到哪里去。 “秦昊,那是你逼我的,床上的话不可信!”慕菀现在的手艺,给小白做个衣服都难,更不用说给秦昊了,再说了,秦昊这人可挑剔的很,一般人的衣服哪里能入得了他的眼。 “不可信?”听见慕菀的话,秦昊的眼神有些危险的朝慕菀看了去,音色上挑:“你曾说过你爱我。” “嗯,我爱你,可我真的不会做衣服啊!”慕菀被他惹毛了,忍不住又要动脚踹了。 淮安拿着放大镜进来的时候,听见的就是两人这样的对话,他很是无奈的低头,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 接了淮安递过来的放大镜,秦昊让慕菀坐到了一边。他左手拿着放大镜盯着玉铃,右手握着毛笔,在纸上,将自己所看到的暗纹给勾勒了出来。 小白窝在慕菀的怀里不老实的动弹,慕菀直接将它给放了下去,然后便很好奇的凑在秦昊的身边,看着他右手迅速的画出那些暗纹,她不禁小声的道:“你画工很不错啊!” “后面书架的第二层有个暗格,你去瞧瞧。”秦昊唇角微微的勾了起来,神情很是愉悦的朝慕菀道。 “哦。”慕菀哦了一声,颠颠的去拿后面找,她以为会是什么新奇的东西,可打开暗格,里面藏着的是一卷不算薄的画纸,还没有裱起来,全都是最初的模样。 “什么呀?好像是个女人?”慕菀懒散的将东西给拿了过来。 秦昊的书桌很宽敞,慕菀坐在他的身边,在桌子上挪出了一个地方,然后这才将画纸给展开。 可展开的那一瞬,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起初的几张,全都上了颜色,后花园的池塘边,葱郁的竹林里,那曼妙的身影全是自己。后面的几张,全都是简单的勾勒,可太像了,甚至要比她本人还要美出许多。 “你这个闷骚的男人!”慕菀其实内心想要夸赞秦昊一句的,可她也不知为何出口却变成了这句话。 “什么是闷骚?”秦昊停住动作,她好像不止说过一次。 “就是外表冷静,内心狂热!”慕菀故意将狂热两个字咬得很重。 秦昊的脑中将这个词给转了转,颇有几分哭笑不得的道:“菀儿,你这话说的不对,我从来没有遮掩过对你的狂热!” 同她一样,他也将狂热咬得很重。 “是么?”慕菀摇了摇头,认真的打量了一下秦昊。 他一身白衣,姿态极其优雅的端坐在书桌前,白衣黑发,看着就是一幅不食人间烟火的姿态,如果不是自己见过他在…… “我在床上的表现不好么?” 慕菀刚要说,结果就被秦昊给抢先了话头,气得她一口气差点没有喘上来。 “嗯,你最狂热了!”慕菀一个劲儿的点头,然后便很有自知之明的抱着画像往一边跑,她直觉很准,现在的秦昊可是最危险的。 “你害羞了!”不仅如此,对于慕菀的逃离,秦昊也很犀利的说了一句。 “害羞你大爷!”慕菀听了这话差点被绊倒,她拎起脚边的东西刚要朝秦昊扔过去,然后才发觉,被自己拎在手里的是嗷嗷叫唤的小白。 “菀儿,你过来瞧瞧!”慕菀刚爬到软榻上,又被秦昊给喊了过去,原本她是不想过去的,可是瞧见秦昊的神情那样认真,她这才警惕的走了过去。 秦昊将刚刚从玉铃下描绘下来的暗纹推到了慕菀的面前,然后又从抽屉里将慕菀捡到的那块无名玉佩给拿了出来。 “我之前瞧过这玉佩,你再瞧瞧这玉铃上的花纹!”秦昊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慕菀听了,上前仔细的瞧着。 “花纹不一样,但是很相像!”未免认知仓促,她看得特别认真,看了好几遍,结果就是这样。 “你说的不错!”对上秦昊的眸子,慕菀点了点头。 “难道说,这块玉佩也是匈奴的东西?”慕菀的声音很是惊奇。 “这个还不好说。”秦昊摇了摇头:“你也知道,皇上对于匈奴的态度很是宽容,所以两地通商的现象很是常见,在京城,带有匈奴特色的东西甚至都是很不错的价钱,所以,这玉佩的来源暂时也不能肯定。” “等等啊,你容我想想,我能确定的时,掉玉佩的那姑娘绝对不是匈奴人,她的模样完全就是中原人,让我想想。”得益于前世的训练和经历,慕菀对于面相的记忆很厉害,所以她想了想,便朝秦昊道:“你画画不是很厉害么?如果我描述一个人的模样,你有没有把握画出来?” “我试试。”秦昊点头。 慕菀受过画像记忆方面的训练,所以在描述的时候全都是先挑很明显的重要特征来描述,而她一边说着,秦昊手中的毛笔便没有停下过。 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停住了。 “是这样么?”秦昊转头看向慕菀。 慕菀看了看那画像,又想了想记忆中的模样,点了点头:“八九不离十。” “淮安,我们去春香楼一趟。”春香楼的事情还是很隐秘,所以春娘几乎没有来过相府,秦昊将画像给收了起来,扣住慕菀的后脑勺,很是缠绵的一吻,这才起身。 而慕菀看着他颀长的身影,她不知为何,忽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可秦昊是谁啊,那么一丁点的叹息他也没有忽略过。所以在听到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停住了脚步,转身就朝慕菀走了去。 所以慕菀几乎是刚刚低下头,下巴就被人温柔的抬了起来。‘ “为何叹气?”他蓦地开口道。 慕菀被迫抬头,眼神有些愣愣的,好像还没有回神。 “不准让姑娘们靠你太近!”慕菀忽然凑上前,啄了啄他的唇,这才道。 秦昊目光深深的看了她几眼,这才点了点头。 而当秦昊离开以后,慕菀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啊啊啊,果然是谈恋爱啊,脑子怎么都不够用了!怎么那么小气了!”慕菀觉得眼前的自己有些陌生啊,刚刚她之所以叹气是因为她觉得秦昊刚刚起身吻了吻自己,然后大步出去的模样,有点走的太痛快了吧! “天呐,啊啊啊。”慕菀心中清楚,他很忙,而且给予她的安全感几乎是百分之百了,可入了他的坑,她便觉得,自己想要的越来越多,理智和感性不断的在她心里纠结着。 这天晚上,就带着这样纠结的情绪,慕菀还是乖乖的睡着了。 …… 第二天一大早,秦昊又早早的出去了,秦昊一离开,慕菀立即从墙头翻到了顾知画的家里。 齐思元刚从屋子里走出来呢,听见她的动静,莫名的被吓了一大跳。 “慕菀,你……你简直是……”齐思元觉得自己这颗心脏非要被慕菀吓出毛病来不行。 “知画呢?”慕菀哪里会管齐思元的看法,直接朝他问道。 “菀儿?”正说着呢,顾知画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她刚刚吃过饭,这几天她已经可以下地了,太医说怀了孩子,多走动走动也没有什么问题。 慕菀瞧见顾知画出来了,立即甩掉了齐思元,齐思元看着慕菀那模样,回头朝顾知画叮嘱道:“画儿,这疯姑娘你得离着远一点。” “去去去,你忙你的去吧。”慕菀头也不回的朝齐思元摆了摆手,然后拉住了知画的手,两人又回到了屋子里。 “你今天怎么这样早?”顾知画一脸好奇的看向慕菀。 “知画,我问你啊,你说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正常么?”慕菀眼珠子溜溜的转了转,机灵也遮掩不住浓浓的疑惑。 顾知画听了这话,起先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可回味过来以后,这才温柔的笑着,语气依旧那般柔柔的:“你是说你对秦相么?” 慕菀也没有藏着,很痛快的点了点头。 见慕菀回答的这样痛快,顾知画不禁拿着帕子捂住嘴巴低低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啊?你也这样么?你快跟我说说。”这种问题啊,不想还好,一想就越想越多,最后满脑子都是。 “其实在我们看来,好像一直是秦相比较主动,所以,我没有想过,原来你也会患得患失。”顾知画放下帕子,实话实说了出来。 慕菀一听,神情有些沮丧:“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会不会是我闲了太久,愈发的开始钻研起两个人的感情来。” “不会啊,你喜欢他,有患得患失的情绪也是正常的,我也一样。”顾知画说的很坦白。 “哎,感情这种事儿,果然不能深思啊!”慕菀无聊的后仰在塌子上,揉了揉自己有些头疼的脑袋。 顾知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劝解的道:“哪有那么很洒脱的人啊,你也别想太多,昨天晚上夫君还安慰我,说他这几日很忙,让我在家不要胡思乱想。菀儿,喜欢一个人,原本就是酸甜滋味的。” 慕菀仰天:“可我不喜欢酸啊……” …… 继呼延灵大哭崩溃的那日,又过了几天,乌兰终于收到了暗卫的回信。 彼时,呼延灵正卷着披风趴在殿后的小花园前,看着一园的落叶。 “公主,巫师很快就要到京城了!”乌兰说着,就将手中的信递到了呼延灵的面前。 可“巫师”这两个字也没有办法让呼延灵提起精神来,她展开那信纸瞅了瞅,然后又递回给了乌兰。 “乌兰,你知道的,我对国事向来没有什么兴趣。”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被爱情给消磨着。 乌兰看见她有些颓败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主子,巫师和太子殿下都说过的,您……您来这里也要担住。” “乌兰,我不喜欢和那些女人来往,就好像母后不喜欢和其他夫人来往一样,太子妃甚至是皇后的位置,我觉得……我好像有些担不住,我能担住的只是,我会永远爱他!”呼延灵趴在那里,声音低低的道。 “公主你……”乌兰想要劝什么,可一看到呼延灵这样的状态,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主仆俩没有看到的是,在环廊的通道里,淡青色的身影颀长的站在那里。 “主子,我们?”隐三轻声的朝齐思墨道。 齐思墨摆了摆手,然后两人又原路返回,直到走回安全区域以后,隐三这才说道:“主子,看来巫师也将来京城的消息告诉了太子妃。” “她在这中间起不了什么作用!”齐思墨摇头:“你也听见了,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些事情上,所以,知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区别!” “殿下,林侧妃的身子不舒服,想要请您!”两人正说着,总管太监上前,很是恭敬的朝齐思墨道。 齐思墨嗯了一声。 可隐三的神色却带着一股很直接的嫌弃。 “怎么?你很讨厌她们?”齐思墨今天心情意外的不错,竟然询问隐三这种问题。 隐三点了点头:“主子难道不讨厌?明明一点毛病都没有,还要装有病,甚至劳烦东宫的大总管给她传话,此等女人,就是祸害。” 他的话听起来很激动,齐思墨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主子,最近李侧妃和林侧妃在太子妃面前很嚣张,您……不管管么?”隐三今天敢这样问,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刚刚在后殿,他们偷听了呼延灵主仆的话,呼延灵那般直接而又伤心的说着爱齐思墨,所以隐三才尝试性的问出口,毫不意外,他就是站在呼延灵那边的。 可齐思墨的态度也固执,不,应该用冷漠来形容吧。 “我怎么帮她?像秦昊护住慕菀那样,替她遮去所有的风雨?如果站在这个位置上的是慕菀,她定然会自己处理好。”齐思墨轻笑了一声。 但下一秒,轮到隐三笑了。 齐思墨看着隐三这般的反应,眉头很是不悦的皱了起来。 “主子,你当真以为,慕菀能处理的了这些女人?以属下的看法,慕菀那人脾气直接的很,如果她是太子妃,那么,两位侧妃进门的时候,就是她离开的时日。” “嗤……” 隐三的话说完,齐思墨的嘴里溢出了一声轻嗤:“离开?没有休书,怎么离开?” “主子,你有没有想过,如若是秦昊站在您的位置上,他会不会要侧妃进门……” “隐三,你放肆!” 主仆之间,终究还是擦出了火药味,被齐思墨那样一吼,隐三立即跪了下去,可脸上的表情始终是倔强的。 “隐三,你是我的人,不是秦昊的,以后,这样的话不要让我再听见第二遍!”说着,齐思墨一甩衣袖,就朝林婧如的殿中走了去。 隐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声音执着的自言自语道:“主子,你明明知道答案的。” 按照秦昊的为人,即便是站在太子的位置上,只要有慕菀在,他绝对不会让别的女人来妨碍两人的生活。 很霸道也很有魄力。 第一百五十八章 呼延烈死 最近齐国的朝堂一直不平静的很,自从齐思墨成为太子以后,很大一部分的朝政问题几乎都从齐皇的手里转移到了他的手里,而也正因为这般,齐思墨同秦昊的明争暗斗日益的加剧了起来。 秦昊和齐思元是站在一个阵营的,加之两人住的地方又很是靠近,所以两家人走的也愈发的亲近。这天晚上,是难得的秦昊他们没有事情干扰的时候,两家人坐在齐思元家中的院子里,淮安,秦淮他们在忙活着烤肉,两个女人也坐在一边,身上皆是披着厚厚的大氅。 “匈奴那边的消息你知道了么?”秦昊一边帮慕菀整理着衣服的下摆,一边朝齐思元问道。 齐思元点了点头,不过开口说出的话却让秦昊的动作顿住了:“秦昊,我查到了,呼延烈也来了。” “呼延烈的伤竟然养好了?”慕菀一脸疑惑的道。 “你确定?”秦昊微微的皱眉,那英俊的身姿从慕菀的身边直了起来,抬眼看向齐思元,一双眸子泛着清冷的味道,眉目之间的温度似乎更低了:“我命人查过,巫师的侍卫之中……”因着上次乌图将军混在呼延烈来京的队伍中,所以秦昊对此一直很是谨慎,即便是巫师身边跟着的侍卫,也全部暗中排查了一遍,但并没有发现可疑的身影。 其实在他的盘算中,他想要提防的气势是呼延楼,上次在连城一战,呼延烈的身子的确受了伤,所以在听见呼延烈已经来的消息的时候,他才会这般的吃惊。 “你确定?”秦昊又问了一句。 齐思元点头:“不是侍卫,是巫师的暗卫!” “你是说,是巫师同东宫通信的暗卫?”秦昊想了想,他们排查的漏洞只能是送信的信使了,因为摸不透准确的时间,这才又耽搁。 “嗯,”齐思元点了点头:“他们已经来过宫中了,我从出生起就住在东宫,很多事情,那里的事情,我比你要灵通。” 齐思元的话说完久久,秦昊都在静静的沉思,现在天气已经入了冬,冷了下来,慕菀歪头,看见了他放在石桌上的手,一想到他这人的手原本就发凉,她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亲自拉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帮忙搓了搓。 看见她这样的动作,秦昊抿唇笑着,转头认真的盯着她。 他这人就是有个毛病,一旦看起她来,真的不分场合和地点,那深深的眸光,总会让慕菀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你们俩能不能回家再眉来眼去!”齐思元不是在同秦昊说笑,瞧见秦昊直直的盯着慕菀,他有些嫌弃的在一边咳嗽道。 “这同我们的说话并不妨碍!”秦昊收回对慕菀的注视,再次看向齐思元,声音的语调有些气人:“是你自己不能一心二用!” “你这人还真是烦啊!”齐思元恨不得朝秦昊打一架,可他知晓,自己只怕不是秦昊的对手。 “你们两个慢慢说,我们去吃肉了!”慕菀小心的扶着顾知画起身,而两个男人听见她们的声音,两人的视线很是一致,直到看着两人安稳的走过去,这才同时收回视线。 “说说你的想法!”秦昊抬眼,扣了扣自己的手指。 齐思元笑:“你这人还真是狡诈,我只同老二作对,至于匈奴的事情,我可是不管的。” “你若是不管,就不会告诉我这个消息了。”秦昊看向齐思元的眼神有些嘲笑。 “我建议,杀了他。”齐思元整理了一下神色,朝秦昊道。 “正有此意!”秦昊的嘴角斜斜的挑了起来,带着几分笃定。 …… 京城,同福客栈,傍晚 呼延烈有些气喘的从窗户里钻了进来,一身的风霜。 “殿下,你来了!”一直坐在桌边翻看着古籍的巫师听见动静抬起了头,朝呼延烈看去。 “暗卫为何没同我说,齐思墨又娶妃的事情,我怎么不知,灵儿在那里如此难过!”呼延烈皱了皱眉:“齐思墨现在是越来越不遮掩了,丝毫不将我们匈奴放在眼里!” “殿下的身子还没有大好,还是不要动怒的好!”巫师盖上了自己的书,劝慰道。 可他不知道,呼延烈自从踏上了齐国的土地,整个人就暴躁的很,他在这里吃了多大的亏?甚至还在秦昊的手下葬送了二十万的军队,他能平静下来才是奇怪呢。 “巫师,你不是讲过,灵儿定然会顺遂的么?为何她现在这样受冷遇!”面对着眼前的人,呼延烈质问道。 巫师对这问题的态度并不是十分在意:“还不是时候,殿下问的早了!” “还不是时候?我看,是巫师你的能力有限吧?那依你说,等到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时候?莫非要等她在宫中抑郁死才好?”巫师的能力有限,这是的的确确存在的问题,所以呼延烈说话的时候,不禁会带上几分的轻视,尤其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 只是意外,巫师这次倒是没有沉默,反而一脸平静的抬头朝呼延烈问道:“殿下也觉得我无用是么?” 他这般的回应还是头一次,呼延烈有些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身子在床上躺了下去,声音里带着纠结道:“巫师也不能怪我,此次连城的事情爆发后,父王对我失去了信任,对你同样。依我看,当初,你就不该接下这位子。” “这一次,我总会让你们……不再看轻!”他深知,自己并非是巫师正宗一脉,但身为偏支上位,能有如此造诣,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最好如你所说,要不然,我们俩就不用活着回去了!”呼延烈今天跑了不少的路,低低的说了那句话,此时就已经躺在床上呼呼的大睡了起来。 巫师转头,看着他睡下的身影,嘴角轻轻的溢出一句:“一切都已经安排好,就等鱼儿上钩了!” ……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还灰蒙蒙的时候,几道很是灵活的身影鬼魅一般从客栈的后院儿钻了出来,直直的奔着刚刚打开的宫门而去。 而这天下朝以后,齐思墨换了一身衣服,直接朝呼延灵的殿中走了来。 齐思墨进来的时候,呼延灵正坐在镜子前描眉,听见他的动静,她立即转过了头,而她的面容也极其直接的映入了齐思墨的眼中。 “谁让你这么画的?”在看见她的眉眼时,他冷漠的话语顿时说出了口,变脸的速度用极快形容也不为过。 就是他这般的变脸,让呼延灵原本就不舒服的心里更加的难受了起来。 隐三站在一边跟着,心里也有些着急,呼延灵并不是太了解齐思墨的脾性,当初隐九找了同慕菀那样相似的女人,对于那女人主子下手简直是眼睛都没有眨一眨,可见他对于伪品的确是极其的厌恶。 “收拾一下,跟我出宫一趟。”齐思墨扔下一句话就走了出去。 …… 齐思墨跟秦昊不一样,带着呼延灵出门并非是为了让呼延灵开心,而是借呼延灵来遮掩。 他们夫妻俩接连逛了四五个胭脂铺,在暗卫的百般探查和遮掩下,这才进了同福客栈的后门。 房间里,巫师已经等在那里了,他并没有让呼延烈露面,而是让他藏了起来,毕竟,他们俩这次出来都是悄悄的,自己虽然已经暴露了,但呼延烈还是小心藏好为妙,这样一来,也方便以后的行动。 齐思墨推门而进的时候,巫师刚刚从自己的情绪里抽出来,他看见齐思墨身边跟着的呼延灵时,声音很是及时的朝呼延灵道:“公主,可否给我和太子殿下一些时间,我们有事儿商议!” 呼延灵听了这话,甚至都没有过脑子,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在她的心里,永远是以齐思墨为先的。而齐思墨从始至终都没有转过头看她一眼。 她带着乌兰静悄悄的退了出去,由隐三带着,到了客栈后院的空地上,几棵柿子树因为风霜已经凋落的连片叶子都不剩了,只有两只乌鸦干巴巴的站在上面,瞧着很是萧条。 屋子里, 齐思墨神态温润的坐在一边,可身上的气场已经不容忽视。 巫师将这一切都收在眼底,他抿了一口茶,想了想,还是先开了口:“太子殿下,此次我不远千里来京城,实为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太子殿下的合作!” “什么事?秦昊?”齐思墨没费什么力气就猜了出来。 巫师点了点头,也没有卖关子:“实不相瞒,我们有一良计,能让秦昊生不如死,只不过,也需要仰仗殿下的配合。秦昊此人,我们都清楚的很,狡诈而又阴狠,以太子目前之力,想要掰倒,应当还有些难度。” 他们匈奴人说话向来比较粗犷,这一点,巫师也没能避免,所以就在巫师这话说出口以后,齐思墨的脸色顿时变了。 温润的面具在一片片的破裂,齐思墨转身,眼眸认真的盯着巫师,眼神也从清明一片变得逐渐浑浊,看着面前的人,他声音很是危险的道:“巫师以为,我同秦昊之间,差距有多大?” “坦白说,我认为,你们的差距有些大。”巫师不是没有看见齐思墨的表情,但他仍旧选择实话实说,如果要合作,对自己最好的定位无疑是最理智的。 “殿下的手段的确非比寻常,可单单军队这一方,殿下跟秦昊就没有可比性,在对待匈奴的问题上,顾家已经同燕家联合,况且,我们出发的时候,恍惚听到了两家要联姻的消息,燕归泠是秦昊极其看重的人,背叛秦昊的几率小之又小,殿下觉得我说的可对?”巫师自认为,他的心中的确有一个完美至极的计划,但在京城的地盘上,如果没有齐思墨的支持,只怕也做不到,所以他谈交易也很上心,丝毫不敷衍。 可恰恰是他的不敷衍,在齐思墨看来,成了对他的不肯定。 在齐思墨的心中,慕菀选择站在秦昊那一边,已经是一个心结,眼下巫师还这样直白的分析他和秦昊的差距,这就是明面上来比较他们两个,尤其自己确确实实处于下风。这一点,让他心里不爽的很。 “听巫师的意思,你们是认为,我靠自己的力量,一定是干不过秦昊了?”齐思墨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危险,可巫师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们两人心中都各自抱着很大的自信,一个坚信自己手里的妙计是一等一的好,而另一个坚信自己,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灭了秦昊,顺便再将慕菀给抢过来。 这样的心态显然是不能谈交易的。 齐思墨的态度强势的很,尤其是被巫师这样一刺激以后,他的身子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眉头始终皱着,像是解不开的绳结。 面对齐思墨固执的态度,巫师倒是也没有强求,不过,他说出口的话又是让齐思墨浑身一气:“太子殿下好好考虑一下,这几日,我会一直待在这里,如果殿下改主意了,欢迎殿下再次回来。” 巫师的自信由此可见一斑,而齐思墨哪里还听得下去,眸色阴鸷的看了巫师一眼,刚要转身下去,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很是大的骚动。 “来人?怎么回事儿?”齐思墨今天就是悄悄的出来的,这下子外面有了动静,他可不认为这件事情同自己毫无关系,他先是侧身站在窗户的背后,朝外面敲了敲以后,这才谨慎的瞧了出去。 而就在这时,一直跟在巫师身边保护的暗卫几乎是瘫软着腿脚跑了进来。 “巫师……不好……不好了……太子他……他被杀了!”那人明显的一幅被吓破胆的模样,说完以后,整个人像是体力不支一般,直直的朝后面仰躺了去。 “呼延烈也来了?”原本还不明白发生了何事的齐思墨眉目顿时变得凌厉了起来,朝巫师看了过去,他并不知道,呼延烈也来了。 “是!”巫师的身子晃了晃,神情有些出神的低喃道:“不会……不会的,我……我并没有算出来啊!” “主子,外面来了不少的人,我们该走了!”隐三的脚步无比迅速的出现在门外,看见齐思墨,他立即开口道。 齐思墨点头反应过来,此时的确不是留在这里的好时候……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五十年,六十年 只不过,即便是齐思墨他们反应很快,可仍旧是来不及了。他们带来的所有人以及暗卫都被堵住了,或者说,整个同福客栈都被堵得死死的,一切都发生在悄无声息的时候。 “主子,我们突围,你必须要离开!”隐三护在齐思墨的身前,声音有些急促的朝齐思墨道。 齐思墨看了看四周的架势,微微的摇了摇头:“来不及了。” 正这样说着的时候,外面的人就好像长了穿墙眼一样,直接将他们的门给推开了。 “放肆!”外面站着的那群侍卫,手中皆是带着锋利的武器,众人的目标直指齐思墨,隐三见此,眉眼朝来人怒视了去。 “太子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京兆尹看见齐思墨,一脸的诧异。 齐思墨的眸色虽然未动,但始终在认真的观察着京兆尹。京兆尹眼中的诧异显然是只浮现在表面上,要不然,外面的架势也不会这样大,看来,此人也早就站在秦昊他们的阵营中了,这事实……还真是让人惊喜啊。 “宋大人,下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齐思墨顺着京兆尹的话问道。 京兆尹一听,立即点头道:“匈奴的太子殿下突然暴毙,我们接到消息,这才匆匆赶来。” 匆匆赶来?齐思墨心中冷笑,面上仍旧不动声色的道:“不知道宋大人是从哪里接到的消息,你们来的可真是准时!” 这话里还是暴露了几分情绪,可京兆尹听见这话先是一愣,随即才一脸疑惑的看向齐思墨道:“太子殿下您不知道么?我们来的哪里是及时,那位太子已经暴毙快半个时辰了!” “什么?” “什么?” 在听见京兆尹这话的时候,外面和屋子里同时响起了两道声音,屋子里的正是一脸诧异的齐思墨,而至于屋外的,正是刚刚上来的巫师。 “你们什么意思?什么叫半个时辰了?半个时辰前,殿下他刚刚……”巫师也是一脸的咋舌,这怎么可能啊,是谁这样利落的下了手,半个时辰前,他刚刚同呼延烈分开,也就是说,呼延烈从这房间里下去以后,可能还没有来得及藏起来,就被人给杀了。 想到这一点,巫师的身子都有些摇晃,自从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他们一路上都在防备着“乌图将军事件”再次发生,可这次,竟然还是发生了,而且是发生在呼延烈的身上,呼延烈这次出现在京城的确是静悄悄,齐国的百姓对于匈奴人皆是深恶痛绝,所以无疑,这件事情想要得到一个很有力的回复,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时之间,很多想法从巫师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不管齐国如何的给一个说法,呼延烈这个人……始终是回不来了。而自己……的确是没有算出来的。自己的能力虽然不及大巫师,但是这样有关生死的问题他是绝对不会算错的,要不然,当初呼延烈要跟来的时候,他也不会同意了。 可如果自己的判断准确,那么眼前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这盘棋上好像出现了意外,已经开始被打乱了。 “几位同下官走一趟吧,这件事情下官已经派人去告诉皇上了,事情非同小可,所以还请几位配合。”京兆尹的话虽然很客气,可表情丝毫都不含糊,这件事情的确非比寻常。 …… “喂,秦昊,你要是想笑便笑出来,憋着做什么?”慕菀一脸嫌弃的看着秦昊。 秦昊伸手从惊夜的手里接过了大氅,伸手给慕菀披上,唇角很是愉悦的勾起,拉过了慕菀的手,两人并行走在府中的回廊中。 就在他们走着的时候,天空中忽然飘起了小雪,很是细小的雪花却是大面积的轻飘飘的坠落了下来,映在这如画的府中,景致好看的很。 慕菀仰头,看着这看不到顶的雪花,忽然很是感叹的道:“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冬天。” “还会有五十个,六十个!”秦昊一身白衣站在雪中,看向她的目光像是从暖阳一般。 周身是微微寒冷的,可心却是无比的热。 “菀儿,呼延烈今天被刺杀了。”秦昊转头,将自己今天心情不错的原因告诉了慕菀。 慕菀听见这消息,大吃一惊,隐隐的带着几分不敢置信:“你确定,不会再活过来了吧?” “傻!”秦昊好笑的伸手捏了捏慕菀的鼻子,声音淡淡的道:“再也不会有意外了。” “主子,宫中来人了请求见您!”淮安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朝两人行完礼后,这才朝秦昊道。 秦昊一听,顿时摇头道:“不见。” 对于这答案,淮安一点都不意外。 “这下子宫中总该乱成一团了吧?”慕菀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语气很是灵动的道。 ------题外话------ 晕车,每次坐车回来都爬不动了,今天只能更这么多了,白天去跑市民服务中心办证明,来回赶车,后天还要去资格审查,对不住大家了! 第一百六十章 江府惨案 宫中岂止是乱成了一团,齐皇吩咐京兆尹将同福客栈里的所有人都圈禁在宫中,齐思墨自然也在列。 偌大的审讯室中,齐皇看着端坐在面前的儿子,气急之下,直接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砚台,朝齐思墨的头上砸了去。 齐思墨也没有闪躲,面对这样的暴力,只是有些痛苦的闷哼了一声。 “给我说,那天的事情到底是如何的,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呼延烈来了?”齐皇一脸怒意的朝齐思墨吼道,哪里还有之前父子慈爱的模样。 齐思墨摇了摇头:“儿臣事先并不知道呼延烈已经来了京城,父皇,那天的实情就是我之前所说的那样,至于呼延烈为什么会被刺杀,留下的匕首为何是儿臣手下的,这件事情,儿臣也无法解释,但儿臣只能说,人绝对不是我杀的!” “蠢货,朕料想你也不会做出这样胆大妄为的事情来,只是你明明在同福客栈,非但连个线索都没有找到,反而硬生生的让人将名头安在了你的身上,你之前的聪明才智呢?”齐皇这次的确是怒了,呼延烈跟乌图将军还不一样,呼延烈可是匈奴的太子,因为他一直很关心同匈奴的关系,所以匈奴那边的情况他清楚的很,呼延烈算是匈奴王的几个儿子里最有出息的,这下子可好了,匈奴的储君直接死在了京城,而且眼下还同齐思墨有着这样密不可分的关系。之前连城的事情已经足够让匈奴记恨了,这下子可好,呼延烈也死了,这样的情况下,只怕距离两国开战的日子不远了。 “父皇,儿臣猜想……” “猜想!朕不要听猜想,朕当然知道是秦昊动的手,可是你有证据么?嗯?你能掰倒秦昊么?嗯?一个个蠢货!”齐皇皱眉瞪了齐思墨一眼,在敬德的提醒下,这才在一边坐下,缓解着自己的怒气。 “不管巫师有没有来,今天的事情定然会迅速的传回匈奴去,为了这件事,我们只怕要付出极其大的代价!或许,割地都是轻的,怕只怕,老祖宗们传下来的江山也会保不住!”齐皇从来不会去想同匈奴抗衡,只是在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割地求和。 “敬德,去找太医过来给太子包扎一下,包完以后,老三你尽快回东宫,好好的安抚一下公主,以后匈奴如果闹事,公主的话会帮我们不少的忙。“齐皇开口朝齐思墨道。 齐思墨只是嗯了一声。 …… 呼延灵就在同福客栈之中,听见呼延烈的消息时,她整个人差点朝后面晕厥了去,所幸乌兰全程都在同她说话,可即便如此,她的情绪还是有些歇斯底里。 呼延烈出事后的这两天,她根本没有回东宫,全都窝在客栈里,应着巫师的要求,他们直接用了这里的冰窖,将呼延烈的身体安置在里面,而全程呼延灵就在给巫师打下手,他们不放过呼延烈身上的任何一个伤口,毕竟,这里面或许隐藏着他逝去的缘由。 齐思墨被齐皇放出来以后,原本的确是准备去安抚呼延灵的,可谁知外面的事情急转直下,当他出宫的时候才知道,宫外早就翻了天,不知是谁放出去的消息,都在说是太子解决了匈奴的储君,所以之前因为连城的事情造成了不好印象的齐思墨瞬间在民间被捧成了勇士,名声前所未有的好。 但这样的情况,齐思墨怎么能高兴的起来,那些话语将自己捧得极其的高,甚至很多文人书生都主动的写诗来夸赞他,可这对自己来说,根本就不是荣誉,而是地狱。他们宣扬夸赞的越高,那就代表,自己已经被宣扬成了杀死呼延烈的凶手,匈奴那边一旦找过来,第一个要受压制的就是自己,所以,眼下最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赶紧的将这些流言给压制住,不能任其发展了。 朝臣全都乱了套,倒是他的两位岳父如今起了很大的作用,李毓秀的父亲刺史台李大人和林婧如的爹御史台林大人全在帮忙周旋,压制外面的事情,而此时的齐思墨也顾不得去照顾呼延灵了,毕竟呼延灵已经好几天没有回东宫了,加之外面流言的事情很是紧急,所以他直接跟两个岳父忙活了起来。 外面的流言像是早早就被设计好了的一样,短短的两天内,他们非但没有压制,反而将太子的名声给炒的更响亮了,京城之中的烟花酒肆之地甚至也开始传唱夸赞太子的歌谣。 齐思墨被这些事情给弄得脑袋都大了,而秦昊始终闭门不见人,安心的在家中陪着妻子。 …… 呼延灵已经在客栈里住了四五天了,她原本想要打发乌兰回来拿衣服,可巫师提醒她们,现在的局势有些复杂,还是派人保护她们才是。 她也想回来瞧瞧了,所以带着乌兰和暗卫匆匆的回了东宫,因着这巨大的悲伤的冲击加之这几天又没有精力收拾自己,所以当呼延灵出现在东宫的时候,那模样还是将众人给吓了一大跳。 他们的目光呼延灵是不放在心里的,见齐思墨也不在,她只想着收拾几件衣服再尽快的回去,呼延烈的死一天不查出来,她的心就一天难安。 可事情总会同自己预想的有出入,自己不想被事情缠绕着,但偏偏有人喜欢凑上来。 她带着乌兰刚要朝自己的殿中走去,结果就听见了一道很是娇气的声音:“太子妃姐姐,你这是从哪里回来呀?” 林婧如和李毓秀两人皆是一身纯白的绒毛大氅,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温柔的笑意,同李毓秀的不动声色相比,林婧如的模样隐约的带着几分挑衅,在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她抬了抬自己的扇子,看那模样有些嫌弃,好像呼延灵的身上有多么难闻的臭味一样。 “我讨厌明知故问,你们如果不知道,那只能证明你们蠢!”呼延灵原本就讨厌同她们俩打交道,今天林婧如又这般膈应的凑上前来奚落自己,那副虚伪的模样,呼延灵看的一阵恶心。 林婧如没有想到呼延灵会说的这样直白,她一听这话,眼睛里顿时就开始委屈的冒泪花了,柔柔弱弱的,看起来像是呼延灵怎么欺负了她一样。 “林婧如是吧,如今死的是我哥哥,不是我呼延灵,我现在讨厌你们的很,你们最好消失在我的面前,要不然,别怪我教训你!”呼延灵这几天原本就受了格外大的刺激,这两个贱人又凑上前来挑衅她,她心中的怒火原本就要冒顶了,此时被她们一闹,更加的着火了起来。 “太子妃姐姐,你……你竟然……骂我们?呜呜,我们哪里做错了什么?我们又不知道你死了哥哥……啊!”林婧如一脸柔弱的朝呼延灵指责着,可当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呼延灵一个巴掌就扇了过来,直接将林婧如给扇到了地上,林婧如下意识的捂着发肿的脸,一脸呆呆的看着呼延灵,好像还没有意识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子妃姐姐,如儿也不是故意的,她性子直……”李毓秀在一边装好人,行事看起来很是周到的就要将林婧如给扶了起来,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呼延灵的模样就有些狰狞的瞪着她,语气没有比刚刚软弱半分:“李毓秀,你耍的什么心思,我不是不知道,所以,你也不必在我面前做什么样子,你们这些人真是恶心,比不上慕菀和顾知画的一分一毫,我看到你们就觉得肮脏的很!“ “你说谁肮脏的很?”李毓秀听了这话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用弱弱的目光看着呼延灵,好像呼延灵怎么委屈了她一样,可林婧如那骄纵的脾性就不行了,她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朝呼延灵就扑了去。 呼延灵的心中始终存着一口火气,在林婧如就要扑过来的时候,她反手又是一巴掌,又将林婧如给扇到了地上,可下一秒,她刚要说什么,脸上蓦地挨了一耳光,那力道虽说没有多大,可还是让让她猝不及防的很。 呼延灵眼角的余光瞅见了那抹淡青色,她捂着脸颊,不可置信的转头,朝已经站在身边的男人看了去。 “殿下……你!”呼延灵的视线始终紧紧的注视着齐思墨的面容,可她嘴巴里真的说不出多余的话来了,只三个字,顿顿卡卡的,已经让她泪流满面了。 他打了她,竟然真的打了。 “殿下是为林婧如她们报仇么?”呼延灵仰头,目光有些倔强的朝齐思墨看了去,齐思墨的眉头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变化,可距离这么近,呼延灵还是看到了他眉头的微皱,然后,传入耳边的便是他温润的声音:“灵儿,你不能随便打人!” “随便打人?那殿下有没有听见,她们俩是用什么样的嘴脸在跟我讲话?”呼延灵语气烦躁的说着,可在看到齐思墨那张平静无波的脸时,她心里忽然起了一股反叛的心里,想要打碎他脸上的平静。 于是,她的语气也跟着安静了下来,声音也从愤怒转为淡淡的,她站在那里,周身很是平静的朝齐思墨笑了笑:“殿下,我觉得,此二人的嘴脸,跟菀儿一比,就是一坨屎!” 说完,也不顾面前几人同时变了的脸色,呼延灵转身,带着乌兰转身就朝自己的殿中走了去。 而她的身后,齐思墨的眼神瞬间浑浊了起来。 …… 相府, 屋子里暖和的很,慕菀趴在塌子上,懒散的翻着话本,一边看着,一边朝秦昊说话:“秦昊,你说,已经五六天了,匈奴那边也应该来人了吧?你猜,这次来人会是谁?” “呼延烈的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呼延楼,你可还记得,咱们在连城见过的。”秦昊坐在一边,对着小桌子,在钻研着什么图纸,听见慕菀的这话,他抬眼,认真的朝慕菀看去。 “记得,那人的目光瞧着让我不舒服的很,应该是个不好对付的。”慕菀点了点头,那人她还是有印象的。 “匈奴这两天的确该有动静,看来,我也该出门了。“握着笔,在地图上画画写写了一番,他这才将图纸给晾到了一边,然后顺势就将慕菀给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师娘今天早晨让四书派人捎了信来,说是让我们晚上去吃饭,咱们晚上便去走一趟如何?”秦昊拥着她,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是他发现这几天她的口味刁得很,所以便差人去江府送信,烦劳师娘一趟。 而慕菀一听,果然还没吃到嘴呢,就开始咽口水了,秦昊瞧见她这般孩子气的模样,低声的笑了起来。 暖呼呼的屋子里,两人靠在一起,说说笑笑,气氛无比的好。 …… 他们说好晚上要去江太傅家吃饭的,可事实上,还没有道晚上,一场腥风血雨已经将江府给席卷了。 听见这消息的时候,慕菀差点从塌子上摔了下来。 “菀儿,你乖,待在家里不要出去!”秦昊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就要出去,可慕菀死死的拉住了他的手,声音固执而又清明的道:“我不会连累你,师娘小五他们,我根本放心不下!” 秦昊看着她固执的模样,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 不过短短的时间,江府已经一片混乱,秦昊和慕菀赶到的时候,原本被师娘布置的很是温馨的朝院子,此时布满了尸体和血腥。 “老师和师娘可有找到?”秦昊下意识的就将慕菀给抱到了自己的身边,用披风去帮她遮掩住那些气味,这才满脸冷冽的看着周围的暗卫。 暗卫皆是在摇头。 很显然,动手的人也丝毫没有要遮掩自己身份的意思,匈奴暗卫的尸首也随处可见,看来,是他们动的手没错。 “小五,小五……”慕菀从秦昊的怀里钻了出来,有些着急的四处喊着,一声声,如同撕心裂肺般;“小五,师娘,江老师!” “主子!”就在一群人翻找着尸体堆的时候,淮安忽然走了过来,朝秦昊道。 听见淮安的话,秦昊和慕菀皆是静止在了现场,两人全都在听着淮安的话,淮安他们得到的消息要早一步,所以赶来搜寻的时间也早。 “说!“秦昊放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又松开,反反复复。 “已经找到了……找到了老大和老四他们的尸体,兄弟四人脖子上的痕迹很是明显,皆是一招毙命,不过,他们的身上都还带着打斗的痕迹,所以,今天突袭江府的人中,定然有一等一的高手,是连他们都解决不了的!”淮安忍住眼底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的阐述一切得到的消息。 赵伯,李季他们四兄弟一直以来都是顶着燕归泠男宠的名声窝在燕府里,秦昊对他们重视的很,将他们当做自己的谋士来培养,而且,他们的成长也的确快得很,如今又得到江太傅的指导,眼瞅着,明年的科举就可以大展拳脚了,可终究还是落得了这样的结果,这让淮安的心里无法不难过。 “老师他们还是没有找到么?”秦昊也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淮安摇头。 “让流渊去安排,立即去探查匈奴那边的动静,看看老师,师娘还有小五有没有被他们掳走,剩下的人,全力搜寻整个府中,务必要检查每一个尸体和每一个角落。 慕菀已经忍不住了,冲出去就找了去,她力气原本就大,那些人的尸体在她手下,就像是被拎起来的小动物一样,很是轻易的就被甩了出去。 他们几乎就是在死人堆摸爬,慕菀一路上朝小五的房间搜查而去,可在走到小花园的时候,她忽然定定的站在了那里。 “小五!“慕菀忽然跟疯了一样,转身就朝小花园旁的角落里跑了去。 她记得小五曾经很开心的跟自己说过,说小花园的角落里有个小菜窖,是个废弃的,里面已经填了一半的土,剩下的一半很是足够他在里面躲猫猫,好多次,大师爹他们都没有找到自己。 她将窖子口通气的坛子给推开,对着下面的小洞,声音很是嘶哑的喊道:”小五,小五,你是不是在里面,你应大姐一声啊!惊夜!惊夜!“一边喊着小五,慕菀一边又回头喊惊夜。 一家人听见她的喊声,就近全都跑了过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小小的娃娃就被从里面抱了出来,随之一起的,还有浑身是血的小黄。 小五虽然睁着眼睛,可一双眼睛很是无神,就好像被人抽走了灵魂一样,他呆呆的坐在地上,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小身子只一个劲儿的朝小黄挪动了去,小胖手死死的抱着小黄的尸体,大大的眼睛里,除了哭过的痕迹,已经没有任何的情绪了。 “小五,小五,你答应姐姐一声啊!”慕菀的心被狠狠的揪了起来,她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小家伙儿,可小家伙儿仍旧一动不动,只一个劲儿的抱着小黄,一句话都不说。 “主子,有消息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打一个巴掌给一个枣 淮安的话一说出口,秦昊和慕菀全都抬头看着他。 “江夫人知道夫人喜欢吃鱼,所以下午的时候便拉着江太傅一起,去京郊的鱼庄跟着人去买新鲜的鱼去了。”淮安看着两人的面色不断的转换着,他继续道:“我已经派人去保护了,流渊那边也动手了,应当是没事儿的。” “加派人手,匈奴那边这次来势汹汹,务必不能出一点的岔子!”秦昊面色冷静的吩咐道。 淮安点头,得令以后,立即飞身而出。 “菀儿,我们先带小五回府!”秦昊说着,就从慕菀的怀里将小五给抱了起来,可小五死死的抱着小黄的尸体,见此,秦昊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抱着两个上了马车。 马车里,小五的小身子缩成了一团,小胖手死死的抓着小黄的皮毛,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好似已经没有了眼泪。 “是匈奴动的手么?这次……”慕菀心中在疑惑,到底是匈奴动的手,还是齐思墨和他们联手动的手。 秦昊点了点头:“我查看过了,所有暗卫的尸体都是匈奴的打扮,应当是匈奴不错!”秦昊揽着她的腰站在那里,揉了揉眉心,声音有些淡淡的道:“看来,是呼延楼来了。从他进城到现在,我竟然没有收到一点消息,看来,这人要比呼延烈还精明的多啊!” “秦昊。”慕菀抱住小五的小身子,朝秦昊开口道:“你说,会不会是齐思墨已经和匈奴结盟了!” “暂时还没有!”秦昊摇头:“但也只是暂时,如今老师的事情一出,只怕齐思墨也坐不住了,他们联盟是早晚的事情。” “所幸老师和师娘没事儿!”慕菀叹了一口气,那两人对秦昊的意义,既是老师,又是他很尊敬的长辈,如果那两人出了事,秦昊的心里有多崩溃,慕菀也无法想象。 “如若他们今天没有外出买鱼,只怕也难逃!”秦昊说着,放在慕菀腰上的手紧了紧。 慕菀低垂着脑袋,手伸向了小黄的皮毛,这只狗,陪伴了慕菀的原身好几年,在国公府荒凉的后院儿里,是它陪伴着慕菀度过了那么多艰难的时日,可是,竟是因为一场灾祸,又将小东西的生命给夺了去。 秦昊坐在一边,看得出她的情绪,当初小黄被人伤了,她差点要发疯,此时小黄没了,她整个人只静静的瞧着,竟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了。 “小黄以前很喜欢在后花园,就将它葬在后花园吧!”秦昊抱住慕菀,低声道。 慕菀眼珠子微微动了动,这才点了点头。 到了府中以后,秦昊亲自又将小五给抱了下来,对上小孩子很是呆滞的目光,他伸手将小黄的尸体给抱了出来,然后大步朝后花园走去,而姐弟俩就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从始至终,小五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看着小黄下土的时候,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怎么止都止不住,而他就跟小哑巴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哭着。 “小五乖,不哭了。”慕菀心疼的抱起小家伙儿,去了沉香榭,又将他给安置下。 大概是今天遭受的打击太大了,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小五便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而就在这时,淮安那边也来了消息。 前厅里, 江太傅和江夫人两人皆是披头散发,身上的模样也很是颓败,两人的身上还沾着血迹,一片片的,有些吓人。 “老师,师娘!”秦昊上前赶忙将人给扶住。 江太傅肩膀上中了一剑,而江夫人,虽然没有受伤,可神情也很是呆愣。听见秦昊的声音,她许久这才反应了过来,她眼珠子无神的转了转,然后忽然就开始找起东西来:“我的筐子呢,我的筐子呢?里面有鱼,老大他们四兄弟也很喜欢吃鱼,菀儿也喜欢吃,哎,老头子,我的鱼呢?” 江太傅神色清明,看见江夫人这样,他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她乱动的身子,眼底一片灰白。 “哎,我的鱼!”江夫人的状态一直很是不好,到最后秦昊和江太傅无奈,只得一个手刀,将她也给弄晕了。 “老师,如今你们暂且现在府中住下来吧!”江府现在一片的尸体,以后只怕也无法入住了,秦昊抬眼朝江太傅问道。 江太傅无奈,点了点头, 等到事情都安置下来的时候,飒飒的冷风从面上吹过,秦昊一身单衣,甚至连件大衣都来不及披,就坐在院子里,神色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 慕菀一直照看着小五,而小五就这般不吃不喝的睡了一天一夜,直到这天早晨,这才清明了过来。 “小五,你醒了?”感受到手心里的动弹,慕菀抬起了头,就看见小五已经睁开了眼睛。 “大姐,你脸上怎么有血!”小五睁开眼,看了看吗慕菀,声音有些虚弱的道。 “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吗慕菀摸了摸自己的脸,哪里有血迹。 “是么?”小五迷迷糊糊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伸手朝慕菀的嘴角摸了去。 慕菀拉着他的小手,看见他这副模样,只觉得心里难受的很,他才这么点大,就看到了如同满门的屠杀,甚至……甚至连小黄都没有被放过。那样血腥的场面,慕菀很是担心会给小孩子的心里留下什么阴影。 “大姐,大师爹他们……呜哇!”上一秒,小五的声音还虚弱的很,但下一秒,一想到脑中那些血腥的场面,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好似要将那天压抑住的全都给喊出来。 慕菀也没有劝他,只是任由他在那里哭,直到他哭累了,竟然又睡了过去。 亲自给小家伙儿盖上了被子,慕菀这才从屋子里走出来,低声朝惊夜交代了一句。 看到小五安然无恙的醒来了,慕菀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就落地了。初冬的阳光很是温和的照在她的脸上,她抬手用胳膊遮了遮,等眼睛适应了,这才朝超然楼走去。 “淮安,你主子在里面么?”慕菀开口朝淮安问道。 淮安点了点头。 慕菀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结果就看见秦昊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门外的动静,他早已经抬起了头看着自己。 慕菀抬脚朝他身边走了去,靠着她在他身边坐下,这才拉着他的手道:“你昨晚是不是在这里熬夜了?” “没有,睡了一会儿!”秦昊伸手描了描她的眉眼,摇了摇头。 “要不要去休息一下?”两人这几天都是疲惫的很,慕菀扯着他的手问道。 秦昊嗯了一声,低低的声音之后,是他稳稳的公主抱。 他抱着疲惫的慕菀直接朝二楼的卧室走去了,慕菀现在的确是疲惫至极,身子刚触碰到床,她已经一咕噜滚了进去,然后还伸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朝秦昊道:“你来这里啊!,我真的要睡过去了!” 秦昊坐在一边,伸手扯过被子,将毫无睡相的她给塞了进去,他刚要准备起身,身子被一股大力一拉,猝不及防之下,他直接躺在了慕菀的身边。 “睡一会儿吧,你这两天累的够呛!”在他的身子跌下来的时候,慕菀自动的靠到了他的身边,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语气已经有些迷迷蒙蒙的道:“人要保证睡眠,睡少了不好,睡多了也不好,小五睡了那么久,一醒来就说我脸上有血,我有没去杀人,怎么会有血……” 秦昊听着她兀自的呢喃,可在听见这一句的时候,他身子有一瞬的僵硬,他反手抱住了慕菀,声音很是清明的朝慕菀道:“菀儿,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困死了!”慕菀脑子里本就糊糊状的一团,哪里还能听见什么,只是觉得秦昊这人不老实,在自己耳边说话,让她很是苦恼,所以她直接就要朝秦昊踹过去一脚。 秦昊见她很快睡了过去,原本还有的疲惫,竟是全都一扫而空。 …… 小五醒来这两天,渐渐的开始下地活动了,他甚至都没有询问,就记得小黄被埋在了后花园的哪里,小小的一团蹲在小黄的墓前,一坐就是一上午。 而因着慕菀这几日忙,所以小白一直跟着惊夜,对于“雄性”小白有着很强的警惕性,所以当她跟在惊夜的身后找到小五的时候,它刺溜一下子就靠在了惊夜的脚边,不去上前。 听见动静的小五转过头,看着屁股上还没长出毛的小东西,脸上的表情很认真而又严肃的道:“你是小白,睡在这里的是小黄,我最喜欢小黄了!” 事情巧得很,小白明明听不懂小五说的话,可莫名的,当小五的话落下去以后,小白傲娇的转了转屁股,将脑袋对向了另一个方向。 瞧见小白这模样,小五也没管,仍旧坐在那里,伸出小手捧着小土堆上的土。 “小五!”江夫人正出来给江太傅熬药,正好瞧见两人站在这里,一看到小五,她立即喊了一声,眼圈有些泛红。 而小五还不知道他们俩也住在这里,听见那声音,他反应了良久这才反应过来。 小五呜哇一声,又跑了上去,抱住江夫人的腿又开始哇哇大哭了起来。 “乖孩子,不哭哈!”江夫人一边说着,可是自己的眼泪也有些忍不住的,自己住了那么多年的房子,就那般被人毁了,还有那些年轻的生命,她心里说不出的苦楚,而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又很简单直接,听见他的话,江夫人直接也绷不住了,两人就抱在一起哭。 …… 同福客栈, 一抹修长的身影站在后窗边,一身的戾气甚至不用人走近,就能感受的到。而当他听见动静转回头的时候,那张黝黑俊朗而又暴躁的脸就映入了几人的视线。 呼延灵直到现在也有些捉摸不过来,她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脸吃惊的问道:“二哥,江府的事情,果真是你带人所为?” “这么愚蠢的问题还有必要问?”呼延烈脾性虽然粗犷,但对于呼延灵也是真的关心,可呼延楼不同,呼延楼模样虽然同呼延烈有相似之处,可那颗心就如同他的脸一样,黝黑黝黑的。 “二王子,这件事情……”巫师这话还没有说完,萦绕在呼延楼周身的气场顿时变得咄咄逼人了起来,他斜挑着唇看着面前的男人,目光很是挤兑的看着面前的巫师,声音也同样咄咄逼人:“巫师不是自诩有能力同大巫师并肩么?为何我大哥身死这种事情你也算不出来,至于我,我现在的身份可不是二王子,这两处皆是出错,巫师的本事,真是让我怀疑啊!” 呼延楼这话一出,倒是让呼延灵和巫师对视了一眼,他这话中的语气如此笃定,定然是匈奴王已经有动作。 匈奴王定然封了呼延楼为太子。 明明呼延烈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现在就这样迫不及待的又封了一个,呼延灵愣愣的站在那里,虽然表示自己能够理解,可心里还是不舒服的很。 “这几日你别在客栈了,虽然你拴不住齐思墨的心,但他目前还要仰仗我们,左右你不会有事儿的。”呼延楼以一个绝对命令者的态度朝呼延灵道。 可呼延灵下意识的就摇了摇头。 但呼延楼也不是呼延烈,他并没有给呼延灵任何反应的时间,而是开口就很直接的说道:“你这脑袋是木头做的么?我也真不明白,当初父王为何让你来和亲,明明小三比你精明多了!” 这话无疑又在呼延灵的心上挖了一个窟窿,巫师有些听不下去了,站出来刚要为呼延灵说话,也被呼延楼给堵了回去:“巫师,你的话还是憋在肚子里吧,你算的事情没有一件准的,我暂且也不想听你说什么算命的话了,毕竟,你们待在这里,非但什么功劳都没有取得,反而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折损,我一来便端了江府的老巢。” 呼延灵没有听完呼延楼的话,就有些双目无神的带着乌兰一步步的走了下去。 这就是世态炎凉么? 她跟大哥是亲兄妹,和二哥三妹虽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但是大家相处的也都很好,当初大哥年纪小小就被封为太子的时候,二哥当时还捉了好多鸟儿来给大哥庆祝。甚至,她要作为和亲公主远嫁齐国的时候,二哥他们也从来都是笑容以对,可今天的情形,却将自己以前的回忆全都给打破了。 这就是所谓的得势了么? 大哥,你在地下,可会心凉? 你已经没了,你凉不凉,灵儿无处可知,可这几天,灵儿的心就跟掉进了冰窟窿一样,一次次被反复的折磨。 来自兄长的,来自挚爱的,都那么锋利…… …… 呼延灵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东宫的时候,齐思墨正好刚刚送一群谋臣出去,她目不斜视,心里好像有一只手,紧紧的握着,一下下用刺痛来提醒她,不能看,不能看! 如此这般,倒也平静的同齐思墨擦肩而过,当她回到自己殿中的时候,他的额头上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太子妃,殿下到!”她刚缓过神,还没等喘口气呢,外面忽然又传来小宫女颤抖的声音,她一转头,就瞧见齐思墨已经撩起袍子一甩,走了进来。 “你下去吧!”他转头,声音没有什么情绪的朝乌兰道。 乌兰心中担心,暗暗的瞅了几眼呼延灵,见他神色如常,这才安静的退了下去。 当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齐思墨忽然朝呼延灵招了招手。 又是这样! 呼延灵在心中想道。所以在齐思墨这样问的时候,她根本没有动脚,反而转身要朝里面走。 而她的身后,一声低叹声缓缓的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他急促的脚步声,呼延灵心中甚至在想,他心中可有一分的着急。 下一秒,手腕顿时被握住,他整个人也从后面抱了上来。 “灵儿,上次的事情我也很无奈,请你原谅我!”齐思墨的声音很低,也很温柔。 呼延灵的心里在呐喊着,想要离开,想要逃离,结果,腿脚就跟生根了一样,动都动不了。 每次都这样,呼延灵在心中想道,可偏偏,自己就是这么犯贱,他只要放低身段,来哄一哄,她心里的缺口就能瞬间被填满。 她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伸出手抱住了齐思墨的腰,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低声的道:“殿下,我爱你,很爱很爱!” 齐思墨只是抱着她,对于她的话,他的回应只是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还有那双眸里,让人看不懂的深邃。 这一夜,注定是两厢缠绵,但第二天一大早,当呼延灵醒来的时候,床榻的身边已经没了人。 “什么时辰了?”呼延灵下意识的觉得,天大概不算早了。 乌兰从外面低头进来,帮她收拾着衣服,然后这才开口道:“已经上午了,李毓秀她们来给公主请安,被太子殿下给挡回去了,说……说不准她们打扰你休息。” “呵呵……”呼延灵忽然苦笑了一声,见乌兰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她忽然轻声的呢喃道:“乌兰,我自小就很喜欢中原的文化,很多词语能形容我此时的心境,比如……打一个巴掌给一个枣。” 第一百六十二章 爱你还是爱你背后的权 乌兰听着呼延灵这话,只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呼延灵出神的模样,她出口询问道:“公主,今天我们还要去客栈么?” 呼延灵站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摇头道:“不去了吧,二哥既然在那里,我们去了也没用,什么事情都得归他说了算,对了,给母后送的信你送出去了么?” 乌兰点头。 “那你先出去吧,我要好好想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呼延灵摆了摆手,心里也乱的很。 空荡的大殿中,她自己孤零零的坐在那里,看着有些凌乱的床榻,她始终有些不敢直面现实,其实在齐思墨的问题上,她一直在逃避,一直在自我安慰,可当你对这个男人越来越上心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他的一举一动在你的眼前都是放大的,你会灵敏的察觉到任何一丝的不对,尤其在知道他心中已经有人的时候。 他昨天晚上同自己在一起,应该是要借此来稳住她吧。 明明知道这才是事实,可偏偏,爱他的心总是阻止不了。 “母后,我好难过啊!”女子的低喃在殿中微微的回荡,而作为被齐思墨指派来监视呼延灵的隐三,听力机警的他,并没有错过这一声。 …… 相府,书房。 江太傅坐在那里,看向一脸冷冽的秦昊,开口道:“你决定了?” 秦昊点了点头:“是的,老师。” “你应该明白,现在开始动手,局势将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虽然没了齐思谦,但是齐思墨的实力也不容小觑!”江太傅看着秦昊的模样,心中也是好一阵的感慨,当年收下的落魄学生,终有一天,可以指点天下,挥斥方遒了! “老师,现在动手是最佳时机,虽然局势有些混乱,但齐思墨同匈奴正处于分合不明的状态,况且,咱们不是以军队起,而是从朝廷先入手,所以,也不必有什么担心。”秦昊对此倒是没有任何的犹疑。 江太傅只得点头。 “一旦开始,京城必然会混乱起来,老师跟师母想好去留如何了么?”秦昊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各种文件,这才后仰身子,有些疲惫的朝江太傅问道。 江太傅摇了摇头:“我跟你师母说了,暂且就留在京城吧,现在你家中也算是有妻有小,慕菀只怕是照顾不过来。” 说到慕菀的时候,江太傅的心里总是替秦昊可惜,在他看来,以秦昊的本事,便是配一个公主都不够格的,更何况是慕菀那样的。 “老师,她很好!”秦昊有些无奈。 “我知道她很好,你师娘每天八百遍的在我耳边叨叨叨。”江太傅摆了摆手,干脆起身道:“算了,你招呼那些属下忙活吧,我去瞧瞧你师娘!” 他捂着肩膀上的伤口这才起身离开。 而当江太傅起身离开以后,秦昊从下面拿出了两张纸,一张是齐思墨送来的那玉铃耳环上的,一张是慕菀捡到的玉佩上的。 “流渊,吩咐下去,找匠人仔细查探,确定这块玉佩被雕琢的年纪!”秦昊伸手将那玉佩给摸了出来,喊出了流渊。 这玉摸到手里很是光滑,质地也相当不错,看年份,其实应该是有些久了。 按照当日慕菀所形容的,那人虽然蒙着面纱,但画像画出来的同嘴巴有没有被遮住没有什么两样,而且那女子又是一身翠色的衣服,按照这些线索他让春娘去查过,的确是查到了一个被卖的姑娘,看守她的龟奴因为贪财,倒是瞧见过那玉佩,可她跑出去的时候,街上太过混乱,所以,根本就没有找到。 “刚刚被卖,就又跑了出来,而且衣服的颜色还同菀儿的一样,跑出去以后又没有找到……”秦昊是个心思很缜密的人,以前他百般试探慕菀,后来还曾被慕菀讥笑说他的心肠九转十八弯,但眼下,不怪他多疑,而是他真的不敢轻易的下决定,这到底是不是巧合。 “主子,呼延楼现在就在同福客栈,而且,他出发之前,已经被封了太子!”淮安从外面敲门而进,将消息汇报了上来。 秦昊收起图纸,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跟我们预想的没有太大的差别,同福客栈那边随时监视,如果齐思墨出现,立即跟我汇报!” “是。”淮安应声退下,秦昊这才起身去后院找慕菀。 不管外面发生了多大的事情,他都不想让她感受到任何的紧张,也不想因为事情的忙碌,而错失很多同她在一起的时间。 小五这两天话很少,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跟慕菀或者江夫人待在一起,秦昊来沉香榭找慕菀的时候,江夫人刚刚帮着将小五给哄睡了。看见秦昊来来,她便朝两人道:“你们忙去吧,小五我看着就行。” 慕菀见小五睡得香沉,这才点了点头,手指被秦昊牵过,走了出去。 两人十指紧扣,身后跟着溜溜跑的小白,大概是知晓主人的心情很是低落,所以小白这两天也听话的紧。 “这次的事情对小五来说有些残忍了,昨晚他断断续续的说过,说他看到了好多血好多血,他年纪才五岁不到,我怕他以后会有阴影。”那样的杀戮对成年人来说,都是受不住的。 “这么小的确会留下阴影,只能好好的疏导了!”秦昊牵着她的手,两人得空的时候,就喜欢在府中转转,聊聊天,会让人的情绪莫名的松缓下来。 “呼延楼来京城的事情我听惊夜说了,你要警惕,我担心边疆那边也会起什么乱子!匈奴人的耐性应该不算好。”慕菀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即便她只住在府中,都能感受到外面的剑拔弩张了。 “嗯,你放心。”秦昊点头,握着她的手也紧了紧。 两人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这才分开,秦昊又去忙活他的事情,而慕菀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复又低头看了看刚刚被他紧紧牵住的手,眼底一片暖流。 …… “花宁,你去瞧瞧,殿下今天是宿在林婧如那边么?”天色已经黑了,李毓秀坐在镜子前,正将头上顶的首饰给摘下来,她一边收拾着,一边朝花宁问道。 花宁这还没有来得及回话呢,一声娇气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 “秀姐姐,你可太高看妹妹了,殿下已经好几日没有来我这里了!”林婧如直接从外面晃悠了进来,说完,那眼神还有些嫌弃的瞅了瞅花宁。 花宁见此,立即跟在了李毓秀的身边,林婧如的性子是个有些娇蛮的,她怕主子跟林婧如打交道会吃什么亏。 林婧如的目光从花宁的脸上闪了过去,唇角勾起,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指甲,声音娇娇的道:“秀姐姐的这个婢女倒是挺机灵的,模样瞧着也不错啊。” 李毓秀将花宁往身后挡了挡,可视线还是免不了的从花宁的脸上过一圈儿。 长得挺不错?李毓秀在心中盘算着这点。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丫鬟爬上自己夫君的床的。 花宁被两人瞅的很是害怕,干脆低着头,老老实实的站在了一边。 “如妹妹来找我不知有什么事情?”李毓秀既然已经知道齐思墨不在林婧如的屋子里,便也没有了同林婧如聊天的兴致。 可林婧如的状态却是反着来的,她很是干脆的在一边坐下了,朝李毓秀道:“听说,李大人择日就要去往边关了,秀姐姐你们一家难道是要搬离京城么?” 林婧如这话刚说完,李毓秀的身子就一僵,虽然她及时的遮掩了情绪,可眼底的讶异还是被林婧如给看到了。 “姐姐不会是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吧?外面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呢,说李大人主动请缨要去边关呢。”林婧如也根本没有给李毓秀说话的机会,直接又将李毓秀给堵了一顿。 李毓秀的心里的确是惊诧的,或者说,非常惊诧,按照父亲的脾性,主动请缨肯定是不可能的,除非这其中有什么缘由,让他不得不前去,可一旦父亲带着人走了,自己在京城的支柱显然就少了一根,到时候,可要用什么来同林婧如“厮打”? 她想事情总是想得很长远,而林婧如看着她低头深思的模样,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带着婢女施施然的又走了。 “小姐,需要写信回家问一问么?”花宁站在一边问道。 “不必,如若有事儿,父亲定然会通知我的!”她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但面上还是没有表露出来。 东宫之中,三个女人各有自己的考量,也意外的,因为三人的平静,整个东宫显得十分安静了下来。 但,这好像是宫中唯一一处安静的地方了。 江太傅的事情之后,秦昊在朝堂上的动作很是狠戾,远远不同于以前的隔靴搔痒,站在齐思墨身后的人,他开始逐个的清理了起来,而且手段快准狠,这样的秦昊,除了他刚站上相位的那一年,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过了。 最先被他开刀的就是李毓秀的爹,刺史台李大人。 情况的确如同林婧如所说,但又不尽属实,因为,李大人要去边关,根本就不是主动请缨,更不是为齐思墨做事儿,分明就是被秦昊给发配出去的,李毓秀没有收到家中的来信,也并非是因为李大人有自己的考虑,而是已经来不及了。 在齐思墨迎娶两人进东宫的时候,刺史台李大人和御史台林大人两个皆是朝堂上一等一的红人,可这人红了还没有几天呢,就落得这样惨淡的下场,朝廷中的风向隐隐的又开始变了。 身边这样一个得力的支持者被秦昊给拔掉了,而且速度这样快,齐思墨甚至都没有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此时,他才切切实实的体会到,自己在朝堂上的根基还是有些浅了,这几年,秦昊的丞相不是白当的,如果一味的在朝堂上硬碰硬,恐怕,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法子。 而作为站在齐思墨身后的谋臣们,瞧见李大人这样的下场,纷纷都在猜测,下一个被开刀的是谁,以至于秦昊那边还没有动静,他们这边反而开始自乱阵脚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交缠在一起,齐思墨即便是能力出众,可还是有些微微的崩溃。 这就好比一棵大树一样,秦昊扎在朝廷的根已经无比的深厚了,而自己,尚且还需要一些时日,至于想要扳倒秦昊这棵大树,还是要从他的弱点开始比较好。 齐思墨在书房中更换了一个又一个的策略,就在他有些烦躁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隐三回禀的声音:“主子,李侧妃求见!” “不见!”齐思墨的态度明显的很,这种时候,别说什么李侧妃了,就是李刺史那个蠢货回来了,自己也不想见。 隐三听见这话,便回身,朝守候在一边的主仆俩走了过去,朝李毓秀道:“李侧妃,主子现在公务繁忙,没有时间见您!” 李毓秀待在东宫一直没有收到家中的消息,她心里原本就已经开始惴惴不安了,而今天来拜见齐思墨,齐思墨竟然也不见,她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念头,匆忙之下,她也没来得及多考虑,忽然仰头朝隐三问道:“隐大人,我们李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隐三面色冷淡,毫无情绪的摇头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这样冷淡的态度,显然是问不出任何话来了,李毓秀紧紧的抓着花宁的手,指甲已经将花宁的手给摁伤了,就在隐三要离开的时候,她又问了一句:“隐大人,我想要出宫,可否请你帮我跟殿下通融一下?”李毓秀说着,就给花宁使眼色,花宁见此,正准备掏银子给“贿赂”呢。结果隐三仍旧摇了摇头。 “隐大人,为何太子妃就可以随意的出入!我们家娘娘就不可以?”花宁没忍住,急急的就问出了口。 但她这话刚问完,气氛显然更尴尬了,也更冷肃了。 隐三听见这话转头,看了眼花宁,声音冷冰冰的道:“因为她是太子妃。” 他原本就不喜欢跟女人打交道,尤其是李毓秀这种心机深沉的,所以扔下这句话后,他便大步流星的走开了,不想再同这主仆俩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 “小姐,要不然咱们去那里跑一趟?”殿中,李毓秀闷闷的无话可说,花宁一边给她梳着头发,一边指了指呼延灵的宫殿。 “花宁,你给我多扑一些粉,最好看起来苍白一点,头发也不用太利索,衣服么,去挑一件朴素的。”别的事情她不知道,可呼延烈死了的事情李毓秀却是知道的,这种时候要去见呼延灵,如果再穿的花里胡哨,定然会引起她的反感,还不如好好的收拾一番,做出一副伤心的模样,这样才好过。 心中这样盘算着,而当花宁真的将她给收拾完的时候,她抬眼,看了看镜中那张稍显苍白的面孔,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主仆俩又对了几句话,这才看似虚弱的朝呼延灵的殿中走了去。 隔壁的林婧如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瞧着这景象,当看见李毓秀那副素淡的模样时,她立即吐了一口瓜子皮,娇软的声音中带着不屑的道:“进宫之前,我娘便跟我说,李府的这位嫡出大小姐手段厉害的很,在府中的时候就将家里的庶弟庶妹还有几个姨娘给收拾的服服帖帖,如今瞧着,果然是个做作的,对了,兰儿啊,我爹娘那里还没有来信么?” 正在外间泡茶的婢女,听见这话,摇了摇头。 …… 呼延灵这两日都待在宫里,也没有烦她,整座殿中只有她跟乌兰两个人,就连那些伺候的小宫女也都被她给打发了下去。 “小姐,我怎么觉得这里有些阴森恐怖呢?”花宁搀扶着李毓秀,朝四周打量了一番,话语里不无嫌弃的味道。 李毓秀却是抓了一把她的手,花宁顿时反应了过来,搀扶着李毓秀继续朝里面走。 “乌兰姐姐在么?”花宁见没有守门的,便开口喊了一声。 乌兰正在小厨房忙活匈奴的吃食,这两天呼延灵忽然很想吃家乡菜,所以她变着法子的在做,听见外面有动静,她抓了抓耳朵,这才跑了出来。 “你们来做什么?”一看见是李毓秀主仆俩,乌兰的态度很是冷淡了下来:“太子殿下的命令你们可是忘记了?这里不许人来往的!”说着,她还惦记着小厨房里的饭,根本没搭理两人,虽然她刚刚已经瞧见,李毓秀有开口的架势了,可她还是打算不要理,转身就跑了回去。 这两天公主所受的打击太大了,要是折腾坏身子,还怎么好好同齐思墨在一起,怎么为匈奴争光啊! “小姐,她们……她们欺人太甚!”花宁那副精明的嘴脸在此刻尽显无遗,李毓秀只是摆了摆手,竟然直直的在殿前跪了下去。 而林婧如隔着窗户远远的在看见这一幕的时候,激动的竟然直接将手中的茶盏给扔了出去,也不顾那还温热的茶水直接溅在了站在一边的婢女的手上,她情绪很激动,看着李毓秀跪下去的身影,立即招呼人道:“你们快去打听一下,她到底是要做什么?果然是能屈能伸啊,要是换做我,我是万万不会给那样一个女人下跪的!” 呼延灵一直没有什么精神,只不过,就那么大的地方,外面越来越有些大的动静还是将她给吵到了,她推开殿门,喊了一声乌兰。 乌兰正端着一盘卖相很不好看的烤羊肉走了过来,看见呼延灵,她笑的很甜,呼延灵揉了揉太阳穴,无精打采的朝他问道:“前面什么动静。” 乌兰放下东西,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去瞧瞧,是不是还没走,我怎么听着动静有些大,让他们赶紧走,别在这里烦我!”呼延灵心中烦躁的很,听不得这样的吵吵闹闹。 乌兰点头,立即跟了出去,结果就瞧见李毓秀跟花宁两人直接跪在了那里,而周围,一些婢女和太监们,也小声的说着什么。 “李侧妃,我都已经说过一遍了,太子殿下前天就下了令,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这里,你明明知道,为何还在这里?是故意找我们的难堪么?”乌兰皱眉,甩了甩头上的那些小辫子,一脸厌烦的看着主仆俩。 面对乌兰的这番话,李毓秀脸上的模样愈发的无助了起来,倒是花宁,那双精明的眼睛转了转,瞧见四周围了不少人,便也故作哀怜的道:“乌兰姐姐,我们家小姐只是来找太子妃求一件事儿,你们何必这样闭门不见?” 乌兰自小就是在草原上长大的,见不得这种女人啼啼哭哭的模样,加之前些天,这两个女人没少给自己火上,她上前,对着花宁扬起的脸,顿时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她是个会武功的,所以这一巴掌下去,力道很大,直接让花宁摔在了一边。 “你有意见就去找太子殿下,别在这里乱泼脏水,刚刚我们家公主头疼,指不定就是被你这小人给吵扰的!”乌兰说着,就近抓了一个太监,声音有些肃穆的喊道:“快去找隐侍卫,当初殿下下命令的时候,他可是在身边的!” 那小太监见乌兰这架势,又瞧见李毓秀那楚楚动人的可怜模样,几番斟酌,很快就拿定了主意,很快的就跑了出去。 …… 隐三那边得了消息,只不过,这小太监的声音有些大,直接将书房里的齐思墨也给吵了。 齐思墨推门走了出来,身上的戾气还没有散尽,那模样,让见惯了他温润如玉的太监们也哆嗦了一下。 “怎么回事儿?”齐思墨皱眉问道。 “李侧妃带着丫鬟跪在了太子妃的殿前,引得人越来越多,眼下都在围着太子妃,听说,太子妃的头疼也犯了!” 隐三简单的将事情同齐思墨说了说,但很明显,他的话语是倾向呼延灵的。 “蠢货,全是蠢货!”齐思墨今天已经忙成狗了,李毓秀刚刚从这里离开,结果又去呼延灵那里闹腾。 “殿下,那……乌兰姐姐还扇了花宁一巴掌!”东宫中的小太监无一没有受过花宁的打点,加之花宁那人机灵的很,很会说话,这一对比,就显得呼延灵那边很不会做人了,所以小太监眼珠子转了转,还是将这事儿给说了出来。 “关禁闭,关到她们清醒为止!”齐思墨直接甩了一句出去。 小太监一听,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殿下这意思到底是关太子妃还是关李侧妃啊! “隐三,你去收拾一下!”齐思墨修长而又温雅的身影扔下一句话后,立即又转身回了书房。 隐三得令,带着小太监朝东边走去。 “隐大人,小的刚刚没有说错什么吧?”小太监见刚刚齐思墨的脸色着实是算不上好,这便开口问道。 隐三冷笑了一声,停住了脚步,语气很是随意的朝小太监问道:“说吧,你收了人家多少银子啊?” “啊?……什么银子啊?大人说的话,小的并不明白!”小太监顿时低下了头,一个劲儿的晃着。 对此,隐三没有其他的话,只是轻嗤了一声。 …… 他们来的时候,李毓秀主仆俩还在那里跪着,不过,那模样真是绝了,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看起来让人很有保护欲。当然,是在不知内情的情况下。 “隐大人,你来了!”看见隐三,花宁故意让自己被乌兰打的那半边脸露了出来,但问好也仅限于“你来了”这种,不管从眼神还是从面容,都把握的很有分寸。 乌兰站在一边看着,嘴角的不屑弧度始终没有落下去。 隐三直接走到了乌兰那边,他的身后还跟着不少的侍卫。 众人见此,纷纷在猜测,难道殿下是要问太子妃的罪责么,李毓秀心中也有些着急,毕竟,不管眼下的事情如何,如果殿下那边始终不点头,自己想要出宫的话,只有呼延灵这一条路子了。 就在大家都以为齐思墨要处置呼延灵主仆的时候,隐三的手忽然一挥,那些跟随的侍卫已经在众人瞠目结舌之中将花宁和李毓秀给摁住了,拖着就往后走,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 “你们……这……”花宁整个人都懵了。 “殿下有令,请二位好好思过,清醒了再出来!”隐三说完,又瞪了周围围着的众人一眼:“你们手头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 众人一听,顿时做鸟散状。 看着一场喧闹再次恢复寂静,乌兰揉了揉自己的手掌,这才赶紧的朝殿内走去。 而大殿之内,呼延灵就趴在窗户上,也不顾冷风吹着,听见乌兰的动静,她忽然转头朝乌兰道:“乌兰,你还记得当初李毓秀她们得宠的时候,她们屋子前的景象么?” “怎么不记得,鼻孔都要朝天了!”乌兰叹了一口气,站在一边帮呼延灵捏着肩。 “你说,李毓秀知不知道,她这般的境地,都是因为李家败了呢!李家败了,对他没用了,所以,她也就不再是他疼宠的人了。乌兰,你说有一天,我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公主,你知道?” ------题外话------ 翠色姑娘跟玉佩的事情在偶闯妓院里有交代。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眼睛好毒啊 “我怎么会不知道,巫师的信每天都往宫里送,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李家的事情,又在她的心上挖了不小的窟窿,而今天齐思墨对待李毓秀的方式,好像也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公主,风大,你还是不要守在这里了!”乌兰不想看见这样的呼延灵,没有斗志,好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样。 “公主,你有整个匈奴为你撑着,他们不会对你动手的。”乌兰没有说出口的是,在她看来,呼延灵甚至可以早早的和齐思墨有个孩子,这样,公主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一大半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你把窗户关上吧,我去吃饭了!”呼延灵腾的一下子起身,朝外面走了去,乌兰见此,这才将窗户给关上,只不过,看向呼延灵的模样,仍旧有些担心。 …… 自从知道齐思墨心中真正装着的人是谁以后,呼延灵便不将李毓秀和林婧如看在眼里了,所以李毓秀的后果如何,她也丝毫都不关心。 她看得这般清淡,林婧如那边却坐不住了,任谁也没有想到,李毓秀直接被关禁闭了,虽然这是东宫,可如同后妃被关冷宫差不多了。今天的事情怎么处处就透露着一股邪门儿呢! “兰儿,拿纸笔来,我要给我爹写信!”林婧如还是从这里面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只是,这封信终究还是没有送出去。 那送信的暗卫转了一个弯儿,直接将信暗中送到了齐思墨的手中。 “林侧妃的?”隐三接过,看了看信上的字迹,朝暗卫问道。 暗卫点了点头。 隐三检查以后,见没有任何安全威胁,这才将信送到了齐思墨的面前。 齐思墨拆开那信,很是迅速的浏览了个遍,然后顺势将信给毁了扔在了一边:“蠢货,全是蠢货!” “殿下,李家现在已经完全没用了,御史台那边,只是一张嘴巴,朝廷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隐三的声音缓缓的道。 “所以呢?”齐思墨抬眼,那双泛着种种复杂的眸子盯着隐三瞧:”所以,你也要建议我去找匈奴的巫师?“ 隐三点了点头:“巫师的语气很是笃定,加之江太傅家的事情的确是呼延楼所为,能做到这般突袭,他的能耐也的确不容小觑。殿下你忘了?秦昊原本就是匈奴想要除掉的人,我们先同匈奴合作,等除掉秦昊这个大头以后,事情也就好办了!” 齐思墨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容我好好想想。” 他内心还是在纠结,一个在说赞同结盟,如此能更加快速的将秦昊给打垮,将菀儿收到自己的身边来。而另一个在说不要结盟,要凭自己的能耐真正的同秦昊较量一下,而赌注就是菀儿还有这整个齐国。 如果直接对峙,接下来的局面对自己会越来越不利,与其这般,倒不如结盟吧! 隐三说得对,秦昊是他的敌人,也是匈奴的敌人,既然是大家的敌人,那不如就联手吧。 只要能得到这位子和慕菀,过程如何,他也不计较了。 只要,她们最后都是属于自己,那就行了。 心中打定这个主意以后,落在心上的担子微微的放松了一下,而守在外面的隐三,看见他眉目放松的走出来以后,心中也点了点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觉得,主子走这一步很对。 …… 齐思墨终于下定了决心,而且,为了防止自己心中再有其他冒出来的念头,所以一打定主意,他直接就去客栈找了巫师,可没想到,这次,竟然连巫师的面也没有见到。 “呼延太子,我要见巫师!”齐思墨这人看似温润,但从来不输气场,尤其是在呼延楼的表情中带着挑衅的时候。 呼延楼之前的处境同齐思墨差不多,并非嫡子,也并非太子,如今也同齐思墨一样,翻身成了太子,可在呼延楼的心里,始终是瞧不上齐思墨这人的,因为,在他看来,齐思墨之所以能成为太子,都是因为匈奴的存在,还有巫师的那个预言。而自己,是凭着真本事走上来了。 当然,他已经将呼延烈被刺杀的事情给自动忽略了过去,他的自信心因为江府的一战而变得无比膨胀,所以免不了有几分目中无人。 整座客栈都已经成了匈奴的落脚点,呼延楼就翘着二郎腿坐在大厅的中间,几个漂亮的姑娘站在他的身后给他捏着肩膀,他懒散的拿起茶杯,精明的眼神抬眼朝齐思墨瞧了瞧,开口道:“巫师现在专心算卦,谁也不见!” ”是么?但巫师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齐思墨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很干脆的坐在了一边,目光同呼延楼的目光迎上,大厅中的气流都因为他们俩的这般而变得冷冽了起来。 “人的思想总会变得,就好像,之前还听闻你是个痴傻的,眼下,还不是变得很灵光?巫师这几日一直守着我大哥的尸体,你即便是今天一天都守在这里,也见不到的。”呼延楼抿了一口茶,眯着眼睛,很是舒服的任几个姑娘帮他揉捏着。 呼延楼一幅盛气凌人的模样,隐三跟在后面在齐思墨的耳边很小声的说了几句话,齐思墨听完,转眼又瞧了瞧呼延楼,很是痛快的,转身,迈步就离开了。 看见齐思墨毫不犹豫的离开,呼延楼那张黝黑的脸顿时耷拉了下来,伸手就将手中的杯子给砸了出去,声音带着暴躁的尖锐道:“巫师巫师,你们这些人都没有将我这个匈奴太子放在眼里。” 他刚刚走到这个位子,加之别人都没有做到,他又将江府给铲平了,如此大的功劳到头来却没有获得一丝一毫的快感,他心里简直是郁闷的不行。 就在他暴躁的时候,边角里一个站岗的侍卫,偷偷的转身,想要小心翼翼的离开,结果还没等离开呢,就被呼延楼的一声怒吼给砸了过去。 “怎么,你要到哪里去?”瞧见他想要退场,呼延楼嗖的一下子起身,直接过去,掐住了那侍卫的脖子。 那侍卫一个劲儿的摇头又点头,呼延楼见此,一把就将人给摔在了地上,抬脚就狠狠的摁在了他的胸口上。 ”说,你要是不说,我就拿你去喂蛇!“他这人的残暴,从来不会掩饰,尤其是在站到了这个位子上以后。 大抵,生长在一个弱肉强食的环境里,被压抑的久了,一旦得到释放,内心深处的残暴分子总会出来作祟,呼延楼是这般,齐思墨……其实也一样。 “属下是巫师……“ “怎么,你是巫师的人,要去给巫师送信?”没等那人说完话,呼延楼就已经明白了过来,他刚刚才发了一通火,这下子又有人直接给撞上来了,所以,这人的命他根本没留,直接血洒当场。 “我警告你们,如今的太子是我,不是你们的巫师!以后,若是没有我的允许,谁敢偷偷给巫师报信,这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其实不怪乎有人去给巫师送信,这也是巫师提前安排好的,因为自从那日呼延灵回宫以后,呼延楼就将巫师打发了去给呼延烈念诵经文,以至于巫师的生活几乎是跟外界分开的。 而此时还处于半禁闭状态的巫师根本没有想到,齐思墨其实已经来找过自己了,而因为呼延楼从中的搅和,所以两人的合作机会再次被打断。 呼延楼仍旧还活在自信心嫉妒膨胀的假象里,秦昊这边已经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了。 齐思元也将自己的暗卫渠道分享了出来,同玄机楼和墨衣楼不同,因为前些年他一直住在东宫,好歹也是挂着太子的名头,所以行事并不算太方便,因此他的暗卫大部分是以暗中搜集信息为主。这么多年的时间,足够他建立一张信息网了。 不过,京城虽然已经开始变天了,可齐思元却忙的团团转,终其原因,还是因为顾知画。 顾知画的身子这几天有些不舒服,所以齐思元抛下了所有的事情,一心照顾在床畔,慕菀也无事,就带着小五一起来隔壁串门。 “小五。”小五的事情顾知画不是不知道,看见那个有些消瘦的小孩子,她躺在床上,朝小五招了招手。 小五上前,握住了顾知画的手,只是脸上的神情仍旧有些呆愣。 “你们今天中午在这里吃饭吧,小五,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同慕菀的音色不同,顾知画的声音天生就是柔柔的,很具有安抚力。 小五听了这话,摇了摇头:“我不饿,回去吃师娘做的窝窝头就行。” 慕菀坐在床畔,揽着他的小身子,朝顾知画道:“我们就是来看看你,你不用想着招呼我们了,你好好的养着,已经要三个月了,听师娘说,孩子三个月以后就稳当了。” “希望是这样!”顾知画那柔和的眉头也有些烦恼的皱了皱,开口朝慕菀道:“我也想早早的好起来,不要这样跟个瓷娃娃一样,夫君他……他已经被折腾的不轻了。” “女人生孩子很吃苦的,他以后可是要当爹的,劳累一些也免不了,况且,他乐呵的很呢!”慕菀笑着安抚她。 两个女人在这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小五的注意力却全都在顾知画的肚子上。他一个劲儿的盯着顾知画的肚子瞧。 还是慕菀发现了小家伙儿的不对劲儿,她摸了摸小五的脑袋,道:“你别瞧了,知画姐姐现在还没有肚子,你瞧不出什么的。” “我想摸摸,可以么?”小五蓦地仰头,看向慕菀。 慕菀耸肩,朝顾知画看去。 顾知画没有反对。 小五伸手放在了顾知画的肚子上,小手摩挲了一会儿,很多天都没有扬起的唇角忽然微微的上扬了起来,声音很轻很轻的道:”是金色的,弟弟。“ 他的声音好小好小,慕菀自认为自己的耳力足够好了,可也只是听清了前面的四个字:“是金色的!” “小五,你刚刚说什么?”慕菀抱着小五,强迫症般的问道。 可小五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眼睛无措的转着,又自己摇了摇头。 “别问他了,让他自个儿玩儿吧!”顾知画轻轻的拍了拍慕菀的手。 慕菀点头,见他有想要挪动的意思,便将他放到了床下,然后喊了惊夜一声,惊夜这才进来牵着小五的手走了出去,陪他玩儿。 “小五一直没有走出来!”顾知画担心的转头,看着小家伙儿的身影被牵了出去,以前多么活泼的一个孩子啊,现在的眼睛里总是少了几分灵气。 慕菀嗯了一声,虽说精神气儿仍旧很上扬,可仍旧遮掩不住话里的担心:“他这些天吃食也清淡的很,好在师娘手艺好,变着花样儿的给他做菜做饭,可还是见不得一点的荤腥,那些字眼儿我们也一直在避免,免得让他难过。” “多陪陪他,这个可怜孩子。”小五的娘也没了,爹跟没有一样,顾知画也觉得心疼的很。 “你也好好的养着,这几天天气越来越冷了,你多穿些。”慕菀一个劲儿的叽里呱啦的叮嘱着,而顾知画听完,倒是吃吃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慕菀一脸的诧异。 顾知画摇头,可眼里的揶揄也明显的很:“是不是秦相每天都这样叮嘱你,所以你现在张口就来,若是放在以前,你不像是这样啰嗦的人。” “你眼睛好毒啊!!”慕菀瘪了瘪嘴。 “菀儿,你今天走路的样子也有些奇怪。”以前大部分时候,都是慕菀逗知画,可这次着实被顾知画给逮住了机会,于是一个“炸弹”接一个的朝慕菀砸了过来。 她这话刚说完,慕菀的脸色顿时通红一片,她嗖的一下子起身,好像自己屁股下面坐着的是烧红的钢板一样,恶狠狠的瞪了顾知画一眼,扔下一句:“我出去找小五玩儿了!”然后就蹬蹬蹬的跑了出去,看起来,分明就是落荒而逃。 顾知画看着她的背影,开怀的笑了出来。 “画儿,你这样我很吃味的。”齐思元端着药走了进来,看见顾知画笑的灿烂,他哀怨着一张脸小心翼翼的将她给扶了起来,嘴里嘟囔道:“每次都对着慕菀笑得那么开心,我逗你,也没见你这样笑。” 顾知画对于刚才的事情闭口不言,那可是姑娘家们的悄悄话,对上齐思元认真的注视目光,她也很认真的摇了摇头:“她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每次我这样问你,你都这样回答我!”齐思元认命的叹了一口气,一边端着药,一边拿起勺子,轻轻的帮她吹着,等到不太热的时候,这才喂给她。 因为顾知画怕苦,所以,她没喝完一口,他便凑上前亲一口,美其名曰,帮她解苦。 “夫君,我的事情你没有跟我哥讲吧?”顾家人远在边关,现下又是敏感的时候,所以书信来往中,大都是只报喜不报忧,以免让他们担心。 齐思墨亲了亲她的唇角,摇头,笑得安抚:“别担心,除了你怀孕和我被降了位,其余的他们都不知道。不过按你哥的意思,好像下次要送什么东西来呢!“ 顾知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脸上是为人母的喜悦,她温柔的笑着:“应该是娘给小孩子准备的东西吧?” ”嗯?你这样一说,我忽然有些好奇,等到秦昊有孩子的时候,慕菀那手艺估计是拿不出手的!“前些天慕菀一直在这里跟着顾知画学针线,他无意间瞧过一眼慕菀的作品,简直是……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毕竟,连他都没有认出来那绣的是什么东西,为此,他还尽情的嘲笑了秦昊好多次。 不过,秦昊对此显然是并不在意的。 “等菀儿有了孩子,我和江夫人可以帮她做一些!”顾知画笑的一脸的温柔。 “那到时候,我一定要狠狠的敲秦昊一笔。” 齐思元最喜欢她这副娇娇软软的模样,忍不住的上前同她亲吻了起来。 …… 巫师这两天的活动越来越受限制了,呼延楼的行为越来越过分,自己的探子几乎都被收拾了。 如今的京城正是一片乱象,是动手的好时机,可是自己眼瞅着都快处于禁闭的状态了,一点消息都收不到,他实在是忍受不了了。细算之下,只有同呼延灵的那条消息线还正常。想来是因为已经有两三天没有同呼延灵联系了,所以这条线才没有被发现。 想到这里,他迅速的在小纸条上写了一串话。 …… 其实,就算是巫师这边正常,呼延灵这边没有功夫,因为自从那日齐思墨从同福客栈空手而归以后,这两天,他一直都住在呼延灵的殿中。 白日将公事挪到了殿中忙活,晚上则是同呼延灵胶着在一起。所以呼延灵几乎是没有什么精神去考虑其他的事情,脑子里全被齐思墨给占据了。 而林婧如那边,因为李毓秀的被冷落,而她家中的消息始终不来,所以这阵子也格外的消停,一时之间,呼延灵甚至有种错觉,好像又回到了在文王府中的时候一样,那两个碍眼的女人全都不在的时候。 好在,这天一大早,因着齐皇的吩咐,齐思墨带人又早早的去上朝去了,乌兰这才趁机溜进了殿中。 呼延灵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因为被子的滑落,所以她身上的痕迹很是明显的露在了乌兰的面前,乌兰伸手直接帮她将被子给提了上去,然后这才费劲的将她给喊醒。 “怎么了?”在睁开眼看到乌兰的时候,她眼里以往的迷恋倒是消散了许多,反而是清醒的很。 “公主,这是昨天收到的消息,是巫师很小心传进来的,只是昨日殿下一直在,所以我也没有拿出来。”乌兰说着,将好小的小纸条交到了呼延灵的手上。 呼延灵伸手展开了那东西,看着上面的消息,面色变得沉重了起来。 “乌兰,去帮我找衣服。”呼延灵赶紧的朝乌兰道。 乌兰一听,哦了一声,立即下去办。 呼延灵用被子捂着自己,盯着纸条上的字迹,心中思索的也多了起来:巫师看起来是被二哥限制了行动,他的纸条有两张,一张是告诉她自己自由被限制的消息,另一张是交代她,让她将有消息的这张纸条主动交给齐思墨,而且不要透露是巫师的交代。” “这是主动示好么?“呼延灵被巫师的行为给弄懵了,在经历过这样多的事情以后,呼延灵觉得,自己对齐思墨的认识好像开始全面了起来,看到了很多以前被自己忽视的事情,也正因为此,对他的感情,好像也不是那么纯粹了,虽然自己的身体和心,还是无比的迷恋他,但脑中至少多了一分清明。 乌兰将衣服拿过来以后,呼延灵收拾好自己,然后就有些木然的坐在塌子上,一脸的沉思。 ”公主,需要………“ “乌兰,你出去瞧着,殿下一回来就告诉我。”呼延灵朝乌兰吩咐道。 “公主,殿下这两天但凡外出回来都会回咱们这里的。”乌兰的言下之意,便是不需要看着,齐思墨也会过来的。 呼延灵摆摆手:“我让你出去看着,你看着便是,我有我的道理。”虽然这道理她自己也不算是清明。 从她开始对齐思墨上心开始,巫师和大哥从来没有阻止自己交付出一片真心。 她不懂,也不想去探究什么了。 终归,也是因为自己飞蛾扑火,如果自己不喜欢,是没有人摁着自己的脑袋往前走的。 自己选的路,无论如何也要走完。 …… 齐思墨回来的时候,老远的就瞧见了乌兰跑了过来。 “你家主子怎么了?”齐思墨以为是呼延灵如何了。 “回殿下,是我家主子让我再这里守着的,说有事情要同你说,让你得空了,务必回殿中一趟。”乌兰低着头,将呼延灵交代自己的全都说了出来。 “好。”齐思墨点了点头,带着隐三就朝呼延灵这边来了。 留下两个下人守在外面,齐思墨大步的走了进来,动作很是自然的从后面抱住了呼延灵的身子。 感受到他的气息,呼延灵将身子往后靠到了他的怀里,闭上眼睛,感受这一瞬自己期待许久的温情。 “灵儿找我有何事?”齐思墨开口的时候,直接将呼延灵打横抱了起来,放在了软榻上,自己站在地上,用胳膊圈着她,将她围在自己的范围之内。 “殿下,我今天收到了巫师递来的消息,你瞧瞧。”呼延灵有些不敢同齐思墨对视,她正好借着拿纸条的机会,低头将小纸条给掏了出来。 齐思墨的眸子深深的看了呼延灵几眼,修长而又干燥的手指这才将小纸条给拿了过来,在低头认真查看那内容的时候,呼延灵没有错过齐思墨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光亮。 “巫师的意思是,自己被呼延楼给桎梏了?”齐思墨看完,顺手就将这字条给“毁尸灭迹”了。 “好像是,我二哥以前不是这样的,这次……我也不知为何,至于巫师的事情,我想请殿下帮忙!“呼延灵是在跟齐思墨求助,当然,这求助是巫师促成的。 “我想一下,需要筹划,你二哥现在是匈奴的太子,我们暂且还不能硬碰硬。”齐思墨点头。 呼延灵点头,看向齐思墨的目光很是感激。 齐思墨又抱了抱她,这才借着这个机会去了自己的书房。 当齐思墨的身影消失在殿中的时候,呼延灵摊开了自己的双手,掌心上面,满满的都是汗湿。 刚刚,真的吓死她了。 “公主,殿下走了!”乌兰上前,瞧见呼延灵又开始发呆,她拿起帕子赶忙去帮她擦了擦手心。 “好,我知道了。”呼延灵缓缓的点了点头。 …… 齐思墨在书房里坐了小半天,临近中午的时候,他又出了东宫,转弯去了一趟御书房。 齐皇听了他的话,有些不太赞同的道:“老三,你确定朕宴请呼延楼,他会来?” “父皇,只要你大肆操办,将排场布置的大一些,再将他的名声给抬高,他定然会出席的,顺便将巫师给带来吧!”他同巫师的合作,齐思墨并不打算告诉齐皇,只是想借着这次宴会的机会,让巫师得以出入宫中,如此,他也不必上门要人了。 “巫师还要请的,朕还想让他给朕算一卦。”齐皇一听巫师的名字,顿时点头道。 “父皇,这种事情不能尽信。“齐思墨对于算命这种事向来是嗤之以鼻的。 “老三你这话说的可是不对,你看当时巫师不就算准了你,况且,算命无非就是看面相或者算生辰,咱们中原人同匈奴人的面相差异很小,同为皇族,没有什么算不出来的!”齐皇始终坚持,齐思墨倒是乐见其成,总归,能将巫师给带出来便是好的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只爱你 “父皇,你理解错了,巫师一族虽然会看相,但门道大抵都是旁门左道,同我们中原的算命的卦师根本不同。”齐思墨的认知向来是人定胜天,在他看来,他所信奉的信条是:“我命由我不由天。”所以不管是巫师还是卦师,在他的眼里,都是些令人嗤之以鼻的。 “这件事情朕答应了,你下去办吧,不过老三,朕要提醒你,即便你心中对于巫师不喜,但是也要对巫师尊重。”自从呼延烈死在京城以后,齐皇迫切的想要同匈奴搞好关系,以免给齐国引来更大的祸患,刚刚听了齐思墨那番话,他只怕齐思墨会因为情绪触怒了巫师,可他不知道的是,齐思墨的内心其实是及激理性的,他能将身体和感情完全分开,也可以将个人情绪和所得利益完美的衡量,什么带给他的好处比较大,他就选择哪一个。从小到大,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遮掩自己情绪的功夫已经练就的炉火纯青。 “是,儿臣明白。”齐思墨点头。 瞧见齐思墨点头,齐皇的心里就微微的放下了心,他迅速的拟好了旨意,印了玉玺,然后立即就将手中的圣旨交给了齐思墨。 齐思墨得了圣旨,也满意的离开了。 …… 齐思墨拿着圣旨,但不会傻到自己去同福客栈宣旨,而是先来到了礼部和内务府,将欢迎仪式的问题扔给了这两部,并亲自挪了自己府中的两千两银子作为添补,要求他们将气场做到最足。 “太子殿下,您能给一个范畴么?”内务府的负责人敬礼小心翼翼的朝齐思墨询问道。 齐思墨想了想道:“太子册封仪式那般。” “这样隆重么?”显然,对于齐思墨的答案,他们有些吃惊。 齐思墨嗯了一声:‘你们一边布置安排,一边将这件事情给派人宣扬出去,务必要传到匈奴太子的耳朵里。“ 敬礼点了点头:”奴才知道了。“ 等到这两方面全都安排好了,齐思墨这才回了东宫。 ”主子,林侧妃来找过您!“东宫的大总管瞧见齐思墨回来了,立上前回禀道。 齐思墨嗯了一声,但也只嗯了一声,然后便没有其余的话,身子一转,直接去了呼延灵的哪里。 ”主子,老奴有话要说。“齐思墨刚走开没几步,大总管忽然又快步追了上来,声音诚恳。 ”什么事儿?“齐思墨转头询问道。 ”主子,御史那人那里还有用处,对于林侧妃,您不能……“林大人的嘴巴向来是犀利的很,虽然如今被秦昊收拾的有些败落,但他想,事情还是不要做绝的好,毕竟,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你以为我没给他机会?“齐思墨转头看向大总管的目光不禁有些冷冽,他站在那里,眸子里带着鄙夷的道:”我给了他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之内,他能挺过来,那么我会继续重用他,可要是三天之内他挺不过来……呵,那我即便是扶起他来,他也是站不起来的。“齐思墨说完,这才转头,在抬脚的时候,又扔给了大总管一句话:”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而我,还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这言下之意便是,林大人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了。 大总管自知自己刚刚的话失礼了,便一直低头朝着齐思墨的方向行礼。 …… 相府, 淮安拿着那块从匠人手里收回的玉,还有匠人亲自写的鉴定一起送到了秦昊的面前。 ”这是玉匠的坚定,具体时间还会难以判断,但从雕刻的痕迹上来说,应该已经超过二三十年了!“淮安解释道。 ”二三十年了!“秦昊有些不解:”看来,时间的确是不短了,只可惜,那遗失这玉的主人还是找不到。“ ”那个女人找不到,这条线就跟断了一样,不过也正是因为消失的毫无踪迹,所以这里面定然有猫腻!“淮安很是笃定的道。 ”继续查吧。“秦昊对这样的结果也很是失望。 淮安点头。 ”主子,齐思墨那里有动静了!“淮安这还没有走出去呢,流渊就大步走了进来。 ”说!“等了这么多天,齐思墨要是再没有动静,秦昊都当他已经死了。 ”齐思墨今天从宫中出来以后去了礼部一趟,说是要他们和内务府配合,着手准备宴请呼延楼,而且要办得比较隆重!“流渊将打探回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秦昊。 秦昊一听,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了窗边,背着手,一身白衣遗世独立般,他点了点头:”齐思墨倒是清楚了呼延楼的脾性。“ ”主子,这次的宫宴定然非比寻常。“流渊开口道,单看这次的排场就知道了,齐思墨的心里指不定在打什么主意呢! 秦昊嗯了一声:”这几天密切观察,至于宫宴,齐思墨精心安排了一番,到时候还是要去的。“ 流渊和淮安皆是应声,朝秦昊行了礼,便脚步匆匆的下去了。 秦昊自己在窗前站了一会儿,这便回身走到书桌旁,将东西纸笔都给收了起来,这才打了一把伞朝前面的沉香榭走去。 冬日的感觉越来越大了,这些时日,京城时常飘着雪花,有时如鹅毛,有时如柳絮。 他撑着伞刚走出书房,忽然又停住了脚步,转身又走了回去,脚步比较之前快了许多,他进了书房,将放在塌子上的狐毛披风给带上,这才又离开。 他原本就是白衣,手中又拿着一件白色披风,空中和脚下皆是一片白雪,唯有他手中的竹节伞多了一点不一样的颜色。 颀长的身影走的很是沉稳,他修长的手指握着竹节柄,骨节露在外面,透露着几分很是干净性感的味道。 菀儿这几天白天大部分都是呆在沉香榭陪着小五,晚上,小五则是更喜欢窝在江夫人的怀里。而每天中午的时候,秦昊都会过来找她,两人一起睡午觉。 虽说这阵子忙得很,可这个习惯倒是一直没有改变过,慕菀曾经笑话过他,别耽误了事情,可秦昊只是笑着摇头,他不想影响生活质量。对此,慕菀倒是无话可说。 秦昊刚刚走到沉香榭,院子的门就被从里面推开了,秦昊身子刚站住,里面便跳出了一个身影,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 感受到那冲击力,他擎着伞的左手直接将伞举高,而右手则是紧紧的将扑过来的女人给抱到了怀里。 ”这般急急忙忙的做什么?门槛那么高,磕着碰着怎么办?“秦昊抱着她,然后便将伞都递给了她,也不顾交接的时候,自己的身子露在了伞的外面,他这才将一直都挂在臂弯的披风给拿了下来,亲自给慕菀裹上,然后便将伞给接了过来,又顺势将她抱到了怀里。 ”小五睡着了?“秦昊问道。 慕菀点了点头:‘刚睡下,今天中午他吃了两个小馒头呢,哎,看见他能吃下去饭,我心里才好受一些。” “别担心,师娘这些天一直都在府中,有什么照顾不了,不明白的便问问她。”秦昊语气亲昵的叮嘱道。 慕菀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声音也没有什么害羞的道:“我饿了,咱们今天中午吃什么啊?” 听见慕菀这话,秦昊的身子不禁有些僵硬,因为,前几天中午,慕菀都是跟小五一起吃的,小孩子的饭点早,等到他接她回来的时候,她都是已经吃过了,所以只是陪着他吃,或者自己早早的去床上睡着了。 可今天,她这样的行为,显然是没有吃的。 一想到这个结果,他的唇角蓦地勾了起来,低头,看向怀中揽着的女人,只见她正抓着自己的一缕黑发在随意的把玩着,大概是感受到了自己的视线,所以她的视线也瞬间上移,同他对视了起来。 “没吃饭?”他心里明明知道答案,可还是要再问一遍。 慕菀点了点头。 “那你是要陪我一起吃?”秦昊唇角的弧度更明显了。 慕菀无语的点头:“要不然呢,小五有师娘陪着,我想着你也没有人陪,那我只能勉强的陪你凑合凑合了!” “那我多谢夫人了!”秦昊笑得很是痛快。 “跟着小五吃了几天素,我觉得我好像爱上了素菜。”慕菀摸摸肚子,嘀嘀咕咕的道。 可她没想到,自己刚说完这句话,秦昊揽着自己的脚步就停下了。 “怎么了?”她有些疑惑的问道,不就是刚刚说了一句话么,怎么瞧着这男人的脸色又黑了下去。 慕菀仰头,看着秦昊那张冷峻的脸,丝毫都不害怕,直接伸手朝他的脸上捏了去,无奈的瘪了瘪嘴:“喂,秦昊,你怎么了?我哪句话说错了么?” “你只能爱上我,不能爱上其他的任何东西!”秦昊一手拿着伞,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一股大力蓦地带动了她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慕菀先是一愣,然后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忙傻了?”慕菀伸手直接圈住了他的脖子,在这漫天的大雪中,感受到周围的雪花越来越大,她玩心一动,又收手将他手中的伞给扔到了地上,两人就那般直接的同这冰凉的雪花接触。 “菀儿,别闹。”她的身子本就有些寒气,他不想让她受凉,所以在她将伞给打落的时候,他便要弯腰去捡,可就在身子微微一动的时候,她忽然又伸手环上了他的脖子,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她直接翘脚吻住了他的唇。 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那感觉,让慕菀有一种错觉,好像天地之间只有两人一样。她微微的闭着眼,很是用心的感受他唇齿的形状。 她小心的吻住他的唇,同他唇齿缠绵,这般主动的模样,秦昊哪里受得住,几乎是瞬间就将主动权给收了回来,他一手扣住她的脑袋,另一只手直接抱住了她的腰,这时候倒也顾不上伞了,不过,他也不想让她受凉,抱住她,身子一动,直接顺着二楼的窗户飞了进去。 慕菀的披风在窗户关上的时候,就被秦昊解了下来,她忽然笑出了声:“咱们俩每次都从窗户进,这窗户会不会被我们弄坏啊。” 秦昊动作迅速的将自己的外袍给脱了,然后便伸手带着慕菀就将她给压到了床上,在慕菀话落的时候,他已经伸手将床帘给放下了。 “秦昊,喂,喂,你动哪里呢!”慕菀有些后知后觉,光顾着说话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床帐之中已经昏暗了下来,只不过,那人英俊的眉眼还是在眼前,很是认真的解着自己的衣服。 她要忍不住的仰天长叹了,怎么会闹成这种地步啊,这么昏暗而又暧昧的气氛,简直是就是他做坏事的好地方啊。 “菀儿,今天是你主动的。”秦昊已经很顺利的解开了慕菀的衣服,身子一动,直接将她压到了身下,声音低哑的道。 “秦昊,我有反抗的机会么?”慕菀认命的揽住了他的脖子。 秦昊低笑了一声,并没有给她答案,而是迅速的以吻封缄。 床帐中时不时有令人脸红的动静传出来,而窗外,簌簌大雪正在以自己的力量迅速铺满整个世界。 …… 因为中午这一闹,要是以前,慕菀指不定要睡上一下午的,不过这次显然,秦昊那混蛋还是很体贴,知道她没有吃饭,所以倒是没怎么折腾,而她也没有赖床成功,因为肚子已经叫出了声音。 “喂,你怎么还没走?”慕菀饿醒的时候,就瞧见身边正认真瞧着自己的男人,想到他刚刚的疯狂,慕菀一脚就踹了过去,可自己的力气都浪费在刚刚了,所以她的力度对于秦昊来说无异于挠痒痒。 “前些天一直没有机会,这次算是补偿。”秦昊伸手又将她给抱在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唇。 “去去去,我都快饿死了!”慕菀伸腿就踹开他,挣扎着起身。 秦昊无奈,这次虽然是她主动勾他的,但的确是他莽撞了,让她饿了肚子。 他起身,光裸着上身帮她穿衣服,慕菀见他这样,立即伸手拍了拍他,摇头很是不赞同的道:“你赶紧穿衣服,我自己来就行,现在又不是夏天。” “夫人担心我,我很高兴。”他忍不住又要抱住她,可慕菀刚刚被吃干抹净,警惕性很高,直接将他给推到了一边,下了床就去收拾自己的衣服。 两人的这顿午饭因为中间的胡闹直接推到了很晚。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人吃饭和用筷子的声音。 “匈奴那边有消息了么?”慕菀边吃边问道。 秦昊摇头:“还在查。” “你不要太累了。”慕菀离他这样近,发现他眼下的乌青还在,这几天,他虽然没说,可她清楚的很,每次哄自己睡着以后,他都会下去书房忙活。 他十五岁的时候,家里发生了那样大的变故,这一路走来,他所付出的辛苦慕菀根本没有办法想象,而自从两人定情以来,他一直在无底线的宠着自己,爱着自己。 明明自己以前过的那样苦啊。 “菀儿,不准再看我了!”秦昊刚刚因为照顾她分明就没有满足,此时又被她这样盯着,他不否认,自己的确有些心猿意马了。 “秦昊,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你一路走来,一定很累。”不是问句,是陈述句。慕菀抬头,目光痴痴的瞧着他。 “傻瓜。”对于过往的苦难,他其实很少提了。 “我很矛盾,人生真是巧合的很,我最近在查匈奴的风俗史看,听说靠近匈奴的那些城池好像也受匈奴的影响,成亲很早,如果…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十五岁的你,可能真的已经成亲了。” “那时候你几岁?七岁?”秦昊失笑的摇了摇头:“菀儿,世上没有如果,我们这辈子就是夫妻命,如果有下辈子,我仍旧希望做你的男人。” 慕菀觉得,自从认清了自己的内心以后,从他嘴里听见的每一句情话,都能轻易的让自己的眼眶湿润。 “秦昊,一定有下辈子的,相信我。”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慕菀相信,还是有轮回的。 如果可以,她也想一直当他的妻。 “嗯,我相信。”秦昊笑,顺便喂了她一口甜玉米粒。 “吃完饭你去歇着,我要出去一趟。”秦昊摸了摸她的脑袋。 “嗯,一切小心。”正是因为了解,所以她相当清楚他如今的位置有多么危险。 秦昊点头。 两人之间的氛围暖暖的,这让慕菀的心里无比的平静了下来。 如果可以,她想一直这样同他在一起。 好像,无比枯燥的日子都有了心动的味道一样。 …… “喂,慕菀,你想什么呢?”傍晚的时候,慕菀习惯性的带着小五去隔壁齐思元那里去串门,齐思元正在给她们讲着事情呢,饥饿过慕菀已经出神了。 齐思元伸手拿着一边的鸡毛掸子直接在慕菀的鼻子前晃了晃,因为痒痒,慕菀这才回神。 “我说,你这春心荡漾的眼睛不是在想秦昊吧?”齐思元一脸的嫌弃。 慕菀抱着小五,很是灿烂的笑了笑:“你管我,我乐意。” “对了,你刚刚说什么重要的事情来?”刚怼完齐思元,她这有才后知后觉的问道。 “我说,老三和父皇商量,决定要办一个隆重的宴会欢迎呼延楼,内务府那边已经决定了,我估计,也就这两天的事情。” “怎么,你要去么?我可跟你讲,你得在家守着知画。”慕菀一脸质疑的道:“知画现在怀了孩子,你怎么还对宫中的宴会那么热衷,啊?” “喂。慕菀。”齐思元气急笑了起来:“慕菀,你搞清楚,我可是在给你提前通气儿,画儿养宝宝,我当然要陪着她,我们不会去,倒是你们,窝在跟你说,你听见了没有?” “啊?你在跟我说?”慕菀后知后觉的笑了起来:“抱歉,刚刚没听见,你再跟我说一遍如何?” 齐思元气得呀,要不然顾知画在一边劝着,他简直要将慕菀这人给清出去了。 “我警告你啊,我可是小知画的干娘,你要对我态度好一点啊!”慕菀说着就摸了摸顾知画的小腹道:“宝宝啊,你爹脾气不太好,刚刚有吵到你的地方,你就大度的原谅哈!” “慕菀,你……你……” “你看,你爹果然是恼羞成怒了!”慕菀抱着小五哈哈大笑了起来。 “画儿,你不能跟她一起混。”齐思元现在真怕慕菀将自己老婆给带跑偏,那样,他可就得操心了。 顾知画却是站在慕菀这边的,她摸着自己的小肚子,摇了摇头:“我跟菀儿约好了,等到生下孩子,方便走动以后,我们约好要到处走走的!” “你跟她走走,非得走丢了不行。”齐思元一脸的无语。 “齐思墨,你背着我在这里诋毁我的女人,嗯?”齐思元正嫌弃着呢,秦昊修长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走了进来,直接伸手将慕菀腿上的小家伙给抱了过来,小五也乖乖的抓着秦昊的衣服坐在了他的怀里。 “你忙完了?”齐思元的态度变得正经了起来。 “嗯。”秦昊点头。 “我正在同慕菀说老三给呼延楼准备宴会的事情,已经下来通知了,就在三天后,你们家肯定是要出席的吧?”齐思元问道。 秦昊点头:“是要去会会,菀儿必须跟在我身边。” “你要不要说一句好话给我听听,我有一个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齐思元说着,就朝守在外面的秦淮使了一个眼色,秦淮立即带着淮安和惊夜关上了屋子的门,认真的守在门外。 “你爱说不说。”秦昊对此很不以为意。 见秦昊这么不配合,齐思元这个气哟。 “宝宝,你看见了么,你爹哟,就是这么爱卖关子。”慕菀又趁机跟知画的肚子说起话来。 齐思元见此,立即朝慕菀道:“慕菀,你别在我女儿面前诋毁我。” 小五听见女儿两个字,疑惑的看了一眼齐思元。 齐思元倒是没在意这么小细节,而是眼神冷飕飕的瞪着慕菀。 “齐思元,保护好你的眼睛。”秦昊抱着小五,悠悠然的在旁边说了一句。 秦昊这话才是冷飕飕的,齐思元一听,顿时拖着凳子离开了好远,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据收到的消息,这次老三的意思并不是为了取悦呼延楼,目标在巫师身上。并非巫术算命,这一点我很确定,所以,我想来想去,大抵是他们之间有什么勾当,而这排场尤其大的宴会,大概只是为了让呼延楼满足,从而进宫。总之,这件事情处处透露着不对劲,你要小心。” “你的探子倒是灵通。”秦昊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句。 对于秦昊这类似猜测的话语,齐思元倒是没有要解释的打算,只是很随意的笑了笑:“保命之路了,不过,眼下我要照顾妻儿没有时间,所以,只能尽可能的给你提供有用的消息,如果你们真的准备参加宴会的话,要提前做好周密的准备,老三最近的作为很是不寻常。” “嗯,我知道。”秦昊点头。 “宫中的事情这般复杂,那种地方,我一想到都头疼。”说实话,慕菀对皇宫的确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我也是。”顾知画在一边点了点头,不过,说完这话,她的目光就朝齐思元看了去,眼睛里全是一片温柔的笑意:“如果没有他,我只怕坚持不下去。甚至,皇宫中的空气都让我窒息。” “傻瓜,我们这不是出来了么?”齐思元伸手握住了顾知画的手,声音宠溺。 看见这一幕,慕菀也朝秦昊看了去,两人也是相视一笑。 第一百六十五章 菀儿不是昊儿的拖油瓶 从江府出来,秦昊牵着慕菀的手一直将小五送到了江夫人的那里。小五看见江夫人立即跑了上去,扑到了江夫人的怀里,江夫人一脸挨次的抱住了小五,然后就摸了摸小家伙儿的小脑袋,低头问道:“饿了么,婆婆做好饭了。” “嗯,要吃!”小五现在话很少,能这样回答,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慕菀看着两人的互动,心中对江夫人很是感激,她站在那里,脸上堆着真诚的笑意同江夫人道:“师娘,谢谢你。” “你这傻孩子,好了,小五跟着师娘,你们俩也赶快回去吧!”江夫人笑着朝两人摆了摆手。 慕菀又看了小五一会儿,这才跟秦昊十指相扣朝外面走了去。 江夫人见两人离开,就牵着小五朝屋子里走去,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她刚将小五给安置好,转身却没有瞧江太傅。 “夫君!”江夫人不禁朝外面喊道。 江太傅就站在外面,听见江夫人的喊声,这才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什么呢!”江夫人好笑的将他拉到桌子旁,又递给他一双筷子。 “外面好像变天了,我在想,秦昊要怎么才能安然无恙的度过去。”江太傅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沉重。 而江夫人对于这个担心却小的很,她摇头:“昊儿是个很厉害的人,只要小心,会没事儿的。”这是她的期冀,那两个孩子受了太多的苦,老天应当开开眼,好好的照顾一下他们。 “如果他还像以前一样,的确是没有问题的,可如今,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慕菀,你就说,这一年来,因为慕菀的存在,到底闹出了多少的事情!”虽说面上,江太傅对慕菀的态度已经缓和了不少,可说到底,他的心里还是不喜欢慕菀的。 江夫人一听他这话,顿时拉着他朝外面走了去。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江太傅的手甚至还没有握住筷子,结果就被江夫人给拉了出来,看着一脸愠色的江夫人,他神色很无奈的问道。 江夫人回头看了眼,小家伙儿仍旧坐在那里,乖乖的吃饭,这才拉着江太傅朝院子里走去。 “夫人,你做什么啊!”江太傅的脸上已经有了不耐。 “夫君,以后我不想从你嘴里听见那样的话。”江夫人确定这样的距离小五听不见了,这才朝江太傅道。 江太傅皱眉:“我说的是实话,秦昊以前是没有弱点的,现在呢,朝堂上人人都知道,他对慕菀宠得不行,夫人,你当真以为,慕菀那种人以后可以跟昊儿一起,入主中宫?” “等等,夫君,你说菀儿是昊儿的后腿,那我问你,以前的昊儿算是一个正常的人么,没有喜怒哀乐,甚至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可自从有了菀儿以后,你不觉得他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么,他有血有肉有感情,有妻子,以后也会有孩子,这才是正常人该过的不是么,难道就因为他之前的这二十五年活得最为苦难,所以就该一辈子孤独终老么?”江夫人说到最后情绪有些激动。 瞧见她情绪这样激动,江太傅叹了一口气,上前,将嘴里还要说的重话给咽了回去,可心中始终很不平,所以在上前将江夫人给揽住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忍住的道:“夫人,你该明白,如果以后他大事得成,要什么有什么!” “夫君,我以为你该清楚,宫中是什么地方,你觉得,那种吃人的地方,有什么幸福可言?”江夫人今天的确是气到了,她直接跟江太傅呛起嘴来了, “夫人,这种事情,不是这样论的,欲带皇冠,必承其重,你当真以为皇帝是那么好当的么?到时候有多少事情缠着他,他还要腾出手来照顾一个女人?”江太傅原本还顾忌着江夫人的心情,可说着说着,话中的语气就开始强硬了起来。 江夫人简直是要被气死了,她不禁伸出手,点了点江太傅,一脸怒气的道:“夫君,这话你只在我跟前说说就好了,少去昊儿他面前乱说,如今正是他忙活的时候,你少去给他添堵,至于菀儿,那是个好孩子,我有眼睛,有心,能分辨的出来。”说完,江夫人叹了一口气,又脚步匆匆的回去照顾小五了。 看着江夫人急匆匆进去的背影,江太傅虽然心有不甘,可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两人这一吵吵,正顿饭都吃的没有心情,只能听见小五安静的坐在那里扒饭的声音。 …… 这几日,宫中要大肆宴请匈奴太子的事情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京城的街小巷上都在谈论这件事情,内务府那边更是派了不少的人,来回从宫中倒腾了好几次,每次阵仗都很大的直接朝着同福客栈迎了去,那排场,的确大大的满足了呼延楼的内心。 “呼延太子,今天晚上宫中设宴,朝中所有重臣都会迎接您,您务必要到!”敬德亲自到了客栈,神情很是客气的朝呼延楼道。 “知道了。”呼延楼心里明明高兴的不行,可是那张黝黑的脸上也只是毫无表情。 “对了,有件事情奴才差点忘了!”敬德有些恍然的道:“听说贵国的巫师也来了是么?呼延太子,那今天贵国的迎宾就由巫师担任可好,太子您尊贵,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你来做,需要有一个给您挡在前面打下手的,奴才想来想去,您还是带个体面的下人比较好。” 敬德这话直接将呼延楼给供了起来,而且那话中的“体面的下人”说的分明就是巫师。这样的认知很顺从呼延楼的心意。 他甚至都没有多想,便点头应道:“可以,我也的确需要一个体面的下人。” “那奴才就不打扰了,晚上再庆福宫,奴才恭迎太子的大驾!” 说着,敬德便一直弯着腰恭敬的退了下去,当他退出去的时候,守在暗处的侍卫也从后面的帐子里走了出来,一脸堆笑的朝呼延楼道:“主子,属下认识刚刚那个太监,是在齐国皇帝面前最得力的大太监,听说那些朝臣见了他都要尊敬的很呢,可是在您这里,还不是要跟一条狗一样?” 呼延楼的虚荣心前所未有的膨胀,他哈哈的朗声笑了起来,整个人后仰在椅子上,姿态很是舒适的朝侍卫道:“去,将那条狗从冰库里带出来,今天晚上,我还是带着他进宫给我挡酒呢!” 那侍卫起先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冰库里哪有狗,可被呼延楼那么一瞪,他才立即反应了过来,顿时意识到,呼延楼口中说的狗哪里是真正的狗,分明是巫师。 他立马点头,笑着下去忙活了。 …… 秦昊是要带着慕菀去的,只有将她带在自己的身边,她才会放心,慕菀倒也没有什么意见,两人换好了衣服,正准备出来的时候,小五忽然蹬蹬蹬的从院子里跑了出来,直接跑到了慕菀的身边,伸手就紧紧的拉住了慕菀的手。 “小五,大姐要去宫里,那里危险的很,你乖乖的待在家里,跟师娘在一起好不好?”宫中的确鱼龙混杂,尤其这次还有呼延楼,所以慕菀根本不想小五去,而且,之前下午同小五说到这件事的,小五也是乖乖点头的了,只不过到了傍晚的时候,他便又开始反悔了。 “要!”小五现在话少的很,听见慕菀那样说,她仰头,直直的看着慕菀,态度很是坚决。 慕菀有些无奈的想要拉着他回去,可他死活要拉着慕菀的手,而且情绪明显的激动了起来,看着他情绪有些崩溃,慕菀不禁抬眼朝秦昊看了去,秦昊见此,朝慕菀点了点头。 慕菀见这般,这才嗯了一声,牵住了小五的手。 一路上,小五一句话都没有,只是紧紧的抓着慕菀的衣服,好像下一秒慕菀就会消失一样。 “乖啊,不怕,不怕的!”慕菀也紧紧的抱着小家伙儿,生怕他哪里不舒服。 三人到了宫门口的时候,一辆马车很是横冲直撞的冲到了相府的马车面前,处处散发着嚣张的味道。 感受到马车的晃动,秦昊伸手将一大一小抱到了怀里,双手护着小五和慕菀的脑袋。 可即便如此,慕菀的脑袋还是撞到了秦昊的肩膀上,她唔了一声,这才抱着秦昊,问道:“怎么回事儿?” “主子,是呼延楼。”正说着呢,淮安已经打开了马车的门,小声的朝两人道。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慕菀刚要说什么,一道邪肆而且嚣张的声音就从马车的前面传了过来。 “秦昊,听闻你已经许久不路面了,今天晚上倒是游行,能瞧见你出席啊!”黝黑的脸庞随着声音就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他好丑。”慕菀的嘴唇紧紧的贴在秦昊的耳朵上,小声的道。 秦昊显然是被慕菀的话给愉悦了,他嗯了一声:“我也这样觉得。” 呼延楼就站在前面,可是夫妻俩却是毫无顾忌的说着悄悄话,甚至连个眼神都很少甩过来,瞧见两人那不将人放在眼里的模样,呼延楼的模样顿时有些恼怒了起来。 “主子,可以下来了。”淮安在外面放了木墩子,这才朝两人道。 秦昊嗯了一声,仍旧无视呼延楼的存在,先是将小五给抱了下来,然后这才抱着慕菀下了车。 他的手一直紧紧的放在慕菀的腰上,而慕菀,直接将小五给抱了起来。 “我来。”秦昊另一只手很是霸气的将小五给接了过去。 呼延楼这么被忽视,心里不甘心的很,想要就此离开,可是心里又不服气的很,所以仍旧是上赶着凑到了夫妻俩的面前。 不过,就在他距离夫妻俩有两人距离的时候,淮安和惊夜立即挡在了呼延楼的面前,两人皆是一脸冷漠的道:“呼延太子请止步。” “你们俩算什么东西,我要同你们家主子说话,是不是还要经过你们同意!”刚刚土鳖翻身,所以呼延楼身上的戾气和虚荣心皆是重的很,秦昊越是这般不搭理他,他越是要凑上前。 “呼延楼,你老实呆着比较好,要不然,惹了我不开心,难免我现在就跟你动手,你别吵了我的兴致,以前呼延烈还在的时候,他的待遇也没比你好到哪里去。”秦昊停住脚步,隔着淮安和惊夜这道屏障,声线懒懒的朝呼延楼道。 呼延楼心里可是不舒服的很,而一直跟在他身后,远远的朝慕菀他们三人打量的巫师感受到那孩子朝自己的回视,他迅速的收回了视线,一言不发的跟在了呼延楼的身边。 “呼延太子,您终于到了,皇上和太子殿下已经在里面等着欢迎您了!”敬德带着人正好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呼延楼的身影,立即恭敬的走了过来,朝呼延楼说道。 呼延楼见此,又冷冷的瞧了秦昊和慕菀一眼,这才跟着敬德朝里走。敬德转身的时候,目光状似不经意的朝秦昊的身上看了一眼,秦昊暗中点了点头,这一切都发生的那般自然,没有被人瞧见。 “巫师那人阴森森的,刚刚他一直朝这边打量。”慕菀看着他们一群人进去了,不禁朝秦昊说道。 秦昊嗯了一声:“那人很是邪门,不对,或者说,匈奴的巫族一脉,原本就邪门的很。” “总之,我们早晚都会解决他的,对不对?”慕菀哈哈的笑了一声,握着秦昊的手力气大了大,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眸中都是温情。 以前,每次宫中宴会,秦昊都是最晚来的,这次也不例外,等到他们坐下的时候,呼延楼早就安顿好了,而众位朝臣瞧见秦昊来了,全都起身给他们行礼,那模样,同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一想到这一点,呼延楼的周身又开始凝聚起一股戾气来,看向秦昊和慕菀的目光也很是不爽。 可是那一家人丝毫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慕菀帮小五一一试过了饭菜,这才给小五挑了一小碗放在了他的面前,而等她起身的时候,秦昊已经帮她也布了一小碗的菜。 “谢谢。”慕菀朝着秦昊甜甜的一笑。 “乖!”秦昊回以低笑。 第一百六十六章 给你买棉花 呼延楼知道秦昊的厉害,可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更想让秦昊低头,可秦昊非但不低头,反而还跟无事一样,就伺候着慕菀和那个孩子吃吃喝喝。 “呼延太子今天来到宫中,朕很高兴,来,众位爱卿,我们敬呼延太子一杯。”齐皇忍不住的开始讨好呼延楼,带着文武百官开始给呼延楼敬酒。 呼延楼那张黝黑的脸上并没有因为齐皇的这般作为而变得高兴起来,反而是一脸嫌弃的放下了酒杯,目光死死的盯着秦昊一家人。 “呼延太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齐皇将自己的态度放的很低,那模样,仿佛呼延楼会瞬间灭了整个齐国一样。 呼延楼的目光从秦昊的身上收了回来,黝黑的脸上全是邪肆的目光:“我只是在想,秦相果真是很大的面子,行事作风倒是有些嚣张。” 说实在的,秦昊嚣张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可这般明面上指出来的,呼延楼也算个少数人了。 齐皇听见这话,明显的一愣,随即这才呵呵解释道:“秦爱卿在政事上的作为大得很,有点脾气倒也没什么?” 这话说得有几分咬牙切齿,齐皇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吵秦昊看去,免得自己的情绪最先控制不住。 “是么?”呼延楼声音讥讽的道:“皇帝陛下,我想,我大哥的事情,你们今天是不是要给我个交代,我可听说了,街上的人都在说,这件事情是你们的太子所为,你们齐国也该给我们句话吧?我父王那边可是盯得紧呢。” “这……这件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太子那日虽然也在同福客栈,可身边一直有人跟着,况且,呼延太子的尸体已经被仵作查验过了,同老三下去的时间也不符合,这件事情,定然有真正的幕后凶手。”齐皇记住自己齐思墨同自己交代的话,所以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倒是也没有什么露怯,让自己的面色显得很是镇定。 呼延楼心中哪里会不明白,莫说他知道这件事情不是齐思墨做的,即便这件事情真的是齐思墨做的,从匈奴的角度来说,齐思墨也不能处置,因为齐思墨是齐国以后的皇帝,呼延灵是齐思墨明媒正娶的正妻,所以,基于这一点,齐思墨也不能被处置。 “哦?既然不是太子?依我看,整个京城能有本事做出这件事情的人只有秦相了吧?。”呼延楼现在是光明正大的往秦昊的身上泼脏水。 以前,他只是一个庶子,并不知道匈奴王族内部发生的秘密,而这次呼延烈死去,给了自己一个成为太子的机会,也给了他一个知晓内部秘密的机会。 原来,秦昊竟然就是大巫师预言的那个灭了匈奴整个族的人。 虽说他向来对于预言和算卦很排斥,可大巫师那个人,不得不说,的确是个能耐的,所以,即便秦昊不是灭匈奴之人,但对匈奴一定是有威胁的,连城的事情,已经足见一斑了。 慕菀听见呼延楼的话,直接暗中捅了捅秦昊的胳膊,小声的道:“他又给你泼脏水了呢!” 秦昊笑:“他也只会泼脏水。” 呼延楼这话说出口以后,齐皇的脸色倒是变了变,可作为话题中心的主人公,秦昊非但没有一丝的反应,反而自顾自的和自己的女人聊了起来。 “秦相,我在同你说话,你为何当做听不见?”呼延楼在秦昊的身上找不到一丝一毫他自己作为匈奴太子的存在感。 而秦昊听见呼延楼这话,不禁有些嗤之以鼻的道:“哦,我是故意听不见,匈奴之人的嘴脸都有些恶心。” 秦昊今天的表现也是有些出乎人的预料,他很干脆的怼了呼延楼一句。呼延楼被他这句话气得脸色都有些发青了。 “秦昊,你欺人太甚!”呼延楼现在正处于情绪的极端膨胀期,所以被秦昊这样一刺激,他整个人就开始爆发了起来,那气焰很是嚣张。 相比较他的暴躁,秦昊一直处于比较淡定的状态,听见他的话,秦昊只是扯着嘴角很不避讳的笑了起来:“呼延烈是个还不错的对手,而你,同呼延烈之间,根本没有办法相比。” 秦昊清楚的很,呼延烈其实就是呼延楼的阴影,所以在他将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呼延楼整个人都在颤抖。 “父皇,你不是说,今日要请巫师来给您算上一卦么?”齐思墨为了打断两人的针锋相对,忽然间开口,将话题给扭转了开来,而巫师一听见齐思墨的话,唇角顿时弯了起来。 他,想,他大概明白今天自己也要进宫的意思了。看来,是有人想通了。 一想到距离自己计划完成又要迈进一步了,巫师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很。 齐皇刚刚就在头疼呼延楼和秦昊的问题了,偏偏这两人自己有事没有办法动的,所以齐思墨这样一说,反而将话题给转移了。 呼延楼听见齐皇要算卦,心中自然是嗤之以鼻,他向来是不信命的,要不然,自己也不会等到爬到太子位的这一天。 不过,当巫师从自己身边走出去的时候,他和秦昊的斗嘴还是适可而止了。 慕菀就坐在秦昊的身边,一直忍不住笑的给小五布菜。 “既然皇上想要算卦,我便动弹一番。”说着,巫师已经走到了齐皇的面前,仔细的看起了齐皇的面相。 “呵。”看见上面的这一幕,慕菀轻笑了一声。 听见她的声音,秦昊转头,看着她的模样,不禁笑着问道:“我是不信命的,菀儿呢?” “你以为我也会信?我从来不信命,所以也从不算命。”慕菀笑着同他对视了一眼,眉眼扬了扬,很是明媚。 “那我们可真配!”秦昊忽然低头,朝慕菀抵了抵鼻尖。 “喂,你收敛一点啊。”说到底,慕菀的脸皮还是有些薄。 秦昊沉声笑了出来。 齐皇听到巫师的话,已经做好了准备,巫师上前,看着齐皇的面相盯了好久,这才朝齐皇问道:“不知道皇上想要询问哪方面的?” “朕想问朕以后的运势。”齐皇开口道。 巫师想了想,面上带着明显的笑意,声音倒是带着几分笃定的道:“平顺。” 简单的两个字,倒是很符合齐皇对算卦结果的认知,所以在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倒是长舒了一口气,还以为这世道要乱了呢,毕竟,如果要乱的话,这首当其冲受危害的就是自己。 “巫师的话向来很准,朕很相信。”齐皇一激动,话就开始多了起来。 而巫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身子一转,竟然直直的朝着下面走了去。 齐皇一惊,转头朝齐思墨看了过去,齐思墨只是微微的朝齐皇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这才静静的瞧着巫师的动向。 巫师直接奔着秦昊和慕菀走了过去。 “秦夫人的运势很是凸显,我想我大概也可以……” “滚!” 巫师的目光对着慕菀,可他的话甚至还没有说完,就被慕菀一声滚给卡住了。 巫师一愣,没想到慕菀截住的这样痛快。 秦昊坐在一边,在巫师怔愣的时候,起身,目光很是不善的看着巫师,声音也恐怖的很:“我有让你开口。” “我……”秦昊的压迫力着实是有些大,以至于巫师下意识的就要顺着秦昊的话接了下去,只是,这话要开口了,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又被牵着鼻子走了。 “我不需要算命,巫师还是请回吧。”慕菀坐在那里,悠然的喂着小五,一派自然的模样。 她一身白衣,身上始终带着几分清冷的味道,可她同巫师说话的时候,那模样很是洒脱,即便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齐思墨觉得,自己仍旧能够看到她眼睛里笃定的神色。 齐思墨的眼里闪出了光芒,一边的呼延灵眼神却暗了下去。 她坐在那里,脑袋垂的很低,安安静静的好像不存在一样。 自己好像一直活在一个阴影下面,永远见不到阳光,永远得不到他的喜欢。 就在她想事情的时候,一股油腻的味道忽然钻入了她的鼻尖,她抬眼瞧着刚上来的菜,一时之间,胃里竟然开始翻涌了起来。 一时没有忍住干呕,手掌捂住了嘴巴。 而原本还在暗中瞧着慕菀的齐思墨很是灵敏的捕捉到了呼延灵的这个变化,眼角的余光盯着呼延灵捂住嘴巴的那一幕,他面上不动声色,可眸中的神色还是沉了沉。 慕菀这边, 她并不喜欢算命,更不想算卦,所以对于巫师说出口的话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加之秦昊站在一边,态度很是阴鸷,而巫师的态度也转了好几转,到最后,倒的确将之前想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又多盯了夫妻俩一眼,这才原路返回。 可他不说,不代表其他人不好奇,尤其是齐皇,只是瞧见巫师没有说话的意思,所以在巫师坐回来的时候,他忽然朝呼延楼提议道:“呼延太子,宫中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你这般的贵人怎么能住在外面的客栈呢,朕命人给你安排了宫中景致最为矜贵的重华殿,至于巫师,就在外殿的小阁居住吧!” 谁好谁坏,从齐皇的话中一听就能听得出来。而呼延楼在瞧见巫师有些怔愣的神色是时,心里更是冷笑了一声,在齐皇的注视中,很是勉强的点了点头。 “巫师,今天晚上你再跟朕好好的讲一讲算卦的事情!”齐皇用算卦来邀约。 呼延楼仍旧表现的嗤之以鼻,巫师倒是显得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下来。 齐思墨看着巫师的反应,心中终于放下了心,若是巫师表现的很积极,呼延楼指不定会怀疑,可从始至终巫师都表现的很不情愿,这般,倒是不那么容易让呼延楼起疑。 …… 因为齐皇想要取悦呼延楼的缘故,所以整场宫宴一直拖了很久,等到结束的时候,小五已经睡着了。 惊夜将小五给抱了起来,秦昊伸出手牵住了慕菀的手。 “是不是很冷?”秦昊下意识的就握住了她的双手搓了搓。 倒是慕菀一脸微笑的看着他,摇了摇头:“分明是你的手比较冷。” 秦昊抿唇笑:“那还为难夫人给我暖手了。” “少来,得了便宜还卖乖!”慕菀笑的开怀。 两人牵着手相携走了出去,都是一身的锦袍,从背影看,真真是一双璧人。 “总说要带你去赏梅,可总食言。”上车以后,秦昊让慕菀躺在自己的怀里,看着怀中女人的眉眼,他的表情无奈却又宠溺。 “赏梅太文雅,不适合我,我比较想出去打雪仗,只可惜,你管的太严。”最后的这一句话,带着她的小情绪,可不管怎么听,里面的音调都是上扬的。 “你身子原本就寒,不能出去打雪仗,你若是喜欢,我可以差人去找一些棉花。”秦昊摸了摸她的脑袋。 可慕菀是听得一头雾水,打雪仗跟棉花有什么关系。 “秦昊,你该不会想用棉花来做雪吧?”脑子转了好几转,慕菀这才仰头,一脸吃惊的看着秦昊。 秦昊点了点头:“棉花不会冷,但是远看同雪没有什么两样。” “幼稚死了,你要是用棉花来让我打雪仗,指不定整个京城的人都在笑话你!”那场面,她想想就很搞笑。 “你知道的,我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秦昊笑,低头啄了啄她的唇。 “好吧,那等哪日我比较无聊了,你就差人给我弄堆棉花来。”她眯着眼睛,靠在了他的怀里,伸出双手,很是依赖的抱住了秦昊的腰。 秦昊很享受她这样依靠自己的模样,唇角始终淡淡的笑意,眼里心里全她。 第一百六十七章 情情爱爱,真是伤人 回家的马车里,慕菀抱着秦昊,声音有些呢喃的道:“今天晚上呼延楼和巫师住在宫中,你说,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毋庸置疑。”秦昊笑。 慕菀看着秦昊的面容,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又趴了回去。 “按照齐思墨和皇上的态度,粗略想想的话,应当是在想,如何联手对付我。”秦昊觉得,这个结果似乎是不用花费太多的力气就能猜到。 “别怕!我会陪着你的!”慕菀忽然伸手摸了摸秦昊的脑袋,像是寻常在哄小五一样。 而秦昊看见她这般动作,很是哭笑不得。他伸手握住了慕菀的手,声音低沉:“那你可一定要记住你说的话。” “当然!”慕菀笑。 大概是爱卿的缘故,慕菀只要一想到秦昊,周身就是满满的安全感,这样的氛围也下意识的改变了她,她周身的刺和警惕在面对秦昊的时候全都收了起来,在他的喜欢下,她也会撒娇,也会闹小脾气,会做一切恋爱中的女人做的事情,这一切,都是以前的她没想到的。 …… 好的爱情能让人心情愉悦,而糟糕的感情无疑让人心中郁闷,比如呼延灵。 这天晚上从晚宴回来的路上,呼延灵的心里一直像堵了什么一样,一想到齐思墨暗中看着慕菀的眼神,她便觉得自己所有的坚持都变得溃不成军。 明明她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明明慕菀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她可以赢得齐思墨那么多的目光。 “公主,外面天凉,咱们早些回去歇着吧?”乌兰不想呼延灵再这样慢吞吞的走了,所以她很着急的朝呼延灵说道。 而呼延灵一听,只是愣愣的点了点头。乌兰瞧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也是十分的难过。 情情爱爱,可真是伤人。 因为心中想着事情,所以呼延灵回去了也是睡不着,今天晚宴的时候,她一直在关注着齐思墨和慕菀,也没有吃多少东西,回到殿中以后,就让乌兰帮她煮碗面,她自己仍旧有些出神的坐在那里,大大的眼睛里平静一片。 乌兰见此,只得赶紧下去忙活,等到将面给端上来以后,呼延灵叹了几口气,这才一口口的喝着汤将面也给吃了下去。 “公主,早点睡吧。”乌兰帮她卸了头发,又亲自将她给扶到了床上,盖好了被子,这才退到了外间,自己在外间的塌子上歇了下来。 可半夜的时候,向来没有起夜习惯的呼延灵忽然啊的一声喊了出来,乌兰一听这动静,掀开被子就跳了下来,光着脚朝里间走了进来。 一边走,声音也很急躁的传了过来:“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乌兰急匆匆的将灯给掌上,这才快步跑到了呼延灵的床边,伸手握住呼延灵的手道。 呼延灵的手根本没有办法落在一个地方,她浑身痛苦的蜷缩着,仿佛一只佝偻的大虾,而就在她捂着肚子扭动的时候,乌兰鼻尖很是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血腥的气味。 “公主?是小日子……不对!公主~!公主!来人啊,快宣太医!” 第一百六十八章 孩子没了,还能有什么事儿 大半夜的,整个东宫都因为乌兰的喊叫的而变得喧闹了起来,像是连带效应一般,一座座寝殿的灯火迅速的亮了起来。 “公主,你坚持一下,御医马上就来了,马上就来了!”乌兰守在床前,一边拉着呼延灵的手,紧紧的攥着,声音紧绷的安抚着,一边不断的回头朝外面看着,心中着急,为何还没有将御医给带来。 “你们派人去找殿下了么?”迟迟的不见齐思墨的人来,呼延灵已经抱着肚子疼的打滚儿了,乌兰着急了,可这种时候,要她放下呼延灵,交给任何人看着她都不放心。 “乌兰,好疼……好疼啊!”从肚子疼到现在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可短短的时间里,呼延灵的脑门儿上全都是冷汗,整张脸苍白的不像话。 “来了来了!” 就在主仆俩身心受折磨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动静,听见那声音,乌兰的眼睛一亮,转头的时候,齐思墨已经带着御医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你让开!”还没有走到床边,齐思墨冷冽的声音就朝乌兰砸了过来,乌兰听见动静,立马将地方让给御医。 御医上前,甚至也顾不上什么礼节,赶紧的给呼延灵号脉,而宫中的嬷嬷和大总管全都立在齐思墨的身后,管事嬷嬷从后面露出一个头,往内殿的床上瞧了一眼,大老远儿的她已经闻见了血腥气,所以在她收回实视线的时候,她低垂着头,小声的朝前面的齐思墨道:“殿下,女人小产不吉利,您还是出去吧!” 乌兰就守在一边,管事儿嬷嬷的话并没有逃开她的耳朵,听见这话,她皱着眉头,立即朝那嬷嬷看了过去。 可对方显然是不将她看在眼里的。 乌兰心中原本就气愤,因为御医的拖沓,此时看见这嬷嬷这么嚣张,她只得将目光朝齐思墨的脸上看了去。 结果呢,齐思墨朝床上看了几眼,目光这才回转,跟乌兰的视线对上了,让乌兰心里咯噔一声的是,她看不透齐思墨的眸子,也看不出里面有到底有几分担心。 下一秒,就听见齐思墨稍显冷沉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了起来:“你在这里看着,有什么情况立即出来告诉我。” 乌兰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看着齐思墨的目光,她的胆子也比寻常大了很多,对上齐思墨那沉静的眸子,她唇角一挑,冷笑了一声:“还能有什么事情,左右公主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那样多的血,加上御医的磨磨蹭蹭,怎么可能保得住! 一想到这一点,她心里就难受的针扎一样。 “你这贱婢!”管事儿嬷嬷跟在后面,听见一个奴婢竟然敢这样跟太子殿下说话,眉眼间的狠戾似是要穿透面皮,朝乌兰袭击而来。 可乌兰没有再看她,转身就乖乖的站在了床边,面色担忧的看着床上咬着帕子仍旧在喊疼的呼延灵。 乌兰不是没有见识过小产,可像呼延灵这样疼得撕心裂肺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又不是生孩子,为什么公主流了这么多的血和泪,为什么比从鬼门关走一趟还要严重! 第一百六十九章 拉开这个贱婢 “都别多说话了,乌兰留下,你们跟我出来!”因为乌兰的话,齐思墨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这才转身朝大管家和管事儿嬷嬷说道。 管事嬷嬷一听,暗中狠狠的瞪了乌兰一眼,这才跟在齐思墨的身后走了出来。 “公主,你握着我的手,抓着我的手就不疼了!”因为之前乌兰给御医让出了卫之,所以呼延灵的手也没有着落的地方,只能下意识的抓住了床单,因为剧烈的疼痛,那床单甚至都快要被她抓出一个窟窿来了。 乌兰见此,眼里全是一片心疼,她立即将自己的手给迎了上去,此时的呼延灵就好像是一片漂浮在水中的落花,毫无归依的感觉,而乌兰的手无疑给了她一个依靠。 半个时辰后, 内殿中全是一片血腥的气息,而血水也不知道倒出了几盆,呼延灵被喂了药,整个人已经疼的晕了过去,乌兰拿起自己被抓的血粼粼的手,甚至都来不及包扎,她一把抓住了御医的胳膊,脸上的表情有些癫狂的朝御医问道:“御医,公主怎么样了?为何,会这样疼?她怎么流了这么多血?”这些血量,好像比多有的小产都恐怖。 御医站在那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上乌兰这双疑惑的眸子,他摇了摇头。 乌兰并非是中原人,所以她并不知晓大夫摇头对于患者来说是什么样的问题,只觉得御医这人磨磨唧唧,说话吞吞吐吐。 “御医,你摇头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眼下我顾着公主还有些照顾不过来,你为什么不说的干脆些?”乌兰也不遮掩,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 而御医一听,看了眼床上已经疼的晕了过去的人,又看着满目猩红的丫鬟,他垂了垂眼,声音淡淡的道:“太子妃小产,情况有些严重,日后,恐怕受孕有些困难了。” “什么叫有些困难?你说话能不能……” “以后怀上孩子的可能性很小!”这次,在乌兰发脾气之前,御医率先将话给说了出来。 听见这话,乌兰先是一愣,刚刚他说了什么?什么叫怀上孩子的可能性很小? “你说谎,我不信,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来的那么晚,太医院就是宫中,你们为什么要一直拖?”乌兰怔愣过后,脑中的思绪似乎更加烦躁了,她连想都没想,直接朝御医扑了过去,那模样,像是恨不得吃了御医一般。 一直守在外面的人听见里面的动静,立即推开门走了进来,结果就瞧见了两人厮打在一起的模样。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啊?还不快点将那贱婢给拉开?”管事儿嬷嬷走在后面,看着乌兰伸手就朝御医的脸上抓,她立即吩咐外面跟着的侍卫,而侍卫们瞧见太子殿下并没有反对,所以便很听话的上前,拖着乌兰就朝外走。 乌兰被大力的拖了出来,在经过齐思墨身边的时候,齐思墨语气冷淡的道:“你主子还没有醒,你就在这里大吵大闹,成什么样子?下去反省,等……” 齐思墨的话还没有说完,乌兰忽然扑通一声朝齐思墨跪了下去。 第一百七十章 让三妹来 “太子殿下,眼下公主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请您让乌兰跟在一边照顾吧,今天大吵大闹是奴婢的错,可奴婢也是关心公主,关心则乱,请太子殿下成全。”乌兰一边说着,一边朝齐思墨磕头,那动静听起来是有些大的。 她即便是为人属下,可也从来没有受过这样大的罪,此时心中明明怒火万千,可还是要强忍着,不过,这一切都是为了公主,所以,都是值得的。 乌兰也不知道自己磕了多少头,只知晓,当自己最后被宫中的小宫女们给扶起来的时候,齐思墨那些人已经走远了。 “你们再去端几个火盆来。虽然有地龙,可我还是担心公主难受。”也不顾脑袋的伤口还没有包扎,她起身,等稳住自己从脑袋上传来的晕眩,这才靠在门上朝一群人吩咐道。 他们熬药的熬药,搬东西的搬东西,等到全部忙活完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 乌兰站在殿前的台阶上,她一眼就瞧见了李毓秀和林婧如住的地方,当初,两人因为家族的没落而失宠的时候,乌兰暗地里还嘲笑过她们,因为她们总是想欺负公主,可现下看来,乌兰想,到底是谁输谁赢呢,在她和公主的眼里,这宫中,除了太子殿下,不,连太子殿下都没有公主失去的这个孩子重要。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明明,公主连自己要当娘了都不知道,孩子竟然就这么没了,全都是被他们害的,全都是! 乌兰越想,情绪越激动,整个人都有些崩溃了,加之原本就忙活了一晚上,她的腿渐渐的软了下来,就那样无神的摔在台阶上,可即便如此,那疼痛也并没有将她心中的怨恨给熨平。 明明……可以不是这种结果的。都怪御医,如果不是御医,公主肚子那么疼…… 不对!不对!公主的肚子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疼起来,她今天一直很安静,也没有做什么剧烈的动作,怎么会这样? 一想到这一点,乌兰忍住腿上的疼痛和脑袋的晕眩,直直的从台阶上爬了起来,转身就朝内殿跑了进去。 她跑进去的时候,新一天的太阳刚刚从外面冒头…… …… 呼延灵流产的消息,慕菀是这天早朝以后,从秦昊的嘴里听到的。 在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她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子,人好像也在瞬间变得无言了起来。 “菀儿?”秦昊哪里会不明白她心中的苦痛,曾经,他们都是已经当爹娘的人了,那孩子的离去,一直是两人心中的痛。 慕菀不否认,在那次流产以后,对于孩子,她简直是想要的很,所以就愈发的受不住,每次听见这种事情,她的心都会不由自主的抽抽,因为,孩子和家,是她心中最最柔软的部分。 “别难过,宝宝会回来的!”秦昊伸手将她抱到了怀里,紧紧的揽着她的腰。 慕菀点头,可眉头间仍旧带着一抹难过:“秦昊,呼延灵的事情,是她自己,还是?” “是子时前发生的事情,今早刚刚从宫中传出来,至于过程如何,还要好好的查探一番。”秦昊开口解释道。 慕菀紧紧的抱着他的腰,低头嗯了一声。 不管大人如何,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虽然眼下还没有答案,可慕菀总觉得,这孩子的事情,不似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对于呼延灵没了孩子的这件事儿,慕菀他们心存疑惑,呼延楼同样心存疑惑。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和巫师皆是大吃一惊,而与他的惊诧不同,巫师的表情是有些骇人的。 他似有些怔愣般,一时之间,竟是立在那里,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巫师,又出事了!你不是会算会预知么,那你告诉我,呼延灵的孩子为什么会没了,你知不知道这孩子对我们匈奴的重要性,嗯?有了这孩子,日后等齐思墨登上皇位,我们就可以来牵制齐思墨了,可现在呢,现在呢!什么叫不能生孩子了?啊?”昨天晚上,巫师待在御书房一直很晚才回来,他和齐皇说了什么,呼延楼也不清楚,而且,也问不出来,后来又出了呼延灵这档子事儿。 想到这里,他暴躁的情绪忽然收敛了起来,然后就听见他动静不大的道:“我在想,是不是该差人回去送信,让父王将三妹也给送过来,三妹的身体自幼就比二妹强壮,等她来了,将她送上齐思墨的床,应该就可以了。” 在他的心里,亲情存在的理由,就是——更替!呼延烈死了,自己补位。呼延灵不能生孩子了,那……就要老三上了。 可显然,巫师的看法同呼延楼不一样。 对于呼延楼的这个主意,他摇头否决:“不可以让三公主来,二公主都做不到的事情,三公主,更做不到了!” “巫师,你是小瞧了三妹,高看了二妹吧,不得不说,二妹可是所有的兄弟姐妹中最蠢的一个,三妹才是最精明的那个!”呼延楼对巫师的话很嗤之以鼻。 巫师摇头:“三公主虽然精明,可注定是个福薄的人!二公主看似固执简单,可齐思墨这人,论心思,十个三公主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对于他这样精明之人,你以为,他会看不出来,谁在耍聪明,谁是真心的喜欢她么?” “如果你这样说,那我的确是无话可说,毕竟,呼延灵这么蠢的人,在匈奴的王室可是难得一见!”呼延楼冷嗤了一声。 两人的意见根本不合,而呼延楼跟呼延烈最大的差异就是,呼延楼从来不会听自己的,连一点意见都听不进去,更不用说其他的主意了。 “太子殿下,三公主这件事情,请您还是要听我的,要不然……不仅不会有什么好处,必然会给匈奴带来……” “够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巫师以为,我还会信你的,父王和大哥信你的,不代表我就会信,再说了,你即便是要信,也该做出一点成绩来才是你瞧瞧现在,你预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第一百七十一章 虎毒还不食子 呼延灵醒来的时候,甚至都来不及看看面前的场景,小腹处的疼痛又一阵阵的袭来,让她下意识的就闷哼出了声。 “公主,你醒了?”一直守在一边的乌兰听见呼延灵的动静,整个人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她伸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乌兰,我……是不是……怀孕了!”难受的位置来自于小腹,那种疼痛,好像要渗出皮肉一般,她转了转头,脸上的神色一寸寸的苍白了起来。 乌兰的手一顿,随即又紧紧的握住,她看着呼延灵询问而又悲痛的目光,也没有躲避,她其实想过要隐瞒的,可显然,隐瞒是没有什么用的。即便自己不说,也会有别人说的。 “公主……孩子……的确没了。”乌兰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来,可这话刚说完,呼延灵就那般令人猝不及防的,直接吐了一口血出来。 “公主?公主?”乌兰急的不行,立马朝外面吆喝人。 昨天晚上刚刚忙活了一晚上,结果呼延灵刚刚醒过来又是这样一派杂乱的景象,乌兰站在一边,看着御医又在给呼延灵诊脉,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只跟她说了孩子没了,她已经吐血了,如果公主知道以后很难怀孕,那……结果是不是更…… “老天啊,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让她遭受这么多。”乌兰的身子软了下来,顺着殿中的柱子直接滑了下来,她无力的坐在那里。 昨天检查过,公主吃的东西也没有问题,可……可她总觉得处处透露着诡异。 …… 呼延灵这边的情况起起伏伏,可巫师的确和齐思墨接上了头。 呼延楼这两天正为了呼延灵的事情要跟齐皇讨公道,对于巫师和齐思墨,他都很不待见的很,所以正好方便了这两人的接头。 书房中, 齐思墨很客气的看着面前坐着的人,声音温雅的询问道:“巫师,不知,你指的合作是什么?” 呼延楼对自己万分嫌恶,所以,眼下只要能跟齐思墨合作办成这件事情,那么,自己的日子定然要比现在好过许多,所以,巫师十分清楚,同齐思墨合作,其实也是自己的救命稻草,要不然,匈奴的王族在京城出了这么多事情,如果自己身上没有点功名,那么自己回到匈奴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被人解决! “太子殿下,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毁了秦昊,这一点,我之前跟你说过。”巫师朝齐思墨道。 齐思墨点头:“硬来是没有办法的,所以,你要从……” 齐思墨的话还没有说完,话茬就被巫师接了过来,他点头:“我要从慕菀的身上下手,不过,现在倒是有一个小麻烦,需要太子殿下派人去解决一下。” “什么麻烦?”齐思墨顺着他的话问道,很明显,自己能听得出来,巫师现在似乎并没有全盘告知的意思。他只能静静的观察,走一步看一步,现在对巫师来说,是背水一战,对自己来说,何尝不是,所以,他愿意等待。 “我需要殿下派一个有能力的人,亲自去一趟秦昊的府上,暗中找那位小朋友说几句话!”大概是坐久了巫师这个位置,所以巫师说起话来还是神神秘秘的,让人听了,心中急躁,可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去秦昊的府上?巫师应当知道,这件事情很难!”齐思墨回道,秦昊府上原本就守卫森严,后来为了保护慕菀,更是安排的丧心病狂,即便是让隐九隐三去,只怕也会有风险。 “殿下,我敢打包票,只要给这位小朋友传了话,那么我们就多了一道保障,免得小孩子胡乱开口,扰乱了我们的事情!”巫师回道。 齐思墨瞧见巫师这般笃定的神情,终于点了点头。 “隐三,你进来!”齐思墨朝外面喊了一声,守在外面的隐三听了立即推开门走了进来。 巫师上下打量了一下隐三,方才转头朝齐思墨问道:“太子殿下的诚意我看到了。” 这人是齐思墨的贴身侍卫,武功不低,这一点,巫师清楚的很。 “说吧,你要让他去传达什么话!”齐思墨无意于废话,抬眼朝巫师看去。 巫师嗯了一声,走上前,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在听见这话的时候,隐三和齐思墨的神色都是一脸的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 从宫中回来以后,小五一直很安静,每天仍旧是跟在江夫人和慕菀的身后。 这天,秦昊终于收到了消息,原本,慕菀正陪着江夫人和小五在院子里择菜呢,结果秦昊一回来,朝江夫人问了一声好,拉着慕菀的手就朝两人的院子里走了进去。 坐在一边喝茶的江太傅瞧见秦昊这样子,眉头又开始皱了起来,在小五安静的在院子里走着的时候,他上前,坐在了江夫人的对面,皱眉道:“看见了么,这么多天,刚下朝,其他的事情他是一点都不顾,满院子的找慕菀,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他要被女色给迷了眼!” 江夫人很不爱听他说话,所以听见他这样说,她摆手道:“我不是同你说了,这种话不准再说了么?” “哎,妖孽啊!”江太傅从始至终都对秦昊寄予厚望,所以在看见秦昊将慕菀排在所有事情中的第一位的时候,他对于慕菀的不满就渐渐的达到了一个不矮的高度。 “你适可而止,这种话不要在昊儿的面前说,他们俩过得有多么不容易,你又不是不知道。”江夫人是打心眼儿里心疼这两个孩子,偏偏江太傅从始至终都对慕菀看不过眼。 “如果没有慕菀,他的道路会一帆风顺,等他到了那个位置,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要偏偏在一个女人身上目光短见!”江太傅声音小声的冷哼道。 江夫人终究是忍不住了,抱起小篮子,朝自顾自的在散步的小五喊道:“小五,跟婆婆去厨房了,你肚子饿不饿啊?” 小五听见江夫人的喊声,小脚步一停,乖乖的朝江夫人走了过来,江夫人一手拿着篮子,一手腾出来牵着小五的手,一大一小朝着厨房出发了。 江太傅看着两人的身影,又转头瞧了瞧超然楼里,紧紧关着的院门,他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秦昊,对慕菀还是太上心了,女人的事情,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因为女人亡国。 江太傅很怕,这么继续下去,秦昊也会成为那样的人。 不对,秦昊已经是那样的人了,他已经将慕菀放在了第一重要的位置上。 …… 秦昊拉着慕菀进了书房,一进屋子,秦昊话也不说,先是给慕菀做好了保暖工作,这才拉着她的手坐在了一边。 “是宫中的事情有眉目了么?”慕菀安心的让他帮自己披上了披风,但是也很习惯性的伸手拉住了秦昊的手搓了搓。 两人的相处已经形成了一种甜蜜的习惯,每每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她加衣服,而她在他回来的时候,第一事情就是给他暖暖手。 大半年前,还互不了解的两个人,此时已经成了彼此最甜蜜的温暖。 秦昊干脆将慕菀抱到了腿上,点了点头:“嗯,看来我同菀儿的确是心有灵犀。” “快说,呼延灵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两人之间的关系无比的亲昵,慕菀在秦昊的腿上调整了一个姿势,然后这才拉着秦昊的衣服问道。 秦昊一听,声音沉沉的道:“是东宫的人所为。” “东宫……是齐思墨还是齐思墨的那些女人?”慕菀一惊,拉着秦昊衣服的手也是一顿。 秦昊摸了摸她的脸,目光温柔:“应当是前者,你觉得呢?” 慕菀点头,心头泛着一股凉凉的气息:“我也觉得,东宫那两个女人显然已经是废了的,至于东宫的其他人,除非有齐思墨的默许,要不然,谁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秦昊嗯了一声,低头啄了啄她的唇,总是忍不住的想要深入。 慕菀的胳膊虚虚的揽着他,心中却在不断的抽气。 “他……怎么会狠心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呢?”慕菀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不相信:“孩子是无辜的啊……他这一辈子可能还会有很多孩子,可呼延灵,可能只会有这一个了,这对呼延灵来说,太不公平了!” 即便她们站在两个对立面,可在孩子的问题上,慕菀还是和呼延灵站在一起的。 秦昊摇头:“菀儿,你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对齐思墨来说,呼延灵与其说是一个妻子,还不说是一个和亲对象,在他的眼里,呼延灵身上,匈奴的标签是大于妻子的标签的,所以,这孩子一旦生下来,以呼延灵现在正妃的位置,日后必定会成为两国争论的焦点,所以……” “所以,他就早早的把他扼杀在母亲的肚子了么?可是,齐思墨怎么知道那孩子是男是女啊,如果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呢,再说了,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眼里的宝贝,他们凭什么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既然现在不要,那当初为何要让呼延灵怀孕?”慕菀越说,情绪就有些激动,对于孩子,她一直不能释怀的。 眼瞅着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秦昊赶紧将人给抱到了怀里,他紧紧的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温柔疼惜的吻不断落在她的耳边和发顶,他抱着她,仿佛是抱着自己全世界般的珍视,声音同样疼惜的道:“菀儿,我们的孩子会是我们的宝贝!” “对不起,我情绪是不是又激动了,可我控制不住,如果齐思墨现在站在我的面前,我恨不得同他打一架!”在这件事情上,齐思墨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可怀孕的是呼延灵,失去孩子的也是呼延灵,凭什么所有的苦痛都要由他来主宰。 “齐思墨会有报应的。”慕菀无力的将脑袋靠在秦昊的肩膀上,伸手紧紧的抱着他。 秦昊嗯了一声,伸手不断的拍着她,安抚她。 …… 江夫人钻进了厨房,小五就自个儿在外面玩儿。厨房院子的角落里养了几只鸡,都是江夫人置办的,准备养着给慕菀补身子的。 而小五就乖乖的蹲在鸡窝的外面,看着几只鸡窝在里面热乎的靠在一起。 可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忽然落在了他的身边。 自从江家的事情以后,小五就变成了一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对周围的感知也很敏感,所以在看见人影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要喊出声,但嘴巴很快的就被捂住了。 但与此同时,外面已经有了响动,隐三知道,这定然是自己被发现了。 明明他刚刚进来。 想到时间的迫切,他很速度的捂住小五的嘴巴,在小五的耳边说道:“小孩子的眼睛都是干净的,知道你为什么会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么,因为,你就是祸端,是你害死了他们!” 隐三用极其快的语气说完,眼瞅着已经来不及了,他一手就将小五给摔了出去,然后就迅速的飞身,可相府的暗卫已经要追上来了。 “小五,小五!”后面厨房里的江夫人听见了动静,也顾不得手上还沾着面粉,立即跑了出来,将被摔在鸡窝上的小家伙儿给抱了起来。 因为碰撞,小家伙儿的身上磕着了,让江夫人的心里一阵心疼。 只是,小五整个人的状态就跟掉魂儿了一样,同当初在江家的那天晚上没有什么区别。 “小五,小五!”慕菀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急急的赶了来。 秦昊也不多说,抱过小五就跟慕菀一起回去了。 “小五,小五,你应大姐一句。” “小五!” 这一路上,不管慕菀怎么叫,小五就是不说话,状态好像又回到了当初血腥的那一晚后,一双大大的眼睛也很无神,迷迷茫茫的,甚至连身子都不知道怎么动了,整个人就是空洞了起来,没有丝毫的生气。 “秦昊,这怎么办?”慕菀有些担心。 “淮安已经下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不可承受之重 秦昊和慕菀将小五给带回去以后,秦昊仔细的给小五查探了一下,身上并没有伤口,也就证明,他刚刚并没有受伤,除了小小的摩擦。可小五的状态明显就是不对,那模样瞧着,甚至比之前的样子还要恐怖许多。、 秦昊伸手抱住了小五的肩膀,在小五迷迷瞪瞪,没有什么精神的时候,他尝试性的开口问道:“小五,刚刚那人同你说的,都是假的。” 小五听见秦昊的话明显的一愣,跟在一边的慕菀瞧见小五这个反应,立即朝秦昊看了过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看来,他们猜对了,刚刚那人并没有对小五动手,果然是跟小五说了什么让他害怕的话。 “小五,你是最好的孩子了,别人跟你说的,都是假的,你应大姐一声好不好?”慕菀拉住了小五的手,轻轻的揉搓着,开口问道。 小五的目光因着两人的话,眼珠子微微的转了转,朝两人看了过来,但很快,他心中好像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顿时又给退缩了回去。 “那你睡一会儿好不好?大姐在这里陪着你!”慕菀的心里心疼极了,小五一连受了这样大的打击,小小的孩子哪里能承受得住,都是自己不好,自己该一直陪着他的。 想到这里,慕菀不禁将小孩子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主子,是隐三!”淮安喘着大气跑了进来,朝秦昊回禀道。 秦昊一听,同慕菀又对视了一眼。 “这里面定然有什么阴谋。”慕菀朝秦昊道。 …… 东宫, 隐三自己承认,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因为巫师和齐思墨的百般叮嘱,所以他白班计算时间,甚至还在东宫里演练了很多次,可到底还是低估了相府里的守卫。 想到这里,他不禁摸了摸后背上的那道伤口,有些深……啧……真疼。 他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就要朝自己的房间走去,结果刚进了东宫,就瞧见了躺在殿前的人。 殿前摆着一张躺椅,即便是隔着这么远,隐三仍旧能看见那人脸上的苍白,她苍白着一张脸,短短的时间,整个人好像瘦了一圈一样,蜷缩在躺椅里,她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就躺在那里晒太阳,乌兰坐在她的身边,目光始终放在她的身上。 大概是他注视的时间有些久了,还是乌兰先发现了他。 乌兰起初并不想搭理的,可转头的时候,意外的看见了隐三身边落下的血迹,她低头朝呼延灵说了句,呼延灵那双无神的眸子,这才微微的转了转,朝隐三的方向看了过来。 在呼延灵那虚弱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隐三不知道该在呢么形容自己心中的感觉。 这就是感情吧,这就是世间万千女子追逐的感情么,她……竟是被伤成了这个模样。 “隐大人,你怎么……”因为呼延灵的身子受损,所以乌兰直接将药箱放在躺椅下面,呼延灵同她说了什么,她便拿出一瓶金创药,上前走到了隐三的面前,交给了隐三。 “你怎么受伤了?这是金创药,是匈奴的大夫做的,你要是不放心,可以不用!”乌兰伸出了手,可瞧着隐三一直没有动弹,她这才开口说了一句。 隐三听见这话,知道她们误会了,立即伸手将药给拿了过来,表情淡淡的朝乌兰道了谢,这才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在隐三转身的时候,乌兰这才看清了隐三身后被划开的血口子,她皱眉,可眼下,她们自己的事情都有些顾不过来了,隐三的事情就更不在她思考的范围了。 …… 隐三手里握着那瓶药,脑袋中想的却全都是呼延灵那张苍白的脸,都说流产对女人的伤害极大,可她脸上的灰白,远远比那些伤害严重。 “大哥,我劝你,不要同太子妃那些人走的太近。”就在隐三出神的推开自己的门的时候,旁边忽然走出来了隐九。 隐九看着隐三的模样,机灵的目光从他手中握着的东西一扫而过,语气也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只听他道:“太子妃终究是匈奴人,是不可能……” 隐九的话还没有说完,隐三忽然伸手,一把将隐九给压在了房间的墙上。 因为这巨大的动作,他后背上的伤口裂的更大了,可此时,所有来自身体上的疼痛都被他给摒除在外。 “她没了孩子,是你动的手?”隐三目光阴鸷的看着隐九。 隐九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是一脸讥讽的看着隐三:“大哥,我是来给你提醒的,不是让你揍我的。” “老九,我还没有动手。”隐三说完,忽然退开了,神情淡漠,又回到了少言少语的模样。 “我只是给你提个醒。”隐九从墙上下了来,面色沉静,自以为精明的朝隐三道。 “我不需要你给我提醒,若说这东宫中谁可以伤害主子,可太子妃绝对不会!”那个女人有多痴心,他清楚的很。 “那这也是主子的事情,同我们无关!”隐九是个唯利益者,所以,感情在他的眼里,是需要往后排队的。 “我明白,不需要你来提点我!”说完,隐三抬眼朝隐九道:“出去吧。” 隐九还要说什么话,可瞧着隐三的脸色的确不好,也就没有多留。 隐九离开以后,隐三站在那里,想着刚刚隐九的话。 听他这意思,太子妃的事情极有可能就是他动的手,而隐九之所以动手,那就代表,这其实是主子的意思。 竟然……是主子的意思。 太子妃若是知道这背后的一切都是主子的意思,那她……只怕会心死的吧。 …… 隐三几乎是刚刚将伤口给收拾好,那边齐思墨和巫师竟然亲自找了来。看着隐三的伤口,齐思墨面上没有任何的异常,可语气听起来,带着几分失望:“你暴露了!” “嗯,属下今天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隐三起身,将今天在相府中发生的一切给说了出来。 巫师的意见显然跟齐思墨的不同,听见隐三这话,他只关注的问道:“那句话你可有传达?” 隐三点头:“已经告诉了那孩子。” “很好,不管暴不暴露,只要已经告诉了他,那就好了!” ------题外话------ 谢谢送票票送花花,送五分好评,送币币的菇凉们,若若问我要不要剧透一点,我觉得,应该有人能猜到吧,就不要我剧透了吧,关于灵灵。下周末作者君面试,不过这些天我会努力更新的。也感谢大家这些天来对作者君的包容,哎,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谢谢你们。鞠躬! 第一百七十三章 封住了他的嘴巴 齐思墨听着巫师的话,百思不得其解,可偏偏巫师说事情又藏着掖着,现在很显然,巫师的态度很笃定,想来他手里定然是有什么极其重要的把柄。 “巫师为何要找那孩子?”齐思墨不明白,虽说小五是慕菀的亲弟弟,可从小五的身上下手,绝对是摸不到秦昊命门的。 巫师对于其他的原因,果然是闭口不谈,可齐思墨的这个问题,他却给了一个简单的答案:“因为,那孩子见证了江府的杀戮!” 这么普通的一句话,听起来好像是带着几分怪异,可不明就里的齐思墨,还是不能理解,不过,巫师可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了。 “给这孩子封了嘴,接下来,咱们就要做另一件事儿了!”巫师从始至终都将内心的计划给遮掩的严严实实,站在一边的齐思墨听完。温润的眼神下,已经遮掩不住里面的阴沉,可太过高兴的巫师,此时并没有察觉。 …… 小五这两天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了,从起初的不言不语,到后面便开始有些近似疯癫了。 秦昊找了御医来给小五诊断,可仍旧丝毫的作用都不起。 慕菀一脸担心的看着蜷缩在床上的小东西,她伸手紧紧的握住了小家伙儿,可小家伙儿的嘴里仍旧念念叨叨的道:“不是我……不是我害的。” 慕菀反反复复听见的就是这句话,她们能猜到,是有人同小五说了什么话,可到底说的是什么内容,还是没办法探查。 “小五,不是你害的,你同任何事情都没有关系,你能听到大姐说的话么?”慕菀尝试性的跟小五聊天儿,但仍旧无济于事,小五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那个世界里,有让小五溺毙的危机。 “等等。”慕菀自己在床边转着圈,忽然,她的脚步蓦地停了下来,她脑中忽然想通了什么。 小五的变化就是从江府的大屠杀以后开始的,江府的事情让小五受了很大的打击,而如今小五好像在害怕什么,小家伙儿这么久以来,最大的梦魇就是江府的事情,所以……这是不是可以代表,东宫的人跟小五说的话,其实就是跟江府相关的。 难道是说,他们故意将这样的打击在小五的身上累积,想要将这个小孩子给弄崩溃么? 应当是这样,对,一定是这样。 “惊夜,你帮我看一会儿小五,我去找秦昊。”慕菀觉得,她要将这事儿跟秦昊说一说,秦昊知道的东西比较多,或许,他应该有法子,不仅可以让小五走出梦魇,也可以知晓,东宫那群人到底是打得什么主意。 …… 慕菀去找秦昊,可绕回超然楼的时候,找了一圈才从安伯那里知晓,秦昊刚刚出去了。 “夫人,需要派人去给主子送信么?”安伯朝慕菀询问道。 慕菀摇了摇头:“不用了吧,那等他回来窝再跟他讲。”说着,慕菀又急匆匆的回去了。 小五现在是住在江夫人她们的院子里,晚上的时候,他还是喜欢江夫人抱着他睡觉,大抵,那样是最令他有安全感的,仿佛娘亲还在世上一样。 她回去的时候,原本应该守在屋子里的惊夜正端着一大盘水果朝里面走,看见惊夜此时还在外面,慕菀立即上前问道:“惊夜,不是让你在里面守着么?” 惊夜看见慕菀,脸上带着几分放松的笑意:“主子,小五肯跟我说话了,也不闹了,安安静静的,像是好了一样呢!他想要吃水果,我……” 惊夜的话还没有说完,慕菀的脸色就已经变了,她拔腿就朝院子里跑去,结果……屋子里已经空空如也了! ------题外话------ 很久很久之前,埋过一个伏笔,跟这两张正好是呼应的,估计大家也都忘干净了。 作者君的城市,气温已经快要高达四十度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玉佩 小五竟然不见了,而且是故意支开惊夜的,也就是说,为了让惊夜相信,他竟然真的做出了一幅乖乖听话的表情。 “安伯!”慕菀的脸色冷凝,不知何时,她周身的温度已然同秦昊差不了多少,那样子,让相府的人看了,只觉得两位主子之间的感觉是越来越相像了! 安伯听见了慕菀的动静,赶紧匆匆的跑了过来。 “安伯,让人守好了府中,将小五给找出来!”慕菀知道,小五虽然走不出相府,可整个相府的地方也不算小,所以也是一个不小的工程量。 “这孩子,该是跑到哪里去了?”就在暗卫们全都四散开的时候,慕菀安静的站在那里,心思沉沉的想到。 …… 秦昊出去的快,回来的也快,回来的时候,刚到门口,忽然就听见了府中的吵嚷声,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去询问什么,后面,流渊面色凝重的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怎么了?”看见流渊的眼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秦昊的心神也是一凛,应当又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主子,今天上午,巫师一行人跟着几个太监又要进宫,可我们发现,回去时候的太监同今天出来的几人,有一人模样差别太大,玄机楼那边有人记了画像,察觉到不对以后,我们就在宫门口查岗部派了人,参与入宫的例行检查,结果……” “结果,那人不是阉人么?”听着流渊这样说,秦昊已然猜到了结果。 流渊点头,可显然,这事情还没有说完,更让人心惊的……在后面。 “主子,那人……您也知道的!”流渊越说,面色越沉重,也伴随着浓浓的纠结。 “谁?”秦昊其实是有些疑惑的,因为,他并不觉得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需要流渊这样纠结,这世上,最能让他纠结的就是菀儿,可菀儿的状况好得很,况且,他和菀儿是互相相信的。 流渊哪里会看不出秦昊脸上的自信,可偏偏,事实就是残酷的,不管如何,夫人和小五还是被拉下了水。 “主子,那人是米粮店的掌柜,您可还记得?”流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朝秦昊道。 “米粮店?”对于这个答案,秦昊的确是有些震惊的,他抬眼:“就是暂留菀儿遗产的那位?” “嗯。”流渊点头,其实他心里也清楚,以秦昊的记忆力,刚刚的这个问题,其实根本就不是问号,他敢打赌,秦昊记得这个人,因为当时他们的确去查过这人,可那时候,这人是一点纰漏都没有的。 “我知道了。”除了这一个问句意外,令流渊奇怪的很,秦昊竟然什么都没有问,转而又去关注府中的事情了。 …… “什么?小五不见了?”秦昊一脸诧异的问道。 安伯点头。 秦昊大约在原地站了三秒,脚步一转,直接去了沉香榭。 他的这个选择,有自己的直觉,也有对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心思的探究。 当初,他父母被杀的时候,起初的时候,他整个人极其没有安全感,甚至连睡觉的时候,要么躲在柜子里,要么躲在床底下,谁都不想见,就是想一个人找到一个很有安全感的地方呆着。 而在相府中,最让小五有归属感的地方,大概就是沉香榭了,虽然还不如他在江夫人那里住的久,可当初,他们姐弟俩,的确就蜗居在这里。 秦昊推门进去的时候,直接奔着屋子里的各种柜子开了去,淮安和流渊见此,也跟着帮忙。 “我怎么觉得这里跟遭贼了一样!”流渊脚下忽然踩到了一些东西,他抬脚,看着脚下的碎银子还有小铜板,不禁叹了一句。 秦昊转头,看着靠近床边的底下的狼藉,立即仰头朝房梁上看了看,果然,那个被慕菀放上去藏银子的小盒子已经歪了,大抵这些东西都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他又低头,看了看位置,也的确能对的上。 可就在他低头的时候,他的目光无意间的扫到了床底下,露出小半块的翡翠色的半边玉佩。 那玉佩上的花纹…… 不可能,菀儿给的那块玉佩,分明还在他这里。 可这一块……又是什么? ------题外话------ 玉佩的事情,之前我也交代过,很久很久之前。 第一百七十五章 秦昊,是我有问题么 “咦,你们主子过来了?”秦昊正握着手中的玉佩的,蓦地就听见了外面传来了慕菀的声音,而等他抬眼的时候,慕菀已经一脸着急的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怎么样?找到小五没有?”慕菀急匆匆的上前,蹲在了秦昊的身边。 秦昊刚要摇头,可下一秒,耳朵就忽的一动,他转头,伸手,在瞬间,就将床底的帘子给掀了开来,而等他掀开的时候,露在众人面前的,就是小五那双惊恐无比的眸子。 “小五,你怎么藏到这里来了?”看见小五的模样,慕菀立即伸手将人给捞了出来,只是没想到,这才刚动手呢,小五就开始一个劲儿的挣扎。 秦昊见此,亲自动手将小五给抱了出来,小五的情绪很激动,一个劲儿的在秦昊的怀里拳打脚踢。 “菀儿,跟我来!”秦昊转头,朝慕菀说了一句,然后一手敲在小五的后颈上,小五这才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 超然楼, 慕菀给小五盖好被子,又朝门外守着的淮安和惊夜叮嘱了几句,这才关门,回了她和秦昊的屋子。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秦昊正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听见开门的动静,他也没有转头,只是声音低低的,朝慕菀道:“菀儿,到我这里来。” 慕菀并没有多想,应了一声,很自然的就走到了秦昊的身边,秦昊伸手,慕菀揽住了秦昊的脖子,习惯性的就坐在了秦昊的腿上。 秦昊一手抱着她,一手将今天在沉香榭发现的玉佩给拿了出来。 慕菀并不知道内情,看见这玉佩,她还一脸疑惑的道:“哎,你怎么又将这东西拿出来了?” 秦昊转头,看着慕菀,也丝毫没有要隐瞒的意思:“菀儿,这不是你捡到的那块!” “什么?”慕菀有些怔愣,甚至有些来不及反应。 秦昊就将今天在沉香榭发生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慕菀一听,眉头很无语的皱了起来:“这是……小五的?” 秦昊嗯了一声:“菀儿,你的小金库我们俩之前是看过的,并没有两块玉佩,而刚刚我已经让淮安检查过了,地上掉落的那些东西,全都是小孩子的东西,所以,定然就是小五的。” “小五的确有一个盒子,装着他很小的时候的东西,可那些东西都是平姨留给他的,即便这玉佩有嫌疑,可小五,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慕菀回答的笃定,当初小五回国公府收拾东西,还是自己守在外面把门儿呢! “你所说的平姨,就是你娘的……” “是我娘的丫鬟!”慕菀开口解释道。 “菀儿,还有一件事情,你也有必要知道。”秦昊也没有犹豫,又将米粮店老板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听到这件事,慕菀是彻底的确定了下来。 “秦昊,事情已经烧到我和小五的身上了,这玉佩……不对,应当说,是我……是我,大概又要惹麻烦了!”慕菀有种直觉,甚至在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心里有种很刺痛的感觉,细细的麻麻的,让她心中难过。 天哪,不会这么狗血吧,这两块玉佩,自己的那块是捡来的,可小五这块,十有八九就是原本带的,难道,自己的身份也有问题么?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我很欢喜 “傻,不是你惹麻烦,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秦昊对于慕菀是一点的怀疑都没有,听见慕菀那低垂的语气,他摇了摇头,好笑的将人全都给抱到了自己的怀里,慕菀现在完完全全就是以一种小孩子的姿态被秦昊抱着。 只不过,两人私底下的亲昵比这更甚的也不是没有,她安心的在秦昊的怀里蹭了蹭,声音淡淡的道:“你是指匈奴的那些人么?秦昊,你得听我说。” 说着,慕菀忽然转了转身子,抱住了秦昊的脑袋,两人的目光直视着,慕菀盯着秦昊的眼睛,声音依旧如故,淡淡的道:“你听我说,即便我手中的那块玉佩是捡来的,可……可小五手中的那玉佩……我无法保证,你应当知道,我一直没有出过国公府的那个小院子,所以即使是平姨去世的时候,我也不在身边,甚至,我同小五的关系亲近,也是小五主动来寻得我。我的话你明白么?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所以……所以你不能片面的全都信我,我知道的,你走到现在这一步,并不容易,我也知道,如今……如今我们跟匈奴已然是你死我活的地步,其实我知道……唔!” 慕菀其实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可奈何,这还没有说完呢,唇齿就被秦昊给攻占了,他扣着她的后脑勺,一个劲儿的在她脸上亲吻着,不过,这姿势可真够别扭的,她的身子都快拧成麻花了。 大概是看出了慕菀身子的不对劲儿,所以秦昊忽然起身,在将慕菀的身子贴在桌子上之前,他大手一挥,直接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挥落在地上,文房四宝除了砚台,全都落在了地毯上,听见这样的动静慕菀下意识的就要啊出声,但预料中的声响并没有出现。她差点要忘了,这里铺着厚厚的地毯,秦昊知晓她常常不喜欢穿鞋,所以这房间里的地毯厚实的很。 不过,很快,慕菀就没有什么功夫去思考其他的问题了,因为秦昊的唇齿再次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对于彼此的吻,他们俩向来没有什么自制力,尤其是慕菀。秦昊这人平常的时候冷清的很,可一旦浓情起来,整个人的状态同平常有一种巨大的反差,那模样,浑似被情给浸染了。 慕菀很不克制的承认,她喜欢看见秦昊这样,喜欢看到秦昊因为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他的一寸寸俊容,他的喘息,他炙热的吻,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而存在的。 这让慕菀满足的很。 原本两人的确是要说事情的,但说到半路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慕菀紧紧的抱着秦昊的脖子,不知为何,眼角竟然隐隐的有了微微的泪花。 正在亲吻着她脸颊的男人感受到从她眼里流出来的涩意,他停下了动作,声音有些嘶哑的道:“弄痛你了?” 慕菀摇头,可眼里的点点泪光还是让秦昊的心无比的柔软了下来。 “那为何哭了?”他低头,一点点的吻干她的泪痕。 慕菀仍旧摇头,她抱着秦昊的脖子,微微的用力,将他往下拉了拉,声音低低的道:“没有,只是觉得心中很欢喜。” 秦昊笑,低头又吻住了她。 …… 因为两人的这一场胡闹,慕菀原本还想说什么的,可到底还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秦昊身上只松松的穿着一件外衣,黑发散在身后,他坐在床边,修长的手指一下下的在慕菀的脸上流连着。 “你想要说的话,我都明白。”房间里,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回转着:“只要有我在,你不必想太多!” 慕菀此时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梦中好似是梦见了什么温暖的事情,她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微微的弯了起来,秦昊看见她这梦中的笑容,他的唇角也勾了起来。 “我也很欢喜!”他俯身,在她的唇上亲了亲,这才起身,开始收拾好自己。 …… 眼下,京城的局势一天一个样儿,可秦昊这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江太傅想要来问问秦昊,结果就被惊夜和淮安给挡在了外面。 这两人一挡就是挡了自己半个时辰,就在他第二次来的时候,这才看到了刚从超然楼里走出来的秦昊。 “老师!”看见江太傅,秦昊神色淡然的菀问候了一句。 江太傅有些无奈的看了眼后面的超然楼,神色之间有些不悦,这才开口问道:“慕菀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秦昊摇头,表情上并没有什么起伏。 江太傅叹了一口气,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话你大概是不喜欢听的,可老师还得劝你一句,不要太近女色,你不能让一个女人影响你的决定,这些天京城中的局势已经暗涌不断,这种时候,你该好好的谋划事情,而不是一心扑在一个女人的身上,至于小五的事情,我已经跟你师娘说了,她会好好照顾小五的,昊儿,眼下,你不能分心……你……” 江太傅说完一连串的话,刚要多说什么,视线忽然被秦昊脖子上的痕迹给吸引过去了,他不是没有经历过年少,他是过来人,不会明白那红痕意味着什么。一看到那红痕,他再仔细看去,哪里会不知道,刚刚两人在屋子里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一想到这一点,江太傅心里这火气啊,立即朝秦昊道:“你……你这是做的什么事情,难不成你也想要美人不要江山,慕菀她有哪一点……” 江太傅被那吻痕一刺激,说话的时候,就开始直接冲着慕菀黑了起来,可秦昊并不允许别人这样来说自己的心上人,他摇头,适时的制止了江太傅接下来的话:“老师,这件事情我有分寸,老师不必担心!”说完,他甚至也没有再多过问什么,就朝外面走了去。 看着秦昊的身影,江太傅心中这个火气啊,简直是无处发泄了。 作孽啊,京城已经要翻天了,他竟然还有功夫在这里男欢女爱。 惊夜守着超然楼,看见江太傅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她的心里有几分反感,其实主子是什么样的人,跟她相处久了就会知道,江太傅这种在背后议论主子,这一点,惊夜觉得很是不耻。 …… 江夫人正在那里熬粥,加了一些果仁和葡萄干,很是合小孩子的胃口,她想,昊儿和菀儿的事情她也帮不上大忙,但是照顾好小五这件事情应当还是可以的。 这几个苦命的孩子啊。 一想到这一点,江夫人的心里也忍不住的一个劲儿的叹气,可这抬头的时候呢,就瞧见江太傅一脸气呼呼的走了进来。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江夫人诧异的看着江太傅。 “怎么了?我都快被气死了,那个混小子,大白天的……哎,我都不好意思说,气死我了!”江太傅说着,直接进了屋子,他的话让江夫人一头雾水。 江夫人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也没听出来,这才又专注于自己的粥,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待会儿去给小五送粥的时候就知道了。 …… “惊夜,刚刚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菀儿和昊儿没事儿吧?”江夫人提着粥,正好看到了守院子的惊夜。 惊夜听见江夫人这话,脸色有些微红的摇了摇头:“相爷已经出府了,我带您去见小五!”说着,惊夜赶忙在前面带路。 而江夫人看见惊夜这表情,还有那微红的耳根,一时之间,心头的疑惑更重了。 他们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小五还躺在床上睡觉,小家伙儿紧紧的抱着枕头和被子,将自己缩在床上的角落里,看着那小模样,很是可怜,从他的睡姿上就能看出来,他现在极度的缺乏安全感。 “我可怜的孩子。”江夫人坐在床边,轻轻的拍着小五的被子,小五原本还紧张的情绪,因为江夫人这轻轻的拍着,竟然就平静了下来。 拍了没有多一会儿,小五的呼吸就渐渐的平稳了下来。 “幸好锅里还有,这会子我拿了过来,小五也没有办法吃。对了,菀儿吃过饭了么?惊夜,要不然你去……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吧!”说着,江夫人拿着东西就朝外面走,惊夜一时怔愣,竟是忘记了反应,而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江夫人已经穿过了走廊,到了秦昊和慕菀的卧室。 江夫人敲了敲门,惊夜快步跟了过来,小声的道:“夫人,只怕主子还没有……” “是惊夜么?”惊夜的话还没有说完,里面就传来了慕菀的声音,听见慕菀的声音,惊夜顿时流了一头的黑汗:主子,不是我不救你啊。 “菀儿,是师娘啊。师娘做了粥,很好喝,你饿不饿啊!”江夫人关心的问道。 慕菀一听是江夫人,立即嗖嗖的穿起了衣服,可古代这衣服简直是太繁琐了,后来实在是来不及了,她在中衣外面只披了一件外袍,便应了一声。 江夫人推门走了进来,看见慕菀身上穿的那么点点的衣服,立即将东西放下,立马命惊夜开始找衣服。 “师娘,我自己来就行,惊夜也不晓得衣服在哪里!”他们俩的房间,大多只是两人在一起,跟寻常人家的夫妻一样,从来不需要伺候的,慕菀听见她这话,立即自己去收拾衣服,趁着这世间又去找了两件外衣。 “饿了么?快过来吃点吧!”江夫人一脸慈爱的看着慕菀。 慕菀点头:“我的确是饿了。” “咳咳……”慕菀已经坐下要吃的时候,惊夜就在一边小声的咳咳道。 慕菀不是那么迟钝的人,听见惊夜在咳咳的,她已经明白事情应该是哪里出岔子了,她立马停住了吃的动作,在自己的身上打量了一下,可并没有找到什么东西,立即又朝惊夜抬眼看了过去。 惊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被惊夜这样一提醒,慕菀立即反应了过来,嗖的一下子就朝镜子那边跑了去,结果,果然瞧见了自己脖子上那一片的痕迹。 “师娘……师娘,你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慕菀也是一脸的无语,今天同秦昊的欢喜,的确是激烈的很,一想到那些火热的画面,她的脸不禁又红了起来。 江夫人哪里会没有看见,也就是此时她这才明白,江太傅嘴里说的是什么事情,她摇了摇头:“菀儿,师娘知道,你们的处境很不容易,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你们俩能相互扶持,就是最好的了!别人的评论,你们不需要理会的。” 这方面,江夫人同慕菀的看法一样,江太傅的思想虽然有出色之处,可在男女方面的问题上,还是死板了些,尤其是在碰见秦昊的问题上。 “你们师父,其实是个很传统的人,所以,如果他说了什么话,你可以不必理会,夫妻之间,你只需要和昊儿好好走下去就是了。”江夫人拍了拍慕菀的手。 “惊夜,你去那边看看小五,我和菀儿说会儿话。”江夫人转头朝惊夜道。 惊夜嗯了一声,小声的给两人将门给关上。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的远了,江夫人的情绪好像沉静了下来,她看着面前的姑娘,说出口的话更加笃定了:“菀儿,万事儿随心。” 慕菀点头,可总觉得师娘的状态有点微微的不对。 “昊儿是个苦命的孩子,我同别人的看法不一样,我觉得,你们俩很是般配,你是个洒脱的姑娘,昊儿的心思有些深沉,有你陪在身边,恰恰是再好不过的了。你们俩的状态很好,夫妻就是要这般。”不难听出,江夫人对他们夫妻俩都是欣赏的。 慕菀挖了一勺子粥,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师娘,你和老师的状态也很好。” “我们俩……菀儿,我刚刚跟你说过,你师父是个很传统的人,所以,你觉得……你师父会只有我一个女人么?”江夫人说完这话,忽然抬头朝慕菀看来。 “咳咳咳!”慕菀被江夫人这劲爆的问题给问的浑身一愣,这是怎么回事?听师娘这话的意思,难道,江太傅还有别的女人? “我是他的正妻,在我嫁过去之前,他身边已经有了两个妾室,后来,在我们刚成亲的那两年里,因为肚子一直没有消息,所以,家里的女人越来越多,不过……后来……后来知道问题是在你师父的身上,肯留在他身边的,只有我!再后来,我们便搬到了京城,就一直这样走了过来。”江夫人并没有隐瞒,这种私密的事情都跟慕菀说了出来。 慕菀说不吃惊是不会的。 “菀儿,我知道昊儿那孩子,他的品性和性格如何,我很清楚,以他的性子,对你动情,那便说明,他是真的爱你,这种爱,同你师父的爱不同,所以,你们不必在乎任何人的言语,也没有人有资格对你们的事情说什么。”江夫人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会说这么多的话,可是看着这两个孩子,她心里的确有很多话想要说,她是真的希望,两人能一世安好的走下去。 “师娘,对不起,让你伤心了!”一时之间,慕菀也不知道要如何反应了,只是紧紧的握着江夫人的手。 江夫人摇头:“我没有什么要难过的,看着你们好,我便更好了!” 慕菀点头。 …… 秦风这两天还在京郊的军营,脱不开身,秦昊从府中出来以后,直接朝着军营赶了去。 秦风早早的就得到了消息,毫不意外,他自然也看见了秦昊脖子上的痕迹。 “主子,您这……啧啧啧。”秦风不禁啧啧了两声,秦昊不动声色的瞪了他一眼,他立即识相的打马跟着秦昊一起去了驻扎军营的后山。 山顶,军营的旗帜高高的飘着,秦风坐在那块光洁的大石头上,捞了两坛子酒过来,很自然的递给了秦昊一坛子。 秦昊在外很少沾酒水的,可今天,他的确是沾了。 两人坐在那里,秦昊转头朝秦风看去:“探子派出去了?” 秦风喝了一口酒,点了点头:“已经派出去了,阿泠那边我也已经联系了,从现在开始,阿泠那边同我联系,一旦边疆那里有了消息,我便去告诉你,现在相府是众人都盯着的地方,若是消息直接回相府,难免会被人动心思。” 秦昊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军营人多眼杂,你自己处理好,若是出了一点纰漏……” “主子是不是太小看我们了,虽然进了军营,可我一身侦查的本事,一直没有荒废,再说了,消息只会经过我和阿泠的手,这个你可以放心。”秦风对此,丝毫不谦虚,而他说的,也确实是实话。 “嗯。”秦昊点头。 秦风转头的时候,无可避免的就会看见秦昊脖子上的那两块痕迹,他简直是要憋死了。 “想说什么?”秦昊喝了一口酒,朝秦风问道。 秦风脸上的表情也并不严肃,他有些犹疑的道:“主子,夫人那里,还是要好好保护才是,我觉得,她是你唯一的软肋。” “这个我有分寸。”秦昊点头。 “既然这样,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秦风起身,哈哈的笑了起来,他这种乐天派,自从跟了秦昊以后,的确是再也没有担心过任何问题,这一次,即使对方是齐思墨和匈奴联手,他也丝毫没有怕的。 “西洲那边的军营有动静了,想来是皇上将那边的兵权给了太子,西洲那里有二十万的大军,军队素质还不错。”秦风将这两日得来的消息又跟秦昊汇报了一遍。 秦昊点头:“关于军队的交接,看似简单,实则麻烦的很,西洲的事情并不用担心!至于你,这几日的确也有人想要动你,被我给截下来了,京郊军营这个位置太过敏感,你自己小心!” “知道了知道了。”秦风点头。 …… 阿泠那边距离匈奴比较近,一些本土的消息,譬如同巫师相关的,还是要她去探查,所以眼下,只等阿泠那边的消息了。 从军营里出来,秦昊带着淮安往府中赶,走到半路的时候,天空又飘起了雪花,他一身白衣,骑着马,奔驰在街上,被这漫天的雪花衬着,那一幕,好似画中的场景一样,俊美的让人出神。 就在他们快要到达相府的时候,在长安街上,一个小不点忽然颠颠的跑了出来,看见雪花嗷嗷的叫着,看见这一幕,秦昊立即拉住了马儿,可他也没有继续赶路,就停在那里,看着那小孩子嗷嗷的喊着,小孩子的母亲急的在后面要抱住他,小家伙儿的力气不小,一个劲儿的在他娘亲的怀里吆喝着,秦昊站在那里,都能听见他奶声奶气的喊声:“娘亲,我要看雪!我要看雪!” “主子?”淮安跟上前,疑惑的朝秦昊开口。 秦昊嗯了一声,这才打马回去。 从这里到府中那短短的距离,秦昊的心底萌发出了最柔软的心思,如果……如果他和菀儿的孩子出生了,那么……那孩子,定然也会像刚刚的孩子一样,唤他爹爹,唤菀儿娘亲,会吆喝去看雪,会吆喝看雨。 那小小的一团啊…… 孩子,若你能听见爹爹的话,你可会愿意早些来到我跟你娘亲的身边? “主子,已经到了。”淮安见秦昊仍旧在出神,不禁在一边开口提醒道。 秦昊这才反应过来,他嗯了一声,放开马儿,大步朝里面走去。 “府中可有什么事情?”这是秦昊每次回府,最先要问的一个问题。 安伯摇头:“一切正常。” “夫人呢?”远远的,还没有进后院,他就看见了惊夜从一边走了过来,看见惊夜,秦昊开口询问道。 惊夜指了指超然楼上面:“跟小五在看雪。” 楼顶的阁楼上,慕菀披着一身大红色的披风,拉着小五在那里看雪。 秦昊顺着那里看了上去,只一眼,就跟慕菀的视线对上了。 慕菀一手揽着小五,另一只手朝秦昊挥了挥。 秦昊看见她脸上的笑容,只觉得浑身的疲惫全都褪了下去,他飞身上前,直接朝慕菀的地方飞了去。 “你身上不少的雪花,是不是一直在外奔波?”秦昊刚刚朝着慕菀伸出手,慕菀又直接的将他的手给拉了过来,果然,仍旧是那么的凉。 “菀儿,你这样让我很挫败!”秦昊好笑的上前,啄了啄她的唇。 “可我们之间,显然是你的手比较凉。”慕菀笑,又将自己的披风给裹了裹,让小五安心的待在里面。 “小五,等到雪下完了,我们去堆雪人好不好?”慕菀低头,朝小家伙儿问道。 小家伙儿没有回答,眼神仍旧木木的看着外面的雪花,可当慕菀怕他冻着,要带他回去的时候,他又不想走。 “惊夜,再去加一件衣服!”秦昊回头。 “两张玉佩的图像我看过了,是一对!”慕菀将身子靠在了秦昊的身上,裹住小五,开口道:“我捡的是左半边,在小五,哪儿发现的是右半边。” “我已经让阿泠去查了,很多事情,我们需要来自匈奴的第一手答案,所以,你不要多想。”秦昊知晓慕菀的心中在想什么。 慕菀摇头:“我赞同你的做法,但我同样不否认我的直觉。” “很快便要过年了,若有时间,你可以去隔壁走动走动,或者跟着师娘,只是不要胡思乱想,你知道的,这一切虽然疑云层层,可你不要忘记,也全都是因为匈奴而起,如果你现在的忧思正是匈奴人所求,那又如何?”秦昊紧紧的环着身边的女人。 慕菀觉得,这好像也没有错,一想到这一点,她心里跳动的暴躁有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是她急躁了,可这也从侧面反应了,在她内心,她很惧怕,她想同秦昊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她怕,她和他会从此分离。 ------题外话------ 端午节快乐,么么哒大家! 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的手上沾满了孩子的血 匈奴的事情交由远在边关的燕归泠去查探了,一时之间,京城之中好像也安静了下来。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可呼延灵的身子仍旧没有什么太好的起色,尤其这几天下雪,也没有办法晒太阳,所以大部分的时间她都是窝在屋子里,很少讲话,只是偶尔同乌兰说几句。 “公主,这是刚熬好的鸡汤,温度差不多了,您趁热喝了吧!”乌兰亲自将鸡汤给端了进来,好生的查验过以后,这才放心的让呼延灵喝。 自从孩子流产的事情发生以后,乌兰的警惕心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呼延灵嗯了一声,没有什么表情的就将一碗鸡汤给喝了下去,这鸡汤刚下肚,外面已经有了动静,呼延灵抬眼的时候,齐思墨就穿着一身墨色的大氅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站在门口,解了大氅交给隐三,又拍了拍身上的雪,这才朝内殿走了进来。 “手怎么还是这样凉?”齐思墨上前很自然的握住了呼延灵的手,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他温柔的开口道。 呼延灵摇了摇头:“没事儿,大概是天冷了。” 看着她安静的坐在那里的模样,齐思墨也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过。 不过,呼延灵现在的精神劲儿不是太高,说了一会儿,便已经撑不住,就要昏昏欲睡了。 看着她已经有了睡意,齐思墨也没有勉强她同自己说话,起身,这才又离开了。 而当外面的脚步声渐渐的消散以后,刚刚已经躺下的女人,身子却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她睁开眼,很无力的朝乌兰道:“乌兰,给我准备水。” 乌兰点头,对于这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些天,她们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未免别人起疑,乌兰直接在屋子里备好了水,热水和凉水调和一下,她便端到了呼延灵的面前。 呼延灵拖着虚弱的身躯坐在床边,伸手将自己刚刚这双被齐思墨给握过的手放在了盆里,当手上的皮肤触碰到水的时候,她便一个劲儿的开始搓了起来。 “血,血,我看见了好多血。”洗着洗着,呼延灵忽然开口喊道。 一说到血,她的情绪就有些崩溃,她看着自己放在盆里的手,语气慢慢叨叨的道:“他的手上,全是孩子的血,我的孩子,孩子……”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了,乌兰也不加阻拦,让呼延灵坐在那里,痛快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这个过程大约持续了一刻钟,乌兰这才帮着呼延灵擦干净手,这才端着水出去。 当内殿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几近崩溃了。 将脑袋埋在被子里,低声的哭着,她不敢哭太大声,怕被他发现什么。 她的确迟钝,所以,这么久才发现,自己到底是走上了一条多么令人绝望的路。 她太爱他了,所以始终被爱遮蔽了眼睛,而当现实渐渐的支撑不住这爱的时候,她的眼睛这才渐渐的清明起来。 原来,只要慢慢的学会不爱,她就可以看清,过去的自己,到底有多傻…… 第一百七十八章 她娘说过,太子才是真龙 齐思墨从呼延灵这里出来以后,刚回到书房,隐三已经站在那里了,看见齐思墨回来,隐三将调查的结果同齐思墨说了出来。 “主子,巫师所说的米粮店的老板的确有问题,我们仔细的查过,他手里有一笔遗产,是慕菀的母家留下的,当初慕勋取了胡家的小姐,胡家小姐带了很多钱财去,而国公府当初正是有了这笔钱财才将父辈欠下的债务都给打理清了,顺便将旁支也给差遣出去了。不过看来,那胡家人根本就是留了一手。”隐三将得到的情况细细的同齐思墨解释着。 齐思墨一听,点了点头:“看来,巫师的话,的确是不能不信,想来,他心中的确有了什么计划,不管如何,他的出发点是对的,慕菀就是秦昊唯一的软肋,只要将慕菀拖下了地狱,就不怕秦昊不下地狱!” 隐三听见齐思墨这句话,很明显的喘了一口气。 而齐思墨,显然也观察到了这一点。 他放下手中的毛笔,抬眼,神态有些慵懒的看了齐思墨一眼,声音清淡的问道:“你听见我这样说,好像松了一口气。” 隐三并不是隐九,心中没有那么多的小九九,既然被他给看出来了,他也就没有什么隐瞒,很坦率的说道:“属下刚刚很害怕,您会对慕菀宽容。” 他说的就是大实话,一直跟在主子的身边,主子对慕菀有意思,这件事情他看的一清二楚,而眼下慕菀成为巫师的诱饵这件事情已经是有成效了,他很害怕这时候主子对慕菀宽容,万一堵死了这条路,那可就要从长计议了。 “你有这个考虑很正常,可在我的眼里,一个女人并不值一个江山。”齐思墨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听起来冰冰凉,没有任何的下定决心的意味,这也就代表,从始至终,在他的心里,都是这样想的。 儿女情长的事情,他有感觉,但不会让自己受影响。 隐三一直很害怕齐思墨在慕菀的身上失去理智,而这次,听见齐思墨这样直白的话,他终归是放了心,行礼以后就退了下去。 书房里就只剩下齐思墨一个人了,窗外的雪花还在簌簌的下着,他起身,动作轻轻的推开了窗户,看着外面的红墙白雪,声音淡淡的道:“只要秦昊解决了,江山是我的,慕菀,也会是我的。” …… 相府。 慕菀刚刚从小五那里回来,刚要上楼,就被书房里的人给叫住了。 “菀儿,我想,我们大概要跑一趟国公府了!”秦昊将慕菀给喊住了,顺势将她给抱到了自己的腿上,这才将桌子上的一封书信递给了她。 慕菀看了一眼,这书信是玄机楼的探子回禀的,她快速的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吃惊。 “关于外公和外婆的事情,我娘从来没有讲过。”在慕菀的脑袋里,除却同秦昊第一次滚床单的那天晚上的记忆,其他的记忆都是有的,可搜寻来搜寻去都没有提到过外公和外婆的丝毫。 “米粮店的老板应当是你外婆家的下人。他定然是知道什么的,不过,已经被灭了口。”秦昊回道。 “原来当初,慕勋娶我娘还有这样一个原因,说实话,我娘长得不算太好看,哎,我长得是不是也不好看啊?”慕菀说着说着,不知道为毛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说话的时候,她也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困惑的道。 “需要我用实际行动证明么?”秦昊那双黑眸微微一动,已然是有些危险的盯着慕菀了。 慕菀被他看得一哆嗦,连动都不敢动了,她和秦昊之间太容易擦枪走火,可偏偏这男人总有本事将任何话都往歪的方向带。 “不要紧张。”感受到她的僵硬,他拍了拍她的后背。 “按照目前查探的资料来看,你娘是从小被你外婆带大的,你外公一直在外经商,所以才会积累下这么大的一笔资产。至于米粮店的老板为何被抓,这一点,还需要再细查。两方面都不能耽误,我们需要去国公府走一趟。” “那小五?”慕菀其实在想,要不要将小五也给带回去看一看。 秦昊点了点头:“那里大概会有他很温馨的回忆,明天就带他走一趟。” “嗯。”慕菀笑着点了点头。 说完这话,秦昊顺势就将慕菀给抱了起来。 “是不是很累?”他抱着她,一边走一边问道。 慕菀摇了摇头:“还好,照顾孩子虽然比我想象的累,可其实好像也没有那么累!” 秦昊笑,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声音低低沉沉的很是好听:“菀儿,我们的孩子很快就会回来的。” 慕菀听见这句话,眼眶蓦地一酸,然后便重重的点了点头,伸手紧紧的抱住了秦昊的脖子。 “嗯啊,会很快回来的,到时候,我便要当娘了,你就要当爹了。”慕菀喃喃的道。 秦昊嗯了一声,道:“我很期待。” “我也是。”慕菀紧紧的抱着他,将脑袋也埋在他的怀里。 …… 第二天,休息好以后,秦昊就带着慕菀和小五去了国公府,一路上,小五仍旧不说话,只是靠在慕菀的身边,要拉着慕菀的手才可以。 慕菀始终将他环在自己的身边,小五的模样才安心了一些。 “慕勋现在如何?”慕菀朝秦昊问道。她已经很久都不关心国公府的事情了。 秦昊一脸的平静:“很老实。” “他也只能老实!”即便自己不是慕菀原身,可她对于这个名义上的爹还是厌恶的很,那些留在脑中的回忆都在提醒着她,以前慕菀到底是过了什么样的日子,而他这个当爹的又是如何不作为,如何的心狠手辣。 “慕萧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不必担心。”秦昊将一切侍寝都给打点好了,知道慕菀不喜欢慕勋,所以,也不会让慕勋出现在她们姐弟的面前。 看着秦昊为自己忧虑的模样,慕菀点了点头,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说话的功夫,没有过多久,就到了国公府,慕菀和小五被秦昊抱下来的时候,慕萧已经站在门口了。 他还是如同往常的一般安静,话也不多,看见慕菀,仍旧很尊敬的喊了一句:“大姐。” “最近还好么?”慕菀微笑的问道。 慕萧点头:“都挺好的。” “听你姐夫说,你不想参加科举了?”这也是刚刚在马车上,慕菀才知道的。 慕萧听着她的话,那亲近的意味,先是让他一愣,随即他点了点头,说出口的话很直接也很实诚:“我不想走仕途。” “嗯,随你自己的意思。”慕菀非但不反对,其实还很支持。慕萧的性格反而适合做学问,而不是当官。 “江太傅是个好老师,你好好珍惜。”秦昊从后面走来,揽住了慕菀的腰,声音不高不低的同慕萧说道。 慕萧对于秦昊很感恩,他点头:“多谢相爷。” “你姐是我的妻子,你喊我一声姐夫也不为过。”秦昊听见他这称呼,眉头微微的皱了皱,这才开口说道。 而慕萧听见这话,又是一愣,随即,唇角的线条好像也缓和了下来,点了点头,声音低低的喊了一声姐夫。 “院子就在前面了,我就不过去了,有什么事儿你们可以喊我。”慕萧说完,果然就在院子前止住了,又按原路返回了。 慕菀牵着小五的手,又指了指前面的院子,朝秦昊道:“就是这里了,这里就是我娘住的地方,平姨的院子在隔壁。” 秦昊嗯了一声,拉住了她的手。 这院子已经荒废了,许久都没有人打理过了,慕萧接到秦昊的信儿时,为了保留原来的模样,也没有令人进来动过。 院子里的杂草很深,可莫名的给人带来一种温馨感,慕菀知道,那大概是这具身体发出来的。 不过,等他们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还是没哟发现任何的有价值的东西,屋子里剩下的东西不多了,除了桌子板凳,剩下的只有那些落了很多灰尘的书了,秦昊每一本都翻了翻,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全都是很平常的书,甚至中间也夹杂着几本话本。 “去隔壁看看吧?”慕菀直接将小五给抱了起来,转头看向秦昊。 秦昊嗯了一声。 小五始终不说话,即便是到了他娘的院子,眸子只是微微的动了动,可仍旧紧紧的抓住了慕菀的衣服。 三个人在屋子里又转悠了很长的时间,仍旧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在我的印象里,我娘和平姨都是很传统的女人,所以才会被慕勋和李氏欺负成这个样子!”说到这话的时候,慕菀的语气里就带着几分愤慨。 “除夕之前,我们去看看娘吧?”秦昊牵住了慕菀的手,声音很温柔。 慕菀没想到秦昊会这样说,所以在听见这话的时候,她目光有些怔怔的看着秦昊。 “怎么了?”秦昊见她出神,低头吻了吻她的唇,那双黑眸里全是温暖的笑意:“这里没有什么好看的了,我们回去吧!” 慕菀抱着小五,点了点头:“我们回家!” …… 他们想走,可状况永远都在发生。 刚刚走出后院,旁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慕菀的警惕性很强,抱着小五就将小五的脑袋摁在自己的肩膀上,不再让他受到什么刺激。 而跑在前头那人,已经要朝她和秦昊这边冲了过来,不过被淮安和惊夜给拦住了。 “秦昊,你竟然还敢来?”慕勋被淮安给制住了,可脸上那惊悚的模样仍旧透露着几分骇人的气息,他似张牙舞爪一般,视线恶狠狠的瞪在秦昊的身上。 “大姐,我不知道……”慕萧的话刚刚说出来,已经被慕勋嫌恶的喊声给打断了,他抓狂一般的朝慕萧吼道:“窝囊废,给我闭嘴,我没有你这样窝囊的儿子!”说完,慕勋眼瞅着秦昊已经要带着慕菀迈脚离开了,他顿时急的跳脚了,不顾淮安的阻拦,扯着嗓子就吼道:“秦昊,你当不成皇帝的,你没有那个命!你这辈子注定要被齐思墨压在底下,你没有当皇帝的命啊哈哈哈,我早就说过了,齐思墨小时候的时候,她娘见过一次,便一直叮嘱我,让慕菀以后要嫁给那孩子。可谁知道,你们俩竟然婚前就做出那么不要脸的事情来,这可是你们自己找的啊哈哈哈!” “爹,你到底在说什么?”慕勋情绪很激动,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很令人害怕,而慕萧只顾着去拉他,根本搞不懂他到底说了什么。 “我在说什么,我在说什么你听不懂么?你这个蠢货!”慕勋说着说着,状态竟然有几分疯癫了,被淮安那样一拦,直接跌倒在地上,慕萧立即让人将他给拉了起来。 “大姐,我先带爹下去了?”慕萧朝慕菀道。 慕菀嗯了一声,不过,眼神却不似刚刚那般清明了。 她转头朝秦昊看了一眼,可秦昊的眸子始终温柔的看着他。 “秦昊,我觉得……”慕菀想要开口,却被秦昊给阻止了,他摇了摇头,揽着她的腰,将小五从她的身边抱了过来,摇头道:“回家再说。” 慕菀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眼下的确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她嗯了一声,这才跟着他离开。 刚回到府中,夫妻俩就将小五送到了江夫人的那里,慕菀紧紧的握着秦昊的手,别人不知道,可秦昊已经能感受到她的紧张了。 “笑什么笑,我现在很严肃好吧?”慕菀明明是有点紧张的,可一瞧见秦昊那勾起的嘴角,她的脚就忍不住的要朝秦昊的身上招呼了。 “嗯,你很严肃。”秦昊哪里会不知道,可他不喜欢让她担心,让她紧张,所以在她要“动手动脚”的时候,伸手捏了捏她的腮帮子。 就在两人打闹起来的时候,旁边蓦地来了一道比较愤怒的声音:“吵吵闹闹的成什么样子?” 慕菀蹭的转头,就看到江太傅脸色臭臭的站在那里。 “老师,有什么事情么?”秦昊一把将慕菀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两人并肩,看着黑脸的江太傅。 第一百七十九章 看见老三的根本不是慕菀娘 看见江太傅来了,慕菀一句话也不说了,她知道江太傅不喜欢自己,所以现在她不会主动的去惹江太傅,免得秦昊夹在中间难做人。 “听暗卫说,你去国公府了!”江太傅的脸色臭臭的,一看就知道没有什么好话。 秦昊嗯了一声,但除了一个“嗯”字,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解释了,他这样的态度,让江太傅的脸色更加臭了。 慕菀即使知道秦昊的态度,也不会去劝秦昊委婉,他们俩在这一方面,相同的很,丝毫都不想让自己屈服,顺自己的心意便好。 “你说,现在朝廷的局势这样复杂,你还有时间去打理国公府的那些事情,眼下,你需要做的应当是同朝廷的大臣们搞好关系,而不是去管这些芝麻大的小事儿。”江太傅说的一脸愤慨。 秦昊也只是听着。等到江太傅说完的时候,他点了点头道:“我明白,老师操心了!”说完,朝江太傅点了点头,这才揽着慕菀转身,回到了两人的院子。 江太傅站在外院,看着被秦昊揽着的慕菀,他一个劲儿的叹气,这回自己院子的一路上,叹气声就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美色惑人,美色惑人!” 早知道,当初秦昊要用这个计策的时候,他便该大力的阻止,要不然,也不会出现慕菀这样一个人了,如今的慕菀,是一个影响力极大的因素,很直接的就会影响着秦昊的决定,这对秦昊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此时的江太傅,从来没有想过,慕菀自从嫁给秦昊以来,除了那些偶尔惹得小麻烦,其实在大事情上,从未有过任何其他的干扰。 而秦昊也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因为这样小的事情,而造成了他一辈子的悔恨。 …… 齐思元这两天往相府跑的愈发频繁,到最后,干脆将大着肚子的顾知画也给带了过来。 看着大着肚子的顾知画,秦昊眉眼一跳,有些无语的皱眉。 “你皱眉也没用,画儿肯定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找慕菀的,慕菀呢!”齐思元将顾知画给包裹好,便一个劲儿的朝四周看去。 顾知画站在他的身边,使劲儿的去拉齐思元的衣服,示意他,让他注意形象,可齐思元丝毫不顾,秦昊无语,转头朝淮安看了一眼,淮安这才去将慕菀给叫了回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慕菀就牵着小五,吊儿郎当,跟个大爷一样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坐在软榻上的顾知画,她先打了一个招呼,这才痞子兮兮的朝齐思元道:“哟,大人物怎么舍得来我们家了,还把知画也给带来了,不怕我们过病给她了啊?我说齐思元,你哪只耳朵听说我风寒了,我分明好好的。倒是你,我前几天跳墙,踹门,你都不让我进去,反而快要把我冻成风寒了,你说说,这笔账可要怎么算?” 秦昊听着这话,只抿着唇,满眼柔情的看着慕菀blabla的说着,说的齐思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而顾知画呢,听见慕菀的话,这才明白,原来齐思元背着自己做出过这样的事情。 她扶着自己的肚子,有些疑惑,而且带着质问的眼神看向齐思元。 齐思元被两个女人夹击,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要如何反应了。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你怎么现在又肯将知画给带来了?”慕菀一个劲儿的朝齐思元的痛处上踩着,齐思元哪有心思去理会慕菀,赶紧的去抱住顾知画,仓促的解释道。 看见齐思元在顾知画面前那怂样儿,慕菀哈哈的靠在秦昊的怀里笑着。 秦昊看她笑得这般灿烂,唇角的弧度也内敛的勾了起来。 “喂,慕菀,知画就交给你了,我跟秦昊约好了要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你要帮我看好了啊,要是画儿……” “呸呸呸,你能不能有一点的好话啊?”慕菀嫌弃的看向齐思元。 齐思元听见慕菀这话这才反应过来,立马给了自己一耳刮子,虽然是轻轻的做样子,可还是将顾知画给吓到了。 秦昊听见齐思元的话,眸子微微的动了动,不过,到底还是在瞬间就归于平静。 慕菀浑然都没有察觉,注意力全都在顾知画的身上,看见齐思元那架势,她赶忙的挥手,摆了摆手道:“走走走,你赶紧走。” 齐思元这才哈哈笑着,朝秦昊看了一眼。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了一眼,然后便步伐一致的走了出去。 而当两人走了以后,慕菀动作很是迅速的爬上了软榻,趴在顾知画的肚皮上,朝里面的小家伙儿说起了话。 “小五小五,你也来啊,知画姐姐的肚子里有小宝宝了呢!”慕菀很是兴奋的朝小五道。 小五仍旧不开口说话,听见慕菀的话,也只是安安静静的拖了鞋子上了软榻,乖乖的趴在了顾知画的一边。 看着姐弟俩那兴奋的模样,顾知画的眼眶蓦地有些发热,小五这个孩子,命苦的很,至于菀儿,如果那个孩子保得住的话,她明明该是多么的幸福,可偏偏…… 一想到这些事情,顾知画的眼眶就有些不受控制的发红,不过好在,这姐弟俩的心思现在都没空抬头,他们的心思全都在他的肚皮上。 “知画,宝宝会动弹了么?”慕菀知道,孩子是会有胎动的。 顾知画笑着摇头“我问过嬷嬷了,嬷嬷说,可能要五个月才会胎动,现在才四个多月,肚子也不算太大,所以,暂时我还没有感受到。” “这样啊,好可爱的肚子啊!”慕菀摸着顾知画的肚子,忽然趴在了上面,很直白的朝顾知画道:“知画,我好羡慕你,我夜想要一个孩子。” 她是一个很直接的人,向来都是这样。 听见她这样说,顾知画摸着慕菀的一头长发,声音笃定而又期冀的道:“你这么好,肯定会有很多孩子争着要你当娘!” “哎,会么?秦昊也跟你这样说的。”慕菀说到这里,笑了笑,声音里的语气听起来很是看得开:“但愿吧,乖孩子,可不要让我等太久。” “夫君说……说……”顾知画想要说什么,可这要张嘴的时候,忽然结巴了起来。 听见顾知画这结结巴巴的模样,慕菀不禁笑着抬起了头,拉着小五趴在自己的身边,一脸好奇的看向顾知画道:“齐思元跟你说什么了?你怎么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额……额……”顾知画支支吾吾的到最后,脸色已经开始发红了,而偏偏慕菀又一直看着自己,她想了想,好像忽然下定了决心一样,语速莫名的快了起来,说道:“夫君说,只要一直同房,就……就很快就会有好消息的!” “唔,这话的确有些……大尺度!”慕菀故作严肃的说了一句,结果顾知画就一直在一边小小的点头。 可不是难为情么。 看着顾知画那一直点头的模样,慕菀的面色忽然一改,很认真的朝她道:“菀儿,我得跟你说,一直同房,也有很大的可能不会有!” “为什么?”顾知画一脸的好奇宝宝的模样。 看见顾知画这很有求知欲的模样,慕菀尽量的绷着,不让自己的表情有什么漏洞。 “那我先问你,如果一对夫妻,每天晚上只是躺着聊天,那你觉得,同房一年,会有孩子么?”慕菀说的很直白,顾知画起初还在认真的思考,可到后来,反应过来以后,顿时伸手朝慕菀的脸上捏去,她的脸爆红一片,很委屈的看着慕菀,声音也变得糯糯了起来:“菀儿,你……你怎么……” “所以啊,你家齐思元分明就是说的委婉了!”慕菀也不知道为毛,现在说起这种事情竟然这么坦然了。肯定是因为秦昊那男人,嗯,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顾知画已经闹了一个大红脸,而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趴在慕菀身边的小五已经睡了过去。 “相爷很爱你,你们很相爱,所以,孩子很快就会来找你的。”顾知画拉着慕菀的手,她的手心也干燥的很,可莫名的让人很舒服,想要让人亲近。 “是啊,很快就要过年了,我也想呢!”她很渴望有一个家,也很渴望有一个孩子,尤其是那个孩子离开以后。 慕菀将小五抱到了一边,亲自给他盖上了毯子,这才和顾知画聊了起来。 而前院的小书房里, 齐思元刚将门给关上,秦昊忽然转身,一身白衣凛冽,看着对面的男人,眉头微微的蹙起,冷声问道:“说吧,这里没有人会来,你要同我说什么,毕竟,我可不记得同你约过什么!” 正因为两人并没有约好做什么,所以刚刚在超然楼的书房里,齐思元说的那句话分明就是假的,是掩饰。当然,这背后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有什么事情要同自己说,而这事情,很有可能是同菀儿有关的,要不然,他不会故意避开菀儿。 “你猜的不错。”齐思元朝秦昊摆了摆手,说道:“秦昊,坐下说吧,事情……可能有些棘手。” 秦昊在齐思元的对面坐了下来。 齐思元看了秦昊一眼,秦昊的模样虽然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发现他眼睛里极其认真的注视。 看见他这副表情,齐思元不禁摆了摆手道:“你好似很紧张,秦昊,你是在害怕么?害怕从我的嘴里听见什么不好的消息?” “你要是不说,我就走了!”秦昊的情绪一直紧绷,可又听见齐思元这样故意为之的话,他当然生气了。 “秦昊,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现在的你有多恐怖,你与我还不同,坦白的说,我身子上的担子要比你轻很多,你不能因为慕菀……” “要是我用顾知画拿捏你,你现在还会说的这样轻松?”齐思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秦昊给打断了,而齐思元听见秦昊提出的这问题,下意识的就回道:“当然不会!” “既然你都不会,你便该知晓,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即便你说一百遍,也不会动摇我的任何决定,你又何必,你能为顾知画做到什么地步,便该知道,我同样,甚至比你更甚。”秦昊的表情愈发的冷峻,那模样,竟然让齐思元都觉得有些冷飕飕的。 “是是是,你说的什么都对!”齐思元也无意废话了,赶忙朝秦昊摆了摆手。 而秦昊听见齐思元的话,微微的抬了抬眼,声音淡淡的道:“如果你还想拖延时间,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毕竟,怀孕的你的女人,又不是我的女人!” 齐思元原本还吊儿郎当,可一听见秦昊的这话,顿时紧张了起来。 “好好好,我不跟你废话了,我就直接跟你说了!”齐思元一想到顾知画不在自己的身边,还是有些担心的,虽说慕菀那女人身手不错,可照顾孕妇方面,肯定不在行。 所以被秦昊这样一拿捏,他迅速的开始进入话题,不再说多余的废话了。 “秦昊,我问你,你们前几天去国公府的时候,慕勋是不是说过,慕菀的娘曾经说过,老三才是真龙天子?”齐思元开门见山的问道。 秦昊点了点头,因为他这话,看向齐思墨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玩味:“你的探子本事儿不小!” 齐思元的手下主要就是以探听消息为主,不过,国公府内的那次对话,慕勋的声音很大,可即便如此,这消息被探听还没有惊动玄机楼的人,也就说明,还有有点真本事的。 “你不必惊讶,你的玄机楼已经很好了,只是,我手里也必须有点保命的东西,不过,你放心,在对付老三的事情上,我依旧与你是同盟。”如果不是齐思墨,他的知画也不必受那么一回折磨;而没有慕菀的话,很可能,知画和孩子都不会活在世上了,所以,即便是因为这一点,他也会选择和秦昊站在一条线上,皇宫,皇位,还有这个皇子的身份,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他拎得很清,在那个吃人的皇宫里,葬了母后一人的命,已经足够了,他绝对不会蠢到将自己的命,自己的幸福也系在那上面。 “秦昊,你不必紧张,事情的确是关于慕菀的,但我想,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能会很乐意听!”齐思元喘了一口气,又抬眼,看向秦昊。 秦昊的表情仍旧如刚才一般。 “我想,慕菀的身份你已经在调查了吧?要不然,你们也不会去跑了一趟国公府。”齐思元问道。 秦昊点了点头:“嗯,不过,没有收获。” “现在,立刻,停止你的怀疑!”齐思元的声音笃定的很,秦昊听见他这话,神色之间,果然有些微微的诧异。 “坦白说,菀儿的身份如何,都不会影响她在我心中的地步,退一万步讲,即便她真的是匈奴人,对我,对我们的关系来说,都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秦昊也很坦白的同齐思元说道。 “我就知道,你心中一定是这样想的,如果你会因为慕菀的身份而对她不好,虽然我可以理解,但我绝对不会再做任何帮助你的事情!”难得听见秦昊说几句真心话,齐思元也没遮掩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慕菀母家的事情我也在查,慕菀是不是匈奴人的后代我并不清楚,但是,我能肯定的是,慕菀绝对不是关键人物,秦昊,你清楚我说的话么,我能感觉到,有人一直在将我们往一个方向引,不管以后事情如何发展,你一定要相信慕菀。因为,说出老三是皇帝命的人并不是慕菀的娘!”齐思元语气很笃定的道。 “我能猜到,慕勋在作假!”秦昊点头。 齐思元摇头:“秦昊,你听清楚,我是百分百的肯定,不是猜测,你明白?” “当年的事情,你也在场?”秦昊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朝齐思元问道。 齐思元嗯了一声:“嗯,印象中,我们几个只去过一次国公府,还是在很多年前以前了,慕勋家中的书房中有一套前朝书法大家的孤本心经,原本只是我跟老二要去,后来太后提议,让老三也去,免得让朝廷上的书呆子言官们抓到什么把柄。” “中间可是出了什么事情?”秦昊的确不明白,为何齐思元会说的这样笃定。 “并没有!”齐思元摇头:“不过有一点,大家都没有发现。其实,我们那天去国公府的时候,慕勋带着全家老小都在迎接,慕菀的娘,也就是当时的国公夫人,从始至终,在跪着行礼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抬过头,抬头看我们的是慕夫人身边的侍女。” 秦昊听了这话,语速很快的立即又问道:“你为何敢笃定,慕夫人一定没有看过你们?” “这你就不懂了吧,那时候本太子可是前呼后拥,至于老二,仗着她娘刚当上皇后,一直用排场压我,但是在人前还要表现出一幅兄友弟恭的模样,好不夸张的说,我们是宫女太监圈了好几圈进去的,哦,不对,还有嬷嬷们,那时候年纪还小,每个人都有照顾的嬷嬷,老二身边带着三四个呢!跟女孩子一样娇气!”齐思墨说到齐思谦的时候,眉眼之间还是有几分黯然。 宫中出生的孩子不少,可其实真正活下来的之后他们兄弟三个,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倘若你说的是真,那么,看见过你们三人面貌的便是慕夫人的侍女。慕夫人的侍女是……” “是小五的生母!”齐思元抢先回答了:“这件事情我知道,小五的生母就是慕菀母亲的侍女。” “嗯,听菀儿说,她之前被关在后院儿的时候,也是小五时常的去救济她,说,是他娘临终前叮嘱他的。”秦昊道。 “这就是第二个,我之所以会如此笃定的原因。你们靠近小五很近,你应该知道吧,自从江家的事情以后,小五好像有了一些变化,前段日子,知画同我说,小五跟着慕菀来看她的时候,曾经趴在她的肚子上,说,里面是个金色的弟弟。”齐思元说到这里的时候,秦昊的眉头忽然紧紧的皱了起来,情绪的波动同之前实在是有些大,他这异常的表现,让齐思元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刚刚就在说小五了,怎么他现在才开始有反应? “秦昊,你怎么了?”齐思元有些好奇的朝秦昊问道。 “小五从江家被救回来,醒来的时候,曾经对着菀儿说,说她的嘴角有血!”秦昊无比艰难的将这句话给说了出来,他不想相信,小五说出口的话都是真的。他不想菀儿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跟人打架,嘴角也会有血的,你……等等……你原本也关注到这事情了是不是?”齐思元问道。 秦昊嗯了一声:“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怪力乱神的事情……我并不相信。” 虽然秦昊这样说,但齐思元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几分情绪。 不过,此时的齐思元猜测的是秦昊在思考小五说的慕菀嘴角有血的事情,可他不知道的是,秦昊心中在想的,分明是另一件事。 有一件事情,在秦昊的心中藏了很久了,在慕菀刚刚搬到相府的那一天他就察觉到了。 这个人,和与他发生肌肤之亲的那个慕菀很不一样,他这个人对人性的分析向来很透彻,年纪并不是白发老人,但打拼的环境使然,几乎就是在第一次对话,他就察觉到了不对。 脸是一样,身子也是一样的,可偏偏,性格,身手,完全乱套了,根本不是跟自己做交易的那个人。 不过,很坦白的说,他喜欢的女人就是现在的慕菀。 可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事情,他并不知道,只是推翻了一切可能,只能将这件事情归于怪力乱神的事情上。 齐思元见秦昊走神了,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他伸手刚在秦昊的面前挥了挥,秦昊的反应力迅速的很,直接将齐思元的手腕儿给摁住了。 “你回神好不好,我们不是在很严肃的讨论问题么?”秦昊松了手,齐思元立即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儿,一脸无语的看着秦昊。 “你换条方向吧,老三现在和匈奴人搞在一起,而您呢,秦相大人,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的软肋是慕菀,所以,这件事情,你好好想想,至于消息方面,我会派人继续跟进的!”说完,齐思元起身,伸了伸懒腰,终于说完了,可是把他给累死了。 “今天的事情,你要是多往外透露一个字,后果你知道的!”秦昊起身,拍了拍衣服,朝外面走去。 齐思元无语的切了一声,可仍旧同他并肩走了出去。 …… 超然楼的书房里, 大概是因为两个男人说话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等到他们两人回来的时候,小五仍旧乖乖的睡在那里,至于慕菀和顾知画,竟然也靠在一起睡了过去。 齐思元刚刚靠近软榻,要将顾知画给抱下来,结果呢,慕菀警惕性超强,嗖的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一脸警惕的看着齐思元。 “别怕,我抱你下来!”齐思元被慕菀眸子中那下意识散发出来的骇人目光给吓了一大跳,他吓得咽了一口唾沫,秦昊从旁边走了过来,顺势将齐思元给推到了一边,安抚的摸了摸慕菀的脑袋,这才将躺在外侧的她给抱了起来,也没理会齐思元,淮安抱住了小五,主仆俩抱着人直接上了楼,齐思元无语的瞪了秦昊一眼,这才上前,很是温柔的抱住了顾知画。 顾知画闻到了熟悉的气息,迷蒙的睁开眼,果然看见了齐思元正满眼神情的看着自己,看着这双熟悉的眼睛,她便放心的蹭了蹭,他的怀里又睡了过去。 …… 楼上,小五被安置下,秦昊便回屋来照顾慕菀。 慕菀睡得迷迷糊糊的,此时还是有些不清醒,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秦昊进来的时候,看见她这模样,很是认命的将她给收拾好。 慕菀伸手就抱住了秦昊的腰,蹭了蹭他后腰,声音因为没睡醒的缘故,有些软软的,问道:“你们忙完了?” 秦昊嗯了一声,回头,坐在床边,将她抱在了怀里,问道:“困就再多睡一会儿。” “睡觉这东西就是能传染,知画开始困的时候,我也觉得困了,所以到最后我们俩都睡着了!”慕菀靠着他坚实的胸膛,咕咕哝哝的说道。 秦昊听着,低低的笑了起来。 “睡不着我们说说话?”秦昊提议道。 慕菀咕哝了一声:“好啊!你说。” 她脑袋还是有些昏昏的,而自己坐在秦昊的怀里,这个姿势非但没有让自己更清醒,反而愈发的想睡觉了起来,她想了想,还是要从他的腿上爬下来,可她刚要动弹,秦昊抱着她的腰的手,抱得紧紧的,好像生怕她离去一样,他低头,不解的看着她:“要喝水?” “不是……我觉得被你抱着,太舒服了,更想睡觉了!”慕菀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所以,你是在夸我?”秦昊好笑的笑了一声,可仍旧没有要放手的打算,慕菀见他不放手,于是就去拽他的手,可秦昊抱得紧紧的,根本没有一丝空隙,她去拽的后果就是,两人一起躺在了床上。 “乖,困就睡一会儿吧。”秦昊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开口道。 慕菀一听,想了想,唔了一声,乖乖的点头,打了一个哈欠,蹭了蹭他,这才又闭上了眼睛。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困。 秦昊见她睡着了,自己也没有坚持太久,将她抱进了怀里,扯上被子,竟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段日子,他的确疲惫的很。 好在,她一直在他的身边。 …… 几天前,秦昊曾经派秦风,以秦风的名义去给燕归泠写信,让她去调查匈奴的事情,可好几天过去了,虽然两地距离有些远,但回信的确是一点苗头都没有。 不过,秦昊没有等来燕归泠的回信,却是先等来了齐思墨的话。 这天早晨,秦昊刚吃完饭,就听见了安伯从外面的传信,说是东宫有人来了,来送信的。 听见这话,慕菀立马抬起了头,朝秦昊看去:“小心有诈!” 齐思墨原本就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如今又同匈奴的巫师混在了一起,指不定会有什么幺蛾子出现呢。 秦昊点头,没有让人进来,直接起身跟着安伯走了出去。 送信的倒也不是别人,正是隐九,隐九在看见安伯身后跟着的竟然是秦昊的时候,腿莫名的有些发软。 明明是来送信的,结果却成了秦昊亲自来接信,他虽然没有同秦昊交过手,可的确同秦昊的手下交过手,论脑袋,他对自己很有自信,却也摸不着那些人的水平,可论身手,很直白的说,不服不行。 “不必给我,你念一遍!”秦昊并没有要接过信封的意思,在相府面前,直接让隐九亲自开信念出来。 隐九愣了…… 第一百八十章 像一场盛大的仪式 隐九听见秦昊这话,顿时懵住了,秦昊这人分明都已经出来了,结果却要自己念出这封信来。 主子的狠戾程度他是知道的,这封信是主子写给秦昊的,而且派了自己亲自来,他现在担心的是,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能公布于众的话,如果有什么秘密被自己念出来而且让许多人都听见了,他并不怀疑回去东宫以后,自己会被齐思墨给处理了。 可要是现在不读,秦昊应该会处理了自己。 “怎么?没听清我的话么?”秦昊微微的抬眼,只一个眼神,压迫力就好像渗透到了空气中一般,层层的将他的心理防护线给挤压。 “听清了!”压力使然下,就连隐九都觉得诧异,向来自负的自己怎么会在敌人的面前说出这么恭敬的话来。 怀着忐忑而又担心的心情,隐九的手有些颤颤的将信封给拆开了。 当隐约看到那上面只有一行字的时候,他的心倏地放松了下来,小心的揭开信纸,视线聚焦在了那行小字上。 隐九看了看那行小字,又抬眼看了看一脸平静的秦昊,心忽然又砰砰的快速跳动了起来,他压制住心中的胆怯,将那封信上的小字给读了出来:“明日午时,临江酒楼,晓月阁。” “明日午时?你们家主子请客的时辰有些丧。安伯,关门送客!”秦昊对于隐九读出来的信,只语气讥讽的说了一句,转身就走了,搞的隐九一头雾水。 隐九刚再说句什么,可明明刚刚说好的关门,为何秦府里的这些人全都出来了。 安伯带着人的确将相府的门给关上了,可他们已然站在了相府的门外,一排人,对阵隐九一个。 隐九一直觉得很不对劲,此时瞧见这个架势还没反应过来那就太丢人了,他们明显不是要送客,分明要他的命。想到这点,他的脚已经先一步的做出了反应,迅速的朝外面跑了去,可再快,也没有淮安快。 隐九大部分的心思都用在灵活脑袋了,所以武力值根本没办法同隐三比,自然,也抵挡不住淮安的杀气。 “在京城里,提到明日午时,通常最先想到的就是处斩。怪只怪,你选错了主子。”安伯站在门前,目光凉凉的看着已经被淮安擒住隐九,语气没什么情绪起伏的道。 隐九眼皮急速的跳着,可已经来不及了。 结束以后,淮安擦了擦自己的剑,面无表情的朝暗卫吩咐道:“打扫干净,将尸体和信封送回东宫。” …… 东宫也在皇宫之中,可如同之前一样,秦昊的人好似没有任何阻挡一样,顺利的躲过了墨衣楼的查探,将东西给送了进来,最先发现异常的是隐三,在看见隐九的尸体时,他身子还是止不住的晃了晃。 年少的时候,他们走投无路,一起开始了这刀尖上饮血的一生,在学习武功的时候,隐九总是喜欢耍小聪明,很多时候,教习的老师都会被他给骗过去,后来,他们被刘敏转让,送到了宫中,保护齐思墨。 宫中的环境看似是封闭的,可情况愈发的复杂,尤其是齐思墨的面纱揭开以后,他曾经无数次的去提醒隐九,让他老实的练功,少耍小聪明,可不仅没用,反而时常的还被隐九反过来嘲笑。 如今呢,对上相府的那群人,他应该是没有任何反击能力的。 “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蠢货!”相比较隐三的反思和哀伤,齐思墨更多的情绪是倾向于愤怒。 愤怒隐九,也愤怒巫师。 “赶紧收拾了,然后把巫师给我叫过来!”齐思墨仿佛是同蝼蚁在说话,说完以后他便转身离开了。 偌大的殿前,隐三忽然叹了一口气。 当这个活生生的兄弟这样倒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心中的无力瞬间集聚了起来。 好似,厌倦了这京城,这宫中的乌烟瘴气。 这座在无数人眼中享福作乐的极乐之地,那把无数人想要争夺的龙椅,甚至于这宫中的一寸寸草地,都成了吸食人血的怪物。 他命人去将巫师给叫来,自己却是抱着隐九的尸体一步步的朝东宫外走去。 走到呼延灵殿前的时候,他的心蓦地一动,下意识的就朝那个方向看去。 结果,竟果真瞧见了她单薄的身影站在殿前。 天气冷得很,她身上裹着厚厚的大氅,两人一上一下,目光就这样巧合的撞在了一起。 心迅速而又悸动的跳着,他转头,长长的抒了一口气,抱着隐九又继续自己的路! …… 东宫,书房。 齐思墨坐在那里,脸上带着笑意,可眼睛里明显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看着端坐在自己面前的巫师,他开口,神情看似很平常的道:“你也知道了今天隐九发生了什么事情,直白的请秦昊出来,他是不会答应的,因为没有理由。” “可我们必须上演一场调虎离山,要不然,接下来的戏没有办法演下去!”巫师皱眉,隐九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看来,他们今天还是白白的走错了一步。 “巫师,为了你的这个建议,我可是白白的损失了一个暗卫,你的愚蠢,是我给你付出的代价。”齐思墨对于今天的事情很不满意,尤其是对巫师,他捏了捏眉心,将桌子上的奏折和东西全都推到了一边,开口道:“按照原来我说的办,我去宫中请一道圣旨,至于呼延楼那里,就由你来搞定了,我听说,他这两天同父皇的一个妃子搞在了一起,你顺便提醒他一下,不要在这种关键时候给我惹麻烦!” “嗯。”巫师点头,但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因为呼延楼始终不待见自己,想要说服他,的确是有些难度,而且是要在保证消息缜密的前提下。 …… 巫师找到呼延楼的时候,呼延楼正在宫中寻欢作乐,储秀宫都被他给霸占了,在看到这副场景的时候,巫师觉得很无语,他没有想到,齐皇竟然懦弱成这副模样,光明正大的让呼延楼在后宫淫乱。这么窝囊的事情他竟然也能做的出来。 殿内, 呼延楼一手搂着一个美人,一手抱着一坛子酒,在看见巫师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显然是很嫌恶,盯着巫师的身影,他勾起的嘴角处处都透露着不屑的意味:“怎么,不在齐思墨那里摇尾巴了,美人们,你们瞧见了么,我们匈奴堂堂的巫师竟然变成了齐思墨身边的一条狗,说吧,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摇尾巴了?” 齐皇的不作为其实也助长了呼延楼的膨胀心,他懒散的躺在那里,极尽的侮辱着巫师。 这么多年,巫师的心态已经变得很平和了,看着呼延楼那模样,他无比的怀念呼延烈还在的日子,当那些恶语朝自己跑来的时候,他甚至在想,当年大巫师做出了那样的预言,想来,秦昊有本事灭匈奴,而接手匈奴的呼延楼也是个蠢货,很多事情,是多方面一起导致的。 每当想到,匈奴会有这样一个领头人,他的心里没有厌恶是不可能的。 “太子殿下,可否屏退左右?”巫师尽力的忍住,不让自己的表情透露出什么情绪来,至少,要先将秦昊给收拾了再说。 可呼延楼偏偏听不进去,听见巫师这样说,他将女人抱得更紧了,而目光也始终讥讽的落在巫师的脸上。 “给我一个理由啊!怎么,你的新主子不要你了?”呼延楼嗤笑了一声。 看见他油盐不进的模样,巫师也不恼,他今天来之前就做好了打一场硬仗的准备,瞧见呼延楼始终不将这些人给放走,他只能用匈奴古语当场就跟呼延楼说了起来。 “秦昊那边已经上钩了,齐思墨已经去找皇上要圣旨了,希望太子殿下您能亲自出面,给过世的太子殿下讨一个公道,如此,戏才会更加逼真!” 听见巫师的话,呼延楼的眉头皱了起来,虽然他很不待见巫师,可听见要收拾秦昊了,而且好像有了一点小小的成果,他想了想,还是将身边的女人们给推开了。 …… 制住秦昊,他们觉得,最管用的一招就是从用圣旨来桎梏住他,秦昊现在到底是还没有造反,所以圣旨还是管一点点用。 这天一大早,大理寺卿就亲自带着圣旨来了相府的门前。 “皇上有旨,呼延烈太子的事件有了最新的进展,鉴于呼延楼太子一直在强调相爷有嫌疑,所以希望相爷跟我们走一趟!” 听见这话,安伯都有些麻木了,齐皇他们最喜欢搞的就是这一招,每次没有办法了,就拿圣旨来要挟主子。 “大人稍等,我这就去回禀主子!”安伯点头,装作答应的模样,转身朝后院走去。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秦昊就亲自带着人出了府,安伯安排的马车已经等在那里了。 大理寺卿亲眼看着秦昊上了马车,心中不禁有几分自得。秦相这么难请的人,竟然被自己给请动了,当然,他下意识的忽略了自己手中有圣旨这件事情了。 “淮安,去通知夫人,午饭不必等我了!”马车行驶到一半的时候,马车里忽然传来了秦昊的声音。 前方骑在马上的大理寺卿听见这话,没有丝毫的怀疑,秦相和秦夫人的事情早就在京城之中传遍了,这位杀人不眨眼的“奸相”最最大的软肋就是他的夫人,听说,相爷可是将那位给放在心尖尖上疼的。 所以即便是听见了秦昊这话,大理寺卿也没有任何的怀疑。 相府, 慕菀一直在等秦昊的消息,小白懒懒的窝在一边,只是时不时的会抬头朝慕菀看一眼。 就在她来回走动的时候,屋子们忽然被打开了,慕菀眼睛一亮,抬眼看过去,果然是秦昊回来了。 他身上穿着的是淮安的衣服,看见她有些急躁的模样,他上前,笑着摸了摸她的脸,又亲了亲她的唇,道:“担心了?” “能不担心么?”慕菀白了他一眼。 秦昊笑:“这群人很是有意思,每次想要支开我的时候,用的都是这一招。” “秦昊,或许,这一次,他们是故意让人察觉到不对呢!”慕菀的手被秦昊握着,她的身子也贴到了他的怀里,开口道。 他伸手将她紧紧的抱住,低低的笑意从他的胸腔里迸发了出来,他好笑的道:“你当真以为你男人这么没用,连这点都没有发现么?” “是是是,我的男人很厉害!”这人该正经的时候从来都是不正经的。 “菀儿,你说的好像很言不由衷?”秦昊不禁伸手捏住了慕菀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 就在他将慕菀的下巴抬起来的时候,慕菀顺势,垫脚就朝他的唇上亲了去。 秦昊没想到她会搞偷袭,可这偷袭,着实甜蜜的很,他哪里会让她主动,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又开始沉迷的吻了上去。 “唔,不是还有正事儿么?”眼瞅着他的吻越来越火热,他的手也开始不老实了起来,慕菀就一头的黑汗。 最近秦昊的形象在她的面前塌的是越来越厉害,明明那样一个高冷的人,实际上内心流氓的很。 一想到他做过的那些流氓事儿,她的脸还是忍不住有些发红。在秦昊放开她的时候,她冷静的拍了拍自己的脸。 “为什么要拍脸?”秦昊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腮帮子。 慕菀伸手朝他的脖子上挠去,一脸无语的道:“我在让我自己清醒,明明都老夫老妻了,可我还是很容易被你的美色迷惑。” “分明是新婚燕尔。”秦昊低头啄了啄她的唇。 “那你们家的蜜月期可真是长!”慕菀嫌弃的咕哝道。 秦昊有时的确是听不懂她嘴里冒出来的奇怪词儿,不过,对于慕菀的这话,他的回应很有他秦昊的风格:“嗯,你也是我们家的。” 两人彼此知心,很容易就会闹出小粉红来。 就在两人彼此对视的时候,外面的院子里忽然有了动静。 听见那动静,两人都是心神一凛。 秦昊将慕菀摁在床上,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脸,声音沉沉的叮嘱道:“菀儿,一定不能出去,知道么?我知道你有身手,可你不能让我分心!” 说完,秦昊的身影很是迅速的就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又是偷袭, 只不过,这次的人手要比他们想象的多。而且,在同对方打斗的过程中,淮安他们发现,对方的目标好像并不是他们这些人,而是在寻找着什么。 “保护夫人!”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和惊夜一起脱口而出了这句话。 这些人是在寻找,玄机楼和主子全都下场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找夫人了。 可就在他们双方缠斗的时候,几人忽然朝超然楼的二楼袭击了去,他们无法近身,只能在用蛮力破坏着门窗。 趴在屋子中的小白被这样的动静给吓到了,忽然汪汪的喊了出来,可正因为这样汪汪的喊声,直接暴露了慕菀的方向。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的人力全都冲着房间的这两扇窗子袭击了过来。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慕菀不可能坐以待毙,可就在她同那批暗卫面对面的时候,令所有惊诧的一幕出现了。 这些暗卫非但没有对慕菀动手,反而在慕菀同他们相见的那一瞬间,刚刚还挥向玄机楼暗卫的剑全都朝他们自己的脖子上抹了去。 一时之间,他们在慕菀的面前完成了一场“壮观”的自杀,那场景,有些骇人。 秦昊速度极快的飞身过来,一把将慕菀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着。 慕菀下意识的抱着秦昊劲瘦的腰,可脑袋也在这一片混乱之中愈发的清明了起来。 “秦昊,我知道哪里不对了!”慕菀开口道。 “你还记得么,当初那一次在燕府的门口,我们同一批暗卫交过手,那时候,我曾经跟你说过,有一批人,好像故意在我面前被杀。你看,今天也是这样,他们今天来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杀人,而是自杀,并且,是要让我看见的自杀!”慕菀絮絮叨叨的说着,虽说她本人并不是怕血,可实际上,这样的不怕也是因为前辈子摸爬滚打给历练出来的,今天的这一场自杀好像是故意为之的一场仪式一样,那样的味道和颜色还是让她心里不舒服的很。 第一百八十一章 慕菀的身份 秦昊带着慕菀飞身而下,落在了院子外,看着院子里的一片狼藉,他紧紧的抱着慕菀的腰,将她挡在身后,朝安伯和淮安吩咐道:“这里交给你们了,有事情到沉香榭回禀。” 说着,他便伸手牵着慕菀朝沉香榭走了去。 他干燥的掌心紧紧的裹着她纤细的手指,两人走在相府的路上,始终平静。 直到快要走到沉香榭的时候,慕菀忽然拉住了秦昊的手,抬眼朝秦昊问道:“刚刚我说的话,你有没有想过……”刚刚她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她以为,秦昊同样也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秦昊低头,两人的身上因为打斗都沾染了不少的血迹,他俯身,啄了啄她的唇,声音仍旧低沉的好听:“乖,这个问题,我们待会儿再讨论,惊夜,备水!” …… 一刻钟以后, 浴池里,慕菀靠在秦昊的怀里,水下,两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慕菀还是有些拘谨,这种浴室py发生的几率极其的少,她还是有些不自在,秦昊这人随时都能被点着。 “放心。”秦昊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他倚在浴池旁,环着慕菀的那只手上移,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脑袋,道:“今天不会要你,你刚刚受了惊吓,这里是最好的缓解环境。” 温水氤氲,他的话一字字很是清晰的落在她的耳边,她忽然笑了出来。当那声低笑从她的唇齿中溢出来的时候,秦昊转头,看着靠在自己怀中的女人,一脸不解的道:“这是怎么了?” “是我小人之心了!”慕菀坦诚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很自然的抱住了她的腰,这个动作,要是放在前世,她肯定很嗤之以鼻,对那时候的她而言,男女腻歪在一起是一件很令她嗤之以鼻的事情,可当事情真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以前的理解是对是错,可这样的动作,能让她安心。有时候,两人安安静静的抱在一起,即便是什么话都不说,那种氛围也莫名心安的很。 “嗯,菀儿很少主动承认错误!”秦昊声音低低的笑了起来。伸手又将慕菀朝身边搂了搂。 “那你快说,我说的话,你听了有什么感想,秦昊,你……”慕菀叽里呱啦语速很快的刚要说,结果呢,就被秦昊给打断了。 秦昊蓦地转身,这样大的动作立即在池子里扑腾出了很大的水花,慕菀没有防备,只见秦昊一动,自己已经被他抱着反转,后背抵上了池子的边缘。 “你要干嘛?”慕菀咽了下口水,虽然她很想要集中精力,可秦昊这副“出水美人”的模样,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我们商量个事情,怎么样?”秦昊对于慕菀的反应故意忽视,不过嘴角的弧度还是暴露了他的好心情,他勾着唇,对着慕菀壁咚,身子站了起来,上身**的将她给环在了自己和浴池的边缘之间,声音极其有磁性的,带着丝丝的诱惑,想要让慕菀顺从。 慕菀的目光从他诱人的身材上转开,抬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故作淡定的道:“那你快说。” “菀儿,我想让你换个称呼……” “夫君!”这次轮到慕菀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了,她抬手蓦地环住了他的脖子,在他惊诧的目光中,甜甜的喊了一声,虽然她心里已经恶寒的起鸡皮疙瘩了。 这条计谋她用过很多次,次次都好用的很。 秦昊见她恶作剧般的看着自己,他的眸子闪了闪,胳膊一用力,直接将她给贴到了自己的身上,慕菀因为他的这个动作,防备不及,只能伸出腿环住了他的腰,整个人跟树袋熊一样缠在秦昊的身上。 “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明明说好不动手动脚的,可他偏偏要促成她在他的身上做出这样暧昧的姿势来。 秦昊耸肩:“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 “那你快说,今天的事情,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慕菀无奈,抱着他的脖子,想要将自己的腿给放下来,可他已经伸出手托住了自己,根本不给她下去的机会。 池子里的水是温的,可是一站起来,身上就有些凉,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的哆嗦,秦昊抱着她直接起身,出了池子,将她给放到了塌子上,扯过被子将她给裹了起来,这才坐在她的身后给她擦着头发。他一边帮她擦着,一边就要开口说话。 不过,这第一个字刚要说出来,慕菀蓦地转过身,将他也给裹了进来。 对上秦昊温柔的眸子,她一脸的无奈:“虽然屋子里暖呼呼的,可你不会不知道,你的手脚冰凉吧?” “没有,只是手而已!”秦昊笑,仍旧帮她擦着头发。 “菀儿,我想,事情的真相好像就在眼前了!”他很享受她的关心,但也同样享受关心她。 他帮她擦着那一头乌黑的长发,看着她的脑袋左右乱摇晃,低沉好听的声音从他的嘴里说了出来, 慕菀听见他说话,顿时不摇头晃脑了,她转过身,跟秦昊面对面,不过因为她这动作有些突然,所以直接扯住了自己的头发,疼得她嗷的一声喊了出来,被那力道顺着,直接扑到了秦昊的怀里。 秦昊也不拒绝,很是满意的抱住了她。 “我一直在想,今天你受了不小的惊吓,可我瞧着,菀儿很是主动,如果你想要,我倒是不介意多劳累一点!”秦昊抱着她的腰,声音浅浅的说道。 慕菀差点炸了,她脸色爆红,可下手的力道也不轻,直接将秦昊给推倒了,自己坐在他的身上,她趴在他的胸膛上,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像他曾经那样对自己的一样。 “怎么,一天不耍流氓你会死么?还有,你竟然觉得劳累?你是不是老了,啊?肾亏?”慕菀被他给惹毛了,明明说好了要谈正经事儿的,可他总是让她投怀送抱,哎,不对,刚刚头发缠住了好像是自己的锅。 不管了,反正都是他的错! 秦昊还是第一次被慕菀以这样的姿势压倒,而奇怪的是,他竟然觉得感觉还不错。 “菀儿,小五那天在江府经历的事情,同今天很像,只不过,一个是他杀,一个是自杀,你觉得呢?”秦昊躺在那里,伸手紧紧的抱着她的腰,语气却比刚刚严肃了很多。 明明他的爪子还在自己的后腰上摩挲,可偏偏脸上还一幅很正经的模样,慕菀觉得,脑袋都大了。再加上,两人现在身上的衣服还是有些湿,所以这样暧昧的姿势贴在一起,分明就很容易擦枪走火,她立马就要跳下来,秦昊的身子瞬间又挺了起来,伸手将慕菀给抱住了,只见他修长的手指微微一动,就动作很快的将慕菀给扒光了。 “喂,你……”慕菀被脱得光溜溜的,被他给藏进了被子里,他这才去收拾两人的衣服,又过来,帮慕菀给穿上。 “哎,咱们俩这样很浪费时间啊!”慕菀换好了衣服躺在塌子上,枕着自己的胳膊,一脸无语的朝秦昊看了过去。 秦昊轻笑了一声,转身,将自己也埋入了被子里,将她给抱到了自己的怀里,也不再使坏,开口道:“小五是看见了一场屠杀,而今天这群人是主动在你面前造成了一场屠杀,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系,具体的我还不清楚,不过,这两件事情之间一定有关联,今天的事情十有八||九就是东宫做的,江府的那次是呼延楼做的。齐思墨如今和巫师混在一起,也就是说,今天的事情应该有巫师的一份,至于呼延楼,呼延楼一直很不待见齐思墨和巫师,而且,江府的行动明显是针对江府的人而不是小五,所以,基本上可以断定,小五看见杀戮是一场巧合,而你,是为了故意让你见到。” 这男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从流氓到精英瞬间过渡,没有任何的缓冲。听见他将事情很利索的给串联起来,慕菀点了点头。 “我总觉得,他们像是在完成一种仪式一样,而且,算上这次已经是第二次了,不过,同这次相比,上次他们表现的要很收敛,不仔细看的根本发现不出来,但我晓得一些杀人的手法,所以知晓他们故意在放水,让自己在我面前死去。”慕菀靠在秦昊的怀里,也不知道为何,一口气就叹了出来。 听见他叹气,秦昊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是他一直以来安抚她的动作。 “菀儿,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会有一些残忍,可虽然是我的猜测,但我觉得,你仍旧有必要知道。”秦昊对她并不隐瞒,甚至将那天齐思元讲的事情也都给说了出来。 “你跟小五的母家,可能的确是有些问题,不过,隐藏住的显然是小五的,所以,很大的可能,小五或许会跟匈奴,甚至是巫师一族扯上关系,这一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秦昊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慕菀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才嗯了一声:“我明白的,我……同意你的猜测,一直以来他们都想将你们的注意力引到我的身上,不管是我,还是小五,我都不怕,秦昊,我担心的是,如果事情的重点真的是在小五的身上,那么,当初我在妓院外捡到的那块玉佩就是有人故意给我的了,为的就是造成现在的误会,你想想,如果那时候他们已经将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也就是说,关于我和小五的身份,其实早已经被对方知道了,他们一直在布置这个局。可那时候,我只是成为了你的妻子,并没有成为你的心上人啊!” 那时候,还太早太早,秦昊并没有对自己动心。 秦昊摇头,将她扣在自己的怀里,开口道:“只是我的妻子,这个身份还不够么。正因为你是我的妻子,他们再设了这样的局,一旦你的身份在我面前暴露,他们若是再从中作梗,让你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即便犯罪的是你,作为你的丈夫,我同样要接受连坐!” “所以,你不觉得,有人能考虑的这样长远,是一件很令人发毛的事情么?”慕菀抱着秦昊问道。 秦昊看着她,两人的目光交缠:“那你怕么?” “自然是不怕的。”她长抒了一口气:“我对命这种东西看的很淡,最惨的结果就是一死,所以,我……唔!” 慕菀说的这样轻松,可秦昊的心里完全不是这样想,他下意识的很排斥慕菀这样说,他不想慕菀死,更不想从慕菀的嘴里听到什么有关死的字眼,上一次,她怀着孕遇到了那样的事情,已然成了他生命中最最受不住的一件事儿。 每当心中回想起那几天的事情,即使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他心里仍旧止不住的后怕,只能狠狠的吻住她,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情绪。 慕菀哪里会没有感受到,她紧紧的抱住他,摇头道;“我会好好保护自己,我还要跟你生一窝孩子呢!” 听见她说生一窝,秦昊的眉眼忽然笑了起来。 “好,你说的。”秦昊这才放开她。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小五这边势必要好好的保护起来,这孩子,已经受了太多的苦!”慕菀最担心的就是小五了。 “嗯,一边保护住小五,另一边,我还在等阿泠那边的消息。” …… 巫师正在为暗卫们的得手而高兴,完全不知晓,秦昊那边已经将事情给摸了个差不多,东宫里,听见那群人成功的在慕菀面前自杀,巫师的心情好的很。 关于慕菀的事情,这一阵子,齐思墨一直顺着巫师的主意来,但一直没有从巫师的嘴里探听出什么,此时看见巫师的表情这样肆意的笑着,他伸手敲了敲桌子,抬眼朝巫师问道:“菀儿是匈奴人?” 巫师听见齐思墨直接猜了个准,他微微一愣,刚要说什么掩饰一句,齐思墨已经抢在他之前将话给说了出来:“你不必掩饰了,刚刚你的表情已经回答了我,慕菀是匈奴人。” “不错,慕菀的确是匈奴人!”巫师也没有再藏着掖着,反而挑眉朝齐思墨道:“太子殿下,您觉得这一步棋,走的如何?” 齐思墨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露出多大的喜悦,他静静的看着一身张扬的巫师,眸色淡淡的从他的脸上一扫而过,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悦的情绪:“巫师,你应当明白,秦昊这个人并不好糊弄,尤其是在慕菀的事情上,除非,慕菀就是匈奴人,否则……” “太子殿下,您也当相信,我说的便是真话,慕菀是彻彻底底的匈奴人。”巫师的脸上带着笃定的笑,而他说完这话,在看见齐思墨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诧时,他还是舒心的很。 难得见到齐思墨这样的的表情。 “如果慕菀真的是匈奴人,那么……”齐思墨还想再说什么,可巫师站在那里始终在摇头。 他笑的有些狡诈:“太子殿下,为了防止后面的事情出差错,现在真实的情况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只要殿下清楚,我并非是在害你,而是在互惠我们,这就好了!”今天的事情成功,让巫师的心中对于计划的笃定程度又提高了很多,他相信,一定会按照自己的计划发展下去的。 若是放在以前,齐思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过慕菀的身份,他还是需要时间好好的消化一下。 秦昊这人最最讨厌的就是匈奴人,那么,一旦他知道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真的是匈奴人,又会是什么表情呢? 好像,的确令人期待呢! 第一百八十二章 顾知书,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吵闹的声音,听那动静,齐思墨甚至都不用细想,一下子便能猜到,定然是呼延楼来了。<し “太子殿下,我们太子并不知晓这件事情,希望太子殿下也能保密!”巫师对于呼延楼是很防备的,其一是因为呼延楼对自己向来很排斥,至于这其二,呼延楼虽然心机深沉,可唯有一点,就是比较浮躁,如今他正处于自信心极度膨胀的时候,这种时候要是被他知晓了什么事情,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到时候若是坏了一盘大棋,就得不偿失了。 对于巫师的请求,齐思墨很乐意,呼延楼一直很鄙夷巫师,同样也鄙视他。在呼延楼看来,自己之所以会登上太子的位置,全都是凭借巫师的预言和呼延灵的存在。 这样的思想对于一个匍匐多年,忍字第一大家来说,无疑是一种耻辱。 “隐三,让他进来吧!”齐思墨朝隐三道。 隐三点头,出去将呼延楼给请了进来,呼延楼进来的时候,在看到端正的坐在齐思墨对面的巫师时,立即啧啧了一声,说出口的话好像在故意拐着弯儿一样,道:“哟,这狗还真是听话,每天都跟在你身边呢!” 巫师听见这明显的侮辱人的话,放在身侧的手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现场没有人给他说话,他要做的,只能是忍。 “喂,这只老狗,我有事情要跟你的新主子说,你还是退下吧!”呼延楼挑着一双眉,原本就黝黑的脸因为纵欲过度的缘故变得更加难看了,她脾气暴躁的很,直接伸脚朝巫师的椅子踹了去。 巫师差点被那力道给送到地上,他面部表情很是紧绷,只能忍着朝呼延楼低下了头,瞧见他那副弯腰的模样,呼延楼很随意的在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声音里满满的嘲讽和不屑:“齐思墨,瞧见没,我们匈奴的巫师就变成了这副死样子,若是放在以前,巫师是多么高高在上的人啊,就连我们这些王族子弟都要尊敬万分的,结果呢,现在就成了这副蠢笨的模样。” “呼延太子得饶人处且饶人!”齐思墨的眸光淡淡的从巫师的身上收了回来,这才看向呼延楼,呼延楼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谦逊的味道。 “你也说了,是人,可刚刚走出去的那个,分明是只狗!”呼延楼讥笑了一句。 齐思墨看着面前的男人,心中微微的摇头:这种没脑袋的,一旦转正成太子,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这种人,日后,即便是死,也是死有余辜。 “不知呼延太子今日找我所为何事?”齐思墨身子后仰,看向呼延楼。 呼延楼嗯哼了一声,有些不悦的瞪着齐思墨,问道:“那天我已经帮忙出面了,可为何你们还是没有将秦昊给请过去,你们是玩儿我呢?” “呼延太子,秦昊虽然没到,但是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秦昊出门的那段时间,我们的暗卫已经开始去袭击了。”齐思墨声音淡淡的,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情绪。 “什么?你们去袭击了?结果如何?”呼延楼显然是没想到会听见这样的结果。 “效果还不错。”齐思墨勾起了唇角。 “你们可有杀……不对,如果慕菀他们真的被杀死的话,那么这两天应该会有消息传出来,可我并没有听见什么风声!”呼延楼的模样比之前要收敛了许多,显然是因为注意力被转移了。 齐思墨该说的也都说了,他刚要将人给请出去,结果呼延楼忽然看向了自己,而且语气上扬的来了句:“我说齐思墨,下次这种事情,你是不是该换一批人了,这种调虎离山的把戏只能用这么一次,结果你的那些手下却没有一个中用的,若是换成了我的人,指不定就将慕菀给杀了。” 齐思墨心中冷笑了一声,敢情这人还在心里鄙视起自己来了。他笑了笑,嗯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的道:“呼延太子,秦昊和慕菀都是厉害的角色,你还是不要……” “我不要怎么?你们办不成事情便以为我也办不成,那你告诉我,在我来京城之前,你们有那么多的机会,为什么最后端掉江府的人是我,嗯?”江府的那场屠杀,一度成为他很骄傲的事情。 “这件事情,我无话可说。”齐思墨摇头,面色平静。 呼延楼也懒得看齐思墨这张死人脸,他啧啧了两声,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声音懒懒的道:“既然来了这东宫,我还是要去看看我那二妹妹。” 听见呼延楼提到呼延灵的时候,齐思墨的心中带起了微微的一股情绪,只是来的快,去的也很快,自从呼延灵流产以后,她便变得极其的安静,以前自己每次去她殿中,她都欢喜的不行,可现在,除了没有咽气,跟个死人没有什么两样。 …… 呼延灵的身体这些天日渐消瘦了下去,乌兰想尽了各种法子想让她多吃一点,可她对于肉类极其的排斥,久而久之,乌兰也发现了,呼延灵现在几乎是素食了,对于肉类,只闻到味道她就很排斥了。 看到她这样排斥,她只能去找厨房,换着法子去做素食,厨房倒是也不像以前那样了,如今东宫里仍旧只有她一个女主子,况且谁人不知,匈奴的太子也来了,都是给她撑腰的,所以没有人敢耍小手段。 乌兰端着一碗刚出锅的山珍汤走了进来,结果刚到殿门前,就被人给喊住了。 乌兰听见动静转头看过去的时候,最先看见的就是那人黝黑的脸庞。 “属下见过太子殿下!”乌兰瞧见是呼延楼顿时行礼,可嘴里在说出太子殿下这四个字的时候,她心中不免觉得有几分苍凉。 以前的太子殿下,虽然严厉,可对公主是真真的好,公主其实是个直脾气,没有心眼儿,也不会像三公主那样会甜言蜜语的哄人,可偏偏呼延烈最疼的就是直肠子的呼延灵了,可如今呢,呼延烈已经成了地下的人,如今的太子,对待公主也决计不会有什么真心。 想到这一点,她只觉得心中很悲凉。 “你是乌兰啊,小时候还帮着我大哥打架吧?”呼延楼的目光有些猥琐的在乌兰的身上转了转,那猥琐的神色让乌兰心里很膈应。 呼延楼却浑然不觉,乌兰的长相原本就是带着几分英气的,他的目光从她的胸前滑过,最后又上移,回到了她的脸上,伸手就要朝乌兰的脸上摸去。 乌兰顿时后退了一步。 “呀,果然,还是个刚烈的呢!”呼延楼这两天见惯了温柔的女人,在看到乌兰以后,明显想要换个口味了。 “乌兰,进来!”乌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明明心里讨厌的要死,可她心中清楚,即便是呼延楼真的起了什么心思,她也没有办法抵抗。 可就在这时,殿内传来了呼延灵的声音,虽然有几分虚弱,可真真的是给了她支撑。 “是!”听见呼延灵的话,乌兰声音重重的应了一声,然后就端着盘子往里面走,可在经过呼延楼跟前的时候,呼延楼还是动手朝她的臀部捏了去。 乌兰因为这样,差点当场就把东西给摔了,而偏偏呼延楼还站在自己的身后不怀好意的笑着。 说不怕是不可能的,公主现在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呼延楼要是想要动手,她也没有反驳的胜算。 一想到这一点,她前进的脚步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公主,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天凉!”她内心各种情绪复杂的时候,呼延灵身上穿的单薄已经从内殿走了出来,见此她放下手头的汤就要去给她加衣服。 呼延灵摇头,微微的摆了摆手,因为摆手这个动作,她的手腕也顺势露了出来,那瘦弱的手腕,看起来好像一把就能捏断一样,乌兰的心里酸酸的,刚要再开口,呼延灵那纤细的手腕一用力,单手端起了汤碗,在呼延楼进来的时候,毫不留情的全朝呼延楼的身上泼了去。 乌兰惊诧的已经张大了嘴巴,至于呼延楼,更是没有想到,这个有些傻的妹妹会真的将汤给泼上来。 那汤虽然是温的,可温度还是有些烫人,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全部褪去,露出了最愤怒的模样,上前就要将呼延灵给揪起来。 “二哥有本事的话,那就杀了我好了!”乌兰被推倒在一边,呼延楼伸手将呼延灵给揪了起来。 呼延灵面无表情的看着这黑脸的男人,声音有些沙哑的道。 “你……怎么这样瘦了?”呼延楼原本的确想要骂人的,可将她给拎起来的时候,竟然那么轻松,他一皱眉,立马将人给放开,伸手就朝呼延灵的肩膀上袭了去,入手的,竟然都是些大骨头,咯人的很。 呼延灵倒是没想到他还会关心自己,她退到一个安全距离,乌兰赶忙将她给扶住,披上了衣服。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咳嗽了几声,这才抬眼朝呼延楼看去:“二哥,你不是一直想要三妹嫁过来么,你可以回信让她准备了,等我死了,就让她嫁过来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今天在这里,呼延楼受的惊吓太多了。 呼延灵伸手将一边的帕子扔给了呼延楼,被乌兰扶着转过了身,也不去看呼延楼身上的表情如何,声音始终平静而又苍凉的朝他说道:“什么意思二哥看着斟酌,至于乌兰,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我还要静养,二哥还是先回吧!”说完这话,呼延灵伸手握住了乌兰的手也不再理会呼延楼,转身就朝内殿走了进去。 这进去的一路上,乌兰很担心,始终想要朝后面看去,他们都知道,呼延楼这人对齐思墨都没有什么好态度,如果他真的要惹事,很可能没办法阻拦。 “别怕!”呼延灵紧紧的握住了乌兰的手。 乌兰摸着呼延灵那有几分瘦骨嶙峋的手,心中更加的酸楚。 “流光,你去找一下隐大人,就说我有事儿要见他。”进了内殿,呼延灵忽然朝殿内伺候的小宫女说道。 流光一听,嗯了一声,然后就快速的跑了出去。 …… 呼延楼的确没有在殿内多加停留,他转身就出了东宫,不可否认,呼延灵的话的确说到了他的心里。呼延灵那瘦弱的模样,瞧着就像是风一吹就能被吹倒一样,即便有那个命坐到皇后的位置上,估计也不会坐长久,这样的情形下,让三妹来齐国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法子,凭三妹的手段,一定不会被人欺负的这样窝囊。 隐三这段时日,因为隐九的被杀,情绪一直不算太对,时常的有些走神。 齐思墨去宫中找皇上了,他正守在御书房门外,结果就看见了呼延灵身边的小宫女朝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还没等那小宫女走进来,隐三就起身,问道:“可是太子妃出了什么事情?” 流光听见隐三这样问,倒是有些诧异,她点了点头道:“是太子妃让奴婢来寻隐大人,说有事儿要找您!” “带路吧!”隐三点头,除了这三个字,并没有再多说其他,跟着流光就朝呼延灵的住处走了去。 呼延灵的身子最近都有些虚弱,乌兰好说歹说的在一边劝着她喝汤,这刚喝完,流光已经带着人来了。 “你们不必下去!站在这里吧。”呼延灵见乌兰和流光都要起身离开,朝两人摆了摆手,两人见此,又老实的停了下来。 隐三知道她是为了避嫌,对此倒是没有任何的不适。 “太子妃找属下所为何事?”隐三恭敬的朝呼延灵问道。 呼延灵向来不是什么拐弯抹角的人,她指了指身边的乌兰,将今天呼延楼来了之后发生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隐大人,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日后,若是有我照顾不到乌兰的地方,可否劳烦你稍稍的帮我看顾一下她?”呼延灵说着,抬眼看向隐三。 隐三的目光就这样直白的同她的撞在了一起,这么光明正大的看着,他才发现,她真的瘦的不成了样子,脸颊凹陷,就连那双眼睛,也疲惫沧桑了许多。 隐三刚要答应她,蓦地才反应过来她刚刚说过的话,他顿时抬头,满脸惊诧的看向呼延灵,皱眉,很不赞同的道:“太子妃话中的意思,莫非您要去寻短见?” “我怎么会去寻短见?”呼延灵摆了摆手:“我只是在以防万一,我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养好,有时候,难免会处于弱势!” “是!属下答应!”隐三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答应了下来,而乌兰看着呼延灵这模样,心里更加难过了。 呼延灵每顿饭都吃的很少,根本胖不起来,今天单单是说了这么几句话,好像就有些撑不住了。 “多谢!”呼延灵被乌兰撑着起身,朝隐三弯了弯腰。 只要她想做的时候,她向来不拘于俗礼。 对齐思墨是,对隐三道谢也是。即便现实已经将她折磨的不成样子,她的这份心始终没有变过。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个世界上走多少时日,所以愈发的随性了。 …… 齐思墨从宫中回来的时候,隐三仍旧守在书房门前,看见隐三坐在那里,一脸的沉静,他轻笑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贴身侍卫,开口道:“隐三,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隐三被齐思墨这话给问的一脸懵,他很平静的摇了摇头。 “再给你一次机会!”齐思墨一身青衣,推开了书房的门,推开门,他脚步停住,回头,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隐三。 隐三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想了想,还是将今天呼延灵跟自己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主子,呼延楼此人对你向来不尊,属下觉得,太子妃的请求,是可以答应的。”事实上,他已经答应了。 “妇人之仁,他们兄妹俩,都一样!”齐思墨的这话显然是冲着呼延灵去的,隐三说不出自己在听见这话后的感觉,好像带着几分嫌弃。 太子妃对主子是真的好,可他,弃之敝履! “主子……”隐三下意识的就想反驳什么,可到底还是被齐思墨的目光给压了回去。 齐思墨冷嗤了一声:“你看着就是了!” 隐三听着他这话中的意思,好像是并不阻拦自己答应了下来,见此,他倒是默认了下来,不再去反驳,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太子妃,这件事情就务必要做好。 就在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巫师忽然带着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隐三看见他匆忙的程度,知晓,他们定然又有什么事情商量,所以干脆帮他们将门给关好,又站在外面守门。 “巫师为何这般匆忙?”齐思墨不慌不忙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伸手拿过了已经泡好的茶,在茶香氤氲中,伸手轻轻的拂着茶盖,模样优雅。 在齐思墨这般淡定的对比下,巫师的模样简直可以用无比急躁来形容了,他甚至都来不及坐下,伸手撑在齐思墨的书桌上,那急迫的气息,从他的五官神情里迫不及待的透露了出来。 “太子殿下,我之前同您说过,慕菀的身份牵扯着一件秘密。”巫师原本想要将这件事情藏到最后的,可今天得了边关的消息,显然已经是藏不住了,他上前,趴在齐思墨的耳边,小声的将事情原委都给说了出来。 齐思墨听了他的话,眉头先是紧绷,随即又缓缓的舒展了开来,他嗯了一声,看着巫师,喃喃的道:“怪不得,你这样胸有成竹,这件事情,只怕很多年前你就开始调查了吧?” 巫师点头,长发遮掩下的面容有些急躁。 “我的确调查了许多年,只是没想到,秦昊娶的人会是那样凑巧,不过,殿下,眼下我希望您派兵走一趟,边关那里传来消息,有人已经去匈奴打探消息了,对方的来头好像不小,我担心,已经被他们查到了什么,所以,您务必要拦截住他们的消息,否则,消息一旦传回秦昊的手里,那可就真的是麻烦了!”巫师根本没想到,秦昊的手会那样长,若不是这次匈奴王派人来传消息,他压根想不到人家已经冲到匈奴去查事情了,如果这一切计谋就毁在这一条上,他真的会遗憾死,气死的! 原本被齐思墨端端正正捧着的茶杯已经砰的一声落在了桌子上,他腾地起身,看着巫师,皱眉问道:“对方是何人,走得哪条路?” “是燕归泠,走得临阳关!”巫师回道。 “你先下去,我离开的这几天,你务必保证京城之中的事情不出任何岔子,我会让人留下来配合你,不能轻易动手,看住呼延楼。”齐思墨语速很快的道。 巫师点头:“我明白!” “隐三,去召集墨衣楼的人!”齐思墨点了点头,转身朝门外的隐三吩咐道。 …… 临阳关通往京城的路上。 两匹骏马晃悠悠的被系在树干上,英气俊秀的女子从河边走来,将盛满的水壶递给了坐在树下生火的男人。 “喂我!”顾知书看着一脸冷冰冰递水的女人,傲娇的仰头开口道。 “张嘴!”燕归泠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开口道。 “你就不能温柔一点么?”顾知书嘴上虽然这样咕哝着,可到底还是乖乖听话的张开了嘴,燕归泠将水壶打开,直接朝他的嘴里倒了去。 那水下去的有些快,差点将顾知书给呛死,他赶忙歪头,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瘪着嘴委屈十足的朝燕归泠道:“啊!你谋杀亲夫啊,这样会呛死我的!” 燕归泠凉凉的掀了掀嘴皮子:“我相信你不会死!” “你!”坐在地上的顾知书忽然伸手拉住了身边女人的手,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起身,身子一转,用了狠力,直接将燕归泠给压在了树干上。 燕归泠的身高已经属于不矮的了,可在顾知书这一米八几的个头面前,还是显得弱势了一些。她的身子被顾知书包围在自己和树干之间,不过,燕归泠并不是站着等死的人,被顾知书这样堵截,她伸手就要顾知书袭击了去。 顾知书就跟开挂了一样,明明身上还有伤,可偏偏用蛮力将燕归泠给制得死死的。 他摁住了燕归泠的手,上前一步,直接朝燕归泠的唇上吻了去。辗转缠绵,他想要说的话,他对这个女人的珍惜全都放在了这缠绵的吻中,他的唇齿从她娇嫩的唇上转移到了她的耳边,暧昧的含住了她的耳朵,两人皆是大口的喘着气,他控制住自己的心跳,压制住心头的火热,轻轻的亲着燕归泠的耳朵,声音沙哑的,不受控制的在燕归泠耳边说道:“泠泠,我已经将聘礼给带来了,等你和秦昊还有江太傅说过,我们便成亲,嗯?好不好?我不想再忍了,知画都有孩子了,我们也生个孩子好不好?” 他一个劲儿的蹭着燕归泠,眼瞅着就要蹭出火来了,燕归泠被他说得满脸通红,可她到底是理智的,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下,她仍旧无比理智的回道:“不行,现在不可以有孩子,我的身份,由不得我在乱世安稳!” “好,那我们只成亲,好不好?嗯?好不好嘛?”顾知书紧紧的箍着她,到最后,一个大男人竟然在燕归泠的身上撒起娇来,这场景若是被慕菀看见了,指不定要恶寒的啧啧几声。 对于这问题,燕归泠没有回答。 “泠泠,你不回答,那我就当你默认了!”说着,他又朝燕归泠的身上亲着,在边关的时候,因为大事儿小事儿,偶尔他爹娘还搞个突然袭击,根本没办法跟她亲近,所以这次回京城,只有他们俩个人,对顾知书来说是莫大的福利。 “顾知书,你点到为止啊!”燕归泠在他亲过来的时候,趁他分神的时候,动作灵敏的就从他的身边逃了出来,她捂着自己的嘴,借着夜色,来遮掩脸上的红色。 “会消退的,你越是捂着,越是容易被人发现。”顾知书靠在树干上,乐呵呵的看着燕归泠。 “是么?”燕归泠冷哼了一声,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看着顾知书那得意的模样,她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声音凉凉的道:“如果被人看出来,我们的事情,你也不必考虑了!” “泠泠!你不能拿这件事情要挟我!”顾知书一听这话就炸毛了,跟一只大型犬一样嗖嗖的窜到了燕归泠的身边,伸手就去抱燕归泠。 燕归泠嫌弃的推开他,走到了火堆旁,将架在上面的兔子翻动着,又在上面擦了一些盐。 “泠泠,这次从京城回来,我们就成亲吧,嗯?跟我成亲,我爹娘就会站在你这一边了,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事情!”顾知书就跟燕归泠的大尾巴一样,一个劲儿的跟在燕归泠的身边说道着。 “吃饭,我们只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还要尽快赶路,务必要将消息趁早的送到师兄的手里。”燕归泠转头看向顾知书。 顾知书被燕归泠瞧的狠了,这才点了点头,乖乖的坐在了一边,可手脚仍旧是不老实的很。 “你不要以为你身上有伤,我就不敢动你了!”燕归泠瞪着他。 顾知书听见这话立即将脑袋靠在了燕归泠的肩膀上,语气贱兮兮的道:“大人饶命啊,小的愿意伺候大人左右,如果……如果大人真的要动我的话,那我也是可以接受的,我在床上等你呀!”顾知书故意装作扭扭捏捏的模样,叽里呱啦的说道。 燕归泠听见他这说话的腔调,差点要吐出来。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两人自从确立关系以后,顾知书的行为就开始大面积的跑偏了。 顾知书笑,伸手揽住了燕归泠的肩膀,偷了一个香,这才一本正经的道:“以前总想引起你的注意,现在,你已经注意我了,我又何必做那些事情。”顾知书的心里还是很拎得清的。 “别这样看着我,我很庆幸,你的好,只有我知道。”顾知书抱住她,吻了吻她的额头,带着虔诚的意味,然后这才将烤着的兔子给拿了下来,拿出自己的匕首,先帮燕归泠将好的位置给削了下来。 燕归泠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向来冷硬的面色也柔软了几分。 “如果我们动作快的话,还有两天差不多就可以到京城,你先忍忍,等回到京城以后,我定然会坑慕菀一顿。”顾知书伸手将肉推到了燕归泠的面前。 燕归泠应道:“我从小就过惯了战场上的生活,坦白说,这样的伙食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媳妇儿就是很好满足!”顾知书喜滋滋的说道。 “什么媳妇儿?”燕归泠很不适应这个称呼。 可顾知书却一脸严肃的道:“在边疆的时候你没有听到么?男人喊自己妻子都叫媳妇儿,媳妇儿喊自己丈夫都叫汉子。泠泠,你就是我媳妇儿,我是你汉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对于汉子这样很狂野的称呼,燕归泠表示难以理解,可顾知书仍旧念念叨叨的说着,死活不肯住嘴。 两人吃饱喝足以后,简单的休整了一下就开始赶夜路。 他们俩刚刚出发没有多久,忽然停住了。如今已是快要过年了,正是天气冷的时候,他们选的又是小路,除了他们俩根本没有其他的人,可周围的草丛总是带着几分诡异。 两人对视了一眼,互相比了一个手势后,顾知书手中的马鞭忽然朝草丛中飞了出去,因为他的动手,在枯草从中埋伏的人再也藏不住,腾的一声,所有的人都飞了起来,动静很大,也就是在他们要动手的时候,顾知书直接放了一个信号出去,几乎是短短的时间内,一批暗卫也将他们给护住了。 “燕将军,顾将军,不知何时二位走到了一起,嗯?”一抹锦白的身影从对面人群中走了出来,夜凉如水,他的声音比冬日的水还要冷冽。 “齐思墨,你竟然来了,看来,你果然跟匈奴走到了一起,家国大仇,你竟然与虎谋皮,呵呵!”顾知书看见齐思墨的声音,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这也的确验证了,秦昊来信所说的话就是对的。 “与虎谋皮?这个词用在顾小将军的身上才是最合适的吧,你不是一直讨厌奸臣贼子么,可如今你还不是和秦昊的人混在了一起?”齐思墨冷嘲热讽的怼道。 顾知哈笑了一声:“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分明是跟我女人夫唱妇随。” 他很厚脸皮的说着,不管面前的环境严峻与否,脸上始终带着笃定的笑意,那样灿烂的笑,看得燕归泠竟是有些出神,她嗯了一声,同顾知书相视一笑。 “厚颜无耻!”对于顾知书的行径,齐思墨给了一个词语作为总结。 顾知书坐在马上,握着马绳,眼神睥睨一般的看着齐思墨,声音严肃而又带着讥讽的道:“动手吧,我不想跟狗说话!” 正因为之前巫师告诉了自己慕菀的秘密,所以齐思墨是铁了心要在今天将他们给灭口了,带来的人自然不少,相比较之下,顾知书召集的人的确是有点少。 “泠泠,你小心!”开战之前,顾知书忽然从自己的马上飞到了燕归泠的马上,他坐在燕归泠的身后,伸手抱了抱燕归泠,心疼的叮嘱了一句,这才飞身而出。 齐思墨站在原地,看着顾知书那行为,有些嗤笑道:“还是你小心一点比较好,燕将军的武功可是在你之上,你不要太丢人,让女人来救你!” 他的目的就是要刺激顾知书,不过顾知书对此很坦然,他身上的大男子主义气很淡,听见齐思墨的话,他一手出招,一边笑道:“那证明我们家泠泠厉害,你要是有本事也娶个打架厉害的女人,跟人和亲有什么意思?” “顾知书,你还真是不要脸啊!”齐思墨也不再多说废话,今天,燕归泠和顾知书的命他是要定了。 他们在中间混战,一群人顿时缠斗在了一起,看见这样的结果,齐思墨忽然伸出了手,朝后面打了一个手势。 顾知书见此,心道不好,立即和燕归泠凑在了一起。 “他还有后招,外面应当还有人!”顾知书正小声的和燕归泠商量着,他想要护着燕归泠先冲出去,结果齐思墨那边已经下令了:“弓箭手放箭!” 剑花从燕归泠他们俩的手中舞了出来,按照齐思墨的盘算,势必会有不小范围的箭雨袭击,剑花可以将防护提到最高。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着实有点让人吃惊,齐思墨的命令的确下了,他们也的确听见了放箭的动静,可偏偏没有一支箭冲着他们这边来,反而是远处的草丛中,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声惨叫。 “主子,糟了。”隐三忽然喊道:“后面的弓箭手被袭击了!” “是谁?”齐思墨哪里会不明白,他转头,盯着后面的方向,说出口的声音也带着一股股颤意。 “还能是谁,是小爷我啊!”嗖嗖的箭出没的声音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至于暗卫们的嚎叫声也渐渐的停住了,想来已经被人包围了。 齐思墨没想到的是,他想用弓箭手来做埋伏,射击顾知书等人,结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倒是让对方的人占了便宜,不过,顾知书好像也不知道这人的存在。 果然,下一秒,顾知书就吆喝了出来:“好小子,做得好!” “去去去,谁要你夸了,顾知书,我跟你说,你还没有娶阿泠呢,别跟我攀亲戚啊。”一个人带着一身的风霜从后面走了出来,模样很是不羁,话语里的冰碴子朝着顾知书嗖嗖的飞了过去。 “秦风!”齐思墨在看清那人的时候,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问道:“你是京城的防守,竟然私自离京?” “对啊,你来打我啊!”秦风切了一声,鄙夷的朝齐思墨嘘了一声,然后就走到了燕归泠的身边。 “没事儿吧?”秦风的目光在燕归泠的身上打量着。 燕归泠笑了笑,摇了摇头。 “喂,你往哪里看呢?”顾知书见此,顿时将燕归泠给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秦风。 “你怎么找了这么个人。”秦风的嫌弃从言语之中浓浓的散发了出来,他转身,站在两人的身边,面对着齐思墨。 “秦风,我希望,你还有命活着回京城!”弓箭手的失利让齐思墨的心里隐隐的有些担心,对于秦昊这里,他还是小瞧了。 秦风这人是有名的纨绔子弟,即便是同秦昊厮混在一起,谁都没有想过他到底有怎样的本事,可从今天的事情来看,他不仅有胆量,战斗力也不错,其实是一把好刀。 “这句话应该要问太子殿下您呢,您知不知道,您离开以后,呼延楼押着巫师,打着您的幌子,没少作乱呢!”秦风故意将事情给严重的说了句,为的,就是影响齐思墨的心神,齐思墨离开京城亲自来杀人灭口,最最担心的恐怕就是巫师了,所以这话无疑是戳在了他的心窝子上,而就在他微微怔愣的时候,他们三人已经朝着齐思墨动手了。 “今天,是你们找死。”齐思墨盯着动身的三人,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了握,话音刚落地,他握着剑也冲了上去。 他,已经好久都没有亲自杀人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姐弟俩的身份 墨衣楼的人被齐思墨给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去搞定秦风带的那批弓箭手,而齐思墨带的另一批人直接朝着顾知书和燕归泠袭击了去。 之前去匈奴探听消息的时候,顾知书身上受了一点伤,可打架的时候他始终挡在燕归泠的面前,燕归泠刚开始的确是感动的,可闹了半天,顾知书这样虽然是为自己着想,可是很影响她发挥啊,她再也忍不住,直接从顾知书的身后飞了出来,开始厮杀了起来。 在人数上,当齐思墨的弓箭手被灭掉以后,其实是顾知书他们这边的人数占优势的,可实际上呢,他们所有人都低估了齐思墨的战斗力,齐思墨刚开始并没有动顾知书和燕归泠,先开始解决保护在他们身边的人。 他们这边的暗卫以极快的速度迅速的倒下,那样快的杀戮,让顾知书和燕归泠的心全部都提了起来。 看来,齐思墨果真是要动大招了,两人见此,转了方向,同时朝齐思墨转了去。 他们两人的武功已然是难得的高,可即便两人对付齐思墨仍旧是有些吃力,秦风正带着人同墨衣楼的那支小分队在厮打,两方的战况紧紧的胶着在一起,原本顾知书这边有的人数优势也被齐思墨一人给扭转了过来。 他的锦衣上全是斑斑点点的血迹,像是朵朵寒梅绽放在冬日的晚上。 “死变态,他的武功怎么这么恐怖了?”顾知书骂了一句。 燕归泠一边应对着,脑中却迅速的转着,在同齐思墨正面过招的时候,她忽然开口道:“太子身上的招数五花八门,颇有江湖人士的作风!” “不错,本宫的武功来自四海八方!“这样刀光剑影下,齐思墨的声音竟也依旧保持着温润,听见燕归泠的话,他点头笑道。旁人不知,因为宫中的环境复杂,所以刘敏每次给他派来的暗卫都是身怀绝技的,总有一技之长的,而作为他的暗卫,第一个功能便是保护他,至于第二个,便是成为他的老师。这种习惯他一直维持着,即便到了东宫,接触了不少匈奴的护卫,他也依旧在学习。 “泠泠,退后,有暗器!”齐思墨同时同两人打斗,竟然还能分心用暗器,顾知书的话刚说完,两枚银针也朝他的面门袭击了来。 这招数狠戾至极,他用内力催动着银针,速度比寻常习武之人用针还要快好多倍。 “刺啦!“四枚银针,两两为对,分别朝着两个方向袭击而去,顾知书和燕归泠尽力的躲避,可就在这最后的时刻,两把匕首同时迎了上来,同时将两人面前的银针给碰了出去。 “是谁?”齐思墨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有人了,他手中的剑尖上还在往下滴着血,他抬眼,目光微动的朝四处梭巡着。 “行啊,可以啊,算你们俩够义气!“顾知书同样在寻找,耳边响起一阵衣随风动的动静,他仔细的辨别,顺着声音来源的地方看去,便瞧见一双月牙白的人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两人手牵在一起,身上的打扮皆是白衣墨发,简单的很,两人的头发皆是用简单的月牙白锦带束着,晚上的冬风飒飒,吹动两人的衣衫,看起来,竟是有几分仙人的味道。 齐思墨的眸光在瞥见被秦昊牵着的女人时,微微一动,但很快又被他给压制了下去。 “你们为何来了?”齐思墨看向秦昊,那人的面容看在自己的眼里,无处不透露着厌恶的情绪。 秦昊勾了勾唇角,面色冷静的道:“我们去何处,太子殿下也要管?” “你就不怕京城中出什么意外?”齐思墨这次之所以敢这样笃定的离开京城,到临阳关来杀人,就是因为心中百分之百的确定,眼下的局势对秦昊相当不利,他定然不敢贸然出京城,所以才放心的带人前来,可秦昊到底还是来了,而且带来了慕菀。 ”噗。“听见齐思墨的话,慕菀最先忍不住的笑了出来,秦昊听见妻子的动静,转头,目光宠溺的看了妻子一眼,这才看向齐思墨,声线淡淡的道:”太子殿下,这句话,应当送给你才是,你就这么放心将东宫交给巫师,呵。“ 秦昊的这话让齐思墨的心里一咯噔。 秦昊见此,又来了一句:“你就不怕,呼延楼把东宫给砸了?嗯?” “呼延楼到东宫了?”急促的一个问句朝秦昊砸了过来,慕菀朝来人看了过去,只见隐三正面色恐惧的盯着他们夫妻俩。 “不错。”虽然诧异,这话是隐三问出口的,可秦昊还是如实的点头。 隐三听见秦昊的回答,身子忽然一晃,那架势,好像瞬间就要被风给刮到一样。 “糟了,主子,糟了!”隐三的理智渐渐的被愤怒和关心所取代,他支撑着剑站在那里,神色恍惚,那模样,竟如同心神剧裂一般。 慕菀疑惑的是,为何知道呼延楼到了东宫,隐三的反应会这样大,她转着脑袋,看了看隐三,又抬眼看了看自己的男人。 秦昊显然比慕菀看的要明白,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话并没有对着齐思墨开口,而是直接朝着隐三开口:“呼延楼去了东宫,抢了一个宫女,这是我昨天收到的消息!” 原本,秦昊这话还没有说出来的时候,隐三的心中还带着一丝期冀,太子妃要让自己答应,保护乌兰,所以,这次虽然要跟着主子来杀人,他还是暗中吩咐好了,让人保护乌兰还有呼延灵。可如今,秦昊的话很直白的飘进了他的耳朵,他彻底支撑不住了。 乌兰是她在东宫中唯一的支撑了,如果……如果乌兰没了,那么她……她身子本就不好。 “秦相,敢问……” “够了,你问够没有?一个宫女也值得你颓废成这个模样?”隐三的话还没有完全问出口,齐思墨厌烦的声线已经亮堂的响了起来。 可隐三并没有因为他的呵斥而改变什么,询问的视线仍旧看向秦昊的方向。 秦昊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戾气,反而很平静,好似带着几分怜悯的道:“那宫女的名字叫乌兰,已经没命了!” ”噗!“隐三一口血直接吐了出来。 “没用的东西!”看见隐三这样的表现,齐思墨一脸的嫌恶。竟然在这种时候掉链子。 “多谢!”隐三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在齐思墨等怒视中,竟然朝秦昊道了一句谢,然后这才撑着剑站了起来。 而慕菀则是转头看向秦昊,原来,他昨天收到的消息竟然是这个,不过,看隐三这样子,难道乌兰是他的心上人。 “乌兰就是呼延灵身边的那个?”她小声的朝秦昊问道。 秦昊嗯了一声。 “主子,我想请命回京城!”隐三一转身,又单膝朝齐思墨跪了下去。 听见他这话,齐思墨心中恼怒至极,一脚就朝他的胸口踹了去,力道很大,隐三的嘴里又吐出一口血来。 “不许,今天还有硬仗要打。”顾知画和燕归泠还没有解决,他是不会放隐三离开的,隐三的武功,在墨衣楼中,算是顶尖的,若是这样一把刀离开,他们手中的胜算要再次降低。 可隐三今天也是铁了心要回去。 他跪在那里,声音里透着几分苍凉,心中有一股愤怒破土而出,他不想再忍了,那个女人的委屈,好似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的心里,他若是不说出来,会难过而死的。 “主子,太子妃自从嫁给您,从来没有做过一件背叛您的事情,为了给您做羹汤,她的手都被烧红了,她心里始终向着你,当初从连城回来,你身上那么重的伤,差点就要没命,是她同巫师联系,用自己的血救了您的命,她叮嘱属下,不要将真相告诉您,所以,您当然不知道,解药并非是她的血而已,单单为了那碗血,她付出的至少是十年的性命。后来,她怀了您的孩子,那孩子固然比较敏感,是匈奴血脉所出,可……” “够了,你是在这里教训我么?”齐思墨皱眉,脸上的表情愈发的暴躁了起来,隐三见他这般,仍旧没有闭嘴,声音凉凉的道:“我的命是主子的,太子妃救了主子,那太子妃就是有恩于隐三,隐三答应过她,会好好的保护她的婢女,可如今,她的婢女已经死了,如果刺激稍多,太子妃的身体原本就不好,只怕会……”隐三的嘴唇在颤抖,他不敢!他不敢说出“死”那个字。 “主子,太子妃,是世上,对您最好的人!”隐三旁观者清,他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从前主子装痴傻的时候,就没有人对他好,等主子登上太子的位置,很多人都来崇拜他,可大抵没有什么真心,唯有那个女人。 “滚!给我滚!!”对齐思墨来说,呼延灵是他生命中,类似耻辱的一个存在,直到如今,很多人,就连呼延楼都在诟病,说他之所以会成为太子,是因为巫师的算命和呼延灵的婚姻。说的他好像是靠女人上位一样,这一点,戳中了他的痛处。至于呼延灵对他的好,他不需要,是她愿意付出,这些都不是他逼她的,是她自愿的。 若呼延灵能听见此时齐思墨心中的想法,定然会心碎万分。 不过,听不听见已然没有什么差别了,他已经在失去她了。 一个女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心中的勇气会令人咋舌,可当她心死的时候,她的决心,同样无人撼动。 …… 隐三到底还是走了,齐思墨因为羞怒,下起手来,残暴不仁。 可顾知书和燕归泠并不是孤军作战了,有了秦昊和慕菀的加入,齐思墨连一刻都没有撑住,就被四人给圈了起来。 “狗贼,竟然同匈奴勾结,依我看,在这里杀了他得了,反正神不知鬼不觉!”顾知书愤愤的道。 齐思墨被人绑在一个郊外一个破旧的房子里,听着顾知书的话,他丝毫没有害怕,反而还笑的一脸温润。 “死变态,笑的怎么这么渗人!”顾知书在一边骂道。 “顾知书,我来之前,什么样的后果都已经想到,如今的状况亦然,如果我死在这里,宫中的人就会立即动手,杀了皇上,到时候,定然会有很多人想要造反,而匈奴那里同样不会善罢甘休,内忧外患,我看你们怎么解决,到时候,我也要看秦昊,如何处置菀儿?”他坦白的将自己设计下的事情都给说了出来,至于最后那句,顺带提醒了秦昊一句。 听见他的话,秦昊的眉头果然皱了皱。 “秦昊,我可奉劝你,好好的看清你的枕边人。“说完这话,齐思墨就不再开口了。 墨衣楼的人被屠杀殆尽,只剩下他一个人绑在这里,这样恶劣的形势下,若非已经安排好一切后事,他是不会这样淡定的。 “不能杀!”燕归泠忽然开了口。 “师兄,我们不能冒这个险,此次你们出京,定然无法周全考虑井中所有事情。”燕归泠的脑袋,始终理性的很, “可以!”秦昊的表情轻松的很,说完这话,他唇角弯了弯,下一秒,手中银光一闪,两枚银针分别进入了他的双腿。 感受到腿上那麻麻的感觉,齐思墨顿时抬头,瞪眼看着秦昊。 秦昊环着慕菀,声音轻笑道:“两枚银针算是送你的礼物,好好感受吧!” “你以为给我放了麻药,就可以……”腿上酸麻的感觉来的很快,齐思墨渐渐的感觉,腿脚好像不能动了。 ”你随意感觉!“秦昊打断了齐思墨的话,扔了一句,甚至都没有让人去检查绑住齐思墨的绳子,就带着人离开了。 一行人晚上打了这么久的架,体力消耗的严重,好在秦风准备了马车,几人全都上了马车。 慕菀被秦昊抱在怀里,秦昊的脸上并没有睡意,只是跟抚弄小猫儿一样,摸着慕菀的脑袋,模样很是温馨。 而坐在对面的顾知书看见秦昊这表现,自己倒是坐不住了,伸手就朝燕归泠摸了去。 燕归泠皱眉看着他,一脸的不解。 顾知书急的不行,秦昊抱着慕菀,他也要抱着泠泠,人家情侣都是这样做的,他也要这样做! 慕菀窝在秦昊的怀里,看着两人那别扭的互动,不禁吃吃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啊?”顾知书朝慕菀凶道。 秦昊抱着慕菀,摸着她的头发,听见顾知书的话,他声音凉凉的抬眼道:“顾知书,管好你的嘴巴!” “哼!”顾知书傲娇的转过头,又开始委屈巴巴的看着燕归泠。 “有人云,好的爱情使人进步,我瞧着你的确是长进了不少,这里!“慕菀对着顾知书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要不是你们俩需要消息,你以为我乐意回来,我跟泠泠在边疆过得如胶似漆……” “别说了!”燕归泠伸手就要捂住顾知书的嘴,结果顾知书臭不要脸的握住了燕归泠的手,很大方的放在唇前亲了亲。 因为他的这个动作,燕归泠的脸顿时爆红了起来,而慕菀已经笑得不行了,在秦昊的怀里动了动。 “顾知书,你以前藏得可够深啊,早就对我们阿泠动心了……“ “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顾知书的嘴跟机关炮一样哇啦啦的朝慕菀怼道。 “好吧,我不说话了就是。”慕菀点了点头,然后就抓住了秦昊的衣服,开口问道:“你刚刚给齐思墨下的针,应该不止麻药那么简单吧?“ 秦昊笑:“猜得不错!” “别卖关子,快说。”慕菀伸手捏住了秦昊的耳朵。 秦昊丝毫不恼,好好的抱着她,很是慢条斯理的回道:“的确有麻药的功效,可实际上,等到麻药褪去,以后,但凡是下雨阴天,他的腿脚定然会难受。“ 慕菀一听,脑袋里忽然蹦出一个词儿:“哇,这不就是风湿老寒腿?” “我就说,你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顾知书听见秦昊的话,啧啧的道。 “眼下的确不是杀他的好时候,我们现在要解决的是呼延楼和巫师。”秦昊回道。 “现在的确不是好时机。”顾知书想了想,点了点头,倒是赞同秦昊的话。 “师兄,这是探查的消息,我写在了纸上。我怕这一路上还是有什么问题,所以你们先看过再说。”燕归泠刚将信封递给两个人,顾知书立马揽着燕归泠的身子朝秦昊道:“秦昊,要不然你们在这里看了,我带着泠泠要回我们边疆了。” “顾知书,你是不是傻?”慕菀手里拿着枣,直接朝顾知书的脑袋上扔了去:“你之前不是来信说,要来下聘礼么,你这个蠢蛋!说,你是不是想骗婚,嗯?“ 慕菀的冒头直指顾知书。 顾知书被慕菀按上的这个罪名给吓破胆了,他先是瞪了慕菀一眼,然后就一脸真挚的看向顾知书,很是表忠心的道:“泠泠,是我不好,可我不是故意的,对,我们还要进城,我还要下聘礼呢,我要娶你!” “啧啧,哦,你现在才想起来了,这么说,你回京城就是要下聘礼了,可我听知画说,你给他的信中也说要回来看她啊,怎么,连妹妹也忘记了?”慕菀又开始给顾知书捅刀。 顾知书简直要被慕菀给折磨疯了,他一脸恼怒的瞪着慕菀,就差把慕菀的脑袋给拧下来了。 慕菀浑不在意,反正有秦昊这个大靠山在,顾知书就是想动手也不会占到便宜,她舒坦的靠在秦昊的怀里,眉毛朝燕归泠灵动的挑了挑,笑道:”阿泠,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你们过完年再走吧?“ “我们就是过年也不跟你们一起过。唔……”顾知书抢在燕归泠的前头朝慕菀哼哼道,结果被燕归泠捂住了嘴。 燕归泠点了点,露出一抹笑意。 “我们要跟知画一起过!“顾知书还是嘴硬。 “这样啊?可是,你知不知道,知画也是跟我们一起过呢!”慕菀语气故意有些造作的道。 顾知书被气得呀,肚子都要鼓起来了。 …… 这天晚上,他们都是在马车上休息的,可第二天上午的时候,一行人全都开始骑马,从这里京城里的两天中,他们小心又小心,好在,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还是安全的抵达了京城。 相府中, 他们回到府中的第一件事儿就是修整,这两天在路上实在是太累了,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几个人都有些受不了,慕菀最甚,甚至还没有等到回府,人就在秦昊的怀里睡着了。 秦昊抱着慕菀回超然楼的时候,将太傅逛逛悠悠的从一边走了出来,看见两人这模样,他抬眼朝秦昊怀里的女人看了一眼,这才说道:”你们既然出城,便不要带着个女人,不仅什么事儿都顶不上,反而还要给你拖后腿!“江太傅并不知道慕菀会武功这件事儿。 听着这话,秦昊摇头:“菀儿不会给我拖后腿。” “你……” “老师,我们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晚上再说!”说着,秦昊抱着慕菀直接越过了江太傅的身边。 “夫君,那两个孩子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江夫人刚刚哄睡小五,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江太傅站在那里,目光的情绪有些紧绷的盯着超然楼的方向,她哪里会不知道江太傅心中所想,立即上前朝江太傅说道。 而江太傅一听,顿时不悦的道:“你懂什么?你说他走到如今这一步费了多少工夫,要是被一个女人给毁了……” “我说过多少遍了,菀儿不会毁了他,要是菀儿没有了,那才会毁了他呢!”江夫人觉得自己在这一点上,很难和江太傅沟通,他是认定了,女色惑人,可同样作为女人,江夫人能感受到两人的感情。 她是个妇道人家没错,可她也能感觉到,秦昊的目的并非是那一把龙椅,同那些权力相比,秦昊反而知道自己该选什么。他并没有被权力迷失,这一点,很重要。 “你什么都不懂,不要在这里说话。”江太傅最后被江夫人给弄烦了,也不理会她,说了一句话,转身就走了出去。 “我说的不对么?那两个孩子,走在一起已经很不容易了!”江夫人叹了一口气,为自己无法改变江太傅的决定而无力。 晚上, 睡了一下午,大家都精神劲儿十足了。 吃过晚饭,四人聚在了秦昊的书房里,秦昊将之前燕归泠给自己的那张纸点燃了,他抬眼,示意两人说话。 “我和顾知书……” “顾郎!”燕归泠刚刚说出顾知书的名字,顾知书就在一边纠正道。 燕归泠一脸的无语,但并不放在心上,继续说道:“我跟顾知书亲自跑了一趟匈奴,如今的巫师并不是巫师主脉上的继承人,当年大巫师去世以后,没有后人,才选了旁支的人来当巫师,也就是如今我们看到的这个,所以,正因为如此,很多拥戴巫师的人,因为旁系血脉的参与,对现在的巫师很拒绝,加之,以前的大巫师,能力实在是很强,有那样厉害的人作对比,现在的巫师又没有做出任何有贡献的事情,匈奴的子民已经对他谴责众多了。这种情形下,我们俩的查探就方便了很多,虽然中间有点曲折,但好歹查到了一条有用的信息:就是”开眼“。” “开眼这个词是专属于巫师后代的,不可否认,匈奴的巫师一脉,的确是有点说不出的能力,他们的确有预知能力,但也仅仅限于对皇室预知,治愈那位大巫师,是个特别的人,他的预知范围要广很多,不仅限于皇室。作为巫师的后代,族人会选择在一个合适的时机,让他们亲眼看见一场杀戮,他们生下来是不会预知的,只有双眼见过极致的血腥才会,有些孩子会受不住这样的恐怖,所以一蹶不振,而熬过来的,就会成为下一任巫师的接班人。这就是他们说的“开眼”。”顾知书接过了燕归泠的话茬,补充说道。 “什么??”即使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可亲耳听见这话,慕菀的身子还是晃了晃。 顾知书和燕归泠对视了一眼,到底还是顾知书开了口:“从你们所说之前发生的事情来看,小五……小五应该就是巫师一族的人。” “小五的”开眼“应该是江府的那次屠杀。”燕归泠的理性思维很彪悍,这些零零散散的事情在她脑中就好像一个个魔方的格子一样,需要她迅速的整理成同色的。她看了一眼几人,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呼延楼杀戮江家并没有和巫师知会,巫师应该也不知晓小五在其中见到了,但从你们所说的事情推断,小五会说一些比较奇怪的话,就是江府的事情发生以后,所以,开眼这件事情应当没有疑问,至于巫师为何知晓小五开了眼,应当是接触过……” “我知道,之前有一次宫宴,我们带着小五去了,席间,巫师曾经不止一次的看过小五。”慕菀扶额,叹了一口气。 “所以这也就能说通了,上次有人来府中找小五,定然是为了封住小五的嘴巴。不让他说话,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他会预知什么,方便将事情的矛头对准菀儿。”燕归泠说着,敲了敲桌子。 “小五那天的确是受到了惊吓,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我曾经问过,大致能猜测出来,那些人同他说,江府的屠杀是因为他的缘故,所以他心中害怕,便再也不肯说话了,将自己给封闭了起来!”秦昊开口道。 “小五如果是巫师一族,那么我……应当也是匈奴人了!”慕菀觉得,这句话说出来有千斤重。 秦昊的亲人同匈奴,同巫师有血海深仇,偏偏自查来查去,闹到最后,她可能就是匈奴人,这样的结果,让她说出来,的确是有几分晦涩。 “是一半!”顾知书回道。结果他刚说完,秦昊和燕归泠的目光就瞪了过来。 慕菀摇头,摆手道:“你们不必避讳什么,我向来不是什么逃避的人,这个问题也一样。只是,这样说的话,平姨她……小五如果是巫师一族,平姨应当也是巫师后人,可平姨是我娘的丫鬟,巫师的后代为何成为我娘的丫鬟?“ 这一点,慕菀始终搞不清楚。 “这些我们暂时还没有查清楚,匈奴那边的消息是,大巫师十四岁成亲,可第二年妻子就死了,很多人要给他娶妻,可他从未答应,如此直到四十岁死去,巫师一族的人寿命都很短,大巫师是唯一一个撑到四十岁的人,在他之前,能活到三十九岁的人都少,我娘以前说过,算命之人,知晓天数,所以会折寿。”顾知书巴拉巴拉的说着。 “你娘还有外祖父外祖母的事情我们一直查,但除了米粮店的老板,并不能查出其他的东西,想来还需要一段时间。“秦昊将慕菀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坐着,他很喜欢将她抱在自己的膝盖上。 看着两人腻歪的模样,顾知书就委屈巴巴的看向燕归泠,可燕归泠始终不为所动,根本不鸟他。 “这件事情我希望你们能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老师。”秦昊朝两人叮嘱道。 燕归泠和顾知书点了点头。 顾知书趁机道:“可逆也要答应我,在江太傅面前,你们要通融一下,反正我是要娶泠泠的,你们别给我设什么难题。” “可以!”秦昊点头。 他低头的时候,看见了沉静的慕菀,秦昊朝两人使了一个眼色,顾知书立马拉着燕归泠嗖嗖的走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两个了。 慕菀长抒了一口气,也说不上自己心中的感触,总之就是复杂的很,想要开口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菀儿,不管你的身份如何,在我眼里,你都是我的妻,我的话,你可明白?”秦昊并不是拎不清的人,相反,他是个极其理智的人,即便慕菀的血液里有匈奴的血液,他也不会为了这一点,放弃心爱的人,再者,他喜欢的慕菀,是她的灵魂……这一点,慕菀只怕永远都不会知道。 慕菀抬头看着他,摇了摇自己的脑袋:“你心中果真不会有膈应?” ”秦昊摇头,你便是你,小五,也还是小五,我爱你,自然也不会动小五,除非小五有什么异心,如果他始终肯做你的弟弟,始终肯站在你的立场,那我便不会动他,今天我说的这话并非是戏言,多久以后都可以用!“秦昊把话说得很坦白。 见慕菀怔愣在那里不说话,他将她放开,起身,走到了窗边,声音淡淡的道:”这个问题,之前玉佩出来的时候,我便已经想过了,我甚至想过,如果你真的是巫师的后代,可对我来说,那好像也不算什么。这世间,我只对你一个人有情欲,如果没了你,那我只能孤独终老了。“ 慕菀起身,缓缓的走到了他的背后,伸手从后面抱住了她,嗯了一声,紧紧的环住他的腰身,一句话也没说。 秦昊和慕菀都同时对她的身份闭口不提,慕菀知晓自己的来历,只是借用了原主的身体,而秦昊,虽是猜测,可已然猜的八九不离十。 “你若是心中有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我希望,同你很坦诚的相处!:慕菀抱着他的后背,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 秦昊笑,转身,低头凑近她,摇头:”我说了,只对你有感觉,没了你,我也会没有妻子,没有孩子。“ 听他这样直白的说,慕菀伸手就朝他的身上拧了去。 可秦昊的表情仍旧是一脸的严肃和正经:“菀儿,我说的是实话。” 说着,他便换了方向,亲吻她的脖颈,轻轻的啃噬,力道不大不小。 “哎,顺其自然吧!不过,好在消息是回来了,我们也不必担心巫师搞什么幺蛾子了!”慕菀抱着他的脖子,感受着他的力道,无奈的道。 “嗯,我们要个孩子。”说着说着,话题又开始歪了…… …… 顾知书拉着燕归泠出来以后,直接窜到了隔壁齐思元和顾知画那里。 晚上天冷,顾知画嗜睡,正枕着齐思元的腿在小憩,结果就听见了她哥嚷嚷的声音。 “夫君,我没听错吧?“顾知画睁开眼,一脸疑惑的看向齐思元。 齐思元笑,朝外面喊了声:“秦淮,让大舅子进来吧!” “没错,我就是你大舅子,另外,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们未来大嫂!“顾知书其实生怕秦昊和江太傅搞什么鬼,所以处处都在宣传自己的身份。他拉着燕归泠推门走了进来,很坦然的朝夫妻俩说道。 顾知画赶忙从塌子上起身,朝燕归泠伸出了手。 燕归泠面无表情的走上前,虽然一切看起来都淡定的很,可其实,她心里也古怪的很,这场景,总是带着几分诡异。 “太好了,你们终于要在一起了!”顾知画很喜欢燕归泠,跟喜欢慕菀一样喜欢,她从小身子柔弱,也没有什么武功,性格也不是大大咧咧之人,所以对于这两人就格外的喜欢。 “怎么,你已经过了江太傅和秦昊那一关?“齐思元倒是清楚的很,朝顾知书问道。 顾知书厚脸皮的点头:“对啊。” “是么?那明天早晨,我去找江太傅验证一下!”齐思元故意找茬。 “快过来看,知画的孩子!“两个男人针锋相对,可燕归泠一句话,就让顾知书乖乖的摇着尾巴上前了。 “还不到五个月,不过,他好像越长越快了!”顾知画原本就柔美,因为怀孕的缘故,浑身更是散发着柔软的味道。 “这么说,明年四五月就能出生了,正好是暮春的时节!”顾知书盯着顾知画的肚子瞧了好久,然后就去盯着燕归泠瞧。 燕归泠被他盯得都有些发毛了,这才抬眼,目光冷飕飕的瞪着他,声音寒意满满的道:“你看什么?” “看你!”顾知书笑出了声。 “啧啧,以前嚣张的要上天的顾知书也有这一天啊。“顾知书以前什么德行,齐思元不是不知道。 听见他在自己未来老婆面前诋毁自己,顾知书也不是傻得,话锋一转,立即朝着顾知画道:“知画,孩子准备名字了么,要不然,让我这个当舅舅的来取一个吧,咱爹娘肯定也同意的!” “喂,你给我闭嘴!!!”齐思元立马爆了起来,要拎着顾知书出去打一架了。 唯有两个女人,小声的交谈着什么,一派欢喜。 冬日的夜晚,屋子里暖烘烘的,爽朗的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一瞬间,好似连天上的冷月都温暖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最后的温暖了 东宫, 隐三第一次抛开了齐思墨,火急火燎的回了东宫,可不知为何,大抵也有心理作用的缘故,刚进了东宫,他便感觉到了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好像连空气里都散发着一股压抑人的味道。 他快步朝呼延灵的宫殿走了进去,以往就很安静的宫殿此时变得更加死气沉沉了,他从前殿走进去的时候,竟然都没有人阻拦和通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疑问好像小猫的爪子一样,狠狠的挠着他的心。 他大步走了进来,步伐之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匆忙和着急。 “太子妃?”他不是没有来过这里,所以直接奔着内殿去了,此时此刻,俗礼在他的眼中,没有一丝震慑的感觉,他进了内殿,屋子里的温度仍旧暖烘烘的,可隐三始终觉得心凉的很,他声音急促的喊了两声。 内殿里的摆设一切如故,可隐三还是觉得有几分荒芜,他喊了一声,没有听见动静,然后就大步走了进去,这里好像没有人的气息,他害怕呼延灵寻短见。 就在他急吼吼的冲进去的时候,床的那边忽然传来一声很虚弱的声音,隐三一愣,循着声音的源头看了过去,然后就瞧见了一个瘦弱的身影仿佛瘦竹竿一样从幔帐后面走了出来,即使是远远的看着,隐三都觉得,她瘦弱极了,好像被那飘摇的幔帐一刮就能摔到在地上一样。 “是谁?”她的声音浅浅淡淡的传来。 “太子妃,是我。”隐三站在那里,眸光中流转着沉痛,当她即将伸手掀开帘子的时候,他心中其实有点害怕,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明明答应过她,要保护好乌兰的,结果,还是让她孤独的留在深宫里。 呼延灵掀开幔帐,在看清隐三的模样时,身子还是忍不住的抖了抖,隐三哪里会错过她的表现,看见她这样,他立即上前,摇头为自己解释道:“太子妃,前两日我跟着主子去了临阳关,今日刚刚回来,出发前,我曾叮嘱过……” “乌兰的事情已经这样,只是,我能不能烦劳你,帮我找到她的尸体,好好葬了!”呼延灵那张脸没有任何的表情了。 “好!”除了答应一个好字,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没事儿的话,我要回去睡觉了!”呼延灵说完,身子轻飘飘的又朝床边移动,瘦成了一股风。 “嗯。” …… 等到外面的脚步声终于消失,呼延灵摸了摸已经湿了一大片的枕头,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枕头,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好像一只大虾一样,声音喃喃的道:“大哥,乌兰,你们在哪里啊?你们……怎么能不要我了呢?” 整个殿内的宫女都被她给差遣下去了,加之呼延楼就是从这里带走的乌兰,所以也没有宫女敢来这里了,生怕被呼延楼给抓去,落得个不好的下场。 内殿中,幔帐厚厚的遮挡住了外面的阳光,这几天,她过得如同鬼魅一般,没有大动静,吃饭也吃的很少,要不是今天有人找过来,她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她根本不敢回想,那样的无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好像也回不到匈奴了,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 秦昊他们从临阳关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过年了,加之这些天除了去调查慕菀母亲和小五母亲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事儿,所以三个女人就凑在了一起,跟着江夫人学习做馒头。 江夫人有一双巧手,做的馒头花样很多,慕菀揽着小五坐在一边,小五仍旧是不言不语,可当江夫人做馒头的时候,他还是全神贯注的在瞧着,显然注意力是已经被吸引过去了。 “我们三个没有一个巧手的。”顾知画看着燕归泠手上做些的那个有些四不像的花馒头,又瞅瞅自己手里捏着的,一脸的无辜。 慕菀瞧了瞧两人做的,不禁好笑的道:“我以为知画你会做,你手很巧。” 知画摇头,脸色微红,声音糯糯的道:“让我绣花还可以,可是做馒头我的确是不会的。” “你们几个孩子啊,幸亏嫁的人比较好,要不然,这要是放在寻常百姓家,定然会受到婆婆们的责难的。” 慕菀一听到婆婆这个字眼儿,脑袋里下意识的就想到了恶婆婆这个词儿,想到自己绣花也不会,做馒头做菜也不会,一时之间她觉得有些绝望。 就在她扶额长叹的时候,三个男人走了进来,顾知书和齐思元早就被自己女人做的馒头给吸引了过去,只有慕菀的面前空空如也。 看着慕菀的模样,秦昊上前,声音低低沉沉很是好听的问道:“怎么了?” 慕菀摇头:“我什么也不会做。” 秦昊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温柔:“没事,我不嫌弃你。” “这寻常百姓家啊,每年到了年关,都要全家齐上手的,小孩子也要帮忙的。”这样的氛围江夫人喜欢极了,一边跟他们说着,一边揉着自己手下的馒头。 “我要是生活在那里,只怕会被早早的休了。”慕菀仰天长叹。 “我娘是个很温柔的人。”秦昊笑着道,春唇角微微的勾起,神色间,一片温柔。 听见秦昊这样说,顾知书立马拉住了燕归泠的手,抢着说道:“我娘也很温柔的,绝对不会让你做花馒头的。” 齐思元看着两人这样,伸手拉住了顾知画的手,顾知画也只温柔的笑。 看着这一群孩子,尤其是阿泠和秦昊,江夫人对他们俩最了解,也最理解这两个孩子的苦,可此时,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归属,这是最圆满的。 “知书啊,帮师娘揉面吧,我年纪大了,有些揉不动了。”江夫人朝顾知书看去。 顾知书一听,立即点头,洗了手撸着袖子就开始帮忙,到最后,秦昊和齐思元也没有逃开,他们年轻力气大,和面倒是一个好手。慕菀一脸痴迷的看着秦昊,双眼之中都是星星眼,好看极了,秦昊一身白衣,飘飘欲仙,可偏偏做着世间最有烟火气的事情,那模样,浑身都散发着不可言说的魅力。 “慕菀,你的眼神要不要这么荡漾?”顾知书看不下去了,转头朝慕菀说道,慕菀一听,哼哼了一声,道:“我看我男人,关你什么事儿,你忙活你的事情就是是,好,还是说,你嫉妒了?阿泠啊,咱们出去玩儿啊?”慕菀开始撺掇燕归泠出去了。 顾知书哪里会乐意,听见慕菀这样说,他恨不得和慕菀打一架,自己做些么居家的事情,一定要让泠泠看见,喜欢才是。 “知书知画今年过年都来我们府中吧?知书和阿泠不回去了吧?”江夫人坐在一边,朝几人道。 “好的,一切都听夫人的。”齐思元答应的很痛快,至于顾知书已经忍不住的开始喊师娘了。 “还没有成为我们家阿泠的人,就开始攀亲戚了!”顾知书的性子其实好的很,尤其在人双方深入了解以后,其实倒也没有以前认为的那么讨厌,是个真性情的人。 “嫂子!”顾知书见慕菀一直怼她,直接使出了杀手锏,朝慕菀喊了一句。慕菀一听,脑袋顿时懵了,那愣愣的模样,配上她精致的小脸蛋,看着,倒是可爱的很。 见自己的妻子怔怔的,秦昊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慕菀疼的嘶了一声,露出一颗小虎牙,吱哇乱叫。 “秦昊,我是不是听错了啊,顾知书喊我了?嗯?”慕菀揽着秦昊的脖子,就差跳到秦昊的身上了,听见她这话,秦昊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喊你嫂子并没有错。”这招数顾知书之前已经用过一次。秦昊对此听的也理所当然。可这对慕菀来说,不管第一次还是第二次,冲击力还是有些大。 顾知书喊完慕菀,燕归泠的耳朵瞬间红了。 顾知书最得意了,他就不信,自己已经先喊了慕菀,慕菀要是还为难自己,那可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慕菀的确需要反应时间,顾知书说完以后,她也没再说话,低头去捏着自己手里的面团,顾知书看着慕菀的反应,得意的朝燕归泠挑了挑眉。 燕归泠也跟着低下了头。 “哥哥,你们什么时候成亲,你要让爹娘准备一下,不能简单!”顾知画朝顾知书说道,作为嫂子的人选,她很喜欢燕归泠,也了解了燕归泠冷冰冰的面具之下的真心。 “我当然知道,爹娘那边已经在准备了!”顾知书很乐意谈这件事情,而在一边帮忙指导秦昊他们揉面的江夫人,听见这个话题,也很开心的道:“的确不能委屈了我们阿泠,我们相府里的都是阿泠的娘家人,至于阿泠的嫁衣,我已经做好了!” 燕归泠感激的看向江夫人,慕菀点头:“嫁妆我们也已经准备好了!” “过完年看阿泠的意愿,如果她点头,那就立即着手准备,尽快完成这件事儿!”作为相府里的大家长,秦昊终于开了口。 “好!”慕菀点头。顾知书也一脸期冀的看着燕归泠。因为秦昊的这句话,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虽然神情上有些赧然,可她的点头没有什么犹豫,这一点,让顾知书的心里很开心。 “泠泠,你真好!”顾知书完全忘记了这里还有人,情话就朝着燕归泠说出了口。 “呀呀,这还是以前那位顾小将军么?”慕菀下意识的又要调戏顾知书,结果呢,顾知书很坦然的仰头,看着慕菀,神情很淡然的道:“嫂子,有何指教么?” 顾知书喊嫂子已经上瘾了,而慕菀已经不能直视嫂子这两个字了。她将脑袋埋在了秦昊的怀里,蹭了蹭,咕哝的道:“怎么办,他占我便宜,明明比我大,还没跟阿泠成亲就喊我嫂子,是不是喊得太随便了?” 顾知书被慕菀给气的呀,那张嘴实在是太适合胡说八道了,可偏偏,秦昊宠得很,自己连瞪一眼都要被他阴森森的瞅上一眼。 这一天,从头到尾,相府中都是一片温暖,而他们并不知道,这已然是最后的温馨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江太傅,有人要我告诉你 除夕的这一天,一大早,慕菀就出现在小五的身边,小五起床醒来,看见慕菀,他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在瞧见自己没有看错以后,这才张开自己的小手,朝慕菀抱了去。 小家伙儿的身子已经比以前瘦了许多,看着他朝自己扑来的模样,慕菀的心里既觉得难过又觉得一片柔软,只是这孩子始终不肯说话,这一点,她很无奈。 一手揽着小家伙儿,一手将放在一旁的小衣服都给拿了过来。 “这是给你准备的新衣服,小五喜不喜欢啊?”慕菀说着,就朝小五看了去,可小五的目光只在衣服上转着,还是说不出话来。 伸手,亲自帮着小五将衣服给穿上,慕菀这才拉着小五的手走出了房门,结果,刚走出去,就听见外面砰的响起了一声。 一听见这动静,慕菀有些猝不及防,顿时被吓了一大跳。而小五也紧紧的抱住了她的腿。 “顾知书,你这个神经病!!!!”慕菀将小五拉到自己身边站好,目光梭巡了一圈,才发现站在院子边一脸笑哈哈的顾知书。他手里正拿着不少的爆竹,显然那动静就是爆竹发出来的。 “什么是神经病?“顾知书一脸疑惑的看向慕菀。 慕菀嗖嗖嗖上前,一边走一边挽着自己的袖子,那架势,好像就要同他打一架一样,瞅见慕菀要来真的了,顾知书立即嗖嗖的跑了出去,见他这没有出息的模样,慕菀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然后朝小五招了招手。 指了指还剩下的爆竹,朝小五问道:“要不要玩儿这个?” 小五摇了摇头,随即就仰头看着慕菀。 这要是放在以前,根本不用她说,小五也会屁颠屁颠的上前来收拾的,可现在,他只喜欢安静的地方。 不过,在除夕这天,想要安静是不可能了。她们姐弟俩走在相府的院子里,甚至隐约的还能听见从府外传来的爆竹的声音,加上顾知书那人,根本没有消停,所以一时之间,耳边好像全都是这种声音。 “师娘在包饺子,你要不要去厨房玩儿?”小五现在对江夫人的依赖最深,听见慕菀的话,他果然点了点头,见他终于有点表情了,慕菀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这才将小五给送了过去,小五进了厨房,自己拖过小板凳,乖乖的坐在江夫人的身边,江夫人见此,朝慕菀摆了摆手,让她放心。 相府的前院儿里热闹的很,顾知画身上裹着厚厚的披风,被齐思元揽在怀里,顾知书则跟个猴子一样,时不时的去闹腾一下燕归泠,燕归泠被他闹得烦了,上来就是一脚,顾知书其实根本没有伤到,可还是喊得吱哇乱叫,唯有秦昊,一袭白衣站在廊前,目光始终追随在她的身上。 在她还没有走近的时候,秦昊的唇角已经勾了起来,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渐渐缩小到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修长而又好看的手指已经伸了出来。慕菀笑,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微凉的温度透过他干燥的掌心传到了她的手上,她紧紧的握了握,然后便凑到了他的身边,指着前面的顾知书道:“那些东西都是他自己买的?” 秦昊摇头,低头,认真的瞧着她,给她解释道:“是他让安伯帮忙去买的,他现在,还不适合出现在京城中。” “也是,齐思墨那边可是有……”慕菀的话还没有说完,秦昊忽然又低了低头,直接撅住了她的唇,将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全都吞到了肚子里。周围的人就靠的这样近,慕菀脸上羞红一片,甚至已经忘记了要换气,只是伸手朝秦昊的身上拧去。 可这拧,好像没有发挥任何的作用,秦昊身上的肉结实的很,下手要是轻了,根本就拧不动,而这样结实的力道,让她脑中不自觉的就想到了昨天晚上,两人的旖旎。 一想到这里,她便是下手都下不去了。 齐思元就站在他们身边,瞧见秦昊这不要脸的行为,一把捂住了顾知画的眼睛,声音一片温柔的道:“画儿,咱们还是回去吧,我怕你被他们给带坏了。” 现在的顾知画并非一年前的顾知画了,对于秦昊她早就没了感觉,所以听见齐思元这样说,她只是低声笑了两句,不过,并没有反驳,齐思元喜欢什么,便是什么的,她是不会拒绝的。 相比较这对夫妻的安静,顾知书那里已经炸了锅,自从住到这相府以后,他就一次都没有亲成功过,眼下瞧见秦昊已经主动出击了,他哪里还忍得住,当场就将燕归泠给抓了过来,燕归泠并不是眼瞎,不会不明白他的企图,可她不想当众之下与他亲昵,所以直接朝着顾知书动起手来了! 此时的顾知书心中,仿佛有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为毛别人家要个亲亲就那么平和,到了自己这里,已经五六天都没有亲亲过的他,反而遭到了他女人的暴打。 “泠泠,你看秦昊都臭不要脸的……”顾知书看了眼燕归泠,又指了指秦昊,而秦昊偏偏就是故意的,在他看向自己的时候,将慕菀给抱得更紧了。顾知书一脸委屈的看着燕归泠,燕归泠面无表情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就大步离开了。 见燕归泠离开了,顾知书立即嗖嗖的追了上去。 齐思元仍旧在捂着顾知画的眼睛,他们夫妻俩是背对着秦昊和慕菀的,听见后面有些激烈的动静,齐思元一脸无语的道:“我说,你们俩好歹克制一下好不好,还有你,秦昊,慕菀不就是说了句老三的名字嘛,你就吃醋的怎么样一样!” 哼,小样儿,还以为他没有看出来啊,什么当众亲吻,那分明就是吃醋了! 顾知画听见齐思元的声音,不禁吃吃的笑了起来。 这样的秦昊,才是生动的,是因为菀儿而生动的。 秦昊听了齐思元的话,又啄了啄慕菀的唇,这才将慕菀给放开,而慕菀捂住自己红肿的嘴唇,眸中全是指控的神色。 秦昊又先发制人,在慕菀要说话之前,又亲了亲她的眼睛。 慕菀的白眼珠子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看见秦昊这事后补偿的模样,她扑进他的怀里,一个劲儿的拧着他,这才说道:“吃醋就吃醋,不让说就不让说,干嘛大庭广众的做这种事情。我今天还怎么见人,嗯?“ “是,是,是我的不是!”秦昊承认错误的态度实在是太走心了,以至于慕菀都不知道要如何说了! “秦昊你想不到有一天会被一个人治的这样服帖吧?”齐思元一脸看笑话的朝秦昊问道。 秦昊冷笑:“我是遇见了她以后才这样,而你呢,处心积虑那么多年,为的就是被人治,说到底,你才是有受虐倾向!” 齐思元被秦昊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毕竟,对于这话,他实在是无力反驳! “主子,宫中那里又来信儿了,说邀请您回宫去参加宫宴呢!”每年的除夕节晚上,宫中都会举行家宴,皇子们必须出席,今年也不例外。 慕菀听见这话,又仰头,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去看向秦昊。 秦昊哪里会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可他始终不回答。 “老三回来了?”齐思元抬眼朝秦昊看去。慕菀又仰头瞅着秦昊。 秦昊扶额,虽然很不喜欢提那个人的名字,可还是点了点头:“昨天晚上回的京城,不过,他今天晚上应该是没有力气去参加什么宫宴了。” “你这次为何没有动手?”齐思元继续问道。 秦昊摇头:“我有我的理由。” 齐思元想了想,忽然也笑了出来:“如果是我,我也不会杀他,就这么痛快的让他死了,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他早晚都要死的。”秦昊声音低沉的来了一句。 “大过年的,你们不要说这些让人晦气的名字了!”廊外,顾知书牵着燕归泠的手又折了回来,慕菀窝在秦昊的怀里,眼珠子溜溜的,无比灵动的朝两人的身上看了去。 燕归泠被她给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握拳就放在了嘴边,好似在遮掩什么,而顾知书更是被慕菀给看毛了,原本还想上前一步的,结果被慕菀瞧的,站在原地都不敢动弹了。 秦昊哪里会没有看见自己的小妻子在做什么,伸手就将慕菀的脑袋又给转了过来。见慕菀不朝这里瞧了,顾知书这才缓缓的放下一口气。 “慕菀娘家的家业虽然不大,可也不小,我已经让探子们去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到时候,应该就会知道他们的籍贯在哪里了!”齐思元看了眼慕菀,朝秦昊说道。 秦昊点了点头。 大概是怕慕菀担心,齐思元看向慕菀,声音也很平和的道:“你不要担心,事情与你无关,咱们现在已经知道了巫师他们的计划,便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慕菀摇头:“我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听见她这样说,秦昊揽着她的手紧了紧,将她紧紧的抱到了怀里。想要用自己的力量,驱散她心中的不安。 慕菀仰头,笑着朝秦昊摇了摇头,自己担心,这个男人其实比自己更加的担心。她也不希望让自己的情绪影响他。 “菀儿,我们都在一起,你不要怕!”顾知画握着齐思元的手,目光清澈的看向她。 慕菀笑,点了点头。 “秦昊,今天就是除夕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你好好的跟江太傅说说啊!”顾知书的心里还记挂着自己和燕归泠的事情,所以就一遍遍的去吵秦昊。 秦昊无语:“老师不是已经点头了!” 顾知书反驳:”江太傅点头点的也太敷衍了吧!“ 慕菀觉得,自己都败给顾知书了,这家伙是什么脑回路,她忍不住的就要踹他,声音很无语的道:”你竟然觉得太敷衍?你去问问,这样的敷衍在他身上有多难见,怪不得你要挨揍!“ 顾知书被慕菀说的一愣愣的,就连顾知画和齐思元都在一边笑,大概是这喜悦来的太快,顾知书整个人都有些呆呆的,燕归泠站在一边,向来冷情的脸上,有了点点滴滴微微的笑意。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岂不是很快就可以成亲了?“顾知书狂喜过后,眼睛亮亮的看向秦昊。 秦昊摇头:“下聘礼,走仪式,什么都不能错!” “这是当然的,我早就准备好了!”顾知书说完,转身,一把拉住了燕归泠,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满足:“泠泠,咱们要成亲了,你高兴么?” 燕归泠:“……”这问题要她怎么回答? 慕菀听着这话,哎哟了一声,笑倒在秦昊的怀里:”阿泠不高兴,你就不娶了么?“ “当然不会!”顾知书回答的掷地有声。 “阿泠要是不高兴会答应你么,你这个蠢货!”慕菀磕碜起顾知书来,是一点都不手软。 一院子笑笑闹闹的,慕菀趴在秦昊的怀里,目光始终欢喜。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过得第一个除夕,以后,应当也会很好吧! 此时的慕菀根本想不到,等在自己后面的,是几年夫妻的别离。 时间在大家说说笑笑中很快就飞了去,等到惊夜来喊人的时候,团圆饭都已经备好了。 席间, 顾知书看了看秦昊,秦昊专注的给慕菀挑着鱼刺,看了看齐思元,齐思元专心的给顾知画喂食。 江夫人坐在一侧,看着顾知书那哀怨而又委屈的神色,心中一笑,自己替这个孩子先开了口,她转头朝一板一眼吃饭的江太傅说道:“阿泠这边,咱们和昊儿就算娘家的代表,咱们商量个时间,将两个孩子的亲事给办了吧?” 听见江夫人将这问题给提了出来,顾知书一脸感激的看向江夫人。 至于江太傅,听了这话,好像也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一时之间,他没有说话,可就是因为他这样平静,顾知书的心才又砰砰的跳了起来,毕竟,要杀要剐,倒是给个确定的消息啊! 江夫人见江太傅不说话,咳咳了两声。 江太傅这才放下筷子,有些无语的道:“你不必咳咳,顾小将军,老夫先问你,你和阿泠的亲事,你爹娘可答应?” 原本,顾知书还以为江太傅要说什么严肃的事情呢,结果听见他这样说,他很淡定的点了点头:”我爹娘知道,并且也同意,当初连城一战,我爹对泠泠很肯定,我娘也是刀子嘴,现在也很同意,我们顾家传儿媳妇儿的镯子我娘都送给泠泠了!“ 这内里的事情,顾知书都有些不好意思说,因为他娘的情绪完全令人摸不着头脑,起初,他娘知道自己跟泠泠在一起以后,那是一百个反对,可后来,自己带泠泠去见了他们一面,加上知画的信在起作用,他娘的态度倒是开始软化了下来。 “既然你爹娘同意,那我还要问你,如果你和阿泠站在两个军营,你要如何?“刚刚的问题来的很平和,可江太傅始终是江太傅,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他是不会落下的。 听见江太傅这样说,顾知书的心里又是松了一口大气。 他的目光从几人的身上转了过去,最后同燕归泠对视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顾知书朝她点了点头,这才转头,起身,很郑重的朝江太傅弯了弯腰,神情一片认真的道:“在对待匈奴的问题上,我想,我们顾家的立场和秦昊始终是在一起的,所以,我们始终站在对抗外敌的这条线上。至于坐在皇位上的是谁,我们并不管,我们顾家也不会参与皇权的争夺,我爹娘会一直固守边疆,不过,现在这个问题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齐思墨的行径我的确很不耻,所以我就勉为其难的站在秦昊这边咯!” 这回答虽然不是百分百的肯定,可足够江太傅松口了,看着江太傅点头,江夫人的目光有微微的黯然在眼中一闪而过。 江太傅其实是有自己的私心的,阿泠始终会站在秦昊的这一边,对于顾家,顾家满门将领,行军打仗中无疑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如果阿泠和顾知书的成亲能将人给拉拢过来,他的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因为,这会成为秦昊登上皇位的一个巨大助力。 从始至终,他甚至都没有考虑过阿泠的幸福,考虑的全是朝廷上的盘算。 别人不知,可江夫人心中隐隐的是知道的。 很多时候,如果你看事情看得太清楚,难受的,只会是自己。 而顾知书这边就不一样了,瞧见江太傅点头了,他顿时又乐呵了起来。 “师娘,您可不可以帮忙找个媒人,算一下什么时候是黄道吉日?“顾知书已经迫不及待了,恨不得今天就要将燕归泠给娶回家。 慕菀看着顾知书的表现,心中只一个劲儿的在笑。 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会改变另一人这样多。 “哥,你是不是该派人回去打扫一下我们府上了,要不然,你要用什么地方来娶嫂子!”顾知画温柔的笑着,朝顾知书说道。 顾知书一拍大腿,点了点头,竟然饭也顾不上了,先朝沉沙吩咐了下去,这才又转身回来。 而慕菀对嫂子这个词儿已经敏感了。 顾知书瞧见慕菀的反应,顿时笑了起来,一脸好笑的朝慕菀道:“我说,知画是在喊泠泠,你别扭什么?” 慕菀面上微微的笑着,露出那颗小虎牙,可下一秒,那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立马让顾知书跳脚了:“阿泠,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睡吧?” 顾知书和燕归泠虽然从未逾越过,可晚上正是人少的时候,他还准备好好的拉着泠泠诉一顿衷肠呢,结果就被慕菀给截胡了,听见慕菀的话,顾知书不禁朝秦昊看了去,秦昊懒懒的抬了抬眼,神色之间无一不在昭告着,他很乐意。 “你们俩不是腻歪的很嘛?”顾知书气得饭都要喷出来了。 对此,秦昊不表态。 这几天慕菀都在吵嚷着,他有些纵欲过度,秦昊想,正好让她随意几天。 看见顾知书被气得发绿的脸色,慕菀是得意洋洋。 而江太傅,被江夫人给碰了一下子,这才将目光给收了回来,一切情绪都藏在了自己的眼眸中。 不得不说,慕菀这个人对秦昊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他不该放任这样的软肋在自己身边,一旦慕菀出了什么事情,他的一切一切都可能坍塌。所以,对于慕菀这样的“危险”来说,江太傅的心里始终存着厌恶和猜忌,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只要能让秦昊像以前一样,静下心来,不要被一个女人轻易的左右。 …… 相府的除夕很热闹,宫中的除夕,虽然有几分冷清,可因着呼延楼在,呼延楼这人喜欢闹排场,又因为齐思墨受伤,不能前来,所以明明是皇族的家宴,到最后却成了他的主场。 当宫中歌舞升平的时候,东宫内殿里,呼延灵的身子蜷缩在床上,宫中的爆竹的声音她都能听得到,在这一片吵闹的声音中,唯有她的地方,是一片寂静。 听说,宫中用极其隆重的宫宴在邀请二哥庆祝除夕。 听说,昨天太子殿下也回来了。 明明都是他最亲近的人,有哥哥,有丈夫可好像没有一个人记得他呢。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还没有出嫁,还在母后的身边,她还记得,这天晚上,她和乌兰趴在被窝里玩儿了一宿。 时间,就是这么残忍。带走了人,却不带走回忆,让她一个人沉浸在这巨大的悲伤中,无法自我救赎。 黑暗,好像渐渐的要将她给吞噬了。 但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了一点动静,呼延灵先是一愣,在确定这不是幻想以后,她很顺溜的直接从枕头下掏出那把准备了好几天的匕首,那把原本她要用来解决自己的匕首,一脸警惕的看向外面。 “太子妃,你在么?”下一秒,隐三醇厚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听见是隐三的动静,呼延灵这才又将匕首给藏了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确定这人的声音是隐三的时候,内心深处,隐隐是相信的。 “嗯!”因为好久都没有喝水了,她的嗓子有些沙哑。 隐三是个习武之人,那小小的声音还是能听见的,听见呼延灵的回应,他端着东西走了进来,直接将盘子端到了床边的小桌子上。 那盘子上放着很多好吃的饭菜,看见呼延灵身子单薄的坐在那里,隐三的心有些钝疼,他将东西给收拾了过来,依次放在小桌子上,故意将青菜什么的放在前面,看见呼延灵的身子稍微的动了动,他这才解释道:“太子妃,你许久没有接触油腻,先吃饭和青菜,等胃里有了东西,你再去吃肉菜。” 说完,也不顾呼延灵反应没有,他又去端了一壶热水进来,总之,什么都伺候的很贴心,这才帮她关上了门。 隐三走了以后,屋子里又恢复了它原本的平静,呼延灵一直没有动弹,就呆呆的坐在床上。 她放在被子上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此反反复复,后来,等到那饭菜的香味已经散满整个内殿的时候,她嗓子动了动,身子也缓缓的朝床边移动。 当一口温温的饭进到口腔里的时候,那种温暖的味道,瞬间刺激出了她的眼泪。 这一夜,她的饭,是混着眼泪吃下去的。 …… 第二天一大早, 因为是大年初一,宫中也是忙碌的很。因为之前的事情,呼延灵的宫殿几乎成了宫女太监们的避开之地,可就在这天早晨,关了好久的宫门忽然被推了开来。 呼延灵一身素色衣衫,裹着厚厚的大氅迎着冷风走了出来。 “太……太子妃!”有经过的宫女和太监,瞧见呼延灵那瘦骨嶙峋的模样,全都吓得撒腿就要跑。她已经变得很瘦,而且面色苍白的很,瞧着,如同鬼魅一样。 “站住!”身子虽然瘦弱到了一个地步,可出口的气势却让人咋舌。 听见她的命令,几人只得认命的转头,朝着她跪了下去。 “收拾一下内殿,再去内务府拿些衣服来!”呼延灵说完,转身就朝殿内走去,结果后面拿些跪着的人好像一直没有动静。 感受到后面的安静,她蓦地转头,看着她们犹豫不决的样子,她语气薄凉的扯了扯嘴角:“怎么?需要我让呼延太子来一趟么?” 一听见呼延楼的名字,这些奴才们动作快到飞起,立即开始干活了。 收拾了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在他们高效率的工作下,内殿已经焕然一新,战栗的他们全都被挥手退了下去,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坐在铜镜前,伸手细细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没有了乌兰,她的动作竟也生份的很了,好在,做一个朴素的头发并不需要多长的时间。 她以前最是喜欢艳丽的眼色,可现在,只能顺着自己的心境,去挑选一些素色的,等到将自己都收拾好以后,她这才抬脚朝齐思墨的殿中走了去。 隐三一直守卫在外面,当看到呼延灵的身影时,他神态一愣,没想到呼延灵竟然出来了。 “殿下在么?”呼延灵仰头看向隐三。 隐三点了点头。 “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忙么?”她的话,稍显无力的问了出来。 听见呼延灵这话的时候,隐三心中一窒。没有以往露在她脸上的那种笑容,可她话中的语气,分明还是往昔,对齐思墨掏心掏肺的味道。 她……还是要将自己的一颗心给掏出来么? …… 对于呼延灵的行为,起初,就连齐思墨都是怀疑的,大家都知道,前阵子呼延灵过得有多么萎靡。所以,当呼延灵进来伺候的时候,齐思墨面上仍旧温润温柔,可背后里,凡是经过她手的东西,齐思墨都会派人查验一遍,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而且,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齐思墨每次抬眼看向呼延灵的时候,仍旧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她的温柔。这一点,让他的心里有说不出的烦躁。 “殿下,药已经温了,梅子我也放在这里,我去厨房走一趟,看看汤好了没有!”呼延灵并不知道齐思墨心中在想什么,帮忙将他的要给吹不凉以后,她又出去忙活了。 一日复一日,好像,那个一心付出的傻姑娘又回来了! 巫师来找齐思墨的时候,看见呼延灵这模样,他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齐思墨抬眼,看见他暗自点头,不禁轻笑了一声,将药碗放在一边,后倚在那里,把玩着手里的梅干,声线稍显冷意的道:“巫师对于太子妃的表现好像很满意。” 巫师摇头,并没有被抓包的抵触,反而很坦白的朝齐思墨问道:“殿下,你一定听说过呼延太子口中的三公主吧?” 齐思墨倒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他点了点头。 “当初,在派人和亲的时候,大家一致推荐三公主,是我力荐的二公主。三公主此人,是王上侧妃所生,是呼延太子的胞妹,至于侧妃的品性,相信殿下能猜到个几分。至于二公主,是王后所生,从小被王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捧在手上,所以性子单纯的很,而三公主生性狡诈,每次都要陷害二公主一把,光我亲眼看见的,就不下十几次。“巫师并不避讳这些事情,很直接的朝齐思墨道:”如果我同意,让三公主来和亲。或许,三公主会左右逢源,能很好的应付宫中府中的各种事情,可正是因为她擅长算计,所以,她更在乎的可能是位置,而不是殿下这个人。可二公主就不一样了,二公主想要对一个人好,便会拼了命的对人好,她以前收养的小狗小猫现在还养在王后娘娘那里,可这种事情,放在三公主的身上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二公主虽然有些愚笨的坚持,可到底,心境从未变过。“这就是他当初为何要让呼延灵来和亲的原因。 “的确是有些笨。“齐思墨倒是赞成的说了一句。可话锋一转,随即就朝巫师问道:”你是料定了她对我不会有二心?所以也借此来保匈奴么?“ “只要殿下能看到她的好,有朝一日,殿下会对她宽容一点,自然也会对匈奴宽容一点。再者,我说的话也不是不对,谁会希望自己的枕边人是个满腹算计之人。”巫师觉得,在呼延灵的身上,这大概就是傻人有傻福,齐思墨是个人精,不会感受不到,她是出自真心的对他好。 对于这个问题,齐思墨只是呵呵一笑,他并不想深思下去,因为心中烦躁的很。 …… 相府, 顾知书这两天一直缠着江夫人和江太傅,江夫人实在是受不住了,就去找了京城有名的媒人来。 听见有媒婆来,慕菀一大早就趴在了二楼的窗户前,仔细的盯着前院儿,她想要看看,这媒婆是不是真的长得像如花那样夸张,嘴角会有黑痣。 可当那媒婆被顾知书领着屁颠屁颠进来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失望,那人看起来”良家妇女“的很,瞧着很安静啊。 同慕菀的看客心态不同,顾知书一直跟在媒婆的身后,直接将媒婆带到了江夫人的院子里。 “夫人,可否容您去找张红纸,大一点的,要将男方需要准备的东西全都写上。”媒婆在屋子里坐定,转头朝江夫人道。 江夫人一听,点头,立马就要去收拾,结果还是被一边的顾知书给抢先了。 “我去我去!!”顾知书很是积极的说道。 江夫人见此,笑。 顾知书溜溜的跑没了影儿,媒婆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纸,交给了江夫人,说道;“这是下聘的时候,女方要准备的东西,很简单,到时候让厨房做一些就行。” “嗯,好!”在她心里,阿泠就跟自己的女儿一样,所以对待这事儿,江夫人很是上心。 “呜呜呜……”就在江夫人还要问几句的时候,隔壁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了小五的哭声,听见那哭声,江夫人又赶忙走了出去,去看小五了。 屋子里只剩下媒婆和江太傅了。 江太傅正在喝茶,结果那媒婆忽然朝江太傅凑近,声音故意压低的道:“江太傅,有人要小的告知您,慕菀是匈奴人。” “啪嗒!”一声,江太傅手中的杯盖已经落到了地上,下一秒,他被惊吓的,连茶杯也掉了下去。 “你是谁?谁让你说的?”江太傅伸手就要去抓媒婆的袖子,媒婆往旁边一闪,摇了摇头:”我只是收了银子给人传达,老爷还是不要动怒。 她的身子明显也是颤抖的,打量着她的神色,江太傅这才半信半疑的收回了手,可心中已然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一时之间,什么事情都走不到他心里了,满满的,全是刚刚听见的这句话。 什么叫慕菀是匈奴人?慕菀要是匈奴人,那么,秦昊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如果不知道还好说,如果知道的话,那他岂不是在故意隐瞒了?为了这个女人,他到底还能做出多少混账事情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越来越乱 说不恼怒那是不可能的,甚至,江太傅的心中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瞧见从媒婆的口中问不出什么,他也就不再理会,脑中一直在想着刚刚的这个问题。 江夫人安抚好小五走出来的时候,便发现屋子中,江太傅已经没了身影。 “老爷他说有事儿去书房了!”看见江夫人在找着江太傅,媒婆开口解释道。 江夫人想了想,点头道:“他不在也好,这种事情女人家忙活就好,他也帮不上什么忙。”说着,便又坐下来,和媒婆一起商量着。 “在看什么?”秦昊从回廊上走了过来,看见慕菀趴在栏杆上,他从后面拥住了她,声音低低的问道。 慕菀笑,指了指江太傅的院子,好笑的道:“媒婆已经来了,好像已经在商议了呢,顾知书那急性子,差点要把师娘的门槛都给踏破了!” 秦昊摸了摸慕菀的头发,抿唇不语。 就在夫妻俩说话的时候,江太傅的身影忽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出了院子,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他蓦地停住了脚步,仰头朝超然楼这边看了过来。 入目的,就是秦昊和慕菀抱在一起的样子。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眼眸中顿时迸发出压制不住的愤怒,即便是隔着这么远,慕菀都能感受的到,从江太傅的身上传来的恼意。 “江太傅,还是很不喜欢我啊!”慕菀转头看向秦昊,很无语的叹了一句。 “不必管他!”秦昊摇头,伸手将慕菀给揽的紧了一些,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安抚。 慕菀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其实我挺能理解的,大概,在江太傅的眼里,你和我的关系就是,一颗好白菜被猪给拱了!” 秦昊被她这个比方给逗笑了,他吻了吻她的发顶,语气带笑的低头问道:“那你心中也是这样认为的?” 慕菀傲娇的转头,瘪了瘪嘴道:“在我心中,我才是大白菜。” “所以,夫人眼下之意,为夫就是猪了?”秦昊揽着她腰的手,带着几分危险意味上移,那动静,让慕菀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立马没立场的求饶:“你也是白菜,上好的大白菜!” “呵!”秦昊低声笑。 …… “师娘,谢谢你!”顾知书得了江夫人的交代,很诚恳的一个劲儿的朝江夫人道谢,江夫人摇了摇头,将东西都给交代仔细了,这才送顾知书出去。 回来的时候,江太傅还是保持刚刚的姿势坐在那里,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原本就有些严肃的脸上此时更是带着几分冷意,他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根本听不见江夫人说话。 江夫人最后实在是无奈了,走到他跟前,坐在他身边,伸手拉了拉他的手,被她这样一拉,江太傅这才回过神。 “怎么了?”江太傅皱眉看向江夫人,他正想的仔细呢,被江夫人这样一打断,着实有几分糟糕。 江夫人疑惑的看着他,良久,在江太傅快要不耐的时候,她叹了口气,开口问道:“你心里是不是藏着什么事情,刚刚我喊了你那么久,你都没有听到。” 江太傅状若无意的遮掩,说道:“我能有什么事情?你刚刚喊我做什么?” “我是跟你说,咱们是阿泠这边的长辈,那些写写画画的东西,最好都是你来动手,那孩子也不容易的很!”大概是因为秦昊和燕归泠的身世都是那般凄凉,所以对两人,江夫人始终疼惜的很。 而江太傅听江夫人这样说,只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就起身,背着手朝外面的院子走了去。 看着江太傅的背影,+江夫人那双平和的眉眼里露出浓浓的疑惑,刚刚,江太傅分明是在撒谎,他们做了夫妻这么多年,她不会连他的动作和脾性都不知道,他刚刚会有那么分神的表现,分明就是心中藏着事情,而且瞧那模样,不似寻常的小事儿。 只是,他不说,她也无奈,因为他的嘴巴紧的很,她根本无法猜到。 罢了罢了,眼前,还是先办好知书和阿泠的事情吧。 …… 相府,书房, “什么,有消息了?”慕菀有些迫不及待的就要听秦昊讲话,虽然这几天过年很喜庆,可她和小五身份的事情始终困扰着她,说完全不在意,好像也不太现实。 秦昊点了点头,将那封简单的密信放到了几人的面前。 齐思元凑上前,看了看那内容,唇角不禁也紧抿了起来。 “柳氏,柳城籍贯,一切来源关联皆可查,至于胡家,也是柳城的大户。”齐思元念叨了出来,他抬眼朝秦昊看了去:“这不可能,就连小五的娘平娘都是中原人士,这不可能,慕勋是汉人,小五的娘定然是匈奴人。不可能是柳城人。” “菀儿的外祖父和外祖母是汉人,可这跟小五没有关系,你们不要混淆了,小五的娘是菀儿娘的婢女,通常来说,婢女都是买卖的。她可能是被卖到柳城的,奴婢卖到哪里,籍贯便会随主人家,所以这样的来信也不是不对。”燕归泠站在一边解释道。 “阿泠说的不错!”秦昊点头。 “流渊,小五娘亲的事情再下去查,从贩卖记录下手。”秦昊低头将信纸给烧掉,又转头朝流渊吩咐道。 流渊点头,立即就走了出去。 “老三那边应该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按照他的脾性,应该会想其他的办法,不过,我们也不怕他捅出来,这样天衣无缝的籍贯,我们查到的是汉人,别人即便是查,一定也一样!如此,也就不会有人拿慕菀的身份来作祟了!”齐思元耸肩,懒散的坐在那里,将顾知画给抱在怀里。 “说的是不错,可我总觉得哪里出了漏子!”一说到她和小五的事情,慕菀的心里就有些忐忑。 她靠在秦昊的身边,面对几人,声音蓦地悠悠的开口:“小五曾经说,看见我的嘴角有血,那是他刚刚醒来的时候……唔……” 慕菀的话还没有说完,秦昊抱着她的力气就紧了起来,顾知画和燕归泠他们全都被秦昊的表情给吓了一大跳,只见秦昊双目泛红,像是要滴出血来一样,而他抱着慕菀的手上,已然青筋炸起,他浑身每一处,都在发怒。 瞧见秦昊这般的模样,顾知书立即拉着燕归泠出去,至于齐思元,心里更是担心,他们家画儿还是个孕妇呢,这秦昊要是发起脾气来,伤着自己女人和孩子要怎么样? 四人全都急匆匆的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秦昊和慕菀两个人了。 在书房门关起来的那一霎那,秦昊直接伸手将慕菀给推倒在后面书架上,眼眸中的沉痛混合着发红的眼圈,慕菀知道他心中怕什么,她伸手环住了她的脖子,刚要说什么,秦昊的吻又落了下来,他直直的咬在了她的脖子上,要咬出血了。 “唔,秦昊,疼!”慕菀有些不受控制的抓住了他的衣服。听见慕菀喊疼,秦昊好像才回过神,他高大的身子紧紧的压住了慕菀的,双手死死的捧住了慕菀的脸,脸颊凑上前,同她亲昵的蹭着,只是,与这温情的动作很不相符的是,他的眼神里全是一片风暴,至于声音,更是沙哑的要命。 “菀儿,以后,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这件事情,小五只有五岁,一切都不可靠,再者,我从不信命,你不是同我说过,你也不信的么?”秦昊伸手摸着她的脸,声音定定的道:“所以,这件事情不准再说,知道了么?” 慕菀怔怔的点了点头,眼圈有些涩涩的。 “我要听你说话,告诉我,你知道了么?”秦昊每每碰到这种问题,总要慕菀亲口给他一个承诺。 “我以后不会再说了,你不要担心!”他的心,她怎么会不知道? “嗯,乖!”等到慕菀说完话,秦昊缠绵的吻立即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这样的担心,超出了他对待的任何一件事儿,他并未告诉她,其实,他心里同样有忐忑。 …… 小五的事情虽然还在调查,但也不影响顾知书的奔波,顾知书的速度快得很,只一天的功夫,顾府已经被他收拾的干干净净了。他急吼吼的又回了相府,刚要去找江夫人呢,结果就被燕归泠给拉到了秦昊的书房。 “泠泠,咱们先不去找秦昊,先去找江夫人,顾府我已经收拾好了,就等……” “知书,你爹出事了!” 燕归泠不是个弯肠子,甚至于,这种时候,她说话也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顾知书的笑还挂在那里,可因着燕归泠的话,那笑意就凝固在了嘴角。 他在欢天喜地,可是突然空中又来了一道惊雷,将……将他的一切都给打懵了。 “怎么回事儿?”直到进了书房,顾知书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喉咙有些干涩的朝秦昊问道。 “匈奴突袭,你爹应当是受伤了,不过,东疆那一片,眼下有些混乱。”秦昊将信递到了顾知书的面前,他背着手站在那里,声音里平静无波:“这是快马加鞭送来的,中间隔了三天。” “我爹娘驻守东疆,那里向来很平静,怎么会突发袭击?”顾知书拿着信纸的手竟然有些颤抖。 “匈奴人,是不是在逼我们回去”秦昊还没有回答,顾知书忽然问出了口,他刺啦一声,就把信纸给撕碎了,目光有些赤红的看着秦昊。 秦昊嗯了一声:“应该是这样。”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这样,老子一天不回去,那些孙子就会闹腾一天!”顾知书从小便对匈奴人恨之入骨,这么多年,匈奴侵犯齐国的次数数不清,可齐国没有一次能将他们给灭掉。而如今,他们显然是利用这点在威胁自己。 “会不会是老三那里搞的鬼?”齐思元觉得这事情诡异的很。 顾知书冷嗤了一声:“那条走狗,不是他还是谁?” “爹娘肯定不会有事儿的,不会的!”顾知画摇了摇头。 “泠泠,我决定回去,你看呢?”顾知书没有多么犹豫,转头朝燕归泠看了去。 燕归泠嗯了一声:“我也回去。” “可你们成亲怎么办?”顾知画下意识的就问出了口,这是个好两难的问题啊,也不知道爹娘的处境如何?一时之间,她的心里也有些杂乱,不晓得要如何均衡了。 齐思元不是没有感受到她的无助,他伸手环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寻找安全感。 顾知画的话一出,顾知书和燕归泠对视了一眼,蓦地,两人相视一笑。 “我们今天就成亲!”顾知书大步上前,动作很急,直接伸手将燕归泠给抱到了怀里。燕归泠笑了笑,伸手也回抱住了他。 “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仪式简单一点就好了,拜完堂我们就走。”顾知书说完,有些歉疚的又抱了抱燕归泠,低声,神色很是愧疚的道:“对不起啊泠泠!” 燕归泠摇头。 “我这就去找师娘!”慕菀一个劲儿的点头,然后就冲了出去。剩下的几人也都因为顾知书的决定而迅速的忙活了起来。 …… “夫妻对拜!” 当最后一声回响在前厅的时候,江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她紧紧的拉着慕菀的手,嘴里始终小声的念叨着:“太委屈这两个孩子了,太委屈了!” 慕菀的眼睛也酸酸涨涨的很,这大概就是军人的无奈吧,身为子女,还有对父母的牵挂,不过,这倒是很像两人的脾性,潇洒至极。 两人的身上皆是一身红衣,拜完堂以后,顾知书揭了燕归泠的盖头,即使是在这样仓促的情况下,可揭开盖头的时候,在看见燕归泠的模样时,他仍旧是心神一震,可震惊之后,两人的嘴角都舒缓的弯了起来。 也不顾还有众人在,顾知书俯身亲了亲她的嘴角,很是喟叹的道:“终于,你是我的了!” 两人牵着手,对着江太傅夫妻又是弯了弯腰。 “秦昊,我们这就出发了,齐思元,你照顾好我妹妹!”一一的交代了几句,两人牵着手走到了相府外,沉沙已经将马给牵了过来,两人接过包袱,飞身上马,朝几人挥了挥手后,就飞驰而去。 看着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顾知画的眼泪有些忍不住了,齐思元见此,同秦昊打了招呼,就带着顾知画回府了。 江夫人也一直在抹眼泪,倒是江太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在几人转身的时候,他忽然朝秦昊开了口:“昊儿,你跟我来一下!” 秦昊嗯了一声,握了握慕菀的手,慕菀点头,挽住了江夫人的胳膊,开口道:“我去看看小五。” 书房里, 江太傅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高大的身影,他叹了一口气,点了点桌子,朝秦昊问道:“慕菀到底是不是匈奴人?” 秦昊听见这问题,眸色微微的一闪,霎时就消逝而过,他抬眼,看向江太傅,皱眉道:“老师是从何听到这消息的,菀儿的父亲是慕勋,至于母家,我已经查过,是柳州的人,老师若是不信,可以去调查。” “这么说,她的身份被怀疑,你早就知道了?”江太傅放在膝盖上的手控制不住的握紧了,秦昊这人,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他,这种事情是小事儿么? “我看你分明就是被美色迷昏了脑袋!”一想到慕菀整天黏在秦昊的身边,江太傅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秦昊对他的话已经有免疫力了,只是,面对江太傅质问的眼神,他声音朗朗,很是镇定的道:“如果我被美色迷昏了脑袋,老师也听不到我的调查结果!即便是我想要作假,玄机楼的探子也不会作假吧?” 江太傅的态度的确因为秦昊的话而有了迟疑。 他说的对,如果真的被美色迷惑,他甚至连调查都不会调查。 “老师,你该不会是听了谁的话,想要咱们内乱吧?”秦昊见江太傅没有说话,直接又主动出击,朝他质问道。 江太傅摇了摇头,并没有将媒婆的事情给说出来,只是声音淡淡的道:“我是听到了风声,如果有人告诉我,我也没必要主动来问你了!” 秦昊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老师如果没事儿,那我便回去了!”师生两人的心里各怀心事儿,秦昊说完,便离开了,而江太傅看着秦昊离开的身影,视线也由平静渐渐的变得阴暗了起来。 慕菀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他是不清楚的,虽然听到秦昊那样说,可秦昊因着慕菀的存在没少做出格的事情,所以,在他这里,秦昊的信用度显然是下降了的。 秦昊回了书房以后,立即将淮安给叫到了身边,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情面:“派人暗中看着老师,顺便调查一下,他知道的消息是从何而来的!” 淮安点头,立即下去吩咐。 …… 东宫。 这几天,呼延灵一直待在齐思墨的身边,忙前忙后的照顾着,齐思墨不需要她的时候,她要么回自己的殿中,要么安安静静的坐在屋子里,好像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这天,帮着齐思墨将药给端了过来,没了她的事儿以后,她就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书。放在以前,她定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接近齐思墨的机会,得了这样的空闲,肯定会叽叽喳喳的在齐思墨面前说个不停。 齐思墨有些受不住这样的安静,他不否认自己就是个安静的人,可当屋子里多了一个人,跟木头一样,他心头就有些烦躁,起初,他尝试着将她给赶了出去,可赶出去以后,她那安静的脸又会在心底轻轻的挠着,明明他是个没有心的人,可愣是被刺激出了一丝情绪波动,虽然从那以后他没有再赶人,可呼延灵自此就变得很识相了起来,大部分的几率下,她忙活完以后会主动离开,小部分的情况,她留下,是因为,很快就要有别的事情要做,她离开再回来,会很浪费时间。 两人一个平静,一个暴躁,就在空气里的气氛有些诡异的时候,隐三的声音刚响起,屋子的门就被人给推开了。 齐思墨和呼延灵同时抬头朝来人看去,便瞧见呼延楼脸色黝黑的走了进来。 呼延楼走进来以后,最先看见的人是呼延灵。 看着呼延灵乖巧小媳妇儿模样,呼延楼的火直接喷了过来,上来就很直接的开口道:“好好的一个匈奴公主,你怎么活成了现在这副窝囊模样?” 听见呼延楼这话,呼延灵手中拿书的动作一顿,可知抬头瞧了一眼,她便再也没有看过呼延楼。 呼延楼对此,只是无尽的冷嗤。 倚在床上的齐思墨皱了皱眉头,在呼延楼开口之前,语气稍显冷冽的开口道:“呼延太子,这是东宫。” 呼延楼并不将齐思墨的情绪给看在眼里,反而很是轻蔑的回道:“我知道。” 那不屑一顾的语气,让人听了心里不舒服的很。 齐思墨嘴角微微的挑了挑,并没有再回驳什么,在他的眼里,呼延楼这人实在是作死的很,早晚有一天会好好收拾的,只不过不是现在而已。 “隐三,带太子妃下去!”他抬了抬眼,朝隐三吩咐道。 听见齐思墨的话,呼延灵的眸光微微的动了动,在隐三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她还是乖乖的起身,对着齐思墨的方向行了一个礼,然后无视呼延楼,跟着隐三走了出去。 …… 呼延楼离开以后,巫师动作很快的就来了,在椅子上坐定以后,巫师朝齐思墨问道:“殿下,刚刚太子可是说了什么?” 齐思墨邪笑着,语气阴鸷的道:“不过就是一些羞辱的话,你们匈奴确定要这样的人当未来的国主?” “除了他,已经没有其他的人了。”这一点,巫师也很无奈。 “不说他了,说说咱们的计划,江太傅那边已经知道了消息,接下来,我们需要派人去慕国公那里走一趟了。”巫师开口道。 齐思墨点了点头:“这件事情需要隐秘一点,上次做的就很好,虽然没有将慕菀的身份给遮掩好,不过,上次消息传递的确很隐秘。” “上次用的是我的暗卫,因为是生面孔,所以无人关注!”巫师对此很是自豪。 “就按照计划办吧!我们尽快将事情给处理好!” …… 相府, 大早晨的,刚吃过饭,江太傅就带着书直接朝外面走了去,安伯正站在门口,看见江太傅这模样,立即粉夫人帮忙拿着,江太傅也没有推辞。 安伯弯腰,很尊敬的问道:“太傅,不知您要去哪里,我去给您安排马车。” “前天有人来送了帖子,是国子监的,我去讲一堂课!”江太傅面色严肃的道,这是他脸上最常露出来的表情。 听到他这样说,安伯倒是的确有印象的,两天前,国子监的人的确派人来过,大概是江太傅在府中住了太久的时间,以至于他们都要忘记了,他是京城中最负盛名的文学大儒。 “那我去安排马车,您稍等!” 江太傅刚走,这消息就传到了秦昊的耳朵里,淮安立在一边,等待着秦昊的指示。 秦昊点头:“挑几个身手比较利索的跟着,不要被人察觉。” 淮…… 马车拉着江太傅直接到了国子监,马车还没停呢,里面已经有人出来迎接了,江太傅刚下马车,一众学生老师全都围了上来,簇拥着江太傅朝里面走去。 对于这样的盛象,马夫也机灵的记了下来,回去上禀管家。 …… 江太傅进了屋子以后,将自己的包袱给放到屋子里,简单的休整了一下,就开始出去讲课。 大约讲了一个时辰,简单的吃了点饭,就回房间休息了,他以前用过的房间这里一直给他备着。 他状似平常的关上了门,朝内室走了去,刚坐下,橱子里就走出了一个人。 心中早有准备,可还是吓了一大跳。 “太傅大人,既然你肯出门了,那就代表,对于慕菀的身份如何,你还是好奇的!”那人从橱子里动静很小的走了出来,脚步轻轻的走到了江太傅的面前,伸手将自己身上的黑色衣帽给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很是沧桑的脸。 江太傅冷嗤了一声,看了看那藏人的衣橱,又看了看面前的人,有些嗤笑的道:“没想到啊,竟然是你来出马了!” 那人笑,在江太傅的对面坐定,凑上前,语气故意压低却又带着几分邪肆之气:“我是她亲爹,我来出面,不是最好了么?” “好啊,那你倒是说,慕菀到底是不是匈奴人,嗯?”江太傅冷然的看着慕勋, 慕勋摇头:“是!” “你有什么证据?”江太傅的神色并未因为他的回答有什么波动。 “这还要从很多年前说起,那时候,我们慕家一团糟糕,我爹早死,族里的其他长辈就想将我从这个嫡系的位置上挤下去,原本,我的确是要被挤下去的,但后来,我娶了胡家的女儿,因为这一门亲事,胡家的女儿带来了很多嫁妆,你也知道,有了钱,大部分的事情都能摆平,用这些钱,我平定了家族内部的争斗,将慕家的其他旁支全都赶了出去。因为这事情,我对我岳父岳母也很是尊敬,可奇怪的是,自从我们成亲以后,岳父岳母就搬离京城了,开始云游去了,从那以后,别说是我,就连我夫人都没有见过他们。” 江太傅对于这些故事很是不耐,他小声的敲了敲桌子,为了防止隔墙有耳,开口的时候声音同样故意压低:“你能不能说重点?” “我这不就是在说重点么?”慕勋有些鄙夷的瞪着江太傅,这才又开口道:“你可知我这岳父岳母的真实身份?呵,起初,我也是不明白的,我夫人也从来闭口不谈,直到有一年,我从侯爷晋升国公,那时候,我还没有收到皇上的旨意,可有一天无意间听见了我夫人对她婢女说,说我这两日之内会晋升,结果,两日之后,我果然收到了旨意。” 江太傅的神情原本很不在意,可在听到这点的时候,他的耳朵都恨不得竖了起来。 看见江太傅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慕勋心中冷笑了一声。 “你夫人,是算命的?”江太傅声音颤颤的问道。 “算命的?这未免算的也太准了,她只上过几年学,学识浅薄的很。”慕勋摇了摇头:“让我开始起疑的,是第二件事儿。这第二件事就是就是当初宫中三位殿下来慕府找孤本,我夫人随我一起接驾,看到了三位殿下,你可知,我夫人后来同我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江太傅的好奇心已经迫不及待了,他觉得,今天听到的事情好似越来越“刺激”了,他隐约觉得,这背后的“真相”自己大约是受不住了。 “后来,当他们兄弟三离开以后,我夫人说,三殿下是龙格。所以,你们也知道了,我一直暗中支持三殿下,甚至想着法子把我的女儿往里面塞,我两个女儿都没有凤格,所以起初我是打算将两个人都送到三殿下身边的,如此,两个女儿站稳脚跟的几率要大一些,比一个人在宫中奋斗靠谱,谁知道,半路就出了秦昊这档子事儿!”慕勋这话说完,江太傅整个人已经僵住了。 “那你夫人可有说过其他?”江太傅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想,只是,眼前他最关心的是,对于秦昊,慕夫人有没有说什么。 “太傅,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我夫人说过,慕菀并没有凤格,眼下瞅着她跟秦昊如胶似漆的程度,要是秦昊真的登顶皇位,只怕第一监事去哪个就是立慕菀为后,可慕菀为什么没有凤格呢?秦昊在京城站稳脚跟的时候,我夫人已经病重了,并没说什么。其实,这件事情你本应该没有什么好怀疑的,因为,三殿下会登顶,也就代表,秦昊是没有希望的。”慕勋这话说完,江太傅的身子忍不住的晃了晃,他很想不相信慕勋的话,可……可似乎没有理由。 他的嗓子已经有些干涩了,他怔愣了许久,最后,这才抬眼,嘴巴有些涩涩的问道:“令夫人……到底是何身份?” 慕勋笑:“这件事情,世间只怕只有我一人知道,太傅想必也知道,小五的生母就是我夫人之前的婢女,这件事情,还是我们做了夫妻以后,她不小心说漏嘴的。我夫人是我岳母独自带大的,我岳父一年之内只会回来一次,岳父的身上好像总有一种若有似无的羊马的味道。再结合我夫人预知的能力,我想,我夫人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吧?这大概是那位巫师大人想要藏匿一辈子的秘密,匈奴的那位巫师大人,早年成亲,可第二年,妻子便因病死去,从此,再未娶妻,我想,我岳母和夫人就是那时候被悄悄的送到了中原,从此就在这里生活了下来。所以,我夫人的身份,你一应该知道了吧?我岳父是巫师,如果他们没有逃离,我夫人自然也是,至于慕菀,同样也是。” “这么说,慕菀应当也有预知能力了?”江太傅问道。 “巫师的预知能力应该需要一个什么仪式,这点我并不确定仪式是什么,不过,我敢肯定,慕菀的身份的确是巫师的继承人,这点,我觉得,秦昊大概也是不知情的,我知情是因为我同我夫人朝夕相处,如果不是偷听到她们的对话,我根本不会怀疑,她们俩的籍贯都是柳州人士,当初我去下聘礼的时候,还亲自跟着回了老家一趟,甚至连亲戚都在呢!”慕勋又添砖加瓦的说道。 在说到柳州这两个字的时候,江太傅的身子又是一震。 前两日同秦昊问起这问题的时候,秦昊的确说过慕菀是柳州的籍贯,按照慕勋的话,慕菀的娘家人身份其实是天衣无缝的,那位大巫师原本就很有盛名,为了将妻女带离匈奴,定然会做的很极致,秦昊自然也查不到。一想到这一点,江太傅的心就开始急躁了起来。 如果秦昊也不知道,而慕菀的身份又是匈奴的巫师一族,如果慕菀稍微有一点异心,以慕菀和秦昊的亲密程度,就算是颠覆了秦昊的所有基业,那都是有可能的。 “坦白说,原本我并不想告知你这件事情,可作为回报,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太傅回报我!”慕勋故意将话说的很坦然。 “你要我做什么?”江太傅声音讷讷的道,整个人好似被抽掉了灵魂一样,他模样怔愣着,脑中一直在思索着慕菀的事情。慕菀是秦昊身边的一根刺,必须要完全除掉才好。 “我儿慕萧曾经跟你教过一段时间,你也知道,他的脾性是不沾染仕途,我们慕家不需要这样清心寡欲的继承人,所以,我希望,太傅你能帮我,找个时机,让我们有机会将小五给带出来,说到底,小五还是我慕家的子孙,眼下,慕萧靠不住,我只能靠小五了。”慕勋开口道,将自己的盘算也给说了出来。 这样自私的言语无疑让江太傅的怀疑降到了最低,他点了点头,朝慕勋摆手道:“你下去吧,我要好好想想。” “呵,大人可是糊涂了?现在外面不少守卫,我若是出去还不是暴露了,所以,我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慕勋说完,安静的走到了大橱里继续待着了。 至于江太傅,下午讲课的时候,他几乎是用了毕生的自制力才没有让自己出现异样,免得惹人怀疑,可当回府以后,他就跟崩溃了一样,坐在床边,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不晓得要如何走动,只是干巴巴的坐在那里。 江夫人这几天见多了他这副模样,所以今天的事情也完全不当回事儿了,瞅了他一眼,带着小五就出去散步了。 小五乖乖的跟在江夫人的身边,眸光比之前亮了亮。 后院儿里,慕菀坐在秦昊的腿上,无聊的摸着小白的屁股,叹气道:“阿泠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秦昊抱着她,回道。 “也对,我果然是睡昏头了!”慕菀嗯了一声,弯腰,将小白给放了下去,结果小白靠在秦昊的腿边,那架势瞧着好像要在这里方便。 秦昊低头,瞅着那已经翘起腿的小东西,声音阴鸷的笑了句:“你若是敢,我便打断你的腿!” 小白好似能听懂人话一般,身子簌簌的颤抖了一下,然后撒开小短腿儿就朝外面奔跑了去。 ------题外话------ 明天片段二,提前告知一下,的确是虐,但不是诸位想象的渣男虐,嗯,就是酱紫,明天见! 第一百八十七章 刑场(片段二) 慕菀原本就是个极其乐观的人,担心过后,便开始盘算元宵节的事情,再过两天就是元宵节了,这将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过得第一个元宵节,加之,顾知画又将事情给说的很热闹,所以,慕菀听了,心中很是向往。 秦昊对此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宠溺的一笑,只要她喜欢,那便都是好的,随她去便是。 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就在距离元宵节还有两天的时候,小五忽然消失了。 慕菀听见消息的时候,和秦昊一起急匆匆的赶了过去,结果就瞧见府中的角门那么光明正大的开着,地上隐约还能看见许多大脚印,可小五,的的确确是没有了踪迹。 “这是怎么回事儿?”慕菀不解的朝一群暗卫问道。 “主子,对方有我们角门的钥匙!”惊夜站在慕菀的身边,给慕菀解释道。 慕菀应了一声,亲自上前在这角落的小门出探寻了起来,她摸了摸角门四周的墙壁,什么都没有发现,然后徐就蹲在地上,观察着地上的脚印。 “来了不下一百人!”探查到外面,又在四周走了一圈,慕菀看向秦昊,眸色有些严肃的道。 “小五平日一直喜欢在这里,因为他喜欢角落里,所以从不会去别的地方玩儿,很多时候都会缩在这里,如果对方有钥匙,那就是只要打开门,就会轻而易举的将小五给带出去。”江夫人心中抽痛,那孩子现在原本就没有恢复,可现在竟然落到了别人的手上,这可如何是好? “主子,对方的确是有这些钥匙的,这角门是特制而成,又是最复杂的鸳鸯锁,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所以,我在想,应当是我们之中出了内奸!”淮安觉得,这个问题几乎没有其他的答案,定然是出了内奸,要不然,对方不会这样轻而易举的得手。 “查!下去查!”秦昊脸上的表情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慕菀是个侦查高手,她命人取来了东西,一直在研究那些脚印,根据脚印来推测。见她不肯走,秦昊也上前帮忙。 慕菀一边忙活,一边朝秦昊道:“秦昊,他们应该不会对小五如何吧?我相信,巫师是知道小五会预言的事情的,所以,小五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吧?” 她面上如此镇定的说着,但心里免不了还是有些焦躁,那孩子现在跟自闭没有什么区别,身份又有些特殊,他不能再受刺激了! 秦昊嗯了一声:“齐思墨那边我已经派人去了,宫中探子不少,你放心。” 慕菀应了一声,这才立即上前,继续的探查着,十米之外,已经没有脚印了,是马车的痕迹,沿着马车的痕迹看,却是在十字路口分开了。慕菀蹲在十字路口上,观察着四辆马车的马车印儿。 “西北方向的这辆马车印字最重,最深,这辆车里的人应该是最多的,他们劫持小五,定然会安排最多的人保护,秦昊,西北方向的这条路上大概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我想看看城区图!”慕菀语速很快的说完,然后就拉住了秦昊的手。 秦昊蹲在那里看了一会儿,然后便点了点头,保护着慕菀,两人一路回了府中。 淮安已经将几个有钥匙的人给召集了起来,正在逐一的排查,秦昊拉着她的手,到了书房中,伸手从书橱上方将京城城区的位置图给拿了出来。 “你若有事儿你先忙就行,我在这里想想。”慕菀现在需要极度的安静,她坐在那里,很快的就进入了沉思的状态。 “好,我去外面,有什么事情你就喊我!”秦昊知晓她的脾性,点了点头,亲自帮她关上了书房的门。 慕菀趴在宽大的书桌上,手里拿着毛笔,一个个地方别院亲自研究,先是排查那种很明显的,有没有可疑的。 就在她第一遍排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一处别院,印象中,那好似是慕府的。 她的直觉一直以来都很准,这次的事情又太过巧合,难道,慕勋也在其中有了什么掺和。 用朱砂笔先将那别院给圈了出来,她又配合着上面的小注释去看其他的地方。 大概在屋子里窝了小半个时辰,她伸了伸懒腰,也不知道秦昊那边结果如何了,虽然知道了有内奸,可能隐藏这么久,想要查出来,估计也不好查的很。 她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刚要继续坐下,结果就听见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那暗卫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江夫人院子里的那个。‘ “主子,江夫人正在收拾小五少爷的房间,有些地方不太对,请您过去瞧瞧!” “好,我这就来!”将放在桌子上的纸给压了下去,慕菀这才离开。 到了江夫人的院子,慕菀朝惊夜摆了摆手,熟门熟路的走进了小五的房间,江夫人正愣愣的站在床前,听见慕菀的动静,她立马转头,朝慕菀招了招手道:“菀儿,你快过来瞧瞧!” 慕菀听见动静,好奇的上前。 江夫人指着床上叠的很整齐的被子,朝慕菀道:“菀儿,你看到了么,以往,小五的被子都是我收拾的,可我今天问过了,没有人来收拾,那也就说明,这是小五自己叠的!” “师娘的意思是,小五今天的离开是……是他想要走么?”慕菀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这点。 江夫人的表情有些凝重,她摇头:“今天小五离开的事情如何我并不知道,你也听见暗卫说了,小五被带走的时候,人已经被敲晕了,只是,看着这被子,我在想,小五他……他或许没事儿了已经。” “师娘是指小五的情绪?”慕菀听见这消息,还是很激动的。 江夫人点了点头。 “以前我们住在江府的时候,小五每天早晨都是自己叠被子,他的手法同别人一样,总是喜欢叠成这样方方的,所以,今天一看到这被子,我便知道,小家伙儿大抵是已经清醒了。”江夫人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你说,小五要是不被人带走的话,现在指不定已经能正常如故的和我们一起聊天了!” 慕菀点了点头,心中更加难过了。 小五,到底在哪里啊! 两人在这里坐着,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外面已经有人将煮好的薏米粥给带了进来。 这是每天江夫人都要给慕菀煮的,慕菀也不疑有他,稍微凉了一下,就喝了下去,然后就继续观察着这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异样。 “菀儿,你看!”那边,江夫人的惊呼又传了过来,慕菀大步上前,就瞧见了书桌上,被压在砚台下写着的两个字。 “你看,这定然是小五写的,写着大姐两个字呢!”江夫人眼圈红红的看向慕菀:“你说,是不是?小五是不是已经好了?这个孩子啊!” “小五应该是清醒了!”慕菀点了点头。 不行,她得立马将这消息去告诉秦昊。 她告别江夫人大步朝外面走了去,结果呢,刚出房门走到院子里,一群暗卫就埋伏在院子里,全都朝着慕菀袭击了来,守在院子外的惊夜几乎是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吹了一声哨子,然后就飞身进了院子,在看见这么多暗卫的时候,她的脸色立即冷了下来。 “主子,小心!”两人同暗卫缠斗了起来,外院的玄机楼暗卫听见哨声全都赶了过来,可行至半路的时候,就听见了江太傅的院子里响起了一阵渗人的笛声。 “不好,是匈奴的巫师!”流渊听见那声音,动静立马近乎吼一样的吼了出来。 事情竟然严重到了这个地步,那个内奸到底是谁……为何能让外人轻而易举的就进了相府! 等到流渊和淮安带着人赶来的时候,十几把剑刃全都架在慕菀的脖子上,慕菀的脖子上已然有了不少的痕迹,正往外渗着血珠,而惊夜,已然是伤痕累累的被踹在一边。 惊夜的武功已经不低,可短短的时间里就被伤害成这个模样,淮安和流渊对视了一眼。 “你们放开菀儿!放开她!”江夫人近乎撕心裂肺的在那里嘶吼着,可她的身子愣是被江太傅锁在了房间中,她的声音只能透过那锁住却又被推开一丝缝隙的窗户传了出来。 “老师,别告诉我,这件事情与你脱不了干系!”一股冷风瞬间吹了进来,秦昊那张满布阴霾的脸已经从暗卫之中走了出来。 他满眼阴鸷的盯着站在那群人身后的江太傅,声音里一丝情谊都不再有,剩下的,只是无情和冷冽。 江太傅站在后面,看着秦昊那模样,这个徒弟对他这个老师好像没有丝毫的尊敬了。 他又看了眼被众人架刀在脖子上的慕菀,心中冷笑了一声,朝秦昊道:“昊儿,你可知,你喜欢的这个女人,可是巫师的后代,是那位大巫师的外孙女,她不仅是匈奴人,她的外公甚至还预言你会害死匈奴,所以你的全家甚至整个连城才导致了屠城的悲剧,你忘了你爹娘的血?你愿意为了这个女人付出一切?” 江太傅直接将那天从慕勋嘴里听到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而面色有些苍白的慕菀却是同秦昊对视了一眼。 这一眼,即便是没有话语,可足够两人心有灵犀了。 原来,一直查不出的身份竟是这般么? 所以,小五的娘才是那位大巫师的女儿么?小五也就是大巫师的后代? 原来,那位外祖父之所以常年在外,并不是在外打拼,而是困在匈奴么?一年之中他只有很少的次数才会同藏匿的如平常人的妻女汇合? 为了保护他的妻女,他早年宣称妻女亡故,其实是暗地里将妻女送到了中原?或许,为了让女儿摆脱巫师的命运?他甚至随便找了一个人充当自己的女儿,一直让自己的女儿活在丫鬟的身份里? 一时之间,慕菀的脑中的丝路无比清晰了起来。 可秦昊不然,什么巫师,什么江太傅,甚至是小五,全都被他抛在了脑后,他眼中有的,只是他的妻子,此时他的妻,脖子上已然伤痕累累。 “秦相,你要是敢上前一步,我们立即就杀了慕菀!”那群人显然是有备而来,防备的十分完美,下手也的确狠戾。 秦昊不敢拿慕菀冒险。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太监尖细的嗓音:“圣旨到。” 宣旨的不再是以往的敬德,而是换成了敬善,看到来人是敬善,秦昊的眼眸一眯。 而初初上任的敬善,目光也是高的很,对上秦昊的目光,竟然也没有胆怯,反而很直接的道:“相爷,令夫人可是匈奴在逃的子民呢,皇上说了,要先扣押大牢……” …… 一大早,慕菀就被关到了牢房里。 她从裙子上撕下了一些布条,又从秦昊给自己准备的随身小锦囊里挑出了些药,擦在脖子上,自己简单的将脖子上的伤痕给处理了一下。 今天自己被这般严重的挟持,秦昊的心里一定十分不好受,想到秦昊早晨那双痛彻心扉的眸子,她觉得自己的心也隐隐的作痛。 自己的命就在那群人的手上,他很受限制,根本没办法动手,而且,她能感觉得到,这群人定然不是寻常的暗卫。 可这些人,到底是怎么被带进府中的呢。 慕菀坐在牢房里,脑中仔细的回忆着。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一道喊声忽然又将她给拉回了现实:“夫人!” 听见这熟悉的喊声,慕菀一愣,蓦地抬眼朝声音的来源处看去,结果就瞧见了站在牢房前的那人。 那人身上明明穿着牢头的衣服,可那张脸,分明就是淮安的。 “淮安,是你么?”慕菀有些不太相信,在靠近淮安的时候她直接伸手朝淮安的脸上摸了去,淮安知道她怀疑,也任由她摸,结果并没有摸到什么异常。 “夫人,这是主子交代我们给您带的创伤药!”淮安说着,将一瓶药放到了慕菀的手里,然后这才解释道:“夫人,你放心,这里的人已经全部被我们替换了,主子今天在府中没有办法动手,可到了牢里,就是我们的地盘,寻了时机我们就会出去,夫人不要害怕!主子已经在外面安排了。” 慕菀点了点头,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心中这才微微的安定了下来。 “夫人说的别院,主子也已经派人去查了,总之,您放心就是了!”淮安得了秦昊的命令,而且,他也知道眼下的形势的确严峻的很,就拿他们这群人混入天牢来说,看起来很简单,事实上,也是艰难的很,不过,好在还是全部进来了,夫人对主子,对玄机楼,对相府意味着什么,他们心中全都清楚的很。 有了淮安的话,慕菀的确觉得有安全感多了,她安静的坐了回去,牢房里的条件总是差劲的很,不过自己的这间,好像还是个不错的了,至少,比上次她和秦昊一起坐牢的那间房要好不少。她盘着腿坐在床板上,脑中迅速的转着。 “哎,淮安,江太傅是如何将那么多人给带进府中的?”这个问题慕菀一直想不清。 淮安听见江太傅的这个名字,眼中的厌烦之色一闪而过,他守护在慕菀的牢房前,开口道:“是这样的,江太傅最近总是出去讲学,每次带出去的暗卫都不一样,事实上,带出去的暗卫跟带回来的根本不是同一批,所以才让这些人混到了府中。” “那今天小五的事情也是……也是他做的么?”慕菀觉得,这条线隐约好像是对上号了! “是他做的,不过对于其他的事情他始终不肯开口,对于他所说的夫人的身世的来源,他也不肯告诉主子,主子现在就将他关在地牢之中。”淮安对于江太傅的好感已经随着这件事情消失殆尽,明明有预知能力的是小五,根本不是夫人,可偏偏江太傅要听信别人的话,相信夫人就是大巫师的后代,这简直是荒谬至极,江太傅分明就是被迷了眼睛。 一想到今天因为江太傅,整个相府都闹得人仰马翻,淮安唇角的冷意就愈发的明显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慕菀喃喃的开口。 接下来,她不再说话了,安静的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可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忽然觉得胃部有些难受,好像在往上泛着酸水,想要呕吐又吐不出来。 当这种感觉袭上心头的时候,她心里瞬间被一种狂喜所拥挤了上来。 恶心,想吐酸水,这……这跟知画的反应一模一样,慕菀尽量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以便于自己能理智的思考问题。 这阵子果然是忙糊涂了,小日子的事情她几乎是忙忘了,此时细细的想起来,她好像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来月事了。 难道,那孩子真的又回来了么? 一想到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很大,慕菀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淮安隐约能听见慕菀的气息好像有些不稳,他转头刚问出口,就听见慕菀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激动的道:“淮安,我很高兴。” “哎?”淮安被慕菀的这句话给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愣愣的看着慕菀,不明所以。 慕菀朝他摆了摆手:“没事儿,我没事儿,让我好好的静一静。” 在淮安转过头去的时候,慕菀忍不住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那里,应该住下一个孩子了啊! 等到出去的时候,她要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秦昊。 一个有着他们俩共同血脉的孩子啊,啊哈哈哈。慕菀想着秦昊听到这消息的模样,心中就十分乐呵。 不过,最近秦昊可是有些纵欲过度,不会伤害到孩子吧?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慕菀的心境如同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好似都没有安静下来的时候。 ……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在牢房中待一段时间,可没想到,都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那边圣旨又来了,而且是齐思墨亲自带着圣旨来的。 在看到守护在牢房外面的淮安时,齐思墨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看向淮安,挑了挑眉道:“看不出来,秦昊的手竟然这样长,连牢房里都能伸出来。” “你要做什么?”淮安警惕的看着齐思墨。 齐思墨语气很随意的笑了声:“你不必担心,圣旨是要菀儿去一趟刑场,我父皇亲自主审,菀儿的身份有些特别,说清楚以后,如果无罪,自然会释放!秦昊也在那里。” 见淮安不说话,齐思墨摊手,朝淮安道:“如果不信,你可以出去瞧瞧,我只带了几个人,我发誓,绝对不会伤害菀儿!” 淮安立即朝外面守着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立即出去放信号,结果没多久就接到了相府的信号,见此,淮安这才点头,不过,他始终将慕菀挡在自己的身后。 看着他们始终警惕的神色,齐思墨只是微微转头,深深的看了慕菀一眼,道:“因为要皇帝主审,所以江太傅可能也要被带出来,他对你不友好的很,你万事小心。” 淮安听见齐思墨这样说,眉头都紧紧的皱了起来,而对于慕菀,她刚刚还因为怀孕激动的心情,此时竟然一片的平静和理智,而这一切变化,都是齐思墨给自己带来的。 慕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的感官向来很准,而今天这一切的诡异都是来自于齐思墨的言行,齐思墨今天的言行怪异的很,虽然看起来很平常,可她就是能察觉到里面的不对劲,所以齐思墨跟她说话的时候,她只是很平静的应着,但心中始终存在着怀疑。 他们一行人就这样被带到了刑场,而他们刚到不久,秦昊就一身白衣匆匆的赶了过来,他的目光简单的在场上梭巡了一圈,在看见慕菀的身影时,他大步走到了慕菀的身边,而慕菀在他走近的时候,甚至还能感受到他身上微微有些急促的气息。 “怎么了?怎么这么急?”慕菀伸出自己的手,拉住了秦昊的手。 秦昊一听,笑着摇头,他紧紧的握住了慕菀的手,道:“我走了一趟天牢,我想亲自去接你的,结果还是没有赶上。”他弯着唇角,面容之上带着极大的安抚力,朝慕菀道:“我怕你害怕!” 慕菀咧开嘴,露出那颗调皮的小虎牙,摇了摇头道:“现在我不怕了!” 刑场周围的人比慕菀想象的要多很多,而且那些人们看着自己的神色都很排斥,隐隐的还带着几分厌恶,看见这样的场景,她便知道,对方应该将江太傅的话给散步出去了。 “你是不是要杀人了?”慕菀忽然仰头朝秦昊看了去,她总觉得,秦昊之所以会答应留在这里的,定然是要杀人了,要不然,按照他的脾性,眼下就会带着自己走了。 “嗯,我要杀一个,我不能杀,但是我想他死的人!”秦昊点了点头。 慕菀一听秦昊这样说,心中便明白他说的是谁了,这人定然就是江太傅了。 她还想要说什么,人群之中忽然起了一阵巨大的骚动,齐皇已经带着人走到了上位,至于后面被人扣押的那人,俨然就是江太傅无疑了。 “快给太傅松绑,让太傅好好的说道一下,这到底是什么事情?”齐皇在位置上坐好,目光一转,忽然朝秦昊看了过来,秦昊并不避讳他人的目光,仍旧守在慕菀的身边。 在齐皇的示意之下,江太傅将之前所讲的事情又讲了一遍,而当江太傅说完以后,慕勋那有些佝偻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刑场之上。 “江太傅所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他的话没有真实性,我说的总该是了吧?匈奴的巫师对三殿下所说的话,我夫人曾经也对我说过,慕菀确实就是大巫师的后人,是大巫师犯罪的证明。”慕勋说的铿锵有力,那声音,立即让下面的百姓们哄闹了起来。 有的人甚至已经忍不住朝慕菀的头上扔菜叶子也鸡蛋了。 什么是巫师他们根本都不懂,只知道,这人是被抓起来的匈奴人,既然朝廷都将这匈奴人给抓起来了,那他们就可以尽情的砸人了。 不过,只要有秦昊在身边,那鸡蛋和烂菜叶子根本打不到慕菀的身上,直接被秦昊的袖子给挥了出去,即便皇帝端坐在高位上,秦昊的气势仍旧足的很,好似他才是这里的帝王一样。 他站在慕菀的面前,看着刑场之下的一众平民,声音冷冽,目光阴鸷的仿佛修罗恶魔一样,声音压低,却莫名让人觉得死气沉沉,喘不过来:“再有一次让我看到,那你们的胳膊就别想要了,我秦昊说话算话,如果有不想要胳膊的,你们尽管来!” “秦昊,你还将不将朕放在眼里?”齐皇瞧见秦昊的架势十足,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对于江太傅和慕勋说的事情更是丝毫不在意,他的脾气也冲了上来,一拍桌子,直接愤怒的站了起来。 他这一站,所有的人都跪下了,只有秦昊还站在那里,听见齐皇的话,他勾着唇角转身,目光同齐皇直接交锋。 可此时的慕菀,眼角的余光全都集中在人群中,她刚刚隐约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大姐。 那声微弱的称呼,让她的身子都僵住了,所以此时秦昊他们说什么,她都没有注意,只是尽量让自己低调的在人群中搜寻着。 她直觉,小五定然就在这群人里。 “唔……”忽然,她觉得胃里有些不舒服,就在她低头又抬头的那瞬间,她隐约感受到了什么,可等她恢复刚刚模样的时候,耳朵里刚刚察觉的动静,好像又止步了。 应该是小五吧? 一想到自己刚刚难受的动作做出来时,那边就有了动静,慕菀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又捂着肚子,身子往前倾了倾,做出难受的样子。 果然,她耳朵一动,又听到了什么。 小五,你是在担心我?还是你在被人挟持? 一时之间,好几条线从她的脑中闪过,她忽然看向了秦昊。 秦昊感受到了慕菀的注视,他回头看去的时候,只见慕菀正朝着自己眨眼睛。 他上前,低头凑在了慕菀的身边,亲了亲她的唇。 因着他的这个动作,下面又是一阵暴动,有人趁乱以为秦昊看不见,一个臭鸡蛋直直的朝慕菀的身上飞了过去。 秦昊没有出手,淮安挡住,然后飞身就将那人给揪了出来。 “你听!”慕菀蓦地喊住了秦昊。 两人靠的很近,说话声音极低,慕菀将刚刚的事情同秦昊说了说。 秦昊还没等说话,齐皇那边已经开了口:“秦爱卿,对于太傅和慕勋的话,你有何感想,慕菀的身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慕菀始终听着那边的动静,总觉得离小五越来越近了,秦昊暗地里给淮安使了一个眼色,转回头的时候就瞧见慕菀的表情的忽然变了。 她朝秦昊眨了眨眼睛,随即就转头,对上齐皇的目光,冷声笑了笑:“所以,皇上就会因为这一个身份,今日要把我斩杀么?” 斩杀那两个词说出来的时候,慕菀又听见了动静,这次,她能准确的分辨出,那声音就在西北的方向,而且距离越来越近。 趁着齐皇思索的时候,慕菀放在背后的后,十分隐秘的朝秦昊示意了一下。 “呵呵!”齐皇没等回答,呼延楼倒是从后方走了上来,他黝黑的脸上全然都是不可置信,只是在看着慕菀的时候,仍旧啧啧的道:“没想到啊,你竟然是这样的身份,如今看来,大巫师早就有二心,而如今你又嫁给了秦昊,你当然是有罪的,单单这一个巫师后族的身份还不够么?即便皇帝陛下不杀你,我也是要带你回匈奴的,至于回去以后,你是受什么样的惩罚,还是说要被卖到军营里,这些事情,都得看我们的心情。” 慕菀不动声色的听着,手势又暗暗的朝秦昊比了比。 江太傅早就忍不住了,声音讥讽般的朝秦昊道:“昊儿,你可别被这个女人蒙蔽了眼睛,她的身份确定无疑了,你之前所查的柳州户籍根本就是他们伪造的,或许,这个女人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有预谋的!” “呵呵,看来,你们都要我死啊,相爷,你觉得呢?”慕菀心中一动,干脆顺着江太傅的话接了下来,眼神上挑的朝秦昊看去。 瞧见慕菀的目光近乎妖艳的看着秦昊,江太傅心中又是一阵火蹿了上来,他不顾侍卫的阻拦,直接抽出了剑,大步朝这边走。 淮安和流渊直接将他给挡住了,不让他靠前。 而秦昊接收到慕菀的目光,心底一叹,心道,既然她喜欢演,那作为她的丈夫,自己的确要配合啊。 心中这般想着,他直接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身子微倾,声音沉沉的道:“菀儿,你可有什么话要解释?” 慕菀眸中一笑,因为她又听见动静了,甚至,从秦昊的眸中她也能看出来,这次连秦昊都听见了。 看来,今天不仅会收拾了江太傅,甚至连小五都能找到呢。 一想到还没完全将小五和他背后挟持的人给引出来,慕菀压下眼中的笑意,顺着秦昊的力道,扬起了头,脸上扬起了一抹凄美而又冷艳的笑容:“有啊。” “烦劳相爷,帮我们母子……”慕菀想,也不晓得秦昊到底能不能听出来,她便简单的组织了一下语言说了出来,可这句话还没说完,胸腹中忽然袭来一阵巨大的疼痛,以至于她刚要张口,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直接喷在了秦昊月白的衣衫上。 “菀儿?” “大姐!你放开我放开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刑场上下蓦地迸发出两声惊叫。 刑场上, 秦昊当然不会愚蠢的以为,这些血都是慕菀在做戏,他伸手抱住了朝自己倒来的女人,两人的身子同时跌坐在地上,他揽着慕菀,表情骇人的给她诊着脉,可那脉象混乱的很,而且,让他心惊的是,那脉象越来越弱。 慕菀自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能下意识的紧紧的揪住秦昊的衣服,眼睛里仍旧是残留的笑意,嘴里低低喃喃的道:“秦昊……我……们……有……有孩子了……” 慕菀这句几乎用尽所有气力才说出来的话,成了压垮秦昊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慌乱的掏出自己的锦囊,手指颤抖的,甚至连药丸都拿不出来,淮安见此,赶紧收回自己的悲痛,帮着秦昊给慕菀将药给喂了进去。 “有人给她下了毒……”秦昊抱着慕菀一直在她的身上点着,可始终没用,什么方法都没用,她唇角的血始终往外流着,止都止不住。 “哈哈哈!”就在这一片悲痛的阴霾中,江太傅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扔掉了手中的剑,目光无比亮的看着被秦昊抱着的慕菀,好似终于完成了一件大事儿一样,他哈哈笑道:“看吧,我还是解决了她,秦昊,你不该被这个女人迷了眼睛,她是匈奴人,是杀了你父母的元凶的后人,你为了她,父母之仇都不要报了?你的大业也不要了?你也要去学周幽王,爱美人不爱江山么?啊?呵呵,不过,我早就有先见之明,你们谁都不知道哈哈,今天早晨,她喝的那碗薏米粥里,已经被我下了药,无色无味,且不会当场发作,她能撑到现在才发作,虽然很不容易,可同样是死路一条!” “噗……”就在江太傅放肆的笑着的时候,一把剑忽然从他的心脏穿了过去,他的笑容甚至还张扬在脸上,可下一秒,他那张可怖的脸,就被血花给溅开了。 江太傅不可置信的低头,只见不远处,一个小男孩儿正瞪着一双喷火的眼睛看着自己。 “你……你这个……”江太傅还想说什么,可身子已然支撑不住,蓦地倒了下去。 “你这个孽种,当场杀人?”慕勋瞧见小五这满脸血腥的模样,不禁吓得后退了一步。 小五见此,拔腿就要朝慕菀身边跑去,可小身子又被巫师给控制住了。 巫师刚刚一直带着他隐藏在下面的看客中,可谁知道慕菀那女人一步步的疼痛,这孩子就忍不住了,身上隐藏的力量愈发的让他制不住。 其实,巫师既然明白了刚刚的事情,就该知道,眼下,他就是抱住了小五,也会让小五挣开的。 小五就跟发疯了一样,浑身的力气迸发了出来,五岁的孩子,力气大的将巫师这样一个成年男人都给挣开了。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坏蛋!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小五指着巫师喊道。 “啊哈哈,小兄弟,你对巫师说不得好死,他原本就是要不得……”呼延楼如今瞧见慕菀不行了,秦昊好像痛苦的也不行了,他唇角的笑意就越来越大了,他放肆的笑着朝小五道。 原本还同巫师站在对立面的小五,听见呼延楼的声音,面无表情的转头,脸上的愤怒渐渐的收敛,他面向呼延楼站定,伸出了自己的小胳膊,手指直直的指着呼延楼,声音里没什么情绪的道:“你脖子上有血,你会被人杀死的。” 呼延楼听了这话,面色大骇。 小五却不理会,目光无神的转了转,看向了齐皇,面无表情伸手指着他道:“你的舌头好长啊,大姐,你说,舌头这样长,是吊死的么?”他声音很淡,而且嘴里仍旧喊着大姐,好像……好像慕菀还在他身边一样。 齐皇被小五这样一说,整个人蓦地就从椅子上跌落了下来。 小五最后转头,看向了巫师。 “你这里有血。”小五指了指他的心口。 巫师是这现场最清楚小五身份的人,而且小五的能力显然要比当初的大巫师还要出众,听见小五那样说,他的心里咯噔了一声,视线也不禁随着小五的伸手朝自己的胸口看去。 “啊啊啊啊……”人群中尖叫声不断。 时间好像凝固在了刚刚那一秒,就在巫师低头看的时候,小五的袖子里忽然扔出了一把小匕首,无比精准的捅入了巫师的心脏。 刑场上下因为这个变故,场面再次变得混乱。 “你……老三……他是谁?这个孩子……”齐皇的心因为小五刚刚的话变得七上八下的。他抓着齐思墨的袖子,立马问道。 齐思墨心中正在犹疑,慕勋跌在地上,语气很慌张的朝齐皇道:“皇上,他……他不是我儿子啊,不是,我没有这样恐怖的儿子。” “我叫小五,是他的儿子。”小五转身,伸手指了指慕勋,就在他伸出手的时候,捅在巫师身上的匕首随着巫师的倒下,发出了彭的一声,惊得慕勋差点失禁。 “也是真正会预言的人。” 齐思墨站在齐皇的身边,看着小五的模样,又看了看慕菀的模样。 当初吓唬小五再次说不话来,是他亲自吩咐的,而且今天一大早,江太傅将小五引到角门,被人带出来的时候,小五倒是挣扎过。但显然,他变得如此清醒,应该是被慕菀的事情给刺激的。 刚刚慕菀倒下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秦昊的身上,只有他发现了小五那可怖的神情,像是被封印住的力量终于被打开一样,那模样,真真是一个小修罗。 “啊……你说……你说朕舌头很长?”齐皇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事情,担心自己都担心不过来。 …… 相府,卧室。 秦昊亲眼看着一个个御医,大夫全都摇头,而淮安和流渊翻遍了江太傅的整个院子,也没有见到解药的模样。 慕菀安静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气息始终微弱,好像,下一秒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一样。 ------题外话------ 不是渣男向,所以,好多姑娘会失望吧? 下一章四年后,写完这个,我咋觉得,快要完结了呢!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东宫丑闻 慕菀怀孕了。 以往的日子,在他的生活中还不存在慕菀这样一个人的时候,除却当年连城的那场大屠杀,秦昊从未有过无力的感觉。可当遇见慕菀以后,每每在她的身上,他便觉得自己很无能。 他痛恨自己,为何没有察觉到江太傅的用心,为何没有直接带她走。 他不精于救人,却是擅长用毒的。可江太傅给慕菀下的毒,他竟然也从未见过。 带着菀儿刚回来的那一天,御医和大夫们全都摇头。秦昊一气之下,直接将他们给赶了出去,他在卧室里,将自己所学的解毒之法一遍遍的排查,可即便这样,慕菀的脉象虽然持平没有再下降的趋势,可仍旧虚弱的很。 小五被关在门外已经快要疯了,等到淮安终于将门给打开的时候,他眼睛赤红的就冲了进去,趴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好像要离开自己的慕菀,他忍不住,挥起自己的拳头就朝秦昊的身上砸了去。 “我姐姐的肚子里有了小宝宝,你为何还要杀她?为什么?你是坏人!我姐姐那么喜欢你!!!”小五根本不明白慕菀和秦昊之间发生的事情,所以自然也不知道这背后的隐情。在他的眼里,江太傅和秦昊都是凶手。 在听见宝宝那两个字的时候,秦昊的眼眸一动,眸中的情绪里漾起一阵悲痛,但随即,又被更大的悲痛给压了下去。 是啊,菀儿的肚子里已经有宝宝了,奇迹的是,宝宝并没有离开。现在,仍旧好好的留在娘亲的肚子里。每一次,这个孩子都会挑在他们最无力的时候来,秦昊趴在床边,双手无助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向来高大强悍的身躯,此时也显得无措的很,像是找不到归途的小孩子。 他心中清楚,如果菀儿一直是现在的状态,那么,这个孩子即便现在保住了,以后没有母体的支撑,也是保不住的。 他心爱的妻子,还有期盼已久的孩子,秦昊丝毫都不否认,自己的世界,从现在开始,完全坍塌。 “你还我大姐,你还我宝宝!”小五见秦昊不说话,手脚又开始朝秦昊的身上招呼了去,始终守在一边的淮安看见小五这动作,立马就要将小五给抱过来,但他的动作没有快过秦昊。 秦昊几乎是瞬间就伸手掐住了小五的脖子,力道大的有些不受控制,小五一个劲儿的在那里挣扎,呼吸也渐渐的急促了起来。 淮安忍不了了,直接朝秦昊出手了。 “主子,若是夫人醒来,知道小五有受伤,那她付出的岂不是白费了?您不能对小五动手!” “砰!” 淮安的话刚说完,小五的身子和淮安的身子砸在了一起,秦昊敛眉,用手撑着床,起身,看着地上的小家伙儿,声音阴鸷的很:“别吵她,若你再敢大声嚷嚷一句,即便你大姐醒来会怨我,怪我……我也一样杀了你!” 淮安伸手揽住了小五,小五却并没有点头的意思,一大一小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一时之间,屋子里的气氛都阴森了起来。 这才是秦昊原本的模样,在没有慕菀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能撼动他的决定,那时的秦昊,从不识人间情爱,也不想识。他有野心,他杀人如麻…… 小五被秦昊看的,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 见小五后退,秦昊这才收回视线,坐在床边的小几旁,一边守着慕菀,一边研究桌上的药。 小五对他排斥,同样,他对小五也是排斥的。 虽然他心中清楚,事情跟小五无关,小五是被绑架的那个,可心里,难免还是会对他有埋怨,即便他还是个孩子。 …… 小五的情绪一直暴躁的很,淮安也是没有办法,眼下的主子是很骇人的,如果小五一直闹下去,指不定主子真的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他干脆将小五给敲晕了,将他抱回了沉香榭,让他好好的睡一觉,这孩子眼底的乌青浓重的很。 走出沉香榭的时候,淮安忽然叹了一口气,不过是短短的半天时间,整个相府就已经变天了。他刚刚有本事敲晕了小五,可没有办法敲晕主子。 主子这架势,根本就是不要休息的。 如果夫人要是没了的话,后果,他无法想象。 “淮安,你不守着慕菀,在这里做什么?“齐思元和秦淮的手里拎着一大堆东西,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淮安站在那里不动弹,他不解的朝淮安问道。 淮安就将刚刚小五和秦昊闹起来的事情给说了说。 “小五那边你派人守着,我让安伯将马车给拉了进来,那都是宫中上等的药材,你去帮忙全都搬进来,我和秦淮先进去!”齐思元说完,就带着秦淮急匆匆的朝超然楼赶了进去。 卧室里, 秦昊翻看着医书,眼神时不时的朝慕菀看去,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些怔愣和恍惚,多希望,他抬头的时候,慕菀会跟往常一样,扑到自己的身上来。 “秦昊,我去了一趟宫中,趁着他们都没空的时候,运出了很多的药材,你瞧瞧,我有印象,这些药材很多都是以前上贡的。”齐思元连敲门都来不及,他和秦淮的手上满满的都是药盒子,根本挪不开手。 秦昊听见他的话,动作一顿,随即就利落的起身,大步朝那些药材盒子走了过去。 齐思元站在桌边,隔着那距离,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人,他心里也暗暗的祈祷。 慕菀是他见过的,最爽朗的女人,虽然有时候暴力了些,可这一点不妨碍自己欣赏她的性格和态度。 “是我欠你一个人情!”秦昊声音冷硬的开口,他出声的时候,齐思元能听得出他的嗓子已经有些沙哑了。 “我吩咐淮安了,让他和安伯将东西全都运到这里,方便你用,哦,对了,暗卫那边还有些医术秘籍,不过那个偷出来有点费时间,你且稍等!”鬼晓得他们将藏书楼看管的那么严。 “在哪里?”秦昊停止翻看药材,抬眼,眸子幽深的看向齐思元。 齐思元乍然被他这样一看,竟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问你,那些典籍在哪里?”秦昊语气沉沉的问道。 “在藏书楼,藏书楼里面有个小书库,放着一些比较珍贵的书籍和孤本。”齐思元说的很清楚。 “流渊,派人告诉敬德,去藏书楼将东西给带出来!”秦昊没有避讳齐思元,直接将敬德这颗棋子给暴露了出来。 而齐思元听完以后,嘴巴大的能塞下好几个鸡蛋了。 他无比惊诧的道:“敬德竟然是你的人?不是被老三买通了么?” 秦昊没有回答,只是眸光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齐思元明白这其中的机密性,他摇了摇头,示意秦昊道:“今天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 整个相府在经历了最初的混乱以后,很快又开始有秩序的运转了起来,秦昊这两日,全都窝在两人的房间里,若非必要,是从不出门的,每次淮安进来的时候,秦昊几乎被书给埋没了。 “师娘还没有醒?”秦昊抬眼,面无表情的朝淮安问道。 淮安摇了摇头:“江夫人受的刺激太大,至今还在昏迷。” 江府府中的书籍也全都运到了相府,可秦昊翻了一遍,根本没有有用的信息,师娘是对老师最了解的人,他既然有了这毒药,或许师娘会从平日里得到什么蛛丝马迹也不一定,但显然,这一连串的打击,让江夫人早就倒下了。 当房间的门被淮安关上,秦昊从书堆中起身,特意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进了内室,坐在了慕菀的床边。 每一次,他这样走过来的时候,心里都会存着莫大的期冀。 他伸出手拉住了慕菀的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脸,语气低喃的道:“菀儿,这两天给你喂药,你总是只喝一点,为了孩子,为了我,你多喝一点好不好?你就这么放心的抛下我?不是说,要一直跟我在一起么,如今,我还没有老,你就又要抛下我了,你们俩是不是想离开我过新生活?我不答应!!不答应……” “从连城被屠杀,我选择进京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想,日后定然要颠覆整个皇室,我恨他们的作为。可我要的,并不是那把龙椅。我的人生中从来不存在江山和你的选择题,是我连累了你,将你拉到了我的身边,却从未好好的保护你。” “我知道,你同以前的慕菀很不一样,虽然身体没变,但我就是知道,你们是不一样的。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问过你。对我来说,这没有什么好探究的,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就可以。只是菀儿,你是特别的对么?如果你可以用慕菀的身份存在,那你是不是也可以,变得好好的?一直留在我身边?“ “你真的怀孕了呢,一个多月了,我们俩太粗心了,你心里是不是又要骂我了?我不知道是男是女,你以前说,喜欢女儿,那就要个女儿吧?顾知画来看你的时候,说,孩子还等着你做干娘,你可要早点醒来啊。等你醒了,我们就离开京城。再也不回来了……” …… 秦昊明白,这些话,慕菀都不会回应他,可他就是想说,想跟她说说话,好像……她还闹腾的坐在自己的身边。 她是个喜欢闹腾的人,除非生气或者心中有事儿,要不然,即便是坐在他的身边,她的手脚也不老实的很,揪揪他的头发,捏捏他的肉,总之,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主子,呼延楼在府外,带着匈奴的人,属下想请示主子,可不可以直接动手?“淮安的心里也窝着火呢,而偏偏呼延楼那人,每次相府出事情的时候,他非要来看笑话。 这次,随着巫师的死去,他们已经彻底撕开了脸面,所以淮安想,即便是打起来也没什么吧? “呼延楼来了?”秦昊皱眉问道。 淮安点头。 “派人守着菀儿,我亲自去解决!”秦昊从书堆中起身,动作轻轻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声音平平的道。 他面上没有任何凶狠的表露,但淮安的信还是激动的砰砰的跳了起来,他知道!他就知道,主子定然是要动手了,太好了,呼延楼这个败类,他们早就想解决了,既然事情全都打乱了,那何必还要按照规矩来呢? 死了,不过就是死了! …… 呼延楼的确是来看热闹的。 说实话,他心情着实好得很,烦人的巫师死了,慕菀也快死翘翘了,而秦昊这种没出息的,死了女人就跟死了自己一样。一下子,这么多的障碍全都解决了,他要是不来刺激秦昊一番,那对不住自己的心。 相府外,被一众匈奴的护卫保护着,呼延楼站在中间,靠在马车旁边,黝黑的脸上,目光狰狞,可也遮掩不住那里面的颓废和涣散。自从他进京之初屠了江府以后,尾巴便一直翘着,从没有低下来的时候。 他现在不再是卑微的二王子,而是匈奴的太子,是齐思墨的大舅子,别说一个小小的秦昊了,就是整个齐国,他也不放在眼中。 此时的呼延楼,心中就是这样想的。 谦受益,满招损。这句话之中的道理,他从来都学不会。 相府的门轰的一声打开,在听见那门的动静时,呼延楼的眼睛眨了眨,一脸得意而又挑衅的看着秦昊。 秦昊一身白衣从里面走了出来,如同呼延楼所想,秦昊脸上的表情的确有些颓废,这正中他的意。 “啧啧,秦昊,不过就是个女人嘛,干嘛要一脸的生无可恋,女人多得是,死了一个就死了……噗!“ 让他多说出这一句的废话已经是秦昊的仁慈了。 他身边没有带一个人,除了门外的两个守卫,就只有他一人。安伯和淮安不放心的带着人守在院墙之内,时时的观察着外面的风向。 在“噗!”的那一声响起来的时候,现场蓦地安静了下来。 呼延楼不敢置信的低头,从脖子上落下来的血已经以一种极其快的速度迅速的沾湿了他的前襟,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血从自己的身上流出来,下意识的,就要喊出声,就要捂住脖子,但秦昊下手的力道很狠,根本容不得他反应太多,身子已经如同破旧不堪的物事一般,倒了下去,带着他的命。 “太子?????秦昊狗贼!!!杀!“匈奴的护卫也傻眼了,看见呼延楼倒下了,他们无一不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秦昊扔掉凉凉的勾了勾唇角,朝院墙后面招了招手,道:“淮安,剩下的你们解决了,全都灭口,一个不留!” “主子,超然楼有事儿!!!!!!” 秦昊表情大骇! …… 卧室里一片凌乱,慕菀的身体也没有了身影, 地上跪了一地的暗卫,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子,流渊跪在最前面,感受着从秦昊身上迸发出的杀气,想了想,还是开了口:“主子,我同他们交过手,同上次劫走小五的那批人应当是一批,武功有些诡异。 “主子主子!!”淮安大喘气从楼下跑了上来,对于屋内严峻的形势,他咽了一下口水,在秦昊的视线看过来的时候,他有些后怕的,硬着头皮开口道:“主子,小五也不见了!” “还愣着做什么?给我去找?午时之前要是没有一点消息,你们全都自行解决吧!”秦昊说完,身上如同带风一样,率先走了出去,跪在地上的一群人也立即起身,哪里还敢多浪费一点时间? 只是,主子那模样……只怕真的要疯了! …… 东宫,书房, 齐思墨同一众心腹谋臣坐在一起,他把玩着手上的消息,眉眼之间,是很明显的笑意。 “呼延楼死了,如此一来,即便是之前呼延烈的事情还没有查出来,但呼延烈兄弟俩以及巫师的死,都可以归咎于秦昊的身上了,秦昊现在是我们对匈奴最好的挡箭牌。“秦昊和匈奴之间争斗,获益的正是他。 听了齐思墨的话,下面有人不禁开口问道:“太子殿下,秦昊和匈奴撕破了脸,我们是否也要同匈奴闹翻。其实,这种时候,倒是我们趁机收拾朝堂的好时机,因为秦相的注意力定然大部分都落在匈奴的身上。” “姜大人的话不错,秦相和匈奴之间有大仇,所以咱们正好借用秦相的手收拾外患,只要他肯动手,那么匈奴定然会被平定,至于朝廷之中,他没有什么心思,咱们现在主要是缺兵权,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来将兵权握在我们的手里!“ “殿下,等到兵权一集结,您基本上可以上位了!” 最后一句话无疑是胆大的,可也的确刺激了齐思墨心中愈发成长的念头。 他摆了摆手,让众人下去,自己坐在椅子上,很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上位么?这是个不错的提议。 至于前几日刑场之上,那孩子对齐皇的预言……呵,好像真的很容易成真呢! …… 半个月了。 已经过去半个月了,秦昊的模样不是颓废了一点半点,这个月以来,他甚至将整个京城都给翻了过来,可仍旧没有慕菀和小五的一点消息,他们的搜索范围在不断的往外扩大,可同样无济于事。 阴暗的房间里,也没有点烛火,黑乎乎的一片,秦昊坐在床上,在黑暗之中,伸手轻轻的摩挲着床上的床单和枕头,仿佛这是慕菀刚刚躺过的一样。 他找不到!他快要抓狂了。 ”秦昊!秦昊!顾知书来信了!!你快出来,我就知道,慕菀一定没事儿的!“齐思元的声音在超然楼前回荡着,秦昊始终没有动,像是木头一样坐在那里。 这半个月,他一次次的被人从希望的顶端摔到谷底,以至于,心都麻木了! “喂,秦昊,你这个死人!”齐思元推开门,结果乌漆嘛黑的一片,他急忙点了灯火,拿着顾知书的信走到了秦昊的身边,很激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昊抬了抬眼,捏了捏眉心,没什么情绪波动的道:“你说。” “听见慕菀没事儿,你一点都不激动?”齐思元管不了秦昊这死模样了,干脆不理他,直接将信给拿了出来,念了出来。 秦昊起初的确浑不在意,可听着听着,身子就僵住了。 “听到了吧?每任的巫师都会有自己的暗卫,之前那天绑走小五的,是那草包巫师的,可是刑场的时候,那巫师已经死了,而小五,就是下一任名正言顺的巫师,原本属于草包的暗卫自然也理所当然的归到了小五的名下,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慕菀会和小五一起消失,而且,恰巧还是那批人做的呢?这样一来,就解释通了是不是?” “时间太短了,他们只能查到这么多,那群人确实是有些旁门左道的,你也知道,巫族的人神神道道的很,但这也是转机不是么?或许,他们的法子能治好慕菀呢?”这阵子,齐思元也没少跟着忙活,得到顾知书的消息,他还是将心给放了回去。 秦昊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封信而有丝毫的放松。 他不敢用几率去揣测菀儿现在的状况,即便病情真的很糟糕,他也希望自己能在菀儿的身边,而不是跟现在一样,像是无头苍蝇一样,要将整个齐国都给翻过来。 “可至少这是好消息不是么?小五不会放任慕菀不管的。”齐思元想要说服秦昊,情绪不要那么紧张,可丝毫没用。 秦昊摇头。 齐思元走了以后,秦昊又开始疯狂的进入了搜寻模式。玄机楼全员出动,外加齐思元的密探…… 没有消息,仍旧没有…… 慕菀和小五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在搜寻了两个月以后,仍旧什么都没有找到。 而此时,顾知画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看着齐思元带着顾知画在院子里散步,秦昊的眼眸又是一暗,心中聚拢起的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听淮安说,你准备离开京城?”齐思元小心翼翼的扶着顾知画坐下,这才转头朝秦昊问道。 秦昊一身月牙色白衣站在树下,嗯了一声。 “我理解,你去吧,有什么事情派人捎封信给我。“齐思元暂时不会离开京城,如今的知画肚子越来越大,不方便挪动,一切还要等孩子出生以后再说。 “谢了!”秦昊毫无情绪的应了一声。 …… 东宫, 已经过去两个月了,秦昊也已经带人离开京城了,该是自己下手的时候了。 …… 呼延灵这段时间过得很平静,每天除了给齐思墨炖汤做饭,剩下的时间就一个人窝在殿中,看看书,练练字,也不会有人来叨扰。 自从乌兰没了以后,对于外界的事情,她不会主动去问。但大概是秦昊和慕菀的这件事儿闹得太大了,以至于她这种对消息很迟钝的人也知道了。她知道了慕菀中了毒,也知道二哥和巫师都死了。 对于慕菀,时至今日,她仍旧是羡慕的,这一路走来,慕菀的身上有不少的坎坷,但秦昊始终都陪在她的身边,呵护她,保护她。 反观自己,好像没有遇见什么大大挫折,也没有慕菀那样三天两头的就受伤,就被刺杀。有时候,她情愿自己变成慕菀,她活到现在,从不知道,被心上人挂念着是什么滋味。 “娘娘,要掌灯么?”自从乌兰没了以后,那段日子了,呼延灵习惯了黑暗的日子,以前怕黑,可经历了黑暗以后,倒是不怕了。听见小宫女的声音,她摇头回了一句,也知晓,时间应当是不早了。 她收拾了一下,就躺进了被窝里。 半夜的时候, 内殿中忽然响起了很小的动静,没有人知道,呼延灵现在其实浅眠的很,这都是当初因为乌兰的去世而失眠后,造成的长期症状。 屋子里进来人了……而且不止一个,那脚步声微微的有些重。 她不敢睁眼,还要调整呼吸,就在她想要装睡,探听这些来人到底要做什么的时候,一股子诡异的香气就从外面传了进来,那味道浸入了床榻之上,药力强劲的很,她原本还捂着鼻子,可仍旧不管用。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 宫女的尖叫声划破了整个东宫的安静。同样,也惊醒了脑袋有些昏沉的呼延灵。 呼延灵揉了揉脑袋,刚揉了没两下,胳膊忽然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存在。 昨天晚上的事情忽然窜入了脑海,在想起昨晚事情的时候,呼延灵并没有着急去看身边躺着的到底是什么,反而自嘲的笑了起来。 她坐起身,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服,将带子给系好,这才转头朝旁边看去,果然,她猜的没错,身边躺着一个男人。 好像是隐三呢,她的心上人……果然要对她动刀子了,而且,是拿了自己的贴身侍卫来一起作陪。 真舍得啊…… 看隐三这架势,衣服凌乱,而且到现在还没清醒……不对,昨晚那迷药,连她都醒了,隐三不会不醒的。 “你不必装了!”呼延灵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果然,刚说完,隐三的眼睛就睁开了,里面带着浓浓的尴尬,还有说不出来的复杂。 呼延灵盘腿坐在床上,对待隐三的态度很是爽朗,脸上也没有丝毫的局促和不安,好似……好似她知道会这样一样? “你事前知道这件事情么?”她开口朝隐三问道。 隐三摇头,唇角也露出了很不经意的嘲讽。 原来,这几天自己的清闲是要用来做这件事情,呵!只是,主子既然已经用上了这样阴损的招数,那太子妃的命……只怕是要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他蓦地抬眼,去看呼延灵。 可呼延灵非但没有惧怕,脸上反而还带着平静的笑。 而齐思墨带着人,就是在这时候走进来的。 她的床榻前,围着她的夫君,还有一众宫女,太监,侍卫。 “我不过一个月没有宠幸你,你就寂寞成这个样子了么?”齐思墨站在床榻前,一把将床幔给拽了下来,脸上狰狞的表情,混合在一众太监宫女叽叽喳喳的声音中,显得无比无辜。 呼延灵直直的盯着齐思墨的脸,他愤怒的模样也很好看,见他阴鸷的目光围着自己,她还是平静的很,在一群人的注视之下,从床上走了下来,光着脚站在了齐思墨的面前,甚至还在齐思墨的注视之中朝齐思墨弯腰行了一个礼。 齐思墨在看见呼延灵这样的作为后,他的眼睛一眯,怀疑的目光在她的脸上盘旋。 可笑的是,她原本也没有什么阴谋和诡计,所以齐思墨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那才是有鬼。 “灵儿,今天的事情,你怎么说?”齐思墨的身子站在娇小的呼延灵面前,很有压迫感。 呼延灵摇头,回迎上齐思墨打量的目光,她笑了笑道:“事情的确是我做的,我没有任何要解释的,你们看到的是什么,便是什么!” 齐思墨的眸子又眯了眯,而隐三已经坐不住了,他高大的身影立即走上前,语速很快的朝齐思墨道:“主子,不可!” 隐三哪里会不明白,明明没有的事情,明明知道被人诬陷了,可呼延灵这样应了下来,分明就是在找死。 怪不得,她会有那样平静反应,她早就决定了! “来人,将太子妃和隐三押下去!”齐思墨又深深的看了呼延灵一眼,这才言语冷漠的吩咐下去。 对于捉拿,呼延灵也没有丝毫的反抗,从始至终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 当那个娇小瘦弱的身影走出去以后,齐思墨回看的时候,心中莫名的袭来几分微微的酸胀感。 “主子,我……”隐三想要给呼延灵求情,但齐思墨并没有给他机会,让人一起将他们给带了下去。 这天上午, 宫中传出了消息,太子妃呼延灵淫乱东宫,被抓现行,现已关押,择日判决。 这消息一出,整个京城都轰动了,大家对匈奴人的印象原本就不好,加之这些时日,边疆那里,匈奴还在蠢蠢欲动,所以,对于呼延灵的谩骂声也是响起了一片接一片。 …… 已经快要三月了,很快顾知画的孩子就要到了预产期了,齐思元切好了水果送到了她的面前,两人谈起外面的事情,齐思元轻笑了一声,在她身边坐下,拥着她的身子,道:”这是老三开始动手了,他要借着这件事情挑明和匈奴的关系,左右现在守住边疆的是顾家和燕归泠,他们那群人又是打死都不会和匈奴勾结的,所以,老三这招,真是不要脸的很。“ “菀儿她……”顾知画始终放心不下慕菀。秦昊离开也不短了,还是没有慕菀的消息传来。 “小五的那些守卫应该不俗,你不必担心。“孕妇的心情也很重要,齐思元尽量的安慰她,不要让她有太多的顾虑。 ”我……“顾知画还想说什么,结果就被齐思元用水果给堵住了嘴。 …… 东宫,地牢。 齐思墨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墙上被绑起来的隐三,他敲了敲手中的扇子,音色冷淡的开口:“只要这次的事情一过,我就会放开你,你不必担心,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也没犯什么大错,处置人的时候,我会让人顶替你的!” 隐三听着这话,心里又是咯噔的一下子。 他嗓子里像是堵了鸡毛一样,良久,这才抬眼,朝齐思墨问出口:“所以,主子的意思是,要将太子妃给处死么?” “要不然呢?”齐思墨冷笑道。 想要解开同匈奴的捆绑,呼延灵这个人必须死。 在想到“死”这个字的时候,他眼眸微微的动了动,瞬间却又归于平静。 “可主子,如果处死了她,那么,世间不会有人比她更爱你了!” ------题外话------ 明天后天又要停电,真是晕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跟我离开,可以么? 对于隐三的话,齐思墨只是嗤笑了一声,浑不在意的道:“你以为我是秦昊?女人如衣服,这句话,你不是没有听过吧?” “可主子……”隐三还想解释,因为现在已经不是能随便开玩笑的时候,是呼延灵生死攸关的时候,但凡主子心存一点慈悲,她……她也不会死在这里! 可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什么余地了,慈悲心?呵!在主子的身上找慈悲心,好似是不可能的。 其实,他应该早就明白的,主子对慕菀一直是求而不得,慕菀像是他心中藏着的女人,可即便是对待慕菀,他都能下得了狠手,而呼延灵对于慕菀,又算得了什么呢? 剩下的话,他终究还是没有说下去,齐思墨也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 “够了,你在这里呆两天,等事情解决了,就放你出来!”说完,齐思墨像是厌恶极了这里的每一寸空气一样,转身就离开了。 呼延灵被关押的地方同隐三的地方距离很近,从隐三的牢房里出来的时候,不可避免的,齐思墨就看到了呼延灵的身影。 隔着牢房的铁杠,他眼角的余光看见了呼延灵蜷缩成一团,缩在角落里。 终于低头认命了么?早晨的那一切,应该是装出来的吧! 想到这里,他便不肯再用眼角的余光去看人了,而是正大光明的转过了身子,朝她的身影看了去。 可当正面转身以后这才发现,她虽然身子蜷缩在一起,可其实,脸上的表情同之前一点都没有便。以前,每当自己看着她的时候,她都会害羞的面色发红,但现在呢,她已经能很平静的直视他了。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看了一眼,就转身了。 而呼延灵呢,她的心早就放弃了,在孩子没有的时候就放弃了。 她很执着,甚至自认为很专情,可……不是傻啊。 自从乌兰的事情以后,她心中的预感就越来越不好,所以,能出现今天的结果,其实她一点都不意外。从乌兰走了后,她颓废了一段时间,就在那段时间里,她脑中想了很多,但想明白以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跟过去告别。 她这个人,这辈子做过最疯狂的事情就是追逐着他,所以,在看淡一切以后,她仍旧如同自己深爱他的时候那般,每天给他煮茶熬汤。她想,她这辈子就这样了,或许很快也会结束了。当初是以喜欢上他为开始,才走到了如今的这条路上。而现在,在自己要离开的时候,她也想做好这最后的事情,如此,这一段感情,即便是她自己的独角戏,也终究还是有始有终。 …… 坐在牢里,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是一样的暗,所以,根本分不清。 呼延灵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里蜷缩了多久,大概是真的心死了,所以对于很快就会来临的死亡,她没有丝毫的恐惧。 她也不困,一直睁着眼,也不休息,也不走动,安静的,像是一尊雕像。 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还处于懵懵的状态。直到自己的胳膊被一双坚强有力的大手给抓住。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劫狱这种事情是真的发生了。 “你……是你!”呼延灵不敢相信面前所看到的,隐三不是跟自己一样,被关在了这里的牢房中么?为何会拉住了自己。 他这根本不是劫狱,是窜逃啊! “别说话,我带你出去!”寻常的时日,呼延灵看到隐三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每每都是一个,没什么情绪,是属于高大汉子常有的冷漠状态,今天的他,依旧这般,可已经习惯了冰冷的呼延灵还是能从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心上感受到强烈的温暖。 隐三对这里显然是熟悉的,即使他还带着一个人,也能轻而易举的解决最少防卫口的那些暗卫,而对于他的出逃,但凡看见的墨衣楼的暗卫都是吃惊的,他们没有想过,有一天,最先造反的那个人竟然是老大。 只要铁了心,只要想带她出去,隐三脸上的表情就骇人的很,有放路的他就留下了活口,至于那些拼了命要同他拼个你死我活的,他同样没有手软。 重重禁宫,他杀红了眼,竟然真的带着呼延灵冲了出来。 “我们要去哪儿?“身上浓重的血腥气让呼延灵的神识终于回归,她拽着男人的衣服,仰头朝抱着自己的男人问道。 “离开京城,可以么?”此时不是废话的时候,况且,他的话也向来不多,在说出这话的时候,隐三心中已经打算好,就是呼延灵立马否决,他也不会妥协,必须要带着她走。如果……如果她想要分开,那也得将她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才好。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呼延灵并没有反对,反而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怀疑:“好!” 当两人身着血衣离开皇宫的时候,呼延灵盯着那里看了一眼,也只有一眼而已。 如果有幸能活下来,那么……她此生将不再踏入这片土地。 她所有的一切,她的前半辈子,都将埋在这片黄金土中,再也不会被挖出来! 夜色越来越深了…… 齐思墨得到消息的时候,还是没有赶得上,大殿外面跪了整整一排的暗卫。 看见他们还有空在这里排队,齐思墨的怒吼在茶杯摔碎以后十分阴鸷的响了起来:“都还跪在这里做什么?等着我解决你们?还不快去找?” 当一群人迅速的散开撤离以后,齐思墨脑门儿上的青筋急促的跳着,他握紧的拳头也昭示着他内心有多么的愤怒。 隐三……竟然背叛了他。 他们俩之间,果然有内情! 此时的齐思墨被滔天的恼怒所淹没,以至于,他并没有去思考,让他愤怒的重点,到底是什么。 …… 就在隐三带走呼延灵的第二天, 齐思墨正坐在书房中,桌子上的宣纸上,泼墨画的高山还凌乱而又高耸的印在上面。那黑色点出来的山峰,隐隐的带着一股暴躁的味道。 敬德进来传话的时候,在看见齐思墨的模样时,甚至有点不敢上前,他周身的戾气比寻常重太多了。 “什么事儿?”他捏了捏眉心,烦躁的将手中的毛笔给扔到了一边,因为他这随意的一扔,刚刚做好的那张画立即被大片的墨渍给毁了。 敬德收回自己的目光,弯腰弯的很恭敬,道:“殿下,皇上让您进宫,匈奴那边有消息了,他们……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 “匈奴发兵了?”齐思墨起身,双手撑着书桌,而敬德也因为这样直接的同齐思墨目光对视,所以他也清楚的看到了齐思墨眼中的红血丝。 ”是,匈奴发兵了,最先冲着顾将军守卫的东疆去了!现在消息传回来了,只怕此时那边已经开战了!“敬德解释道。 齐思墨嗯了一声,跟着敬德朝御书房走去。 还没进去呢,走在外面就听见了齐皇在屋里暴躁的动静,齐思墨推门走进去的时候,齐皇担心的嘀嘀咕咕已经很清晰的落在他的耳边了。 “老三,你听见了么,匈奴已经发兵了,虽然连城一战,损了他们不少,可他们匈奴的骑兵很是强大,这么下去,咱们京城会不会有危险?” “你为什么要把呼延公主给抓起来,两任匈奴太子都死在我们京城,眼下公主可是你最需要抓住的了,你为何要抓起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可以么?” “你把她杀了么?没杀的话赶紧放出来吧!“ 齐皇都没有让齐思墨说话,自己嘀嘀咕咕的先是说了一大堆。 他不知道,眼下,齐思墨最厌烦听见的就是呼延灵和隐三的事情,这件事情闹心的很,他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睡。可偏偏齐皇又开始上赶着询问这个问题。 坦白的说,齐思墨现在已经没有惧怕任何人的必要了,连最强劲的秦昊都离开京城了,他原本需要依附的齐皇,在他看来,也不过如此了。所以被刺激到厌烦的那一瞬间,他露出了心中的情绪,那模样,的确将齐皇给吓了一大跳。 “老三,你这是什么表情?”齐皇皱眉,很是不悦。 “父皇,事已至此,你就是担心也没用。不过,你可有想过,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危机??“齐思墨在一旁坐下,在齐皇神情仍旧疑惑的时候,继续道:”守卫东疆的是顾慎,顾慎一家人,对匈奴最是排斥,况且,顾知书和燕归泠已经成亲,他们定然会拼死守住东疆,退一万步讲,即便是真的守不住了,那您有没有想过,秦昊会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秦昊原本就是朝着东边去了,你觉得以匈奴这样的来势汹汹,他会一点都不管么?“ “秦昊不是去找慕菀了么?这次的事情你就能瞧得出来,慕菀对他来说,比一切都重要,到时候,他只怕巴不得咱们齐国灭了呢!”齐皇对秦昊那种“叛臣贼子”的印象始终磨灭不掉。 “父皇此言差矣,匈奴灭了整个连城,杀死了秦昊的爹娘和所有的亲人,再说了,慕菀的事情也有匈奴一半的原因,他不会放手不管的!“齐思墨的意见和齐皇的一点都不一样,而且,他笃定的很。 齐皇被他这笃定的语气给说的有些狐疑了。 “东疆距离京城远得很,父皇放心就是了!”齐思墨朝齐皇摆了摆手。 面上半信半疑,可他心里怎么会放心的下.只是,自己的情绪和主意不自觉的就会被齐思墨给牵引,他再担心,齐思墨不担心,这也没有用。所以,他只能将担心全都藏在肚子里。 今天老三露出的那凶狠模样,让他真正的意识到,这个儿子跟以前,是真真的不一样了。 齐思墨离开以后,齐皇还是忍不住,朝敬德抱怨了起来。 敬德弯腰站在那里,低头道:“皇上,朝廷上最近的事情都压在殿下的身上,他也不容易!” “哎,罢了罢了,你也下去吧!“齐皇嫌弃的挥手。 …… 其实,齐思墨料想的不错,秦昊的确没有置之不理,他提前就得到了消息,正好心里窝着火,所以他直接就冲着顾家的军营去了。 东疆军营, 现在已经是春季了,原本应该是草长莺飞的时节,可东疆这里地理位置特殊,即便是春天,也“春”的很不明显,城墙之外还是一片荒凉之色。 城墙之上,风吹动旌旗刷刷作响,身材颀长的男人,一身白衣站在城墙之上,脚边缩着一个白团子,将自己卷成了白球的模样,靠在男人的脚上,有些瑟缩。 男人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悠远的看向外面的一片荒漠,而在别人的视线里,他的背影很是萧条。 就在这一片肃静之中,城墙左边的通道上忽然传来一阵训斥的声音。 男人脚边的小东西也被那突然而起的叫骂声给吓了一大跳,小脑袋从男人的锦靴后露了出来,探头朝那边看着。 “让你来是做木工的么?值班的时候你不好好值班?”训人的这人,语气一听就带着几分盛气凌人的味道。这个尉官站在那边的角落里,对着一个坐在地上的普通士兵直接踹了过去,士兵手里正在削着的小木块因为长官的踢打飞了出来,正好落在白衣男人的不远处。 那尉官显然并没有察觉到这点。 “大人,我……我现在是休班时间。”士兵一边解释着,心痛的目光就朝被踢飞的小木块看了去。 而尉官听见他的解释,自知是自己认错了,可他要脸面,忍不住又要踹他一脚。 “滚!“他的脚还没踹下去,一道冷冽的声音就由远及近的随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走了过来。 在看见那人的时候,尉官这才反应过来,这远处竟然站着秦相大人。 “相爷!“刚刚还盛气凌人的模样,此时在秦昊的面前,全都收敛了起来,显得卑微的很。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刚刚说过的话?“秦昊低头,将被踢飞的小木块给捡了起来,这才起身,抬眼朝尉官看了去。 尉官赶紧摇头,动作飞快的跑了出去。 见他走了,秦昊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那小木块,将小木块交到了那士兵的手上。 士兵接了东西,立马就要朝秦昊行礼。 秦昊摆了摆手,也没让他起身,在他身边蹲了下来,指着那小木块和削木头的刀子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士兵对于秦昊还是有些害怕的,不过,听见秦昊问到了木工,他点了点头,脸上一片温柔之色:“我娘子快要临盆了,我想趁着休息的时候,做个小木马,这场仗不知道要打多久,我想带回去给我们的孩子!” 他说完这话,抬眼看向秦昊,却见秦昊的脸上一片沉默之色,看见秦昊这样的表情,他有些害怕,赶忙解释道:”大人,我不会耽误时间的,我会用休息的时间来做的!“ 听见他说话,秦昊这才回神,他摇头,摸了摸趴在自己衣服上的小白,摇头道:”我并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为了你的孩子和妻子,你务必要保护好自己,而我也答应你,这场战争会尽快结束的!“ 说着,秦昊站起了身,他怀里抱着乖乖的小白,白衣飘飘,声音也被风吹的有些缥缈之意:“因为,我的妻子和孩子,也在等我!” “大人也要当爹了么?”大概是因为共同的话题,所以士兵也抱着小木块爬了起来,对于秦昊倒是有了几分亲近之意。 秦昊点头:“她怀孕了,很快就要四个月了!” “那可真好,大人以后也可做小木马给孩子玩儿!”士兵一脸的期待。 秦昊嗯了一声。 他会的,那种东西,小时候他爹也做过,到了现在,他也有了孩子,肯定是要做的。 城楼的守卫屋中, 燕归泠站在窗前,看着秦昊那孤寂的背影,心中也难受,她不知道,原来,他们离开后竟然发生了那样严重的事情,现在的师哥看起来,比以前更冷寂了。 顾知书从背后环上了燕归泠的身子,声音也少有的正经的道:“等我们解决了这些人,咱们便帮着他一起找慕菀!” “好!”燕归泠点头。 …… 匈奴这次的确是来势汹汹,匈奴王仅存的两个儿子全都死在齐国,至于呼延灵,他们也顾不上了,直接同齐国宣战了,而这战争的开始,就是从东疆开始着了起来。 东疆的军队倒是不少,只是,让顾慎最忧心的还是粮草的问题,这场战争已经打响,从匈奴那边的状态来看,根本是不会停住的,所以,这样持久的状态,需要一个完全可保证的粮草后盾,可朝廷那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对于朝廷的德行,顾慎已经不抱希望了。 家国安危面前,朝廷将一众军士置之不顾,说不心寒是不可能的。 他在屋子里转悠了好久,转的白氏都头晕了。 “你怎么了?还在担心粮草的问题?”身为夫妻,白氏不会不明白顾慎心中的担心。顾慎点了点头:“是啊。” “不是已经要准备给大殿下那边写信了么?”这是他们之前想到的法子。 顾慎摇了摇头:“知画现在应该已经生了,大殿下又是孤立无援的状态,给他写信估计也不行,这样吧,我去找一下秦相。” “哎,你之前不是最……”白氏还想说,顾慎之前的看法同齐皇没有什么两样,都认为秦昊就是就是了乱臣贼子。 顾慎摆手:“其他的事情我无法确定,但是在对抗匈奴的问题上,他跟我们的立场是一样的!” 这句话是对白氏说的,其实也是对自己说的。 在匈奴的问题上,知书和燕归泠都那样相信他,自己也该相信他! 想到这里,他也不迟疑了,离开去找秦昊了。 …… 顾慎找到秦昊的时候,秦昊依旧站在城墙边。听见身后迟疑的动静,秦昊抱着小白转转过身子,这才瞧见走上前的顾慎。 “秦相,我想同你商量一下粮草的事情!”这是顾慎最担心的问题,如果后面的粮草跟不上,那么,前线战士再勇武也没有什么用。 “粮草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你不必担心,会有专人来打理的!”秦昊言短意赅,顾慎心里明明在想,还要问的仔细些的,可最后也还是没有问出来。 虽然疑惑,可心里竟也莫名的相信。 “爹,他既然说了,你就不用担心了!”顾知书和燕归泠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出来,顾知书拍了拍他爹的肩膀,开口道。 顾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另外,顾将军!“顾慎刚要离开,秦昊又把人给叫住了。 “秦相还有事儿?”顾慎转头看向秦昊。 “抵抗匈奴主将,我想由我来担任!“ “让他做,让他做!”顾慎还没有回答,顾知书已经着急的开口了、昨天他亲自跟着秦昊一起出去打了一场,太带劲了,痛快的很。 “这……”顾慎还有些犹豫。 “您答应吧!”连燕归泠都在开口了。 “你答应吧,赶紧答应吧!“白氏跟了过来,听见这话,立马拉住了顾慎的手,拉着他点头。 顾慎一脸无语的看向白氏:“你出来做什么?” “你答应吧,你也不是小年轻了,让他们来也不错!”白氏嘴上说的很是通情达理,其实心里还是为自己盘算,他们现在其实处于被朝廷孤立的部分,可齐国的百姓们并不知道啊,顾慎为帅,如果打赢了还好说,可如果输了呢,如果输了的话,那顾慎岂不是要背着一辈子的恶名,到时候就连知画和知书恐怕都难做人。 顾慎被几人劝着,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可作为一个当了一辈子的军人,将帅印交给秦昊的时候,他的言语还是很严肃认真的道:“秦相,匈奴侵犯我齐国已经数年了,所以,此战的意义,你我都明白,希望你拿了帅印以后,不要懈怠,朝廷放弃了我们,可我们不能放弃整个齐国的百姓。” 他向来忧国忧民,交接的时候,一定要看见秦昊点头才会放心。 在他视线死死的注视下,秦昊点了点头:“放心!” 为了百姓,也为了他的菀儿和孩子。 不管如何,匈奴他都是要翻个底朝天的。 就在他们说着的时候,淮安忽然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主子,来了一个女人,说是找你,她的样貌……她的样貌和身姿,同夫人很是相像!” “什么?”几人异口同声的问出了口。 …… 秦昊他们走路太快,小白的腿太短,怎么都跟不上,最后还是燕归泠看不过眼了,伸手将小东西给抱了起来。 至于秦昊那边,他的步伐的确大的很,下了城楼,他几乎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护卫们身后的女人,她一身月牙色的锦裙,头上戴着帽子和面纱,看不清五官,可隐隐的又觉得很熟悉。而淮安说的也的确没错,她的身段和气质,真的同慕菀很像。 他停住了脚步,没有再往前走,垂在身侧的手,有微微的颤抖。 燕归泠站在秦昊的身后,弯腰将小白给放了下来,小白扭着小屁股快速的蹭到了秦昊的身边。 原本,很是排斥男人的小白,自从没了主人以后,就对秦昊依赖的很,它好像也发现了前方的人影,嘴里蓦地发出“呜“的一声,然后撒腿儿就要朝女人跑去,可跑到一半,它忽然又停住了,停在半路,小脑袋回头,看向秦昊。 秦昊蹲下身子,朝小白伸手,唤了它一句,小白又溜溜的跑了回来,直接扑到了秦昊的怀里。 秦昊接住了小白的身子,在起身的那瞬间,一枚精致的暗器直直的朝着那女人飞了过去。 那女人似乎是没想到秦昊会这样做,而且那暗器来势汹汹,她无奈,只能接招。 看着她反转的姿势,秦昊眸中划过一丝冷意,小白也懒懒的在他怀里翻了一个身。 那不是它的主人,是个假的,她身上的味道跟主人身上的都不一样。 “原来,这是来搞刺杀的?”看着那人同秦昊缠斗了起来,顾知书拉弓就要开箭,结果被燕归泠给制止住了。 “为什么不能开,他们俩这不是在浪费时间么?”顾知书指了指那女人,道:“泠泠,你看,那女人的武功其实不低呢!” 燕归泠被顾知书吵吵的有些头疼,她摇头,很认真的朝顾知书道:”你再仔细看看,是师哥故意在放水,他应该是想看看那女人的真面目。“ 燕归泠这话正说着的时候,秦昊已经将那白衣女子的帽子和面纱给挑了下来,露在外的面容,虽然同慕菀有几分相似,可到底不是。 “你就是秦昊?看来,也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厉害吗……啊!!!” 秦昊只给了她一句话的机会,她的话刚说完,一片冷冰冰的刀片直接朝她飞了过去,割喉而亡。 “这……这女人好像有些来头!”那人倒下以后,燕归泠上前,将她的尸体给检查了一番,然后从她的衣服里掏出了一块玉佩,不是那么意外,又是匈奴的图案。 “处理掉,不要再让我看见。”秦昊说完,抱着小白又回了城楼之上。 世间只有一个菀儿,他不允许,有人装扮成她的模样。 此时,秦昊也不知道,刚刚他所杀的这人,其实就是一直存在于呼延楼口中的那位三公主。 京城的事情,虽然距她千里之外,可她仍旧了解的很,为的就是一朝一日,取代她那个姐姐的身份,尤其是在自己的亲生哥哥成为太子以后。 不过,她显然是走错棋了,而在以生命为代价的棋盘上,从来没有从头来过这件事儿。 死了,也只是死了而已! 城楼之上,顾知书看着暗卫在处理尸体,他转头,看向周身沉寂的男人,开口道:”秦昊,不如,这次我们将匈奴解决了,如何?“ 顾知书自己也觉得奇怪的很,以前死活看不上秦昊,后来还是因为燕归泠和慕菀的事情渐渐同他相处,可最为致命的一次转折就是昨天他们一起打得那场仗,也自从那场仗以后,他才真正的肯承认,自己和秦昊之间,的确是有一点距离。 秦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点了点头:“嗯。’ “其实我并非痴人说梦,我今天收到消息,匈奴那边也开始内乱了,现在他们基本分成两个帮派,一派想要侵吞咱们齐国,另一派呢,而是想要谋求匈奴王的位置。呼延烈和呼延楼是匈奴王仅有的两个儿子了,以前的那些儿子,大都在成长的过程中被呼延楼给干掉了,所以,匈奴眼下最急迫的问题是,他们已经没有了继承人的人选,会起内斗其实也合理的很。“顾知书背靠着城墙,声音带笑的道:”这正是我们出手的好时候,你觉得呢?“ “嗯!”秦昊现在话少的很,原本就话少,现在几乎是不说话了。 “慕菀一定会没事儿的!”看着他这个样子,顾知书也感触很深,若是放在以往,没有爱人的时候,他定然不会理解,可此时他已经同自己的心上人成了亲,所以,他很能体会这种感觉。 应该是,心都碎了吧。 “嗯。”秦昊又只是一个嗯。 …… 东疆那边的战事打得正是火热,宫中这边也没少出幺蛾子。 齐思墨的脾气一日比一日阴沉,可也不能否认,他一日比一日的更像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了,齐皇原本是让他帮忙处理朝堂上的政事,但时到今日,齐皇手中的大权基本上架空了。 齐皇对匈奴的那种深深的恐惧是齐思墨所不能理解的,秦昊带兵出战的消息都已经传了回来,可齐皇还是担心的很,甚至还拉着齐思墨一直不厌其烦的问道:“老三,你说秦昊会不会和匈奴勾结,反过来围攻咱们京城啊,你想啊,慕菀的事情,也有咱们的一半责任,他们要是转过头来害咱们,那咱们可是逃命的机会都没有啊!“ 这种问题,齐思墨每隔两天就要听上一回,而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今天他来御书房的时候,竟然被告知,皇上正在命人收拾行李,准备去景山行宫躲一躲。 听见敬善这话,齐思墨直接冷笑了出来。 “主子,有什么不妥么?“敬善是谁的人,不言而喻。 “对了,今日大殿下还回了一次宫中,同皇上谈了大约半个时辰。”敬善这才想起,自己真正要回禀的事情。 齐思墨原本面色沉沉,可一听敬善这话,浑身的防备又竖了起来,他一把抓住了敬善的领子,语气阴鸷不善的道:“他们说了什么?老大手中可有带着什么?”最近他正在控制粮草的运行,不让京城之内各大商户的粮草被收购,他正忙碌着,如果这时候齐皇要是给了老大什么,那岂不是坏了他的好事了》 敬善摇头,紧张的抓着齐思墨的手,生怕自己被他给掐死:”主……主子,皇上没有让任何人靠近,所以,奴才也没办法探听什么,就连敬德也被赶了出来呢!“ “来人!!”齐思墨听了这话,用力,一把将敬善给摔到了一边,然后就开始吩咐暗卫去探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是后来才明白,他从小伪装成傻子,而齐思元何尝不是,不过,与自己不同的是,自己是一直在追逐皇位,可齐思元,是一直在逃离,从他对皇宫的不屑一顾就能看得出来,他是恨不得离皇宫,离整个皇室都远远的。 齐思元即便没有争夺皇位的心,可他始终站在秦昊的阵营里,这是齐思墨所不能容忍的,所以他暂时放下了手头的事情,一直在追查齐思元的事情。 三天后,事情才有了消息…… “回主子,查到了,大殿下进宫是为了当年王皇后的事情,皇上收藏了一根王皇后当年的朱钗,那是王皇后的遗物,因为最近顾家小姐刚刚生了孩子,所以大殿下要将那朱钗给要过来,作为传宗接代,交给顾家小姐的礼物。可惜皇上没有答应,我们也让敬善查过了,皇上收拾的行礼中,的确很秘密的藏着一个朱钗。“暗卫朝齐思墨道。 齐思墨一听,神情不禁有些冷嘲热讽,若说齐皇这辈子,唯一真心对待过的女人就是王皇后,两人是结发夫妻,可惜王皇后早死,但也正因为如此,齐皇才一直不顾忌顾家,并不立顾皇后所出的齐思谦为太子,而是执意让齐思元做太子,一做就是二十多年。而他对自己的母亲呢,常嫔死的那么冤枉,他连眼皮子都不抬一抬,两厢对比,对于齐皇,他真是厌恶的很啊。 “主子,皇上今日去景山行宫,大概午时左右出发!“ “看住他,不得任何人觐见!”齐思墨已经开始打算软禁他了。齐思元现在是个不确定因素,不能再放任齐皇和齐思元接触了,要不然,指不定闹出什么大乱子呢! “是!” “御膳房的药还在加么?” “在加!” “嗯,小心不要被人察觉!”齐思墨深呼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才离开。 他这人还没回到东宫呢,敬善满脸惶恐的从后面追了上来,他听见动静回身的时候,敬喜扑倒在地上,眼中的惊诧和恐惧已经铺天盖地的袭了过来。 “殿下,殿下不好了啊!皇上!皇上他,皇上他殡天了!” “什么?” 齐思墨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不是午时还要去行宫么?怎么就殡天了?他听了两遍,都觉得对方是在跟他开玩笑,这怎么可能,齐皇现在还是皇帝,且他胆子那么小,保护他的人很多,怎么会半路出事情呢! “说,怎么回事儿?”他抓住了敬喜的脖子,力道几乎要拧断了他。 “皇上说休息,我们在外面守着,敬德看时辰差不多了,就要去喊皇上,结果开门的时候,我们就看见皇上身子已经吊在那里了,舌头……舌头的确很长!”说到上吊的时候,敬喜心里难免就想到了当初那孩子说的话,那些话在宫中已经传的神乎其神了,而现在,皇上的舌头果然很长。这……这实在是太诡异了啊! “快带我去看看!“齐思墨说不出现在心中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这事情太不对劲了。 齐皇怕死得很,怎么会上吊,而且,现在他殡天,并不是时候,如果处理不好,很有可能让自己蒙黑,这账怎么算都不对! 第一百九十章 终于找到你(片段三) 齐思墨在看到齐皇的尸体时,很是仔细的将尸体给检查了一遍,的确已经没气儿了,而且,看模样,就是自己上吊的,中间并没有什么挣扎的痕迹。 一个相当怕死的人,为何会选择自杀?还是说,之前齐思元进宫,真的跟他说了什么?所以他受了刺激? 这件事情太出乎自己的预料,是他所没有想到的,而这其中的谜团,只怕是跟齐思元脱不了关系的。 “主子,大臣们已经听见消息了,全都进宫了!”敬善气喘吁吁的道。 “让他们去大殿候着!”齐思元又让人仔细的将齐皇给检查一遍,这才带着人去了大殿。 秦昊不在的这段日子,齐皇又只顾着保护自己,根本不管政事,因此,对于齐思墨来说,大部分的权力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了,原本,他距离那个位置就只剩下一个仪式而已了。对朝臣来说,同样如此,齐皇的殡天对他们来说,除了一点吃惊以外,剩下的也没有什么了。 齐皇死了,对齐思墨来说,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了。 当谋臣说出这话的时候,大家已经不约而同的朝齐思墨跪了下去。 …… 齐皇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可其实丝毫混乱都没有造成,在检查无误以后,齐思墨直接开始着手处理齐皇的事情。 不过,有些事情,他还是要问清楚比较好。 相府隔壁的小府邸, 被齐思元和顾知画期待了许久的孩子已经出生十天了,他们谁都没有通知,也没有谁可以通知了,慕菀还是没有找到,秦昊他们又全在边关同匈奴打仗。 顾知画坐在床上,抱着怀里的小奶娃娃,脸上一片母性的柔和。 “我们儿子真是乖,好带的很!”齐思元端着汤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母子俩那温馨的模样,他满面春风,好心情盖都盖不住。 起先,他们是打算让人帮忙,可当孩子真的出生以后,这对新手父母反而是包揽了所有的事情,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亲力亲为,一步步的学习如何带孩子,而这娃娃,也着实听话,只有饿了的时候才会哭唧唧的哭两声,寻常的时候,丝毫都不折腾人。 “是啊。”顾知画的目光柔和的从孩子的脸上拂开,看向走进来的男人,两人相视一笑,所有想说的话都藏在目光里了,她懂,他也明白。 “主子,皇上来了!”暗卫小声的在外面说道。 听见皇上这两个字的时候,齐思元还有些愣,随即这才反应过来,暗卫口中的这个“皇上”说的是谁。 知道是齐思墨来了,顾知画眸光担心的看向齐思元。 齐思元将汤给放下,换了栀子过来伺候知画,他摇头,示意顾知画放心。 前院的小花厅, 齐思墨等待的时候,目光静静的打量着这个小宅子。齐思元这个人的脾气,是他一直都很好奇的地方。明明不是草包色胚,非要装成草包色胚,为的就是一个女人,等到那女人终于成为他的妻子,别人争抢的太子之位他很随便的就能放弃,然后带着那女人住到了这么个小宅子里。 看似孤立无援,其实他将这个家保护的滴水不漏。 看着这家里温馨的模样,齐思墨的心中不禁有些烦躁,可具体在烦躁什么,他也说不出来,最近,只要他的脑袋一停下思考,这种情绪就会在心中乱窜,没有太频繁,可足够困扰他了。 “老三怎么有空来了?”齐思元大步从后院走了过来,满面春风,他最近得了个儿子,可是高兴的很,从他的脸上也丝毫看不出来他对齐皇死去的忧伤。 齐思墨坐下,点了点桌子,抬眼朝齐思元看了过去,声音里藏着刀刀枪枪的问道:“大哥,父皇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哈?你的意思是,我杀了父皇?”齐思元简直是听了个大笑话。 齐思墨一直观察着齐思元的反应,听见齐思元这样说,他摇头:“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你是不是同他说了什么话?” “老三,你也不要装了,我找父皇做什么原本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只要你去查,定然能知道我去找他做什么,至于父皇的死,坦白的说,他死不死我并不怎么关心,这一点,你应该清楚。”齐思元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轻嗤。 齐思元说的已经很露骨了,齐思墨坐在那里,目光深邃,像是在琢磨着这其中的真假一样。 “昳儿出生至今,我连皇室的族谱都没有给他登记过,总之,你好自为之。”昳儿是他儿子的小名,是他和知画的第一个孩子。 他对皇室向来没有什么感情,对那里也厌恶的很。 “这件事情……” “老三,现在这种时候,咱们之间有什么话可以敞亮的说,反正你现在也马上就要登基了,你终于坐到了那个位置上。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不要随随便便的就打我们一家的主意,等到秦昊的战事结束,我会立即带着家人离开京城,可离不离开都是我的决定,如果有人逼迫我,那我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齐思元的语气笃定的很,相比较齐思墨脸上的深沉,他的表情一派坦然,模样也随意的很。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齐思元看向不语一字的齐思墨。 齐思墨同他对视。 齐思元就当他默认了,起身,心情很不错的道:“我儿子还等着我回去伺候呢,你自便吧!哦,对了!”齐思元这都转过身去了,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他这才又转了回来,看着齐思墨那模样,他蓦地开口道:“老三,秦昊现在是给齐国立功,你若是想以后天下太平,就不要在粮草和银子上搞鬼,要不然,以后吃亏的是你自己。” “别辜负了那位置,对百姓好一点!” …… 自从齐思元出去以后,顾知画就一直提心吊胆,抱着孩子都没有精神,现在的齐思墨太可怕,齐皇的死定然有猫腻,如果凶手真的是齐思墨,那么,齐思墨会不会将爪子伸向齐思元? “小姐,你就不要担心了!汤都凉了。”栀子看见顾知画那坐立不安的模样,她怀中的小娃娃好像都有情绪了。 “你再去看看,瞧瞧殿下他回来没有?”顾知画哪里能坐得住啊,这种恐惧,从知道齐皇殡天的时候就有了。 齐思元回来的时候,看见顾知画这担心的模样,心上一暖,上前捏了捏她因为怀孕生子而变得有些丰腴的脸。 “没事儿吧?”顾知画将孩子放在床上,她伸手拉住了齐思元的手。 齐思元在床边坐下,摇了摇头,言语间安慰着顾知画:“不过是他准备要登基了,上位之前来走一趟而已,你不必担心,要不然我也不会一直留在京城。” 他的话一直让她很有安全感,顾知画勉强的将心给放了下来。 …… 因为东疆那边还在同匈奴打仗,所以齐皇的葬礼并没有大肆的操办,而当齐皇的事情被解决以后,齐思墨便在众位心腹朝臣的期盼下登基了。 齐思墨登基以后,因为以前东宫中收入的三个女人全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所以后宫是空虚一片,这种情况很特殊。况且,他现在刚刚坐上皇位,也需要利用后宫中的裙带关系来稳定住自己的朝堂。 按理说,在先皇去世的一年内,是不能大肆的举办红喜事的,但事出特殊,加之朝臣们全都瞅准了后宫空虚的现状,也都争着将女儿往里送,因此他们对于齐思墨充实后宫的事情倒是支持的很。 只是,齐皇刚死不久,他就登基,充实后宫,这件事情穿到民间以后,到底还是引来了不少的猜测。民间的百姓对于皇室的事情原本就容易多加猜测,而这次一连串的事情发生的这样诡异,很多人心中都比较赞成那个所谓的阴谋论,在他们看来,齐皇肯定不是自杀的,肯定就是齐思墨做的,要不然,齐思墨登基以后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动作,更不会要了那么多美色。 …… 京郊之外的客栈中, 屋子中密实一片,只能听见人故意压低的呼吸声。 立在屋中的暗卫将脸上的面布揭了下来,而原本坐在床上十分萎靡的男人,在看清那人的真实模样时,差点从床上滚了下来:“老大!” “您小点声。”黑衣男人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朝床上惊诧万分的男人道:“明天早晨会有人带你去通州,那边全都安排好了,你的新身份也安排好了。” “什么?通州那么偏远的地方?”床上的男人对于通州这个地方似乎很不满意。 “您要是不乐意,那您就自己选,银子我给您打点好,您喜欢住哪里就住哪里,被老三抓到也不要紧,对不对?反正你现在也活够了是不是?”黑衣男人对于男人问出口的话很是嗤之以鼻,而当他说完,床上的男人又陷入了沉思。 “太监们放在寻常百姓中容易被认出来,所以,你不要再提什么无理的要求,如果不是看在我母后的面子上,我怎么会……” 黑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床上的男人给抓住了胳膊,他问出口的声音带着几分悠远和忐忑:“你……你能把我救出来,是不是……你母后是不是也活着?” “嗤……”黑衣目光冷冷的挑了挑嘴角,道:“我母后过世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一点能力都没有,今天能把你救出来,还是得益于江湖人士的手段,总之,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我……” “你若是不舍得那皇位,那你就……” “不必,我走就是了!你……你在京城中多保重。” “我明白。” “你们生了一个儿子?叫什么?” “叫齐相昳,他们这一辈,该排相字了不是么?” “嗯,是相字!” “未免老三起疑,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可能会很少了。” 床上男人听了这话,声音闷闷的应了一声:“好。” “那……我先走了,爹,你保重!” 黑衣男人这个“爹”字说出口的时候,床上坐着的男人浑身都是一震。他抬眼,在黑衣的注视下,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 当客栈中再次恢复安静以后,浓墨色的黑暗中,床上的男人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他这辈子,当过太子,当过皇帝,当过父皇,可……可就是没当过爹。 他一直很怕死,从小就怕死,可直到今日,他才发现,古人都云别离难,确实不假。 他也很怕别离…… …… “皇上,今天晚上去哪位娘娘哪里?”敬喜已经拿着一盘绿头牌走了进来,齐思墨正坐在那里伏案疾书,听见动静,他抬头,甚至都没有去瞧那些绿头牌,他捏了捏眉心,很随意的翻了一个。 “什么时辰了?”不过几天的功夫,可他已经有些厌烦同这些女人周旋了。每一个人都像是久经情场的老手,什么妖娆的手段都能使得出来,得着机会就在他的耳边吹耳边风,言说自己家中的父母兄弟。 每个人都抱着自己的目的,没有人像呼延灵那样纯粹。 呼延灵…… 想到这个名字,齐思墨砰的一声就将面前桌子上奏折给大力的合上了,那动静吓了敬喜一大跳。 可他不知道皇上是为何发脾气。 皇上……皇上最近总是喜怒无常,宫中伺候的奴才们无一不提醒自己,面对皇上,要始终小心翼翼,要不然,后果很严重。 …… 宫中的暗流不断涌动,可东疆的气氛却一如既往的紧绷,秦昊和顾家人一起,一次次的出生入死,一次次的杀进了匈奴的版图。 齐思元留在京城之中,为他们调度粮草和银两,做他们的有力的后勤。 大概是之前被匈奴欺负的惨了,所以,当一次次的胜利传入士兵和平民百姓的耳中时,他们对这批军队的好感嗖嗖的蹿了上来,之前那些因为战乱想要逃离东疆的百姓们又全都回了来。他们开始自发的组织,尽自己的所能去照顾伤病士兵。很多家庭主妇也帮忙给军中的士兵做饭,总之,在东疆这片地方,军民关系前所未有的和谐,也前所未有的坚固。 …… 两年后, 匈奴王没有了继承人,匈奴内部不少人为了争夺那个位置而内乱了起来,至于外因,秦昊和顾知书带领的军队以一种所向披靡的姿态,一步步的吞下了原来属于他们的所有疆土。 在打仗的这两年多里,匈奴的老老少少都知道秦昊和顾知书的名字。至于燕归泠和顾慎,主要在城中负责军队的训练和战术教授。 当他们的大军终于占领匈奴的都城以后,这一场持续了两年多的战争,终于落下了帷幕。 齐思墨那边得到的信息很快,他立即派人来处理匈奴的事情。加之民众呼声极高,他也顺手将顾家和秦昊都封了个遍,要让他们回京。 但出乎他的预料,顾家一家人是不肯再回京的,他们就此留在了东疆,东疆的百姓们在知道这消息以后,全都欢欣鼓舞的在街上庆祝。 顾知书站在城墙之上,面前是大片的荒漠,背后是百姓们欢喜的身影,好像连空气中飞扬的沙土都带着胜利的味道。 肥胖的小白狗仍旧如同它小时候一样,懒散的靠在秦昊的靴子上,兀自睡着觉。 “匈奴也找遍了,接下来,咱们还是在齐国范围内找吧,虽然听起来任务量会有些大,但这样比较有效不是么?小五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巫族的人之前不是也着急的很么?”顾知书看向身边沉寂的男人。 “嗯!”秦昊现在的话更少了,寻常若是无事,很多时候,他一天都不会说话的。 顾知书也明白,现在,说话无用,找人才是真的。东疆的事情就交给顾慎和白氏了,他和燕归泠也同秦昊一起踏上了继续找寻慕菀的道路。 …… 要离开东疆的时候,秦昊牵着马,马上挂了一个袋子,小白小小的身子就窝在里面,只露出一个脑袋,模样显得有些惊恐。 穿过人群,秦昊刚要上马,后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夹杂着对他的呼唤:“相爷!相爷!” “喂,叫你呢!”顾知书最先好奇的转回了头,就瞧见一个穿着士兵衣服的汉子,手里抱着一个白嫩嫩的小娃娃,正大步朝这边跑了过来,应该是因为跑的有些颠簸,所以那小娃娃吓得,死死的抓住了汉子的脖子,一张胖乎乎的小脸也吓得有些惨白,抱着那汉子直喊爹。 顾知书原先还是好奇,可当看见这副场景以后,目光不禁变得有些担心。 慕菀被小五带走的时候,还怀着身孕,所以秦昊一看到孩子,心中定然难受。 “志戎,这就是丞相大人!”等到终于赶上了秦昊,那士兵摇了摇怀里抱着的小家伙儿,朝小家伙儿说道。 小家伙儿刚刚快被他爹给吓死了,听见他爹说话,是有些不想动弹的,可当探头出来瞧的时候,看着秦昊的那张脸,就有些看痴了的模样。 “大人好!”在他爹的指挥下,小娃娃奶声奶气的朝秦昊喊了一句。 秦昊身子微僵,声音也很是僵硬的嗯了一声。 士兵是个粗人,根本没有发现秦昊的异样,他将小娃娃放在自己的腿边,小娃娃立即抱住了他的腿,他的双手得了空,这就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被蓝色花布包着的东西。 当着秦昊的面打开,一个很小却很精致的小木马模型安静的躺在花布上。 汉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相爷,我原本想给你的孩子做一个小木马的,可我瞧见你骑马好像也不太方便带,就给你做了一个很小的,如果……如果相爷还回来的话,那我一定将大木马送到你们家孩子的手上。” 士兵什么都不知情,只是记得,两年前,这个男人的出手,让自己免了一顿无妄之灾,他也记得,秦相说起孩子和妻子的时候,脸上那温柔的目光。 “好看!给弟弟!”汉子腿上箍着的小孩子也摇头晃脑的说着。 燕归泠和顾知书俩有些担心的对视了一眼,可秦昊并未爆发,他只觉得眼睛有些酸胀,对上汉子热情淳朴的目光,他点了点头,小心的将那小木马给收了过来,点头道:“谢谢你,等下次带ta来,我会去找你的!” “好的好的!”这样一位厉害的人能这般平易近人的和他说话,汉子觉得满足极了。他兴奋的点头,在秦昊要上马离开的时候,他直接将儿子扛在了肩膀上,一直目送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这才扛着肩膀上的儿子回家。 夕阳在地上拉得老长,坐在汉子肩膀上的小孩子伸手抓着他爹的两个耳朵,奶声奶气的糯糯道:“爹,那个人,唔,好看!” “他是我们的大英雄,是他们带兵踏平了整个匈奴,爹小时候跟着你爷爷出城,每次都要小心翼翼,生怕碰上匈奴人没了命。可你们这一代好啊,你们这一代娃娃,就是出城捉兔子也不会有事儿了,因为,外面的地方都是咱们国家的了,他们再也不会来欺负我们了!”汉子说着说着,眼睛酸胀的有些忍不住了。 他跟在军队中打了两年的仗,多少苦难,终于还是熬了过来。 他们生活在边疆的人们,再也不必受匈奴欺凌了,他们的孩子,将会平平安安的长大。 “那他很厉害咯?”娃娃抱着他爹的脑袋,一脸的好奇。 “厉害,最厉害了,他啊,是爹见过天底下的最最厉害的人。” …… 兜兜转转,距离秦昊离开东疆已经过去了两年。 东疆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周边通商很是方便,加上朝廷政策的扶持,所以一大早,城门一开,内外就都是熙熙攘攘的了。 “娘亲,我想吃碗豆花,可以么?”甜糯糯的声音在人群中响了起来。 “可以啊!”女子点头,见人流有点多,伸手直接将小家伙儿给抱了起来。 “娘亲还有钱么?”被女子抱着的小家伙儿长相俊俏的很,小小年纪,那五官已经精致的很了,他伸手环着女子的脖子,奶声奶气的问道。 “当然有啊,娘之前在武馆里赚的银子还有呢,上上次在镖局赚的也还有!”她一脸的温柔。 “那……那我们可以再加一份牛肉么?一小份就可以了!”小孩子听见女子这样说,立即用自己的小脑袋蹭着她,在女子面前伸出一个胖乎乎的小指头。 “可以啊!”女子点头。 孩子这种物种真是神奇的很,慕菀抱着怀里肉呼呼的小家伙儿,心中很是感慨。 刑场上出事儿的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完了,连句好好地道别都没来得及和秦昊说,他定然会难过的要死。 可当自己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肚子已经高高的鼓了起来,而小五,眼睛通红的趴在自己的身边。 她睡了整整半年。要不是有小五在,她和孩子只怕都已经去黄泉了。 “娘亲,娘亲,你想什么呢,给钱啦!”小家伙儿走到了铺子上,已经利索的将饭菜给买好了,可他娘一直处于出神的阶段,他只得伸出自己的小手,一个劲儿的拉着她的手。 慕菀被孩子的声音给拉了回来,她点了点头,让孩子跟在自己身边,这才付了铜板。 “牛牛,别乱跑!”这刚交完钱呢,跟在自己腿边的孩子溜溜的又朝一边跑了去,慕菀跟在后面,就跟捉泥鳅一样,可巴巴的跟了过来,这才瞧见牛牛将自己那枚珍藏了许久的铜板放到了一个乞讨的老人的碗里。 见慕菀追了过来,那孩子乐呵呵的朝慕菀道:“娘亲,一个铜板,能吃一碗饭!” 到底是父子,他的模样像极了秦昊,不过,还是要比秦昊可爱多了。 “娘,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找到爹哇?”吃饭的时候,小娃娃坐在长条凳子上,奶声奶气的问道。 “吃完饭,咱们就可以去顾府了,他们会传消息给你爹的!”慕菀也是无奈,她在山中休养了一年,后来小五跟着巫卫离开,她这才带着孩子去找秦昊。 想要去京城,可京城现在已经是齐思墨的地盘,想来想去还是来东疆比较好。不管秦昊打完仗以后还在不在这里,顾家是一定会在这里的,于是,这两年间,她一边带孩子,一边趁机找事情赚点钱,一路上走走停停。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她定然会很快,可加上一个孩子,就不仅仅是多了一个人那么简单了,怀他的时候,自己的身子很糟糕,虽然被药吊着,可营养摄取还是不足,所以这孩子的身子也有些弱。 “娘亲,爹爹就没有找咱们么?”小家伙儿的性子一点也不急躁,吃起饭来也规矩的很,他一边慢悠悠的吃着,一边朝慕菀问道。 慕菀无语的仰天:“大概是咱们俩跑太远了,你爹笨,一时半会儿找不到!” “娘亲,那……”忽然,小家伙儿好像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的皱着,很是纠结的看向慕菀:“娘亲,那……爹爹会不会已经不要我们了,然后找了个……唔,对,美娇娘!” “你是不是又去听说书的了?嗯?”这熊孩子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慕菀倒是也想过这个可能性,不过,她还是坚信,秦昊那个王八蛋是不会另娶的。 “就听了一小会儿!”牛牛又开始比划他的小胖手指头。 “等见到了你爹,他会好好收拾你的。”慕菀真的觉得,这儿子,才三岁自己已经要管不住了,要是再大一点,简直是要上天了。 秦昊这个混蛋也该出来了吧,这臭男人! 她休养的小山村在齐国的最西边,东疆是齐国的最东边,在刚开始动身的时候,她心里还想象过,这要是带着孩子见到了秦昊,秦昊会是什么表情?可现在已经到了东疆,非但没有近乡情怯,反而就想迫不及待的去抱抱他。 四年了,他们已经分开四年了,孩子都三岁了,可以上房揭瓦了。 “不会的!”牛牛鼓着腮帮子,摇头道:“娘说过了,爹爹很爱你,那也会很爱我,他都没见过我,怎么会收拾我呢,该是收拾娘亲吧?说不定是娘亲笨啊,带着我走丢了!” “不行了,你娘我一直是相信棍棒教育的,可你长到现在我都没有东尼一下,娘忍得有多辛苦,你知道么?”慕菀气呼呼的道。 牛牛摇头:“我这么可爱,娘才舍不得打我呢!” “你爹小时候应该没有你这么闹腾吧?儿子,你爹那人可是最内敛不过了。”慕菀觉得,秦昊小时候一定是乖乖的,而不是跟自己带着的这捣蛋鬼一样。 牛牛吃了饭饭,乖乖的坐在那里,很认真的解答刚刚他娘问的这个问题:“娘亲,我爹爹是我奶奶生的,牛牛是你生的,我们俩不是一个娘生的,性格当然不像了哇!” 慕菀:“……” …… 吃完了早饭,两人打听着顾府的住处,就朝顾府的方向走了去,牛牛执意要下来,但这里街道上明显繁华的很,人自然也很多,慕菀牵着他不放心,还是将他给抱到了怀里。 他吃饱了,乖乖的将脑袋趴在娘亲的肩膀上,刚刚还机灵无比的眼神,此时在娘亲看不见的方向里,变得有些黯然了。 他从出生一直没有见过爹爹,他跟娘亲一直在找,可其实,他心里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 如果……真的找不到呢,那是不是,就白高兴一场了。 “别睡着了啊,很快了啊,还有一条街就到了。”顾府的位置并不在城中心,反而有些偏,不过有一个好处是,这条街上没有那么拥挤,让人感觉舒服多了。她抱着小家伙儿,拍了拍他的小屁股。 小家伙儿应了一声,小胖手仍旧紧紧的抱着她的脖子。 “不晓得顾知书和阿泠在不在啊,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有孩子了没有?”慕菀边走,边自己咕哝道。 小家伙儿软趴趴的趴在她的肩膀上玩着慕菀的头发,正在无聊的转着眼睛四处看的时候,忽然之间,他的目光聚焦在街口那个站住不动的人影身上。 那人一身白衣,样貌出尘,正瞅着他们的方向一动不动。 牛牛抓着慕菀头发的小手蓦地松了松,小爪子轻轻的拍了拍慕菀的肩膀,奶声奶气的道:“娘亲,后退五步,不准回头!” “那你告诉娘,后退五步,娘是在往哪个方向走?”牛牛学会走路的时候,慕菀经常用这个方法来锻炼他辨别方向的能力。 “是往东哦!”小家伙儿胸有成竹的回道。 “嗯,不错!”慕菀应了一句,答应他没有回头,她并未考虑这其中有其他的问题,只是认为,小家伙儿不让自己转头估计是害怕自己若是转了身子,会影响他的方向感。毕竟他现在是背对着自己趴在自己肩膀上的。两人前后左右的方向认知其实是不一样的。 慕菀后退了五步以后,她就朝小娃娃问道:“接下来呢?还要猜么?这个游戏你不是早就不玩儿了么?” 牛牛已经不说话了,娘亲后退五步以后,他发现,那个男人的样貌看的更清楚了,而且在他和娘亲移动的过程中,男人的身影始终没有动,跟刚才一样,一直站在那里,目光一直瞅着他们母子这边。 “儿砸?”慕菀拍了拍小家伙儿的后背,小家伙儿的小胖手立即握住了她的。 他的小脑袋动了动,语气微微的带着几分不同的道:“娘亲,有个男人一直在看你!” “哦,大概是你娘我长得好看,这没什么稀奇的!”慕菀好笑的道。说完,她其实想转身,可小家伙儿死活不让自己转。 “娘亲,那个人好像哭了!” 慕菀在听见儿子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忽的咯噔一声,然后心跳就不受控制的加速跳了起来。 想到儿子不让自己转,她站在原地,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孩子,睫毛眨了眨,故作淡定的道:“切,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 “娘亲,告诉你哦,那个人,长得跟我很像!” 慕菀:“……” 眼泪就那么不受控制的唰唰的掉了下来,她弯腰,将身上的小孩子给放了下来,伸手牵着他的小胖手,缓缓的转过了身。 街角口,那抹月牙白,就这样定定的撞入了自己的视线。 不停的眼泪,让她面前的世界都模糊了起来,她想要抬手去擦,可不过瞬间的功夫,自己的脑袋已经撞上了那人的下巴,一股清冽的味道迅速的将她给包围了起来。 “……菀儿……”秦昊的嗓子像是坏掉了一样,他死死的抱着她,手指下的力道,似乎要将她的衣服都给抓碎了。 在重逢面前,相拥的疼痛已经被喜悦给冲散。慕菀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很快就沾湿了他的袍子。 “我终于找到你了!” ------题外话------ 嗯,写到这里差不多快要完结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生妹妹去了吧 秦昊紧紧的抱着慕菀,心中满满的都是喟叹,他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将女人裹在自己的怀中,两只手去抚着她的后背,去感受,这几年,她可是有瘦了? 她原本也不胖,可现下摸着,的确是瘦了。 他将人给松开,低头,摸了摸她的脸,两人的目光这般近距离的胶着着,他刚刚哭过的痕迹还在,甚至在她的手摸上他脸颊的时候,他眼角的一滴泪还是不可控制的流了下来。 “秦昊……这……”慕菀感受到从自己的裙子上传来的力道,她原本是想告诉秦昊,他有儿子了的。可秦昊现在分明就是选择性失聪,他根本不想听任何话,所以慕菀刚张嘴的时候,他的唇已经带着长久的思念率先开始“攻城略地。” 这一吻起来,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了。 牛牛原本站在他娘的腿边等着,可等啊等,两人就是不分开,最后,小家伙儿实在是生气了,扭头就蹬蹬蹬的跑到了一边,托着腮帮子看着两个大人在一起卿卿我我。 秦昊找了好久好久了,年复一年,所以,他现在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好害怕,这又是一个梦,所以他努力的在用吻证明着,感受着,他的妻子,是真的回来了。 他的力道太大,思念也太浓烈,等到慕菀被放开的时候,嘴唇跟肿起来没有什么两样。 她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耳朵很是灵敏的听见了从旁边传来的好小声的冷哼。 “牛牛,过来!”嘴巴不能见人了,唔,她赶忙捂住了嘴巴,转头朝安然坐在那里的小家伙儿喊了句。 小娃娃听见娘亲的召唤,不情愿的缓缓的走到了两人的身边。 秦昊目光怔愣的看着那个渐渐朝自己走过来的小孩子,脸上的表情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哪里还有他以前“清风月朗”的模样。 慕菀见牛牛走了过来,一把就将牛牛给抱了起来,那张秦昊迷你版的脸就很近的展现在秦昊的面前。 “儿子叫牛牛?”秦昊看向慕菀。 慕菀点头:“是啊,你来抱!” “我……”秦昊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刚刚他在街角,是认出了慕菀的背影和声音,虽然是儿子先看见的他,但他也承认,那时候,眼里大部分都是慕菀。 所以,现下,这应该是父子俩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他甚至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目光深深的看着抱在一起的母子俩。 牛牛这边呢,他娘亲都已经发话了,结果这个男人竟然不肯抱自己,察觉到这点,他立马在慕菀的怀里拧过小身子,转过了头,不再去看秦昊。 秦昊被小家伙儿的这反应给弄懵了,他求救的看向慕菀。 慕菀的招数向来是比较直接的,她根本都没有安慰小家伙儿什么,直接将这胖娃娃给塞到了秦昊的怀里。 一时之间,夫子俩都懵了…… “娘亲,你怎么可以这样?”牛牛发现自己被男人接手以后,浑身都不自在的很,小家伙儿瘪了瘪嘴,朝慕菀指控道。 慕菀甩了甩自己的胳膊,弹了弹他的小脑袋,声音很是爽朗的道:“让你爹抱抱能少块肉么?” “你爹”这两个词落在秦昊的心上,他只觉得心都化了。 他想着之前抱孩子的经验,小心翼翼的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牛牛尽量舒服一些。 牛牛就在秦昊的怀里,哪里会感觉不到他的动作,可他的小脸也僵硬的很,眼珠子一直咕噜噜的乱转着,可就是不看秦昊。 慕菀能感受到两人之间比较诡异的气氛,她叉腰站在那里,握住了小家伙儿胖乎乎的小手,语气很是调笑的道:“那是谁家的孩子啊,想他爹想的都哭了?” “娘亲说谎,我才没有哭!”牛牛现在的心神都乱了,他娘挖了一个坑,他就立马跳了下去。小脑袋还高高的昂起,昭示着自己说的是真话。 “你爹以前长得可好看了,你看看,为了找我们,现在变得多么沧桑了,他肯定很想你,你快抱抱他!”慕菀嘴上很是柔软的说着,目光也始终温柔的注视着小家伙儿,小家伙儿看了眼他娘亲,又看了眼秦昊,秦昊的目光一直看着他,眼圈还红红的。 “呜哇……”像是一道惊雷一般,牛牛忽然伸出小胖手抱住了秦昊,声音呜哇的哭了起来,他抱着秦昊,小手不断的在他的身上拍打着:“爹爹你为什么那么笨,那么久才找到我们呜呜呜呜!” 母子俩说到底,还是一个脾气,那么久的时间,他明明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可是找不到,可他不能伤心,因为他要是哭,要是伤心,娘亲也会跟着伤心难受。 慕菀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父子俩,她放在身侧的一双手紧紧的握住了,手臂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她转过头,用袖子快速的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的泪水。 她很想他,很想很想…… “是爹不好,是爹太笨,让你受委屈了!”秦昊一只手抱着小家伙儿,另一只手将慕菀也会揽了过来。 母子俩都在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爹不知道你是个男孩子还是个女孩子,也不知道,你和你娘还活不活在这世上?”秦昊抱着妻与子,连眸中的目光都是颤抖的。 …… 顾府,大厅, 牛牛被淮安和流渊亲自护送,送了过来。 “真真是秦昊的儿子,简直是太像了!”顾知书早就等不及了,一直在朝外探头,当看见淮安抱着这孩子进来的时候,他立马就要伸手去摸摸那孩子,自从泠泠怀孕以后,他就得了一种病,一种见了孩子就要摸要抱的病! 可淮安和流渊实在是看护的紧,根本不给他机会靠近,顾知书的手刚伸出来,就被流渊打掉了。 大厅里,顾慎,白氏,挺着肚子的燕归泠,还有顾知书,大家都在,目光无一例外的都盯在这萌萌的孩子身上。这孩子白净的很,五官眉眼,一看就是秦昊的种。 被几人这么盯着,牛牛没有一点的不适应,他伸出小胖手推开淮安和流渊,黑碌碌的眸子从几人的身上转过,然后小身子就蹬蹬蹬的朝燕归泠跑了过去。 “你是阿泠阿姨?”牛牛的小胖手搭在燕归泠的膝盖上,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燕归泠鼓起来的肚子。 燕归泠有些激动,她原本就话少,此时更是良久都说不出一句来。她伸出手握住了那双小胖手,很久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你没出生之前,也这样待在你娘的肚子里!”她有些无措,不知道要同他说什么,只是目光一个劲儿的盯着他。 “唔,我知道,娘亲说过,我在她的肚子里呆了九个半月。是因为我爹爹往我娘亲的肚子里放了一个种子,所以……唔……”这些在牛牛看来都不是难题,很早的时候,他就问过娘亲,他是怎么来的,结果他娘就图文并茂的给他讲了一遍。 就在他说在兴头上的时候,顾知书一把捂住了小家伙儿的嘴巴,可小家伙儿的嘴巴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让他捂住的,顾知书动弹的时候,牛牛的腿脚也开始朝着顾知书袭击了过来。 小胳膊小腿儿的袭击,虽然利索,可看起来到底还是搞笑了些。萌萌哒,看起来萌死了。 “看来,你娘没少教你啊!”顾知书得了一个机会,就将小娃娃给拎了起来。 白氏现在就渴望着抱孙子,看见那么一个好看的胖娃娃被顾知书拎着,她立马摆手,朝顾知书道:“都多大的人了,都得当爹了,怎么还这么不着调!” “顾家奶奶,脑袋的智商是一辈子的,当爹也不会改变的!”牛牛被顾知书拎着,小脑袋摇晃着朝白氏道。 白氏:“这……” “你娘和你爹呢?你爹这可是第一次见着你,就没有哭两句?怎么舍得把你一个人放到我们这里来了?”顾知书将小家伙儿放下,很是好奇的问道。 小家伙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蹬蹬蹬跑到了燕归泠的身边,嗖嗖嗖的爬上了燕归泠身边的那个椅子,小身子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这才开口道:“大概是去生妹妹了吧!” “噗……” 因为牛牛的这句话,全场人的都要吐血了。 这……这孩子……真是要上天啊! “娘亲说了,亲亲就会有宝宝,所以让我不要随便亲长得可爱的小姑娘,要不然,闹出人命就不好了!”牛牛将原因给说了出来,而顾知书又是一口水喷了出来。 “原来,刚刚,是他们想多了啊!” “你娘说的很对,你可不能随便乱亲小姑娘。不过,牛牛,你跟你爹可不一样哦,你瞧瞧你爹那人,在你娘之前可是连个姑娘都没动过!你爹小时候可能很正经呢!”顾知书就是不嫌事儿大,懒洋洋的跟个大爷一样坐在那里,就开始给牛牛挖坑。 牛牛坐在椅子上,踢蹬着自己的小短腿儿,可爱的眼睛动啊动,小模样很是机灵,可偏偏嘴巴很利索的道:“顾叔叔,你没有见过我爹小时候,你怎么会知道我爹小时候没有偷亲过其他的小姑娘呢?” 顾知书:“……” 半个时辰后, 大厅里的所有人都败下阵来,只有流渊和淮安两个,一脸骄傲脸的站在那里。 他们的小主子就是厉害,年纪小小就能“舌战群儒”。 “困了!要睡觉觉了!”牛牛现在精力有限,加上刚才一直在动脑子,所以现在已经有些撑不住了,他看向淮安,张开了自己的小胖手。 淮安伸手,满心柔软的将他给抱了起来,燕归泠被顾知书扶着起身,朝淮安道:“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你跟着走就是!” 淮安应声。 看着小家伙儿被抱了出去,燕归泠挺着肚子靠在顾知书的身上,很是感叹的道:“终于,师哥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 秦昊的确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他刚刚直接抱着慕菀到了自己的住处,没有其他的言语,直接进入正题了。 自从慕菀被带走以后,这四年,他没有碰过任何人,为她守身如玉,可也正因为这样,当她真正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被关起来的情欲像是见到了主人一样,从身体的每一处被激发了出来,将两人火热的燃烧了起来。 事后,即便这场欢爱令人疲惫的很,可两人谁都没有睡觉,慕菀躺在他的怀里,被他抱着,她枕着他的胳膊,手里抓着他的一缕头发,声音有几分沙哑的问道:“这宅子是你买下来的?” “嗯,当初在这里打仗的时候买下来的,战争结束后在这里住了两天,我便动身去找你了,最近是因为阿泠的孩子快要生了,因为要回来一趟,所以他们帮我把宅子都给收拾了一遍!”秦昊朝慕菀解释道。 “这位置很好啊,就在阿泠他们旁边,秦昊,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如何?”慕菀伸手摸了摸他脸上长出来的胡茬。 这几年的奔波,他定然也辛苦的很,想到这里,她又凑上前亲了亲他的唇。 “好,我们就住在这里,再也不回京城了!”秦昊点头,只要她说,他一定都会做到的,况且,这件事情很早以前,在她中毒的时候,他就曾经默默的答应过她,要带她离开京城的。 “好吧,既然你答应了,那我就当真了,至于齐思墨那里,如果……唔!” 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每次她张口说齐思墨的时候,他就要来亲她,直到亲的她不再说他为止。 …… 京城, 齐思墨刚刚下了朝,今天朝堂上的气氛算不上好,关于东疆削减兵权的事情,有人赞同,有人反对,一片闹哄哄,让他脑袋都疼得很。 他揉了揉眉心,刚坐下呢,敬喜带着暗卫走了进来。 “主子,相府那边有动静了,这两天相府里的人已经在有序的撤退了,看他们离开的方向,应当是东疆的位置!” 在听见暗卫这样说的时候,齐思墨刚刚才闭上的眼睛蓦地睁开瞪大了,他摁着桌子,立马起身,眼中的疲惫一扫而光,声音里暗含阴鸷的道:“糟了,秦昊应该是找到慕菀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你是不是藏了别的孩子? 敬喜听见齐思墨的这话,心中不惊诧是不可能的,距离秦相离开京城已经四年了,这四年里,除却刚开始知道他在东疆带兵攻打匈奴,后来的两年,就不知道他的去处了。随着他的消失,当年在京城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就此渐渐的消失了踪迹,至于相府,也好久好久都没有动静了。 而眼下,皇上打理的朝政已然都进入了正轨,如果这时候秦相再回来,那么……这是不是代表,京城很快就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秦相……应该会回来找皇上算账吧? 短短的时间里,敬喜的心中都想了不少的事情,至于齐思墨,他心中更是百转千回,不过,很快他就沉静了下来。 秦昊如果真的有回京城的意思,那么自己就是想要拦住也是拦不住的。所以,眼下想太多,还不如平静下来想想,如何的盘算这件事情。 “你们都给朕把嘴守严实了,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往外传!”齐思墨心中打定了主意,就抬头,朝几人看了一眼。 四年间,他也不再是四年前的齐思墨,坐在这个最容易招引血光之灾的位置上,四年的时间,让他的目光更加深沉阴鸷了。几个暗卫被他那样一看,全都识相的立马低下了头。 …… 齐思墨这天自从下朝以后,几乎是在御书房里呆了一天,晚膳过后,齐思墨踱步到了后宫,进了梁贵妃的宫中。 算来,他登基已经四年了,可这四年中,他始终没有立后,坊间都在传说,是因为当初太子妃因乱后宫给他留下了阴影,对于这一点,他并不想表达什么意见,因为,他告诫自己,不能再去想那个女人的事情,他告诉自己,之所以不册封皇后是为了桎梏几个贵妃,有时候,看着她们在后宫使出各种手段,他很厌倦,但也始终保持看戏的状态,从不参与,也从不插手。 因为,她们对他来说,也只是后宫中的女人而已。 心中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已经进了宫里,守在里面的宫女们看到他全都跪下行礼,然后就全都退了出去。 他掀开帘子,看见了已经跪在塌子上的女人。梁飞灵是大将军梁光之女,模样美艳,性子娇柔,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薄纱,看见他掀开帘子走了进来,那双勾人的眼睛就不断的朝他放着电。 他的欲望也需要有抒发的时候,因此,他并未拒绝,很是顺着的上前抱住了她如同美人蛇一样乱扭的身体,将她给压在了床上。 一阵翻云覆雨,她窝在齐思墨的怀里,红唇一边不断的亲着齐思墨的胸口,涂着朱砂色的指甲也挑逗的从他的脖子上往下滑去。在齐思墨低头看她的时候,她红唇轻启,噘着嘴,状似委屈的趴在他的怀里,声音娇柔造作的道:“皇上,今天李姐姐讽刺我,说我是不下蛋的鸡,皇上,您给臣妾一个孩子吧?” “朕刚刚没有给你?生不生的出来,那就是爱妃的问题了!”齐思墨在听见梁飞灵刚才那话的时候,眼眸中的冷意一闪而过。 后宫这些女人啊,心中全都有自己的盘算,眼下,皇后的位置还没有决定,宫中也并没有一个子嗣出生,他刚登基的那两年,宫中的确有几个女人怀过孕,可到底都没有生出来,只几个月的时候就被人害死了,那时候的他,那些女人甚至于孩子,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所以,死不死,对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至于这两年,他的立场几乎没有怎么变过,不过,除却刚开始的那些内斗,这两年来,宫中竟然没有一个女人传出过怀孕的消息来,这件事情他也命人暗暗的查过,可始终没有查出什么有效的东西来。 “可是皇上,您不是最喜欢灵儿的么?您说,灵儿是不是有什么病啊?为什么不能怀上皇上的孩子?皇上长得这样好看,以后生出的孩子定然也会很好看!”梁飞灵靠在齐思墨的怀里,心思蓦地因为刚刚齐思墨说的那句话而被治愈了。 的确,皇上是没有问题的,要不然,当初那几个被害死的妃子也不会怀孕,可问题难道出在她们这群女人身上?不过,不管情况如何,她怀孕的几率都是最大的,因为,每个月里,皇上来自己这里的次数比其他妃子那里的都多,所以,自己要是怀不上,别人就更不可能怀上了。 梁飞灵因为齐思墨的一句话而深思,齐思墨同样如此。 他还记得,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那个女人,很不知羞耻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夸他长得漂亮,那双花痴一般的眼睛不住的朝自己偷看着,还说……还说,他以后的孩子定然也会很好看。 她,曾经有过他的孩子的,被他给亲手害死了。 难道,这世间果真有轮回报应一说?他始终没有孩子,就是因为当年对那个孩子太残忍了么? 对她,是不是也太残忍了? 他心里正在失神的时候,旁边的女人又开始在他的身上点火了。因为想到了呼延灵,他脑中不自觉的就想到了她最后被隐三给带走的这件事情,这件事情着实让他恼怒的很,心中顺带着起了一股火,他手下一用力,一把箍住了梁飞灵纤细的腰肢,将他给压在了身下,狠狠的肆虐了起来。 梁飞灵没有想过,齐思墨为什么会突然间这样粗鲁,可对方是皇上,莫说是粗鲁的欢爱,即便是对她动粗手,她也是要承受着的! “皇上,您好厉害啊!”明明有些难受,可嘴里说出的话还是不忘奉承,她这样说完,能明显的感觉到,齐思墨动手的程度更深了。 虚伪,满心诡计,这就是后宫的女人给他的感觉。 原来,他真的再也没有碰见一个,对他那般纯粹的女人。 那人喜欢他,只是因为他是齐思墨,不是太子,更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 可他不想承认,自己在后悔,不,在他的字典里,永远没有后悔这个字! …… 东疆, 秦昊最近过的简直是滋润的很,模样渐渐的褪去了之初的沧桑,一身月牙白又成了当初京城中翩翩公子的模样,而慕菀呢,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停止过。 照顾牛牛的事情都是慕菀逐渐摸索着学过来的,这天下午,牛牛的的小身子已经在塌子上睡着了,慕菀就拿着针线教燕归泠缝小孩子的衣服和小兜兜。 “娘不是已经在做了,你就不用学了,费眼睛!”顾知书给两人送瓜果的时候,瞧见燕归泠那认真的模样,不禁开口劝道,他也是心疼媳妇儿嘛,结果刚说完,就被燕归泠瞪了一眼。 “惊夜她们什么时候过来啊?跟知画她们一起么?”自从回来以后,慕菀还没有见过惊夜,她从秦昊那里得知,当初惊夜也被打成了重伤,所以一直很想看见她。 “知画她们原本都应该到了,可我估计,十有八九就是昳儿那小王八蛋把他们俩缠住了,你是不晓得,那兔崽子有多么的闹腾,他也就比你们家牛牛大不了多少,可你知道么,他每次来,真的要把我们的屋顶都给掀了啊,你别不信,不信你问泠泠!”顾知书一说起齐相昳那臭小子,就有吐不完的槽。 慕菀转头,疑惑的看向燕归泠。 燕归泠无奈的点了点头:“上次来,把厨房都给烧了……” “这……这随谁啊?”慕菀也有些不懂了,齐思元看着浪荡的很,其实心思缜密,也不是多闹腾的人,至于知画,那可是再也没有比她更温柔的了。 “嗨,孩子这种东西,随谁很难说的,你看你们家牛牛,说话能噎死人,虽然有点像秦昊吧,可秦昊也没他这么难伺候!”顾知书说着,还瞪了瞪正在四脚朝天,睡得呼呼的小家伙儿。 “才不是,我们家牛牛好着呢!”慕菀给护犊子的老母鸡一样,捂住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女人家说话,你先忙你的去吧!”燕归泠已经开始嫌弃他了。 “泠泠啊,身子有任何的不舒服,就喊流沙,流沙和沉沙都在外面!”顾知书也不恼,小心的又叮嘱了燕归泠几句,这才离开。 慕菀笑呵呵的捂住嘴巴,她上前伸手摸了摸燕归泠的肚子,道:“是该好好的注意了,估计,再过半个月这个孩子就要出生啊,啊,咱们家可就又多了一个人了!” “菀儿,怀孕真是件麻烦事儿!”燕归泠跟慕菀很亲近,所以毫不忌讳的将自己的感触给说了出来。 “难免的。”慕菀点了点头:“可等他生出来以后,你就会发现,孩子真是神奇,一天一个模样,牛牛刚出生的时候,好丑好丑的!”现在回想起来,慕菀仍旧觉得,那时候出生的牛牛,就跟小老鼠一样,好丑好丑的1 牛牛明明是躺在慕菀身边睡觉的,可迷蒙中听见了他娘亲说他丑,他撅着小嘴,立马呜呜的瘪了瘪嘴道:“牛牛才不丑!” 听见他又在说梦话了,慕菀好笑的回头,轻轻的拍了拍小家伙儿,看着他又平静了下来。 “菀儿,你回来了,真好!”燕归泠看着母子俩,很感叹的说道。 “师哥这几年,过得不成人样,刚开始我跟知书跟他一起,还是去年,因为知道怀孕了,他把我们给赶了回来,我看着,他若是找不到你,只怕自己都不想活了!”那时候的秦昊,颓废的不成样子,可是为了找到慕菀,还是要撑下去。 “如果没有小五,可能,我们真的就要见不到面了,小五的事情我已经让他帮忙去找了。”说到小五,慕菀心里还是很担心,那孩子,即便是现在,也不过才九岁大,九岁大,仍旧是个孩子啊。 “小五的事情你放心,今天早晨我还听他们父子讲,要帮忙,不过,我娘在看见师哥今天的模样时,笑话他,走路好像都要飞起来。”燕归泠想到秦昊现在的模样,也是忍不住的想要笑。 慕菀低笑不语。 …… 晚上,又被秦昊折腾了一顿,慕菀就将今天听见的这事情说给了秦昊听。 “我的确开心的想要飞起来。”秦昊抱住慕菀,将头埋在她的发丝间,很是满足的感叹道。 “臭不要脸的老男人!”慕菀嘴上骂着,心里还是开心的很。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房间的门微微的透出了一点动静,不过,此时正被秦昊抓着运动的慕菀根本没法分心去注意其他的。 门缝被轻轻的推开一道缝,然后一只小白团子就脚步轻轻的溜溜的从外间直接奔着内室跑了过来,小小的身子在床边嗅到了熟悉的主人的味道,它小小的身子像是遇见了什么欢喜的东西一样,张嘴嗷呜一下子就咬着慕菀的衣服拖到了那张正在震动的床板下面,嗅着慕菀的味道,小家伙儿满足的躺在了衣服上面,想要睡觉。 可狗狗的耳朵听力好的很,它顶上的那张床板可是响了一晚上,直到后半夜,它已经习惯了,这才安稳的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一大早,床上的夫妻俩俨然没有要苏醒的迹象,秦昊几乎折腾到天亮,两人这才抱在一起昏昏的睡了过去,可床底下的小家伙儿就不干了,瞧见天都亮了,两个臭主子都还不下来,它再也忍不住了,小身子嗖嗖的拖着慕菀的衣服又从床底下跑了出来,然后小身子瞅准了角度,彭的一下子就朝床上跃了去。 “噗!”慕菀差点被肚子上的重量给压出一口血来,她喊了一声,也被惊醒了。 于是,她和肚子上歪着小脑袋的白狗就这么一大一小的对视着。 “汪汪!”小白见慕菀只看着自己,没有任何的动弹,心里不爽的很,汪汪的朝慕菀喊了一声。 慕菀这才回神,刚要抱着小白喊出声,旁边秦昊已经伸手将小白给拎了起来。 “又胖了。”他扶额,顺手就将小白扔到了地上。 发福的小白在地上滚了一圈,抖了抖一身的灰尘,忽然回头汪汪汪的朝秦昊龇牙咧嘴了起来。 秦昊抱住慕菀继续躺下,对于小白的挑衅,他连眼皮都没有掀,语气很平淡的抱着慕菀道:“继续睡,不用管它。” “汪汪汪!”小白像是能听懂他们说话一样,见秦昊不搭理自己,又开始汪汪汪的叫了起来。 “哇,娘亲,这里有只小白狗!”已经起床,神清气爽的牛牛蹬蹬蹬的跑了进来,见卧室那里有一只小白狗,目光顿时被小白给吸引了过去。 而刚刚被吵醒,还没有睡着的慕菀,听见了牛牛的声音,又瞅瞅她和秦昊这少儿不宜的模样,顿时将自己的身子全都藏到了被子中。 秦昊伸手抱住她,睁开那双流光万千的眸子,声音里带着微微沙哑的音色,朝蹲在地上的两小坨道:“抱着小白出去吧。” 因为见到小白,牛牛觉得很新奇,今天格外听他爹的话,丝毫没有捣乱,抱住小白就蹬蹬蹬的跑了出去。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又没有关门?这种事情要是被牛牛看到那不好意思?”慕菀终于从被子中露出头,大口的喘着气。 秦昊得着机会,又开始在她的脖子上啃了起来。 “喂,你能不能注意点别肾亏啊?”慕菀简直了,再一次刷新了对秦昊的认识。 秦昊抱着他,在她耳边轻笑了一声:“这种事情,发生在禁欲四年的人的身上,应该没有什么稀奇的吧?” 慕菀叹了一口气,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解气,张口就朝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不要脸!” “我只是在坦诚的面对我的身体,要是我不碰你,那才不正常吧?”秦昊说的很是正经,让慕菀一句反对的话也说不出来。 “睡一会儿吧,牛牛那里有人照顾,别担心。”昨天晚上的确累到她了,两人满足的靠在一起,又睡了过去。 这所宅子不算太大,前院里,牛牛从厨房里找了一些东西,又拿了一个大碗,给小白盛了满满的一碗。然后他就蹲在那里,看着小白吃。 小白被惊夜放在袋子里颠簸了好几天,终于不用坐在马上颠簸了,它很满足的吃着,牛牛时不时的摸摸它的耳朵,再去摸摸它的小身子,自言自语的道:“你就是小白吧,我知道你啊,娘亲同我说过你,不过,娘亲说你是好小的一只,没说你长得这么壮实啊?一点也不小,而且……唔,一点也不漂亮。” 如果小白能听懂人话的话,此时定然就是嗷呜一口去啃下牛牛的一块肉来,什么叫不漂亮,它分明是被惊鸿带着急匆匆的赶路,连毛都没有洗过的,不脏才怪呢! “娘亲说,还有一只小黄,不过,小黄已经去天上玩儿了,也不知道,天上好玩儿不好玩儿?” “喂,你不能浪费粮食啊,农民伯伯种庄稼很不容易的,你要把碗里的都吃了!” “喂,你跑什么啊?” 惊夜一直站在树丛后面,眼神晶亮,带着水雾的看着跟在小白屁股后面跑的那个小孩子,她觉得,眼睛愈发酸胀了。 她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淮安,眼圈有些发红的道:“那就是小主子?” “嗯,就是他,叫牛牛,三岁了,很可爱,也很聪明。”淮安点头。 惊夜叹了一口气:“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而且……这样圆满!” “是啊!”他们几个,几乎是见证了两人在一起的整个过程,尤其是淮安,秦昊是什么样的脾性,秦昊这一路走来到底吃了多少的苦,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虽然这四年,主子崩溃的不像样子,可到底,还是等来了不是么? …… 慕菀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 吃过午饭,她被牛牛拉着要去给脏小白洗澡。慕菀已经有四年没有见过小白了,儿子提出这样的要求,她自然是答应的。 点了点头,让惊夜准备了水,几人就去给小白洗澡。 小白乐得有人伺候,很舒服的眯着眼睛任人收拾。 春日的午后,宅子的后院里,几人全都在收拾着小白,时不时传出欢声笑语来。 慕菀一边给小白搓着澡,一边转头,朝惊夜问道:“怎么样?有没有遇见喜欢的人?四年的时间也不短了!” 惊夜哪里想到,慕菀上来就问这么劲爆的问题,她其实想要摇头的,可……可真的是没办法摇头啊。 看着一丝微红爬上了她的脸颊,慕菀眼睛一亮:“谁啊?我们惊夜到底看上了谁,还不快点带来给我和秦昊瞧瞧?这要是过不了我们俩这一关,可就……” “咳咳……夫人,是属下!”慕菀还没有威胁完呢,那边已经有人站不住了。 听见声音,慕菀抬眼,看了看走近的男人,又瞧了瞧惊夜,不禁啧啧了两声。 “哟,流渊,你下手可够快的呀?”男人一身青衣,从院前走了进来,站在了惊夜的身边。暗地里,想要伸手去拉惊夜的手,可惊夜一把就捏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道瞧着,倒是好像要将他的手腕给弄碎了一般。 慕菀不是不吃惊,因为她以为,惊夜寻常和淮安接触的比较多,以为她会跟淮安走在一起呢,结果被流渊这个混蛋给抢了先。 “夫人过奖,等到成亲的时候,只怕还要请主子和夫人给我们见证!”两人的手在背后暗暗的过招,可最后,惊夜还是被流渊给制住了,他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好啊,没问题,不过,还得看你对我们家惊夜怎么样了!”慕菀哼哼了一声。 秦昊收拾好出来的时候,听见的就是从后院传来的那阵欢声笑语,他刚朝着母子俩走了过来,淮安从回廊处走了来,跟秦昊和慕菀汇报的时候,脸上不禁有些激动:“主子,人到了!” 听见淮安的话,众人全都朝着外面看了去。 只见淮安退到了一边,然后就见两个人从外面并排走了进来。在看到秦昊一家三口的时候,两人的脸上都时满脸慈爱的笑意。 “安伯,敬德公公!”慕菀面色惊讶,但丝毫不感诧异。 “夫人,您终于回来了!”要不是自制力好,安伯觉得,自己也要老泪纵横了! “夫人,老奴也来了!”这是敬德第一次,以真正的立场和慕菀见面。 慕菀看了看身边揽着自己的男人,秦昊点头:“敬德从始至终都是我们的人。” “所以,敬德公公并没有受到宫中牵连?”慕菀觉得,这可真是件好事情。 秦昊点头。 “相爷离开京城以后,是大殿下照拂老奴。听说东疆这里缺管家,老奴就跟安伯一起来了!”敬德点头,脸上一笑,满满的都是褶子,可慕菀觉得,莫名的亲切。 “牛牛,叫人!”慕菀伸手从后面将牛牛给拎了出来,牛牛怀里抱着湿漉漉的小白,看见两人,甜甜的喊道:“安爷爷好,敬德爷爷好,我是秦牛牛!” “噗啊哈哈!”顾知书就蹲在墙上,还没等露面呢,就听见牛牛奶声奶气的道‘我是秦牛牛’,他差点笑岔气,在众人看过来的时候,啊哈哈的大笑道:“秦牛牛,你这名字太土了!啊哈哈哈!” “土你妹啊!”慕菀忍不住,身子一动,朝墙上飞了过去,直接将顾知书给拎了下来。 “牛牛的名字我需要好好地想想!”秦昊觉得,这是儿子的大名,的确要好好的斟酌一番。 “我的名字才不土,我就喜欢牛牛!”牛牛将小白抱到一边的台子上,用大毛巾使劲儿的擦着小白的身子。 “小主子和主子可真是像!”安伯和敬德都是这样说的。 “我娘亲说了,我比我爹爹好看!”牛牛一直想要“艳压”秦昊! 秦昊轻嗤了一声:“你娘是骗你的,在她心里,分明是为父更好看!” 牛牛对此瘪了瘪嘴。 “淮安,带安伯他们下去安置,牛牛,把狗放下,为父带你去个地方!”秦昊朝牛牛招了招手。 牛牛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娘,问道:“爹爹,没有娘亲么?” “嗯,只有我们两个!”秦昊点头。 牛牛哦了一声,将小白给擦了擦,这才上前,拉住了秦昊伸过来的手,可没走两步,忽然停住了,他的小脑袋转了过去,朝慕菀问道:“娘亲,要是我没有回来,就一定是被爹爹给卖了,你可要记得找我啊!” 秦昊:“……” 慕菀点头,挥了挥手道:“知道啦,你也别把你爹卖了啊!” 秦昊听见妻子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牛牛撅了撅嘴。 …… “爹爹,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爹爹,这条路怎么这么窄啊,你是不是要趁着人少的时候把我卖了?啊?” “爹爹,你说话啊?” 这一路上,牛牛几乎是要将秦昊的耳朵都给吵聋了,秦昊被吵吵的啊,直接将臭小子给摁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将他给扛了起来。结果呢,这法子意外的好用,当他将臭小子给扛上去以后,小家伙儿反倒安静了下来。 “爹爹?” 良久,牛牛忽然开口朝秦昊问了句。 “嗯?”秦昊好奇,儿子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安静了,他的大手很有安全感的抱住了他的小身子,声音淡淡的回道。 “我很羡慕其他孩子的,不过,现在我爹爹也扛住我了!”小家伙儿抱着秦昊巴巴的说道。 “乖!”秦昊哪里会不明白这孩子话里的意思呢,不管如何,对于儿子,他始终觉得很亏欠,错失了他以前的三年,没有好好的陪在他们母子的身边。 “爹爹以后每天都要扛我一次好不好?”牛牛紧紧的抱着秦昊,生怕自己掉下去。 秦昊没有犹豫,点头答应:“可以。” “嘿嘿!”听见秦昊答应,牛牛欢喜的笑了出来。 秦昊扛着牛牛穿过了很窄的小巷子,然后在一个门口停了下来,他站在门口,将牛牛给放了下来,在牛牛好奇的目光中,伸手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忽然传来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一听见是小孩子的声音,牛牛忽然满脸警惕的看向秦昊。秦昊被儿子的那目光看的很是疑惑,他伸手就将小东西给抓回了自己的身边,可牛牛就跟条泥鳅一样,他仰头看着秦昊,又盯着木门里面看了看,满脸警惕的朝秦昊道:“爹爹,这里面是不是藏着别的宝宝?” 秦昊觉得,真是恨不得咬死他啊! 他上前,一把将牛牛给抱了过来,很无语的道;“你能不能把你爹我想的美好一些,嗯?” 牛牛还是满脸的不相信,耳边传来蹬蹬蹬的跑步声,因着这跑步声,牛牛警惕的浑身都开始紧绷了起来,好像一只随时就要爆发的小豹子一样。 秦昊拍了拍小家伙儿的后背,无奈的道:“别紧张!” 正说着呢,面前的木门给打开了。 露出头的是一个比自己大一点的小家伙儿。 “秦叔叔,你来了?”志戎露出一个小脑袋,看见来人是秦昊,顿时大方的将木门全都打开了,然后那目光就不自觉的注意到了被秦昊抱在怀里的孩子。 “秦叔叔,你的宝宝找到了啊、”看见秦昊脸上的笑意,还有这前所未有的干净模样,他也很兴奋的问道。 “志戎,是谁啊?”志戎说话的时候,里面传来了杨卫国的声音。 听见杨卫国说话,志戎立马反应过来,带着秦昊就朝里面走,而趴在杨卫国怀里的牛牛听见志戎的话,这才反应了过来,原来,这里藏得真的不是爹爹的宝宝啊? “现在明白了?”秦昊很是无语的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儿。 牛牛点了点头,从秦昊的怀里爬了下来。 一大一小牵着手朝院子里走进去的时候,杨卫国正好从里面走了出来。 “相爷,您来了?”杨卫国很是激动的看向秦昊。 秦昊点头,将藏在自己身后的小家伙儿给拉了出来,朝杨卫国笑了笑,道:“我来领你当年的承诺了!” “好!您等着呢!”杨卫国看见这个小孩子,根本不用辨别,看他模样就知道,这定然就是相爷的孩子了。 终于找到了啊! “我跟你一起,你可以教教我!”秦昊摆手,要跟杨卫国一起。 杨卫国点头:“很简单的,除了一个蝴蝶榫有点复杂,其他的都很简单,就是简单的榫卯结构!” 杨卫国很激动,自己要忙活,就朝志戎道:“去,把你的零嘴儿拿出来给小少爷吃。” “不必高抬他,他叫牛牛。”秦昊摇头,他现在也不是什么丞相了,说完,又回头朝淮安道:“带他们俩出去玩儿吧!” 淮安点头,倒是很喜欢这活儿。 孩子们出去以后,秦昊就在这农家小院儿里,跟着杨卫国学习切割木头,他的动作和力道都很快,所以,也不过是一上午的功夫,竟然就将一个小木马给坐了出来,这速度,连杨卫国都有些吃惊。 “幸好您不做木匠,要不然,肯定要抢我们饭碗了!”杨卫国见秦昊的心情好得很,忍不住的打趣道。 秦昊笑:“你教的不错!” “牛牛,过来!”两个孩子玩儿了一上午,此时正巴巴的坐在一边看着呢,听见秦昊开口叫他,两个孩子都跑了过来。 “上来试试!”秦昊起身,指了指小木马。 这木马是爹爹亲自帮自己做的,小家伙儿心里清楚的很,所以很乐意的坐了上去,前后晃悠着,明明是很简单的东西,可他就是觉得很温暖。 “谢谢爹爹,谢谢杨叔叔!”小家伙儿今天可是收起了那毒舌,嘴巴甜死的朝两人道谢。 杨卫国憨厚的笑了两声,摇头。 “我爹说,好几年前,秦叔叔就说要给他的宝宝做小木马了,只是,今天是他第一次带你来!”志戎靠在牛牛的身边,开口说道。 牛牛听了,心里更感动了,对他爹的印象也更好了。 所以,下午回家的时候,他很贴心的没有让他爹扛着自己,而且回家以后,抱住他娘的大腿,给他爹说了很多好话。 慕菀听了,十分好笑的捏了捏儿子的腮帮子,无语的道:“怎么,你爹一个小木马就把你收买了啊?” “我爹说,明天带我去爬山,嘿嘿!”到底还是孩子,很容易满足,只要爹娘陪在他的身边,他就很高兴的。 “娘亲,明天我想要吃肉丸子,你给我做着,我要带着山上吃!”明明今天都还没有过完,他已经在寻思明天的事情了。一听见做饭,慕菀立马摇头:“放过我吧,以前我做的饭你能吃下去,我已经谢天谢地了,你爹厨艺不错,让他做吧!” 慕菀说完,朝秦昊眨了眨眼睛,道;“给你个机会,好好表现哦!” 秦昊笑的宠溺:“可以,多谢夫人给我这个机会!” “啊哈哈哈!”慕菀爽朗的笑了起来,靠在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她身子晃了晃,道:“秦昊,我可真幸福啊!” 秦昊抱着她,摸着她的长发,点头道:“以后会更幸福!” 第一百九十三章 呼延灵和隐三 夫妻俩抱着抱着就已经忘记了正围着两人转圈圈的小娃娃,牛牛不乐意了,这刚夸完爹爹呢,怎么就爹爹就不理自己了,想了想,他蹬蹬蹬的上前,小身子直接冲到了秦昊的腿上,紧紧的箍着,两只小脚一收,顿时吊在了秦昊的身上。 感受到腿上的力量,秦昊好笑的将慕菀给放开,看在吊在自己腿上的小娃娃,他一伸手,在牛牛啊啊啊的喊叫声中,又将他给扛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在他肩膀上坐好的牛牛满面欢喜的朝慕菀挤眉弄眼,慕菀也是笑的欣慰。她带着牛牛朝东疆这边赶路的时候,一路上,但凡看到有父子玩这种游戏,他都羡慕的很,他不用说慕菀也知道,他定然也是想要坐在自己父亲肩膀上的。 “我跟白姨说好了,这两天一起出去逛逛,好好的布置布置我们的家。”慕菀口里的白姨,指的自然就是顾慎的夫人白氏。 两年前的那一场持久的对抗匈奴的战争,让顾家对秦昊完全改观,此时的白氏,对待慕菀和秦昊同寻常亲近的晚辈没有什么两样。 秦昊也没有什么异议,他点了点头,道:“让惊夜和流渊跟着!” “我明白的!”慕菀点头,垫脚,亲了亲秦昊的唇角。 秦昊回吻了他,这才将她给放开。慕菀刚要走,坐在秦昊肩膀上的那个小家伙儿不乐意了。 “娘亲!娘亲!”小家伙儿扯着嗓子嗷嗷的叫着,一个劲儿的喊着慕菀。 慕菀无奈,这才回身,小家伙儿已经被秦昊放了下来,要是放在肩膀上,娘亲会亲不到的。 慕菀同样亲了亲吃醋的小的,这才转身回去了。 牛牛这才跟着他爹去了厨房。 秦昊准备做饭,牛牛就坐在小木盆旁,帮忙洗菜。 秦昊低头,看见小家伙儿做的有模有样,想到他们母子在外过得苦日子,他拖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了牛牛的身边。 “爹爹就看着牛牛洗菜么?”牛牛一脸指控的目光,那眸光好似在说,你好意思看着你儿子洗菜而你什么都不动弹啊? 秦昊揉了揉他脑袋,道:“我待会儿要做饭,你洗菜,我们很公平。” “好吧!”小孩子很容易被说服。 看着小萝卜头乖乖的坐在那里,秦昊的心里一片柔软,这是他和菀儿的孩子啊,长得那么像自己,也那么乖。 一时之间,他只觉得心里满足的很。 吃过饭,慕菀给两人收拾好点心和瓜果,一大一小就带着人出去爬山了,送走两人,慕菀这才带着惊夜和流渊去找白氏出门。 “收拾好了?”白氏看着慕菀,脸上倒也慈祥的问道。 慕菀点了点头。 “那咱们走吧,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什么地方都已经熟悉了。咱们一样一样去逛。”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白氏的心情早就平和了,况且,她心里其实也满足的很,因为这天下几乎是乱了个遍,可她的一双儿女,非但没有被战乱所扰,反而都找到了很好的归宿,这是很令人高兴的事情。 她的外孙已经出生了,现在,很快,她的小孙儿也要出生了。 “知画她们还没有确定什么时候回来么?”慕菀觉得自己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知画了。 白氏摇头,说到这个,就一脸的无奈:“你是没有见过,知画家的那个小子啊,简直就是个闯祸精,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闹腾的孩子,知书小时候已经算是闹腾了,可昳儿比知书还闹腾,每次来都得做好房子被他烧掉的打算!” 说到齐相昳,白氏也是一脸的无奈。 慕菀听过这传闻,不管是顾知书阿泠,还是白氏,好像都用闯祸精来形容那孩子,还真是好奇啊,好想见见那孩子,是不是真的这么能闯祸。 “前面就是布店了,咱们进去看看!”两人说着说着,已经到了布店。 东疆这里,经过两年时间的发展,已经繁荣的很,道路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店家也是热热闹闹的,从来不缺买卖。 慕菀在这方面还是个新手,所以大部分时候都是白氏给她参考,两人买好了布,这才又去买其他的东西。 不过,走到一家野味店的时候,慕菀忽然止住了步子。 “菀儿?”白氏疑惑的看着慕菀。 慕菀一把拉住了白氏的手腕,躲到了一边。 “可是碰见了什么人?难道是京城的?”白氏对京城那边一直很忌讳。 慕菀摇头,示意她往那边看。 在两人视线的落下之初,野味店里,一个女人正站在那里,好像在跟掌柜的结算,她一身布衣,头发也如同农家妇人一样挽了起来,让慕菀吃惊的是,她的后背上还背着一个筐子,那筐子里,一个小娃娃正不甘心的动弹着,女人一只手写着什么,另一只手就伸到后面,护住他。 那娃娃看着大小,应该也就是一岁多点,嗷嗷的隐约是在喊娘。那小家伙儿有些不甘心,一个劲儿的想要往外钻,就在他探着脑袋一个劲儿的四处看的时候,一个身材高壮实的汉子干完自己的事情,从外面走了进来,上前,伸手就将筐子里的小娃娃给抱了出来。小娃娃大概是看见了爹爹,便很开心的在汉子的怀里手舞足蹈了起来,而汉子也是高兴的很,抱着他,一起等着里面的女人。 女人好像算完了长,她回头,很是欢喜的将自己手里的铜板拿给男人看,男人笑的满脸宠溺,小心的将铜板给收好,手被男人牵住,一家三口就走到了街上,迅速的被行人给淹没了。 等到他们走了以后,慕菀和白氏都遮掩不住脸上的吃惊。 慕菀最先反应了过来,她转回头,吩咐两边的暗卫道:“今天的事情谁都不准传出来,知道么?” 跟着的暗卫全都点头。 见此,慕菀这才看向白氏。 白氏很是感叹的道:“那位姑娘,是呼延公主吧?” 慕菀朝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这才点了点头。 “不过,那个男人我却是不认识的。”白氏摇头。 慕菀和白氏干脆在一个茶铺前坐了下来,小声的将之前宫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白氏,有些是她离开前,有些离开之后,后咯爱秦昊的嘴里打听来的。 “她是个苦命的,坦白说,她也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反而差点将命送在宫中,所以我才叮嘱他们,今天的事情谁也不准往外说。”慕菀朝白氏道。 白氏点头,回头又叮嘱了他们一遍。 看她现在过得应该很平静,很幸福,同为女人,她理解这其中的感触。 相信现在的呼延灵,也一定希望,自己的日子不被人打扰。 …… 呼延灵的这件事情一直藏在慕菀的怀里,回到家以后,让惊夜将东西拿了下去,慕菀就在床上滚啊滚,甚至秦昊都上床以后,她还是不老实,为了赶走心中的烦躁,她干脆一个翻身,就将秦昊给压到了身下。 “这是怎么了?”秦昊好笑的扶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撩开她落下来的发丝,语气很是勾人的道:“菀儿今天很主动。” “哎,秦昊,我这心里很不对劲啊,啊啊啊!”说着,慕菀又要朝一边翻去,可秦昊扶的她紧紧的,根本不让她乱动,慕菀一动,两人的姿势又趁机被秦昊给翻了一个个儿。 “说,今天这是怎么了?你若是想要主动,也不用转这么大的圈子,我的衣服,你还不是想脱就脱!”秦昊故意逗着她。 慕菀心里这个气呀,她伸手抓住了秦昊的脖子,一脸嫌弃的道:“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流氓,啊?” “是你先勾引我的!”秦昊觉得,这锅自己不能背。 “我勾引你?”听见勾引两个字,慕菀眉眼一转,一口就朝秦昊的脖子上咬了去。 “别咬了,待会儿再咬,说吧,你今天碰见什么事情了?”秦昊哪里会不了解慕菀的性子。他箍住了慕菀的腰,一边不老实的吻着她的脸,一边轻声的问道。 慕菀想了想:“我今天看见呼延灵了。” “嗯!”秦昊的态度,对此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你知道?”慕菀像气急眼的兔子,死死的盯着秦昊。 秦昊吻了吻她的唇,点头道:“嗯,原本这件事情的确不打算和你说的。” “为什么不打算和我说?”慕菀更生气了,跟小狗一样啃咬着他。 秦昊任她跟小狗一样啃着自己,他躺在那里,满足的揽着怀里的女人,声音低低沉沉的道:“两年前他们就来这里了,被玄机楼的人发现了,后来,我和隐三谈了谈!” “谈什么?”慕菀快要被气死了,秦昊就知道卖关子,说话都好慢好慢的要急死人。 “我答应他,不会动他们,顺便帮她们俩遮掩行踪在,至于他,则答应帮我寻你!”秦昊说完,那双黑眸就直直的看着慕菀。 慕菀眼眶一酸,伸手就朝他的胸口上锤了过去:“看来,为了找我,你还真是找了好多人啊!不过,瞧那孩子的大小,两年前,呼延灵应该正怀孕吧,他哪有功夫去找人?” “他比我们想象的都聪明,要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能带着呼延灵一个大活人,不仅能从宫中地牢那么阴暗的地方逃出来,还能四年都没有被齐思墨给找到!”秦昊好笑的摸着慕菀的脑袋。 慕菀听了这话,想了想,也是感慨:“这样也好,他既然有本事,也能免呼延灵奔波之苦,我今天看见他们一家三口,那模样着实温馨,当然,我也希望他们能藏得好好的,一辈子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过下去。” 听了慕菀的描述,秦昊有些失笑:“他们现在过得的确清贫,可也不是那么清贫,总之,银子还是有的,隐三跟着齐思墨这么多年,也没有父母爹娘,也没有娶媳妇儿,你以为他的银子都花了?” “呼延灵还真是捡了一个宝啊!”慕菀越来越感叹了,这简直了啊! 隐三也是条汉子,想来,有他守在呼延灵的身边,呼延灵的这辈子,定然不用再过得那么劳苦了! “好了,问题解答完了,也该轮到我了吧?”秦昊也不再给慕菀多余的机会,翻身将她给压在了身下。 …… 牛牛换了这个新环境,适应的很快,不仅有爹爹了,而且,隔壁顾府里有很多好玩儿的兵器,虽然大部分都是他不能动的,可过过眼瘾还是可以的。 至于秦昊,没有了朝廷的事情,妻子也找到了,所以,每天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做,大部分时间都在陪牛牛。 这天上午,他正带着牛牛和小白在外面散步,结果顾府那边就已经炸开锅了。 “要生了,要生了!”白氏的声音很激动的从府中传了出来。 听见白氏的话,几人都是一愣,而顾知书就跟疯了一样的冲了进来,可到最后,他还是没有能进去,只是焦急的守在外面,一个劲儿的转着圈,慕菀和白氏都在里面帮忙。 “爹爹,牛牛以前也是这么出来的!不过娘亲说了,牛牛没有折腾娘亲的,所以娘亲没有吃苦的!”牛牛坐在秦昊的膝盖上,比划着自己的小胖手说道。 秦昊原本对于这话是相信的,可没想到的是,燕归泠那么能吃苦的人都已经忍不住喊了出来,听见燕归泠的喊声,顾知书的腿直接软了下来,秦昊也没好到哪里去,手一抖,差点就要将牛牛给摔下去。 女人生孩子怎么会不痛呢,那时候菀儿的身子本就很虚弱,即便是牛牛没有怎么折腾,可一定也难过的很! 一想到她在经历那般苦痛的时候,自己没有陪在她的身边,秦昊的心里就针扎一般的疼痛。 “儿子,你娘亲生你的时候,肯定很疼的,你觉得呢?”秦昊抱着牛牛,声音喃喃的问道。 牛牛也是点了点头,因为……里面的喊声实在是太凄厉了。 “怎么办,秦昊,我受不了了!”顾知书腿软了,直接瘫在了地上,目光怔愣的看着里面。 秦昊也不知如何适合,他虽然有了儿子,可错过了慕菀生产的时候,可这种着急,他能体会,若是今日在里面生产的菀儿,他早就踢门进了去,不管如何,他始终是要陪在她身边的。 顾慎看着两个大男人跟个毛头小子一样,他坐在那里,稍显淡定的朝顾知书道:“这种时候你别去捣乱,要是让阿泠分了神,看你娘出来怎么收拾你!” 听见顾慎的话,顾知书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闹出其他的动静来,可他的心里还是难受的很,坐立不安,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才好。 “快去吩咐厨房,多烧热水!”见他快要崩溃了,顾慎立即喊顾知书去干活儿。 听见有事情要做,顾知书这才坦然了一些,脚步匆匆的,恨不得直接飞了出去。 见将他给打发走了,顾慎这才感叹的开口道:“女人家生孩子都不容易,生的还是你的种,还得跟你姓,所以啊,务必要对她们好!” “我明白!”秦昊想,这件事情他最明白不过,对慕菀好,是他一辈子都要做的事情。 而牛牛听见这话就很不理解了,他坐在秦昊的膝盖上,一脸不解的朝秦昊问道:“爹爹,为何我要跟你姓啊,我跟我娘亲姓不行么?” “也不是不可以。”秦昊想了想,觉得,这主意好像也还不错。 顾慎听着父子俩的话,抬眼朝秦昊问道:“牛牛的名字可是取好了?” 秦昊觉得很无奈。 牛牛已经率先一步回答了:“顾爷爷,我爹爹已经翻烂一本字典了,还是没有想好。” 听见儿子这话,秦昊眉头皱得更紧巴了。 “跟知书一个毛病,知书也想不出来,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讲究,起名字也要起出个花儿来!”顾慎不禁有些嫌弃的道。 牛牛的小身子在秦昊的怀里蹭了蹭,点了点头:“秦牛牛还不错啊,慕牛牛……不行,不要叫慕牛牛,跟小母牛一样!” “热水来了,热水来了!”几人正说着,顾知书又疯了一般的带着人进来送热水,从里面还是能隐约听见燕归泠的叫喊声。 她这人很少喊疼的,可现在那声音近似于撕心裂肺一样,顾知书暴躁的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过了大约一刻钟,好不容易白氏从里面出来喊热水,趁着这功夫,顾知书立即上前朝她喊了出来,手也紧紧的抓住了白氏的胳膊。 “娘,泠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啊?”顾知书那力道,差点将白氏给摇晃了下去。 而白氏听见他的话,将他的手给推出来,语气反而很乐观的道:“还不都是怨你,寻常非要逼她吃太多,那孩子个头太大,才这样折腾阿泠!” 说完这话,在顾知书怔愣的时候,白氏这才又走了进去。 就这样,他们几个一直等了整整两个时辰,才终于听见了婴儿一声响亮的啼哭。 牛牛早就饿不住了,原本小身子正缩在椅子上,鼓着腮帮子吃饭,听见孩子的啼哭声,小家伙儿立马将手头的饭菜给放下了。 “生了生了,蠢儿子啊,还不快进来看看你儿子!”白氏疲惫的推开门,朝一脸低迷的顾知书喊道。 顾知书就好像被动了哪根筋一样,嗖的一下子,连个招呼都不打,眼里看不见任何人,就冲了进去。 慕菀跟在白氏的身后走了出来,看见父子俩也守在一边,她咧开嘴,笑了笑。 “娘亲,来吃一口饭哇!”牛牛拿着自己的小勺子朝慕菀示意道。 慕菀摇头,喊了声:“牛牛乖。”然后这才转头看向秦昊:“我先去收拾一下自己,你看着他,别让他乱跑。” …… 牛牛被秦昊抱着,他扭着小身子,看了看被顾知书抱在怀里的小东西,皱巴巴的,有些……有些丑啊…… 小家伙儿咽了一口唾沫,扭头朝慕菀问道:“娘亲……我刚生下来……” “也这样!”牛牛的话还没有问完,秦昊已经给了他答案。 “爹爹都没有见过我,为何知道我也这样皱巴巴?”牛牛一脸愤愤的看着秦昊。 秦昊笑:“你娘亲说了,每个孩子生出来都是这样,要过几天才会长开。” 听见秦昊这话,牛牛瘪了瘪嘴,又探头朝顾知书问道:“顾叔叔,是弟弟咩?” “是弟弟!”顾知书嘿嘿的笑着,他现在就是典型的有子万事儿足。 “怎么办?”牛牛抱着秦昊的脖子,呜呜的道。 秦昊好笑的拍了拍他的小屁股:“什么叫怎么办?” “我也想要个弟弟!”牛牛趴在秦昊的耳边,小声的将话给说了出来。 秦昊一听,怔愣了一下,目光很自然的就朝慕菀看了去,慕菀正守在燕归泠的身边。 看着慕菀还没长膘,秦昊坚定的摇头:“暂时还不能要,你娘亲的身体受不住。” “好吧,那还是娘亲最重要!”牛牛趴在他爹的肩膀上,做了一个很简单的选择。 “对,自然是你娘亲最重要!”秦昊点了点头,这个问题没有其他的答案。 “那我以后会有弟弟妹妹么?”牛牛对于这个问题始终好奇的很。 秦昊看着慕菀的侧影,笑了笑:“随缘吧,如果我们只有你一个孩子,你还会怨我们?” 牛牛摇了摇头:“一个宝宝,好像也不错。” “既然这样,那就顺其自然吧!”其实,秦昊嘴上虽然这样说了,可心里完全不是这样想的,慕菀现在虽然健健康康,可那场下毒到底还是让她的身子亏损了,所以这一两年内,在慕菀的身子还没有休养好之前,他是不会让她怀上孩子的。 “大家都累了,今天先回去吧,等明天再来看小宝宝!”慕菀给燕归泠盖上了被子,又叮嘱了顾知书几句,这才走到父子俩的面前,牵住了秦昊的手。 “刚刚在说什么呢?说的那么激动?”一家人走出顾家的院子,慕菀转头朝一大一小问道。 秦昊抿着嘴不说话,牛牛看了眼他爹,又看了看他娘,这才开口道:“娘亲,我们在讨论以后要不要小妹妹小弟弟的问题。” “额……”慕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这……这刚跟男人重逢,就要考虑二胎的问题? “娘亲,我和爹爹商量过了,暂时还不要弟弟妹妹,等娘亲养好身体再说!”也没慕菀反应时间,牛牛已经开口说道。 慕菀朝着秦昊扬了扬眉头,行啊,把小家伙儿说的很开通。 秦昊笑,目光宠溺的看着她。 他最喜欢看她眉眼飞扬的模样。 “娘亲,你们现在只能喜欢我!”好似为了证明自己在家的地位,牛牛瞪着一双大眼睛很是笃定的开口道。 慕菀点了点头:“当然。” …… 顾家新得了一个新成员,小男孩,名燕回。顾燕回这名字还是顾知书给取得,从这字面看,自然是跟燕归泠有关的,他自认为自己是燕归泠的归宿,燕回巢,回的就是他顾知书的身边。 在听见这名字的时候,慕菀哈哈的笑倒在秦昊的怀里,看着顾知书那嘚瑟的模样,慕菀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顾知书你怎么这么能给自己加戏呢!” “哎呀,我乐意!”顾知书朝慕菀哼哼道。 “臭不要脸!” “慕菀你好意思说我,你们家牛牛到现在都没有大名,你好意思说我!”顾知书神情激动的朝慕菀道。 慕菀一听,好像真是这样啊,她起身,回头看向秦昊。 秦昊抿唇,凑上前,亲了亲她的嘴,道:“不急不急!” “不急个屁,等你们老二生出来,牛牛指不定还没有大名呢!”顾知书戳到了慕菀的痛处,便一个劲儿的说着。 慕菀也不着急,左右回来才这么几天,让秦昊好好想想便是了。 几人正在这里说笑着,忽然,府外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隆声,然后几人就听见了从外面传来的惊呼声。 牛牛也被那动静给吓了一大跳,秦昊立即将小家伙儿给抱了过来。 “爹爹,外面怎么了啊?”牛牛缩在秦昊的怀里,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至于小白,也吓得嗖嗖的往慕菀的怀里跳。 慕菀抱着自己的小白狗,跟着顾知书起身。 顾知书的脸色在听见那些动静的时候,就没有好看过,等到他出去了一会儿,再回来的时候,他脸上全是惊恐的神色,慕菀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见他惊悚的朝沉沙喊道:“快,快去告诉老爷夫人,就说昳儿回来了,让他们全都躲起来!” “娘亲,是有大魔王来了么?”牛牛还是第一次看见顾知书这么慌张的模样。 慕菀拉住了秦昊的手,道:“秦昊,是知画的儿子么?很凶么?咱们要不要躲一躲?” 顾知书正在喊叫呢,听见慕菀的话,她摇头道:“躲个屁,昳儿谁都不怕,就怕你们秦昊,你们母子俩只要跟在他身后就好了。” “舅舅!舅舅!我来啦!”正说着呢,一道清脆的童声从外面传了进来,慕菀对于这个从没见过的小魔王很是感兴趣,就连牛牛也是感兴趣的朝外面探着头。 而顾知书听见那童声,简直跟炸毛的鸡一样,嗖嗖的就要朝后面躲,可惜,还是没有躲过,他还没跑出去,腿就被人给抱住了。 慕菀瞪大眼睛看着那跑进来的四岁小娃娃,模样长得倒是很随知画,白白净净的,那模样,看着就跟个小姑娘一样,若是给他梳个女孩子的头,再穿上一件女孩子的衣服,定然没有人怀疑他是个小男孩。 “是个女孩子哇!”牛牛的认知,显然跟他娘是一样的。 原本还吊在顾知书身上的白净孩子,一听见牛牛的话,目光顿时凌厉的朝牛牛看了过来。 只是,目光一转却是愣住了,因为,他瞧见了牛牛正在被秦昊抱在怀里。 看着这场景,小家伙儿迅速收起了眼里的目光,脸色变得十分乖巧的问道:“秦叔叔,这就是你的宝宝,哦?” 秦昊点头,将牛牛抱在自己的膝盖上。 昳儿看了看秦昊,又将好奇的目光盯着牛牛的身上,直到好久,这才敲了敲桌子,朝被秦昊抱住的牛牛道:“我是男孩子,不是女孩子,你刚才说的话伤害了我,我要跟你打一架!” “好啊,打一架就打一架咯!”牛牛答应的很痛快。 慕菀朝秦昊看去,因为慕菀摸不透昳儿的本事儿到底有多大,只是听着之前众人都说昳儿是个小魔王,至于自己的儿子,牛牛虽然跟着她学了不少,可他们到底不知道昳儿的根底啊。 可秦昊竟然没有反对,反而顺着牛牛的意思,将他给放到了地上。 两个孩子,一个四岁,一个三岁多点,站在一起,牛牛还是稍微的矮一些。 “我说,昳儿,牛牛刚被你秦叔叔给找回来,你要是伤了他……” “舅舅,你不要说话啊!”昳儿朝顾知书摆了摆手,然后就和牛牛走到了院子里。 刚刚赶进来的齐思元和顾知画一进门,刚要找儿子呢,结果就看见了昳儿和一个孩子在院子中对峙。 在看见那孩子眉眼的时候,顾知画眼圈一红,目光朝里面一看,已经看到了慕菀的身影,就那么一瞬间,她的眼泪已经忍不住了,失声一般的朝慕菀喊道:“菀儿!” 齐思元带着顾知画绕过了自己可怕的儿子,顾知画和慕菀抱在了一起。 齐思元倒是锤了锤秦昊的肩膀,目光看向那个很是淡定的小子,笑道:“你儿子不错呀。” “那是自然!”秦昊丝毫都不谦虚。 两个男人说话的时候,两个小萝卜头已经打了起来,昳儿打架是出了名的厉害,可当他们打起来的时候,齐思元却发现,牛牛的招数怪异的很,可也足够拦住昳儿了。两个孩子看起来打得很是开心,就连昳儿的眼里也散发着意想不到的模样。 没想到啊,这小萝卜头战斗力还不错啊! 两个孩子嘿嘿的厮打在一起,原本还聚在一起观看的家长们看了一会儿,忽然都没了兴趣,开始聚到一起聊天了,毕竟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 “菀儿,你的模样还跟以前一样,我都胖了!”顾知书盯着慕菀看了好久,然后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捂住也遮掩不住!”齐思元哈哈的笑着,戏谑的看着自己的妻子。 顾知画的确是圆润了一些,可圆润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好。 “我现在也要开始坐地发胖了。”秦昊现在每天都催她多吃饭,一天三餐营养的很,按照现在这样的速度,很快她就得胖起来。 “怎么样?终于找到了,心里是不是特美?”齐思元也好久都没有见过秦昊现在的模样了。 “自然!”秦昊揽过慕菀,满脸的满足。 “啧啧,终于不用再看你颓废的模样,你们俩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在这里住下来?咱们也好做个伴?”齐思元现在也欢快的很,简直是人生美满。 “我们已经落户了,就在隔壁!”慕菀窝在秦昊的怀里,笑眯眯的道。 “大舅子,你们东边那宅子?”齐思元一听,立即朝顾知书看去。 顾知书一边警惕的看着外面的昳儿,间隙听见齐思元说话,他摆了摆手道:“早就帮你买好了,你们这次回来就住下吧,免得再回京城被人给套住咯!你以为都这种时候了,齐思墨还会放过你?” “所以这不是来找大舅子庇佑了么?”齐思元哈哈的笑道。 “得了吧你,以前是我看错了,你啊,也是个人才!”顾知书说的是心里话,单看以前那乱世,齐思元过得优哉游哉的模样,甚至还能在齐思墨的眼皮子底下转移粮草,没两把刷子真的做不成这事儿。 “哇……” 忽然,院子传来孩童嗷嗷的哭声。 听见那动静,顾知书立马站了起来,看都没看,就朝秦昊和慕菀道:“你们俩快点,肯定是牛牛被打了!” 慕菀也嗖的起来了,想要出去看看儿子,结果等几人跑出去的时候,这才发现,被打的嗷嗷叫的根本就不是牛牛,而是昳儿。 昳儿坐在地上,牛牛的手就跟抓乱草一样去抓着昳儿的头发,其实,两人是互抓,只不过只有昳儿叫出声了而已。 牛牛抿着嘴一声不吭的模样同秦昊像极了,慕菀看着小家伙儿那模样,不禁转头朝秦昊看去。 “我儿子能不像我么?”秦昊已然能猜到慕菀心中在想什么。 “昳儿,牛牛,你们俩要是再打,你们爹娘就不管你们了!”顾知书看着两个小恶魔,脑袋都大了。 牛牛最先反应了,听见顾叔叔说爹爹娘亲,他下意识的就朝慕菀和秦昊看去,结果那对无良夫妻正站在一边说悄悄话。 牛牛不高兴了,爹娘为何都不看自己。 就在他走神的时候,昳儿伸手又过来抓他的头发。 牛牛的小身子藏着火气,被昳儿这么一抓,小家伙儿立马就跟开了开关一样,嗖嗖的,伸出小爪子就朝昳儿的脸上抓了去…… 白白净净的孩子被抓到了脸。 想赖床很爱美的昳儿,看见自己的脸被抓了,立马哇哇的又哭了出来。 “这么大了还哭,好丢人哦!”牛牛趁着他哭的时候,从他的魔爪下爬了出来,顶着一个鸡窝头,站在昳儿的面前,瘪了瘪嘴,很是嫌弃的道。 “啊哈哈哈,昳儿,你这个臭小子也有这么一天啊?”顾知书很不厚道的啊哈哈笑了起来。 ------题外话------ 今天又又又又没电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齐思墨进城 昳儿听了顾知书的话,从地上爬了起来,抓了抓自己都已经成了鸡窝的头发,这才又朝对面的牛牛看去,牛牛的头发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牛牛比自己小,昳儿听娘说过这件事儿,所以,被牛牛欺负成这个样子,他心里不服气的很,对上顾知书的笑意,他皱眉,伸出小胖手,指着牛牛道:“他打架用女孩子的招数,这根本就不算数!”昳儿很是不满的道,因为牛牛后来见硬抗不行,就开始一个劲儿的伸手去抓他,去挠他,总之什么法子都用上了,很吓人的。 牛牛对此很不以为意,他拍了拍自己小衣服的灰尘,蹬蹬蹬的跑到了秦昊的身边,飕飕的爬上了秦昊的膝盖,撅着小嘴朝昳儿道:“到了战场上,谁还会跟你讲君子之礼?再说了,我现在还是一个小孩子呢!” 昳儿一听,差点要被气死啊,敢情他不是一个小孩子一样? 看着昳儿被气得鼓鼓的样子,顾知书觉得,可真是解气啊,难得看见昳儿这样吃瘪的样子,可真是有意思的很。 “这孩子分明乖巧的很,哪有你们说的那么恐怖?”慕菀瞧着昳儿白白净净的,像是一个小姑娘一样可爱,打架的时候虽然很猛,可好像也没有什么吓人的地方啊! 顾知书听见这话,立马扶额:“慕菀,你可别被大风闪了舌头!” 顾知书的话几乎刚落,一边挠着自己鸡窝头的白净小孩子就朝慕菀这边蹬蹬蹬的跑了过来,他一过来,牛牛就开始进入了全身戒备状态,很是警惕的看着昳儿。 昳儿不理会牛牛,他站在了慕菀的面前,转头看了看秦昊,可秦昊的目光尖利的很,被秦昊那样一看,昳儿竟然有几分心虚。他奶声奶气的咳了两声,这才笑眯眯的看向慕菀:“你就是菀姨啊,秦叔叔找了你好久呢!” “是我。”慕菀点了点头。 小家伙儿见慕菀笑得很是温柔,胆子便大了起来,两会小爪子眼瞅着就要放在慕菀的裙子上了,结果,还没有放上,秦昊已经将牛牛放下,然后起身,一把将昳儿给拎了起来。 因为秦昊这动作很是让人猝不及防,所以,慕菀很自然的就瞧见了从昳儿的手里落下来的两个小泥土蛋子。 看见那泥土蛋子,慕菀还没有来得及问这是什么,就已经被秦昊朝外面踢了去。可好巧不巧,刚刚顾知书瞧见那泥土蛋子,就开始飕飕逇往外跑,所以秦昊踢出去的时候,恰巧和跑在那里的顾知书撞在了一起。 看见这画面,顾知书立马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至于顾知书,已经嗷了一声喊了出来。 一阵浓烟从泥土蛋子里冒了出来,顾知书蹲在一边,捂着自己的眼睛,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昳儿你这个小混蛋,以后不准你来我家,每次你来不弄出点动静你就不舒服对不对?嗯?”顾知书千方百计的想要逃,可还是没有逃开。 见顾知书捂着眼睛一直蹲在那里,牛牛牵着秦昊的手,仰头朝秦昊看了看,秦昊对上他那双亮晶晶的小眸子,点了点头。 见秦昊点头,他立即蹬蹬蹬的跑了出去,顾知书听见牛牛的动静,顿时红着一双眼睛,伸手阻止道:“这里很危险,你不要过来,那臭小子弄了些烟雾弹,能让人流眼泪的!“ 可牛牛摇了摇头,而且他丝毫反应都没有,眼睛更是好好的没有问题。 看见牛牛没事儿,昳儿站在一边,打量的目光一会儿在牛牛的身上转着,一会儿在秦昊的身上转着,总之,没有停下的时候。 牛牛上前,从自己腰间的小锦囊里掏出了一个好小的小瓶子,从里面滴了一些水状的东西出来,小手揉搓了一下,就伸手将那凉凉的东西拍在了顾知书的两侧太阳穴上。 顾知书起先还在疑惑,这是些什么东西,可那凉凉的东西涂上没有多久,他便感觉眼睛里的酸涩感在渐渐的退去。 他一把抓住了眼前的小身子,声音很是欢喜的道:“牛牛,你给我抹的这是什么东西?” 牛牛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小瓷瓶,奶声奶气的朝顾知书道:“是爹爹给的东西,可好用了!” 听见牛牛的话,秦昊眼眸里漾开了一圈笑意。 他和慕菀只这么一个孩子,加之自己又缺失了他前几年的生活,所以秦昊一见到这个孩子,便想将自己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至于那个小锦囊,他们一家三口的身上,每个人都有。虽然里面装着的大部分都是有毒的。 “喂,秦昊,你给我一点,要不然这臭小子每次来,我都得中了他的招数!”顾知书朝秦昊吆喝道。 秦昊笑。 被秦昊提溜着的昳儿不甘心了。他踢蹬着自己的小腿儿,很不乐意的动着小脑袋朝秦昊道:“秦叔叔,你不能坏了我的好事儿!” “可以,不过,你要是再敢对你菀姨还有牛牛下手,我不保证,会把解药给这府上的每个人。” 秦昊威胁这小子道。 昳儿觉得自己今天实在是太没有面子了,所以,对于秦昊的威胁,他忽然起了逆反心,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道:“我还有小炸药呢!” “昳儿,菀姨很不好意思的告诉你,炸药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呢!”慕菀笑眯眯的揽着牛牛,朝白净的跟小姑娘一般的昳儿说道。 昳儿一听,浑身顿时跟炸毛的小鸡一样,不敢置信的看着慕菀。 “昳儿,你菀姨的确是很厉害的,她的武功,就是你舅舅估计也打不过!”齐思元这时,也在后面提醒自己的儿子道。 顾知书立马不乐意了,指着齐思元就道:“喂,我说,你能不能拿你自己做例子,小爷这两年的武功进步的很,连泠泠都不是我的对手呢!” “得了吧你!”齐思元对顾知书的话很是嗤之以鼻的道:“你也好意思说,阿泠现在是你妻子,说不定就是故意给你放水。” 顾知书快被气死了,顾知画看着他炸毛的模样,靠在齐思元的怀里呵呵的笑着。 齐思元朝昳儿招了招手,昳儿的目光始终落在慕菀的身上,带着好奇的目光,而牛牛看见昳儿的眼珠子一直溜溜的朝这边转着,小胖身子立即飕飕的爬到了慕菀的腿上,用自己的小身子遮住了慕菀的脸,不想让昳儿看见什么。 “阿泠醒了,你们别在外面等着了!”两家人正说着话,白氏这才从里面走了出来,昳儿见到了外婆,溜溜的就朝白氏身边跑,可显然,白氏对昳儿也是有阴影的,看着昳儿受到了嫌弃,牛牛转身趴到了秦昊的怀里,被秦昊抱着,看着昳儿沮丧的模样,小家伙儿很是不客气的哈哈的笑了起来。 昳儿抬眼,那张根小姑娘一般柔美的面庞也狠狠的瞪着牛牛,两个孩子的目光之间,竟然也是噼里啪啦的电流声。 “好了好了,去看燕回弟弟了!”顾知画牵住了昳儿的小手,昳儿的嘴巴撅得老高,仍旧很不乐意的看着牛牛。 牛牛此时乐得舒服,正趴在秦昊的肩膀上,一边鼓着腮帮子吃着东西,一边笑眯眯的朝昳儿笑着。 …… “喂,秦牛牛,你能不能别吃了,你每天除了吃还知道做什么?”院子里,牛牛骑在秦昊亲自给他做的小木马上,嘴里还咔嚓咔嚓的吃着东西,小身子在小木马上晃晃悠悠的,看起来很是闲散舒适。 昳儿坐在一边,越看越觉得辣眼睛,他冷哼了一声,上前,摁住了那小木马,不要让那小木马动弹。 “你干嘛哇??“牛牛咔嚓咔嚓的吃完东西,伸出小胖手就朝昳儿打去,想要让他不要挡住自己的小木马,而昳儿偏偏就利用这机会同牛牛过招,总之,没多久的时候,两人又开始打了起来。 亭子里的两个女人,听见后面草地上传来的动静,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就瞧见两个娃娃又厮打了在一起,那模样啊,看起来,着实是好笑的很,像是两只小熊在打架一样。 ”真好,菀儿,这次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了,等到嫂子做完月子,咱们就可以一起出去了!“顾知画对这样的生活满意的很。 慕菀点了点头:“是啊,终于回来了,眼下倒是也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事情了,就是小五还没有消息,虽然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可那孩子也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小五身边跟着的那些人不会伤害他吧?”顾知画开口问道。 慕菀摇了摇头;“我倒是见过几面那些黑衣人,他们很听小五的话,应该不会对小五不利!” “让齐思元也派人去找,他手下好像很精通找人!”顾知画拉着慕菀的胳膊朝她道。 而慕菀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顾知画被她笑得有些不明所以,她愣愣的看着慕菀,根本没明白过来慕菀为何笑。 “菀儿,你笑什么嘛?”顾知画拉着慕菀的袖子一个劲儿的问道。 慕菀笑道:“以前你都是喊他夫君夫君的,怎么现在也敢直呼大名了?” 被慕菀这样一说,顾知画的脸色顿时又是绯红一片。 “这……这喊着喊着也习惯了!”顾知画的心里丝丝的甜意弥漫了上来。 他们夫妻俩,渐渐的相处,也愈发的亲密了起来。偶尔她的确会直呼齐思元的大名,对于两人来说,这也没有什么。 …… 日子就这般平静的过着,可一天比一天温馨,没有了各种问题的烦扰,慕菀简直是喜欢死了现在的平静。 他们的宅子虽然不大,可那只是同以前的相府相比,说到底,还是挺宽敞的。 后院儿里,慕菀让淮安和流渊他们几个帮忙开了一个小园子,她想要跟着白氏那样,种许多瓜果蔬菜。 看着几个顶级的暗卫在那里开采院子,慕菀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头朝秦昊看了去:“这样做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秦昊笑,拉过了她的手,将她抱在自己的膝盖上,声音里带着清浅的笑意:“这也是让他们提前适应一下,我让人都给他们安置了宅子,所以,提前锻炼一下也不算为难他们。“ “那你倒还算是不错啊!”慕菀笑了他一声,然后就很习惯的坐在他的腿上,看着面前的场景。 淮安他们在干活,牛牛那边也没有闲着,这两天连小白都不敢靠近他们了,他和昳儿两个每天在这家闹完就去那家闹,这不,几个大人正在忙活呢,他们俩溜溜的又跑了进来,小小的身子扭啊扭,就朝着那些刚锄完的松软的土里去了。 “你们俩……”慕菀原本是想说让他们距离园子远一点,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秦昊边就已经开口了。 不同于慕菀的温柔,秦昊的声音反而冷冽的有几分严肃,只听见他朝淮安他们说道:“不必顾忌,做你们该做的。”‘秦昊这意思翻译过来也就是说,不必顾及两个孩子在场,即便是打到他们也没有关系。如果他们两个没有办法躲藏,那么被打也是活该。在这一方面,秦昊向来比较严厉。 两个娃娃原本很闹腾,可当他们听见秦昊说的话以后,两个人的小脸上都有些怔愣,他们俩对视了一眼,然后就噔噔噔噔地跑开了,根本不用秦昊再多加提醒。 “秦叔叔,你们在这里翻土做什么?”yi儿噔噔地跑到了秦昊的面前,那张可爱白净的小脸凑在夫妻俩面前,皱着小眉头问道。 秦昊扔了两个字:“你猜。”而慕菀则是很好笑的一直揉着他的小脸。 牛牛不乐意了,看见娘亲揉别的宝宝的脸,他顿时噔蹬蹬也跑上了前,将自己的小脸也凑了上去。 昳儿的小脸跟女孩子一样,慕菀很喜欢,所以牛牛自然受冷落了。看着娘亲这样忽视自己,牛牛委屈巴巴的走到了秦昊的面前,用自己的小脑袋撞着秦昊的膝盖。 秦昊好笑的将他给抱了起来,看着慕菀很是喜欢昳儿的模样,他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不禁朝儿子道:“你娘很喜欢女孩子,过两年,或许可以考虑给你添个妹妹什么的!” 秦昊这话说完,牛牛很是高兴,可昳儿的那张小脸顿时耷拉了下来,小家伙儿忽然砖头,目光很是犀利的看向秦昊。 不过,比较悲伤的是,昳儿还是个小孩子,每次都是斗不过秦昊的。 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昳儿对着秦昊哼哼了几声,然后就紧紧的抱住了慕菀。 慕菀觉得,昳儿的确是太像了女孩子了,那小模样,简直是可爱死了。所以每次看见昳儿总要对这昳儿的一张脸揉搓。 昳儿被慕菀揉搓的实在是受不了了,他伸出小爪子捉住了慕菀的手,奶声奶气的开口道:“菀姨为什么要牛牛啊,要是牛牛是个女孩子就好了。” 小家伙儿是个睚眦必报的,所以说话的时候也要把牛牛给扯进来。 牛牛一听他的话,晃动的小短腿儿果然停了下来。 “我娘亲说了,生男生女不是靠拜佛求神的,是由……嗯,爹爹提供的,嗯,娘亲?是什么?我忘记了!”牛牛原本很是仔细的说着,可说着说着,发现自己忘了那是什么东西了。 慕菀抱着昳儿,转头朝小家伙儿道:“染色体!” “哦,对,就是染色体!是由染色体决定的,所以,牛牛还是个小豆豆的时候,就注定是男宝宝了,即便我娘亲想要个女宝宝,那也是没用的!”牛牛说完,还很骄傲的拍了拍他爹的肩膀,语气极其搞笑的道:”爹爹,你要加油啊,下一次给我一个弟弟……哦不,妹妹哦!“说到妹妹那两个字的时候,牛牛故意将视线紧紧的落在昳儿的身上。 “秦牛牛,我是哥哥,你是妹妹!”昳儿一再的被牛牛说是小姑娘,他气得要死。 “略略略!”牛牛一个劲儿的朝着他吐舌头,两人分别坐在秦昊和慕菀的腿上,幼稚的开始对打了起来。 慕菀无奈的朝秦昊看去,只见秦昊却看两个小东西看的很入神。 “你小时候也长这个样子么?“慕菀瞧了瞧父子俩的侧面,发现,还是很像呢。 秦昊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个样子,都说儿肖母,我瞧着,牛牛还是同我像一些!” “这样不是正好么,这样我带回来的时候,人家一看就知道这是秦昊的孩子啊!”慕菀笑咯咯的道。 秦昊转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可也因为他的晃动,让牛牛靠的昳儿更近了,两人就跟两只小松鼠一样,嗖嗖的又开始挥着小手打了起来。 …… 原本他们的日子过得是相当的平静,可就在燕归泠出月子的这一天,一个算不上太好的消息也传到了几人的耳中。 顾府的大厅中,齐思元,顾知书他们全都坐在那里,而坐在中间的秦昊,将手中拿着的收到的密信给亮了出来。 “齐思墨要来了?“顾知书拿过来瞧了瞧,神情紧绷,如临大敌的道。 “按照这消息的进度,应该过不了几天就会到达了,眼下只能知道他随身带的人不多,可背后到底带了多少人,现下还是不知道的。”秦昊开口道。 “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动静,他不会贸然带兵来的!”齐思元想了想,回道。 “最近这几日的城防还是要严谨一些!”顾知书摇头道:“齐思墨这个人阴的很,保不准会有什么阴谋诡计,还是谨慎一些好。” 如今他不再是一个人,是有妻子和孩子的,他不能不谨慎。 “你们说,他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顾家的兵权已经交出去了,如今只剩下阿泠手上的四十万大军。”慕菀有些疑惑:“这两年,他身为皇帝倒是做了不少的好事儿,也因此,东疆这块兵权,应当是她很忌讳的!想来,这次来,定然跟兵权有关。'' “兵权我是不会给他的。”秦昊回答的很否定:“如果他想要,那就看他有没有本事儿抢回去,当初同匈奴一战,他作为掌舵人,不仅没有帮忙,反而在京城克扣粮草,这件事情是东疆人民永远都无法忘记的,乱世的时候,这个地方被他抛弃,现在太平了,想要将兵权收回去,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秦昊说的对,我也不同意将兵权给交出去。”顾知书点头。 其实现在,只有顾家隶属于朝廷,齐思元和秦昊都是“无业游民”,事实上,严格来说,不管是顾知书所代表的顾家,还是秦昊他们,他们现在都是一片独立的团体。 如果齐思墨敢动手,那么分裂,是分分钟的事情。 “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齐思元也相当淡定的很,对于齐思墨,他也并不怎么放在眼里。 …… 因着得到了齐思墨要来的消息,所以这几日,慕菀也不让牛牛到处乱跑。 这天一大早, 夫妻俩还在睡觉呢,屋子的门就被人推开了,牛牛溜溜溜的就跑了进来,小手一把掀开了床帘,看见两人还紧紧的靠在一起,小家伙儿的嘴巴不禁瘪了瘪。 “起床啦起床啦,太阳都照屁股啦!”小家伙儿一咕噜的从秦昊的身上滚了过去,顺着慕菀的,最后滚在了床铺的最里面。 “秦牛牛,你娘亲昨天睡得很晚,你要是敢吵醒她,看我怎么收拾你!”秦牛牛刚在里面躺好,他爹沙哑泛着低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一听他爹那丝毫都不近人情的话,牛牛哼唧了一声,小身子朝她娘的后背拱了拱,很小声的,一个劲儿的喊道:“娘亲,娘亲!” 慕菀原本就很警醒,只不过每当被秦昊抱着睡觉的时候,她便会觉得很有安全感,可儿子一直在后面挠自己,还哼哼唧唧的,她想不醒都困难。 “儿子,大清早你不睡觉过来做什么?”慕菀反手伸了回去,直接将牛牛给抱到了自己和秦昊的中间,秦昊对着这个小电灯泡显然是嫌弃的,嗯,十分嫌弃。 慕菀费力的睁开眼,伸手就朝儿子胖乎乎的脸蛋上捏了捏,等她捏够了,牛牛已经苦不堪言了。 “娘亲,齐相昳说,他现在还跟娘亲一起睡觉呢,我比他小一岁,可我都自己睡觉了!”牛牛仰着小脑袋看向慕菀,一脸的表情好似在说,你快夸我,你快夸我。 秦昊听了儿子的话,对于儿子的独立给予表扬:“很好,是我秦昊的儿子。” “我不要很好,我也要跟我娘亲一起睡!”说着,牛牛还占有性的挤了挤自己的位置,将小屁股对准秦昊,还试图把秦昊往外撅。 见儿子这般模样,秦昊觉得,也没有留下他的必要了,朝外面喊了一声淮安,然后顺势就将牛牛给提溜了起来。 牛牛甚至还没有多说什么,就被淮安给拎了出去。 “这样不太好吧,小孩子……唔……” 慕菀没有什么机会多说,秦昊的吻已经又缠上来了。 …… 东疆城虽然不小,人流往来也多,所以排查监视的困难程度其实是有点大的,可即便如此,齐思墨还没有进城,也已经被暗卫给发现了。 暗卫将纸条交给齐思墨,然后便开始闪人。 此时,东疆最大的酒楼里。 酒楼上,顶楼的位置极好,帘子被卷了起来,春风拂面,视野也开阔的很。 秦昊包下了这一整层,三人闲散的坐在这里喝酒聊天。 暗卫提醒的时候,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朝下面的主街上看了过去。只见一行人以很是警惕的模样朝这边走了来。 四年过去了,看见齐思墨仍旧是那副德行,顾知书很不屑的冷嗤出声:“四年了,还是这副……人面兽心的模样。“ 顾知书最看不惯就是齐思墨表面一幅温润如玉,实际上心里变态的很。 “他就是靠着这副伪装走到了现在的位置,你若是否定了他的这张面具,岂不是连人家的一生都给否定了?“秦昊坐在一边,捏了一块点心,’顾知书刚要回句什么,忽然瞧见秦昊捏着点心朝齐思元道:”你尝尝,味道不错,应该合牛牛的口味。“ 齐思元一听,点了点头,也尝了一块。 果然,味道很是不错。 “很香,还带着几分咸咸的味道。昳儿也喜欢吃,秦淮啊,你下去打包一些,给他们两个送回去些!“齐思元吩咐秦淮道。 顾知书完全被两个当爹的给忽视了,他起身,伸手点着两个人,咬牙切齿的道:“你们俩可不要得意,我们家燕回很快就会打酱油了,到时候,小爷也是有儿子炫的人!” 秦昊和齐思元对视了一眼,两人对此都很不以为意。看见顾知书这炸毛的模样,秦昊声音悠悠的来了句:“你们家燕回会打酱油的时候,我们家的妹妹估计都出生了!” 齐思元点头:”我也是想要个女儿呢,若是有缘,两个还可以做手帕交。“ 顾知书再一次被华丽丽的忽略了,他气得后仰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语气鄙夷的道:“你们俩就嘚瑟吧,人还是要学会自我满足,小爷的儿子虽然没有你们的大,可转头一想,齐思墨还没有儿子呢!只要想到这点,我的心里啊,就平衡了!“ “你倒是会满足!”秦昊轻嗤了一声。 跟着暗卫上楼的齐思墨,正好听见了顾知书说的这句话。 在听见这话的时候,不可控制的,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虽然,顾知书说的其实是实话,他的确没有儿子,不仅没有儿子,他甚至连女儿也是没有的,总之,没有子嗣。 “主子,人带来了!”暗卫朝齐思元招呼了一声,齐思元一听,放下手边的点心,起身,朝齐思墨看了去。 也没有什么大动静,他擦了擦自己的手,看着来人,笑了笑,扯了扯嘴角,语气很是自然的道:”老三来了啊?“ “好久不见啊,大哥!”齐思墨的面具刚刚被顾知书给说破了,所以此时,面对几人,他也更没有伪装下去的意思了。脸色冷淡的坐在一边,看着三个人。 若是放在以前,是打死都不会想到,这三个人会坐在一起的。 “老三这次不声不响的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齐思元不动声色间,就要将主动权抓在了自己的手里。 齐思墨低头,摆了摆自己的袍子,视线凉凉的从三人的身上转了一圈,这才开口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听说秦昊最近可是找到了菀儿,朕特地来见一见故人。” “嗯,不错,不仅找到了菀儿,还找到了我儿子。眼下我只顾着享受一家三口的温暖了,皇上要是不出现,我差点要将以前的账都给忘了呢!“ 第一百九十五章 有儿子了不起啊 事实上,虽然齐思墨现在是齐国的皇帝,可在场的三人,没一个怕他的。秦昊呢,他知道齐思墨难受的地方在哪里,所以便一个劲儿的去踩齐思墨的痛处。 瞧见齐思墨不说话,他又接着说道:“皇上现在应该也美满的很吧?” 顾知书凑在一边,咯咯的笑道:“哎,我们三个啊,是没有那个福气,每家都得了一个小子,皇上后宫人数众多,现在应该是儿女满堂了吧?说起来,秦昊和妹夫,咱们还要加把劲儿呢!” “顾知书,你少乱说话,怎么,你是羡慕人家有后宫,那我今天晚上就把你今天说过的话去告诉阿泠,看你到时候怎么说!”齐思元朝顾知书说道。 顾知书一听,立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瞪着齐思元道:“我说,你少当搅屎棍。” “没错,我就是搅屎棍,专门搅屎的!”齐思元顺着这话说了下来,但言语间,分明暗指顾知书就是屎。 “主子,糕点已经装好了,要不要捎一些回去给夫人?”三家的暗卫好巧不巧在这时候又上来了,结果三人一起摆手道:“她们都不吃小孩子的东西,你们只多带些回去就好了!” 齐思墨看着三家的暗卫退下,又瞧着三人有子万事足的模样,有些麻木的心还是泛着丝丝的疼痛。 什么儿女满堂?他现在甚至连一个孩子都没有。 “昳儿这一辈,排的是相字,是个不错的字!”秦昊忽然又提起了孩子的话题,齐思元很配合的点头道:“我们的排行原本就是根据一首诗来的,不过,是倒着来的,所以昳儿这辈排的是相,我们这辈排的是思,反过来读正好是相思。” “想不到你们皇家也还有这样的情调。”顾知书瘪了瘪嘴说道。 “我们家是没有排行的,秦昊他们家看起来也是没有的,只有两个字嘛,而且牛牛现在都没有大名,秦昊这烂人,为了取一个名字也还真是慢吞吞的很!”顾知书朝秦昊很鄙视的道。 三人一直在说着孩子的话题,墨衣楼的暗卫都有些担心的看向齐思墨而齐思墨放在身侧的手也的确一直在颤抖着。 “你们够了没有?”到底,他也是忍不住的,心中的痛处一下下的被人戳着,他能忍了才是怪事儿。 “皇上是在跟我们说话么?”顾知书好笑的扯着嘴角问道。 可下一秒,齐思墨顺起手头的一双筷子就朝顾知书袭击了来,顾知书的身子很灵活的一番,在重新站定的时候,目光冷冽的看向齐思墨,声音中也泛着冷意的道:“齐思墨,你发什么疯?” 齐思墨的视线凉凉的从顾知书的脸上扫过,声音很是冷淡的道:“这句话不是应该我问你么?不要以为你刚得了一个儿子便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我的确是得了儿子就忘记姓什么了,那也比有人生不出孩子强!皇上,知道你为什么生不出孩子么?因为你作孽太多了!若你当初留住了呼延灵的孩子,或许还可以有一个继承人,可你杀死了你的孩子,那么现在,就算是孤独终老你也该受着!”顾知书对齐思墨不爽的很,没有他,也不会出这么多的幺蛾子。 顾知书的话就像是一支利剑,直直的插进了齐思墨的心脏,一想到那个孩子,想到……想到被他陷害驱逐的呼延灵,齐思墨压制住的心又开始疼了起来。 “皇上来东疆有什么事情,不如直说吧!”秦昊坐正身子,很是悠闲的饮着茶,朝齐思墨问道。 齐思墨在三人的对面坐下,警惕的目光一遍遍的从三人的身上滑过,好似在打量什么,尤其在三人提出东疆的问题的时候。 而秦昊他们三个,在看见齐思墨因为这个问题脸上出现的神情时,三人也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看来,的确是有情况啊,按照齐思墨的设想,他这次来东疆,应该是带着不小的任务吧,或许,是取他们三个命的也不一定? “朕这次来,的确想跟你们谈谈东疆的事情,朕想要问你们一句痛快的话,你们是想占地为王,还是要为这天下的太平做一下贡献?”齐思墨坐下,却是丝毫不动面前的茶水和点心,那种警惕的神态从里没有放松过,目光也始终在三人的脸上梭巡着。 “老三,这大概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你确定是作乱的是我们的?你心中应该清楚,只要你不对我们动手,我们便不会动手,我们现在都是有家的人,没人再想抛弃妻子和孩子去打仗。”齐思元冷笑了一声,手指不断的轻轻的在桌子上敲着,脸上一派讥讽的神色。 “大哥现在有秦昊和顾知书相助,就不想夺那个皇位?”听见齐思元说话,齐思墨的目光直接转到了齐思元的身上。 “我要是想夺,你以为,当初太子的位置还会落到你的头上?可我不是你,我对皇位没有什么兴趣,若是要那皇位,我就要失去很多东西,两厢权衡,我还是比较喜欢我的家。”家对齐思元来说,是最重要的存在,他母后当初倒是当上了皇后,可仍旧是死在宫里,所以,他对宫中没有一点好印象,那牢笼,就是请自己进去,他都懒得动弹。 “朕不会相信你的说辞,咱们三个兄弟,到现在只剩下你我二人了,你身边又聚集着这么多人,你以为朕会相信你不想当皇上这种说辞?” ------题外话------ 对不起大家,前两天修电,所以更新只是七千多,没有到九千,今天年华刚刚答应过编辑,要好好更新,但显然今天也做不到了,我今天中午跟着去吃了一顿火锅,下午回来肚子就一直不舒服,睡醒了又去吐了一顿。爬上来先把上午写的更新给传上来吧,如果晚上还能爬起来,就二更,如果大家没看到,那就是年华卧倒了。 最近身体状况一直不是很好,血压很低,更新也一直不力,就说这么多,我撑不住了,要去睡下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是我三叔(二更)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总归,我就是没有兴趣,可如果你非要给我找一个罪名,那我也无可奈何,不是么?”齐思元冷声笑道,那模样,是完全都不将齐思墨放在眼里的。 “我说皇上,您大老远的来,有事儿您就赶紧说事儿,别在这里磨磨唧唧了,我们还等着回家陪老婆孩子呢!”顾知书今天几乎是全程都在搅和齐思墨。 齐思墨瞅了他一眼,伸手朝后面挥了挥,而后面很快就有人走了上前,伸手将一个信封给递了过来。 齐思墨接过那信封,将信封给拆开,将里面写好的文书给拿了过来。 “这是兵权归还承诺书,只要你们签了,并让出二十万的大军,朕便当从没有来过东疆,你们觉得如何?”齐思墨说完,视线看向三个男人。 对于齐思墨的话,三人皆是摇了摇头;“我们没有要做什么交易的打算,况且,皇上不知道的是,这四十万大军是自愿留在这里守护边疆的,不是用来争权夺利的工具,即便是皇上想要将人给带走,那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啊?” 秦昊起身,背对着齐思墨,在齐思墨触及不到的视线范围内,他将目光放在了酒楼之外。 秦昊原本就靠着窗户,所以他做的这动作很是自然,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如果你们不同意,那我们只能开战了!”齐思墨毫不犹豫的就将话给说了出来。 顾知书和齐思元都是一声轻笑:“皇上您还是睁大眼睛看清楚,我们现在可不是东疆的父母官,东疆也不是我们自己的领土,您若是想要自己打自己,那我们也实在是无话可说,那您就看着办吧!” 齐思墨的一招招全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他无语的看着面前的三人,脸上的模样似乎是极其的气愤。 “那你们……” 齐思墨想了想,刚开口,这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呢,站在窗口的秦昊忽然转身,朝顾知书和齐思元道:“起来吧,人已经到了!” “秦昊,你什么意思?”听见秦昊的话,齐思墨一愣,周围跟着的暗卫立马将他给保护在里面。 秦昊转身,脸上的神情仍旧如同刚刚一般,他勾着唇角,看着齐思墨那张微微带上了几分惊诧的脸,轻嗤道:“怎么?皇上的耳朵原来是聋了啊?你这人最擅长的一招就是调虎离山,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三个有空跟你在这里聊天?嗯?” 顾知书一脚踹翻了靠近齐思墨的那张桌子,同齐思元一起聚到了窗口的地方。 蓦地,外面传来了好小声的一点动静。 听见那声音,秦昊身子先是往前走了两步,然后便回身,面容对着窗外的方向,众人随着秦昊移动的身影看了过去,原本还并没有看到什么,可随即就看见了一抹月牙白从外面飞身而上,然后便听哦的一声,那月牙白的身影就直直的冲到了秦昊的怀里,被秦昊给抱住了。 女人飘逸的长发因为她刚刚飘逸的动作而顺从服帖的贴在了她的背上,齐思墨眼眸微微一眯,这才看清,被秦昊抱在怀里的女人,赫然就是他以为已经死了的慕菀。 “菀儿,好久不见!”齐思墨眼眸微微的眯着,盯着慕菀,唇齿微动,喊出了慕菀的名字。 慕菀摆了摆手:“都先别跟我说话,可是累死我了,齐思元,你们给昳儿吃了什么东西啊,我这老腰差点被他给折腾断了!”慕菀双手抱住了秦昊的腰,借助秦昊的力量来支撑着自己,而她的话刚刚说完,她的背后忽然跟拔萝卜一样,冒出两个小脑袋。 一个白白净净的跟小女孩一样好看的小男孩儿从慕菀的左肩膀探出了头,完全无视齐思元已经伸过来的手,小手紧紧的扒拉着慕菀身后的背带,呜呜的奶声奶气的道:“菀姨,我吃得跟你们家牛牛一样,你为何只说我胖,牛牛也很胖。” 听见昳儿又把自己给拉下了水,牛牛从慕菀的右肩膀上冒出了小脑袋,对于昳儿的话,他很嫌弃的用自己的脑袋撞了撞昳儿的:“齐相昳,你不要脸!” “我的确是不想要脸啊,长了这么一张脸,每次出门大家都以为我是个女孩子!”昳儿的烦恼也是大的很,为毛自己长得跟娘亲很像啊,像个小姑娘一样。 “你们俩立刻给我滚下来!”秦昊看见两个兔崽子背在慕菀的背上,把慕菀都给压成了什么样子,他的语气立马凌厉了起来,朝两个小孩子就吼了过去。 两个孩子一听见秦昊的吼声,无比听话的,立即的从慕菀的后背上滚了下来。 两人很结实的摔了一顿屁股,齐思元上前将两个娃娃给拎了起来,好笑的道:“还不快谢谢你菀姨?要是我,你这么重,我就把你扔了!” 昳儿听见他爹也这么嫌弃自己,小脑袋转了转,看看秦昊,又看了看齐思元,最后还是蹬蹬蹬的跑到了顾知书的腿边,抱住顾知书的大腿就一个劲儿的喊舅舅。 “喊什么喊,没看有人在欺负我们么?”顾知书的主意显然是打到了昳儿的身上,可齐思元并没有阻止。 昳儿听见顾知书的话,大大的眼睛一个劲儿的盯着前方的齐思元看。 “你是谁哇?”昳儿大着胆子问道,事实上,他根本就不怕齐思墨。 牛牛瞧见昳儿开了口,也蹬蹬蹬的跑到了他的身边,两个小萝卜头并肩站在一起。 秦昊现在也顾不上孩子,他扶住了慕菀,伸手自己的将她给检查了一番,确定她没有受伤以后,这才揽着慕菀看向齐思墨。 “齐思墨,你故意在这里跟我们拖延时间,为的就是对一群老弱妇孺下手?”秦昊揽着慕菀,眼神睥睨。 “呵,顾府里的那些,算不得老弱妇孺吧?”齐思墨冷嗤了一声,要是真是老弱妇孺的话,那慕菀带着孩子又怎么会有机会飞过来? “欺负女孩子就是不对的,叔叔你这么大了,还欺负我娘亲我姨她们,你不知羞!”牛牛奶声奶气的朝齐思墨指责道。 “牛牛你不要理他,他要是知道羞耻,难道还会对我们动手?喂,这位叔叔,我爹爹,牛牛爹爹还有我舅舅可都是很厉害的,你们派人欺负我娘亲她们,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昳儿的个头要比牛牛稍微高一些,小身子也将牛牛挡在后面,很是一脸凛然的瞪着齐思墨。 齐思墨看着面前那个叫昳儿的小娃娃,应该就是自己的小侄子了。 “你知不知道,我是你三叔?嗯?”齐思墨上前了一步,看着那么一丁点大的小家伙儿问道。 小家伙儿怔愣的摇了摇头:“你不是我三叔吧,我三叔不会对我们动手的,是哦,爹爹?” “嗯,是的。”齐思元看向自己儿子的目光,点了点头。 “你……”齐思墨听着齐思元父子俩这对话,好像,齐思元并没有在小孩子的面前讲过什么,否则,小孩子不会对自己的三叔还存有那么美好的念头。 “大人的事情是大人,没必要让孩子掺和进来。”齐思元看出了齐思墨的疑惑,解释了一句。 “爹爹,他就是我三叔么?”昳儿是个聪明的孩子。 “是你三叔,给他行个礼吧!”齐思元点了点头,模样并非是开玩笑。 昳儿想着这男人还派人去顾府杀人呢,心里是十分不愿意的,可被齐思元那样看着,他也没有办法。所以,他想了想,然后就拉住了牛牛的手,想要让牛牛跟他一起。 结果小牛牛傲娇的很,牛牛贴在慕菀和秦昊的腿边,一个劲儿的摇着自己的小脑袋道:“不要不要,我没有三叔,我奶奶只生了我爹爹有一个,我没有叔叔,是吧,爹爹?” “不错。”秦昊点头,为了防止小家伙儿被昳儿拉过去行礼,他直接将牛牛给抱了起来。 他不会告诉牛牛大人们的恩怨,以免影响小孩子们的心灵,可他也绝对不会让牛牛跟齐思墨接触,毕竟,如果不是齐思墨,他们夫妻,父子也不会分离这么多年,一想到那四年中,自己内心的水深火热,秦昊看向齐思墨的目光就愈发的冷冰冰了。 昳儿拉不住牛牛,即便心里有很大的疑惑,可还是按照爹爹的话,乖乖的给齐思墨行了一个礼。 “老三,当初你对画儿做的,对还未没有出生的昳儿做的,我全都记在心里,可眼下我们的生活很平静,如果你觉得闲的无聊了,想要活动一下筋骨了,那你就尽情的来!”齐思元将昳儿也给抱了起来,声音淡淡的道。 “作为礼道,那是他该对你行的礼,可也仅此一次。”齐思元说完,就低头朝怀中的孩子道:“儿子,你给三叔都行礼了,是不是也该送一份大礼?” 昳儿点了点头,顺便朝对面趴在秦昊怀里的牛牛眨了眨眼,然后伸手从怀里掏出了小土豆蛋子,小手一拉,就朝着齐思墨那边扔了过去。 …… “砰!”酒楼的顶楼上发出莫大的一声动静。 已经落地的顾知书捂住自己的小心脏,他伸手亲自朝昳儿的怀里摸了摸,见没有再摸到其他的东西,这才放心的道:“我说你小子,怎么连炸药都敢往怀里藏?” “只要你不乱动,是不会有事儿的,舅舅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啊?”昳儿瞧着顾知书那害怕的样子,很是嫌弃的道。 “就你能耐,好了好了,我要回去看泠泠和燕回了,跟齐思墨那种人渣说话,我简直是不舒服的要死。”顾知书摆了摆手,也要赶着回去抱儿子了。 “府中都没事儿,全是暗卫出的手,他们全都好好的。”慕菀朝两人说道。 “老三既然已经来了,只怕是没那么好送走!”齐思元考虑的还是很周全,眼下这一次,齐思墨偷袭不成,那么,定然还会有后招。 “我会让他回去的。”秦昊抱着儿子,牵着慕菀的手,轻笑了一声。 齐思元目光怔愣的看向秦昊。 秦昊勾着嘴角,面笑,眼却不笑:“我说过的要算账,并非一句空话。” “你要小心。”慕菀听了,握了握他的手,她已然不想他再去做任何危险的事情,不过,对于齐思墨,这好像又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秦昊根本没动手,齐思墨都已经动手了。所以,警告一下,也没有什么妨碍。 “我明白,不要担心,嗯?”秦昊很享受慕菀为自己担心的模样,他转头,亲了亲慕菀的脸。 “你们俩能不能顾忌一下孩子?”齐思元见不惯两人秀恩爱,哼,他也要赶紧回去找知画。 “没事儿啊,我经常看见的。”牛牛一脸淡定的道。 甚至,他觉得今天在外面,爹爹已经很收敛了,在家吃饭,他这个宝宝都不用娘亲抱了,可爹爹硬是要抱着娘亲,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娘亲那么大的人还要抱着,娘亲也反抗过的,可爹爹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他们娘儿俩都没有反对的余地,只能乖乖的听话。 “你们……你们俩夫妻俩真是……” “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慕菀瞪着齐思元,她跟秦昊也只是亲亲而已,但凡其他的亲密事情,那自然是要避开孩子的。 他们家牛牛实在是太聪明了,必须做的严密一些! 第一百九十七章 孩子出事儿 秦昊抱着牛牛,带着慕菀回家,结果刚走到顾府就被顾知书给拽了进去。 “顾叔叔,是不是燕回又发生什么事情了?”顾知书一个劲儿的拽着秦昊往里面走,牛牛就窝在秦昊的怀里,也被顾知书的力道给扯得七上八下,他的小胖手紧紧的抓着秦昊的脖子,奶声奶气的问道。 顾知书哼了一声:“你小子倒是知道的多,不过,我们家燕回可是好好的啊,你不要咒我们家小燕回。” “夫君,我们可以不必走了!”慕菀拉住了秦昊,直接又将父子俩给扯了回来。 秦昊听见慕菀的称呼,哪里还能迈开脚,脚步一听,转身就听话的顺着老婆的方向往后转。 “怎么了?”秦昊的声音很是宠溺的看向慕菀,那荡漾的眼神,连慕菀都有些受不住。 她瞪了秦昊一眼,示意他注意孩子还在旁边呢,别做出什么不太好的举动,结果呢,秦昊哪里会顾得上,低头就朝慕菀的唇上亲了一口,牛牛窝在秦昊的怀里,一双小胖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眼睛,不去看爹爹娘亲亲近。 “喂,你们俩怎么又亲上了,泠泠!!!!!”顾知书拉着秦昊走呢,结果回头的时候就看见两人刚刚分开,秦昊眼里那荡漾的笑容,简直是……十分碍眼。 “顾知书,有话快说!”冷冰冰的话显然是对着顾知书说的,可秦昊的目光,始终一眨不眨的看向慕菀,从来没有移开过。 牛牛从秦昊的肩膀处探出一个小脑袋,视线在顾知书的身上一扫,注意力很是敏感的就捕捉到了他身上的一块水渍,看到那水渍的时候,小娃娃想了想,趴在秦昊的耳边,小声的说着什么。 秦昊听了,眼里闪过很无语的神色,而慕菀干脆走了出来,站在秦昊的身边,很是无语的朝顾知书道:’顾知书,你说,你让我们进来,是不是就是为了让我们看,你们家回回在你身上尿了?嗯?你就说是不是?你怎么这么幼稚呢?“ “哎,慕菀,我这怎么幼稚了?你不觉得这很难得么?我家回回尿在我身上了,你问问秦昊,牛牛有没有尿在他身上过?“顾知书一脸得意洋洋的看向秦昊。 秦昊一听,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什么鬼,顾知书现在浑像脑袋进水了一样。 牛牛在秦昊的怀里摇晃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奶声奶气的,很是认真的道:“顾叔叔,你若是想看呢,我现在就可以表演给你看,不过你得保证,待会儿我爹爹要是打我,你得帮着我。” “牛牛,你废什么话呢?燕回跟尿了舅舅一泡尿,还朝她笑了笑,他就得意的不行了,没什么要紧的事儿,赶紧回家,我回去找点吃的就去找你啊,咱们俩继续玩儿!”牛牛刚说完,还准备再炫一波爹呢,结果里面,昳儿就蹬蹬蹬的跑了出来,朝牛牛挥着小手,赶紧让牛牛走。 牛牛看见昳儿已经在拆顾知书的台子了,小手紧紧的抓住了秦昊的衣服,高兴的朝秦昊和慕菀道:“爹爹娘亲,咱们也回去吧,小孩子尿尿没有什么好看哒!” 果然,牛牛说完这话,夫妻俩全都朝顾知书告别了,顾知书哎了一声,又看了看撒欢跑出去的昳儿,顿时扯着嗓子在后面吼道:“齐相昳,你这个小兔崽子!” “嗯,大舅子,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外甥像舅,昳儿是个小兔崽子,你就是个大的。”齐思元正牵着顾知画的手出来,结果就听见了顾知书气得跳脚的声音,他拍了拍顾知书的肩膀,呵呵的冷笑了一声。 “你们一个个简直了,哼,我回去跟我们回回玩儿了!”说完,顾知书气愤的转头就跑回了屋子了。 “这么欺负哥哥没有事儿吧?”顾知画其实想笑的,但又怕这样会不会伤害到顾知书“幼小”的心灵,所以只能将求救的目光看向顾知书。 “没事儿,他需要习惯!”齐思元很纯粹的顺着自己的心爽朗的笑了出来:“秦昊一家人还有咱们儿子,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大舅子以后有的受的,如果现在不锻炼出一副好的心理素质,那么以后可怎么办?” “你……哎,不管了吧!”顾知画觉得这话中很有问题,可真要认真的挑,好像也挑不出毛病来,她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好了,咱们也回去吧,府中的暗卫应该多安排一些了,虽然比不上玄机楼,但还是多一点比较好!”要不然,再发生齐思墨的墨衣楼突然袭击的事情,免得出什么漏子。 “你们今天在酒楼没什么事儿吧?”顾知画听见齐思元这样说,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差点忘了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受伤。 看着顾知画在盯着自己的身上看,齐思元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唇前亲了亲,笑道:“待会儿回去脱给你看!”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说话?”顾知画伸手锤了锤他的胸口。 “这有什么,再说了,这件事情,我想不出更文雅的说法了!”齐思元抿唇笑,最喜欢看顾知画脸上飘上的“红绯”,明明孩子都生了,她还是这样害羞。 他想,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执念就是这个姑娘,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将她给娶回了家,还生了孩子,那么剩下的,就是护她一生都这般顺遂,欢喜。 人这一辈子,总该圆满一件事儿才是。 他要的从来不是江山,只是她而已。 …… 秦昊和慕菀带着牛牛回了自己的家,可刚回来,流渊立即冒了出来,神色有些凝重的看向夫妻俩。 秦昊将慕菀挡在身后,看着流渊,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关门!”安伯朝外面的人吩咐道。 外面的人听了,立即将府中的门给关上了,流渊闪开身子,喊了一声,旁边的厢房里就走出两个人。哦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三个人。 “你……灵儿?”慕菀反应了好久,这才反应过来,站在自己面前的素衣女子是谁。 秦昊看见出来的一家三口,脸上一片淡淡,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将牛牛放下,牛牛立即躲在了秦昊的身后,紧紧的抱住了秦昊的大腿。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在外面,朝外面瞧着。 “你们怎么来了?你们不知道……”慕菀想说,他们这时候根本不能露面,因为齐思墨已经来了东疆城,他们若真是来了,要是被齐思墨的人发现怎么办? “我们知道,皇上已经来了东疆!”隐三护住了怀里的妻子和儿子,目光迎上慕菀,眼眸里一片平静,她声音淡淡的开了口。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无奈之下,只能求救于你们,皇上这次带来的不仅是墨衣楼的顶级暗卫,还有一支来路不明,但从身手看,很像是江湖人士的暗卫,那群暗卫正在全程搜查,以我们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同他们抵抗,所以,只能求助于相爷和夫人了。”隐三没有隐瞒,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牛牛,呜呜,牛牛,你在哪里啊?为什么不给我开门啊!呜呜呜!”隐三刚说完,外面就响起了昳儿的声音,呼延灵的神经显然敏感的很,听见一丁点动静,身子就朝隐三的怀里靠了去,眼神也很是警惕的看向门外。 “是大殿下家的儿子,我去看看!”慕菀说着,就带着牛牛朝外走,准备亲自送两个孩子先去顾家呢,谁知道昳儿的动静直接将齐思元也给喊来了。 这下子倒好,两个孩子还没有送出去,最后,齐思元和顾知书也都来了! 对于这两人的到来,呼延灵显然是有些胆颤的,而她怀里抱着的小家伙儿却很高兴,一双肖似呼延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很是好看的四处看着,最后就好奇的落在了牛牛和昳儿的身上。 两个孩子得了爹爹的吩咐,全都老实的靠在秦昊的身边,虽然眼神还是免不了朝呼延灵的儿子看了过去。 慕菀的心情有些沉重,她能看的出来,呼延灵的情绪很是紧绷,死死的抱着孩子,身子也微微的有些颤抖。 隐三怕孩子沉,压到她,这才将孩子给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爹爹!”那孩子看见自己被隐三抱了过来,声音甜甜的喊了一声。 “好乖!”隐三摸了摸宝宝的头,将儿子在怀里抱好,腾出来的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呼延灵的手。 呼延灵转头看了隐三一眼,神情有些依赖,见他伸过了时候,自己也紧紧的握住了。 “我和他,现在应付不了墨衣楼和那支暗卫,只能来求救你们,我请你们,体谅一下我作为母亲的心,在宫中的时候,御医很肯定的告诉我,以后几乎没有怀孕的机会了,两年前,我发现自己还是怀孕了,可能,这孩子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一个孩子,大人是不要紧的,可我不想孩子受一点牵连,如果……你们可以拒绝的,我和三郎可以离开,不过,我们恳求你们,务必……务必护住这个孩子的安危。” 隐三原本要说话的,可呼延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她想了想,还是主动开了口。 对面的几人都没有说话。呼延灵便继续说道。 “此次我和他出去,应该……应该没有再回来的可能了。我们手里有一笔银子,足够长安长到成年了,只盼……盼你们稍微的看顾一下他。等他长大,让他远离京城,这就足够了!”呼延灵说完,握住隐三的手,同隐三相视一笑。 她,其实还是以前的呼延灵,虽然身上穿的质朴,可面容,还有眼眸中的纯粹,依旧是那个傻姑娘。 “齐思墨知道我不会怀孕了,所以他不会对孩子怀疑的。我知道,我的要求可能有些过分,毕竟是寄养一个孩子,可整个东疆城,我找不出一个比你们这里更安全的地方,所以只能趁着那些暗卫还没有发现我们之前,提前找到你们。” 呼延灵将所有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说完以后,便将话语权交还给了慕菀他们。 慕菀和秦昊对视了一眼,顾知书和齐思元两人的脸上倒是痛快的很。 “我的意思是留下,你们觉得如何?”齐思元率先开了口。 坦白来说,除了呼延灵匈奴人的身份,其他的事情没有任何可说的,在东宫她向来是个弱者,好不容易出来了,一看这打扮,便是过起了寻常百姓的生活,如若不是齐思墨暗中带着这么多人来了,他相信,这夫妻俩是绝对不肯露面的。 顾知书耸肩:“我没意见。”很多事情,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 只有当了父母以后,才知道为人父母的艰辛,所以,对于孩子的事情,他们完全能理解。 …… 慕菀看向秦昊,眼眸清澈:“夫君,你知道我的决定。” 秦昊点头,眸中尽是无奈和宠溺:“依你吧。” “你当真明白?”慕菀忽然伸手抓住了秦昊的胳膊。 秦昊一脸无语的上前,伸手捏住了慕菀的下巴,声音很是冷静的道:“你在怀疑我们之间的感应?” “喂,我说,大哥大姐,你们俩正经一点好不好,这都到了什么时候了,又开始卿卿我我。牛牛啊,昳儿啊,来来来,到舅舅这边来!”顾知书真是烦死了这两人时不时的就要撒一把狗粮,立马朝两个宝宝招了招手。 两个娃娃蹬蹬蹬的跑到了顾知书的身边。 牛牛的目光还是盯在那个小孩子的身上,他想了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主动的朝呼延灵问出了口:“这个孩子是叫长安么?”他刚刚有听到过的,好像是叫长安呢! 牛牛看向长安的时候,呼延灵的目光也在注视着牛牛,这孩子不太像慕菀,反而跟他爹比较像一些。 “是叫长安。”呼延灵笑着对牛牛点了点头。 “锅……锅锅……”小长安听见牛牛的声音,从隐三的怀里转过了头,黑黑的眼眸盯着牛牛看。 “牛牛是我的小伙伴,你不能跟我抢!”昳儿瞧见牛牛对着长安笑,小爪子立马就要将牛牛给拉了回来。 听见昳儿的话,顾知书不禁气得打了小家伙儿一下,没好气儿的道:“你个傻小子,牛牛是你兄弟,又不是你媳妇儿,交个小朋友怎么了,又不是有人来抢你媳妇儿??“ 昳儿被他舅给拍的一脸懵,反应了好久,才嗷嗷的叫道:“我现在没有媳妇儿,只有牛牛!” “我不跟你在一起,我以后可是要找小姑娘的。”对于昳儿的执着,牛牛很是独立的表达了自己的性取向。 “你们这两个小屁孩真是绝了!”顾知书也是一脸的无语。 长安现在才一岁半,走路倒是没问题,就是说话没有那么顺溜。 齐思元转头看向秦昊夫妻俩,秦昊对于这问题完全是放任的状态,现在慕菀别说让她们留下来了,就是慕菀想要那皇位,秦昊肯定也会立马杀过去。 ”你们都住下吧,孩子不能离开自己的爹娘,要不然,会苦的。“慕菀抓住了秦昊的手,他们俩就是最好的例子,一个是娘亲早年亡故,爹不是爹。至于秦昊,十五岁父母就撒手人寰,留他一个人背负那样大的苦痛,慕菀无法想象,若是事情发生在这些小萝卜头的身上,他们那小小的肩膀能不能扛起来。 成了娘亲以后,她毫不否认,心就是柔软了许多。 况且,藏一个人也是藏,藏一家人也是藏。 听见慕菀的话,隐三抱着长安,和呼延灵一起,全都朝几人的方向跪了下来。 “起来吧,你们现在能做的最保护孩子的事情,就是好好的保护你们自己。有爹娘的孩子是个宝,没爹娘的孩子像根草,坦白说,没有人能替代自己的亲爹亲娘。”慕菀亲自将一家人给扶了起来。 “菀儿,谢谢你!”呼延灵眼里的湿意遮掩不住。 “长安,谢谢夫人。”隐三抱着儿子,低头蹭了蹭儿子的脑袋,朝儿子道。 长安一听,转过小脑袋,甜甜的朝慕菀一笑,声音还依稀有些模糊不清的道:“谢谢!” “乖孩子。”慕菀摸了摸他,转头朝安伯道:“安伯,收拾出一间房来吧!” “好的,两位请跟我来!”安伯点头,朝隐三和呼延灵道。 当安伯带着人下去以后,慕菀又亲自去了一趟,牛牛原本就对小孩子好奇的很,带着昳儿也蹬蹬蹬的跟上了。 屋子里就剩下三个大男人了。 顾知书和齐思元不约而同的朝秦昊道:“这件事情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你就真的顺着慕菀来了么?”顾知书还是很好奇的朝秦昊道:“秦昊,你这人心思藏得太深,你也是这样想的么?” 秦昊好笑的抬眼:”她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她现在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做到!“ 齐思元眉眼舒展的一笑, 看吧,果然跟他想的一样。慕菀现在就是家中的老大。 “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影响,救人一命也是积德了,你倒是不必有什么顾虑!”齐思元朝顾知书安慰道。 “喂,你们不要都把好人的名头给揽了,我可是第一个表态的好么,反正靠的这样近,你们要是缺人手,我都不用吩咐,暗卫就会看见了,我能有什么好反对的?”顾知书哼哼道。 …… 这两日,呼延灵他们在府中住了下来,因为靠的更近,所以牛牛吃完饭就哼哧哼哧的朝长安那边跑去了,长安现在说话还不能完全利索,每次见了牛牛甚至还无法清晰的喊出一声哥哥来,总是喊成锅锅,或者姑姑。 齐思墨那边这两日一直没有什么消息,那天在酒楼被昳儿扔出的小炸弹给炸了以后,他们这几日一直住在驿站之中,很少出门行动。 可即便如此,他们仍旧不能放松警惕,慕菀觉得,不可否认,这次齐思墨来了,很有可能的确是带着寻找呼延灵和隐三的目的,要不然,不会暗中藏了一支暗卫。 …… 起初,慕菀在看见呼延灵和隐三的时候,她心中其实是以为两人之间的感情可能更多的是陪伴大于感觉,可这天早晨,一大早牛牛就没有了身影,她带着惊夜找来的时候,就看见这小院子里,呼延灵正踮着脚亲着隐三,隐三宽大的胸膛几乎要将呼延灵整个都给包围,而长安就溜溜的在他们俩的身边转圈圈。 瞧见这场景,慕菀蹑手蹑脚的离开,继续去别的地方找着自己的儿子。 “他们俩这样挺好的。”向来话很少的惊夜竟然也开了口,而她说的对象,自然是指隐三和呼延灵了。 “是啊,呼延灵以前的日子,受了不少的磨难,其实我挺佩服的她的,如果是我,如果对方无意,只怕我也坚持不下去的,那种感情就是自损八百,而对那个男人来说,其实是没有任何影响的,这样扑蛾飞火的态度,我并没有勇气用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慕菀很坦白的说,呼延灵对齐思墨,就是为了爱一个男人,所以折腾的自己满身伤痕,虽然从齐思墨的角度来说,他的确可以拒绝,可他不能始终以爱的名义来榨干这个女人最后的利用机会。 “走吧,找找牛牛那个小混蛋!“过去的话题,对于呼延灵来说很沉重,对于慕菀来说,她也不想提起。 “小主子不在这里,应该就在后院儿了,我昨日好像听他央求相爷养一些鱼!”惊夜朝慕菀解释道。 慕菀一听,脸就黑了:“这父子俩,真真是一个脾气,牛牛那小混蛋,从小就不吃鱼,跟秦昊简直是一模一样。不过,两人虽然是不吃鱼,可对于养鱼都有不小的爱好。” 她点了点头,转头朝后院儿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养一些也好,以小混蛋的脾气,既然养鱼,定然会养的又大又肥,到时候我就顺手抓两条上来炖鱼汤。” 惊夜听见主子这话,差点摔倒。 这……这样做真的厚道么? 说着话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后院,果然,一大一小蹲在小池子旁边。 “牛牛,娘找了你一圈!”慕菀的声音很是凌厉的朝牛牛飞了过去。 牛牛一听,顿时嗷嗷的伸出了自己的小手,因为玩水,自己的手上还沾着一圈的污泥,看着脏兮兮的,听见慕菀的话,他嗷嗷叫了一声,就躲在了身边秦昊的身后,一双小脏手不经意间就摁在了秦昊雪白的锦袍上。 “秦牛牛,你今天晚上的功课多加一张。”秦昊根本没有转头,可他已经感受到了,所以,直接用晚上的功课来给牛牛做惩罚。 牛牛一脸哀怨的看着面前锦袍上的一双小脏手印,一脸的生无可恋。 慕菀已经踩着石头走了过来,身子微微的朝前倾了倾,瞧着秦昊正在那里放鱼苗。而牛牛害怕的缩在秦昊的身后。 慕菀眉毛一挑:”怎么了,娘能吃了你不成?“说着,就要伸手将小东西给拎过来,结果牛牛干脆也忘记了自己手上的淤泥,伸手就抱住了面前的秦昊,嗷嗷的喊道:“爹爹救我,爹爹救我!” 慕菀被小家伙儿的反应给闹的一头雾水,瞧见小家伙儿死死的扒拉住了秦昊,她回头朝惊夜挥了挥手,惊夜明白,立即退了下去,后院里便只剩下一家三口。 慕菀对上小家伙儿那双忐忑的眼睛,甜美的一笑,然后,就在小家伙儿瞪大的目光中,她伸出自己的纤纤素手,蹲在秦昊的身边,很是柔美的揽住了秦昊的脖子,甚至当着孩子的面,就在秦昊的脸上亲了亲,声音也相当柔柔的道:“夫君,你是喜欢我呢,还是更喜欢牛牛?” 秦昊正好将小缸里的鱼苗给放完,转头看见慕菀一脸的柔情蜜意,他笑着勾着唇角,吻住了慕菀的唇,眸子紧紧的盯着慕菀的眼睛,低声笑道:“自然是最喜欢你了!” “啊?”此时的牛牛完全处于震惊状态,一脸惊诧的看着自己的爹娘。 “爹爹,你竟然不喜欢我?”明白刚刚秦昊说了什么以后,牛牛沾满淤泥的小手全都扑腾在了秦昊的背上,一时之间,秦昊那月牙白的衣服上全都是小脏手印。 “你说过,我是你最喜欢的宝宝的!!!!”牛牛暴躁的拉着秦昊的衣服。 秦昊起身,伸手揽住了慕菀,对于还在自己腿边扑腾的小孩子,他呵呵笑道:”你娘是我最喜欢的人,你是我最喜欢的孩子。“ “为什么你不是最喜欢我?”这一瞬间,对上他娘得意的扬眉,牛牛觉得,自己好像是被爹娘给抛弃了。 慕菀很是得意的靠在秦昊的怀里,对着自己的小混蛋,挑了挑眉道:“意识到自己在家中的地位了吧?你娘我才是最大的。” “嗯。”秦昊随即应和着自己老婆道:“自然是最喜欢你娘亲,要不然,也不会有你。” “啊啊啊啊,安爷爷,我不要活啦呜呜呜!”牛牛扭着小身子立即冲了出去。 看着被气走的儿子,慕菀有些后知后觉的朝秦昊问道:“我刚刚很过分么?” “并没有!”秦昊摇了摇头。 慕菀觉得,听完秦昊这样说,自己也是无话可说了。 “好了,走吧,去看看他,顺便换身衣服。”对于秦昊这种洁癖来说,白色的衣服上染着一背的儿子的手印,这种感觉可真是不太好受。 院子里, 牛牛正趴在院子里的秋天上,小小的一坨趴在上面,随着秋千的挪动,小身子也在上面跟着微微的动着,当听见院子门口传来的声音时,他的小身子一僵,即便是听出了爹娘的动静,可他就是不动弹,哼,宝宝也是有脾气的,就看你们两个当爹当娘的怎么哄我了。 牛牛心中正这样得意的盘算着呢,可结果呢,秦昊进门只瞧了那一小坨一眼,然后就转身,低头亲了亲慕菀,朝慕菀道:“在这里等等我,我进去换个衣服。” “好!“慕菀点头。 秦昊笑了一声,这才朝屋子里走。 趴在秋千板子上的小家伙儿挣着耳朵一直听着这里的动静,可只听见他爹不管自己,进屋换衣服去了。 “呜呜呜!”小家伙儿越想,心中就越不高兴,他一小坨趴在那里,声音低低的道:“娘亲,你们不爱我了!” 慕菀在他干嚎的时候已经走了过来,上前,将他的小身子给抱了起来,母子俩都坐在秋千板上。 “傻蛋,娘亲哪里不爱你了。”慕菀好笑的朝小家伙儿的眼角摸了摸,果然,干燥一片,哪里有掉什么金豆子,这孩子,每次都是这样,干打雷不下雨。 “你们都不理我!”牛牛的小身子在慕菀的怀里拱了拱,小胖爪子忽然抓住了慕菀的手,拉着她的手问道:“娘亲,你说,我们俩要不然回去吧?回咱们家,咱们俩去流浪,这样,你最喜欢的人就不是爹爹了吧?” 秦昊换好外袍从屋中出来,听见牛牛这话,他故意将自己走出来的动静弄得很大。 听见秦昊出来了的声音,牛牛顿时又开始怂了起来,小身子在慕菀的怀里缩了缩。 秦昊站在了母子俩的伸手,顺势的给自己老婆推着秋千,对于那个缩在老婆怀里的小萝卜头,他的声音沉沉的而又淡淡的道:“秦牛牛,别想做出拐带你娘的事情来。” “反正爹爹也不爱我,那我就要带着娘走。”牛牛声音忸怩的道。 “谁说我不爱你了,我不爱你还带你去爬山?给你做小木马?给你买好吃的?给你养小白?”秦昊一连问了好几句,等他说到最后的时候,牛牛已经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爹了。 “说,还要不要带你娘走了?”秦昊丝毫不管自己是不是在欺负小孩子,愣是朝自己儿子问道。 牛牛摇了摇头:“不了。” “大点声,爹没听见!”秦昊面无表情的又说了一句。 慕菀已经忍不住要笑开了,牛牛听见他爹的话,撅了撅自己的小嘴,心中很不情愿,可嘴上还是只能屈服于他爹的威压。 “不会啦!!!!!”牛牛气得肚子都鼓鼓的。 “很好。”秦昊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家三口逗着嘴,可事实上,着实温馨的很,牛牛跟他爹斗智斗勇,慕菀就在一边观战,生活前所未有的平静。 可这平静,还是很快就被打破了,而打破这平静的,正是呼延灵的儿子——长安。 惊夜将这消息告诉一家人的时候,一家人迅速跑向了呼延灵的小院子。 隐三在院子里烧水,呼延灵有些着急的守在长安的床前。 慕菀进来的时候,坐在呼延灵的身边,摸了摸长安的小脑袋。的确是有些热。 “府中有一位大夫,是秦昊相熟的,惊夜和流渊已经去带了!”慕菀拍了拍呼延灵的肩膀。 呼延灵红着眼圈,手指始终抓住了长安的小手,摇头道:“菀儿,我觉得长安这次发热有些异常,昨天晚上他睡觉的时候有些不老实,可早晨起来的时候就这样了,我以为是风寒,可我瞧着,他的浑身都开始泛红……“ 这个孩子来的很不容易,尤其是在以前,知道自己很难怀孕以后,所以呼延灵对长安无比的疼爱,他身上有一点点的难受她也恨不得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来。 ”淮安,看一下……“慕菀话还没有说完,秦昊已经带着人过来了。 这个人是秦昊早就安排好的了,自从慕菀和牛牛回来以后,秦昊的心里还是不放心的很,必须常备大夫,因此,当长安发热的情况出现时,大夫也能在第一时间出现。 “两位夫人暂且让一让。”胡大夫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握住了长安的小胳膊,开始把起脉来。 “大夫,我孩子到底怎么了?”呼延灵根本站不住,等待大夫说话的过程,好似有一把极其迟钝的刀在自己的心口上磨着一样。 大夫把了一会儿脉,又看了看长安的舌头,转身。 此时,呼延灵的所有情绪都紧绷了起来,隐三终于烧完水,看见屋子里的模样,立马就将呼延灵给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在隐三的怀抱贴上来的时候,呼延灵就像是一条漂浮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停泊的依靠,她紧紧的抓着隐三的衣服,眼睛红的,若不是在强制的隐忍着眼里的泪水,只怕当场就会哭了出来。 “别怕,孩子一定会没事儿的!”隐三必须要淡定,他若是撑不住,那呼延灵就更没有依靠了,所以他一边抱着呼延灵,一边看向胡大夫。 胡大夫看向几人,说道:“孩子的确是发热,风寒有点严重,这孩子的身体以前是不是有点弱?” “是,他从出生身子就一直不算太强壮。”呼延灵红着眼圈点头。 “你们不要担心,虽然摸起来温度有点高,可不算严重,我给你们写张方子,你们去煎药,另外,主子。”胡大夫说着,目光看向秦昊。 秦昊点头,示意他继续。 “东疆城外环境比较干燥,外面的荒漠里有一种叫火掌的东西,周身有刺,绿色或者深绿色,城中的集市上每天都会有卖药草的人,将火掌给买来,配合煎药,这样最是好。我们这里的人都用这个法子,别小看那东西,其实最是好用,若是没了它,药效保留甚至连一半都没有。小孩子身体虚,也不能再拖了。”胡大夫交代道:“只能用拿东西的汁液,最好多找一些来。” “我知道,其实就是仙人掌对不对,全是刺,还能开花?”慕菀听来听去就觉得胡大夫说的火掌跟仙人掌很像。 胡大夫听了慕菀的描述,点了点头:“同夫人说的好像是很相像。” “隔壁阿泠那里就有,我见过,这样,我先去隔壁拿一点,淮安流渊,你们俩带人去集市上将能买的都给买回来,另外,同那些采药的人预约好,他们这几天采来的,我们全都买了。” 慕菀说完,就带着牛牛去了隔壁,惊夜拿着开好的方子去胡大夫的院子里抓药,主子可是给他这里配备了不少的药材。 “胡大夫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是东疆医术最好的大夫。“夫妻俩都有些着急,秦昊朝两人解释了一句。 呼延灵感激的看了眼秦昊,然后就守在床边看着长安。 …… 顾府中的确有,慕菀找了白氏,左右她们现在都不用了,所以慕菀也不客气,将能拿来的全都拿来了,不过有些微微的干巴了,能做出的汁液应该不多,不过,暂时应急应该还是可以的。 这样想着,她就立即带着东西回了府中。 不过,此时的慕菀没有想到的是,一场波折,已经在前面等着他们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齐思墨,呼延灵被你害死了 慕菀的动作很快,很快将那些干巴的仙人掌给带了回去,胡大夫看了以后,果然量不算大,所幸流渊他们那边的动作比较快,带着人很快就去集市上将能买的都买了回来。 看着事情有序的进展,呼延灵脸上着急的神色渐渐的舒缓了下来,她感激的看向屋中的慕菀和胡大夫。 胡大夫知道她作为一个母亲心中的着急,他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安抚的朝呼延灵道:“连着吃上七天,定然就没有问题了,其实追根究底还是小孩子的体质有些薄弱,等他稍微大一点,你们可以找人教他一点拳脚功夫,这样的话,也有利于增强孩子的体质。“ 听见胡大夫这话,呼延灵的脸上露出一片柔和的笑意,目光很是温柔的透过窗子看向了正在外面劈木头的隐三,声音也柔柔的道:“他爹会一点,到时候让他爹教他就可以。” 胡大夫笑:“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药熬好了,大夫,你看看是这样么?”隐三将煎好的药给端了进来,先是询问胡大夫。 胡大夫上前看了看,又闻了闻,这才点头道:“不错,就是这样。” 听见胡大夫这样说,夫妻俩也放心了,呼延灵抱住长安的小身子,隐三帮忙喂药,房中一派温馨。 …… 齐思墨这几日一直歇在驿站之中,他暂时还没有要回去的打算,这次不远千里的赶来,要是没有什么收获,他岂不是亏的很。 就在这时,暗卫已经得到了消息。 “主子,秦昊府中的暗卫正在大量购买一种叫火掌的药材,好像是府上有什么人生病了,他们不仅买光了所有的药材,甚至,还跟那些采药人预约了最近七天的火掌。” 齐思墨原本还好好的坐在那里,对于暗卫的回禀消息没有任何的期待,可当暗卫真正的说完以后,他整个人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于这个消息很是惊诧。甚至他都来不及去探知里面有什么消息,便立即吩咐下去道:“快,让两方暗卫全都出动,一方去搞定所有的采药人,用双倍的价钱让他们毁约,另一方去城外,将火掌全都给取回来!” 暗卫听见齐思墨的话,能听得出来他话中的急促,所以他赶忙的就下去传递消息。 齐思墨派人盯着秦昊,秦昊这边同样有人在盯着齐思墨。可齐思墨这次让所有的暗卫都出动了,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的,除了身边留着两个保护的,其余的全都出去了。 …… 慕菀也没有什么事情,所幸就待在呼延灵的院子里同她聊着天。 从呼延灵的嘴里,慕菀这才知晓当年在东宫发生的那些背地里的事情。 “他带着我从东宫出来以后,因为当时东疆这边已经打起来了,所以我们直接奔着这里来了,我们隐姓埋名,买了一个小院子,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刚开始的时候,我的情绪很不稳定,常常处于崩溃的状态,那一年,都是他事无巨细的照顾着我,从来没有一句的怨言,他带我出门,每天都同我说话,给我解闷,后来,随着日子逐渐的安稳下来,我的状况也就慢慢的好了起来,虽然偶尔想起之前的事情还是会觉得很可怕,可到底还是渐渐的疏远了以前的回忆。菀儿,你大概不理解,我从东宫出来以后,就跟脱了一层皮一样,我大哥离开了我,而到了东疆我才知道,在我大哥出事儿不久,我母后也出事了,这样也好,要不然灭国的时候,我母后的境地定然不好过。当你亲近的一切都离你远去的时候,你就会觉得,什么都看开了。来东疆的第二年,我们俩成了亲,他待我很好,如孩子一般,我也很依赖他。我以前一直以为,人这一辈子,只会爱一个人,即便是不爱了,心也仍旧会执着,可其实,是会有例外的,以前的呼延灵死了,现在的我,是被他救活的。再后来,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他找了大夫,结果一看,竟然是怀孕了,长安对我们俩来说,是莫大的惊喜。“说到长安的时候,她浑身的气质都柔软了起来,眉眼间也是一片温柔。 那个在爱情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子,终究还是被磨成了这个模样,所幸,世间还有一个男人知她懂她,庇护她安安稳稳的活在这世间。 想到两人的事情,慕菀的心里不禁也一阵唏嘘感叹。 这样的结果,应该是很好的了。她是个很纯粹的很,值得被人这样爱着。 两个女人说着话的时候,外面忽然从远及近的传来一阵奶声奶气的嗷嗷声:”娘亲,娘亲。“ “你儿子很可爱!”呼延灵笑了笑。 慕菀点头:”你的也是啊!“ “娘亲!”正说着,一个小炮弹蹬蹬蹬的扑到了自己的膝盖上,拧着自己滚圆的小身子就往她的身上爬。 “怎么了?不是在跟昳哥哥玩儿么?”慕菀好笑的摸着自己儿子乱动的小脑袋。 牛牛先是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小长安,这才朝慕菀说道:“娘亲,爹爹说有事儿找你,他现在就在书房呢。” “哦,原来是给你爹来当小喇叭了?”慕菀好笑的抱着他起身,转头朝呼延灵道:“灵儿,惊夜就先留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就让惊夜出去告诉我一声。“ “谢谢你!”呼延灵很诚挚的道谢。 听见她道谢,慕菀摆了摆手,抱着自己的胖儿子朝外走。 呼延灵站在原地,看着母子俩的身影,即便是她们走出了好远,呼延灵也能听见慕菀好像在嫌弃牛牛胖,牛牛就不乐意的拧着自己的小身子一个劲儿的在慕菀的怀里动弹着。 ”别动了,你再动我就扔了你,你现在可是都三岁了,腿都这么长了,还好意思让娘亲抱着啊?“慕菀故意朝儿子瘪了瘪嘴。 牛牛的脑袋也是转的快得很,听见慕菀的话,他哼唧了声,很是不满的道:“爹爹都说我是小短腿儿了,所以,牛牛的腿才不长呢,再说了,娘亲你不要骗我了,我知道的,你力气可大了呢,爹爹说过,你以前连他都能抱得起来,爹爹那么沉,那么高,你都能抱得动,怎么会抱不动我呢!” 牛牛说的有板有眼,慕菀很痛快的否认道:“怎么可能,你爹那么沉,你不要听他胡说,娘亲可娇弱了呢,根本抱不动的。” ”爹爹,你听见了哦,娘亲说抱不动你!“牛牛趴在慕菀的身上,朝走出来迎接母子俩的男人问道。 男人想到当初她大力少女的模样,而此时,在他看向她的时候,她的眸子亮晶晶的盯着自己,分明就是不乐意的模样,眸中含着威胁,秦昊丝毫不怀疑,要是自己在儿子的面前承认,那慕菀今天晚上肯定会让自己睡书房的。 所以,为了自己的福利着想,秦昊还是决定,坚决的摇头:“你娘亲怎么会抱得动我呢?” 听见秦昊这样说,慕菀满意的点了点头,而牛牛却是不乐意了,他嗖嗖的从慕菀的怀里滑了下来,一张小脸很是愤怒的看向秦昊,声音哼唧道:“爹爹你撒谎,你没有原则!” “抱歉啊儿子,你娘就是我的原则!”在秦昊看来,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那必须是要从慕菀出发。 被父母俩虐到的牛牛,立马不理他们俩了,蹬蹬蹬的跑出去找昳儿玩儿去了。 慕菀目送着儿子出去,这才上前,手指顺势同秦昊的握住了,开口问道:“怎么了?” “齐思墨那边在疯狂的打劫火掌。”秦昊说话向来痛快,拉住了慕菀的手,抱着她的在廊下的藤椅上坐下,便将收到的消息告诉了她。 “现在事情如何了?你已经派人出去了么?“慕菀的心一揪,齐思墨一旦掺和到这件事情中来,呼延灵和隐三的事情只怕隐瞒不住,如果到时候,隐三和呼延灵的事情再被爆出来,长安的病情又得不到缓解,那对他们一家三口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那些挖药草的人都给拘禁了,我已经让流渊带人出城去找火掌了,家中的这些分量最多只能维持三天的时间。”秦昊将实情告诉了慕菀。 慕菀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坐在秦昊的怀里,紧紧的抓住了秦昊的手,问道:“隐三那边?“ “知书应该已经在跟他说了。”秦昊说道。 “秦昊,这件事情我们……我们不能袖手旁观,就算是为了那孩子的命,也不能。”慕菀现在也是一个母亲,她根本见不得一条活生生的小生命就这么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你不要着急,齐思墨的手下,几乎全都朝着城外出发了,但其实东疆和林旧关之间也有小范围的荒漠,我已经差人悄悄朝那里出发了,这是后招不会有人发现的。 “可林旧关跟这里的距离有点远,我只怕,撑不住三天啊。”慕菀有些着急,嗖的一下子就从秦昊的腿上站了起来,秦昊安抚的握了握她的手,道:“你放心,我们不会袖手旁观的。” 两人刚说完,隐三跟着顾知书和齐思元已经朝这边走来了。 隐三的脸上带着着急的神情,那模样,急切的不行,心情就跟过山车一样,明明前一秒还是希望无限,可下一秒,顿时就跌入了低谷之中,这样的高度落差,让隐三的心像是被绞碎了一样。 几人坐在一起,秦昊将刚刚跟慕菀说过的话又同几人说了一遍,可即便是这样,隐三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他摇了摇头道:“不行,我要亲自出城。” “隐三,现在不是你冲动的时候。第一,长安现在需要灵儿照顾,你务必要陪在她们母子身边,你对他们母子俩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第二,齐思墨现在只以为出事儿的是我们家的孩子,坦白的说,就是你们一家根本没有暴露,可如果你这次出去了,齐思墨指不定就会被惹恼,若是这样的话,你以为,他会不会拼上一切,也要将所有的火掌都给收拾了?”,慕菀理智很是清醒的朝隐三道。 隐三听了慕菀的话,从刚刚还在愤慨的状态立即变得萎靡了下来,看着他这萎靡颓废的模样,慕菀摇头道:“隐三,你别冲动,她们俩还需要你。“ “我知道!”没有了最初的慌乱,他极力的克制胸中翻滚的情绪,让自己镇定下来。灵儿和孩子,现在不能再受其他事情的干扰了。 “我明白了。”他心中很是担心,可身为家中的顶梁柱,他若是塌了,那孩子和妻子就真的没有依靠了,他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秦相啊,知书??”几人在这里讨论着的时候,顾慎和白氏大步从外面也赶了进来,看见几人正在讨论,顾慎喊了几人一句。 “爹,你怎么来了?”知书一脸不解的道。 “你们几个先别急,我已经让你娘写好了告示,我准备亲自去城楼下一趟,你们应该也知道,我驻守这里这几年,加上当初击败匈奴的缘故,城中的百姓还是很信服我们的,我准备亲自出去,帮忙呼吁一下,或许,会有不少的帮助,你们觉得如何?”顾慎说完自己的想法,朝几人问道。 顾知书的脸上带着几分惊诧:“爹,你真的答应帮忙啊?” “举手之劳,况且,那孩子也是一条小生命,你们若是不反对呢,我这就带着你娘出去了。说起来,我们也好久都没有露面了!”虽说呼延灵是匈奴人,可匈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该解决的也都解决了,所以在顾慎的眼里,倒是没有什么需要多加考虑的。 隐三听见几人的话,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那好,顾将军和夫人先行,我们分工合作!”秦昊点头。 隐三还是被安置了回去,守着呼延灵母子俩。慕菀带着两个孩子,其余的人各自取忙自己该做的事情。 …… 顾慎的考虑着实不错,顾家和秦家在东疆的名声大的很,一听见顾家需要火掌,很多百姓都响应了起来。 “顾将军,您都好久没有出来了,既然您需要,我们出去跑一趟就是了。” “对啊,当年要不是有顾将军和秦相在,咱们这里早就遭殃了,哪里还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是啊是啊!” “哎,顾将军,我儿子喜欢火掌,我们家还养了一棵呢,我这就去给你们拿来。” 响应顾慎的人很多,顾慎看着这场景,和白氏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有一抹喘了口气的意味。 两人此时心中都松了一口气,从但显然,其实是松的早了,因为,除了有人自家养的几棵以外,再也没有任何的收获。齐思墨这次是拼了命的要阻止秦昊他们。 秦府那条街守卫森严,墨衣楼的暗卫原本就全力用在搜集火掌上,也没有办法再去耗费人力探查,所以他们一直以为生病的是秦昊的儿子。 三天了。 整整三天过去了。 秦府中的火掌几乎已经用完了,可顾慎这边也仍旧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 他们夫妻俩在这里等了三天了,之前那些主动提出要去找火掌的人全都无功而返,因为城外的火掌基本上都被人给采了,其实那些采走火掌的就是墨衣楼的暗卫,他们这些寻常百姓,怎么能跟一群训练有素的暗卫相比。 看着暗卫刚刚将两小棵好不容易得来的火掌给送走,顾慎和白氏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眸中皆是说不出的担心,按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那孩子……那孩子明天的药只怕都采不出来,家中现在还有一些从药店找来的已经晒干的,但那些晒干的甚至连凑合都说不上,因为它们已经没有丝毫的汁液了。 “老爷,是京城那位故意的,或许,他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从秦相的手中将四十万的兵权给抠出来!“白氏转头,朝顾慎问道。 “顾夫人说的不错,朕就是这个意思。”白氏的话刚刚落下,一道听起来很是温润的声音从对面传了出来,那人一身青衣,脸上挂着很是温润的笑容,可与他温润的笑容相反的却是,他周围跟着的暗卫全都扬起了手中的剑刃直接指向了周围的平民。 “谁要是敢在这周围停留,我们立马就要了他们的命!”暗卫们朝四周的百姓们恐吓道。 谁知道,那群百姓见了这样的场景,虽然有些哄闹,可他们却不怕的。反而全都担心的看向了顾慎。 顾慎被这场景看的心头一热,他朝大家挥了挥手道:“大家放心,只是一点小事,你们快些回去,不要在这里停留。” 白氏和顾慎说了一会儿,那群百姓才答应离开。 看着有序退散开的百姓,齐思墨扬了扬眉头,朝顾慎道:“看不出来,顾大人还真是训练有方,连这东疆的百姓都这么听你的话。” “皇上严重了,老夫现在只是一介平民!”顾家已经将手头的兵权都给交了出去,而且顾慎不再接收任何的官位,所以他说的其实也是实话。 “呵呵,是么?”齐思墨温润的脸上冷笑了一声,他悠闲的在原本顾慎坐过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声音悠悠的开口道:“顾大人,听闻,秦昊家的孩子得了病?需要火掌治疗?” 顾慎同白氏对视了一眼,夫妻俩都没有说话,全都看向齐思墨。 齐思墨轻笑了一声,开口道:“怎么,朕的话没错吧?要不然,你们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寻找火掌吧?实话同你们讲,东疆现在能找到的火掌都在朕的手里,十九,秦府那边你已经派人去了吧?”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一边的暗卫。 暗卫点头。 “啧啧,前几日,那孩子还在朕的面前活蹦乱跳,结果现在……听说,你们需要七日的分量,如果你们不求朕,应该连今天都撑不过去了吧?那孩子着实可爱机灵,要是就这么没了,那可就太可惜了!”齐思墨的声音听起来其实幸灾乐祸的很,意图显而易见。 顾慎和白氏站在一起,只是听着,也没说话,面对齐思墨这么卑鄙的威胁,他们现在不说话,就是最好的回应。 而不过短短的时间,西边的街道上,传来一阵马蹄的声音,几人看过去的时候,只见秦昊和慕菀共乘一匹马朝这边赶了来,在马儿跑到台子下面的时候,秦昊抱住慕菀的腰,两人飞身而上,一身白衣落在了台子上。 齐思墨在看见两人亲昵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的眸子微微的眯了眯,真是不喜欢看见别人这样成双成对的模样啊。 此时的齐思墨已经忽略了,曾经,慕菀是他心中最喜欢的女人,可现在,当慕菀和秦昊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也只是觉得碍眼,这其中的变化,以及这变化背后的原因,他从来没有想过。 夫妻俩都是一身白衣黑发,站在齐思墨的对面,两人看向他的表情同样都是淡淡的。 “齐思墨,说吧,你想要什么,才肯交出你手中的火掌?”慕菀没有同他多说废话,直接将话给问了出来。 “很简单,只要你们将手头的四十万大军,哦,不,二十万也可以,只要你们交出一半的军权,我立即让人将火掌给送上,实不相瞒,虽然我毁了很多,但也养了不少,秦昊,你们孩子的命,就在你们俩的手里,你看着办吧!说实话,你们俩这辈子的儿孙缘着实是单薄了些,第一个孩子就没了,这第二个,就看你们俩给不给他这个活下去的机会了。”其实在齐思墨的心里,今天他定然会拿到这军权的,因为孩子和慕菀就是秦昊的死穴,别说二十万了,就是他刚刚真的提出了四十万,只怕秦昊也是会换的,因为,那是他和慕菀唯一的一个孩子啊。 想到这里,他唇角笃定的意味更加的浓了。 他就是料定了,慕菀和秦昊一定会答应的。 而当他这条件提出来的时候,顾慎和白氏的脸上,表情都是有些着急。 显然齐思墨是以为那生病的孩子是牛牛了,可实际上,生病的并不是牛牛,至于要不要用二十万的兵权去换,他们俩的心里也是纠结的很。 那孩子也是一条命,可若是让秦昊折去那二十万军权,谁也不知道,下一步,齐思墨会不会对东疆动手,如果齐思墨再以平定内乱的名头来攻打东疆,那么,那送上去的二十万无疑是帮助了他。 慕菀和秦昊算是现场最平静的两人了。 慕菀的手被秦昊握着,两人十指相扣。 两人的心中已然打定了主意,对于齐思墨的要求,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点了点头:”可以!我们答应。“ 听见秦昊这话,齐思墨唇角的笑容再也没有遮掩,很是欢快的笑了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本还想着,要从秦昊或者齐思元的孩子身上下手,结果秦昊的孩子自己就病了。得到这二十万的兵权,至少他对东疆的担心不是那么高了,想到这一点,齐思墨的心里只觉得太痛快了。 “很好,那么秦昊,咱们一手交人,一手交火掌,如何?”齐思墨内心隐隐的兴奋着,根本坐不住了,起身朝秦昊说道。 “兵符就在我们手里。”慕菀直接将兵符给亮了出来,她的视线十分锐利的从齐思墨的脸上扫了过去,问道:“至于火掌,我并没有看见,你如何和我们交易?” 在看见慕菀手中的兵符的时候,齐思墨的眸子愈发的眯了起来,他呵呵笑了一声,拍了拍手。就在他刚刚乘坐的那辆马车里,暗卫们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偌大的马车里,一排排已经被种植的火掌就堆在那里。 “菀儿,可是看清了?”齐思墨背着手站在那里,看向慕菀,问道。 慕菀的视线扫了扫,量的确不少,看来,他们还真是下了死力来折腾啊。 “可以,我们交易!”她和秦昊从一开始就决定了,是真的交易,所以,在看见那些火掌以后,秦昊和慕菀已经上前,而齐思墨的暗卫也拉着马车走了过来,双方都在警惕彼此,但不可否认,两方的距离的确在靠近。 就在两方的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齐思墨放在身后的手越来越用力了,很快了,很快很快,那兵符就会落到自己手中了,因着这令人激动的消息,他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停下!”就在两方人马越来越近的时候,一道柔和却又带着刚硬的声音传了过来,而听见那声线的时候,齐思墨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声音,听起来还是带着几分颤抖,可齐思墨还是一下子就辨别出来了,那声音的主人是谁,他放在背后的手比刚刚颤抖的严重多了,他转头,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缓缓的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台子下方,一个女人一袭布衣站在那里,情绪紧绷,眼神盯着他们两方的方向。 “是……你!”齐思墨的手再也背不住了,他缓缓的动了动自己的手臂,舒缓自己手臂上的酸麻。也利用手臂的晃动,遮掩住自己身体颤抖的事实。 “你怎么来了?“慕菀瞬间飞身到了呼延灵的身边,拉住她就要朝后面走。 “菀儿,我不能让你们用二十万的兵权都交换……交换这些火掌,虽然我很想,可我不能!”呼延灵摇头,慕菀站在她的身边,能感受到她浑身因为害怕而发出的颤抖。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四年,可齐思墨就是有这个本事,他给她留下的阴影太大了,她现在单单是远远的看了他一眼,就觉得浑身颤抖的不是模样。 “夫人,我来吧!”慕菀刚要将呼延灵给拽开,一道沉稳憨厚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这声音一出,呼延灵愣愣的回头看着跟来的男人。 在看清男人的面貌时,她一手就锤到了他的胸口,声音里已经染上了哭腔:“我不是让你不要跟来么?你要是来了,孩子怎么办?“她心中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所以避开了隐三,可她不知道的是,从她离开府中的第一秒开始,隐三就一直暗暗的跟在后面。 他怎么会舍下她呢。 “可我一个男人,不能让你来挡命,当年的事情是我做出来的,是我硬要将你给拉出去。灵儿,你别哭了!“隐三刚开始还在解释,可刚说完那话,呼延灵的眼泪就流了出来,看着她哭了,他哪里还能说出什么来,一把将人给抱在了一起。 “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刚刚看见呼延灵的惊诧,全都被看见隐三和呼延灵抱在一起的这画面所带给自己的愤怒给淹没了。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站在原地里,身影已经朝着隐三这边袭击来了。隐三感受到齐思墨的攻势,伸手紧紧的抱住呼延灵的腰肢,朝后面退了去。 双方在宽阔的大街上对峙了起来,隔着五六米的距离。 “没想到,你们两个贱人竟然躲在这里,怪不得朕始终没有你们的消息。“齐思墨脸上的温润面具再次被他自己揭了下来,对着面前的这两人,他的话已经开始粗暴了起来。 “皇上,当初事情的真相如何,你是最清楚的很,当年,把奸夫淫妇的名头安在我们身上的人就是你。是你将他送到了我的床上。我们俩在一起,与你无关。因为,当年的呼延灵,已经被你杀死了。”呼延灵靠在隐三的怀里,那双眼睛在齐思墨看来,还是一样的纯粹,只是,同当初不同的是,她的眼睛里已经不再有他了。 齐思墨被呼延灵的几句话说的满脸戾气,他表情很是冷煞的看着隐三,声音很是阴鸷的道:”你分明就还活着,朕从未休了你,你便还是以前的呼延灵。你以朕的女人的身份同朕的暗卫勾搭在一起,你还要否认?难道你们俩没有苟合?“ 他的话处处都是针对,隐三将呼延灵护在怀里,对上齐思墨那双简直要冒火的眼睛,声线依旧如往昔一般:”皇上,当初是我将她带出的大牢,她并不知情,你心中若是有火,便该朝着我来。” “你以为朕会放过你们?朕要将你们千刀万剐!”齐思墨的暴戾完全被刺激了出来,此刻,没有掩饰,没有温雅,全然一派杀气。他说话之间,已经朝隐三杀了去。而墨衣楼的暗卫见此,虽然知晓隐三的身份,可主子的命令也不能违背,也全都朝隐三袭击了去。 呼延灵始终被隐三抱在怀里,她的声音里已经染上了哭腔,一个劲儿的摇头道:“不要管我,你快回去,你要是也死了,长安怎么办?” “长安是谁?”同隐三交手的齐思墨,一个字都没有错过呼延灵刚刚说的话,他还是从呼延灵的话里听出了一点猫腻,而且,现在回想起来,刚刚他都已经要和慕菀做交易了,可偏偏这个女人走了出来。 她说,她不能让慕菀和秦昊为了她的事情交出那二十万的兵权。 心中其实隐隐的已经形成了一个猜测,因为那个猜测,齐思墨周身的戾气更加严重了。 “说,长安是谁???”齐思墨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呼延灵。 隐三将呼延灵给圈住,呼延灵那双眸子对上齐思墨的,声音淡淡的,脸上也一片柔和:”是我的孩子。“ “你竟然……跟他有个儿子,你不是……” ”皇上其实想说,我不是不能生对么?“说到这话的时候,呼延灵的唇角闪过自嘲的笑意。她紧紧的扣住了隐三的手,眼神因为提到孩子,而有了亮晶晶的情绪:“在东宫的时候,大概是皇上那时候下的药太猛了,我的身子亏损的很严重,两年前,我怀孕的时候,状况也一直不好,我怀孕九个多月,夫君他也陪了我九个多月,因为我身子不好,他每天早晨起的很早,跟邻居家的大娘学着养鸡,学着做饭,那时候孕吐很严重,他变着花样的让我多吃一点。后来月份大了一点,身子开始浮肿,每天晚上睡也睡不好,是他一遍遍的给我按摩,等我睡安稳了再睡,没睡多久,便又要早起开始准备早饭。我生长安的那天,在屋子里痛的撕心裂肺,而他在门外,扒着门,哭的稀里哗啦,跟个孩子一样。听到他的哭声,我便再也喊不出疼了。彼时的我们,都是无父无母,坐月子的时候,他既要照顾虚弱的我,还要照顾虚弱的孩子,那一个月,他瘦了很多。齐思墨,我丝毫不否认,我之前爱你爱到了骨子里。从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心中就无比的庆幸,当初认同了出来和亲的决定。可你的眼里从来没有我。我知道,我喜欢你,你的确可以拒绝。我也知道,当初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这一点,直到现在,我也认同。可那只是以前的我了。在东宫那个牢笼,我没了孩子,没了乌兰,还差点没了命。“因为呼延灵的话,全场一片寂静,而呼延灵,脸上已经泪流满面。 苦涩的泪水流进嘴里,她砸吧了一下,好苦啊。 旁边伸过一只大手,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她仰头看了男人一眼,很没形象的干脆将自己的脸蹭在了他的衣服上,将自己的眼泪蹭了去。 “今天我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想好了后果,四年前,没能同你说开,那今天我们就把话说开。今天,你的确可以在这里杀了我们,但我想说,我和他,并不欠你一分一毫!!”最后的这句,呼延灵是红着眼睛说的。 “我之所以肯为你做那些事儿,是因为我喜欢你,可我并不欠你!坦白说,我不曾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即便我现在成了他的妻子,我也仍旧这样认为。你的确没有休了我,可你废了我,你在利用我的淫乱罪名对匈奴翻脸的时候,你就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废弃了我这个太子妃,所以,从那一时那一刻起,你我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呼延灵靠在隐三的身前,直直的盯着站在对面不远的男人,声音铿锵有力的道:“现在的我,只是隐三的妻子,我跟他,是拜过天地的夫妻,他爱我,我也爱他,就是这么简单。” “我们……也曾拜过天地!”齐思墨眸光眯着,像是一只随时都能奋起的猎豹,死死的瞪着那满面泪水的女人。他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双手,声音阴鸷无比的道。 “可你始终把我舍弃。真正的夫妻,是不会这样的!你何曾见过,哪一对夫妻中的丈夫,会毫不留情的杀死自己的孩子?????” 第一百九十九章 慕菀报复秦昊 齐思墨被呼延灵的话堵得一句反驳都说不出来,的确,她说的对,他们的确曾经的确是结发夫妻,可事实上,在他的心里,他从未将她当做妻子看待,他利用她,对她嫌恶,对她做尽了坏事,总之,就是没有好好的爱他。 至于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想起她的呢,大概是在真正坐上那个位置以后吧,在他真正的成了齐国的皇帝以后,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多了许多,可再也没有一个跟她那样纯粹,不,应该是称之为蠢吧,那样傻傻的对他好,只对他一个人好,为了他的喜好,她就是弄得满身狼狈都不会喊一句疼的。而现在呢,宫中的那些女人,在她们看来,亲自洗手作羹汤都是一件无比了不起的事情,如果手上被烫伤了,那她们一定会冲到自己的面前,让自己看到那个伤口的。 可面前的这个女人,从来不会,甚至于,在连城的时候,为了给他救命,需要她的血混着药一起,她的眼睛连眨都没有眨过。这四年走来,他的位置已经到了顶端,可真的……真的再也找不回对自己那样纯粹的一个人了。 等到失去她……才知道她的好。 虽然他心中很不想承认。 见齐思墨不说话,呼延灵眼睛微微的他们背后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收入眼底,为了不引起齐思墨的怀疑,她紧紧的握住了隐三的手,又开了口:”皇上,你不必做出现在这副模样,你我心中清楚的很,你心中喜欢的不是我,所以,对于过去,我已经忘记了,你也还是忘记比较好。“ “给朕住嘴!!!”齐思墨现在并不想从呼延灵的嘴里听见任何话,尤其是在看见她和隐三靠在一起的时候,两人的手紧紧的牵在一起,那模样,简直是刺眼的很。 “皇上,如若你要追究当初的事情,我希望,你先朝着我来,她的身子虚弱,我不想让她去经受什么。”隐三说着,不动声色间已经将呼延灵给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看着面前这个宽阔的后背,呼延灵眼圈泛红,将脑袋抵着他的后背,眼泪吧嗒吧嗒的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灵儿,别哭,我会护住你的!”隐三对她心疼的很,哪里会听不到她在后面的动静,他站在那里,低声朝身后靠住的女人说道。 呼延灵啜泣着应了一声。 齐思墨不是没有听见隐三的话,他几乎没有见过那个女人哭过,可这时候,隐三将她的身子给遮住的严严实实,除了那一片朴素的衣角,他根本就看不见她的人。 隐三这人向来是最靠谱的暗卫,可看着他脸上因为那个女人而被激起的保护欲,齐思墨握住剑的胳膊不住的暗暗的颤抖着,快要忍不住了,他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隐三。 心中早就下了这个决定,所以齐思墨手中的剑直直的就朝隐三袭击了去,可就在齐思墨动作的时候,站在台子上的慕菀忽然一声令下。 说完,她的身子也直直的朝着隐三方向赶了去,直接将呼延灵给揽了出来,手中的剑,顺势挡了一把齐思墨的。 “菀儿,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们少给朕插手。”齐思墨对于慕菀的参与很是不满,看向隐三的目光更加的阴鸷了起来。 对于齐思墨的话,慕菀低低的笑了一声,揽住呼延灵,给了隐三一个眼色,隐三立即趁机抱住了呼延灵朝台子上飞了去,而慕菀因此就跟齐思墨站在了直接对立的台子上。 “齐思墨,呼延灵失去的已经够多了,你既然不爱她,难道真的要看她连命也丢掉才满意?对于她来说,喜欢你的代价,就是付出了一辈子的所有,最后连一条命都没有么?你就是这样对待她的?我看她以前可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人?等你以后你就会知道,被人那样全心全意的喜欢,是一种多大的欢喜!她甚至从不要求你多做点什么,你只要拿出一点时间陪在她身边,她都会很高兴,可你是怎么做的?嗯?”慕菀不断的去攻击齐思墨的心理防线,果然,没多说几句,就将齐思墨给刺激的不行,他手下的剑花也渐渐的凌厉了起来,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上全是阴鸷,对上慕菀的质问,他冷声问道:“你凭什么这样说我?你有什么资格,那时我的心里都是你,你要我如何去看她?” “皇上,风大也别闪了舌头,我的女人,不需要住在你的心里,还是说,皇上喜欢一个人的方式,就是要将她们给置之死地?”秦昊处理完那边火掌的事情,直接飞身落到了慕菀的身边,身子一动,同样将慕菀揪到了自己的身后,薄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冷嗤。 “对你好的人,你全都要杀死,皇上的价值观,我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秦昊讥讽的勾着唇角,也无意同齐思墨多说什么废话,他直接出手了,因为,同齐思墨之间的账也该好好的算算了,毕竟,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害的自己同妻子和骨肉分离,这笔账,他一直铭记于心。 “菀儿,去帮知书。”秦昊朝后面的慕菀说了一句,也趁机将慕菀给支开了。 慕菀朝后面看了看,果然看见顾知书他们同墨衣楼的暗卫打了起来,她对前方的秦昊说了句“小心”,然后一袭白衣就朝顾知书的方向打了去。 …… 后面的几拨暗卫打得相当激烈,而秦昊和齐思墨这边,就像是与外隔绝了一般,两人,一白一青,对峙而站,周身皆是无尽的杀气。 “秦昊,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弑君?”齐思墨不是没有感受到,秦昊眼中翻滚的剧烈情绪。 秦昊这个人,眸中向来深沉如水,很少会将眸中的情绪给显露出来,而当他选择显露的时候,那必定是要出大事的时候了。 虽然他自信,自己不会死于秦昊的剑下,可今天见了秦昊这副模样,齐思墨觉得,自己心中也说不准了,现在的秦昊,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可怕。 “弑君,我什么时候怕过,实话跟你说,直接杀了你,根本不解我心中之恨、“在秦昊的心里,从来都是慕菀和孩子才最重要,而齐思墨和巫师联合,害得菀儿和牛牛流落在外,这样大的仇恨,他其实恨不得将他给千刀万剐的。 “你是真的想看见天下大乱?”齐思墨自认为,是个政绩不错的皇帝,可今天的秦昊,说不出的邪门。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么?“秦昊冷笑。 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齐思墨觉得,已经没有任何多说的必要了,他直接动手,同秦昊打在了一起。 …… 马车这边,齐思墨的马车上的确带着不少的火掌,而这些火掌对于长安来说是救命之药。顾慎也要动手,被慕菀给制止了。 “顾叔,你和白姨不要动手,你们俩不必掺和进来,将隐三和呼延灵给护住就可以了。“他们两人已经褪去了兵权,没必要再掺和了,不过,顾知书是挡不住的。所以交代了隐三和呼延灵一句,慕菀直接杀了回去。 她已经好久都没有动手了,手都痒痒了,所以等她杀过去的时候,连一边的顾知书都傻了眼。 “我说,慕菀,你要不要这么猛啊?”顾知书一脸懵的看着慕菀,慕菀那一手剑花耍的简直是出神入化。 对上顾知书的疑惑,慕菀甜甜的笑着:“这可是秦昊新教我的,我耍给你们看!” 这女人!!顾知书觉得很无语啊,不过,更无语的秦昊。 自从慕菀带着牛牛回来以后,秦昊每天早晨必做的事情就是拉着母子俩练功,牛牛的底子原本就被慕菀训练的很好,到了他爹的手上,秦昊恨不得将所有会的都教给这母子俩,只可惜牛牛现在还太小,学不了那么多。 “等我们家回回长大了,我也要教他!哼,绝对不能落在牛牛的后面。”顾知书一边打着架,一边还能分神。 …… 对于慕菀来说,其实她心中是憋着一口气的,前几日就是齐思墨的这些暗卫,几乎将东疆城外所有的火掌都给收拾了,一想到他们做的这些缺德事,慕菀根本没有手软,那剑上沾染的血迹越来越多。 两方的人手原本是玄机楼这边稍稍的少一些,可当大家看到慕菀那彪悍的模样时,顿时士气鼓舞,一时之间,只能听见墨衣楼的人嗷嗷的声音。 顾慎和白氏站在台子上,和隐三一起将呼延灵护卫在里面,他看着人群中慕菀那彪悍劲儿,不由得捋着胡子笑了出来:“菀儿真不错,是个能打的。” 白氏好笑的回道:“你也不想想隔壁一大早就嗷嗷的声音,那次我带人去送东西,就看见牛牛那小东西倒着吊在木桩上,那么小的孩子,哎,真是吃苦了。” “你看,你就是这种,慈母多败儿,秦昊的教育方式不错,男孩子嘛,就得多学点。”顾慎相当不赞同白氏的看法,反而很是赞赏秦昊的道:“等咱们家燕回会走路了,也让他学着扎马步。” “燕回肯定一岁多就会走路了,你得折腾死小孙子啊?”白氏对于顾慎的认知相当不满。 “大夫也跟我们说,孩子学点功夫,身子会强壮。”呼延灵被三人保护在里面,听见顾慎和白氏的话,不禁也开口说道。 “是啊,像我们小时候,哪里有现在这么娇气,那还不是会走路了,就被开始拎着训练了?咱们顾家就是从知书这里开始走歪了,知书学会走路晚,等到他磨磨唧唧的开始学武了,也三四岁了吧?“顾慎相当同意强身健体的观点。 “好了好了,别吵吵了你!”白氏就知道,但凡提到知书,下一秒,要说的定然就是她这个娘了,在顾知书长大了并不断的闯祸的日子了,顾慎每每提起来都要说她慈母多败儿。 “顾将军很是真性情。”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隐三开口道。 白氏一听,乐了。 慕菀的杀伤力无敌,带着淮安一群人,虽然打得有难度,但还是成功的将马车给带到了自家的范围内。 “带人将火掌送回去。”在拿到火掌以后,他们兵分两路,一路带回去,一路打掩护。 …… 齐思墨这边已经顾不上火掌了,用火掌来桎梏秦昊,原本就是意外之喜,至于失败,除了暗卫的损失和一点可惜之外,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他眼前的确是分不出精力去管其他的事情了,因为和秦昊的打斗占据了他所有的心力。 “秦昊,你到底要做什么?“齐思墨一个转身间,胳膊上又被秦昊的剑给划了一道口子,秦昊根本就不是要杀他,反而不断的在他身上划口子,那模样,让齐思墨有一种错觉,他好像要将自己给千刀万剐一样。 “皇上武功也不低,何必这样担心呢?”秦昊冷嗤了一声,可一个回身,两枚银针又要齐思墨的身上袭击了去,齐思墨挥剑将银针给挡了出去,可就在他挡出去的瞬间,秦昊的剑立马又划了过来。 他的身上已经被秦昊划了三个口子,衣服和皮肉都被划开了,而且有两道是专门挑在两只胳膊上的,极度的影响了他的发挥。 可这的确就是秦昊的盘算,就是要慢慢来。 “秦昊,你卑鄙。” “皇上言重了,跟你比,我怎么敢说卑鄙?” 气氛严肃的很,可偏偏对待打架,秦昊就跟游戏一样,并不会重伤他,只是一个刀口一个刀口的划了下来,至于墨衣楼那边的人,见马车被抢了过去,他们也不再多浪费时间,直接朝着秦昊的方向袭击了来。 而齐思墨,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对一,所以当暗卫聚集上来以后,他便退到了暗卫的包围圈以后。 可秦昊尖刺,竟然也收手了,他站在原地,掏出帕子,擦了擦剑尖上染上的血,就嫌弃的把帕子仍在了一边,正好慕菀赶了过来,看见他这随手扔东西的模样,顿时气呼呼的道:“你就不能节约一点,竟然拿着这么好的帕子出来?” “是为夫的不对,下次定然勤俭节约!”秦昊听见慕菀的声音,他唇角弯弯,将慕菀给拉了过来。 慕菀看见他这副模样,顿时好笑的嗔了他一眼。 两人琴瑟和鸣的模样,看在齐思墨的眼里,只觉得心中堵得很,看见两人这一对,他下意识的就朝台子上看了去,只见……只见呼延灵正趴在隐三的怀里,隐三壮实的身躯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两人好似是在喜极而泣。 真是碍眼的很啊。 “皇上,当初东疆是被抛弃的地方,我们扪心自问,从当初战争结束以后,从未闹过什么事情,况且,我们和秦昊都不为官,这东疆有知州在,你若是想要挑起战乱,那也是你的缘由,事情如何,这两年里,你心中有数,当然,如果你的确不想要东疆的话,那我们,了结一下也不是不可以!”顾知书站在了秦昊的身边,面色嫌弃的看着齐思墨。 “这里安详的很,如果皇上成了破坏这里安稳的那个人,那么,就别怨恨是我们起的头了。”慕菀接上了顾知书的话。 齐思墨站在那里,始终没有说话。 他烦,心里无比的厌烦,在这一刻,竟然没有听进顾知书他们的话,反而心中想的一直是那抹朴素却又瘦弱的身影,他的视线控制不住的朝那边看去,可那人,从未给过自己一个眼神。 慕菀站在对面,看着齐思墨那戾气十足的眉眼,以及他转头的动作,心中只觉得无比的可笑。 有时候,人性就是这样。 失去了以后,才懂得珍惜,可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后悔药卖。 即便齐思墨不想承认,可也得心服,隐三将呼延灵照顾的很好。 那个傻姑娘,终究没有苦苦一生。 “朕不会放过你们的。”看着那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齐思墨声音很是冷淡的道。 “随皇上的意。”隐三淡淡的开口。 …… 不甘也好,暴躁也罢,齐思墨还是离开了。 当齐思墨离开东疆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慕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在屋前伸了一个懒腰,很是放松的道:“总算清净了,就是不知道他回京以后,会不会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她张开手臂,站在阳光下,兀自的说着,秦昊从后面走了上来,从后面将她给抱住了。 听见她的话,他声音低低沉沉,很是好听的道:“不会的,即便是有,我也会护你们安然无恙。” “长安醒来了么?”慕菀笑,放松的将身子靠在后面男人的怀里,垂眸问道。 秦昊刚要回答,院前蹬蹬蹬的跑来一个小家伙儿,肥胖的小身子扭啊扭,后面还跟着小白,奶声奶气的道:“醒了啊,长安醒了呢,现在在吃米糊糊呢。” “娘亲,我也要吃米糊糊。”小家伙儿一把抱住了慕菀的腿,而小白已经习惯性的靠在了秦昊的脚边,舒服的窝了下来。 慕菀捏了捏牛牛的小脸,很是无语的道:“人家想吃什么,你也要吃什么?” “臭昳昳也在吃!那我也要吃!”牛牛鼓着腮帮子呜呜的道。 “什么叫臭昳昳。你要喊哥哥。”慕菀觉得,这儿子越来越管不住了,只能求救的看向秦昊。 秦昊一把就将腿边的儿子给抱了起来,冷冽的眉目间全然是一片柔和:“没事儿,随你自己来。” “秦昊,小孩子要讲礼貌的。”慕菀伸手就朝秦昊的腰上拧去,怎么能这么教孩子。 “牛牛见了哪个长辈不礼貌?至于同辈嘛,谁厉害那就谁做主了!”秦昊在这一点,对儿子的约束,秦昊看的反而很轻。 “你……”慕菀觉得简直是服气了。 “牛牛,你不能听你爹的。”慕菀想要将儿子给抱过来,可牛牛紧紧的抱住了秦昊的脖子,哼哼唧唧的,奶声奶气的道:“娘亲,已经晚了,我已经把臭昳昳给揍了!” “你……你们俩!“慕菀气得指着父子俩,可父子俩的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笑意,她无奈之下,气呼呼的转身离开了。 “爹爹,你去追娘亲么?”牛牛一脸疑惑的看着秦昊。 秦昊弯腰将牛牛给放下,这才开口道:“儿子,今天爹为了你,惹你娘生气了。” “嗯。”牛牛鼓着小脸点了点头。 “那你是不是也该赔偿爹?“秦昊继续在用问题引导着牛牛。 “好哇,爹爹要什么?”牛牛乖乖的点头。 “这两天晚上你过来陪我们睡觉。”秦昊破天荒的开口道。 牛牛一听秦昊这话,就觉得秦昊这问题提的实在是太不寻常了,因为寻常的时候,他想要跟娘亲睡觉,都会被爹爹给拎出来,怎么这次爹爹主动拉着自己去他们卧室呢? 他小小的脑袋想了想,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所以,在秦昊的注视中,他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摇头道:“可是牛牛已经习惯自己睡了啊?” “今天跟明天,你来跟我们一起睡,爹爹答应,带你去打猎,你觉得如何?”秦昊简直是在求着牛牛来他们睡觉啊。 打猎这件事实在是太诱惑,牛牛没志气的点了点头,可对于这件事情他始终怀疑的很,小身子又被秦昊给抱在了怀里,他的小胖手抓住了秦昊的头发,问道:“爹爹,可是,这是为什么呢,你不是说,小孩子要长大,就不能跟大人一起睡觉了么?你是嫌弃娘亲,不想跟娘亲在一起了么?” 平常的时候,秦昊恨不得每天都粘在慕菀的身上,可今天着实是奇怪了,又想到刚刚秦昊把慕菀气跑了,所以牛牛不得不这样想到。 “爹最爱你娘,怎么会不喜欢她。”秦昊很无语的看着牛牛,可这其中的原因,他也着实说不出口。 因为,实在是太少儿不宜了啊。 …… 这天晚上, 白天的时候,秦昊显然是惹到了慕菀。 慕菀下午的时候一直呆在顾家,晚饭后又没了人影。 牛牛也还在隔壁玩儿,卧室里只有秦昊一个人。他坐在书桌前,姿态闲适的看着书。他一心二用的本事向来好得很,所以,他一边看着书,心中也在暗暗的数着数儿,手指也轻轻的敲着桌面。 当数到二十的时候,脚步声果然停在了外面,下一秒,卧室的门就被推开了,而让他嘴角弯弯的是,还没看到小女人的模样,他已经听见了她跳跃的脚步声,听起来,心情着实是不错。 ”夫君………”慕菀的声音拖着长腔由远及近,秦昊的唇角带着无奈却又宠溺的笑容,只是,等他抬起头,在看清那个已经站在了自己书桌前的身影时,他喉咙一紧,眼睛顿时一眯。 “菀儿……你……”秦昊脑袋上的青筋都要鼓起来了,面前的女人,穿着一身透明的沙质外袍,里面的衣服料子也少的很,看起来,极其的勾人。 在秦昊抬头看她的时候,她还故意散开了自己的一头黑发,身子微微的前倾,眸光晶亮而又诱惑的看向秦昊。 秦昊“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深深的看了女人一眼,忽然转头就要朝外面走。 “夫君,你要去哪里嘛??”晚上可是慕菀折腾人的好时光,她怎么会放任秦昊离开呢。所以当秦昊抬脚往外走的时候,她也跟着转身,嗖嗖的从背后抱住了秦昊的身子,声音低低的道:“夫君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呀,难道,是心中有了其他人?” 慕菀原本是从背后抱着秦昊的,可是说着说着,手就不老实了,极尽诱惑的上移,在秦昊的胸膛上抚摸着。 “菀儿,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秦昊声音很是紧绷,听起来,好似下一秒就要失控一样。 “我哪有生夫君的气嘛,分明是夫君不理人家。”慕菀声音故作娇滴滴的说道。 而秦昊一听,几乎要崩溃了。 她这个人,性子向来爽朗的很,虽然闺房之中,两人时常也会说些情话,可说的这么矫揉造作,慕菀还是第一次。而正是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对秦昊的冲击力相当大,他浑身的肌肉都在紧绷,马上就要忍不住了。 秦昊忍得很辛苦,而慕菀其实已经快要吐了,可一想到秦昊惹自己生气了,她报复心起,就一味的开始挑逗他。 “菀儿,你……”秦昊忍的都要爆炸了,而慕菀趁着他浑身紧绷的时候,身子已经灵活的窜到了他的前面,在他面前,伸手将自己身上的那件薄纱给褪了去,露出纤细有致的腰身。在秦昊的眼珠子快要冒火的时候,她伸手,踮脚,勾住了秦昊的脖子,将自己的吻给送了上去。 秦昊原本忍的手都要握碎了,而当慕菀踮脚迎上来的时候,他伸手紧紧的扣住了慕菀的脚,大步往前一走,直接将慕菀给摁在了门上,如狂风暴雨一样的吻了起来。 “唔……”慕菀的唇被他撅住,她抬眼,看着秦昊那双黑眸已经闭上,她心中一笑,很是热情的回应着秦昊。 可几乎是瞬间的功夫,秦昊的身体就起了反应,慕菀心中哈哈笑着,她就是要报复他,让他只能眼馋,不能吃。 “菀儿。”果然,下一秒,秦昊就强忍着心中熊熊燃起的火苗,放开了慕菀,声音仍旧还是有几分急促。 他的声音低低的说着:“菀儿,你该知道,我现在动不了你,可等你的小日子走了,我总有办法收拾你的,如果你不想那时候……” “嘘。”慕菀勾起了红唇,眼神里都带着一股勾人的味道,如果不是这两天晚上的经验,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也能做到如此魅惑的地步。 “夫君,以后的事情是以后的,可我今天晚上就想要粘着你。“ 其实,这两天是慕菀的小日子,秦昊是动不了她的,可为了报复秦昊总是任由牛牛打架,慕菀特别的想出了这样的惩罚方法,而结果,自然是快把秦昊都给折腾疯了。 慕菀始终朝秦昊的怀里贴着,秦昊觉得,自己可以原地爆炸了。 慕菀一直朝他的怀里蹭着,秦昊实在是忍不住了,低头,直接朝慕菀的脖子上咬了去。 可慕菀因此发出的一声嘤咛,又把他给拉到了炼狱里。 秦昊紧紧的箍着慕菀的腰,耳畔传来慕菀咯咯的笑声,他在心中急促的想着,牛牛那小东西怎么还没来呢? 心中正想着呢,门外忽然响起了轻轻的拍门声,慕菀整个人还被秦昊摁在门上。 秦昊一听见敲门声,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慕菀没有忽视他眼神的这个变化。 “爹爹,我来了哇,你给我开门哇!”牛牛奶声奶气的在外面喊着。 慕菀一听是儿子的声音,看向秦昊的目光顿时变得玩味了起来。 “夫君,敢情,你是搬救兵了啊?“慕菀伸手摸着秦昊的脸,她的手所到之处,秦昊的面部肌肉也紧绷了起来。 “牛……” “牛牛啊?”秦昊只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慕菀给抢了先,慕菀开口朝门外的小家伙儿喊了一声。 小家伙儿一听见他娘亲说话,情绪显然要比刚才高了许多,他嗷嗷的在外面应道。 “娘亲,爹爹说,今天晚上要牛牛来陪睡啊!”牛牛很自然的就将他爹给卖了。 慕菀勾人的瞪了秦昊一眼,对于儿子的话,笑了一声,开口道:“乖儿子,今天晚上你不必来了,乖乖回你房间睡觉就可以了。” “不行的娘亲!”结果牛牛还反对了。 听见牛牛反对,慕菀很诧异的看了秦昊一眼。而秦昊眼里的求救神色已经很明显了,听见儿子还要进来,他在心中一边夸赞着儿子,一边就要抱开慕菀,给儿子开门了。 “儿子,你爹答应了你什么?”牛牛三岁之前可都是慕菀带的,儿子那点小九九她要是不清楚,那就太说不过去了,牛牛肯这样听话的来帮秦昊,定然是收了秦昊的什么好处。” ”牛牛答应了爹爹不能说的。“牛牛的态度意外的让秦昊感到意外。 “儿子,你爹答应你的事情翻倍,你现在立即回屋睡觉。”慕菀隔着门板朝儿子说道。 牛牛听了这话,还是犹豫的道:“娘亲,爹爹会听你的么,你帮爹爹答应了牛牛,爹爹会兑现么?” “当然,你爹什么时候不听我话了?”慕菀回答的很是傲娇。 “好吧,爹爹,那你要带我去打猎,两次哦。”有了他娘亲的承诺,牛牛很自然的就把他爹给卖了。 听见牛牛的话,秦昊很是无奈的扶额。 慕菀听着小家伙儿的脚步声回去了,又看到秦昊这副无奈的模样,她咯咯一笑,凑上前,亲了亲秦昊的唇,身子全都抱在了秦昊的身上,声音上扬,很是高兴的道:“看吧,你还是逃不过我的掌心?” “夫人才知道?我早就被你吃的死死的。”秦昊觉得,自己忍得快要爆炸了,可偏偏慕菀赖在自己的身上还不下去。 “秦昊,你说,以后还敢不敢鼓励牛牛打架了?”慕菀被秦昊托着屁股抱着,她伸手捏了捏秦昊那张俊脸,没有忘记自己要说的事情。 秦昊摇头:“不敢了。“ “真的?” “当然。”秦昊无奈,只能抱着她去床上。 折腾了好久,秦昊只能出门去洗冷水澡,慕菀这两天真的要把他给折腾死了,等到她的亲戚走了,他发誓,定然要慕菀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慕菀此时哪里还会想以后,早就满足的睡了过去。 …… 隐三呼延灵一家,一直等到长安的身子好了,这才同秦昊和慕菀道别。 “齐思墨暗卫并没有留下,留下的也都被拔出来处理了,至于要不要搬家,看你们的意思。“秦昊抱着慕菀站在回廊下,朝隐三道。 隐三点头:“这次多谢相爷和夫人救命之恩。” “谢谢姨姨。”长安窝在呼延灵的怀里,一张小脸渐渐的恢复了正常。 看着小家伙儿健康的模样,慕菀低头朝牛牛到:“儿子,把你给弟弟的礼物拿出来。” 牛牛一听见自己被娘亲点名了,立即提起了自己脚边的布包,伸手举高高,递给了隐三。 “一个相熟的木匠朋友做的一些小孩子的玩意儿,也有孔明锁,七巧板这些,可以给长安玩儿,不过,可要看好了,别让他当成好吃的给吃了。”慕菀摸着牛牛的脑袋,朝夫妻俩交代道。 “菀儿,谢谢你。”呼延灵真诚的道谢。 “哦,对了,惊夜,东西都准备好了么?“慕菀忽然想起了什么,朝身后的惊夜问道。 惊夜点了点头:“都准备好了。“ “胡大夫帮忙移植了不少的火掌,你们带一些回去,也好养在家里,注意事项,里面都给你们写好了。”慕菀解释道。 “多谢!”隐三发自心底的给两人鞠了一个躬。 “长安有空来找我玩儿啊?”牛牛朝长安挥了挥手,长安咯咯的回应着。 牛牛一直跟着送到了好远,看着儿子小小的身影,慕菀的心里一片平静,她靠在秦昊的怀里,低头道:“他们以后,大概不会见面了。“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的很,即便这次是帮了呼延灵忙,可几家以后,大抵是不能来往了。 虽然救了长安,可横亘在他们中间的,关于匈奴的一战,是两方都不会妥协的理由,所以,这一次,大概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牛牛的小身子颠颠的跑了回来,小嘴撅着。他正在那里跑呢,结果半路上,昳儿从旁边杀了出来,嗖嗖的跑到牛牛的身后,就要拉住牛牛。 牛牛的反应灵敏的很,小身子突然伏低,小短腿儿往那里嗖嗖两下子,差点就把昳儿给绊倒。 “你儿子又在打架了!”慕菀觉得已经控制不住牛牛了。 秦昊笑:”不过孩子之间的闹腾,再说了,要是儿子是个绣花枕头,你就喜欢了么?“ 慕菀摇了摇头:“也不好,可我总觉得这小东西最近能耐大的很,那次还抱着顾知书的腿要顾知书教他,他对学武功真是热切的很。” “多学一点没有什么不好的。”秦昊揽着慕菀转身,回去。 “他学的越多,以后所受的桎梏就越少,这样不是最好了么。”秦昊安抚抱着她。 慕菀点头,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也罢,就让他随意来吧,只要不长歪,那就随他自己吧。 “小五那边是不是还没有消息?”一想到小五,慕菀的心里就担心的很。 秦昊嗯了一声:“暂时还没有,几乎跟消失了一样,你不要担心,既然暗卫的本事不小,那么小五基本上会被保护的很好。” 第二百章 怀孕啦 “那群暗卫看起来都是没有感情的,脸色冷冰冰的,你想,他们之前还在为巫师这个主子服务,可当小五的身份被揭示出来以后,他们立即就转了头,我并不是不相信,只是带着怀疑,小五即便是今年,也才九岁不到,跟那么一群人混在一起,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好好的照顾自己?”慕菀心里也是着急的很,可将匈奴都给翻遍了,还是找不到小五的存在。 “师娘那边也还没有消息么?”靠在秦昊的怀里,慕菀抱着他劲瘦的腰,轻声问道。 秦昊点了点头:“师娘这里我并不勉强,只要她能好好的活在这世间,那就可以了。”江太傅的事情,终究还是成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块隔阂,江太傅当初给慕菀喂了药,折磨了秦昊这么多年,而小五杀死了江太傅,事情缠乱在一起,像是被抖落的毛线,根本无从下手。 所以,只要安好,那便是最好了。 “那边的人一直在找,你不必担心,师娘没有孩子,手头的银钱定然也不多。”秦昊心中清明的很,从始至终,江夫人对自己一直很好,跟对待亲生儿子一样。 “嗯!”慕菀点了点头:“如果找到,我们给她养老,也不错,是不是?” 秦昊嗯了一声,抱紧了她。 两人站在府前,身后的府邸并没有京城之中的相府繁华,可事实上,这样的大小足够温馨了,以前的府邸实在是太大了,而现在这样,正好。 他们俩并肩靠在一起,府前的那条宽阔的私家路上,昳儿和牛牛正打得火热,两个小孩子激动的扭在一起,小短腿儿一直在扑腾,很快的功夫就都滚在了地上,看见牛牛身上那新做的月牙白小袍子在地上滚了一圈以后,立马变成了灰色,慕菀的太阳穴跳了跳,一脸无奈的看向秦昊:”看看你儿子,多脏,嗯?“ “男孩子就该这般。”秦昊的立场也坚定的很。 “哎,不能再给他做这种嫩颜色的衣服了,太容易脏了,下次找人做衣服的时候,全都给他换成黑的,这样才好,是不是?”慕菀看着小东西在地上滚啊滚,两个小东西全都伸着小爪子朝对方的脸上抓去,那模样,简直是一言难尽。 “好,听你的。”秦昊点头,这些小事儿他很少管,可却非常享受慕菀同自己商议的这种气氛。好似寻常百姓家的夫妻一样,没有过多的事情的烦扰,就是他们夫妻二人最真实的状态。 “果然,男孩子就是糙养。”慕菀瞅了瞅昳儿,瞧见那小子的身上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得亏知画是个温柔的脾气。 两个小的缠斗在一起,牛牛今天显然是处于下风了,眼瞅着昳儿就要死死的把他摁在地上了,慕菀和秦昊就听见牛牛扯着嗓子嗷嗷的喊道:“小白,过来打架咯!!” 慕菀被牛牛的喊声给弄得很是怔愣,而小白听见牛牛的喊声,小短腿儿也嗖嗖的朝牛牛跑了过去,小身子一蹦跶,就朝昳儿的身上蹦了去。 “牛牛,你耍赖,不准叫小白的。”昳儿被小白一蹦跶,立马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可牛牛却是不管的,趁着小白给昳儿捣乱的时候,一个翻身,就从昳儿的桎梏中蹦了出来。 “哎,看不下去了,回家回家!“慕菀拉着秦昊的手往回扯,秦昊对此只是微微的勾着唇角,任她牵着自己的手。 …… 话再说回齐思墨这边,齐思墨回到宫中以后,脾气变得比以往更加深不可测,这几日宫中的氛围因为他的情绪而变得十分紧绷,他贴身侍奉的内侍都胆战心惊的很。 因着心情不好,早早的处理完政事,他就在自己宫中躺下了,宫中有灯火亮着,他根本就睡不着,所以内侍们都会很懂事的将殿中的所有灯火都灭了,这才会退出去。 整个殿中因为灯火的被灭,全都黑了下来,唯有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他的心情才能渐渐被平复。 没有任何妃子来侍寝,也没有人任何的杂音打扰,他就将自己沉浸在黑暗之中。 可其实,即便是如此,他仍旧睡不着. 自从回宫以后,每天晚上,过往的那些事情回忆都会准时的来敲门,折磨他的心神。 呼延灵一身朴素的被隐三抱在怀里,他们甚至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他们过得比他想象中的好太多,这样的结果像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拔不出来,也消磨不掉,只要他一闲散下来,便会如同无限蔓延的藤蔓,占据他整个心房。 她说的对,即便是在最后的时刻,她也从来没有辜负过他,那时候,她刚刚流产,自己对她的态度也极其的差,可她还是很周到的照顾自己,会在他厌烦的时候离开,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好像,她的世界里只有他。 在以前,她的心里的确只有他,他齐思墨就是呼延灵的全世界,可现在呢,再也不是了。 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跟别的男人生儿育女。 若是……若是有回头的机会,当年那个孩子,他可还会毫不留情的放弃? 齐思墨不敢去深思这个问题…… …… 秦昊和牛牛俩,最近的心情都不是太好。因为,慕菀根本就没时间理会他们俩,他们俩只能用爬山打猎来消解“痛苦”。 “爹爹,惊夜什么时候才会成完亲啊?”山间的小路上,牛牛的小身子慢吞吞的跟在秦昊的身后挪动着,奶声奶气的问道,不过,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很明显的就能听出他低迷的情绪,他手里挥动着一根狗尾巴草,一小步一小步,走的跟乌龟一样慢。 “很快,十日以后他们就成亲,成亲结束,你娘就可以不这么忙了。”秦昊停住脚步,转身,回头看向跟在后面的小家伙儿。 “啊,还有十天啊,可娘亲已经忙活五天了,算起来,一共需要半个月,爹爹,当初你和娘亲成亲也花费了这么多时间呢?”牛牛见秦昊停了下来,他也不想动弹了,对上秦昊的目光,他站在那里停住,伸手张开了小胳膊,一脸萎靡的看着秦昊。 秦昊对此视而不见:“不能抱,自己走路。” “爹爹,今天晚上娘亲还在齐叔叔家睡么?”牛牛见他爹也不肯抱着自己,小身子干脆蹲在了地上,一小坨窝在那里,去逗弄着地上的蚂蚁。 “应该是!”秦昊点了点头,对于这个问题他也很头疼啊,慕菀跟顾知画这几日几乎是忙疯了,明明惊夜他们说要简单的来一场婚礼的,可慕菀和顾知画恰巧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所以两人就联手开始忙活,大概是因为新奇,慕菀的点子又多,这几日,他们父子俩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遇。 “臭牛牛!臭牛牛你等等我!” 父子俩正在这里磨叽的时候,后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很是有力的奶声奶气的声音,听见那声音,牛牛无力的转身,看着一个劲儿的朝这边跑着的小家伙儿,目光里始终沉寂的很。 “是你啊,臭昳昳。”牛牛撅着嘴巴,懒洋洋的,很是没有兴趣的回道。 齐相昳的后面,齐思元也是一片颓废的模样。 看见齐思元这模样,秦昊挑了挑眉:“怎么,也被赶出来了?” 齐思元趁机在旁边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顺手将两个小东西给招到了自己的手边,他叹了口气,看向秦昊:“你要不要想个法子将她们俩给分开,慕菀睡在我家,我已经三天都没有跟知画同房了。” 齐思元也顾不上孩子还在这里了,埋怨的声音就朝秦昊袭击了来。 秦昊冷眼看着他,声音淡淡的道:“说的好像我乐意一样。今天晚上我去接她回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可别慕菀对你撒娇,你就退步了。”慕菀住在她们家第二天的时候,秦昊曾经亲自来抓人,可慕菀打架那么彪悍的人,只需要靠在秦昊的怀里,娇娇的说了几句话,秦昊这人就开始放手了,所以,秦昊在齐思元这里的信用度,有点低。 “信不信由你。”秦昊并不急于解释,声音淡淡的回道。 “爹爹,你一定要把娘亲带回来啊,我要跟娘亲一起睡。”牛牛嗷嗷的朝秦昊说道。 齐思元摸着牛牛的脑袋,在一边笑:“小孩子呐,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你娘回来了,你还有机会跟你娘一起?” 那个大的可是虎视眈眈呢,哪里还有小的份儿? “爹,我菀姨要是被带走,那我可以跟你们一起睡么?”小朋友们,总是跟风的很,看见牛牛嚷嚷着要跟娘亲一起睡,在昳儿看来,自己也必须要跟娘亲在一起才好。 “想得美。”对于儿子的问题,齐思元只粗暴简单的扔了三个字。 “还想不想要妹妹了?”见昳儿瘪嘴嫌弃的看着自己,齐思元故作严肃的道。 一听见有妹妹,昳儿脸上的嫌弃倒是渐渐的淡了下来。 “你为什么想要妹妹啊,要个弟弟多好,你要是想要妹妹的话,你自己照照镜子就能看见你妹妹的模样了,你妹妹肯定跟你长得一样漂亮!”牛牛一改脸上的阴云,笑咯咯的朝昳儿道。 齐相昳知道牛牛又在嘲笑自己长得跟女孩子呢,他嗖的一下子就把牛牛扑倒在地上,两人顿时又是一阵打架。 而他们两个的爹呢,对于两个孩子的打闹就好像没有看见一样,任由两个人发挥。好似那完全不是他们的儿子一样。 而晚上回家的时候,他们四人的模样就更好笑了。 暗卫帮忙拿着打来的猎物,至于被两个大人牵着的孩子,跟两只小脏猫没有什么差别,慕菀出门在看见被秦昊牵着的小家伙儿的时候,她这脾气就不打一处来。 “把孩子交给你,结果一次比一次脏,果然是不能让你们男人带孩子。”慕菀嘴上说着,就把牛牛给牵了过来,牛牛听了他娘亲的话,一个劲儿的朝慕菀点着头,委屈巴巴的,奶声奶气的道:“娘亲,牛牛不要跟爹爹在一起,牛牛要跟娘亲在一起,做干净的宝宝。” 昳儿看见牛牛抱着慕菀的大腿在说话,他立马也抱住了顾知画的腿,有样学样的。 顾知画和慕菀两个对视了一眼,慕菀叹气的道:“今天晚上就不准备了,我回去好好地收拾一下这小子。” “嗯。”顾知画点头,两人一人牵走了一个孩子。 至于站在门口的两个男人,看着很自然的分开的两个女人,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祝你好运。”齐思元要离开的时候,秦昊忽然开口,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呵呵。”齐思元瞪了秦昊一眼。 …… 秦昊进去的时候,就看见牛牛浑身光光的泡在小澡盆里,慕菀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一边,伸手帮忙洗着牛牛的小身子。 “小时候,我娘也这样帮我洗澡。”秦昊靠在门边,唇角勾着,满眼温情的看向慕菀。 可慕菀丝毫都不领情,她坐在那里,一边搓着牛牛,一边噘嘴冷哼道:“秦昊,你今天也上山了,可你浑身上下洁白如初,没有一点的脏东西,可你儿子呢,跟个黑泥巴一样,你肯定就是故意的。” “嗯,对,……不对,娘亲,今天是我跟臭昳昳一起打架打得,所以才浑身这么脏。”牛牛刚要赞同他娘亲的话,可转而就想到了他爹的叮嘱,所以反应很快的改口道。 “是么?”慕菀挑了挑眉,看着小家伙儿肉呼呼的小身子,很是无语的道;“你们打架是不是全都在地上爬了,不对,即便是都在地上爬,也没有脏成你们这个样子的,都怪你爹,没有好好的看住你,凭你爹的本事,要想看住你,那还不是眨眼的事情。” 慕菀觉得,今天的事情肯定有蹊跷,肯定是秦昊故意纵容的,要不然不会脏成这种看不下眼的模样。 秦昊却假装没有听见她的话中话,反而模样很是温润的靠在那里,慕菀的这些嘀嘀咕咕,在他听来,好像再也没有比这更温馨的话了。 “爹爹才没有娘亲说的那么厉害了。“小孩子只觉得他娘亲是在夸他爹,所以他很不乐意,相当不满的道。’ “你老实点。再弄这么脏,我都不管你了。”慕菀教训完大的,又去教训小的,轮番将两人给说了个遍。 “娘亲,我知道啦。”牛牛只能乖乖的坐好。 慕菀把牛牛洗的相当干净,可也废了不少的时间,等牛牛洗完再吃过饭以后,根本不用秦昊费心,小东西自己就困得睡着了。 将儿子安顿在他的房间里,秦昊打横就将慕菀给抱了起来,动作很是勇猛的将她给扔在了床上。 自从两人成为夫妻以后,这还是第一次被秦昊这样对待。 所幸这床上的被子厚的很,可即便这样,慕菀心里也不高兴的很,刚被扔上去,她的身子顿时一动,起身就准备朝秦昊这边扑了过来,可秦昊根本没给她扑上去的机会,反而自己先朝慕菀扑了过去,慕菀刚抬起的身子顿时又被秦昊给压了回去。 “混蛋,你这个……唔。”慕菀刚要说几句,已经被秦昊粗暴而又强烈的吻给堵住了嘴巴。 情欲来的太过快,慕菀没有反应的时间,全程被秦昊主导,一次又一次,等到最后结束的时候,外面已经传来了鸡鸣的声音。 她疲惫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对于抱住自己去收拾的男人,全程都在嘀嘀咕咕的骂着。 “刚刚不是喊已经没有力气了,怎么还有力气骂人,嗯?”一晚上的折腾,秦昊的脸上丝毫没有疲惫,反而是饱餐一顿的满足和精神。 “秦昊你这个王八蛋。”秦昊刚说完,慕菀顺势又给骂了一句。 “菀儿,之前你来小日子,折腾我的时候,我曾经告诉过你的,是你不听,非要玩火,你以为忙活惊夜的事情,我就抓不到你了么,太天真了。”秦昊一边慢条斯理的帮她清理身体,一边低声的笑着。声线很是迷人。 …… 没有牛牛的打扰,也没有任何事情的干预,秦昊第二天出门的时候神清气爽,在顾府碰见齐思元的时候,他声音很是清淡的朝齐思元通知道:“告诉你们家顾知画,今天菀儿哪里都去不了了,在家补觉。” 齐思元原本就萎靡不振,听见秦昊这样说,他嗖的抬头,眼珠子里都要冒火了,秦昊都这样说了,这就代表昨天晚上他定然是已经吃到肉了,而联想自己昨晚过得悲催生活,他只觉得秦昊实在是太可恨了。 ”怎么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秦昊看着齐思元那副模样,立马不走了,就在齐思元的身边坐了下来,脸上虽然没有很明显的表现,可那股得意洋洋的味道,还是明显的很。 齐思元也顺势坐了下来,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很是无语的道:”昨天晚上昳儿闹腾了好久,死活不肯从床上下来,而且一晚上也没有睡。“ 言下之意就是,他并没有吃到肉,肉汤都被儿子给搅和了。 “你为何不将他给拎出去,反而任由他在那里?”听见齐思元的遭遇,秦昊前所未有的觉得,自己的儿子可真是省心啊,一点都不让自己上火。 齐思元摇头:“他完全赖在知画的身上,我要是把他给拎下来,那也得把知画给拎下来。“ “牛牛被菀儿搓澡搓了半个时辰,搓完以后,吃了一点饭就困得睡着了。”秦昊将自己的经验传授给齐思元。 “昳儿那小子,从小一碰见洗澡就带劲,他每次洗澡家里都跟水漫金山一样。“对于这,齐思元也很无语。 “既然这样,那就没有办法了!”秦昊点头道。 “秦昊,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齐思元看着秦昊淡定的模样,又联想到自己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只能跟秦昊求救。 “你们俩大男人,大早晨的在这里嘀嘀咕咕的说什么?”顾知书刚换完被燕回给尿了的衣服,出来就瞧见这两人坐在一起。 “你心狠一点,就可以了。”秦昊也不多说,扔了一句话,转头就走了。 “我说,你们俩一前一后的见了我就走是什么意思啊?”顾知书走进的时候,两人都抬脚走了,他们这样让他很尴尬。 …… 齐思元的脑袋里一直回想着秦昊说过的话,心要狠一点,昳儿那小王八蛋,每次都会软和和的跟知画说话,知画最受不了这孩子小棉袄一样的模样,每次昳儿这样说,她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 “齐叔叔早哇?”齐思元正在那里想着呢,牛牛带着小白,蹬蹬蹬的从后面跑了过来,小家伙儿昨天晚上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心情好的很。 “哎,牛牛,你给我停下。”齐思元伸手将牛牛给拎了过来。 “齐叔叔,有什么事儿么?”牛牛停住,一脸好奇的看向齐思元。 齐思元想了想,还没有来得及说呢,牛牛已经朝他张开了双手,他无奈,却也认真的将小家伙儿给抱了起来。 “牛牛,你为什么不缠着你娘睡觉啊?你才三岁就自己一个人睡觉了?你不害怕么?“齐思元将自己好奇的问题全都朝牛牛问了出来。 牛牛一听,立马摇头道:“不会啊,我以前一直跟我娘亲一起的,可是我爹爹说了,男子汉要独立的,反正我每次去抢我娘亲,我爹爹都会揍我,那还不如我自己一个人睡呢! 听见牛牛这样说,齐思元的嘴巴都张大了:“你爹还揍你啊?” “我爹爹才不会傻到在我娘亲面前揍我呢,可他背地里总是整我,所以我还是喜欢自己睡啦。”牛牛很诚实的跟齐思元解释道。 齐思元听上了瘾,他不禁继续问道:”那你爹爹背地里都做什么事情整你?“ “也没什么其他的,就是一个劲儿的让我抄书,我最最讨厌的就是抄书了,学会了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再抄十遍。”明明他写字都不太好好么? “原来你爹这么无良啊?“齐思元这才恍然大悟,之前秦昊说的心狠是什么。 “不过我觉得对啊,齐叔叔,你也应该让昳昳自己睡觉嘛,自己睡多舒服,跟爹爹娘亲一起肯定要惹人嫌弃的。”牛牛小大人一般的说着。 “牛牛,你是要去找昳儿吧,叔叔带你去,你去劝劝他,让他自己睡好不好?“齐思元觉得,自己要是按照秦昊的方法去对待昳儿,知画指不定会抱着孩子离开。所以,他很大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牛牛的身上。 牛牛一听这话,很是痛快的点了点头,他抱着齐思元的脖子,歪着脑袋,一脸狡黠的问道:“齐叔叔,那我要是做成了,你要怎么谢我?“ “你想要什么?我现在就给你找过来!”齐思元几乎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牛牛的身上。 牛牛想了想道:“我想吃楼记的点心,每个口味都要。” “好,这个简单,秦淮,你快命人去买!“齐思元没有丝毫的犹豫,立马就让秦淮去帮忙了, 听见齐思元这样说,牛牛的眼里闪过很是明亮的笑意。 …… 因为抱着有求于牛牛的目的,所以齐思元今天对待牛牛的态度简直就跟贵宾一样,他亲自将牛牛送到了昳儿的屋子里,目光很是慈善的朝两人交代了几句,然后便挥退众人,他带人离开的时候,甚至是亲自帮两个孩子给关上了门。 而当齐思元离开以后,屋子里顿时闹腾了起来。 之前齐思元在的时候,牛牛是将小脸给绷得很紧,可当齐思元离开以后,牛牛顿时拉过了昳昳的手,将刚刚齐思元跟他说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听见有楼记所有类型的点心时,昳儿的眼睛也亮了,两个小东西现在正是喜欢吃甜东西的时候,而楼记又是东疆最负盛名的点心,他们俩光说着,就已经开始咽口水了。 “臭昳昳,今天吃了点心以后,你就老实的听话几天,等过几天你再闹腾,那样,咱们就可以再吃一次了,是吧?”牛牛将小算盘打得很是精准。 昳儿听了,点了点头:“可以,我今天晚上就自己睡觉。” 齐思元根本想不到,牛牛转眼就将自己给卖了,而两个小家伙儿甚至已经开始设计下一次了。 …… 这天晚上,果然如同两个小家伙儿商议的一样,甚至,牛牛也直接睡在了昳儿的房间里,而得了空闲的齐思元终于可以和顾知画亲昵了。心满意足以后,齐思元对牛牛这个小东西是愈发的感激了。 但惊夜和流渊的婚礼,慕菀和顾知画一直在忙活,直到那两人成亲的这一天。 半个多月后, 参加婚礼也没有其他人,全都是三家的人以及暗卫,慕菀原本就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加之她好久都没有参与过这样热闹的事情了,所以整个人都出于很激动的状态。 “你不要这样激动,小心伤到自己。”府中全是暗卫,秦昊见慕菀蹦蹦跳跳的,担心她磕着伤着,伸手就将她给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哎呀,我不是牛牛,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担心!“慕菀最喜欢这种热闹的气氛了,她拉着秦昊的手就窜上前去了。 秦昊看着她蹦跶的模样,心中其实很欢喜,可自从四年前的事情以后,当慕菀真正回到自己的身边,他的心情就变得很是忐忑,总觉得要将她揣在身上,这才会安心。 “娘亲,娘亲,这个好好吃,你快来啊!”一个大的已经让他提心吊胆了,偏偏那小的又在一边捣鼓,一时之间,一大一小快要将秦昊给折腾疯了。 慕菀听见儿子的吆喝,顿时挤开人群就朝牛牛那边跑了去。 可事情就发生在这时。 秦昊亲眼看到她跑着跑着,整个人摔在了那里。 “菀儿???“他的心都提起来了,周围参加婚礼的暗卫们见此,瞬间就有序的将道路给让了开来,秦昊上前,一把将慕菀给抱了起来。 她磕倒以后竟然没有再爬起来?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会不会之前那剧毒的后遗症?她到底有没有事儿? “菀儿?你别吓我!!”短短的一瞬间,就在他将慕菀给抱起来之前,秦昊的心里掠过了许多想法,而当他将慕菀给抱住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都凝结了。因为他怀里的女人已经晕了过去,没有知觉了。 小小的磕倒绝对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胡大夫?胡大夫!!!!!”在一众人的惊诧之中,秦昊抱着慕菀就怒声的喊道,而安伯和敬德见此,立马去安置事情。 …… 房间里, 牛牛两眼通红的扒拉在床边,一脸无助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而胡大夫坐在床畔,一边给慕菀把着脉,可他脸上的表情始终有些纠结,微微皱着的眉头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秦昊站在牛牛的后面,伸手将小家伙儿给抱了起来,父子俩紧紧的抱在一起,以缓解这紧张的情绪给他们带来的紧绷感。 良久,父子俩的情绪都有些绷不住了,一边的顾知画也紧张的紧紧的靠在了齐思元的怀里。 “主子,夫人的脉象并不明显,很细微,可夫人的身体并无其他的异常,所以,夫人应当是怀孕了!” 胡大夫这话从开始到最后,几乎将秦昊在过山车上甩了一圈。 “大夫你的意思是?菀儿怀孕了?是因为怀孕才晕倒的,她的身体没有大碍,是这样么?”顾知画紧张的问出了口。 胡大夫点了点头:“喜脉并不明显,可有丝毫的差异,再过七八天应该就能正常的感觉到了,所以,夫人是有孕来,至于身体,诸位多虑了。” 听见胡大夫这样说,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原本还抱在一起的父子俩,此时皆是一脸懵,还没有反应过来呢。 昳儿见两人没有反应,他伸手抱住了秦昊的腿,然后伸着自己的小胳膊去够牛牛的道,咯咯的,奶声奶气的笑道:“臭牛牛,你要有妹妹咯!” “我要娘亲醒来,我不要妹妹!”原本沉默的牛牛,被昳儿一拽,顿时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他才不管娘亲怀没怀孕呢,他想要知道,娘亲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啊? “小主子放心,夫人很快就会醒过来了。”胡大夫见小孩子哭的着实可怜,不禁开口安慰道。 秦昊见牛牛一个劲儿的朝慕菀那边伸手,干脆弯腰,将他也给放到了床上。 牛牛一咕噜滚在了里面,然后就老实的靠在了慕菀的身边,小小的身子同慕菀依偎在一起,小家伙儿的脑袋靠着慕菀的头,他拱了拱脑袋,奶声奶气的道:“以前娘亲都是这样哄我睡觉的。”在那些秦昊还没出现的日子里,慕菀一直将这孩子呵护的很好,小孩子怕打雷,每当下雨天的时候,母子俩也不出门,就窝在家中睡大觉,也跟现在一样,抱在一起,很是温馨。 “你们俩守在这里,我们先出去了!”这样一个惊喜的消息,也该留给秦昊他们一点空间来消化。 秦昊表面上淡定的点了点头,可实际上,他心中各种情绪在翻滚,直到屋子里的外人全都退去以后,他一把抓住了胡大夫的袖子,在牛牛一脸疑惑的目光中,他开口朝胡大夫问道:“菀儿四年前中过毒,身子虚弱,我想直到,他这次怀孕会不会……” ”主子放心,之前我便给夫人检查过,夫人的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至于这次晕倒,也是偶然的状况,并非要紧。您放宽心便是。”胡大夫安抚的道。 听见胡大夫这样说,秦昊的心才微微的放了下来,可也仅仅是微微而已,慕菀好好的,他都提心吊胆,现在慕菀又怀了孩子,他不担心才怪。 胡大夫离开以后,屋子中就只剩下一家三口了,牛牛趴在慕菀身边,大概是因为娘亲的怀抱很温暖,所以他竟然很快就睡了过去。 秦昊在椅子上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听见了牛牛均匀的呼吸声,他这才起身,坐在了慕菀的床畔。伸手将慕菀的给拉到了手中,紧紧的握着。 就在他们两人的手紧握在一起的时候,慕菀的手指好像受到了什么感应一样,在他的掌心动了动。 秦昊感受到那微小的动弹,他抬眼,紧紧的盯着慕菀的脸。 睫毛动啊动,果然没过一会儿,那双灵动的眼睛就微微的睁开了。 “我这是怎么了?”她睁开眼,在看清秦昊以后,这才微微的动了动眼眸,发现自己正躺在他们卧室的床上,而停留在脑海中最后一刻的记忆,便是她眼前一黑,好似是摔了下去。 “你刚刚在院子里摔倒了?你不是答应我,一定不会跟小孩子一样么?你问问儿子,现在还会跑着跑着突然摔倒么?”秦昊一连问了好几句话,他伸手摸了摸慕菀的脸。 慕菀蹭了蹭他的掌心:“你怎么这么小肚鸡肠,也不关心我,就上来训我。” 秦昊眼眸一黑,低头朝她的唇上吻了吻,声音有些好气的开口:“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吓死,嗯?” “胡大夫有说什么吗?我估计是这一个月太忙碌了,所以亏待了身子,还有你,不知节制!!”慕菀自我反省的时候,顺便也将秦昊给带上了。 听见她的话,秦昊倒是没有推诿,他点了点头,握住慕菀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点头道:“的确是我的错,是我害得你今天这般。” “你这傻瓜,我只是说……” “菀儿,你怀孕了。” 慕菀见秦昊这么诚心的道歉,刚要说是自己给他安罪名,可秦昊已经抢先将话给说了出来。 秦昊这话说完,慕菀就跟风中凌乱了一样,她躺在那里,一双灵动的眼眸死死的盯着秦昊。 “果然是你!!!!”慕菀揪着秦昊的手,一个劲儿的瞪着他:“你不是说暂时不要孩子的么?” “是我不好,可菀儿,是你先点的火,试问,每天晚上被你那么诱惑,我能忍得住么?”秦昊从不信命,可他觉得,这个孩子来的时机,就是命啊。 “你一个大男人竟然把责任推在我身上?”左右这里没有旁人,慕菀伸手就朝秦昊的耳朵上拧了去。 秦昊也不躲,任由她拧着自己的耳朵。 “菀儿,这孩子你若是不想要……” “秦昊!!!”慕菀是彻底的恼了:“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你让我有了孩子,你不仅让我担着缘由,分明是你不想要,你还说是我不想!”要不是身子不好,她真的要跳到他身上挠死他了。 秦昊哭笑不得的抱住了她:“我自然是要的,既然人家都来了,你总不能赶人家走吧?” 第二百零一章 牛牛被抓 “还不都是你,你现在倒是好意思说了?”慕菀瞪着他,身子撑起来,想要慢慢地坐起来。秦昊看见慕菀想要坐起来,立马上前,伸手扶住了慕菀的腰肢,将她给抱了起来,抱在自己的怀里。 “我并非不想要这个孩子,你也知道,你的身子状况我一直很担心。”见慕菀仍旧撅着嘴,秦昊开口解释道。 慕菀原本不听还好,一听秦昊说完这话,她就伸手朝秦昊的怀里扑腾了去。 “你要是担心我,怎么会把我摁在床上一天都没有下地?” 秦昊很是哭笑不得,这好像又绕回了以前的那个问题,他坐在床上伸手抱着她,又去捏了捏她气呼呼的脸,声音低沉好听的道:“菀儿,这件事情你必须自我检讨,我何曾对你这般粗鲁过,这件事情的确是你诱惑我在先,你明明知道我对你没有什么抵抗力!” 慕菀现在简直想掐死他了。她窝在秦昊的怀里,声音上挑,眉眼里的眸光紧紧的盯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哼唧道:“事情的真实原因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是你,是你放纵牛牛去打架,我才生气报复你的。这要是跟你说的这样,去追查源头的话,那就是你,是你惹得我。” 秦昊见慕菀认真的同自己辩解,他顿时低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慕菀抬头,用自己的脑袋去撞了一下秦昊的下巴。秦昊早就知道这个招数,可还是没有躲开,听见他痛的呼出了声,慕菀赶忙抬头朝他看去,结果就瞧见他捂着自己的下巴。 “弄疼了?”她抬眼,眼中倒是很真切的关心,因为秦昊这人脾气怪的很,大多时候疼了也不会张口的。 “还好。”秦昊垂眸,当作什么没什么事情的模样。 听见秦昊这样说,慕菀想到,自己刚刚用的力气的确很大,所以倒也没有回避,反而很主动的环住了秦昊的脖子。 “干嘛这样看着我?”秦昊被她看的有些发毛,心里抹不准她在打什么主意。 尤其是慕菀的眼珠子一直在骨碌碌的转着,转的秦昊心中很是疑惑,按照他对慕菀的了解,基本上慕菀有这样表现的时候,她的心里大多都在打什么鬼主意。看见慕菀这样做,他心里在想,是不是自己刚刚做得有些过分了。难道是自己伪装的太假了,慕菀一直不说话,秦昊也没有什么话要说。只是心里一直很疑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秦昊心中疑惑的时候,慕菀心里也疑惑得很。因为秦昊的表现实在是太诡异了。她不过就是盯着他看了几眼,秦昊干嘛表现得那么紧张,好像自己要吃了他一样。 想到这里慕菀不仅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她仰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秦昊,声音上挑的朝他问的:“你干嘛这么紧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秦昊紧紧的抱住环着自己脖子的女人,一脸无奈地到:“菀儿。明明是你看着我好像是我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慕菀抱住他的脖子,咯咯地笑了起来。开口问道:“疼么?” 对上慕菀的问题,秦昊点了点头:“疼。”慕菀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既然疼的话那我给你亲亲怎么样啊?”她说话的的语气就好像在对待牛牛一样,完全将秦昊当作一个孩子来看的,秦昊虽然觉得这语气很是诡异,可他还是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慕菀其实并没有说谎,在秦昊伸手指着她的嘴唇的时候,慕菀抱住他的脖子,直接朝他的唇上吻了去。拿那感来的很是温柔,让他’沉浸在其中。不过,他很快就有些不满足了,秦昊随即抬手,紧紧的扣住了慕菀的后脑勺,将主动权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爹爹,娘亲,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呀?”牛牛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火热的画面。他的小身子好奇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伸出小胖手,柔了揉自己圆滚滚的脸,然后就歪着小脑袋,一脸疑惑地看着夫妻俩。慕菀听见儿子的声音,立马将秦昊拍了出去。‘控制住他的身子,秦昊倒是要顺从地坐到另一边。他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声音前所未有的慈爱地问道:“睡醒了?”牛牛点了点头,小身子就爬到了慕菀的身边,懒洋洋的一点也不想动弹?小家伙靠在慕菀的身边安静了好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他胖乎乎的身子朝后面一撞,然后又圆滚滚的爬了回来。他的小胖手紧紧地抓住了慕菀的胳膊,一脸期待的仰个小脑袋,朝慕菀问道:“娘亲,我真的要有小弟弟了吗?” 慕菀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的,只不过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对不起牛牛,娘亲答应过你要过两年要的,可没想到他还还是提前就来了。” 牛牛摇了摇头,对这个问题好像并不在意,他小脑袋在慕菀的胳膊上蹭了蹭,奶声奶气地问道:“如果有了小弟弟,爹爹和娘亲就不会喜欢我了吗?” 秦昊摇了摇头,伸手就叫牛牛给抱了过来。捏了捏儿子的小脸,父爱满满的道“怎么会不要你?爹不是说过了吗?最喜欢的就是你。” 牛牛对于他爹的话似乎并不是那么相信,他歪着小脑袋继续的问道:“那如果这个是小妹妹呢?” 秦昊在听见这问题的时候,刚刚还无比笃定的神色似乎变得有些动摇了。 牛牛看到秦昊的这样反应,小嘴顿时变得撅了起来,神情很是委屈的看慕菀,声音也哭唧唧的说道:“爹爹不喜欢我,他最喜欢妹妹了”。 慕菀听见牛牛这样说,心里也有些担心,转头看秦昊的时候,她直接伸手朝秦昊的身上拧了过去。 ‘看着儿子委屈的模样,他抱着儿子的小身子,唇角微微的勾起,声音低低沉沉地说道:我的确是希望这个孩子是你的妹妹,如此我跟你娘此生只会有一儿一女,你便是我最喜欢的儿子,这就是我心中所想。 牛牛对于他爹的话似乎并不领情,他要是自己的小脑袋,眼泪汪汪地抓着秦昊的衣服,哭唧唧的说道,可爹爹说过,牛牛是你最喜欢的宝宝,。 “你跟这个没出生的妹妹都是爹最喜欢的宝宝。”秦昊抱着小家伙解释道。可小家伙不再理会两人了,只是乖巧的窝在秦昊的怀里,不再开口多说其他的话了。 慕菀坐在一边,一直给秦昊使眼色,秦昊看牛牛不说话,朝慕菀的唇上亲了亲,然后就抱着牛牛走到了院子里,陪着牛牛做他喜欢做的游戏。表面上对于秦昊的陪伴,牛牛是接受的。可当秦昊一转身,牛牛就迈着小短腿噔噔的跑了出去。 从家中离开,妞妞直接朝着齐思元的府上跑了去。 …… 齐思元的府上,只有昳儿一个人窝在家里,牛牛蹬蹬蹬的跑到了昳儿的房间里,因为大人们全都去忙活惊夜和流渊成亲的事情了,中间出了慕菀晕倒的事情以后,婚礼现场更加的忙乱了。昳儿吃饱了就回来了,小身子正要扭着去床上睡觉呢,结果屋子的门就被牛牛给推开了。 “臭牛牛,你怎么不跟菀姨一起啊。菀姨醒过来了么?我娘亲说,是菀姨的肚子里有小宝宝了啊!”对于小宝宝,从昳儿的脸上看来,他是很担心的。 牛牛无精打采的扑在了昳儿的床上,小脚一扑腾,就将自己的鞋子给飞了出去,然后飕飕的就爬到了被窝里,一双大大的眼睛睁着,声音很是低落的道:“臭昳昳,我觉得,有了新的小宝宝,我就会被忘记了!” 昳儿听见牛牛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他干脆也躺倒了牛牛的身边,小爪子抓着被子,想了想,开口道:“臭牛牛,我也很担心啊,我爹一直还想再要一个,我就在想,是不是我平常太闹腾了啊?是因为我闯祸,所以,他们才想再要一个宝宝的么?可如果有了新的宝宝,那爹娘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了,爹娘的关注力肯定都在他的身上,外公外婆也不是我一个人了,呜呜呜呜。” 两人说着说着,就呜呜的哭了起来,此时的两人完全忘记了,他们俩跟着出去逛街的时候,在看到有孩子哭的时候,他们俩都会先嫌弃一顿的,可这次呢,两人谁也不嫌弃谁,抱着被子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牛牛哭的比昳儿更加伤心,因为昳儿家的宝宝还没出来,可他们家的宝宝已经住在娘亲的肚子里了。 心中想想,还是觉得很憋屈。 昳儿见牛牛哭的都要水漫金山了,他蓦地坐了起来,伸手就朝牛牛的小肚肚上摸了摸,然后红着眼睛问道:“你还没有吃饭吧?” 牛牛瘪着嘴巴,仍旧委屈十足的模样。 昳儿的小身板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小身子溜溜的又爬下床,蹬蹬蹬跑到了房间外面,找到了暗卫,让暗卫告诉厨房,做一桌子好吃的。 暗卫哪里敢违背这会用炸药的小主子,立马就去厨房吩咐了。 厨房的人,效率还是很高,比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几个暗卫已经将桌子都给摆满了饭菜。 昳儿朝几人道谢,又挥了挥手,小身子蹬蹬蹬跑到床边,伸手就将牛牛给拉了下来。 他们俩一起爬到了高椅子上,昳儿帮牛牛挖了一碗汤,小家伙儿托腮想了想,这才朝牛牛说道:“臭牛牛,我觉得你不应该再哭了。你要是把自己饿坏了,那不就更便宜那个宝宝了么?” 还在啜泣呜呜呜的牛牛,一听见臭昳昳的这话,顿时茅塞顿开。 对啊,他要是把自己饿坏了,那爹爹娘亲会不会就不管自己了啊? 不行,他要好好吃饭。 原本他今天就跑了好多腿,现在已经饿得不行了,所以心中想开以后,他立马开始大口的吃了起来。 小孩子的食欲好像是会传染的,看见牛牛吃得那么香,昳儿也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两人也不管什么吃饭的礼仪了,这一天中午,完全就是在放飞自我。 两人吃饱了以后,也不困,就趴在一起,捣鼓以后怎么整老二。 秦昊夫妻俩他们根本想不到,为了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两个孩子的内心简直是上演了一场宫心计。 …… 秦昊亲自去厨房,吩咐了一些慕菀需要喝的汤,等到回来的时候,就找不到自己的儿子了。 “淮安,看见牛牛没?”秦昊将淮安给叫了出来。 淮安点头:“去了大殿下的家中,跟昳少爷一起。” “嗯,那就放心了。”知道这孩子没有跑出去,秦昊这才端着汤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 慕菀是个躺不住的,她坐在床上,正准备穿鞋下来呢,秦昊推开门,看见她这模样,上前立即又把人给抱了回去。 被秦昊抱着,慕菀伸手一个劲儿的朝他怀里折腾了去:“秦昊,你可别这样,这还没有确定呢,孩子才一丢丢大,我总不能连出去走走也不能吧,那等月份大了,是不是就要把我关在屋子里了?” 秦昊摇头:“我不会限制你的行动,只是,你今天晕倒了,至于惊夜那边,周围全是人,空气流通也不好,我不希望你过去挤。” 对于慕菀的话,秦昊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反而很通情理的跟她解释道。慕菀听见秦昊这样好脾气的说,倒是也点了点头。 “我还是要下去,总不能窝在床上吃东西,不舒服。”她虽然点了点头,可脚还是要落地的。 “嗯。”男人那边低低的应了一声,随即,在慕菀还没有动弹的时候,秦昊已经蹲了下去,单膝跪在地上,亲自帮慕菀穿鞋。 看着男人一身白衣,墨发因为他的低身从他的肩上滑了下来,那场景,要多仙气有多仙气,慕菀看着这一幕,吃吃的笑着。 听见她在笑,他单膝跪在那里,仰头看向她,唇角被她带动着也勾了起来。 “怎么了?很开心?”秦昊问道。 慕菀点了点头:“嗯,很开心!你今天对我这样好,是不是因为我怀孕了啊?” 她的眸光狡黠的闪动着,托着腮,直勾勾的看向秦昊。 秦昊笑:“听夫人这话中的意思,是我以前对你不够好了?” 慕菀摇头:“自然不是,只是觉得你今天格外体贴。” 秦昊给她穿好鞋子,牵着她的手走了下来,对上她紧紧的目光,他停住脚步,转身,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开口道:“如果那你没怀孕,我今天会更体贴!” 看清他眼里的戏谑的神色,慕菀伸手就朝他的胸口锤了去,骂了一句:“臭流氓。” “对了,牛牛呢,他今天中午也没吃饭,定然饿极了!”慕菀拉着秦昊的手说道。 秦昊一听,顿时摇了摇头:“在昳儿那边吃了,现在就在那边呢!” “这样啊,你去看过他了么,我其实有点担心,家中两个孩子的话,有了老二,老大心里的确会不平衡,咱们需要好好的跟小家伙儿谈一谈,要让他知道,无论如何,我们都最喜欢他了。”慕菀拉住秦昊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其实也不能怨她絮叨,牛牛这孩子,小时候就没有见过秦昊,直到三岁这才有了父爱,可这才没多久呢,自己就又怀孕了,若是不好好的同小家伙儿说说的话,只怕小家伙儿的心里会过不去啊。 对于慕菀的话,秦昊仔细考虑过了,他点了点头:“嗯,你先吃饭,晚上的时候,我亲自跟他说。” 在秦昊的怀里,牛牛就是自己最喜欢的孩子。 他生性乐观,可这并不代表他不需要人关爱,自己缺失了那孩子的小时候,对于牛牛,其实他心中一直愧疚的很。 “他才三岁,不是三十,小孩子的心性本就单纯,而且,牛牛比其他的同龄人更加的早熟,我怕他的心里会十分想不开。”慕菀拉住秦昊的手,眼巴巴的瞅着他。 秦昊低头吻了吻她,应了一声:“你乖乖的吃,吃完我就去找他,不必等到晚上了。” “好。”听见秦昊这样说,慕菀这才开始吃了起来。 秦昊坐在一边,一直考虑这个问题,该如何同儿子说? …… 齐相昳的房间里, 牛牛和昳儿两个作伴,两人吃乐不少的饭菜,吃完以后也没有歇着,就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说着以后要干嘛干嘛,怎么收拾那个小宝宝,结果呢,还是吃的有些多,说了没多久,两人就有些忍不住了。捂住小肚肚,两人已经困得睡了过去。 秦昊轻轻的推开门的时候,就看见两个小家伙儿在大床上睡得横七竖八,他原本还想跟儿子好好谈谈的,可见他们俩睡得这么香,然后又轻轻的关上了门。 两个小家伙儿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 齐思元带着顾知画回来的时候,两人才刚刚睡醒,顶着鸡窝头,两只小爪子一直在揉自己的眼睛。 “别揉了,你们俩赶紧下来洗洗脸。”这几天,昳儿一直是自己单独睡觉,丝毫没有去吵齐思元,所以齐思元对两人更加的好了,那程度,好似要将两人给捧到天上一样。 两人都刚刚睡醒,意识还没有回笼,听见齐思元说话,也只是怔愣的一下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两人就窝在那里养神。 眼瞅着两人又要闭上眼睛睡过去了,齐思元一手捞了一个,亲自带着他们到了院子里,将清凉的水扑到了两人的脸上。 “瞧瞧你们俩,跟喝大了的一样!”齐思元好笑的给两人洗着脸。 “爹爹,娘亲的肚子里不会也有小宝宝了吧?”脸上被清水这么一洗,昳儿渐渐的回神,抓住了齐思元的大手,张口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齐思元也不好回答,他下意识的朝顾知画看了过去,顾知画被他看得有些满脸通红,她跺了跺脚,回自己屋子去了。 齐思元笑,心中却在想,自己最近那么努力,应该很快就会有好消息吧? “怎么了?是不是看牛牛要有个弟弟妹妹,你也眼馋了?”齐思元不了解儿子的内心,低头朝儿子问道。 昳儿没有再说话,只是和牛牛交换了一个眼色。 两个小家伙儿的心都碎了。 “牛牛,暗卫说,你爹已经来了好几趟了。”齐思元给两人洗完脸,又拎着两人在院子里坐下。 眼下时节正好,即便是到了傍晚,花儿仍旧开的正艳,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很是好闻的味道。 牛牛听见齐思元的话,倏地仰起了小脑袋。 爹爹来找自己了?找了好几次? “臭牛牛,秦叔叔肯定是被菀姨给催促来的!”昳儿抓住了牛牛的胖爪子,开口道。 牛牛一听,小脸顿时又耷拉了下来。 齐思元倒是很好奇的看着自家儿子:“呵,儿子,你怎么知道你秦叔叔是被你菀姨给催促来的。” “果真是这样?”牛牛觉得自己更失望了。 “你娘怀孕了,今天又晕倒了,你爹指不定看她看得有多紧,你娘没办法找你,所以就只能催你爹了。不过我估计,你爹来了以后,是看见你们俩还在睡觉,所以这才没有打扰你们。”齐思元解释道。 齐思元并不知道两个小孩儿的心事,反而以为他们俩很喜欢新生命的降临。 牛牛从凳子上蹦了下来,朝昳儿挥了挥手,然后说道:“晚上给我留门啊,我要跟你一起睡觉。” 昳儿也乖乖的点了点头。 齐思元听见这消息,心中的情绪用爆喜来形容也不过分了。 太好了,牛牛来找臭儿子睡觉了,那么臭儿子今天晚上又不会打扰自己了。 他要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知画,心中想着,齐思元嗖的一下子就起身,快步走出了院子。 昳儿看着他爹那急促的步伐,还有那已经咧到耳后根的嘴巴,心里也是一阵忐忑。 看爹爹这无情的模样,指不定也会很快给自己闹出一个小孩子来呢。 啊,要不然他跟牛牛一起跑路吧? …… 牛牛无精打采的回到了府中,小白正在府中乱跑,看见他回来了,就乖乖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牛牛蹲下身子,摸了摸小白一身发亮的皮毛,呜呜了两句。 “小主子,主子在后院等你!”淮安在这时出现在小家伙儿的身边,朝小家伙儿说道。 牛牛闷闷的嗯了一声,这才带着小白朝后院走去。 后院被开辟出了一大块空地,种了许多竹子,也立了不少的木桩子,是方便牛牛来练功的。 牛牛无精打采的来了后院儿,秦昊正站在竹林下,看见小家伙儿来了,朝小家伙儿招了招手。 可牛牛就是死活不动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在秦昊看过来的时候,习惯性的张开了小手。 他就是不想动弹,就是要抱抱。 秦昊瞅见他那小无赖的模样,也没有多说什么,上前亲自将他给抱了起来。 “不高兴了?”秦昊摸了摸他的小脸,将他抱到了竹林下的长板凳上坐下。 牛牛也没有藏着掖着,很自然的点了点头。 …… “你娘被你舅舅带走的时候,我四处找寻,都找不到。那时候你娘中了毒,没有解药,又怀着身孕,我甚至都不知道,她能不能撑到我找到她,可就在那时,匈奴和齐国的战争打起来了,你爷爷奶奶当年就是被匈奴害死的,我不能放任他们来攻打。所以,在同匈奴打仗,就打了两年。等到这里的战事终于结束的时候,我这才动身去找你娘。你杨叔叔那时候一直在说,要给你做个小木马,可爹心里真的不知,能不能找回你,能不能找回你娘。”秦昊将牛牛抱在怀里,语气缓缓的讲着。 牛牛也收起了浑身的调皮,安安静静地坐在了秦昊的怀里。 “你大概也知道,我一直没有给你取名字,打仗的那时候,我算着日子,如果你娘能撑下来的时候,我便一直在查字典,取了很多,可始终没有什么满意的。无数次,我都在想,如果你能活下来,是个女孩还是个男孩。” 牛牛一直乖乖的被秦昊抱着,听见秦昊这样说,他立即仰头问道:“那爹爹知道我是男孩子,你有失望么?” “我为什么要失望?如果你是个男孩子,那我就可以教你武功,你便可以跟我一起保护你娘,你觉得呢?”秦昊摸着儿子的小脑袋问道。 牛牛点了点头,好像这道理很对啊。 “可如果再有一个弟弟呢?”牛牛终于提起了自己一直很排斥的问题。 以前说是那样说,可当真的碰见了这样的问题,他又觉得十分的不对劲,好像自己的爹爹娘亲要被人给抢了一样。 “即便再有一个弟弟,你也是我最喜欢的儿子。”秦昊抱着儿子,一个大男人也将事情说的很是直白。 “在爹没有找到你的那三年,爹一直想着你,你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最亏欠的一个,爹不希望你对爹有嫌隙。这次你娘怀了宝宝,也是意外,即便是弟弟,也并不会影响你在爹心中的地位。如果是妹妹的话……” 秦昊还没说完呢,牛牛已经开口了:“如果是妹妹,那我就不计较了嘛。我不跟女孩子计较的,而且,相比较弟弟,我的确更喜欢妹妹啦。” 虽然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可小家伙到底还是被他爹的话给感动了。 “爹也希望是个妹妹。”秦昊觉得,儿子有牛牛就够了,他想要个女儿。 “你娘很担心你,去找你娘吧!”秦昊将儿子给抱了下来,拍了拍他的小肩膀。牛牛听见秦昊这样说,乖乖的点了点头。 “不用找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么?儿子,过来给娘亲瞅瞅。”父子俩正说着,一道白色身影从竹林外走了进来,牛牛见了,立即朝慕菀扑了过去。 慕菀弯腰,直接将他给抱了起来。母子俩嘿嘿的笑着。 每次看见这一幕,秦昊的心情都好极了。牛牛是他和菀儿感情的结晶,是她给他生的孩子,这种感觉,有着无以言说的满足,这是融合了他们两人血脉的存在。 “娘亲,这样压不到宝宝咩?”牛牛一脸忐忑的看向慕菀,同时,心里又带着小小的期待! 慕菀笑的爽朗:“我的牛牛最重要!” 当慕菀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牛牛觉得满天都飘着香甜的味道,这种感觉太好了。呜呜呜娘亲果然最喜欢他了。 秦昊和慕菀哪里会没有注意到牛牛的小表情,看见小家伙兴奋的表情,他们夫妻俩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好了,该回去吃饭了!”秦昊起身,从慕菀的怀里将孩子给接了过来。 “牛牛今天跟娘睡好不好?”慕菀觉得好久都没有抱着小家伙睡觉了。 原本两人以为,牛牛听了这消息会高兴的很,可结果呢,牛牛鼓着腮帮子摇了摇头,道:“不行哇,我今天晚上要去隔壁睡觉,跟昳儿一起。” “你们俩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盘算,秦牛牛,我得警告你,楼记的点心你最好少吃一点,小心的小牙!”秦昊装作不经意的朝牛牛提醒到。牛牛面上应了一声,可心里却在想着,这楼记的点心真的要吃腻了,不行,得换一家好吃的,要不然,就跟齐叔叔要一些银子,嗯,不错,就要银子,要了银子,他们俩就可以出去买好吃的了。 晚上去昳儿家的时候,牛牛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昳儿,昳儿一听,顿时点头拍手叫好道:“好啊好啊,咱们出去玩儿。不过牛牛,咱们俩独自出去肯定是不行的,估计得跟着暗卫一起啊。” “这倒没有什么的,”牛牛点头道:“我们俩自个儿出去,那也太危险了,要是被人绑走了怎么办?” “也对,那你先从我爹那里把银子带来再说。”昳儿已经忍不住了,他一个人根本不想出去玩儿,可要是有人跟她一起,那就不一样了。 牛牛抓了抓被子,点头道:“好哇,那你明天晚上就去闹腾,齐叔叔就会来找我了,到时候,我就去要银子,你说要多少?一百两可以么?” “可以,反正我爹有的是钱。”昳儿点头道。 …… 第二天晚上,昳儿果然如同跟牛牛约好的那般,直接去给齐思元找麻烦去了,齐思元原本正要关门呢,结果那小东西就溜溜的蹿了进来,根本就没有正眼儿瞧他,反而十分乖巧的蹭蹭蹭的跑到了床边,仰着小脑袋看向正坐在床上看书的顾知画。 “娘亲,我已经独自睡了五天了,有没有很乖?”昳儿的杀手锏就是,能在小魔王和小天使之间,无缝切换,而他一旦乖巧起来,顾知画根本没有抵抗力,点头道:“对,昳儿最乖了。” “那娘亲奖励我今天晚上跟你睡好不好?”昳儿趴在床边,萌萌哒的看向顾知画。 顾知画根本没有思考其他,就点了点头。看见他娘点头了,昳儿顿时扔了鞋子,嗖嗖的爬上了床,那张跟小女孩一样可爱的小脸就一直在顾知画的面前晃啊晃。 齐思元的眼皮一直跳啊跳,果然,这臭小子是个不安分的,今天晚上显然又要被臭小子给折磨了。 …… 早晨,牛牛正乖乖的坐在慕菀的身边,一家三口围在一起吃饭呢,齐思元顶着一双黑眼圈大步的走了进来。 听见动静,秦昊微微的掀了掀眼皮,声音冷淡的问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齐思元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指着自己的一双黑眼圈,朝一家三口道:“看见没,我现在需要你们救命。” “齐叔叔,你昨天晚上没睡觉么?”牛牛坐在那里,一脸好奇的问道,当然,他眉目淡定的很,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昨天昳儿又跑到我们房间里去了,他来就来吧,晚上睡觉还不老实,踹了我一晚上,我就是一宿都没睡啊。”他昨晚的经历真是一言难尽。 “要不然让昳儿来我们家住几天,让他跟牛牛一个屋子,牛牛现在都是一个人睡觉,可棒了,是吧,儿子?”慕菀转头朝儿子夸奖道。 牛牛绷着一张小脸,尽量不让自己笑出来。 “好啊好啊,求之不得,牛牛,这次你可一定得帮我。”齐思元等得就是这句话。 “好吧,齐叔叔,那等我吃完饭就去找昳昳。”牛牛也很是乖巧的点头道。 齐思元点头:“好,我在外面等你。”他说完,又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慕菀狐疑的目光在自己儿子身上还有齐思元的背影上打转。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是好像又说不出来呢。 …… 吃完饭后,牛牛全程保持相当冷静的状态,可以跑出院子,他的小短腿儿就溜溜的撒欢儿跑了出去。 齐思元等在外面,看见牛牛出来了,立马将他的小身子给拉了过来,语气无奈的道:“牛牛,老规矩,楼记的点心给你,你给我搞定昳儿。” “可是齐叔叔,我不想吃楼记的点心了!”牛牛的眼珠子转啊转,奶声奶气的道。 齐思元也是个人精,听见牛牛这样说,心里自然明白,这定然是牛牛又有喜欢的东西了,钱财之物,他的确不看重的,更何况这小子看上的,顶多也就一点点。 “好吧,那你说,你想吃什么,我派人给你去买。:”牛牛现在就是小祖宗,他得好好的供着。 “我不想吃点心了,我想要一点银子!”牛牛眼珠子转了两圈,这才尝试性的朝齐思元开了口。 “嗯,你要银子?孩子,你是缺钱了么?你爹那么多银子,你手里竟然缺钱?”齐思元怎么也没有想到小家伙儿会要银子。 可小家伙儿只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说吧,你需要多少?”虽说心里疑惑牛牛要银子干嘛,可一想到能解决自己的臭小子,他还是屁颠屁颠的来送啊。 牛牛伸出了一个小指头,又奶声奶气的解释道:“一百!” “可以啊,秦牛牛,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敢这样狮子大张口了。”就在牛牛说完以后,一道白色身影从后面的花丛里走了出来,伸手就将面目惊诧的小东西给拎了起来。 “娘……娘亲?你怎么在这里?”牛牛吓破胆了……糟了,完了,这次完蛋啦啊啊啊! “我来瞧瞧我儿子怎么讹诈人的啊?说,你之前跟你齐叔叔要了多少点心,嗯?这次还想要一百两?看来娘平时给你的几个铜板你是瞧不上啊?小小年纪就要一百两,你当真以为银子都是天上落下来的?”慕菀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小孩子有小聪明不要紧,可要是不用在正途上,她就很上火。 “哎,慕菀啊,我跟牛牛也是有偿交易……” “有偿个屁!” ------题外话------ 今明两天又闹电荒,大部分用手机打的,明天捉虫。 第二百零二章 儿女双全 齐思元的话根本没有说完,慕菀一句话就骂了出来。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跟抢劫有什么两样? “娘亲,牛牛知道错啦!”牛牛瞧见慕菀的脸色非常的不好,事实上,今天慕菀的脸色,是自从他记事起,见过的,最糟糕的一次。 正是因为从没有见过慕菀这样大的火气,所以小家伙儿的心里才更加的胆战心惊,按照娘亲这从不按常理出牌的路数来说,对他会有什么样的惩罚,他心中也疑惑的很。 牛牛被慕菀拎着,一个劲儿的认错,可在慕菀看来,并没有什么用。 她力气很大的拎着牛牛,对于旁边目瞪口呆的人,说道:“齐思元,我想,我跟臭小子需要好好的谈谈,你还是先回去吧。”交代完,慕菀就拎着牛牛直接到了秦昊的书房。 一看到娘亲走路的方向是朝书房走了去,牛牛顿时在她手下嗷嗷的喊了出来:“娘亲,我不要去爹爹的书房,呜呜呜。”一到了秦昊的书房,牛牛就知道,自己真的是没有好果子吃了。 此时的慕菀正在气头上,听见牛牛这样说,她低头看着乖乖被自己拎着的小东西,冷哼道:“不想也得想,你爹今天要是敢给你求一句情,那你们爷俩过吧,我自己出去住!” 牛牛此时是真的害怕了,因为他娘连离家出走的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想来,是真的很生气了。 书房里, 慕菀拎着小崽子往这边走的时候,淮安已经将消息告诉了秦昊。所以,秦昊推门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了母子俩。 “怎么了?”秦昊伸手抱住了慕菀,顺势将小东西给拎到了回廊外面的椅子上。 两个大人抱在一起,牛牛瞅着他爹很是温柔的正在安抚着娘亲,而他呢,被人放在这椅子上就不管了。 慕菀将听见的事情告诉了秦昊,然后就气呼呼的坐在一边。 秦昊安抚好大的,这才转过头看向委屈巴巴的小家伙儿。 小家伙儿一身小袍子,站在椅子上,模样局促的带着几分恐惧,在秦昊转身的时候,小家伙儿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一下子。 “牛牛,娘给你一次机会,把你这些时日做过的事情都同我说一遍,娘不想贸然的给你定罪,接下来就是你陈述的时间。”慕菀也坐在回廊下的椅子上,淮安见此,立即进去拿了一个垫子给慕菀垫着。秦昊站在慕菀的身边,两人的目光全都齐齐的看向对面的坐着的小家伙儿。 小家伙儿被爹娘两个这样瞅着,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抓在一起,紧张的绞着衣服,良久,他这才抬起那张胖乎乎的小脸,将这些时日和昳儿一起做的事情都给交代了出来。 “爹爹,娘亲,这主意是我想的,因为齐叔叔先找的我,跟昳昳没有关系的!”关键时刻,小东西还挺讲义气,丝毫都没有将罪名往昳儿的身上扯。 秦昊低头瞧着慕菀,正好慕菀也仰头瞧着他。 “你想吃点心,这点娘不会阻拦你,娘以前控制你吃,是因为你牙齿不好,现在不能吃太多甜东西。可要银子的这种事情,娘想知道,你是怎么开出口的,嗯?”就是要钱这一点,最让慕菀生气了。 牛牛抬起头,看向他娘亲,想了想,这才奶声奶气的道:“我想出去玩儿,跟昳昳一起,我们手里没有银子,可我们想买好吃的好玩儿的!” “你……”慕菀皱眉:“你需要银子,可以跟娘亲要,为什么要跟齐叔叔要?” “娘亲每七天只给牛牛五文钱的零花钱,买不了多少东西!”牛牛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呵呵!”无疑,这句话又将慕菀给惹到了。 “怎么?你现在就看不起五文钱了?当初我给你买两文钱一碗的馄饨,你可是喜欢的很,怎么现在就瞧不上了?那娘亲问你,你现在是不是连娘亲都瞧不上了。”慕菀不喜欢小孩子这样,虽说由俭入奢易,可他张口就要一百两,慕菀还是不能接受。 牛牛被慕菀说的,顿时没话说了,一双大眼睛很是无助的瞅着两人。 “夫君,你觉得呢?”慕菀转头看向秦昊。 秦昊倒是很同意慕菀这样的认知,牛牛现在才三岁,就要捣鼓一百两的银子了,小孩子的确是要好好教育一番的。 “志戎现在在家么?让淮安将牛牛送到志戎家过两天吧,就说咱们有事儿,让他们帮助照顾两天,怎么样?”慕菀根本没提惩罚的事情,而是同秦昊商量让牛牛去志戎家住着。 牛牛一听慕菀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娘亲竟然没有说要罚自己哎,竟然还让自己去志戎家住。志戎哥哥家里有很多好玩儿的玩具,都是杨叔叔亲自做的,杨叔叔是个木匠。 秦昊将儿子的反应收在眼里,他朝慕菀点了点头,然后这才转头看向自家儿子,开口问道:“牛牛,我送你去志戎哥哥家住两天。” 牛牛眼睛亮亮的点头道:“爹爹娘亲原谅我了么?呜呜,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牛牛聪明的很,趁机就往下爬,他以为慕菀和秦昊是心软了。 “暂且等你回来以后再说吧!”慕菀摆了摆手。 “娘亲,我真的不会的!”牛牛蹬蹬蹬的跑上前,拉住了慕菀宽大的袖子,呜呜的道。 慕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两天后淮安会去接你,到时候咱们再好好的讨论一下这个事情,可以么?” “好吧!”牛牛点头。 …… 志戎爹从队伍上退下来以后,就一直在家做木匠活儿,志戎娘也是个手艺人,是个小裁缝,志戎虎头虎脑听话的很,一家三口过得很是温馨。只是,这天下午,当杨卫国推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小萝卜头时,他也是一脸的诧异。 “杨叔叔,我爹娘我要来你们家住两天!”牛牛还没等杨卫国说话,自己倒是先扑到了杨卫国的腿上,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腿。 “志戎哥!”牛牛见淮安有话和杨卫国说,也不赖在门口了,松开杨卫国就蹬蹬蹬的朝院子里正在玩耍的志戎跑了去。 志戎听见牛牛的声音,回头看见是牛牛的时候,他也很高兴。 两个小男孩儿凑在了一起,而淮安见此,这才朝得空的杨卫国道:“杨大哥,小主子这两天闯祸了,主子要让他反省,就将他送到你家过两天。” 杨卫国对秦昊一直很感激,听见淮安这样说,立即点头道:“好啊,正好跟志戎做个伴!” “杨大哥,主子还有一件事要我告诉你,就是,小主子在这里的时候,您千万别给他好吃的,每日三餐不要有肉,比你们家寻常的饭食要清淡一点,如果每天咸菜小粥那就更好了!”淮安说道。 淮安这样一说,杨卫国几乎也明白了过来,他憨厚的笑道:“难不成是牛牛在家浪费粮食了?” 淮安点了点头:“挺严重的,你就折腾他一下就行。” 杨卫国嗯了一声:“我明白了,你让大人放心吧!” “那就谢过杨大哥了,夫人说,等治好了小主子这毛病,就亲自来道谢。”淮安再次道谢。 …… 院子里, 牛牛一直跟志戎在玩着,志戎有很多木头做的小玩具,两人骑在小木马上,奶声奶气的聊着天。 杨夫人回来看见牛牛在,惊讶之余倒是挺惊喜的,她从未想过,自己丈夫当初当兵打仗竟然还能认识你么尊贵的一家人,而令人尊敬的是,秦夫人他们对自家从未低看过,两家反而时不时的走动,这让她心里很感动。 “婶婶。”牛牛嘴甜的叫人。 “哎!”杨夫人刚忙将东西给放下,上前,看着两个并排坐在小木马上的两个人,面色很是温柔的道:“你们俩时不时饿了?我做好吃的给你们?” “娘,我要吃红烧肉!” “嘿嘿,婶婶我随便啦。你不用忙活。”志戎吆喝着红烧肉的时候,牛牛还知道,不能随便说话。 “好,娘给你们做……”杨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杨卫国给喊住了。 “娘子,你进来一趟,我这衣服咋开了,走不了路了。”杨卫国故意在屋里着急又大声的喊道。 杨夫人应了一声,转头继而朝两个小家伙儿道:“你们俩先玩儿,我先进去一趟。” “相公,你衣服哪里碎了啊?我不是给你做的挺牢靠么,你……”杨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朝里走,可刚走到两人的屋子,杨卫国就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然后在杨夫人一脸惊诧的目光中,将今天淮安同自己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啊,原来是这样啊,可我刚刚已经说过做红烧肉了。”杨夫人不知道情况,可话已经说出了口。 杨卫国想了想,道:“要不然这样吧,你就做四块,咱们一人一块,放个小碗里,怎么样?” 其实他们家的日子是一天一天过好的,所以眼下的生活水平其实还不错,而杨夫人听见杨卫国这样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行吧,那就这样,其他的咱们一切从简。”她其实很想笑,这主意倒的确是秦大人夫妻俩能想出来的。 …… 晚饭的时候, 当牛牛看见一人一块的红烧肉时,小脸上的表情有些怔愣,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要什么有什么的好日子,杨婶婶做的其实很好吃,可一个人只有一块,还是不过瘾啊。 “娘,今天红烧肉为什么这么少啊?”志戎根本不知道情况,还一脸疑惑的朝杨夫人问道。 杨夫人一听,脸色一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其实他们俩是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说,可他们支支吾吾的模样在牛牛看来,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他从未在志戎哥哥家吃过饭,他想,或许志戎哥哥家只有那么一点红烧肉了,是因为自己来了,所以杨婶婶才做给他吃的,一定是这样。 心中这样猜测着,牛牛心里顿时觉得有些羞愧了。 一想到今天早晨自己跟齐叔叔要钱的事情,他心里就愈发的难过了起来。 “这样吧,明天娘再出去买点,好不好?你们两个要好好吃饭,长的壮壮的。”杨夫人瞧见两个小孩子都不说话,先是疑惑的朝杨卫国看了一眼,然后这才朝两个小家伙儿说道。 “婶婶,不用买的,我娘说过的,小孩子不能吃太油腻的,清淡一点最好了!”出乎夫妻俩的预料,倒是牛牛最先开始说出了这话。 这么懂事的话从这么好看的小孩子嘴里说出来,夫妻俩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对了,刚刚下过雨,山下的野菜估计也长出了不少,要不然明天我带你们上山,咱们去挖一些,回来蒸着吃好么?”想到秦昊和慕菀将牛牛送来的目的,杨夫人又朝两个小家伙儿提议道。 小孩子就喜欢热闹,听见杨夫人这样说,志戎最先反应过来:“娘,咱们去了会不会没有了啊?隔壁豆豆家,他们今天就去挖了。” “没事儿,我们明天去,牛牛跟我们一起好不好?”杨夫人看向牛牛。 牛牛乐呵呵的点头。 在他看来,有伴儿玩儿那就最好了,只是这两天不能跟臭昳昳一起玩儿了。 …… 第二天一大早,杨卫国夫妻俩就带着两个小娃娃去了山下的山坡上,下过了一场雨,所以野菜也长得很是鲜美。杨夫人教两个孩子辨别,然后一家人又开始挖了起来。中午回家以后,杨夫人将这些野菜给洗了干净,和上一些面,放在大锅里蒸着,等到蒸熟了,又调了四碗酱料,用野菜饼子蘸酱,味道倒是让牛牛眼前一亮。 “这些野菜很好吃,也不需要花钱买,你们俩多吃一点。”杨卫国一边叮嘱两个小的,一边给两个小的倒水。 “真的很好吃啊!”牛牛很真诚的点头,似乎要比自己想象的美味的多。 “牛牛喜欢吃,那就再好不过了。”夫妻俩其实还是生怕牛牛委屈了。 牛牛笑眯眯的朝两人道谢,又开始哼哧哼哧的吃了起来,他还在想,等明晚上回家,一定要跟娘亲讲,然后让爹爹带着他也上山去挖。 …… 牛牛在杨家住了两天,唯一吃到的肉食,就是那唯一的一块红烧肉,除此之外,全都很清淡,甚至还吃了两顿野菜,等到回到自己家中的时候,慕菀和秦昊已经等在大厅里了。 牛牛看见慕菀,飕飕的就迈着小短腿儿朝慕菀的身边跑了去。 只是快要跑到他们夫妻俩身边的时候,他这才反应过来,爹爹娘亲好香还没有原谅自己呢。 所以他又赶紧的急刹车,将两只小手背到了身后,一脸乖巧的看向两人。 “爹爹,娘亲,我回来了!”牛牛瞪大眼睛,咕噜噜的看向两人。 “在志戎哥哥家过得怎么样?”慕菀开口问道。 牛牛重重的点头:“过得很好,只不过……好像把杨叔叔家的一块红烧肉给吃了,应该是我去了,杨叔叔他们才做的。”红烧肉那件事儿还是小家伙儿心里的疙瘩。如果他不去的话,那一块属于自己的那一块,就可以平分给他们一家三口吃了,结果自己去了以后,婶婶还将最大的一块给了自己,而自己当时还觉得有些不满足,现在想来,着实是有几分羞愧。 慕菀听了儿子的话,嗯了一声,又继续问道:“那你齐叔叔那边的事情你想清楚了没有?” “想清楚了,是牛牛做错了。”小娃娃说着,还掏了掏自己的的口袋,朝慕菀道:“娘亲,我这个月攒的十五个铜板,拿去给杨叔叔家买了一斤肉。” “真的?”慕菀眉眼挑了挑。 “是哇。”牛牛点头。 “那你以后还敢敲诈别人么?”慕菀松了一口气,问道。 “不敢了。”小家伙儿摇了摇头。 “这两天之内,把你自己的事情解决好,关于你齐叔叔那边,你自己看着办!”慕菀没有提供给牛牛任何的路,反而让牛牛自己看着办。 牛牛乖乖的点了点头。 “夫君,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慕菀觉得好像全程都在自己说了,已经忽略了秦昊,所以在这最后,已经没什么必要开口的时候,将脑袋转向了秦昊。 秦昊揽着她的肩膀,语气很是轻松的朝小家伙儿问道:“你娘的话听见了么?” “听见了!”小家伙儿乖乖答应。 “那就去做吧,要是完不成,回来自动蹲书房,三天!”秦昊还是给小家伙儿撩了一句重话。 “我才不要蹲书房呢!”小家伙儿调转了脑袋,迈着小短腿儿溜溜的又跑了出去。 …… 牛牛原本是要去找齐思元道歉的,可好巧不巧的是,顾知画那边出事儿了。 顾知画的身子不舒服,模样有点像来了小日子,可当齐思元找来胡大夫,这一把脉,这才发现,哪里是来小日子,分明就是怀孕了,只是情况有些紧急,顾知画的身体状况似乎不是那么的好。 怀了孩子,这明明应该是喜事儿的,毕竟之前慕菀和顾知画的身体状况都不是太好,可实际上呢,齐府中现在的氛围可是紧绷的很。 牛牛趴在门外面瞧了一眼,就被里面那剑拔弩张的氛围给吓了回来。 看见里面一排大人站在一起,牛牛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其他的,赶忙就溜溜的又给跑了回去。 府中,慕菀正被秦昊抱在怀里,两人说着话呢,结果就看见儿子带着小白蹬蹬蹬的跑了进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秦昊对于这个小电灯泡的出现很是不乐意。 牛牛蹬蹬蹬的跑上前,拉着慕菀的手,将顾府的情况同她说了。 “娘亲,齐叔叔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我看见顾爷爷和顾奶奶好像要打他呢,知画阿姨也很不舒服的模样,躺在床上呢。” “知画这是怎么了?不行,我得去瞧瞧!”慕菀说着就起身,秦昊见她要起身,也跟了上去。 牛牛去找昳儿了,慕菀拉着秦昊的手朝顾府大厅走了去。 “思元啊,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你们俩也不是小孩子了,这幸亏是保住了,要是这孩子有什么万一,你们俩定然会后悔一辈子的。”慕菀进来的时候,就听见白氏如此语重心长的和齐思元说道。 齐思元低着头,很是诚恳的点头回应。 “白姨,这是怎么了?”白氏看见了慕菀,慕菀也就张口问了出来。 “哎,菀儿啊,知画怀孕了,但是很危险,那孩子差点就……”白氏还想说,被站在一边的顾慎给拉住了,见年轻人来了,两人也就不再多说,将空间留给他们年轻人了。 “怎么回事儿?”等到顾慎夫妻俩离开以后,慕菀疑惑的朝秦昊问道。 秦昊看着齐思元那失落的模样,俯身,在慕菀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慕菀恍然大悟,原来是纵欲过度,知画是个害羞的人,所以,始作俑者定然就是齐思元了,也难怪顾慎夫妻俩对齐思元很有意见。 “你也不要担心了,胡大夫很厉害的,只要好好的养着,不会有任何问题的。”齐思元的情绪始终低迷的很,见他这般,慕菀忍不住开口安慰道。 听见慕菀的话,齐思元叹了一口气。 “孩子多大了?这次我跟知画会不会一起啊?咱们好有缘分啊!”慕菀有些高兴的道。 “她的确要跟你一起了!”齐思元点头。 “我说,齐思元,知画和孩子都没事儿了,你现在就是再自责也没有用,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知画,还要安抚昳儿,别让孩子的心里有什么疙瘩,总之,就是不该跟你现在这样,事情都做出来了,你现在后悔有个屁用啊?”慕菀说到最后,话已经很直接了,秦昊站在一边抿唇笑,齐思元瞧见他们夫妻俩这模样,哪里还能坐的住,哼哼了一声,就去守着顾知画了。 慕菀被秦昊抱着,她转身,揪住了秦昊的袍子,很是兴奋的道:“太好了,一年以后,咱们院子里就又热闹了。” 此时,顾知书抱着燕回,和燕归泠一起,一家三口刚进来,结果就听见了慕菀的话。 想到刚刚从爹娘那里知道的,知画已经怀孕的消息,顾知书眼睛委屈巴巴的看向燕归泠,很是期盼的道:“泠泠,咱们不要哈,咱们就只要燕回一个就行了。”顾知书想,如果这时候泠泠要是也怀孕,那自己就不活了,他这刚刚摆脱了和尚的生活,要是再来一个孩子,那他可就真的悲催了。 …… 八个多月后, 时光飞快的从几人的生活中滑过,慕菀和知画的孩子都出生了。 让两家人很满意的是,这次出生的,都是女孩子。 当得知两人生的都是女孩子的时候,几乎是全家沸腾了。 而慕菀自从生完孩子以后,除了喂奶以外,几乎就没怎么抱过女儿,女儿几乎是睡在秦昊的怀里了。 “爹爹,我也要看看嘛,我也要看看蔓蔓嘛!”慕菀坐在床上,秦昊抱着女儿在屋子里轻轻的转着,而牛牛就抱着秦昊的腿,一个劲儿的要看妹妹。 秦昊抱着女儿,听见牛牛的喊声,立马停住了,顺势在一边坐下,牛牛就扒拉着秦昊的腿,翘着脚朝他的怀里看过去。 “妹妹比暄暄胖啊!”牛牛看了看,想要伸手去捏一下蔓蔓的小脸,结果被秦昊给挡开了。而暄暄是昳儿的妹妹,是齐思元和顾知画的女儿。 坐在床上看书的慕菀,听见儿子的这话,很是无语的道:“你也不看看你妹妹吃多少,暄暄才吃多少,我估计两个暄暄都吃不过蔓蔓。”对于自己女儿的大胃口,慕菀也是无话可说,毕竟,她也着实是控制不住这孩子啊。 “小孩子长得都是奶膘,胖点也没有什么的,胖点才可爱!”秦昊声音很是温柔的道,他将小娃娃很是谨慎的抱在怀里,那低头看着孩子的目光,俊美温柔的,让慕菀都有些移不开眼。 牛牛一直蹬蹬蹬的跟在一边,恨不得眼睛都胶着在妹妹的身上,看着儿子抓耳挠腮的模样,秦昊将孩子放回了慕菀的身边,拎着牛牛在一边坐下,开口问道:“今天的功课背完了?” 牛牛乖乖的点了点头。 “背来给我听听。”秦昊伸手将书桌旁的一本书给拿了过来,然后就示意小家伙儿开始准备。 看见秦昊来真的,小家伙儿也正了正心神,开始背了起来。 慕菀抱着女儿坐在床上,看着父子俩那很是认真的模样,心中也缓缓的流淌过一阵暖流。随着时日的增长,牛牛的长相和气质同秦昊越来越像了,而一家人的日子,也越来越温馨了。 看了眼认真的父子俩,慕菀又低头,看着怀里咯咯笑的女儿。 胖乎乎而又白皙的小脸上,从那还没有长开的五官眉眼上就能看得出来,女儿跟自己长得很像。 真好,这日子如同梦中的一般,儿女双全,夫君在侧,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 屋子里,母女俩都是安安静静的,只有父子俩检查功课的声音传了出来。 而屋外,已然是春暖花开了。 …… “蔓蔓,你跑的慢一些!” “蔓蔓,你少吃一点,不能用这个大勺子的。” “蔓蔓,女孩子不能这样穿衣服的。” “啊啊啊啊!爹,娘,你们快管管蔓蔓啊!” 两年后, 这样暴躁的声音,隔三差五的就能从秦府外面听见。 天气渐渐回暖,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秦府的后院中,牛牛一身月牙白的小袍子,溜溜的去追蹬蹬蹬跑在前面的小娃娃,可小娃娃利索的很,跟她的名字明明就是相反的,一点都不慢!反而跑的贼快,眨眼的功夫就又没有影子了。 牛牛实在是被妹妹折腾累了,很无奈的张开小胳膊小腿儿,后仰躺在竹林下的草地里。 结果没过多久,那蹬蹬蹬的声音又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小娃娃大概是没有见到哥哥追自己了,所以就沿着哥哥的路又跑了回来。 牛牛躺在地上,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上方,一张圆乎乎的小脸,很是可爱的看着自己。大眼睛咕噜咕噜的,因为自己的睁眼,她的嘴里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而刚刚在外面听见了动静的秦昊和慕菀也大步走了进来,原本蹲在牛牛脑袋顶的小姑娘,一听见爹爹和娘亲的动静,小身子顿时咕噜噜的起来,大大的笑容在脸上绽放了开来,然后便见她嗖的一下子冲了出去,奶声奶气的喊道:“爹爹!” 慕菀眼睁睁的看着女儿从自己的身边跑过,然后冲进了秦昊的怀抱了,她不否认,那一刻,她心里还是很吃味的。 “娘亲不要难过,我陪你。”牛牛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跃了起来,伸出小胖手拉住了慕菀的手。 慕菀抱着儿子,呜呜的道:“还是儿子贴心。”什么嘛,都说女儿是小棉袄,可那小棉袄显然只是秦昊自己的。 秦昊看着妻子噘嘴吃醋的模样,刚低下头,准备在女儿的耳边说几句呢,蔓蔓抱着秦昊的脖子,已经奶声奶气的喊了出来:“爹爹不用说,我也知道,要亲亲娘亲啦!”说着,胖乎乎的小姑娘就在秦昊的怀里转了转身子,伸出小胖手抱住了慕菀的脑袋,吧唧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两口。 “哼,小机灵鬼!”慕菀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眼底到底还是满满的笑意。 “娘亲,蔓蔓应该少吃一点了,她现在才两岁,就胖的跟个球一样了!”牛牛对于妹妹的体重表示很担心。 秦昊和慕菀全都笑而不语,可小姑娘顶着两个小揪揪,很是严肃的道:“哥哥,爹爹说了,这是奶膘儿。” “得了吧,你都两岁了,还奶膘儿!”牛牛对她的这个理由很是嫌弃:“明明就是胖,还不承认。” “我承认啦,我就是胖。”圆滚滚的小身子在秦昊的怀里蹭了蹭,小姑娘声音闷闷的说道。 “阿泠快要生产了,看来出行的计划要拖后了。”慕菀拉着儿子的手,一家四口在长椅坐了下来。慕菀看着从隔壁院子里飞出来的风筝,开口朝他们爷仨说道。 “那便过一个月再出发吧!”秦昊点头,没有异议。 “娘亲,我们要去哪里哇?”蔓蔓的小身子趴在了秦昊的腿上,仰着小脑袋,一脸好奇的看着慕菀。 “当然是去看爷爷奶奶啊!就是回爹爹的老家啊!”牛牛拽着蔓蔓头上的小揪揪,开口说道。 听见牛牛这样说,慕菀点了点头,捏了捏女儿圆乎乎的小脸,道:“我们要去连城,那里是你爹爹长大的地方,咱们回老家去住一段时间。” “好吧。”对于小姑娘来说,去哪里好像并没有什么差别。反正都是跟爹爹娘亲在一起。 “连城可好玩儿了,去打猎可有意思了,我在那里还养了一匹马呢!”牛牛很是得意的朝妹妹炫耀道,因为自从妹妹出生,她身体还小,不能劳累,所以他们一家人这两年都没有去过连城。 “蔓蔓出生了,爹也会给你养一匹小马。”见女儿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秦昊摸了摸她软软的头发。 “好哇!”小姑娘最擅长的就是跟她爹爹撒娇了,而秦昊偏偏喜欢的很,每次抱着小姑娘,心里都软和的不行。 …… 齐思墨这几年,虽然没有再打东疆的主意,可东疆的动静他一直是知道的,尤其是齐思元的第二个孩子出生的时候,秦昊和齐思元家的消息一并被人带回了京城。 当看见两人都新添了一个女儿以后,他的心里说不出的惆怅。 说起来,自己登基已经六年了,可后宫中就是没有一个孩子出生,去年的时候倒是也有人怀孕过,可最后查出来,孩子并非龙种。 因为一直没有子嗣,所以朝廷上难免出现除了不同的声音,甚至还有人暗暗的将主意打在了齐思元的身上。 众所周知,齐思元有一个儿子,而且同秦昊走的很近,反观齐思墨,一个孩子都没有。这皇位原本就是一个复杂的存在,关系到的,不仅仅是坐在皇位上的这个人,还有后宫的妃嫔,还有后宫的子嗣,还有其他的各种明里暗里的纠缠,而齐思墨就因为没有子嗣,不知道多了多少没必要的麻烦。 “皇上,是否要太医来把脉?”内侍站在一边,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 齐思墨捏着眉心,摇了摇头:“不必了。” 不管多久,还是一样的结果,他的身体并没有毛病,甚至妃嫔们的身体也没有任何的不对,可就是生不出孩子来。 因为这一点,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以为是他不育,甚至民间的寻常百姓们也都这样认为,认为是他没有能力,可偏偏那些大夫不敢说真话,所以才会落得现在的模样。 压在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多,已经开始渐渐的分散他的注意力了,在这般的情形下,齐思墨自己的思维越来越往那个当初被自己害死的孩子身上思考。 每当他想到那个被自己毫不犹豫给致死的孩子时,他整个人就开始变得阴鸷了起来,而一旦他变得阴鸷,就连朝廷上最棘手的臣子,也是要忌讳他的。他阴鸷的模样,实在是太像一个暴君了。 皇后的位置一直空着,后宫中的那些女人们,风云一直不断,可事实上,到了后来,齐思墨自己都分不清了,那个后位到底是为什么而留着的。 当初,跟他斗得你死我活的那些人,现在都在东疆好好的逍遥着,他们儿女双全,他们夫妻和美,只有自己,苦苦的守着这个皇位,直到现在。 说后悔么?可他不允许自己后悔,这条路是自己选的,即便是跪着,也要走下去的。 “皇上,该上朝了!”外面传来大太监的喊声,齐思墨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龙袍,长身玉立的迈了出去。 他不会后悔的……一后悔,心就会痛的要命,他怎么会允许自己后悔呢? 儿时悲惨,长大隐忍,他已经没有第二条路了。 至于那个女人,他会将她彻彻底底的从自己的记忆里抹去,不再留下一丝一毫。 …… 人生的走向,都是由自己当初的选择决定的。 对齐思墨来说,他并不是一个以感情为重的人,不管是在太子,还是皇上的位置上。他从小经历的环境,就是生活和命运予以的无情和狠戾。 在他这一生中,曾经有一个姑娘,如果他那时候伸手,那人或许成为将他拉出黑暗的一抹阳光。 可最终,他将那个姑娘也葬在了黑暗之中,从此,世间便再也没有一抹阳光,署名为他齐思墨所有。 番外一 小搅屎棍 燕归泠家的二胎也出生了,是个儿子,顾知书嗷嗷的在院子里喊着。 秦昊和慕菀夫妻俩,是在孩子满月酒以后,带着儿女赶路去连城的。彼时正是春光大好的时候,可他们家的院子里却聚集了一群熊孩子,那模样,好似要有多大的离别一样。 牛牛和蔓蔓被昳儿,燕回他们围在一起,慕菀坐在后院的屋顶上,看着前院里的那群小萝卜头,唇角露出了温暖的笑意。 “时间可真快啊,转眼,蔓蔓都两岁了。”慕菀歪头看向身边坐着的男人,他一身白衣,仍旧如同初见的模样,在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岁月的痕迹。 秦昊坐在她的身边,听见她这样说,他将她揽到了自己的怀里,唇角满满的笑意,道:“可带你出去,谁会相信,你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了?” “哟,现在嘴巴甜了啊?”慕菀靠在他的怀里,哼哼的道。 “当然。”他说着,便低下了头,吻在了她的唇上。 “臭流氓。”他现在情话张口就来,时不时的就要亲她,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慕菀根本不会相信,他们俩现在,日子越过,倒好像是过回去了,愈发的甜蜜了。 “只对你流氓。”她的拳头并没有用力,秦昊笑着又将她摁在怀里。 “秦昊,咱们这次从连城回来以后,四处走走可好?不过,会不会危险啊,我总怕齐思墨那边打你的主意。”慕菀心里也是纠结,秦昊现在虽然不再是丞相,可想来,在齐思墨的眼中,定然还是眼中钉,肉中刺。 “原本我就是这样打算的,眼下无事,时节也正好,正是四处走走的时候,至于齐思墨,他即便是想要动手,也得动的了才是,放心吧!”秦昊摸了摸她的头,对待她溺宠的模样,像是对待自己的小女儿一样。 “那好,咱们便四处走走!”慕菀仰头,亲了亲男人的下巴。刚要收回的时候,下巴却又被人紧紧的摁住了,随即,他缠绵的吻就落了下来。 前院里, 蔓蔓被燕回抱着,燕回的小嘴正要朝蔓蔓的脸上亲去的时候,小身子立马被牛牛给推到了一边。 “燕回你这个小流氓!”牛牛说完燕回,又扯着手中的小姑娘问道:“我说,蔓蔓,口水好脏的,你不准让燕回亲你!” 蔓蔓一张圆圆的小脸看向屋顶,听着哥哥的话,她伸出自己的小胖手指头,指了指坐在屋顶上的父母两人,声音糯糯的道:“哥哥你看,爹爹就在吃娘亲的口水。” “哎呀,不要看啦,爹爹娘亲为老不尊!”牛牛听见蔓蔓的话,直接伸手从背后捂住了蔓蔓的眼睛,对于爹爹娘亲这种处处秀恩爱的行为,牛牛很是嫌弃。 “哥哥,蔓蔓看不见啦!”蔓蔓伸出小手想要将牛牛的手给扒拉下来,牛牛不让,结果一边的燕回小胖墩又嗖嗖的跑了过来,拉着蔓蔓的小手,道:“蔓蔓,你走了,我会想你的。” “想什么想,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牛牛听见燕回又来跟蔓蔓说话,伸手就要朝着牛牛挥拳头。 “最好哦,你们要快点回来啊,要不然我会想蔓蔓的。”燕回瘪着小嘴巴,一脸低迷的道。 牛牛无比的嫌弃燕回,三岁的小东西,知道个屁哦。 两天后,在齐思元夫妻还有顾知书夫妻的送行下,秦昊和慕菀带着一儿一女开始出发去连城了。 一家四口都是一样的衣着,秦昊和慕菀是一对的月牙色锦袍,两个小孩子分别跟自己的爹爹和娘亲一样款式的,看着那一家四口离开的身影,齐思元坐在马上,抱着顾知画,他揽着马绳,很是感叹的笑道:“秦昊那小子可真是个有福气的。” “说的跟你没福气一样。”顾知书立马回了他一句。 齐思元抿唇,转头看向顾知书,没好气的道:“我说大舅子,你没生个女儿,就这么抓耳挠腮,那待会儿我回去就跟嫂子说,你嫌弃她生了一个儿子!”顾知书因为没有得到一个女儿,这两天可是急的哟,可一听见齐思元这话,他立马老实了起来,什么话都不敢多说了。 慕菀说过的,刚生产完的女性,情绪可能会有波动,他不能让泠泠受伤,难过。所以,即便是齐思元说自己,他也没有办法反驳,呜呜。 “孩子们还在家里,咱们早些回去吧?”顾知画窝在齐思元的怀里,抬眼朝齐思元说道。 齐思元一听,点了点头。 三人打马回去,一路疾驰。 …… 因为带着两个孩子,所以秦昊他们这一路上慢悠悠的很,牛牛坐在慕菀的马上,很是喜欢的看着风景,享受坐在马背上的感觉。至于蔓蔓小姑娘,只能乖乖的跟着惊夜和流渊坐在马车里。 “哦,娘亲,马儿好快啊!”牛牛趴在马背上,故意喊得很大声,坐在马车里的蔓蔓听见了,顿时着急了,从窗户口探出小脑袋,一个劲儿嗷嗷的喊着,她越是喊,牛牛就越带劲。等到秦昊将蔓蔓从马车里抱出来的时候,小家伙儿的眼睛都已经通红了。 “爹爹,蔓蔓也要骑马。”小家伙儿紧紧的抱着秦昊的脖子,生怕秦昊不答应她。 “好,爹爹带你骑马。”秦昊对这个女儿简直是放在手心里的疼,见蔓蔓哭红了眼睛,他单手抱着孩子,一手握着马绳,就在草原上飞驰了起来。那速度,看的慕菀一直在后面吆喝。 “喂,秦昊,你小心摔着你女儿啊!”这男人就是对女儿好,哼。 “娘亲,你也快一点啦,一定要赶上爹爹,不能让他得意!”牛牛紧紧的靠住了慕菀,开口说道。 “夫人,主子说不能让您加速。”慕菀还没等挥马鞭呢,淮安已经跟了过来,朝慕菀叮嘱道。 “为毛?”慕菀不乐意的摇头道:“只准州官防火,不许百姓点灯?还是质疑我的骑术?” “就是,爹爹明显是在欺负娘亲!”牛牛跟在一边点头道。 “秦牛牛,你这个小搅屎棍!” 番外二 齐思元顾知画儿时趣事 东宫, 因为是夏季,所以东宫主殿的窗户都开着,秦淮小心翼翼的推开了主殿的门,可主殿的门槛实在是太高了,他今年只有五岁,想要迈过那门槛,还是有些费劲。 不过,他现在已经养成了习惯,推开门的时候,先朝里面瞧了瞧,果然,在里面看到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小板凳。 秦淮穿着小太监的衣服,嘿嘿的傻笑了一番,将小板凳搬了过来,踩着小板凳,轻而易举的就进了内殿。 “还是太子殿下对我最好了!”小秦淮乐呵呵的朝内殿跑了去。 “殿下,殿下,起床了,太阳要晒屁股啦!”整个东宫,只有自己能进主殿,所以,这殿中根本没有其他人,秦淮蹬蹬蹬的朝内殿的大床前跑了过去,结果看到的就是一幅很……很滑稽的场景。 齐思元“四肢朝天”躺在床上,浑身都露着,只有肚子上盖着一条薄毯子,他睡得正香,即便自己刚刚那么大的动静,他也雷打不动的睡在那里。 “殿下,殿下,快醒醒啦,皇上今天要检查功课啦!”秦淮见主子怎么也叫不醒,直接将皇上给搬了出来,可床上的那小人儿一听皇上,顿时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子,跟乌龟一样,四肢朝下了,又开始呼呼的睡了起来。 “殿下,今天二皇子也要一起去的,您不能落于他之后啊。”秦淮死活叫不醒他,干脆爬上了床,轻轻的摇晃着齐思元的小身子。 “哎呀,让他们等着啦!”齐思元不耐烦的回了一句,然后又继续呼呼的睡了过去。 见此,秦淮觉得很是生无可恋。 …… 五年后。 彼时,顾安宁已经成了中宫皇后,因着她上位的缘故,所以经常能在宫中看见顾知书和顾知画兄妹俩。 上午,齐思元晃晃悠悠的带着秦淮到了安宁宫,齐皇和顾皇后全都等在那里了,而他进去的时候,齐老二小身板挺得笔直,站在那里,一脸的紧绷。 齐思元晃悠着小身板走了进去,懒洋洋给齐皇和皇后行了礼,然后就爬到了高椅子上坐了下来,对于齐老二那费劲的模样很是置之不理。 而齐思谦呢,也从未将齐思元给放在眼里。 “元儿,你这几日的功课朕已经看了,着实不算太好,朕已经命太傅候命,这两日你每天补课。”齐皇对于齐思元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很是不喜欢,敛眉,语气很是严肃的朝齐思元说道。 “可是父皇,儿臣真的不会啊,儿臣的黑眼圈都是做功课累出来的,再这样下去,儿臣要是损了身子,长不高怎么办?儿臣想要长得跟父皇一样高,一样好看!”臭小子给自己找借口的同时还不忘拍拍齐皇的马屁,诡异的很,齐皇原本的确想好好的收拾一顿他的,可听了他的这话,竟然也意外的下不去手了。 坐在一边的顾皇后见齐皇始终没有要下手的意思,心头也是掠过微微的不满。 “晚上别熬夜,尽量白天学。”齐皇到最后也只说出这样一句话。 “皇上,娘娘,顾家的少爷和小姐来了!”齐皇说完没多久,敬德就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走了进来。 小男孩七八岁的模样,模样很是好看,唇角始终自信的勾着,至于他手里牵着的小女孩儿,粉嫩粉嫩的,很是好看,胖乎乎的小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 “皇上!姑母!”三岁的小姑娘,面对齐皇时,还很严肃的喊皇上,可当看见顾皇后的时候,她便乐呵呵的开始喊姑母了。 从小姑娘进来的时候,齐思元便瞧着他了。他看着她蹬蹬蹬的松开了顾知书的手,跑到了顾皇后的怀里,顾皇后怜爱的将她给抱到了自己的腿上,那可爱的小模样,就是连一边的齐皇都要上前逗一逗的。 小女孩有一双很是温柔甜美的大眼睛,看谁都是一脸微笑。 “有点傻气!”这孩子就是有点傻,怎么见谁都笑啊?齐思元小声的说了句。 “母后,大哥说妹妹傻气!”结果,齐思元这话就被一边的齐思谦给听了去,齐思谦立马跟他母后打小报告。 “你怎么怎么讨厌啊?”齐思元转头,一脸嫌弃的看着齐思谦。 齐思谦根本不理他,小身板仍旧坐的笔直。 齐皇在场,当着齐皇的面,其实齐思谦的话并讨不到什么好处,皇后讪讪地笑了笑,暗中朝齐思谦使眼色。 “呜呜呜!”就在齐思谦愤愤的转头盯着齐思元的时候,原本被皇后抱在怀里的小姑娘忽然握着小手放在嘴边呜呜的哭了出来,一双清澈无比的大眼睛委屈巴巴的看向齐思元的方向。 齐思元的心里像是被猫儿挠了一下一样,他一时怔愣在那里。 “画画不哭啊,你最可爱了。”顾皇后低头哄着顾知画,齐思元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姑娘哭了,十有八九就是因为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 “太子,你欺负我妹妹,算什么英雄好汉?”彼时的顾知书已经满嘴的英雄好汉了,齐思元白了他一眼,很是机灵的跳下了高椅子,朝齐皇行了个礼,又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从中宫走出来,他刚刚还晃晃悠悠的脚步立马变得利索了起来,带着秦淮就朝御膳房走了去。 “主子,咱们去哪里做什么?”秦淮一头雾水。 “哎,那个抱兔子的,你给本宫站住!”秦淮刚问出口,那边齐思元已经抱着兔子的小宫女给拦了下来。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齐思元的名声在宫中一直不是很好,小宫女见了也吓得很,立马停住。 “把你手里的兔子给本宫!”齐思元的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也没等小宫女反应,上前,伸手就将小白兔子给抱了过来。 他记得御膳房养了几只,现下正好碰见了抱着的小宫女,半路抢过来也没什么。 抢了兔子以后,齐思元又嗖嗖的抱着兔子折回了安宁宫前面的御花园里。 “主子,咱们要做什么?”秦淮心中隐约在猜测,难道是要将这兔子送给顾小姐? 可齐思元的行径总是出人预料,他根本就没有直接送,而是躲在花丛中,一直守着安宁宫的门口,直到大约一刻钟以后,这才看见顾知书牵着粉嫩嫩的小娃娃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小娃娃被顾知书牵着朝小花园这边走了过来,齐思元示意身边的秦淮安静,然后就将怀里抱着的小兔子,朝着小娃娃的方向放了出去。 “哥哥,呜呜,兔兔!”原本还有些不开心的小姑娘,在看见从花丛里冒出的小兔子时,顿时破涕为笑,扯着顾知书的手,一脸期盼的看向那兔子。 “那你乖乖的站在这里,哥哥给你去捉!”顾知书摸了摸小娃娃的脑袋,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兔子给抱了过来。 “你能抱得动么?”捉回了小兔子,顾知书朝知画问道。 知画点了点头,伸出了自己的小胳膊,将小白兔抱在了怀里。 “小兔兔,你娘亲呢,你是不是迷路了?我送你回家吧?”小姑娘抱着小白头就要朝外面走,去找小白兔的娘亲。 “妹妹,这个兔子有些肥,好像是要吃肉肉的!”顾知书说了句大实话。 知画一听,眼泪汪汪的,顿时又哭了出来。 “傻气!”躲在花丛后的齐思元看见这一幕,不禁又小声的说了句。 可他说这话的时候,唇角是勾起的。 …… 十二年后, 宫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保护色,齐思元也一样。 在选妃前,当他得知顾皇后的盘算,要将顾知画的签子给抽出来,将顾知画配于齐思谦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该动手了。 那么多年,他在宫中这肮脏的环境里行走着,唯有那个小姑娘,是自己见过最善良的一个。前些日子的宫宴,他还见过她,眸色依旧清澈如初。 娶她为妻,是他很久很久之前,就想做的一件事了。 如今,终于等到她长大。他怎么会允许她嫁给齐老二那么个烂人? …… 东疆,齐府 “娘亲,起来啦,太阳都晒屁股啦!”一大早,昳儿就蹬蹬蹬的跑了出来,直接朝着齐思元和顾知画的门狠狠的锤了去。 “秦淮,拎着他走开,讨厌鬼!”屋子里被吵得不行的齐思元,怒吼着朝秦淮喊了句。 秦淮听见动静,立马使出全身的力气抱住了正在准备踹门的小家伙儿。 “秦淮,你不要拦着我,我爹又在睡在懒觉了啊!”昳儿就是见不得他爹比他晚起。隔壁牛牛家,秦叔叔可是起的很早呢,每天都带牛牛练功。 “小主子啊,主子的起床气不是一年两年了。”对此,秦淮是深有体会的! “小爷的脾气也不是一年了两年了!”被秦淮抱着,使劲儿挣扎的昳儿,听了秦淮的话,动作挣扎的更加激烈了,而且,见挣扎不过秦淮,小胖手从口袋里捞了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就朝窗户里扔了进去。 秦淮以为是小炸弹,顿时惊悚的尖叫了起来。 五秒后, 齐思元黑着一张脸,拿着一个黑木头蛋子从屋子里气呼呼的走了出来。 而昳儿见此,早就溜溜的跑到牛牛家了! 番外三 最圆满的成全 牛牛十岁的这一年,秦家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因为,慕菀好像是怀孕了。 从这天早晨开始,慕菀就一直在吐个不停,闻见油腻的东西就有些受不了。 可恰恰胡大夫不在,上山采药去了,估计要两天才能回来。慕菀有些着急,就坐在门口,眼巴巴的等着秦昊回来。 而牛牛和蔓蔓两个,已经展开了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的讨论。 “哥哥,我猜是小弟弟,如果你输了,你要给我买六盒楼记的点心,因为蔓蔓今年六岁了!”蔓蔓朝牛牛伸出了六个小指头。 “六盒,秦蔓蔓,你是想当小猪吧?”牛牛觉得,如果蔓蔓再这么长膘,估计以后就嫁不出去了。 “不会啊,只是六盒点心而已,爹爹给了哥哥不少钱,我知道的,哥哥你实在是太小气了!”见牛牛不答应,蔓蔓一咕噜的就把什么话都给说了出来。 而原本还在当望夫石的慕菀,听见女儿的话,顿时转过了头,目光如炬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声音严肃的问道:“嗯?秦牛牛,你爹给你零花钱了?很多是多少?一百两?嗯?快说?” “娘亲,这么一大把呢,我看见了,在一个袋袋里,好多响声呢!”牛牛还没等解释,蔓蔓就跳了出来,绘声绘色的说着。 慕菀一听,立马好笑的将儿子和女儿都给扯了过来。 “你爹给了你一袋子铜板?”听见蔓蔓的描述,慕菀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牛牛点了点头,越来越英俊的小脸上满是无奈:“娘,我的零花钱该涨涨了吧?” 听见牛牛说涨零花钱,蔓蔓的眼睛立马跟着亮了起来。 “可以,从一两变成二两,等你十岁的生日一过,再涨一次,怎么样?”慕菀现在心里忐忑的很,就期盼着淮安他们的动作能快一些,所以今天对儿子变得很大方,嗯,在她自己看来是很大方的。 “那娘亲,蔓蔓也要涨零花钱!”小姑娘抱住了慕菀的脖子。 慕菀摇头:“等你十岁的时候,娘也给你二两,但现在,你必须严格遵守你哥哥走过的路!” “呜呜,娘亲,我……” 蔓蔓还想抱着慕菀呢,可慕菀随即就冲了出去,直接扑到了大步从门外走进来的男人的怀里。 “菀儿,你没事儿吧?”秦昊担心的将她给仔细查看了一番。 慕菀瘪着嘴,委屈的模样跟女儿如出一辙:“秦昊,我好怕,我好像又怀孕了啊,我今天早晨吃东西一直吐,小日子好像也有点超期了呢!” 秦昊一听,立想要找胡大夫,这才想起胡大夫上山了,见慕菀一脸着急,他抱着慕菀坐下,亲自给她诊了起来。 奇怪! “怎么了?”慕菀紧张的问道,这……她现在的确是没有做好生第三胎的准备啊。 “并不是滑脉,淮安,你去将齐思元家的大夫给请过来。” …… 一刻钟后, 大夫在慕菀紧张的视线中,摇了摇头:“夫人并没有怀孕,之所以会出现吐的情况,应当是最近饮食不当。” “是不是吓到了?”秦昊将慕菀抱到了腿上。 “蔓蔓都六岁了,我要是再生,会不会有点夸张了啊?”慕菀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去摸了摸秦昊的脸。 “你没有变化,同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一般美。”秦昊知道她担心什么。 “真的么?”慕菀就喜欢秦昊这样一本正经说话的模样。 秦昊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当然是真的。” “哎,妹妹,我们走了。”见爹娘又在撒狗粮了,牛牛带着蔓蔓就往外走。 看着两个孩子大手拉小手的模样,慕菀靠在秦昊的怀里,拉着他的手,同他也十指紧扣。 “秦昊,我好爱你!” “那今天晚上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臭流氓!” 岁月静好的味道在他们家后院的竹林里弥漫着,而两人的爱情,终于在曲折和深爱中,得到了最圆满的成全。 就在故事的尾页即将合上的时候, 东疆城外, 一个白衣少年, 牵着马, 步伐从容的从城门口走了进来。 他看了看这熙熙攘攘,繁华一片的东疆街道, 唇角欢喜的勾了一个弧度, 声音低低的, 似呢喃一般: “大姐,我回来了。” …… <全文完> ------题外话------ 敲下全文完这三个字,心里还是很感叹。这本书写了半年多,今天到这里就完结了。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鼓励,也很感激我的编编大人,比心。 写了七本书,这应该是我最满意的一本,写到现在,也写的很痛快。 话不多说了,期待再见吧! 爱你们的我! 本书由【白雪公主好美丽】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