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女主播,你火啦》 作者:叶叶    磨铁VIP2017-04-02完结   Iphone6 plus,算什么?   Iphone7 plus,值几何?   我有个土豪金plus,钱力无限。   亲爱哒,我想你;宝贝儿,么么哒。   这是我和土豪金plus的套路。   我是网络直播间的假偶像,   他是叱咤风云路的真财主。   本以为我太极越打越精湛,   没想到刚出招就被他的内功震的一无是处。   真财主冲我扔了一栋鲜花别墅:   “宝贝儿,你说,你爱的是我,还是我的套路?”   ***   现在是下午四点三十分,欢迎大家来到菲菲的直播间。   这里即将为你播出的,是菲菲的故事。 标签:都市 总裁 甜宠 轻松 ====================    ☆、001 土豪金plus想套路我   我刚刚吃下一桶泡面,桌子上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屏幕上姓名备注写着:“土豪金”。   我心里盘算着到底要不要赴约,毕竟下午闲着没事情做,开一场直播来的人不见得多,似乎不太划算。   没错,我是个网络主播。全部的收入来源来自于粉丝刷的虚拟礼物。这个“土豪金”,就是我的VIP客户之一。   两个月以前,这个号码还是个一个“一”,好几个“六”和“八”。当我得知这就是那个一月刷了将近一百万,把我捧上首页的“万先生”的时候,他从陌生的168,变成了“土豪金”。   微信了两三句下来,我就知道这个万先生,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尖儿都想套路我。   套路是什么,套路是:“今天那家日料,提供最新鲜的鱼生,我请你吃。”套路是:“亲爱的,穿漂亮点,明天我带你去看首映式。”套路是:“宝贝儿你直播这么久休个假好了,我带你去马尔代夫。”   一个月,一百万,一顿饭,按理说是不亏的。   但我一个小主播,也就八线女星的颜值,万一见光死,万先生的一百万岂不是花的太不值?   再者说了,约饭是什么,是约炮的前奏。   我扣下了电话,发了个微信语音过去:“亲爱的人家一会儿要开直播啦,记得帮我多吃点,可不许生气哦,爱你,么哒。”   然后我就按了关机。   聊天,可以。见面,不行。   意外猝不及防的发生了。昨天还在跟我“么么哒”的土豪金,今天就闹了人间蒸发。我一场直播下来,万土豪都没见人影。   我原以为是回避了土豪的邀约,他在耍脾气。可没想到的是,一连十来天他都没有再出现。   我的土豪金主消失了。   终于有一天我私聊他:亲爱哒。   估计是上次打击到他了,咱得给人家点希望。   但是,我没有收到过他的回复,他也没再打过电话给我。   我以为他彻底人间蒸发了。   有一天我的直播时间是下午两点到四点。三点多,一只火红的凤凰带着从天而降的气势飞进了我的直播间,我满心欢喜地盯着贵宾席上象征着他的地位的“国王”,忙喊场控把他抱上麦序……   不一会,他刷给我的礼物像飞机炸弹一样,蹭蹭的,在我心里炸开一朵朵灿烂的烟花,那都是钱啊,我的心情啊,简直是一飞冲天。   四点结束,我粗略算了一下,他给我刷了十来万。   关掉界面,我躺在床上,笑的嘴角都合拢不上,我的财主又回来了。   正高兴的不知所以,我的手机响了,是万土豪的电话,不对,他岂止是土豪,分明是我的土豪plus。   我欢快地几乎要从床上跳了起来,但是,很快我又镇定了下来,我自己偷着乐是一回事,要不要在他面前表现出来是另一回事,我咽了下口水,佯装自然地接了起来。   “亲爱的?”小主播温柔热情地问候着金主。   “等会有事吗?”土豪plus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小主播那颗火热的心瞬间就凉了,透心凉,看情况有点不太对啊。还没等我回答,听筒那边又说话了:   “晚上七点,爱丽丝西餐厅。菲菲姑娘今天还方便么?”   敢情又拿钱砸人啊!方便?方便你个大头鬼啊!   可他的意思明摆着,如果今晚不方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咧出了一个笑容:“方便。”   听筒那头的万土豪说了句我等你,就挂了电话。   什么鬼,连常挂在嘴边的“小宝贝”都没了这么直白?看来对这次面基势在必行了?   一切面基,都是约炮的前兆,妥妥的套路。   不过他有他的套路,我有我的心机,在这一行混了三年,刷个几万块钱就能跟人家上床的女主播也大有人在,不过,上床之后,也就没有之后了。   见招拆招,是我的强项。   我给闺蜜打了个电话,这样的约饭,还是带个人更方便,您老人家也没有指明让我一个人去嘛。   我开始洗脸,并重新化个裸妆。   四点半,我正精心的刷着第三层睫毛膏,我的手机又响了,还是土豪plus。   “怎么了?”   “我约了客户在酒店谈事情,五点半结束,你等会不是没事吗,直接过来吧,我们先聊聊,我把房间号发你手机上。”没等我回答,他就挂断了电话。   土豪plus肯定的语气,丝毫没有商量的意思。   聊聊,还是撩撩?   他今天玩的可真好,先是刷钱,再是约饭,最后是酒店房间见面,这分明就是**裸的约炮。   他亲手刨了一个大坑,一步步的让我跳进去,这才是最高明的套路,还是连环套。   然而,我对他的所有认知只有两点:一,男;二,姓万。   用连环套玩我?   我有点想笑。   给他回了个微信:“亲爱的,你可真着急。好好等我,我马上出门,么哒!”   这个时候,就看谁,玩得过谁了!   ☆、002 高手   五点三十五分,我准时出现在了酒店。   房间门是开着的。   我在站在门口两秒钟,听着里面也没有一点动静,可别出现电视剧里杀人现场的情节,安全起见,我还是敲了敲门。   得到回应后,我就推门进去了,注意,注意,注意我手上的东西——婴儿推车。   进到房间,这是一间套房,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了看婴儿车里熟睡的小瑾瑾,听着窸窸窣窣的水声,不知道他是在上厕所还是在洗脸,也有可能是……咳咳,洗白白。   果然,很快一个房门开了,土豪plus精壮的腰身松松垮垮地系着白色的浴巾,双手拿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一滴水珠顺着他坚挺的鼻梁滑落,两双黑如星夜的眸子浮着潋滟波光。   好一副性感撩人的男宠出浴图。   靠之,他想色诱。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不是说微笑是最好的语言吗,我就将这最好发挥到极致了。   土豪plus脸上的笑意在眼睛注意到婴儿推着里的孩子时消散了开来。   是的,我以如此炫酷的方式出现在了他的视线。   我继续微笑,满怀歉意,“不好意思,今天没人帮我看孩子,您不介意我带着孩子一起吃饭吧。”   委婉的约炮,变成了真正的带着孩子来吃饭,你还找不出我的错漏,想要下次面基的机会,不好意思了您呐,您还得继续给我刷钱。   这是三十六计中的假痴不癫。   装傻,也是我的一项生存技能。   土豪plus停住手里的动作,淬了幽光的眸子在我和小瑾瑾之间逡巡了片刻,他将手里的毛巾扔在沙发上,倾身坐在我身边,沐浴露的清香扑面而来,“她睡着了。”   我赶紧站起身,胳膊朝着熟睡的小瑾瑾伸过去,嘴里柔声说着,“妈妈抱。”   小祖宗,小救星,赶紧醒吧。   可是,我的手还没有触及到小瑾瑾的肌肤,我的胳膊就被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睡她的,我们睡我们的。”   男人和女人力量的悬殊在关键时刻体现的淋漓尽致,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他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我刚要起身,他整个身体就覆在了我的身上,一只手精准的伸到我的后背熟稔地解开了我内衣的扣子。   这是在多少个女人身上练了多少次才练就了如此炉火纯青的功夫。   高手!   蓝翔技校也培养不出来这个星级段数的高手。   “你用强啊。”我一边用力推拒着他,一边嘶吼着。   土豪plus一只手擒住我两只手腕置于头顶,一把微哑的嗓音魅惑至极,“宝贝儿,我就喜欢强。”   他说着就咬上了我的肩膀,手也没有闲着。   疼!   我眼睛瞅准他的耳朵,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侧过头,一口咬了上去,这架势若被别人看去,真真像是两狗在打架,咳咳,我这形容词用的也太……形象了。   “艹!”土豪plus凛冽的嗓音像极了被激怒的狗叫。   对,他就一条公犬。   我瞪着眼睛,张口就要骂街,转念一想,硬碰硬和他一争高下的结果必然是他高我下。   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今天生理期。”   以柔克刚。   土豪plus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明显不相信,他两片薄唇展开好看的弧度,一阵邪气的笑声几乎叫停了我心脏的跳动。   “我就好你这一口。”   他的手再次伸了过来……   这个惯于玩套路的家伙怎么突然就不按套路出牌了,哪有初次见面不到一分钟就往床上带的,这么没有情趣的炮友,本姑娘……   我的胸罩眼看就要保不住了。   ☆、003 粉色   呜呜……   小瑾瑾哭了,我很不地道地笑了。   我把小瑾瑾抱在怀里哄着的时候,土豪plus骨节分明的手指优雅的执着高脚杯坐在了沙发上,他浅啜了一口红酒,漫不经心道:“你的手感一点也不像生过孩子的。”   我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想着刚才被他占去的很大一把便宜,错了,不是一把,是好几把。   我的脸更红了,白里透红,红里透白,连脖子都红了。   咳咳,我这也表情太明显了,这分明是要被吃掉的节奏。   我拍了拍小瑾瑾的身体,垂眸敛目,快速调整了一下状态,再抬头,我目光清明,嘴角浅勾着嘲讽意味,“你才见过几个女人?”   土豪plus俊目饶有兴致的盯着我看了一会,“我还没有试过生了孩子的宝贝呢。”   咳咳,敢情宝贝还挺多。也不知道我到底是第几个。   土豪plus将高脚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他身体向着沙发背靠去,精致绝伦的五官展开笑颜,优雅又不失风流之气,“改天我一定要试试你。”   这是**裸的调戏啊,从小我妈就教我不能吃亏,所以我得调戏回去,怀里的小瑾瑾就是我的底气之所在。   “我对技术不好的男人不感兴趣。”   调戏人一不犯法二不偿命。   我生怕他再出什么幺蛾子,我真的要hold不住了,赶紧跑吧。   从酒店出来,我直奔阮瑷家,小瑾瑾是阮瑷的女儿,我的干女儿,我临时借来的挡箭牌。   阮瑷的老公左霄启是二十四孝超级奶爸,男人在家带孩子,女人在外吃喝玩乐。   我和阮瑷从餐厅出来,又约了几个人换场子。   夜魅俱乐部。   喝酒划拳,我玩的不亦乐乎。   “两只小蜜蜂呀,飞在花丛中呀……”   “靠之,我又输了。”我无奈的手抚了一下额头。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我果断选择。   “九点整,路过我们包厢门口的第一个男人,你问出他内裤的颜色。”   两分钟后。   “十、九、八……”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敞开的包厢门外。   “一。”   话音落,我就冲了出去。   我眼花了吧,五六个男人众星捧月般簇拥着土豪plus,他颀长的身子正一步步走来,他也看到了我,眼角眉梢的笑意染上了一抹玩味。   咳咳,那么难以启齿的问题我要怎么在一个对我有非分之想的男人面前说出来。   我的心啊,颤了三颤。   “宝贝儿,在这等着哥呢。”土豪plus在我身前顿住脚步,笑的戏虐。   “哈哈……”他身后的男人轰然一笑。   土豪plus没等我说话就一把搂过我的肩膀,“走,陪哥喝两杯。”   我赶忙拿下他的手,反握住,假装大大方方地问:“万先生,你内裤什么颜色。”   土豪plus眼角轻扬,薄唇轻挽起一道浅弧,“你猜,给你三次机会,猜出来你包厢的单我买了,猜不出来你就自己看。”   “黑色。”   “错。”   “灰色。”   “错。”   已经两次机会了,我几乎已经断定,不管我猜什么,都是错的。   于是,我咽了下口水,眨了眨自认为很美丽的大眼睛,“粉色?”   “噗嗤。”土豪plus笑出了声,他一把抓过我的手放在了他的皮带上,“你自己看吧。”   我的手像是触到了烫手山芋般微顿了一下,我的心一横,说出口的话也底气十足,“看就看。”   这可是公共场合,我只是看看而已,晾他也耍不了什么花招。      ☆、004 追到我家里来了   我低下头来,双手摆弄着他的皮带扣,这可真是难倒我了,男人的皮带对我来说还真是一个全新的领域。   土豪plus攥住我的手,语调愈发轻佻:“走,我们换个地方,让你看个够。”   “我就要在这里。”我敢跟你去吗。   “万少。”阮瑷的低笑声传来。   土豪plus眼里的玩味即刻散去,嗓音清亮,“左太太。”   “我们在玩大冒险。”阮瑷解释般开口。   土豪plus点点头,了然一笑。   他尔后低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边,惹的我脸颊,耳根,脖子通红,“才这么一会功夫你就忘记我在酒店把内裤脱掉了吗,你从我床上跑下去的时候,没有看一眼床上的内裤是什么颜色吗,所以,现在……”   土豪plus直起身体,“我没有穿内裤。”   我咬牙道,“你……”   没穿内裤你让我解你的皮带,他想让我看的是……   土豪plus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脸颊,“亲爱的,记住,我叫万景渊。”   靠之,被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了。还是我送上门的。   我正要转身回包厢,土豪plus抬步而去,“宝贝儿,我明天找你。”   明天?   我现在撕了你的心都有!   还亲爱的,还宝贝儿?看姑奶奶我的心情吧!   一夜辗转难眠,很晚才睡去,我脑子里都是被万景渊压在身上的情景,损失惨重,差点**。   以后还是约在公共场合安全点。   做主播赚了一点钱后,我给家人和自己买了房子,还开了一家男装店。   第二日,白天我在店内忙碌,直播时间在晚上八点到十点。   我以为万景渊会继续给我刷礼物,结果却没有。   最可恶的是,直播结束,万景渊的电话进来了,我瞥了一眼手机屏幕,调成静音,就将手机扔在了床头柜上。   不给我刷钱,还想半夜给我打电话,我又不是免费陪聊的。   我准备半夜两点给他回一条短信,内容为:亲爱哒,我手机掉在了床底下,刚刚找到。   他的意图都那么明显,我也不用跟他客气,现在要做到的,是疏离。   正这么想着,敲门声响了。   是谁?   我蹑手蹑脚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去,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万景渊那张妖孽的脸。   约炮不成功居然追到我家里来了。   都是成年人,至于这么较劲吗。   不过,我才不要给你开门,不嫌手疼,你就继续敲,我权当听音乐会了,还特么免费的。   “菲菲,开门,不然等会你邻居可就出来看笑话了。”万景渊的手指放在门铃上就没有离开过。   菲菲是我网络直播的昵称。   我在心里默默的问候了一下万家的先人,不情愿的打开一条门缝,“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少废话。”万景渊像个土匪一般扒开门走了进来,居高临下的声音质问道,“怎么不接电话?”   “我老公孩子……”   我想说我老公孩子在家,不方便。   “戴云飞,女,水又族,25岁,未婚,户籍……”   万景渊毫不留情的揭开我的老底,我就像个被卸了面具的小丑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对,等等,我get到了他的错漏。   “我不是水又族,我分明是汉……”   尼玛,“水又”不就是“汉”吗。   万景渊已经走到了客厅中央,他不屑地瞥了我一眼,那神情分明就是在嘲笑我初中没毕业。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朝着阳台走去,“好雅兴啊,一个人还喝点。” ☆、005 无痛自杀   我回过神来,打开防盗门,板着一张脸说:“你出去。”   万景渊一屁股在藤椅上坐下,他顺手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从里兜掏出两摞红灿灿的钞票“啪啪”两声甩在了面前的玻璃小圆桌上,“这是房费,怎么样?”   靠,你当我家是技院呢,您还演一回女票客。   “好啊。”我浅笑吟吟。   我走到阳台,拿过自己的手机和两万块钱,“这个房子今晚留给你了,万先生,晚安。”   我的心啊,突突地跳的厉害。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转身走出三步之后,一股猛烈的力道将我按压在沙发上,他整个人扑在我的身上,双手紧紧按着我的手,“你放开。”我挣扎着。   “你是不是处。女?”   万景渊上半身微微抬起,头悬在我的上方。   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流氓,我倒在沙发上的瞬间第一感觉是自己完蛋了,以为他会……这家伙竟然问我这么难以启齿的问题。   我的思绪一下就飘到了三年前那个早上……   “看来你不是了。”万景渊头低了下来,“那就来吧。”   不得不说,万景渊的力气很大,可是人在崩溃绝望边缘的反击也是惊人的,他的手在我身上一顿作法后,探向我睡裙的一刹那,我用尽了积攒了几辈子的力道一把将他推开,我踉跄了一下,随手抓过茶几上的水果刀,刀尖直指着他,“滚!”   万景渊愣了一下,尔后不慌不忙的坐了起来,他翘起二郎腿,手指轻弹了一下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裤,“快把刀放下,拿着那玩意儿怪吓人的。”   我的手微抖了一下,怒目圆睁,“你不滚,我就杀了你。”   万景渊镌刻般的五官水晶灯光下愈发魅惑,他手指指着胸口的位置,懒洋洋的声音隐匿着低低的笑意,“来,拿出昨晚脱我裤子的劲来,往这里扎,一刀扎不死,就两刀,我绝不反抗。”   靠之,这就是一个滚刀肉。   拿刀我敢,杀人……真没经验。   可是,我也不能认命啊,反击,势在必行。   我的手一转,刀尖就对准了我自己的胸口,“你不走,我就自杀。”   “呦。”万景渊靠在了沙发背上,眉眼弯弯,“这是干什么,扎一刀可是很疼的,你疼,我也疼,心疼。”   “我不怕疼。”我挑眉道。   “呵。”万景渊嗤笑一声,“不疼?你当这是无痛人流呢,还无痛自杀。”   我气结。   万景渊随意踢掉了皮鞋,潇洒的来了一个高配置的葛优躺,漫不经心道,“啪啪啪而已,跟吃饭睡觉一样,是最基本的生理需要,看到了对胃口的菜就吃两口,遇见了顺眼的人就来两次,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这话真真是刷新我的认知,见我一脸懵逼的样子,他勾了勾嘴角,继续说:“算了,我就在你家睡一觉吧。”他说着环视了一下沙发,“我睡这里总没有问题吧。”   只见过一面的男人,甩给我两万块钱,只在我家沙发上睡一觉,这事搁谁也不能相信啊。   “你不走,我报警了。”我好歹也是小学毕业,这点法律常识还是有的。   ☆、006 做贼也不心虚   万景渊歪过脑袋睇了我一眼,“局长是我二舅,你随便。”   我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刀扎向他的心脏。   万景渊轻笑一声,音调不大不小,“这个城市很乱,我说了算。”   我完败。   这一晚,我家住着土匪,而我,住了酒店。   其实,我还是喜欢他跟我玩套路,那是高手之间智商的较量,我半夜灰溜溜的从家里出来纯粹是因为体力的悬殊。   翌日,上午我去了店里,午饭后回家,直播时间还是下午两点到四点,土豪plus又没有给我刷礼物。   然后我又返回了店里。   我有一个叫魏锡凯的顾客,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他的名字,因为他给我递过名片,他每次去买衣服都会让店员叫我下来,我也乐的充当一回导购,他有次约我晚饭,我因为那晚有直播就没有去,今天临下班他又来了,在买了一套衣服后,又邀请我吃晚饭,我就去了。   吃饭的时候也就不咸不淡地聊了聊彼此的兴趣爱好之类的,看的出来他有些兴奋。   饭后,他开车送我回家,到了楼下,他和我一起下车。   秋季的夜风萧瑟地吹过,我不由裹紧了身上的风衣,魏锡凯轻轻揽上我的腰身,我下意识后退一步,准备脱离他的包围圈,怎奈他的胳膊加大了力道,我几乎嗅到了他鼻尖的气息。   “天冷了,我先上去。”我有些尴尬地说。   借着小区昏黄的灯光,他眸光攫住我的眼睛,“云飞……”   我的心一颤,赶紧打着哈哈,“我先上去了。”   回到家里,我正在洗脸,手机铃声响了,看着“土豪金”三个字,我犹犹豫豫的按下了接听键:   “亲爱哒。”   “宝贝儿,新开一家会所,装修不错,音响很好,酒也耐喝,哥带你去试试。”   “早说嘛,人家档期很紧的,通告满天飞,这不姐妹过生日,我来……”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装什么逼,谁没喝过酒,谁没唱过歌,不过这样也好,省的我再三找借口推辞。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我正欢快的哼着歌,准备往脸上贴张面膜,门铃声就这么不期然的响了。   妈呀,可别又是万景渊那个孽障。   管他呢,先贴了面膜再说。   门铃不厌其烦地响着,**裸的扰民啊,不一会还传来了万景渊的大嗓门:   “菲菲宝贝,开门!”   我装死。   “戴云飞,开门!”   我继续装死。   “我亲眼看着你上来的……”   我的谎言就这样被毫不留情地揭穿了。   在装死与复活之间,我只犹豫了一秒钟就气势汹汹地打开了防盗门:“我今天嗓子疼,不想唱歌。”   我是那种做了贼也不会心虚的人,瞧瞧,一上来我就先在气势上压倒了对方。   万景渊嘴角勾着似有似无的嘲讽,他抬脚跨了进来,一把揭掉了我脸上的面膜:“能陪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不能陪我喝酒?”他把我往卫生间里推着,“宝贝儿,快洗脸换衣服,我带你去潇洒快活。”   ☆、007 钱途无量   我快走两步,躲开和他的肢体接触,态度诚恳道,“我已经卸妆了,真的不想出去了。”   “宝贝不化妆更漂亮,分分钟秒杀那些面具脸,我最喜欢了。”   正说着,他手机响了,应该是别人在催他,只听他说快了。   我赶忙说:“我不化妆不出门的,习惯了,你先去吧,改天我请你。”   “那你就化呗,我等你,不着急。”他说着走去了沙发,气定神闲地坐了下来。   看他那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我无奈地拿起化妆品……   四十分钟后,他的手机响了十来次,他每次都说快了快了,而他呢,舒舒服服的葛优躺,快要睡着了。   我都替他着急。   一条粉色连衣裙搭配一件长款风衣,踩上长筒靴子,我就和他一起出门了。   我们到的时候,包间里已经歌舞升平了。   有人关了音响。   “景渊,眼光不错嘛。”一个黄毛眼睛笑眯眯地落在我的身上,“让我们等了这么长时间,罚酒罚酒。”   其他人也都附和着。   我嘛,自然是少说话少喝酒多看热闹了。   万景渊笑着,长臂自然的搭上我的肩膀,我不安地扭了扭身子。   黄毛推了推我身侧那个妖艳的女孩,“你坐那边去。”他紧挨着我坐下,“美女,会喝酒不?”   万景渊一拳捶向了黄毛的后背,语带不悦,“一边去。”   黄毛愈发嬉皮赖脸的笑了起来,“跟万少的女人哪个不能喝。”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朝着茶几上的酒杯伸去。   万景渊起身,一脚踹向黄毛的小腿,“滚!”   黄毛赶紧站了起来,笑着,“哥,我就是开个玩笑。”   万景渊拿过茶几上的麦克风递给我,“你去唱歌吧。”   我巴不得离他们远远的,于是起身去点歌。   穿大红色针织衫的男人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手揉上身旁美女露着的半圆,“赶紧让经理进来,今晚必须让万少玩高兴了。”   不大一会,包间门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精致妆容的女人走进来坐在了万景渊身边,“万少,听说你要来,好的我可都给你留着呢。”   看样子他们也是老相识了。   紧接着,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很有秩序地走进来,昏暗的五彩灯光下,一个个都是娇滴滴的大美人啊,比西施,赛貂蝉。   我面带微笑看着眼前的一切,有钱就是好,城里人真会玩。   万景渊悠闲地靠着沙发背,经理的脸笑的像盛开的菊花,指着前面的一个女孩,“万少,你看那个怎么样,吹拉弹唱,样样通,保管让你360度无死角爽到爆。”   经理的脑袋都要靠在万景渊的怀里了,这是不揩点油不罢休啊。   万景渊微微点头,女人食指一勾,“轩轩,给万少陪好了。”   在经理的指点下,万景渊又选了一个姑娘,左拥右抱。   黄毛身边的姑娘打开音响,黄毛就着刚才的歌唱了起来,经理笑呵呵的在我身侧坐下,从卡包里拿过一张名片递过来:   “妹子,在哪个场子的?”   我双手接过名片,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希然。   我秒懂了她的意思,讪笑一下,“小场子。”   希然又从包里拿过几张百元大钞塞到我手里,“想换场子了来找我,凭着你的模样脸蛋,保证一个月能让你挣这个位数。”   希然说着右手比了个六的手势。   我又秒懂了她的意思,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钞票,我笑的灿烂,“一定,一定,谢谢希然姐。”   等我穷到要卖锅的时候,五线小主播可以华丽丽的变身成一线坐。台女了。   前途无量!钱途无量!   一曲歌毕,万景渊示意我坐去他身边,我看了看他两侧的美女,都恨不能钻他怀里去,这是我乐意见到的场景,我抬腿朝着他的方向走去,他拍了拍右手边女孩的背,指了指黄毛,“去跟你陆哥喝酒。”   万景渊说着从包里拿过一摞钞票放在了茶几上,“今晚把陆少喝美了,这钱就是你的了。”   黄毛叫了起来,“景渊,你玩真的。”   另一个眼镜男看着万景渊和黄毛笑的别有一番风味,“淮安,你认命吧。”   原来黄毛叫陆淮安。   ☆、008 上海买房差几百   那女孩眼睛瞟着茶几上的钱,美滋滋的坐在了黄毛身边,娇声道,“陆少……”   万景渊看着我手里的钞票问,“这是什么?”   我笑着扬了扬手,“希然姐听说我在上海买房差几百……”   “噗嗤。”黄毛刚喝下美女喂的一口酒差点吐了出来,“你混哪个场子的,以后跟着万少吧,上海买房算什么……”   我心里有些不快,不过也没有表现出来,人前嘛,还得给万少面子不是,“成,以后我就跟万少混了,吃香的喝辣的,还有房子住。”   说完我又看着万景渊,笑,“行不,哥。”   万景渊双眼放光,“宝贝儿,以后哥养你都行。”   “好,明天我就去把天桥底下的铺盖退租了。”   “万少。”轩轩靠在他的怀里,手指抚上她的胸膛轻点着,“那我呢?”   万景渊手指抚着她的脸蛋,“宝贝儿,一起养。”   我起身去点歌,不着痕迹的远离万妖孽,并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要跟他来这种声色场合了,一帮瞎子,我的脸有那么浓烈的风尘气息吗,再怎么样也比不上他们的风流气息啊。   于是,我唱歌,他寻欢作乐,这个晚上各自自娱自乐倒也相安无事。   散场的时候,黄毛果然醉了,万景渊也没有少喝。   “景渊,今晚住哪?”眼镜男问,一个晚上下来我也知道了眼镜男叫时亚辉。   “老地方啊。”   时亚辉眼睛在我和轩轩之间来回转着,笑的不怀好意,“能吃的消吗?”   “废话!”   时亚辉又看了看我和轩轩,“你们两个可要把万少伺候好了。”   “哥,放心吧,一定。”我挑眉笑的别有风味。   代驾将车开过来的时候,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正准备坐进去,万景渊眼疾手快,一把拉过我的胳膊,“你和我一起坐!”   一个花花公子左拥右抱的画面再次诞生,万景渊坐在中间,我和轩轩分别坐在他两侧,不同的是,轩轩紧紧的靠在他的怀里,两个人像连体婴儿似的,而我老老实实的靠着车门,规规矩矩的坐着。   “热!”不一会,万景渊推了推轩轩,“我热。”   轩轩极不情愿的从万景渊的身上起来,却还是双臂挽着他的胳膊。   “你住哪?”万景渊问。   “啊?”轩轩一脸懵逼。   “先送你回家。”   “万少。”轩轩撒娇,“不嘛,人家都期待你一个晚上了……”   万景渊从包里拿过一摞厚厚的钞票塞到轩轩手里,“宝贝,我今天累了,改天再找你。”   轩轩忙不迭的把钱放进了自己的包里,“万少可要说话算话哟。”   “放心!”   “那你留个电话给我,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我突然感觉到大事不妙,轩轩走了以后,不就剩下我和万景渊孤男寡女了吗。   车子一路行驶,两人留了电话后还在浓情蜜意。   “停车。”我冷不丁来了一嗓子。   “做什么?”万景渊有些不耐烦。   我指了指车后的24小时便利店,“我去买瓶水。”   “后备箱有水。”   “你车里没我喝的。”   我立马推开车门,朝着便利店走去。   夜深人静的大街,车也很少,我只在便利店门口站了两秒钟,一辆出租车就驶了过来,我赶紧招手,扬长而去。   不出意外,我的手机很快就响了。   “亲爱哒。”温柔的小主播依然热情。   ☆、009 我得去剪个彩   “你搞什么鬼,买水还买到车上去了。”万景渊的怒气声隔着话筒传来。   我的心里乐开了花,吐出口的话柔情似水,“**一刻值千金,人家这不是在成全你吗。”   “我不用你成全,赶紧给我回来。”   “哥,你看轩轩渴望的小眼神,你舍得让人家伤心吗?喂,喂,喂,卧槽,手机怎么没电了。”话音落我赶紧关机。   哈哈……   叫你亲爱哒,你以为就真有爱。   跟我玩,姑奶奶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回到家里,我抓紧时间洗了个脸,就赶紧关掉灯回房睡觉了,还不忘戴上耳塞。   早上开机的时候,不出意外有十几个万景渊的未接来电提醒,还有他在凌晨两点五十三分发给我的微信:戴云飞,你给我等着!   不理他,洗漱,上班。   路上接到万景渊的电话,我又是一如既往的开场白:“亲爱哒。”   “爱个屁,你在哪?”万景渊爆粗口加质问,一气呵成,看的出来,他是真的怒了。   “路上。”   “哪个路上,干嘛去?”   “这不,昨晚助理临时通知我,东林路一家安徽板面旗舰店开业,我得去剪个彩。”   “你来找我,还是我去找你。”万景渊也不和我兜圈子。   我按了按车喇叭,“人家在开车呢,回聊,爱你,么么哒。”   十一点。   我的手机又响了,我看着“土豪金”三个字,无语的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我这挺忙的,又是房贷,又是外债,车都买不起,开的是阮瑷淘汰的A4,每天睁开眼睛就是银行利息,我哪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个钱多人又不傻的二代弯弯绕。   十一点五十分。   万景渊的微信进来:我在拉格慕男装青阳店门口,你出来还是我进去?   我想骂娘,他总能精确的找到我的位置,家,和店,他到底是什么鬼。   深呼吸三秒钟,我让店长给我找了一套导购的工作服,就出来了。   看到正对着门口的张扬的法拉利跑车我忍不住翻白眼,却还是满脸堆笑的走了过去。   “万少,你要是有事晚点联系呗,我这正上班呢,回头领班该批评我了。”   万土豪探究的眼神在我身上逡巡片刻,“你在这里上班?”   “是啊。”   万景渊的手从车窗伸出来就要拉我的手,我后退一步,他的手停在半空,嗓音略带僵硬,“你缺钱啊?”   缺,很缺。   我淡笑不语。   “你一个月工资多少?”万景渊又问。   “六千左右吧。”这是我店里导购前五名的工资。   “我给你六千,陪我吃午饭。”   呵,我不仅是陪聊的,还得是陪吃的,差一陪就成三陪了,明儿真可以跟希然混了。   我斟酌了一下措辞,“这不是钱的事,我还要在这里工作呢。”   “那就晚上一起吃饭。”   “晚上有直播。”   “好,晚上十点后我找你。”   万景渊说完直接滑上车窗,倒退,行驶,扬长而去,余留我在深秋的风里彻底凌乱,这是几个意思?   一整天我都有点心不在焉,幸亏我的店运营正常,不然还有可能随时倒闭破产呢,那我真的要在天桥底下租个铺盖了。   晚上的直播,万景渊不多不少给我刷了两万,十点零一分,万土豪的电话就进来了。   “亲爱哒。”   “宝贝儿,我去找你。”   “快点呦,人家想死你了,一分钟之内出现奖励一个么么哒。”   万景渊立马挂断了电话,与此同时,门铃响了,我无奈的抬手扶额,用脚趾想想都知道是那个妖孽。   小主播活蹦乱跳地跑去给大金主开门,“亲爱哒,快点进来。”   “宝贝儿,我要么么哒。”万景渊张开双臂就要温柔的揽我入怀,我后退一步,笑的风情万种,“你饿不饿,我家里有吃的。”   “饿,饿死哥了,我就想吃你。”   PS:明天日更两章,共计3000字。   ☆、010 拍黄瓜配红酒   “飞儿,疙瘩汤好了。”慕昔端着白瓷盆从厨房走了出来。   万景渊舒展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我扯了扯他的袖子,“亲爱哒,进来啊。”   “难得宝贝儿主动请我吃饭,我是不是要多吃点。”万景渊心理素质极高,变脸只在一瞬间。   “吃多吃少,全在面子,一般人我不让他吃。”   万景渊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给我,我像个小丫鬟似的赶紧接过来,他还真把我家当他的后宫了,可惜啊,我压根就没有想过做他的妃子。   “辛苦了,姐。”他一边走去餐桌,一边对着慕昔热情的说。   慕昔笑意盈盈,“我和你关系不铁,别乱叫姐。”   “这是慕昔,我妹。”我差点笑翻。   万景渊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你妹。”   这两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不顺耳呢,我轻蹙眉心,“你妹。”   “你们骂我干嘛?”慕昔有点懵逼,她尔后一笑,说:“帅哥,能喝酒不?”   风水轮流转啊,昨晚他的朋友想让我喝酒,今晚我的闺蜜就要灌他酒,不同的是昨晚他帮我挡了,今晚我巴不得他醉的不省人事。   这一出虽然跳离了我和慕昔最初设定的方案,不过我也不想制止,不确定结局的剧情玩起来才更刺激呢。   反正在我家,我怕什么。   万景渊浅勾唇角,一双迷离的桃花眼似有似无的落在我的身上,笑的高深莫测,“酒嘛,可以喝,不过某人是不是要先兑现刚才的承诺。”   “什么承诺?”我明知故问。   “一分钟之内出现奖励一个么么哒。”万景渊说着嘟起两片薄唇,一个大男人做这么萌萌哒的动作,我想泪奔。   见我不动,他侧过脸颊,“快点,不然我可……”   “好。”我忽闪着一对刷了六层睫毛膏的眼睫,莞尔一笑,“等我十秒钟。”   我拿过手机给万景渊发了一条文字消息:么么哒。下面还不忘配上一个“亲亲”的表情。   别说一个么么哒,一百一千一万个么么哒也不在话下,就是手指累点而已。   万景渊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怒极反笑,他食指朝我虚点了两下:“你千万别让我抓到报仇的机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   慕昔打开我的酒柜,蹙眉深思着到底要喝哪瓶酒,我赶紧说:“喝奥希耶古堡吧。”   “把拉菲2008拿出来。”眼尖的万景渊一句话戳在了我的心窝子上,我嗓音都颤了起来,“那是我从阮瑷家打劫来的,我的限量珍藏版,不能给你喝。”   万景渊不管不顾走过去直接把酒拿了出来,我赶紧过去抢,万景渊拿着酒的手举得高高的,一米六八的我踮着脚尖都够不到一米八六的他,他笑的不怀好意,“万一不小心摔碎了,谁都喝不上。”   我乖乖站好,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手上的酒,他却并没有放下的意思,反而拿过酒刀二话不说照着瓶盖扎了下去,好像一把利刃生生的劈开了我的心脏,疼啊。   我捂着胸口坐在椅子上,“完了,几万块钱就这么没了。”   慕昔开口叫好,“哥们,你太帅了,借你的光,第一次喝这么好的酒。”   一瓶酒,就成了闺蜜背叛我的筹码。   慕昔很配合的拿了三个高脚杯,万景渊一杯杯倒好,看着深红色的液体自瓶口缓缓流出,我想的是这么好的酒可不能白白便宜了这两个家伙。   我指挥着万景渊,“多给我倒点。”   我又看向慕昔,“再去弄个下酒菜。”   两分钟后,慕昔端着一盘拍黄瓜放在我面前,“下酒菜来了。”   我抬眸睨瞪了她一眼,“拍黄瓜配红酒,有创意,服务员,再来两瓣大蒜。”   剧情走向完全脱离了导演的掌控,我从一号大佬变成了拎鞋小跟班。   万景渊很有眼力见的坐在了我身边,“宝贝儿……”   他刚刚来了个开场白就被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瞥了一眼手机屏幕,挂断,但是铃声马上又响了起来,他挤出个笑脸接了起来,“宝贝儿。”   我和慕昔相视一笑,心照不宣,这个家伙在这座城市的每个犄角旮旯都有宝贝儿,被这么个活宝惦记上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凡事有个万一,我好歹也会背26个英文字母,都是文明人,拼的是智商星级,一切还是未知数。   “这不忙吗……我在外面应酬呢,今天这局有点大,都是生意上的事……嗯嗯,好……好,好……来,亲一个……”   万景渊挂断电话,上扬的眼角染了抹倨傲,“菲菲宝贝,我对你好吧,别的女人主动约我,我都不爱去,就稀罕你。”   PS:第二更时间,十二点十分。   ☆、011 山东发面大馒头   我端起酒杯和他的轻轻一碰,“谢谢亲爱哒。”我喝了一口酒,做了个抹眼泪的动作,“你的稀罕真是让我感激涕零啊。”   万景渊抬手制止我,“等会。”他说着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两步奔到茶几前拿起他的包,“我今天中午吃饭,从餐厅顺了半包抽纸,我先给你准备好。”   我“噗嗤”一声笑了,他顺手将包放在了酒柜上,“不哭了?省纸了。”   我举起酒杯,盯着他精致的脸庞,饶有兴致的问:“哥,你要是组个局,把你的宝贝儿们都聚在一起,是不是得有一个炮兵团那么壮观。”   万景渊黑亮的瞳仁熠熠生辉,“对,你就是炮兵团的团长,简称炮长。”   说说笑笑间,一瓶酒很快就见底了,我这才想起来,我该“喝醉”了,我双手抚着脸颊,“热死了。”然后开始没有规律的摇头晃脑。   慕昔关切的问:“飞儿,你怎么样,不能喝还喝这么多,赶紧回屋躺着。”   我虽然只有八线女星的颜值,可是却有着六线演员的演技,我干呕了一声捂着嘴巴跑去了卫生间,又装模作样的呕了几声。   万景渊和慕昔心疼不已的把我从卫生间弄到了卧室,我摊在床上闭着眼睛可就不动了。   我感觉万土豪的大手在我的额头上摸了一下,嘴里念着,“给她倒杯水放床头吧,要不半夜醒来渴了怎么办……等等,把她袜子脱了吧,穿着睡觉不舒服。”   “你赶紧出去!”慕昔的声音有些严厉。   “我就是再想睡她也不至于趁人之危,真当我……”万景渊的话没有说完,我脚上的袜子就没了。   早上我使劲揉了揉干巴巴黏糊糊的眼睛,这才想起昨晚没有卸妆,就这么睡了一宿,都是万妖孽惹得祸,翻个身准备起床,我像撞到了鬼一般吓得“啊”的一声尖叫,“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了看身上完整的衣服,没有被蹂躏的痕迹,而且我昨晚根本就没有喝多,理论上也不会有什么猥琐的事情发生。   万景渊懒懒的抬起眼帘看了我一眼,眉宇间满是委屈,“我可什么都没有做,沙发上睡的我脖子疼还没有被子,我早上被冻醒了才进来的,另一个房间慕昔睡了,我总不能进她的房间吧。”   我赶紧掀开被子就要从床上起来,万景渊直接扑了过来,死死的按住我的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上了我的肩膀,在我的脖子处流连。   两分钟后。   万景渊迷离的眸子紧锁着我的眼睛,“补偿你昨晚欠我的么么哒。”   我的心几乎漏掉了一拍,赶紧推开他跳下床,说话也有点语无伦次,“你,你……”关键时刻,我真的怂了,话都说不利索。   万景渊半坐起来靠在床头朝我伸出一只手,我则心肝乱颤的后退了一步,屋子里尽是危险的气息,他缩回手,镌刻般的五官棱角分明,嗓音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和你睡觉,你就告诉我,到底怎么样才行?”   怎么样都不行!   小主播面对着大金主,必须把心里话放在心里,打死也不说出来。   我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夺门而出。   与以往不同的是,以前我直播的时候,万景渊一边给我刷礼物一边和我互动,和我见过面后,他再给我刷礼物,也只是闷头砸钱,偶尔在公频上打个宝贝儿想你之类的,目的性特别强,好像就是为了保住贡献榜第一名的位置。   这不,今天又给我刷了三万,却没有说一句话,像完成任务一样。   果然我颜值不够,见光死啊。   直播结束,万景渊的电话又进来了,我真真是怀疑,这位公子哥到底需不需要工作,天天盯着一个不想和他上床的女人,而他又只想上床。   万先生是我的大金主,大客户,顾客就是上帝嘛,“上帝先生……上帝哥哥。”   土豪金肆意的笑声清晰入耳,“什么屁话?”   “亲爱哒。”   “你不是想知道我内裤的颜色吗,我今天穿内裤了,你要不要过来看?我让司机去接你。”   我嘴角的笑意愈发张扬,“不用看我也知道你穿的什么颜色。”   “哦?”万景渊含笑的嗓音略带疑惑,“说说看?”   “粉色。”   “艹!我那天就想揍你,我一个大男人,你猜什么颜色不好非得……”   “我有证据哦。”   几分钟后,我给万景渊的微信发了一张图片,图片上一具精壮的男性身体,配上一张美艳的脸,全身上下只被一层薄薄的布料遮住了重点部位,没错,就是粉色内裤。   而那张脸,正是万景渊。   发完图片我笑的倒在床上,很快他发来了语音消息:宝贝儿,你是不是天天晚上都在YY我。   我回复:亲爱哒,人家那是想你。   万景渊回复:我也想你   紧接着又蹦出来一条消息:的山东发面大馒头。   我下意识低头看了一下隆起的某个部位,不由脸颊发烫,脑子里赫然想起酒店见面那次他在我身上胡作非为的大手。   要死了,我居然把他当时的每一个动作都记得那么清楚,好像刚刚发生一样。   ☆、012 我有礼物送给你   见我许久不回复,土豪金又发来一条:给你个选择题,牛排、海鲜,晚上想吃哪个。   我回:穷人家的孩子不吃晚饭,我要上山放羊了,不然没有毛衣穿。   今晚有约。   我可是抢手货,追我的男人不少,且质量都好,可是也奇怪了,我对谁都找不到感觉。   林御宸是我隔壁茶楼老板的儿子,之前约了我两三次,我不是有直播就是有约,今晚的通告还是昨天预定的,没办法,女星忙啊,单身且有点小小颜值的八线女星更忙。   我把车子停在了他家茶楼的后院我就坐他的车直接奔了餐厅,谈谈男装讲讲茶叶聊聊旅游,说说笑笑的倒也舒坦,年轻人嘛,自然有共同的话题。   饭后从餐厅出来我们朝着林御宸的车子走去。   耳畔滑过一道陌生的男音,“戴小姐。”   我以为我听错了,继续往前走。   “戴云飞小姐。”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追了上来,“戴小姐,万少让我来这里接您,说是怕您忘了今晚的事。”   我一脸懵逼,“什么事啊?”其实我更想问万景渊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林御宸脸色难看,“你还约了别人?”   “我……”我真的没有啊。   我终于回过神来,万孽障这是故意的,我挺了挺脊背,强装淡定的微笑,“代我转告万少,今天拒绝他的晚饭是因为早就和别人约好了,想和我约晚饭,请他去找我助理排通告。”   我又看向林御宸,“我们走吧。”   在我转身的时候,那男人又开口了,“戴小姐,万少说等会去您的家里找您。”   一路上,林御宸欲言又止,我也没有要做解释的意思。   十一点半,我正迷迷糊糊快要进入和周公约会状态时,门铃响了,而且自打第一声响起就没有停过。   我无奈的打开防盗门,浓重的烟酒味扑面而来,眼前一个黑影闪过,万景渊几乎是倒在我的身上,“我喝多了。”   我这副小身板快要被他压倒了,他猛推了我一把朝着卫生间跑去。   他从卫生间出来就躺在了沙发上,像个王爷似的开始指使小妾,“给我倒杯水。”   我白了他一眼,还是心软给他倒了一杯水,说:“你清醒清醒,回家睡吧。”   很快他的手机响了,他四脚朝天,闭着眼睛,“帮我接电话。”   看他那一滩烂泥的样子,我又从他的西装外套里掏出了他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后说,“没有备注名字。”   “接。”   我滑下了接听键,只听话筒那边说:“万少,你到家了吧,喝点水早些休息哦,人家会想你的,别忘了明天的晚饭呦。”   “好的。”我说,“我转告他。”   “你是谁?”   “我是他妈。”   万景渊深呼吸两口,“你占我便宜。”   我把手机重新放他兜里,“你赶紧洗把脸走吧,你宝贝儿说让你别忘了明天的晚饭。”   万景渊慢慢睁开一双迷蒙的眼睛,“我有礼物送给你,在我包里。”   见我不动,他不情愿的起身拿过包,掏出一块布料扔在了我的脸上,我拿下来仔细看了看才看明白,这是一条粉色的男士平角内裤。   我紧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这是什么?”   万景渊喘着气,“你不是喜欢我穿粉色内裤吗,我让你看个够。”他说着就去解他的皮带扣。   我落荒而逃,“你自娱自乐吧。”   房门关上之前,我还朝着客厅喊了一句,“卫生间里有纸,你省点用。”   不一会我的微信收到了万景渊发来的照片,一条粉色内裤结结实实的套在他性感的双腿,薄薄的布料紧裹着明显凸起的部位,不过可惜的是,没有拍到他的脸,不然他很有可能分分钟升级成网红。   我笑的合不拢嘴,回复:你以为你是蜘蛛侠啊。   万景渊回:一会蜘蛛侠就去趴你窗户。   第二日醒来万景渊已经走了,不过手机上有一条六点他发来的微信:预定你今晚的晚餐时间。   我回:我的通告排到了一星期之后,具体时间请联系我的助理。   我今晚其实没有约,但是就是不太喜欢万景渊这个中央空调,我只需要一个暖手宝就足够了。   下午接到魏锡凯的电话,说是出差回来,给我带了当地的特产。   临下班,他到店里接我,作为吃货的我,收到美食小吃那是人生一大快事啊,可是翻到最后,竟然翻出了一个某珠宝的袋子,我的心一跳,打开,是一条钻石项链。   我暗暗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让我想入非非的礼物,不过这价格……也不太适合普通朋友。   “这也是当地特产?”我扬了扬首饰盒,打趣道。   魏锡凯黑曜石般的眸子淬了点点星光,嘴角的弧度明媚暖人,“是啊,独家的。”   晚餐我借着上卫生间偷偷的买了单,魏锡凯挺不好意思的,非要请我去唱歌,在我的提议下,我们又分别喊了两个朋友。   夜魅俱乐部。   我喝了点酒出来吹吹风,顺便清净一会,返回包厢的时候,我靠着门边的墙听着里面跑调跑到了西伯利亚的歌声站了一会,包厢门开了,魏锡凯轻轻关上门,站在我对面,他原本沉静的眸子被一股灼热取代,“怎么不进去?”   “醒醒酒。”   “我带你出去转转,等会再回来。”   一阵响亮的口哨不期然穿透走廊凌乱的歌声刺入我的耳膜,吓得我瞬间魂飞魄散,“宝贝儿,这是你哥?”   我侧头看去,一身笔挺西装的万景渊单手插兜朝我走来,两条浪荡不羁的长腿将他的风流演绎到了极致。   次奥,老天收了我吧,怎么在哪里都能遇到他。   PS:第二更,十二点十分。   ☆、013 全民花样式套路   生活中认识的人,知道我做主播的不多,当然魏锡凯也不知道。   这声宝贝儿,是个正常人听了都会想入非非。   我笑了笑,了然的目光扫过他身侧的两个美女,“万少这么多宝贝儿,就不要再乱认宝贝儿了,可别让嫂子们误会。”   魏锡凯微蹙的眉头舒展,嘴角轻挽起浅浅的弧度,“飞儿,这是你朋友?”   他以前叫我戴总,后来叫我云飞,现在直接叫我飞儿了,他的那点心思昭然若揭。   这下轮到万景渊的脸晴转阴了,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他眼角挑起笑意,“菲菲宝贝,我还是喜欢你叫我亲爱的。”   我讪笑一下,“万少可真会开玩笑。”   说完我就赶紧拉着魏锡凯进了包厢。   散场的时候,到了魏锡凯的车上,车子刚刚启动,我猛然惊叫,“坏了,我的钥匙忘在包厢了。”   我说着微微抬脚看了看自己十公分的高跟鞋,“我走路慢,你可不可以帮我去拿一下。”   魏锡凯宠溺一笑,“以后不要穿高跟鞋了,穿平底鞋舒服。”   他下车后,我赶紧拿出他送给我的钻石项链放在了车后面,这么贵重的礼物,还是还回去吧。   到了小区,魏锡凯提议一起走走,对于这种不喜欢不排斥的感觉,我也想知道有没有继续发展的可能,就同意了。   深秋的夜已经很凉了,走了不一会,魏锡凯看我双手插兜低着头一副缩头乌龟的样子,语带疼惜,“是不是很冷,不好意思还让你陪我聊天,你先上去吧。”   我连忙点头。   到了单元门口,我和魏锡凯正面对面互道晚安,一个穿着大红色长款风衣的女孩手里拎着一个红色的塑料桶走了过来,我以为是其他的业主也没有在意,她走近的时候,我正准备转身,一桶水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朝我泼了过来,我瞬间就华丽丽的变成了落汤鸡,女孩的咒骂声尖锐刺耳,“你这个小三,狐狸精……”   我懵逼了,平方懵逼,立方懵逼,无限循环懵逼。   和我约会过的男人不少,不过本姑娘正值大好年华,自认三观很正,从来没有和已婚男人或者有女朋友的男人约会过,最重要的,我和哪个男人也没有过实质性的关系,我想的是,那件事情总要情到浓时水到渠成身心合一的才好。   魏锡凯赶紧用袖子擦着我头发上脸上的水渍,一贯温和的声音融入深秋的风里冷冰冰的,“你是什么东西跑到这里来撒野?”   我的脑子里则使劲的搜寻着最近约会过的男人,难不成哪个是有家室的,我被小三了?   女孩则窜到我身后,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拳头就挥了过来,“你***狐狸精敢勾引我的男人。”   魏锡凯赶紧拉开她,我则照着她的肚子踹了一脚,“别在老娘头上撒泼,你男人是谁?”   “万景渊……”   听到这三个字我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顿时笑了起来,我和她目标一致啊,我们不应该是敌人,而应该是朋友,我们打架干什么啊,我们应该结成同盟把酒言欢才对啊。   人生何处不狗血,大狗血小狗血,狗血满地淌狗血满天飞,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我拉着女孩的手,“你是万景渊的女人啊,太好了,走,去我家,我们喝点……”   这下换成女孩和魏锡凯一块懵逼了,我笑着解释道,“万景渊总是缠着我……”   回到家里,我换了套衣服,打开红酒,还不忘拿出腰果,开心果和巧克力,我和女孩边喝边吃边聊。   聊天中得知女孩叫刘雅琪。   “你知道万少有洁癖吗?”聊到浓时,刘雅琪问。   我摇头。   “她从来不和女人接吻。”   我听的很有兴致。   刘雅琪接着说:“其实我跟他的时间也不长,我也不是唯一的,只是……各取所需嘛,你懂得。”   “懂。”我奸笑。   “我不是自己找到这里来的,是别人告诉我的,不过我不能告诉你这个人是谁,我来这里闹一闹,不过是为了让万少知道,让他以为我多少有点在乎他,可以给钱的时候更大方点……”   套路啊套路。   你套路我,我套路你,他套路她,她套路他,全民花样式套路。   聊的正嗨,门铃不合时宜地响了,我故意端起酒杯气定神闲地浅啜了一口,就是不开门。   五分钟后。   我使了个眼色,示意刘雅琪去开门。   ☆、014 戴总   “景渊。”刘雅琪一打开防盗门就扑到了万景渊的怀里,娇柔的声音里挟裹着浓浓的委屈,“你终于来了。”   万景渊显然愣了,但是万少是谁啊,彩旗矗立山水间迎着风雨飘扬,万花从中潇洒穿梭而过朵朵留情,“宝贝儿,你怎么在这里?”   刘雅琪的脑袋在万景渊的怀里蹭了蹭,声音娇弱欲滴,“我想死你了,你都一个星期没有见我了。”   我淡定的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热闹。   万景渊毫不客气的拥着刘雅琪走进来坐在了沙发上,刘雅琪横跨在了万景渊的双腿上,“我天天晚上想你想的睡不着。”   万景渊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我这几天太忙了,明晚去看你。”   “不嘛,就要今晚。”刘雅琪双手摆弄着万景渊的领带。   “乖。”万景渊说着从包里拿过两摞钞票递到刘雅琪眼前,“要不我们先去车里做一次。”   刘雅琪赶紧拿过钱,“那就明天吧。”   万景渊拍了拍她的屁股,“宝贝儿最乖了。”   刘雅琪就这样拿着两万块钱欢天喜地的走了,我期待的苦情戏,“正室”带走老公的戏码统统没有上演。   万景渊长腿搭在茶几上自然的交叠,伸长双臂慵懒的靠着沙发背,一双黑亮的眸子浮动着潋滟波光,含笑的嗓音挟裹着张扬到极致的风流,“别的女人两万块钱就乐开了花,我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还天天来陪你,我是不是对你最好?”   我嘴角轻扬着嘲讽,“万少花金钱花心思的女人都不少,宝贝儿遍天下,我何德何能让万少如此牵挂。”   万景渊突然起身坐在了我对面的藤椅上,他的眸光攫住我的眼睛,“我承认在你身上花钱不是最多的,却是花心思最多的……哦,不对,你是在发生关系前我花钱最多的,说吧,你要多少钱,只要你说的出来,我一定答应。”   他沉静的眸子一点点炙热起来,我的心一颤,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吧,我站起身,“太晚了,万少请回吧。”   我说着就起身准备走去卧室,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了我的胳膊,浑厚的嗓音挟裹着目空一切的气势逼来,“对你,我势在必得。”   我咬了下唇瓣,如今的形势似乎快要超出我的掌控了,“对不起,我……”   一股强大的力道带着我一个旋转,我就被他带进了怀里,“做一次吧。”   “不行。”我挣扎着。   “就一次。”他暗哑的嗓音夹杂着低低的祈求。   你当猪配种呢,你想一次就一次。   “好啊。”我踮起脚尖双臂勾着他的脖子,他急切的低下头咬上我的肩膀。   靠,真疼。   我屈起膝盖顶上了他最脆弱的部位,这么个播种机,春天还没到呢,他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回到卧室我就后悔了,生怕他暴力砸门,不过好在没有我担心的事情发生,我给魏锡凯发了个微信,告诉他我把项链放在了他的车上。然后安安稳稳的睡了个好觉。   早上醒来的时候,副卧室的门开着,万景渊睡的正香,我蹑手蹑脚走去卫生间,洗漱化妆后,打开门,万景渊正双臂环胸倚着门边的墙,“云飞,跟你说个事。”   我一愣,“什么事?”   万景渊薄如刀刃的唇瓣缓缓勾勒出浅弧,“还记得你欠我一场马尔代夫旅行吗?”   这是见面之前我随口答应的,当时只是为了安抚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真的和他见面,更别提孤男寡女的旅行了。   “啊,好像……”我思忖着措辞。   他该不会真的想要带我去马尔代夫吧,我一边说着一边飞快的想着拒绝他的理由。   “我今天去三亚出差你陪我去吧,就算是抵了马尔代夫了。”   “三亚和马尔代夫能相提并论吗?”我脱口而出。   万景渊薄唇抿起,眉宇间诚挚而认真,“只去四天,耽误你的收入我双倍给你补上,我不会勉强你做不愿意的事情。”   鬼才信呢。   等等……   “你不是答应雅琪今晚陪她的吗,怎么又要出差?”我真不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万景渊嘴唇弯起,笑出了声,“我说的话也能信吗?”   我扬起眼角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不过,我和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下意识摇头,表示不相信,我言辞恳切,撒谎不脸红,“真的不行,这个月的月初家里有事已经请了四天假了。”   万景渊嘴角的弧度漾开,他抬手打了个响指,“OK,你先去上班。”   他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我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看着他眼角眉梢的笑意,一股不安从心底悄然滋生,我一直都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九点五十分收到他的微信:我在你的店门口,你出来,还是我进去。   我换上导购的工作服就下楼了,刚刚走下二楼和一楼楼梯的转角处就看到万妖孽靠着收银台,上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打在他的面部轮廓优雅而深沉,他精致的五官高高上扬的嘴角染着抹明媚的风流,“戴总,别来无恙啊。”   我盯着收银台后面的营业执照立马就明白了,法人的名字我没来得及篡改或者伪造一个假的执照以备不时之需。   来者是客。   我微笑,“跟我上来吧,三楼。”   PS:第二更,十二点十分。   ☆、015 后妃争宠的旋涡   到了办公室,万景渊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办公桌上,学着我上次的腔调说,“我还要工作的,回头领班该批评我了,我一个月工资六千。”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略过颊侧的细发,思忖措辞的罅隙,万景渊阴阳怪气道,“我是来给你请假的,结果……我小看你了啊,戴总。”   我轻咬唇瓣,也说不上来是不是心虚,毕竟是我上次骗了他。   “正好,现在连请假也省了,走吧。”万景渊跃下办公桌就要拉过我的手。   我摇头,“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去,你知道的,我每天都有直播,而且……”   正说着,万景渊的手机响了,“催什么催,改签吧……我哪知道改哪班……算了,我马上回去。”   万景渊深吸了一口气,俊目流泻过一抹我看不懂的情愫,微弯的唇瓣前所未有的温柔了起来,他张开双臂,“抱一下总可以吧,我要好几天见不到你了。”   见我杵在原地,他一把将我带入怀里,含笑的嗓音得意而欠扁,“让你投怀送抱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胸口一颤,握起拳头照着他的肩膀锤了下去,“滚蛋。”   万景渊顺势松开我,笑的风流,“你让我滚哪个蛋,左边的还右边的?”   这个明目张胆的流氓,我咬牙切齿的盯着那张毫无瑕疵的脸,他笑的愈发张扬了起来,我打开办公室的门,开口撵人,“万少慢走不送。”   万景渊俊眉挑起倨傲,“我以为你想看我滚蛋呢。”   我抬眸睨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他不走,我走。   万景渊走了,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似一根绷紧的琴弦前所未有的放松了下来,至少我不用再担心他晚上来敲门了。   可是,这不代表我的烦恼就走了,这不,我几乎同时收到了两个人发来的微信,且是同样的内容:晚上有时间吗?   是魏锡凯和林御宸。   我心里的天平沉沉浮浮就是平衡不了,我对魏锡凯和林御宸的感觉差不多,谈不上喜欢和暧昧,只是不讨厌,更多的是哥们的那种感觉。   魏锡凯快人一步先到了店里来接我,我也就顺势和他一起去了餐厅。   当魏锡凯把项链再递到我眼前的时候,我笑了笑,“你这样会让我有压力的。”   魏锡凯半个身子越过餐桌掰开我的手将项链塞到了我的手里,温和的声音带着抹随意,“就是一个普通的礼物而已,再说这东西我也用不着,你要是不喜欢,回头可以扔掉。”   言尽于此,我只好收下。   中途接到刘雅琪的电话,“万景渊出差了?”   我打着马虎眼,“我也不清楚,我没和他在一起。”   “我心情不好,睡不着,一起喝杯咖啡吧。”刘雅琪热情的提议着。   “喝咖啡不是更睡不着了吗?”我说着瞥了一眼手表,刚刚八点。   我心内腹诽着,这是分分钟上演甄嬛传的节奏啊,“好啊。”我浅笑。   刘雅琪那点小心思就像后宫里的妃子,邀宠邀爱,最终目的,不过是那个男人能带给自己的利益,我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被推进了万景渊的后妃们争宠的旋涡,而我,可能就是那个活不过一集被赏赐了一丈红的夏冬春。   饭后,魏锡凯送去我到咖啡厅。   我走进去的时候,刘雅琪已经姿态闲适的坐在了卡座上,她浓厚的妆容难掩那抹疲惫,看见我,她笑的热情,“云飞,快坐,喝什么?”   “柠檬水吧。”我语调轻松,“喝咖啡我会失眠的。”   “飞儿。”   看着刘雅琪睁大的眼睛,我回头,魏锡凯已经走到了我身边,他的手轻轻搭在我身后的椅背上,他五官线条在微暗的水晶灯光下愈发柔和了起来,含笑的眼睛带着抹宠溺落在我的身上,“飞儿,我去和朋友喝酒,你结束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这节奏,我分明是那个和侍卫私通被娘娘抓了现行的孙答应,我应该被立马拉出去杖毙。   其实我只是一个没有当娘娘的野心的小宫女,本来也没想在后宫活下去,我嘴角挑起温柔的笑,“一个小时后来接我,好不好?”   魏锡凯幽邃的眸子似挂在苍穹的一颗星辰熠熠生辉,“没问题。”他又看向刘雅琪,“谢谢你陪着飞儿。”   “应该的。”刘雅琪笑的意味不明。   魏锡凯走后,刘雅琪眼睛里尽是八卦的神采,“云飞,上次就是他送你回家,你们什么关系?”   我端起杯子浅啜了一口柠檬水,笑的腼腆而暧昧,“你猜?”   刘雅琪靠在椅背上,红唇溢出的笑容随意而自然,“别人说你才是劲敌,现在看来也未必。”   其实我很好奇这个“别人”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不过上次刘雅琪已经明说了,她是不会告诉我的。   后宫果然水深啊,幸好我是局外人,不然哪天被溺水弃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刘娘娘见我没有争宠之心甚至“心有所属”,自然也就放下了对我的戒备,“我以为万少说出差是骗我的,原来他真的没有和你在一起。”   这世上谁跑的最快,答案是万景渊,我们这里正聊着他,他就来了,这不,微信视频的声音响起,我拿过一看,正是万妖孽。   ☆、016 见家长   我眉眼含笑的滑下了接听键,“亲爱哒,飞机还一路顺风吧。”   “宝贝儿,你这是在哪里呢?”万景渊应该是刚回酒店,他一边拉扯着领带一边说。   “哎呀,人家这不是想你想的睡不着吗,出来喝杯咖啡,趁着失眠的功夫,好争分夺秒的想你啊。”小主播面对着大金主那叫一个嘴甜。   “哎呦喂,你要是真那么想我,早就……”   我赶紧打断他,“亲爱哒,不止我想你,还有人和我一样想你。”我说着就转换了摄像头,刘雅琪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万景渊愣了一下,尔后笑了起来,“卧槽,你们姐妹感情挺好啊。”   后宫一片和谐,皇上也心情爽朗,“你们多吃多喝,回去我报销。”   皇上要雨露均沾嘛,身处后宫我这个小宫女也要识大体,于是乎我将手机递给了本应和皇上缠绵缱绻的刘娘娘。   看我,多有贤妃的潜力。   “宝贝儿,想我没?”亲们别误会,万景渊这话是对着刘雅琪说的,毕竟皇上和娘娘有实质性的关系。   他们卿卿我我情深深雨蒙蒙的聊了几分钟后听到万景渊说“宝贝儿我累死了,先去洗澡睡觉。”他们这才恋恋不舍的挂了视频。   我如此深明大义不争风吃醋甚至拱手相让的行为让刘雅琪颇为赞赏,她对我也发自内心的热络了起来,“万景渊别的都好,就是女人太多,这是坏事也是好事,这样的男人最适合做情人,有钱,有情趣,没有爱的牵绊,他最不缺的就是钱,我想要的也只是钱……”   她说着,我听着,并时不时附和两句,男未婚女未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况且做女主播这一行,这个圈子本来就良莠不齐,我听的见的也多了,只要不是插足别人感情或婚姻的二奶小三,我都不予置评。   除了万景渊,我受到的诱惑也不少,只是……   魏锡凯来的时候,我和刘雅琪聊性正浓,我还特意往里面挪了挪空出位子来让他坐下,“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刘雅琪也热情的招呼着,“咖啡怎么样?”   魏锡凯狭长的眸子笑意丛生,语调暧昧,“我来接她回家。”   回家?他倒是会顺杆上爬,不过为了表示我无意在万景渊的后宫争宠,我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那我们现在走吧。”   一举两得,我在他们两个人面前撇清了和万景渊的关系。   但是,万景渊却把我们的关系越搅越乱……   四日后。   我正在上班,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我猛的抬头,万景渊一脸波澜不惊的走了进来,傍晚的云霞毫无遮拦的散落在他的脸上徒增了几分魅惑。   我几乎惊掉了下巴,“你,你怎么来了?”   万景渊二话不说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我使劲想要挣脱他的大手,“你干嘛?”   “跟我去个地方。”他的嗓音沉静而霸道。   “我不去。”   万景渊见我实在是不想跟他走,他回转身一把将我揽进怀里,浑厚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发顶,他的手轻轻的一下下抚着我的后背竟奇迹般的抚平了我胸口刚刚燃烧的怒气。   他低叹一声,“你不是也想我了吗?”   静谧的房间空气都稀薄了,前所未有的低气压笼罩着我,混和着疏离和陌生的感觉点点滴滴吞噬着我,“没有。”我低低的唇语。   他的手揉上我的发旋即推开我,他眉眼扬起,恢复了往日的张扬和风流,“陪我去个地方,你哪天抢头条,我给你压阵。”   可是,他也没有说去哪里啊,万一……   似是感知到我所想,万景渊审视的眸光在我身上逡巡片刻,“你该不会以为我会……”他故意将尾音拉的长长的,嘴角的笑纹更深了几分,“那得等晚上,现在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我神色一松,万景渊拉起我的胳膊就走。   车子一路行驶,万景渊左手似有似无的搭在方向盘上,神态慵懒,吐出的话挟裹着三分笑意三分轻嘲,“等会那个破奔驰接不到你会不会着急?”   魏锡凯开的是奔驰。   我眼角挑起鄙夷,“别管人家开什么车,哪怕是奥拓,也是人家靠着自己的能力买的。”   这种不知道生活酸甜苦辣的二代眼里除了钱就是钱,钱是你爹还是你娘。   “呦,这就不高兴了,我就纳闷了,他不就买你两套衣服吗,你至于天天像个哈巴狗似的跟着人家去吃饭吗,你吃不起饭还喝不起水,他天天晚上送你,你怎么没让人家进屋坐坐。”   听着他这夹枪带棒的音调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等等,我好像get到了重点。   我怒极反笑,嘴角漾开一朵花,“你怎么知道我天天和他吃饭,还知道他天天送我回家,明天我就让他进屋喝杯茶吃个夜宵。”   “我回来了,他没机会了。”   不对,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我的心悄然收紧,我只顾着和他打嘴仗,忘记了问他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我这颜值虽然卖不来百八十万,可是卖个三五千给山村的光棍当媳妇也是很容易出手的。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我音线紧绷。   “我家。”   “啊?”我以为我听错了。   “见我妈。”   带约炮未遂的炮友见家长,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PS:第二更,晚八点。   ☆、017 你派人跟踪我   车子驶进名为“碧瑶明珠”的别墅区,尔后停在一栋别墅内,我在他身后半米的距离疾步跟着他大步流星的身子。   进入客厅,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优雅的端着茶杯,她的视线轻蔑的落在我的身上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景渊,我让你去和姜家小姐相亲,你领这么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什么意思?”   好吧,万景渊身边的人都带着有色眼镜看我,只说明他身边的女人真的都是乱七八糟胡搞男女关系或者**裸交易的。   万景渊几步走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妈,我说了不去就不会去的,你找到我这里来也没用。”   万太太那张高贵到藐视一切的脸仿佛我就是一颗低到尘埃的小草,我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坐在了距离万景渊和万太太都比较远的单人沙发,万家母子的战争,与我无关。   万太太语重心长,“景渊,你都三十多岁了,该成家了,爸妈都等着抱孙子呢。”   万景渊慵懒的靠在沙发背上,他浑身散发的桀骜气息笼罩着整个屋子,“妈,想抱孙子还不简单,您和我爸再生个儿子,二十几年后,您就有孙子了。”   万太太竭力隐忍着怒气,“姜小姐很漂亮,也很适合做万太太。”   “妈。”万景渊深褐的眸子浮着不耐,平静无澜的声音万分笃定,“我不喜欢她。”   “那你喜欢谁?”万太太声音锋利,眼睛似一把刀戳在我的身上,“她吗?”   我挑了挑眉,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笑的如沐春风,这和我有一分钱关系吗?我不信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   万景渊起身,修长的双腿举步走开,万太太的厉喝声在偌大的客厅漾开,“万景渊,你到底去不去?”   万景渊回头,“妈,你告诉我,什么是喜欢?”   “你这样我怎么跟姜家交代?”万太太满脸无奈,“你好歹露个面。”   万景渊轻哼一声,墨染的眸子带着抹冷冽的盛气凌人,“他们敢跟你要交代,让姓姜的来找我。”   不顾身后万太太的怒声指责,万景渊挺拔的身姿阔步而去。   上了车我对他竖起大拇指,“万少威武!”   万景渊抬手勾住我的脖子,“宝贝儿,表现不错!”   我摇头,“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他的头凑了过来落在我的额头,刚刚感知到他嘴唇的柔软和温度他就放开了我,“宝贝儿,要的就是你这股子什么都不在乎的劲。”   我咧嘴一笑,“那是。”   正说着,我手机响了,是魏锡凯,“云飞,你在哪呢?”   我斜睨了万景渊一眼,“我在外面呢,临时有事。”   趁我不备,万景渊一把夺过我的手机,“哥们,我和菲菲去吃饭,一起吧。”   不知道那边到底说了什么,手机很快就挂断了,我怒不可遏,“万景渊,你太过分了,你凭什么抢我电话,又凭什么……”   万景渊笑的人畜无害,“你陪他好几天了,该陪陪我了。”   对啊,来的路上我就得知了这样的信息,他怎么知道我这几天和魏锡凯吃饭。   “你派人跟踪我。”我惊叫。   万景渊侧头瞥了我一眼,“我才没那么无聊呢。”他说完拿过自己的手机鼓捣了几下递到我面前。   我愣愣的接过手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竟然是我的照片!   我仔细看了看,一个号码每天都在给他发我的照片,当然不是我个人的,是我和魏锡凯的,我们吃饭,看电影,小区散步,甚至我和他在我的店内说说笑笑的照片都有。   我只觉得脊背阵阵阴风呼啸而过,点开那个账号,什么信息也没有,而且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的聊天记录。   刘雅琪。   这是我的第一直觉。   可是仔细一想,不应该啊,她亲眼看到了我和魏锡凯“过从甚密”,不至于还把我当作她成妃成后路上的绊脚石啊。   难道是她口中的那个“别人”?   次奥,现实版的甄嬛传。   只是不知道这布局的人是不是活到最后的甄嬛,哪怕是欣贵人也好,至少人家结局的时候是笑着的。   “你认为是谁?”我问。   “不知道。”三个字,简练干脆。   餐厅。   万景渊咽下一口红酒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他从包里拿过一个红色的盒子递给我,上面写着某珠宝的品牌,“给你的。”   我打开一看是一条手链,我又把盒子扣好放在他面前,“无功不受禄。”   万景渊拿过盒子招呼侍应生,“帮我把这个丢到垃圾桶去。”   我赶紧从他手里夺过来,“我要还不行吗?”   这么不可理喻的男人,我还是给他留点面子的好,况且抢头条尽在眼前,谁不想“火”起来。   有万土豪助阵,八线女星晋级二线网红指日可待。   饭后,万景渊直接将车子开到了会所,我是打死也不会进去的,可是小主播面对着大金主,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好好的放在心里啊。   “亲爱哒,我昨晚失眠了,想先回家,好不好?”   停车场昏暗的光线打在万景渊的脸上泛着迷离的高贵,他眸底的深邃缭绕着五彩斑斓的色泽,“宝贝儿,除了我,没人可以欺负你。”   ☆、018 特别的节目   犹豫间,他已然拉开副驾驶的门,似个强盗般把我拽了出来。   我们进去的时候,包间里已经劲歌热舞,黄毛和眼镜男,哦,不,陆淮安和时亚辉,还有其他的几个人已经醉倒在各自的温香软玉里。   陆淮安拿过麦克风喊,“景渊,要不要叫两个?”   万景渊一把搂过我的肩膀坐在了沙发上,“不叫。”两个字淹没在歌声里。   希然带着女孩子们进来的时候笑的风情万种,“今天有特别的节目。”   托万少的福,我今天大开眼界了。   九点半左右,一个美女走到台前,将音响的音量调小,并打开了房间内所有的灯,所有人的笑容和丑态暴露无遗。   劲爆的《跳翻全场》热烈的在房间内响起,一个个美女搔首弄姿合着音乐跳起了统一节奏的舞蹈慢慢褪去了吊带齐B短裙,甚至,甚至……   我睁大眼睛一丝不眨的看着万景渊叫的女孩双手挤着惹人犯罪的诱惑,万景渊头靠在沙发背上,半眯着眼睛,尔后像变戏法般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几张百元大钞塞到了女孩的胸罩里。   不只是他,其他男人也是同样的行为。   我貌似明白了,这就是特别的节目。   曲毕,陆淮安搂着身侧的女孩,“不行了,我要出去醒醒酒。”   万景渊旋即起身,一把楼过我,看似随意实则用了一股子力道让我挣脱不开,陪他的女孩也跟着起身,他弯腰将刚刚点燃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又扯了扯领带,十足的浪荡公子哥的模样,“我也得去醒醒酒,你们继续。”   我的心一凛,坏了,这哪里是醒酒,分明是……   万景渊左拥右抱的搂着我和女孩在陆淮安身后走出了包间,我则快速想着脱身之计。   走到灯光通明的大厅,光可鉴人的地砖映衬着万景渊糜烂的身影,快到大门的时候,他随手将那个女孩推至陆淮安身侧,“菲菲不喜欢两个人一起,你们伺候好陆少,陆少出手最大方。”   陆淮安色眯眯的笑着,“景渊,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呼吸骤停,刚要反驳,万景渊加紧了手部的力道紧箍着我的身体快速走了出去,嘴里还在喊着,“淮安,我等不及了,先撤。”   到了他的车前,他二话不说将我推向了车子后座,他则上了驾驶室,车子像离弦的箭冲向了霓虹灯闪的大街。   硬拼不行,我得智取。   我稳定思绪,竭力平静道,“万少,你说过不会让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   万景渊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笑了笑,轻柔的声音近乎撒娇,“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万景渊轻笑出声,“我可是十足的坏人。”   “我才不信呢。”我笑的一脸谄媚,“万少最好了。”   “哪里好?”   ……   一路聊着天,车子驶进一个小区,万景渊推开车门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迎风而来,“都准备好了。”   万景渊拉开后座的车门,搂着我走去单元门,这阵仗本姑娘真没见过,“你要干嘛?”我的音调都是颤的。   万景渊吻了吻我的发顶,半眯的眸子泛着陶醉的迷离,“好香,我只要每天都能看到你就行,再闻闻你身上的味道一准会睡个好觉,只可惜能看不能吃……”   镜面电梯反射着冷戾的光投射在万景渊的身上,他犹如鬼斧神工般雕刻的五官缭绕着男人特有的气息,刚硬而温柔,电梯门打开,他抬手抚着我的脸颊,指腹轻轻的在我的肌肤上画着圈圈,“宝贝儿,别怕。”   我紧张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   走出电梯,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几个男人,为首的男人和万景渊互相轻轻的点下头,万景渊眼神瞟向802的防盗门。   立马有一个男人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在门锁处鼓捣了几秒钟,门就这样奇迹般的开了。   入室,抢劫?   我愣愣的抬头,看着万景渊波澜不惊的脸,刚才所有的温柔似梦幻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嘴角弯着乖戾的弧度,搂过我的手也机械的像在执行任务一般。   走进客厅,万景渊搂着我坐在了沙发上,他靠在沙发背上,长腿慵懒的翘在茶几上,“砸。”   顿时房间内一片狼藉,几个男人在屋子里为非作歹,房间门很快就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唯唯诺诺的走了出来,颤抖的嗓音带着哭腔,“万少,手下留情啊。”   万景渊嘴角噙笑,“浩子,把王总的手机找出来。”   为首的男人进了卧室,不一会拿着一个手机出来,万景渊轻扬下颌,“电话给王总,让王总报警。”   PS:第二更,晚八点。   ☆、19   王总赶紧摆手,“不报警,不报警。”   万景渊挑起两道好看的眉毛邪魅一笑,“不报警?那好,给我打。”   几个男人蜂拥而至拳脚相加,几声哀嚎后,王总已然倒在地上起不来了,万景渊一跃而起走到王总面前,“报警吧,我都打到你家里来了。”   王总躺在地上,吐出口的话苍白无力,“不报警,万少给个医药费就行。”   “多少钱?”   “两千就行。”   万景渊抬手拍了拍王总带着血渍的脸,方才还温润的笑容这会已阴霾冷冽,“我就是花两千万跟你打官司,也不会给你两千块医药费。”   王总无力的闭眸,苍白的声音挟裹着悠远的悲凉,“我上有老下有小……”   “呵。”万景渊笑出声,“不能保护自己的父母妻儿你也算是个男人?”   他说着从浩子手里拿过手机又塞到了王总手里,“如果你报警,我在这里坐等警察来,如果你不报警,我可就走了。”   王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再次回到车上,我几乎瘫倒在座位上,这……   这才是今晚最特别的节目,感谢万少的倾情演出,我这八线女星能在如此荡气回肠的大戏里充当一回没有台词的群众演员也是人生不可多得的经历啊。   路上万景渊接起电话,“嗯……我不回去了……没办法,太磨人……”   到了我家小区,万景渊也直接下了车。   “你回自己家去吧。”我开口撵人。   万景渊语带低嘲,“我才不像那个傻B似的送到楼下呢,我送就送到屋子里,最好送到床……”   “云飞。”刘雅琪红色的大衣像暗夜里的蝴蝶,伴着高跟鞋有力的节奏声,她小跑着飞了过来。   我顿住脚步,她直接扑在了万景渊的怀里,话却是对着我说的,“我睡不着来找你聊天,云飞,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我嘴角漾开一朵花,“求之不得,走,上楼喝点。”   这是我的大救星啊。   刘雅琪脑袋在万景渊的胸口蹭了蹭,“我们一起上去吧。”   万景渊的情人和炮友欢聚一堂的画面就这样愉快的诞生了,只是很可惜没能把万少的情人都请来。   我们三个人坐在阳台的小圆桌前举杯,我的脑子里闪现着今日所发生的一切,越来越觉得这个瞬息千变万化的男人像未知的海洋一般,潮起潮落,风起云涌,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景渊,我过几天生日,想和你一起过。”刘雅琪甜腻的声音柔情似水。   “好。”万景渊柔声道,“等会我给你十万,自己去挑个礼物。”   刘雅琪好像有些不满这样的价格,她嘟着嘴,“不要,人家想你陪我。”   万景渊端着酒杯和她的轻轻一碰,“那天再说。”   我突然想起我和魏锡凯的照片的事情,我状似无意的问:“最爱万少的是哪个?”   “我啊。”刘雅琪不加思索的回答。   我真想找根面条吊死,我大脑缺氧才会问出这么没有智商的问题。   一瓶红酒见底,我忍不住发牢骚,“你都喝我多少酒了?”   “你上次说2008是怎么回事了的?”万景渊问。   “打劫的阮瑷的。”   看着万景渊微皱的眉头,我解释道,“左霄启的太太阮瑷,你不是认识吗?”   “我哪记得住她的名字。”万景渊嘴边溢出笑意,“哪天我带你去她家打劫一瓶更好的。”   刘雅琪喝下最后一口红酒,“云飞,我和你一起睡吧。”   一张圆桌坐了三个人,我们几乎是呈等边三角形的状态,万景渊微微起身将椅子靠着刘雅琪挪了挪,刘雅琪脸上的欣喜溢于言表,“景渊,我们还是别打扰云飞休息了吧。”   万景渊迎上刘雅琪期待的眼神,“宝贝儿,你先回去,我改天找你。”   别啊,她走了不是要留下我一只羊面对一头狼吗。   好在刘雅琪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她嘟着两片红唇撒娇,“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万景渊的头凑了过去,语气蛊惑,“乖,听话。”   刘雅琪拉起他的手,“不嘛,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万景渊嘴角噙笑,抬手拍了拍刘雅琪的脸颊,冷戾的声音挟裹着令人窒息的阴霾在屋子里漾开,“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刘雅琪的笑容僵在脸上,她讪讪起身,“那,那我走了。”   万景渊嘴角的弧度煞是好看,“乖乖的,睡个好觉。”   我的视线若有所思的停留在万景渊精致的脸庞,直到传来防盗门的闭合声,万景渊伸出手在我眼前晃着,“宝贝儿,看我看的都移不开眼了?”   我瞥了他一眼,“你精神分裂。”   万景渊蹭的一下站起来,“什么意思?”   我撒腿就跑,“你神经病。”   万景渊一把拽住我,我使劲挥舞着双臂,“放开我。”   “你想要什么,我明天都给你,就做一次,我快憋死了。”   “关我屁事。”我不屑的低吼。   万景渊双臂固如磬石紧锁着我的腰身,“今晚最后一次放过你,明天我就让你乖乖的投怀送抱。”   ☆、020 自掘坟墓   一晚上我都在回味着他的那句话:明天我就让你乖乖的投怀送抱。   直到我去了店里,脑子里还在反复琢磨着他到底要放什么大招,我在心里想了千万种可能,越想越觉得我不能坐以待毙。   上午十点我就给万景渊打去了电话,“亲爱哒。”温柔的小主播一大早就开始问候大金主。   “嗯,嗯。”万景渊的声音很严肃,貌似不方便吧。   我收敛了笑容,“要不您先忙,我回头再打给你。”   “啊,这样啊,你说……”   这么一板一眼的腔调,我还说个毛,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话筒里传来了他一贯浪荡不羁的声音,“宝贝儿,想我了?”   “对啊。”我的甜甜的嗓音要多柔有多柔,“我本来想着你出差回来就给你接风的,结果昨天见到你太激动了,一兴奋就就忘了,我今晚请你吃饭吧,地点你选,只要别把我吃的倾家荡产就行。”   “哎呦喂。”万景渊扬高音调,“菲菲宝贝儿越来越上道了,不枉我撂下一会议室的人来接你的电话。”   “我……”我汗颜啊。   “是不是更激动了?你千载难逢的给我打个电话,还要请我吃饭,我必须去,别说晚上了,现在都行。”   “不用,不用。”我扯了扯嘴角,“我怎么敢耽误万少的正事,晚上的时间充裕。”   约好了地点,我靠在椅背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只要能把他拖到晚上就行。   挂断电话,我又给姨妈打了过去……   下午我就去姨妈家,至于晚饭嘛……就带着姨妈姨父表妹好了,三个灯泡配角完全可以李代桃僵升级成主演嘛。   但是……   理想和现实之间,永远都隔着……一个万景渊。   中午,我正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游戏。   办公室门毫无征兆的被推开了,我倏的抬眼,看到万景渊颀长的身姿阔步而来,我赶紧从沙发上跳下来,由于动作太猛,手机“砰”的一声掉落在地板砖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你,你怎么来了?”   万景渊手臂环住我的腰身,潋滟的眸子凝住我的眼睛,薄唇弯着好看的弧度,“宝贝儿,你不是想我了吗,我舍不得让你久等。”   我赶紧拍着他的胳膊,“你,你,你先放开我。”   万景渊的胳膊紧了紧,我贴在了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体蔓延的温度,我的胸口堵塞的厉害,“那只是社交用语,你不要什么都当真。”   万景渊微微低头,深褐的眸子泛着涟漪,“你就庆幸我对女人的手段停留在文明社会吧,要不然就你这副小身板,分分钟啃的你渣都不剩。”   我点头如捣蒜,谄媚奉承,“谢万少不啃之恩。”   靠,你不就体力占了上风吗,有本事你和我拼智力。   不过,我今天的确有点智商情商双双欠费,我特么的闲的没事去招惹他干嘛。   “别废话,吃饭去。”万景渊拉着我就走。   我使劲的挣脱他的手,“你别这样,被我的员工看到了影响不好。”   万景渊鄙夷道,“不就是来接你的男人太多了吗?”   说归说,他倒也没有再难为我。   今天的万景渊有点格外的兴奋,他选了一家很有格调的西餐厅,抱歉地说:“先凑合着吃点吧,我吃完了还得回去,下午有个非常重要的会。”   我笑的善解人意,“你忙就别来了呗。”   “这不是你给我打电话了吗,不来对不起你。”   我嘴角抽搐,我这是自掘坟墓啊。   不过,我也得知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就是他下午会很忙,无暇顾及我,所以,嘿嘿……   下午四点半,按照原计划,我去了姨妈家。   我到的时候,表妹和姨父都没有在家。   我从小父母双亡,姨妈一直带着我过日子,10岁那年,姨妈和姨父结婚,他们一起供我读书到大学毕业。   姨妈家住的是三居室,这套房子也是我买给姨妈的,写的是姨妈和姨父的名字,我付首付我还贷款,这里自然有我的一间房间,不过我很少回来住。   我的屁股还没有坐热,万景渊的电话就进来了,“我在你店里呢,你是不是回家了?”   妈呀,幸亏我跑的快。   初冬的房间里也很冷,还没到供暖的时候,挂了万景渊的电话后我和姨妈就钻进了被窝里,13岁的表妹放学回来的时候,也和我们一起进了被窝,亲热的画面如果能定格的话,任何人看来都是母女三人最温馨的场景。   “姐姐,我想吃火锅。”徐诺晴拉着我的手甜甜的笑着。   徐诺晴是我的表妹,正在读初一。   “嗯…”我故意卖着关子,“你可以提个高一点的要求。”   徐诺晴猛的搂上我的脖子,“姐姐,我爱死你了,那就吃……”   姨妈呵呵地娇嗔道,“你慢点,压到你姐姐了。”   “飞儿回来了。”姨父出现在了房间门口,“飞儿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姐姐说请我们出去吃。”徐诺晴笑的一脸灿烂。   “又乱花你姐姐钱,就在家吃。”姨父饱经风霜的脸皱纹舒展开来。   正说着,我的手机响了,哈哈,土豪金又来电了。   “宝贝儿,在到底哪呢?”   “我在姨妈家,准备去吃饭呢。”   万景渊也不见外,“那去哪里吃,我过去给你们买单……”   挂了电话后,姨妈笑的有些兴奋,“飞儿,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脸颊微红,“姨妈,没有的事。”   姨妈拉着我的手,“走,出去吃,我也想见见这个买单的小伙子。”   本姑娘惭愧啊,恐怕要让姨妈失望了,她这样的失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多一次也无妨,可是为了有效抵挡万景渊的大招,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不过,好在一切都在按照我设定的剧情前进。   PS:第二更,晚八点。   ☆、021 你什么来头啊   为了迎合万景渊,我找了一家高档餐厅,毕竟第一次请土豪吃饭,我也不能太逊色了,好歹也要对得起人家的一百多万啊。   万景渊到的时候,我们也刚开始点菜,他这种见惯了三教九流的人,也是自来熟,收敛了平日的风流不羁,言谈举止也大方得体,把姨妈姨父表妹都照顾的很好。   我忽略了,这家伙也是个社交高手。   趁着上洗手间,我买了单,从餐厅出来,万景渊从后备箱拿过两盒茶叶,说是送给姨父的。   姨父顺势邀请万景渊去家里喝茶。   “我想带云飞去和朋友吃个饭,他们也差不多快结束了,我们就去露个面。”万景渊态度诚恳道。   “我和姨妈还有事,你先去忙吧。”我打发他。   徐诺晴摇晃着我的胳膊,“姐姐,你去吧,你明天再过来也行啊。”   “就是,你们年轻人去玩吧。”姨妈也一边倒的为万景渊说话。   我想做一回掌握全局的导演,最终却沦为了连台词都只能憋回去的女配。   车上。   万景渊又恢复了一贯的姿态,“哎呦喂,学聪明了,今天溜的倒快,有本事你买张火箭票飞月球上去。”   侮辱我的智商。   我白了他一眼,“你倒是会收买人心。”   ……   潮皇阁酒楼。   我们到的时候,足以容纳二十个人的圆桌正在推杯换盏,“景渊,怎么这么晚?”陆淮安问。   万景渊拉着我坐过去,“女孩子出门太麻烦。”   “呦,又换人了?”对面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烟,半眯着的眸子色眯眯的落在我的身上。   “就那样吧,女人不就那么回事吗?”万景渊漫不经心的嗓音透着抹随意的风流。   我喉间轻滚,琢磨着要不要找个借口离开,耳际陡然一热,万景渊的唇在我耳边低语,“等会你趁着上卫生间先走。”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我面前的餐盘里夹了一块排骨,清亮的嗓音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不是饿了吗,快吃!”   “呦,小妹妹饿了啊,万少的肉够吃吗,不够我这里还有。”那个男人随手夹过他面前的一块牛肉起身朝着我的方向走来,很快就放在了我的餐盘里,“尝尝我的肉好吃还是万少的肉好吃。”   我抬眸,嘴角轻挽,“谢谢哥,我先去下卫生间。”   “急什么?”那男人说着伸出胳膊眼看就要落在我的肩膀上,万景渊长臂一把将我捞在怀里,“宝贝儿,要不要我陪你去。”   一股火药味在浓烈的烟酒味道间毫无遮拦的冲了出来。   万景渊带着我起身就要往外走去,那男人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小妹妹,喝杯酒再走。”   “她有胃病,不能喝酒。”万景渊明明笑着,深潭般的眸子挟裹着盛气凌人的冷冽逼来。   “菲菲给陈少个面子,喝一杯就行。”陆淮安笑呵呵地打着圆场。   万景渊神色微松,“等会喝吧。”   那男人却像是较劲一般不依不饶,居高临下道,“还没见过万少这么护着一个女人呢,小妹妹,你什么来头啊。”   我冲着那男人莞尔一笑,“陈少,我不能喝酒,不过今天必须得喝,不喝是不给陈少面子。”我说着就伸手去拿酒瓶,陆淮安和万景渊也同时伸出了手。   “菲菲是好姑娘,来,我给你倒上。”陆淮安说。   “说了不能喝就是不能喝。”万景渊声音凌厉。   “既然小妹妹身体不好,就不喝了,留个电话号码吧,等会散场了我给你打电话。”陈少戏谑道。   我冲口而出:“3.141592653。”   ☆、022 谢万少慷慨解囊   陈少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万景渊憋着笑长指抚了下鼻尖带着我快速走出了包间。   快走到电梯口的时候,陆淮安追了上来,一脸不满,“景渊,你至于为了个女人得罪他吗,你就不怕他爸爸……”   万景渊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嗓音清冽,“别给我讲大道理,我还没有问你呢,为什么不告诉我陈凯也在?”   陆淮安嘴角的弧度勾着轻嘲,“他早就把你的小兰睡了,也没见你怎么样啊,不就一个女人嘛,他就喜欢这个……”   万景渊俊脸波澜不惊,“你帮我查查,小兰和陈凯还有关系不,我都白养她两个月了。”   “我才不管你的破事。”   恰好电梯来了,万景渊和我一起走了进去,陆淮安叫着,“哎,你们别走啊。”   “我送她下楼打车。”   “她走了也不合适啊。”   “我给曼丽打电话,叫她来。”   从电梯出来,万景渊就开始打电话,“宝贝儿,我在……”   他挂断电话后自然的拉过我的手,他手心的温度蔓延,我盯着他俊朗的侧脸,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我这个导演严重不合格啊,只导了个开头,却操盘不了经过和结局。   今日可谓一波三折,在我稳操胜券的时候,却被万景渊截胡了,我认命的愿赌服输的时候,他又给我点炮了,最后的赢家还是我,只是少了一丝胜利的喜悦。   回到了姨妈家,姨妈开心的给我铺床,“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他不想让我跟他的朋友一起喝酒。”我淡淡的说,一抹清浅的心安悄然爬过心头。   躺在床上,我脑子里像放电影般闪现着他的身影,他的大手,他的怀抱,他的刘雅琪,会所的姑娘们,他口中的小兰,曼丽……   靠,这是一个怎样糜烂的花心大罗卜,我特么的脑子有病才会感激他今日对我的“保护”。   如果说我学聪明了,那么万景渊就成精了。   翌日我刚到店门口,才从车里下来,就被从晨雾中走来的男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万景渊身上的寒气逼迫而来,他长臂一伸,带着凉意的大手拉过了我的手,俊朗的五官在秋末冬初的雾霾里笑的志得意满,“宝贝儿,哥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   我回过神来,“你不去上班吗?”   “我们打赌吧。”万景渊答非所问,轻松的语调含着浓烈的笑意,“今天你肯定会投怀送抱,就赌,赌……”   “赌十万,我押不会。”我笃定道。   万景渊抬手打了个响指,“OK。”   我笑的如沐春风,“谢万少慷慨解囊。”   “别高兴太早,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   车子驶入一家4S店,万景渊轻揽我的腰身站在白色玛莎拉蒂车前,音调上扬,“宝贝儿,这车给你开怎么样?本来昨天就想带你来买的。”   我笑的落落大方,“万少挺大方啊。”   他薄唇贴近我耳边,“别激动,晚上再好好谢我。”   我走去车身,不着痕迹躲开他的身体,我手抚着车顶,“万少对女人都这么大方吗?”   “现在是对你大方,你管别人做什么?”   我嘴角勾着优雅的弧度,“车,我喜欢,人,我抱歉,所以,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   话音落我就朝着门口走去。   身后我听到万景渊的脚步声铿锵有力,我直接就要走去马路上打车,万景渊拉着我的胳膊,“你怎么油盐不进?”   我索性站定,抬起眼帘直视他眸底翻涌的怒气,“万先生,是不是女人对你来说,就和房子车子一样,随手买卖?”   万景渊面部线条紧绷,蹙眉道,“你们女人不就喜欢这些吗,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难缠的,你就痛快点给我交个实底,多少钱,我直接给你开支票。”   土豪的世界我不懂,土豪的三观我更理解不了。   我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说:“这不是钱的事……”   万景渊深邃的眸子凝住我的眼睛,“我就想睡你,你告诉我,到底怎么样才行。”   我轻笑一声,语重心长,“有些事,我只会跟相爱的人做。”   这一刻,这一句,我说的万分笃定,却不想有一天我自己啪啪打脸了,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我们坚持,是因为我们心底的一个信念,可是当这信念轰然坍塌了呢……   彼时的万景渊,脸上是惊骇是茫然是欲言又止,他轻抿薄唇,尔后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   回到店里,我做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致,整个人也蔫蔫的,脑子里满是失之交臂的玛莎拉蒂和万景渊那张阴霾的脸。   我到底在遗憾什么呢,遗憾我失去了一个土豪吧。   果然,下午的直播就印证了心底的猜测,万先生没有出现。   直播结束,我无聊的翻着手机微信,一遍遍刷着朋友圈,不大会,“郭平厚”的电话进来。   法式餐厅。   “店里最近怎么样?”郭平厚语带关切。   我缓缓开口,“就那样。”   气氛有些尴尬,彼此都很习惯的尴尬。   “有没有考虑过拿下代理?”他又问。   我咀嚼完了嘴里的食物,喝了一口红酒,“随便吧,无所谓。”我不愿意深谈自己的工作。   郭平厚也不勉强,“过几天我去意大利出差,你以秘书的身份陪我去吧。”   “郭叔叔,菲菲。”清亮含笑的嗓音卷进我的耳朵。   我侧头,万景渊正朝着我们走来,“菲菲也在啊,打你电话怎么不接呢?”   PS:第二更,晚八点。   ☆、023 这是多少男人送的   他说着几步走了过来在我身边坐下,他横过长臂搭在了我身后的椅背上,我心知他是故意的,也不想去拆穿他。   郭平厚和万景渊客套了几句,万景渊就毫不客气的和我们一起吃了。   有了万景渊的加入,空气顿时热了起来,不过也只是他们两个人聊聊男人之间的话题,我该吃吃该喝喝。   结束的时候,我拿着郭平厚送我的限量包包和衣服,客气道,“谢谢郭总。”   郭平厚鹰隼般的眸子意味深长的扫了我一眼,“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   我点头。   万景渊眼神不屑的瞥过我手里的东西,脸上却笑的温润如春,“郭叔叔越活越年轻了。”   他的讽刺意味十足。   我和郭平厚不予置评,三人各自转身离开。   回到家里,我随手将郭平厚送我的礼物塞进了副卧室的衣柜里,准备去洗脸。   刚穿过客厅,门铃便响了。   我不紧不慢的走到卫生间,抬手按压下卸妆油……   门铃声就这样不知疲倦的响着,还伴随着敲门声,还有门外邻居的说话声……   我无奈的打开防盗门,万景渊眼疾手快扒开门就进来了,“咣当”的甩门声几乎震耳欲聋。   “你干嘛?”我低吼。   万景渊一步步逼向我,我则步步倒退,他眸子里泛着冷戾的光居高睨望我,“你不是清高吗,两百万的车都满足不了,郭平厚给了你多少钱,看不上三亚马代,就喜欢意大利是吧?”   我的心几乎要跳出胸口,“你,你出去!”   万景渊冷哼一声,“姓郭的比你爸爸岁数都大吧,他能让你舒服吗?”   我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大的怒气,眼见势头不对,我眼睛瞅了瞅主卧室的门,逃。   似是感知到我所想,万景渊先我一步堵在了主卧室门口,我顺势逃向对门的主卧室,我的手刚刚触及到门板,就被万景渊一把拉住胳膊带进了怀里,他眸子里的阴霾喷涌而出,“你本事挺大啊。”   他说着松开我,抬臂哗的一下打开了我衣柜的门,里面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滚落而出,他的声音如寒风刺耳,“这么多没有拆封拆吊牌的衣服包包,这是多少个男人送的?”   “你凭什么翻我的东西?”我质问。   万景渊抬脚踢了踢地上的一个红色盒子,那是他送给我的手链,也被我随手塞进衣柜里的,他冷睇了我一眼,“你就告诉告诉我,到底什么才能入得了你的眼,姓郭的都能吸引你,我比他差吗?”   这个家伙今天是专门来吵架的,我冷笑,“你到底想干吗?”   “我就想干你!”万景渊说着就一把拽过我以迅来不及掩耳之势把我带到了床上。   他用力拉扯着我的衣服,嘴里还振振有词,“我今天就办了你,多少钱我都认了。”   电光火石间,我猛然想起了什么……   于是乎,我原本使劲抵抗他进攻的双手勾上了他的脖子,万景渊顿住动作,脸上的阴霾一点点消散开来,俊目缓缓流泻出丝丝缕缕的温情,果真是柔能克刚啊。   “宝贝儿。”万景渊带着温度的薄唇轻轻落在我的额头,“我会好好疼你的。”   我嘴角缓缓勾勒出优美的弧度,流光溢彩的瞳仁落在他的唇瓣,我扬起下巴,嘴唇印上了他的。   万景渊身体绷起,呼吸都停滞了。   下一步,他就该推开我了吧,这么想着,我的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死死抓住对方的弱点,方能让强大的对手溃不成军。   静默,一秒,两秒……   足足半分钟之后,万景渊试探性的伸出了舌尖,我猛的一把推开他,“刘雅琪不是说你从来不和女人接吻的吗?”   万景渊两道好看的眉毛挑起妖孽的笑,“哥今天就吻你了。”   他说着就覆在了我的身上,惩罚般的吻带着铺天盖地的窒息感逼来。   我又一次失算了。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和他撕扯,眼见我的上衣就要离我而去,我怒急使劲咬上了他的脖子,直到嘴里有丝丝血腥味泛起来。   “艹!”万景渊低咒一声,他抬手抚了一下脖子。   我顺势踹向他的胯部趁他吃痛之际,我从他的身下钻了出来。   万景渊像一只苏醒的豹子,他用力一扯,我就重新摔倒在了床上,他另一只手高高扬起,我闭上眼睛等待暴风雨的降临,等来的是他在我身上胡作非为的大手。   “王八蛋,你滚!”   我们一边撕扯一边怒吼。   “你都那么多男人了,也不差我一个。”   ☆、024 抢头条大战   我没有了力气,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股任人宰割的悲凉油然而生,我的眼睛噙着泪水,哽咽着,“我求你了,别这样好不好?”   万景渊顿住动作,缓缓从我身上起来,“你就不能和我做是吗?”   我喉咙堵塞的难受。   “行。”万景渊咬牙切齿,眸子里的凛冽迸射而出,“我要是再找你,我***就跟你混。”   甩门声震天响。   第二日工作时间接到郭平厚的电话,我不咸不淡的说,“还有事吗?”   郭平厚浑厚的嗓音带着刻意讨好的温和,“你和万景渊……”   “你想多了。”我打断他的话。   “不见得,我看他对你……”   我嘴角勾起鄙夷不想深谈,“我在忙。”   郭平厚似有似无的低叹一声,“你自己注意,离他远点,还有,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去意大利……”   “我不去。”我果断拒绝。   郭平厚无奈的声音似是从心底发出:“云飞……”   “再见。”   挂断电话,我从办公椅上起身,毫无焦距的眸子落在大门前的某处,曾经有一辆惹眼的法拉利停在那里……   如万景渊所说,他没有再出现,不管是生活中,还是网络上。   他抽身的干净利落不留一丝痕迹,他像一颗流星,在我生命的浩瀚夜空璀璨的滑过,转瞬即逝,余留无尽的星辰点缀着苍穹。   阮瑷给我安排了一次相亲,是左霄启的同事,也是一名教授,年纪不大,29岁。   微信聊了两天,愣是聊不来一点感觉。   得,咱也别耽误别人成家立业的大事,我给阮瑷报备了一下,就和对方说明了。   文化人就是好,进退得宜不纠缠,哪里像……像那个天天半夜来砸门的流氓,不对,他现在也不来纠缠了。   那天我拒绝了魏锡凯的晚饭,和阮瑷、慕昔去吃了农家乐,饭后回家的路上,阮瑷开车,我坐在后座无聊的刷着微信朋友圈。   一条刘雅琪的朋友圈吸引了我的视线:图片是精致的西餐,是刘雅琪甜美的笑脸,还有一辆凯美瑞,餐桌对面是一只男人的手,我认识手腕的那块手表,是万景渊的。   我终于明白了万景渊勃然大怒的原因,一辆二十万的车,刘雅琪就笑的灿烂无比,相必她此刻在万景渊身边也是柔情似水,两人不知道多甜蜜,郎情妾意,定然是一个春色旖旎的夜晚。   在他眼里,是我太过不知好歹。   哼,你有钱了不起啊,本姑娘自己也能挣,我一定要自己买一辆玛莎拉蒂。   我这个月佣金……拜万大少所赐,这个月我能拿个二十多万,房子的贷款基本没有压力,一身外债也不着急,钱都是压在了店里,况且我也有盈利的……   我盘算着,过几个月,我就能咬咬牙贷款买一辆。   想到此,我默默的给刘雅琪点了个赞,还不忘评论一番:好漂亮的脸蛋,好漂亮的新车,好漂亮的晚餐,生日快乐。   “去喝酒吧。”我提议着。   我们找了一家安静的酒吧,听着悠扬的音乐,一打鸡尾酒很快就见底了,我抬手招呼侍应生,又点了一瓶芝华士。   我随手划拉着朋友圈,看到有刘雅琪给我的回复:谢谢,可是他好像有点不快乐,是不是我要的太多了。   散场的时候,我喝的晕乎乎的,突然有点不想回自己家,我就开始跟阮瑷耍赖,“我想我干女儿了,我要去和我干女儿睡。”   翌日下午接到了刘雅琪的电话:“一起吃晚饭吧。”   “好。”   在得知我和万景渊已经没有了联系的时候,刘雅琪的脸上露出了放松的笑容,“其实无所谓的,没有你也会有别人,只要没有让他专一的就行,以前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太专一了,所以我就跳出来争宠了……”   这是活脱脱的21世纪版甄嬛传。   不太得宠的妃子和被打入冷宫的弃妃惺惺相惜啊,甚至我们还约好了改天一起逛街。   我的生活照旧,不喜不悲,直播工作,两不耽误,当然,约会也没少过,有点颜值的单身女孩也是蛮招人的。   12月1日。   直播平台的冬季抢头条大战。   一天二十四小时,每个小时胜出一位。   当然我也参加了,丢失了万景渊这个土豪,我的胜算几乎没有,不过重在参与,发动游客拉票刷礼物,也是一笔比平时可观的收入,这样的圈钱机会聪明如我怎么可能放过呢?   和别的主播一样,我选择了在自己平时的直播时间来抢头条,一是这个时间段没有大主播开播,二是在自己的直播时间抢不会被人说是小主播特意找画面。   下午两点整。   我打开视频开始直播,在罗技C920摄像头强大的美颜功能下,我更加美得不可方物,闪着一对刷的卷翘的眼睫,火烈红的嘴唇上扬着明媚的弧度,“欢迎大家来到菲菲的直播间,虽然我只是个小主播,但是也希望用这次的比赛来激励自己,感谢在这网络中陪伴支持我的你们,你们才是我最珍贵的所有……”   说到此处,我眼神微滞,原本今日有一个人可以挥挥手一掷千金占据我贡献榜的大片江山……   快速收敛了思绪,我笑的依旧甜美,抢头条刷的礼物是“闪耀相机”,我开始鼓动大家,“喜欢我的朋友可以刷起你手中的相机,一百个不嫌多,一个不嫌少,来啊,走起来……”   一时间,只见小公屏上相机漫天飞,好多游客都在给我刷票,不刷的自家铁粉就在公屏上不停的打出抱拳的表情表示感谢,就连平日观望的粉丝有的也刷了几十票,场面有些让我激动。   伴着激情的音乐,我不停的喊着刷票的人的名字说着感谢,半个小时后,我就从掉尾巴排到了第五名,比赛说白了就是金钱的对垒,别说土豪金plus,我现在连个土豪都没有,万先生这个“国王”不在,我的一个“子爵”,两个“男爵”,看的出来也在倾尽全力。   突然,一只火红的凤凰从天而降,我顿时激动不已,金色的“国王”带着俯视众生的姿态驾到,一架888飞机(116683.2元)带着冲破云霄的气势飞过整个平台,我的直播间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公屏不断有人在说:   “没想到菲菲真人不露相啊。”   “菲菲还有这么狠的大哥。”   ……   万先生开始了疯狂的刷票。   PS:第二更,晚八点。   ☆、025 万先生钱多人傻   因为连续起了几架飞机,直播间一下子进来了好多看热闹的游客。   公屏的字幕在飞快的跳跃着:   “卧槽,大飞机。”   “土豪啊,好有钱。”   “大哥,理性消费啊。”   ……   而我坐在屏幕前激动的一直抱拳喊着,“感谢我哥,感谢我哥”,这一幕,大快人心又激动不已,伴着眼角的湿润,一股莫名的情绪在我的眸内肆意翻涌。   眼看我的排名在刷刷的前进,第四,第三,第二……   马上就要追上第一名了,票数在一点点拉近,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   给力的土豪金plus,比赛结束,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正这么想着,公屏却像炸开了一样,对面的公会上了,原本在拉近的票数也在越拉越远。   粉丝们叫嚣着:   “菲菲的公会呢?”   “卧槽,这是什么公会,自己的主播都不管。”   “菲菲换公会吧,我们跟你走。”   “土豪钱多人傻啊,对面公会都上了,菲菲不可能赢的。”   ……   万先生在不停的刷飞机,一直紧咬票数,一人单挑对方的土豪和公会。   到了最后几分钟,万先生已经刷了8880组飞机了,我知道马上就要看到传说中的8888组超大飞机了(131.4*8888=1167883.2元)。   我屏息凝神,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我傻傻的抱拳,忘了喊感谢,音乐也停了,只有眼前的电脑,屏幕里一直呼啸的飞机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我仿佛看到了万先生那根二十几分钟不曾停歇已经酸痛的手指,纵然钱不累,他的手也早已经累的几乎要麻木。   不过就像粉丝说的,他钱多人傻,他一个人按键,和对方两个人按键,手速拼不过人家……   这样的状态下,他应该也明白我会输,却还是义无反顾,一丝丝感动悄然爬过心头。   一秒,两秒……   8888组大飞机在整个直播平台炸开,公屏的网友激动的,愤慨的,夸赞竖大拇指的,骂街诅咒公会的……   最后一刻,我以一万九千多票落败(相差一千九百多元)。   粉丝们愤怒了,群起攻击公会的不作为。   万景渊二十多分钟豪掷一百二十万,创造了平台最多连送记录,却输了。   隔着电脑屏幕我几乎都能感受到他浑身的怒火,他开麦了,凛冽的嗓音在直播间炸开,“靠,***公会干什么吃的?OW(公会大老板)是死人啊。”   他愤怒的喘息声似有似无的传来,“马勒戈壁的,老子永远都不来了。”   公屏的字幕也在滚动着对公会的怨气。   我则耐心的解释:“对不起大家,我之前没有和公会讲今天会参赛,因为我不认为自己有机会赢……”   我的话似乎没有一点说服力,不但不能浇灭粉丝的怒火,反而愈演愈烈,甚至几分钟后,愤怒的万先生直接开了个勋爵覆盖了国王。   这个平台最高的爵位是“国王”,下面依次是:公爵,候爵,伯爵,子爵,男爵,最低的是勋爵。   “国王”变“勋爵”就表示我不玩这个号了,从此退出了这个平台。   ☆、026 四个,十四个   我理解万景渊和一众粉丝的愤怒,几百万的PK,以不到两千块的差距败落,哪怕公会有一点点作为,赢的那个人就会是我。   虚拟网络里的成就感和挫败感一点不亚于商场的刀光剑影,不过,今天我输了,却也赢了。   万景渊一个人就给我刷了一百二十万左右,再加上其他粉丝刷的钱,粗略算了下总共有一百五十万左右,平台分走五成,公会分走两成,我得到三成,再扣掉税到我手里能有小四十万,这一天的收入够我买个玛莎拉蒂的后备箱了。   直播结束,关掉界面,我拉开窗帘,望向西沉的太阳,万丈阳光给这座城市增添了一道道绚丽的色彩。   我的右手握着手机,左手轻抚着下巴,我的心脏纠结翻滚的厉害,我到底要不要感谢安抚一下万景渊,他今天一定很生气吧。   犹豫许久,我的手机点开微信,写了一遍删除一遍,这信息若是发出去,他会不会以为我在示好?   要死了,为什么他总是千方百计的想要和我上床,如果可以做个普通朋友,我非常愿意大大方方的感谢他的倾囊相助。   我这里正纠结的不知所以,我的手机就响了,我赶忙看向屏幕,是一串数字,我接了起来。   李辰阳也是这个小区的业主,不同的是,我住的是4号楼精装修的两居,他买的是1号楼四室两厅两百平的样板房,我们是在业主群里认识的。   我拒绝过三次他的邀请,今日为了让自己不去想万景渊这道高难度的奥数题,我决定了付李辰阳的约。   西餐,红酒,小提琴手,倒也不失浪漫,只是对面的那个人不对,这种感觉就像是给一个拉脚力的车夫换上了龙袍,无论怎么样也找不到对皇上的敬仰之情。   用餐到一半,李辰阳上了个卫生间回来后,他刚在椅子上坐下,手就朝着我的手伸了过来,眼看他的手心就要覆上我的手背,我赶紧抬手,手指钻进了鼻子里抠起了鼻屎。   哼,恶心不死你。   吃顿饭就想动手动脚,你把我想的也太廉价了吧。   这个晚上我失眠了,到了午夜十二点,我就开始数羊,一只羊,两只羊……   数来数去,我都快数到海底捞了,嘴里念念有词:“两盘小肥羊,一份茼蒿,一份宽粉,还有芝麻酱……”   尼玛,我这催眠催的都快吃夜宵了。   12月13日,我的生日。   感谢粉丝们的支持,感谢VIP贵宾的慷慨,今天我在直播的时候又捞了一笔,当然和抢头条大赛那天有着天壤之别。   如果说那天我赚了一个玛莎拉蒂的后备箱,今天我就挣了一辆二手小奥拓。   晚上和姨妈姨父一家吃过晚饭后,我就和一众好友去潇洒快活了,当然少不了我的铁杆闺蜜阮瑷,照样是女人在外玩乐,男人在家带孩子。   夜魅俱乐部。   啤酒,鸡尾酒,皇家礼炮,轮番上场。   “哥俩好,三星照……”   “真心话还大冒险?”   “大冒险。”   我奸笑,“顶着你的胸罩出去跑一圈。”   刘雅琪毫不犹豫伸手从衣服里拽出了自己的胸罩跑了出去。   “你就坏吧。”慕昔笑的前合后仰。   刘雅琪回来的时候,随手将胸罩扔在了沙发上,“继续。”   “哥俩好,三星照……”   “真心话还大冒险?”   “真心话!”我果断选择,我敢选大冒险吗,刘雅琪这家伙,我让她拽胸罩她就敢让我脱内裤。   “你初夜给谁了?”刘雅琪问。   “初恋。”我脱口而出。   “哥俩好,三星照……”   靠,我又输了,“真心话。”   “你和几个男人发生过关系?”刘雅琪的问题越来越刁钻。   “四个。”真心话可以说假话的吧,哼,反正她又不知道真假。   “你不实在。”阮瑷坏笑。   “说少了?”   “说少了。”   刘雅琪和阮瑷异口同声。   我举双手,“对不起,我错了,真实数字是十四个。”   阮瑷一脸好奇害死猫的笑,“有过那么多是什么感觉?”   我拿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爽爆了,不信你去问问你老公,他有过那么多女人爽不爽。”   “啊!”阮瑷冷不丁尖叫一声,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左霄启和万景渊正站在小包厢的门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左霄启走过来作势勒上阮瑷的脖子,“胆子不小啊,还有什么是你不敢想的?”   阮瑷讪笑着,“我就是问问。”   她看了看万景渊又抬头看向左霄启,“你怎么来了?”   刘雅琪站起来走到万景渊身边,笑的妖娆,“在门口站着做什么,进来啊,我们正在做游戏,一起吧。”   我除了最初两秒的怔愣,努力淡笑着坐在原地。   万景渊左手插兜,昏暗的光线勾勒着他迷离的面部轮廓,“你们这里很热闹啊。”   PS:第二更,晚八点。   ☆、027 女皇的生活   刘雅琪抬手挽上万景渊的胳膊,“这不是飞儿过生日吗,我们一起热闹热闹。”   魏锡凯从大包厢走了进来,他视线似有似无的扫过万景渊跃过他径直在我身边坐下,“瞧你脸红的。”   我的眼神对上他墨染的瞳仁,笑的自然,“没事,喝的不多。”   刘雅琪拉着万景渊坐了过来,万景渊快走一步坐在了我身侧,原本坐在我身边的刘雅琪坐在了万景渊的另一侧,如果不是魏锡凯在我身边,外人看去又是一副左拥右抱的风流画面。   “景渊,我们去唱歌吧。”刘雅琪热情的提议着。   万景渊眼睛在小茶几上逡巡片刻,“去给我拿个杯子。”   刘雅琪有些无奈的走了出去。   魏锡凯宠溺道,“要不要出去透透风。”   气氛有些诡异的尴尬,左霄启拿过阮瑷的杯子倒了半杯酒,“云飞,生日快乐,阮瑷半个月前就开始给你选礼物。”   我一饮而尽,“谢谢左大老板。”   刘雅琪的杯子也拿不进来了,魏锡凯坐在我身边也不走了,他的长臂搭在我身后的沙发上,似有似无的揽着我的腰身。   阮瑷站起来,“都在这犄角旮旯干巴巴的坐着干嘛,走,唱歌去。”   我立马响应,慕昔第一个窜了出去。   我总说万景渊风流,其实我也有风流的时候,比如此刻:   我到外面的沙发上坐下后,魏锡凯紧随我坐了下来,彼此间只有一臂的距离,万景渊也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另一侧,举目看去,这是女皇和两个男宠的糜烂生活啊。   太**了。   左霄启和阮瑷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什么,阮瑷打开音响唱了起来,刘雅琪这才拿着杯子走了进来。   我实在没有当女皇的命,也为了打破尴尬,何况咱还欠万景渊一声谢谢,我侧头在他耳朵十公分处大声说:“万少要不要唱歌?”   他倒是不客气,“你点个合唱吧。”   不过,这也正和我意,坐在那两个人中间,我分分钟被看不见的硝烟炸的粉身碎骨。   等我点好歌回头的时候,万景渊和魏锡凯正在推杯换盏,且两个人的脸上都点缀着儒雅的笑容。   我一阵脊背发麻,阵阵阴风呼啸而过。   不过……   一曲歌毕,我从阮瑷的手里拿过麦克风递给了刘雅琪,另外一个,自然给了万景渊,我点的《你被写在我的歌里》也很应景,刘雅琪乌黑的瞳仁闪烁着晶亮的色泽射在万景渊身上,甜美的嗓音声情并茂,“心里的苦,就算不记得,都化作这目光,吟唱成一首歌……”   我毫无形象的坐在茶几上往嘴里扔着爆米花,我可不想再被那两个男人包围着。   吃的嘴巴干涩,我又顺手拿过一瓶啤酒喝了起来,我刚刚把酒放回茶几上,眼前一个黑影闪过,万景渊一只手拿着一个爆米花递到了我嘴边,大声道,“你傻逼啊。”   我白了他一眼,“你才傻逼呢。”   万景渊拿着爆米花使劲往我嘴里一塞,“公会不管你,你还替人家说话,不是傻逼是什么?”   我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一边嚼着爆米花一边自嘲的笑道,“这算什么,我还被公会封杀过呢。”   万景渊紧挨着我坐下,酒瓶子递到我嘴边,“我有酒,你有故事吗?”   我嗤笑出声,“我以前被公会封杀过两次,不管我死活已经是大恩大德了。”   万景渊略带疑惑,“为什么?”   我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不知道各行各业都有潜规则吗,老大给面子送我张机票,我不接着,不杀我杀谁?”   公会老板直接的,会说,给你订张机票,今晚过来陪我。老板含蓄的,会说,下次有活动支持你。   老板给面子,小主播不接着,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识相的就会被无声无息的踢出局。   万景渊审视的眸光在我身上逡巡片刻,“哪个大哥这么不长眼非得让你陪睡?”   我笑了笑,“还得感谢万少的大手笔,好歹也让我在整个直播平台露了个脸,这几天猛增了不少粉丝。”   我说的也是大实话,虽然万先生人不在了,但是也在发挥余热啊。   万景渊毫不客气,“怎么谢我?”   刘雅琪踩着高跟鞋的脚迈着细碎的步子走过来坐在了万景渊的腿上,“我唱的怎么样?”   “好听。”万景渊抚着刘雅琪的脸蛋说。   我起身去点歌,不去给他们当灯泡。   散场的时候,我自然的走上了魏锡凯的车,一直浓情蜜意的万景渊和刘雅琪也上了各自的车,不知道是各找各妈,还是相约一起去创造一个新妈。   ☆、028 车祸   车子一路行驶,我喝了点酒,晕晕乎乎的眯着眼睛假寐。   我的手机铃声在静谧的空间突兀的响起,我接起来,“喂。”   阮瑷开门见山,“我刚问了我老公,是万景渊打电话叫他去夜魅的,所以……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姓万的在这方面确实没有什么底线,你……”   我打断她的话,“我心里有数。”   挂了电话,我蹙眉思索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止,魏锡凯温和道,“云飞,我想和你谈谈。”   我缓缓抬起眼帘,入目的是一条小路,我竟没有注意他什么时候变换了车道。   “谈什么?”我明知故问。   魏锡凯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握上了我的,他手心的温度在寒冷的冬夜里蕴热着我的肌肤,“你知道我的心思,可是我也能感觉到你微笑背后的平静,我喜欢你,喜欢到畏惧,可是我不想放弃,我们试试好不好?”   我的眼睛望进他眸底的真诚,“对不起,可能是我一个人单身太久了,心冷了。”   他轻勾唇角,“给我个机会,让我把你的心暖回来。”   我抬头,车窗外的小路笼在冬季的薄雾里,恍惚中似乎有一个身影朝我走来,似乎我和那个身影在同行,似乎这只是一个遥远的梦境,似乎……   我嘴唇展开似有似无的弧度,眸光悠远,“我不知道我的心还在不在。”我没有说出口的是,我一直在努力证明自己的心还活着。   魏锡凯轻轻揽过我的肩头,谓然低叹,“我不逼你,你也不要有压力,就当做一个普通朋友也好。”   这个男人进退得宜很聪明也很有风度,我难以启齿的,他都替我说了。   回到家,我将自己摔倒在沙发上,不多会儿门铃响了,我淡定的打开门,“你有事吗?”   郭平厚举步而来,他在沙发上坐定,双手自然地交叉,嗓音醇厚,“我白天太忙,没有时间过来,给你打电话也不接,你喜欢什么,我明天带你去买个生日礼物,平时买给你的东西也没怎么见你用过。”   我随手拽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神色蔫蔫,“我没什么想要的,你回去吧,我想睡觉了。”   郭平厚从公文包里拿过一张支票放在了茶几上,“那你自己去买吧。”   “哦。”我随口应道。   郭平厚走后,我盯着茶几上的支票,看着看着,我伸手拿过那张纸,瞅着那串长长的数字,五百万,我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将纸张揉成一团瞅准电视柜旁边的垃圾桶抬手掷了过去。   失手了。   我又捡起来,站在垃圾桶旁边精准的扔了进去。   人生就是一场没有结局的电视连续剧,不,人生是一场场狗血浇灌的电影。   这不,翌日上班的时候,又发生了一场狗血的事件。   我正开着车驶在每日必经的路上,红灯亮了,我顺势踩下刹车,下一秒,“哐当”一声,我顿感大事不妙,我的车被严重性骚扰---强吻了。   尼玛,流年不利啊,我赶紧下车,转身抬头,晨雾中万景渊正靠着驾驶室的门笑的如春风拂面,“真是不好意思,撞了你车了。”   我怎么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一点点的不好意思,我瞅了瞅他的嘴巴和我的屁股,呃,我指的是车的。   “你会不会开车啊?故意的吧?”我抱臂环胸,摆了个趾高气扬的姿态。   万景渊笑的爽朗,“戴总给个面子,私了吧。”   “怎么个私了法?”   万景渊双手推着我,将我推向了他的副驾驶,“走,我们谈谈私了的事。”   我莫名其妙的坐进了副驾驶才发现车后座还有人,万景渊笑道,“刘哥,你去把戴小姐的车开到我家。”   “喂……”   这哪跟哪啊。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万景渊已经坐进了驾驶室,我眼睁睁的看着后座的刘哥上了我的车,这人眼熟,哦,对,是我和林御宸吃饭那次,在餐厅外面喊住我的男人。   “这……”   刘哥还不忘把我的包从我的车里拿过来给了万景渊。   我大脑缺氧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我这是睡着了,还是没睡醒呢,反正我不敢肯定这是真的。   “说说怎么私了吧。”万景渊慵懒的靠着椅背,长指搭在方向盘上似有似无的敲击着。   我回过神来看向他精致的五官好看的面部线条,“你有病吧,碰了人家的车还这么高兴。”   绿灯亮了,万景渊直视着前方,含笑地嗓音漾开,“我赔你辆车吧。”   我张大嘴巴,第一次听说追尾了,还只是轻轻蹭了一下就要赔一部车子的,就是碰瓷的也不敢这么狮子大开口啊。   “你还在被窝里没睡醒吧。”我不会信以为真。   万景渊侧头,薄如刀刃的唇瓣勾勒着诱人的弧度,“不信?”   “先送我去上班吧。”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他在这里斗嘴皮子。   万景渊没再说话。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家4S店。   这家伙玩儿真的。   PS:第二更,晚八点。   ☆、029 玛莎拉蒂   万景渊拽着我直接到了玛莎拉蒂车前,“就是它了。”然后人家直接翻开我的包拿过我的身份证递了过去。   我赶紧从销售人员手里抢过我的身份证,“就蹭了点漆,你车要是没保险,我自己去……”   万景渊掰开我的手又将我的身份证递给销售人员,“我说赔车就赔车,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那车也不是我的,是阮瑷的。”   “我让刘哥把车修好了给左霄启开回去,这车就是赔你的。”万景渊盛气凌人的声音挟裹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强势。   我可不认为万少有这么好的心,我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奈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万景渊薄唇勾勒着谜魅的弧度,他低头凑近我耳边,呼出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我就想做你。”   一句话点燃了我心底的炸药引线,我的胸口顿时怒火升腾,他就是个动物,脑子里成天就想着那么点事。   反正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三达不溜点不坑你坑谁点。   丫的,坑死你。   我故作无奈,娇声道,“你别这样好不好?”   万景渊抬手抚了下我的脸颊,磁性的嗓音蛊惑道,“乖,听话。”   我默默的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就这样,我这一大早上可谓风起云涌,由一场车祸演变成了白捡一辆豪车。   当我驾驶着玛莎拉蒂去到阮瑷的店里,进了她的办公室时,她正半躺在沙发上优哉游哉的玩着手机游戏,我将车钥匙扔在她的腿上,打趣道,“珠宝商就是好,有钱有闲,瞧瞧你,再看看我,天壤之别啊。”   阮瑷玩完一局游戏,拿过车钥匙,疑惑道,“这是什么?”   “你猜?”我故意卖着关子。   “他给你买的?”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我摇头,一字一顿道,“不是他,是万景渊。”   阮瑷拿着车钥匙朝着我扔过来,我赶紧抬手接住,她瞥了我一眼又拿起了手机,“受伤了别来找我,我可是三番五次提醒过你了。”   我耸耸肩膀,“放心好了,你知道我的,万景渊不会让我上心,所以也不会伤心。”   玛莎拉蒂就是比奥迪A4好,我嘚瑟的开着新车在城市的大街窜来窜去,这座城市我都快跑不开了,一路驰骋,玛莎拉蒂愣是让我开出了飞机的效果,尼玛,我这车后备箱要是再放两个兵乓球,我能把它当原子弹射出去,那我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发起人全球的罪人遗臭万年的名人啊。   傍晚接到了万景渊的电话,“宝贝儿,车开的顺手吗?”   我故作姿态,“还行吧,一般般,有一种甩了前男友的惴惴不安。”   万景渊低笑,“这和你前男友有什么关系?”   “一个是旧爱,一个是新欢,我是喜新不厌旧的人。”   “宝贝儿,你要怎么感谢我?”   “晚上请你吃饭。”   挂断电话,我从通话记录里翻出刘雅琪,拨了过去……   我做东,我做主。   万景渊到的时候,我和刘雅琪早就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聊的热泪盈眶。   中途我接到了徐诺晴的电话,“姐姐,妈妈身体不舒服,你能不能回来带她去医院。”   我赶紧匆匆告别了万景渊和刘雅琪,这二位也一脸的善解人意。   出了餐厅,我开上玛莎拉蒂直奔夜魅,我还不忘在微信里给徐诺晴甩了个88元的红包表示感谢。   万少,对不住了您呐。   两百万,一顿饭,这出场费我还算勉强满意。   九点半接到刘雅琪电话,不多会她就来了。   幽暗的七彩水晶魔球灯打在她的脸上,犹挡不住那抹幽怨神色,明知原因,我也不自讨没趣。   “喝酒。”   我递给她一个酒瓶,我们两个酒瓶瓶口相碰,就各自仰脖咕噜噜喝了起来,别人看来这是十足的两个女汉子。   “今晚我跟你睡吧。”刘雅琪喝完一瓶啤酒,一边抹嘴一边说。   我点头,“好啊。”   美女陪睡,来者不拒。   当刘雅琪看到我的玛莎拉蒂眼睛都直了,她不可思议道,“他买给你的?”   “没办法,不要都不行。”   刘雅琪像千里马遇到了伯乐一样,急切的抓住我的胳膊,“教教我,怎么做到的?”   我笑的不怀好意,“他钱多人傻呗。”   这可真是一道难题,难不成我还能把万景渊绑到4S店,拿把剪刀放他的裤裆里,告诉他,不买玛莎拉蒂就阉了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到了家里刘雅琪就迫不及待的缠着我,甚至我卸妆她都靠着卫生间的门寸步不离,一边姐姐妹妹的打着感情牌,一边信誓旦旦的许诺我各种好处,恨不能事成之后卸下三个车轱辘一个方向盘给我。   我换好睡衣从卧室出来,顺便拿了一套干净的睡衣给她,刘雅琪刚伸手接过,门铃就响了,用脚趾尖儿想想都知道是谁,我淡定的往沙发走去,“找你的。”   刘雅琪欣喜走去开门,“景渊,云飞说是你,我还……”   ☆、030 我上你家提亲去   “宝贝儿,你怎么在这里?”万景渊疑惑道。   “你不陪我,我一个人睡不着,来和云飞作伴。”刘雅琪笑的妩媚。   万景渊走进来看看我又看看刘雅琪,俊眉微凛,“你们喝酒了?”   刘雅琪粘着万景渊,“亲爱的,你……”   万景渊捏了捏她的脸蛋,柔声哄着,“宝贝儿,你先回去,我和云飞有事儿说。”   “不嘛。”刘雅琪嘟着嘴撒娇。   “别啊。”我赶紧搭腔,“她是我带回家的,万少要当家做主也别在我家啊。”   如果不是刘雅琪在,我今晚就会回姨妈家,哪能给万少将我剥皮拆骨的机会呢。   万景渊俊朗的五官泛起一丝无奈,他径直走到我身边坐下,开始耍无赖,“反正我不走。”   我将蓬头垢面的脑袋埋在臂弯里用力蹭了蹭,万分无奈的抬头,“那依着你的意思,我走?”   靠,不能这么喧宾夺主吧。   万景渊眸色潋滟,好看的嘴角勾起魅惑的弧度,“我们一起走。”   刘雅琪神色恹恹的,“算了,我走吧。”   我赶紧起身拉过刘雅琪的手,“我们休息吧。”   夜,相安无事又诡异离奇,万景渊和他的情人炮友同居一室的场景恐怕也刷新了他的想象力。   我以为我躲掉了一个麻烦,却忽略了刘雅琪也是个麻烦,她压着嗓子小声说:“如果他给我买了玛莎拉蒂,我就给你……”   我哪有什么山人妙计。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我看向副卧室,空荡荡的床上只有一条被子凌乱的散落着,洗脸化妆后,我才发现我的手机上有一条他在早上七点发来的微信:戴云飞,你好样的。   只要他称呼我全名,我就知道他生气了。   哼,气死你。   豪车的瘾也过了,截止到目前,万景渊也没有占到便宜,而且我准备今晚起就住姨妈家了。   这一局,注定万景渊输了。   而他,似乎已经知难而退了,也没有再联系过我。   四日后。   我从汽车美容店出来,心疼着刚才银行卡刷掉的一长串数字,我钻进驾驶室,打开音响,我双手旋转着方向盘就摇头晃脑的跟着节奏唱了起来。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就像天边最美的云朵……”   红灯亮了,我停下车,继续唱的欢快无比就差在座椅上跳起来了,古有甄嬛惊鸿舞,现有戴云飞惊鸿一瞥,就那么摇头摆尾间随意的一瞥,我就看到了旁边的车里,陈凯正半眯着眼睛看着我。   我立马正襟危坐,真是流年不利,赶紧溜。   绿灯亮起的时候,我立马踩下油门冲了出去,可是,和我一起冲出去的,还有旁边的兰博基尼,要不就说人人都喜欢豪车呢,兰博基尼和玛莎拉蒂的对比,就是拖拉机和驴车的对比,我的驴很快就被高级拖拉机别到了路边,我不得不停下。   车窗声敲响的时候,我面带微笑的滑下车窗,“陈少。”   “你在车里嘚瑟什么呢,那么开心?”陈凯一双黑眸闪烁着晶亮的光芒落在我的身上。   “我唱歌呢。”我笑的随意自然。   “请你吃饭啊。”   “今天不了,我回家吃,改天的。”   陈凯的手握着车窗,一股子花花公子的痞气扑面而来,“你爸爸是谁,我上你家提亲去。”   这话再明显不过,我若说的出所以然来,如果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他也会收敛点,如果只是普通人家,那我和我这车就是被包养的,他也可以肆无忌惮了。   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出这座城市有没有姓戴的高门权贵啊,怪我没有提前做好功课。   我嘴角划开优雅的弧度,实话实说,“我是孤儿。”   陈凯含笑的嗓音强势而霸道,“要不我就跟你回家吃,要不你就跟我去餐厅吃。”   “去餐厅吧。”   “你前边开车,我后边跟着你,你别想跑,车牌号可跑不了。”   滑上车窗,我拿过副驾驶的手机,打开通讯录,看着“土豪金”三个字。   其实不通过万景渊我也能躲过今晚,不过,罪魁祸首是他给我买的车,也是因为他才认识的陈凯,况且有他出面的话,我的安全系数更高一点……   我给自己找了两个理由,只犹豫了一会就拨了出去。   听着话筒里的彩铃,我的心跳的有些紊乱,在我以为他不会接起的时候,传来了他波澜不惊的声音,“什么事?”   我按压下心底的微澜,“我在路上遇到陈凯了……”   四季酒店。   我和陈凯坐在宽敞气派的包厢里,透过超大的落地玻璃窗,整座城市尽收眼底,绚丽的霓虹灯闪烁着夜幕下的美景,如果对面换一个人,该是怎样的心旷神怡。   陈凯那双色眯眯的眼睛,是今晚最大的败笔。   身边矗立着穿着旗袍的服务员,我慢吞吞的一页页翻看着菜谱,拖延时间是我的长项啊。   不大一会,包厢门被推开了,万景渊来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PS:第二更,晚八点。   ☆、031 留个电话吧   我心内一喜,故作淡定的抬起眼帘,竟然是陆淮安。   我的心顿时沉了下来,是我不自量力了,万少给买了豪车,却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有碰着,人家凭什么来解救我。   “陈少,小东说你在这里,我还不信呢,原来是真的,走,去我们那屋。”陆淮安走了进来热情的招呼着陈凯。   陈凯瞅了瞅我,笑的暧昧,“改天吧,今晚有事。”   陆淮安像是刚看到我似得,“呦,菲菲也在啊,你不是跟着景渊去香港出差了吗?”   话音落,他眸光一亮,不屑道,“靠,是不是你们回来了他没有告诉我,叫他出来喝酒都不来。”   我的眼睛直直的望着他黑亮的瞳仁,我得出了一个信息,万景渊此刻正在香港,那陆淮安……是万景渊让他来的。   我嘴角勾起优雅的弧度,吐出口的话也惹人遐思,“是啊,我们下午回来的,他累了,在家休息呢。”   陆淮安顺势在陈凯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他抬手招呼服务员,“酒先上来,我和陈少先喝着。”   陈凯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吸了一口香烟,灰白的烟雾自他的口中缓缓吐出,缭绕着他深沉的面庞,“陆少,我今晚有事,改天再喝。”   委婉的逐客令。   陆淮安嘴角的笑纹更深了几分,扬高的音调热情随意,“择日不如撞日……”   陈凯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冷笑,“陆少,都是场面上的人,别不给自己留面子。”   陆淮安依旧赔着笑脸。   我赶紧笑着打圆场,“陆少……”   手机铃声将空气里滚动的硝烟气息划的支离破碎,看着“土豪金”三个字,我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走出包厢门口,我赶紧按下了接听键,“喂。”   万景渊怒声道,“你怎么还不走,你对付我那精明劲都被狗吃了?”   我就像僵尸复活一般立马顶了回去,“还不都怪你,没事给我买那么好的车干嘛……”   “没时间跟你废话,我忙着呢。”   挂断电话后,我回到包厢,满脸歉意,“不好意思,我有事得先走了,谢陈少赏饭,改天我请您。”   我拿起包抬腿就往外走,包厢里一阵阴风吹过,陈凯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陆淮安起身拉着陈凯的胳膊将他按在了座位上,“一个女人而已,陈少这又是何必。”他的脑袋凑近陈凯耳边低语了两句,陈凯紧拧的眉宇舒展开来,他嘴角划开一道乖戾的弧度,“你可别骗我。”   陆淮安赶紧笑着应道,“放心好了,明天我就给你办。”   陈凯抬头睨了我一眼,阴凉的嗓音在包厢漾开,“留个电话吧。”   他说着手指拿起电话,朝着我虚点下,我走过去接过他的手机,默默的按下了:13838383388。   我将手机放在了陈凯面前,转身的时候,那句“我等你电话”愣是被我生生的憋了回去。   马勒戈壁的,你打给鬼去吧。   我还以为今晚能上演一出英雄救美呢,虽然万景渊顶多算是狗熊plus吧,但我也勉强能算个美了。   睡前接到万景渊的电话,人家上来就开骂,“你怎么那么**呢。”   我不客气道,“你才**呢,还不都是因为你。”   说来说去,他才是罪魁祸首。   万景渊语带嘲讽,“对,你不**,你牛逼,你敢跟他去吃饭,他随便给你茶水里下点什么东西,能让你三天下不来床,他癖好多着呢,怎么着,第十五个男人你想试试他?”   我嘴角噙笑,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我试谁也不会试你。”   万景渊清亮的嗓音笑的爽朗,“你试他还不如试我呢,我只会让你一晚上下不来床,我要是温柔点,也不会耽误你第二天上班。”   我脸颊微红,强装镇定,鄙夷道,“你可得了吧,就你,也就一分钟的事吧。”   “要不我们试试,我在这方面,评价向来很好。”   靠,还向来,这是多少个女人给出的夸赞,要不要联合起来给您送一面锦旗。   “慕昔是男科护士,看你面相那方面就不行,要不回头我让慕昔给你挂个号……”   第二日早上,我刚走出单元门口,就听到有人喊我,“戴小姐。”   我看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这是万景渊的司机,刘哥。   “有事啊?”我随口问道。   刘哥拿着A4的车钥匙递过来,“万少说让您先开这车上班,等他回来,您再开玛莎拉蒂。”   我不可思议道,“为什么啊?”   “他没说。”   好吧,新车开了没几天就给自己惹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万一再跟陈凯在大街上来个浪漫的邂逅,那我就准备和他手拉手去山上看星星了,呃,可以趁他不备把他推下山崖,让他粉身碎骨,这泡妞的代价有点大。   ☆、032 让我刮目相看啊   林御宸对我三天两头换车的行为有些不解,他一个茶楼的少东家,跑到男装店女老板的办公室来喝茶,美名其曰“清净”。   当他递给我一杯茶,我伸手接过,他的手顺势落在我的腿上,我瞬间就明白了,他也把我当成这个社会上人人喊打却又让男人欲罢不能的角色了。   毕竟我一个店小二,年纪轻轻开个二百万的车,被当成二奶也在情理之中。   我起身靠着办公桌,嘴角挑起清浅的弧度,“这茶好香。”   林御宸半眯的眸子闪烁着笑意,“你喜欢就好,我那里还有上好的……”   我赶紧打断他的话,意有所指道,“我是挺喜欢这茶的,不过怎么好意思麻烦你,我自己去买就是了,挣钱就是用来花的,我不喜欢免费的东西,更不喜欢白拿别人的东西。”   “那么见外做什么,我们离得这么近,本就应该互相照应,你一个女孩子做生意也不容易,我这不是心疼你吗?”   林御宸说着起身走向我,我抬腿绕过办公桌,坐在了椅子上,“正因为我是女孩子,才要清清白白的做人,怎么可能会不明不白的白拿别人东西,最重要的是,我一只都认为便宜没好货,免费的更是从来都不要。”   他还要说什么,我毫不犹豫的下了逐客令,“我要忙了,你先回去吧。”   男装店和妓院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进进出出的多为男人,不过,我和老鸨也有个共同点,接客,但不卖身。   林御宸转身往外走,他刚刚走到门口,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一阵邪佞的笑声刺入我的耳朵,“菲菲宝贝儿,当真让我刮目相看啊。”   我喉咙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几日不见,他的五官迎着冬日旖旎的暖阳愈发俊朗了些,直到万景渊跃上我的办公桌,我才推了推他的腰,“你赶紧起来,压到我的资料了。”   万景渊听话的跳下办公桌,俊眉挑起妖孽的笑意,“压你资料算什么,我还压你呢。”   眼见大势不妙,我赶紧从椅子上起来想要逃,却还是被他一把抓住,轻巧的长臂一收,我就落在了他的怀里。   带着淡淡烟草味道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他宽厚的怀抱蔓延着的温度蕴热着我的身体,我用力推着他,“你起来。”   这不就是个流氓吗,还是最难打发的流氓,至少刚刚走开的林御宸就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没有我的默认下抱着我。   万景渊固如磬石的双臂反倒越收越紧,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你不是说再也不找我了吗?”   “我这不是来跟你混了吗。”万景渊语调轻松。   他的手一下下抚着我的长发,“戴总,赏碗饭吃吧。”   “去门口给我做保安吧。”   万景渊吻了吻我的发顶,意犹未尽道,“好香。”   我赶忙用力推开他,他倒也没再纠缠,只是眼角挑起抹不坏好意的笑,“今晚你让我抱着睡,别说做保安了,让我给你做男宠都行,还有跪式服务。”   万大少三句话不离花花公子的本色。   我脸颊微红,我也奇怪了,电话里我能和他聊的昏天暗地见了面就磕磕巴巴莫名的拘束,“你有事没,没事我这忙着呢。”   “艹!”万景渊低咒一声在沙发上坐下,他翘起二郎腿,审视的眸光在我身上逡巡片刻,“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我嘴角勾起不屑,“我活的好着呢。”   他冷哼一声,“差点上了陈凯的贼床。”   这个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又指了指门口,“刚才走的那个是谁,你还挺招人啊。”   “还不是怪你。”我埋怨到,“开了几天豪车,人家以为我傍大款了,现在又开回了A4,人家以为我被大款甩了,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认识你了。”   万景渊坐在我的办公室可就不走了,他的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他直接关了手机。   吃饭,他跟着我。   回家,他跟着我。   不过我学聪明了,到了楼下看他真没有要走的意思,我索性撵人,“我把我家钥匙给你,你要是没有地方睡觉,可以让你借宿一晚,我回姨妈家睡。”   万景渊一把按住我的手,拔下了车钥匙,戏谑的口哨声响起,“要不我们就在车里睡吧,虽然地方小点,不过也方便你半夜占我便宜。”   他说着就开始拉扯领带,“说吧,你喜欢什么姿势,我先摆好了。”   我愤恨的目光盯着他,尔后咬牙切齿的推开车门,“你去死吧。”   当我刷开单元门一只胳膊快速的伸过来,我才明白,我上当了。   PS:第二更,晚八点。   ☆、033 我真是败给你了   万景渊推着我走了进来,到了家门口,我还在做无用的反抗,他直接从我的包里拿过钥匙打开门自己走了进去。   他倒是轻车熟路。   洗漱后我就准备回卧室睡觉,万景渊招呼我,“喝点。”   他已经倒好了红酒。   我索性走过去坐在了他对面,他说:“我们商量件事,你把副卧室租给我吧。”   “租金可是很贵的。”   “没问题,要钱要人都行,只要你要,我就有。”   我嘴角点缀了笑意,“可是我就想你走呢。”   万景渊靠在椅背上,他唇边溢出笑容,“那我可就白睡了,睡床,也睡人。”   听了他的话,我撒丫子就跑,万景渊一跃而起,颀长的身姿踩着茶几就奔到了我面前,他一把将我揽在怀里,“我就抱抱,闻闻你身上的味道就行。”   我四肢僵硬也不敢胡乱动弹,生怕一不小心开启了他身体的机关。   三十秒后。   他的鼻子嘴巴开始在我的脖子处流连,痒痒的感觉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我赶紧推着他,“你再这样我永远都不见你了。”   万景渊心跳加快,他松开我定了定神,“我真是败给你了。”   一头狼在前,我这小绵羊只好乖乖去睡觉。   万景渊送我的玛莎拉蒂愣是送出了凤鸾春恩车的荣耀,不对,他哪是金主,分明是四郎嘛。   这不,傍晚又接到了刘雅琪的电话,她神神秘秘的笑道,“晚上请你吃饭,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好嘛,我以为是哪个天上的仙女或者龙宫的太子,结果……   餐厅。   刘雅琪热情的介绍着,“这是苏涵之,景渊的宝贝儿。”   我真心觉得宫斗剧全部都可以下线了,不都是胡说八道吗,看看万景渊的后宫,不要太和谐了,简直是东北欢乐一家人啊。   “云飞。”苏涵之亮晶晶的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你怎么让景渊给你买玛莎拉蒂的,你教教我,让他给我买辆宝马就行,反正又不是自己老公……”   靠,万景渊的情人和炮友合伙算计他的一幕又诞生了。   我是无所谓的,他又不是我什么人,能为别人谋点福利也算是一件积德积善的好事,聊了没几句,我就默默的拿出电话,给“土豪金”打了过去。   万景渊来的时候,我们正在情深意切的宣誓,苟富贵勿相忘,就差在餐桌上摆三炷香,我们再跪地磕三个响头了。   “亲爱的。”三个女人异口同声,这场面和宫斗戏里妃子们齐齐行礼喊“皇上”的情景简直是一模一样。   万景渊眼神微愣旋即笑逐颜开,“都在呢。”   我和刘雅琪坐在一侧,万景渊就顺势坐在了苏涵之身边,“宝贝儿,你们怎么凑到一起的?”   苏涵之脸颊的酒窝煞是好看,“这不是我请戴姐姐吃饭吗。”   万景渊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你人缘不错啊。”   我讪笑着,“拜万少所赐。”   靠,要是没有他,我至于被他的女人们一个个找来吗,幸亏他给我买的只是豪车,他若是给我买一艘舰艇,估计全城的大姑娘小媳妇二手老娘们都得找上门来把我家围的水泄不通。   饭局结束,在苏涵之期待又渴望的目光中,在刘雅琪落寞又愤恨的注视下,万景渊上了我的玛莎拉蒂。   后宫的和谐只是做给皇上看的,做不到雨露均沾和利益均分,大家都是各怀鬼胎。   刚上车,还没来得急系安全带,万景渊就用手指用力戳着我的额头,“你是不是傻,谁请你吃饭你都去,让我买宝马,我给她买纸糊的还差不多。”   我扯了扯嘴角,“这不是你给我买的车让人羡慕嫉妒恨吗,你要是给你的宝贝儿们,别管是包养过的,还是一夜情的,全部都来这么一辆,保证没人再来找我。”   万景渊嗤笑出声,“那我倾家荡产都不够。”   这是变相在炫耀自己睡过的女人多吗,也不知道我哪根神经没有搭对,我突然板着一张脸厉声道,“下去。”   万景渊愣了一下,嘴角挤出一抹笑,“宝贝儿,怎么了?”   我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鄙夷,“你下去吧,我今晚回姨妈家睡。”   空气顿时胶着了,车子笼罩在冬季的浓雾里看不清前方,只有缥缈的霓虹灯在远处闪烁着,我也不知道我在气什么。   “我今晚交房租还不行吗?”万景渊低低的声音隐含着一抹祈求。   我不语。   “两万够不够?”他又说。   尼玛,他不就是钱多吗,想砸钱,好啊。   我收拢思绪嘴角点缀了笑意,“不够。”   “你说怎么样才够?”他耐着性子说。   “阮瑷的店里有个翡翠镯子挺好的,小七二开(二百多万)。”   “好,明天我带你去买。”   回到家里,洗漱后,万景渊朝我张开双臂,“一个镯子换一个拥抱可以吗?就一分钟。”   我傲娇的昂起头,“等镯子到手再说吧。”   ☆、034 万妖艳   翌日。路上。   我无奈地说:“要不你就给苏涵之买部宝马吧,你挑便宜的买也行,你又不差钱。”   万景渊低笑,“你想要镯子还想要面子?”   都要。   我眸光一亮,趁着等红灯的罅隙,我拿过手机打开淘宝,在搜索框默默输入:宝马模型。   我拿着手机递到万景渊手里,“你看看,这里的宝马,有二十九块九的,也有三十六的,还有个贵的九十八。”   万景渊饶有兴致的拿着我的手机划拉了起来,不一会他说:“这里有个十九的,不错,你替我买吧。”   我笑的龇牙咧嘴,“没问题,我买,你送。”   万景渊抬手打了个响指,“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我瞥了他一眼,嘲笑道,“以后说起来,万少给女人买了辆宝马,还是模型,才十九块钱,你的面子往哪放。”   万景渊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我管别人做什么,我高兴养她三四个月,不高兴分分钟解决了她。”   当两百多万的镯子套在我手腕上的时候,我伸长胳膊细细的打量着,“我这手上戴了一部玛莎拉蒂啊,以后我再也不做家务了。”   阮瑷不屑道,“就你偶尔煮个方便面,也叫做家务吗?”   “我吃了面还洗碗呢。”   刷卡的时候阮瑷说:“既然万少来了,我给你打个折吧。”   我赶忙开口,“不需要。”   有好处大家一起分嘛,我给阮瑷拉大客户的机会不多,何况万少也不差这点钱,最重要的他又不是我老公。   镯子也到手了,我琢磨着,我得想办法甩掉万景渊,虽然两百万换个拥抱也值了,不过我担心他的要求会更多……   他睡了又睡的女人,也就值个宝马模型,他给刘雅琪也不过买了辆凯美瑞,和我的镯子玛莎拉蒂比起来,简直是水里的鱼虾和天上的蟠桃的差距啊。   具体的办法还没有想出来,我就得到了一个爆炸性新闻。   到店里不久,我的微信就进来一条苏可的消息:我要摊上官司了。   我立刻飚了个语音过去:怎么回事?   苏可是和我关系好的一个女主播,他有一个土豪,(网名)叫十七,江湖人称十七哥,十七哥真实年龄只有17岁,两个月给苏可刷了二百多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后来这十七哥刷拉了(暂时手头不方便)问苏可借了十万块钱,然后十七哥捧女主播豪掷两百万的事情就被父母知道了。   现在十七哥父母要求苏可退钱,并扬言不退钱就起诉她诈骗。   这在直播界可是从未有过的事,这就和去商场买东西一样,你情我愿,只不过主播这件物品没有明码标价,根据个人爱好和经济能力来消费,就算对方起诉了,法院也不会立案,但是这事挺叫人心里不痛快的。   说是二百多万,其实到主播手里也就30%,叫苏可还这么多钱,纯属扯淡。   不过,这样的消息在这个圈子里传的会很快,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整个直播界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默默的算着,万景渊给我刷了也有小三百万,一部玛莎拉蒂,一个镯子,加一起有七百万了,尼玛,按照十七哥父母的思维方式,我这都够枪毙了啊。   万一他回过神来或者得到这样的消息逼着我在妓女和诈骗犯之间二选一,那多影响我享受美好生活的心情啊。   何况我今晚欠他一个拥抱,万一抱着抱着刹不住车了,他一咬牙一跺脚把自己变成了强奸犯,那我哭都临时找不到墙角蹲着啊。   靠,果然钱是万恶之根源啊。   我立马给自己订了一张机票,逃。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我刚走到二楼和一楼的转角处就看到那个有可能成为强奸犯的人正在和收银员笑作一团,这个到处拈花惹草的家伙,居然到我的店里来选秀女了。   收银员眼尖,“戴姐,你男朋友太搞笑了。”   “是吗,你们笑什么呢?”我淡定的说。   万景渊转过头来,两道好看的眉毛挑起妖孽的笑,“宝贝儿,我来给你当保安了,你看合格吗,我让她教教我保安赢的老板芳心的绝招。”   我盯着他毫无瑕疵的俊脸,浓密的眉毛,黑亮的眼睛,坚挺的鼻梁,薄如刀刃的唇瓣,配上那精致好看的笑容,尼玛,一个男人没事长的那么妖冶做什么,窗外的阳光毫无遮拦的散落在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魅惑的金光徒增了几分妖艳的味道。   我嘴角挑起月牙般的弧度,扬高音调,“万妖艳。”   万景渊眸光一愣,尔后爆粗口,“靠,你叫我什么?”   “万妖艳,万妖艳……”   我这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万景渊飞快的走到我面前,作势掐着我的脖子,“你再叫一遍。”   “万妖艳,松手!”我低斥。   “你拿着包要做什么去?是不是想要跑,幸亏我来的早。”   我赶紧摇头,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这么多员工在呢,松手。”   万妖艳很给面子的松了手,不对,他只是松了在我脖子上的手,却紧紧的拽住了我的手,拉着我就往外走。   到了他的车上,我赶忙说:“我要出差,有个交流会。”   万景渊眸光点缀了疑虑,“在哪里,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   幸好我早有准备,“20XX年服装行业交流会,在上海世贸商城6楼世上设计谷召开。”   万景渊嘴角的笑纹笃定而魅惑,“你订的哪个航班,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上班吗?”   万景渊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我现在无事一身轻,天天跟你混就是工作。”   PS:帮帮ba,你的“万妖艳”来了。   第二更,晚八点。   ☆、035 教你个绝招   车子七拐八拐进入了一栋别墅,我们进屋的时候,陆淮安和时亚辉和一个女孩子正在斗地主。   万景渊把车钥匙往茶几上一甩,“我来了。”   陆淮安打趣道,“真卸你兵权了?”   万景渊将自己摔倒在沙发上,一个高配置的葛优躺又横空出世了,“正好,我可以做点自己的事了。”   时亚辉嘴里喊着“对二”将一把牌往桌子上一甩,笑着,“姜小姐真的挺漂亮的,我见过,你也不亏。”   “艹!”万景渊踢掉皮鞋双腿翘在了沙发上,“菲菲还漂亮呢,我妈能让我娶回家吗?我就没打算结婚,总统的女儿我也不要。”   几分钟后,他们的斗地主结束,陆淮安才慢腾腾的走了过来坐在我身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他嘴角点缀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菲菲小姐,你以后能少惹点事吗?”   万景渊一脚踹向他的屁股,“你跟她说这干嘛?”   陆淮安嘲弄的哼了两声,“有本事你别让我去救场啊,陈凯那边我现在还拖着呢,你倒是告诉我,我怎么给他办那事。”   万景渊深壑的眸子眯起,漫不经心道,“继续拖着吧,逼急了老子实名举报。”   陆淮安挥挥手,“以后作死自己死去,别拉我下水,还为了个女人,这他妈都什么破事。”   一看这样我也插不上话啊,貌似我还给万景渊惹了个麻烦,不过,罪魁祸首也是他啊,我这么安慰自己。   万景渊没理陆淮安反而将目光转向了时亚辉,“你今天怎么耍单了呢?”   时亚辉神色带着些许晦暗,“别提了,小梦这两天要死要活的,哎……”   万景渊嗤嗤的乐着,“早就告诉过你,不要找处女,哭哭啼啼的有什么意思,都想嫁给你,你娶的过来吗,重婚罪都够判你二百年了,不过我可以教你个甩女孩的绝招。”   时亚辉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眼睛里顿时注满了光亮,“什么招?”   “和她闺蜜睡觉。”   真他妈损!   不过这只是我的个人评价。   时亚辉对万景渊崇拜极了,他竖起大拇指,“高招!”   饭后,车子又七拐八拐的不知朝着哪里驶去,我也不去问他,我的心底隐隐的有些心安,至少他不会把我卖给人肉包子铺。   直到隐约熟悉的景致闪过眼帘,我才明白过来,“大哥,又带我去你家干嘛?”   “收拾行李跟你出差啊。”他说着含笑的眼睛扫了我一圈,“别想跑,别说出差了,出国我也跟着你,哥现在穷的就剩两样东西了?”   “什么?”我下意识问道。   “钱,时间。”   这就是传说中钱多人傻的二代吧。   我们进入客厅的时候,万太太正优雅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听见脚步声她抬头,温和道,“景渊,我们谈谈。”   万景渊脸上的笑容消散开来,“妈,您别说了,我不会娶她,我对她没感觉。”   万太太嘴角泛着似有似无的笑意,“那你对谁有感觉?”她的视线移到我的身上,“你对她有感觉吗?”   “女人而已,随便玩玩。”万景渊漫不经心道。   万太太深吸一口气,似是极力隐忍着怒气,“你不是不知道,这里是只有万太太才能住进来的,你带她回来做什么?”   万景渊抬步朝着楼上走去,“我拿两件衣服,去外地玩两天。”   高贵的万太太面前,我像个丑小鸭一般跟在万景渊身后,万太太唤过我,“这位小姐,我们聊聊。”   万景渊径直走上楼去,看他也没有要管我的意思,我礼貌的坐在了万太太左边的沙发上,嘴角噙笑道,“您说。”   万太太深咖色的眉笔精致描摹过的眉毛挑着抹凌厉,“姑娘,你跟景渊多久了?”   人家都不屑问问我的名字。   我淡定的微笑,“两个月了。”   “他对你怎么样?”   “您指的哪方面,如果是钱,不错,景渊出手大方,如果是……景渊体质不错。”   ☆、036 你爱来不来   我极力的隐忍着才没有哈哈大笑,这万太太实在是可爱,她以为随便哪个姑娘都拿她儿子当香饽饽吗,不就有两个臭钱吗,浑身上下都是铜臭味。   万太太砖红色的嘴唇泛着鄙夷,“景渊必须要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太太,婚后也可以保持你们之间的情分。”   我听的目瞪口呆,婆婆在婚前就允许了儿子以后可以三妻四妾,容我人丑福薄,实在没有那么好的命做豪门姨太太。   万太太打量着我,精致妆容的脸上泛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你的衣服也是景渊给你买的吧。”   靠!我再不济买两套衣服的钱也挣的出来吧。   我眼睛含笑地看着万太太,“是啊,他对我真的挺好的,认识他以前我都光着屁股出门。”我伸出胳膊,让她看到我腕处的镯子,“这也是他买给我的,四万块呢,漂不漂亮?”   万太太轻蔑的扫了一眼我的手腕,“是不错,这样吧,你劝劝他,让他和姜小姐结婚,事成之后,我给你四十万。”   哇塞,好多钱啊。我这住在贫民窟天天上山挖野菜的孩子真的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不过你确定我会为了你的空头支票去得罪万景渊吗。   我赶忙点头,“你真的能给我四十万吗?”   万太太一直保持着优雅的坐姿,“是。”   我张大嘴巴,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阿姨,四十万摞在一起有多高,数钱会不会数到我手指疼。”   万太太眸子里的鄙夷毫不避讳的射在我的身上,“到时候你数数看就知道了。”   我收敛了笑容,深深的叹了口气靠在沙发背上,“可是我没有福气挣您这么多钱。”   万太太猛的一拍茶几,蹭的一下站起身,食指愤怒的指着我,“你给我滚出去。”   我微笑着起身,抬手摆了个OK的手势,“这地方我真不爱来,请转告你的儿子,以后不要再找来我了。”   本姑娘摆了个傲娇的表情,抬腿就走,住个破别墅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年轻,靠着自己奋斗以后我也买得起,到时候我就买在你家旁边和你做邻居去,让你狗眼看人低。   “菲菲。”身后传来万景渊响亮的嗓音,“开我车回去吧。”   我往后摆手,“别,我骑自行车就挺好,没摸过方向盘。”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万景渊一把拽住我的胳膊,“等会,我们一起走。”   他强势的拉着我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妈。”万景渊深潭般的眸子波澜不惊,“我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万太太方才的优雅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怒声道,“你自己去和你爸爸说。”   “我早就说过好多次了,没必要一次次重复。”万景渊淡淡地说。   万太太脸上的愤怒和无奈交织着,“你总要结婚生子吧,要不你看上哪家小姐了,你告诉我,我去帮你张罗。”   万景渊薄唇渐漾,“妈,我现在身边的女人,也不多,十来个吧,你看看哪个合适,您让我娶哪个,我就娶哪个,至于生儿子,是个正常的女人都能生,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大街小巷都跑着我的孩子,何必非得姓姜的。”   万太太眸中的阴霾喷薄而出,她一声厉喝,“胡闹!”   万景渊拉着我就走,“我还有事,您坐着吧,困了就上楼睡觉。”   “你做什么去?”   “给你生孙子去。”   我回头,笑的甜美,“万太太,晚安,做个好梦。”   上了车,我看着万景渊那张缤纷的脸,“万少,求求你,跟姓姜的结婚吧。”   “为什么?”   “我可以赚四十万。”   说完我自己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万景渊掐上我的脖子,“你找死。”   距离家越近,我心里的不安以及周遭的危险气息越浓烈,终于在最后一个红绿灯,我下决心般开口,“我今晚去姨妈家睡。”   万景渊低笑,“你这一天又是出差又是去姨妈家,你是孙悟空变的,可以分身乏术啊?”   我强词夺理,“我昨天就和姨妈说好了。”   万景渊侧过头来,幽邃的眸子扫我一眼,“你不用怕,我会在房间为你量身定做几个姿势,你爱来不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我竟然信了,仔细想想他确实有好几次机会,却白白放过了,只因我心不甘情不愿。   回到家里,时间还早,我们又喝了点小酒,对月举杯也是一种浪漫,只是面前的这个人好像少了点什么,那感觉就像妃子和皇上并肩而坐,他首先属于天下,属于皇后,作为众妃之一的我,只是彼此各怀鬼胎一时心血来潮的情趣。   十一点半,我准备回房睡觉,刚刚从藤椅上站起身就被万景渊拽住了胳膊,他臂力一收,我就轻巧的被他带入了怀里,他呼出的气息喷洒在我的头顶,“偿还你欠我的拥抱。”   PS:第二更,晚八点。   ☆、037 我偏不给她   清香的红酒味道淡淡的在空气里消散开来,磁性低哑的嗓音带着暗夜里独有的迷醉,我闭上眼睛,脑子里一个模糊的人影闪过,我倏然抬头,迷蒙的眼神凝上他幽邃的眸子,两个人影在我眼前交织着,拉扯着,他缓缓低下头来,我猛的一把推开他。   这个夜,我又做梦了,三年来做了无数次的梦,梦里的人那么真实,梦里的情景那么真实,只是醒来后看着空荡荡的大床,犹如三年前,一切都那么真实又那么虚无。   我起身,披上了法兰绒的睡袍,窗外,东升的太阳在晨雾中喷薄,万丈霞光笼罩着这座苏醒的城市,三年了,日月轮转,一切未变,却不复当年。   我收敛了心底淡淡的伤感,洗漱,上班。   万景渊真的来给我当保安了,只不过他工作的地点不在大门口,而是在我的办公室里。   保安也是可以在工作时间打情骂俏的,比如:   “宝贝儿。”亲们别误会,万景渊的话是对着电话里的某人说的,“嗯嗯……我也想你,这不是在外地出差吗……来啵一个,等我回去给你买宝马……”   我抿唇笑的嘲弄,然后我默默的点开淘宝,查看了一下待收货的物流信息。   万景渊挂断电话后,我笑,“明天你就可以出差回来了。”   他坐上我的办公桌,“宝贝儿,你最懂我。”   现在我已经习惯他叫我宝贝儿了,就和陌生男人叫美女一样,只是对女性的一个称呼而已。   我拿笔戳着他的屁股,“哎哎哎,请高抬贵臀。”   正说着,我的手机响了,靠,是苏涵之,我扬手给万景渊看了一眼屏幕后接起来:   “喂。”   “戴姐姐,景渊答应给我买宝马了,晚上请你吃饭吧。”   我和万景渊对了一个眼神,“好。”   挂了电话,我和万景渊笑作一团,这苏涵之要知道万景渊送给他的是宝马模型儿童玩具,她不得气的七窍生烟问候我祖宗八代。   我也太坏了。   “哎,我说,要不你就给她买部宝马吧,这么骗一个小姑娘多不好。”   万景渊睨瞪我一眼,“想要索取的,我偏不给她。”   餐厅。   当刘雅琪和苏涵之用牛顿研究苹果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万分羞愧啊。   “快说说,你怎么说动他的?”苏涵之一脸崇拜的说。   刘雅琪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我买什么凯美瑞啊,我也要宝马多好。”   我心里暗笑,嘴上却说:“过个一年半载的,让他给你换就好了。”   刘雅琪眸光一亮,“对啊,到时候就拜托你了。”   “好说好说。”   怪不得宫斗剧里人人都争宠争上位呢,面子里子尽有,被人围着羡慕嫉妒恨的感觉太爽了。   从餐厅出来,在刘雅琪和苏涵之充斥着恨意的眼神里,我潇洒的走上了玛莎拉蒂,我给万景渊发了一条微信,然后关机,直奔姨妈家。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很容易发生饿狼扑羊的事情,我还是小心为好。   我到店里的时候,万景渊的车正对着我的大门张扬的停着,万景渊紧随着我走进店里,办公室的门刚刚关上,他的带着质问的笑声在房间漾开,“你把我晾在家里独守空房,去跟哪个野男人鬼混了,电话还关机了。”   我瞥了他一眼,叫店长进来商量工作事宜,今天总代下来视察,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和他斗嘴皮子。   店长走后,万景渊收敛了脸上一贯的吊儿郎当,声音严肃,“你完全可以自己做省代理,销售渠道和客户资源我相信只要你努力就能打开,唯一的硬伤可能就是库存需要的资金,我可以无息贷款。”   “不需要。”我果断拒绝。   我可不敢跟他有经济上的牵扯,缺钱我可以自己赚,可以问阮瑷借,可以银行贷款。   再说了,我有自己的工作计划,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   他吃了一瘪,差点没背过气去,过了一会,他无奈地说:“宁跟江山媲美,不跟傻逼置气。”   我冷睇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万景渊坐在我的办公桌上,黑亮的瞳仁打量着我,扬高音调,“我是禽兽,不是狗。”   我嘴角勾起轻嘲,“你文盲啊,狗就是兽,要不你问问度娘。”   万景渊跳下去,整个身子横过办公桌,他的脑袋凑到我眼前来,精致妖艳的五官舒展开来,我不得对上他的视线,“那我是禽,因为我有鸟,你是兽,你没有鸟,我和你就是禽兽。”   鸟……   头顶一个大写的混合型流氓呼啸而过。   我紧咬唇瓣,眼睛死死的瞪着他,“我昨晚本来雇了个杀手去杀你,可是我少了人家五十,他就没弄死你,我以后再也不跟杀手讨价还价了。”   万景渊起身,走去沙发上,含笑的嗓音戏虐道,“不和你办了禽兽的事,我是不会死的。”   我索性走出办公室去布置工作。   为了防止我再关机消失,万景渊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就连中午的应酬他也跟着我,美名其曰是我的司机。   ☆、038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晚上,餐厅。   我,苏涵之,万景渊,三个人呈等边三角形的状态坐在一张大圆桌上,苏涵之白皙的肌肤漾着好看的笑容,一双被黑色眼线笔精心化过的眼睛眨着小姑娘原本的萌态,“景渊,出差累不累?”   万景渊深潭般的眸子水晶灯光下泛着潋滟波光,“不累,就是想你。”   苏涵之娇笑一声起身坐在了万景渊旁边的椅子上,她的头往万景渊的胳膊处靠了靠,“我也想你,你也不说打个电话给我。”   万景渊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宝贝儿,我这不是一下飞机就来找你了吗,再忙也不能耽误见你啊。”   我垂眸敛目,该吃吃该喝喝。   酒足饭饱,万景渊扯过纸巾优雅的擦了擦嘴角,他侧头看着苏涵之,满眼的柔情如水般将要溢出来,“宝贝儿,答应你的宝马。”   苏涵之惊喜的抬头,像看着一座金山般看着万景渊的眼睛,“亲爱的,我就知道你对我好。”   万景渊嘴角的笑纹更深了几分,他从旁边椅子的包里拿过19块钱的宝马模型放在了苏涵之面前,“送你的。”   苏涵之的笑容僵在脸上,美眸中的温度一点点结冰,许久,她冷声道,“什么意思?”   万景渊也不和她兜圈子,他靠在椅背上,沉静的眸子居高临下的扫了苏涵之一眼,“就这意思。”   我极力隐忍着笑,苏涵之猛的侧过头来,眼神似一把刀子戳在我的身上,“这是你出的搜主意?”   这怎么就针对我了,万景渊有没有心给你买车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啊。   我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这确实是我出的主意,可是我也就那么一说,谁知道万妖艳真能做的出来这么没品的事。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万景渊从包里拿过两万块钱甩在了苏涵之面前,声音冷戾,“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也明白,一五一十说出来你脸上也挂不住,我自认为在物质上没有亏待过哪个女人,人贵有自知之明,该你的,我不会少你,甚至会多给你,不该你的,你也别奢望,就这样吧,你先回去。”   苏涵之看了看面前的钞票,她愤恨的目光看着我,咬牙切齿道,“亏我还把你当做好姐姐,昨晚还在请你吃饭……”   她越说越激动,随手拿过圆桌上的牙签盒掷了过来,我闪躲不急,从我的手边擦过,万景渊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高高扬起的手在离她的脸颊五寸处顿住,“我从来不打女人,别逼我动手。”   苏涵之冷笑,“你满意了?”   我坐正身姿,“如果他的心在你身上,你不要求,他也会给你很多,所以你和我置气没用。”   “少给我讲大道理。”苏涵之一声怒吼,眼泪扑簌而下,“我身边的朋友都知道我要买宝马了……”   我低叹一声不再说什么,她才22岁,大好的青春年华可以去奋斗,却把对物质的奢望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就算他暂时能给你,也提升不了你的能力,只会侵蚀你的人格。   万景渊怜香惜玉的拿起纸巾擦着他的眼泪,“好了,你先回去。”   苏涵之拿过钱放进包里,转身就要走,趁万景渊不备,她猛的向我扑来,随手抄起一个餐盘就拍在了我的脸上,疼。   万景渊一声怒吼,“住手,她也是你能打的?”   我捂着脸的手拿下来一看,有点血。   万景渊浑身的凛冽气息逼迫而来,他一拳捶向苏涵之的胸口,苏涵之踉跄一下抓住了椅子连人一起倒了下去,他阴鸷的声音在不大的空间炸开,“我和你总共也没做过几次,给你钱是给你脸,明天你做过老头小三的事就会传遍你家的大街小巷。”   我倏地抬头看着万景渊,这一招太狠了,我扯了扯他的袖子,本来想白莲花一次,在万景渊回头的一瞬间,我就后悔了,我说:“给我拿纸巾。”   这下好了,以后在万景渊的后宫,我也算是个阴狠的角色了。我特么的真想抽自己两巴掌,我买什么宝马模型啊,拿卫生纸叠一个多好啊。   这万景渊也真是的,没事找那么多女人做什么,他找也就找了,可是都一个个找到我头上来是什么节奏。   我又不是贵妃,干掉我她们也做不了皇后,秀女的生活水深火热啊。   苏涵之走后,我就开始琢磨着怎么溜走比较好,看着万景渊寸步不离的架势,想来想去,趁着上卫生间,我给慕昔发了个微信。   饭后,万景渊又带我去了会所,希然给万景渊安排了两个女孩后就和我聊了起来,“你什么时候来我这里啊?”   我笑了笑,“希然姐,万少说他养着我,等他抛弃我的。”   希然故意压低声音,“男人的话可千万不要相信,趁着他现在还有新鲜感,能多要钱就多要钱,万少也不差钱……”   PS:第二更,晚八点。   ☆、039 我是店小二   我一个劲的点头并随声附和着,“希然姐,你赚了不少钱了吧。”   希然神秘一笑,“这年头,女人自己没点钱怎么行,养老公,养情人,养自己……”   她就是我的目标啊,大老公有了,小情人也有了。   聊着聊着,我们两个女人大有三观一致相见恨晚的感觉,我们索性拿过杯子喝起了酒。   陆淮安和时亚辉看我喝酒的样子惊的目瞪口呆。   希然走后,时亚辉拿着酒坐在我身边,“美女,走一个。”   我端起杯子碰上了他的,“哥,走一个。”   万景渊长臂横过他身边的女孩一把拿过我的酒杯,浅黄色的液体自杯子里晃了出来洒落在地毯上,“谁叫你喝酒的?”   他把杯子递给身边的女孩,“你,陪你时哥喝点。”   时亚辉也较上劲了,“我就跟菲菲喝。”   万景渊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你把,把……”他看着那个女孩,问,“你叫什么?”   “赵洁。”女孩答。   万景渊又看向时亚辉,“你把赵洁喝倒了,随你怎么跟菲菲喝。”他又跟赵洁说,“把你时哥喝倒了,我奖励两万现金。”   他说着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两万块钱啪啪甩在了茶几上。   我使劲憋着笑,他这套路可真深,让赵洁和时亚辉互殴,他在旁边看热闹坐收渔翁之力。   陆淮安终于忍不住开口,“景渊离死不远了,别理他。”   时亚辉愤恨的拿起两万块钱砸在了万景渊身上,“以后出来喝酒别叫我。”   十一点。   万景渊提议散了,却得不到别人响应,陆淮安更是语带嘲讽,“这么早回去做什么?”   “菲菲最近养了一只鸟,她得回去遛鸟。”   我抬头,看着七彩光线下万景渊那张谜魅的脸庞,他明明在耍流氓,吐出口的话却如此内涵高雅,还遛鸟,我特么的还会剪鸟翅膀呢。   回家的路上,坐在副驾驶的万景渊摇头晃脑,支离破碎的霓虹打在他的脸上影影绰绰,他俊朗的五官徒增了几分迷离的魅惑,他放声高歌: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   这只……禽!可惜我不是兽。   到了小区楼下,车子停止的时候,万景渊侧过头来,含笑的嗓音扬声道,“宝贝儿,我们回家遛鸟去。”   我嘴角点缀了笑意,眼睛瞟向他,“我先看看款式和颜值,我可是很挑剔的。”   “宝贝儿。”万景渊屈起食指刮了一下我的脸颊,“你车停的位置不方便,在这里我们会被围观的。”   我语带嘲讽,“真小气,难不成你根本就没有?”   万景渊脑袋凑过来,他呼出的气息喷洒在我的鼻尖,“乖,我们回家,随便观看把玩可着你心情来。”   我还要说什么,万景渊不可思议的眸子紧紧盯着窗外,我转头,慕昔正站在车前看着我们。   我嘴角漾开一朵花,“回家给我看哦,不给看的是小狗。”   “艹!”万景渊低咒一声,“你故意的吧。”   我咯咯的笑出声。   万景渊和慕昔也算是熟人了,下车后两人还说说笑笑起来。   ……   万景渊粘上我可就真的不走了,我上班他陪着,我吃饭他跟着,我直播他在客厅守着,他的电话一天天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他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   “宝贝儿,我出差呢,回去请你吃好吃的。”   “妈,我真出门了,要不您再生个儿子替我相亲去,反正生出来的也是你孙子。”   “爸,没事,不上班也挺好,哎,等等我,我泡温泉呢,晚点给您打过去。”   “孙总,我出国了,要不你找我爸。”   “宝贝儿,我也想死你了……”   “李昭磊,我现在在国外不方便,你帮我办个事……”   三日后。   陆淮安推开我办公室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忙着看资料,万景渊正躺在沙发上拿着我的ipad打游戏。   “你倒是会找地方躲清静。”陆淮安说。   “别废话,你非得找我干嘛?”万景愿不悦道。   房间里静了一会,眼前一个黑影闪过,我抬起头来,陆淮安正坐在我办公桌对面看着我,“菲菲,这是你根据地啊。”   我点头,“对啊,我是这里的店小二。”   陆淮安嘴角勾起嘲讽,“小二?不会是谁的小三吧,景渊,我说你怎么为了这么个女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我笑了笑,“我能做小三吗,我做就做小八小九,不知道男人都喜欢年轻的吗,你才三十来岁还不明显,等你八十了,肯定都找十八的,我二十五岁,找的都是五十二岁以上的,万景渊我都看不上,年轻,钱少,要求还特别多,你赶紧把他带走,我谢谢你,给你鞠躬作揖,回头我把你照片钉我家墙上,桌子上摆三炷香,天天给你烧香磕头半夜做梦去问候你。”   ☆、040 怎敢劳烦万少等我   “淮安,你别跟她抬杠,你抬不过她,她忽悠过的男人比你睡过的女人多,我都被他坑惨了。”万景渊的低笑声伴着游戏音乐传来。   他的最后一句话我不认同,我坑他也是他主动贴上来的啊,说白了,那不叫坑,那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哪天我心情好就把他这条鱼煎着吃了,让他尸骨不存。   陆淮安神色晦暗,半晌吐出一句,“行,你们都牛逼。”   他说着转过身去,靠着办公桌居高临下道,“景渊,你就说陈凯那事怎么办吧,你躲在美人怀里找清静来了,把我推到前面去,我告诉你,你就把菲菲交出去,什么事也没有,不得罪人,也不断以后的路子,我不在后面给你拾掇这烂摊子。”   房间里只有游戏声在刺耳的响着,我的心一凜,难不成真闯祸了,陆淮安那天到底答应了陈凯要给他办什么事。   见万景渊许久不说话,陆淮安索性坐在了茶几上直视着万景渊,“要不我现在就给陈凯打电话,把他叫到这里来,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不是我说,要是为了别的事也就算了,为了个女人,我……”   万景渊猛的坐起身,眸中的凛冽迸射而出,“你让陈凯来做什么,找个理由把菲菲的店封了吗,还是让这部门那部门的三天两头来找麻烦,他不就仗着陈书记是他老爹吗,我倒要看看是仕途重要,还是儿子的胡闹重要,你就直接告诉陈凯,就说是我让你骗他的,我看他拿我怎么办。”   陆淮安无奈的点头,冷笑两声,“他要是真想找菲菲,你也拦不住,不解决好了,菲菲还是有麻烦,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音落陆淮安毫不犹豫的身影阔步离开。   万景渊又不慌不忙的拿过IPAD玩了起来,我看着关上的门板,若有所思。   许久,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嗓音有点沉重,“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万景渊头都没抬,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笑意,语调轻松,“有你什么事啊,别听淮安瞎说。”   我索性闭嘴不言。   手机铃声在静谧的房间突兀的响起。   “戴姐姐,晚上有时间吗,请你吃饭,我今晚歇班。”   范泽是我在夜场认识的一个,嗯,人称“少爷”,年方二十三岁,十足的小鲜肉,经常发微信给我,我半夜闲的咪咪疼的时候,也会逗他两句。   “真是不巧,我在外地呢,等回去的吧。”我拒绝。   挂断电话没几分钟,我手机又响了。   马桐宇是我的学长,比我大两届,前段时间在一个饭局上联系上了,他偶尔也会给我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云飞,我在昆明出差,你吃鲜花饼吗,我给你带点回去。”   “不了,哥,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这不是顺手的事吗,再跟我见外生气了啊。”   挂断电话后,万景渊睨了我一眼,“是不是我耽误你事了?”   我还没来得急回答,敲门声响了,进来的店员,告诉我魏锡凯来了。   我走到二楼的时候,魏锡凯正在店员的引荐下选衣服,看见我,他笑的眉眼飞扬,“云飞,我穿这套好看吗?”   “你就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拍马屁谁不会。   他示意店员包起来,“就拿这套吧,还有刚才的领带。”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工作不忙吗?”我找着话题。   魏锡开眼角挑起温柔的笑意,“男人的工作重要,可是还有一件事比工作更重要。”   “菲菲宝贝儿。”万景渊清亮的嗓音在偌大的大厅漾开,他说着走了过来,“魏总来了?”   魏锡凯点头,“万总也在。”   万景渊轻扬下颌,“啊,我一直都在,来好几天了,对了菲菲,你咖啡放哪了,就上次我给你买那个,我怎么找不到?”   “我办公室没有咖啡。”我浅勾唇角道。   魏锡凯笑了笑,“看来万总贵人多忘事了,飞儿,等会方便吗?”   “方便。”   “不方便。”   我和万景渊异口同声。   魏锡凯看着我,“一起吃饭吧。”不是以往商量的口吻。   我点头,“好。”   万景渊脸色悻悻的,我心道,活祖宗,你今晚赶紧走吧,慕昔都快坚持不住了,她男朋友天天抱怨,有了女朋友还要独守空房,我也不能一直霸占着她啊。   魏锡凯很有风度的邀请万景渊,“万总一起吧。”   “不了。”万景渊甩下两个字往三楼走去。   魏锡凯像个胜利者般含笑地看着万景渊离开的方向,“飞儿,我们走吧。”   “我去办公室拿包。”   我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万景渊正双臂环胸坐在沙发上,看见我,他淬了幽光的眸子落在我的身上,“钥匙给我。”   “做什么?”   “我去你家等你。”   我的视线看着他,嘴角点缀了笑意,“怎么敢劳烦万少等我,你还是回自己家去吧。”   PS:第二更,晚八点。   ☆、041 你家好温馨   万景渊眉宇间的阴霾聚拢而来,他盯着我的手腕,声音冷戾,“你过河就拆桥啊。”   我笑了笑,走到办公桌拿过车钥匙递放在他腿上,“给你。”我又撸下手腕的镯子,“镯子也还给你,我现在不欠你什么了吧。”   万景渊薄唇紧抿,眼睛似一把刀子剜向我,半晌,他将钥匙和镯子放在沙发上,颀长的身姿一跃而起,阔步离去。   甩门声震天响。   我坐在椅子上,毫无焦距的眸子落在不确定的某处,他就是个神经病,有事没事乱发脾气。   直到魏锡凯来办公室找我,我才晃过神来。   饭后在魏锡凯的提议下,我们又一起看了场电影,从电影院出来,冬日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魏锡凯下意识揽紧我的腰身,将我使劲按在他的怀里,冷风的呼啸下,那点滴的温暖触手不及。   上了车,他握住我的手揉搓着,“冷不冷?”   其实也就从影院门口到车上的这么一小段路,也冷不到哪里去,他眸中的关切肆意翻涌,我心底某处柔软的地方动了动。   一路无言,只有他炙热的眸子时不时看向我,还有他嘴角的弧度温和明媚。   有句话顺畅的冲到了喉咙口,又生生咽了回去。   到了楼下,魏锡凯抬头看着我家的窗户,嘱咐着,“把门窗都关好。”   打开防盗门的时候,漆黑的房间我一时有些无法适应,或者说是冷清,包里的手机响了,我接起来,“喂。”   “你家有没有水,我杯子里没有热水了。”是魏锡凯试探的声音。   我暗笑,好蹩脚的借口。   “上来吧。”   是谁嘲笑过魏锡凯送我只送到楼下的,今天我就让人家进屋了,哼,我还让他喝茶呢,我默默走去厨房拿过电水壶烧上水,还拿出了金骏眉。   魏锡凯进来的时候,看着他空空的两手,我打趣道,“杯子呢?”   他笑了笑,“不是在你家吗?”   我泡好茶给他,他显得很兴奋,“飞儿,你家好温馨。”   “我一个人住,也好收拾。”   我真不好意思说我都是找的小时工一个星期打扫一次,平时我就偶尔擦擦茶几电视柜什么的。   从小姨妈也没有让我做过什么家务,她总说女孩子不要在家务里任劳任怨,能自己照顾自己就好,姨父也没有特意要求过我什么,所以除了生活拮据,我也算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   魏锡凯喝完一杯茶水,起身又倒了一杯,他顺势在我身边一臂处坐下。   有点热。   他站起来,找了个话题,“我能参观一下你家吗?”   “可以啊。”   我还是觉得有点热。   大概他也看出我不太自在,二十来分钟后就说要走了。   我送他到门口,电梯来的时候,他一把扯过我,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让我抱一下,就一下。”   文明人就是好,说抱一下,抱了两下三下,至少比那个抱起来不松手的流氓好多了。   电梯门关上后,我转身就要走进屋子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万景渊从楼上窜了下来,他阴沉着一张脸二话不说率先走了进去。   他直接冲到副卧室,我站在门口,怔怔的看着他拿着自己来时装着几件衣服的小行李包走了出去。   咣当----   巨大的声响似是要冲破黑夜冲入无限的星空,余音久久的在客厅回响。   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不过这样也好,这个磨人精终于走了,慕昔也可以解放了,回头得好好请请她男朋友,借人家女朋友用了这么久怪不好意思的。   我的生活就是这样,要直播,要上班,要约会,从A4换成了玛莎拉蒂,每每去夜场也更受欢迎了,从前追求我的男人或多或少也泛起了异样的目光,有的掉头寻找新的目标了,有的也更轻浮的表达自己的要求了。   只有魏锡凯,对我一如既往的温和,他没有质疑过我和我的一切,包括我几乎承受不起的玛莎拉蒂,有的时候,一句话就在嘴边,却怎么样也冲不出来。   元旦刚过,年底也不远了,那日下起了入冬来的第一场雪,外面雪花飘飘洒洒,店里显得冷冷清清,我索性应了唐志杰约的咖啡。   唐志杰是我在订货会上认识的,留了电话和微信,同行交流过,却拒绝了他几次的单独约见。   咖啡喝到一半,又来了个唐志杰的朋友,看他的眼睛一直落在我露着的镯子上,我索性大大方方的抬起了胳膊,“我闺蜜开了个珠宝店,她去瑞丽进货的时候,帮我挑的,是不是很不错。”   那哥们笑了笑,“巧了,我也做珠宝的,你闺蜜在哪里做的……”   我的视线再次落在镯子上,以后还是不要再戴了吧,我的经济能力也消费不起几百万的镯子,平白让别人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一抹意味深长。   拒绝了唐志杰的晚饭,走出咖啡厅,我关掉手机,去了姨妈家,好久都没有热热闹闹的一家人聚在一起了。   PS:作者的个人微信公众号:叶清灵月静,可关注并与叶叶交流,欢迎讲故事给叶叶听。公众号里周一到周六,每天都会推出两篇图文,或搞笑,或情感,或颜色……   ☆、042 新郎叫任之初   我让阮瑷不着痕迹的帮我组了一个局。   那日下班后,我去接打麻将的阮瑷,见我去了,她赶紧招呼我,“来,云飞,你来帮我打两把,我最近腰不好,坐了半天就不行了。”   阮瑷打麻将是半吊子,我更是几乎只认得牌。   我换了阮瑷坐下后,她就去沙发休息了,我两把下来就输了不少,我嘴里喊着,“小瑷,还是你来吧,我输惨了。”   阮瑷站在了杜太太身后,笑着说,“杜太太会打牌,我跟她学学。”   几圈下来,我输了很多,杜太太赢了很多,几乎都是我给她点炮,散场的时候,阮瑷招呼着,“一起吃饭吧。”   杜太太的老公是杜长海,我需要为以后事业的发展储备人脉了。   虽然我和阮瑷合伙让杜太太赢钱的行为有点不耻,不过那些看似光鲜的人有多少又是扒光了也能干干净净的呢,我以前还跟着一个有钱的二代入室打人呢。   饭后送阮瑷回家的路上,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我问,“想说什么就说,痛快点,别娘们唧唧的。”   阮瑷嘴角漾开一朵花,“我还就是娘们,怎么着吧。”   “我敢把你怎么样,你家男人分分钟灭了我。”   阮瑷突然收敛了笑容,严肃道,“我家收到了一张结婚请柬,新娘是林默薇。”   “就我们有一段时间玩的挺好的那个林默薇?家里挺有钱的。”我说。   林默薇在我们几个人里是最有钱的,她也很享受那份优越感,只不过在一起玩的时间不长,后来她就慢慢的疏远我们了,想来毕竟我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吧。   “嗯,我也是结婚后好久才知道,她爸爸是做房地产的,见过几次,不多。”阮瑷说。   “结呗,都好几年没联系了,难不成我还巴巴的跑去给她送礼啊。”我无所谓道。   阮瑷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决心般开口,“我要说的是,新郎叫任之初。”   “吱”的一声,我踩下了急刹车,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谁?”   阮瑷直视我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请柬上,新郎的名字写的是任之初。”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有我紊乱的心跳声在咚咚作响。   许久,阮瑷朱唇轻启,“飞儿,我考虑了好久,还是决定告诉你,这几年看着你这样,我于心不忍,也许,也许只是巧合。”   我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想要摆个笑脸,却不得不继续垮着一张脸,“哪天?我和你一起去。”   “明天,我去接你。”   这个晚上,我笑了,笑的流出了眼泪。   任之初,到底是不是你?   任之初,你到底在哪里?   第二日,我还是照常去了店里。   阮瑷来接我的时候,她递给我一个红包,“如果只是巧合,你就给林默薇个红包。”   我嘴角勾起浅弧,“如果真的是他呢?”   “我准备了一张500万的支票,随时待命。”珠宝商出手就是阔气。   大富豪酒店。   我们到的时候,停车场已经停满了豪车,如同酒店的名字,处处都透着一个“豪”字。   还没有走到门口,迎面一个穿着白色貂皮的贵妇人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左太太来了。”   阮瑷伸出手握住她的,“我先生今天生病了,不然我们是要一起来的,对了,给你们介绍下。”   阮瑷拉着我,“这是默薇的婶婶,林太太。这是戴云飞,我和默薇共同的闺蜜,上大学的时候,我们感情可好了……”   大厅里巨大的落地婚纱照唯美奢华,一席莹白拖地婚纱的新娘笑的幸福甜美,纯黑色燕尾西服的新郎专注的眸光紧锁着新娘,满眼的深**语还休。   我站在婚纱照前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那样深情的眉眼恍如隔世,不,是清晰如昨。   我的眼睛像被施了魔法一般落在婚纱照上移不开眼。   我想怒吼,我想大喊,我想发疯,我想撕了婚纱照,我想……   “云飞。”阮瑷扯着我的袖子,扬高的音调笑道,“羡慕了吧,你也抓紧时间找个人结婚。”   她用力的拽了我一下,我才不情愿的抬脚跟着她走了进去。   现场布置的流光溢彩奢华无比,一个个穿着正式华贵的男女穿梭其间。   认识阮瑷的人不少,别管真心假意吧,至少场面上都表现的很熟络,她也非常热情的向一个又一个人介绍着我。   许是一夜的时间我消化了很多,许是三年的时间我在潜意识里接受着无终的结局,我淡定的站在阮瑷身边,频频挤出笑脸。   当我看到香槟塔后那个熟悉又缥缈的人影,我的脚不听使唤的走了过去。   PS:第二更,晚八点。   ☆、043 原谅我的年少轻狂   应该是不经意的一瞥吧,他就看到了一直在注视着他的我,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生命,只有他怔愣的杵在那里。   三年了,我无数次幻想过他的模样,我千百次幻想过我们再见的场景,却从未想过我会在他的婚礼上见到他,他是别人的新郎。   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不知多少次出现在我的梦里,此刻我多么希望今日的种种也是一场梦。   我走到他面前,酸涩的喉咙滚动着,我张了张嘴,看着他突出的喉结,他眸光动了动,“我,你……”   他也想不到我们会在这样的场合见面吧,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吧,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最爱的男人,在我们初次过夜时,留给我的,是一个空荡荡的枕头,和一张苍白的纸条,不对,还有床单上一抹淡红。   他从未说过一句离开,却从此不在。   他说过回来,却娶了别人。   “之初,你在那里做什么?”   一道女声吸引了我的视线,我抬头看去,一个珠光宝气的贵妇人走了过来。   任之初脸上的震惊化为了明媚的笑脸,“妈,我这就来了。”   他父母双亡,这是他的岳母,林太太吧。   任之初举步离去,顿时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用尽了我此生全部的力气,“任之初!你王八蛋!”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向我射来,我颤抖的手指指着他,犀利的声音在顿时鸦雀无声的大厅回响,“林默薇是我的闺蜜,你为什么要和她一起背叛我?”   林太太尖锐的目光像一把刀扎向我,“哪里来的小妖精跑到这里来撒泼,之初和默薇在一起三年了,你算什么东西?”   寂静的人群顿时热闹了起来,我听不进别人的叽叽喳喳,我嘴角勾起冷戾的弧度,“任之初,你自己说。”   男人的无情和绝情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那个神采飞扬的男人嘴角噙着儒雅的笑,“云飞,我爱的是默薇,她现在是我的妻子,请原谅我三年前的年少轻狂。”   七年的相伴,三年的等待,十年的痴心,换来了四个字,年少轻狂。   心,被劈成了两瓣。   我笑了,笑的眼里流出了泪水,我不用再顾及什么了,我转身朝着香槟塔奔去。   “哎,云飞,别激动。”阮瑷先一步冲了过去,她直接扑在了香槟塔上,顿时瓶子四处滚落,深色的液体淌了一地,她的手拽着我的胳膊,嘴里喊着,“云飞,你别这样。”   她回头说:“林太太,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一脚踹向支离破碎的香槟塔,“任之初,你把林默薇给我叫出来,我倒要问问,你们为什么要背叛我。”   阮瑷站在了一边不再说什么做什么,我则开始了疯狂的打砸……   但是很快,我就被保安拉住了,在林太太命令保安把我拉出去的时候,阮瑷开口了,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到,“林太太,云飞今天失控了,她听说今天是默薇的婚礼,不请自来要来祝福默薇,没想到新郎是她的男朋友。”   她言尽于此,留给在场宾客权贵无限遐思。   这时林默薇走了出来,看着他一身洁白的婚纱,高贵的盘头,我忍不住怒声质问,“你为什么要抢我的男朋友,亏我还把你当成好姐妹。”   林默薇嘴角扬着鄙夷,“他早就不要你了,他是我老公。”   “站在这里做什么,把这位小姐先带到后面去。”一个剑眉虎眼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嗓音凛冽。   阮瑷嗓音沉静,“林总,我们以前和默薇是闺蜜,这毕竟是小辈之间的事儿,可以让他们自己解决吗?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云飞是来送礼的,今日只是巧合。”   林总走到阮瑷身边,“今天是默薇和之初的婚礼,我们去后面解决。”   “这么多人都看到了,是我不小心碰到了香槟塔,我赔钱吧。”阮瑷嘴角点缀了笑意。   “是这姑娘砸的,你赔钱。”林太太怒声道。   林总横了我一眼,应该也不想让女儿的婚礼太难堪,“左太太客气了,既然是这位姑娘惹的祸,她赔了损失便是。”   “好,我赔,说吧,多少钱?”我字正腔圆道。   “一百万!”林默薇怒声道。   阮瑷笑了笑,“默薇,虽然以后你和云飞的闺蜜情分没有了,不过你也知道她家的条件,何况她也挣不了几个钱,这一百万,我替她出了,总不能让你在大喜的日子心里不痛快。”   林总和林太太面面相觑,林默薇和任之初无奈又深情的对视。   林太太朱唇轻启,“那让这位姑娘打欠条吧。”   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热闹,可比婚礼有趣多了,“行,拿纸去吧。”我爽快的回答。   看着围观的人群,一个个五彩缤纷的面部表情,我的心情那叫一个畅快,再给你家添点人前的笑料吧,于是我走到任之初和林默薇面前,“新婚快乐我是说不出来了,不过既然来了,红包就送给你吧。”   没人伸手接过,我顺手把红包撕碎了扔在他们身上,“狗男女,你们去死吧。”   好戏这么快散场多没有意思。   林默薇伸手过来就要打我,无奈她动作不方便,反被我踹了一脚,林太太阴鸷的嗓音漾开,“把这个疯子给我拉下去。”   “住手!”   “住手!”   一道男声和一道女声同时开口,女声是阮瑷的,男声……   一个熟悉的人影走过来,万景渊嘴角点缀着明媚的笑意,“我的女人跑到这里来闯祸了,林总开价吧。”   PS:稍后有个上架公告,请支持。   ☆、女主播和土豪金上线啦   作者新浪微博:叶清灵月静。   作者微信公众号:叶清灵月静,有问题可留言,欢迎提意见吐槽。   首先这个故事,我要感谢两个朋友,都是由读者发展成朋友的呦,叶叶很爱交朋友哒。其中一个朋友给我讲主播的故事,然后我就在《左教授,吃药啦》里,把戴云飞设定成了女主播。   戴云飞是我要感谢的第二个朋友,她叫戴云飞,当我把这个人物设定告诉她的时候,她说,巧了,我就是YY的一名签约女主播。我们两个还研究过戴云飞的爱情,只不过上本书时间有限,我没有写,于是就有了这本书。   对了,还有一个秘密哦,《女主播,你火啦》这个书名就是戴云飞起的,当她看到书名的时候,和我说,你真大胆,我就那么一说,你还真敢用这个书名。这是我的女主起的书名哇,我当然要用啦。   所以呢,如果你有故事,也可以讲给叶叶听哇,说不定哪天我也会写你的故事呦,酒,我已经备足了,收故事喽,收故事喽。我的联系方式,就是我的微信公众号:叶清灵月静。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女主播和土豪金明天就要上架了,上架是啥,上架就是收费哇。   磨铁网的收费标准是,一千字五分钱,一个磨币等于一分钱,上架后的章节(四舍五入)三千字起,三千字章节收费15磨币,四千字章节收费20磨币……以此类推。   上架后我会开启防盗模式,具体操作方式就是,一开始我会放之前免费的内容上来,过这么一两个小时,也可能是三四个小时,我会替换成真实内容,购买过的章节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不会重复计费!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叶叶写了这么三四本小说了,从一个出生的婴儿走到了幼儿园里,对,我现在的水平是幼儿园中班,接下来我要努力升小学,读中学……   我家有公婆常年生病吃药,老公身体不好给人看大门一个月八百,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嘤嘤嘤……   算了,我也来不了悲情的故事,事实情况是,家有公婆和谐欢乐,老公是绝佳好男人做的酸菜鱼只要我想起来就能流两碗哈喇子,啥?不信?来来来,叶叶请你吃。两个孩子是真的,只不过嗷嗷待哺的只有一个,女儿在上幼儿园,儿子还不到五个月,叶叶有一个很温馨的四口之家呦,还是儿女双全哒。   剧情反转的有点快哈,没办法,叶叶的脑回路比较奇葩。我写这么多只是想说,叶叶带着一个几个月的孩子,但是我又很喜欢码字,怎么办捏?两者均衡一下吧,趁着孩子睡着和没睡醒的时间写。   所以呢,我这个码字的时间啊,很有限,更新方面……助理,先给我来半卷卫生纸让我哭会……老公,借个肩膀让我靠会,我缓缓再说……   更新叶叶真的不能保证啊,我也想小马达飞起来,日更万字,飞啊飞啊,我就带着万妖艳和飞儿结局了,可惜啊,我身上驼着一座大山,只能做小乌龟,一点点的爬啊,爬啊,亲们,让我慢慢爬吧,我使出浑身力气努力不断更。   好啦,亲们,诉苦先到这里。   说点正事。   我也不知道啥叫正事,只是看别人转换话题的时候用过这句话,我就学以致用吧,叶叶的故事呢,结局肯定是HE,至于过程嘛,天天吃着鲍鱼海参,咱偶尔换个口味吃两口六必居的酱咸菜,不然再大个的鲍鱼,天天吃,顿顿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吃,也会吃吐哒。   宠虐结合,是我的口味。   再说个正事吧,明天两更,更新时间不确定。   就这样吧,我先去给孩子换尿不湿。   大家明天见。   ☆、044 良辰美景奈何天   林总眸子里复杂的情绪交织着,林太太愤恨的目光瞪着我,“万少认识这位小姐?”   “见过一两次。”万景渊漫不经心道,“两百万,够不够,我替她出了。”   “万少。”林总老奸巨猾的眸光泛着一抹精明,“这毕竟是我的家事。”   万景渊眉梢挑起倨傲,“林叔是嫌我年轻,那就问问长辈,郭叔,您有什么看法?”   不远处的郭平厚淡淡的说:“林总的家事,我没有看法。”   这更是个老狐狸。   万景渊看向林总,“林总,两百万,如果不合适,我们再讨论讨论,见者有份,都提提意见,多少合适?”   这林家的笑话都不用等到大家回去茶余饭后谈了,直接在这大厅里当着主人家的面就让随便议论了,万景渊也太阴险了。   林总嘴角动了动,“我们私下再谈,现在先办正事。”   万景渊似笑非笑,“这也是正事,要不你就开价吧,这么多人做个见证也好。”   林总无奈的答应,话却说的漂亮,“看万少的面子,就这样吧。”   万景渊打了个响指,“林叔一直都是宽容大度的人……”   热闹也看完了,白白浪费了阮瑷的一个红包,我抬腿就走,胳膊骤然一紧,万景渊凑到我耳边低语,“姑奶奶,我花了二百万,好歹也要吃顿饭吧。”   “谁让你半路插一杠子的?”我朝他翻了个白眼。   话音落,不管我同不同意,他拉着我的手就去找位子坐下,他把我按在椅子上,含笑的音调挟裹着淡淡的不屑,“你不是来送礼祝福的吗,等会好好看看别人是怎么幸福的。”   我冷睇了他一眼,这个往人伤口上撒盐的家伙。   万景渊微笑,“我要是你,等新郎新娘来敬酒的时候,就把酒泼他们脸上再把桌子掀了。”   我心内的小宇宙顿时燃烧了起来,我瞪着他,他却笑的人畜无害,“不就是赔钱吗,你把这个酒店砸了,我也赔的起,有人垫底,你怕什么。”   这么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我冷冷的说:“那我要是把人打了呢。”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   伴着幸福的音乐声,婚礼正式开始了,台上放着他们的相识,相知,相爱的短片,我痴痴的看着,回想着以前的事情,有些事情能对上号了。   这就是偷情的记录啊,我冷笑,这三年,我所有的坚持和信念彻底坍塌。   我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台上的俊男靓女正在幸福的交换戒指,我看着那一对柔情的笑脸,针扎般刺入我的眼睛,我起身离开……   刚走到大厅口,身后就传来了万景渊吊儿郎当的声音,“这就逃了?”   我不理他,继续走。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我来看看菲菲心碎的样子,可别流眼泪,那玩意儿不值钱。”   我忍不住开口,“你有完没完?”   万景渊喉结动了动,“你去哪,我送你,你别等会开沟里去了,明天河边漂上来一具女尸。”   我真想大嘴巴子抽他,“乌鸦嘴!”   他不管不顾的拉着我的手,“走走走,我送你。”   “我回店里上班。”   “呦。”万景渊扬高音调,“还有心思工作呢,看来也不伤心啊,你要是泡个吧泡个仔什么的,我还认为正常点。”   他这么叽叽喳喳的,我只感觉头痛欲裂,我无奈道,“大哥,你让我清净会行吗?”   “好,我不说了。”   他真的没再说话,只是送我去了店里,他和我一起下了车,一起进了办公室,我胡乱拿过一份文件来看着,一个个铅字像化开了一般,我看到的只有墨染的一片。   我的脑子里,满满的都是任之初看着林默薇时的眼神,那是曾经属于我的。   不多久,阮瑷也来了,看到万景渊,她笑的自然,“万少也在。”   万景渊轻轻点了下头,哑着嗓子说:“菲菲不让说话。”   我和阮瑷噗嗤一笑。   “万少,你做她的保护神,她给你开多少工资?”阮瑷走向另一侧的沙发,打趣着姓万的。   “我是给老板倒贴的员工。”万景渊眼角眉梢的笑意一览无余。   阮瑷漫不经心地问,“两百万给林总了?”   万景渊含笑的眸光看着阮瑷,“下来再给。”   阮瑷嘴边的笑意暖了唇线,“你不给,他也不一定会问你要。”   万景渊食指在膝盖上似有似无的敲击着,“我就没打算给他。”   靠,那他还拿着二百万说事言下之意让我感谢他呢,没几句话就让阮瑷套出来实话了。   我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那正好,我不欠你的了,不对,我本来也不欠你的,我和小瑷在那玩的挺好,用的着你多管闲事吗?”   阮瑷坐在我的办公室也不走了,我心里明白,她是怕我难受,可是有万景渊在,我们也没有办法说说心里话。   我索性请他们一条龙服务,咖啡,晚饭,酒吧。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表现的如此淡定,尽管心里翻涌的厉害,尽管心脏血淋淋的痛着。   今日就是一个笑话,是我三年韶华里最大的讽刺。   酒是甜的,可以忘却烦恼,酒是苦的,肆意渲染着心底的酸楚,一杯又一杯,就像盐水在伤口上,熬心煎肺一般。   这个晚上我喝多了,我却是清醒的。   散场的时候,阮瑷不放心,“飞儿,去我家睡吧。”   我靠在万景渊的怀里勾唇浅笑,“没事,我回自己家。”   万景渊宽厚的手掌握着我的手,他呼出的气息喷洒在我的头顶,即便是阮瑷在前,我也几乎沦陷了,我朝她挥手,“赶紧走吧,你老公洗香香在家等你呢。”   我转身双臂环着万景渊的腰,“我们回家。”   一路沉默,车厢内的温度越升越高。   我侧过头去,支离破碎的霓虹闪的我眼帘疼,今晚是个好日子,那个说要回来娶我的男人此刻正在洞房花烛夜吧。   我哼唱了起来,“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万景渊笑的戏谑,“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我转过头来,懒洋洋的脑袋靠在椅背上,迷离的眼神看着他的侧脸,“你是不是想和我睡觉。”   万景渊侧头瞥了我一眼,“废话,你不是早就知道。”   我嘴角缓缓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是不是女人对你来说都一样?”   我突然理解了万景渊有着庞大后宫团的原因,那是一种看破感情的超脱吧。   空气静默了。   万景渊的两手懒洋洋的搭在方向盘上,许久,他薄唇倾吐而出,“男人也都一样,就拿林默薇的先生来说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怎么回事,但是我敢说,他不爱你,也不爱林默薇,他只爱他自己。”   一句话,醍醐灌顶。   我突然明白了,以前的我是有多傻,我居然还在隐隐期待着他突然有一天出现在我面前,说,我回来了。我甚至还在傻傻的算着日子,渴望着也许五年期到,他会从天而降,给我一个家。   心,被撕成了一片片,身体里的酒精随着翻涌的血液在五脏六腑肆意乱窜着。   放纵吧,就一天,就一夜,就一次。   不出意外,万景渊随我上楼,合上防盗门的瞬间,我踮起脚尖勾着他的脖子,吐气如兰,“我把自己给你,要不要?”   万景渊低头咬上我的肩膀,呼出的热气烫着我的耳际,“要,为什么不要。”   我双手捧着他的脸,抬头印上他的唇瓣,万景渊刹那间的身体僵硬尔后热烈的吻上了我。   从门口到客厅,从客厅到卧室……   ……(此处省略两千字。)   上厕所的时候,我看到一点血丝,我赶忙返回卧室掀开被子在床上找着,万景渊也发现了那抹不太显眼的红。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彻底懵逼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三年前……   万景渊也愣了,许久,他漫不经心地说:“你来例假了吧。”   我挑眉咒骂,“卧槽!你一个星期来两次例假啊,我三天前才完事。”   不对,等等,三年前那天我确实也来例假了,难道……那晚也喝了不少酒,记忆不是很清晰,不过任之初确实脱了我的衣服……   万景渊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我第一次见他语无伦次的样子,“不会吧,菲菲,你,你,你不是和十四个人……”   我只能无语的翻白眼,我有必要和刘雅琪说实话吗。   万景渊面部线条绷了起来,晦暗的眸子盯着床单上那突出的一块。   几分钟后,我接受了这个事实,不过就是太悲催了,我跪坐在床上,指着万景渊,厉声道,“躺好。”   万景渊眸光微愣,尔后笑的戏虐,“你想再来……?好啊,不过你理论知识倒是挺丰富啊。”   他乖乖躺好,我又命令着,“翻个身,趴着。”   万景渊笑的痞气,“那是什么……?好,好……”   他又乖乖趴好。   我坐在他的屁股上,抡起拳头在他的后背一阵拳打脚踢,万景渊抱着脑袋,“宝贝儿,你别把我打脑震荡了。”   ☆、045 那就做我女朋友   我继续挥舞着胳膊,也不知道我在发泄什么,今日的种种猝不及防,所有的愤怒和情绪都集中在了两只手臂。   在我气喘吁吁的累倒在床上,我大脑一片空白,头上的吸顶吊灯白的刺眼,万景渊戏虐的笑声卷进我的耳朵,“宝贝儿,解气了吗?”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吊灯的一角,一个愤怒的字符从嘴里毫不犹豫的吐了出来:“滚!”   短暂的寂静后,万景渊薄唇凑近我耳边,低哑的声音蛊惑道,“我可舍不得走,我以为你会说让我负责呢。”   我侧过头去,复杂的眼神对上他幽邃的眸子,我怒目圆睁,“让你滚,听到没!”   万景渊脸上的笑意立马消散,他薄唇轻抿,“好。”   我的眼睛跟随着他的身影,他麻利的穿好衣服离开,每一个动作都尽收眼底,看着门口处他消失的方向,一种莫名的空虚在我的体内席卷开来。   许久,我才听到防盗门闭合的声音。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幽暗的眸子落在床单上那片浅淡的红,久久的,我的嘴角划开一抹酸楚的弧度,耳边,仿佛还有刚才的喘息声在盘旋着。   我起身穿上睡衣,换掉了床单。   夜,注定难眠。   我准备喝点酒,可以帮助我尽快和周公约会。   我倒了一杯红酒,准备走去阳台的藤椅上坐下,越过茶几的时候,我倏然瞥见沙发上小熊的旁边有一摞红灿灿的钞票。   我走过去,有三摞成捆的,应该有三万吧,还要一些零散的百元大钞,我数了数,有四千七百块钱。   三万四千。   他终于把我家当了一回妓院,他自己也做了一次嫖客。   言情小说里女主的初夜不都卖几百万几千万吗,或者他留下一张支票也符合霸道总裁的风格啊,三万四千七是几个意思,是我不值钱,还是得到了就不值钱了。   总之,在他的心里,我,或者说我的初夜,就值这么点钱。   思绪正漫无边际的飘飞着,短信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突兀。   我打开一看,是一串没有备注名字的号码发来的一条短信:飞儿,等我。   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这四个字,潜意识里,我知道这是谁。   我冷笑,眼角的泪滴悄然滑落,等,我等了三年了,等了杳无音信的他三年,他能赋予我的,只有一个“等”字吗?   我走去卧室,从储物柜里的最底层翻出那张我保存了三年的纸条,最初的日子,我夜夜看着这张纸条落泪,后来,渐渐的被我珍藏在了角落里,不看,却不会忘记。   白色的字条已经泛黄,黑色的字迹笔画清晰:飞儿,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等我,五年后我会回来娶你。   我笑了,笑的眼角流出了泪滴,他要做的重要的事情就是攀附富贵吗,如果是,我成全他。   我的确一无所有,不过也许有一天,我会站在和林总,和林默薇,和他比肩的高度,一切只凭着自己的努力,到那时,他会后悔吗?   两只手轻轻一动,纸张撕裂的声音不大,却足以清晰的如同听着心脏瓣瓣碎裂的声音。   罢了。   翌日一早,天边泛起鱼肚白,我揉着酸痛的眼睛,拍了四层BB霜,又遮盖了厚厚的粉饼,看着遮挡不住的依然苍白的面容,我又打了一圈粉嫩的腮红。   上班的路上,我的脑子里像电影回放的慢镜头,昨日婚礼上的点点滴滴在我我眼前闪现。   我冷笑。   其实我也挺好的,车是万景渊买给我的,房子是前年买的,店是去年才开起来的,直播工作是三年前开始的,不过那时任之初已经离开了。   现在的我和我身边的一切,都和那个人没有一点关系,就连最后的那张纸条都变成纸屑被我扔进了垃圾桶今早被我顺下楼丢掉了。   只要我不想起,他就不存在。   到店里不多久,阮瑷就来了,正无聊的在电脑上玩着蜘蛛牌打发时间,阮瑷打趣我:“你挺潇洒啊。”   我勾了勾嘴角,“一般般吧。”   “逛街去?”   我头都没抬,“不去。”   阮瑷索性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我发现你有一个优点,就是遇事特冷静。”   我抬头,嘴角点缀了笑意,“真的?”   阮瑷点头,“真的。”   说说笑笑间,一切好像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我知道阮瑷是担心我心里难受才过来陪我的。   和她聊会天,我心里也确实痛快了很多,我的生活不只有爱情。   年底了,各种应酬也多了,郭平厚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想让我陪他一起去参加酒会,我都拒绝了。   有一种关系不适合暴露在人群里,有一种感情叫做若即若离。   一个冬阳旖旎的正午,我吃过外卖后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温暖,敲门声传来,我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进。”   “飞儿,晚上有时间吗?”魏锡凯温和的笑声传来。   我倏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有事吗?”   “想请你帮我个忙。”   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魏锡凯抬腿走到我身边坐下,他的手握上我的手,“今晚老同学聚会,我年年单着,你能陪我去吗?”   我的心咯噔一下,“这样不好吧,你今天带我去了,以后带不去,他们也会知道这女朋友是假的呀。”   魏锡凯深沉的眸光凝注我的视线,“那你就做我女朋友。”   我尴尬的抬起手抚了一下颊侧细发,“我有话想和你说,但是一时半会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你说,你给我两天时间,我想好了就和你说,好不好?”   魏锡凯眸中的真诚肆意流露,“可是,我还是希望今天你能……”   我轻咬唇瓣,“不差这两天,来日方长,到时候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带我去见你的朋友。”   魏锡凯松了一口气,唇边溢出笑容,柔声道,“好,什么都听你的。”   他的心思我一直都知道,以前不拒绝,是因为我不确定任之初会不会回来,我也在尝试着能不能爱上别人。   现在不说,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我和万景渊那么混乱的关系,或者说,在我的心里,万景渊是我心头一个难堪的难题,是的,是难堪。   自打那日走后,万景渊没有出现过,也没有和我联系过,我自然不会主动去找他,一个有钱人家的花花大少,我敬而远之还来不及呢,就我当日了狗了吧,不对,就当我被狗日了吧。   可是,我也会想起万景渊,白天还好,尤其是晚上,尤其是躺在那张床上的时候,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步骤,甚至每一次耳边的喘息都好像刚刚发生一般。   可能,也许,因为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的过。   两日后,我约了魏锡凯。   餐厅包间内。   魏锡凯就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夹菜盛汤递纸巾,对我照顾的好不周到,看着他柔和的面部线条水晶灯光下泛着光泽,我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朱唇轻启,“魏锡凯,我有话和你说。”   魏锡凯幽邃的眸子闪烁着晶亮的光芒,他嘴角的弧度明媚暖人,“你说,我听着。”   我垂眸敛目,毫无焦距的眼神落在桌子的另一面,我幽幽开口,“我想和你说两个人……”   寂静的包厢里只有我轻缓的音调在诉说着,当我讲到我和万景渊那段不堪的关系时,我是尴尬的,那就发生在不久前。   语毕,我抬头,“锡凯,现在由你来决定,我们关系的走向。”   魏锡凯晦暗的眸子里复杂的情绪交织着,翻涌着,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给自己找着台阶,“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他点头,“好。”   到了小区楼下,我没有急着下车,魏锡凯眼睛直视着前方,“飞儿,容我想想,我会尽快梳理好情绪,给你一个答复,不管怎么样,谢谢你的坦诚。”   洗脸后,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还是那串数字:飞儿,你好吗?   我想说我好,很好。   可是我没有回复,而是默默的选择了删除。   临睡前我才发现我的护手霜用完了,我记得有一管新的在床头柜里,打开抽屉,红灿灿的钞票跃入眼帘,是万景渊留给我的三万四千七。   事情已经过去十来天了吧。   最好他永远都不要再来找我。   翌日下午四点直播结束,我正准备返回店里,就接到了魏锡凯的电话,“飞儿,你在哪里呢?”   “我在家。”我答。   “我在你店里,你还回来吗?”   “马上。”   到了店里的时候,店员告诉我魏锡凯正在试衣间里试衣服,不大会他就满面春风的走了出来,看见我他眸光一喜,“飞儿,我穿这套衣服怎么样?”   “好看,很有男人味,也很衬托你的身材。”   卖衣服的能说别人穿衣服不好看吗,笑话,你就是穿成水桶穿成猪八戒我也得说好看啊。   魏锡凯走到我身边来,“我问的是真的。”   “我说的也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老王卖瓜还知道自卖自夸,聪明的戴云飞自然要……怎么好听怎么说了。   魏锡凯眸光深沉了起来,“男人穿衣服都是给女朋友看的,如果你看着好,我就买,以你的眼光为主。”   ☆、046 你得对我负责任   我心头一喜,魏锡凯张开双臂将我揽在怀里,在我耳边低声说,“不过他买给你的车你不能再开了,我这几天会有一笔款子收回来,我买不起那么好的车,我先给你买部宝马。”   我赶紧点头,尔后又摇头。   魏锡凯眸光沉了下来,“你不愿意?”   我笑,“不是,我以前一直开着阮瑷的A4,我自己也买得起车,是觉得没有必要,我以后还开回A4就是了。”   魏锡凯娇嗔的声音命令道,“说了给你买就给你买,以后我给你任何东西,你可以说不好,可以说不喜欢,就是不可以拒绝。”   呃,这样真的好吗?   我们吃过饭后又去影院看了部大片,再次坐在一起,心里多了一份喜悦,一种归属感。   看着他的侧脸,我甚至恍惚的觉得,这是真的吗,脑子里一遍遍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我甚至隐隐的有些担心了。   送我到楼下的时候,他抬头看着我家窗户的方向,说:“今天我就不送你上去了,你早点休息。”   他的声音不大,隐在冬季的寒风里,我听出了丝丝不悦的味道,或者称之为尴尬。   我点头,“好,你也早点休息。”   躺在床上后我脑子里都是魏锡凯在楼下说的那句话,每一个音符都清晰的在我耳畔响起,我环视了一下四周,连我自己都觉得不舒服了起来,万景渊赤身**躺在我身边的样子在我脑子里叫嚣着。   难不成我还要再买套房子?   靠,这谈恋爱的代价也太大点了吧。   马勒戈壁的,死万景渊,我用得着他仗义相救吗,一分钱没花还想落得我的感激,最后我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这个夜晚,我又失眠了。   翌日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   到了店门口我刚停下车,我的车门就开了,我抬头,万景渊一贯吊儿郎当的脸笑的别有一番风味,“菲菲,你这老板当的可不好,你看看,都迟到了。”   我一阵头皮发麻,很尴尬的好不好,我努力打起精神,尽量装作自然,“你来干嘛?”   “呵。”万景渊扬高音调,“你玩了我就不管了?那可不行,你得对我负责任啊。”   这特么的都哪跟哪啊。   外面的天真冷,他呼出的气息都结了冰,一阵阵寒意扑面而来,我快速走进店里,到了一楼楼梯口,看着身后紧随着的万景渊,我冷嘲道,“万少今天不忙吗?”   万景渊摇头,“不忙。”   我嘴角划开一道浅弧,“可是我忙,万少请回吧。”   万景渊眉梢挑起倨傲,“我来买衣服。”   我抬手示意店员,“小杨,把万少招呼好了。”   然后我就留给了他一个背影,真搞不明白,他为什么又要出现,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多好,那夜的一切就当做一场梦不好吗。   不到十分钟,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万景渊两手拎着不下十个服装袋子走了进来,他将袋子往沙发上一甩,“戴总生意兴隆啊,一大早就开了个大张,我买了十二套,够给面子吧。”   十二套衣服,他就算是各穿一遍也不只十分钟啊,见我满脸疑惑,万景渊在我的办公桌上坐下,眉眼舒展,“我就报了个号码,随便指了几个款式,让她们一个款式给我来一套。”   我竖起大拇指,语带嘲讽,“万少阔气,谢万少扶贫。”   万景渊抬手伸到我眼前来,我赶紧躲开,他的手僵在半空,顿了一下,他深潭般的眸子浮着潋滟波光,“宝贝儿,我就出差了这么几天,怎么还生疏了呢?”   几天?都要两个星期了。   我的椅子向后挪了挪,我的视线迎上他的眸光,“万少,你来的正好,等会把你的玛莎拉蒂开回去吧,我正想给你送去呢,这两天忙也没有腾出来时间。”   万景渊眸光暗了下来,面部线条紧绷,“什么意思?”   我思忖了一下措辞,摆了个自然的笑脸,“我谈恋爱了,我开别的男人送的车,我男朋友会不高兴的。”   万景渊眉头蹙了起来,半晌他的薄唇咬牙切齿般吐出一个字符,“谁?”   我盯着他,淡笑不语。   万景渊黑亮的瞳仁转了转,“破奔驰?”   我也不想和他起争执,遂说道,“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还是我亲自给你送回去?”   万景渊狭长的眸子眯起,他紧抿唇瓣,尔后从办公桌上一跃而下朝着门口阔步离去。   我急忙喊住他,“你的衣服。”   “你接着卖吧。”   带着怒气的甩门声震天响。   我有些无力的靠在椅背上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下午一点五十五分,我检查妆容做直播前的准备工作,门铃响了,我起身走去开门,我刚打开一条门缝,万景渊一把扒开门就走了进来,“你先忙,我在客厅等你。”   他还记得我的直播时间。   不过此刻我没有多余的心思和时间去应付他,我拿过柜子上的玛莎拉蒂车钥匙放在茶几上,便不再管他。   四点直播结束,不出意外,他还在客厅,不过他的姿势已经从坐着变成了躺着,他头枕着双臂,两只脚自然的交叠优哉游哉的看着电视上正播放着的中央二套的财经类节目。   我可不想再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我一边走去玄关处换鞋,一边说:“我们出去谈吧。”   万景渊脚丫子轻轻晃动了两下,“你去吧,我在家等你。”   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你在我家算怎么回事啊?”   万景渊不耐烦地说:“你走不走,别打扰我看电视。”   **裸的喧宾夺主。   见我不走,他又扭过头来,墨染的眸子点缀了魅惑的笑意,“你要是不走,我们就做点别的。”   得,我先跑吧。   半个小时后我收到了万景渊的微信:我出去办点事,明天再来找你。   我揪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他走了就好。   今天是我恋爱的第二天,魏锡凯在下班前又来接我了,他带我参加了朋友的聚会,他拉着我的手进去的时候,别人打趣着,“老光棍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我笑的不怀好意,“老光棍?”   魏锡凯掐着我的脖子,“换个称呼。”   他的朋友们起哄,“得叫老公吧。”   呃,这两个字我真的不好意思叫出口,主要是这节奏进展的也太快了,我双手挽着他的手臂,嘴角漾开一朵花,“这是我老头,大家多多关照。”   魏锡凯拉着我的手坐下,我左边的男人说:“姐,我魏哥喜欢高冷女神,你这范他吃的消吗?”   我笑的露出两排大白牙,“艾玛,早说啊,不就高冷吗,分分钟变回去?”   “怎么变?”   我眉梢挑起神秘的笑看着他,“哥?”   “嗯。”他点头,等着我接下来要说什么,我就这么盯着他,一秒,两秒。   原本喧闹的包间一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我的身上。   二十秒后,我扬眉道,“高冷不?”   “哈哈……”所有人笑的前合后仰。   “锡凯,你从哪里捡来的宝贝……”   从餐厅到KTV,这帮人就是好,都带着女朋友或者太太,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不雅的节目。   我们都喝了点酒,散场后魏锡凯找了代驾,到了我家楼下,他说:“飞儿,我送你上去。”   拒绝了两个回合,拗不过他的再三要求,他说不放心我一个人,所以我也就让他送我了。   出了电梯,我说:“好了,我到家了,你先回去吧。”   女人就是麻烦,他不送我上来的时候,我觉得他是心里介意一些事情,今天送我上来了,我想着现在毕竟是男女朋友了,他进了屋里,应该也没有那么容易走的,我还没有准备好和他……   魏锡凯声音温和,“我看着你开门进去。”   我抬起眼帘看着炙热的眸子,心里纠结的厉害。   魏锡凯微微低头吻了吻我的脸颊,“听话,开门。”   我只好打开门,于是乎,我预料中的一幕发生了,魏锡凯率先抬手扒开门,推着我走了进来,他顺手关上防盗门,把我按在门边的墙上就吻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在暗夜的房间响起,我一阵头皮发麻。   魏锡凯对这样的情景显然猝不及防,他浑身僵硬,音线紧绷,“谁?!”   两秒的时间我适应了房间的黑暗,借着窗外散落进来的微白的月色,我看清楚了,这是万景渊。   我的心一凜。   很快客厅的灯就亮了,万景渊站在沙发脚,他嘴角勾勒着乖戾的弧度,“都带回家了?”   魏锡凯也缓过神来,“你怎么在这里?”   万景渊轻笑一声在沙发上坐下,他穿着睡衣,两只脚丫子翘在茶几上,“我下午就在啊,难道菲菲没和你说?”   “你不是说你走了吗?”我下意识脱口而出。   我被他阴了。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万景渊已经拿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漫不经心道,“我本来有事想出去的,后来又不想去了。”   借口!   魏锡凯后退一步,眉宇间聚拢起浓烈的阴霾,他嗓音的怒气显而易见,“所以你才不让我送你上楼吗,所以你才不让我进门吗?”   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说出口的话也没有了底气,“我,你,不是这样……”   魏锡凯一贯温和的脸透着股清寒冷冽,他颤抖的手指指着万景渊,冲着我怒吼,“那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047 土豪金plus更豪了   我心虚的低了下头,魏锡凯旋即推开门一条腿跨了出去,我急忙拉住他的胳膊,“你别走,你听我说……”   魏锡凯用力甩开我的手,不顾我的挽留和解释,就奔了出去,我跨出门口,他已经冲下了楼梯,他甚至连等电梯的短暂时间都不愿意停留。   一双手臂从身后抱住我,将我拖进了房间,屋内屋外温度的反差如同我的心在短短的时间里经历了冰火两重天。   直到他把我摔在沙发上,我双手攥紧拳头用力捶向了他的胸膛,万景渊一把握住我两只手,“这么舍不得他?你去找他啊,你的心挺大啊,前几天还为了林默薇的先生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现在又为了个破奔驰打我,你有没有告诉他你早就和我上床了……”   我抬脚用力踢他,怒吼道,“王八蛋,你坑死我了……”   万景渊浑身的凛冽气息笼罩着整个屋子,突然他的手粗暴的从我的衣服里伸了进去……   许是我累了,许是他的决心太强大,总之我抗争不过,这是一次体力悬殊的两者之间的博弈,我输了,输的连内裤都不剩……   男人一半是魔鬼,一般是绵羊。   结束后,我静静的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眼角也没有泪滴,我就这么出神的看着头上的吊灯,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一切会变得如此混乱不堪。   万景渊从我身上起来,“刚才听着好像你的手机响了。”   我已经不想再去关心这些,甚至是有些害怕。   万景渊从我的包里翻出手机递到我面前,我面无表情的接过来,是魏锡凯发来的短信:   飞儿,我很喜欢你,以前我害怕你,畏惧你,在你面前始终小心翼翼的,直到我们确立了关系,我还有着隐隐的不安,生怕你有一天会从我身边飞走,可是我想不到这一天会这么快,我不怪你,而是你根本就不属于我,飞儿,飞吧,飞去寻找真正属于你的幸福吧。   我的爱情经不起黑夜,我和任之初同床共枕一夜,早上醒来,他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再见是他和别人的婚礼。   我和魏锡凯,只过了一个晚上,我就完成了恋爱到失恋的快速转变。   我突然很怀念见到任之初之前的日子,我可以拼命努力赚钱,可以潇洒肆意的享受生活,可以和一个又一个帅哥赴约,可以……   万景渊的脑袋贴着我的面颊,将屏幕里的一字字都看了进去,他抬手拿掉我的手机,把我打横抱起走去了卧室。   有人说生活就像强奸,是的,生活这个男人从小到大强奸了我很多次了,每一次我都闭着眼睛学着享受,这一次,也一样。   他的头埋在我的脖子处,手臂横过我的肚子,身上的被子似乎没有了温度。   夜,很静。手机铃声显得尤为刺耳。   “宝贝儿……今天不去了,嗯嗯,你好好休息……好,改天带你去买……今天真没时间,别闹……”   挂掉电话,他半坐起来,将我搂在怀里,他的鼻尖嗅着我的发顶,磁性的嗓音挟裹着暗夜的迷醉,“好香,我天天做梦都想抱着你睡觉,特别喜欢闻着你身上的味道。”   他的手不老实的游走,“还有山东发面大馒头,独一无二,真想每天都能吃两口。”   我任他抱着无动于衷,他的唇从我的额头滑过鼻尖,越过嘴唇,落在锁骨……   他舒缓了很多,温柔了很多,不过我真的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机械的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忠于身体的声音。   ……   他气喘吁吁的趴在我的身上,“菲菲,跟着我吧。”   我嘴角缓缓划开苦涩的弧度,装作听不见。   许久,他翻身下来,抬手抚着我的长发,“菲菲,我把你现在的店面买下来送给你,再给你买一套四居室,你跟着我吧。”   万先生在扩大他的后宫团,准备正式封我为妃,这是什么,天赐荣耀啊,金星老师说,要么给我钱,要么给我爱,要么给我滚,既然没人给我爱,有人给我钱也不错。   “好。”我应道。   戴妃娘娘今夜第一次给皇上侍寝,心情呢,没有感觉到什么荣耀,有忐忑,有不安,有紧张,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充斥着心头。   翌日起床的时候,万景渊拥我在怀,懒洋洋地说:“你答应我的事情不许反悔。”   我浅笑,“你答应我的事情也不许反悔。”   从这一天起,我正式成了万景渊的妃子,并稳步走上了宫斗之路。   皇上新纳了一个宠妃,自然是夜夜留宿了,毕竟男人的新鲜感也是不容小觑的,不过,对于这样的宠幸,我却巴不得没有,每天晚上就那么点事,亲,别问我要细节了,细节就是进进出出,不停的进进出出,我也没有太大的感觉,根本就没有小说里写的那么神魂颠倒啊。   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两天后他就真的买下了我的店面,看着房产证上我的名字,我深感,女人变坏就有钱啊,瞧瞧我这套商铺来的多么容易,这要是靠着我自己的奋斗,房价飞涨的这么厉害,我,想都不会想到买商铺。   万景渊笑的志得意满,“宝贝儿,四居室你随便挑,看好了告诉我一声,我去付款。”   财大气粗的土豪金plus又回来了,比起给菲菲刷礼物的时候更豪了。   当然,那个嘴甜的菲菲也回来了,我踮着脚尖搂上他的脖子,“亲爱哒,我要怎么感谢你呢?”   万景渊抬手捏了下我的鼻尖,在我耳边低语,“不着急,晚上再好好谢我。”   我脸颊微红,急忙推开了他,万景渊一把揽住我的腰身,笑的戏虐,“我是说晚上请我吃饭。”   我眸光一暗,嘟着嘴道,“早说啊,人家今晚有事。”   “干嘛去?”   “慕昔家小区门口新开一家足疗店,请我去代言,人家可是很忙的。”   万景渊不屑的瞥了我一眼,“别是卖脚气药的吧。”   “我马上就要升级成三线艳星了,我能卖药吗?卖也是卖袜子啊,两块钱一双的我都看不上,我卖就卖十块钱三双,买三赠二的,亲,你要来三双吗?”   我拿着房产证扬长而去。   今天是年二十九,郭平厚约了我吃饭,不过,万景渊只是我的金主而已,我没有必要事事向他汇报。   饭后郭平厚送我回家,到了小区楼下,我推开副驾驶的门就走了下来,郭平厚喊住我:   “云飞。”   我回头,“还有事吗?”   郭平厚走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送你的新年礼物。”   他拿了一个袋子出来递到我的面前,我瞟了一眼随手接过,声音是一贯的礼貌客气,“谢谢郭总。”   郭平厚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你什么也不说,上次给你的支票你也没有兑现,给你选礼物总是一个头疼的问题,什么时候你才能向我提要求。”   我嘴角缓缓划开一道清浅的弧度,“外面挺冷的,你回去吧。”   郭平厚抬起手来伸到我脑后,我后退一步躲开,他浑厚的嗓音无奈道,“好。”   “菲菲。”万景渊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怎么才回来?”   一只脚刚刚踏进车内的郭平厚倚着车门,“万少怎么也在这里。”   万景渊沉稳的脚步向我走来,他拉起我的手,“我和她一起住。”   郭平厚鹰隼般的眸子沉了沉,我的手从万景渊的手心里抽出来,“郭总,再见。”   “早点休息。”郭平厚温和道。   到了家门口,恰好我的手机响了,万景渊阴阳怪气道,“还不快看看,肯定是郭总给你发信息了,我看他今晚要睡不着了。”   我一边拿出钥匙开着防盗门,一边打开手机,进入屋子里,万景渊的头歪过来,我赶紧将手机屏幕按向我的胸口,“有你什么事,别偷窥我的**。”   万景渊不屑道,“我是光明正大的看。”   我一边朝着卧室走去,一边说:“那更不让你看了。”   我反锁上卧室门,划开屏幕,看到的是刘雅琪给我发来的一张图片,是万景渊签名的一张十万元的支票,还有她发的一行文字:我问他要的过节费。   我回复:恭喜。   然后,我删除了我们的聊天记录。   其实我反锁门还有另一层原因,就是我要换睡衣,虽然赤身**同床共枕了几天,我身上他该看的不该看的也全部都看过了,可是我还是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换衣服。   走出卧室,万景渊正倚着门边的墙,手里拿着一块手表递到我眼前,“郭总送你的礼物,百达翡丽的手表,挺下本啊。”   我冷睇了他一眼,凉凉的说:“关你屁事。”   万景渊沉静的眸内已然涌起薄怒,“是不关我的事,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说说你,处女是给了我,那之前你是靠什么骗过那么多男人,骗了那么多礼物的?”   我双手一摊,耸耸肩,摆了个笑脸,“姑奶奶我魅力大,之前我没有和你睡的时候,不也骗了你几百万吗,相比之下,我骗的别的男人还是少的呢。”   ☆、048 要么给我钱,要么给我滚   万景渊俊眉蹙起,他拿着手表朝我扬了扬,“要不要戴?”   我嘴角点缀了笑意,“等我有时间去表店截一下表带的。”   说完我就走去了卫生间。   等我卸完妆出来,我看着沙发上的万景渊,我坐在他身边,“你把我的表放哪里了,我还没有试试呢。”   万景渊眉心拧起,“扔你衣柜里了。”   我起身走去副卧室,在衣柜里翻腾了几分钟也没有找到,主要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我喊着,“你放哪里了,我怎么找不到?”   不大会,万景渊出现在我身边,“你真要戴?”   我一边倒腾着没拆吊牌的衣服在身上比划着,一边说,“废话,那是郭总送我的新年礼物,你不送我礼物就算了,还不让我用别人送的吗?”   “我不是刚送了你一套商铺吗,还有住房,随时买……”   我抬眸睨了他一眼,“那能一样吗?”   皇上给妃子的俸禄和年节的赏赐也不能混为一谈啊。   “好,我给,你要多少?”万景渊的声音有些无奈。   “一百万。”我脱口而出,他都给刘雅琪十万了,本姑娘这么漂亮,有女星的颜值和艳星的身材,怎么也得比别人贵吧。   万景渊眉心轻蹙,我莞尔一笑,“要么给我钱,要么给我滚!”   我把金星老师的话用到了极致啊。   万景渊当即拉过我的手将我拉到客厅按在沙发上,他尔后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刷刷几下,然后就递到我眼前。   我一看,心里乐开了花,有他的签名,却没有数字。   这是贵妃的待遇啊,相当于贵妃拿到了盖着皇上玺印的圣旨,却没有写内容。   “谢万少。”我笑的甜甜的,就差叩谢吾皇万岁了。   万景渊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手指抚弄着我的唇瓣,“用这里谢我。”   我急忙推开他,“想都别想。”   万景渊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朝着卧室走去,“看你怎么求我。”   ……   翌日。年三十。   我和万景渊各回各家,我的家自然在姨妈家,那才是我的根据地,当然,我没有把那张没有金额的支票在刘雅琪面前炫耀,我自己偷着乐就好了,低调一点,不然容易招来第二个第三个苏涵之。   同为妃子,各谋各的利益,各赚各的荣耀,语误语误,一个被金主包养的情人有什么好荣耀的。   和姨妈姨父表妹一起过年,十足的年味,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我也和别人一样忙着短信群发新年祝福,我的手指忙啊,一条条回复让我应接不暇,在千篇一律的新年快乐中,一条与众不同的消息让我的心沉了沉。   这个人是魏锡凯,他的回复是:飞儿,不要再给我发任何消息了,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忘记你吧。   前所未有的愧疚感袭来,我的心揪了起来,很快他又回复了一条:不想问,可是真的忍不住了,你好吗?   是啊,我好吗?我也不知道好不好。   我回复:挺好的,新年快乐,真心的。   他没有再回复。   我家也没有什么亲戚,早年姨父因为和姨妈结婚,和表妹的奶奶家闹的很不愉快,表妹的奶奶嫌弃姨妈带着我这个拖油瓶当初以死来反对这场婚事,这两年看我家条件好了,买了大房子,奶奶想要沾光住进来,可惜姨妈姨父不欢迎,所以我们也没有什么要走动的亲朋好友,于是我们一家四口登上了飞往三亚的飞机。   姨妈姨父舍不得我花钱,可是赚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我愿意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姨妈姨父过上好的生活。   初三晚上,我们正在酒店吃着海鲜,意外的接到万景渊的电话,是的,我们这几天都没有联系。   我走去卫生间接起来。   “你在家吗,我等会过去。”他的声音有点微醺。   皇上要驾临了,小主跪迎接客了。   三线艳星到影后的成长之路只有一秒钟,我摆了个苦大仇深的表情,失望道:“可是我在三亚,怎么办?”   “艹!”万景渊直接爆粗口,“你跑那么远干嘛去了?跟哪个爷们去玩了?”   我不着痕迹冷笑一声,“爷们是有一个,我偏不告诉你是谁。”   “戴云飞!”他低吼出声,隔着电话我都能感受到他浑身的凛冽气息,“我给了你那么多钱,你别太过分,我不限制你,但是你也得随叫随到。”   我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不就是一点钱吗,我都还给你就是了,想给姑奶我钱的男人多了,我要你钱是给你脸。”   话音落,不顾他的怒吼,我就挂断了电话,任凭电话响着,我调了静音放进包里,就是不接。   他还真拿自己当皇上了,可惜姑奶奶我真不是做妃子的料,什么顾全大局,什么忍辱负重,我只管自己舒服就好,管别人做什么。   吃过饭姨妈姨父回房间睡觉了,我订的是三房一厅的全海景复式家庭套房,我也回了房间,我打开窗户,喝着红酒,吹着海风,欣赏着辽阔的大海。   说不出的小资惬意,心旷神怡。   不知过了多久,我有些困意朦胧了,我习惯性的拿过手机看一眼,好家伙,好几条万景渊发过来的微信和未接电话。   我偏不给他回过去,然后我又把音量调了回来,准备他再打电话的时候,我接起来,不说话,让他继续胡思乱想,或者电脑里放点什么让他想入非非的声音。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半夜十二点半,一把突兀的手机铃声把我从周公的怀抱里拉了出来,我无奈的接起来,“喂。”   “我要是问你住哪个酒店你肯定不说。”万景渊的低笑声很愉悦。   被打扰了好梦的我多少有点没好气,“告诉你能怎么样,我住海韵。”   “那你肯定不会告诉我你在哪个房间。”   激将法!   “难不成你还能飞过来?”我有点疑惑。   “刚散场,今天家庭聚会,爷爷还给了我一个红包。”万景渊漫不经心道。   “那你问我住哪个房间干嘛?”   “我就那么随口一问,你说了有奖励,不说也无所谓。”   我干脆报了房间号,赶紧挂机,好继续和周公温存。   但是……   十分钟后,门铃响了,这大半夜的能是谁,于此同时,我手机铃声也响了,是万景渊。   “宝贝儿,我在你房间门口,要不你就出来跟我走,要不你就开门让我进去。”他毫无温度的声音挟裹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我立马披上睡袍下楼,这不是大半夜的扰民吗。   打开门的时候,我往外推着万景渊,“你这是干嘛啊,不是家庭聚会吗,这里可没有你的家人。”   万景渊往屋里探着脑袋,“不请我进屋啊?”   我嘴角勾起冷然的弧度,“不请。”   万景渊张开双臂一把将我揽入怀里,“你和谁来的?”   我卖着关子,“不告诉你。”   正在这时,里面响起了一道男声,“谁啊,是飞儿在外面吗?”   万景渊眉头微蹙,低声说:“耳熟,谁啊。”   他旋即一把推开我,他的手快速推开门,他颀长的身姿顿住,“姨父,我来找飞儿说点事。”   “大半夜的是谁啊?”是姨妈的声音。   打发了姨父,万景渊俊眉轻扬,眸色潋滟,“你怎么不说是你们一家来的呢?”   我笑,“我姨父也是爷们啊,难道他是女的?”   万景渊食指用力戳着我的额头,“我扔下了一大家子人飞过来,你,不过这样也好,我这两天想你想的睡不着。”   “离你近的女人那么多,你非得大老远来找我干嘛?”我说着推了他一把准备进屋。   万景渊拉着我的手臂一收,我就落在了他的怀里,他呼出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际,“我就想和你做,别的女人滋味不好。”   我用力往回扯着胳膊,“你别瞎闹,我得回去睡觉了,这样不好。”   万景渊反倒一把将我搂紧,他轻咬上我的耳垂,“我跟你一起。”   我身体一个战栗,强装镇定道,“不,你自己开房去。”   万景渊旋即松开我,拉着我就往外走,我在后面赶紧说:“别,我还穿着睡衣呢。”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睛泛着晶亮的光芒,“你先回去等我,我开好房给你打电话。”   回到房间后,我把手机调成了静音,转念一想这样也不好,他会按门铃的,妈蛋,要死了,他闲着没事跑这么远来找我干嘛。   好吧,我这纯属废话,我能不知道他来干什么吗,皇上半夜召唤妃子,不就那么点事吗。   我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我躺在床上可就睡不着了,当然,也就十来分钟的功夫,我就又接到了万景渊的电话,他爽快利索的报了个房间号码给我,我套了个外套就出去了,走在走廊里,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我是偷情的少妇呢。   我到他房间门口的时候,等了一分钟他才姗姗来迟,老远我就看到了他俊朗的五官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笑的如春风拂面。   “宝贝儿。”他一只手勾着我的脖子压向他的怀里,另一只手刷开了门。   进到屋里,他用脚踢上了门直接把我按在门板上,疯狂的吻狂风骤雨般向我袭来。   别人偷情上床,我们偷情上门。   ☆、049 游戏规则   事后他把我抱进浴室,打着帮我洗澡的名义慢条斯理的撩火,结果就是我被他撩的火越烧越旺……   进入这个房间开始,上了一次门,上了一次浴室,一个小时后我终于有幸躺在了柔软的床上,万景渊也累了,不过他并不打算放过我,他一只手在我后背摩挲着,一只手夹着香烟吞吞着烟雾。   “宝贝儿,今天很舒服吧。”   我脸一红,“没有。”   “别不承认,你的声音告诉我你今天舒服了。”   我决定不去和他讨论这么脸红心跳的问题,我推了推他,“我该回去了。”   万景渊识趣的松开我的身体,我刚刚坐起来,他猛地将我扑倒,他幽邃的眸子似一抹浓稠的墨汁正在渐渐漾开,“宝贝儿,你知道什么叫一夜七次郎吗?”   啊?   我张大嘴巴,万景渊顺势吻了下来,“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   后来我实在困得睁不开眼,而且累得双腿不听使唤,就算是万景渊背着我回去,我都懒的动了。   房间内拉着厚厚的窗帘,也不知道睡到了几点,中途接到过一次姨妈的电话,我找了个借口应付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是被万景渊的电话吵醒的:   “不是已经见过了吗……怎么才算正式……不订婚,这算是她在向我求婚吗,我不需要……你们聚吧,我就不去惹你们生气了……我在三亚,就这样。”   挂了电话,他回头,手指轻抚着我的发丝,“醒了?”   昏暗的房间内,我看着他毫无瑕疵的俊脸,“你回去吧。”   我说着就要掀开被子下床,万景渊欺身压了上来,“用完了我就想跑?”   我只得哄着,“我得回去了,要不姨妈该着急了,你也回家吧,别再打扰我度假的好心情。”   万景渊眉头拧成川字,“你就那么讨厌我?”   我斟酌了一下措辞,“我有自己的生活,而且你要懂得成人游戏的规则,不需要我教你吧,老司机,OK?”   万景渊深潭般的眸子沉了沉,半晌,他抿唇道,“好。”   在纠缠和放手之间,他也是一个手起刀落的人,话音落,他立马从我身上起来,快速的穿好衣服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而我,刚刚拿起外套。   初六,我们一家四口就回来了,我要开门做生意啊,这年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人,要有立足于世的本领。生活告诉我女人更不能眼皮子太浅,男人是最充满变数的生物。比如,任之初。   说起他,他又给我发信息了,就在我刚从三亚回来下飞机的时候,虽然只是一串数字,不过,我知道是他,没有什么营养的话,只是无关痛痒的问候:飞儿,你好吗?   有时候我想回复,却又觉得没有必要给他什么反应,他攀他的富贵,我在我的小穷窝里继续奋斗,挺好的。   傍晚,万景渊给我发了一条微信,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皇上都开了金口来问候,小主我也只得如实相告:回来了。   万景渊的电话立马飚了过来,他磁性的嗓音笑道,“宝贝儿,你在哪呢,我去找你啊,送你个礼物。”   “我在店里。”   半个小时后,万景渊就到了,他推门进来,俊眉挑着自信,“宝贝儿,你是不是也想我了。”   我咬牙,“能解释下‘也’字吗?”   万景渊跃上我的办公桌眸光迎上我的视线,“反正我想你了。”   他说着就伸手过来,两指掐着我的下巴,眸色潋滟,“我是不是说你心里去了?”   我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你有什么值得我想的?”   一说这话万景渊不干了,他双手用力揉着我的脸颊,“想不想我的擎天剑?”   头上无数红云飘过,要不要大白天的就开这种带颜色的玩笑。   我羞赧的挥开他的手,“烦死了。”   万景渊精致的五官笑意丛生,他跳下办公桌在沙发上坐下来,他抬手看着腕表,“戴总可以早退吧,我的礼物还等着你呢。”   “是什么?”我展开笑颜,好奇的问道。   万景渊靠在沙发背上,故作姿态,“当然是千金难买的好东西了,你跟我走,我就给你。”   刚过完年,店里也没有多少忙的,走就走,还有礼物,好事啊。   我欢天喜地的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窜到他面前,看着他空空的两手,我挑眉笑道,“在哪里?”   “跟我走。”万景渊拉起我的手就走了。   车子一路行驶进了我家小区,停下车的时候,他从后备箱拎过一个超大的行李箱,我疑惑道,“什么礼物这么大,还是在这个箱子里?”   万景渊俊朗的五官迎着冬日的霞光愈发魅惑了起来,“一会告诉你。”   进了家门他直接把我按在门边的墙上,几日不见,他急切的吻着我的身体……   床上,万景渊躺在被子里,“宝贝儿,今天起我就跟你住了。”   这特么的哪跟哪啊。   我疑惑道,“快把箱子打开,给我礼物。”   万景渊薄如刀刃的唇瓣挑起妖孽的笑,“箱子里都是我自己的衣服。”   我被他耍了,我蹭的一下坐起身,质问道,“那我的礼物呢?”   万景渊两道好看的眉毛扬着倨傲,“不是送给你了吗,我的琼浆玉液,千金难买。”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特么的他是蓝翔技校校长的关门弟子吧,什么样的人才能培养出这样的天才。   谁能体会我那种从天上摔到地下的心情,他还真把自己当皇上了,以为妃子会把他的临幸当成无上荣耀。   说起妃子,刘妃娘娘又联系我了,她打电话给我,约我晚饭,我和万景渊对了个眼神,我应道,“好。”   皇上和两个妃子一起用膳的画面就这样诞生了,请客的是刘雅琪,买单的是万景渊,我是蹭吃蹭喝的。   从餐厅出来,万景渊就带着我们去了会所,天天出入这种声色场合,也不知道他累不累。   刚刚走进大厅,迎面过来一个人。   “菲菲,还跟着万少呢?”陈凯单手插兜,一双贼眉鼠眼在我身上转着。   万景渊漫不经心道,“就那么回事,有兴趣就多玩一段时间。”   “陈少,新年快乐!”我落落大方的和他打招呼。   陈凯朝我挥手,“我有事先走,改天请你吃饭。”   “好的。”   进入包厢不久,陈凯就推门进来了,我一愣,他不是说走了吗,我下意识看向万景渊,他原本含笑的眸子也沉了下来。   “陈少。”   别人和她打着招呼,他就近拍了个美女的肩膀,“音响关掉。”   客套之后,陈凯在我身边坐下,我只好含笑着和他打招呼,“陈少,你好。”   “不好。”陈凯眉梢轻扬,“菲菲不跟我喝酒,我就不好。”   “菲菲跟陈少喝一个。”时亚辉说。   万景渊拍了拍我的背,“你和雅琪换换位置。”   我巴不得离陈凯远远的,待我坐在了万景渊的另一侧,同时也被万景渊晾在了一边,他热情的招呼着,“喝酒。”   万景渊往刘雅琪的杯子里倒满了酒,并嘴唇附在刘雅琪的耳边,似吻非吻,声音不小,我听的清清楚楚,“宝贝儿,陪陈少喝点,你干了,陈少随意。”   这是什么狗屁规则,所谓规则,还不是强者嘴里的一句话。   刘雅琪笑的妩媚,“陈少,我敬你。”   果然,她一杯,他一口。   我都快看不下去了,不过我能做的就是淡定的坐在旁边看热闹。   你来我往间,刘雅琪也喝了不少,陆淮安和时亚辉都很聪明的调节着气氛,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不知过了多久,耳际陡然一热,万景渊的唇附了过来,“你先走。”   两分钟后我就起身走了出去,刚刚走出几米,身后传来了陈凯的声音,“菲菲。”   我装作没有听见,加快了脚步。   几秒后,又一道男声混合着嘈杂的音乐传入我的耳朵,“菲菲。”   我揪紧的心一松,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可不想自己面对这么尴尬的场面,再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貌似我以前还给万景渊惹了个麻烦。   电梯迟迟不来,我站在电梯口只几秒钟,万景渊和陈凯已经双双来到我身边,我索性侧过头来,脸上漾开自然的微笑,“陈少也走吗,不再喝一会了。”   万景渊和陈凯同时开口,“菲菲。”   万景渊搂着我的肩膀,将我推到离陈凯最远的位置,陈凯眸子里布着阴霾,“菲菲有男朋友吗?”   我下意识看向万景渊,正准备开口,万景渊冷声道,“有了。”   陈凯嘴角划开乖戾的弧度,“林家婚礼上的一幕我可听说了,万少,你确定她有男朋友吗?”   我嘴角点缀了优雅的笑,“那请陈少解释一下,男朋友的意思。”   陈凯显然被问住了,就知道这样的花花公子也没有什么男朋友女朋友的概念,感情于他们而言,不过是玩弄女性的借口或者手段而已。   “吱”的一声电梯门开了,电梯内的人顿时吸引了我们视线。   林默薇挽着任之初的胳膊走了出来。   ☆、050 带你去个好地方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想要逃,我完全没有想到我和他们会在如此猝不及防的状态下相遇。   一只有力的胳膊揽住我的腰身,万景渊沉稳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飞儿,我送你下楼。”   我抬头对上他深沉的视线,我的嘴角点缀了笑意,“好。”   “云飞啊。”林默薇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走到我身边,“呦,你也学会攀高枝了,怎么搭上万少的,女人变坏就有钱,好好跟着万少混啊。”   任之初搂着她的肩膀,“默薇,我们先走,别让他们等急了。”   林默薇扬起一脸幸福的笑,黑亮的瞳仁对上任之初含情的眸光,“老公,你爱我吗?”   任之初低头吻了下他的额头,“我当然爱你!”   陈凯意味不明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他们情深意切的样子,我嘴角划开冷然的弧度,走进了电梯,和我一同进去的,还有万景渊。   直到电梯门合上,我的心咚咚跳的厉害,我无意识的侧靠在万景渊身上不着痕迹的长舒了一口气,虽然知道有做戏的成分在里面,但是他们是夫妻,他们爱的光明正大。   万景渊推开我,嘴角上扬,“我就说吧,林默薇的先生不爱她,也不爱你。”   想到任之初在婚礼上对我说的那句话,原谅他的年少轻狂。是的,林默薇现在是他的妻子,不管怎么样,他身边的女人,都是她。   最讨厌这种没有眼力见贯会在人伤口上撒盐的家伙,我朝他翻了个白眼,“你怎么知道?”   “我是男人,我当然知道。”   我嘴角扬起嘲讽的笑意,“我以为你是虫子呢,专门往人的心里钻,自己却没有骨头和血肉。”   万景渊的话一字字似一把把刀子戳在我的心上,“你也就能在我面前逞能,有本事你刚才大嘴巴子扇姓林的,有本事看见她先生你吐他一口,有本事刚才你就回击他们了,和我在这里耍嘴皮子的,不是英雄,是狗熊。”   我也在为刚才的不作为懊恼着,虽然万妖艳的话不中听,不过却也是事实,我咬牙把要说出口的话吞进肚子里。   出了电梯我就回头怒瞪他,“你回去,不要跟着我。”   万景渊俊眉轻扬,“看见老情人就把持不住了?怎么着,他能……”他眸色潋滟一把拉过我,薄唇凑近我耳边,“他能在被窝里安慰你吗?”   我咬牙切齿的推开他,“万妖艳,你去死。”   万景渊眉眼含笑的贴过来,搂着我向外走去,我也不想在这里成为焦点只得随他而去,他呼出的热气钻进我的耳朵里痒痒的,“让我猜猜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是不是他摸遍了你全身,却没有做到最后。”   麻痹的,他猜对了。   我咬着下嘴唇瞪着他,万景渊潋滟的眸子含着得逞的笑意,“看来我说对了,回头我得谢谢他,不然我上哪捡这么一便宜。”   我眼神微愣,这句话似乎有些不对劲……   “咦?你不是从来都不找……”处女。   万景渊摇了摇头,笑的意味深长。   出了门口,我想走到马路上打车,万景渊搂着我向他的车子走去,我顿住脚步,找着借口不想跟他走。   “你不回去看雅琪吗?”   “淮安他们也在等你呢。”   ……   万景渊半推半抱的将我弄上了车,路上万景渊接到刘雅琪的电话,他接起来,“宝贝儿,云飞胃痉挛,我先送她去医院,改天我再打电话给你……没事,我送她就行了……好,我转告她。”   挂断电话的瞬间,我呛声道,“你才胃痉挛呢。”   万景渊直视着路况,“宝贝儿,你和雅琪看起来挺好啊,说说,怎么做到的?”   看来这万先生了解男人,却不了解女人啊,我扬眉笑着,“我们关系好不正如你所愿吗?”   我们琢磨着怎么坑你的时候,像亲姐妹一样好。   万景渊似有似无的低叹一声,“是不是我在你们眼里就是个傻逼。”   我咯咯的笑着,“万少英明。”   正说着,我的短信铃声响了,还是一串数字:飞儿。   我的心咯噔一下,今日的短信印证了以往的猜测,这个号码的确是任之初的。   万景渊侧过头来,“哪个哥们儿给你发短信?”   我慌张的将手机按向胸口,怒目圆睁,“要你管。”   万景渊眉心蹙了起来,“我有什么资格管你,就是随便问问。”   我歪着手机屏幕,确保让他看不到内容,然后默默的选择了删除。   可是,这一路,我的思绪像飞腾的烟雾,摸不到抓不着,不知从哪里来,不知在何处消散。   万景渊似乎也发现了我的情绪变化,他笑着提议,“带你去个好地方。”   我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应付金主。   车子七拐八拐,拐到了一栋别墅,我问:“这是哪里?”   万景渊笑的意味深长,“里面别有一番风味。”   从外面看是一栋普通的别墅,一点也不张扬,甚至比万景渊住的别墅低调很多,属于别墅区的贫民窟了。   我们刚刚踏进屋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手指夹着燃烧了半截的香烟走了过来,她抬手轻抚上万景渊的胸膛,“万少来了,这么久都不来,还以为你忘记我们了。”   万景渊笑的随和,“这不是最近忙吗,我家老头子,哎,不提了,我……”他低头在女人面前低语了两句。   女人领着我们进到三楼的一个房间里,我走进去看着房间里的沙发,疑惑道,“你又爱上沙发了?”   万景渊拉着我一起坐下,“要不要唱歌?”   我怎么不相信他带我来这里是唱歌的,我摇头,“你自己唱吧。”   万景渊还真的点起了歌,刚唱了两句,房间门被推开了,女人领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穿着深V吊带裙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女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就退了出去。   小女娘重新换了一首舞曲,然后站在茶几上跳起了诱惑的舞蹈,讲真,做女主播这一行,开通跳舞权限的女主播也不少,当然有很多吸引男人眼睛的舞蹈,不过毕竟是个公共平台,虽然舞姿妖娆,但是平台有规定不能露胸。   所以,如此大尺度几乎能看遍全身的舞蹈,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跟着万少,大开眼界。   在只剩下两片薄薄的布料时,小姑娘扭动着腰肢走下了茶几,她双手叉在小内内上,做着似脱非脱的动作坐在了万景渊的腿上,她一只手勾上万景渊的肩膀,一只手挤着惹人犯罪的诱惑。   万景渊半眯着眸子靠在沙发背上。   最后的结果就是,小姑娘的两片布料也被她自己扯掉了,当然,万景渊给她的钱也不少,有一千多块吧,一晚上能跳这么几回,几千块就到手了。   小姑娘走后,我盯着万景渊的某个部位,奸笑着,“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这地方?”   万景渊拉过我的手直接按了下去,“我对她们没感觉,也就招待客户的时候来玩玩。”   他的那个部位的确没有什么变化,我缩回手,“那你带我来干嘛?”   万景渊一把楼过我将我按在他的怀里,他食指勾着我的下巴,深潭般的眸子似海般深不见底,“男人都这样,别为任何一个人伤心。”   他的话猝不及防击中我心底隐藏最深的角落,我慌乱低头不敢对视他的眸子,强装镇定吐出口的话却少了一丝底气,“谁伤心了?”   万景渊似有似无的低笑一声,“好,没有。”   我讨厌他,讨厌他能看穿我的心事。   万景渊双臂搂着我的腰身,头埋在我的脖子处,伸出舌尖轻触着,他沙哑的嗓音似真似幻的窜进我的耳膜,“不过,我对你有感觉。”   他拉着我的手向下按去。   我紧张的咽了下口水,他推开我,“不过不能在这里,我们得换个地方。”   我以为他会直接将车子开到我家,结果他带我去了一家酒店,停在门口的时候,泊车小弟小跑着过来,万景渊搂着我往里面走去,“终于把你拐到这里来了。”   不错,这就是我们第一次见【约】面【会】的那家酒店。   我羞赧的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万景渊一把攥住我的手,“那天你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在床上躺了三个小时,你知道吗,当时我多想把你捉回来,让你知道知道哥的厉害……”   虽然他的声音很小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可是这么私密的话在这样的公共场合说出来,着实让人心跳加快。   开好房间,上楼的时候,刚走进电梯,万景渊就搂上了我,他低哑的嗓音在我耳边蛊惑道,“宝贝儿,……”   万景渊果真是蓝翔技校毕业的,我们的活动地点很多,有床,有门,有沙发,有浴室,今日是……卧室的墙。   结束后我慵懒的靠在万景渊身边纾解着刚才的疲累,短信铃声在突兀的房间响起,我不情愿的下床拿过手机一看,是一串没有备注名字的号码:我是任之初,我想见你。我在盛世华庭酒店8806房间。   ☆、051 拿出诚意来   我的心一紧,双手几乎颤抖了起来,他怎么会发这样的短信给我。   我不大记得他以前发短信给我的号码,不过这个号码却是很陌生,我应该能确定是第一次看到。   怔愣中,万景渊一把拿过我的手机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眉心紧拧,“这是任之初?”   我摇头,“好像不是。”   万景渊将我的手机往床上一扔,“哪个傻逼这么没脑子,如果不是他,这手段也太蹩脚了。”   我眸光一亮,计上心头,我走过去双手吊着万景渊的脖子,吻了吻他的嘴唇,“亲爱哒,想不想把你那二百万挣回来?”   万景渊手指从我的脖子缓缓向下滑落,“问题是我根本就没有给林总二百万。”   我握住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手指,“难道你嫌钱多?”   万景渊眸色潋滟,“宝贝儿,你道行太浅,不用跟我拐弯抹角,记住了,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可以向我提要求,只要不动我的根本,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什么是你的根本?”我问。   万景渊想了想,说:“我的生命,我的家人,我的事业。”   得,我自认为没有什么事情需要用他的生命、家人和事业来换取。   那我还客气什么,有个土豪金plus做金主,我三生有幸啊,我第一次感觉到他的存在于我而言或许不是什么坏事。   我的眼睛瞟向孤零零躺在床上的手机,“亲爱哒,这条短信,我想让它发挥最大的价值,我想我们可以……”   万景渊伸出食指竖在我的嘴唇,“我来,保证让你满意。”   我巴不得不去操心,万景渊打了几个电话……   两个小时后,我和万景渊在争夺着他手里的香烟,每次看他吞云吐雾的样子那一脸享受的表情,我就想要体验一番,可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让我吸一口。   手机铃声夹杂在我们的嬉闹声中,我开了免提接起来。   林默薇含着极大怒气的咒骂声叫嚣着,“戴云飞,你这个狐狸精,有种自己来,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做什么,我告诉你,之初是我的,别他妈有事没事给我老公抛媚眼……”   话筒那端的声音有些嘈杂,隐隐还有任之初的声音,待林默薇骂完,万景渊开口:“林小姐,我是万景渊,云飞在我身边睡着了,你要找她吗?”   “啊,你……”林默薇有点语无伦次,“万少,你可别被戴云飞那个小妖精骗了,她专门勾引有钱的男人,做人家小三……”   林默薇会不知道万景渊是什么人吗,就算不太清楚,应该也听说过吧,这种花花大少身边的女人有什么小三小四小七小八的区别吗。   万景渊笑了笑,“我愿意给她花钱。”   电话那端静默了一会,传来任之初的声音,“薇薇,这下你总该相信我了吧。”   “任先生。”万景渊一字一顿道,“我不介意你的太太和云飞有联系,不过可不可以不要打扰我们休息,云飞累了,睡着了,万一把她吵醒了,和我发脾气,我也是有脾气的。”   他说完就按下了挂机键,我终于笑出了声,我忍不住好奇着,“艾玛,这默薇的心里肯定恨死我了吧,她应该知道和我脱不了干系,却又拿我没有办法,只能打来电话骂我一通。”   半个小时后,万景渊的电话响了,对方还原了事情的经过:   张立威是万景渊的一个,嗯,算是朋友吧,方婷是张立威的一个,嗯,应该叫女伴。   张立威在8806的隔壁开了一间房,房号是8808,张立威进去了有半个小时左右,穿着羽绒服戴着口罩,身高体型和我差不太多的方婷就出现在了酒店大厅,急切的上了电梯,并小跑着到了8806房间门口,然后敲响了房门。   房门被打开的瞬间,一桶冰水泼了过来,然后,方婷被一顿狠揍,方婷也不叫不喊,就抱着脑袋任对方打,据说打的不轻,而这个时候,方婷的手机响了,林默薇从她的包里拿过手机,方婷躺在地上,摘掉了帽子拿下了口罩,有气无力的喊救命。   张立威打开门,恰好听到了方婷的声音,走到8806房间门口一看,好家伙,自己的女人被打成了这样,那能行吗。   林家在婚礼上的一幕可是被传的沸沸扬扬,林家姑爷的前女友只是砸了点香槟和婚礼摆设,就要了二百万的赔偿,现在是林家女儿打了人,岂是二百万就能解决的。   张立威打了120,方婷住了医院。   哦,对了,据张立威说,他进去的时候,里面还有一个男人,一直在沙发上坐着,旁观着林默薇的所有行为,那个男人应该就是任之初了吧。   幸亏我关键时刻大脑清明,不然被打伤的那个人就是我啊,而任之初也会无动于衷,想想那样的画面,先不说身体的伤,就是心里的悲凉也够我生无可恋了。   非常非常不幸的是,到了医院才发现,方婷新买了一支录音笔,因为不会使用,一直都在录音的状态,将所有的事情经过都录了进去,所有的话都铁证如山,林默薇是百口莫辩了。   我满意的点头,不难想象林默薇是怎样的气急败坏。   就算她怀疑我,哪怕她心里清楚明白这一切就是我做的,她也说不清楚。   “真能让林家赔那么多钱?”我问。   其实我这话纯属废话,这事要么走法律程序,要么私了,走法律程序的话,林家丢人,私了的话,方婷绝对不会让步,狮子大开口是必然的。   林家拖着不解决,录音笔的内容就会在上流圈子里广为流传,林家的脸面,再一次被林默薇抹黑了。   万景渊昂着高傲的头,自信满满道,“宝贝儿,我们走着瞧。”   看吧,男人就是这样,自己装弱一点,把所有的功劳归到男人身上,并让他适时展示自己的能力,把他捧的高高的,他就为你赴汤蹈火了。   不过,这也确实是万景渊的功劳,我自己也找不出合适的人去做这事,并把事情做的如此滴水不漏。   本姑娘奖罚分明,有功之人就要奖励,我主动缠上他的身体吻上他的嘴唇,万景渊轻轻推开我双手捧起我的脸颊,他迷离的眸子魅惑至极,“宝贝儿,想谢我,拿出点诚意来。”   我紧张的咽了下口水,“怎么样才算有诚意?”   他手指抚上我的唇瓣,“用这里。”   我的脸似浸润在沸水里,滚烫的厉害,万景渊沙哑道,“我亲过你的,你还没有亲过我的。”   我咬唇道,“我不会。”   万景渊手指拨开我的嘴唇钻进去,“我教你,这样……”   ……   出出进进,进进出出。   翌日上午,刘雅琪打来问候电话,我应付道,“我没事了,多谢关心。”   万景渊住在我家真的就不走了,不过我很不适应,尤其是早晚换衣服的时候,看着衣柜里他的衣服,我总觉得很别扭。   以前他在我家,也就带了几件衣服,而且是放在副卧室也没有觉得什么,现在感觉自己的地盘被侵占了一样。   我还是很关心方婷事件的进展,不过为了“避嫌”,我没有去医院看望那个替我挨了一顿胖揍的女孩。   听说,张立威和方婷请了律师专门交涉这件事情,听说,林家想要私了,听说,方婷开口要五百万。   万景渊那张空头支票,我兑现了一百万,我多实在啊,说一百万就是一百万,一分钱也不多要。   我也在很积极的看房子,我想要买一套地段好的,简装,出租。我不需要住在男人花钱买的房子里去,就当做投资好了。   天天和万少混在一起太糜烂了,所以我决定放他鸽子。   那日万景渊照例要和我一起吃晚饭,我拒绝了,他问我去做什么,我直言:“和你无关。”   话筒那端的万景渊愣了下,尔后他低笑,“过几天珠宝展我带你去。”   **裸的诱惑。   我果断拒绝,“不去。”   姑奶奶我就是这么任性,怎么自在怎么活着,最重要的是我的生活和他没有关系,我和他之间,只是一场成人游戏而已,既然是游戏,我想玩就玩,不想玩就不玩。   小志,嗯,我也不知道他的全名,或者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他的小名还是假名。   他是我在酒吧认识的一个,说好听了叫哥们,说难听了,叫**子。   忘记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了,只模糊记得好像也是上来搭讪请我喝酒认识的,今日闲的咪咪疼,我决定给自己找点刺激,就赴了他的约。   男人嘛,约女人不就那么回事,尤其是他这种,用脚丫子想想都知道他想做什么的。   小志算是闷骚那一类的,吃饭的时候倒也规规矩矩的坐在了我的对面,可是他那双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瞟向我的胸部。   饭后又去了酒吧,喝着喝着这家伙就不老实了,在他的手搭上我腰的时候,我站了起来,笑意盈盈的弯腰在他耳边说:“等我一会,我先上个卫生间。”   小志眉开眼笑,“快点。”   我轻挑眉梢,“你不许走哦。”   我双脚踩着高跟鞋在他的注视下走去了卫生间,并趁着人多灯光昏暗,我悄悄的溜走了。   艾玛,我这蹭吃蹭喝的也太不地道了,还耍人玩,不过这也是他送上门来的,以为所有的女人都是那么好泡的吗?   这小子泡妞的手段有待提高。   路上,电话响了无数次,我就是不接。   到家的时候,万景渊正在沙发上坐着,他抬头瞪着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我的手机就又响了,我接了起来。   “美女,你去哪里了?”小志的声音又急又气,在极力的忍耐着。   ☆、052 是谁跟我过不去   我咯咯的笑着,“我刚才出来找了一圈找不到你,我就回家了。”   “不能吧。”电话那端的声音充满疑惑,“我就在这坐着,都没有动一下。”   “难不成你太大众脸了?”我问。   “算了,你回来吧,我到门口接你。”   我脱下高跟鞋换上拖鞋朝着卧室走去,嘴里的笑声还在继续着,“下次吧,人家已经到家了。”   下次,没有下次了,这样的把戏,玩一次就够了。明天谁认识你是谁。   我将手机扔在床上准备换睡衣,一扭头,万景渊正双臂环胸倚着门,阴阳怪气道,“你挺潇洒啊。”   我无所谓的笑笑,“就那样吧。”   看着他脸上的阴云,我往外撵他,“你出去下,我要换睡衣。”   万景渊猛地朝我扑来,将我压在床上,抬手扯着我的衣服,“换什么睡衣,我看你是想换男人了吧,今天不让你求饶求到嗓子哑我就跟你姓……”   男人疯狂起来太恐怖了,这个晚上我的嗓子真的哑了,不过中途他看我难受,还下床倒了杯水给我喝,不过喝完水,他还继续……   进进出出,倒水喝水,反复了好几次。我累得腰酸背痛,他神清气爽酣畅淋漓。   结束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几点了,只是万景渊的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他气喘吁吁的接起来,“宝贝儿,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想我了?”   这算什么,我只是和别人喝了个酒回来,就被他强奸了一回,按照他的神逻辑,是不是我也得强奸他一回。   可是,我实在没有了力气,万景渊则躺在床上,一手摆弄着软软的那活,一手拿着手机在耳边,笑的妖艳无比,“这不是最近忙吗,老出差,等我回去就给你买……”   我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回到床上的时候,万景渊正拿着手机,脸上是明朗的笑意,见我进来,他将手机放在枕头上就下了床。   看着万景渊消失在房门口,听着耳边他手机的微信提醒,我好奇的拿过他的手机,我这不叫偷看吧,我光明正大的看,哼。   有“恋梦菇凉”发给他的消息,我只犹豫了一秒钟就打开了,看到他们的聊天记录,我只想把万景渊暴揍一顿,他说他在出差,说这里信号不好,说终于忙完了,可以好好聊会了。   好吧,我也有些适应了他这糊弄女孩子的技巧,没什么特别的。   快速看了看他们的聊天记录,我这颗跳动的心又不安分了起来,我又顺手点开了其他的聊天记录,接下来的两个人好像是男的,内容也就简短的一两句。   再往下看去,是和“沫沫女”的聊天记录,嘿嘿,这个总是女的了吧,点开记录,我的心倏然绷紧,居然是我的照片,我和小志在饭店吃饭,在酒吧喝酒的照片,每一张照片我都是笑着的,笑的那叫一个风情万种。   我的心沉了又沉,特么的我身边有一个间谍啊,不对,我身边有一个无形的影子在跟踪我啊。   我抬头环视了一下房间四周,尼玛,难不成有鬼了,是谁这么跟我过不去。   恰好万景渊走进屋里跳上了床,我也不避讳,直接点开我的照片将手机扔到他身上,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万景渊抬眸睨了我一眼,无所谓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呢,你得罪谁了?”   “我得罪……对,林默薇,是不是她?”我满眼疑惑。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我就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盯着万景渊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有三种可能,第一,你派人跟踪我,第二,这是林默薇,第三,很有可能是哪个爱极了你的女人。”   万景渊斩钉截铁道,“第一种可能完全可以排除,我没有那么无聊去跟踪一个女人,我也从来没有强求过哪一个。”   这个理由貌似也解释的通,所以就剩下了两种可能,如果这次的照片和上次的照片出自一个人,那么就会是第三种可能。   我跪坐在他身边,挑眉笑的灿烂,“万少,哪个女人爱你爱的要死要活,离了你就能自杀的那种。”   万景渊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不屑道,“扯淡!谁会爱我?这玩意,爱的不都是钱吗,我要是一分钱不给她们,保证全都玩完,一个个溜的比兔子都快。”   他瞥了我一眼,“包括你也是。”   我竖起大拇指,嘴角勾着嘲讽,“万少英明。”   看来从他身上也套不出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我索性钻进了被子里,“睡觉吧。”   睡前,我还问候了一下刘雅琪,并约好了明晚一起吃饭。   我想我有必要从她嘴里套点话了,宫斗剧看多了,我的心里一阵阵阴风呼啸而过,我浑身发毛,生怕一不留神得罪了哪个娘娘我就被拉出去一丈红了。   甄嬛传,都是背着皇上进行的,所以我也没有和万景渊说这事,我想的是,如果真有什么有来头的大人物,或者得罪了不应该得罪的人,我还是早点撤比较好。   我还专门在副卧室的衣柜里倒腾了半天,找了一个别人送我的包包,忘记当初送我包的男人长什么模样了,是当时香奈儿的新款,我一次没用过,现在拿着送人也拿的出手,借花献佛嘛。   当我把包包放在刘雅琪面前的时候,她看的爱不释手,“云飞,你怎么舍得送我这么好的包。”   我浅啜了一口茶水,“这是我以前买的,总忘记拎,正好今天想起来了,就顺手给你拿过来。”   我这么精明的人,会开门见山吗,那是傻逼才做的事好嘛。   吃完饭,我就请他去咖啡厅了,我知道这姑娘喜欢小资,拍马屁也得投其所好嘛。   咖啡喝到一半,万景渊就给我打电话了,我接了起来,“我和雅琪喝咖啡呢,你过来吧。”   挂了电话,我挑眉笑的意味深长,“我等会去阮瑷家睡,想我干女儿了。”   我的话都说的这么**裸了,是个傻子都能明白什么意思,刘雅琪一阵欣喜的笑,“云飞,你够姐们。”   我眨了眨眼睛,坏笑着,“又不是我老公,他也不天天给我钱,最近抠的要死。”   刘雅琪有些冒酸味,“他对你已经够大方了,对谁也没有像对你这样过。”   我撇撇嘴,不屑地说:“是吗?他这样,会有女人真的爱他吗?”   “当然有了,夏千默才是真的爱他……”   夏千默,我记住这个名字了。   万景渊来之前,我就先溜了,反正我是把皇上留给刘娘娘了,能不能得到皇上的宠幸,就要看娘娘的本事了,我总不能把皇上脱光了放进娘娘的被窝里去。   而我,手机关机,去了姨妈家。   如果不是因为万景渊这个妖孽,我至于被人偷偷拍照吗,想想就觉得可恶。   我也终于安安静静的过了一个晚上,不用被万景渊缠着做运动真好啊,一个人睡一张一米八的大床好舒服啊,想怎么滚就怎么滚。   他和刘雅琪也在想怎么滚就怎么滚吧。   翌日一早开机的时候,不出意外,有好几条万景渊的短信和未接来电提醒。   不过,没有刘雅琪的。   昨晚也算有收获了,我容易吗,上学的时候老师也没有教过我怎么处理妃子之间的关系啊,可怜我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大好青年还得学习宫斗,且无师自通。   刚到店里,就接到了万景渊的电话,他冷戾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戴云飞,你什么意思?”   我笑的风情万种,“你急什么,我和雅琪感情那么好,你总留在我家,不是破坏我们姐妹的感情吗?”   越说我越觉得不对劲,我这是说刘雅琪好呢,还是说她不好呢。   果然没有培训过宫斗这门课,我严重的门外汉啊。   “呵。”万景渊冷笑,“我要睡哪个女人轮得到你来安排吗?”   “不用,那是你的自由。”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并不再接他的电话。   后来万景渊索性也不再打了。   不过这样也是有效果的,他这一天都没再给我打电话,傍晚我迎来了一个熟客,魏锡凯。   他让店员叫我下来,看到他的时候,我的脸上闪过些许尴尬,我很快就淡定的走了过去,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魏锡凯是一个很有风度的男人,他送我回家撞到万景渊的一幕其实是很难堪的,他字字句句让人如沐春风,永远不会说到,或者说起让你联想到尴尬一幕的话题。   “请你吃晚饭吧,有时间吗?”魏锡凯问。   “有时间,我请你吧。”我笑答。   各开各的车直奔餐厅,聊聊工作和行业,说说笑笑间,我恍惚觉得,我们应该就是老朋友吧。   饭后他也没有要求送我,餐厅门口各上各的车,各回各的家。   我想,今日餐厅我和魏锡凯吃饭的画面,也会变成照片飞到万景渊的手机上吧。   反常的是,今日万景渊没有回我家睡觉,这也是他住到我家以来,除了昨晚我没有回来住,我们夜夜相拥而眠,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回来。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静谧的房间里传来微信提醒的声音,我打开,是一条加好友的消息,网名叫做“那段景年”,备注是:万景渊。   ☆、053 自带球拍   我没有点击同意,想都没有想就霸气的回复了三个字:不认识。   过了一会,“那段景年”又回复:和你谈谈万景渊。   我干脆利索的回复:和我没关系。   “那段景年”马上又回复了过来:怎么会没关系呢,他现在在我的床上。   我回复:替我感谢你的床。   然后我将手机扔在枕头边,就开始呼唤我最爱的周公,呼唤来呼唤去,又呼唤来了微信的提示音,我有些烦躁的打开,还是“那段景年”,他又发来了加好友,备注是:我有我和万景渊的床照,感兴趣吗?   真人版的床照,好香艳的画面,无论如何我得看看,于是我点击了同意。   那边很快发来了一张照片,是万景渊光着半截身子,因为照片也只有他的上半身,最重要的是一只白白的手……   好惹人无限遐思的照片。   我脑子里立马浮现出我和万景渊亲热的画面,越看这照片越觉得刺眼,越觉得恶心。   看着看着,我索性删除了好友。   不知道是不是照片的缘故,这个夜晚我失眠了,脑子里总是拼凑着他和一个又一个女人上床的画面。   翌日,醒来时已经太阳高照,手机响了两次我都懒得接听,直到化好妆我才拿起手机,看到有万景渊的未接来电和微信,我也没有想要回复的意思。   我开着车去了市中心新开发的楼盘,我要尽快兑现万景渊承诺我的房子。   中途我主动给万景渊打去了电话,“亲爱哒。”   废话,我让人家掏钱买房子,总要嘴甜一点吧。   “在上班?”万景渊笑的明朗。   “没有啊。”我笑吟吟道,“这不是售楼部给我打电话让我去看房吗,我也没有什么事,去转转,你干嘛呢?”   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看起来随意自然,万景渊也不客气,“那你看好了吗?”   “还在路上呢。”我如实回答。   “早上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拉倒吧,我可没有听见你给我打电话,哎,不对,我刚才给店里打电话,店里也是这么说,难道我手机坏了?”我疑惑道。   “你那破手机就别用了,我等会给你买个plus吧。”万景渊语气肯定。   我真不好意思说,他就是我的土豪金plus啊,最大最大的plus。   我嘴角漾开一朵花,“亲爱哒,你说那我要不要客气一下?”   电话那端传来了万景渊明媚的笑声,“你看好房子给我打电话,我先让秘书去给你买手机。”   得,我的金主给我买房子的同时,我又顺手拐骗了一部手机,怪不得年轻的小姑娘们都爱傍大款呢,不劳而获的魅力可比着辛辛苦苦朝九晚五职场斗争办公室政治强了千百倍。   不过吧,那得傍的大款一直身体健康色心不改妻子不究才行,万一不小心大款坐的飞机消失了妻子起诉追回共同财产,小姑娘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了。   中午,我敲定了一套两百零二平,四室三厅的房子,我打给万景渊,他付了房款的同时,又递给我一部手机,我脸上尽是谄媚的笑,“亲爱哒,我发现你今天特别帅。”   万景渊抬手弹了下我的脑门,我赶紧拍马屁,“走,请你吃饭。”   到了餐厅,万景渊坐在我身边,我推着他,“你坐对面去。”   他抬起胳膊搭在我身后的椅背上,说不出的亲密感冲击着我的神经,我猛然想起昨晚照片里那只白嫩的手,我的脸立马沉了下来,“我去下卫生间。”我说。   在卫生间独自呆了一会,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精心刷过的卷翘睫毛,越看越喜欢,终于脸上有了笑容,我才走了出去,然后我径直坐在了他对面。   万景渊有些不悦,眉宇间布着委屈,“你这是用完了我就跑啊,房子买了,你就不要我了。”   我无所谓道,“你可以收回去啊。”   万景渊瞥了我一眼,“那你分分钟跑远了,我抓都抓不回来。”   他倒是挺了解我,我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万景渊似有似无的低叹一声,“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饭后各自开车奔赴各自的战地。   杨一梵是朋友的朋友,留过电话,不疼不痒的聊过几次,晚上我就赴了个他的约,就是吃了顿饭,唱了会歌,不过这哥们挺正经的,全程都有他的朋友以及朋友的女朋友在,没有任何出格的事情和小动作。   我比较喜欢和这样的人相处,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我也不需要动那么多心思,就两个字,不累。   我没有开车,散场的时候,杨一梵喊了代驾,送我们回家,到了我家楼下,我们互道再见,“晚安。”   我刚从车上下来,刚刚走出一步,身后传来了杨一梵的声音:“云飞。”   我回头,杨一梵已经滑下了车窗,“改天还一起玩。”   “好。”   打开防盗门的时候,客厅的灯是亮的,我知道万景渊肯定在,我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体内像是有两股莫名的火气在交叉着冲撞着。   我索性直接走进了卫生间,先卸妆。   不多会身后传来脚步声,万景渊不阴不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漾开,“你一天天的很忙啊。”   我扯下毛巾擦了一把脸,借着镜子看了看门口万景渊毫无情绪的俊脸,我笑了笑,“当然了,我忙啊,今天张三约我吃饭,王五约我喝酒,麻子六约我喝咖啡,瘸腿七约我打球,明天结巴家地里种大蒜,我也得去上个通告……”   万景渊狭长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笑的神采飞扬,“打球就别找别人了,找我就好,我两个球,你随便打。”   是我邪恶了吗,怎么我一下就想到了带颜色的事情上面去,这些日子我也被他练出了厚脸皮的本领,我顿了顿,眉眼含笑道,“我都是用球拍狠狠的打球,我怕把你打死了。”   万景渊走到我身后,双手搂上我的腰,他微微低头,呼出的气息烫着我的耳畔,“我就用你自带的球拍就好。”   他说着抬手抚上我的唇瓣,手指拨开嘴唇伸了进去压着我的舌头,“我喜欢这个球拍,天然,健康,无公害,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想反驳,除了低吟却再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   万景渊侧躺着身体,将我紧紧搂在怀里,我的脑袋就埋在他的胸前,他紧箍着我的后背,“要不够你,再来一次吧。”   我微微错开身子,视线落在他的胸膛,想起照片上放在他胸前的那只修长美丽的手,我翻了个身,“困了,睡觉吧。”   被子里两个温热的身体,体温毫无遮拦的肆意交缠着,他的嘴唇附在我的脖子上,“刚才还好好的,又怎么了?”   我懒的理他,想想就觉得恶心,我想应该是因为我只有他这么一个男人,所以有点洁癖吧。   万景渊的手揉了上来,“我们谈谈吧。”   “不想谈。”我果断拒绝。   “哎。”万景渊似有似无的低叹一声,“我也不想谈,太消耗口舌,相对于消耗口舌,我更愿意消耗体力。”   他一把翻过我,就做起了消耗体力的事情。   ……   不过,可能因为是想到了一些影响心情的事情,我也没有了什么兴致,好在这位老司机是天才,于他而言,只要他想,那就不是事。   我也想不明白,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精力。   结束后,他意犹未尽的把我搂在怀里,“宝贝儿,我明天出差。”   “好。”我赶紧点头。   万能的出差啊。   万景渊俯身看着我,眸子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你好像很开心啊。”   我点头,“啊。”   “几天见不到我,你终于自由了是吧。”万景渊明明笑着,他眸子里的深潭似冰霜般渐渐凝结。   我张了张嘴,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思忖了一下措辞,我说:“要不你就别去了?”   他眸底的深邃深不见底,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嘴角缓缓划开浅弧,“万少,您说,我应该怎么搭话合适,我第一次被包养,没经验,您教教我。”   万景渊伸出舌尖舔了下下嘴唇,脸上的痞气风流无限,“你应该说你跟我一起去。”   “哦。”我嗤笑出声,“不过我体积太大,你行李箱装不下。”   万景渊吻了吻我的脸颊,“我说的是真的,你损失多少钱,我都给你补回来。”   切,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这是钱的事吗,再说了,您老是我什么人啊,值得我放下自己的工作跟你鬼混去。   我打着哈哈,“哪能让万少破费呢,这年头挣钱挺不容易的,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虽然万少的钱是龙卷风刮来的吧,不过弯腰捡钱也挺累的,我给万少省点。”   万景渊手指用力戳了戳我的额头,“你就贫吧。”   他说着翻身躺下,随手从床头柜拿过香烟点燃,他深吸了一口,道,“不过我不放心,你太招人了。”   我心内冷笑一声,没有理他。   身后又传来了万景渊低沉的嗓音,“你身边狂蜂浪蝶那么多,会不会把持不住自己。”   我转过头去,“你什么意思?”   万景渊也不绕弯子,“你会不会带别的男人回来?”   ☆、054 我值得一个爱我的男人   我冲口而出,“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万景渊眸光暗了下来,嗓音带着些许无奈,“算了,当我没问。”   以为给我买套房子买部手机我就随着他的心情来吗,我偏不。   翌日,万景渊“出差”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真出差还是假出差,他那么说,我就那么听,毕竟各有各的生活,没必要较真,他没有义务向我汇报行踪。   不过,我发现真的有人很掌握我和万景渊的动向,这不,万景渊前脚走,后脚我的手机就收到了“那段景年”发来的加好友消息,验证信息为:我陪万景渊出差了。   我回复:恭喜。   阮瑷来找我,说要给我介绍个男朋友,是左霄启家的远亲,我应道,“好啊,成了我请你吃大餐。”   阮瑷话锋一转,“你和万景渊现在算怎么回事?”   我哼了一声,“分分钟解决他,无聊时的玩具而已,天时地利人和赶巧了,不然有他什么事啊。”   若不是在我最失意的夜晚,恰好对我虎视眈眈的他就在身边,哪怕我第二天缓过劲来,一切都会大不同。   阮瑷谓然沉思了一会,“既然这样,你自己把握好。”   我莞尔一笑,“放心好了。”   我也要找男朋友,要有正常的生活的,任之初已经彻底远离了我的生活,万景渊真的是天时地利人和的一场游戏。   说起任之初,他又联系我了,下午我又收到了那串数字发来的消息:飞儿,等我。   我嘴角缓缓勾起冷嘲,等,对不起,我不等了,等待一个有家的男人,不是我的风格。   幸好我有理智,从来没有理会过他的消息,不然那天我还真的有可能冲动的去了酒店,被挨揍丢人伤身伤心的就是我了。   这次也一样,我默默删除了他的短信,只不过,潜意识里,我记住了那串数字。   晚上。   阮瑷全家出动,我从左霄启的怀里抱过左瑾晗,“干妈抱。”   小瑾瑾已经能扶着东西站了,嘴里也能发出来啊啊的声音了,看着她在我怀里手舞足蹈的样子,我顿时能体会到左霄启脸上的幸福了,我爱不释手的抱着小瑾瑾,“今晚跟干妈睡吧。”   阮瑷从我怀里抱过孩子,“我女儿晚上只认她爸,喜欢孩子你自己生一个去。”   “我生就生儿子,你女儿给我做儿媳妇。”   阮瑷干咳了两声,赶紧介绍着,“这是孙昊,霄启的弟弟。”   远房表弟。   来之前阮瑷已经和我讲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笑着打过招呼后,我们依次落座。   包间的圆桌,阮瑷和左霄启坐在了一边,他们还愣是让我坐在了孙昊旁边的椅子上,孙昊也客气的给我倒着茶水,“我嫂子说你很能干,事业做的风生水起,女中豪杰啊。”   我笑的落落大方,“可别听你嫂子说,他那是想把我卖出去她好收媒人的红包。”   我真是不好意思说我已经被她卖过好几次了,可惜一次都没有卖出去,这次嘛……我看了看孙昊一脸春风般的微笑,有待考察。   大家说说笑笑,倒也挺开心的,孙昊表现不错,端茶倒水递纸巾,殷勤,却不做作,恰到好处的礼貌周到。   饭局进行到一半,我的手机响了,我拿过来一看,是万景渊,我犹豫了一下,在相亲的饭局上接金主的电话,也不太合适,我按下了“拒接”,讪笑一下,“寿康保险。”   然后,我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散场的时候,孙昊送我回家,到了楼下,他自然的和我道过再见后,突然喊住我,“云飞。”   我回头,“还有事吗?”   孙昊顿了一下,“明天晚上能请你吃饭吗?”   “好。”我不加思索的应道。   回家洗漱后,我躺在了床上打开电脑准备看点资料,这才慢腾腾的打开了手机,果不其然有万景渊的几个未接来电提醒和微信。   都是问我在干嘛,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回信息,为什么手机关机。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他以为他是十万个为什么啊。   十一点,我的手机又响了,是万景渊发来的视频。   我接起来,柔情似水的问候着大金主,“亲爱哒,你忙完了?”   万景渊毫无瑕疵的俊脸在屏幕里愈发深邃,他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弧度,“这话应该我问你,你忙完了?”   我含笑着点头,“嗯,终于忙完了,累死我了,有个朋友代理了卫生巾,回头我还得在我的直播间给他插播个广告,我这一天,净研究卫生巾的成分了,要不我给你讲讲,这卫生巾吧……”   万景渊眸子里隐含着不太明显的笑意,“得得得,我对卫生巾不感兴趣。”   我点头,“那我去联系联系牛黄解毒丸的厂家,看他们需要广告吗,我问他们要点试用装,免费赠你,去去火,解解毒。”   万景渊嘴角的笑纹深了起来,“我去火解毒找你就好了,你就是最好的泻火药,一晚上泻个三四次跟玩似的。”   花花公子三句话不离泡妞的本行啊。   我咯咯的笑着,“万少体内的洪荒之力有待爆发,我就不打扰了,万少慢慢泻火,肾虚了也没事,回头我再代言个汇仁肾宝。”   然后,我就挂机了。   该睡觉了,明天还得上班呢,我哪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他扯闲篇。   不久,微信提示音在静谧的夜里突兀的响起。   我也没有睡着,索性打开来看,是万景渊发来的文字消息:说真的,你今天做什么去了?   这算是质问吗,难不成您再拿个小皮鞭抽我一顿,我回复:有个朋友一直在找一样东西,问问我有没有合适的。   一直在找老婆,可不就是在找一样东西吗。   回完消息,我特意翻了一下短信,没有孙昊发来的消息,饭桌上感觉他对我也算满意,到了楼下还说明天给我打电话,看来目前为止他对我没有什么大的不满,这哥们不是应该趁热打铁笼络芳心,微信短信聊聊人生谈谈爱好问候晚安吗。   算了,许是我自作多情了呢。   翌日中午接到了孙昊的电话,请我吃晚饭,我欣然应约。   西餐厅。   我这种上下班可迟到早退的人为了表示对孙昊的尊重,我特意卡着时间点去了,怎么好意思让别人等待,何况还有阮瑷和左霄启的面子在呢。   孙昊晚到了几分钟,他将车钥匙往餐桌上一扔,“堵车。”   这算是解释了吧,我露出个欣然接受的笑容。   他抬手招呼侍应生点菜。   “喝什么?”他问。   “随便。”我答。   “吃什么?”他问。   “都可以。”我答。   “要不要来个饭后甜点?”他问。   我客气道,“不用了。”   他就真没点,这哥们太实在了,昨晚人多,看到的都是表面,现在两个人单独在一起,才更能看清楚彼此的脾气秉性吧。   菜陆陆续续的上来,我们漫不经心的聊着。   “我喜欢独立,有事业的女人。”孙昊微笑着。   我谦虚道,“我谈不上事业不事业的。”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我嫂子没有和我说起你的家庭情况。”   我如实相告,“我是孤儿,姨妈姨父把我养大的,姨妈姨父条件不好,这么多年我们一家四口一直租房子住,前两年我贷款给姨妈姨父买了房子,以后我也要负担表妹的读书费用,将来能力范围内,我也会给她一份不错的嫁妆,或者我会在婚前把将来给我表妹的那份留出来。”   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对那个家的爱,我要报答姨父。   孙昊一愣,“房子写的谁的名字?”   “姨妈姨父的。”   孙昊眸光暗了暗,“怎么不写成你自己的?”   我张了张嘴,不想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索性用微笑代替。   “这么说你未来的老公压力会很大。”孙昊说。   我一直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孙昊嘴角噙起笑意,“不过没事,我可以和你一起承担你表妹的学习费用,她的嫁妆就免了吧,我们年龄也都不小了,可以考虑结婚了,不一定要谈恋爱,反正婚姻最后都会转化成亲情,要不哪天我们两家见见面?”   我咽下一口红酒,拿过纸巾优雅的擦拭着嘴角,我缓缓放下纸巾,直视着他的眼睛淡定的微笑,一字一顿道:   “孙先生,我从来不认为我需要一场没有爱情的婚姻,若论亲情,我有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血浓于水的亲情比起一个男人带给我的亲情更加牢靠稳固的多,不管亲情还是爱情,没有爱,就没有这份情,我需要的是一个在婚前和婚后以及漫长的生活中都爱我的男人,我也值得一个这样的男人。”   话音落,我拿过钱包,抽出五张百元大钞放在了餐桌上,“孙先生,你慢用,我还有事情,先走一步。”   双脚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我挺直脊背保持着优雅的微笑,淡然的从他身边走过。   真***奇葩,浪费我的时间。   上了车,我给阮瑷打去了电话,“小瑷,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和孙昊婚姻观不一致。”   阮瑷表示理解。   我刚要发动引擎准备离开,猛然听到有人在敲后面的车玻璃,我扭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我刚转过头来,敲车玻璃的声音又响了。   在昏暗的停车场,车厢内阴风呼啸,我头皮一阵发麻。   ☆、055 我们结束吧   我确定锁好了车门,我又扭头向后看去,这一次,我看的时间长了一点,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再回过头来,我清晰的看到前面挡风玻璃上,在雨刷下压着一张纸条。   我哪有心思看什么纸条,赶紧溜吧。   路上接到慕昔的电话,邀我一起喝酒,我当即掉头直奔酒吧。   到了酒吧,我才拿下那张纸条,借着从不远处射来的灯光,我看清了字迹:离万景渊远点。   好家伙,我傍个大款还有生命危险呢,我的金主是不是应该给我配一名保镖。   慕昔看见我手里的纸条问,“这是什么?”   我递给她,慕昔看了看说:“你早就该和他划清楚界限了。”   我点头,“好,等他回来,我就和他谈判。”   我随手就想撕了那张纸条,不过转念一想,撕不得,这可以成为我和万景渊谈判的砝码。   喝酒的间隙,我又收到了“那段景年”的加好友申请,验证消息是:我和万景渊的照片,感兴趣吗?   既然决定了和万景渊桥归桥路归路,我也不想再给“那段景年”任何反应,管ta是谁呢。   可是,这不代表对方就此甘心的销声匿迹了。   晚上睡前我又收到了“那段景年”发来的验证消息:想不想知道我和万景渊的姿势,他今天体力不错哦。   我索性同意了好友,然后回复:来个地址,我给你们快递点用品。   “那段景年”回:什么用品?   我打开淘宝,在搜索框输入:情爱男女。我在搜索结果里点开了一款“菊之液”,然后截图,给“那段景年”发了过去,并配上了一行文字:祝你菊花盛开,性福美满。   然后,我就关机睡觉了。   思前想后,我不准备再删除“那段景年”了,聊天记录也可以成为我和万景渊谈判的砝码。   说起砝码,又有人给我加了一码。   翌日。   我和阮瑷在逛商场,店长给我打电话,说有人找,还说是我的朋友,要我一定要回去。   我和阮瑷驱车往回赶,进了店,我径直朝着楼上走去,我以为对方应该在会客室里,刚走出两步,店长喊住我,我一扭头,一个满面风情的女人走了过来,两片大红嘴唇喊着我的名字,“云飞。”   我微笑着伸出手,“你好。”   别管是谁,别管认识不认识,开门做生意的,来者是客。   对方不屑的瞥了一眼我的手,声音犀利,“我不好,你抢了我的男人,我能好吗?”   我一愣,尔后挤出个笑脸,“这位小姐,我们可不可以楼上谈。”   “哼。”女人抱臂环胸,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你自己也知道丢人啊,知道丢人你还被人包养,知道丢人你还抢别人老公,你们都来看看,你们老板是别人的小三,不要脸,狐狸精。”   老公?   我心内冷笑,这一定是冲着万景渊来的,阮瑷笑了笑,“那你先说说你老公是谁?”   女人一把狠厉的目光射过去,嘴角勾起不屑,“说了你也不认识。”   阮瑷邻家大姐般温柔的笑着,“说说看嘛,我虽然不认识,不过飞儿的朋友我都见过,如果真是她抢了别人老公,我好帮着你一起骂她啊,我是结婚有家的人,最痛恨小三。”   女人扬声,一字一顿道,“万景渊。”   “哦。”阮瑷嘴角噙着儒雅的笑,“巧了,正好认识,万景渊的父亲万逸霆,我见过几次,做事雷厉风行,为人很随和,他的独子万景渊,有手段,有魄力,但同时换女人如换衣服,认识万家的人都知道万家独子至今未婚,万家父母正在为他的婚事发愁,连年都没有过好,万家父母看好了姜家小姐,只是不知道你说他是你老公,可有结婚证?”   女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咬牙切齿道,“你是谁?”   阮瑷笑了笑,“路人甲。”   女人眼睛刀子般剜向我,“他就是我的。”   我笑的温柔大方,“我从来没有认为他是我的,公共玩具而已,你既然喜欢,可以带在身边随时玩,那才是你的本事。”   女人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抬手就扬了过来,我向后一闪,给了店长一记眼神,“去倒杯茶水,拿把椅子来,好好招待这位小姐,看看还有什么需要。”   然后我拉起阮瑷的手,“走,我们回去,那件大衣我得试试……”   “戴云飞。”女人怒吼,“你***有种别缠着他!”   我回头,对着店长说:“如果有事情,该打120就打120,该打110就打110,店里这么多监控也不是摆设,不需要再给我打电话了,都是小事,你看着处理就好。”   不顾女人的纠缠和漫骂我和阮瑗一起走了出去。   我***也醉了,万景渊这样的男人居然真的会有女人为他找上门来,相比之下,刘雅琪就聪明多了,目标明确,不谈感情,什么爱不爱的,纯属扯淡。   晚上万景渊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和杨一梵以及杨一梵的朋友们一起吃饭,我就挂了他的电话,我越来越不想应付他。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疲累的感觉,饭局结束后,我没有和他们一起换场子,而是直接回家了,杨一梵提出送我。   其实就是他坐我的车,等我到家,他再自己打车回去,我觉得这样挺不好意思的,无奈他很坚持,美名其曰不放心。   上了车,我笑道,“其实我挺安全的。”   杨一梵笑的温和,“可是我感觉你才是最不安全的。”   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轻松随意,到了楼下,他和我下车,“天气越来越暖和了,一起走走吧,我还是第一次到你们小区。”   好久没有闲情逸致散步了,溜达溜达也觉得风暖了,春天近了。   回到楼上,我洗漱后钻进被窝里,这才打开手机,快速浏览了一下万景渊发过来的微信,我也没有理他,关机睡觉。   好像自打认识他以后,我经常关机了。   一夜辗转难眠,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在我的脑子里像电影放慢的镜头一点点闪现,我觉得我有必要重新审视和万景渊这么混乱的关系了。   我一遍遍想着谈判词,心里也有了谱,准备好了谈判的砝码,我就静待万景渊归来了。   那日,我在店内看陈列,手机铃声响了,我接起来,“喂。”   “宝贝儿。”万景渊的低笑声传来,“你在哪里呢?”   “店里。”我说。   “你出来,带你玩去。”   “你回来了?”   “是啊,这不我就马不停蹄的来找你了吗……”   听着听着,我觉得声音有点不对劲,猛的一回头,我就对上了万景渊含笑的眸子,“宝贝儿,工作挺认真啊。”   我可没有心情和他说笑,不过还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我示意店长,“你带万少去看下监控。”   万景渊澄澈的眸光微暗,“怎么着?”   “你先去看看再说。”   看我态度坚决,万景渊随着店长朝着楼上走去。   二十分钟后,我在前台坐等万景渊,他下来的时候,波澜不惊的脸庞看不出喜怒,只是眸子里的深邃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走吧,我和你谈谈。”我说。   我们双双上了我的车,万景渊一把拉过我的胳膊将我搂在怀里,他身体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道扑面而来,熟悉久违的感觉袭来,我稳下心神推开他,淡淡地说:“我有话和你说。”   万景渊抬手勾着我的下巴,他俊朗的五官优雅深沉,嘴角的笑意魅惑到极致,“宝贝儿,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他说着双手揉了揉我的脸颊,“宝贝儿,这几天有没有想我,我可是想死你了,做梦都想把你压在身下。”   我双手推着他的手,“你先起来,我有话和你说。”   万景渊一手勾着我的脖子将我拉到他面前,狂风暴雨般的吻铺天盖地而来,我用力推拒着他,他的手反倒从我的衣服下摆钻了进来。   许久,他才松开我,食指抚着我的唇瓣,气喘吁吁道,“宝贝儿,什么都别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走,哥带你玩去,我刚下飞机就来找你了。”   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我垂眸敛目,“我有话和你说,你听我说完。”   万景渊脸色微沉,尔后他神采飞扬道,“那你快说,说完还有别的事呢。”   我拿过那张纸条递到他面前,“你再看看这个。”   万景渊疑惑的眼神看了看我,尔后双手接过,他的神色一点点沉了下来,很快,他紧抿唇瓣看着我,嗓音沉着,“谁给你的?”   我轻咬唇瓣,摇头道,“不知道。”我说着打开和“那段景年”的聊天记录,将手机递到他眼前。   万景渊修长的手指划着屏幕,我清晰的感觉到他浑身的凛冽气息,“这又是谁?”他音线紧绷。   我嘴角缓缓划开似有似无的弧度,淡定的摇头,“不知道。”   空气都胶着了。   万景渊拉过我的手,他手心的温度蕴热着我的肌肤,“宝贝儿。”   我抬眸,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万景渊,我们结束吧。”   ☆、056 是你答应的   万景渊狭长的眸子阴霾冷冽,“你什么意思?”   我不躲不闪直视着他的眼睛,“就是字面的意思,我想结束我们的关系。”   “不行。”他几乎低吼出声。   斟酌措辞的罅隙,万景渊靠在椅背上看着着前方,语带委屈,“我不管,是你先开始的,你不能喊停,你得对我负责。”   我怒极反笑,“你给我的东西可以收回去,我不占你便宜。”   万景渊侧过头来,窗外的阳光毫无遮拦的散落进来映衬着他迷魅的面庞,“没有送出去的东西还有收回来的道理,同样的,你玩了我,占了我的便宜,就没有那么容易抽身离开。”   我咬牙道,“我占你什么便宜了?”   万景渊嘴角的弧度带着明媚的风流,“以前你知道什么姿势什么感觉吗,你见过真人版的愤怒的小鸟吗,你知道你的敏感地带是耳朵吗,你知道什么是女人的快乐吗,这些都是我带给你的,是我免费教你的,我还没有收学费呢。”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我咬着嘴唇,又羞又气,万景渊抬手捏了捏我的耳朵,“我还有好多没教你的呢,以后继续免费。”   万景渊凑过来吻了吻我的嘴唇,“我好不好,感谢我就不用了。”   我恼羞成怒用力推了他一把,“你能不能有点正事。”   万景渊嘴角上翘演绎着极致的风流意味,“我只要看到你就不想正经,我们的正事就是不正经的事,来来来……”万景渊食指挑起我的下巴,眼角眉梢的玩味一览无余,“我们回家做不正经的事去。”   我扭过头去,“万景渊,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再这样,我觉得就这样结束挺好的,以后再见面还能是朋友……”   朋友神马的,真的是借口,怪不得情侣们分手的时候喜欢说分手后还可以做朋友,我得多有毛病才能去和一个跟我上过床的花花公子做朋友,做到点头之交就不错了。   其实我想说的话还有很多,我和他不可能一直这样的,只不过,有些话不适合说出来,交浅,不必言深。   看着窗外繁华的大街,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孤单,我低下头来毫无目的的划拉的手机屏幕,一遍遍无聊的刷着朋友圈,看着看着,我猛然抬头,看向万景渊,“这两天你又收到关于我的照片了吧。”   万景渊拿过手机按了两下递到我眼前,我点开他微信的聊天记录,果然有“沫沫女”发给她的照片,都是我和不同男人的,有些照片由于角度问题,看上去像是我们在似有似无的接吻。   幸好我和别人没有亲密的动作,如果真的我和哪个男人接吻了,照片都能借个角度拍成造人运动了。   我深吸一口气,脑子里飞快的过了一下这几天的事情,然后,我严肃地问道:“监控里的那个女人,是谁?”   “我不认识。”万景渊答。   我冷笑一声,表示不相信,我耐着性子心平气和道,“所以我要结束我们的关系,因为这真的影响到了我的生活和工作。”   万景渊抬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勾住我的脖子,眸光真诚,“宝贝儿,也许你心里有自己的答案,但是我真的不认识那个女人,至于我们的关系……”   他眉梢挑起笑意:“宝贝儿,我们换个地方交流,走,上我的车。”   我和他一起上了他的车,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在眼前闪过且越来越远,直到隐约熟悉的景致跃入眼帘,我倏然反应过来,“我不要去你家。”   高门权贵,灰姑娘高攀不起。   瑰丽的晚霞洒满大地,万景渊的脸笼在霞光里愈发魅惑至极,“宝贝儿,记住了,我们的关系,是你开始的,但是走向,只能是我说了算。”   我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我就不信了,我还甩不掉一个男人,就看我用什么方式了。   万景渊嘴角轻挽着乖戾的弧度,“别想着怎么甩了我,除了看你有没有本事,还得看你有没有机会,不信你就跟我磕到底。”   见我不语,万景渊侧头,眉梢轻扬着自信,“要不要打赌?”   我睨瞪他,“你去死。”   “那不行,你不少了一个老师吗?”   车子驶入他的别墅车库,我稳稳的坐在车里做好了不下车的准备,任你十八班武艺,对不起,姑奶奶我不配合。   万景渊轻笑一声,“宝贝儿,我就知道你喜欢我的车。”   话音落他猛地扑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倒了座椅,他的手麻利的伸到我后背熟稔的解开了扣子……   男人和女人体力的较量在如此狭小的空间演绎的淋漓尽致,结果是,我输了个精光……   他一边……,一边咬牙切齿的问我:“要不要结束?”   “要。”   “要不要结束?”   “要!”   “再说一遍,我弄死你得了。”   “我……错了……不……不要……”   ……   他静静的搂着我,“可是你亲口答应我的,不许反悔。”   我羞赧的推着他,“你太不要脸了,哪有你这样的,我在和你谈结束关系,你竟然用强。”   万景渊抬起上半身,灰暗的车库里他的眸光熠熠生辉,“是你答应的。”   啊?   见我一脸懵逼的样子,万景渊吻了吻我的额头,吐出口的笑声得逞而欠扁,“我说上我的车,你就跟我走了,不就默认跟我上车了吗。”   头顶一万头草泥马飘过。   上车……   我特么的怎么就认识这个流氓了。   万景渊搂着我的脖子,收敛的脸上的笑容,他嗓音笃定,“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好,不会再影响你的工作和生活,你照常过你的日子。”   我思虑着他的话,他轻笑一声,“其实你应该骄傲,正因为我对你和别人都不一样,所以才招来了别人的嫉妒,你去问问,我什么时候往女人身上砸过这么多钱。”   我无语凝噎,我这是宠妃的待遇啊,做的了宠妃,就要受得了压力。   可惜,他万景渊不是皇上啊。   彼此的气息在封闭的空间交缠着,他光滑的肌肤蹭着我的身体,一种莫名的亲热感挟裹着他独有的蛊惑迷醉着我的神经,我扭过头去看着窗外,不知该作何回答。   这一看吓一跳,不远处,万太太正坐在椅子上看着我们的方向。   我赶紧推了推万景渊,“你妈。”   “你妈。”万景渊低咒。   我声音都绷了起来,我指了指窗外,“你妈在外面看着我们呢。”   万景渊倏地抬起头来,他看了一眼窗外深吸一口气,“我妈都快赶上猴子了。”   我没有太理解他的意思,不过也不好意思开***玩笑,万景渊开始穿衣服,我看了看后座的衣服,这要是我爬到后面去……   我推了推万景渊,“快给我把衣服拿过来,丢死人了,都被人看光了。”   “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好丢人的。”   我也开始穿衣服,不过我并没有打算下车。   万景渊穿好衣服就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我则透过车窗准备看热闹。   只见万景渊走到万太太身边不知两个人在说着什么,夕阳的余光笼罩着万景渊颀长的身姿,万太太一脸的不满似暴风雨前的狰狞,很快万太太疾步朝着车子走来,我的心一凛。   这他妈都什么事啊,我都被人捉奸在……车了,您老人家给我留一块遮羞布就不行吗。   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啊。   车窗很快就被敲响了,我硬着头皮下车,脸上挤出淡定的微笑,“万太太,你好。”   万太太精致的妆容漾着高贵的藐视,“小姑娘,你说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也不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吧,不好好工作成天想着傍大款,还在车上,你们,你们……”   她一边骂着一边瞪着我和万景渊,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我吸了一口气,无奈的看着万景渊,万景渊耸耸肩膀,“妈,你看也看了,可以走了吧。”   万太太咬牙切齿,眼睛刀子般剜向我,“你别想住到这里来。”她又看向万景渊,“你呀你,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这里是只有万太太才能住进来的,你总是领她回来做什么?”   万景渊双手插兜,一脸无所谓道,“妈,我没有带她回来住,我只是回来拿两件衣服,我以后就住飞儿家了。”   万太太犀利的眸光似一枚枚冷箭向我射来,“你这个小妖精,你怎么骗我儿子的?”   万景渊举步而来,万丈霞光映衬着他挺括的身姿,“妈,是你儿子骗了她,我不能骗了人家就跑啊。”   如果说我是妃子,那万太太就是太后,只不过万景渊这个皇帝不听太后的指挥。   我特么的感觉我夹在万家母子中间跟个夹心饼干似的。   万景渊拉过我的手,“陪我上楼拿点衣服。”   到了二楼,我的手机响了,我到那串数字,我的心几乎跳出了胸口,我赶忙拉住万景渊的衣角,“有没有一个空的房间,我需要接个电话。”   ☆、057 你不能这样害我   万景渊眉心轻蹙,“谁的电话?”   我焦急道,“不用你管,快给我找个房间。”   万景渊拉着我的手快走两步推开了一扇门,我砰的一声关上并反锁好,我手指几乎颤抖着按下了接听。   我的心跳紊乱,我却不敢吐出一个字,短暂的沉寂后,话筒里传来一声沉稳的男音,“云飞。”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像火山喷发般侵蚀着我,我紧张的咽下了口水,张了张嘴,我的喉咙像是失去了工作能力一般,愣是说不出来一个字。   我抬手捂着嘴唇,泪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我原本以为我可以潇洒的和过去挥手再见,却不料仅仅两个简单的字符就让我毫无招架之力。   空气都凝固了。   “对不起。”许久,电话那端有传来他的声音,“你还好吗?”   紧迫的窒息感袭来,我挂断了电话,我扑倒在床上,手指抚着眼泪。   敲门声响起,万景渊玩味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你一个人在我的床上做什么,你要是揉道的话,床头柜里有杜先生,那也是我自娱自乐用的。”   我竭力稳定了思绪,干涸的嗓子也不想说话,万景渊吊儿郎当的笑声还在继续着,“你可别把我的杜先生用完了,我还得买去。”   他不说还好,他这样说,我偏就要打开他的床头柜,我横过身体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哇塞,好多钱。   都是一摞一摞的百元大钞,还有几块手表,我还特意翻了一下,妈蛋,我被他耍了,哪有杜先生的影子,别说杜先生了,就是其他牌子的小雨衣也没有啊。   万景渊又敲了敲门,“喂,你orgasm了没?”   马勒戈壁的,我倏然跳下床打开门吼道,“你有完没完?”   万景渊抬手捏着我的脸蛋,“宝贝儿,你爽了?”   爽个毛。   我瞪了他一眼推开他就要往外走,万景渊一把拉过我,将我按在门边的墙上,他左手掐着我的下巴,眼角挑起一抹玩味,“你一个人在我房间做什么了?”   我咬牙,尔后我笑了笑,“偷你钱了。”   “卧槽!”万景渊爆粗口,“我看你是偷我的杜先生了吧。”   他拉着我朝着卧室走去,我甩着胳膊,“你有毛病吧,你床头柜里根本就没有杜蕾斯。”   我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我翻他床头柜了吗。   “不可能。”万景渊笃定道,他当着我的面拉开床头柜,随手翻了翻里面,“宝贝儿,你还真把我杜先生用完了。”   我想撒丫子跑啊,万景渊将我搂在怀里轻巧的一个转身,我就被他压在了床上,他薄如刀刃的唇瓣贴了过来,“既然没有杜先生了,看来我今天只能一直这样了。”   我用力推着他的胸膛,“刚才就没有……你不能这样害我。”   万景渊嘴角划开一道斐然春色,“让你看看我到底能不能。”他说着一手擒着我两只手,一手开始解着他的扣子,他的胸膛因着他的动作争相盛放,我瞅准位置抬头一口咬了上去。   一道清晰的齿痕映入眸内,万景渊低头瞅了瞅,薄唇弯着不坏好意的笑,“这么喜欢用嘴?好事啊,今天我让你咬个够。”   在他家的卧室,再一次印证了男女体力的差距。   黑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整个房间。   结束时万景渊将我搂在怀里给我盖好被子,“宝贝儿,你敢不敢住进来?”   我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妈不是说……”   万景渊食指轻抚着我的长发,轻描淡写道,“我妈说的话多了,我想跟谁做她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她就算是把别的女人脱光了放我被窝里,我不想做,也是扯淡。”   我懒洋洋的半眯着眼睛,“万少霸气,不过我还想过两天清净日子呢。”   万景渊低叹一声,“你不愿意就算了,那我只能继续住你家了。”   我起身下床去捡掉落在地上的衣服,“你也别住我家,我家庙小,供不起您这尊大佛。”   万景渊横过身体一把扯掉我准备套在身上的衣服,命令道,“先把我的衣服拿来。”   我弯腰随手捡起地上的衬衫扔给他,万景渊又扔在我的头上,“我要新的。”   我冷哼一声,“爱穿不穿。”   真拿自己当皇上了。   万景渊拧开床头柜的台灯环视了一下四周,他一把掀开被子跃下床,就这么**裸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赶紧穿好衣服,刚走出门,就看到对面的衣帽间里万景渊正在往身上套着西装外套。   他抬手招呼我,“来,帮我带几套衣服。”   “干嘛?”我问。   “去你家住啊。”   “不欢迎。”   话音落我就向外走去,刚走出两步就被万景渊扯住了胳膊,“这里不好打车,你等我。”   他装了几套衣服放进行李箱内拉着我走了出来。   走到客厅,沙发上的一尊大佛顿时吸引了我的视线,我抬头冷睇了万景渊一眼,摆出个“都怪你”的表情。   万景渊不慌不忙道,“妈,你是准备住我这,还是在这吃了。”   太后一副睥睨世界的姿态睨了我一眼,“你还真是胆子大,这样的也想让她住进来,景渊,妈就是闭着眼睛挑儿媳妇也挑不到她头上。”   我的心一凛,她怎么知道万景渊说过让我住进来的话,难道刚才……   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我嘴角的弧度带着冷嘲,“万先生,我郑重的告诉你,第一,我不会住进你家。第二,你也不许再去我家。第三,你以后不要再找我。”   话音落我挺直脊背,脚上的高跟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万景渊拉了一下我的胳膊,我愤怒地甩开往前走去。   越过万太太身边的时候,我顿住脚步,“万太太,请管教好您的儿子,不要让他再缠着我。”   万太太精致的妆容水晶灯光下缭绕着高贵的光泽,“你别再纠缠我儿子就是了……”   我冷笑,“一头种马而已,谁稀罕。”   “够了。”万景渊一声怒吼,我下意识扭过头去,只见他眸底粹了深不见底的寒冽,“妈,我都三十四岁了,你可不可以为我想想。”   万太太语重心长,“妈都是为了你好。”   万景渊深吸一口气,“妈,你回去吧,我不带女人回来住,你看,我们这不是要走了吗。”   看着万太太那一副管家太后老巫婆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旁观儿子车震还听儿子房,这么个奇葩妈也是刷新我的眼界,我嘴角漾开一朵花,笑的温柔,“万太太,他带女人回来你应该开心啊。”   万太太眸中的寒冽扑面而来,“你个野丫头知道什么?”   我笑的愈发明媚,“等哪天你儿子带男人回来住你才要哭了呢。”   “万景渊!”万太太声音锋利像要吃人似的,“哪里来的个小妖精也敢和我这么说话……”   我冷睇了万太太一眼,无意看他们母子之间的战争只得徒步走了出去。   冬末初春时节,夜还是凉的,空旷的别墅区内,昏暗的路灯下,我的影子拉的长长的,伴着高跟鞋有节奏的声响,我拿过手机准备找个人来接我,或者叫个滴滴。   划开屏幕,这才发现在我挂断电话不久那串数字又发来了一条消息:飞儿,有些话我现在不能和你说,请一定相信我是爱你的,我爱了你十年,请允许我做完自己的事情,我们还有一辈子的岁月,再等我两年,还有两年,我一定会回来娶你。   心里酸涩的难受,一句咒骂声卡在喉咙里愣是吐不出来,我抬头望天,只有灰蒙蒙的一片,我嘴角缓缓划开苦涩的弧度,低头,我删除了短信。   身后的喇叭声不期然刺入我的耳朵,车灯照亮着脚下的路,我倔强的不去回头。   “喂,小妞,你去哪,哥送你啊,要不然等会遇到坏人怎么办?”万景渊玩味的嗓音含着坏笑传来。   靠,他才是那个最大的坏人。   我双手插兜挺直脊背,脚下的步子坚定而有力。   万景渊的车在旁边缓缓的跟着我的速度,“小妹妹,你这么喜欢锻炼身体啊,上车来,我们一起锻炼。”   我又羞又气,继续装听不见。   “你看,那边有个人一直在盯着你看。”他又说。   我下意识转过头去,哪里有什么人,万景渊停下车飞快的朝我奔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走,上车。”   靠,我哪里还敢上他的车。   我顿住身体,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上。”   万景渊半推半抱的将我弄上了车,车子一路行驶,我心里憋着气也不想理他。   他拉过我的手,清亮的嗓音笑着,“宝贝儿,你喜欢我的车还是我的床。”   我轻咬下唇瓣不想理他。   万景渊手指勾着我的手心,“你这里的技术还不行,得继续培训。”   我胸腔内愤怒的火苗烧了起来,我咬咬牙,继续装蛋以及装淡定。   猛然一个熟悉的字眼跃入眼帘,我赶忙喊道,“停车。”   万景渊停下车子疑惑道,“宝贝儿,怎么了?”   我的眼睛盯着“药店”两个字,默默的给自己打着走下去的勇气。   车子倏地窜了出去,万景渊毫无情绪的声音传来,“别老想着吃药。”   ☆、058 开门迎战   我瞪了他一眼,脱口而出:“你凭什么管我?”   万景渊声音软了下来,“宝贝儿,吃药对身体不好。”   我没好气的说:“万一怀孕了打胎不是对身体更不好?”   万景渊狭长的眼眸带着不容拒绝而的强势逼来,“我说不许吃就不许吃。”   胸口一股子闷气无处纾解,我决定不和他争论这么无聊的问题,他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跟着我,我完全有时间自由行动。   手机铃声将车厢的沉默划得支离破碎,万景渊接起来,“宝贝儿……卧槽,你这么爱我,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的……好啊,没问题,不过我今天没时间了……好,我明天找你……”   挂了电话,万景渊侧头看着我,“宝贝儿,想吃什么,我锻炼身体也挺辛苦的,你叫的嗓子都快哑了,我们两个都补补。”   一种莫名的无力感袭来,我转过头去盯着他的侧脸,他俊朗的五官笼在支离破碎的霓虹灯里影影绰绰,这个妖艳到极致的男人即便没有钱也会有很多女人贴上来吧,我靠着椅背,懒懒地说:“你去补吧,我回家泡方便面。”   万景渊抬手勾着我的脖子,大拇指摩挲着我的脸蛋,“我又惹你生气了?”   我摇头,“没有。”   红灯亮了,万景渊停下车双手捏了捏我的脸蛋,“那你这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没事。”   通过谈判结束关系的路已经被他堵死了,看来我得想其他的方式,若不是每天都需要在家里直播,我会直接住到姨妈家。   万景渊带我去了一家餐厅,刚坐下我的手机就响了。   我眸光一亮,温柔的接了起来,“一梵。”   我若是做个恋爱的假象,他也没有道理再强留我在他身边了吧。   “我刚忙完,今天加班,你吃饭了吗,想请你吃饭。”   我垂眸敛目,“今晚不行,正吃着呢,改天吧。”   “那就明天吧,明天下班我去接你。”   “好,明天我在店里等你。”   我嘴角始终噙着笑意,修长的手指拿着手机缓缓放在了餐桌上。   万景渊凉凉的冷睇我一眼,“明天有约了?”   我点头,“没办法,我忙啊,你说我,虽然身高不到一米七,可我身材好啊,才九十多斤,虽然长的不漂亮,可是也有吸引人的资本啊,虽然买不起豪车豪宅,可是也有人格和经济独立的能力啊,我这样的小蝴蝶,吸引两只小蜜蜂,那不是很正常吗?”   万景渊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弧度,“你的小蜜蜂能给你买店铺还是玛莎拉蒂?”   我双手交叉放在餐桌上挺直脊背,嘴角的笑意优雅柔和,“你不用拿话激我,你给我买,自然是因为我值得,你若是买凯美瑞给我,你自己都知道配不上我,这说明我的潜能力,配得上玛莎拉蒂,当然,你可以选择收回,而且,我求之不得。”   万景渊靠着椅背,温润的眸子看不出喜怒。   饭菜上来了,我们很难得的做到了食不言寝不语。   不出意外万景渊和我一起回家了,下车的时候,万景渊搂着我的肩膀,“宝贝儿,你说,锻炼身体有没有亏吃。”   “没有吧。”   万景渊的手指拨开我的衣领似有似无的摩挲着我的锁骨,“走,我们回家锻炼身体去。”   尼玛,谁能告诉我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是什么做的。   岂止是晚上锻炼身体,他连早上都要锻炼,我就是被他撩火撩醒的,结束后我看了眼手机,才七点,我又倒头睡去,这一睡,再醒来,已经太阳晒屁股了。   当然,开车去店里的路上,我去药店买了避孕药,我可不想一不小心弄出人命来。   按照我往常的时间安排,一般会在下午四点结束直播后回店里继续上班,今天我心底有着隐隐的不安,于是在直播结束后,我开车直奔阮瑷的店里,有事没事欣赏欣赏高档珠宝也很锻炼人的眼光啊。   傍晚手机响起,看到“土豪金”三个字,我笑了笑,接起来,“喂。”   他一不是我的金主了,二不给我买房买车买商铺了,我凭什么还叫他“亲爱哒”,于是称呼也得改了。   甄嬛称呼皇上的时候不也是吗,柔情蜜意的时候叫“四郎”,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四郎就只是“老四”了。   “宝贝儿。”万景渊的笑声隔着话筒清晰的传来,“你在哪?”   “我在外面。”我答。   “今天有表演,别人送了我两张票,带你去剧场看啊。”万景渊状似漫不经心的话隐含着一股子刻意。   我嘴角勾起嘲讽,“不了,我有事,先挂了。”   哼,偏不让你找到我。   阮瑷咯咯的笑着,“哎,如果说万少能栽在哪个女人身上,十有**会是你。”   “得了,他可别栽我身上。”   就他那庞大的后宫团我就惹不起。   “说真的。”阮瑷盯着我的眼睛,“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我再去帮你划拉划拉。”   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那串数字发给我的消息,两年。   我顿了一下尔后眉梢扬起,“行,去帮我划拉吧,不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吗,我就想抱金砖。”   “啊?”阮瑷愣了,“你想找个23岁的小鲜肉?那我得问问霄启公司里有没有新招进来的大学生。”   我斜睨了她一眼,“我是想抱十块金砖好不好?”   阮瑷嗤笑一声,“你公公婆婆还没有认识呢,你再等等吧,等你公婆结婚生子了,你直接把你老公抱过来养就行。”   杨一梵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问了下餐厅名字,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阮瑷喊住我,“你打车去吧,给人家个做护花使者的机会。”   我怕撞车。   饭后我和杨一梵又去看了一场电影,散场后,他要送我,在我的坚持下,我们就各开各车,各回各家了,当然,我回的是姨妈家。   期间,我的手机是静音状态。   躺在被窝里,看到万景渊发来的一条条微信和未接来电,我也没有要回复的意思。   翌日,我的手机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我客气的接起来,“你好。”   “戴云飞,我是林默薇,谈谈吧。”   都打上门来了,咱得挥舞起战旗唱起战歌开城迎战啊。   林默薇也没有和我客气,我也不需要她的客气。   约好了地点,我就一路哼着歌开车去了。   我走进咖啡厅的时候,林默薇已经姿态优雅的坐在了座位上,看着她浓厚的妆容,我笑了笑,“你好。”   林默薇也不和我绕弯子,“我不好。”   我笑的优雅,“和我有关系吗?”   林默薇审视的眸光在我身上逡巡片刻,“你穿的衣服拎的包,都是万景渊买给你的吧,你现在也算攀上高枝了。”   我抬手招呼侍应生,“一杯卡布奇诺。”   林默薇嘴角勾着显而易见的嘲讽,“行啊,跟万景渊混了几天都会喝咖啡了,以前你和阮瑷可是穷的只能吃食堂,偶尔吃顿麻辣烫都得算计着生活费,现在阮瑷嫁了左总,你也攀上了万景渊,可惜啊,你没有阮瑷好命,阮瑷是名副其实的左太太,左总是出了名的顾家,万景渊就别说了,想必你也知道,你不过就是其中的一个,他也是一时兴趣玩玩而已。”   我含笑着点头,一字一顿道,“我知道。”   林默薇鄙夷道,“知道就好,既然知道,就不要把自己的路堵死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是我一时疏忽大意着了你的道,凭着你也做不了这么滴水不漏,必然是万少在后面给你出谋划策,住院费医药费我都赔了,再扔给方婷十万八万的精神损失费,这事要是行,就这么办,不行的话,你也要小心,以后会不会犯到我手上,万景渊护你一时,不会护你一世,你和可以和他商量一下,至于怎么说,就是你的事了。”   呵,她说明白了我也听明白了,她这是趾高气扬的给我下命令来了,她不是应该低声下气的给我赔礼道歉求我高抬贵手吗,哪怕她平心静气的和我谈判呢。   我浅啜了一口咖啡,淡笑不语。   林默薇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对,是我抢了你的男朋友,可是那又怎么样,是你自己没本事抓不住他的心,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他就是爱我,他现在是我老公,你一辈子都别想得到他。”   我抬起眼帘仔细看着她的脸,任之初爱她吗,虽然我不确定任之初爱不爱我,不过任之初对她的爱恐怕也掺杂了太多的水分吧。   千金小姐到底都是有脾气的,见我一脸镇定,林默薇挑起怒意渐染的眉梢,“到底行不行,你给句痛快话。”   我抬起手指轻轻搅动着咖啡,慢条斯理的开口,“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林默薇一个厉色丢过来,“戴云飞,你别给脸不要脸。”   话音落她拿过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老公,我在蓝调咖啡厅,你来接我。”   我的心一紧,又要见到任之初了,正在这时,我手边的手机响了,“土豪金”来电。   ☆、059 对王炸死他们   我犹豫了一下滑下接听,万景渊开门见山,“你在哪?”   “我在外面,有点事。”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林默薇眼角冷凝,“你不是应该叫万少来助阵吗?”   我淡笑着摇头,“不需要。”   我才不要让自己陷入那么尴尬的局面里,我和万景渊本来就够混乱不堪了,怎么可能再同时面对任之初和林默薇的“恩爱”。   林默薇鄙视的眼神看了我两眼,锋利的嗓音像一把刀子,“任之初是我的老公,你给我牢牢的记住了,他是我的,你千万不要动花花肠子,等会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任之初到底有多爱我,还有啊……”   她压低声音,眉梢染上一抹狠厉,“你不把方婷的事办好了,早晚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咽下一口咖啡,决定不和她做口舌之争,表面的淡定和优雅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紧张和不安,我又可以见到他了,任之初。   果不其然……   二十分钟后,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一身挺括的西服走了进来,他嘴角的笑意柔情无限,“薇薇。”   我竭力按压下胸中的波涛汹涌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薇薇,我们走吧。”任之初波澜不惊的声音像一阵风卷进我的耳朵。   “不,我和云飞好久没见了,我们再聊会,老公,你也坐嘛。”林默薇妩媚的声音撒着娇。   任之初深邃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倾身在林默薇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我抬起眼帘看着眼前的一幕一个字也没有说,我害怕一张口就会泄露我心底的情绪。   既然林默薇喜欢表演,那就让她表演好了。   林默薇挽着任之初的胳膊,嘟着嘴柔声道,“老公,你喝什么,咖啡好不好?”   任之初眉眼含情的看着林默薇,“我还上着班呢,等会还有个会必须回去,不然爸爸会不高兴的。”   林默薇招呼侍应生点了一杯咖啡。   任之初脸上漾开温柔的笑意,“依你吧,你想怎么高兴怎么来。”   林默薇吧嗒一下亲在了任之初的脸上,任之初眸子里一闪而过些许厌恶尔后笑的如沐春风,“老婆,这是公共场合。”   林默薇睨了我一眼,脸上堆起了假笑,“云飞不会介意的,是吧。”   我嘴角挤出一抹淡笑。   林默薇又靠在了任之初的怀里,“老公,亲我一下,我就让你回去开会。”   任之初微微低头,双手捧过林默薇的脸印上了她的唇,“好太太,我先回去开会,我要努力上进才能让爸爸对我们放心,我才能给你好的生活,是不是?”   林默薇搂上任之初的脖子,“好吧,我相信你很快会就会得到爸爸的认可的。”   我垂眸,敛下眼底的神色,这么说任之初目前还没有进入核心层,到底是外来的女婿。   任之初宠溺道,“我下班了就回家,你乖乖的。”   恩爱秀完了,任之初走了,林默薇又恢复了那副刁钻的面孔,“怎么样,死心了吗,乖乖的把事情办好了,省的我到时候让我老公找你麻烦,现在他对我可是言听计从。”   我淡定的微笑,“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话音落我拿过包就要走,刚走出一步,脚下一个趔趄我就摔倒在了地上,麻痹的,林默薇故意抬脚绊我,也怪我太目中无人,根本就不想理她,只想着离开。   除了下意识的一声“啊”冲口而出,我马上恢复了理智站了起来,我一直都知道,被摔了,拍拍土站起来,我没有资格喊疼。   林默薇也站了起来不可一世的声音尖锐刺耳,“我就是故意的,有本事打我啊。”   我脸上挤出个笑,声音轻柔道,“默薇。”   林默薇眸光一僵,我扬起手一耳光扇了下去,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我没有给她还手的机会,同时另一只手高高扬起又毫不犹豫的落在了她的脸上,左右开弓,林默薇尖叫着咒骂我,“艹你妈,死婊子。”   她抬起脚踢在了我的腿上,我后退一步,拿起咖啡杯照着她的脸扔了过去,不顾他的怒吼和尖叫,在其他顾客诧异的目光中,我小跑着出去,整个过程不足一分钟。   刚刚走到门口,我焦急的只看着脚下的路,却不小心撞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万景渊一把搂过我,“宝贝儿,你怎么了?”   我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和林默薇打架了。”   万景渊狭长的眼眸掺杂着一丝赞赏,“打的好,打过瘾了吗?”   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他巴不得林家来找我麻烦吧,然后他还可以再做一次免费的护花使者让我对他感激涕零。   哼,想的美。   我两只手用力的推了他一下,“要你管。”   林默薇追了上来,“戴云飞,有本事你别跑。”   我笑了笑,“我傻逼啊,打了你不跑等着被你打回来吗?”   我之所以能淡定的和她说话是因为有万景渊在啊,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林默薇打吧。   林默薇粉色大衣沾满了深褐色的液体,脸上的妆容凌乱的像是刚被强奸完,她朝着我扑过来,“戴云飞你去死。”   万景渊一把握住她的胳膊,“林小姐,这是公共场合,请注意林家的形象。”   我嘴角勾起冷嘲,“泼妇!”   林默薇毫不客气的反击,“总比你这个勾搭有钱男人的贱婊子强。”   穿着职业装的经理走过来,满面虚假的笑,“先生,小姐……”   万景渊笑的儒雅高贵,“抱歉,朋友间有点争执……”   我抬腿走了出去。   车子刚刚开出去,我就接到了一串数字打来的电话,“云飞,你怎么样?”任之初的声音有些焦急。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挺好的,如果你担心你太太的话……”   “我担心你。”任之初打断我的话。   我将车子停在路边,继续说:“你的太太现在很狼狈,脸上衣服上都……”   “云飞。”任之初微怒的声音打断我的话,“我只关心你怎么样了,以后不要再见她。”   “呵。”我冷笑,“你怕她难缠吗,我看她很好哄啊。”   我眨了眨渐渐湿润的眼睛,过了一会才又强装镇定地说:“没事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云飞。”他急切的喊着我的名字,“我们今晚见一面吧。”   我冷笑,“你不是还得下班回家陪她吗?”   “我有办法。”任之初低沉的声音含着一抹焦灼。   我吸了一口气,“不见,有妇之夫以后请不要和我联系,谢谢。”   刚挂断电话,我正趴在方向盘上缓和着情绪,我的手机铃声又响了,我接了起来,有气无力道:   “有事吗?”   “宝贝儿,你溜那么快做什么,我办点事回头就找不到你了。”   “我先走了。”   “你就是典型的胸大无脑,你把人打了就不怕林总一家找你麻烦?”   “我认了。”   万景渊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有魄力,可是如果我给你一对王,让你炸死他们,你干不干?”   “什么对王,还四个二呢。”我不屑道,尼玛,你以为斗地主呢。   “四个二现在在林默薇手上,可是两个王在我手上,要不要随你,林默薇正发愁找不到办法打发方婷呢,你可好,自己把自己送上门了。”   我脑子里的小马达飞快的转了转,万景渊说的有道理,古人云,不战而屈人之兵,我何不把自己摆在秒杀对方的位置上呢。   我嘴角挤出个笑,“两个王长什么模样?”   万景渊不怀好意的笑声传来,“不过,你要怎么谢我呢?”   麻痹的,这就要感谢了,我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啊,“那得看两个王有多大的战斗力了。”   “你和林默薇在咖啡厅的监控。”   好吧,确实算是两个王了,林默薇亲口说过,她就是故意绊倒我的,我这算是正当防卫啊。   我极不情愿地说:“你想要什么感谢?”   “见面谈,好不好?”   我爽快的应道,“好。”   车子一前一后驶入我的店门口,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万景渊随手反锁了门锁,我在沙发上坐定,“锁门干嘛?”   万景渊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他抬手搂过我,手指拨弄着我的嘴唇,“不是说见面谈吗?”   “啊,对,谈吧。”我说。   万景渊吻了吻我的发抬手将我的脑袋按下去,“好好谈。我教过你很多次了,来让我试试教学成果。”   我挣扎着想要起来,万景渊的手扣住他的皮带扣,“我的目标是把你打造成吹拉弹唱的全能型人才。”   谈。弹?   我想死,为什么不管什么话题他都能扯到儿童不宜的事情上面去。无奈我的头被他的手压的死死的,他吐出口的话得意而欠扁,“快点,我等着你好好tan呢。”   ……   亲们别问我要细节,不让写啊不让写。   我们慵懒的躺在沙发上缓解着方才的疲累,说是躺,事实上他一个人就占据了几乎整个沙发,我侧躺在他身边他紧搂着我才不至于让我掉下去,可是他又不让我穿衣服……   手机铃声在静谧的房间突兀的响起,我懒洋洋的接起来,“你好。”   一道沉稳有力的男音传来,“我是林广雄。”   ☆、060 全民打云飞   万景渊手指戳了戳我的脸蛋,我这才反应过来,林默薇的家长来兴师问罪了,我朱唇轻启,公式化道,“我是戴云飞。”   这叫你来我往。   “刚才我女儿回来和我讲,你打了她。”林广雄苍劲的声音带着一股子压抑着的怒气。   “是。”我果断承认。   “你和薇薇之前的事情就算了,这一次,你必须负责。”王者气息透过话筒传来像是撒旦的命令一般。   “好。”我毫不犹豫的承担后果。   “有担当就好,你准备怎么负责?”   我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道,“你去起诉我吧,不过,在你起诉我之前,我先给你看一段我准备在法庭上提交的证据,林先生,请不要关机,注意查收。”   话音落我就挂断了电话。   我靠在万景渊的怀里双手挂着他的脖子,“亲爱哒。”   尼玛,我还得委屈自己强颜欢笑讨好“四郎”。   万景渊眼皮子抬的高高的,“来点实际的,求人的时候态度真诚点,姿势诱人点。”   我跨坐在他的双腿上双手捧着他俊朗的脸,“监控呢?”   万景渊咬牙切齿的瞪了我一眼,“幸亏我手里还有你需要的东西,若不是这样你巴不得我滚的远远的吧。”   妃子想要荣耀,还得皇上给,所以就得费尽心思的哄着皇上,我继续摆着妃子的笑脸,“怎么可能呢,我是巴不得你天天晚上翻我牌子召我侍寝。”   万景渊手指勾着我的下巴,“晚上回家我们继续tan?”   别管是谈,还是弹吧。   我赶紧点头,“好的好的。”   万景渊拍了拍我的屁股,“去拿我手机。”   我赶紧从后面的茶几上拿过万景渊的手机递给他,并开始捡拾着地上的衣服穿了起来。   穿好衣服,万景渊拿着我的手机晃着,他双脚翘到茶几上,看着他赤身**的样子,我笑的开心,“别动,我要给你拍下来。”   万景渊的手伸下去摆着造型,“把你办公桌也拍上,发到网上让大家都看看,一个姑娘的办公室有一个**的男人。”   尼玛,他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我索性捡起地上的衣服扔到他身上,“给你衣服,给我手机。”   我拿过手机看着万景渊发过来的视频,然后我就给林广雄发了过去。   “其实他们心里也明白,不管方婷还是今日的监控,都是出自万少的手笔。”我也是在作死,人家帮了我的忙,我还在说风凉话。   万景渊拿着内裤扔过来,“你给我穿。我就愿意给你收拾烂摊子,姓林的就算明白又能怎么样,他们本来不占理也不敢声张。”   小宫女走过去恭恭敬敬的服侍着皇上穿内裤,一边穿一边讨好着,“那是,万少是谁啊,全城的大姑娘小媳妇二手老爷们都是您的床客。”   万景渊晃动着脚丫子轻轻踢了我一下,“我找老爷们干嘛?”   “您男女老少通吃啊。”   我说着就走去了办公桌,万景渊喊我,“把我的衣服裤子捡起来。”   “姑奶奶我不伺候了。还有,以后不要在这些奇奇怪怪的场合做这种事情,要不你就随身带着套套,我可不想闹出人命。”   我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不仅如此,我还命令着,“快点穿,不然我开门了,让大家都欣赏欣赏没毛的猪八戒。”   万景渊竖着大拇指嘴角勾起嘲讽意味,“你是我祖宗。”   我眨了眨眼睛,“孙子,叫声奶奶来听听。”   “戴云飞!”万景渊嗓音洪亮,“晚上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才不要理他。   半个小时后,我收到了林默薇的短信:我们走着瞧。   本姑娘高冷的删除短信,连个标点符号都不给她回复。   不过,我心里畅快多了,我一兴奋就无所顾忌的唱了起来,“咱们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   万景渊穿好衣服坐在了我的办公桌上,“宝贝儿,晚上想吃什么?”   我一愣,轻扬下颌,“我太忙了,通告满天飞,哪有时间陪大款吃晚饭啊,我半个月前就约好了今晚的事情,想和我约晚饭,你得至少提前一个星期排通告。”   昨晚就和杨一梵约好了,今天陪他参加战友的生日聚会。   万景渊眸光暗了下来,“不能推了吗,我今天也算是帮你忙了吧,陪我吃顿饭都这么难?”   我抿了下嘴唇,“今晚真的不行,早就说好了的事,都是朋友,我也不好意思放人家鸽子啊。”   万景渊狭长的眼眸溢满薄怒气息,他咬牙点头,“好!”   他毫不犹豫的跳下办公桌走了出去。   看着万景渊离开的背影,一股莫名的情绪油然而生,就像他说的,他确实帮了我,可是我也的确是早就和杨一梵约好了。   整个晚上我都强打精神,杨一梵似乎是看出我不在状态,他关心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笑了笑,“不是,就是昨晚没睡好。”   杨一梵的视线紧锁着我的眼睛,“我昨晚也没有睡好,想一个人想的。”   这两三次接触下来,尤其是今晚,我无比确定我对他没感觉,我想都没有想就说:“哥,祝你心想事成。”   回到家里,我洗漱后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直到十二点才睡去。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挥了一下,那感觉愈发强烈,进接着我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浓烈的烟酒味道扑面而来,万景渊强势的吻挟裹着铺天盖地的窒息感逼来。   我双臂勾上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唇舌。   如果是往常,他接下来的目标会是我的衣服,我也在等待着他的动作。   一吻结束,万景渊双手捧着我的脸颊,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他的唇印在我的额头,眼睛,他喃喃低语着,“宝贝儿,我想你了。”   我手指抚着他的下巴,摸着他似有似无的胡茬,这一瞬间,我有了一个想法。   他抬起下巴在我的脸上来回蹭着,痒痒的,我咯咯地笑着,“痒死了。”   万景渊的手摩挲着我的锁骨,“这就痒了,还有更痒的。”   ……   翌日。   我约了阮瑷逛街。   看我站在飞利浦专柜前专心的看着刮胡刀,阮瑷打趣我,“你也没长胡子啊。”   我瞪了他一眼,“你老公用哪种刮胡刀。”   阮瑷想都没有想,就示意店员拿过一款两万多的刮胡刀,“你给他买这个水洗刀头的吧,用起来很好,磨砂的,手感也好。”   我咬牙看着小三万的价格,狠了狠心,我爽快道,“包起来吧。”   肉疼啊。   从专卖店出来,我和阮瑷还在漫无目的的逛着,突然三四个女人围了过来使劲推搡着我,“戴云飞是吧,小三,狐狸精。”   我的心一凛,我怒吼,“你***才小三。”   阮瑷拉扯着她们,“你们谁啊。”   一个栗色卷发女人使劲拉着我的胳膊,一个短发的女人咬牙切齿的扬手给了我一巴掌,“臭婊子!”   我抬手就要打回去,栗色卷发的女人拉住了我的另一只胳膊,不知从哪里又窜出来一个女人,两人拉着我两只胳膊,短发女人使劲朝我脸上开弓,我抬脚踢她,却被身边的女人合力踹到了地上。   我听见了阮瑷的怒喊声,“你们放开她。”   几个女人一边打一边召唤着,“快来看看这个狐狸精,臭婊子,专门破坏别人家庭……”   人群越来越多,我站都站不起来,女人们拳脚相加,我全身上下都痛着,这***真是全民打小三成了全民打云飞。   场面很激烈,三四个女人打小三的场面引得吃瓜群众人神共愤。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长时间,也就三五分钟的事,我躺在地上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揍,阮瑷扶着我,“我报警了,我们就在这等着吧。”   几分钟后警察到了,我脸上胳膊上都是淤青,手掌还有血渍。   我自认行的端做的正,能这样对我的,只有两个人,林默薇,或者万景渊的某个女人。   思来想去,我认为万景渊的情人的可能性要大一些,我拿起电话就给万景渊拨了过去,“我在派出所,你过来。”   警察调取了商场的监控,清晰的画面还原了事情经过,万景渊到的时候,我委屈的眼泪扑簌扑簌掉下来,我咬牙道,“万景渊,给你两个选择,一,把打我的女人交出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二,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万景渊听了事情的经过一脸气愤的同时也一脸懵逼,我冷冷道,“我给你个名字,你可以查一下。”   “谁?”   “夏千默。”   万景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狭长的眼眸夹杂着冷冽,“如果真的是她,我饶不了她。”   阮瑷神补刀,她拿着飞利浦的袋子递到万景渊手里,万景渊疑惑的看着她。   阮瑷解释道,“这是飞儿刚才给你买的,我们买了剃须刀出来,飞儿就被打了。”   万景渊猛地侧过头来,深潭般的眸子流溢出一抹我看不懂的情愫,稍顷,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气定山河的决心,“你放心,不管是谁,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061 见到活的夏千默   身上丝丝缕缕的疼痛袭来,我不由吸了一口气,万景渊赶紧搀着我,“先去医院吧。”   我咬牙,“没事,死不了,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打我的人。”   警察也建议我去医院验伤什么的,如果找得到人,可以提出赔偿。   在医院检查了一通下来,除了皮外伤也没有什么大事,我皮糙肉厚的也不是娇气的人,就想回家了。   万景渊不干,非得让我输液打针还强烈要求我住院,不仅如此,万景渊还找了熟人,病历还写上了脑震荡胃出血……   于是我就华丽丽的住院了,安排好我的事情,万景渊就走了。   我百无聊赖的躺在豪华的病房里,看着手腕上的针头,我无奈道,“这可真是天灾**,我得看看我鞋底子上是不是有狗屎。”   阮瑷感叹道,“你现在过的可是皇后娘娘的生活啊,涂点紫药水睡一晚就能解决的事情偏要住这么高级的病房。”   她尔后坐在床边严肃的看着我,“如果真是万景渊的女人打的,你准备怎么办?”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想结束,他不同意,每次正经的和他谈事情,他就耍赖。”   阮瑷睨了我一眼,“是不是在他面前你根本就把持不住自己?”   我看着她,也不说话,我就是典型的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的人。   阮瑷叹息一声,“也难怪,毕竟他才是你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男人,凭着他对付女人的手段,恐怕早就征服了你的身体,只要他勾勾手,你就招架不了……”   该死的,阮瑷说的对极了,看来这是经验之谈啊。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我目前能做到的,就是精神上不依赖万景渊,而且这一点我自认为做的很好,还有,我有必要找一个合适的人做男朋友,不过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也不想将就。   至于万景渊,就暂时做我的“老师”吧,还是天时地利人和的那种。   想到找男朋友,我又想起了任之初,靠,我的世界怎么这么乱,烦死了。   晚饭前,万景渊回来了,阮瑷走了,万景渊给我带来了丰富的外卖。   饭后,我自然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指使着万景渊,“快收拾好,把茶几上的菜汤也擦干净了。”   万景渊一边干活一边抬头睨瞪我,“自己来干。”   我盘膝在沙发上坐定,“我是病人。”   “我是医生。”万景渊一边擦茶几一边说。   “你会治什么病?”   万景渊眉梢的笑意挑起一抹玩味,“流血我治不了,流水我分分钟能治好,保证让你秒爽。”   我无语的闭嘴。   万景渊收拾好我们吃剩的饭菜和茶几,他倾身坐在我身边,抬臂搂着我,脖子间传来燥热,“宝贝儿,给你治病啊。”   我转过身躲开他的脖子,我咬牙道,“我还想给你治病呢。”   万景渊笑的眉眼飞扬,“好啊,我还病的不轻,要死要活的,胀的难受,还一直在充血状态,你快帮我治治。”   他说着就拉过我的手按了下去。   我立马缩回手,义正言辞道,“我和你说过,不要在这些奇奇怪怪的场合做这种事情,我可不想发生意外。”   万景渊皱了皱眉,“那我下去买套子,行吗?”   我靠在沙发背上专注的看着电视,眼角的余光瞥见他起身离去。   万景渊手里拿着个小盒子回来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的抚上了我的身体,由于他用力过猛,我疼的嗞了一声,万景渊顿住动作,柔声道,“疼吗?”   他说着扒开我的衣服,看着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他俊眸流泻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情绪,“等你好了再做吧,你这样,我不忍心下手啊,虽然我很想听你惨叫,哎,算了。”   这还算是一句人话。   万景渊脸上漾开似有似无的笑意,“不过,我不打算放过你,你陪我躺会。”   他拉着我走去病床上给我盖好被子,他隔着被子搂着我,“我怕擦枪走火,我冷静冷静。”   白色被子下万景渊拉着我的手,只有彼此的气息在交缠着。   手机铃声响起,万景渊懒洋洋的接起来,“怎么样……好……”   挂断电话,万景渊又拨了个电话出去,“宝贝儿,我在医院陪病人,无聊的要死,你过来啊,我再开一间病房,你陪我睡。”   在医院开一间病房泡妞,我默默的吐槽,万少太有创意了。   挂断电话,万景渊又打了个电话出去……   我索性闭着眼睛假寐。   一通一通的电话结束后,万景渊拿着病号服扔在我身上,“穿上。”   我吐了吐舌头,乖乖的穿起了衣服。   二十分钟后,病房门被敲响了,万景渊走去开门,尔后,他拿着几张A4纸走了进来。   “那是什么?”我问。   万景渊很高冷的微微抬起眼帘,“你猜?”   我继续钻进被窝里,“不说算了,病人需要休息。”   万景渊低低的笑声在房间漾开,“你知道就好。”   不多会儿,门铃又响了,我烦躁的拉过被子蒙住头。   很快,一声娇滴滴的女音传来,“景渊。”   皇上的妃子来了,被打入冷宫的弃妃只能在被窝里装死。   万景渊宠溺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我的耳朵,“千默。”   我陡然睁开眼睛,千默,夏千默,尼玛,我终于有机会见到活的了,可不能白白放过这个机会。   我想都不想的拉开被子探出头去,可是我在卧室,他们在客厅,虽然门开着,他们的说话声我也能听的一清二楚,我却看不见夏妃娘娘的真容啊。   “景渊,怎么想起到医院来了,你的花样可是越来越多了。”这是夏千默娇艳欲滴的声音。   “宝贝儿,我还有更多你不知道的花样呢,可是没办法,最近被云飞缠的要死。”万景渊的声音那叫一柔情似水。   我特么的真想从床上跳下来揍他一顿,这个颠倒是非黑白的流氓,把揍我的嫌疑人叫过来浓情蜜意就算了,居然还大言不惭的污蔑我。   叔可忍,婶可忍,姑奶奶也能忍。   “哼。”夏千默的声音锋利了起来,“我就知道是那个小婊子,没事,你别理她,我可以收拾她。”   万景渊的低笑声喊着一股子显而易见的纵容,“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教教我,你是不知道,我就头疼云飞这种不知好歹的,好像我是他一个人的。”   “找几个人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揍她一顿,说她是小三破坏别人家庭,让她丢进脸面。”夏千默咬牙切齿道。   这下连祖宗都不能忍了。   我蹭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气冲冲的冲出了卧室,看到沙发上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我就扑了过去。   夏千默倏地站起身,“戴云飞,是你?”   我没有见过的人能这么肯定的叫出来我的名字,这不是不打自招吗,我嘴角划开冷弧,二话不说就扬手打了过去。   夏千默哪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她也抡起拳头挥了过来,在她的拳头距离我的眼睛只有一寸的时候,她的胳膊顿在半空,万景渊浑身的凛冽气息扑面而来,“你找死。”   呃,这是在说我,还是在说夏千默。   管他是在说谁,姑奶奶我照打不误,我双手朝着她的脸上挥了过去,万景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攥住她两只胳膊,她的脚踢了我一下,疼痛之际,我毫不犹豫的朝她踹去。   伴着我们两个女人的咒骂声,场面有些混乱。   突然,万景渊松开她两只胳膊,绕到她身后朝着她的腿踹了一脚,夏千默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她刚要起身,万景渊按住她的肩膀,阴鸷的声音似嗜血的撒旦,“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打云飞!”   我和夏千默皆是一惊,夏千默突然失控般哭了起来,嘴里还在撕喊着,“景渊,我不介意你身边有多少女人,我就是看不得你喜欢哪一个,那样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原来是妃子认不清自己的地位想要把皇上据为己有,就连皇后都不敢说不让皇上宠幸别的妃子啊,你连个贵妃都没混上呢,就想行使皇后都没有的权利吗。   万景渊冷冷地哼了一声,“你管的太多了。”   我看着夏千默冷笑,“你也太不知好歹了,什么样的男人都想攥在手心,他这样的就算给你,你敢要吗?”   “我敢。”夏千默不甘心的摇头撕喊。   好吧,看来每个人都自己和对男人的认知都不一样,这也没有办法强求。   我后退两步,嘴角噙着淡笑,“万景渊,不管你认不认可,我要报警了,不管你和夏千默到底怎么回事,我没有那么宽大的心胸不去追究一个伤害我的人。”   万景渊松开夏千默,夏千默紧紧拽着万景渊的衣服,眼里的祈求意味尽显,“景渊,不要这样。”   我淡定的转身朝着卧室走去。我的手机还在屋里。   “进来吧。”万景渊喊了一声。   房间门瞬间就被推开了,伴着沉稳的脚步声,我看到了陆淮安和几个警察。   ☆、062 慢慢疏远他   我顿住脚步看着眼前的一幕。   “景渊,我不是故意的。”夏千默紧张绝望的声音滑过耳畔。   我下意识回头,万景渊抬手摆着她的手指,“你拽我衣服也没有用,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   警察走到夏千默面前,就要带走她,夏千默眼见万景渊不管她,他愤恨的目光小李飞刀似的刷刷刺向我,“戴云飞,我不会饶了你的,你个臭婊子……”   我直接走去卧室,不顾客厅的哄闹和夏千默的咒骂,我钻进被子里蒙上了头。   房间很快就静了下来,只有万景渊和陆淮安在低声说着什么,我也听不大清楚。   病房门被合上声音传来,我跳下床,开始解着扣子,万景渊走进来吊儿郎当的笑着,“宝贝儿,这点事儿也用得着献身吗?等你身上的伤好了,各种姿势随你挑。”   我无心开玩笑,只得冷冷的说:“我要回家了。”   万景渊坐在床边拉着我的手,“要不我给你弄个重伤吧。”   啊?   愣了一下我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给我弄个重伤的病历。   我摇头,“不用,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万景渊拉着我往他怀里一扯,他双臂勾着我的腰身抬头凝视我的眼睛,“宝贝儿,对不起,我……”   他自嘲一笑,“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说吧,想要什么,我好好补偿你。”   我摇头,淡淡地说:“不用。”   万景渊眸子里的翻涌着一抹我看不懂的情绪,许久,他嗓音低沉道,“笑一个。”   马勒戈壁的,我笑的出来吗,我深吸了一口气,一字字铿锵有力道,“姓万的,你有多少女人是你的事情,但是,我只有一个条件,不要再闹到我的头上来。”   万景渊低下头去,稍顷他将头埋在我的肚子上蹭了蹭又抬起来,眸光晦暗,“放心好了,最后一次。”   我推开他,拿过自己的衣服,“我回家了。”   万景渊站起身,我脱病服,他双手接过,我穿自己的衣服,他殷勤的帮我系扣子,我穿裤子,他把我按在病床上拉过我的脚将裤腿套进去,还不忘帮我拉好裤链。   最后他把鞋穿在我的脚上,然后打了个电话出去,“给我办出院。”   这么低眉顺眼的皇上,让妃子想气都气不起来了。   回到家我直接就洗漱睡觉了,万景渊躺在我身边,难得的用温柔的语气和我说话,“还疼吗?”   我淡淡地说:“好多了,困了,睡吧。”   ……   睡下不一会,我的手机响起,我接了起来,“喂。”   “戴姐姐,今天怎么没有看到你呢。”清亮的男声通过话筒传来。   “啊,哦。”我努力想着对方说这话的意图,“今天有点事,没去,改天吧。”   “那你明天来哦,我就喜欢和戴姐姐一起喝酒。”   “好的好的。”我随口应道。   挂断电话,我将手机扔在了床头柜,继续睡觉。   一直搂着我的万景渊翻了个身背对着我。   不多久,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万景渊又翻过身来抱着我,“宝贝儿,你有没有不舒服?”   我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从里到外的不舒服,这***都什么事啊。   我拿开他的手,命令道,“你去睡沙发。”   万景渊低低的声音含着淡淡地委屈,“不行,沙发上没有美女陪睡。”   我转过头去,“你又不是没睡过沙发。”   万景渊扬高音调,一股子痞气充斥着整个房间,“有女人不睡,我睡沙发,是你傻还是我傻。”   我还想说什么,万景渊的手勾上我的下巴,黑暗中我看不清楚他的脸,“再喊一次让我出去睡,我就睡你一次。”   我赶紧摇头,“不要。”   “说一次不要,延长十分钟。”   我默默的闭上了眼睛,热情的呼唤周公大人的临幸。   方婷的事情基本结束了,林家赔了三百万,得到这个消息的那天,林默薇给我发来了短信:戴云飞,你心狠,别怪我手辣。   我照样没有回复。   夏千默的事情,她提出想要赔偿我,我戴云飞虽然我缺钱,可是我自己有手有脚自己会挣,不需要用自己的尊严来换钱。   民事赔偿是必须的,但是不代表就会获得我的谅解。   以德报怨的事,抱歉,我是小女人,没有那么宽大的胸襟。   夏千默是那种在背后兴风作浪了半部剧本,出场的时候连片头曲都没有活过的角色,所以说啊,最是无情帝王家,在皇上面前动什么也别动感情。   我最近又迎来了一个土豪,我的贡献榜里出现了一个“公爵”,网名叫“白狼”,我和我的粉丝叫他白狼哥,第一天他就给我刷了五万。   这土豪粉丝,必须得抓住了,直播结束,他加我好友私聊,没两句就又加了微信。   后来他就每天大几千一万左右的给我刷,当然,我们微信聊的也有点频繁。   这套路和当初万景渊聊【撩】我是一模一样。同样的套路在我长达三年多的直播生涯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不过迄今为止,我唯一见过面的土豪就是万景渊,结果还甩不掉了。   不过,白狼哥还没有提出过见面的事情,有的土豪捧女主播也不只是为了睡觉,他们寻找的是网络世界里的成就感,女主播喊着感谢白狼哥,粉丝在公频打出抱拳的表情表示感谢的时候,他们的内心也是很满足的。   当初万先生也是在虚拟世界里,在我的直播间称王称霸,享受着众星捧月的荣光。   这不,这两日正聊的热火朝天,白天还好点,毕竟都要工作,土豪也得赚钱啊,尤其到了晚上,这白狼哥连哥们聚会都拍个照片给我发过来。   这天拒绝了和万景渊一起吃晚饭,我跟慕昔和一个小鲜肉连吃带喝,从餐厅转战酒吧。   到家不久,因为喝的有点晕晕乎乎的,我便合衣躺在沙发上,准备清醒清醒就去洗漱,开门声响起,我知道万景渊回来了,恰好我的手机也响了。   我坐起来从我的包里拿过手机,是白狼哥发来的视频,我赶忙按下了挂断。   先不说我这蓬头垢面的妆花了一脸,单说平时直播的时候用的设备罗技C950摄像头,那强大的美颜功能是我的法宝啊,别看我二十六岁了,在镜头前装个二十岁的小姑娘撒娇卖萌那是妥妥的,离开了法宝,我就是个奔三的大龄剩女。   白狼哥很快发来了语音,我这才注意,他今晚给我发了几十条微信。   我点开微信消息,白狼哥清亮的嗓音浮着淡淡的焦灼:小菲菲,你一晚上都没有理我了,我好寂寞啊。   呃,大男人也撒娇卖萌啊。   我赶紧打了一行字过去:给朋友过生日,刚回来。   万景渊在我身边坐下脑袋埋在我的脖子上,看着我的屏幕念着:“小菲菲,我伤心了。小菲菲,我们算不算朋友。小菲菲……”   我把手机按向自己的胸口,低斥着,“不许看我的消息。”   万景渊一把楼过我就吻了下来,他应该也喝了不少酒,浑身的酒味刺激着我的鼻子。   很快我的手机铃声又响了,我气喘吁吁的推开他拿过电话接了起来,是小鲜肉。   “戴姐姐,你到家了吗?”   我靠在沙发背上眯着眼睛揉着眉心,慵懒地说:“我也刚到家。”   “那你早点休息哦。”   “好,你也早点休息。”   “戴姐姐,我加你微信吧,你微信号是你手机号吗?”小鲜肉又问。   “是,加吧,我先去洗脸。”   说完我就放下手机走去了卫生间。   不一会万景渊从身后搂上我,“你现在挺招人啊。”   靠,姑奶奶我招人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吗,您老人家才知道啊,您的眼睛是高度近视还是眼瞎。   我不情愿的拿开他交叉在我肚子上的手,“烦死了,我洗脸呢,别打扰我。”   万景渊吻着我的脖子,“我不烦你。”   颈间传来的燥热又让我沦陷了。   翌日下班前万景渊就到了我的店里,妃子何其有幸能让皇上来接下班,本姑娘感激涕零啊。   风鸾春恩车里坐着妃子和皇上,万景渊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眸子一副慵懒至极的模样。   饭后,万景渊说去会所,我将车子停在会所的正门口,然后说:“你去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上去了。”   **裸的借口。   万景渊搂过我的脖子,“宝贝儿,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我们就不去了。”   我嘴边溢出笑容,“没有,你去吧,我真的有事。”   “什么事啊?”万景渊追问。   恰好我的手机响了,小鲜肉来电,这也太会赶时间了,我立马欣喜的接了起来,“喂。”   “戴姐姐,我到酒吧了,你过来啊。”   “好啊。”   挂断电话,我侧头看着万景渊晦暗不明的脸,我扬眉笑的灿烂,“你看,我真有事,白天约好的。”   是的,我在慢慢的疏远他,不再总是和他同进同出,我可不想再有个春千默,秋千默,冬千默。被人按在大街上一顿胖揍,被指指点点的说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我再也丢不起这个人了。   万景渊面部线条绷了起来,“看来是我打扰了你的好事。”   ☆、063 交换我们的唯一   我嘴角的弧度自然随意目空一切,声音如山涧清泉咚咚欢畅,“没有的事,你赶紧上去吧,别让他们等久了。”   从大厅投射出来的灯光昏暗了很多,他的脸映在支离破碎的霓虹里影影绰绰,我清晰的看到他幽暗的眸子似无边的黑潭,他右手推开车门,迟疑了一秒,他推开门阔步而去。   盯着他颀长的身子步入大厅的背影,我嘴角缓缓挤出一抹淡笑,发动引擎离开。   天天混迹于这种灯红酒绿的场所我也早就审酒疲劳了,各种酒灌进肚子里差不多都是一个味道,当然,若给我来瓶三百周年大师限量版的MARTELL,我也懂得品尝它的雄劲和浓烈。   从酒吧出来,我唤过代驾,小鲜肉非要送我,其实何必呢,他想的是争取进屋喝杯茶,能占点便宜就占点便宜,我想的是,送上门的,不玩白不玩,尤其是这种目的不纯的。   我这人就这样,真诚待我的,我也真诚待人,玩我的,我也会玩人。说白了就是,是人是鬼还是狗,我分的一清二楚,说人话说鬼话还是学狗撕咬,全凭对方的态度。   到了小区楼下,代驾走了,小鲜肉在关上车门的瞬间就搂上了我的腰,“姐姐,我送你上去吧。”   我抬头望了望楼上,将他推到车身,这姿势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我在压着他,事实也是如此,我抬手勾着他的脖子,他低下了头,我在他耳边妩媚的低语,“我老公后天出差,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小鲜肉搂着我的腰身,诱惑着,“亲一个。”   我笑的妖娆,“换个姿势,我脖子酸。”   小鲜肉带着我一个旋转我就靠在了车身上,他的头就附了下来,我抬起脚“一不小心”,尖细的鞋跟踩在了他的脚上,我赶忙推开他,“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样?”   小鲜肉龇牙咧嘴强忍着,“没事,没事。”   我关切地说:“我送你去打车吧。”   他吸了一口气,“不要紧。”   “呀。”我抬头瞅了瞅搂上的方向,故作惊讶道,“我老公在窗边,我先回去,你慢走”   我一边说着一边朝他摆手一边往单元门走去。   还没有走到单元门,黑暗中窜出来一个人影,“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我身体微僵瞬间笑的似邻家小妹般温柔,“不晚了,更晚的节目我没去,明天还得上班,改天再去。”   万景渊波澜不惊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先上楼吧。”   刷开单元门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旋即问道,“你也是刚回来吗,还是在散步,我以为你会回自己家呢。”   皇上已经在本宫处留宿好几天了,按照雨露均沾的后宫处事法则,他是不是该去安慰一下其他的嫔妃了,再这样下去,我又要成为众妃眼中钉肉中刺的节奏,本来我是想死在他的后宫在人间活到自己百年的,目前看来依着他众妃的彪悍程度来说,很可能杀青的时候我已经是一堆腐烂的白骨了。   万景渊淡淡的说:“回家吧。”   上楼后,我径直走向卫生间洗漱,然后回到床上开始回复白狼哥的微信消息,少不了又一番嬉笑。   文字加语音一通神聊,期间万景渊已经回来了,他坐在床边点燃一支香烟,我抬脚踢了他一下,“你出去抽烟。”   万景渊将香烟按熄在烟灰缸里钻进了被子里。   终于我和白狼哥恋恋不舍的互道了晚安,我给手机充上电就准备关灯睡觉了,当然,我知道,万景渊不会让我就这么睡了的,睡前运动是免不了的。   出乎意料的,万景渊盘膝坐在我身边,深潭般的眸子缭绕着莫名的光芒审视着我,我被他看得有点浑身发毛,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情,我也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索性翻了个身。   许久,万景渊的声音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我们谈谈。”   谈or弹?   我转过身来,眸光点缀了笑意,声音也暧昧了起来,“好啊,你弹我,还是我弹你。”   不要问我为什么不说我们同时弹,我个子矮,那个姿势不和谐。   万景渊舌尖轻舔了下嘴唇,他深邃的目光攫住我的视线,“我看到你跟他接吻了。”   我嘴角的笑纹更深了几分,扬声道,“所以呢?”   万景渊眸光沉了沉,“我不喜欢你那样。”   我点头,“哦。”   马勒戈壁的,这算什么,兴师问罪吗,你喜不喜欢和我有关系吗。   万景渊眸光愈发晦暗,我顿了一下,说:“要是没别的事我就睡觉了。”   “飞儿!”万景渊低沉的嗓音喊住我。   我一愣,这是第一次在我们独处的时候他这样喊我,以前他都是叫我菲菲,极少的时候叫我云飞。   我不解的目光看着他。   万景渊伸长胳膊,从被子里拉过我的手放在他手心缓缓摩挲着,他俊眸流泻着我看不懂的情愫,“飞儿,别管认真的还是逢场作戏的,以后别再找别人了,只跟着我吧。”   我的喉咙里像被什么堵住一般,我咬了咬嘴唇,过了一会,我冷笑,“你自己都那么多女人,你有什么资格限制我?”   万景渊黑亮的瞳仁闪烁着真诚的光芒,“我说的是真的,以后,我也不会再找别的女人,不只不会再有女人找到你的头上来,我也不会再让别的女人找到我的头上来,我会处理好那些事情,以后,我只有你一个,你也只有我一个,好吗?”   我的眼睛像被定住一般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实在不明白后宫佳丽三千的万少怎么会说出这番话。   万景渊自嘲一笑,“我知道你不相信,其实这么多年下来,女人对我来说都一样,只要五官端正都无所谓,发泄身体需要而已,其实越是这样,心里也就越空虚,越空虚,就越想要不同的女人来填补,慢慢的就变成了刚认识你时候的状态。”   我大脑飞快的消化着他的话。   万景渊顿了顿,接着说:“你看最近,只要你在家,我也都会回来,我喜欢抱着你睡,那样才觉得踏实,现在,我想让你做我唯一的,也希望我能做你唯一的。”   我毫无焦距的眼神落向不确定的某处,低低地说:“我第一次是给你了的,这你知道的,到目前为止,我也没有和别的男人有过。”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出来这句话。   万景渊宽大的手掌抚上我的脸,厚实的温度安抚着我心底的不安,“我知道,可是,如果继续下去的话,很快你就会和别人搞在一起了,所以,现在我要用我的唯一,交换你的唯一。”   讲真,他说的很诚恳,可是理智上,我不相信,所以,他的要求,我没有给出一个答案。   我想了一下,拿掉他的手,故作自然道,“哎呀,我要睡觉了,困死了。”   在我躺下的一瞬间,万景渊立马扑了上来,“来,哥哥帮你解困。”   方才所有的真情演说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花花大少不烦不腻的,嗯,用他的话来说“每日一火包,生活需要。”   第二日,我就接到了刘雅琪的电话,说是请我喝咖啡,时间在中午。   刘雅琪是一家公司的白领,利用午休的时间请我咖啡,这是前所未有,况且我们最近联系的不频繁,只是偶尔微信点赞评论,或者不咸不淡的聊几句。   见面她就递了一张支票在我面前,我低头一看,二十万,还有万景渊的签字,我的心紧了紧。   这刘雅琪又来炫耀万景渊的礼物来了。   果然,她樱唇渐漾,“万景渊给我的。”   我点头,“恭喜。”   刘雅琪精心描摹的纯黑色眼线勾勒着她那双墨玉般的眼睛,像会说话似的,“谢谢。”   我低头浅啜了一口咖啡,不着痕迹敛下眸底的意兴阑珊。   刘雅琪的低笑声传来,“你和万景渊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承诺?”   我倏地抬起头来,诧异道,“什么意思?”   刘雅琪修长白嫩的手指拿过我面前的支票放进钱包里,“这是万景渊给我的分手费,不只给了我,也给了别人,不过,给我的应该是最多的。”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严格说,我想不到万景渊做事情会如此痛快利索不拖泥带水。   刘雅琪笑了笑,“这没什么,早晚的事,这是他让秘书送来的,他也只给我打了个电话。”   我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讪笑了一下。   刘雅琪看着我笑的风情万种,不过我看得出来,她也在掩饰眼底的那抹失落,“我早就知道他对你是不一样的,万景渊女人多,花钱大方,只是相对我们的消费能力来说,但是和你比起来,那就天差地别了。”   我暗道,相对于我的消费能力来说,他也是出手大方。   我笑了笑,“他这方面还行,不会亏待谁,不过也挺烦人的,总是拿钱来衡量女人,他有自己的一套标准,他会在心里给你贴上一个价格。”   刘雅琪眼神充满回忆,“是啊,刚开始的时候,每次睡过,他都会偷偷往我包里塞个五千八千的,也有时候塞一万,看他心情,我就装作不知道,装着装着,他也不想装了,干脆和我谈起了包月,其实一个月也就一两次,破天荒的能有第三次,而且平时基本没有什么联系,连找男朋友都不耽误。”   ☆、064 自己人   我眸光微征,原来他第一次给我的三万四千七还是给的多了,估计是看在我是第一次的份上,不然也就值个万八千的。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得出来,刘雅琪也不想失去万景渊这个钱多人傻又不需要时时陪在身边一点也不耽误事的凯子。   过了一会,刘雅琪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她眸光一亮,说:“对了,之前告诉我你的住址的,给我发你和万景渊照片的,都是夏千默,不过她和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她错就错在爱上了万景渊,她也挺可怜的,她爱万景渊,也不敢让他知道,就怕他不要她了。不过我没有想到她会做出那么极端的事情来,不只是我和你,她对万景渊的每一个女人都很清楚,就连多久做一次她都调查的明明白白。”   听着她后面几句话,我一阵浑身发毛,这也太恐怖了,也是下了心思和功夫了。   我笑了笑,“嗯,这些我都知道了,都查出来了,别的我不好说,夏千默确实伤害了我,我没有办法原谅她。”   夏千默有华妃娘娘的感情和心气,却没有华妃娘娘的荣耀,甚至他还不如普通的妃子,只争取荣耀就好,没事要什么帝王真心,一开始就注定了惨死的结局。   看刘雅琪多聪明,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只奔着自己的目的前进就好。   刘雅琪自嘲一笑,“如果不是因为万景渊,我想我们可以成为闺蜜。”   我莞尔一笑,“我们现在可以做好朋友啊。”   刘雅琪咽下口咖啡,“我觉得没问题,反正我对姓万的没什么感觉,也就那方面还行。”   她说着暧昧的瞅了我两眼,“不过以后只有你能享受了。”   这话说的……我怎么感觉浑身不自在呢,我们要不要再公开讨论下万景渊的姿势和嗜好。   正说着,手边的手机响起,是“土豪金”来电,我接起来,“喂。”   “宝贝儿,你干嘛呢?”   我看着刘雅琪,嘴角噙笑道,“我在咖餐厅呢,你要不要来?”   万景渊的声音有些懒懒的,“我不去了,我给你打个电话,看你干嘛呢,然后打个盹,休息一下,下午还有一个乙方的谈判。”   “哦,那你休息一会吧,我和雅琪在一起呢。”我说。   万景渊陡然扬高音调,“卧槽,你们是不是在一起编排我什么坏话呢。”   “是啊。雅琪说她恨死你了,你也是,耽误人家这些日子的青春,也不多给点补偿。”   “那你给她十万吧。”万景渊应道。   我随口说:“我凭什么给她啊。”   “以后再有女人找我要钱,我就让你出,你自己看着办。”万景渊低低的笑声带着抹宠溺传来。   看着对面的刘雅琪漫不经心地喝咖啡的样子,我突然觉得此情此景和万景渊聊这些话题有点不合时宜。   我清了清嗓子,“你休息吧,我和雅琪聊会天。”   挂断电话后,刘雅琪澄澈的眸子对上我的视线,“你现在是不是就算是他的女朋友了?”   我一时哑口无言,我也不知道我和万景渊之间算什么,他只说让我跟着他,没有说我以什么身份,甚至没有表明他对我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卧槽,如果我摆脱掉身边的狂蜂浪蝶,只专注于他一个人,那我多尴尬,幸好我昨晚没有答应他,不然骑虎难下啊。   告别了刘雅琪,约好了以后一起做朋友。   今日的直播,白狼哥给我刷了一万有余,也不用多了,就这样细水长流,每天刷个一万左右,我拿百分之三十,一个月税后就能有八万左右,虽然他个人和当初的万先生还是有差距的,不过一个月能从一个人身上赚这么多钱也不错了,他是我的上帝啊,我得维护好了。   这不,刚结束直播,白狼哥的微信语音就彪了过来:小菲菲,你越来越漂亮了。   我惭愧啊,哪里是我漂亮,分明是摄像头的功劳。   我拿着车钥匙就要往外走,我要回店里上班啊,见我不回复,白狼哥就发了个视频过来,我哪里敢接,只得发了个语音过去。   到店里不久,魏锡凯来了,我又做了一回导购招待顾客,结账时,他说:“晚上有空吗,请你吃饭。”   我笑,“我请你吧,就当给你打折了。”   魏锡凯也不客气,“我看行。”   我和魏锡凯刚到餐厅就接到了万景渊的电话,“晚上想吃什么?”   “我已经在吃了。”我说。   “和谁?”   我顿了一下,如实回答,“魏锡凯。”   只一秒,那端就迅速的挂断了电话。我若有所思的看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   魏锡凯温和道,“有事吗?”   我摇头浅笑,“没事。”   魏锡凯很聪明,说话从来都是点到为止,不会让你尴尬,也不会叫你难堪,甚至会自己给你铺个台阶,给你找个借口。他就像一棵松柏,不急不躁的立在那里,不管秋风寒雪,你走,他不留,你回头,他四季常青。   买单的时候,魏锡凯也没有和我争抢,他只是笑着说:“谢谢你的折扣。”   从餐厅出来,各开各车,各回各家。   车子停在楼下,我抬头看着我家的明亮的窗户,小区内昏黄的灯光折射在我眸内,我深吸了一口气,推开车门下车。   打开防盗门,看着通明的客厅,我不声不响的脱下高跟鞋换上了拖鞋,我准备去卫生间洗漱,万景渊陡然出现在我面前,身高的差距下,他居高睨望我,“吃饱了?”   一抹淡淡的心虚滑过心头,我昂起头,挑起眉梢,嘴角翘起优美的弧度,“吃饱了,我跟你说,那家的日料不错,有机会你也可以去试试。”   万景渊猛地一手搂上我的后腰紧紧箍着我的身体将我按在他的怀里,他另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他低下头滚烫的唇舌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肆意扫荡开来。   房间内的温度越升越高……   亲们别问我要细节,不让写啊。   客厅的贵妃榻上,万景渊搂着我缓解着方才的疲累,我闭着眼睛蔫蔫的窝在他的怀里。   手机铃声将客厅的沉寂划的支离破碎,我拿开他的胳膊,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包包拿过我的手机。   梁哲是一家琴店的老板,我们是在我装逼装高雅到琴行看琴的时候认识的,他几天前说过要请我喝酒。   “喂。”我接起来。   “戴小姐,请你喝酒啊。”梁哲说。   “不了,不方便。”我淡淡地说。   “那你哪天方便,我再打电话给你。”   “不好意思,我戒酒了。”   “这样啊,女孩子喝酒是不太好,那我明晚请你吃饭吧。”   我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戒饭了。”   挂断电话,我不由噗嗤笑出了声。戒饭?难不成我还要绝食而亡,到底有什么事情让我这么想不开。   万景渊将我搂在怀里吻了吻我的额头,“我饿了,陪我吃饭去。”   我仰起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怎么还没有吃?”   万景渊放开我开始去捡拾落在地上的内裤,“我吃不吃饭谁在乎。”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小气。”   万景渊拿着我的内裤扔到我的头上,“快穿衣服。”   穿好衣服后,我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自己花了的妆容,我索性卸了妆洗了脸。   万景渊催促着我,“快点,走了。”   我一边拿毛巾擦着脸,一边说:“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我放下毛巾拿过一张面膜,万景渊扯掉我手里的面膜,眉宇间布满委屈,“你可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自己吃饱了喝足了鬼混完了就不管我了,我还眼巴巴的在家里等着你。”   心底某处柔软的地方动了动,我说:“要不我给你煮方便面吧,要不就打电话叫外卖,我不化妆不出门的,这你也是知道的。”   万景渊抬手捏了捏我的脸,“你跟姓魏的出去吃饭我还没有跟你发火呢,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不过作为惩罚,你得陪我出去吃饭,你化不化妆在我面前都一样,化那么漂亮是给外人看的,不化妆是给自己人看的。”   呃,这还是在说我不化妆就是一蓬头垢面的大龄剩女啊。   见我还是愣在原地,万景渊往外推着我,“乖,今天不惩罚你,请你吃,不对,你请我吃好吃的。”   坐上了我的车,我问,“你想吃什么?”   万景渊抬手看了眼腕表,“随便找个酒店吃吧,无所谓,反正是你请我。”   我看着窗外,绚丽的霓虹勾勒着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我突然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缺少了脸上的妆容,就像卸了面具的小丑,我说:“要不我们就随便找一家路边的餐馆吧。”   万景渊侧过头来在我耳边吹了一口气,“怎么了,这么不自在,化没化妆有那么重要吗?”   我无奈道,“你不懂。”   万景渊骨节分明的手指附上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你要慢慢习惯在我身边最真实自然的状态。”   ☆、065 我得堵着你   红灯亮了,我停下车,万景渊径自做了决定,“四季酒店吧。”   就是那个我和陈凯吃饭的酒店,他倒是会选地方,我瞥了他一眼,“其实我更愿意饿死你。”   绿灯亮了,万景渊扬声命令着,“司机,开车,快点。”   我发动引擎车子窜了出去,我不满道,“我也不慢啊。”   万景渊磁性的嗓音愈发魅惑了起来,“你还不够慢啊,每次都慢慢的磨,喊你快点都没用,向我学着点,自觉点,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说过快点,快点,以后你要学着求我快点。”   快点……   我直视着路况,默默露出了一个无语的表情,这个家伙,花花公子的本性是死都改不了的了,开车遇到个红灯他都能联想那么丰富,我也是醉醉的了。   酒店内。   我坐在椅子上,借着宽大的落地窗和城市绚丽的霓虹欣赏着天幕下的夜景,对面的那个人,说不上来对或者不对,但是比和陈凯坐在这里的时候心旷神怡多了。   身边矗立着穿着紧身高开叉旗袍的服务员,修长的身姿,一脸精致的妆容,再配上我这张不施粉黛的脸,那感觉就是蓬头垢面的妃子身边站着一个妖艳美丽的宫女,皇上分分钟撇开妃子上了宫女的节奏。   点好菜,服务员走后,我冲着万景渊翻白眼,“看吧,一个服务员都比我打扮的漂亮,以后再也不要素面朝天的陪你出来了,真是丢死人了。”   万景渊起身坐到我身边来,“你漂亮的天然健康无公害。”他说着亲了一下我的脸。   反正我是怎么样都感觉不自在,自从大学毕业做了女主播以后,我就是下楼倒垃圾都要化个妆的人,突然这样跟个大白菜似的出来岂止是不习惯,简直是颠倒我三年多的生活嘛。   万景渊点的菜品很丰富,运动了一场的我也吃点鱼,喝点汤,补补身体。   菜都上齐后,万景渊唤过服务员,然后他拿过我的钱包,掏出钱买单。   我冷眼旁观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服务员走后,我说:“你也太不见外了。”   万景渊笑的人畜无害,“让你体会体会包养小白脸的感觉。”   我嗤笑出声来,“你脸也不白啊。”   正说着,我的手机有微信提示音,我打开,是白狼哥发给我的照片,是一只手握着一个保时捷的方向盘。   呃,好吧,没事拍个表,拍个包,拍个方向盘,拍个车钥匙,这样的炫富方式倒是时下最流行的。   万景渊看了看,说:“把你玛莎拉蒂的车钥匙拍一张发给他,他自己都没脸撩你了。”   我嗔怪道,“不是所有的土豪捧女主播都是为了那点事,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那么龌龊。”   万景渊嘴角勾起乖戾的弧度,“我跟你说,男人看女人,第一感觉,首先是生理的,没有人会在第一印象里通过你邋遢的外表窥探你美好的内心,男人舍得往女人身上砸钱,哪有那么多高尚的理由,都***是目的,只不过有人直接有人委婉有人想来真的有人远远的看看。”   好吧,和花花公子讨论男人和女人的问题,我绝壁会甘拜下风。   眼见我没有回复,白狼哥又发来了一条语音:小菲菲,有机会带你兜风去。   万景渊来劲了,“你看看,我没说错吧,再聊下去就该带你开房了,等会我就拍个你车的方向盘给他发过去,让他嘚瑟。”   我翻了个白眼,“你可拉到吧,我就那么好骗吗,他说开房我就去啊,再说了,又不在一个城市……”   万景渊给我盛了一碗汤放在我面前,“我带你开房你不就去了吗,诶……”他话锋一转,“你那天带去的孩子是谁家的,哪个傻逼那么大胆敢把孩子借给你。”   阮瑷就是那个傻……   我立马呛声过去,“那是我干女儿,有本事你把这话当着左霄启的面说去。”   万景渊眉梢挑起一抹玩味,“那是不是得叫我干爹?”   我的心颤了颤,想起今天和刘雅琪的对话,我竟无言以对。   我赶紧转移着话题,“吃饱了,我们走吧,服务员都等着你走了人家下班呢。”   万景渊抬起手臂,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头发,“司机,等会还是你开车。”   一朵红云飘来,我无言的拿起了车钥匙。   司机,开车……   我都不敢接话了,是我邪恶了,还是他太邪恶了。   上了车,我的微信提示音还在时不时的蹦着,万景渊很不见外的从包里拿过我的手机对着我的手和方向盘咔嚓拍了起来,我赶忙制止他,“白狼哥只是我的一个土豪粉,你自己不做我的土豪粉了,可不能把别人赶跑了。”   “放心好了,有人天天给你送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万景渊笃定道。   他就一直拿着我的手机和白狼哥文字聊,我既不知道聊的什么,他也不让我看。   到家的时候,下了车,我才从他的手里抢过我的手机,好嘛,这个大骗子,还真的把我的手握着方向盘的照片给白狼哥发了过去,我的眼里涌起薄怒,“万景渊,你太过分了。”   说完我就蹬蹬的往前走去。   万景渊就这样在我身后跟着我,进入电梯的时候,他搂上我的肩膀,“不就是个公爵吗,大不了我再换个号开个国王,一个月给你捧一百万,你连店都不用开了,每天工作两个小时,每个月赚个三四十万,多潇洒。”   我心里冷笑,那能是一回事吗。再说了,三四十万算屁,姐们混好了一天就能赚三四十万,虽然这样的“一天”一年里也没有多少次,可是也比死守着他的一个月三四十万的好。   见我不言语,万景渊搂上我的肩膀,“宝贝儿,我只是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聊天。”   真霸道,还没怎么着呢,就想着管我了,我冲口而出,“你不要自作多情,我没有答应过你什么。”   万景渊眸光暗了暗,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便不再说话。   进屋的时候,我换下了拖鞋就走去卧室,在我准备反锁卧室门的时候,万景渊一把推开门走了进来,他双臂紧箍着我的腰身,“宝贝儿,生气了?”   我推着他,“要么你睡沙发,要么我去姨妈家睡。”   万景渊吻着我的耳朵,“我这不是怕你被骗财骗色吗?”   我身体一阵战栗,我猛地推开他,低吼着,“我就那么没用吗,随便一个男人就能骗我财骗我色,我干好几年了,聊得土豪粉多了,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我被骗财骗色,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吗?”   万景渊深壑的眸滚动着阴霾,“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真是狗……”   我怒目圆睁,“你才是狗,这是我家,你给我出去!”   万景渊咬牙切齿,“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看着砰的一声被甩上的门板,我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浑身的怒火无处发泄,我坐在床上,许久,我因为愤怒而颤抖的手缓缓拿过手机。   看吧,白狼哥在接到那张玛莎拉蒂方向盘的照片后就没有再回复过,人家混直播间,要的是虚荣心和成就感,不是在找旗鼓相当的挑战者,而且挑战他的人还是他花钱捧的人。   我努力平复着情绪,打出了一行字:这双手漂亮吗,我也要保养我的手了。   过了一会,白狼哥才回复,是一条语音消息:小菲菲,你的脸比她的手漂亮。   我一天天的容易吗,劳心劳力的做点自己的工作,用尽浑身解数挣钱,可恶的姓万的还来给我添乱,天天考验我的智商星级。   嘿嘿,幸亏我小学毕业了。   和白狼哥聊了一会,互道晚安后我就钻进被子里准备睡觉了。   关掉灯,漆黑的房间静的可怕,我翻了个身,旁边没有障碍物,我索性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心里在欢快的叫嚣着,一个人睡一张大床好舒服啊。   我绞尽脑汁的呼唤着周公的降临,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   我立马顿住身体,万景渊的低笑声在静谧的房间漾开,“你这是什么姿势?”   是的,我的姿势可爱极了,脑袋在床边就快要掉下去了,脚丫子在枕头上交叠着。   我偏不动,嘴里振振有词,“我愿意,这是今年新款,你不懂就别瞎说。”   万景渊猛地扑过来,“我也有个新款姿势,我们试试。”   ……   翌日,上午。   我又接到了那串数字发来的消息:飞儿,晚上我想见你,在西区郊外。   我没有回复,默默选择删除,并打定了主意不会去。   以往,万景渊一般会在我下班前后给我致电,或者去我的店里,今天,我四点直播结束,走出房间,看到万景渊已经姿态悠闲地躺在了沙发上,“你不上班吗?”我问。   万景渊朝我招手,两道好看的眉毛挑起魅惑的笑意,“工作做完了,我得堵着你,不然又跟哪个小鱼小虾走了。”   我睨瞪他,“你还是不忙,别找借口。”   万景渊从沙发上跳起来,“走,让你看看我到底忙不忙?”   ☆、066 天上龙肉   出了门,到了他的车前,他拉开后座车门把我推进去,我这才主意,驾驶室有人,是他的司机,刘哥。   万景渊也坐了进来,我还笑着和刘哥打招呼,“刘哥,好久不见。”   刘哥也笑着和我打招呼。   我和万景渊漫不经心地聊着,车子驶入“泰安集团”,我问,“带我来这里干嘛?”   万景渊搂着我的肩膀,“我准备把你挖过来给我做秘书。”   我恍然大悟,这是他工作的地方,我撇嘴,“年薪多少?低了百万我可不干。”   “百万就百万。”万景渊清亮的嗓音透着一股子一掷千金的豪气。   我摇头,“算了,你才给我开一百万,不划算。”   真的不划算啊,小主播在自己的直播间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多好,还时不时有土豪助阵,店小二在自己的店里看着自己的辛苦经营变成一串串数字多有成就感。   万景渊捏了捏我的脸,“你的胃口越来越大了。”   不都说谦虚使人进步吗,我也谦虚一回。   我垂眸敛目,双手拉着万景渊的胳膊,“土豪哥哥,跪求包养,一天三个馒头就好。”   耳际陡然一热,万景渊的薄唇附了过来,“晚上再跪求。”   我顿时脸颊通红,羞赧的握起拳头捶了他的胸膛一下。   车子停止,万景渊拉着我的手下车,走到“办公楼”,万景渊松开我的手,刘哥先走一步赶在我们前面刷开了门禁。   我跟在万景渊身后一步之遥,看着他凛凛的身姿,挺拔的西装,我有一丝错觉,和方才在我耳边说话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电梯里,万景渊亲了亲我的脸蛋,“我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你在办公室等我,需要什么找我的秘书就好,你无聊的话,可以看看我的书。”   出了电梯,一个身着职业装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恭敬的站在电梯口,“万总,都准备好了。”   万景渊颀长的身姿阔步而去,那女人一脸职业微笑,“戴小姐,您好,我是万总的秘书,林娜,万总让您在他的办公室等,请跟我来。”   我摆了半个导购员的笑脸,为什么是半个呢,因为导购员的笑脸太热情了,我这又不卖衣服不卖笑的,笑脸也得减半不是。   “好的,谢谢。”我说。   跟在林娜身后,我进了万景渊的办公室,前脚刚踏进门,我的第一感觉是气派,宽敞,这一间办公室有我的两居室的总和了,也不知道万景渊天天窝在我家会不会觉得憋屈。   我优雅的坐在沙发上,林娜给我冲了一杯咖啡,然后告诉我她的内线号码。   看着被合上的门,我站了起来,欣赏着万景渊的办公室,书架上的书好多啊,可是我看不懂,本姑娘非蓝翔技校出身,只看着书名就知道我看也白看,顶多相当于小学考试认不认识汉字。   我东摸摸西看看,实在无聊,再看看时间,五点二十了,也不知道万景渊的会议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索性躺在沙发上双腿翘在了扶手上,反正也没有人,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躺着躺着,困意袭来,我闭上了眼睛……   “砰”的一声,房门被推开了,我一个激灵赶紧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进来的人是万太太。   “万夫人,万总在开会。”林娜在她身后焦急地说。   “你怎么在这里?”万太太举步而来,瑰丽的晚霞透过偌大的落地窗散落进来,映衬着她华贵的妆容。   “万夫人,是万少让戴小姐在这里等她。”   林娜微笑着解释。   我嘴角勾起清浅的弧度,暗道,是你儿子让我来的,有种找你儿子算账去,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算什么本事。   万太太两道精致描摹过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他手指指着我,声音锋利,“给我滚出去。”   我笑的人畜无害,“万太太,我马上走,还请万太太劝劝您的儿子,以后不要总是找我了,男人以事业为重,他天天日理万机的,比总理还忙,却专程把我接过来,分分钟就耽误他几个亿的进账,太不划算了。”   万太太红唇泛起鄙夷,一脸的犀利阴寒,“你怎么说话的,有没有家教。”   我眉梢挑起优美的笑意,“我家的家教是看人下菜碟,来而不往非礼也。”   万太太将手里的包重重的放在茶几上,浑身的愤怒气息刁钻至极,“你妈是怎么教你的?”   “够了!”随着一声怒吼,万景渊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他朝着林娜说:“你先出去,把门关好。”   我昂首挺胸,高跟鞋踩在厚实的地毯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我走到万太太面前,万景渊赶紧拉过我的手将我推到身后,从心底发出来的声音无奈至极,“妈,云飞是孤儿,你说这话不是在捅她的心吗?”   万太太哼了一声,“原来是死了妈的,怪不得……”   我猛地窜到万景渊身前,“我妈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亏你穿的像个人却不说人话。”   万景渊一把将我抱在怀里,抬手捂着我的嘴,“妈,你先走。”   我挣扎着,拍打着万景渊的手,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万太太在沙发上坐定,抱臂环胸,“我不走,你都多少天没回家了?”   万景渊连推带抱的将我弄到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妈,你把我身边的人收买了个干干净净啊。”   万太太冷笑,“我没去你们住的地方堵你算是给你留面子了,你自己看着办。”   万太太说完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她怒视着我,“狐狸精,少缠着我儿子,他不是你高攀得起的。”   无奈我的嘴被万景渊捂着,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的两只手也被万景渊死死的按着,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万太太走了出去。   办公室门合上的时候,万景渊松开手,我抡起拳头,就照着他的脸上身上挥去,一边打我嘴里一边喊着,“王八蛋,你去死!再让我到你办公室来我就弄死你。”   直到打累了,我坐在沙发上,万景渊双臂紧紧抱着我,“对不起,我替我妈向你道歉。”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我缓和了一下情绪用了一股子猛力推开他,“滚一边去!”   我朝着茶几走去,准备了包就走,万景渊一把抱过我,“飞儿,对不起,我补偿你。”   我用力挣扎着,却挣不开他的束缚,“你放开我,让我走。”   万景渊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我被他放在了沙发上,他幽邃的眸子流泻着温柔的情愫,“宝贝儿,你生气打我骂我都行。”   我看着他眸底的决心和真诚,顿了顿,我深吸一口气,口气也软了下来,“你让我出去静静行吗?”   万景渊急切的吻着我的脸颊,“不让你出去,要静就在这里静,我不打扰你。”   我瞪着他,胸口的怒气无处消散,“我不想看到你。”   万景渊眸光幽暗,低沉的嗓音带着丝丝无奈,“那我出去。”   他说着就放开我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   我盯着合上了的朱红色实木门,缓缓地,我嘴角划开一道意味不明的弧度,我妈是我的底线,万太太越是这样,我越不让她得逞,居然骂到我妈头上来了。   我默默的问候了万景渊的母亲N+1次,终于心里痛快了一点。   二十分钟后,林娜端了一杯咖啡进来,我打电话给万景渊,“我饿了,我要吃饭。”   不到一分钟,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了,万景渊挺括的身子举步而来,“宝贝儿,想吃什么,只要你说的出来,我就能带你去吃。”   我眉梢轻挑,“龙肉。”   万景渊心拧起,“你就告诉我,哪里有。”   “天上龙肉,地上……”我将尾音拉的长长的。   万景渊楼过我的腰身带着我离开,他的嘴唇附在我的耳边,惹的我脖子一阵通红,“回家让你吃我的肉肉,我们先去吃饭。”   西餐,红酒,小提琴手。   没有什么特别创意,我的心情呢,不好不坏,我的自我疗伤能力比较好,吵过架之后还很能吃。   吃饭的时候,他接了几个电话,饭后上了车,他说:“去会所。”   其实刚才从他的电话里我也知道了接下来的活动地点,我突然很反感去那里,眼前闪现的都是他左拥右抱的场景。   我将车子开到会所门口,说:“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万景渊拉起我的手,“不行,你得和我一起去。”   “我想回家了,你都答应好了的事情,你赶紧进去吧。”我继续推辞。   万景渊说:“不行,以后我不会再找那些女孩了,你陪我进去说点事,我们坐一会就走。”   我点头,“好,你先下车,我去停车。”   然后,我开着车子扬长而去,你爱找不找,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   很快我的手机就响了,看到是万景渊的来电,我接了起来,开门见山道,“我去酒吧喝酒,晚点来接你。”   不等他说话,我直接挂断。   我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在大街上窜来窜去,也不知道什么心理作祟,一股莫名的引力牵着我,我的车子朝着西区郊外开了过去。   刚刚驶入辅路,距离郊外还有很远的一段路,我在想着要不要掉头回去,一辆黑色保时捷开始使劲别我,我刚侧过头想要看看是哪路神仙,任之初的深沉的脸映入眸内。   我的心紧了又紧,任之初敲着我的车窗,脸上的焦灼显而易见,我滑下车窗,“有事吗?”   任之初将我拉出驾驶室推向了他的车子副驾驶。   一股莫名的不安袭来,我一回头,“啊”的一声尖叫,我看清楚了后座还有一个人,林默薇。   ☆、067 打领结,穿袜子   我再也无法淡定,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你们想干嘛?”   任之初关上车门,柔声道,“飞儿,别怕,她睡着了。”   “啊?”我用最快的时间消化了他的话,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任之初似是感知到我所想,他急切的拉住我的手,欲言又止道,“她不会醒过来。”   我睁大眸子看着他,又看了看林默薇,这才注意到她熟睡的样子,难道……   “你这是犯法的。”我紧张的心几乎要跳出来。   任之初靠在座位上凄然一笑,“犯法就犯法吧。”   我就是感觉浑身不自在,不管是在因为后座的林默薇,还是因为身边的任之初,似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我网络其中,我急着挣脱,任之初紧紧拉着我的手,眸光坚定,“飞儿,我知道你现在和万景渊在一起,离开他,再等等我,等我解决了我的事情,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不安的扭过头去看了看林默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靠,人家两个人现在是夫妻,合起火来处理我这个外人一点也不稀奇,我也是傻,没事开车来这里干嘛。   任之初嘴角划开意味不明的弧度,“我知道你不相信。”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小团东西,我一看,是一块锡纸,他打开来,里面有一根细细的明晃晃的针,他的胳膊伸到后座拉过林默薇的手,照着他的中指指腹扎了下去,一股鲜血汩汩的冒着,任之初拿过纸巾轻轻擦拭着,林默薇依旧闭着眼睛没有一丝表情。   我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这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才会做的出来这么狠绝的事情,我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他变了,再也不是以前的他,他和林默薇柔情相对时的眉眼仿佛还在眼前。   任之初将针包好又装进了衣兜里,他抬起胳膊想要勾住我的脖子,我向着车窗靠了靠,“你别这样,我害怕。”   “我伤害谁也不会伤害你的。”任之初低沉的嗓音挟裹着一抹我听不懂的悲凉。   我急切的拉住他的胳膊,“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要娶林默薇,娶了她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任之初深邃的脸漾开我从未见过的悲伤,他笑了,笑的如同无垠的沙漠,苍白的没有一点生气,“只是让她睡一会而已,等会我会让她醒来,还会抱着她看星星,会告诉她我爱她,不过我真希望她永远都不要醒来。”   “为什么?”我不可思议道。   任之初眸子里的阴鸷消散开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柔和,他双手按着我的肩膀,“飞儿,我们时间不多,我就是想见见你,从婚礼那天见到你,我就夜夜都能梦到你,天天都在想你,你好好的,等着我。”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三年来我幻想过无数遍质问的台词,却在两人单独相对时,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任之初抬手刮了下我的鼻尖,“让我抱抱。”   话音落,不等我回答,他一把楼过我,我僵着身体任他抱着,他在我耳边低语,“好了,回去吧,你没有见过我,我也没有见过你,今晚我只是带着薇薇出来看星星,看着看着她就在我怀里睡着了。”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之初,你到底要做什么呀?”   任之初宽厚的手指抚上我的泪滴,“回去吧,我什么也不做。”   他说着帮我打开车门,往外推着我,柔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舍,“走吧。”   我刚刚关上车门,车子就风驰电掣般飞了出去。   上了车,我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漫天星光温柔的散落在地上,我脑子里的小马达使劲的转着,无论如何我都想不明白任之初这样做的目的。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我拿过一看,“土豪金”来电。   我接起来,“喂。”   “宝贝儿,你在哪里?”   “有事吗?”我趴在方向盘上,有气无力地说。   “我想走了,你来接我。”   我机械的掉头,车子往市中心开去,越来越多的霓虹勾勒着城市的繁华,方才的一切恍若一场梦。   到了会所门口,我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土豪金的电话又进来了,“宝贝儿,你车开哪去了?”   “我在门口,你下来吧。”我淡淡地说。   “你上来。”   “不去。”   电话那端静默了一会,传来万景渊低低的笑声,“不上来回家爆你菊花。”   他狠!   我推开包厢门的时候,里面的酒瓶子倒了一地,万景渊朝我招手,“宝贝儿,过来。”   我不情愿的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   石亚辉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万少说今天吃素,原来是有人啊。”   我笑的风情万种,“石哥今天好幸福,两片绿叶配你一朵鲜花,却让万少做光杆司令,你不够哥们啊。”   陆淮安靠在沙发背上,将身边的姑娘搂在怀里,“谁说万司令是光杆啊,他还有两房姨太太呢,人家前脚刚走,后脚你就来了。”   我看着万景渊,“万少要想办法凑够十二金钗呀。”我说着莞尔一笑,“万少,我看好你呦。”   万景渊掐着我的后脑勺,“还十八罗汉呢。”   我使劲缩着脖子,“知道你男女通吃。”   陆淮安哈哈大笑,“菲菲,万少说他戒色了,是真的吗?”   我朝着万景渊翻了个白眼,“他只是戒女人了,小鲜肉照单全收。”   正说着,一个男人起身出去了,万景渊松开我,冲着坐在那男人身边的女孩说:“小妹妹,他要是真爱你,就不会让你来这里上班,不会让你天天陪别的男人,他更不可能娶你,一个男人要是靠着你在这里上班挣钱娶你,他就是在拿你当提款机,好好回去上你的大学,别太相信男人的话,都是骗人的。”   陆淮安干咳了两声,“小姑娘,我们说这些都是为你好,这里不适合你。”   万景渊靠在沙发背上,嗓音微凛,“你们也是,干嘛要带雷力玩,骗女人钱的男人你们也跟他一块混,丢不丢人,以后再有他,别叫我。”   他说着拉着我站起来,“我们走了,你们慢慢玩吧。”   我同情的眼神看向那女孩,她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哎,又一个可怜的姑娘。   出了会所,上了车,万景渊蔫蔫的揉着眉心,“你去哪里了?”   我撒谎不脸红张口就来,“去酒吧坐了一会,无聊正准备走呢,你电话就打过来了。”   一路聊着天,到了家里,看着微信上白狼哥发来的几条消息,我回复着他的消息,万景渊的脑袋歪过来,神色晦暗不明,“聊天可以,不过我得检查聊天内容。”   我怎么就是受不了有人管着我呢,我看着他,凉凉地说:“可以不要这么霸道吗?”   万景渊双臂搂着我倒在沙发上,“我还有更霸道的呢,今晚必须让你下不来床。”   我推着他,咯咯笑着,“不要。”   万景渊加紧了手上的力道,“我会让你说要的。”   我继续推着他,“先洗澡。”   “好,一起洗。”   他说着就拉着我走去卫生间。   ……   翌日早上,万景渊穿好衣服后,神采奕奕的递给我一根领带,“帮我打领带。”   我瞥了他一眼,“不会。”   “你卖男装的敢说不会打领带?”万景渊作势掐上我的脖子。   我哼了一声,笑道,“我有什么不敢说的。”   万景渊温柔的吻了吻我的嘴唇,磁性的声音带着抹宠溺,“你要习惯给你的男人打领带。”   我的眼珠转了转,“好,我为你做一件事,你也要为我做一件事。”   万景渊点头,“没问题。”   我从他的手里拿过领带,三下五除二,一个漂亮的英式Windsor结就系好了,这种结要非常对称才算得上完美,我的手指这么灵巧,每一种领结在我手上都是小儿科。   万景渊眉眼飞扬,“有潜力。”   我转过身,拎着两只袜子递到万景渊面前,“现在该你为我做事了,给我穿袜子。”   万景渊含笑的眸光宠溺道,“我真是服了你了。”   我坐在床上,看着万景渊低头弯腰给我穿袜子,那感觉,爽爆了。   万景渊堵我似乎堵上瘾了。   这不,四点直播结束,我关掉电脑界面,走出卧室,万景渊已经躺在了沙发上,我无语道,“你怎么又旷工了?”   万景渊一跃而起,颀长的身子朝我走来,“我来接你。”   我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表示不去计较他的文字游戏,分明又是来堵我的,不过我很不习惯这样,他这是明目张胆的打乱我的生活节奏,我这个点是要返回店里继续上班的。   “你先去忙吧,下了班我们再联系。”我说。   万景渊两道好看的眉毛挑起妖孽的笑,“我不忙,再忙也得把你看住了。”   我点头,咬牙道,“我要回店里上班。”   “我和你一起。”   “我要和阮瑷去逛街。”我刁难他。   “我给你拎包付款。”万景渊往外推着我,“走走走。”   他和我一起上了我的车子,想了想,我还是开去了店里,真的还有事情要做的。   万景渊也不打扰我,我干活,他就在沙发上坐着,只是他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   临下班,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郭平厚”来电。   ☆、068 酸味漫天   我淡淡的接起来,“喂。”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郭平厚说。   我抬头看了看万景渊,他正直勾勾的看着我,犹豫了一下,我说:“不了,今晚不方便。”   “要不我来店里看你?”   “不用不用。”我赶紧拒绝,“改天再说吧。”   电话那端静了一会,他说:“好吧,你自己注意。”   万景渊已经坐在了我的办公桌上,我挂断电话的时候,他一把从我的手里抽掉手机滑拉了起来,他冷笑,“呵,郭总还想着老牛吃嫩草呢。”   我眉心紧蹙,伸长胳膊去抢我的手机,低斥着,“你说什么呢?”   万景渊将手机递到我手上,深潭般的眸子点缀了意味不明的眸光,“宝贝儿,你给我讲讲,你是怎么骗他的,让他心甘情愿的给你买那么多奢侈品。”   我嘴角勾起嘲讽,扬声笑道,“那算什么,我以前不也骗了你几百万吗,如果不是赶在林默薇结婚那天你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你以为你能把我骗上床?”   万景渊点头,“对,我骗你可是费了劲了,那你给我讲讲你是怎么骗郭总的,他家那个情况,他是准备离婚娶你呢,还是让你做……”   我蹭的站起身握紧拳头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再胡说八道你就给我出去!”   万景渊幽暗的眸光紧锁着我的眼睛,他就那样定定的看着我,许久,他薄唇弯着乖戾的弧度,“你不要一次一次挑战我的底线。”   我张了张嘴,觉得没必要和他解释那么多,只得板着一张脸说:“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你一样龌龊,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有分寸。”   万景渊的眸子变得阴霾冷冽,“我要是不在这里,今天你是不是就跟他去吃饭了,然后呢,他送你回家,送你昂贵的礼物,你现在房子车子商铺都有了,你告诉我,你到底还缺什么,我一次性给你买齐了。”   我冷冷的看着他,吐出四个字,“不可理喻。”   说完我就走了出去。   出去溜达了一圈,心情也缓和了一些,看着空荡荡的手,我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我又返回了办公室,万景渊正拿着我的手机在按着。   见我进来,他看了我一眼,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我赶紧跑过去抢夺我的手机,万景渊蹭的一下站起身,一只手按着我,一只手还在按着,我踮着脚尖都够不着,“你给我,你在干嘛?”我焦急道。   万景渊将手机递给我,我双手拿过来翻看着,看了看通话记录,还停留在郭平厚打过来的电话上,没有特别的。   我又查看了短信,尼玛,有我给郭平厚发过去的信息,内容为:我有男朋友了,以后不要打电话给我了。   “噗嗤”一声我就笑了,这也太幼稚了。我都能想象到郭平厚收到这条短信时哭笑不得的脸。   我一边笑一边摇头,“姓万的,有你的。”   万景渊面部线条紧绷,睨了我一眼道,“看他以后还给你打电话。”   我凝视着他的脸,看着他眉宇间不自然的神色,我想生气都生不起来了。   倒是万景渊不干了,他瞪着我,“你以后也不许再接他的电话。”   我点点头,万景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我见状又摇了摇头,笑的如沐春风,一字一顿道,“那是我的事情。”   哼,我可从来没有答应过他任何事情,万幸啊。   万景渊眸中的阴霾毫无遮拦的喷薄,他走过来抬起手臂勾上我的脖子,“你找死。”   我赶紧作势求饶,“大侠,我错了,求放过。”   万景渊将我的手机揣进了他的兜里,他露出了得逞的笑容,“以后你的电话,我替你接。”   我怎么闻着屋子里酸味漫天呢。   二十分钟后,我的手机响了,我抬头紧张的盯着万景渊,只见他拿出手机看着屏幕皱了皱眉,尔后他接起来,“飞儿在睡觉,我是他男人。”   话音落他挂了电话,我问,“谁?”   他看着屏幕,语气不善,“男的。”   “叫什么名字?”我又问。   万景渊又低头看了看手机,“徐长德。”   我不淡定的从办公桌后走过来,“给我手机,我给他回个电话。”   万景渊凛声道,“不给。”   我笑着伸出手,“快给我,是我姨父,说不定姨妈找我有事。”   万景渊神色松懈,想笑又使劲憋着,他咬着下嘴唇,眉毛一只舒展一只拧着,那纠结的面部五官完全可以拍一组表情包了。   我拿着手机给姨父打了过去,姨父说姨妈在厨房忙着做馅饼,让我过去吃。   挂了电话我看了一眼时间,拿过包就要走,万景渊拦住我,“你走了我怎么办?”   这可是一道高难度的奥数题,难不成没有我的那三十多年,他是喝风长大的。   我睁大眸子看着他,嘴角划开一道优美的弧度,“万少不用吃饭,你是气球,吹气就饱了。”   万景渊嘻嘻笑着楼过我,“吹气也是你吹。”   他精致绝伦的五官渐渐逼近,薄如刀刃的唇瓣附了过来,一吻结束,他轻咬着我的耳朵,“我不管,我跟你一起去。”   这,他算干嘛的,可是我不能直接说不让他去啊,既然做的了影星,就要有足够的表演功力,我双臂环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亲爱哒,你乖乖回家等我,我吃了饭就回去,人家想你一天了。”   万景渊粘人的功力也受过专门的训练,他的唇落在我的脖子,语气蛊惑,“宝贝儿,我一分钟都不想离开你。”   麻痹的,他就是要跟我回家。   我也不再绕弯子索性推开他,“我先走了。”   万景渊抬起我的下巴,含笑的眸子居高睨望我,“我跟你一起走,别想甩开我。”   我不自觉的蹙眉,“我姨妈没有准备。”   “什么也不用准备,我跟你回家吃饭跟回自己家一样,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话音落万景渊拿过我的包往外推着我,“快点,别让咱姨妈等着急了。”   我回头仰起脖子看着他,“我给姨妈回电话,我不去了。”   “不行!”万景渊语气笃定,尔后他音调软了下来,“乖,我们去给姨妈买东西,别让姨妈久等了。”   影星的演技在导演的火眼金睛和强大功力面前,只得败下阵来。   到了车前,万景渊拿过我的车钥匙径直上了驾驶室,到超市买了满满一后备箱的礼物,万景渊开着车子直奔姨妈家的小区,到了小区门口,我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是这里?”   万景渊眉梢挑起倨傲看了我一眼,那神情仿佛在说我就是一个傻逼。   停下车子,万景渊从后备箱里拿过一个又一个盒子,他拎不过来,我还帮忙拎了两个,我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单元门。   电梯里。   我放下手中的礼物,看着万景渊,语气肯定,“你是把我查了个底掉啊,告诉我,你还查我什么了,我在你面前一点秘密都没有了。”   万景渊嘴角划开一道乖戾的弧度,“你不是应该感到幸运吗,我对你这么上心。”   出了电梯,我站着不动,万景渊按响了我家的门铃,他第一次来,却连哪门哪户都这么清楚了。   “来了,来了。”还没有开门就听到了徐诺晴银铃般的笑声。   打开门的时候,徐诺晴的脸像阳光绽放,“姐姐,爸妈说你一会回来。”   话音落,她看着万景渊眼神愣了一下,万景渊笑道,“我也来蹭饭了。”   “万哥哥,欢迎,妈……”   徐诺晴一边把我万景渊让进去一边朝着屋子里喊着,“来客人了。”   进到客厅,姨父站了起来,“来就来,买东西干嘛?”   万景渊将礼品放在一边和姨父热情的打招呼,姨父吩咐徐诺晴,“去泡茶。”   姨妈系着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脸上像盛开的鲜花,“来了,你看我也没有准备什么,飞儿……”姨妈娇嗔着,“你怎么不说有客人来。”   万景渊笑的和蔼可亲,“姨妈姨父不用忙,我是死皮赖脸跟着来的,飞儿不让我来。”   “这孩子,怎么不让来。”姨妈作势瞪了我一眼。   姨父赶紧将万景渊让到沙发上坐下,“我先去买菜。”   我喊道,“不用去,他饭量不大,就是跟我回来吃馅饼的。”   “这孩子……”姨妈笑呵呵地,“怎么说话呢。”   万景渊眉眼舒展,“姨妈看起来好年轻,和飞儿站在一起像姐妹。”   “那当然了。”我从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一口咬了下去。   徐诺晴用玻璃托盘端着茶壶茶杯走了过来,“妈妈只比姐姐大17岁。”   “是吗?”万景渊深邃的眸子淬了点点星光,“姨妈,你不像四十三的,像三十四的,和云飞走出去,一看就是一对姐妹。”   “不行了,老了。”姨妈眼角的鱼尾纹笑起来愈发明显,“你们先坐着,我去厨房做饭,小晴,飞儿,给,给……”   姨妈这是忘记怎么称呼万景渊了,万景渊点头笑的亲切,“姨妈,我叫万景渊。”   “对对对,瞧我这记性,景渊先坐着,飞儿,给景渊拿水果。”姨妈说着朝厨房走去。   万景渊客气着,“姨妈,我帮你吧。”   “不用不用。”   万景渊凑到我耳边说:“你男人在你家受欢迎吧。”   ☆、069 这是我的未婚妻   我起身不着痕迹躲开他,去厨房给姨妈帮忙。   见我进来,姨妈往外推着我,“你去招待客人。”   他算哪门子客人,有什么好招待的。   我和徐诺晴热情的聊了起来,问问她的功课她的同学关系,万景渊就这样被我晾在了一边。   姨父拎着菜回来的时候,我坚持不让做那么多菜,我不由在心里责怪着万景渊,真是会给别人添麻烦。   万景渊也说着就爱吃馅饼,说是有家的味道,反正他那一车轱辘话哄的姨妈姨父也挺开心的。   吃饭的时候,姨妈一直往万景渊的碗里夹着菜,“从小我就没有让飞儿做过什么家务,她也不会做饭,最多就是饿不着自己,她也不太懂事,你平时多担待点。”   万景渊笑的眉眼柔和,“我不用飞儿做家务,我是要让她跟着我享福的。”   说说笑笑,聊的也挺开心,万景渊甭管真心还是刻意,言语间流露出来的宠溺让姨妈很满意,看姨妈的神情就知道,今天她很高兴。   饭毕坐了一会,我就张罗着要回去,万景渊在这里,姨妈姨父还得拿他当贵宾,到了车前,万景渊将车钥匙塞到我手里,“司机,开车。”   刚才还一副情深深雨蒙蒙宠我入骨的样子,出了我家就变成了大爷。   车子缓缓驶离,万景渊靠在椅背上眉眼飞扬,“以后没事我得多来你家,姨妈姨父太热情了,他们都是把你当女儿了吧,对你是真的好,不是装出来的。”   我点头,“是啊,从姨父见到我的时候,他就说,这孩子,我养定了,这么多年,姨父对我和对小晴差不多,每年都会和姨妈带我去买几套新衣服,我上大学的时候家里压力大,姨妈说让我办助学贷款,姨父说家里省省就可以了。”   回想往事,一股深厚的亲情涌上心头,我的话也刹不住闸了,“大学四年,姨妈姨父没有买过一件衣服,小晴穿的也是我的旧衣服,我和阮瑷就趁着放假打工兼职,我们家租的房子换成了远离市区的郊外。”   万景渊侧头看着我,他眸中一抹疼惜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流溢出来,我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这几年习惯了故作坚强,终于有一个男人让我想吐露心底的那抹卑微,“这么多年,我们一家四口做梦都想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哪怕只有两个最小的房间,只要能安定下来,不用再搬来搬去,不用再被房东催房租就好。”   我没有说的是,在那段艰难的岁月里,有任之初陪着我走过,他寄居在叔叔婶子的家里,我们都是孤儿,相同的命运让我们惺惺相惜的爱了七年。   万景渊宽厚的手掌揉着我的发,低哑的嗓音有心疼有赞赏,“现在好了,你给你姨妈和自己都买了房子,你成了姨妈的骄傲,更成了姨父的骄傲,他们的付出都得到了回报。”   我浅勾唇角,“所以,在我赚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姨妈姨父买了房子,并且毫不犹豫的写了他们的名字,我的房子是后来买的。”   万景渊嗓音沉厚,“不错,做人是要知恩图报的,他们为你做了你父母应该做的,你理应在有能力的时候报答他们。”   “父母”二字触动了我心底暗藏的最脆弱的神经,我不想再谈下去,于是我摆了个笑脸,“让你见笑了。”   万景渊的手搭在我的后脑勺,“我是你男人,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   车子行至半路,万景渊的电话响了,“我不去了……说不去就不去了,先这样吧。”   挂断电话,万景渊宽厚的手掌覆上我抚着方向盘的手,“飞儿,以后我不会再去逢场作戏了,偶尔可能会有应酬的需要,你知道的,生意场上就这样,不过我会尽量避免。”   我的心里像有一块沉沉的东西横在心底,我第一次正面谈起我们之间的事情,“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没必要太刻意了,做你自己就好,你为我付出什么或者舍弃什么,我会有心里压力。”   万景渊的手紧了紧,“这是我愿意为你做的,既然答应了让你做我的唯一,我就要为此有所取舍。”   道路两旁的霓虹灯闪烁着城市的喧嚣,我直视着前方的路况,一抹莫名的情愫悄然爬上眸底,我舔了下唇瓣,不再言语。   回到家,万景渊紧紧的搂着我,他的手用力的揉着我的后背,我在他的怀里几乎要被他瓣瓣揉碎,我喘息不过,他浑身的男性气息强烈的包裹着我。   ……   这一次和以往好像有些不同,说不出来是哪里不一样,分明还是原来的人原来的动作,却好像交缠的温热肌肤里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暖暖的。   事后,我和万景渊面对面侧躺着,他的手掌抚着我的脸,他没有说话,只是眸底的那抹深邃似一池无底的旋涡紧紧吸附着我,我羞赧的闭上眼睛,不一会,万景渊柔软的唇吻上我的眉……   翌日醒来,我伸了一个懒腰,万景渊将一把楼过我手向上伸去,“这两个大馒头,太爽了。”   昨日所有的温情瞬间烟消云散,花花公子又露出了他的本性,我推开他的手,“起床。”   万景渊又一把捞过我,“宝贝儿,我今天出差,要走好几天,等会你送我去机场吧。”   我张了张嘴,万景渊伸出食指竖在我的嘴边,“不许拒绝,送你男人去机场,是你应该做的。”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送一趟吧。   洗漱化妆后,万景渊就和我一起上了我的车,他说:“先送我去一下公司,我开个会,大概一个小时,散会后就出发去机场。”   我立马拒绝,“下车,你自己去吧,我不送了。”   上次在他办公室的一幕我可还记着呢,万景渊眸光点缀了笑意,“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我妈不在家,她出门旅游了,没时间找你麻烦。”   我还是有些不舒服,万景渊又加了一把火,“下次你就理直气壮的告诉我妈,是我让你去的,让她来找我。”   我还是不想去。   万景渊双手捧着我的脸,“上次给我妈通风报信的同事我已经惩罚过了,你放心去就好。”   我吸了一口气,发动引擎离开。   到了公司,我在他的办公室等了一个小时,的确没人再来找我麻烦,而且林娜对我的态度比上次更好更恭敬了,倒是让我浑身不自在起来。   万景渊开完会,我开车载着万景渊和林娜去了机场,安检的时候,万景渊搂着我,“再陪我一会,要好几天见不到你呢。”   看着他恋恋不舍的样子,我心底有些不忍,只得随他而去,可是,可是……   轮到我们的时候,万景渊从林娜手里拿过机票递到我面前,我清晰的看到了上面的名字:戴云飞。   还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万景渊又像变戏法似的拿着我的身份证放在了我的机票上。   我睁大眸子看着他,万景渊笑的志得意满,“宝贝儿,我怕你想我,只好带你一起走了。”   我就这样被他强行带上了飞机,如果不是担心引起骚乱,我多想大喊“劫持啦”。   上了飞机,我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万景渊顺手打开一本财经杂志,“过半个小时你就可以下去了。”   妈蛋,半个小时后飞机就起飞了。我就当度假了吧。   下飞机的时候,对方有人来接,万景渊带着我和林娜上了车,到达酒店,我住进了万景渊的房间。   “我没带化妆品。”我说。   万景渊递过来一张卡,“去买。”   “我没带衣服。”   “去买。”   “我没带钱。”   万景渊拿着卡塞到我手里,“我也没带钱。”   不大一会,房间门就被敲响了,林娜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万总,可以走了吗?”   万景渊摸了摸我的头,“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晚上有个饭局,我争取早点回来。”   话音落他转身就走,我喊住他,“我身份证。”   万景渊拍了拍西装口袋,“在我身上,你别想跑。”   我打电话问了下店里的情况,顺便说明过几天回去,我就拿着万景渊的卡出门潇洒了,女人逛街的潜质是无限的,这一逛起来,我就忘记了时间。   直到接到万景渊的电话,我一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平时这个时间段我早就饿了,今日却没有一点想要吃东西的感觉,原来于我而言,逛街还自带不食人间烟火的功能。   和万景渊约好了地点,我们就找了个餐厅吃饭,他是吃到一半找了个借口出来接我的。   从出租车下来的时候,万景渊已经等在餐厅门口了,看着我手里的大包小包,万景渊笑的温柔,“我对你好吧,可以无忧无虑的逛街购物。”   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边吃边聊,我逛街虽然累了,却很兴奋,话也多了起来。   突然一个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跑过来双臂勾上万景渊的脖子就坐在了他的腿上,“亲爱哒,你什么时候来的?”   万景渊尴尬的看了我一眼,推着她,“你先起来。”   女孩吧嗒亲了万景渊的脸一下从他身上起来,万景渊往里面的椅子挪了下,女孩顺势坐在了方才万景渊的位置。   我除了最初的怔愣,看好戏一般看着眼前的一幕,原来花花大少的宝贝儿们不是遍布城市的犄角旮旯而是遍布全国的水沟泥潭。   万景渊不自然的捏了捏鼻子,对着女孩说:“小欣,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未婚妻。”   ☆、070 如果结婚,新娘是她   这……未婚妻?   我的眸底闪过些许不自然,本姑娘实在没有心里准备啊,虽然花花大少在这种场合说话的可信度为负数,可是这三个字却像一枚炸弹,结结实实的在我心底炸开。   小欣的目光这才移到我的身上来,她好奇的打量着我,黑亮的瞳仁闪烁着八卦的光芒,“万总,你要结婚了?”   万景渊墨染的眸子灼动着醉人的光亮,“如果我结婚的话,新娘肯定是她。”   我紧张的咽了下口水,结婚,新娘,这样的字眼从万景渊的嘴里说出来听在我的耳朵里就像呓语一般,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却着实震颤了我的心。   小欣冲着我莞尔一笑,“万总不错哦,你好幸运。”   我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天桥上那个算命的瞎子也够呛能算出来这到底是幸运还是灾难,我若无其事般脸上漾开礼貌的笑容,“谢谢。”   鬼才知道万景渊说的话是真的假的呢,姑且当他是在照顾我的情绪吧,如果他说我是他的女朋友,在他以往的情人面前,女朋友这三个字和情人也没有什么实质的区别。   她又看向万景渊,“这么说我不能跟你一起玩了?”   我脸上挤出自然的笑,“随便玩,不耽误事,他拿我当幌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别当真。”   其实我是在告诉自己不要当真。   万景渊睨瞪了我一眼,从钱包里拿出了几张红灿灿的钞票放在小欣面前的桌子边,“请你吃饭。”   小欣伸出手,大红的修长指甲抄起毛爷爷,“谢谢万总。”   伴着一阵妩媚的笑声和高跟鞋有节奏的声响,小欣走了,我看着小欣离开的背影,肉色丝袜裹在大长腿上泛着光泽,刚刚遮住大腿根的裙摆随着她扭动的腰肢演绎着说不出的妖娆意味,我笑,“可惜了,你应该留她吃饭的。”   万景渊拿起汤匙盛了匙汤送至唇边,“你快点喊住她。”   “小欣。”我冲着小欣的背影扬声道。   小欣顿住脚步,尔后回头,我看着万景渊杀人似的目光,笑道,“慢走。”   万景渊瞅了瞅我的购物袋子,“都买了些什么?”   我扬眉笑的灿烂,“吃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   话题就此岔开。   饭后,万景渊提议着,“我们去泡温泉。”   我拿着手机给白狼哥回复着消息随口应道,“好。”   万景渊歪着脑袋看着我的手机,“要不要我帮你聊,你太不了解男人了,我帮你对付他。”   我嘴角勾起鄙夷,“你分分钟把我的土豪粉聊飞了。”   到了停车场,万景渊打开一部车子副驾驶,“上车。”   路上万景渊又接了两个电话,看样子是有特殊的活动,他一直在拒绝,最后索性关掉了手机。   龙山温泉俱乐部。   停下车后,万景渊拉着我的手往里走去,我好奇地问他,“这里会不会遇到你的宝贝儿们。”   昏黄的景观灯光投射在道路两旁的草地上,初夏的微风带着丝丝凉意吹起我的长发,万景渊勾着我的脖子,“你想什么呢?”   我笑了笑,“我就是想再看一次热闹。”   万景渊薄唇凑近我的耳边,“你这样我很开心,老实交代,刚才是不是吃醋了?”   我赶忙移开眼神敛下眸底的那抹心虚,干笑两声,“怎么可能呢。”   万景渊给我买的是裙式分身泳衣,该露的不该露的都遮盖的严严实实的,我撇撇嘴,“这也叫泳衣?”   这是典型的妈妈装,给姨妈穿还差不多。   万景渊把泳衣递到我手里,“多好啊,这颜色也衬的你肤色好。”   我眉梢扬起不屑,晚上的露天温泉去哪里看肤色。   我瞥了他眼,“想当初姐穿着比基尼在海边,引来多少目光。”说完我叹了一口气,“好汉不提当年勇啊。”   万景渊弹了下我的脑门,“那是你没有遇到我,现在你敢穿比基尼试试,除了在家穿给我看。”   在家穿比基尼,万少,您老人家敢不敢再有创意一点,这就好比买了套几十万的性感晚礼服,只能在家里当家居服穿,前者穿出来的是美丽气质后者穿出来的是大妈风采。   热气袅袅的池水里,我和万景渊并肩靠在一起,他递给我一杯玫瑰花茶,我浅啜了一口感受着浸润而来的香气。   万景渊的俊朗的五官凑了过来,“让我喝一口。”   他拿开我手里的茶杯倾身吻了过来,我赶忙推开他,环视了一下四周,“你给我老实点。”   这可是露天的。   万景渊俊朗的五官在昏暗的光线映衬下愈发魅惑了起来,“我就是抱抱你。”   他张开双臂将我搂在怀里,我全身的毛孔在热水里慢慢舒展开来,呼吸着郊外的清新空气,我靠在他的怀里。   这样静静的抱在一起说不清的温暖气息在鼻尖缭绕着。   不大会,万景渊在我耳边低语,“忍着点。”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只感觉某个部位一紧,他的手已经伸下去揉上了小豆豆。   我紧咬着牙,却在最后一刻因为承受不住一口咬上了他的肩膀。   万景渊“啊”的一声尖叫。   我差点笑场。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午夜十二点多了,万景渊吻了吻我的额头,“你先休息,我看下明天要用的文件。”   我是累了,舒舒服服睡去。   陪万景渊出差是一项非常无聊的活动,他白天忙工作,根本就没有时间理我,我除了逛街就是逛街,逛的两腿酸痛,我干脆在酒店里做了两天的足疗,这日子过的太堕落不思进取了。   最后一天的下午,我给万景渊发了一条微信:我在做足疗,是个男技师呦,手法好舒服。   半个小时后,我正躺在床上美滋滋的快要睡着了,房间门开了,我知道是万景渊,也懒的睁开眼睛。   “宝贝儿,你找的男技师呢。”万景渊的笑声在房间漾开。   我嘴角勾着笑意,心想你个傻帽,我要是真找个男技师可能会告诉你吗。   “还有多久结束?”万景渊这话应该是对着技师说的。   “十分钟。”   我依旧闭着眼睛,只是嘴角上扬的弧度出卖了我的状态,万景渊坐在我身边,“工作很顺利,今晚庆功宴,你陪我去吧。”   我想都不想的拒绝,“不去。”   万景渊的手指抚着我的脸,“你不去,等会会有人来参观你。”   我倏地睁开眼睛对视上他含笑的眸子,咬牙道,“请解释‘参观’二字。”   “丁总说想看看我金屋藏了什么。”   我就这样被万景渊拽了起来,陪他参加所谓的“庆功宴”,实则是我扮演一回动物园的猴子任人观赏。   万景渊拉着我的手进入饭店包厢的时候,他介绍着:   “这是丁总。”   “这是戴云飞,我的未婚妻。”   我又在心里默默吐槽了“未婚妻”三个字,然后优雅礼貌的伸出右手,“丁总,你好。”   丁总年纪不大,应该和万景渊差不多,他眸子里的笑意一览无余,“你好。”   彼此客套后双方落座。   今日的气氛很好,饭后丁总大手一挥,又转战了娱乐场所。   万景渊推辞着,“我就不去了,这几天有点累了。”   丁总笑的爽朗,“万总别找借口,都是未婚妻了,来日方长,今天第一次见戴小姐,总得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奈不住丁总的热情,我们也只得恭敬不如从命。   灯红酒绿的场合处处透着一股子萎靡气息和泛滥的香水味道。可能是照顾我的存在,也可能是照顾女员工的存在,总之今夜没有那些不堪入目却让男人欲罢不能的角色存在。   唱了两首歌,包厢里有点热,我出来透透气,刚走出包厢门几步,万景渊就追了上来,“飞儿,等等我。”   我们一同朝着走廊尽头走去,我清晰的看到那里开着一扇窗户。   走出不远,前面的包厢门打开了,一个穿着低胸粉色吊带裙浓妆艳抹的女孩手指夹着香烟走了出来,她先是一愣,尔后风流婉转的笑声掺杂着浓烈的风尘气息,“万总,好久不见啊。”   我下意识侧头看向万景渊,他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些许不自然,脸上却挤开了一抹笑意。   女孩两步走来亲热的挽上了万景渊的胳膊,“万总,你在哪个包厢,我等会去跟你喝酒。”   人家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估计也习惯了万景渊的左拥右抱。   万景渊抬手拂开女孩的胳膊,脸色悻悻的,“我马上就走了,你先忙。”   女孩这才看了我一眼,又冲着万景渊笑的柔媚,“下次来给我打电话哦。”   我凉凉的看着万景渊晦涩不明的脸,嘴角不由勾起嘲讽的弧度。   万景渊搂上我的腰,“飞儿……”   我快走一步,躲开和他的肢体接触,脑子里闪现的是他和一个又一个女人亲密接触的画面,左拥右抱风流无限。   嘈杂的音乐声透过一个又一个包厢门传了出来,汇集在走廊里演绎着夜的糜烂,我顿觉心内烦躁。   到了走廊尽头,我趴在窗户上探出头去,远处的霓虹几多美丽几多丑陋,就连这座大楼也是隐在繁华里透着一抹肮脏。   不一会,耳际陡然一热,万景渊低语,“飞儿,对不起。”   我扭头,嘴角笑意渐染,“万总说什么呢,你没必要向我道歉。”   ☆、071 耳光   万景渊薄唇轻抿,“飞儿,那都是以前的,以后真的不会了。”   我思忖了一下措辞,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万景渊,这是你的自由,不管以前还是以后。”   说完我就转身走了,万景渊拉住我的胳膊,嗓音低哑,“飞儿。”   我嘴角噙起笑意,“我们回去吧,放心好了,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笑话,我是那种压不住场面的人吗。   万景渊无奈的喊着我的名字,“戴云飞,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也懒的再摆脸谱了,“你想不想回去,如果不回去,那我就回酒店了。”   万景渊叹息一声拉过我的手,我用力甩开,他又拉了过来,我继续甩着,却被他紧紧的攥着甩不掉了。   一路垮着一张脸,推开包厢门的一刻我的脸立马扬起明媚的笑容,丁总热情的招呼着,“你们两个人出去做什么了,罚酒罚酒。”   散场的时候,回到酒店,我直接走进卫生间洗漱,不大会,万景渊从身后抱住我,他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抱着我。   我抬手扯过毛巾擦了一把脸拍着他的手,“你起来。”   万景渊的头埋在我的脖子处,“不起。”   我看着镜子里我和万景渊的画面,他拥着我的样子像极了风花雪月时的风流无羁,我推了推他的脑袋,“你起来,我洗澡。”   万景渊的手指紧了紧,透过薄薄的连衣裙布料攥着我的腹部仅有的一点肉,“我们一起洗。”   我嘴角勾起冷弧,“让我清净一会好吗?”   万景渊吸了一口气,用力的吸允着我的脖子,一阵酥麻痒痒的感觉之后痛感袭来,我忍不住哼了一声,“疼。”   万景渊轻咬了一口,转身离去。   我倾身凑近镜子,看着脖子处鲜艳的吻痕和似有似无的齿痕,还有他口中的液体泛着光泽,我不由恼羞成怒,这让我怎么见人。   故意在浴室磨蹭着时间,都快洗掉皮了,我才不情愿的准备出来,可是,我这才发现,我没有拿睡衣进来,在光着出去和让万景渊送衣服之间,我只犹豫了两秒钟,就穿上脱下来的衣服出去了。   万景渊看到我眸光亮了起来,嘴角的弧度也在隐忍着笑意,“你叫我一声也好啊,你看看,穿了等会还得脱。”   我咬唇睨瞪他,“不用你管。”   万景渊颀长的身子跃然起身,他走过来双手从我的腋下穿过,精准的解开我内衣的扣子,手指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到我的脖颈后面拉着我的连衣裙后拉链。   我心里一阵恼火,“你起来。”   万景渊伸出舌尖在我的耳蜗打转,“我帮你脱,穿这么多不舒服。”   我身体一阵战栗,本就不多的布料在后背拉链拉开后就被他顺手扯了下来,我的全身上下只顷刻间就剩下了一条小内内。   就像阮瑷说的,我抗拒不了他身体的诱惑,我再一次将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演绎的淋漓尽致。   沙发上,万景渊覆在我的身上喘息着,微哑的嗓音挟裹着明朗的笑意,“你这体力不行啊,就会慢慢磨,没两下就开始喊累,从明天开始,我要好好培训你,你可以叫我万老师。”   还特么的万花筒呢。   翌日。   下飞机的时候,我开车将万景渊送到了公司,他想让我和他一同下车,我拒绝了,他有工作,我也不是吃白饭的千金小姐。   我去店里转了一圈,就赶紧跑了,然后手机关机去了姨妈家。   可惜,我这只是雕虫小计,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我也不知道我在气什么,就是觉得别扭,那感觉就像我在吃一条美味的鱼,却被鱼刺卡住了喉咙,我既喜欢鱼的味道又讨厌作梗的鱼刺。   可是我忽略了,既然喜欢吃鱼,就要学会挑鱼刺。   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我该上班上班,该赚钱赚钱,被鱼刺卡一千一万回,我也得活着不是,既然活着,就得像个活着的样子。   查看了这个月的报表,又仔细算了开年以来这几个月的账,我又看了下银行卡的数字,我的心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我约了阮瑷逛街,边逛边聊,“小瑷,我想开分店,你觉得怎么样?”   阮瑷笑了笑,“互联网对传统渠道和实业的冲击很大,要么就做高端,要么就做服务业。”   我点头,“是的,我不会在网上买个几百万的翡翠镯子,想不出门在网上做美容简直是天方夜谭。”   逛累了,我和阮瑷到商场顶层的咖啡厅坐一会,便回家了,小主播还得坑骗土豪们刷礼物圈钱呢,不然我拿天堂银行的钞票开店吗。   提前给白狼哥发了消息说今日回归,他也给力,给我刷了三万多。   直播结束,美滋滋的关掉界面,我躺在床上和白狼哥微信聊了一会,打开房间门的时候,沙发上的一尊大佛顿时吸引了我的视线。   今早开机后收到了他昨晚发来的微信和未接来电提醒,但是他没有再打来电话,谁料他在这里等着我呢,这才是所谓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吧。   看到我,万景渊站起身,朝我走来,“一个人在房间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要不要我帮你?”   我咬唇睨瞪他,“你一个人在沙发上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万景渊捏着我的鼻子笑的妖艳无比,“我就是做了,不过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也可以帮我。”   他说着拉过我的手向下按去,我清晰的感受着擎天剑是如何缓缓擎天的。   我红着脸抽回手,就要往外走。   万景渊存心逗我,他拉着我的袖子,“妞,哥还没有帮你呢,治疗流水的伤口我有绝招,要不要试试?”   我扭头迎上他的视线,伸出食指指着他,嘴角勾着明艳的弧度,“哥,麻烦你让让。”   万景渊后退两步,意味不明的眸子看着我笑了笑,“可以了吗?”   我指了指门口的方向,并拿出手机滑开屏幕看了看,继续说:“往那边让让。”   万景渊眉心皱了皱,往门口的方向走了走,“现在可以了吗?”   我拿着手机看了看,有煞有介事的甩了甩手,“不行,再让让。”   万景渊又后退一步,我看着手机,食指指着他,“再让,再让,再让……”   他一步步后退,我一步步将他逼向防盗门。   终于他靠在门板上,我还在拿着手机看,“大哥,你还得让让。”   “卧槽,你到底要我让什么?”万景渊一把抢过我的手机。   我一本正经地说:“你挡我无线网信号了。”   万景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楼过我,带着淡淡烟草味道的薄唇逼近,“你挡我原子弹爆发的进程了。”   好高大上的口气。   房间内的温度越升越高,临门一脚,我理智犹存,急切的推开他,“不行,没有套子。”   万景渊按住我两只手腰身用力一挺,“你现在安全期,没事。”   ……   万景渊搂着我,手指似有似无的点着山东发面大馒头开始了审讯,“老实交代,你昨晚去哪里了?”   我蔫蔫的环着他的身体,嘟着嘴似有似无的撒娇道,“我不信你猜不到。”   万景渊拧了一下小粉点,“要不是怕你没面子,昨晚我就直接追到你姨妈家去了,以后去那边可以,但是不许手机关机,再有一次,我就直接半夜过去敲门了。”   我仰起脖子看着他精致的下巴,“你要不要这么不讲道理。”   万景渊搂着我的手紧了紧,“我不要道理,我要你就好了,不是别的,我是担心你,怕你有什么事情。”   我不由冲口而出,“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能有什么事情,我从做女主播开始就自己出来租房子住了,这几年好好的,怎么到……”   万景渊手指捏起我的唇瓣低头吻着我的发,“以前没有我,现在有我了,不一样了。”   一股莫名的感觉在心头滑过,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我从他的怀里起来,在床边找到手机接了起来:   “戴姐姐,好几天没有见你了,一起喝酒啊。”小鲜肉热情邀约。   我下意识看向万景渊,他深邃的眸子点缀了意味不明的眸光,我嘴角勾起笑意,“我家破产了,以后喝不起酒了,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我清晰的看到万景渊眼底的阴霾即刻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雀跃的笑意,他嘴角划开一道斐然春色,“宝贝儿,晚上想吃什么,想吃龙肉我也给你弄去。”   我垂眸敛下眼底的狡黠,若无其事的说:“那就龙肉吧。”   万景渊一跃而起,他拿过床尾的粉丝蕾丝内裤扔过来,“穿衣服,带你去‘天上人间’吃肉。”   我和万景渊穿好衣服就准备出门补充能量,从电梯出来,万景渊的胳膊压在我的肩头紧紧的将我搂在怀里,我们相拥走出单元门朝着万景渊的车子走去,他上了驾驶室,我扭头走向副驾驶。   还没有拉开副驾驶的门,一个人影窜了出来,“狐狸精,让你勾引我的儿子。”   我没来得急反应过来,一个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落在了我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着。   ☆、072 我爸妈家   我抬手就要打回去,却在半空咬牙停止了,另一侧,万景渊凛然的声音刺入我的耳朵,“妈,要打就打我,你打她干什么呀?”   胸口一股子怒气在肆意滚动着,我眸子里熊熊燃烧的火焰烧不到别人却快要将自己烧死似的,一种压抑的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   万太太愤怒的手指几乎颤抖的指着我,“警告你,离我儿子远点,下次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万景渊拉着万太太的胳膊,低吼着,“妈,这关云飞什么事,是我一直追她的。”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万太太面目狰狞道。   “够了。”万景渊甩开万太太的胳膊,“妈,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她,她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   “清白?”万太太冷笑,“这种女人为了钱什么事做不出来,儿子,你可不要被她骗了。”   “妈。”万景渊面部线条紧绷,怒声道,“你走吧,以后不要找云飞的麻烦,你跟她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   万太太看着万景渊,“你跟我回家,以后和这个狐狸精断绝关系,我就不找她麻烦了。”   “好啊。”我字正腔圆道,“还麻烦万太太看好您的儿子,不要总是再来找我,还有啊,既然你说我骗你的儿子,你儿子都三十四岁的人了,能被我一个二十六岁的小丫头骗了,我想你需要带他去医院看看,是不是脑子还停留在三岁的智商。”   万景渊一把搂上我的腰,“飞儿,对不起。”他又看向万太太,“妈,以后,我只认她,不管你认不认,她这个人我要定了。”   万太太嗓音锋利,“景渊,你糊涂啊。”   万景渊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将我往里推着,我使劲扒着车门,咬牙切齿道,“万景渊,我和你说清楚了,我有没有你无所谓,你最好也和你妈讲清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万景渊使劲按着我的脑袋将我往里面推着,“宝贝儿,我知道,你等我一会。”   坐进副驾驶,万景渊还在紧靠着车门,生怕我出去,我滑下车窗,“万太太,看清楚了,你只要管教好你的儿子,只要他不来找我,我是绝对不会找他的。”   万景渊抬手按着我的头往里推,“我一会和你说。”   万太太走过来,手指指着我,“你算什么东西,你赶紧从我家的车里出来,你死去的妈就是教你要勾引男人的吗……”   我愤怒的用力推着车门,无奈被万景渊使劲按着,他一声声哄着,“飞儿,你别激动。”他又对着万太太怒吼,“妈,你别老掺和我的事了。”   眼见副驾驶的车门推不开,我跃到驾驶室推开门就走了。   万景渊小跑着追了上来,“宝贝儿,你别听我妈说话。”   我顿住脚步,眉梢挑着抹凌厉,“万景渊,你对我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我转身就要走,万景渊死死的抱着我,“我不让你走。”   “儿子,你让她走。”万太太锋利的声音传来。   我杀人的心都有。   我低头一口咬上了万景渊的胳膊,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使劲磨着牙齿,如果他光着胳膊的话肯定会咬破的。   万太太打了我的头一下,“你放开我儿子。”   我松口,冷笑,“万景渊,你是狗皮膏药啊,总是往我身上贴,就算你要做赖皮狗,也要问问你妈,你们到底是什么物种。”   “你这个臭婊子。”万太太犀利的声音咒骂着,她扬手就要打我,万景渊赶忙拽住她的胳膊,“妈,你别说了。”   万太太打不到我,看着她出口成脏焦急的样子,我嘴角勾起鄙夷,“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欢你儿子这样的种马,你以为你儿子是宝,你们那个圈子谁不知道你儿子就是一只公狗。”   话音落我踩着高跟着朝着不远处的玛莎拉蒂走去,身后万太太和万景渊的争吵声还在继续着。   我开上车扬长而去。   车子出了小区,我停在路边,两只手还在颤抖,我愤怒的一拳捶向方向盘,这***都什么事。   我给阮瑷打了个电话,“请你吃饭。”   路上接到万景渊的电话,我挂断,他再打,我关机。   餐厅。   我喋喋不休的将今日的事情讲给阮瑷听,她一边听一边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我翻了个白眼,“你倒是来看我笑话了。”   阮瑷笑的优雅,“万家父母这些事情做起来得心应手啊。”   我一愣,“什么意思?”   阮瑷摇了摇头,“我前两天和我老公谈起你和万景渊的事情,我老公说,万景渊为什么会变成花花公子,好像就是和他父母有关,具体的他也不是很清楚,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去八卦八卦。”   我撇嘴,“你以前不是说景渊他爹为人随和吗?”   这回轮到阮瑷翻白眼了,也对,她能在人前说别人的坏话吗。   阮瑷接着说:“他爹妈看上了姜家,还不是因为姜家是独女,虽然比万家差了很多,但是好拿捏啊,既能得到姜家的财产,又能凌驾于姜家之上,何乐而不为,看在外人眼里万家和姜家结亲也不是很势力,其实谁不知道他家的如意算盘,以为别人的脑子都是摆设吗。”   我忍不住摇头,“我和万景渊还没有到那一步,就算没有他父母的干预,我也没有想过那么长远的事情,我跟他去别的城市出个差都能遇到两个他的女人,还是毫不犹豫就贴上来的,丝毫不会顾忌他身边还有我的存在,这样的男人,我敢放心的和他谈未来?!扯淡!”   酒足饭饱,阮瑷问我要不要换场子,我突然对刺鼻的酒精味道和糜烂的香水味道很反感,“算了,今晚你收留我吧。”   到了阮瑷家,我想着还是要给万景渊回个电话,我担心他会真的去姨妈家敲门,我相信他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   手机刚开机,就蹦出来他的未接来电提醒,有几十个,我这里酝酿着措辞,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喂。”我淡淡的接起来。   “你在哪里?”万景渊的声音有些焦急。   “我在阮瑷家,今晚就住这了。”   “宝贝儿,我在家你回来吧,我知道让你受委屈了,我补偿你。”   我吸了一口气,“算了,懒的折腾。”   挂断电话后,我看着手机发呆,左瑾晗跑过来拿起我的手机就跑,嘴里咯咯的笑着,“妈妈,妈妈。”   我两步追上她抱了起来,“手机给妈妈。”   她才一周岁多点,还叫不上来“干妈”,叫我也是叫“妈妈”。   左瑾晗两只手使劲的按着屏幕,“不,不。”   阮瑷赶忙从左瑾晗的手里拿过手机,“小瑾瑾,别把干妈的手机摔碎了。”   我们这里正玩闹着,左霄启的笑声从大门的方向传来,“爸爸,爸爸。”左瑾晗一边喊着,一边往我身下窜着。   我刚把左瑾晗放在地上,她就摇晃着两只莲藕似的小胳膊朝着客厅门口的方向跑去。   我觉得我的脑子生锈了,没事跑人家家里来找虐,单身狗看着人家幸福的一家三口默默的哭泣。   我们在客厅说说笑笑。   半个小时后,左霄启的手机响了,他接了个电话后,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看我,起身走了出去。   我和阮瑷同时纳闷,这是怎么了?   外面有汽车的声音传来,阮瑷嘟囔着,“这么晚了出去也不说一声。”   很快,两道男人的笑声滑过耳畔,左霄启和万景渊一同走了进来。   万景渊没有理我,而是径直走向左瑾晗,“宝贝儿,叫干爸。”   左霄启笑着,“想当爸自己生去,我女儿不认干爸。”   万景渊作势要亲左瑾晗,左瑾晗推开他跑向左霄启,万景渊有些尴尬,“她是飞儿的干女儿,不就是应该叫我干爸妈?”   这特么的都哪跟哪啊。   左霄启和阮瑷对视了一眼,左霄启岔开话题,“我这里有01年的罗曼尼康帝,要不要喝点?”   边喝边聊,后来左瑾晗困了,阮瑷带她上楼睡觉,我也随着一起上楼了,不知过了多久,左霄启走进来,“景渊在外面等你,你要不要跟他一起回去?”   犹豫了一秒钟,左霄启继续说:“你是小瑷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你要是不想回去,我去打发他。”   我咬了下嘴唇,“算了,我跟他走吧。”   总不能让人家夫妻难做,况且我和万景渊的事情也不是逃避就能解决问题的。   左霄启和阮瑷一同送我下楼,到了车前,万景渊说:“左总,我车先放你家。”   “好。”   万景渊拿过我手里的车钥匙上了驾驶室。   我则上了后座,车子驶离,我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假寐。   不多会,我听见万景渊的手机响了,“爸……我没在家,不回家……不行,这么晚了,你和我妈先睡吧,有事明天再说……我说不行就不行,我已经和我妈说的很清楚了……好的。”   我躺在后座上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在酝酿着一场谈判,万景渊的这个妈很可能会增加我得肺癌的几率,所以,我还想好好活着呢。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止,万景渊沉稳的声音响起,“下车。”   我坐起来,正准备推开车门,这才注意,这不是我家小区,也不是万景渊的别墅,“这是哪里?”我紧张的问道。   万景渊薄唇轻抿,“我爸妈家。”   ☆、073 你不是我什么人   我咽了下口水,“你带我来你爸妈家干什么?”   万景渊的手从两个座椅中间伸过来拉上我的手,“飞儿,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很坚定我对你的感觉不会错,等会你什么都不要说,只要在我身边就好。”   我扭过头去,“打死也不去。”   万景渊低笑,“我怎么舍得打你。”   “不去。”万家门槛太高,我害怕腿折了都迈不进去。   万景渊推开车门下车又拉开我这一侧的车门往外拽着我,“宝贝儿,乖乖跟我走吧,要不然一会我爸妈出来我们就被动了,你现在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一场赶鸭子上架的大战就这样被万景渊拉响了,想不战斗都不行,我适应环境的能力一向很强,我吸了一口气,坚决道,“我要给你打个预防针,你妈什么样我已经见识到了,我能保证的是,我不会惹事,但是如果逼急了,说不定我会做出什么来。”   万景渊点头,“你不用委屈自己,我带你来也不是让你来受气的。”   皇上开了尊口,妃子就昂首挺胸的和皇上一道准备大战太后娘娘了。   踏着鹅卵石小路,万景渊拉着我的手往屋子里走去,老远就听见了万家父母的争吵声埋怨声。   进入客厅,房间顿时静了下来,万太太一身紫色睡袍贴在富态的身姿上说不出的贵气,只是卸了妆容的脸上少了以往的精致却也保养得宜,两道绣的好看的眉毛挑着不可一世的姿态。   另一侧沙发上灰色家居服的男人可能就是万景渊的父亲万逸霆了吧,他鹰隼般的眼睛落在我的身上,状似随意的眸子闪烁着居高临下的鄙夷。   万景渊拉着我的手在万太太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他翘起二郎腿,食指轻轻敲击着膝盖,“爸,妈,我回来了,我来是告诉你们,我和云飞在一起了,这是我的决定,你们反对无效。”   “不行!”   “胡闹!”   万逸霆和万太太异口同声,方才还针尖对麦芒的两人瞬间就团结一致对外了。   这可真是夫妻同心啊。   “我不同意!”万太太挺直脊背,一双犀利的眼睛像要吃人似的,“门不当户不对,无父无母无背景的孤儿没有资格进我家的大门。”   我淡笑,“万先生认为什么人才有资格进你家的大门。”   万逸霆苍劲的脸柔和了一点,声音也不复刚才和万太太吵架时的凛冽,“景渊,我们家的儿媳妇必须要门户相当,家教对等。”   “就是啊。”万太太接口道,“景渊,爸妈都是为了你好,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你们也有共同话题,对你们的生活也是好的。”   我嘴角噙起冷笑,你们不就是看上姜家的钱了吗,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万逸霆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他似有似无的靠着沙发背,一双智慧的眼睛泛着精明的光,嘴角的弧度扬起和蔼可亲的笑意,“姑娘,景渊是我的儿子,知子莫若父,没有气场的女人压不住他,我是为了他好,也是为了你好,你还年轻,应该找个疼你爱你的男人。”   难怪阮瑷评价万逸霆为人随和,岂止是随和,瞧这话说的,一套一套的,堪比我的亲爸用心良苦啊。   我点头微笑,“我也想离开他,可是他总是缠着我,半夜去敲我家门,把我查了个底掉,我去闺蜜家他都找去,万先生,您教教我,我要怎么样才能甩掉他?”   万景渊瞥了我一眼,拉着我的手紧了紧,如果不是他父母在前,我都能想到接下来他会做什么。   万逸霆嘴角的笑纹荡入眼底,“你可以关机,可以换手机号,可以不理他,想要离开一个男人有很多办法嘛,何况他给不了你幸福。”   我笑,“你说的这些我都试过了。”   “你还可以找个男朋友或者换个城市生活啊。”万逸霆弯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点头,“这个主意不错,可是养育我的家人和朋友都在这里……”   “别找那么多借口!”万太太强势打断我的话,声音锋利,“你就是看上我儿子的钱了。”   我眉梢挑起一抹凌厉,“对,如果没有钱他算个屁,你们又算个屁!”   万太太猛的一拍茶几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小狐狸精怎么说话呢?”   “好了。”万景渊站起身,“我回来就是让你们知道,我想和云飞在一起,也一定会和她在一起,不要逼着我在你们和她之间做选择。”   话音落万景渊拉着我就要往外走去。   “站住!”万逸霆凛然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漾开,“景渊,让她跟你妈道歉。”   我扭头看着万景渊晦涩不明的脸,“亲爱哒,你要我道歉吗?”   万景渊的眼色瞬间凛冽,“爸妈,你们以后不许再欺负她,欺负她,就是欺负我。”   “景渊……”   不顾身后万逸霆和万太太的责怪和怒吼,万景渊拉着我走了出去。   上了车,万景渊一声不响的发动引擎离开,远处的灯光折射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我则靠在椅背上任一股疲倦在全身席卷开来。   几分钟后,车子停止,一只温热的手掌抚上我的脸,万景渊的手指摩挲着我的脸颊,“宝贝儿,我们谈谈。”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眼下的疲态,“谈什么?”   万景渊从衣兜里掏出烟盒,白色金属打火机一开一合,他点燃了香烟,灰白的烟雾自薄唇倾吐而出:   “飞儿,我知道你今天受了委屈,我为我爸妈的话向你道歉,更为我妈打你那一巴掌向你道歉,你对我怎么样都行,但是他们是我的父母,你可以不理他们,可以躲着他们,但是不能出言不逊,当然,明天我也会专程和他们说,让他们不要干涉我的生活,更不能再私下给你难堪。”   “呵。”我冷笑,“你不是我什么人,他们更不是我什么人,你没有必要和他们提起我。”   万景渊另一只手也抚上我的脸,“不说气话了,刚才你和我爸妈叫板我不是也没有制止吗,我在我爸妈面前给足了你的面子,知道你委屈,让你发泄发泄。”   我扭过头去不说话,一股子闷气憋在心里无处纾解。   万景渊将我的头按在他的怀里,他的手一下下温柔的抚着我的发,“你肚子里是不是窝着火呢?”   一句话,我委屈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我吸了下鼻子点点头。   万景渊的轻笑声在头顶漾开,“等会回家让你泻火。”   我顿觉羞赧,一把推开他,“你能不能正经点。”   万景渊眉宇间布着委屈,“我怎么不正经了,要不我换个方式,四六次,还是五八次,你说了算,如何……”   我连忙捂上他的嘴,“哥,好好开车行吗?”   “行行行,你说开车就开车,我快点开好不好?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快点开。”   我无语凝噎。   不知道万景渊有没有找过他的父母,也不知道他和父母怎么说的,总之一段时间里他那个高高在上的妈没有出现过。   万景渊堵我上瘾了,每天下午四点从卧室出来,他都在客厅或坐着或躺着。   那日晚饭后,回家的路上万景渊的手机响了,他说:“帮我接电话。”   我从他衣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备注名字,我接了起来,是一道妖娆的女声,“万少,你怎么好久没有来了呀?”   “机主已死,请致电墓地。”我说。   “你是谁?”   “我是他奶奶。”   挂断电话,看着万景渊脸色悻悻的,我调侃道,“要不你给她回过去吧,就说你诈尸了。”   万景渊讪笑一声,“看来我得换手机号了。”   正说着我的手机也响了,我犹豫着要不要接起来,万景渊直视着路况,嗓音凉凉的,“接吧,有什么不敢接的,要不要我替你接?”   我滑下了接听键,“喂。”   “云飞,我在‘酒点半’,你来吗,还有一个熟人。”电话那端是一道清亮的男音。   “不好意思,我戒酒了,最近家里管得严,不让出去。”   “家?你不是自己住吗?”   我侧头看了万景渊一眼,“我新找了个爹,还是干爹,我干爹不让我出去喝酒。”   话未落定,我就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挂断电话,我还在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得意着。   万景渊轻笑,“咱俩谁也别说谁,一丘之貉,以后都自律点。”   我立马反驳,“我还不够自律啊,都给自己找了个干爹,回头这哥们不一定怎么想我呢。”   万景渊右手松开方向盘揉上我的发,“来,叫声爹听听。”   我拿开他的手,“我叫你大爷。”   周末。   我和万景渊一起到剧场看演出。   闲来无事,我们就早早的入场了,演出开始之前,我想着先上个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我在洗手池洗手,突然一道隐约熟悉的声音纳入耳畔,“飞儿。”   我下意识抬头,镜子里一张欲语还休的脸映入眸内,任之初的眼睛紧盯着我,嘴唇微张,又合上。   “菲菲!”一阵爽朗的笑声划破我们欲言又止的对视,我侧头,陈凯单手插兜朝着我走来。   ☆、074 我就是在想他   我嘴角勾起优雅的笑意,“陈少也在。”   陈凯一双狭长的眸子眯着要命的风流,“菲菲,我们很有缘分啊,上个卫生间都能遇到你。”   他距我只有两步之遥,我下意识立马后退了一步,“陈少先忙,回见。”   陈凯横着走了一步挡在我面前,“菲菲,还跟着万少没?”   我下意识又后退了一步,没成想脚下一个趔趄,我落在了一个宽厚的怀里,任之初轻揽了一下我的腰身将我推开,“你没事吧。”   我紧张的心跳了起来,抬起头对上他会说话的眼睛淡笑着摇头,“没事。”   “之初。”熟悉的女声打破我们似有似无的对视,“你怎么……”   我又下意识想要后退一步,任之初却恰好搂上了我的腰身,我呆呆的看着进来的人影。   “戴云飞。”林默薇咬牙切齿一字一字愤恨地说。   陈凯上前两步就要搂上我的肩膀,我快速闪开,“陈少,我先走一步。”   “别走啊,菲菲,今天再不把电话给我,我就要可着这座城市找你了,前段时间忙没顾上你。”陈凯灼热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   “陈少,赶紧收了她吧,戴云飞可是最爱有钱的男人,我有她手机号,等会给你。”林默薇嘴角的弧度泛着鄙夷,她抱臂环胸,冷睇了任之初一眼,“云飞,你就从了陈少吧。”   我特么的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前有劫匪后有追兵,我能做的就是找条羊肠小道开溜。   任之初开口了,“薇薇,陈少的事情你不要指手画脚,我们先走吧。”   任之初搂上林默薇的腰枝,“是不是快开始了。”   林默薇愤恨的眼神刀子般剜向我,“看我不找你算账的。”   我赶紧趁着他们说话的缝隙就要溜,陈凯抬起胳膊横在我面前,“其实我更想你能亲自告诉我你的手机号。”   我嘴角点缀了笑意,“你太难为我了。”   说完我就要从他身边走过去,陈凯一手拉住我的胳膊,他舌尖舔了下唇瓣,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你确定?”   我嘴角的笑纹深了起来,“陈少看我像在开玩笑吗?”   我用力甩了一下胳膊,陈凯也没有再为难我,我径直离开。   回到座位上,万景渊身体倾过来,低语,“怎么这么久?”   我淡淡地说:“流年不利,碰到一条狗一只狼,今天的节目是狼狗大战还是动物表演?”   万景渊低笑,“谁是狼谁是狗。”   正说着,一道爽朗的低笑声在头上漾开,“万少。”   我和万景渊齐齐抬头,陈凯风骚到极致的脸赫然映入眸内。   “陈少也在。”万景渊毫无波澜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客气而疏离的几个音符。   陈凯瞥了我一眼从我们面前走过。   万景渊低笑,“这就是那条狼吧,不用怕他,他敢惹你,你告诉我。”   我直起身子看着陈凯的背影,只见他在不远处的座位坐下,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立马挽上了他的胳膊半靠在他的怀里。   好一副风花雪月的画面。   大厅的灯光暗了下来,音乐缓缓响起,帷幕慢慢拉开,我看着台上,低声说,“陈凯什么来历?”   万景渊在我耳边低语一句。   我嘴角勾起鄙夷,好大的来头,怪不得那么猖狂。   90分钟后。   剧场场灯依次打开,演员开始谢幕,我迫不及待的拉起万景渊的手,“走。”   万景渊不由分说和我一起走了。   万景渊的电话很多,约他打球的,喝茶的,品酒的,他都一一拒绝了。   我的电话也不少,主要是微信,万景渊直接没收了我的手机,“工作日也就算了,周末就好好陪我。”   我叹息道,“你看我像有周末的人吗?”   “艹!”万景渊一边流利的旋转着方向盘一边说:“我也是为了你才过周末的。”   正说着,我的手机响了,他将手机放在了他左边的衣兜里,我就没有办法拿出来,只得听着铃声干着急,别的还好说,生怕是姨妈找我或者店里有什么事情。   “把手机给我好不好?”我撒着娇。   万景渊睨了我一眼,脸上摆了个欠揍的笑容,“不好。”   “亲爱哒,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我嘟着嘴卖萌。   万景渊一双桃花眼泛着致命的性感,“今晚你在上面,十分钟。”   十分钟。我默默的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手机铃声停止了,但是马上又响了起来,这下我是真着急了,只得赶忙应道,“好,十分钟就十分钟。”   平时一分钟我都嫌累。   万景渊将手机递过来,“这可是你说的。”   我看着屏幕上的“林默薇”三个字头皮一阵发麻,这个麻烦精什么时候才能消失啊,她上次打电话给我,我潜意识里觉得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所以保存了她的号码。   这不,这就又兵临城下来宣战了。   我硬着头皮接了起来,“你好,请问哪位?”   “哼!我挺好,有我老公陪着我,想不好都不行,别以为我今天没有看清楚你的小动作,居然敢往我老公的怀里靠,你怎么不上了陈凯的床呢。”林默薇一字一句向刀子般隔着话筒飞来,我都能想象到她恨我恨的牙痒痒的样子。   “卫生间那么大,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再说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靠你老公身上了,我还说是你老公故意占我便宜呢,任太太,我是不是应该找你要精神损失费。”   说到此,想起上次任之初对她的种种,我又觉得不应该挑拨她和任之初的事情。   “就你那样的,几年前我老公就不要你了,现在更不可能要你,那时候之初可是第一次见我就对我一见钟情了,他只是可怜你才没有对你说分手。”林默薇声音锋利。   一见钟情,我心内冷笑,这么说任之初的心思真是深沉的骇人。   虽然任之初不说,可是我能想象到,他隐忍了三年多才得到了林家的认可举办了婚礼,不管他们之间怎么一回事,我都不应该成为任之初达成目的的障碍。   我靠在椅背上,不着痕迹的冷哼了一声,“分手之前我早就知道他不爱我了,只是不知道是你们一对狗男女,我是瞎了狗眼才会爱上他,才会拿你当朋友,现在你们死活都和我没有关系,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如果嫌我碍眼,见到我,你们可以绕道走,没有人规定公共场合只是你一家的。”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真是浪费嘴皮子。   万景渊的眼睛幽暗如潭,“你在卫生间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就是同时遇见了林默薇的先生和陈凯,陈凯问我要手机号,我没理他。”我避重就轻地说。   “艹!我说这小子怎么今天眼神不对。”   我闭着眼睛,脑子里都是任之初,那个穿着牛仔裤白T恤的少年,那个西装革履意气风发的青年。   他真的变了,可是再怎么变,心底的那抹情感,像陈年的酒,时间愈长愈香醇。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感,我分不清是爱情是友情是亲情,我们都是彼此最艰难的岁月里一道亮丽的风景,都是彼此记忆长河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哎呦喂,妞,想你老情人了吧。”万景渊的调笑声在不大的空间漾开,我抬起眼帘,他眼底的笑意成了刺伤我最好的利刃,“他不就摸过你吗,让你这么难忘,你第一次还给了我呢,我天天勤勤恳恳发奋努力做牛做马,前后左右上下各种pose,也没见你这么心心念念的想我啊。”   我铁青着脸看着万景渊一张一合的薄唇,他出类拔萃的俊脸冷峻而深沉,“你说对了,我就是在想他。”   “吱”的一声,车子瞬间停止,万景渊眸色渐沉,狭小的空间静谧无声,“你再说一遍。”   几近窒息的感觉逼来,一种无力感窜遍全身,我鼻尖一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开车门,下车,关门,所有的动作毫不犹豫一气呵成,根本就没有给万景渊反应的时间。   很快,我听到了万景渊的喊声,“飞儿,回来。”   我头也不回的看着马路对面,在川流不息的车流里,我的身影显得那么孤单无助,一辆车疾驰而过,趁着后面的车还有一段距离,我快速跑了过去,我站在路边抬手拦出租车。   眼角瞥见万景渊踢了一脚他的车轱辘站在车边,他神色焦急的避让着车流,“飞儿,你等等我。”   我上了出租车,扬长而去。   我的手机铃声很快就响了,看到“土豪金”三个字,我犹豫了一下接起来,“你还有完没完。”   “没完,你下车,回来。”他的声音隐在汽车的声音中愈发强劲有力,“我也没说你什么啊。”   我怒气冲冲道,“你还想说我什么,说来说去不就那点事吗,因为那个我就得对你言听计从吗?”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胸腔内憋着一口气无处发泄。   “小姑娘,跟男朋友吵架了吧。”司机的嗓音略带笑声。   他算狗屁的男朋友,他可什么也没有对我说过。   正这么想着,我的手机又响了,我一看,是一串陌生的数字,我竭力平静的接了起来,“你好。”   “菲菲。”标准的浪荡公子哥的笑声通过话筒传来,“我是陈凯。”   ☆、075 你怎么就这么招人   “有事吗?”我冷冷地说。   “呦。”陈凯扬高音调,“谁让我们菲菲生气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没事我就挂了。”   “喂喂喂,别挂,有事,你告诉我,是不是万景渊那小子惹你了?”   我嘴角勾起冷戾的弧度,“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是他,我就收拾他,不是他,我该收拾谁就收拾谁啊,总之要替我家菲菲出气。”   “不用帮忙,我也不是你家菲菲,再见。”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手机铃声很快又响了,是“土豪金”来电,我挂断,再打,我再挂断。   犹豫了一会,我还是吩咐司机去了店里。   店里客人不多,我在前台和收银员随意聊着天,不一会魏锡凯进来了。   “欢迎光临。”   伴着导购员热情高昂的声音,我和魏锡凯同时抬眸看到了对方,我从收银台内往外走着,“魏总今天不忙吗?”   “我来的正是时候啊。”魏锡凯眉眼飞扬。   我又充当了一回导购员,结账的时候,魏锡凯问,“晚上有时间吗,请你吃饭。”   我笑了笑,“有约了,小刘,给魏总打个折。”   魏锡凯眸子里一闪而过丝丝失落神色,“那就多谢你的折扣了。”   结完账,我们又若无其事的聊了一会,说说笑笑,他终于舍得离去,“改天一起吃饭。”   “好的。”   我盯着魏锡凯走出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着,很快又一道身影进入我的视线,我脸色一沉,扭头朝着楼上走去。   走到三楼楼梯口,身后沉稳急促的脚步声提示着万景渊追上了我。   我抬手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万景渊双臂搂上我的腰身推着我往里走。   他踢上门,砰的一声响,我手肘向后推他,“你离我远点。”   万景渊将我按在沙发上坐下,他顺势坐在我面前的茶几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深邃的眸子浅眯着,“我在外面看了你半天,你和姓魏的聊什么了,聊的那么开心。”   早知道他在外面看着,早知道他会质问我,我刚才就跟魏锡凯走了,何必担这个虚名。   我眼睛里涌起薄怒,一侧嘴角勾起笑意,“我们聊的可开心了,我本来要请他吃饭的,可是他还要回去处理一点工作。”我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七点半,我们‘燕江南’见,你要不要一起?”   万景渊精致的眉眼阴霾肆意喷薄,他抬手在我肩上拍了拍,力道有些重,我轻咬了下嘴唇,他的手落在我的肩头,手指用力收紧,那一块像要被抠下一块肉似的,他咬牙道,“你怎么就那么招人呢?”   我咬着嘴唇不发一言,倔强的迎视着他的眸光。   他突然松开我,颀长的身子跃然起身,弯腰两只手像拎小鸡一般将我拎起来,“你干嘛?”我怒视他。   我心里盘算着,他打我的话算不算家暴,我要不要报警。   万景渊牙齿咬得咯咯响,朝我伸出手,“手机给我。”   “不给。”   万景渊拿过我的包就拉来了拉链,我赶紧去抢,“你拿我包干嘛?”   他一边走开一边从包里拿出我的手机放进了他的衣兜里,我追上来手朝着他的衣兜伸去,万景渊一把攥住我的手,“等会姓魏的给你打电话我接,我请他吃饭,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来。”   我紧咬着唇瓣不让自己笑出来,这家伙也太好骗了,人家既然在临下班之前来买衣服了,就是已经处理完工作了,我若是想和魏锡凯去吃饭刚才就一起走了,哪里还轮得到他现在来教训我。   万景渊眼神闪了闪,有些不自然,他拽着我的手就往外走。   我在他身后抬眸凝视着他宽厚的背部,纯黑色西服很好的映衬着他挺直的身姿,我的眼睛一转方才的故作怒火瞬间变的温热了起来,嘴角上翘的弧度明媚清朗,他吃醋了,生气了,发火了,我却开心的笑了。   大厅里店员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我们,我伸出食指竖在嘴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到了车上,我闭上眼睛靠着椅背,生怕一不小心泄露我的表情。   我故意侧过头去,眼睛睁开一条缝,我想知道他带我去哪里。   许久,车子在一家超市门口停住。   这可真是稀奇,我们一起进出过的地方不少,大都是吃吃喝喝的各种餐厅或者会所俱乐部等等全城的各大娱乐场所。   “下车。”万景渊凛冽的嗓音在狭小的空间漾开。   我故意板起一张脸,“干什么?”   “买菜做饭。”   啊?   我倏地睁大眼睛,话也说不利索,“什么意思?我,不会做饭。”   其实我不是不会,只是不太拿的出手而已,自己吃肯定是没有问题,家人吃也能凑合着吃饱,况且我本来也不爱做饭,所以从来都是对外声称自己不会做饭的,包括有人给我介绍男朋友,我也会首先说明,我不会做饭。   万景渊顿了顿,“我会!”   卧槽,我像牛顿研究苹果一般探究的眼神在他的身上逡巡着,我以为花花公子万大少除了泡妞一无是处呢,原来还会做饭。   “会吃死人吗?”我不可思议地问道。   万景渊凉凉地看了我两眼,“吃不死人,不过能吃死耗子。”   “老鼠药啊。”我摇头,“算了,我很惜命的,我的灵魂和我的身体契合的挺好,不想改装,我请你吃饭吧,可着全国来,你说去哪里吃就去哪里吃。”   一顿饭换一条命,这才是货真价实的超值啊,可比着原价九块九,加价十块,再打五折的,物超所值的多。   万景渊率先拉开了车门,命令道,“下车。”   吃饭我会,做菜不会,买菜更是门外汉。   姨妈从来没有教过我女孩子要温柔,更没有教过我女人要做贤妻良母,她从来不让我买菜做饭收拾家务,以往逛超市,蔬菜区我向来敬而远之,今日第一次和万景渊一起买菜。   “吃什么?”他问。   “随便。”我答。   “中餐还西餐?”他手指勾着我的手心问道。   “随便。”我继续着二字真言,本来想讽刺他两句的,转念一想还是别打击他了,万一真往饭菜里下点老鼠药,我得不偿失啊。   买了大包小包的水果蔬菜鱼虾,他推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车,将物品装进后备箱,万景渊出类拔萃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到了家,万景渊就拉着我在厨房忙开了,剥颗葱,洗个菜,他是军官,我是小兵,他怎么指挥,我怎么干,他不指挥,我就拿出手机刷会朋友圈。   万景渊见我在旁边拿着手机玩,他不干了,“你手机里有什么宝贝让你那么爱不释手的。”   正说着,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我故作神秘的转身往客厅走去。   身后传来万景渊凛冽的嗓音,“你敢和姓魏的出去我现在就办了你,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我心内的小宇宙在呼唤着,快点吧,老娘就想体会体会三天三夜下不了床的滋味是不是爽爆了。   坐在沙发上,我才滑下了接听键,“喂。”   “云飞,还记得我吗,我出了个长差,今天刚回来,请你吃饭啊。”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听声音就知道是一个男的,不过既然能叫上来我的名字肯定也是认识我的。   “不去了,谢谢你,今天有事情。”   不知道对方来历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太过粗鲁的拒绝比较好。   又打着哈哈客套了两句挂断电话,我还在想着对方是谁。   万景渊做了六菜一汤,鱼虾荤素俱全,他打开酒柜拿出一瓶红酒,还拿了两个高脚杯各到了半杯酒,他将一个酒杯放在我面前,“好几年没有做饭了,尝尝味道怎么样?”   我下意识问出口,“几年前给谁做过?”   万景渊拿着筷子精心的挑起鱼背上的肉夹在我的碗里,“快吃。”   那个问题,他不回答,我不再问。   整顿饭下来,我们没有聊什么有营养的内容,没营养的内容就是菜的味道酒的味道,大脑不用去想那么多弯弯绕倒也心情愉悦,头顶的吊灯泛着橘黄色的光,满屋子都是菜香味和醇香的酒味肆意,一种别样的温馨不知不觉间缓缓流淌。   饭后我站起身准备收拾桌子,万景渊拉着我的手揽上我的肩头,“明天再收拾。”   我抬头看着他坚毅的下巴,万景渊眸子里的笑意魅惑至极,“我有正事和你说。”   “什么事啊?”我随口问道。   万景渊一把将我打横抱起走进了卧室,他轻轻的将我放在床上,薄唇印上我的额头,滑过鼻梁落在嘴唇,“宝贝儿,正事就是……”他沙哑的嗓音将尾音拉的长长的。   他的手从我的衣服里伸下去,“我要干你。”   还没有来得及吐槽他在如此温馨的时刻说话却这么粗鲁,他就咬上了我的耳朵……   急促的手机铃声划破夜的静谧,万景渊懒懒的接起来,“喂。”   我翻了个身,准备进入梦乡。   万景渊挂断电话后拍了拍我的背,“飞儿,陪我出去一下。”   ☆、076 以后好好对他吧   这不是打扰我好梦吗,我没好气的说:“不去。”   方才我已经从电话里听清楚了,是石亚辉,去的也是风花雪月的场所,算起来我也有一段日子没有灯红酒绿过了。   万景渊的身体贴过来,在我的屁古上磨蹭着,“快点,不然我再来一火包。”   我实在是累极了,索性翻了个身钻进他的怀里撒娇,“不要。”   万景渊掀开被子拿起我的胸罩往我身上套着,“快点。”   以往都是享受万少的脱衣服务,第一次享受万少的全套穿衣服务,不管是哪种服务,他总是不忘占点便宜。   我就这样蓬头垢面的被万景渊拖出了家门,到了会所门口,我在座椅上都快睡着了,万景渊手指抚着我的哈喇子,“宝贝儿,醒醒。”   我不情愿的推开他的手,“你上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万景渊吻上我的眼睛,“快醒醒,你不在我一个人怎么敢上去,里面女流氓那么多,不怕你男人被占便宜啊。”   我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我这副样子怎么见人?”   万景渊推开车门下车很快就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不管不顾的将我拖出来,“宝贝儿,你化不化妆在我眼里都是最漂亮的。”   我承认我是一个俗人,很俗很俗,俗不可耐,俗到家了,我明知道他这话是哄我的,就是没来由的高兴,便半推半就的跟着他走了进去。   午夜的会所犄角旮旯里都泛滥着糜烂的香水味道,万景渊拉着我的手走进包厢门的时候,里面已经酒瓶子倒了一地,沙发上的男男女女各种不堪入目的姿势一个个东倒西歪,女人们的妆容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谈不上精致了。   一个吊带裙的女人骑坐在陆淮安的身上,随着女孩轻轻扭动的臀部,裙摆遮掩着里面的风光,陆淮安半眯的眸子脸上尽是享受的神色。   我抬头看向万景渊坚毅的下巴,想象着以前他也是这样的,甚至更加混乱不堪,一股子莫名的情绪席卷全身,我垂眸敛目竭力压下眼底的神色。   “万少。”一个女孩原本一条腿搭在一个男人的腿上,男人的手还伸进了他的衣服里,她推开那男人娇笑着走来,“万少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快坐下。”   万景渊后退一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你把孙少陪好了。”   女孩不管不顾的挽上万景渊的胳膊,“万少好久不来,我和圆圆都想死你了。”   万景渊脸色悻悻的,口气不善,“孙志,你干什么吃的。”   那个男人坐直身体,“安安,离万少远点,他从良了。”   我心内腹诽着,装什么装,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样吗,只要你在这里出现,就免不了那些女孩子贴上来。   万景渊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他的脚丫子翘到茶几上,黑亮的皮鞋顺势踢倒了立在茶几上还剩余半瓶的RemyMartin,褐色的液体顺着黑色茶几缓缓流淌。   石亚辉挥手,“走走走,都走。”他拿起钱包,从里面拿出一把钱塞到了怀里的女孩的手里,嘴里喊着,“都出去。”   男人们开始付小费,女孩子们一个个笑的娇艳欲滴,嘴里一声声娇笑着:   “谢谢陆少。”   “谢谢孙少。”   ……   以前肯定也会有一声,“谢谢万少。”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定的坐在万景渊身边。   终于包厢里只剩下了清一色的男人还有我这个清汤挂面的女人。   万景渊锃亮的皮鞋晃动着,一把深邃的目光掺杂的清冽,“非得叫我来干嘛?”   陆淮安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他将空的杯子随意扔在茶几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酒杯滚了两圈被果盘挡住了去路停了下来,他冷睇向万景渊,“没事了,你们玩吧,我走了。”   石亚辉两指捏着面前的酒杯轻轻晃动着,一把清亮的嗓音意味不明,“单,我买了,你慢慢玩。”   他也走了。   孙志也走了。   所有人都一个个走了。   宽敞的包厢里只剩下了我和万景渊,我侧头看向他深不可测的眸子,我明白了,他们没有想到万景渊会带我来。   一句话在堵在我的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憋的也难受,包厢门被推开了,希然妖媚的笑声在包厢漾开,“万少,听说你来了,可是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希然后面还跟着一个女孩子,她径直坐在了万景渊的另一侧,“万少,安安说你在,我就迫不及待的来敬你酒了。”   万景渊铁青着脸,口气不善,“滚!”   女孩和希然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希然讪笑一下打着圆场,“万少,圆圆这几天可是想你想的睡不着觉,你说你这么久不来,可是让我们好想。”   “有什么好想的?!”万景渊凛冽的嗓音炸开。   希然和女孩脸色悻悻的,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嘴角挤出一抹笑,“希然姐,万少家里的猫今天病逝了,他心情不好,改天再跟他一起喝酒。”   希然和女孩走了。   我目露深意,“景渊,你不必这样的。”   万景渊俊眸浅眯,如王者般从容的的靠在沙发背上,“就得让他们习惯我带着你。”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包厢静了下来,镁光灯掠过头顶,浓烈的酒味和挥之不去的香水味窜入鼻尖,我淡淡地说:“我们走吧。”   万景渊拉着我的手站起身,“走。”   支离破碎的霓虹如浮光掠影在他的脸上打出了忽明忽暗的光泽,午夜的大街空旷了很多,车轱辘碾压过路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的犹为突兀,像催眠曲一般,消失了的困意铺天盖地袭来。   迷迷糊糊中感觉万景渊接了个电话,后来他将我的座椅放倒,将他的西装外套盖在我的身上,我不管不顾舒舒服服的睡了起来。   再次睁开眼睛,万景渊正抱着我下车,我的眼神随意一瞥,睡眼惺忪的问道,“来你家干嘛?”   “我和淮安说点事,你先在房间睡一会。”   万景渊抱着我路过客厅的时候,我看到陆淮安正在沙发上坐着,进入房间,他将我轻轻的放在柔软的床上,并拉过被子盖在我的身上,“睡吧。”   我也顾不了那么多,实在是太困了,便死猪一般睡了起来。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万景渊正一手撑着头看着我,他嘴角的弧度明艳诱人,“宝贝儿,我们回来住好不好?”   我下意识摇头,猛然想起楼下的客厅里,太后娘娘会不会在好整以暇的等着给我难堪。   万景渊眸色潋滟,“我妈已经答应暂时不管我了。”   我还是摇头,“我自己家住的挺好,踏实,心安,永远不会担心有人撵我走。”   这一刻,这一句,我说的万分笃定,却不想有朝一日我真的被人从我自己的家里强行轰走了。   终有一日我会知道,强盗是怎样练成的。   万景渊低下头来轻啄着我的唇瓣,“那么不相信我?”   我坚持,“我还是喜欢住自己家。”   万景渊拉着我起床。   从楼上下来,陆淮安正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看着杂志,他抬眸看着我们,嘴角勾勒起笑意,“景渊,我记得听谁说过,这里是只有万太太才能住进来的。”   万景渊随意的点头,“你有意见?”   陆淮安含笑不语,他将杂志放在茶几上,朝着另一侧走去,“你这里五脏俱全就差一个女主人啊。”   我跟着万景渊走去餐厅。   陆淮安已经率先坐了下来。   餐桌上种类繁多的早餐,中餐西餐各式各样,万景渊眸光点缀了一抹宠溺意味,“想吃什么随便挑。”   我拿过皮蛋瘦肉粥吃了起来,陆淮安的笑声热情洋溢,“菲菲,景渊以前带你回来过吗?”   万景渊睨了他一眼,“不吃就出去。”   我猛然想起了什么……   我嘴角缓缓勾勒起月牙般的弧度,“陆少,我知道,其实该走的是我,万太太不喜欢景渊带我回来,可能因为我是个女人,其实你住在这里最合适。”   陆淮安怔怔的看着我眼神愣了愣,尔后他嘴里的面包噎的他咳嗽了两声,他赶紧拿过杯子喝起了牛奶。   万景渊倾身过来弹了下我的脑门,“你是想让我哭还是让我妈哭?”   陆淮安拍了拍胸口,“她是想让我哭。”   饭后,万景渊上楼拿东西,我和陆淮安坐在客厅里等他,佣人上来给我们倒了茶水,陆淮安端起茶杯,嘴唇在杯沿随意吹了两下,他抬眸,第一次对我露出了善意,“以后好好对他吧。”   我怀疑我是不是听错了,陆淮安已经放下茶杯毫不犹豫的身影阔步而去。   住他家可真麻烦,大早上的我还得返回自己家化妆。   以往四点直播结束我都会在客厅里看到万景渊,今日从卧室出来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我有些不习惯,怔忡间,我的手机铃声响起,“土豪金”来电。   “到我办公室来,有事,必须来。”万景渊一字字掷地有声。   ☆、077 任之初命悬一线   我的心一紧,下意识问道,“什么事啊。”   “你来了就知道了。”话音落,万景渊就挂断了电话。   我也在想着到底要不要去,拿着车钥匙走了出去,步出单元门,刘哥迎了上来,“戴小姐,万少请您过去一趟。”   “你知道什么事吗?”我问。   刘哥礼貌的笑着,“万少没说。”   “那他办公室都有谁在?”我又问。   “戴小姐,你难为我了,我不知道。”   看来我也打探不出个所以然来了,万景渊既然派了刘哥来堵我,看来是势必让我过去一趟了。   车子毫无阻拦的驶入公司内,刘哥刷开了门禁,走出电梯,林娜笑的礼貌热情,“戴小姐,万总在办公室等您。”   我跟在林娜身后,高跟鞋有节奏的敲打在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她推开厚重的朱红色实木办公室门,“戴小姐,您请。”   我抬腿走进去,沙发上的一个人影吸引了我的视线,竟然是林默薇。   看着万景渊波澜不惊的脸,我朝着他的办公桌走过去,“景渊,什么事啊。”   万景渊站起身,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拉着我的手坐在了另一侧的沙发上,“是林小姐找你有事情。”   我又看向林默薇,一脸精致的妆容却不复从前的神采奕奕趾高气扬,些许灰暗的眼睛不知看向哪里,她吸了吸鼻子,未语泪先流,“云飞,之初,之初,他……”   我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我滑开屏幕,是一串我从未见过的数字,发来的短信只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正阳街奶茶三块钱一杯,五块四两杯。   万景渊的头歪过来看着我的手机,两个简单随意的音符自他的薄唇逸出来,“广告。”   我随手删除了短信。   万景渊的眼睛穿过萧瑟的空气看向林默薇,“林小姐,请继续说。”   林默薇手指抚着眼角,哽咽着,“之初他出了车祸,命悬一线,想要见一见云飞。”   我的脑子里轰的一声,任之初出了车祸。   我紧张的心几乎要跳出胸口,下意识的,我手指收紧,感知到手里的手机,我猛然想起刚刚删除的那条短信。   正阳街奶茶三块钱一杯,五块四两杯。   一个背着书包的少女,一个穿着牛仔裤的少年,和卖奶茶的小摊贩讨价还价:   “五块钱两杯,卖不卖?”   “不卖。”   少女少年翻遍了书包和口袋,少女将钱递到小贩面前,“全部家当就五块四了,卖给我们吧。”   少女和少年各拿着一杯奶茶美滋滋的喝了起来。   少女是我,少年是任之初。   回忆往事,我眼神放空。   车祸重伤命悬一线的人会发短信,还是特意找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号码发过来,特么的傻子才相信呢。   偌大的办公室里沉静如水,西阳透过宽大的玻璃窗毫无遮拦的散落进来,我淡定的看着林默薇,一字一顿地说:   “任之初是我的初恋,可是现在你才是他的太太,我和他已经过去了,纵然我希望他能好好活着,可是他的生命已经与我无关,如果你确定让我去,我可以以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去看望他,如果你心里有一丝一毫的不情愿,我都没有必要去。”   林默薇双目泛着吃惊,“你当真不去?”   我眉宇间透着抹单薄,“这个问题取决于你,任太太。”   万景渊幽邃如潭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诧的神色,快的我几乎捕捉不到。   我的眼睛在万景渊和林默薇的身上来回转着,我貌似明白了什么。   我滑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时间,“景渊,都快五点了,我也不回店里了,你一个大老总是不是也可以早退,好久没去‘林凤阁’了,现在正是吃野菜的季节。”   万景渊露出满意的神色拍了拍我的背,“你在这里等我,我还有点工作没有做完。”   林默薇不可思议道,“之初要死了你都不去?”   我唇瓣轻扬,明显的嘲讽意味,“他是你老公,你这会不在医院照顾你老公,却来这里问他的前女友要不要去看他,你也是个好太太啊。”   场面有些尴尬,空气里透着诡异。   万景渊起身走去办公桌,林默薇眸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愁扩散开来,“万少,打扰了。”   “林小姐慢走。”万景渊客气着。   望着林默薇离去的背影,我勾唇冷笑,说到底不过是个不知人间冷暖的千金小姐。   我低头看着手机缓缓滑开屏幕,方才的短信已经删除,我不知道任之初此刻正在经历着什么,不过他做事情如此滴水不漏相必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让我意外的是,万景渊竟然会和林默薇一起做局来试探我,今日的情形看来,是林默薇主动的,不过我不相信在我来之前万景渊不知情。   我有些心不在焉,万景渊似乎也看了出来,吃饭的时候,他提议着,“等会去看电影吧。”   我摇头,“想早点回家睡觉。”   如果是以往,他一定会揪着“睡觉”这两个字酣畅淋漓的展现他的花花公子本色,此刻他眉宇间布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回到家里,时间还早,刚八点多,我洗漱后直接上床睡觉,万景渊也躺在我身边搂着我的腰,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万景渊的手在我身上游移着,“睡不着我们就做点别的。”   我顿觉烦躁推开他的手便下了床到客厅拿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是一个情感类节目,主人公是一个22岁的姑娘,6岁的时候母亲去世,父母将小姑娘托付给了在上海工作的姨妈,姨父不让小姑娘上桌吃饭,还让几岁的孩子给他打洗脚水和洗脚,小姑娘住着杂货间,姨父酒后还会将小姑娘赶出家门,姨妈生了儿子后,小姑娘就成了家里的保姆,洗衣做家务照顾孩子,还时不时换来姨妈姨父的训斥。   看的我眼眶湿润,抬手擦着眼泪,万景渊将我搂在怀里,“你很幸运,你的姨妈姨父对你挺好。”   话音落,万景渊诧异道,“你姨父有没有对你不好过。”   我摇头,声音丝丝哽咽,“没有。”   “我说的是,那个。”万景渊欲言又止。   我抬眸对上他凝重的视线,不由低斥着,“你想什么呢,我姨父爱屋及乌,家里大小事情姨妈说了算,姨父拿我当亲生女儿的。”   我顿觉烦躁,我和他说得着这些吗,他是我什么人啊,我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回房间换衣服。   万景渊跟了进来,“你大晚上的换衣服干嘛?”   “想我姨妈了,我回姨妈家睡。”   万景渊从后面搂住我,我掰着他的手,“起来,我穿衣服。”   他的手又紧了紧,我弯腰拿过半身裙抬腿往身上套着,系好裙扣,我再次掰着他的手,“你起来。”   万景渊清浅的呼吸落在我的脖颈,“宝贝儿,对不起,今天,是林默薇来找我的。”   我吸了吸鼻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万景渊一把微哑的嗓音低沉至极,“我的宝贝儿这么聪明怎么会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看出来了?”   当时那种情况下,如果不是任之初的短信,我应该会有短暂的情绪波动,不过只要我理智犹存,以我对任之初的了解,即便是他的生命危在旦夕,他也不会让林默薇来找我,他只会把我撇的远远的,生怕林默薇会借故伤害我。   我回转身,抬头看着他深潭般的眼睛,“我看出来什么了?”   万景渊一侧嘴角勾起自嘲的笑意,“我和林默薇说了,瞒不过你的,可是我也想知道你心里到到底还有没有任之初,就存了侥幸的心里。”   我嘴角轻漾着单薄的笑意,“我心里当然有他,你满意了吗,这是你想要的答案吗?”   厚重的窗帘将无尽的黑夜阻挡在外面,沉闷窒息的空气压抑的我几乎喘息不过,一抹难堪悄然爬上万景渊冷峻的面容,一簇深不可测的火焰在他的眼底燃烧开来,“你,说,真的?”他咬牙道。   我张了张嘴,面色极力维持着平静,“真的”那两个字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努力了几次,看着他冷戾的眸光,我愣是没有勇气吐出来。   我和他就这样穿过萧瑟的空气对视着,顿了顿,我转身走了出来。   在我的手指抄起车钥匙的时候,万景渊宽厚的手掌覆上了我的,他一把扯过我手里的车钥匙,“飞儿,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试探你了。”   他将我打横抱起走去了卧室,“宝贝儿,我补偿你好不好……”   我沦陷在他刻意的柔情,炙热的身体和高超的技巧下。   即便如此,林默薇和任之初就像一枚炸弹似的横在我的心里,我一直有着隐隐的不安,生怕什么时候就炸开了。   翌日上午,我又收到了一条消息:飞儿,你好聪明。   我犹豫着要不要回复,索性先删除了短信再说,这下好了,想回复也回复不了了。   从这日起,万景渊也不堵我了,直播结束后的时间我可以自由支配了,且不用再面对一张管天管地的脸。   我开着车返回店里的时候,前脚刚踏进门,迎面便走来一个人,“菲菲,请你喝茶啊。”   我看着陈凯风流极致的笑脸应道,“好啊。”   ☆、078 假道伐虢   “走吧,想去哪个茶楼?”   陈凯走到我身边来抬起胳膊,眼看就要落在我的肩膀上,我闪了一步,“陈少等我一下。”   我抬手招呼店员,“雨玲,给陈少倒杯水。”我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收银台里面。   陈凯走过来倚靠着收银台,“你可以不上班吧。”   我一边从包里拿出我的手机,一边笑的热情洋溢,“陈少来了,我哪能工作呢,当然要把陈少放在第一位了。”   我调出了林御宸的电话打了过去,我也没有称呼对方,叫什么都不合适,让陈凯听到了称呼我的小心机也得泡汤。   “你在茶楼吗,我带个朋友准备去你那里喝茶。”我开门见山。   “我在,来吧,我给你留好雅间,你几个人,多久到?”   我从收银台里走了出来,和陈凯并肩向外走去,陈凯就要搂上我的腰,我快走一步,手指指着旁边的大门,“这里就是了,陈少慢点,小心台阶。”   我愣是把一个胳膊腿齐全身体健康的大男人当成了八十岁的老头言语间满是关切,实则我心里恨的牙痒痒,巴不得他栽个跟头摔个脑震荡膝盖骨碎什么的。   陈凯双手插兜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里怎么样?”   我特么的哪里知道怎么样,我又没有来过。   “挺好的,环境不错,茶也好喝。”我笑意盎然。   门口的迎宾小姐领着我们往楼上走去,刚迈上两个台阶,林御宸迎了上来,“云飞,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了。”   我笑的优雅,“招待个朋友,就想起你这里来了,正好过来坐坐,也好几久没有见到你了。”   我的话客气疏离还透着一股子似有似无的暧昧,我们三个人可以有三种理解方式,要的就是这种若真若假的效果。   到了雅间,我坐了个请的动作,先请陈凯坐下,我又坐在了陈凯的对面,我还特意坐在了里面,对林御宸笑着,“一起坐吧。”   面对一条狼的时候,人家都追到家门了,逃避不过,我只好再招来一条狼,狼多肉少的情况下,我可以让两条狼互相撕咬,我利用林御宸做跳板,先灭了陈凯的气焰,回头再打发林御宸,至少我这块肉暂时入不了狼口,我就是安全的。   这是三十六计中的假道伐虢。   想我戴云飞灯红酒绿的场合混迹了好久,各式各样怀着各种目的接近我的男人也不少,我也不容易,为了不被吃掉,三十六计我都快倒背如流了。   美貌的女人学点计谋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我介绍一下,这是林御宸,这是陈凯……”   我当然不是要介绍他们做朋友,我只是为了自保而不得已出此下策。   两个男人礼貌而客气着,很快陈凯眉宇间透着一股子不耐,我热情的给陈凯倒着茶水,和林御宸天南地北的聊着,为了不让陈凯感觉无聊,我还时不时来一句“陈少你说呢。”   真特么的累啊,我都赶上陪聊的了,不只免费,我特么的还得花钱,我这哪里是在应付两只狼,分明是找了两个男宠嘛。   万景渊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我暗暗的长舒了一口气,“喂。”我的声音甜美而亲昵。   “飞儿,你在哪里?”   “我在隔壁茶楼呢,你来吧,有你的熟人,在‘芙蓉居’包房。”   不出几分钟包房门就被推开了,我的眼里漾开雀跃的光亮,我从来没有比现在这一刻期待他的出现。   万景渊径直走到我身后,宽大的身子隔着椅子,他的手从我的肩头伸过来,另一只手抚着我的脸蛋轻轻捏了一下,“你们好潇洒,陈少今天怎么有空喝茶?”   陈凯嘴角的弧度带着抹挑衅意味,“我来店里找菲菲,她很高兴请我喝茶。”   我赶紧介绍着,“这是林御宸,这家茶楼的老板。”   明明是老板的儿子,和老板也没什么区别,只是爹当政和太子当政的问题,至于有没有其他的皇子我就不得而知了,交情不深。   万景渊伸出右手,“林总,你好。”   两个男人客套后,林御宸站了起来,“万总先坐,我去外面看看。”   万景渊顺势坐在了方才林御宸的位置,他的手搭在我的椅背上似有似无的搂着我,“宝贝儿,这里的茶味道怎么样?”   你特么的就不能换个话题吗,茶还能是什么味道,苦。   我笑的柔情似水:“很好,清香扑鼻大概就是这样了。”   大老粗装高雅也难为我了。   万景渊看着陈凯,笑的一脸无害,“陈少有没有参加昨天的慈善会?”   他们两个人脸上都在笑着,至于心内怎么反应,我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不得而知。   二十分钟后,包厢门再次被推开了,陆淮安和石亚辉笑着走了进来,“景渊,陈少,怎么在这里喝起来了。”   瞧这称呼,谁远谁近,立见分明。   石亚辉单手插兜站在万景渊身侧,“这里太小也坐不开啊,换地方吧。”   万景渊在桌子底下拉着我的手,手指勾着我的手心,“走,四季酒店吧。”   从包间往外走的时候,万景渊在我耳边低语,“他没有给你倒茶水吧。”   我摇头,“我是服务员,一直在给他倒。”   万景渊将我的脑袋按在怀里,“宝贝儿越来越聪明了。”   陆淮安回过头来,“你俩腻歪什么呢。”   万景渊笑的清朗,“我们在商量明天请她家人吃饭的事情。”   酒店包间内。   我紧挨着万景渊坐下,我的另一侧是陆淮安,终于摆脱了那头狼,心里不用再盘算着什么,我整个人也显得轻松随意了很多。   整个饭局,万景渊、陆淮安、石亚辉三个男人对陈凯一个人,说的都是冠冕堂皇的话,你一言他一语,我如坐宝座,该吃吃该喝喝。   酒足饭饱,陈凯张罗着换场子,万景渊搂着我的脖子笑的暧昧,“我就不去了,她不高兴晚上让我出去。”   石亚辉装模作样的吐了万景渊一口,“你就死在被窝里吧。”   陈凯不干了,“别啊,菲菲请我喝了茶,我得请她喝酒啊,礼尚往来嘛。”他又看向我,“菲菲,你说呢。”   开门做生意的人都愿意图个和气生财,不到万不得已不想与人结仇,尤其是这种知道你庙门朝哪开的,哪怕走个面子形式,也要保持见面能打个招呼露个笑脸。   所谓财源广进八方生财就是这个意思,人都得罪光了路都堵死了不就断了庙里的香火吗。   我嘴角划开一道优美的弧度,“哪能让陈少请,我请。”   万景渊嘴角的笑意消散开来,眼里的细芒一点点结成冰寒,“不行!”   “那万少先回家吧,我和菲菲去。”陈凯眼角挑起倨傲。   陆淮安脸上的笑意愈发热情,他不着痕迹的打着圆场,“景渊,这才几点你就睡觉了,不行,喝酒去。”   “就是,我也有几天没喝了,一起去。”我脱口而出。   到了会所,酒刚上来,陆淮安他们正在挑选美女,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身出去接了个电话,再回到包间,我满怀歉意道,“不好意思,你们先喝,单我先买了,我家里有事,先走一步。”   “走吧走吧。”陆淮安朝我挥手,他又指着前面的一个女孩子,“陈少,你看那个怎么样,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多正点啊。”   我第一次觉得他们在这种场合的糜烂生活竟是那么可爱,就连平日觉得不堪入耳的话都像百灵鸟的叫声一般动听。   万景渊将他的车钥匙递给了我,我当即便明白了,他不让我回姨妈家。   我开着张扬的法拉利行驶在城市的大街,这个时间段正是霓虹灯闪的最耀眼的时候,犹如百花齐放争奇斗艳,一栋栋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勾勒着城市的繁华,我的脑子里闪现的,始终是万景渊左拥右抱的场景。   初识时和他一同进出风月场所,我巴不得他身边美女如云无暇顾及我,那时的开心演变成了现在的揪心。   我的手机铃声响起,久违联系的一个追求者打来的电话,心不在焉的闲聊了两句,对方说明晚请我吃饭,我果断说:“抱歉,不方便。”   回到家里,洗漱后,我无聊的倒了一杯红酒,打开阳台的窗户,初夏的风穿透纱窗吹了进来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我咽下一口红酒,站在窗前眼睛穿过小区内折射的灯光和远处支离破碎的霓虹看着夜色是怎样阑珊的。   我的心有些飘飘荡荡无处安放,像浮在海上的一叶小舟,只能在夜色里随风荡漾。   微信提示音在静谧的房间突兀的响起,我赶忙拿过手机,是万景渊发来的微信:睡了吗?   我很快回复:没呢。   他回:是不是在想我。   该死的,他竟然说对了,可是我怎么可能会承认,我是那样的乖乖女吗。   我回:刚做了个噩梦,就睡不着了。   他回:我想你了。   我捏了捏鼻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很快又发来一条文字消息:放心,我没有找小姐。   他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竟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回:随便。   他回:等我,很快就回去了。   果然,不出半个小时,钥匙拧进门锁的声音传来,我急切的朝着门口奔去,万景渊挺拔的身姿阔步而来,他一把楼过我,在我耳边低语:“宝贝儿,我发现了一件事,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你漂亮。”   ……   翌日上班的时候,我刚打开车门走出来,就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云飞。”   我的眼睛穿过不多的几辆车子看去,林默薇正一袭白色连衣裙倚靠着一辆红色的雷克萨斯,驾驶室的位置,赫然是任之初的脸。   ☆、079 做好破产的准备   林默薇身子动了动,她一手抚着车顶,脸上的笑容志得意满,“想不到啊,你还是有两下子。”   我真怀疑我上辈子是不是杀了她全家,总是闲的没事跑过来招惹我干嘛,偏偏还打上门来让我无处可逃。   我索性走过去,眼里的笑意带着嘲讽,“一般一般,没有你能干,抢我男朋友的时候我还在拿你当闺蜜,怎么样,你们一对狗男女过的挺快活吧。”   林默薇抬手指了指我的门口,“这个店是骗了哪个男人给你开的,还是骗了多少个?”   任之初手臂横出车外拉着林默薇的手,笑的宠溺,“薇薇,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What?   他们要去我的店里砸场子,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也太大胆了。   林默薇趾高气扬道,“当然要去看看了,以后我和云飞就是邻居了。”她眉梢挑起倨傲的笑意,“我准备把你旁边的店盘下来,不惜一切代价,把你挤垮。”   任之初推开车门走了出来,他看都没有看我一眼,眉宇间的淡漠好像我就是一个陌生人,他搂上林默薇的腰,“走吧。”   林默薇随着任之初往前走去,她回头笑着,“戴云飞,做好破产的准备吧。”   我嘴角勾起优雅的笑意,“拭目以待。”   也太小看我了,真当我是被男人包养靠男人生活的花瓶吗。   要说我的心情一点不受影响那是骗人的,不过也好歹能保持平静。   我在店里转悠了一圈也没有什么事,就开车走了,一来不想被林默薇找上门,二来不想被陈凯找上门。   我这是彻头彻尾的逃兵啊。   今日我过的很充实,上午和阮瑷逛商场,下午和阮瑷、杜太太打麻将,十足的不学无术不务正业堕落的生活啊。   我这里打出去了一张牌喊着,“幺鸡”,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我随手接起来,“喂。”   “云飞,我在你店里,怎么没看到你啊。”电话那端是陈凯吊儿郎当的声音。   我今日连直播都不做了,就为了打麻将,我说:“我打麻将呢。”   杜太太嘴里喊着,“碰!八条。”她甩出一张牌后接着说:“云飞,我还说给你介绍男朋友呢,这是哪家的公子看上你了?”   这位公子来头可大,可惜他不懂得高处不胜寒的道理。   我对着电话说:“我先挂了啊。”   挂断电话后,我摆了个一脸苦逼的表情摇头无奈道,“姐姐就别取笑我了,这可不是我男朋友。”   杜太太说:“那今晚我请吃饭吧,叫着我弟弟。”   我默默的擦了一把冷汗,这不是变相的相亲吗,拒绝也不合适,不拒绝也不合适,这杜太太是我刻意做局结交的人,我还没有出师呢,不能身先死啊。   阮瑷笑,“好啊,我再叫个单身的闺蜜,人多热闹。”她说着就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变相的相亲还有一个好处,虽然心知肚明却可以装傻,吃饭的时候说说笑笑,我本来就是自来熟,也不觉的有什么不自在,况且,单身的也不只我一个,阮瑷还特意安排唐艺玲坐在了伍锦天的身边。   杜太太的弟弟叫伍锦天。   散场后开车回到家里,万景渊还没有回来,漆黑的房间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打开客厅的灯,我走去卫生间洗漱。   躺在床上,招架不住心里的胡思乱想,我给万景渊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没有人接听。   我索性钻进被窝里,关掉灯准备睡觉,不一会微信提示音响了,我打开一看是一条加好友的申请,备注是:伍锦天。   通过后,不咸不淡的聊了两句,只是他问我答,互道晚安便睡觉了。   我翻来覆去可就睡不着了。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冲破夜的寂静,我赶忙按下了接听,手指抚着胸口,我故作平常自然的语气,“喂。”   “飞儿,给我打电话了?”万景渊有些醉意熏熏,还夹杂着从远处传来的跑掉跑到香港的歌声。   我心内不爽,低沉的声音朗朗有力,“嗯,手机不好使,打错了。”   万景渊却心情大好,“放心,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安排好他们一会就回去了。”   鬼才相信呢,我撇了撇嘴,“你想多了。”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实情绪,我赶紧挂断了电话。   我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万景渊左拥右抱的风流画面。   实在没有办法呼唤来我的周公老情人,我开始数羊,一只羊,两只羊……数来数去都快吃羊肉串了,再来两串腰子给万景渊补补身体,他平时消耗体力和能量都挺大的。   我的最爱烤生蚝都快被我意淫到嘴里了,钥匙在门锁转动的声音穿透沉寂的空气卷进我的耳朵,我立马翻了个身,紧闭上双眼。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屏息凝神,很快,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我明显感觉到柔软的床垫陷下去了一块,万景渊坐在了床上,混合着烟草味道的酒味窜入鼻尖。   柔软的唇落在我的额头,我眼睫轻颤了下,万景渊的唇滑过鼻梁落在了我的嘴角很快又辗转到我的耳朵,我全身一阵战栗。   万景渊的手从被子里伸进去,“这就睡着了?”   我不由发出了忠于身体的声音。   细节啊细节,细节不让写。   万景渊半靠着床背,柔软的被子慵懒的遮盖在他健硕的胸膛,他手指夹着香烟吞吐着烟雾,另一只手抚着我的后背。   我的手环着他的肚子,被子里两具温热的身体交缠着,我懒懒的问,“是不是你们男人都喜欢完事后抽烟?”   万景渊伸长胳膊,手指轻弹了一下烟灰,扬高的音调带着轻嘲,“你还见过谁事后抽烟?”   我咬了下唇瓣,脸颊微红:“你以为是谁?”   万景渊答非所问,“陈凯没有找到这里来吧,要不我们回我家住吧,安全点,我也放心多了。”   “没事,他不一定能找来。”   万景渊冷冷的哼了一声,“我都能找来,我妈也能找来,他有什么找不来的。”   我索性转移着话题,“今天倒是林默薇找到我的店里了,不对,她是要在我隔壁开一家男装店,你说她随随便便买十套八套商铺的人,有必要自己开店吗?”   万景渊的胳膊从我的腋下伸到前面来,捏着他最爱的山东发面大馒头,“她应该是想搞垮你,至于方式,无非两点,一、挖员工。二、打价格战。”   我点头,林默薇的目的她自己已经和我讲明了,万景渊一语中的。   万景渊接着说:“你不用管她怎么做,员工被挖走了,你继续招人就行,平时注意点店里的情况,最重要的就是价格战,你千万别和她拼价格,第一资金上你拼不过她,第二,她既然有备而来,自杀式的价格战就算赢了又能怎么样,没有盈利或者盈利很少耗费时间就是赔钱。”   我还真的没有想过林默薇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挤兑我,万景渊这么一说我茅塞顿开。   我竖起大拇指,“亲爱哒,你太能干了。”   别管他说的对不对,我先捧了他,把他哄高兴了再说,以后若是用他帮我出谋划策他也甘之若饴啊,况且我也觉得他说的确实有道理,毕竟他是老江湖了嘛,他是随随便便就能耍出降龙十八掌的郭靖,我是只会爬墙上树算不上武功的小渣渣。   万景渊掐灭香烟,吞吐了一下口中的烟雾,“要我说,你的店该怎么运转就怎么运转,你完全可以把眼光放高一点,比如拿下省代理……”   他说了很多,不得不说有的想法我们不谋而合,基本都是他说着我听着并不时点头附和着,外加夸他说的好,这也是我们第一次说正经的事情,虽然姿势是那么的不正经。   翌日。   步出单元门万景渊拉着我的手径直朝着他的车子走去,“我车在那边。”我一边甩胳膊一边说。   万景渊嘴角轻扬着浅浅的笑意,“我知道。”   “那你这是几个意思,你……”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万景渊塞进了他的副驾驶。   万景渊发动引擎,车子驶离,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映衬着他那张谜魅的脸,“今天跟我走吧,别去店里了,我担心陈凯一会找去,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随时去给你解围。”   “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我说。   “宝贝儿,我跟你说,这男人啊,得不到的想得到,真得到了也就那么回事,尤其是陈凯这样的,顶多玩两天新鲜……”   我打断他的话,“那你快放下我,我去跟他玩两天。”   万景渊冷睇了我一眼,“我掐死你得了,我要说的是,男人得不到的,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得到……”   到了万景渊的办公室不久,手机铃声响了,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将屏幕递到万景渊眼前。   万景渊嘴角勾起乖戾的弧度,他拿过接了起来,“陈少,这么早给菲菲打电话有事吗?”   我坐在万景渊的腿上双臂勾着他的脖子,耳朵紧靠着手机,听到陈凯说,“我说呢,都过了上班时间菲菲怎么还没来,原来是跟万少在一起。”   妈蛋,还真让万景渊说对了,看来这是他的经验之谈啊,都是千年的狐狸,一个比一个会玩聊斋。   万景渊亲了亲我的脸颊,说:“我的女人当然和我在一起。”   陈凯挂断了电话。   两个小时后,店长打电话给我,行政部门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人去了,点名找法人代表。   ☆、080 看你哭我心疼   万景渊亲了亲我的脸颊,说:“我的女人当然和我在一起。”   陈凯挂断了电话。   两个小时后,店长打电话给我,行政部门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人去了,点名找法人代表。   万景渊正在开会,我拿起他的车钥匙就走了。   到店里的时候,陈凯不在,穿着工作服的人员挑挑这毛病那毛病的可就不走了,人家有备而来,不是我请顿饭塞个红包就能解决的,况且招来这帮人实在是小菜一碟,今天来一拨明天来一拨,我得塞多少红包。   陈凯仗着老爹的权力为非作歹,不是我的小钱能打发的。   我咬牙切齿的想着,有事说事,一是一,二是二,绝不走歪门邪道,连口水都不给他们喝,可事实是,我和店长热情的把他们请到了我的办公室,递上好茶好水好语的招待着。   我这里正热情的赔着笑脸,“土豪金”的电话就进来了。   我刚接起来,万景渊就开门见山道,“你去哪里了?”   “这不来了几个XX局的哥哥……”   我都要被自己恶心吐了。   “卧草,要不要我过去?”万景渊口气不善。   “没事没事。”我还能什么事都依靠男人来给我解决吗。   ……   打发走他们,我知道明天还会再来一拨,我已经做好了长期战斗的准备,或者我可以给陈凯下点药,让他的小鸟再也飞不起来了。   我开上车准备返回万景渊的办公室,陈凯的电话又进来了,人家都不用避嫌的,这等于直接告诉我,就是他的杰作。   “菲菲,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饭。”   “我得问下景渊,看他有没有安排其他的事情。”我说。   “我们两个人吃饭叫他干嘛。”   “他不喜欢我单独和别的男人一起吃饭。”   “呦。”陈凯扬高的音调透着一抹玩味,“你以为他能娶你?他玩过的女人比你认识的男人都多,你那车就是他给你买的吧,他对女人的方式就是砸钱,有的一顿饭搞定,有的一个包搞定,他睡女人半个月不带重样的,你算是能干的了,是一部车子搞定的吧,这样,你跟我,我给你买房子,肯定比你那车贵。”   瞧瞧陈少这套路,打一棒子给一甜枣,我能好意思说我是主动送上门的吗,事后人家就给了三万四千七,哎,这个数字我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呢。   为套房子卖身,我还没有那么廉价。   我笑了笑,“多谢陈少好意,不过您的房子我就不要了。”   下午的直播时间,万景渊不放心,和我一起回了家。   白狼哥真是我的土豪,近日每天都会给我刷一万块,我在心里呐喊,白狼哥爱死你了。   四点从房间出来,万景渊正躺在贵妃榻上闭着眼睛,“走吧。”我说。   万景渊睁开眼睛,脸色骤然难看,我的心一紧,旋即问道,“怎么了?”   万景渊狭长的眸子流溢着刺骨冰寒,他坐起身,拿着我的手机,“你自己看。”   我走过去,万景渊冷声道,“你和林默薇的先生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平时是怎么联系的?”   啊?   我慌忙打开手机点开短信,有一条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飞儿,好好经营你的店,不要接林默薇的招。   显而易见,傻子都知道这是任之初发来的。   我的心颤了颤,咬唇不语。   万景渊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手机,质问道,“你们平时都是这么联系的吗?林默薇知道吗?他都结婚了你们还这样,他想把你发展成什么?小三,情人,二奶?”   我伸手抢着我的手机,万景渊站起身扬高胳膊,我蹦到沙发上,他转身走开。   万景渊嘴角弯着乖戾的弧度,“怎么了,我戳你心了?”   我瞪着他,“你把手机还给我。”   万景渊将手机扔到沙发上,他浑身的凛冽气息在房间漾开,“你行啊,我小瞧你们了,林默薇试探你的那天,那条短信也是她先生发给你的吧,那是你们的暗号吧。”   还是被他发现了,我胸口的空气犹如被倒置出来,实在是难受,“你别告诉林默薇。”   “呵。”万景渊眼里怒气燃烧开来,“做的了小三,承受不了骂名吗?”   我怒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万景渊手指指着我的手机,“那你告诉我是哪样,你天天睡在我身边还不够?我天天让你爽好几次你还不满足?”   我又羞又气,发疯般两步跑到他身边抬手捶着他的胸膛,“我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万景渊一把握住我两只手,他居高睨望我,“戴云飞,你就告诉我,在你的心里有没有一点我的位置?”   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而下,心口的某个地方像被揪的紧紧的。   万景渊凄然一笑,“我明白了。”   话音落他转身就走,我慌乱中拽住他的衣角,“你别走。”   万景渊的手掰着我的手指,一抹不正常的白正爬上他的脸,“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林默薇的。”   我的眼里泛起疼惜,“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不让你走。”   他没费多少力气就掰开了我的手指急切的朝着门口走去,趁着他换鞋的间隙,我从背后死死的搂上他的腰,“你不要走好不好?”   万景渊顿住动作,嗓音幽凉,“我留下来算什么?”   我转到他前面来,踮着脚尖勾上他的脖子,哽咽着撒娇,“我就是不让你走。”   万景渊眸中笼罩着一种挥之不去的阴霾,他抬手擦着我的眼泪,“我走了不是正好成全你吗?”   我摇头,一种即将失去他的恐惧淹没了所有,我就这样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万景渊幽暗的眸子浮着一抹疼惜,“你别这样,看你哭我心疼。”   “你不走我就不哭了。”   万景渊的脸色柔和了一些,我乘胜追击,“你走了我就天天哭,还给你打电话让你听见我哭。”   他就这样居高睨望我,幽邃的眸子肆意翻滚着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   见状我低头踢着他的皮鞋,并拉着他的胳膊把他往沙发上拽着,我顺势骑坐在他的腿上,主动印上了他的唇瓣。   万景渊任我为非作歹了一会,他推开我,说:“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告诉我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   方才的紧张气氛已经消散,我的脑子又开始正常运转了,我避重就轻的说:“我和他真的没有联系,就发了这两次短信,还是因为林默薇挑事,我天天和你在一起,你见过我们打电话吗?”   万景渊眸子里透着犀利,他审视的眸光在我脸上逡巡片刻,“最好你说的是真的。”   我赶紧点头,“如假包换假一赔百。”   万景渊板起一张脸,眉宇间隐忍着笑意,“别贫,让我查出来你们有联系看我不收拾你。”   我默默的捏了一把汗,幸亏我从来没有回复过任之初的任何短信,单独见面那次……只要我咬死了不说,他也抓不着证据。   我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是任之初有啊,怪我自己太大意,好死不死任之初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短信过来,其实仔细想想,他每次给我发短信都是在白天。   万景渊手指抬起我的下巴,狭长的桃花眼泛着致命的性感,“你刚才想做什么,现在可以做了。”   我推开他就要从他身上起来,姑奶奶我撂挑子不干了。   万景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压倒在沙发上,狂风骤雨般的吻铺天盖地而至……   “你和他做过吗?”   “没,没有。”   “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他咄咄逼人的质问。   “没,没哪步。”   “他吻过你吗?”   ……   “他摸过你吗?”   ……   我睁开迷离的眸子看着他眼中疯狂的占有欲,每一次进攻都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发泄一般。   ……   第二日果然又来了一帮穿着工作服的人员,这次是来查消防的,又得好茶好水好语的招呼着,我特么的真想往水里下点泻药。   送他们出门的时候,我注意到不远处的兰博基尼,果然,陈凯很快就推门下车了,“菲菲,想请你吃饭可不容易啊。”   他的饭我还真不敢吃。   我笑了笑,“怎么好意思让陈少破费。”   陈凯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夹着香烟朝我走来,正午的阳光投射在他的脸上,映衬着无限的风流意味。   我含笑着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四处为非作歹的二代演绎着他的张狂。   陈凯在我身前半步处站定,“我以为万少会来英雄救美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不过也对,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与我结仇。”   我淡笑不语。   陈凯两指夹着香烟吸了一口,灰白的烟雾自他的口中倾吐而出,似有似无的在我的鼻尖飘荡,他嘴唇的弧度尽显专属于官二代的龌蹉形象,“跟了我吧,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人来找你麻烦。”   我扬起明媚的笑意,“好啊,不过我一直都信奉便宜没好货的原则,你觉得呢?”   陈凯将燃吸完的烟头丢在地上,他抬起脚黑色的皮鞋踩在烟头上,“好,你说吧,要多少钱?”   我嗤笑出声,笑的张扬笑的妩媚,“陈少,我是问你要多少钱?”   ☆、081 下药   陈凯眸子里的笑意即刻消散开来,嘴角扯出抹不可置信来,“什么意思?”   外头的太阳有些热,我抚了下额前似有似无的汗珠,“开个玩笑而已,陈少见多识广宽容大度不会介意的。”我盯着他的眼睛眉梢轻挑,“是吧?”   陈凯抬起腿来,我快速后退了一步朝着门内走去,“陈少,请你吃饭吧。”   他抿唇笑着和我一起走了进来,“好啊。”   我招呼店员,“小丽,搬个穿衣凳来给陈少坐着。”我一边往收银台走去一边看着陈少说:“我这里条件简陋,委屈你了。”   陈凯朝着我的方向走来,“没事,我们出去吃吧。”   我答非所问,“陈少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衣服,我送你,权当见面礼了。”   这里的衣服他也看不上,我这纯属废话。   陈凯笑了笑,掩下眸底的不屑一顾,“我怎么能白拿你的东西。”   我滑开手机屏幕调出通讯录,照着订餐电话打了出去,“一份土豆牛肉盖饭,一份鱼香肉丝盖饭……”   挂断电话后,我装作工作的样子看着电脑,还和收银员不时说两句有关工作的内容。   快餐店服务员送餐来的时候,我拿过一份放在了收银台,另一份递给到陈凯面前,“陈少,真是不好意思,我这里条件有限,你吃土豆牛肉的吧,他家的盖饭做的相当不错。”   陈凯嘴角僵了一下,“你先吃,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陈凯的背影消失在视线,我轻叹了一口气,小刘笑的嘴角合拢不上,“戴姐,你有没有注意他出门的时候,脸都绿了。”   我将盖饭推到小刘面前,说:“你们吃吧。”我转身心不在焉的往楼上走去。   陈凯,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奈何人家位高权重小罗罗得罪不起。   隔壁的店真的请人来装修了,林默薇也是个急性子,说风就是雨,看来挤兑我破产是势在必行了。   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各个单位的工作人员每天来一拨,我就每天笑脸相迎。   那日晚饭时,万景渊突然问我,“陈凯这几天有没有再找你。”   “本人没找。”我答。   万景渊拿起纸巾优雅的擦拭着嘴角,他温和的眸子明明在笑着,嘴角的弧度却冷戾的吓人,“找死!”   饭后万景渊带我去了会所,我一看这一个个的左拥右抱我坐在万景渊身边别人玩不开不自在不说,我也觉得有点别扭,正好慕昔打电话给我,我便适时离开。   夜魅俱乐部。   好久没到这里来了,有的服务生还认识我,热情的朝我打招呼,“姐姐来了?”   五彩的灯光下,我有些陌生的感觉,“嗯。”我轻点下颌。   包厢里还有几个丁金贺的朋友。   丁金贺是慕昔的男朋友。   我和慕昔玩着骰子,酒也喝了一杯又一杯,一个穿着黄色T恤衫的男人坐在了慕昔身边,“嫂子,让我和美女玩两把。”   那男人接过慕昔手里的骰子,“美女,让着我点,我技术不好。”   我笑了笑,“我也是随便玩玩。”   那男人摇起骰子盅戳在茶几上,嗓音洪亮,“四个三。”   我笑,“五个二。”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的大拇指轻轻转动着骰子。   那男人也看了出来,只是不说破而已,他输了,喝下一杯酒后,他的脑袋微微凑了过来,“美女,留个电话吧。”   以往这种情况,我一般都会留个电话,场面上的事而已,至于以后,玩的来就联系联系,玩不来就一锤子买卖,手机号码和人脸对不上号的也不少。   我嘴角漾开清浅的弧度,“我男朋友会生气的。”   “丁金贺说你没有男朋友啊。”他眉宇间的笑意极具侵略性。   “刚谈的,感情还没有稳定,所以没有公开,他们都不知道。”   至此,我有些想要离开了,突然感觉自己已经不适合这种灯红酒绿的场合了,我拿过手机准备给万景渊发个微信,却看到了万景渊发来的微信:你在哪里。   我如实相告。   一个服务生推门进来,他手里拿着一杯酒来到我面前弯腰在我耳边说:“戴姐姐,敬你一杯酒,下次来给我订包厢哦。”   客人给他们订包厢,他们是有消费提成的。   我端起面前的酒杯和他的轻轻一碰,笑了笑,“好的,今天是别人的场子,下次打电话给你。”   估计也没有什么下次了,他以后在这里见到我的机会也不多了。   服务生帅哥喝下酒后和我聊了一会就去继续工作了,   我则靠在沙发背上跟着大屏幕上的字幕哼唱着:“意美人常在,礼尚多有往来……”   慕昔拿着麦克风坐在我身边,“你要不要唱。”   我接过麦克风却突然觉得体内有一股莫名的感觉开始扩散,我晃了晃脑袋,唱着,“或有几分感慨……”   最后一个音符我极力维持着平静,我抬手抚着胸口,慕昔关切道,“你怎么了?”   我不好打扰别人的兴致,摇头道,“没事。”   我倒了满满一杯加了冰块的Hennessy一饮而尽,我想要借助凉意浇灭体内的燥热感,可是那感觉却像火山喷发一般一发不可收拾,我咬紧牙关忍耐着。   头顶的水晶魔球闪光灯带着七色的光彩幽暗的勾勒着室内的糜烂气息,我强撑着站起身体准备离开。   包厢门被推开了,陈凯风流到极致的笑脸映入眸内,室内的男男女女面面相觑,陈凯身后的男人打开了室内的大灯,所有隐藏在暗处的不堪和表情一览无余,我脸颊通红无处藏躲。   陈凯径直走到我面前,“宝贝儿,走,我带你去快活。”他说着搂上我的腰。   我伸出绵软无力的手推着他,“你起来。”   慕昔跑到我面前来,“云飞,你怎么了。”她眉梢挑起抹凌厉,冷睇向陈凯,“你是谁,放开她。”   陈凯的笑声在包厢漾开,“我是他男人。”   我无力的抓着慕昔的手摇头。   陈凯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向外走去,我紧咬着牙关忍着嘴里的声音朝着慕昔摇头。   慕昔跟在陈凯后面,焦急道,“你不能就这样带她走。”   陈凯后面的男人横在慕昔面前,“姑娘,劝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无力的闭上眼睛,完了。   “放下她!”   一声厉喝似一枚炸弹在包厢内炸开。   我倏地抬起眼帘,扭头看去,万景渊毫无瑕疵的俊脸正在渐渐逼近,我朝着万景渊伸出手。   万景渊眸子里的阴霾肆意喷薄,他拉过我的手用力一拽,我便脱离了陈凯的身体向下滑去,万景渊赶紧双臂抱起我。   慕昔的声音很急切,“万总,云飞不对劲。”   万景渊一手搂紧我让我靠在他的怀里,一手勾着我的下巴,陈凯阴鸷的嗓音咄咄逼人,“我倒要看看你能护她到什么时候。”他说着从我们身侧离开。   “你怎么样?”万景渊墨染的眸子里满是焦灼。   我攥着万景渊的衣服摇头,眼里流溢出来的渴望吞噬着我所有的思绪。   “慕昔,帮我扶她一下。”万景渊说。   慕昔扶着我,万景渊脱下他的西装外套盖在我的头上将我抱起,我听到慕昔说:“送医院吧。”   万景渊说,“不用。”   感觉到万景渊抱着我往外走去,他低声说,“再忍一会,不要出声。”   直到万景渊将我推进后座,他的西服向下滑落,我看到他快速坐进了驾驶室,车子像离弦的箭飞了出去。   不多会,车子停止,万景渊从前面两个座位中间跨过来,他快速撕开我的衣服……   像久旱逢甘霖般酣畅淋漓。   他气喘吁吁的趴在我身上,魅惑的嗓音沙哑道,“我是不是得感谢陈凯。”   我喘息着,“肯定是他,我们要不要报警?”   “报个屁的警,送你去医院洗胃,让所有人都见到你的丑态吗?”万景渊口气不善。   我咬唇不语,确实是我大意了,可是我也想不到陈凯会如此用心良苦。   “从你喝了最后一杯酒,到你有反应,大概多长时间?”万景渊深凝着我的视线问。   我想了一下,“也就五六分钟,最多十分钟。”   “艹!”万景渊眉宇紧蹙,他抬手拿过后面的纸巾擦拭着身体,“我们赶紧回家,要不等会你的劲又上来了。”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我感觉某个部位又一股感觉袭来。   万景渊的车子愣是开出了飞机的速度,我躺在后座下半身盖着万景渊的西服扭动着身体,嘴里不由自主的时不时轻哼出声来。   等红灯的罅隙,万景渊扭头过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一会不看着你就出事。”   我以为见到我这般模样他会取笑我的。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万景渊重新将西服外套盖在我的头上将我抱了出来。   回到家,刚刚合上防盗门,我靠在门边的墙上,万景渊的手指从我的裙底钻了进去……   万景渊躺在床上**着身体拨了个电话出去,“帮我查件事……”   我躺在他身侧缓解着方才的疲累,“这还用查吗,心知肚明的事,怎么可能我刚有反应他就进去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要的是证据,让他无从抵赖的证据。”   “那又怎么样?”   万景渊一字一顿道,“人,可以为非作歹,但是你要捏住对方的七寸。”   又一波海浪袭来,我爬起来攀上了万景渊身体……   ☆、082 未婚妻,干女儿   隔壁男装店挂牌子那天,店长一脸担忧地说:“戴总,我们也把招牌换成那么大那么气派的吧,最好比她的还要大,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我挑眉笑的自信,“气势不在牌子大小。”   下班的时候,林默薇站在她的店门口喊住我,“戴云飞,等我这里开业,我就正式向你发出挑战了,我要亲眼看着你关门大吉。”   我走过去,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你抢我男朋友好抢,只能怪他爱我不够,可是我的生意,我爱他,他也爱我。”   林默薇抱臂环胸冷冷的“哼”了一声,“狗屁你的男朋友,他现在是我的老公,至于你的生意,他爱你,是因为没有我的出现,现在我来了,你的生意和你的前男友一样,爱的都是我,我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搞垮你。”   她说着走下了台阶,而前面的车子里,任之初探出头来,声音宠溺,“薇薇,我们走了。”   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消失,余留汽车尾气渲染着我心底的那抹得意。   是的,我是故意送上门让她取笑的,暂且让她笑吧,我等着看她哭的时候,那句话怎么说了的,欲让其死亡必先让其疯狂。   六月的城市像个大的蒸笼,午后睡一会成了我每日的必修课题,并且可以给这懒散的行为找一个漂亮的借口“美容觉”。   香甜的梦乡中感觉鼻子痒痒的,我迷迷糊糊中抬手准备揉一下鼻子,手指的痛感袭来,我睁开朦胧的睡眼,入目的是万景渊放大的俊颜。   “我要睡觉。”我的声音是没有睡醒的沙哑。   万景渊又咬了下我的手指,“宝贝儿,醒醒,我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啊?”我懒懒地问。   “晚上陪我去个宴会,好不好?”他商量的口吻。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去。”   万景渊翻身上床躺在我身边勾着我的身体,“等会你直播的时候,我开个国王,给你刷大飞机,好不好?”   我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问,“你不是号称再也不玩了吗?”   万景渊捏了捏我的鼻子,“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吗?”   我嘟着嘴,“不要去。”   万景渊口气不满,“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手机铃声划碎我们的对视,我伸长胳膊拿过床头柜的手机接了起来,“喂。”   “飞儿,今晚有个宴会,你陪我去吧。”郭平厚语调平稳。   “不去。”我果断拒绝。   他浑厚的嗓音有些无奈,“你可以以秘书的身份。”   “不想去。”   “飞儿,你不能一直这样……”   我强势打断他的话,“郭总,先这样吧,再见。”   挂断电话后万景渊一把夺过我的手机砸在地上,气冲冲的朝我吼道,“他怎么还会打电话给你?”   我耐着性子解释,“是他打给我,又不是我打给他,再说了,我不是拒绝了吗,你还生哪门子气?”   万景渊跳下床捡起我的手机递到过来,充血的眸子烫的我眼睛疼,“给郭总打电话,现在就打,当着我的面打,告诉他你有男朋友了,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你了。”   我怒极反笑,“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幼稚?”   可能是我的笑脸更加刺激了他,他掰开我的手,将手机塞到我的手心,“你自己看着办,要不你就给他打电话,要不你就陪我去,不对,你给不给他打电话也得陪我去,我就要让他知道你有男朋友了。”   我看了看手机,又把目光转向万景渊,“还有别的选择吗?”   万景渊拿过我的手机按了起来,我的头伸过去想要看看他在做什么,他站了起来,得,反正他个子高我也够不着。   过了一会,万景渊将手机往床上一摔,“第三个选择就是我绑着你去。”   好吧,弄不好明天我这三线艳星就会升级成国际巨星,我再出门就得口罩鸭舌帽全副武装,不然大街小巷老人儿童全都得指着我说,瞧,这不是那个被五花大绑进出高档酒店的姑娘吗,花花公子也会说,那个姿势好唯美。   我捡起手机看了下,万景渊竟然给郭平厚发了一条信息:告诉过你我有男朋友了,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刚才我男朋友都生气了,以后你再给我打电话我也不会接了。   看完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万景渊口气不自然,“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要不是看他岁数大了,我就直接给他打过去了。”   我将手机放在床上走去卫生间补妆,不多会,万景渊从身后搂住我,“宝贝儿,你跟我去吧,我就是想带着你去,让极个别的人知道你有我了,也让别人知道我有你了。”   我故作姿态,“等会再说。”   直播的时候,我还在想着,会不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国王给我刷个十万八万的,如果有,那肯定是万景渊,结果今日的贡献榜上只涨了两万块钱,也没有狗屁国王出现。   看吧,这就是得到和没得到的区别,如果是以前,万景渊为了在我身上达到他的某种目的,一定会给我大刷特刷,现在也就只是动动嘴皮子,我说一句不用,人家就真的不给你做贡献了。   直播结束,出了卧室,我故意问道,“国王呢,大飞机呢?”   万景渊从沙发上跃然起身,他几步走到我面前来将我搂在怀里,“我们何必给平台和公会做贡献呢,有那些钱都给你多好。”   我撇撇嘴,自打买了四居室之后,他也没有给过我钱好不好。   万景渊拥着我往外走去,“走,带你去做造型。”   晚上。   香槟色的礼服很好的映衬着我的肤色,双肩圆领的设计露着美丽的锁骨和肩部线条,时尚的蕾丝搭配可爱的蝴蝶结,齐地长裙轻盈飘逸,这是万景渊为我选的礼服。   我故意挑着毛病,“不够性感。”   万景渊薄唇凑近我耳边低语,“回家我给你撕成性感的款式,要多性感有多性感。”   撕……   我脸颊微红,“可以直接买性感的款式,这样就不用劳动你老人家的双手了。”   “那里面有一群狼,你只能性感给我看。”万景渊呼出的热气烫着我的耳际。   他才是最大的那头狼。   宽阔的轮胎碾压过路面,法拉利绕过喷水池进入会场,我挽着万景渊的胳膊往里走去。   这里宾客云集,来之前万景渊没有和我讲是个什么宴会,我也没有问,最主要的是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一个陪衬。   第一次参加如此高大上的场合,我除了心里有一点点的不自在,倒也能得体的站在万景渊身边保持着优雅的笑脸。   我谁也不认识,只是跟着和万景渊打招呼的人微微点头致意。   “郭叔。”万景渊嗓音清亮的喊着郭平厚,他举起香槟杯,“我想着这两天请您吃饭呢。”   我含笑的眸子看了万景渊一眼,这个心思深沉的家伙,不就是想在郭平厚面前宣示他可笑的“主权”吗。   郭平厚笑的儒雅,“万少客气了。”   万景渊轻挑眉梢,“郭叔,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戴云飞。”   我猛地抬起眼帘看着他毫无瑕疵的俊脸,出差的时候在陌生的城市,他说我是他的未婚妻,那时我只当他是为了在人前显示我和其他女人的差别而已。   今日是在他的地盘,未婚妻这三个字只要说出去,那就代表了一种认可和身份。   郭平厚嘴角的笑纹荡入眼底,“哦?这我倒没有听说过,万少什么时候订婚了?”   我不知道万景渊听到这话是何滋味,他抬手和郭平厚的香槟杯轻轻一碰,“我们没有订婚,但是她是我的未婚妻。”   “郭总。”   “郭总。”   一道男声和一道女声同时传来,我侧头看去,万逸霆和万太太正齐步并肩走来,“郭总,我和你介绍一下。”万太太黑色的晚礼服恰到好处的映衬着他高贵的妆容。   他们走到我身边,万太太一只手轻轻搂上我的腰,“郭总,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干女儿,戴云飞。”   她又装模作样的低斥着万景渊,“不许和郭总开玩笑。”   郭平厚眸底的笑意愈发深不可测起来,“恭喜,原来万总认了干女儿。”   我低眉压下眼底的嘲弄,相必郭平厚此刻也和我一样心内嘲讽着他们的表演。   万太太端庄的脸上泛着耀眼的光芒,“是啊,有两年了,这孩子不爱抛头露面。”   万逸霆苍劲的脸上皱纹舒展着亲和的笑意,“郭总,有没有合适的青年才俊给我干女儿介绍介绍,我和她干妈总要安排好她的人生大事。”   这哪是干爹干妈,都快赶上亲爹亲妈了,你们敢不敢再重视我一点,怎么不让我继承遗产呢。   万景渊勾起一侧嘴角,“云飞是我的未婚妻,郭总不用给她介绍别人了。”   旁边有两个人闻声过来祝贺,“万总,万太太,万少,恭喜了。”   郭平厚拿着香槟杯轻触嘴唇浅浅的喝了一小口,嘴角的弧度轻挽着一抹意味不明。   “见笑了。”万逸霆轻轻举杯,脸上的皱纹绽放开来,“这是我的干女儿,景渊和郭总开个玩笑。”   ☆、083 我们不结婚   干女儿也好,未婚妻也罢,不过是他们一家三口的把戏而已,我,只是他们的活道具。   我一直面带微笑看着眼前的一幕,和郭平厚眼神相触的瞬间,彼此心领神会,静静看戏。   第一次,我和郭平厚在一件事情上达成共识。   万景渊搂上我的腰,眸子里的柔情无限流溢出来,“飞儿,告诉他们,你是我的未婚妻。”   我决定不蹚这浑水。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向我射来,我转身将香槟杯放在身后侍应生的托盘里,“抱歉,我去一下卫生间。”   万能的卫生间,我来了。   我无聊的在洗手池心不在焉的洗着手,万景渊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语气里全是埋怨,“你为什么不承认你是我的未婚妻。”   我站直身体,借着镜子看着他深沉的脸,“我本来也不是你的未婚妻啊。”   “你。”万景渊气极,“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吗?”   我不解道,“为什么?”   万景渊手指用力戳着我的额头,“你真是猪脑子。”   身边走过一个人,和万景渊互相打招呼,万景渊指了指我,眸光满是宠溺,“我未婚妻,我们两人闹着玩呢。”   今日万景渊把自己推向了那个圈子里茶余饭后谈资的中心。   一个晚上,万景渊都在和别人介绍着我是他的未婚妻,万家父母都在介绍着我是他们的干女儿。   干女儿?万家父母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   宴会结束的时候,我和万景渊一同向外走去,“景渊。”万太太喊住他。   万景渊回头,“妈,还有事吗?”   万太太走过来,精心描摹过的眼睛满含着慈母的笑意落在我的身上,“云飞,一会回家来,干妈有话和你说。”   一个又一个男女从我们身边走过,在他们意味不明的目光中,我明白了,万太太才是真正的国际巨星,奥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   万景渊幽邃的眸子淬了点点星光,“好,我一会领她回家。”   我嘴角轻挽起优雅的笑意,看着这一家三口的表演,我才知道,我既不是合格的演员,更没有做导演的资历,他们才是光鲜亮丽的艺术家。   郭平厚从我们身边走过,万景渊嘴角噙着儒雅的笑,“郭叔,郭太太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郭平厚鹰隼般的眸子渐漾,“多谢万少记挂着,她好多了。”   从大厅出来,万太太拉着我的胳膊,“飞儿,和干妈一起走。”   郭平厚侧过目光,嘴角点缀了深不可测的笑意,“万太太和干女儿的感情真好。”   万景渊说:“妈,让她坐我的车吧。”   万太太娇嗔道,“你在后面跟着。”   万景渊索性说:“我和你们一起。”   全程我都没有说一句话,一直静静的看着他们表演,像个木偶一般被他们拉来扯去的。   车上。   我坐在副驾驶,那血脉至亲的一家三口都挤在了后座。   女人的八卦本质在万太太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只听她问:“逸霆,早就听说郭总还有个女儿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说他太太和女儿出事都这么多年了,他若还真有个女儿,为什么不找回来,郭太太听说是快不行了,他那个女儿也没几年的活头了。”   万逸霆嗓音淡淡的,“当年闹的沸沸扬扬的,怎么可能假的了,只不过外面那个孩子没有人见过。”   万太太接话,“不过郭太太应该见过,二十多年前郭太太曾经说过,郭总要是敢把外面那个小的弄到家里来,她动动手指头都能弄死那对母女,以前郭总可能不敢,但是现在郭太太和女儿都在床上瘫了这么多年了,医生也说她们活不过几年,郭总不是早就应该把外面的女儿找回来吗。”   “你老操心人家的事情做什么?”万逸霆的声音有些不悦。   万太太低笑一声,“我这不是好奇吗,郭总奋斗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那么多的家业最后会落在谁的手里,他这个女儿瘫在床上,也不能娶回家,就算有人家要娶郭总也不会同意……”   万逸霆干咳一声,“你操心的太多了,还是操心操心自己的儿子吧。”   我暗笑,好一副贪婪的嘴脸,还想要郭家的产业,姜家也喂不饱她。   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今日只看热闹,不发表任何意见,能少说一句话绝不多说一个字,将沉默是金发挥到极致。   车子缓缓驶入万家别墅。   昏黄的景观灯勾勒着别墅的豪华,鹅卵石小路两侧的草坪微风拂过,进入客厅,万太太随手将黑色手包扔在了沙发上,她坐了下来,黑色色钉珠晚礼服水晶灯光下泛着高贵的色泽。   万景渊拉着我的手坐在了万逸霆和万太太对面的沙发上。   万逸霆水墨般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靠在椅背上揉着眉心,“景渊,你今天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凛然的气势,那一抹质问,透过萧瑟的空气逼迫而来。   万太太陡然睁大半眯的眸子,精致的妆容不复方才的华贵,“景渊,你看看你今天办的这叫什么事,让外头怎么议论我们家?”   万景渊左腿慵懒的搭在右腿上,嘴角的弧度淋漓尽致的演绎着专属于万少的桀骜不驯,“爸妈,我说了她是我的未婚妻。”   一字字,他说的清晰无比,每一个音符都像誓言似是表达着他的决心。   万太太一把犀利的目光转向我,“不要脸的狐狸精,为什么总是缠着我的儿子?”   万景渊不悦道,“妈,是你的儿子缠着她。”   我淡定的坐在万景渊身边看着一出没有彩排的戏剧,全部真人真事演绎,不掺杂一点水分。   “绝不允许!”万逸霆猛的一拍茶几,“不要以为我这段时间没管你,你就可以放肆,还有,陈凯怎么回事?”   万太太咖色的柳叶眉挑起一抹凌厉,“对,还有陈凯,不要以为你们做的好事我们不知道,景渊,你什么样的女人不好找,偏偏找这么个残花败柳。”   好吧,我还成了残花败柳,也不知道万景渊这个同时包养过那么多女人的花花公子算是什么。   我冷睇了万景渊一眼,万景渊脸色有些不自然,“妈,你怎么这么说飞儿,她比你儿子干净多了。”   呵,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万逸霆一把清冷的目光似浸润在寒潭里,“未婚妻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说了,我死都不会允许你们结婚的。”   万景渊抬臂搂过我的肩头,“爸妈,我们不结婚,她永远都是我的未婚妻。”   “你疯了!”万太太猛地站起来,两步走到我们面前,她使劲推着我,“狐狸精,滚出我家。”   真是笑话,还不是你们拉着我上车亲自带着我来的,以为我多稀罕似的。   我借着万太太的力道起身,抬腿就往外走去,万景渊一把拉过我,一字字铿锵有力道,“爸妈,你们让我们来,我们来了,你们让我们走,我们这就走,以后有事情找我说就可以了,不要再找她。”   万逸霆铁青着一张脸,“你们先坐下。”   万景渊拉着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气氛尴尬的诡异。   万逸霆鹰般的眸光射向我,“姑娘,景渊不可能会娶你,你看,他刚才自己也说了,他不和你结婚,只要你离开他,你有什么困难我们都可以帮你,要不你就认我们当干爸干妈吧,我们以后为你挑个条件不错的小伙子。”   我看着万逸霆深沉的脸,强调着我的身世,“我是孤儿,没有爸妈,也不需要干爸干妈。”   万太太站在我们面前,脸上的妆容近乎扭曲,她颤抖的手指指着我,语重心长道,“景渊,你听听,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和来历的野丫头,有什么值得你为了她和父母作对的。”   不就是嫌我没有钱吗,我要是有郭平厚的家业,她还得上门跪舔我呢。   万景渊吸了一口气,“妈,你想看着我换女人如换衣服吗,你想看着我天天泡在风花雪月的场合出不来吗?”   他的目光转向万逸霆,“爸,我不会娶她,但是也不会娶任何人,我早就说过,我不结婚。”   “不行!”万太太一把锋利的怒吼声像一枚钢钉刺破耳膜,“你都三十四岁了,爸妈早就等不及要抱孙子了。”   万景渊看了看我,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神色露出丝漠然,“你们指望我是抱不上孙子了。”   话音落万景渊搂着我向外走去,万太太一把扯过我的胳膊,响亮的耳光震破我的耳膜,倔强的眼泪噙在眼眶,万景渊抚摸着我的脸,墨染的眸子里满是疼惜,万太太失控般怒吼,“你不要再缠着我的儿子。”   万景渊怒吼,“妈,你别再逼我了。”   我嘴角缓缓噙起笑意,笑的泪滴顺着脸颊悄然滑落,“没办法,你儿子就喜欢被我缠着。”   话未落定,我举步向外走去,身后我听到万景渊带着极大怨气的嗓音,“爸妈,看来你们是不欢迎我回家了。”   万景渊的胳膊搂上我的腰,我覆上他的手背,回头,我勉强扯出抹笑意,“万先生,万太太,晚安。”   ☆、084 撒谎   我和万景渊手拉手走出了大门,午夜空旷的大街,我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晚礼服和万景渊并肩走在路上,昏暗的路灯光线投射在我们身上将身影拉的长长的。   万景渊双手捧着我的脸,低哑的嗓音疼惜道,“疼吗?”   我不语。   万景渊将我搂在怀里,“宝贝儿,对不起。”   我吸了一口气,“你妈已经打我两次了,万景渊,你可以不要再把我带入那么尴尬的境地吗,我妈都没有打过我一下,你妈凭什么?”   说到最后我声音颤抖了起来,“万景渊,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信不信我把你妈打的满地找牙。”   “好好好。”万景渊赶紧点头,“再有一次你把我大卸八块。”   我踢掉高跟鞋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万景渊脱下西装外套拉着我的胳膊,“你起来,坐我衣服上。”   我抹了一把眼泪,“不用。”   万景渊轻笑一声,“我要不要给你拍张照片,你可真会糟蹋我的晚礼服,我是准备留着等会回家撕的,你坐脏了我就没有撕的兴致了。”   尼玛,这时候他还有心开玩笑,我睨了他一眼,“那也得先回家了再说,反正我是一步也不想走了,要不你就背我。”   万景渊站在我前面来背对我,他弯下腰来,“上来。”   我赶紧捡起我的高跟鞋跃上了他的后背,他的宽阔的背部温暖厚实,一步步,他背着我往前走去,我一只手拎着两只高跟鞋,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快点。”   万景渊加快了脚步,我咯咯的笑出了声,在空旷沉寂的夜里,笑声格外的清晰悦耳,“再快点,嘚儿驾!”   万景渊的腰又弯了弯,我身体往上窜了窜,万景渊笑的清朗,“抱紧我,别掉下来。”   语落,他小跑了起来,我则哈哈大笑,“嘚儿驾,嘚儿驾!”   所有的阴霾在我们的笑声中驱散的不留一丝痕迹。   玩闹了一会,万景渊累极了,他站在马路牙子边,我滑下身体,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宝贝儿,我累死了,你又爽了。”   我坐在他身边,头歪在他的肩膀上,“有那么累吗,我看你也挺开心啊。”   万景渊伸出胳膊,我半躺在他的怀里,他薄唇印上我的,“每次不是我累的时候你就舒服了?”   我顿觉羞赧抬手捶向他的胸膛,“说的好像你不开心似的。”   “卧槽,每回不是我开心一次让你开心三四次。”   这人,要不要在大马路上讨论这么羞羞的话题。   我坐起身拉着他的胳膊,“我们不能这样走回家吧。”   万景渊眼里闪烁着忽明忽暗的笑意,“你要是玩够了我们就回家。”   我点头,“回家吧,太晚了。”   万景渊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我们则继续坐在路边。   黑色法拉利进入我们视线的时候,万景渊薄唇凑近我耳边低语,“走,我们回家玩撕衣服去,保证今晚让你叫的双腿合拢不上。”   这个花花公子,逮到一切机会不遗余力的展现他的风流骨头。   回到家,刚刚合上防盗门,万景渊把我推在门边的墙上,他直接咬上我的耳朵,只听“刺啦”一声,一股微凉的空气刺入肌肤,野蛮的动作刺激着人性最本能的那根神经……   “别,不行,没有那个。”我推着他。   “没事,你现在安全期。”   ……   完事后我推开万景渊就要跑去卫生间,万景渊一把拉住我将一个枕头垫在我的身下,“这样舒服。”他说。   他压着我,我也确实没有力气再反抗他,只得静静的躺着,平复着方才的波涛汹涌。   ……   杜太太的生日晚宴在杜家的别墅,我第一次见到了她的丈夫杜长海,也不过简单的以杜太太朋友的身份客套了两句。   万景渊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留了个心眼,说:“杜太太生日,我们玩的尽兴,你今晚自娱自乐吧。”   半个小时后,万景渊出现在了杜家别墅,他搂着我的腰向杜长海介绍着:“杜总,这是我的未婚妻。”   “云飞有男朋友了?”杜太太惊讶道。   杜长海智慧的眼睛泛着精光,“我说戴小姐举手投足大气得体,原来得万总真传。”   万景渊抿唇一笑,“我们处了有一段日子了,最近才稳定下来见过父母。”   这话听在不同的人耳中有不同的意思。   阮瑷神助攻,“万少,云飞直夸万总万太太善解人意呢。”   我脑子里闪过的是我坐在阮瑷面前破口大骂万逸霆和万太太,简直用尽了所有肮脏的字眼。   从杜家离开的时候,万景渊双手流利的旋转方向盘,他直视着前方,低笑,“宝贝儿,你要怎么感谢我?”   我故作姿态,明知故问,“感谢什么?”   万景渊狭长的眸子折射着魅惑的光芒,“敢利用我不敢承认?”   我笑,“那也是你心甘情愿的啊。”   万景渊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我不介意被你利用,也喜欢被你利用,你需要什么人脉不一定要通过阮瑷,万景渊未婚妻的身份不是更好用吗?”   我的这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的过他,我也没有必要刻意藏着掖着,我没有那么清高,人吃五谷杂粮,我摸爬滚打为的也是赚钱,能为我所用的,我当然不遗余力毫不客气。   对,我就是这么现实,这么俗气。   万景渊出差,我旁边有个林默薇虎视眈眈,他也不好强行带我离开,我的店凝聚了我几乎所有的心血,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郭平厚打来电话的时候,我赴了他的约。   西餐厅内。   我们坐在了靠窗户的位置,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不多,以前也不过一两个月一次,现在因为万景渊的关系,我已经几个月没有和他一起吃饭了。   餐桌靠墙的一角放着一个珠宝盒子,那是郭平厚送我的钻石项链。   “你和万景渊到底怎么回事?”郭平厚问。   他已经收到过两次那样的消息,已经不能再简单的用“没事”两个字来打发了,我思忖了一下措辞,说:“就那么回事呗。”   “他想和你结婚?”郭平厚剑眉微蹙。   我摇头,“没有。”   “那他把你当成什么了?”郭平厚波澜不惊的眸底猝然涌起薄怒。   我谓然低叹,“一两句话说不清,你别问了。”   沉默了一会,郭平厚的黑眸燃起抹光亮,“云飞,到公司来吧。”   我摇头,“不。”   他的眸光又点点滴滴抽丝剥茧般暗淡了下去。   我低头咀嚼着口中的食物。   “呦,菲菲,郭总。”陈凯的笑声不期然滑过耳畔。   郭平厚侧过头去,黑眸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凯。   陈凯举步朝我们走来在我们的桌前站定,脸上泛出冷笑,“菲菲,万少没在?”   我面无表情道,“嗯,他出差了。”   “郭叔,你也认识菲菲?”陈凯嘴角扯出牵强的笑意。   郭平厚眸底泛着抹清冷,“认识,而且不止是认识。”   陈凯脸部的尴尬转瞬即逝,“郭叔,你们慢慢吃,我先过去。”   郭平厚犀利的目光扫过陈凯,正要说什么,我赶紧开口,“陈少慢走。”   待陈凯走远,郭平厚语带关切,“他怎么认识你?”   我没有回答,他又换了个方式问道,“他找过你麻烦吗?”   我喝了一口酒,漫不经心地说:“嗯,他给我下过一回药。”   郭平厚的眼睛蓄满阴鸷的味道,“我知道了,我去收拾他。”   最近除了某些部门的人隔三差五的到我的店里光临一番,倒也没有别的,下药事件后,他似乎在我的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今日不知是偶然还是必然。   我摇头,“不用。”   郭平厚眸色复杂的看着我,无奈道,“你怎么这么倔。”   我低头夹菜,该吃吃该喝喝,将他的话抛到脑后,他也没有办法。   许久,他又开口,“如果你和万景渊,我可以……”   “不用。”我强势打断他的话,字正腔圆道,“万逸霆看上了姜家,姜家是独女,他们为的什么你也能看出来吧,我是孤儿,无父无母无背景,他们看不上我不是正好吗。”   郭平厚脸上的皱纹绽放,嘴角扯出抹欣慰来,“嗯,你说的对,短时间内,我不逼你了,按照你的心意来吧。”   老狐狸,我暗道。   从餐厅出来,郭平厚打开后备箱,“云飞,买给你的礼物。”   我走过去顺从而麻木的接过一个个袋子,他合上后备箱,我嘴角漾开礼貌的笑意开口,“谢谢郭总。”   各自转身上车,我看着后座的大包小包,又是一堆昂贵的废品。   回家的时候,拧开门锁,我推门而入,一阵声响似鬼魅般在寂静的夜里炸开,“云飞!”   我的心扑通扑通乱跳,客厅的灯陡然亮了,万景渊镌刻般的五官映入眸内,我欣喜的两步窜到他身边,“你怎么回来了?”   万景渊脸上的笑意在注意到我手上的袋子时瞬间变的阴霾冷冽,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逼迫而来,“你又和郭总去吃饭了?”   我……   我紧咬下嘴唇撒了个谎,“正好在路上遇到了。”   ☆、085 安全期两个星期   说完我也不敢抬头看他,径自走去副卧室,准备把东西放在衣柜里,却发现衣柜已经满的实在塞不下了,我又搬了一把椅子,整理了上面的储物柜,腾出来一点空间勉强将郭平厚买给我的东西塞了进去。   万景渊冷眼旁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泄露了他的愤怒。   稀薄的空气尴尬而诡异。   门铃声划破夜的静谧。   我的心一紧,该不会是郭平厚来了吧,按照我们的相处模式来说不至于啊。   万景渊一把清寒的目光像冰刀般刺向我,我不由打了个寒颤。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有点语无伦次。   万景渊半眯着眸子,咬牙切齿的点头,“去开门啊,去啊。”   “菲菲,开门!”陈凯的喊声传来。   我陡然张大嘴巴,居然是他。   万景渊方才愤怒的眸子这会布满阴鸷,“你去吊着他,晚点开门。”   “为什么?”我冲口而出。   万景渊冷冷的哼了一声,“他都给你下药了,我还能没点准备,等着你被他强奸吗?”   我转身的时候,万景渊命令道,“关门。”   走出房间,轻轻带上房间门,陈凯的声音还在继续着,“菲菲,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我走到门口,隔着防盗门说,“陈少有事吗?”   “菲菲,给我开门。”陈凯的声音轻了不少,不似方才扰民式的大嗓门。   “太晚了,陈少有事情明天再说吧。”我淡淡地说。   “今天的事情当然要今天说了,你先把门打开,我就跟你说几句话。”   “陈少,不是我不给你开门,实在是……你说我一个姑娘家,也不方便啊,再说了,这要是被万景渊知道了,那我死定了。”我故作无奈道。   “关姓万的屁事。”陈凯含笑的声音陡然扬高,“他不敢对你怎么样,你跟了我,他动你一根汗毛,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陈少,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们女人就是胆小怕事,有我呢,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好家伙,您老千万不要说我爸是李刚,我很不地道的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不知道在我的引导下,陈凯会不会说出一句将来引爆网络的名人名言来。   “哦?陈少,你爸是谁啊?”我明知故问。   陈凯高傲的声音含着一股子盛气凌人的气势,“陈盛。”   我暗笑,还特么的陈胜吴广呢,要不要你爸再发动一场起义,回头死无葬身之地遗臭万年。   “啊,哪个陈盛?干嘛的,景渊没和我说过,我不知道。”   “你不看电视吗,我爸天天上本市新闻联播,你百度一下就知道了。”   备注:此处“陈盛”为小说虚构人物,请勿对号入座。   “哦,我先百度看看,陈少你等会。”   我慢条斯理的拿着手机就要打开浏览器,陈凯的声音带着抹急切,“你先让我进去,我们再慢慢百度。”   “不行。”我言辞拒绝,“万一你骗我呢,万一你来头太大,我更害怕了,一不小心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物,我还有命活吗。”   陈凯随意戏虐的轻笑,“所以你要对我好点……”   我这里绞尽脑汁找着无数的理由和陈凯消耗着时间,时间一分一秒的真是煎熬啊,大概十分钟左右,万景渊从房间走了出来径自在沙发上坐下,他翘起二郎腿朝我递了个眼色。   防盗门外,陈凯说:“怎么样,菲菲,我没有骗你吧,跟了我,整个城市让你横着走。”   我笑的欢快无比,“那陈少,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给你开门了哦。”   “快点快点。”陈凯催促着。   我打开门赶忙往后退着,陈凯张开双臂笑的玩味,“宝贝儿,想死你了。”   万景渊颀长的身子跃然起身,陈凯顿在原地,笑容僵在脸上,音色陡然一紧,“你怎么也在?”   万景渊二话不说,胳膊似带着风一般只在眼前晃过就落在了陈凯的身上,陈凯猝不及防倒在了地上。   我的心一凛,我没有想到万景渊会以如此直接的方式对陈凯,我以为他会开口谈判步步紧逼。   “景渊,别打了。”我有些害怕,嗓音都是颤抖的。   “艹你妈!”陈凯咒骂。   说话间,万景渊又一拳捶向了陈凯的肚子,陈凯双手捂上肚子双腿屈起。   我赶忙上前去拽万景渊的胳膊,“你别打了。”   万景渊胳膊用力一甩,“一边去。”   我拉着万景渊的罅隙,陈凯胳膊撑着地面就要站起来,万景渊一脚踹去,陈凯“啊”的一声尖叫就又倒在了地上。   两人厮打起来,不过占上风的明显是万景渊。   陈凯一边挥舞着胳膊阻挡着万景渊的进攻,一边咒骂,“艹你妈的,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万景渊一声不吭,只管拳脚相加。   我站在身边突然不想劝架了,心底的某个声音告诉我,万景渊这样做必然有全身而退的办法。   果然。   几分钟后,传来了砸门声,万景渊沉声道,“开门。”   我赶忙跑去打开防盗门,进来的是陆淮安,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男人,陈凯躺在地上,不服气道,“姓万的,找帮手算什么,有本事你弄死我。”   陆淮安像逛窑子一般半躺的坐在沙发上,就差身边有个小妞,他往怀里一搂,十足的嫖客模样。   另外几个男人则站在一边,我看着这阵势,还是静观其变吧。   万景渊一屁股坐在了茶几上,他翘起右腿搭在了坐腿上,悠闲的晃动着脚丫子,“打!”   几个男人一拥而上,这画面似曾相识……   终于,陈凯苍白的声音开始求饶,“万少饶命。”   万景渊一侧嘴角勾起冷笑,淡淡地说:“好了。”   话音落,他转身走去了副卧室,很快从里面拿出了几张A4纸递给一个男人,说:“给陈少看看。”   那个男人将A4纸递到陈凯面前,陈凯灰暗的眼睛看着A4纸,很快他的唇色苍白,音调颤抖,“这,这……”   万景渊精心勾画的五官面色冷凝,“今天,这些东西可以出现在你面前,明天可以有更多的东西出现在你父亲的办公桌,出现在领导的办公桌,出现在全国的各大媒体。”   陈凯摇头,模样颓废,闭上眼睛无力地说:“万少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万景渊站起身,嘴角勾着冷戾的弧度,“还不滚,这里可没有你睡觉的地方。”   陈凯眼神里满是无奈,手肘撑地似是用力九牛二虎之力才起身,他龇牙咧嘴,喉间逸出破碎的声音,“你狠。”   万景渊噗嗤一声笑了,笑的痞气十足,“这才哪到哪。”   陈凯走后,陆淮安一摆手,那几个男人也走了,陆淮安从沙发上跳起来,“我走了,以后打架,不出人命的事就别叫我了。”   我点头嘴角扯出抹笑,“陆少坐会吧,我给你倒水。”   “算了,你家的水我可不敢喝。”陆淮安摆手。   万景渊站起身拍了拍陆淮安的肩膀,他下巴朝着门的方向扬了扬,“你先安排。”   陆淮安勾上万景渊的肩,“哥们,走吧,去会所,方方圆圆大胸妹子齐B裙都想你了,一个个都托我问候你呢。”   万景渊轻蹙的眉心隐忍着笑意,“你赶紧走吧。”   陆淮安眼神瞅向我,“菲菲,让他去吗?”   我耸耸肩,“去呗,腿长他身上,他去哪我也管不着啊。”   万景渊往外推着陆淮安,“赶紧办正事去,都在外面等着你呢。”   陆淮安走后,万景渊倒在沙发上,一个自然的葛优躺横空出世,他朝我伸出手,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他嘴角弯起一道浅弧,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刚才有没有吓到你。”   我点头,又摇头,万景渊手肘撑着上半身另一只手揉了揉我的发,“记住一件事,对敌人不能心慈手软,前提是你得有足够的力量将敌人一击击毙。”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   万景渊眸子里的深邃似一抹浓稠的墨汁渐渐漾开,他猛的压倒我,镌刻般的五官寸寸逼近,“现在,我想击毙你。”   口拍口拍哒进行时。   “回房间好不好?”我吐出口的声音说不出的沙哑诱惑。   “不好。”   “这里没有套子。”   “不用那玩意,你现在安全期。”   “安全期多少天?”   “两个星期。”   “不可能,你骗我的吧。”   “专心点。”   ……   我们相拥而眠,夏凉被下两具身体的肌肤近乎无所保留的交缠着,他突然推了推我的脑袋,质问道,“差点被你蒙混过关,你怎么又去见郭总了?”   我嘟着嘴撒娇,“真的是偶然遇到的,阮瑷也在的。”   万景渊眸中点缀了不可置信,“那你给我讲讲,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呃,我一时哑口无言,这个问题我没有提前备课啊,这是逼着我临场发挥吗,考验我的表演功底,我笑了笑,“就是在夜魅喝酒,我喝多了,出门就撞他怀里了,他把我送回家就走了,我就觉得这老头挺好的,不会趁机占便宜什么的,后来又遇到过,就留了个电话,偶尔一起吃个饭。”   万景渊狐疑道,“就这么简单?”   这事还不是可着我随便编造,他不可能去问郭平厚,就算问了,人家也不会告诉他啊,就算他去调查,又能查出来什么,我的底细已经被他查了个遍,估计他唯一没有查的就是我父母的墓地了。   “不信就算了。”我翻了个身佯装生气的样子。   身后传来万景渊幽幽的声音,“我只能相信你们是清白的。”   言下之意是,他不相信我的说辞。   ☆、086 稳赚不赔   翌日早上,步出单元门,万景渊一把抢过我的车钥匙,他径自上了我车的驾驶室。   我车本来也是人家给买的,方向盘他也没有摸过几把,送他去趟公司也不算什么。   路过药店的时候,我想喊停车的,不过想着他又该唠叨了,索性先送他,回头我再买。   到了他公司门口,我说:“就停这里吧。”   万景渊没有理我径直开了进去,熄火的时候,他命令道,“下车。”   万景渊侧过头来,两道好看的眉毛挑起妖孽的笑,“今天明天48小时,你只能和我在一起,上厕所我也跟着你。”   “为,为什么啊?”   万景渊拔出车钥匙推开车门,“我怕陈凯找你麻烦。”   哦,也对。   不对。   我推门下车小跑着跟上万景渊,“他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万一他贼心不死呢。”   “那,也不会是现在啊,如果我是他,就等我已经忘记这件事的时候再出其不意的找我,选个夜黑风高的夜晚……”   说到这里我猛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我都能想到的问题陈凯会想不到?万景渊会想不到?   我一把犀利的目光猛然射向万景渊,“你到底什么意思?”   走过停车场,不时有员工和万景渊打招呼,我只得不动声色走在他身边,到了他的办公室,万景渊便马不停蹄的开始办公了。   我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万景渊专注的神情,一丝不苟的眸子里渗透出的,是一种我从未发觉过的味道,一种指点江山的沉稳大气。   我有些不太想打扰这时的他,好在我也没有特殊的事情,我心想着,等他忙完再说吧。   办公室里进进出出或是林娜或是高管,我坐在沙发上,喝着林娜给我倒的咖啡,翻看着林娜递给我的时尚杂志,不学无术的花瓶就是这样炼成的。   不过,我心里想着另外一件事,我得赶紧走啊,趁着某位副总刚走,我赶紧走过去,“景渊,我要回去工作,你把车钥匙给我。”   万景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电脑,薄唇逸出两个简单的字符,“不给。”   我一咬牙一跺脚,不给算了,我打车走,我转身就往外走去,身后万景渊的声音波澜不惊不带丝毫情绪,“你走不出去的。”   我偏不信,高跟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我踏着平稳的节奏走了出去,顺利的下到一楼,我走大大门口,却被保安拦住了去路,“小姐,没有工作证不能随意进出。”   和保安磨了半天嘴皮子,无奈人家就是不放我走,保安颜值差点,如果是年方十八的小帅哥,我说不定可以用美人计。   咬咬牙,我不得不转身往回走,到了楼下门口我才发现,我没有门禁卡,连门都进不去了,这时,林娜笑眯眯的从里面打开了门,“戴小姐,万总让我在这里等您。”   我走进去看着林娜得体妆容的脸,张了张嘴,我实在没办法开口让她帮我买那东西。   重新回到万景渊的办公室,我愤恨的目光看了万景渊两眼,计上头来,我给阮瑷发了一条信息。   不多会,万景渊坐在我身边,头靠着我的脑袋,“看什么呢。”   我笑的温柔,“随便看看,你忙完了?”   万景渊搂着我,“没忙完,不过不能忽略你啊,是不是无聊了。”   “没事,你先工作吧。”我摆了个善解人意的笑脸。   万景渊俊朗的五官漾开笑意,“好。”   他起身走去了办公桌,我则心不在焉的继续翻看着杂志。   过了一会,我想着阮瑷是不是快到了,我的手伸到后腰,原本放在后腰的手机却不翼而飞了,我站起身,看着空荡荡的沙发,我又翻了翻包,的确没有手机。   我将目光对准埋头工作的万景渊,气呼呼的走过去,“我手机呢?”   万景渊抬起头,神色平静,“在我兜里。”   我瞪着他伸出手,“给我。”   万景渊摇头,“不给。”   事已至此,也没有必要再打哑谜了,我索性挑明了说,“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让我跟你一起来上班,不是为了陈凯吧。”   万景渊也不再绕弯子,“我只是不想你吃避孕药而已,那东西对身体不好。”   我冲口而出,“万一怀孕了打胎不是对身体更不好?”   万景渊眼神一闪而过些许不自然,顿了顿,他说:“我说了你现在是安全期。”   我挑眉质问,“你安全期两个星期啊。”   万景渊脸色尴尬,他垂眸躲开我的视线,“你不用担心,我今年体检的时候,精子质量不好,怀孕几率很低,就一次,没那么容易怀的。”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真的?”   万景渊点头,嘴角扯出笑意,“卧槽,宝贝儿,你去问问,哪个男人会拿这事开玩笑,我不让你走,真的是担心陈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万一他昨晚回家后觉得受不了这样的屈辱千方百计想要找你,他在暗你在明,上次下药的事你忘记了?虽然上次下药的事情不高明,不过他是仗着他爹张狂惯了,现在可保不齐他会做出来什么事。”   我仔细一听,这貌似还真是为我好,看着他眉宇间的真诚,算了,就信他一次吧。   我就这样被困在了他的办公室,中午万景渊带我去放风了----吃饭。   开车路过药店的时候,我想着喊“停车”了,话刚到喉咙口就被我咽了回去,万景渊淡淡的扫了我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各怀鬼胎。   饭后万景渊带我回了家,我直播的时候,他在客厅等我,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他躺在沙发上朝我招手,我走过去坐在他身侧,万景渊胳膊伸过来将我搂在他的怀里,我呈半躺的姿势和他四目相对。   万景渊盯着我的眼睛,眸色潋滟,“宝贝儿,你现在唱歌越来越像模像样了,我找人给你你发行一首单曲吧,主播里发单曲的也不少,你也可以的。”   我笑了笑,“其实我更想去学一下钢管舞,开通跳舞权限,本姑娘身材这么好,好多人都说我跳舞的话,一定很出彩。”   万景渊面色一紧,“不行,你们那舞蹈,都是**裸的诱惑,男人坐在屏幕前无限度的意淫,你想都别想。”   我也只是偶尔脑子里闪过一下这样的想法,不过却从来没有过付诸过实际行动,我甚至连钢管舞培训班都没有去咨询过。   我不屑的白了他一眼,笑道,“这有什么,不都是为了赚钱吗,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只是跳个舞而已,你还看过真人脱衣舞呢,人家还脱掉内裤坐在你身上跳呢,你敢说你从来没有过小动作,切,装什么装……”   万景渊抓着我的手用力捏了一下,“人家是人家,你是你,要不是看你没有那些过分的黄段子骚磕什么的,我早就拆了你的电脑摄像头了。”   我索性闭嘴不言,万总实行的是现代版的法西斯政策,典型的只许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作为新时代生活在社会底层在温饱线上挣扎的小老百姓,我还是不和他讲道理的好。   万景渊捏了捏我的鼻子,“不高兴了?”   我转移视线,嘟着嘴说,“做生意有赚有赔,做主播稳赚不赔。”   万景渊俊眉挑起倨傲,“跟着我,也是稳赚不赔。”   林默薇行动果决,装修很快就进入了尾声,从外面看去,的确很富丽气派,很快,我的店员有几个辞职的了,林默薇开业那天,她们出现在了林默薇的店门口。   我很快就贴出了招工广告,并嘱咐店长,多招几个人,试用期工资低,我损失不大,也留出了被林默薇继续挖墙根的余地。   这日,店长在我的办公室内,神色凝重,“隔壁开出的工资比我们高两个档次,现在没有辞职的店员也有些蠢蠢欲动,我们要不要涨一下工资。”   我摇头淡笑,“我们的工资体系非常合理,不需要涨工资,这方面维持原状,不做任何改动。”   “这,恐怕不太好吧。”   “没事,就这样,对手没有那么强大,不要自乱阵脚。”   我的话只是在自我安慰而已,毕竟林默薇的来头,人家可以花个几千万随便玩玩挤兑死我,我几百万都赔不起,正所谓人家的汗毛比我的腰杆子还粗。   这是一个拼爹的时代,人家拼的是爹,我拼的是自己。   下班的时候,林默薇挽着任之初的胳膊朝着我的车走来,“云飞,一起吃饭吧。”她说。   我噙了抹笑,“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我也要去过我的二人世界。”   林默薇松开任之初的胳膊,语带嘲讽,“你还真是有两下子,怎么拿下万景渊的,你这店,是哪个男人帮你开起来的?”   我挑眉,眼底的笑意丛生,“很多男人帮我开起来的。”   任之初拉了拉林默薇的手,“薇薇,我们先走吧。”   林默薇顺势靠在任之初的怀里,“等一会。”   “飞儿。”万景渊含笑的声音不期然传来。   ☆、087 这是飞儿的本事   我侧过头去,万景渊颀长的身子正从法拉利上下来,他刚刚关上车门,法拉利扬长而去。   林默薇精致的妆容漾着得逞的笑意,“万少,云飞刚才说,她这店,是很多男人帮她开起来的。”   万景渊单手插兜一步步走来,他俊朗的五官映在漫天云霞里愈发魅惑起来,“这是飞儿的本事。”   林默薇脸色闪过瞬间的尴尬,“说的是,能够入得了万少的眼,也是她的本事,说起来,云飞本事不小呢。”   万景渊拿过我手里的车钥匙,指了指副驾驶的位置,我绕过车头往副驾驶走去,万景渊拉来驾驶室的车门,笑的洋洋得意,“多谢夸奖。”   做进副驾驶,透过前面的玻璃车窗,看着林默薇一脸愤恨的表情,我笑了笑,“你为什么不顺着她的话说?”   万景渊发动引擎倒车,“这种人,就凭着有先天性的优越条件,她的能力和摆摊卖烤红薯的小贩没什么区别。”   我笑了笑,“人家有爹就足够了。”   万景渊冷笑,“爹?她坑爹还差不多,她先生可不爱她。”   我的心一紧,稍微缓了一下,我状似无意的问,“你怎么知道?”   万景渊冷睇了我一眼,夹枪带棒地嘲讽道,“我一说他不爱林默薇你就又来劲了,他也不见得有多爱你,就算有一天林默薇死了,他能为了自己的目的抛弃你一次,就能抛弃你第二次,他没少给你发过信息吧,算你聪明没有理过他。”   我默默的擦了一把冷汗,他果然查我的通话记录了,虽然没有明显的证据,不过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我手肘撑着车窗,手掌轻轻握起支着头,闭上眼睛假寐。   车子停止,万景渊的轻笑声漾开,“下车了,买菜回家做饭。”   我这待遇挺好,得,万少亲自做饭给我吃,我也不客气的提了个要求,“我想吃水煮鱼。”   “好。”万景渊宠溺地说:“你男人十八班武艺样样精通,你想吃什么都行。”他薄唇凑近我耳边,“如果你说你吃大香肠我会更开心。”   我羞赧的锤了下他的后背,“快点买菜。”   万景渊拉着我在超市逛来逛去,他拿起一根哈尔滨红肠,问:“要不要吃?”   “随便。”   万景渊拿着红肠细看着,“我们多买一点吧,能吃也能用,就是多少细了点。”   我咬唇睨瞪他,“你自己用去吧。”   万景渊一把勾过我的脖子,在我耳边低语,“好,我拿着给你用,我们晚上试试。”   我推开他往前走去,这个家伙,买菜也能有这么多事。   回家的路上万景渊接起了电话,“妈,有事吗……不去……早就说了不去,你给我打多少遍电话我也是不去,要订婚你和我爸自己订去,反正是你们看好的媳妇,你们自己娶去……我和飞儿买菜回家做饭……没出息就没出息吧,你儿子什么样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挂断电话后,万景渊抬起手无言的揉了揉我的头发,空气里流淌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回家后,我和万景渊马上钻进了厨房里忙活,说白了我只是给他打下手,他才是大厨,我是小丫鬟。   大概半个小时后,门铃声响了,我就要走出去开门,万景渊喊住我,“飞儿,你别出来,我去开门吧。”   万景渊关上厨房的推拉门就走了出去,我借着磨砂玻璃材质的推拉门看着外面的动静,门外很快就传来了万太太犀利的声音,“景渊,你真的在这里?”   我清晰的看到万景渊的人影站在门口不远处,“妈,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景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爸妈培养你这么多年,不是让你给小狐狸精做饭的。”   “妈,没事您就回去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小狐狸精呢,让小狐狸精出来。”万太太吼道。   “妈,你走吧,我不会让你在这里乱来的。”万景渊的声音带着薄怒气息。   万太太走了进来转身就朝着厨房走来,万景渊横在她面前,“妈,你回去吧,我不会让你见她的,没有她也会有别人,可能会有很多的女人,总之,我不会订婚,也不会娶姜小姐。”   “那你想娶谁?她吗?”   万景渊往外推着她,“你们不让我娶,我不娶,谁也不娶,你今天不走,我以后连家也不回了。”   一阵高跟鞋杂乱的声响,万太太走了,万景渊走进厨房来,“宝贝儿,没吓到你吧。”   我摇头,“没事。”   万景渊往外推着我,“你去歇着,饭做好了我叫你。”   有了万太太这个插曲,实在是影响我吃大餐的心情,不过当我吃了一口水煮鱼,顿时将所有阴霾抛之九霄云外,万景渊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走去厨房一通鼓捣,很快端着一个盘子放在了餐桌上。   我一边张着被辣的发麻的嘴,一边冷睇了他一眼,这个家伙,竟然端着整根的哈尔滨红肠出来了,您老人家倒是切一下啊。   万景渊拿起一根肠递到我面前,“别老顾着吃鱼,万一被鱼刺卡了嗓子就不好了,来吃根肠。”   我又夹起一片鱼塞进了嘴里,“不吃。”   万景渊将肠放回了盘子里,“你有两张嘴,上面的嘴不吃那就下面的嘴吃。”   我睨了他一眼,索性不再说话。   饭后我收拾了餐桌去洗碗,万景渊从身后抱住我,手从我的衣服里钻上来,“要不要吃肠?”   我身体一阵战栗,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不要。”   万景渊轻笑一声咬上了我的耳朵,“千万别说要。”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钻进了我的裙底。   ……   我店里的员工时不时有辞职的,而且全部出现在了林默薇的店里,我的招人工作一直都在继续着,同时,林默薇打起了价格战。   品牌不同,不过却是同价位的牌子,她的折扣很厉害,门口花枝招展的迎宾都赶上妓院迎客的了,热情的太过分,甚至有些轻浮,让人恍若置身古代妓院的感觉。   她的门前,的确比我热闹多了,她的宣传力度应该也是蛮大的,她有的是资本。   店长从其他渠道得到了一张隔壁的宣传单,看的我都心神荡漾,我若是男人,肯定先去她那里买出来十年的衣服放在家里慢慢穿。   “我们可以往他们的总代打个匿名电话,她已经严重超出了规定的折扣价格,这是不良竞争。”店长提议。   我说:“不用,她钱多,让她使劲砸吧。”   我这里的确受了一些影响,不过还好,不是很大,她总不能将进入我店里的顾客强行拉走吧。   这日,办公室里,我做完了工作,透过玻璃窗,我清晰的看到任之初的车子驶入,最近我倒是时常见到她的身影。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任之初停好车子,却未见到他的人从车里下来,很快,我的手机短信铃声响起,我拿过一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方便的话,晚上东区湖边见,有事。   看完短信,我侧头看去,任之初已经走下了车朝着店内走去。   确定是他的短信,无疑。   想起上次单独见面,我不免一阵头皮发麻。   万景渊打来电话,晚上有个应酬,让我陪他一起去。   “不去了。”我说。   万景渊低低地笑着,“不行,你必须要来,不然又要胡思乱想了。”   我撇嘴道,“有什么好胡思乱想的,我一早就知道你是什么人,巴不得你赶紧再养两个,也让我休息休息,省的天天缠着我,烦死了。”   “你说对了,我缠定你了,不来看我晚上回家怎么收拾你。”他威胁着。   想起他的“收拾”,我很想说,快点来收拾呀,老娘躺好任你摆姿势。   妈蛋,和万景渊在一起混的久了,我越来越邪恶了,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万景渊者骚浪无敌。   “我去还不行吗。”我软下姿态来撒着娇。   过了一会,我看着任之初和林默薇相拥着姿态亲昵的走上了车,好一对甜蜜的小夫妻,我默默地说,林默薇,祝你幸福。   万景渊的应酬就是吃吃喝喝。   饭店内包厢内,万景渊介绍着,“这是菲菲。”   有人要我喝酒,万景渊笑的如沐春风,“她这两天生病吃药,医生嘱咐不能饮酒,下次你们来,再让她跟你们喝。”   “呦,万总也懂得怜香惜玉了。”男人调笑着。   万景渊笑了笑,“我一直都怜香惜玉,你们不是都知道吗?”   “哈哈……”   酒足饭饱,车子开往万景渊带我去过一次的别墅,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场所。我悄悄的拿出手机给阮瑷发了一条短信。   我们进去的时候,妈咪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万少,可是好久没有见到你了,还以为你忘记我们了。”   万景渊眸色潋滟,痞气十足,“哪能呢,这不是最近我家老爷子管的严,要我修身养性,你们说说……”万景渊环视了一下另外的几个男人,一把风流骨头笑的戏虐玩味,“我是能修身养性的人吗?”   一阵哄堂大笑。   我保持着微笑,恍惚中觉得那个左拥右抱的花花公子彻底回来了,这才是他的真实面目。   ☆、088 你爱万景渊吗   进入包厢里,不多会,妈咪领着一排齐B吊带裙的女人走了进来,说是裙子,只是勉强遮盖了一点重点部位,似露非露的诱人至极,肚子上是三根交叉的细带子,平添了几分惹人遐想的空间。   每个男人身边都坐了一位姑娘,转身出去的时候,我清晰的看到他们镂空的后背只有两根交叉的带子。   我不由抬眸看了万景渊一眼,这要是落在他的手里,一把就撕掉了。   感受到我的目光,万景渊掐上我的脖子,在我耳边低笑,“你想什么呢,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是不是心里憋着什么坏呢。”   我赶紧摇头,“没有,没有。”   万景渊薄唇凑近我耳际,“回头我给你买一件这样的衣服,你穿给我看。”   我竭力的保持平静,生怕笑场引起骚乱,看吧,我们还真的想到一处去了,万景渊接着说:“不过,对她们,我真的没感觉。”   包厢里响起了劲歌热舞,一个个男男女女在台前搂搂抱抱的跳着,有的直接倒在了沙发上,有几个姑娘的裙子已经和身体分了家,男人们的手自然不能放过如此的美景。   万景渊搂着我往外走,“我们出去透透气。”   到了包厢门口,我调侃道,“你是不是憋坏了,要不给你也找一个吧。”   “没钱。”万景渊抿唇道。   “我有。”我豪气地说。   万景渊的胳膊搭在我的肩头,半压着我往外走去,“富婆,那你包养我吧。”   到了大厅,妈咪脸上的妆容似鲜花盛开,“万少,怎么不在里面玩。”   万景渊拉着我坐在沙发另一端,“来之前喝了点酒,头晕脑胀的,我出来吹吹风。”   妈咪起身坐在了我身边,“姑娘,在哪个场子做的?”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呢,对,希然也问过我这个问题。   我笑了笑,“小场子。”   “有没有兴趣到我这里来,你身材这么好,脸蛋也漂亮,保你一个月挣十万。”   好家伙,这一行可比辛辛苦苦朝九晚五的白领们来钱容易多了,有身体资本的女孩子们,这也不乏是个赚第一桶金的偏门渠道,就担心只要踏入这道门,习惯了不劳而获渐渐忘记了初衷。   万景渊口气有些不悦,“点点,你可请不起她。”   妈咪笑的风情万种,“我就是开个玩笑,这姑娘这气质,也不是我这小庙能容的下的。”   万景渊站起身,“我们去院子里吹吹风。”   我们在外面转了一圈,如果不是室内的特殊风景,这栋别墅实在没有什么可观的,就连景观灯都有几个是坏掉的,更别提花花草草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农村喂鸡养猪的院子呢。   不多会手机铃声响了,我接起来,“喂。”   阮瑷说:“我到了,你出来吧。”   挂断电话后,我说:“我知道只要我在这里你就不自在,我跟阮瑷走了,你去泡妞吧。”   万景渊笑的戏虐,“卧槽,我还不是怕你多想才带你来的,你看看他们都是一帮什么人,你走了我怎么办?”   我拍了拍他的胸膛,“最多就是被他们吃掉,或者你吃掉他们。”   “那你更不能走了。”   我一本正经地说:“阮瑷和左总吵架了,找我聊会天,人家已经来了,我不能晾着她啊,叫她进来也不合适呀。”   回头我得问问,左霄启是怎么招待客户的,是脱衣舞还是洗浴。   万景渊抱了抱我,低叹一声,“那好吧,过一两个小时你再回来。”   “我直接回家吧,就不回来了。”从东区湖边到这里很远的好不好。   “我得证明我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我摆手,“不用证明。”   “那好,等会我找个借口买单走人。”   上了阮瑷的车,她问:“这是谁家?”   我眉梢轻挑,“你猜。”   “看着挺破的,有人住吗?”   我笑出了声,“里面是男人的天堂,别有洞天,没有熟人带着根本不让进,哪天让你老公来玩玩,我请客。”   阮瑷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他敢!”   我语带嘲讽,“万景渊以各种名义玩遍了本市的各大明的暗的娱乐场所,连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地方都能找来,这就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   阮瑷开着车子往东区驶去,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我的心紧了紧。   阮瑷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聊着天,“你和万景渊现在算怎么回事?”   我闭上眼睛,蔫蔫的揉着眉心,“不知道。”   阮瑷低叹一声,“我看啊,你早晚得被万景渊伤了心,不过也不绝对,就看你怎么做,万家无非是要找个门当户对的,说白了就是找个能带着庞大嫁妆众多财产的人,如果可能,他们巴不得娶了郭总那个瘫痪的女儿,不能过正常的夫妻生活有什么要紧,活不了几年有什么要紧,人家要的是钱又不是人。”   我冷笑一声,“你可真是万景渊那个事妈肚子里的蛔虫。”   一路聊着天,到了湖边的时候,远远的看着那边停着一辆车,任之初从车上下来朝着我们的车子走来,阮瑷看着窗外,“他还真来了,你要下去吗?”   我看着任之初的身影,夜晚空旷的风吹拂着他的领带,他阔步而来,很快他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坐了进来。   “阮瑷,好久不见。”任之初说:“谢谢你陪着她来。”   阮瑷扭过头去,“要不要我给你们腾地方。”   “不用。”   “不用。”   我和任之初异口同声。   阮瑷靠在椅背上,手指塞进耳朵里,“你们有话就说吧,当我透明的就好。”   我拿下阮瑷的手,“没有那么夸张。”   任之初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两张纸递给我,说:“这些东西你好好看看。”   我疑惑的双手接过,借着昏黄的车灯灯光,我扫了几眼,上面是关于陈凯和陈盛的一些证据,“你怎么有这个?”我问。   任之初嗓音沉稳,“担心他会对你不利,就搜集了一点,不多,不过应该可以让陈凯有所忌惮了。”   像一块大石头重重的砸进了我的心底,一种深沉的情愫油然而生,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这份资料来的有些迟,不过却是他费劲了心思的,我扯了扯嘴角说:“谢谢你。”   任之初的手从座椅伸过来拍了拍我的头顶,“你好好的,能离开万景渊就离开他吧,他的父母就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   阮瑷义愤填膺道,“你说的太对了,我也是这么劝她的。”   任之初深深的叹了口气,“我时间不多,先走了,阮瑷,谢谢你陪着她照顾她,有你在她身边,我就放心多了,她有什么事情,还得麻烦你帮忙周旋。”   阮瑷客气着,“应该的。”   任之初推开车门的瞬间,阮瑷喊住他,“任之初。”   “嗯,有事?”任之初问。   阮瑷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睛直视着前方,语带关心,“你自己注意点,林家水深,林总极有城府,你的人生还很长。”   任之初顿了顿,“我知道的,谢谢。”   阮瑷发动引擎离开,我透过后视镜看着任之初的身姿越来越远,到了他的车前,他站定身体,回转身望着我们离开的方向,我一眨不眨的盯着后视镜里那抹越来越模糊的身影。   直到再后视镜里只有一片遥远的绿地和树木以及空旷的街道飞扬的尘土,我看着阮瑷的侧脸,幽凉的嗓音隐在无尽的夜里,“你和之初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阮瑷嫩白的手指似有似无的敲击着方向盘,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我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我总觉得他看林默薇的眼神不对,不像是那么爱她的,虽然他表现的很好,不过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也会出卖他,如果他单纯为了贪图林家的财富,没必要为你如此费尽心思。”   “你是跟你老公时间久了,慢慢练就了他的火眼金睛吧。”我的眼睛里跳跃起一簇光亮,尔后又暗了下来,“不对,你能看到的问题,林总会想不到吗?”   阮瑷漫不经心的说:“这就要看任之初瞒天过海的本事了,再说了,林总既然能同意他们结婚,他在林家肯定也是一个好姑爷,不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   想起上次任之初对林默薇的狠绝,虽然今夜没有见到林默薇,相必他也是用了同样的方式,一种无尽的担忧在身体里弥漫开来,我的心底泛出丝丝的疼。   阮瑷笑了笑,“我说的也不一定对,你不用太担心了。”   恰好手机铃声响起,我接起来,“喂。”   电话那端是万景渊含笑的嗓音,“宝贝儿,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回去了。”我说。   “呦,万总着急了。”阮瑷打趣道。   万景渊赶忙说:“没事没事,我就是问问,你们随便聊,我已经到家了,我就是告诉你一声。”   挂断电话后,阮瑷问我,“你后悔来见任之初吗?”   “不后悔。”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之初对我的意义不一样,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顿了顿,阮瑷轻笑,“那我再换个方式问,你爱万景渊吗?”   ☆、089 你是小狗   我抿唇思索了一会,幽幽地说:“不知道,不确定,不好说,或许有一点点吧,就那么一丁点。”   阮瑷睨了我一眼,语带调侃,“你就自欺欺人吧,你和任之初感情再好,毕竟他离开了四年,再深的感情也在慢慢冲淡,就算你们能再次走在一起,也是为了以前不能在一起的不甘心,四年的变化太大,他离开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刚出社会面临着就业问题的小姑娘,现在你走到哪里,也是个有房有车有事业的小老板了,你们需要重新认识对方。”   是啊,四年前,我们都一穷二白,四年后,我们都通过自己的方式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   四年,我们已经分别四年了,距离他单方面的五年之约还有一年。   明年,一切是个未知数。   车子停在楼下的时候,阮瑷侧过头来,借着小区内昏暗的灯光,她凝住我的视线,淡妆的脸上带着抹少有的沉重神色,她舔了下唇瓣,似是下决心般地说道:   “也许是我多心了,我记得以前你和我说过,任之初的父母是被房子压死的,林总是做房地产的,任之初娶了林默薇,却不爱她,不知道这三者之间有没有关系。”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似一枚无声的炸弹轰然炸开,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过这一层,如果是这样,任之初岂不是很危险。   阮瑷吸了口气,嘴角挤出抹笑,“我就是这么一说,跟我老公在一起时间久了,变的有些敏感,不管真的假的,你们以后还是少联系的好。”   想起任之初对林默薇做的事情,我知道阮瑷并没有多心,我点头,“不是你想多了,我以后不会再见他的,这样对他对我都好。”   到了楼上,我拿出钥匙插进锁眼里刚刚转动了一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万景渊俊朗的五官陡然映入眸内,“宝贝儿,你们怎么这么晚?”   我扯出抹似有似无的笑,“嗯,小瑷心情不好,就聊的时间长了点。”   万景渊双手握住我的肩头揉捏着,“怎么还招惹的你心情也不好了,她都跟你聊什么了把你聊成这样?”   我往卫生间走去,“你一个大男人八卦人家夫妻的事干嘛,女人之间的话题还必须要告诉你吗?”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万景渊语带委屈。   和他说了这么两句话,我有些从任之初的事情里缓和过来了,我抬手拍了拍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我回头看了看他的眼睛,笑了笑,“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按压下卸妆油开始卸妆洗脸,万景渊从背后搂住我,他的嘴唇在我的后脑勺吻来吻去的,痒痒的,我又不方便开口说话,只得扭动脖子躲闪了一下。   万景渊低哑的嗓音漾开,“我回来这么早完全是为了你的xing福。”   洗好脸,我使劲拍着他胡作非为的咸鱼大手,“起来,我要洗澡。”   万景渊的手迅速抽了出来,但是瞬间就落在了我的后颈,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下了我连衣裙的后拉链,裙子落地,他往里面推着我,“来,我帮你洗。”   ……   我紧靠着浴室的墙壁,氤氲的热气在室内袅袅升腾,趁我不注意,万景渊挺身而入,我急忙推开他,“不行,没套子。”   “不用那玩意。”   我理智犹存,睁开眼睛,眸光坚决,“不行。”   “没事,我有不育症。”   这个家伙,前几天他是精子质量低,不容易怀孕,现在又是不育症了,我脑子里闪过一丝疑惑,所有的理智淹没在他刻意掀起来的浪潮里。   我气喘嘘嘘的躺在床上,累的双腿合拢不上,万景渊往我身下垫了个枕头,美名其曰这个姿势躺着舒服,的确很舒服,混合着乏累的身体,我很快就呼唤来了周公老先生。   清晨醒来的时候,我捏了捏快要散架的胳膊腿,我想无论如何今天要吃药了,万一中奖……不行,不能有万一。   万景渊伸长胳膊搭在我的肚子上,“怎么这么早?”   我淡淡的“嗯”了一声。   万景渊伸了个懒腰,“想吃什么,鸡蛋羹好不好?”   “哇塞。”我顿时来了精神,“真的吗?有早餐的人生不要太幸福了。”   我说着就翻身吻上了他的唇,“你太好了。”   万景渊捏了捏我的鼻子,“别高兴太早,只是补偿你昨晚消耗的吐沫。”   “为什么?”   万景渊翻身下床,他光裸着身体站在床边,唇色潋滟,“嗯,你叫的那么大声那么长时间,不累才怪。”   我抓起枕头朝着他的身体掷去,万景渊转身跑了出去,很快他的脑袋又出现在了门口,“赶紧起床,不然等会再来一火包。”   厨房里传来的叮叮当当的声音提醒着我万景渊真的在给我做早餐,薄薄的夏凉被下,我感受着自己温热的肌肤,一股莫名的情愫在体内缓缓流淌,从未有过的感觉点点滴滴侵蚀着我。   我懒洋洋的掀开被子下床,鸡蛋羹的香味扑鼻而来,万景渊坐在餐桌前指挥着我,“赶紧刷牙洗脸。”   早餐时,万景渊注视着我的眼睛,墨染的眸子渐漾,“我好不好?”   有早餐吃,我也不能吝啬溢美之词嘛,我眨了眨眼睛,笑的如一抹灿阳,“当然好了,会赚钱,会做早餐,还会……”   万景渊薄如刀刃的唇瓣展开好看的弧度,“还会天天晚上让你呱呱叫。”   我隐忍着嘴边的笑意翻了个白眼,“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能能能。”万景渊赶紧笑着点头,“太能了,不过你能不能看在我给你做早餐的份上,等会送我去机场,我今天要出差。”   我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散开来,头摇的似拨浪鼓一般,“不能,打死也不能。”   万景渊挺直脊背,一脸诚恳道,“我对天发誓,保证不会让你和我一起上飞机。”   我冷笑,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臭嘴,何况他是有前科的人。   万景渊面部线条绷起严肃的表情,信誓旦旦地说:“这次出差时间长,要十天,我想多和你在一起呆会,保证不会让你上飞机。”   我黑亮的瞳仁转了一圈,表示不太相信。   万景渊抿唇道,“骗你是小狗。”   好吧,我就勉强堵一回万大少的光辉形象吧。   到了万景渊的办公室不久,林娜推开门,进来的是张副总和昨晚的客户,万景渊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和他们握手寒暄着。   很快办公室内就剩下了我一个人,林娜走过来说:“万总让您在这里等他。”   我问:“今天他要去出差吗?”   林娜点头,“是。”   我笑了笑,状似漫不经心的问:“去几天。”   “十天。”   时间是挺长的,我又问,“都谁去啊?”   “我和万总先去,过两天技术部再去。”   我想了下,林娜的话也没有什么破绽,和万景渊说的一模一样,姑且信了他们的话。   两个小时后,万景渊推开办公室门走了进来,而我正坐在他的老板椅上感受着万总的强大魄力。   “开完会了?”我睁开眼睛看了看他,随意问道。   万景渊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你倒是挺自在。”   我点头,扬眉道,“那当然,我不是你未婚妻吗,我得做个未婚妻的姿态给林娜看看。”   万景渊半个身子横过办公桌抬手挑起我的下巴,“好样的,以后都这么办,你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   我昂着高傲的下巴,“那当然了,我戴云飞是谁啊。”   敲门声响了,我立马端坐身姿,万景渊起身走去沙发上,“进。”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的视线看到我的时候,眸光微愣,转而朝着万景渊走去。   到机场的时候,我和万景渊一起下了车,安检的时候,他紧搂着我,轮到我们的时候,万景渊一手紧抓着我的胳膊,一手从林娜手里拿过机票放在我眼前。   我张大嘴巴瞪着他,“反正我不和你去了。”   万景渊双臂搂着我嬉皮笑脸着,“好宝贝儿,我这不是不放心你吗?”   “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总是去见郭总。”万景渊眉宇间布着委屈。   我的心里说不出来什么高兴不高兴的,只是不满他的自作主张,“你是小狗。”我的眼里笼罩着一层薄怒气息。   万景渊低眉顺眼的点头笑着,“小狗就小狗,我就是你的小狗。”   他将我推上安检台的时候,低声说:“晚上使劲咬你。”   妈蛋,这个家伙,不分时间场合地点到处说黄段子。   我做好了长期在外的准备,结果只过了两个晚上,万景渊就带着我们再次奔赴了机场。   什么十天,什么好久见不到我,什么舍不得我,特么的全部是骗人的,姓万的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还串通了秘书来骗我。   从机场回来,万景渊回了公司,我回了店里,耽误了三天的直播收入,好在林默薇的店目前对我影响不太大。   下班前万景渊来接我,刚步出店门就看到了林默薇挽着任之初的胳膊从店里走了出来,她脸上的妆容漾开嘲讽的笑意,“云飞,你好样的,下了郭总的床又上万少的床。”   ☆、090 鸿门宴   我睁大眸子看着眼前猝不及防的一幕,真不明白林默薇这话从何而来。   万景渊猛的一把犀利的目光瞪了过来,他阴鸷的眸子含着一股子盛气凌人的冷冽逼迫而来,“戴云飞,你……”   “万少。”林默薇清亮的声音挟裹着讽刺传来,“有人可是亲眼看到他们一起开房了。”   伴着一阵得意的笑声,林默薇和任之初潇洒的背影扬长而去。   万景渊拉着我手的手掌用力捏着,“飞儿,有没有那回事?”   我甩着胳膊,“疼!”   万景渊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从身体里渗透出来的怒火几乎燃烧了我,“到底有没有那回事?”   心里的某个地方倏然一疼,那种不被信任的感觉不是百口莫辩而是不想辩,原来在他的心里我是一个可以随便去跟男人上床的女人,我自嘲勾唇,一字如钉,“有!”   万景渊冷峻的脸愈发陷入深沉,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再说一遍。”   我吸了下鼻子昂头挺胸,望进他布满阴霾的眸子,“有!”   万景渊紧抿薄唇,自嘲浅笑,大步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蓦然出神,原来我和他之间如此不堪一击,旁人的一句闲言碎语就能让我们相视的笑脸支离破碎。   我给慕昔打了个电话,去了慕昔家做她和丁金贺的大灯泡。   饭后我开上车去了一家熟识的酒吧,刚下车还未走到门口,看着门牌上闪烁的霓虹,一种寂寥在我的眼里滋生,我又转身上了车。   我打开手机滑拉着屏幕,一遍遍刷着微信,心底隐隐在期待着什么,除了进来了一条【股海讨论】的广告信息,并没有别的。   开着车在城市的街道转来转去,我想起来有些日子没有回姨妈家了,我拿着钥匙打开门进去的时候,姨妈姨父正在客厅里看电视,“飞儿,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吃饭了吗?”   徐诺晴从房间里欢快的跑过来,“姐姐,你怎么不早点回来。”   我笑了笑,“正好想你们了,就回来了。”   和姨妈姨父徐诺晴聊了一会,我有些神色蔫蔫的,姨妈关切道,“飞儿,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讪笑一声,“没有,就是有点困了。”   姨妈拉着我起身朝着我的房间走去,看着姨妈帮我铺床,我有些尴尬地说:“我不在家睡了,我回我那睡,有资料落在那边了,明天早上还要用。”   姨妈拉着我的手在床边坐下,“是不是和景渊闹别扭了。”   我不自然的抚了下颊侧细发,垂眸敛目道,“没有。”   姨妈叹息一声,“从小到大,任何事情我都是让你自己拿主意的,现在也一样,不过我还是想嘱咐你一句,这么多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你心里有数,你和景渊的事情,不能任性妄为,知道吗?”   我点头,“我明白。”   从姨妈家出来,我直奔自己家,到了楼下,我抬头,望着我家漆黑的窗户,我谓然低叹,他没回来。   我机械的从包里拿过门卡刷开单元门。   打开防盗门的时候,黑暗的房间让我有些不适应,我打开客厅的大灯走向了卫生间,洗漱后我返回卧室换睡衣,刚打开卧室的灯,床上的一抹身影陡然撞入我的眸内。   我的心像死灰复燃一般一簇火焰熊熊燃烧起来,一瞬间的眼底兴奋之后,我板起一张脸拿过睡衣去洗澡。   然后我回到客厅,躺在沙发上优哉游哉的看起了电视,心不在焉的看了半个小时也不知道演的是什么,我关掉电视从副卧室拿了一个被子躺在沙发上睡了起来。   一墙之隔的距离像是隔着千山万水,又像是隔着薄薄的一层纸,我知道只要我轻轻捅一下,那张纸就破了。   哪怕我只是做个捅的姿态出来,那张纸就会不捅自破。   我在沙发上,坐起来又躺下,躺下又坐起来,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完美的理由,于是乎,我走进了卧室。   拔下插座上的充电器我就往外走,越过床尾的时候,万景渊蹭的一下滑下身体,脚底杵在墙上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抬腿就要跨过去,万景渊猛的坐起身一把将我拽倒在了床上,“你去哪?”   我使劲蹬着腿,“我去沙发上睡。”   万景渊的手直接从我的睡裙里钻了进去,“睡沙发哪有睡我舒服?”   我拿着他的胳膊,“住手!”   万景渊灵巧的手指钻来钻去,“你再说一遍。”   “住……住手。”   “你有没有和郭总去开房?”   “有。”   “有没有?”   “没,没有。”   ……   事后万景渊趴在我的身上咬着我的鼻尖,“为什么要骗我?”   我歪过脑袋,视线移开他的脸,“是你先不信任我的,林默薇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还回我家来做什么?”   “这里明明是我家。”万景渊蛮不讲理道。   我翻了个白眼,“我辛辛苦苦赚钱买的房子怎么还成你家了?”   万景渊黑眸里一簇光亮在跳跃,“我有给你交房租啊,每天晚上都在交,那可是我身体的精华。”   能把流氓话说的如此艺术,非万少不可。   算他不要脸。   万景渊捏了捏我的鼻子,“以后不许再接郭总的电话。”他命令道。   我点头,“他再给我打电话,我让你接。”   “可以,你也不许再收他的礼物。”   我隐忍着唇边的笑意,“好,他再给我礼物,我就说你不让我收。”   万景渊嘴角流溢出笑容,“你以后不许单独见他。”   我咬着牙点头,“好。”   万景渊眼里的笑意即刻散去,“你还挺不情愿。”   他这要求分明是太强人所难,哎,走一步看一不吧,我既没有二郎神的第三只眼,也不是千里眼,鬼才知道剧情会往哪个方向发展,我能做的,就是照顾好眼下某人的情绪,于是我坚定的点了点头,“好的。”   “你发誓!”万景渊咄咄逼人。   姑奶奶我不配合了,我抓起床头的枕头砸在他的身上,“姓万的,你别太过分,你是不是吃屎吃傻了,郭总送我的礼物你见我用过吗,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你见我们说过让人想入非非的话吗,我们说白了就是忘年交而已,你别给脸不要脸。”   万景渊怒声道,“哪个男人允许自己的女人和一个男人有万年交,再说了,郭总那个情况,他不方便离婚,哪天他太太死了,你敢保证他对你没有想法吗?”   我挑眉,眸光坚决,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愧疚,“敢!”   万景渊无奈的点头,“我就是不允许你们之间有联系。”   这么个油盐不进的家伙,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我从床上翻身下来,“随便,你爱信不信,该说的我都说过了。”   我气呼呼的走去沙发上躺着,不一会万景渊就走出来将我抱进了卧室,他没再就郭平厚的问题质问我,我也没有再解释什么,夜,在平静中无声的度过。   一场林默薇挑起的战役,以我和万景渊各怀心思的不告不究落幕。   早餐时,万景渊自然的问我,“宝贝儿,晚上想吃什么,哥请你。”   “我还以为你说你做给我吃呢。”我说。   “明天再做给你,今晚出去吃。”   说的请我吃饭,下班后从店里出来,万景渊开着车在大街小巷带着我兜风,他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他也没有接起来,后来我实在忍不住说:“我饿了。”   万景渊侧头脸上漾开魅惑的笑意,“好,我们现在去吃饭。”   四季酒店。   万景渊拉着我走进包厢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万逸霆和万太太的脸赫然映入眸内。   “万少。”   “景渊。”   “景渊哥哥。”   不用的声音同时响起。   万逸霆和万太太隐忍着某种的怒气,锋利的眼神像刀片一般刷刷地飞过来。   万景渊拉着我的手往里走去。   万逸霆脸上的皱纹拧成一道道褶子,“景渊,今天是你妈的生日,让你妈开心点。”   万景渊将我按在唯一的一把空着的椅子上,他的如沐春风般的笑声在包厢漾开,“妈,生日快乐。”他的目光转向旁边矗立着的服务员,“帮我搬把椅子去。”   我连表情都懒的摆了,不明白为什么万景渊总是将我置于如此尴尬的境地。   包厢内的气氛一度有些沉闷。   万太太脸上的妆容得体端庄,她大红的嘴唇展开高贵的笑意,“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干女儿,戴云飞。”   万景渊靠着我的椅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手指似有似无的摩挲着我的锁骨。   “云飞,这是姜先生,这是姜太太,这是姜小姐。”万太太介绍着。   靠,鸿门宴!   我嘴角勉强扯开抹笑,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姑奶奶我没有那份心情给不相干的人赔笑脸。   服务员很快搬了一把椅子进来,万逸霆招呼着,“来放我旁边。”   万景渊迎上服务员,接过椅子放在了我旁边。   气氛诡异而尴尬。   万景渊的头歪过来,宠溺的眸子落在我的身上,“飞儿,给我倒杯酒,敬咱妈一杯。”   ☆、091 到手的鸭子飞了   我往万景渊面前的杯子里倒满了酒,万景渊又往我的杯子里倒上了酒。   “妈,生日快乐。”万景渊朝万太太举杯,他手肘碰了碰我,我也端起了酒杯,却没有说话。   演孝子让他自己演去,我又不是他们家人,我还没有给我妈说生日快乐呢。   万太太神色晦暗不明,万逸霆拿起万太太面前的酒杯递到她面前,“孩子们敬你酒呢。”   万太太这才不情愿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万景渊端着酒杯一饮而尽,我轻抿了一口,舌尖刚刚沾过酒水,我便放下了杯子。   万逸霆调节着气氛,“老姜,你觉得订婚的日子选在什么时候合适?”   万景渊的手在桌子下紧握着我的,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想让我走。   姜总笑呵呵地:“万总,这事还是让景渊说吧。”   万太太雅致的妆容终于展开了笑颜,“景渊,你说呢。”   万景渊拿起筷子伸长胳膊夹了一个扇贝放在我面前的餐盘里,“飞儿,你不是喜欢吃扇贝吗,多吃点。”话音落,他又夹了一个放在我的餐盘里。   我讪笑一下,没有任何动作。   万景渊夹起扇贝递到我嘴边,“来,我喂你。”   万逸霆脸色波澜不惊地说:“景渊,给你姜叔倒酒。”   万景渊还在举着筷子,“飞儿,快吃,你吃了我好给姜叔倒酒。”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我的身上,我浑身像爬满了蚂蚁一般,严重的不自在。   我轻笑一声,“我去下卫生间。”   万能的卫生间,我又来了。   走出包间门,我无聊的在走廊里踱步,很快,身后响起有节奏的高跟鞋蹬蹬的声音,我回头,万太太正铁青着一张脸走来。   我站定身体昂头挺胸,我想的是,她今天打我,我一定和她对打,就算万景渊在面前,我也绝对不会再打不还手。   万太太在我面前站定,我们都穿着高跟鞋,她个子比我矮了一截,我微微低眉看着他浓厚的妆容遮盖着的保养得宜的脸。   “云飞,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和景渊稍微注意一点,别闹出什么不愉快,传出去他在自己母亲的生日宴上闹场也不好听。”她的声音不似以前的锋利,透着一抹难得的柔和。   真是笑话,和我有鸟关系,我淡淡地开口,“我从来不惹事。”   “好!”万太太看着我的眼睛点头,“在饭桌上你就不要说话了。”   我笑了笑,“我一个字都不想说。”   万太太红唇展开似有似无的笑意,“那就好。”   我语带轻嘲,“你只要管好你自己的儿子就OK了。”   万太太神色透出抹犀利,“如果不是你这个狐狸精在,我儿子怎么可能和我作对?”   我耸耸肩,“没办法,我就是存在,要不您想办法让我在这个地球上消失。”   “常姨。”一道含笑的女声吸引了我们的视线。   万太太侧过头去脸上立马漾开慈母般的笑容,“颜曦,过来,我和你云飞姐姐说话呢。”   姜小姐欢快的跑过来挽上万太太的胳膊,声音如山涧清泉咚咚欢畅,“常姨,云飞姐姐,我妈让我来看看你们。”   姜颜曦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二三岁的样子,几乎不施粉黛的脸上一脸天真的笑容,“我们回去吧。”   刚刚走出两步,万景渊站在了包厢门口,“飞儿,你上个卫生间怎么这么久。”   我嘴角扯出抹牵强的笑意,没有说话。   万景渊让开门口让万太太和姜小姐先走了进去,他拉着我的胳膊后退两步,低声说:“我妈和你说什么了?”   我埋怨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今天是你妈的生日,又为什么把我拉到这样的场合,你妈今天就请了姜家一家,目的是要给你订婚,你带我来算什么?”   万景渊抬手抚着我的脸颊,神色讳莫如深,“你说我带你来算什么?”   我嘴角勾起抹浅显的嘲讽,“我真不爱来,真不想看到你爸妈那副嘴脸。”   万景渊深邃的脸白了白,“好歹坚持到结束,我们就走。”   返回包间,万逸霆又提起了今日的话题,“景渊,你今天给个明确的态度,你想什么时候和姜小姐订婚。”   万太太红唇漾开优雅的笑容,“我就喜欢颜曦这孩子,这个儿媳妇我可是要定了。”   万景渊喝下一口酒后拿起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他靠在椅背上,眸色渐漾,“爸妈,这么大的事,总不能说今天提出来了,我就必须给个态度吧,总要让我考虑考虑,毕竟这关系着姜小姐的幸福和名声,也容我私下和姜小姐聊聊再做决定,姜小姐还小,也不会急于订婚结婚的。”   他目光转向姜颜曦,笑的一脸无害,“姜小姐,你说呢。”   姜颜曦一张笑脸似出水芙蓉,“我听景渊哥哥的。”   “哈哈。”万逸霆脸上的皱纹绽放开来,“我就说这两个孩子合适,景渊有主见,颜曦性格好,老姜,你说是不是?”   姜先生点头,“对,我也这么觉得。”   万景渊又夹了个扇贝递到我嘴边,“飞儿,咱妈的生日你可要多吃点。”   妈蛋,我又不是几辈子没吃过饭的。   散场的时候,万景渊拉着我的手往外走,万逸霆扯着万景渊的胳膊,“送送你姜叔。”   万太太扯着我的胳膊,“云飞,今晚跟干妈回家住吧。”   我和万景渊就这样被一对阴谋夫妻“拆散”了。   姜家的车子渐渐消失在视线,万太太松开我的胳膊,转头质问着万景渊,“景渊,你到底怎么回事,非得气死我是吗?”   万景渊拉着我的手走去他的车子,头也不回的说:“我们走了。”   “站住!”万太太尖锐声音吼道,“你又去小狐狸精家睡?”   万景渊回头,嗓音凛冽,“妈,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想惹您不痛快,您一定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万逸霆一声叹息,“文娟,看看你生的这个好儿子。”   万太太声音锋利,“他也是你的儿子,你看看你把儿子教成了什么样子?”   管不了儿子,这对夫妻开始内讧了,特么的太精彩了,我多想停下脚步看着平日高贵的万先生万太太吵架,最好再录个视频发到他们公司的OA上去,可事实是万景渊拉着我大步走向他的车子。   上了车我还在遗憾着,“你爸妈吵架是不是跟舞台剧似的?”   支离破碎的霓虹在万景渊脸上打上了一层魅惑的光泽,“你挺爱看热闹是吧?”   我点头,笑的张扬,“你说对了,你爸妈挺逗的,逼你的时候,就一直对外夫妻同心,管不了你又互相埋怨各不相让。”   万景渊神色尴尬的笑了笑,“刚才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找个地方吃点。”   我睨了他一眼,“气饱了,只要你别让我见到你爸妈,我就天天都很开心。”   万景渊的右手从方向盘上移开握上我的手,“那不行,见到他们我也不开心,你得陪我一起不开心。”   这是什么霸王条款。   说话间,万景渊的手机响了,他从衣兜里掏出手机递给我,“帮我接电话。”   我拿过来一看,是陆淮安,我打开免提接起来,“喂。”   电话那端顿了一会,陆淮安说:“呦,万少又换妞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万景渊爽朗的笑声在狭小的空间漾开。   我隐忍着嘴边的笑意,故作平静地说:“我叫小花。”   陆淮安扬高的音调喊着戏虐的笑,“小花,万少女人太多,你可要长点心眼,多要点钱,没准哪天他就忘记你了。”   我赶忙点头,“好的好的,我要多少钱合适,万少说我再要钱他就破产了。”   “卧槽,这绝壁是骗你的,万少往女人身上花多少钱也不会破产,不过你有可能让他破产。”   万景渊低咒一声,“艹!姓陆的,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哈哈。”陆淮安笑,“你们两个赶紧来吧,问菲菲有没有好朋友闺蜜什么的,给我带一个。”   “我有闺蜜也不介绍给你。”我笑着说。   挂断电话后,景渊问,“什么叫有闺蜜也不介绍给他?”   我嘴角勾起嘲讽,“你们这个圈子里能有什么好人,一个个换女人比换内裤都勤,哪个姑娘认识你们算是倒了八百辈子的霉了。”   万景渊表情幽暗,不悦道,“我现在对你不好吗?”   “好。”   “那你还纠结什么?”   我不愿意多说,“没什么。”   到了会所,走进包厢的时候,我以为走错了地方,里面只有四个清一色的男人,陆淮安眉梢挑起玩味,“菲菲,你好歹带个女的来啊。”   “我不认识女人。”我浅笑。   “噗嗤。”陆淮安笑出了声,“景渊,这才是高手啊,你在她面前就是小儿科。”   “你们叫我来干嘛?”万景渊坐在沙发上环视了一圈后问道。   石亚辉幽幽地开口了,“你说你没事得罪陈凯干嘛,现在好了,人家一句话,我到手的鸭子就飞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万景渊略带疑惑。   ☆、092 打的就是你   石亚辉白了万景渊一眼,“你现在是危险人物,出门别说认识我。”   陆淮安不屑道,“要是没有他老爹,陈凯连街上的小混混都不如,做事不动脑子。”   这评价一语中的。   万景渊眉心舒展,“我去把你飞走的鸭子抓回来。”   石亚辉和陆淮安兴奋的击掌,石亚辉笑的志得意满,“哥们,够义气。”   万景渊唇边溢出笑意,“合着没我什么事了。”   陆淮安摆手,“跟你的女人浪去吧,我们也该浪我们的了。”   万景渊拉着我走了出来,走廊里迎面走来希然,她身后跟着二十来个站了一排往前走着的姑娘们,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好不艳丽。   希然笑语嫣然,“万少,怎么才来就要走啊,我还说等会去敬你酒呢。”   万景渊似笑非笑,“你去招呼陆少他们吧。”   和那些姑娘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一个姑娘朝万景渊招手,“万少,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了,你在哪个包厢,等会我去跟你喝酒。”   万景渊讪笑一声,“我们走了。”   进到电梯,我扬起兰花指,学着方才那姑娘妩媚的笑声,在他怀里吐气如兰,“万少,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了……”   万景渊一手握住我后脑,另一只手伸出手指强势挤进我的嘴里压着我的舌头,“嗯,这个姿势不错,等会回家再来一遍。”   我一口咬了下去,万景渊叫了一声,我抬眸瞥了他一眼,“这声音不错,回家多叫几遍。”   “哈哈。”万景渊当即笑场,“你快被我带出来了。”   看他心情大好,我顺势问道,“陈凯又对你们做什么了?”   万景渊眸光清明,“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不要管。”   ……   在我的第十个店员离职去到林默薇店里的时候,我店里的摄像头华丽丽的坏了好几个,我还在晨会中通告了这个不幸的消息: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注意着点,不要有丢衣服之类的行为,监控会尽快修好。   不通告还好,通告后店里接连出了状况,当日便丢了一套,第二日又丢了一套,接连三日每天丢一套。   店长一脸担忧,“我们要不要报警?”   我淡笑,“报警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你查一下吧。”   “好的。”   这应该算是个苦差事了吧,我安慰道,“不要着急,该来的都会来的。”   第四日丢了两套衣服,与此同时又有两名店员离职了。   这天来了个退货的,说是衣服有质量问题,那个男人在前台趾高气扬,“你们这里怎么能卖假货,我第一次来就买了假货,拿着地摊上几十块钱的衣服来这里卖一两万,以后谁还敢买你的衣服?”   我走过去热情的自报家门,“你好,我是这里的老板,请问出了什么问题?”   男人眸子里闪过一抹光亮,“我在你们这里买到了假货,她们都说不是这里的,你自己看看,编码对不对的上?”   那男人指着衣服和购物小票给我看,我瞥了一眼,脸上的笑意渐渐漾开,礼貌优雅地开口,“请问,您是想要退货,还是换货?我可以适当的给您补偿。”   男人舔了下唇瓣,估计也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好打发,“我要换货,加赔偿五万元。”   我点头,“好的。”   我又招呼店员,“小丽,给这位先生换货。”   我含笑的目光转向那男人,“请问先生怎么称呼?”   “我姓戴。”男人一双贼眉鼠眼在我身上打着转。   我嘴角的笑纹更深,“巧了,戴先生,我也姓戴。”我指了指收银台后面的法人代表,“戴云飞。”   戴先生笑了笑,“是挺巧合的。”   我露出妩媚的笑容,“戴先生,说不定我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留个电话吧,改日请您吃饭。”   戴先生报了一组数字,我拿出手机记了下来。   我从收银台里拿出了五万元现金,并拿过一张纸一张笔递到戴先生眼前,我笑的像邻家小妹一般温柔如水,“哥。”   瞧这称呼,直接就从戴先生变成哥了,如果不是岁数不对,我都想喊他大爷,不是有句话叫艹你大爷吗。   “给您造成了困扰,实在是抱歉,这五万块钱是我赔偿您的,您帮我写一张收条好吗?”我说。   戴先生接过纸笔,“好说,好说。”   一手交钱一手交收条,戴先生将五万块钱塞进了他的包里,又拿出手机,“云飞,你电话多少,给我打过来啊。”   “好好好。”我说着拿过手机照着他的电话拨了出去。   戴先生的手机铃声响起后就挂断了,他又问我,“你微信号多少?”   我笑答,“我的手机号。”   “来,加个微信号。”戴先生说。   我们又互相加了个微信。   “今晚请你吃饭吧。”戴先生笑眯眯地说。   马勒戈壁的,拿着我的钱请我吃饭,我特么的一辈子没吃过饭吗。   “哎。”我摆了个遗憾的表情,“今晚不行,今天我妹妹生日,明天同学聚会,这两天都不巧,来日方长,我们改天再约,到时候我请你,还得感谢你照顾我的生意呢。”   又聊了几句,戴先生才恋恋不舍的走了。   小丽一脸愤恨不平地说:“戴姐姐,为什么要给她换衣服还要赔钱给她。”她说着将戴先生带来的那套衣服放在我面前,“这根本就不是我们店里的货。”   我摆了个苦大仇深的表情,“那又怎么样,难道让他在这里影响我们生意吗,好好上班吧,我出去散散心。”   一个人逛了会街,做了个美甲,买了两条裙子,实在无聊,我准备去打扰某人工作。   一个电话打给万景渊,我就过去了。   毫无阻拦的进入公司,走到办公楼门口的时候,林娜从里面迎了出来,“戴小姐,万总让我过来接您。”   跟着林娜进入到万景渊的办公室,空荡荡的客厅没有人影,我直接走过去坐在了万景渊的老板椅上,林娜笑的热情,“戴小姐,您喝什么?”   我笑的优雅,“无所谓,我不挑剔的。”   摆谱也有讲究,坐在万景渊的位置已经高高在上的宣示我的主权了,就不能再趾高气扬的要求别人,不然会变成别人眼中讨厌的那颗沙子。   “万总在开会,大概还有一个小时散会,您等一下。”   不一会林娜端来了一杯咖啡。   我则从万景渊的书架上拿过一本股市方面的书,如同看天书般一字字看了起来,我看的还很认真。   看着看着,我不自觉的靠着老板椅,将两只高贵的脚丫子翘在了办公桌上。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门被推开了,听到声响我以为是万景渊回来了,我懒懒的抬起眼帘,入目的是万太太精致妆容的脸。   我赶紧放下双脚,端坐着身子,将书放在了办公桌上。   “小狐狸精,谁让你做我儿子椅子的,赶紧给我起来。”万太太关上办公室门锋利的声音吼道。   我凉凉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拿着书走去了沙发上坐下。   万太太走到我面前,“滚出去!”   我站起身准备把书放回原地,刚刚走出两步,万太太疾步追上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   叔不能忍,婶不能忍,姑奶奶我更不能忍,您老人家对我啪啪啪上瘾了,再不还手我成了她专属的发泄工具了。   我猛的将书甩在地上,扬起手就要落在她的脸上,万太太一把攥住我的胳膊,深咖色的秀眉挑着抹凌厉,“怎么,你还想打我。”   我另一只手推着她的胸膛,抽回手,我咬牙,二话不说,眼里迸射着狠厉的光芒,两只手朝着她的脸颊用尽全身的力气左右开弓,嘴里愤恨地喊着,“老妖婆,打的就是你。”   万太太高贵的脸近乎扭曲,声嘶力竭的怒吼着,“小狐狸精,敢打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握起两个拳头毫不犹豫的朝我挥来。   她再有力气也是六十来岁的人了,保养的再得宜,那只体现在脸上不能体现在身体的力度上。   在我挨了两拳后,我后退两步,抬腿一脚踹向了她的肚子,我的嘴里也在叫嚣着,“姑奶我忍你两次了,真拿我当软面的馒头你想捏就捏啊。”   “打人了,小狐狸精打人了。”万太太的尖叫吼声似乎在震颤着整座办公楼,“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我儿子还打人了。”   我的眼里的愤怒似一枚钢钉射在她的身上,我一屁股坐在她的肚子,只听她“哎呦”一声。   我二话不说直接朝着她的身上愤怒的和她挥舞着拳头,“打的就是你,我***打死你。”   万太太不甘示弱也在打着我,一时间拳头乱舞,咒骂声不堪入耳,不过我还是占了上风的。   不知什么时候林娜走了进来,她急的团团转,“万太太,戴小姐,万总马上回来了,你们不要再打了。”   “景渊!景渊!万景渊!”万太太尖锐的吼声震颤着我的耳膜,“你赶紧给我把这个欠艹的小逼弄走。”   我站起身,朝着万太太身上吐了口吐沫,我居高临下的指着她,咬牙切齿的声音像要把她撕碎了,“死老婆子,告诉你,再敢碰我一个手指头我打死你。”   ☆、093 姨妈怎么还没来   “你个没爹没娘没教养的野逼也敢满嘴喷粪,我弄死你一户口本。”万太太咒骂着。   “你这个非洲人艹了黑逼的后裔,苍蝇脑袋蚂蚁脸,还长着个子宫糜烂的逼嘴,姑奶奶我就是一个户口本。”我也不甘示弱。   万太太有些费力的站起身挥拳过来就要打我,林娜拦在了我面前,好言好语地说:“万太太,请您消消气……”   我推开林娜站在了万太太面前,冰寒的眸子像冷箭一般穿透她的身体,“你再打我一下试试!”   万太太又一巴掌挥了过来,我不躲不闪,生生的承受了,疼!尔后我咬牙切齿的咒骂着,手脚并用的往她的身上打去。   趁我不备,万太太一把揪住我的长发,扯的我头皮生疼,她用力踢着我的腿,我被摔倒在地,现在成了她上我下的姿势。   眼看她就要坐在我的肚子上,我不顾身体的疼痛飞快的用胳膊肘撑着地面身体向后窜去,我站了起来踹向了她的胸膛。   姿势再次逆转,我挥起拳头和她对打着,我们的嘴里迸射着全世界最肮脏的字眼。   “你个**的狐狸精……”   “你个送上门都没男人艹的老逼……”   “你妈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畜生……”   “你这条乱吠的老母狗……”   万景渊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的宠妃和太后娘娘不顾形象和身份对打对骂的画面,场面激烈的像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   这哪是妃子和太后,如果不是身上光鲜亮丽的衣服和得体的妆容,如果场地不是办公室而是玉米地,这分明就是两个乡野泼妇。   错,我们的衣服和妆容既不亮丽也不得体了,万太太的脸已经有了红指印,相必我脸上的指印也不少,我的脸可一直都火辣辣的疼着,万太太胸前的两颗扣子已经掉了,我连衣裙上的胸针不知道什么时候别针已经开了,似有似无的扎着我的肌肤。   万景渊俊朗的面部线条紧紧绷起,刻意压抑的近乎平静的嗓音挟裹着掩饰不住的无奈和愤怒,“林娜,你先出去,关上门。”   万太太走到万景渊面前拽着万景渊的胳膊,颤抖的手指指着我,脸上不多的皱纹拧成了麻花,“这个小狐狸精打我,景渊,你得为你妈讨个公道。”   “妈。”万景渊无奈道,“你……”   他看看万太太又看看我,眸底流溢出一抹疼惜,不知是为我还是为万太太。   万太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从心底最深处发出来的哭声歇斯底里,尖锐而刺耳,“景渊,我把你养这么大,却让个小狐狸精打了……”   她声泪俱下,黑色睫毛膏被泪水晕染,眼下一片片狼狈不堪的黑色,一脸的委屈比窦娥还冤,简直要六月飞雪了。   万景渊单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擦着她的眼泪,声音柔和了不少,“妈,你先别哭了。”   我不动声色捡起地上的书放回了书架上,我又走回沙发上拿起我的包往外走去,越过万景渊和万太太身边的时候,万景渊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声音焦灼,“你别走。”   万太太扑倒在万景渊的怀里,哭的声嘶力竭委屈万分,“她可是打了你妈啊。”   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哭真真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如果生在古代,说不定还得上衙门击鼓鸣冤或者拦皇驾告御状呢。   万景渊平静的眸子泛起微微的波澜,无奈道,“妈,她不会无缘无故打你的。”   这还算句人话。   我咬着下嘴唇没有说话,万景渊一把复杂的目光转向我,“飞儿,你怎么说?”   我昂着头,吐字如钉,“没话说。”   万太太在万景渊的怀里哭的身体颤抖,“儿子,我生你的时候难产,疼了一天一夜生不下来,妈养你不容易啊……”   万景渊眼里的疼惜和无奈剧烈的冲撞着,他看看万太太又看看我。   我嘴角勾起鄙夷,“我还是先走吧。”   万景渊急切地说:“那你回家等我,我一会就回去。”   我盯着万景渊握着我胳膊的手,“松开。”   万太太哭的几乎嗓子干哑,“景渊,你可不能不要你妈啊……”   万景渊的手指松了松,我趁势甩开他的手走了出去。   真是笑话,他妈生他不容易,我妈生我就容易了吗,谁不是妈生的,我开上车直奔姨妈家。   我进门的时候,姨妈正在厨房做饭,我走进去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姨妈才四十三岁,脸上的皱纹和万太太差不多,这是多年劳心劳力的结果,心底的那抹疼带着幸福的感觉涌上心头,我给过姨妈美容卡她总舍不得去。   姨妈往外推着我,“去外面歇着。”   “姨妈,我帮你做饭吧。”我的声音有些动情的低哑。   姨妈呵呵的笑着,“不用,你会做什么?”   姨父在外面喊我,“飞儿,快出来,让你姨妈做就好了。”   一家四口一起吃饭的日子不多,我始终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可能常年独居的原因,其实我是有些恋家的,很喜欢家人在身边的温暖,不用去琢磨每个人的心思,不用去注意说话的方式和言辞,那是一种身心放松无拘无束的幸福感。   正吃着饭,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我接起来,“喂。”   万景渊含笑的声音带着丝讨好意味,“宝贝儿,想吃什么,我请你吃啊。”   “不了,我在我姨妈家吃呢。”我淡淡地说。   “那我过去,请姨妈一家吃饭。”   “不用,我们快吃完了。”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饭后我帮姨妈收拾餐桌,徐诺晴兴奋的问我,“姐,你今晚在家睡吧。”   在所有人的心里,这里才是我的家。   我点头,“我今天也没打算走啊。”   姨妈的脸笑成了一朵花,“我前两天才把你房间的被子都洗了。”   我笑的一脸幸福,“我们这是心有灵犀啊。”   洗好碗,我和姨妈、徐诺晴在我房间的床上躺着聊天,门铃声响起,徐诺晴跳下床小跑着去开门,嘴里还说着,“谁啊?”   很快就传来了徐诺晴的喊声,“姐,景渊哥来了。”   “小晴,你姐呢?”还有万景渊的声音。   我脸色一沉,姨妈小声问,“你们吵架了?”   我哑着嗓子说:“和他妈打架了。”   我和姨妈走到客厅的时候,万景渊低眉顺眼的笑着,“姨妈,打扰您了。”   姨妈客气着,“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这里是云飞的家,也不是在别处。”   徐诺晴往厨房走去,“我去倒茶。”   “不用。”我喊住徐诺晴,“你景渊哥找我有事,我出去和他说两句话,等会还回来。”   万景渊在沙发上坐定,“我是来陪姨妈聊天的。”   我耷拉着脸拽着万景渊往外走去,姨妈欲言又止,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还是咽了回去。   走出门口,关上防盗门,我低声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万景渊居高凝望我,“飞儿,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妈会……”   我抬手打断他,“不用道歉,我也没有吃多少亏,严格说,你妈被我揍的也不轻,算是扯平了,你妈再嚣张的话,我见她一次打她一次。”   万景渊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我冷冷地说:“你回去吧,我今晚住姨妈家。”   万景渊薄唇紧抿,“飞儿,你跟我回去吧,你也打了我妈了,要是没消气,你再打我一顿。”   我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说:“第一,这里是我家,我回家睡觉是无可厚非的。第二,看见你,我就会想起你妈的嘴脸,所以,请你不要打扰我的好心情。”   万景渊眉心紧拧,“我不管,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我张大嘴巴,“你什么意思,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我姨妈可不会让你在这里睡觉的。”   万景渊抬手越过我的肩头敲门,门很快从里面打开了,万景渊笑的人畜无害,“小晴,姨妈睡了吗?”   “没有。”许诺晴说。   我往外推着万景渊,“你赶紧走吧。”   万景渊双臂搂上我的腰,半推半抱的将我弄进了门内,他松开我径直走向沙发上的姨妈身边,他俊朗的五官水晶灯光下展开笑颜,带着些许讨好的声音亲热地说:“姨妈,今晚我也想睡这里,看不见飞儿我心里发慌。”   “好,你睡云飞的房间吧。”姨妈笑了笑,她又看向我,“云飞,你和小晴睡吧。”   这样的安排太完美了。   我不着痕迹瞪了万景渊一眼,他的脸皮可真厚,国家应该拿他的脸皮研究防弹衣。   很快我就钻进了徐诺晴的房间,懒得理万景渊,听着外面姨妈和万景渊的说话声,应该是姨妈在给他铺床。   翌日我们起床的时候,姨妈已经做好了早餐。   从家里出来,万景渊搂上我的腰,“宝贝儿,消气了吗,我都没脸没皮的追到姨妈家来了。”   “你别姨妈姨妈的叫那么亲热,那是我姨妈,不是你姨妈。”我娇嗔道。   “什么你姨妈,我姨妈,不都是咱姨妈吗?”万景渊毫无瑕疵的俊脸寸寸逼近,眼看她的薄唇就要印上我的,我抬手挡住他的唇瓣,他吻上我的手心。   我的脑子里一晃而过,姨妈,姨妈,我每个月准时的大姨妈昨天就该来的,怎么今天还没来?   ☆、094 怀孕了   万景渊还在哄着我,我顿觉心内烦躁,到了楼下,我走向自己的车,万景渊一把抢过我的车钥匙。   他上了驾驶室,我上了副驾驶。   我看着旁边的万景渊,冷冷的说:“我可不送你去公司。”   万景渊的抬臂勾上我的脖子,清晨的阳光喷薄,他的俊脸愈发魅惑起来,“宝贝儿,我送你去上班。”   见我板着一张脸,万景渊柔声哄着我,“宝贝儿,等会带你买衣服去啊。”   我摇头,“不要。”   “那你想要什么?珠宝?钻石……”   我眉宇间有些不耐,“什么也不要,我要去上班。”   到了店门口,万景渊推开驾驶室的门,我说:“你能不能让我静一会?”   万景渊的手又收了回来,“好。”   我走进店里,看着万景渊离开后,过了一会,我又走出来,拦了一辆车去了药店。   有生以来第一次买这东西----早孕试纸。   拿在手里的时候,我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可千万别是真的。   回到店里,我走进卫生间,打开了那个小盒子,我拿过说明书仔细的看着,研究着。   当上面显示着两条红线的时候,我几乎瘫坐在地上,有一条线红的不太明显,我拍了照片发给阮瑷。   阮瑷很快给我彪了一个电话过来,“飞儿,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心紧张的几乎要跳出胸口,“我刚试的,我看有一条线不明显,这是怀了还是没怀。”   “十有**是怀了,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阮瑷的话像一个恶魔拽走了我手里紧握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只能寄丁点希望于医院了,我又紧张又有些怯懦,嗓音颤抖,“你能陪我去吗?”   “好。”   等待是一件非常煎心熬肺的事情,时间一分一秒的像一把小刀一刀一刀的凌迟着我的心。   阮瑷推门进来的时候,我神情凝重,“万一是,怎么办?”   阮瑷关心道,“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试纸也有出错的时候。”   坐上阮瑷的车,我的心咚咚直跳,万景渊打来电话,我挂断,他再打,我再挂断,这两日店里是非不少,我也不能直接关机,真是一件头疼的问题。   过了一会,万景渊又打来了电话,我无奈的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抚着胸口,竭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喂。”   万景渊讨好的笑声隔着话筒传到我的耳朵,“宝贝儿,今天有家日料开业,晚上带你去吃啊。”   我掐了自己一把才让自己努力没有发火,“好。”我惜字如金。   “店里还好吗?”   “挺好的,我和阮瑷现在去逛街,先挂了。”   挂断电话,我烦躁的将手机塞进包里,嘴里骂道,“要是真怀孕了,看我不撕了姓万的。”   到了医院,下车的时候,我的腿有点打颤,机械性的挂号,交费,验尿……   当医生告诉我确实怀孕了的时候,我竭力保持镇定才没有让自己晕过去,这下好了,我彻底死心了。   我在心里默默的问候了万家的先人,又开始问候万景渊,狗屁的安全期两个星期,狗屁的精子质量低,狗屁的不育症,特么的全部是骗人的,这个大骗子,连人命都拿来骗的大骗子。   他爽了,我倒霉了,从此以后杜绝和他爱爱。   我的步子像个木偶般跟着阮瑷走上她的车,阮瑷发动引擎离开,问:“去哪里?”   “我能跟你走吗?”   “能。”   车子驶离,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刺痛着我的眼睛,我靠在椅背上,有气无力地说:“你说我该怎么办?”   阮瑷直视着路况,“这事责任太大,我真没法给你意见,理智上,我建议你做掉,但是我自己也有孩子,总觉得太残忍,如果不做,你要考虑几个问题,你和万景渊怎么发展,他会不会娶你,将来孩子生出来能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你能给孩子提供什么……”   她一点点耐心细致的帮我分析着所有的利弊,我慢慢的在心里下了决心:我要背着万景渊打胎。不为别的,只为了不让我的孩子在不正常的家庭里长大,我本人,就是前车之鉴。   到了阮瑷的店里,我提议着,“我们去逛街吧。”   阮瑷白了我一眼,“你还是注意点吧,刚怀孕就去疯。”   我坐在沙发上懒洋洋的靠着沙发背,脸色沉了沉,“我准备做了,你陪着我吧。”   阮瑷毫不犹豫的点头,“好。”   店里打来电话,又有拿着次品来退货的,“我马上回去。”我应道。   “有事吗?”阮瑷关切地说。   我把这两日的事情粗略的和她讲了一下,她赶紧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去吧,你别再气出个好歹来。”   我嘴角露出欣慰的笑意。   到了店里,我也没有那么多心情和他废话,只是优雅礼貌的给对方退了货,给了对方赔偿金,让对方留下了字据。   姑奶奶我心情不爽,别人也别想爽,我转而走到店员丁美琳面前,厉色道,“美琳,你被开除了,滚吧。”   丁美琳一脸懵逼,店长也跑过来,“怎么了?”   我抱臂环胸,“我看她不爽,刚才人家来退货,她还在偷笑,怎么,店里有损失你很开心吗,回家开心去吧。”   丁美琳脸色阴沉,“戴总,我不是故意的。”   我冷冷地说:“别说没用的,滚吧,现在就滚!”   丁美琳眼见事成定局,遂说道,“那我剩下的工资?”   “没有工资了,你人走就行。”   丁美琳蹙眉深思,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心情浪费在她身上,我转身对着其他店员说:“我开除她和你们没有关系,努力工作的我都看在眼里,这个月销售前三甲提奖金。”   我转身往外走的时候,丁美琳拦住了我,“戴总,我的工资大概还有四千多。”   我睨了她一眼,疾言厉色道,“我就是花四千万跟你打官司,也不会支付你四千块工资。”   这句话,这一抹狠厉,还是跟那个花花大少学的。   话音落,顿了顿我又加了一句,“现在你可以笑了,继续笑吧。”   走出店门,再次回到阮瑷车上,她有些不满我刚才的决定,“你有你的工作方式,可是刚才真的有点说不过去。”   我笑了笑,“我开除她当然有我的原因,本来没想这么早,谁让我今天心情不爽呢,她只能跟着我早几天倒霉了。”   阮瑷点头,“那好吧,你自己心里有谱就行。”   我解释道,“那是林默薇安插在我店里的。”   阮瑷兴奋的眸光一亮,“靠,那你应该让她继续啊,把鱼养大了,再杀,肉肥,好吃。”   “哎,这不是我今天心情不好吗,心情好的话我也不开除她。”   平静下来一想,今日确实冲动了,本姑娘几千万几百万拿不出来,拿个几十万跟丁美琳玩玩还是没问题的。   有了丁美琳的事情,我心头的阴霾算是疏散了一些,我一向接受意外的能力比较强,这点挫折也不算什么。   下班的时间,万景渊给我打来电话,“宝贝儿,我在你店里,你去哪里了?”   为了不让自己露出马脚,我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在阮瑷的店里,看看她新进的珠宝,太养眼了,你来啊。”   万景渊很快就到了,他进来的时候,我正在柜台前试戴镯子,一切都那么自然,八线女星的表演功力也不是吃素的。   “走吧,我们先去吃饭。”阮瑷张罗着。   我指着柜台里一个紫罗兰的镯子,说:“把这个拿出来再给我试试。”   只要万景渊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就能蒙混到我打胎的那一天,反正他不会24小时跟着我,这么点功夫我也能演一副自然的败家画面。   店员拿出来后,我戴在手腕上,借着珠宝灯看着镯子和我的肌肤相得益彰的美感,阮瑷笑了笑,“上次那个镯子也没见你戴过几天啊,这会又要镯子。”   我眸光含笑的睨了她一眼,“喂,这是不是你的店,有人买东西还不好。”   万景渊勾着我的脖子,声音甜腻,“喜欢吗,喜欢就买下来,这个颜色衬的你肤色很好。”   废话,珠宝灯难道是摆设吗,当然好看了。   阮瑷知道我志不在此,她拉了拉我,“我都饿死了,陪你逛街,还不让吃饭啊。”   我摘下镯子,“好,走吧。”   幸好我聪明今天找了阮瑷,有她在侧,我的心情好了很多,生怕我自己一不留神泄露了心底的情绪。   饭后阮瑷就要回家了,我也没有理由再阻拦了,万景渊上了的车,他发动引擎离开,“宝贝儿,我们要不要去看场电影?”   我摇头,“不用,回家吧。”   万景渊侧过头来,毫无瑕疵的俊脸隐在支离破碎的霓虹里,墨染的眸子含着魅惑的笑意,“宝贝儿,带你开心去。”   “好啊。”我热情高涨,别管真的假的,总得表现出一副高兴的样子。   车子停在一家酒店,是我们初次见面的那家酒店,从车里出来,万景渊从后座拿过一个黑色的袋子,我饶有兴致的问,“是什么?”   ☆、095 土豪的告白   万景渊神秘一笑,“等会你就知道了。”   他搂着我的腰亲热的朝着大厅走去,开好房以后,我们走进电梯,电梯里没有别人,万景渊低头轻吻着我的耳朵,我隐隐知道了这是什么东西,蛊惑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宝贝儿,等会可以声音大一点,再大一点,再大一点……”   我羞赧的锤向他的胸膛,心里却在想着,要找个什么样的借口让他不要玩的那么疯狂,我可不想被人从酒店抬着出去,太特么丢人了。   刷卡房门,万景渊一把将我推在门边的墙上,柔软的嘴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上了我的。   直到吻得我们都喘息不止,万景渊松开我的身体,迷离的眸子对上我的视线,一侧勾起的嘴角像一个尝到腥味的野猫一般,他舌尖舔了下唇瓣,满脸的意犹未尽,“好香,吻不够你,每次吻你都想醉倒在你身上再也不起来。”   脸上无数红云飘过,万景渊将往浴室里推着,美名其曰帮我洗澡,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各种“帮忙”,只得随他而去。   可是,可是……   在洗白白,擦干身体后,万景渊拿着一件衣服走了进来。   那哪里是衣服,淡粉的颜色,蕾丝的材质,深V的款式,隔着衣服都能清晰的看到他的肚脐眼,这么透明,本姑娘没有穿过啊。   “这是什么?”我明知故问。   万景渊二话不说就往我身上套着,“穿上你就知道了。”   他给我套好衣服后,他将我转了个身,我正对着镜子,衣服里所有的景致一览无余,说不出的性感诱人,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会忍不住扑上去的。   万景渊一把将我打横抱起,“今晚不许脱掉。”   嗯,他要撕掉。   男人野兽般的动作,刺激人性里最本真的那根神经。   我推着他,“你轻点。”   “宝贝儿,专心点,别煞风景。”   “不是,我有点肚子疼,那个,快来了。”我急切地解释着。   万景渊顿住身体,黑亮的眸子攫住我的眼睛,“你确定快来了?”   我点头,“是,每次来之前都会有一点肚子疼,也就这两天了。”   万景渊深邃的眸子瞬间闪过一抹失落,快的我几乎捕捉不到,于是这一刻,我更加确定他是故意的,哼,你的如意算盘要碎了,打胎后我就会和你摊牌,为了能够顺利按照我设定的剧情走下去,我还得淋漓尽致的发挥三线艳星的功力。   我抬手勾上他的脖子下拉,我吻着他的薄唇,“亲爱哒,快点啊,轻一点点就好。”   万景渊伸出舌尖落在了我的锁骨轻咬了一下,一阵酥麻战栗混合着痛感袭来,我忍不住“啊”了一声……   半个小时后。   万景渊气喘吁吁的躺在我身侧,幽幽地说:“有点失望。”   我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我撑起身子看着他的脸,“是不是没有尽兴?”   万景渊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他嘴角挤出抹牵强的笑,抬手抚着我的脸颊,“没事,等你完事了,我再接再厉。”   我的手抚摸着他的肚子,笑的柔情似水,“好。”   翌日。   万景渊分开后,我直奔医院,咨询打胎事宜。   医生的建议是四十天做流产,现在日子浅,只能药流,药流弊端很多,我没有经验就听医生的吧,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可以感受一下小生命的存在,不管要不要TA,TA好歹在我的身体里出现过。   刚刚开上车准备回店里,我的手机铃声响了。   “小瑷,有事吗?”我接起来。   “你在哪里?”阮瑷问。   “刚从医院出来……”我将医生的话大致复述了一下。   阮瑷叹息一声,“你怎么不让我陪你去,一个人多孤单。”   一句话戳碎了我故作坚强的外衣,我眨了眨眼睛,低沉的声音特意挑起抹笑意,“没事,等做手术的时候,你想不陪我都不行。”   “嗯。”阮瑷顿了顿,“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刚才万景渊来了,买下了你昨天试的那个紫罗兰的镯子,还让我不要告诉你,说想给你一个惊喜,我是觉得,他对你也算是用心了。”   心里泛起一抹酸楚,我抬手抚了下渐渐濡湿的眼角,我语气笃定,“不用考虑了,你也知道我过的什么日子,有爸有妈却不能相认不想相认是什么感觉,每次说起自己是孤儿的时候,那种心酸,你体会不到,我不想将来我的孩子和我一样,万景渊也说过,他不会和我结婚,退一步说就算他要结婚,只要他妈活着,我也不会同意。”   “哎。”阮瑷深深的叹了口气,“你也有你的考量和难处。”   挂断电话后,我加快速度往店里赶去,还有一个路口要到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土豪金”来电。   我神色自然的接了起来,“喂。”   “宝贝儿,你去哪里了?”   “我在外面,去我常买衣服的那家店看了看,没有什么合适的就又回来了,快到店里了,你有事啊?”   “没事,今天不忙,我说来看看你,带你去看话剧。”   “好啊。”我强颜欢笑,“你稍等一下,我几分钟就到了。”   我的车停在店门口的时候,万景渊从店内走出来迎了上来,他将我拉到他的副驾驶,他转身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室。   “怎么这么着急?几点开始,谁演的?”我饶有兴致的问道。   万景渊勾着我的脖子,吧嗒亲了亲我的脸蛋,窗外的阳光毫无遮拦的散落进来,映衬着她魅惑的面庞,“宝贝儿,送你一个礼物。”   我开心的明知故问,“什么礼物?”   万景渊从后座拿过一个珠宝盒子递过来,嘴角划开一道斐然春色,“送你的。”   “这是什么?”我笑的灿烂无比,打开盒子,紫罗兰的镯子阳光下泛着光泽,我惊喜的陡然扬高音调,“亲爱哒,你太好了。”   万景渊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泛着致命的性感,“昨天看你喜欢,就给你买下来了。”   我赶紧点头,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了,“喜欢,太喜欢了。”   万景渊笑的志得意满,发动引擎离开。   看完话剧,正好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就有点恹恹欲睡了,万景渊关切地说:“快吃,吃完了带你回家睡觉,小懒猪。”   我强打精神挤出抹笑,“人家那叫美容觉。”   回家后我就迫不及待的奔向了我最爱的大床,万景渊躺在我身侧将我捞进他的怀里,我的头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我真的困了。”   万景渊吻着我的发顶,“你睡吧,我就是抱着你睡。”   闹钟响起的时候,我才揉着惺忪的睡眼睁开了眼睛,机械的补妆,准备直播前的工作。   我将万景渊赶去了客厅,“不要打扰我。”   下午两点整。   我坐在罗技C950摄像头前开始了直播工作,泡泡糖,鲜花开始滚动,突然一组大飞机在直播间炸开,我笑的温柔如水,“感谢白狼哥对菲菲的支持。”   粉丝们也在公屏里打着抱拳的表情表示感谢。   突然,在一连串的表情下,出现了一大段文字: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菲菲,我愿意陪着你笑陪着你哭,陪着你每天看日出,网络虽然是虚构的,我的真情真心却是真实的,只要你直播,哪怕一天一分钟我都会陪着你。只要你需要我就会出现,哪怕有一天我上山了,我也会默默的守护你。   备注:“上山”为YY直播的网络用词,意思是没钱了。   紧接着,公屏的字幕开始滚动着:在一起,在一起。   在一起个毛,每一个刷钱的土豪都在一起的话,那我得睡多少个男人,我又不是挂着直播的幌子卖身的。   这时候,白狼哥开麦了,一首《一次就好》缓缓响起,伴着深情的音乐,他动情的嗓音通过耳麦清晰的传进了我的耳朵,传进了每一个屏幕前粉丝的耳朵:“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他一字字清晰有力的复述着方才的文字,唯美又浪漫。   公屏里更热烈了,粉丝都在叫嚣着“在一起,在一起。”   如果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根本就抵抗不了此刻的深情和热烈,不过我戴云飞可是老江湖了,这时候,我要做的,是吊着土豪,让他继续消费,钱才是我的目的。   白狼哥最后一个音符缓缓落幕,我抿紧唇瓣,一抹幽远的伤感爬上眸底,我朱唇轻启,“真心真意,只能靠时间来检验。我的心里住着一个人。但是我还看不清他。或许,可能,也许。谁知道呢,希望那个人能一直守护着我。让我看个真真切切。”   不接受,不拒绝,可退可进又让对方看的到希望,这才是我的套路,谈不上高明,只是惯用的小心机而已。   今日,白狼哥给我刷了五万块钱。   直播结束,白狼哥的微信马上就进来了:菲菲,今天开心吗?   我回:开心死了。   他回:你开心就好。   我回:谢谢白狼哥。   房间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万景渊一脸晦涩不明的走了尽力啊,他一把夺过我的手机,“呦,跟哪个土豪聊天呢。”   我瞥了他一眼,如实回答,“白狼哥。”   万景渊嘴角勾着乖戾的弧度,居高睨望我,“不就是告白加飞机吗,这点钱就把你收买了?”   来没来得及回答,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我接了起来,是劳动局的人光临了,点名找戴云飞。   我心知肚明,克扣丁美琳工资的事情爆发了。   ☆、096 踏出家门踏进牢门   挂断电话后,万景渊不解的问,“你又得罪谁了?”   这几日店里发生的事情我没有给他讲过,他完全不知情,一脸懵逼,我笑了笑,语调轻松,“没事,我先去店里看看。”   “我陪你一起去吧。”   万景渊和我一起到了店里,我一眼就看到了丁美琳,和她一起的还有几个人,相必就是工作人员了,我一没热情的赔笑脸拍马屁,二没有请到办公室让座。   万景渊一句话没说,就静静的坐在一边看戏,正好,我也不用他做什么。   工作人员说:“丁美琳到劳动局反应情况,说是你这里欠了她的工资不给发放了。”   我点头,面带职业微笑,“是的,有这么一回事。”   然后对方讲了一大推我听不懂的法律条款,说白了,就是说我克扣工资是犯法的。   我一直听着,时不时点头,最后,我说:“抱歉,我可能没有钱支付工资给她。”   丁美琳猝然瞪大眼睛,口气带着威胁意味,“那我就要去法院起诉你了,这么多人都能作证你亲口说了没有发工资给我。”   我笑的优雅,“可以啊,随时欢迎,我也想知道法院传票长的是什么模样,我还没有见到过呢。”   工作人员说:“看来只能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了。”   “我去一下卫生间。”我说。   丁美琳瞪了我一眼,“上卫生间也解决不了问题。”   我借着上卫生间的功夫拨打了报警电话,理由是店内失窃。   从卫生间出来,我倚靠着收银台,说:“丁美琳的工资,我肯定是不发的,而且我也明确说过,我就算花四千万跟她打官司,也不会支付她四千块工资,这么多人都在,我说到做到。”   警察来的时候,我热情的招呼着,“警察叔叔,快进来,是我报的警。”   我赶紧招呼店员,“小刘,给人民警察倒水去,都是为人民服务的,辛苦了。”   警察同志例行问着问题。   我含笑着走进收银台内,我用电脑调出了丁美琳盗窃衣服的监控,并将屏幕对着外面,让收银台外的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我瞥了丁美琳一眼,吐字清晰,“警察同志,我店里的监控显示,昨天被我辞掉的店员丁美琳监守自盗,这里有证据,铁证如山。”   丁美琳当即身体颤抖,语无伦次,“你,你,店里的监控,不是坏掉了吗?”   我嘴角噙着优雅的弧度,“不是正好成全你的把戏吗?”   丁美琳眼眸里的光亮抽丝剥茧般暗了下去,直直射向我的目光,咬牙切齿道,“你是故意的。”   我轻笑,“是谁勾结了客人里应外合以次充好狸猫换太子,你去看守所等着接法院的传票吧,至少两项罪名,牢底,你是坐穿了。”   这下好了,理直气壮来找我讨要工资的人戴着手铐走了,恐怕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她也想不到她一脚她出家门,从此便踏进了牢门。   送走了警察和工作人员们,我站在店门口,看着远去的警车消失在视线,身后陡然响起万景渊清朗的嗓音,“飞儿,想不到啊,你这么能沉得住气。”   我很不好意思说,就是因为我没有沉住气才让他今日看到了这一幕,我原本想着等偷盗和偷换以及赔偿金额总共到了50万以上的时候再收网的,现在才20来万。   数额越大,量刑越重,这个道理我是懂的。   我侧目,拔高声音掩饰眸底的那抹心虚,“多谢夸奖。”   万景渊双眸深邃如潭,“走,我们接着谈我们的事情。”   他冷不丁搂上我的腰推着我往外走去,他将我推向了他的副驾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万景渊已经倒车离开。   “哎。”我喊住他,“我就这么走了,我总得说两句话安抚人心啊。”   万景渊不知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你这么大本事,安抚人心哪用得着说两句话啊。”   我的身子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眼皮有点在费力的工作着,可能是我午睡的时间不够,因为要直播,只抓紧时间睡了一个小时。   直到车子停止,万景渊推了推我的身体,“宝贝儿,有那么困吗,还是在我的车上太舒服了,以至于都能睡着了?”   我睁开半梦半醒的眼帘,他妖艳惑众的脸寸寸倒映在眸内,“中午没睡够。”我给自己找着借口。   万景渊眸底的笑意点燃了璀璨星光,“晚上回家接着睡,现在我有正事和你说。”   我这才想起来看看这是哪里,我抬起头看着窗外,入目的是一片又一片的树林,一颗颗小树的树枝随着傍晚的风摇曳着。   “这是哪里?”我问。   万景渊一条手臂撑着脑袋,深不可测的眸内看不出什么情绪,“抛尸现场。”   我眼里的笑意全部揉碎,面色凝固,“你什么意思?”   傍晚的云霞在他的眸底渡了一层艳丽的色彩,他薄唇漾开一道浅弧,抬手抓过我的手一根根抚弄着我的手指,“宝贝儿,逗你玩呢,我是想说,你别做主播了,再做下去,我杀人的心都有了。”   “为什么啊?”我狐疑道。   万景渊手指在我的掌心画着圈,“你太招人了,那个白狼天天给你发微信发照片,居然还在直播间当众表白了,再这样下去你是不是得见面了。”   “不可能。”我摇着头冲口而出,“见光死,这事我才不干。”   万景渊手指勾着我的下巴,“卧槽,你当初不是也见我了吗,能见我就有可能见别人。”   “你套路多高啊。”我下颌轻扬着笑意。   万景渊一笑,口气说不出是嘲讽还是什么,“那你也没有拒绝他啊,你还说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在我看来,就是你喜欢他了,但是没有明说。”   我抽回手,“你有病吧,他是我的土豪粉,我不得维护好了,难道我要一锤子打死他,让他再也不要给我刷礼物了,那我岂不是会少很多收入?”   万景渊闻言脸色微变,“就这么简单?”   我不以为然,“我以前不也是这样对你的吗,和你见面已经让我肠子悔青了。”   我真正后悔的是我肚子里这个渐渐发芽的小东西啊,真是作孽。   想到这里,我意兴阑珊的靠在椅背上,神色带着丝漠然,“走吧。”   万景渊没有动弹,许久耳畔传来他幽凉的嗓音,“你真的后悔了?后悔见我,后悔认识我?”   我缓缓阖上眼帘,顿了一下再睁开,我眸光清明而坚决,“我只希望你不要干涉我的工作,认识我的时候你就知道我做什么,我和你不一样,和林默薇也不一样,我没有那么优秀的爹给我提供优越的条件,我只能依靠自己,我一不卖身,二不犯法,我靠着自己的能力赚钱,还不应该得到一份尊重吗?”   万景渊薄唇轻抿,“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受不了总有男人跟你联系,现在居然还……你现在已经开店了,也挺好,为什么一定要做主播呢。”   我笑了笑,“谁嫌钱多,每个月能多赚几万我为什么不赚?”   他一个有钱人家的阔少爷是不会理解我这种对金钱的渴望,或者说对赚钱的渴望。   万景渊抓住了我话里的漏洞,他陡然扬高音调,“那我可以每个月给你几万,十万,二十万……”   我哑然失笑,“那能是一回事吗,钱,不等于赚钱的能力,这就是授人以鱼和授人以渔的区别,懂吗?”   万景渊眉心蹙起,“你一定要做,是吧。”   我吐字如钉,“是。”   话音落,我陡然反应过来,他怎么知道白狼哥向我表白了,我伸出食指指着他,“你不是再也不玩了吗,还偷看我直播。”   万景渊眸底闪过一丝不自然,尔后挺直脊背字正腔圆道,“什么叫偷看,我是光明正大的看,我没有注册登录,就是以游客的身份随便看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都表白上了。”   哎,这就是见光死的范本啊,该做的都做了,身体的每个犄角旮旯都被他看了个干干净净,我昔日的“土豪金”已经好久一毛不拔了,还不爽别人做我的土豪。   我嘴角勾起嘲讽,“随你怎么想,反正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望了望窗外,“你走不走,不走我下车自己走了。”   万景渊无奈的点头,“你总是有道理,我说不过你。”   我暗笑,我字字句句在占个理字,不是他胡搅蛮缠就能随意摆弄我的,我也不是那么没有主见的人啊。   万景渊发动引擎离开,他侧头目光在我的镯子上扫过,“不错,戴你手上挺漂亮的。”   我扬起胳膊,“镯子漂亮还是手漂亮。”   ……   一路聊着天,万景渊将车子开进了超市,万景渊笑问,“想吃什么?”   “吃你最拿手的。”   ……   回到家,我和万景渊钻进了厨房,看着他专心做菜的样子,一股莫名的情愫爬上心头,有感动,有温馨,这一刻,我很想告诉他,有一个小生命将我们两个人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   我的眼里流溢着柔情,轻声唤着他的名字,“景渊。”   ☆、097 玫瑰花   万景渊切着牛肉块,头也不回地应道:“嗯?”   一个简单的字符将我的思绪和虚无缥缈的感觉拉回了理智,我笑了笑,“你的牛肉块切的真好看,堪比五星级大厨,你是虎振技校的高材生吧。”   万景渊扬着明朗的笑脸侧头看了我一眼,语调欢快,“卧槽,宝贝儿,你不知道吧,虎振是我徒孙。”   正说着,门铃响了,我跑出去,透过猫眼看到的是一大束玫瑰花,反正屋子里有男人,我怕什么。   我打开门,“请问……”   “你好,菲菲姑娘吗?这是你的玫瑰花,请签收。”一道轻快的男声自一大束遮挡住我视线的玫瑰花后面传了过来。   我抽出上面你的卡片,扫了一眼文字:送给最爱的菲菲。落款是白狼。   “好好好。”我点头,赶忙将玫瑰花放进了客厅,拿过快递小哥递来的单子刷刷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听着厨房的水声,我扭头看了一眼,万景渊在洗手,这要是快递小哥晚走十秒钟,绝壁会撞枪口上。   这么大一束玫瑰花我也没有地方藏啊,索性大大方方的放在了茶几上,“景渊,好看吗?”   万景渊甩着两只手的水走了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看着他紧蹙的眉头,我嘴角上翘着优美的弧度,“你白内障啊?”   万景渊眸子里的细芒寸寸结成冰寒,他抬手抽掉玫瑰花上的卡片,“谁送的?”   我漫不经心地说:“白狼哥。”   “艹!”万景渊低咒出声,他两只手用力一扯,卡片就分成了两片,他又将撕裂的卡片交叠在一起,再用力一扯,又成了四片。   我嘴角的弧度上扬着显而易见的嘲讽意味,“有本事你撕成一千片。”   万景渊抬手就毫不犹豫的将撕碎的卡片扔进了垃圾桶里,“不就是个破玫瑰花吗,谁买不起似的。”   话未落定,他抄起车钥匙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甩门声像火药爆炸一般刺痛着我的耳膜。我又气又笑的走到厨房,看着切的一块块艺术品似的牛肉,我也不知道怎么下手啊,我努努嘴,又返回了客厅。   我拿过手机,将玫瑰花摆放在电视柜旁边,选好角度,我拍了一张精美漂亮的照片,给白狼哥发去,并配上了一段文字:白狼哥,谢谢你的玫瑰花,喜欢死了,么么哒。   相对于生活中的这么一大束玫瑰花,我更喜欢直播间里的玫瑰花,那是货真价实的钱啊,这玫瑰花等凋谢的时候就是一堆垃圾。   好吧,我也太现实了,没办法,我一直都是一个俗不可耐的普通女人。   女人就是太爱纠结,心里想着如果能变成直播间里的礼物就好了,我的眼睛还是被清香扑鼻的玫瑰花吸引了,整个房间内顿时弥漫着玫瑰花的香气,怡人,清爽。   我凑近玫瑰花,鼻翼浅浅的吸了一下,好香。   微信提示音响了,是白狼哥发来的语音消息,我点开:菲菲宝贝儿,你喜欢就好,有机会亲手送你9999朵。   亲手?不就是见面吗,不见面怎么亲手送,难不成前黄飞鸿的无影脚后有白狼哥的无影手?回头我的直播间还得上演一出现代版的《倩女幽魂》,那我的直播昵称可以改名叫小倩了。   我甜腻无邪的笑着:好啊,我还没有收过那么多的玫瑰花呢,有点期待啊。   白狼哥回:以前收到过多少?   靠,这问题不是在揭我的伤疤吗,我十几岁就和任之初早恋了,他哪有钱给我买玫瑰花,他倒是提过,不过我知道买了花就没有钱买别的了,所以都用来买吃的用的了。   大学期间,追我的倒是不少,也有人送过玫瑰花,不过我没有收过,那时候心里都是任之初,哪怕吃醋溜大白菜笑的也比吃鲍鱼海参的灿烂幸福。   我笑了笑:9朵。   白狼哥的声音豪气爽朗:以后我天天叫同城送给你好不好?   不好,非常不好,有那钱还是砸在我的直播间里更好。   我笑的柔情似水:怎么能让白狼哥如此破费呢,你每天给我刷那么多礼物我已经很感谢了。   土豪哥,千万不要停了或者少了我直播间的礼物啊,那才是我的收入来源啊,小主播不爱玫瑰,就爱钱。   白狼哥回复:好吧,等有机会,我亲手送给你。   钥匙插入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我赶紧打出一行字:我先吃饭,回聊。   万景渊双手抱着一大束玫瑰花放在了茶几旁边才回转身去关好门,他疾步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刚按下“发送”键。   我抬头,挤出一丝笑,“你回来了?”   万景渊伸长胳膊夺过我的手机,深邃的眸子淬了零星的笑意,嘴角的弧度乖戾而嘲讽,“跟谁聊天呢?”   我随意的耸耸肩,“你都抢了我手机了,自己看就是喽。”我说着就走去沙发上坐着,还拿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万景渊看了一会我的手机,便点开了我和白狼哥的语音聊天记录,我专注的看着电视,眼角的余光瞥见万景渊的脸一点点青了起来,到最后他青筋暴突,冰冷的眼神似刀片般向我飞来。   我面无表情的嘲讽道,“你别又发疯,我今天已经和你说明白了,我不可能直接拒绝,你仔细想想,我当初也是拿这些套路对你的,我不会和他见面,更不会发生你担心的事情。”   万景渊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眼睛定定的看着我,眸底的那抹光亮泛着冷冽的寒光逼来,“你能见我就能见他。”   这是什么逻辑,我怒极反笑,“你的意思是他也能住到我家里来?他睡副卧室,你睡主卧室?”   靠,那小主播不就升级成女皇了吗,两个男宠一人睡一个房间,我随意翻牌子,那日子得多惬意啊。   我望进他阴霾的眸子里,嘴角的弧度明媚张扬,“万少,你觉得怎么样?”   万景渊就这样看着我,也不说话,僵硬的脸似一座冰雕,我愈发觉得好玩,我抬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小弟,给姐笑一个,姐给你小费。”   他还是不说话,我的手指从他的胸膛缓缓向上,滑到他的下巴,我伸出食指,学着他以前的样子挑着他的下巴,“今晚跟姐回家吧。”   万景渊突然一把推开我的手走去拿起白狼哥送我的玫瑰花就走去阳台打开窗户,两手毫不犹豫的抱着玫瑰花就要扔下去,可是花束太大被卡在了窗户上,万景渊又蹲下身体解开玫瑰花,抱起一小抱从窗外扔了下去,顿时响起了汽车的报警声,妈蛋,应该是砸在别人的车上了,他就这样扔了四次,报警声一直响着。   靠,小区里有监控的。   看着万景渊扔完玫瑰花,他走去了厨房,我站在他后面,“你去收拾烂摊子吧,等会物业该找上来了。”   万景渊打开了油烟机和煤气开始做菜,看人家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我只好灰溜溜的返回客厅拿着钱包下楼了。   到了楼下,我发现车主是某个见过两次面的男士,在小区的业主群里也聊过两句,八线女星再次发挥了优势,我笑脸洋溢的主动提出了赔偿:   “哥,真是不好意思,有人发的同城快递送我玫瑰花,我都说了不要,可是不收快递小哥不走,这不,我心情一不爽就扔下来了,你说我也没有往下看看就划了你的车,也怪我,拿下来扔垃圾桶不就没这事了吗,你看多少钱,我赔你吧。”   男人笑的优雅,“你这些花得装好几个垃圾桶,算了,赔什么赔,也没有什么损失,就是划了点漆。”   我赶紧应着,“哥,那你留个电话给我吧,我明天请你吃饭,今天家里有事,对了,怎么称呼你?”   “苗书鹏。”   留好电话,再次道歉后,苗书鹏同我一道将玫瑰花抱去垃圾桶扔掉了。   得,我第一次收999朵玫瑰花还惹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祸,赔笑脸赔吃饭的,都怪万景渊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   上楼的时候,万景渊还在厨房里做菜,牛肉的香味已经穿透锅盖在房间里蔓延开来,我轻轻站在他身边,想着要不要告诉他明日请苗书鹏吃饭的事情。   想来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单独和男人吃饭了,已经拒绝过好多男人的约饭约酒,甚至已经多次明确表示以后不方便再有类似的活动了。   我已经这么自觉了,换来的不是万景渊的通情达理善解人意而是难以填满的无休无止的占有欲。   万景渊回过头来,目无表情道,“想什么呢?”   “好香。”我摆了个笑脸,“等着吃饭呢。”   万景渊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头发,“一会就好了。”   这人,就跟天然的脸谱似的,说变脸就变脸。   饭后我收拾桌子准备洗碗,万景渊拉过我的手,“别收拾了,我们出去转转。”   我们没有开车,他拉着我的手走在夜幕下的霓虹灯光里,也没有走很远,正好路边有一家避风塘,我开始耍赖,“我累了,不走了,进去坐会吧。”   万景渊视线望着避风塘走了过去,进到里面,我们要了一个包间,茶水上来后,他看着我的眼睛,目露诚恳,“我们谈谈。”   ☆、098 你去医院做什么了   我吃了一口芒果布丁,慢条斯理地开口,“谈什么?”   万景渊眸光紧锁着我的视线,“你怎么样才能离开平台,不再做主播,你有什么担心什么顾虑什么条件,都可以说出来,我认为我能满足你所有的条件。”   条件?   这算什么,卖。身?   “呵。”我浅笑出声,“我们之前的条件是,你给我买一套商铺一套四居,我只跟着你一个人,我们都做到了,我觉得这样就足够了,现在你的要求太多了,你的要求已经超出了我们的关系范畴。”   真受不了他,一次次的提这种没有无理的条件,他以为他有两个臭钱全世界都要围着他转吗?   “我们什么关系?”万景渊冷不丁问。   我的眼睛从他的身上移开,“你给我钱,我跟着你,这就是包。养啊。”   万景渊犀利的眼神像一把刀子戳在我的心上,“你是这么想的?”   我的视线又落在他的俊脸,“这是事实啊。”   谈话不欢而散,他不再说什么我也不再说什么,我下意识抚了下肚子,真是来气,处心积虑的搞出了人命还这么没有自知之明。   越想我越觉得体内想燃烧的火焰在四处乱窜。   “走吧。”我面无表情地说。   从避风塘出来,万景渊修长的双腿踏着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一步步往前走去,我跟在他身后一步处尾随着他的身子,一路无话回到家,我以为会有一场冷战,结果刚打开门他就强势的将我按在了门边的墙上。   不似以往的热烈,几乎带着惩罚般的吻铺天盖地而来,我的舌头被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咬了一下,疼!   我用力推着他,“你咬疼我了。”   万景渊二话不说一把将我打横抱起,他的手向下探去,“你不是被我包。养的吗,我不能白花钱啊。”   不知道这个家伙又在发什么疯,他的力气很大,我干涩的疼着,我双手握紧他的胳膊,支离破碎的声音带着哭腔,“疼了,真的疼。”   万景渊加紧了手上的力道,冷戾的声音挟裹着莫名的情绪冰冻着夏日的温度,“我不是花钱了吗,我高兴怎么来就怎么来?”   我怒火中烧,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我就要跳下床,万景渊猛的扑过来……   我哭的嗓子沙哑,“求求你,轻点,好疼……”   万景渊轻了些却也不似往日的温柔……   结束后,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头顶的吊灯泛着白光,白的刺眼,眼角的一滴泪悄然滑落,我倔强的不去擦拭。   万景渊拿过床头的卫生纸擦拭了几下,然后穿好衣服后走了出去,很快又回来,一大把钞票毫无征兆的甩在我的脸上,他愤怒的背影毫不犹豫的离去。   甩门声震天响!   许久,我拿起倒在脸颊的几张钞票,我又歪过头去看着七零八落散在床上的红灿灿的钞票,我冷笑,打胎的钱有了。   我的腿有些不听使唤,我还是慢慢的起身,走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换好真丝睡裙,我坐在床边将一张张钞票捡起,整理好,放在了床头柜上最显眼的位置,过几天就要用了,这些钱绰绰有余,还可以买足够的营养品。   万景渊一夜未归,接连三日也没再出现,我在次日晚上请了苗书鹏吃饭。   我不想承认,可事实是他不在的夜,我辗转难眠。   四日后。   直播结束,我从房间走出来,万景渊波澜不惊的俊脸陡然映入眸内,躺在沙发上的他跃然起身举步朝我走来,我怔在原地,万景渊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柔软的唇舌落在我的嘴里。   热烈中带着丝丝温柔,他的手用力揉着我的后背,仿佛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我矫情的推着他,“你干嘛?”   万景渊离开我的唇,黑亮的瞳仁染了一抹艳色,“我包养了你还不让用吗?”   我咬唇睨瞪着他,万景渊亲了亲我的脸,“以后不许再开那样的玩笑,我不喜欢。”   “你喜不喜欢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小声嘟囔着。   万景渊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往卧室走去,“让你看看有没有关系。”   他做主导淋漓尽致的演绎着我们的“关系”,末了他问我,“我们的关系深不深?”   我羞赧的笑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睇向他潋滟的的眸子,“我们关系的深浅,取决于你的长度。”   万景渊闻言,爽朗的笑意直达眼底,“宝贝儿,你快出师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翻了个身把头埋在枕头里,万景渊趴在我的身上在我耳边吐气,“害羞了?”   他的手沿着我的背缓缓下滑,痒痒的,万景渊轻笑一声,“一天两次,把这几天的补回来。”   我赶忙翻过身来握上他的手,“不行,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快来那个了,不能做那么多。”   万景渊眼神愣了愣,“真的?”   我点头,信誓旦旦道,“千真万确,骗你是小狗。”   小狗神马的,他敢当,我也敢当,骗过一时是一时。   万景渊神色闪过些疑惑,“好吧。”   我朝他报以一笑赶紧转移这话题,“我要回店里,你跟我一起吧。”   “好。”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我一看手表,已经快要五点了,算了,话已经说出来了,就回店里装装样子吧。   穿好衣服整理好妆容,在玄关处,我自然的拿过进屋的时候换下的高跟鞋一脚踩了上去,万景渊从鞋架里拿过我平时逛街穿的平底鞋放在地上,“穿平底鞋吧,舒服,等会我陪你逛街去。”   我不疑有他,只当是他在关心我,“好。”   下了楼,万景渊自然的牵起我的手走向了他的车子,他并没有急着发动引擎离开,而是侧过头来,半眯的桃花眼绽放着光亮在我身上逡巡着,“想吃什么?”   “不是逛街吗?”   “今天累了,改天再逛,去吃养生餐吧,我知道一家瘦肉燕窝汤不错。”   不等我搭话,他便开始倒车。   万景渊自作主张带我来吃养生餐,我们到的时候,停车场上还空荡荡的,我语带嘲讽,“五点半来吃晚饭,你敢不敢再早点。”   “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怕你饿了。”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说我还真觉得有点饿了。   我们是今晚的第一桌顾客,养生餐就是好,万景渊点的全部都是高营养的菜品:野菌灵芝炖土鸡,瘦肉燕窝汤,清蒸中华鲟,人参红枣鸽子汤……   这是要把我吃流鼻血的节奏啊,我抬头睨了万景渊一眼,“你跟我有仇啊。”   万景渊狭长的桃花眼泛着致命的性感,“我这不是担心你累了,给你补补身体吗?”   我就勉强收下这份好意吧。   吃完饭,万景渊又要了一份燕窝一份排骨打包,说是怕我晚上饿了。   看在他这么贴心细致的份上,我继续勉强收下他的好意吧。   回到家,洗澡后,时间还早,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万景渊将我捞在他的怀里,彼此不言不语静静的看会电视,倒也有一番安宁在心头缓缓流淌。   翌日。   我和万景渊一同出门,各自开车奔赴各自的目的地。   他去了公司,而我,去了医院,今天是术前检查的日子,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要做流产了。   我没有让阮瑷陪着我,自己作死自己担着,我也不是承受不住生活风雨的人。   从医院大楼出来,我往停车场走去,若论门庭若市,非医院莫属,永远不用担心被互联网挤兑的没有生路。   安排好了明天手术,我准备去潇洒一番,刚走向我的车子,身侧传来了万景渊的声音,“飞儿。”   我的心一紧,手里的包差点掉到地上,我慌张的握紧了包的提手,音色尽量装作自然却还是有些僵硬,“你怎么在这里?”   万景渊颀长的身子逆光走来,潋滟的眸子阳光下渡了一层明亮的色彩,“宝贝儿,你怎么在这里?”   我讪笑一声,“帮我姨妈拿药,你怎么也在?”   “帮我妈拿药。”   他说着抬手搂过我的腰,拿过我的车钥匙,将我推向了副驾驶,而他自己,钻进了驾驶室。   车子缓缓驶离,我神色蔫蔫的揉了揉眉心,强颜欢笑,“老司机,你现在开我的车越来越顺手了。”   万景渊的伸长胳膊抓过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你说是就是。”   这真不像他以往的风流做派,即便久不见他到处莺莺燕燕,在我面前却从来都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   我看了看他,视线又落在我的包里,但愿今日只是巧合。   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劲,车子不是驶向我的店,而是走的去往我家的那条路。   我强装淡然地说:“路错了,我去店里。”   万景渊直视着路况,“我有东西落家里了,回去拿一下,然后再送你回店里。”   我看着他眉宇间的自然神色,不像是说谎的。   到了楼下,万景渊推开车门,“和我一起上去吧,我忘记放在哪里了?”   我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说:“什么东西啊,还能忘记放在了哪里?”   万景渊拉着我的手,声音低柔,“上楼告诉你。”   到了家里,万景渊将我推坐在沙发上,他在我身边坐下,波澜不惊的眼眸里泛着丝质问,“你去医院做什么了?”   “给姨妈拿药?”   万景渊一侧嘴角上扬勾勒起乖戾的弧度,他抬手拿过我的包,“是吗,我看看你拿了什么药。”   ☆、099 我不会生下来的   我的心陡然一颤,赶紧去抢我的包,然而已经晚了,万景渊已经站起了身子,他拉着包的拉链,我赶紧窜到茶几上去抢,万景渊紧走两步就离开了我的手能伸到的范围。   我眼睁睁的看着万景渊从包里拿出了我的病历和交费的单子,他匆匆的扫了一眼,神色没有大的波动,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气定神闲,他将单子放在茶几上,嘴角勾起浅弧,语调带着丝欣喜,“宝贝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坐在沙发上,思忖了一下措辞,“这是意外,你放心,我会自己做掉的。”   万景渊眸子里的笑意即刻消散开来,“不行!”   我陡然睁大眼睛,愤怒之下那句话冲到了喉咙里,看着万景渊铁青的脸,我又生生咽了回去,我竭力平复着情绪,“好,听你的。”   万景渊嘴角勾着乖戾的弧度,“想跟我玩欲擒故纵,你还嫩点,你跟我走,我得找个人看着你。”   啊?这是什么意思?   万景渊走到我面前,抬手抚着我的肚子,潋滟的眸子流溢着前所未有的柔情,“宝贝儿,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好好的生下来。”   既然被他戳穿了小把戏,我也不再绕弯子。   “不行!”我强行拂开他的手,“我不会生下来的,我已经联系好了,明天就手术,今天是术前检查。”   万景渊方才还温和的眸子这会已阴霾冷冽,“我不允许,你没有资格打掉我的孩子。”   我冷笑,“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资格?”   万景渊拉起我,“跟我走,我不会让你做掉的。”   我生怕这一出门再回来就得大着肚子或者根本就回不来了,我用力的往回缩着手,却抵不过他的力气,万景渊打开防盗门后将我往外拖着,我死死的扒着门框,撕喊着:   “万景渊,我不会生下来的,死都不会,我想流掉他有很多办法,我洗澡可以摔一跤,走路也可以摔一跤,我还可以撞桌子,撞墙角,总之我一定要流掉TA。”   万景渊顿住动作,眼里的细芒寸寸结成冰寒,他咬牙切齿道,“你决定了,是吗?”   我点头,眸光坚决,“是!”   “为什么?”   我嘴角勾着嘲讽的弧度,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就因为我不想要TA。”   万景渊眸光暗淡无比,神色有些失落,“怎么样你才能留下他?”   我摇头,不语。   万景渊松开我的手将我推进了屋子里,他从外面发疯般甩上了门,幸亏我没有心脏病,不然这会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热情的朝他招手了。   我索性打开电脑,看看平时积攒下来没有时间看的片子。   中午时,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我才想起来我该吃饭了,我拿了车钥匙出门,刚刚步出单元门,万景渊便跟了上来,不知道他方才是藏在哪个犄角旮旯的,他拿过我的车钥匙便钻进了我的副驾驶。   他又带我去了昨天那家养生餐厅,我或许明白了什么,“你昨天就知道了,是吧。”我语气肯定。   万景渊拉着我的手往餐厅走去,隐忍的笑声里含着一股子得意,“昨天猜了个**不离十。”   我想了想,昨天出了什么漏洞,想来想去我没有想明白。   万景渊将我按在包间的椅子上,他在旁边坐下来,开始点菜。   待服务员出去后,他笑了笑,“你总是明天来例假,那是延误了多少天了?而且你不觉得最近你脾气不好吗?”   我这才恍然大悟,真是百密一疏啊。   好吧,我认栽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生下来的。”我口气坚决,“而且你们男人不是应该害怕女人找你们负责任吗,我很识相的自己去做掉,并且不对你提任何要求,你不是应该看在我懂事的份上奖励我吗?”   万景渊刚刚缓和起来的面色又绷紧了,“你想都别想,从现在起,我24小时跟着你,你上厕所我也看着你。”   妈蛋,他油盐不进啊。   哎,我突然很怀念那次在任之初的车上见到林默薇的情景,如果我能给万景渊下点药让他睡一觉就好了,只要一两个小时,全部搞定。   可是我也没有任之初的联系方式啊,就他平时给我发信息也总是换号码,估计都是临时的。   这一刻我无比盼望任之初给我发条短信。   计上头来,我笑了笑,“好,我不做了,听你的,我们生下来。”   我开开心心的和万景渊吃了饭,饭后他送我回家就真的不走了,直播前他说:“别做了,都怀孕了。”   我微笑,“我现在也没有孕期反应什么的,不碍事,等我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我肯定会停掉直播间的。”   万景渊真的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就连我在自己家里上厕所他都在门口等着,尼玛,我还能为了不要肚子里的小生命搭上自己的生命吗,这可是23楼,我还没活够呢,世界如此美好,我才舍不得离开。   他照顾我照顾的很好,下午他还带我去超市买了防滑垫放进卫生间,说是怕我洗澡的时候摔了,我也欣然享受着他无微不至的温柔。   晚饭后我躺在他的怀里静静的看着电视,不多会我就打起了瞌睡,他轻轻的将我抱进卧室,给我盖上了被子,他的手在我的小腹处缓缓的抚摸着,手心的温度蕴热着我的肌肤。   睡到半夜,厚厚的窗帘将无尽的星空阻隔在外面,我摸黑蹑手蹑脚的从床上起来,为了不被万景渊发现,我也不敢找衣服,只得轻轻关上了房间门,我在副卧室随便找了一套没有拆过吊牌的衣服,担心被隔壁的万景渊听到我换衣服的声响,我还小心翼翼的将衣服拿到了卫生间。   换好衣服后,我梳了下头发准备离开,我的心在颤抖着,紧张着,兴奋着,终于要逃出生天了,可是,可是……   在我打开卫生间的门口,一道飘忽的人影似魔鬼般闪进我的眼帘,我“啊”的一声尖叫,客厅的灯突然亮了,方才的黑暗被驱散的消失殆尽,万景渊举步朝我走来,“大半夜的打扮的这么漂亮干嘛去?”   “我,我,我睡不着,下楼溜达溜达。”我紧张的为自己找着借口。   万景渊轻笑一声,“我陪你去吧。”   苍天啊大地啊,赶紧空降个神仙收了万景渊这个妖孽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眼里满是失落,“算了,不去了。”   万景渊搂着我回了卧室……   翌日。   醒来的时候,我看着时间干着急,我烦躁的发着脾气,“你老跟着我干嘛?”   话音落我就拿起自己的包往门口走去,我必须要赶去医院,智取不行只能硬拼。   万景渊抬起胳膊拦住了我的去路,“你非得去医院吗?”   我点头,笃定道,“万景渊,你不是我,我不留下TA,自然有不留下TA的理由,你不懂我,我不怪你,但是你不能让我和我的孩子往火坑里跳。”   万景渊眉心拧成川字,“这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我不会不管你们,这怎么能是火坑,算是我求你,生下来,好不好?”   “不好。”我脱口而出。   万景渊咬牙切齿,阴沉的眸子泛着寒光寸寸逼近,强大的气场似阎罗索命一般容不得拒绝,“你敢打了我的孩子,看我能不能饶了你,能不能饶了你的家人。”   话音落万景渊挺括的身姿举步而去,防盗门被甩上的声音整栋楼都为之一震。   我坐在沙发上,毫无焦距的眼神落在不确定的某处,我不担心万景渊的威胁,我在思量这个小生命到底要不要留下,若说不舍,没有人比我更不舍,可是想到我不能相认的母亲,不想相认的父亲,二十多年的酸涩一起涌上心头,我坚决不能让我的孩子步我的后尘。   想到此,我毫不犹豫的拿起包走了出去,刚刚推开防盗门,万景渊的俊脸陡然映入眸内,我的心一凛,说话也语无伦次,“你,你不是走了吗?”   万景渊凛眉朝我走来,我径自按下了电梯,万景渊拉过我的手,我用力甩着,几乎怒吼出声,“你走开。”   他双手搂过我的腰,将我抱在怀里推至门前,他的右手从我的腋下穿过来打开了门将我抱进门内。   恰好我的手机铃声响了,应该是阮瑷按照约定的时间来接我了,我走进去从包里拿出手机接了起来。   “小瑷,你先上来吧。”   “好。”   万景渊和我一起坐在沙发上,沉寂的空气笼罩着我们。   不大一会,门铃响了,我刚要站起来,万景渊起身走去打开门,“左太太。”   阮瑷优美的女声沉静道,“万少。”   他们今天也没有了说笑的兴致。   阮瑷走进来坐在我身边,了然道,“你们这是没商量好,需要我回避或者回去吗?”   “不用,你等我一会,你得陪我去医院。”我肯定的口气。   万景渊双手十指自然的交叉,他看向阮瑷,“左太太,你也是妈妈,你劝劝她。”   阮瑷低叹一声,“我劝的时候你不知道,不过她是有主见的人,她也有自己的考量,你们都没错。”   万景渊的目光又转向我,眼眸里满满的都是诚恳和祈求,“我给你五千万,作为养育这个孩子的费用,你生下TA,你想想我的话。”他又看向阮瑷,“有你陪着他我也放心,你们聊聊吧。”   话音落,他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   ☆、100 犹豫不决   我满脸无奈的看着阮瑷,“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昏死过去?”   阮瑷嘴角挤出抹笑来,“打胎也不一定非得今天,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聊了一会,我的手机收到了银行卡短信,我的账户到账五千万。   我将手机拿给阮瑷看,她看完后笑了笑,“小富婆,自己存了二百多万了,新进的五千万是他转给你的吧。”   我白了她一眼,“有一百万是过年的时候骗他的。”   阮瑷笑了笑,“自己存一百多万也不少了,女人啊,还得自己挣钱,霄启的一个朋友,和太太离婚后,太太没有赚钱能力和理财能力,过了一年富姐的日子现在也落魄了,人生不可预知的变故很多,离婚的时候可以分财产,却分不走赚钱的能力,这年头,钱都靠不住了,只有自己的能力才是自己的,保持独立的经济和人格,才能在面对人生风雨的时候,屹立不倒。”   她的话好像有一丝莫名的东西猝不及防砸进了我的心底,我还没有来得及想清楚那是什么,阮瑷又开口了,“走吧,出去散散心。”   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阮瑷提醒我,“穿平底鞋吧。”   我的脑子里猛然想起万景渊也说过这句话,原来他是那么细心。   这一次,万景渊没再堵着我,我很顺利的上了阮瑷的车,关于去哪里,我和阮瑷产生了分歧,我想逛街,阮瑷说:“那你还是回去吧,我怕万老板找我赔个儿子给他,我和我老公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啊。”   “我要是说我去医院,你是不是就更不去了。”我调侃道。   阮瑷笑的意味不明,“产检吗?”   我败给她了。   阮瑷带我去了一家我们从未去过的美容院,走进去,她问我,“这里怎么样?”   我说:“还行。”   她说:“我准备盘下来,重新装修一下就能营业,这个牌子总部在南京。”   我点头,“可以,活到老学到老,谁生下来也是一张白纸,纸上的风景只能自己画就。”   从里面溜达了一圈,听着阮瑷和老板娘聊天,我也算涨知识了。   我的心情在阮瑷的带领和感染下缓和了过来,临近中午,万景渊给我发来微信,叮嘱我按时吃饭。   说也奇怪,以前我还从来没有过早孕反应,今日中午吃饭的时候,闻到浓烈的肉味,我的胃里泛起一阵恶心,赶紧跑向了卫生间。   阮瑷关切道,“是不是开始有反应了?”   我点头,“可能是吧。”   阮瑷浅啜了一口茶水,“这才刚开始,以后更有的受,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更能体会做妈妈的不易了,你也会越来越舍不得。”   一语中的,从这一刻开始,我每天都在打胎和不打胎之间犹豫不定。   和阮瑷吃过晚饭回家的时候,我的钥匙刚插进锁眼里,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万景渊桃花眼半眯成了一条缝,“宝贝儿,玩的开心吗?”   我愣愣的点头,“挺好的。”   我低头准备换鞋,这才发现,鞋架上一双高跟鞋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平底鞋,各式各样的平底鞋。   万景渊磁性的嗓音温柔地说:“穿平底鞋舒服。”   我隐忍着笑意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去卫生间卸妆,万景渊拿着我的睡衣走进来,“要不要洗澡。”   废话,当然要洗,我走进隔断那边的浴室时,陡然发现地上有一个防滑垫,我疑问的眼神看向万景渊。   他接收到我的信号解释道,“放个防滑垫更安全。”   好吧,我不予置评。   他说着开始来脱我的衣服,我推了他一把,“我自己会,你出去。”   万景渊马上乖乖的站在了旁边,“我看着你。”   我蹙眉,“我不是残疾人。”   万景渊低眉顺眼的笑着,“我这不是怕你不小心吗。”   我暗笑,我才不会真的为了弄掉肚子里的小生命故意摔一跤呢,那是和自己过不去,那么愚蠢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做嘛。   洗完澡,万景渊引擎着拿着浴巾给我擦身体,又帮我穿好睡衣,以往这时候他会逮到机会使劲占便宜的,头一次这么乖巧。   我抬手拍了拍他的脸颊,眉梢飞扬着高傲的弧度,“小弟,今日表现不错,领赏去吧。”   万景渊一把将我打横抱起走去了房间,我以为的酣畅淋漓人。兽大战统统没有,他只是轻柔的将我放在了床上,将我搂在怀里,大手一下下的抚摸着我的脑袋。   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我闭上眼睛,许久,他满足的低叹声在头顶漾开,“宝贝儿,谢谢你。”   一股莫名的情愫充斥着我的大脑,我害怕会陷入他刻意编织的柔情里拔不出来,我拿开他的手,找了个借口,“喘不上来气。”   万景渊的身体紧紧贴着我的,我想了想,有些话还是说明白的好,我就这样背对他,凉凉的声音在夏末的夜里没有一丝温度,“你不要抱有希望,至少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留下他的想法,你也不要逼我,我不是任由你拿捏的女人。”   身后,我久久听不到只言片语,在我即将入睡的时候,我只听到了一声浅浅的叹息。   我硬着心肠进入了梦乡,或许是我心狠,实在是我需要权衡和考虑的方方面面很多。   五千万,我现在没有,但是不代表假以时日,我一辈子都挣不到,所以,绝对不会成为我留下孩子的砝码。   翌日醒来的时候,万景渊正在厨房做着早餐,我走去卫生间越过餐厅的时候,万景渊端着一碗鸡蛋羹放在了餐桌上,“快去刷牙洗脸,吃早餐了。”   万景渊开着我的车将我送到了店里,临近中午他又来接我吃饭,吃的还是养生餐,饭后他送我回家,陪我午睡了一会,我直播的时候他在客厅守着,结束后他又送我返回店里,下车前,他问:   “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吧。”我答。   下班前万景渊又来接我,带我去超市买了菜,亲自做排骨炖玉米给我吃,他还不住的给我盛着汤。   闻着肉味,一阵恶心涌上来,我跑去了卫生间,吐了个肠肚空空,我揉了揉满是泪水的眼睛,“你能不要做这么油腻的东西给我吃吗?”   万景渊眸子里的疼惜毫不掩饰的流溢出来,“对不起,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做给你。”   我张口点菜,“酸辣土豆丝,醋溜大白菜。”   万景渊点头,“我们出去吃吧,现在去买菜你也等不及了。”   我们吃了饭,万景渊还打包了两道菜,说是放在冰箱里等我半夜饿了吃,我还真就没有半夜饿过,所以他也就白白浪费钱了。   他就这样细致的照顾着我,一日一日,他没再提过让我留下孩子的事情,我也没有提起。   孕两个月的时候,我又去了一趟医院咨询着打胎事宜,听着医生说的过程,我汗毛都要倒竖了起来,太惊悚了。   从医院大楼走向停车场的时候,万景渊正站在我的车边吸着香烟,见我走来,他将燃吸了半截的香烟扔到地上抬脚踩熄。   我顿了顿,毫无表情的走过去,万景渊拿过我的车钥匙上了驾驶室。   车子缓缓行驶,万景渊直视着路况,车厢内狭小逼仄的空间暗潮涌动。   等红灯的罅隙,他抬起手拉过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他的下巴蹭着我的手背,胡茬似有似无的扎着我的肌肤,痒痒的,我忍不住往回缩着手,嘴里不由娇嗔着,“你松开,痒死了。”   万景渊浅笑,“不松。”   他又张开嘴在我的手背上轻轻咬了一下才放开我的手,我看着手背,他口中的津液阳光下泛着光泽,万景渊指了指车前,“有纸,自己擦吧。”   我咬了下嘴唇,漆黑的瞳仁转了一圈,我抬手往他的衣服上擦去。   万景渊笑的爽朗,两排大白牙整齐好看,“宝贝儿,要不要我把衣服脱下来给你用。”   我点头,“脱吧。”   万景渊摇头,“算了,回家再脱吧。”   我不怀好意的眼神睨了他一眼,万景渊眸色潋滟,语调带着些玩味,“你在想什么,我是说回家脱衣服洗澡。”   这个贼喊捉贼的流氓,不过自从他知道我怀孕后确实没有再碰过我,每天晚上我也能感觉到他的隐忍。   早孕反应越来越严重,这日午睡醒来后,准备直播工作的时候,我突然泛起了一阵恶心,跑到厕所吐了个昏天暗地,吐的胆汁都要出来了,万景渊疼惜的拍着我的背,“飞儿,你怎么样?”   吐完后,我瘫坐在马桶边,万景渊赶忙拿着一杯水递过来,“漱漱口吧。”   漱完口,我在万景渊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走到镜子前,我看着自己花了的妆容,低头看了一眼腕表,直播时间刚好到了,我赶紧拿过面前擦拭着黑色睫毛膏被眼泪晕染的一片肮脏……   用最快的速度补好妆,在万景渊欲言又止的神情和流溢着疼惜的眸子里,我走进了卧室。   直播了四年,第一次迟到。   结束时,我再也忍不住干呕了起来,万景渊推门进来将我抱在床上,眸子里的那抹心疼像挠着我的心肺一般,“飞儿,你怎么样?”   我平躺在床上,手捂着肚子,无力的摇头。   万景渊心疼不已,“宝贝儿,或许我真的没有资格说什么,但是看你这样我心疼,你现在身体不好,就先不做了好不好?”   ☆、101 哪个男人的野种   我的视线穿过他的眼睛似乎望进了他的心里,我张了张嘴,尔后低低地说:“再说吧。”   万景渊拿过被子盖在我的身上,“你睡一会吧。”   我懒得再说话,闭上眼睛睡去,其实午睡的时候就没有睡够,这会很快也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人啊,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我这不喝水也能被一瓢一瓢的脏水呛到。   这不,店里的老员工走了大半了,只有极少数表示会和我同甘同苦,我也不怪他们,实在是林默薇开出的工资太过诱人,尤其是对于从我店里过去的员工,都比在我这里收入高了一倍还多。   虽然我明知道林默薇根本就不赚钱,却也免不了心情受到影响。   临下班万景渊又来接我,刚走出店门口,林默薇正倚着她的车门,一脸得意的笑在初秋的风里摇曳,“云飞,你最近生意兴隆啊。”   出门前我刚吐过,这会脸色不佳,我强打精神,正欲开口,万景渊俊朗的五官棱角分明,“林小姐做生意的方式得林总真传吗?”   林默薇脸色微变,“万少,其实我们都知道云飞是什么样的人,她家里穷的叮当响,连住房都没有,这样的女人能开起来这么大的店,鬼才知道她的第一桶金是怎么来的。”   我被她气笑了,“骗男人骗来的。”   哎,我说的也算是实话啊,只不过听在林默薇的耳中肯定又是另一番意思,随她怎么想吧,反正我在她的眼里也没有什么形象,所以也不介意在她面前自我抹黑。   林默薇一手撑着车门,一手捂着嘴笑的前合后仰,万景渊拉着我的手往车子走去。   “万少,陈少,郭总,都上过你的床,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云飞,你好大的本事啊。”林默薇语气里的嘲讽显而易见。   我真的没有心情和她斗嘴皮子,听阮瑷说的一孕傻三年,我这才刚傻,战斗力已经低到尘埃里了。   “那你可要看好你老公,哪天我心情不爽就抢来玩玩。”我说着钻进了副驾驶。   车子扬长而去,万景渊的明眸被晚霞镀上了一层绚丽的色彩,“最近有麻烦吗?”   我无力的靠着车窗,“没有。”   万景渊的低笑声在车厢漾开,“她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我悲观地说:“那可不一定,她有的是资金和我对抗,不要小瞧女人的报复心,可以激发无限的潜力。”   万景渊语带嘲讽,“不是我看不起她,这位林小姐,还真就不如夜市里摆地摊的。”   越说我心内越烦躁,索性靠着椅背假寐,这种感觉就像一只蚊子在眼前飞来飞去的,明知道它飞不了一辈子,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消失不见,可就是当下恶心。   车子停在餐厅,万景渊和我一起下车,他搂着我的腰往里走去,今日点的全部都是清淡的素菜。   “等会你要不要去看场电影?”万景渊问。   我点头,“也行,反正回家也没有什么事。”   万景渊眸子里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语调诚恳,“等会我有个应酬,你看完电影我来接你,你不要多心,那样的场合本来就是逢场作戏,既然是作戏,我是不介意带着你去看戏的,只是你现在身体不方面,我不想让你吸二手烟。”   我浅笑,表示理解,“没事,你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   万景渊抿了一下薄唇,“你放心,我肯定早早的就去接你,安排好他们坐一会我就走。”   我想了一下,说:“算了,我还是回家吧。”我才不要在电影院里等他,我不喜欢等人的感觉。   “要不你就跟我去吧,我们坐一会就走,有人抽烟你就出去。”万景渊叹息道。   我摇头,“不去,我回家。”   至于吗,我这么大一个活人还能没有地方去,想当年姐也是混迹在灯红酒绿的场合被小鲜肉追捧的人,哎,好好的一个当红八线女星生生被花花公子摧残成了农村大妈的形象。脚下的平底鞋和万景渊特意买给我的宽松的衣服就是最好的证明。   万景渊言语中满带关切,“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我想说我回姨妈家,可是想到如果姨妈知道我怀孕后震惊的面部表情,我实在没有勇气见她,我敢肯定,她一定会直接拉着我去医院。   虽然她给了我太多的自由,培养了很有主见的我,不过这件事情,她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她一定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鼻涕一把泪一把连哄带骗带威胁我断绝关系来逼我打胎的。   我下意识抚摸着肚子,已经三个多月了,我始终没有勇气走进医院,除了最初的决绝,在我有了孕吐反应后,在万景渊鞍前马后殷勤的照顾下,在要不要生下TA之间,我越来越优柔寡断,我怀疑是不是我年龄大了,变得越来越不像那个果敢坚决的自己了。   会所。   我们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清一色的男人,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和万景渊打招呼,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让我坐下,他倾身坐在了我身边和别人寒暄起来。   毫不例外的,点酒,挑姑娘。   不多会希然领着姑娘们进来了,真的是左拥右抱,每一个男人都配了两个美女,只有万景渊独树一帜,身边只坐了我一个。   希然没有喊剩下的女孩子们离开,而是走过来坐在了万景渊身边,“万少,要不要我给您换一拨?”   万景渊言语中满含戏谑,“我最近换了口味了,你这里没有合适的。”   希然笑的妖娆,“万少这话说的,你就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吧,吹拉弹唱深水炸弹冰火两重天,只要你提的出条件,我就能给你找出来。”   万景渊低笑,“人妖。”   希然猛的一拍大腿,“妈呀,万少,您城会玩,还城会赚钱,这点子不错,不过人妖今天是没有了,委屈万少先选一两个小妞陪您唱歌喝酒解闷吧。”   我在旁边附和着,“是啊,万少,找两个吧,来了希然姐的地盘好歹也给希然姐个面子。”   希然向我投来感谢的目光,“菲菲不来这里真是我的损失,万少,你不看我的面子,看菲菲的面子,也先挑一个吧,保准个个都能陪你玩的开心。”   万景渊手掌落在我的膝盖,深邃的眸底裹着丝暧昧,“别看她在这里说的好听,回家她就该收拾我了。”   话音落他的薄唇凑近希然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希然回以了然的笑意,“万少您先自娱自乐吧,我给您搜罗人妖去。”   “哈哈……”一阵哄堂大笑。   刚开始,姑娘们都规规矩矩的在男人身边坐着,男人们也只是说着倒酒喝酒,不一会,灯光暗了下来,音乐声响起,男男女女们便露出了他们的本性,**裸的活色生香的夜生活拉开了帷幕……   嘈杂的音乐声有些刺耳,许是久不进入这种场合的原因,我想出去透透风,万景渊大概是看出了我有些不自在,他凑近我耳边说:“我们先走吧。”   万景渊站起身和另一个男人耳语了几句,那男人看了我两眼,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然后拍了拍万景渊的肩膀,万景渊便带着我离开了。   车子行驶在霓虹闪烁的大街,黑夜不似白日的喧嚣,却渲染着那不太能见光的门庭若市,会所的大门富丽堂皇,在后视镜里一点点消失。   万景渊提议着,“飞儿,我们要回家,还是去转转。”   我有些意兴阑珊,“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迁就我。”   万景渊的心灵通剔透,我一点就明,“飞儿,生下我们的孩子吧,我保证会对你们负责,这些风花雪月的场合我玩腻了,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我也玩腻了,这么多年,我挺寂寞的,身边的女人越多,我越空虚,这些场合我敢带你来,我说了只要你一个人,即便是逢场作戏,我也不想和别人作,我妈的生日宴会我也敢带你去,我说了你是我的未婚妻,你就是,我既然让你生下孩子,就能护你周全。”   语落,他侧头看了一下我的眼睛,他深沉的眸子像黑潭般,带着抹庄重和严肃,他一只手慵懒的搭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来攥住我的拳头,“飞儿,答应我,好不好?”   我看着他俊朗的五官,每一笔线条都如鬼斧神工般刀刀雕刻,他有着足够的吸引女人的资本,不知道有没有女人会让他死心塌地的为之永远停留。   “我再考虑考虑。”我慵懒的靠着椅背直视着前方幽幽地开口。   考虑,从我第一次要去打胎没有打成那日开始,我就一直在考虑,考虑了两个月了,我还在考虑。   这天早晨从车上下来,我便迫不及待的奔向路边吐了起来,万景渊赶紧过来拍着我的后背。   一辆车子从前面驶过,又一股恶心袭来,我淋漓尽致的呕着,把早餐吐了个精光。   “呦,这不是戴总吗,难道怀孕了,也没听说你要结婚啊,怀的是哪个男人的野种啊?”林默薇尖锐的声音刁钻刺耳。   ☆、102 这个孩子不能要   “滚一边去!”万景渊凛冽的嗓音似阎罗的命令一般。   “好,我走,万少,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而已,不识好人心就算了。”林默薇的笑声含着嘲讽。   吐到最后,我捂着肚子站不起来,万景渊抱起我将我放在了车里,他拿过他的水杯递给我,“漱漱口。”   终于缓和了好多,我的眼睛看向林默薇的店门口,气派的大招牌刺的我眼睛一痛。   万景渊轻柔的将我搂在怀里,“宝贝儿,对不起,等我去收拾她。”   我赶忙推开他,“别,你别坏我好事,我要看着她自己作死。”   万景渊语带疼惜,“你都这样了,就别逞强了。”   我眉梢一扬,“你知道什么,这叫乐趣。”语落我睁大眸子瞪着他,“你千万别自作主张,听到了吗?”   万景渊无奈的点头,“哎,听你的。”   哼,这还差不多。   到店里不久,林默薇就光临了,当时我正在二楼看陈列,她在我身后叫了我一声,“云飞。”   我嘴角挤出抹笑,扭头,“有事吗?”   林默薇踩着高跟鞋走过来,在平底鞋的我面前,我要微微抬眸才能望进她的眼睛。   “没事,我来贺喜的,恭喜你怀孕了。”她嘴唇的那抹红,艳丽无比。   我的眼睛穿透她精致的妆容在她身上逡巡片刻,“难道你也怀了?”   只顾着一时口快,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   “之初是我老公,可心疼我了,他才舍不得让我这么早怀孕呢,我们还没过够二人世界呢。”林默薇眼里的幸福流溢。   我低眉敛目,淡淡地说:“是吗,恭喜。”   语落,我朝着三楼走去,身后高跟鞋的声音尾随而至,推开门,林默薇和我一起走了进来。   收起了人前的笑脸,我靠在办公桌上抱臂环胸,“你来干嘛?”   林默薇在沙发上坐下,眉梢扬着倨傲,“你可以啊,学会给人下套了,有本事你把我也弄进去。”   她坐着,我站着,高度的差距下,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我没有本事把你弄进去,但是你靠什么维持着你清楚,我也清楚,如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你可以走了,而且我等着看你的笑话。”   林默薇站起身,锋利的眼神闪过一丝狠厉,“看我们谁能笑到最后。”   我清冷的脸色闪过丝丝漠然,“我不着急,你慢慢演戏。”   林默薇又嘲讽了两句,我径自坐在办公椅上不再理她,她自觉无趣就离开了,看着合上的门板,一抹难堪悄悄爬上心头,我下意识的抚着我的肚子,如果留下TA,这才是开始。   手边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有些疲累,挂断电话后,“土豪金”又不知疲倦的打了过来,“宝贝儿,干嘛呢?”   废话,“上班。”   “飞儿,别胡思乱想……”   “我有事,先挂了吧。”   这一刻,我特别讨厌他的安慰,所有的言语都是苍白的,这时,我心里的天平又不平衡了。   一个小时后,万景渊推开了门,他走过来双手从椅子后面伸出来抱着我,低柔的声音在头顶漾开,“宝贝儿,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转转。”   我冷睇了一眼身前的大手,“不用。”   “宝贝儿……”   一股无名的怒火顿时在身体里乱窜,直要炸开一般,我猛地站起身,横眉冷对,“不用你献殷勤,你哪来的回哪去,别老围着我转行不行?”   万景渊的脸白了白,“飞儿,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我走去沙发上坐下,看也没有看他,冷冷地说:“你不走我更难受。”   许久,沉稳的脚步声在静谧的房间漾开,一双修长的腿在我眼前闪过,听到房门合上的声音,我无力的倒在沙发上,抚着渐渐隆起的肚子,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到了这一步。   过了一会我准备下楼疏散一下沉闷的心情,我走到楼下和收银员聊了起来,心情也好了一点,尤其是看着一个个笑脸洋溢的店员,和一个个进出的顾客,我心情怎么一下子就好了呢,再看看结账的男人,简直就是上天派来的天使。   我的眼睛不经意间透过玻璃门窗瞥见不太显眼处停着那辆黑色法拉利,我走过去,还没有走到车前,副驾驶的门就从里面被推开了,我坐了进去。   万景渊拉过我的手,一根根抚弄着我的手指,一句话卡在喉咙口,想说,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恰好姨妈打来电话,让我晚上回家吃饭,我这副样子真的是害怕见她,“姨妈,我不在家,我出门了,忘记和你说了。”我撒了个谎。   万景渊语带关切,“如果你不方便和姨妈说,我去和她说,我能看出来,你们的感情和母女一样,你特别重视她,尊重她,我好好和她说,绝不叫你为难。”   “别。”我果断拒绝,“你不要掺和我们的事。”   “这不叫掺和,也不是你们的事,现在是我们的事。”万景渊纠正我的措辞。   我直视他的眼睛,一字字清晰地说:“她肯定不会同意我留下这个孩子的。”   万景渊低笑,眸中的光芒泛着抹自信,“我有信心说服她,何况我也不是不对你们负责,不是给了你钱,以后就不管你们了,对你,对孩子,我都会做到一个男人应该做的。”   未婚先孕,处心积虑的闹出人命就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   我审视的眸光在他身上逡巡片刻,眼里的那抹不屑毫不掩藏的流溢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孩子怎么来的,大骗子。”   万景渊眸底闪过些不自然,“我要是好好和你说我们要个孩子吧,你肯定不同意,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吗。”   我推开车门,回头说:“你回去工作吧,别老在我眼前晃,我现在心里烦,看什么都不顺眼。”   回到店里,我的眼角的余光可以落在法拉利上,直到车子驶离,过了一会,我开上车直奔医院。   做了个B超,三个多月,初见人形,想象着一个胳膊腿齐全的小生命正在肚子里生长着,来之前那点没有下定决心的想法这一刻又犹豫了。   从B超室出来,推开门,我陡然睁大眼睛顿在原地,万景渊的俊脸赫然映入眸内。   医生喊着其他患者的名字,我只好走了出去,万景渊懒紧我的腰身,他另一只手拿过B超单,柔和的声音带了些小心翼翼,“怎么样?”   我摇头,“没事,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   到了门诊室,医生只说孩子发育的很好,万景渊在身边,我也没法问那个想问的问题,只好走了出来。   到了车前,他拿过我的车钥匙,上了驾驶室。   车子缓缓驶出医院,我的手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万景渊的大手覆上我的手背,一路无言,各怀心思。   落叶飘零,秋风扫过这座城市。   可能是许久见不到我,姨妈找来了我的店里,一件上万的大衣,她愣是穿出了城乡结合部的气息,她不认得牌子,每次买给她的衣服我都是剪了吊牌的。   看到平底鞋宽松衣服的我,她眸子里的光亮和笑意顿时如寒风沁骨,冷的让人瑟瑟发抖,好像冬天已经提前来临了。   我讪笑着把她请进了办公室,关上门,姨妈问,“他的?”   我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抿紧唇瓣不敢看她的眼睛,轻轻点头。   姨妈坐在沙发上,眸子里有疼惜,有冷戾,有着只有我才能读懂,或者连我也读不懂的情愫,“做掉吧,我陪你去医院。”她的声音很轻,很冷,挟裹着毫无温度的漠然。   我点头,小心翼翼地说:“我问过了,现在快四个月了,只能做引产了,要在肚子上打一针,把孩子打死了,再生下来……”   姨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多少年没有过的严厉又在她的脸上重现,“那也要打掉,只要能做掉,就一定要做掉。”   她不会顾及我的情绪,一把厉色像极了狠毒的后妈,“我对你一直都是放心的,以为你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我紧咬唇瓣,“好,我知道了,我让小瑷陪我去。”   姨妈吸了一口气,声音也柔和了下来,“我陪你去吧,坐小月子和坐月子是一样的,总要把身体调理好,不然以后会落下毛病的,我就跟你姨父说你生病了,来照顾你一段日子,你自己在你姨父跟前别说漏了嘴,连小晴也不能让她知道。”   正说着,办公室门被推开了,万景渊走了进来,见到姨妈,他愣了愣,尔后俊脸漾开笑意,“姨妈来了,我正想着这两天请您吃饭呢。”   姨妈看了他一眼,失去了往日的热络,声音有些淡然,“吃饭就不必了,云飞是我养大的,在我的心里,她和我的女儿是一样的。”   万景渊坐在姨妈身边,他点头,目露诚恳,“姨妈,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姨妈打断他的话,“云飞已经长大了,她可以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对错都得她自己受着,不过,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不能要,我不允许。”   ☆、103 如果,结婚呢   万景渊耐心的笑着,“姨妈,我会对飞儿和孩子负责的。”   姨妈声音冷冷的,“不劳公子大驾,飞儿能对自己负责,至于孩子,不能留下来。”   万景渊眸子里的笑意温和如春,“姨妈,我知道您的顾虑,您放心……”   姨妈摆手,“我说了,云飞有能力为自己负责,我也没有什么顾虑,你先出去下,我和云飞有话说。”   万景渊苦笑一声,“姨妈,她怀的毕竟是我的孩子,我……”   我赶紧往外拉着他,“你先出去吧,我和姨妈说会话。”   万景渊不甘心的看着我,口气带着丝祈求,“飞儿,你让我和姨妈好好聊聊……”   我急切的往外拉着他,“求你了,赶紧走吧,回头我再和你说,你急这一时半会有什么用?”   在我连拖带拽下,万景渊被我推搡出了办公室门,我坐在姨妈身边,对上她眼角的湿润,泪水氤氲了我的视线,我抱着她,“姨妈,我不要这个孩子,我未来的路还很长,你别伤心了,我听你的话。”   姨妈声音哽咽,“我都是为了你好啊。”   我点头,喉咙口针扎般的痛着,“我知道。”   从包里拿过纸巾擦了擦鼻涕眼泪,姨妈眼睛还是红红的,缓和了一会,她耐着性子说,“我只希望你过上正常的生活,不要大富大贵,就平常人家的夫妻和睦,相互搀扶就好,平平淡淡的,我就知足了。”   我何尝不理解姨妈的心思。   又坐了一会,姨妈说:“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直接做了吧,也省的我再惦记着,你这个肚子过不了多久就显怀了,现在仗着身材好还不明显,等四个多月你就瞒不住了。”   “过几天吧,我大后天陪阮瑷去南京,她准备接盘一家美容院,去总部考察一下,我们机票都订好了,等回来了,你们一起陪我去医院。”   姨妈审视的眸光看着我的眼睛,许久才点头,“好吧,我相信你,你别让我失望。”   我语调平静,“你放心吧。”   临走时,姨妈嘱咐我,“你这些日子就别回家了,不用我说你自己也知道不敢回家见我,要不是被我发现了,你是不是就准备生下来了。”   我摇头,“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办,一开始我是很坚决做掉的,后来万景渊总拦着我,我每次去医院检查从里面出来他都在,我就一直在做不做掉之间犹豫,所以就拖到了现在。”   下到一楼,万景渊一脸讨好的笑迎了上来,“姨妈,再坐一会吧。”   姨妈似笑非笑,“我什么时候都能来,倒是你,总跑到她这里来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姨妈,我不放心,所以每天都会过来看看。”   “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她能过自己的生活。”姨妈淡淡的说。   万景渊嘴角弯着浅弧,“姨妈要回家吗,我送你吧。”   “不用,我自己坐公交车。”姨妈果断拒接。   万景渊还要坚持,我太了解姨妈的性子,只好说:“景渊,你别添乱。”   送姨妈上了公交车,万景渊站在路边急切的拥我入怀,“宝贝儿,你和姨妈没说什么吧。”   我抬头望进他焦灼隐忍的眸子,萧瑟的秋风吹来,我隔着风衣抚了下肚子,“我不想瞒你,这个孩子我不要了,终于下定决心了。”   万景渊眼里的温和被秋风吹的没有了一点温度,一把近乎卑微的声音让人不由心疼,“飞儿,生下他吧,我想做爸爸,你做妈妈,我们就是一个家,永远都是。”   我的眼睛微微有些朦胧,喉咙口像卡着一块石头一般沉重,“万景渊,我不会生,无论如何都不会。”   万景渊的视线紧紧的锁着我,眉宇间皱了又舒展,尔后又皱了起来,脸上的表情纠结拧巴的像个螺丝,一道道纹路清晰明显,许久他的喉间艰涩的溢出一句话,“如果,结婚呢?”   呵,好不情愿的一句话。可是,我已经决定不要这个孩子了。   “我不会嫁给你。”   语落,我抬腿往前走去,万景渊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告诉我,为什么?”   我的眼神毫无焦距的落在地上飘落的黄叶,眸光坚决,“不结婚,是因为你的家庭,不值得我嫁进去,纵有万贯家财人品不好我不稀罕,不生孩子,是因为我不想让姨妈伤心。”   万景渊的手指紧了紧,我掰着他的手指,“你起来。”   回到店里的时候,万景渊没有跟进来,只是那辆黑色的法拉利始终张扬的停在那里。   胸口一股子沉闷的空气无处纾解,下班的时候,从店里出来,林默薇挽着任之初的胳膊走了过来,嘴角的嘲讽犀利阴冷,“云飞,怀孕的感觉如何,没爹没娘的孩子再生个私生子,你的人生可真是个笑话。”   我嘴角勾着笑意一步步朝她走去,林默薇扬起的眉梢挑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待我走近,林默薇嘲笑,“孤儿和私生子的家庭,可真是绝配。”   我嘴角的弧度愈发深邃,尔后我眸光一凛,毫不犹豫的伸出胳膊,一个响亮的耳光猝不及防落在了她的脸上,左右开弓,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任之初抱着林默薇,“薇薇,你没事吧。”   任之初可真是神队友好搭档,他抱着林默薇我倒可以随意施加拳脚了,什么是敌人,什么是朋友,什么是夫妻,什么是初恋,所有的角色都可以在一瞬间变幻万千。   任之初是从林默薇的身后抱着她的,他的手紧紧的横在林默薇的身前向后搂着,林默薇的身子向后倾斜靠在任之初的怀里,任之初另一只手按压着林默薇的胳膊,眼里闪烁着狠厉的光芒,嘴里却柔情甜蜜,“薇薇,别生气……”   直到打累了,我气喘吁吁,林默薇怒吼,“老公你放开我,让我打死她。”   任之初温柔如水,“薇薇,她是孕妇,万一一尸两命我们吃不了兜着走,等她生了孩子,老公给你报仇。”   “好。”我扬高音调,“我等着你们狗男女找我报仇。”   一转身,万景渊站在我身后,柔声道,“你没事吧?”   我笑了笑,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你看我像有事的吗,这话你应该问林小姐才是。”   任之初拖着林默薇的身子往车子走去,林默薇的嘴里还在咒骂着,“戴云飞,你这个千人骑万人……”   骂几句又不疼不痒不会掉块肉,倒是林默薇嘴上逞强脸上已经被一道道鲜红的指印覆盖,那副鲜艳欲滴的娇俏小脸,唯美至极。   我心情大好,侧头看着万景渊愈发俊朗的脸,“想吃什么,我请你。”   万景渊嘴角噙笑,“你请什么,我吃什么?”   “水煮鱼吧,好久没吃了。”   “不行,你现在最好不要吃辣的。”   “那要不你请我什么,我吃什么?”   “好。”   吃饭的时候,姨妈打来电话,“飞儿,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吃饭。”   “你几点回家,我今晚过去住。”   我张大嘴巴,一口白斩鸡含在嘴里咽不下去又不好吐出来,“啊?”   姨妈慈母的笑声传来,“今天包的饺子不少,你姨父说你平时怕也吃不好饭,叫我给你带过去。”   借口,**裸的借口,不就是来看着我吗,生怕我被万景渊洗脑了。   挂断电话后,我也不瞒着万景渊,“今晚我姨妈过来睡。”   万景渊眼里充满希冀:“好,我和她谈谈。”   “我的意思是,今晚你可以回自己家睡了,我和姨妈有话要说。”我也不绕弯子。   万景渊眉心轻蹙,神情越发冷峻,像一根尖细的针猝不及防扎进了我的心窝子,疼,那抹刺痛从心底泛滥开来。   他执拗地问道,“我觉得我有必要和她谈谈。”   我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含糊不清地应道,“好吧。”   一丝笑意在他的唇边漾开,“如果我能说服她,是不是你就能留下这个孩子了?”   我的眼神僵了僵,“再说吧。”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一股风带着夜的凉意吹来,我不由裹紧了身上的大衣,万景渊快速脱下他的西装外套搭在我的身上,两只手揽着我的胳膊疾步朝着车子走去。   我缩了缩脖子,抬头看着他单薄的白色衬衫,蓝色真丝领带迎风飞扬着萧索的弧度,他娇嗔着,“快走。”   到了车上,我将西装递给万景渊,抬手触及到他凉凉的身体,我伸手隔着衬衫摸着他的胸膛,一股冷意穿透手心,万景渊眉梢挑起玩味,“你眼睛放光,看什么呢?”   我无语的翻着白眼,“你眼睛也在放光,你看什么呢?”   万景渊闻言,笑了笑,“我的眼睛能穿透你的衣服,看到你不穿衣服的光景。”   我嘴角勾扯了一下,“不过,你还是穿着衣服好看。”   “哦?”万景渊深邃的眸子浅眯着魅惑的笑意,“那下次我穿着衣服,或者你给我买个小象,我不介意用特殊的方法取悦你。”   我羞赧的推了他一把,“赶紧开车吧。”   万景渊笑的戏谑,“你说开车就开车,我平生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开车,感受着一辆新车从自己的手里变的慢慢熟悉TA的每一个零件,那感觉,太美妙了。”   ☆、104 孩子好吗   我隐忍着笑意挑眉瞪着他,“你走不走?”   万景渊点头如捣蒜,“走走走,宝贝儿都等不及了,好久没有这么热情,我这不是兴奋过度了吗。”   我索性不再理他,这人不管说什么,只要他想不正经,就正经不起来。   我们到家不久,门铃就响了,万景渊走去开门,“姨妈,您来了,我和飞儿正等着您呢。”   姨妈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白色塑料袋子,我走过去,跟着姨妈到了厨房,她拉开冰箱的冷冻层,将袋子放了进去,“这是饺子,你晚上饿了就煮几个,不能亏待自己的身体。”   我点头,面露笑意,“姨妈,我知道了。”   姨妈转身,目光落在我的肚子上,轻叹一声,“让我说你什么好。”   万景渊揽上了我的肩头,“姨妈坐下说话吧,我给您倒好茶水了。”   姨妈走去客厅坐在了沙发上,万景渊双手交叉,神色带着丝讨好,“姨妈,我知道我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让她怀孕……”   姨妈打断万景渊的话,“没什么,这也算是个教训,让她以后记着,明知道什么应该什么不应该,却还要犯错,是要承担后果的。”她推着我的胳膊,下巴扬了扬,“你去房间呆着,我和景渊聊聊。”   万景渊将目光抛向我,“飞儿,你先进去吧。”   我就这样被他们两个人同时抛弃了。   我的脑袋贴着门板,想要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可是他们的声音很低,我只能模糊听到他们在说话,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十分钟后,姨妈推门进来,她没有关门,而是坐在床上帮我掖了掖被子,“你早点睡吧,我回去了,想吃什么喝什么不会做的告诉我,我来给你做,等你从南京回来,给我打电话,我陪你去医院,不许自己去,不能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姨妈关切地絮絮叨叨着,每一个音符都像一股春风吹进耳朵,可是我听出了她的坚决。   不大会万景渊也走了进来,“飞儿,姨妈非要走,我送她吧。”   这么晚了,我也不忍心让姨妈一个人回去,万景渊在,她也不想留在这里,我点头,“麻烦你了。”   送姨妈回来后,万景渊在黑暗中搂上了我的身体,他呼出的气死烫的我的脖子痒痒的,“宝贝儿,我轻点,不真刀实枪的不过瘾。”   ……   翌日,到店里不久,郭平厚打来电话,“你怀孕了?”   这可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应道,“嗯。”   “他的?”   “嗯。”   “要吗?”   “不要。”   电话那端顿了一会,“我帮你联系个医生吧,现在几个月了?”   “快四个月了,不用,我自己能搞定。”   挂断电话后,过了半个小时,办公室门被推开了,郭平厚苍劲的脸上带着严肃感走了进来,他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怎么会弄成这样,万景渊没有说什么吗?”   我抬起眼帘,嘴角勾起抹冷笑来,“你不觉得这是轮回吗?”   郭平厚脸上的褶子拧出一股威严来,“我去找他们,万太太的名分算个屁,我倒要看看万逸霆敢不敢再为难你一星半点。”   我摇头,“不要,我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   郭平厚低叹一声,“你不比别人低什么,也不用顾忌什么,万逸霆得上赶着巴结着让你做他的儿媳妇。”   我无奈道,“我和万太太打过架,势同水火,别说让我叫她一声妈,就算她想叫我一声妈,我都不会答应。”   郭平厚的视线落在我的肚子上,深潭般的眸子流溢出一抹不忍来,“要不就生下来吧,这个孩子我给你养着,你以后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我眼里的温和即刻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阴霾冷冽,音调里的怒火也燃了起来,“然后呢,让他永远做私生子吗,让他重复我的生活,说自己是孤儿吗?”   郭平厚双手交叉,脑袋歪向这边,又歪向那边,许久,他无奈道,“你不愿意就算了,有什么需要再给我打电话吧。”   看着郭平厚离开的方向,我的眼神像被定住一般,这一刻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久久的,我的嘴角划开一道冷戾的弧度。   林默薇天天跑我的店里奚落一番,私生子的字眼一遍遍刺痛着我的耳膜,她倒是不敢动手打我,也就是耍耍嘴皮子。   我陪阮瑷去了南京,离开了熟悉的人和物,沉郁的心情也疏散了很多,阮瑷问:“要不要和我做同行?”   我点头,笑的谄媚,“我不介意你带着我赚钱,我们两个人合资呗。”   阮瑷一脸大气无谓的笑,“抱歉,我不缺钱。”   丫丫的,她是不缺钱,我缺钱啊,我准备把万景渊给我的那五千万在我做手术之前给他转回去,剩的那点钱,不够做什么的,何况我还另有计划,实在抽不出来钱做美容院。   除非……   我果断的一拍大腿,“就这么定了,我们一起做,做旗舰店。”   我的一套商铺一套四居,都是全款可以抵押贷款啊,我不钱生钱,放在那里能凭空长出花来吗。   阮瑷白了我一眼,“哎,认识你算我倒霉,挣钱也得带着你,万一赔了别怪我啊。”   我眼里缀满笑意,“没事,我愿意和你共患难。”   正说着,万景渊打来了电话,“宝贝儿,我在南京,刚下飞机,我去哪里找你啊,还是去酒店等你。”   我一脸懵逼,“你怎么来了?”   “我这不是不放心吗?”   挂断电话后,我一脸艳羡的看着阮瑷,“你可真幸福,想去哪里去哪里,左总还不敢埋怨你不顾家。”   阮瑷笑了笑,“我现在经济独立,拽的不要不要的。”   本来我和阮瑷开了一个房间,好久没有过两闺蜜躺在一张床上聊天了,结果只过了一个晚上,就被万景渊追来了。   万景渊新开了一间房,晚饭的时候,阮瑷打趣道,“万少,你不忙吗,出来一天耽误多少事,别回头秘书打飞。机来南京让签字。”   “不用,公司有印章。”   入夜。   换了个环境,万景渊很兴奋,不过因为我身体的原因,他也只是舒缓的做了一次,然后搂着我满足的睡去,睡到半夜,我只觉得有人在捅我,翻了个身,那感觉更强烈。   我无奈的睁开眼睛,沙哑道,“你干嘛?”   万景渊的声音有些兴奋,“宝贝儿,你听,隔壁在爱爱,声音好大。”   我也来了兴致,竖起耳朵听了起来,听的不过瘾,我和万景渊坐起来,两个脑袋紧紧贴着墙壁,恨不能从墙上凿出来一个窟窿,确实隔壁的声音很刺激。   我的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万景渊坏坏的挑起眉梢,“我没骗你吧。”   翌日早上。   我们三人到酒店一楼吃早餐,我和万景渊坐在一侧,阮瑷坐在了我们对面,不一会斜对面的桌子上坐了一男一女,听着他们的说话声有些熟悉。   我嘴唇凑近万景渊耳边,眼神看向那对男女,“那两个人就是住我们隔壁的,昨晚偷听人家的。”   万景渊摇头,“不可能,你怎么知道的。”   我坏笑着,“听声音听出来的。”   万景渊不可置信,“那就更不可能了,两种声音不太一样的。”   阮瑷疑惑的看着我们,“你们在说什么?”   我隐晦的说:“那两个人是住我们隔壁的,昨晚听到声音了。”   阮瑷噗嗤一声,“真有你的。”   我不甘心的看向万景渊,“我们打赌,如果是那两个人,你赔我十万,如果不是他们,我赔你十万。”   阮瑷利索的应道,“万少,跟她堵。”   她是贯会看热闹的,反正输赢不用她出一分钱。   赌局就这样定下了,我们三人吃完了早餐就故意磨蹭着不走,等到那对男女起身的时候,我们也才站了起来,一同走进电梯,我们三个人各自隐忍着笑意,出了电梯,我们有意无意的聊着天走在后面。   直到亲眼看着那个男人刷开了隔壁的房门,女人和他一起走了进去,我兴奋的和阮瑷击掌,“又赚了十万。”   万景渊眸子里的光亮痞痞的,坏坏的,“宝贝儿,你神了,这都能听出来。”   我走了一趟南京,赚了十万块钱,我好想和财大气粗的万少住遍全国各地的大小酒店宾馆啊。   下了飞机,万景渊送我回了家,他要回公司处理工作,姨妈打来电话,“明天去医院。”   翌日我万景渊送我回店里,下车的时候,他抚着我的肚子,“不要逞强,别累到自己。”   不知那晚姨妈和万景渊怎么谈的,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要去医院,我也不想特意告诉他,虽然有点残忍,可是这对我,对我肚子里的孩子又何尝不残忍,至少他不疼不痒的,所有的身体的痛苦都只能我一个人来承受。   在医院做了个B超,咨询了打胎事宜,约好了明天住院,从门诊大楼出来,我和姨妈准备走去门口打车,万景渊迎了上来,把我们带向了他的车子。   送姨妈回家后,万景渊的视线落在我的肚子上久久都没有移开,“孩子好吗?”   孩子两个字戳中了我的泪点,我抬眸眨着眼睛,不想让他看到我的失态,“好。”我说。   ☆、105 妈,你后悔生下我吗   一路蔫蔫的,情绪有些波动,我都极力忍着,姨妈和我说好了,她去准备住院所需的东西,我则再感受一天小生命的成长。   其实我也知道,这对我来说是最好的方式,都怪我自己意志不坚定,犹犹豫豫拖拉到了现在。   到了店里,万景渊回了公司。   我的心里像有一个沉重的东西在发酵,自己都快承受不住了,我打了个电话给阮瑷,“今天陪我逛街吧,明天和姨妈一起陪我去医院。”   不多会,阮瑷就开车到了,她给我致电,“戴小姐,您的专属司机到了。”   我拿着包小跑着下去,上了车,阮瑷眼睛似有似无的扫过我的肚子,她不会来揭我的伤疤,“我们去逛逛内。衣吧。”   我随口应道,“好。”   阮瑷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身前的波涛汹涌,“云飞,还有你穿的号吗,我看你快需要量身定做了吧。”   我不由抿唇笑着,“去你的,我现在穿E罩杯,你塞个馒头也不过穿C,羡慕死你。”   阮瑷摇头,“这是基因的问题,羡慕不来。”   说说笑笑,我心头的阴霾自我催眠式的都消散了。   入夜。   万景渊的手从我的衣服里伸进去手心覆在我的肚子上,那一处隆起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我的脑袋在他的怀里蹭着,不知为何,今夜久久未眠。   后来,我浑身像爬遍了蚂蚁一般,痒痒的,翻来覆去,我突然又想吃柚子了,我推了推万景渊,“我想吃柚子。”   万景渊掀开被子起身穿衣服,“我去给你买。”   我伸长胳膊拿过床头柜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正好十二点。   “算了,太晚了。”我说。   万景渊解着睡衣的扣子爬到床上来吻了吻我的额头,“没事,只要你想吃,再晚我也给你买来。”   看着他麻利的脱衣服穿衣服,我眼睛一酸,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愣是吐不出来,我有些情绪激动,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我体内膨胀发酵,我拉过被子蒙上头,不大会万景渊的低笑声在房间漾开,“我走了,你乖乖在床。上等我。”   万景渊走后我也睡不着了,过了二十分钟他还没有回来,我给他电话,他只说让我别着急。   但是现在着急的应该是他吧,这大半夜的折腾这么一出,我都后悔说要吃柚子了。   四十分钟后,才传来开门声,我躺在床上有些睡意朦胧,万景渊宽厚的手掌托着一个黄色大柚子走了进来,满面笑意,“宝贝儿,给你买回来了,怎么感谢我,手加口如何?”   我看着那黄黄的颜色,看着万景渊眼下的疲态,幽幽地说:“我又不想吃了,突然没了胃口,我想睡觉。”   “好,不吃就不吃。”万景渊又将柚子拿了出去。   他再返回卧室的时候,换睡衣,上。床,一股子凉意随着他上。床的动作逼来,万景渊拉过被子的一角盖在身上,“睡吧,我身上凉,等会再抱你。”   我想也不想的冲过去将半个被子盖在他的身上,整个人贴着他略带凉意的身体,万景渊微凉的手掌推着我,“别冻着你了。”   我的脑袋埋在他的胸膛,“没事,我不冷。”   一时间,静谧的房间只有彼此的心跳声似有似无的交缠着,我的脑子里像被塞满了东西,想要一股脑全部吐出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许久,万景渊的手摸着我的脑袋,“宝贝儿,我求你留下我们的孩子,好吗?”   胸口莫名一酸,我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身体窜上来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那一声好卡在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   半晌,万景渊轻拍着我的后背,“睡吧。”   黑暗中,我翻了个身便不再动弹,任由思绪万千,不发一言。   直到传来异样的窸窣声,我猛的回头,隐隐约约中看到万景渊好像擦着眼泪,我不可置信的打开了床头灯,万景渊急忙挤出抹笑,“怎么还没睡?”   他的声音有点滴的沙哑,看着他眼眶的血丝和湿润,明显哭过的样子,我诧异道,“你怎么了?”   万景渊摇头,“困了,关灯睡觉。”   一夜各怀心思,不知多久才睡起,我是被门铃声吵醒的,姨妈拎着大包小包走进来,万景渊面色紧绷,那一抹隐忍的神色像是用尽了极大的耐心。   我不敢抬头看他,机械的起床,刷牙,洗脸。   一切收拾妥当,万景渊阴沉着脸和姨妈坐在沙发上,彼此无言。   “收拾好了?”姨妈问。   “嗯,我去上个厕所。”我答。   坐在马桶上,突然,肚子的某处动了动,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我抬手抚上了那处,那感觉却消失了,我以为是我的错觉,但是很快,另一个位置又轻轻动了一下,没错,我的孩子动了。   我捂着嘴,眼泪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我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过了一会,从厕所出来,我看着姨妈,哽咽道,“姨妈,我不去医院了。”说完我抚上了肚子,“他在我的肚子里动了,我要留下他,这是我的孩子。”   “不行!”姨妈厉声道。   万景渊惊喜的抬头,我朦胧的视线看着他颀长的身姿疾步朝我走来,他双手捧起我的脸,抬手擦着我的眼泪,“宝贝儿,真的吗?”他说着手轻柔的抚着我的肚子,“在哪里,我摸摸。”   我泪中带笑,“就动了一两下,现在又不动了,你去上班吧,我和姨妈有话说。”   万景渊神色犹豫,“那你……”   我咬唇低笑,“我不去医院了。”   “你保证?”   “我发誓。”   万景渊走去姨妈身边坐下,满眼诚恳,“姨妈,您别骂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姨妈铁青着脸,“出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我拉着万景渊,“你先走,我没事。”   万景渊走后,姨妈一把冷戾的目光射向我,“你是不是要气死我,这都四个月了,越往后做越伤身体,你想想我们这么多年过的什么日子……”   我双手握上姨妈的手,泪水早已浸湿了脸颊,我眼里的朦胧对上她那张恨铁不成钢的脸,哽咽的声音艰涩的从喉咙口溢出来,“妈,你后悔生下我吗?”   是的,姨妈就是我的亲妈。   戴云飞说:关注微信公众号,叶清灵月静,回复“999000”,有飞儿妈的原型故事。   一句话,空气都稀薄了,姨妈眼里的冷戾一点点柔和起来,渐渐的,她的眼角泛起晶莹,语重情长道,“我不后悔生你,可是孩子,我不能让你步我的后尘啊。”   我心里的酸楚肆意蔓延,我抬手擦着姨妈的眼泪,“妈,有我,你开心吗?”   姨妈眼角的泪滴一颗颗掉下来,像老天爷不停歇的雨水,“开心,再难的日子,只要看到你,我就开心。”   我起身拿过茶几上的纸巾,擦着姨妈眼睛和脸上的泪水,我的喉咙火烧火燎般的痛着,“妈,有我,你骄傲吗?”   姨妈嘴角抿成笑意,“骄傲,我的飞儿争气,妈永远都为你骄傲。”   我点头,泪眼带着无与伦比的笑意,“妈,我也骄傲,有一个伟大的妈妈。”我拉着姨妈的手覆上我的肚子,“过不了多久,我也是一个妈妈了,我的孩子也会成为我的骄傲。”   姨妈哭出了声,鼻涕一把泪一把,一把撕心裂肺的声音像一把刀子割着我的心,“飞儿,你不能让一个孩子毁了你啊,你知道我有多希望你能够人前人后叫我妈,可是当初我没有办法啊,17岁就生下了你,我们娘俩遭了多少白眼,那时候,一声孤儿,可比一声私生女好多了,飞儿,你以后的路还很长,你还会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   我知道,那时候我虽然小,可是我小小的年纪就承受了太多异样的目光,后来她才想到一个办法,让我人前叫她姨妈,她编造了一个姐姐姐夫都去世,把我托付给她的故事,再后来,我在人们的眼睛里看到的是同情和怜悯。   人前叫多了姨妈,人后也难免叫姨妈,再后来姨妈结了婚,为了担心姨父看出破绽,人前人后,我都会叫姨妈,以至于后来习惯了,现在叫一声妈反而不习惯了。   我擦了擦眼睛,让自己竭力保持镇定,“妈,这个孩子我会生下来,而且,一个孩子也毁不了我,我没有那么脆弱,现在我买得起车买得起房养的起家更养得起孩子,就算没有万景渊,我一样可以给孩子提供好的生活条件,他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不需要叫我姨妈,人前人后任何时候,我都是他的妈妈,永远都是。”   姨妈眼里大颗的泪珠滚了出来,“你怎么就这么倔呢。”   我咬着下嘴唇却不免还是嘴角上扬,“你不也是这么倔的生下了我吗,不然你现在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女儿。”   姨妈赶紧点头,一双泪眼蓄满了笑意,“对,二十多年了,我们终于熬过来了。”   语落,又一大波泪水似泄了闸的洪水从她的眼里涌了出来。   我抱着姨妈,“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我和我的孩子也会很好。”   姨妈点头,“好吧,我等着当姥姥了。”   我破涕为笑,“你还得伺候我月子。”   姨妈擦着我的眼泪,“怀着孕就不要哭了,对身体不好。”   ☆、106 戴小姐,请滚出这里   我接到阮瑷的电话,“我到楼下了,下来吧。”   “不去医院了,你上来吧。”   不多会门铃响了,我走去开门,阮瑷笑着,“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姨妈亲热的唤着阮瑷,“小瑷,快坐下,你说飞儿这孩子,就这么有主意。”   我和姨妈阮瑷絮絮叨叨了两个小时,她们不停的嘱咐我这个那个,我们挽着手亲热的下楼,走出单元门的时候,万景渊的脸上漾着欣慰的笑意迎了上来,“姨妈去哪里,我送您吧。”   他眼角不着痕迹的递过来一个笑,我瞟了他一眼,“你怎么还在这里?”   万景渊眉眼低笑,“我哪里敢走?”   阮瑷笑的灿烂明媚,“现在可以放心大胆的走了,等着当爹吧。”   我看了看万景渊,“你去上班吧,我和小瑷送姨妈回家。”   万景渊走在姨妈身侧,“还是我送吧。”   我娇嗔着,“你赶紧走吧,我和小瑷送了姨妈还有事呢。”   “啊?”万景渊的音色瞬间绷了起来,“还有什么事啊?”   阮瑷睨了他一眼,“就不告诉你,着急去吧,我准备把飞儿拐卖了。”   万景渊闻言笑着,“别啊,还是卖我吧,不行我也不能卖,我还得看着我儿子出生呢,你就说你能赚多少钱,我直接给你钱得了。”   姨妈笑了笑,“飞儿和小瑷送我吧。”   上了阮瑷的车,一路聊着天倒也欢快无比,送走了姨妈,我想了想,给万景渊发去一条消息:你不许记恨我姨妈。   万景渊很快回复:不敢不敢,我巴结姨妈还来不及呢。   人逢喜事精神爽,现在我可以尽情把自己当成孕妇好好感受孕育生命的伟大了。   我和阮瑷逛起街来可就没完了,我买了几套孕妇装和喜欢的平底鞋,午饭时我想着今天得开直播了,得赚钱养孩子啊,抚摸着肚子我的战斗力顿时满满的。   送我回家的时候,阮瑷说:“你这样是不是可以停掉直播了?”   我笑了笑,语调轻松,“再说吧,跟现在这家工会是三年的合同,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以后肚子大了谁还给我刷礼物,现在坐着还不明显,不过也得考虑考虑接下来的问题了。”   这可真是福无双至,又一个头疼的问题,最重要的是以后要少了一项收入啊。   四点结束直播的时候,白狼哥给我发来了微信:菲菲,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好像状态有点不好。   我回:天气冷一天热一天的,我有点发烧,先休息了。   走出卧室,万景渊迎了上来,他的手抚着我的肚子,“宝贝儿,现在是不是可以考虑停掉直播了?”   谁能告诉我阮瑷和万景渊有没有串通一气,怎么两个人问的都是同一个问题。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不考虑也不行了,你会给个大肚婆刷礼物砸钱吗?”   万景渊眼角眉梢的笑意一览无余,“我会,你说你要多少礼物多少钱,我都砸给你。”   我睨了他一眼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我现在面临的选择有两个,一,强制解约,赔偿工会。二,其他工会买我的签约权。”   万少财大气粗的说:“赔偿就赔偿,多少钱,我给你赔,我就不信了,我还赔不起他。”   我噗嗤笑了,“OW(工会老板)肯定特别后悔当初签我的时候,合同里费用写的低,要知道会有这么豪爽的土豪金给我赎身,完全可以签个几百万上千万。”   不过我在这一行,身价还真就没有那么多,那是大主播的待遇。   万景渊眸子里缀着明媚的笑意,“多少钱都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我的两个宝贝儿养好了,工会就是要金山银山我也给他。”   我拍着他的手,笑道,“扯淡。”   万景渊后退一步,眸子里璀璨的光芒四射,“好。”他说着解开皮带扣,又解着裤口,然后拉下拉链……   我张大眼睛看着他一连贯的动作,“你干嘛?”   万景渊狭长的桃花眼泛着致命的性感,“你不是要扯蛋吗,我两个蛋,你要扯哪个?”   我咬唇睨瞪他,“我不扯蛋,我要扯毛。”我说着手伸过去,万景渊赶忙拉上了拉链。   “宝贝儿,这可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幸福,不能乱来。”   我扭头坐在了沙发上,“铁公鸡,一毛不拔。”   他终于被我涮了一把,我心情大好,万景渊走去厨房过了一会拿着切好了的柚子走出来,“昨晚不是要吃吗,现在有胃口了吗?”   我掰起一块就塞进了嘴里,边吃边说,“看在你这么殷勤的份上,我就勉强吃一点吧。”   “我谢谢你。”万景渊眉梢挑着玩味。   我昂着高傲的头,“不客气。”   吃了一点柚子,万景渊拉着我出门,我抬头看着他,“你去上班吧,我回店里溜达一圈。”   万景渊的手从我的肩膀搭过来,手指似有似无的隔着风衣触碰着那块波涛汹涌,“我不去上班,上班哪有你重要,我陪你回店里,然后我们去超市买菜。”   我抬头看着他俊朗的侧脸,“你不用这样,我现在已经决定生下他了,就会好好的生下来的。”   万景渊手指从前面移开抚着我的脸蛋,“我知道,所以我更要好好的陪着你啊,不能让你觉得所托非人。”   我和万景渊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林默薇恰好站在店门口,她踩着高跟鞋扭着身子朝我们走来,“呦,万少,你不知道吧,郭总昨天才来过,你是准备等她生下孩子做DNA吗?”   万景渊拉着我的手指紧了紧,一层薄怒气息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开来,他笑的如沐春风,“我还看见过你先生搂着金发碧眼的外国妞呢。”   林默薇跺了跺脚,“我才不信。”   万景渊冷哼了一声,“无聊。”   进到店里,万景渊径直搂着我往办公室走去,刚关上门,他就居高临下的质问道,“姓郭的又来干什么?”   我挑眉睨瞪了他一眼,“要发疯出去疯,无聊。”   万景渊吃瘪,过了一会又巴巴的坐在我对面,“飞儿,晚上想吃什么?”   真是服了这个醋坛子。   我给工会说明了一下情况,当然不能实话实说,找了个完美的借口。   我在直播间说出会离开一段时间的时候,粉丝们一个个表示着留恋,我有些感动。   直播结束,白狼哥第一时间给我发来了消息,我自然又是那套冠冕堂皇的说辞,身体不好需要长期调养,直播也遇到了瓶颈,需要多多学习,所以就暂时离开,积蓄能量。   废话,我要是说我在和男人同居,怀孕了,要生孩子,这个土豪粉我就彻底失去了。   万景渊打来电话,爽朗的笑声尽显他的满意,“宝贝儿,我把钱给工会转过去,你给我个账号。”   这可真是个傻蛋,我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我捂着嘴笑了笑,“OW爱上了我,说不让我解约,可以离开一段时间,不需要赔偿金。”   万景渊自然不信,不过也挺高兴,“卧槽,我宝贝儿这么大的魅力。”   终有一天他知道了我的谎言,而那时,我也在这个平台大火特火了。   我为自己的自作聪明莞尔一笑,“那当然了,人长的漂亮,好多人追我。”   停掉了直播,整个人有点空落落的,就像陪伴许久的人突然从身边离开了。   姨妈打来电话,让我回家吃饭,万景渊非要跟我一起,在我的强烈要求加威胁下,他才没有成行,我知道如果他在,会有令我们都尴尬的话题。   果然。   我走去厨房帮姨妈择菜,姨妈盯着我的肚子问,“你的肚子都这样了,景渊就没有说什么吗?”   我抿了下唇瓣,“我坚决要打胎的时候,他倒是说过结婚,不过我没有同意,我和他妈打过架,而且,我看的出来,他说结婚说的特别勉强,不知道是不情愿还是自己不能做主,他家也不会允许他娶一个门不当户对的女孩,强扭的瓜不甜,我没必要非嫁给他。”   姨妈眼里满是担心,“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没名没分的……”   我嘴角挤出抹笑,“没事,孩子是我的,到时候我让他跟我姓,如果景渊能陪着我们更好,如果不能,我也能带好孩子,你就放心吧。”   姨妈眸光一敛,“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我赶紧双臂抱着姨妈的肩膀,“姨妈对我最好了。”   姨父下班回来看到我的肚子也是一惊,“飞儿,你……”   我大大方方地笑道,“我怀孕了,孩子爸死了。”   姨父眼神晦暗,一声叹息,“你觉得幸福就好。”   徐诺晴放学后看到我的肚子,挽着我的胳膊甜甜的笑着,“姐,你是不是要结婚了?”   “我不结婚,只是多了个孩子,因为我有能力自己养得起孩子,所以我敢生下来。”   徐诺晴眨着眼睛,“是景渊哥哥的吗?”   我笑的别有一番意味,“是,也不是。”   如果他和我们在一起,他就是孩子的爸爸,如果他不和我们在一起,他就是陌生人。   吃饭的时候,我嘱咐道,“姨妈,以后见到万景渊不要和他提结婚的事情,我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这话也是说给姨父听的,我生怕从他们嘴里说出来什么。   这天万景渊出差了。   我习惯了住在自己的房子,也就没有按照答应万景渊的那样回姨妈家睡。   八点多,我躺在床上用笔记本看片子,门铃声响了。   我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去,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我的心一紧,赶紧跑回卧室拿起手机,门锁转动的声音像一个钢钉猛的射向我的耳朵,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戴小姐,请滚出这里!”   ☆、107 要房子要命   我急忙拿起床头的手机,还没来得及滑开屏幕,身后几个彪形大汉走了进来,一脸的凶神恶煞,“滚出去。”   他们倒也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翻箱倒柜,不过他们只站在那里就够我胆战心惊了,我下意识的抚上肚子。   可能是见我迟疑,两个男人走了过来,我赶紧往后退,退无可退,两个男人一人拉着我一只胳膊将我往外推搡着,嘴里骂骂咧咧,“***狐狸精,男人的房子是那么好住的吗,赶紧滚吧。”   我浑身颤抖,体内愤怒的火焰就这样燃烧了起来,“这是我家,你们是谁?”   站在门口的一个男人嗜血的笑着,“你管我们是谁,你滚不滚?”他从兜里掏出打火机,一开一合,打火机冒着蓝色的火焰,嘴角的弧度像要吃人似的,“戴云飞,我们现在好好的把你请出去,不识相的话我们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这***真是秀才遇到兵了,“你们凭什么?”   男人一步步走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哪有那么多凭什么,如果价格公道要你命都不在话下。”   “还不快滚!”身后的有一张大手推了我一把。   这前后夹击,我想不滚都不成了,弄不好小命真就丢在这里了,我的腿都要软了,我拿着手机走出卧室,眼睛瞥到包包,我强装镇定道,“我的东西我可以带走吧。”   “这次我们不要你的命,你能带东西走,等我们要你命的时候,给你东西你也带不走了。”   我赶紧拿过我的包和车钥匙,脑子里似一团浆糊,我使劲想着还有什么重要物品必须带着的,身边过来两个男人使劲往外推着我,“去去去,滚滚滚!”   走出门口,外面站着两个男人,一左一右马上围了上来,他们也在左右夹击推搡着我,“我们送你下去。”   这是送?分明是监视,赤果果的流。氓,黑。社会。   下到一楼,两个男人紧跟在我身边,我的手摸着手机,男人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等我们走了,你随便报警,不过有人让我给你带句话,别***痴心妄想。”   “是谁?”我冲口而出。   “你问的太多了。”   我一下就想到了万逸霆,除了他没别人。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一个快走我一步,一个慢我一步,他们径直带着我走向了我自己的车子,麻痹的,这是事先侦查好了的,这一刻我更加确定是万家父母做的了。   心里有了谱,我反而不着急了,我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我就这样大半夜的被人从自己家里赶出来了,自己挣钱买房子又能如何,想把你赶走就把你赶走,要房子总比要命好。   穿着睡衣回家,怕姨妈多心,我直接去了阮瑷家。   当阮瑷和左霄启看到我一身睡衣的时候,他们夫妻异口同声,“你怎么了?”   我走去沙发上坐着,“被一群人从我自己的家里赶出来了。”   阮瑷诧异道,“一群?谁这么大胆,这不是公然入室打劫吗?”   我嘴角勾着冷笑,“入室是真的,打劫倒没有,而且我相信他们有办法不留下一点证据,他们的目的只是把我赶出来,这人没别人,不是万景渊的阿玛,就是万景渊的额娘,也有可能是他的父皇和母妃共同作案。”   阮瑷嗤笑,“你怎么不说是他的父皇母后。”   “谁知道他妈是正室还是妾室,说不定万太太当初撬了闺蜜的男友才有了万景渊才成了万太太。”   万太太看着也不像什么好人。   “那你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告诉万景渊?”阮瑷问。   左霄启站起身,“云飞,我去让保姆给你收拾个房间,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先去陪女儿睡觉,你们慢慢聊。”   “好的,麻烦你了。”我客气着。   左霄启走后,我毫无形象的躺在沙发上抚着肚子,思虑了一会,我眸光坚决,“阮瑷,以后我就在你家住下了,万景渊来接我,我也不回去住了,那房子留着让她的父皇母妃入室打劫吧。”   睡前接到万景渊的电话,我只说阮瑷盛情邀约,我就来她家住几天。   三日后。   我和阮瑷在商量美容院的装修事宜,万景渊的电话进来,“宝贝儿,你在哪里?”   “我和小瑷逛街呢。”我答。   “我在你店里,你回来,还是我去找你?”   “你回来了?”我惊喜道。   电话那端传来万景渊爽朗的笑声,“我怕你太想我,就提前一天回来了,想给你个惊喜,你还不在。”   阮瑷送我回了店里,车子停在路边,我一眼就看到了张扬的黑色法拉利,我刚刚推开车门下车,万景渊一身笔直的长款风衣从店里走了出来,俊朗的五官隐在秋风里徒增了几分迷离气息。   我双手插兜走到他身边,万景渊长臂搭上我的腰,嘴唇触碰着我的额头,“有没有想我。”   想,想死了,想他死。   我点头,“想。”   万景渊的薄唇凑到我耳际,“想我哪里,想软软的东西,还是石更石更的东西?”   我咬着下嘴唇露出娇羞的笑容,尼玛,他说的不是同一根东西吗。   万景渊旋即笑的如秋阳高照,“我不笑话你,我想的是你……”   他的眼睛向下瞟着,我穿着宽松的大衣,不过那处的隆起因为孕期的关系愈发膨胀了。   他将我推向了副驾驶,看着他小跑着绕过车头钻进了驾驶室,万景渊盯着我的风衣,“卧槽,宝贝儿,这大馒头是不是又大了一号?”   我推着他的脑袋,“去你的。”   万景渊发动引擎离开,“走,回家吃馒头去,饿好几天了。”   “我家前几天进了一窝土匪,把穿着睡衣的我从家里赶出来了,我现在住阮瑷家。”   车子“吱”的一声,剧烈的刹车声似是要冲破云霄,万景渊的脸似一座冰山,“怎么回事?”   我冷笑,“这你可问错人了,你应该去问问爸妈,哦,不对,你问他们也问不出来什么,他们不会承认的,要不你去调小区那天的监控吧,而且我敢保证你什么也调不出来。”   我侧身靠着椅背,目光紧盯着万景渊阴沉骇人的脸,嘴角的笑意不达眼底,“万景渊,你的父母找了一群男人把我从我自己的房子里赶出来了。”   他猛的踩下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飞了出去,我不由低斥着,“你慢点。”   万景渊的眼神落在我的肚子上,“对不起,我只顾着生气忘记你怀着孕了。”   直到隐约熟悉的景致跃入眼帘,我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我不去你爸妈家。”   万景渊还在往前开着,我怒声道,“我说了我不去你爸妈家,万景渊,你不要自作多情,虽然我怀的是你的孩子,但是这个孩子是我的,有没有你都无所谓,更和你父母没有关系,我不要挺着肚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车子减速,万景渊俊朗的五官线条紧绷着,他这才掉头。   万景渊埋怨道,“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说什么,说你父母把我从我家赶出来了?有证据吗,那些男人都戴着手套,没有砸门,没有损坏任何物品,我除了受到了惊吓没有任何损失,好高明的手段。”我的胸口因为愤怒起伏着。   万景渊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抚上我的肚子,“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们回我家,那里有一大堆保姆可以照顾你,我再调个营养师伺候你的一日三餐,再调些安保人员来守着门口,连我爸妈都不让进门了。”   我无力的摆手,“算了,你家门槛太高,我可不敢去。”   万景渊咬牙,一股子霸道的王者气息从他的体内窜出来,“必须去,我就不信,我的女人我还保护不了。”   盯着他阴沉的脸,我噤声,其实我想说,只要我离开他,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到了他的别墅,万景渊召集佣人,宣布我是他的未婚妻,以后家里大小事宜,我做主。   佣人刚刚散去,门外陡然响起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坚硬的声音,“万景渊,你怎么又把这个狐狸精带回来了?”   我起身就要往楼上走去,我可不想看到那张恶心的脸。   万景渊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命令道,“坐好!”   万太太走进来将手里的包甩在沙发上,布满鱼尾纹的眼睛放射着冷戾的光芒,“景渊,你到底要做什么,不就怀个孕吗,哪个女人不能怀孕,再说了,你就那么确定是你的吗?”   万景渊的面色变的难看至极,“我当然能确定是我的,对,哪个女人都能怀孕,这么多年你见我让哪个女人坏过孕吗?”   万太太抱臂环胸,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屑道,“怎么没有,七八年前那个不就怀过吗,妄想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进我家的门,怀孕七八个月又怎么样,不照样被我逼的打胎了吗,这种女人就是活该……”   “够了!”万景渊一声厉喝,整栋别墅的空气都冻结了起来。   ☆、108 我不想死在你家   万太太眉梢挑的高高的,手指近乎颤抖的指着我,“还有这个狐狸精……”   万景渊跃然起身拉着万太太,“妈,你走吧,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万太太挥着胳膊,不让万景渊拉她,“你管得了吗?”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万景渊和万太太,这哪里是个家,分明是魔窟,吃人不吐骨头。   阵阵阴风呼啸而过,我只觉得脊背发凉,全身上下凉飕飕的。   幸亏我没有同意让郭平厚去找万家父母,幸亏我有先见之明介意他家人品不好,却不知是如此没有下限。   我的指尖几乎颤抖,我拿着包起身就要走,万景渊松开万太太快走两步赶忙拽住我,声音焦急,“你干嘛去?”   “万景渊,我走了,算我求你,你让我走吧,我不想死在你家。”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面无表情道。   “有多远滚多远。”万太太满眼嫌弃,“别***老缠着我儿子。”   我已经没有和万太太斗嘴打架的心气了,我只想离这家人远远的,七八个月被逼打胎,想想就不寒而栗,近些日子我也知道了不少知识,七个月的孩子生下来都能活着了,居然就生生的被……   岂止是残忍,简直就是没有人性。   “不行!”万景渊眉心拧起一道褶皱。   我耐着性子说:“你也想等我七八个月的时候被你妈逼的打胎吗?”   万景渊唇色灰白,幽暗的眸子写满了坚决,“我不会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再?   看来是真的了。   万太太口气厌烦,“景渊,赶紧让她走。”   万景渊拉着我的手,“好,我们一起走。”他看着万太太冷笑,“妈,你自己住在这里吧。”   “万景渊,你还是先搞清楚她肚子里那个是不是你的孩子。”万太太的眼睛向冷箭般射过来。   万景渊紧握着我的手,我挣脱不开,只得跟他一起往前走去,走到门口,他又拉着我返回来,“忘拿东西了。”   他拉着我上楼,走到衣帽间,他拉开一个抽屉拿出一把钥匙,又打开其中一个上锁的柜子,里面是个保险箱,我转身往外走。   万景渊回头,语带命令,“回来。”   “我还是回避一下吧。”我说。   谁知道他里面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不用,不想被我妈指着鼻子骂,你就回来。”万景渊凛声道。   这话说的,我回避就一定要去楼下吗,我可以去别的房间啊。   我指了指对面的房门,那是他的卧室,“我在你床上躺会。”   走进卧室,我坐在沙发上,房间里一尘不染,想必佣人也是每日精心打扫,这么干净不住可惜了,想想我自己的房子,我的两个卧室加客厅才有他一个卧室大,这些日子实在是委屈他跟我住了。   万景渊很快走了进来,看着他空空的两手,我的眼里闪过疑惑的神色,万景渊了然一笑,“我拿了一套另外的房子的钥匙,我们去别的地方住,去一个万无一失不会被打扰的地方。”   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万景渊倾身坐在我身边,他的胳膊将我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抚上我的肚子,低柔的声音隐匿着一抹祈求,“宝贝儿,不要说离开我的话,我不会再让我妈伤害我的女人和我的孩子。”   他快赶上我肚子里的蛔虫了,思忖措辞的罅隙,万景渊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喂……”   听的出来,是他请的安保人员到了,他挂断电话后,我立马说:“你就是把这里铸成铜墙铁壁我也不会住的。”   万景渊的轻笑声在我的头顶漾开,“现在就是你想住我也不让你住了。”他说着从衣兜里拿出一串钥匙递到我的手心,“我们换地方住,保安,保姆,全部要新的,保证不被我妈收买的。”   望着他眸底的诚恳,我不安道,“不是我不相信你,其实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只要我们不在一起住,你妈就不会找我麻烦,我也可以说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万景渊眸子里的笑意淬了璀璨星光,“那不行,你和我妈说什么我不管,但是你得和我一起住,我要亲自照顾你,还要看着孩子出生,陪着他长大。”   我张了张嘴还要说什么,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万太太尖锐的嗓音犀利刺耳,“你们大白天的要不要脸?”   万景渊抬头,胳膊还在紧搂着我,“我们这就走。”   万太太的视线落在我的肚子上,“别以为生个孩子就能进我家的门,万家不是你高攀得起的,你生一百个也休想。”   我嘴角点缀了笑意,“万太太,你说对了,我怀的不是你的孙子,我也没有想过进你家的门。”   万太太嘴角勾着冷嘲,“景渊,你看到了吧,狐狸精自己都说了,怀的不是你的孩子……”   呃,我是这个意思吗,这也太会断章取义了。   万景渊拉着我的手站起身,我们没再理他,径自往外走去,身后万太太高跟鞋的声音紊乱刺耳,“你们给我站住,小妖精,你放开我的儿子。”   真***笑话,白内障都能看出来是万景渊在拉着我。   我现在身体不便,安全起见,实在不想和她起争执,我不惹事,但是不代表事不惹我。   这不,我们刚迈下三个台阶,万景渊柔声道,“小心点。”   身后猛的一股力道推来,我的身体不由踉跄的向下倒去,万景渊赶紧双手紧紧抱住我,凛冽的嗓音在别墅炸开,“妈,你闹够了没有。”   我惊魂未定双手紧抓着万景渊的衣服,抬头看着那张狰狞的脸。   万太太笑的和梅超风如出一辙,“你们分开,你和姜小姐结婚……”   万景渊搂着我的胳膊收紧,身体紧绷起来,声音一字字如钢钉砸在坚硬的地面上,“妈,飞儿的孩子没了,我就去死,你自己看着办。”   话音落他搂着我往下一步步走去。   万太太窜到我们面前来,“景渊,我生了你养了你,到头来还不如一个狐狸精……”   说着说着,她的眼里流出晶莹,一声声控诉着,“这些年你天天跟一帮技女混在一起,现在又弄了这么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回来,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你爸爸吗,对得起你快死的爷爷吗……”   万景渊没再发一言,他径自搂着我上了车,车子刚驶出大门,对面停着一辆金杯,车上下来一个男人往我们这边走来,万景渊滑下车窗,“换地方,白云山庄,我在别墅区门口等你们。”   车子缓缓驶离,万景渊好像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里出不来,空气窒息沉闷,我将座椅放倒了一些,这样半躺着倒是舒服多了。   我脑子里不住的想着万太太的话,这万家不是火坑,分明是龙潭虎穴,我隐约有种担心,虽然我没有和万景渊结婚,可是这孩子也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我也等于一只脚踏进了他家的门。   前进不得,后退不得,我侧过头去看着万景渊布满阴云的脸,“喂,姓万的,你家有多少钱?”   万景渊脸色僵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问问,值不值的让我送命。”   万景渊铁青的脸上闪过尴尬,“我会保护好你的。”   “真有一个女人怀了你的孩子,七八个月被你妈逼的打胎了?”我也不管他的心痛不痛,就拿着刀往他的心上毫不犹豫的捅了下去。   万景渊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自然知道这是事实,只是这样的事实会让他在我面前难堪吧。   深秋的风刮在车窗上,像一块块石头砸过来,空旷的路上车辆不多,我望着窗外,幽幽地说:“万景渊,我不是不相信你,我不想死在你家,你放过我吧。”   我不只有肚子里的孩子,我还有父母,母亲就不说了,相依为命的感情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就算是那个我不想相认甚至是排斥的父亲,可是看着他眼里流溢的慈父的情愫,有时候我的心也会为之所动。   又一阵难忍的沉寂在车厢流淌,我闭上眼睛,裹紧身上的大衣,很快,我感觉到车子停止,刚刚睁开眼睛,万景渊的胳膊伸过来放倒了座椅,他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盖在我的身上,“累就躺会,很快就到了。”   大概二十来分钟,我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车子停了,我起身将大衣又披在了他的身上,窗外是别墅区的大门,万景渊又重新将衣服披在我的身上,“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我们等等孙总。”   不大会,从后视镜看到金杯驶了过来,万景渊才往里开去。   到了一栋别墅前,万景渊拿出钥匙,按下自动锁,大门缓缓打开,车子驶进去,里面的落叶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厚厚的一层,万景渊将车子停在泳池边,“我们今晚住酒店,今天先把安保人员和保姆安排好,等这里收拾好,我们就回来,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明天我们去把产权过到你名下,我不会再让任何人赶你走。”   ☆、109 什么才是重要的   我摇头,“不用这么麻烦,我还是喜欢住自己家,习惯了,况且我不可能不出门,如果真有人要对我做什么,我们总有疏忽的时候。”   万景渊执拗的说:“不行,这件事你得听我的。”   我嘴角划开一道浅弧,“我自己赚钱买的房子,都能被人赶出来,万景渊,我不要做缩头乌龟,更不要你的房子。”   见我坚持,万景渊无奈道,“那你说说你的想法,你想怎么办?”   我笑了笑,“两个选择,要么就还住我家,要么就住你家。”   万景渊想了想,“那就住我家吧,家里有保姆,照顾你也方便。”   我点头,嘴角浅勾,“好,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妈不是说那是万太太住的吗,我不是万太太,我就住了,你找人把门口守死了,不让你爸妈进门,如果你能做到,我就住,只要你妈进去一次,我立马走,而且保证去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   他不能保护我,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可以想办法自保。   万景渊拨了个电话出去,“掉头,回去。”   他叹息一声,“你说我们这是折腾什么呢。”   我笑的明媚,“谢谢你给我时间思考。”   刚才面对着动不动就甩人耳光的万太太,我只顾着担心她别发飙,别伤害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脑子已经严重欠费了,这会充了点值,我自然条理清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   碧瑶明珠。   我们回来的时候,万太太已经走了,万景渊在布置保安事宜,我窝在沙发上略显疲惫。   佣人拿着一条毛毯走过来轻轻盖在我的身上,“戴小姐,别着凉了。”   我抬眼微笑,“谢谢。”   “戴小姐客气了。”   语落,她就要转身离开,我喊住她,眼神瞟向沙发的另一侧,“坐吧。”   她恭恭敬敬的坐了下去,眉眼浅弯,“戴小姐,有什么吩咐。”   我拥着毛毯往脖子处拽了拽,感受着它散发出来的暖意,“你到这里多久了?”   “回戴小姐,六年了。”   六年,也就是说万景渊住在这里至少六年了。   我嘴角噙笑,又问道,“你是哪里人?”   “回戴小姐,我是本地人,是这里的管家,我姓冯,叫冯静颖,今年正好四十岁……”   万景渊已经简单介绍过眼前这位就是管家了,冯管家事无巨细跟报户口本似的报上了她的所有信息。   哎,万景渊才是她的雇主,我只是戴小姐,不知道能不能收买,万一她已经被那个老妖婆收买了呢,看看再说吧。   我们这里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万景渊举步走了进来,他在我身边坐下,我已经占据了大半个沙发,他也只有半个屁股勉强坐在沙发边上,“要不要回房间?”   我摇头,“不要”   万景渊的视线抛向冯管家,“冯管家有两个孩子,你可以向她咨询一些孕妇注意事项。”   冯管家笑的似邻家大姐,“万先生放心,我会照顾好戴小姐的。”   晚饭八菜一汤。   冯管家站在桌边,往我的餐碗里盛着汤,“戴小姐多喝点汤,这是补……”   万景渊眉眼弯弯,“是要多喝点,让我儿子长的白胖白胖的。”   ***,还在肚子里就长白胖白胖的,是要我以后生不下来吗。   冯管家的脸笑成了一朵花,“是啊,万先生说的是呢……”   是个球。   万景渊起身接过冯管家手里的碗,“你先下去吧,我来。”   他又盛了一汤匙的汤,然后将碗递到我面前,拿起小勺舀了一勺递到我嘴边,“啊,张嘴。”   我睨了万景渊一眼,眸子里藏匿不住的笑意流溢出来,“你别这样,我又不是孩子。”   “但是你和孩子一样,都是我的宝贝儿。”万景渊柔和的声音带着一种明媚的幸福感。   我想着怎么样也不能拂了万少的好意,就张开嘴,万景渊手里的小勺往我嘴里递进来,喝了一口,他拿着勺子又伸向了碗里,我的手赶忙去拿小勺,“你别这样,我不自在,怀个孕又不是残废了。”   万景渊瞳仁里的笑意堪比夜晚最亮的那颗星辰,熠熠生辉,“说什么呢,怀孕了就是我家最大的功臣,当然得伺候好了。”   好吧,就让他心安理得的好好照顾我……肚子里的孩子吧。   饭后,万景渊抱着我上楼,他将我轻轻放在床上,吻着我的额头,“我做梦都想和你一起住回来。”   我语带调侃,“在我家住了那么久,也委屈你了吧,是不是有一种钻进了鸟笼子里胳膊腿都伸不开的感觉。”   万景渊踢掉了脱鞋,两条腿挪到床上来,“卧槽,你把我说成什么了,我又不是巨人,是你不肯住我家,我才厚着脸皮住你家的。”   他说着抚上我的肚子,嘴角勾着月牙般的弧度,弯弯的,美美的,“要不然能有我的儿子吗。”   我拍着他的手,“一边去,你怎么知道是儿子。”   万景渊扯过被子盖在我的身上,“儿子女儿都好,只要是我的孩子就行。”   我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目光盯着他的眼睛,“如果,我让他跟我姓呢。”   “可以啊。”万景渊一脸无所谓,“只要是我的孩子就行,叫我爸爸就行,他姓什么,也改变不了我是他爸爸的事实。”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在我的认知里,我以为当我抛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会有一场剑拔弩张的争执,结果万少竟然这么好说话。   我不由下意识问道,“为什么,一般的男人不是不会接受这样的事情吗,就算上门女婿,也会希望孩子能有一个跟自己姓的。”   万景渊眸光沉了沉,“要说一点不想是假的,不过,我愿意尊重你,而且你看我爸妈的态度,他们也不会认这个孩子,与其这样,倒不如遂了你的心愿,他们有没有孙子无所谓,我们有儿女就行,况且我也没打算再去和别人生孩子,你开心就好。”   我一直都知道,万家父母是我们无法跨越的鸿沟,这一刻我貌似明白了,“你这样,是不是就是为了和你父母作对?”   万景渊掀开被角,他整个人钻进来,一手撑着头,神色带着些严肃,“也是,也不全是,我要和你在一起,他们也拿我没办法,我不娶姜颜曦,他们就算把她打包送到我床上来,我不睡她,他们又能怎么办?”   我抬手推了下他的脑袋,“你适合生在古代皇家,给你选一票妃子,爱睡哪个睡哪个,挑个你父皇母妃满意的做正妃就可以了。”   万景渊的头低下来,“我睡你就可以了,我就喜欢睡你。”他的嘴唇凑近我的耳际,“你让不让我睡?”   我一阵嘤咛,实在受不了高手的蛊惑……   也难为我了,怀着孕还得侍寝,我容易吗,做个没名没分的妃子,不对,我哪里是妃子,分明是宫女,只不过我这个宫女还得履行妃子的陪。睡义务。   第二日,早餐时,万景渊说:“等会让刘哥送你去店里吧,以后他就做你的专职司机了。”   我赶紧打断,“别,我怕折阳寿。”   这要是被万逸霆和万太太知道了,我死无葬身之地啊,可不就折了阳寿了吗。   万景渊也不坚持,“好吧,那就我送你,下班我再去接你。”   “得了吧,那多麻烦啊,我要去哪里也不方便,现在我……”   我差点说出来我和阮瑷合伙做美容院的事情,我又不可能一直呆在男装店里,赚了男人的钱,我还想要赚女人的钱,没准过几年我再开个童装店玩具店什么的,接着赚孩子的钱。   万景渊睨了我一眼,眸子里的那抹宠溺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你就老老实实在店里呆着吧,你看看你的肚子,可别瞎逛了,我不放心。”   我点头,“那好吧。”   反正我中途要去哪里他也不知道。   话音落,我又想起来另外一件事,“我想回我自己的房子里看看,那天晚上出来后,我也没敢回去,不去看看我不放心。”   早餐后,万景渊开车带我回了自己家,开门进去的时候,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主要是从这里出来时太狼狈了。   果然如我所料,除了这几日落下一点点似有似无的灰尘,一切和我走的时候一模一样,甚至床头柜的相框摆放位置也丝毫不差。床上的被子隐约可见一块弓起的部位,那是我掀被子下床时留下的。   万景渊站在我身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带走的?”   我拉开衣柜的门,“拿几件衣服就好,我的重要物品都在姨妈家。”   万景渊起身走开,我收拾好衣服,听着副卧室传来的翻箱倒柜的声音,抬腿走过去,看他在衣柜里翻腾着,我问,“你在找什么?”   万景渊头也不回地说:“我买给你的东西呢,我只找到了一条手链,不是还有两个镯子吗?”   “那又不是什么重要的……”   我猛的噤声,果然这句话招致了他极大的不满,“对你来说什么才是重要的?”   ☆、110 叫爸爸   “我,我的意思是,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我措辞找着借口。   万景渊不悦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一番,“衣服更是身外之物,你干脆别穿了。”   妈蛋,那能是一个概念吗。   “那你自己找吧。”我转身就要走开。   万景渊拉过我的胳膊将我推到衣柜前,他指着柜子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自己找,把我送你的东西找出来。”   我抬头看着他眼里的犀冷,“你什么意思,你送给我的东西,让我找出来带去你家,那你是想收回去吗?”   万景渊眉头拢起褶皱,“我就想看看你没有有把我送的东西当回事?”   特么的一时半会我哪知道我把那些盒子塞到哪里了。   见我不动,万景渊擦过我的肩膀,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是一条钻石项链,他把盒子和项链一起扔在床上。   他又打开一个盒子,还是项链,又打开一个盒子,是一条手串,再打开一个盒子,是一块手表,再打开一个盒子,是一个胸针,再打开……   万景渊的动作越来越粗鲁,到了最后简直是带着怒火将那些盒子扔在了地上。   我忍无可忍怒声道,“你到底要干嘛?”   万景渊拿过一个袋子,里面是没有开封的包包,“你还留着这么多男人送的东西,什么意思?”   我怒极反笑,双手一摊,“没办法,人家要送,我不想要,人家非得送,变着法的送,你送我车的时候不也是吗,撞了我的车再送我车,不要都不行。”   万景渊指了指地上,又指了指衣柜,“这些,还有这些,全部扔出去。”   我眼里缀了星点笑意,“只要是男人送我的东西,都扔掉吗?”   万景渊吐字如钉,“对。”   我嘴角勾起弧度,“好,扔吧。”   万景渊眸子里的阴霾这会已变得温和起来,“好,你去找个大点的袋子来,都装进去。”   我笑了笑,“有个傻逼男人送我一辆玛莎拉蒂,也一起扔掉吧。”   万景渊抿起唇瓣,故意绷着一张脸却藏不住嘴角的笑意,“我送的东西不能扔。”   我嘴角的弧度愈发深了起来,“你不是男人?”   万景渊笑出了声,两排大白牙荧光整齐煞是好看,“我是不是男人没有人比你更了解。”   我翻了两个白眼,“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人知道你是男人,全城乃至全国的……”   万景渊一个大跨步到我身前,他抬手捂上我的嘴巴,“宝贝儿,我错了,真的错了,别翻旧账了。”   我张开嘴咬着万景渊的掌心,却只是牙齿使劲蹭过他的肌肤,他松开手,摸着我的肚子,“别生气,气到身子就不好了。”   我趾高气扬的指着凌乱的地面,“把这些都给我收起来,一件不扔。”   “那你留着干嘛?”   “看着好看。”   万景渊拉着我的手走到床边,他将我按在床上,“我们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你是不是可以扔掉别的男人送的东西了。”   如果只是别人的还好说,但是这里有很多是郭平厚送的,我不用,不代表就可以随意扔掉。   我笑了笑,“你懂什么,这些都是真金白银,都是牌子包包,我准备拿来换钱的,你大土豪财大气粗,我跟你比不起啊。”   万景渊宠溺的刮了下我的鼻子,“算了,依你吧。”   折腾了一圈,从楼上下来,外面已经太阳高照了,万景渊搂着我的腰往他的车子走去,“你不在,你的店也倒不了吧,干脆陪我去公司吧。”   我赶紧拒绝,“别啊,我的店再小,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就指它活着呢。”   万景渊拉开副驾驶的门将我推进去,“你还养不活你怎么的?”   待他钻进驾驶室,车子驶离,我才开口,“我要去上班。”   “好吧。”   车子刚驶到门口,林默薇从她的店里走了出来,绿色及膝大衣格外显眼,万景渊看着窗外,语带低嘲,“她还没滚蛋呢。”   我嘴角噙笑,“她不看着我滚蛋是不肯滚蛋的,反正她钱多。”   万景渊冷笑,“我要是她爹,我大嘴巴子抽她。”   推开车门,林默薇踩着高跟鞋扭着身子朝我走来,她的眼睛盯着我的肚子,“云飞,做B超了吗,我看你这肚子怀的像个女孩啊。”   万景渊的笑声扬高语调,“借你吉言。”   我的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任之初应该让她怀孕啊,那才热闹,“难道你也怀了?”   秋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她笑的张扬,“我怀孕的话,是婚内生子,光明正大,你嘛……”她装模作样的捂着嘴,笑的嘲弄,“私生子而已。”   万景渊顿住脚步,“林小姐,不下蛋的鸡很多,今年多你一个不算多。”   走进大厅内,万景渊嘱咐道,“你别和她生气。”   我往外推着他,“我才不会生气,你赶紧去上班。”   万景渊走后,店长走过来,“戴总,我们要不要采取点行动,这几天销售额都在下滑。”   我摇头,“没事,先这样吧,现在非常时期,从今天起,给大家订午餐吧,要荤素搭配。”   以往午餐都是店员自行解决,店长点头,“好吧。”   我要用极大的耐心,坐等林默薇滚蛋。   在店里呆着也影响我的心情,索性我打车去找阮瑷,美容院的事宜也要开始做起来了。   周六。   早上醒来,我窝在温暖的被窝里不愿意起床,万景渊从楼下端了一碗粥两个鸡蛋上来,他一勺勺的喂着我吃粥,吃完粥,他又敲开鸡蛋剥了起来。   吃完饭,冯管家收拾好走出去,万景渊坐在床边,看着我的眼睛说:“给你姨妈打个电话吧,就说我们下午过去晚上请他们吃饭。”   “没事,不用。”我推辞着。   实则我不想他出现在我家人面前,我会尴尬的。   “我有事和他们说。”   我疑惑道,“什么事啊?”   “我名下好几套别墅,我想让他们住一套,你姨父会不会开车,我再送他们一部车子。”万景渊眸子里满是诚恳。   “不用,你可千万别送。”我抬手打断他。   “我不是随便说说的,我说的是真的,我能看出来,你姨妈已经拿你当女儿了,我就这样让你怀孕了,总得有点表示。”   “那就更不要送了,我姨妈不卖女儿,他们住的房子是我的钱买的,他们很骄傲,你不要打破我家人的幸福感。”   “那……”万景渊犹豫着,“你说吧,送点什么,总不能让你姨妈觉得我不靠谱。”   我摇头,“什么都不要,保持现状就好。”   “那套房子有贷款吧,要不我去把贷款还了。”万景渊又说。   “你就别操心我家的事了,我要还完贷款我姨妈都不让,我家的事情比较复杂,你别掺和。”   我说的也是事实,只不过有的事情不方便告诉他,身份不合适,交浅不言深。   万景渊不用上班,我也不着急去店里,好像肚子越来越大,我的人也越来越懒了,万景渊的头趴下去掀开衣服亲吻着我的肚子,嘴里一声声说:“宝贝儿,叫爸爸。”   “TA敢叫你敢答应吗?”   万景渊柔软濡湿的唇舌在我的肚皮上流连,突然一处动了下,万景渊看到了,兴奋的叫起来,“我儿子动了。”   要说我也是个贯会煞风景的,我想也不想的就开口了,“有什么稀奇的,你不是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吗?”   我这大脑缺氧缺的厉害,说完我就后悔了,万景渊倒没有多大的反应,他只是抬起脑袋,轻轻拍着我的肚子,“这鼓鼓的肚子摸起来最有感觉。”   我身材笨重毫无美感可言,“什么感觉?”   “你不懂,这是我和我儿子的交流方式。”   万少魔怔了。   我一直都知道,我在碧瑶明珠的好日子过不了太久,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那日下班回家,车子刚刚驶到大门口,就被万太太拦住了去路。   万景渊坐在车里,面色紧绷,神情难看至极,万太太走过来敲车窗,万景渊滑下了车窗,“妈,你回去吧。”   万太太犀利阴冷的声音混合着深秋的冷风瑟瑟的刮进我们的耳朵里,“景渊,你什么意思,为这么个狐狸精还不要你妈了?”   万景渊嗓音无奈,“妈,不是我不要你,是你太过分了,我不能让你伤害飞儿和孩子。”   “艹你麻痹的。”万太太一口吐沫吐了进来,“小狐狸精竟然敢抢我儿子。”   万景渊的手抚着我的肚子,“宝贝儿,别生气。”   我一点也不生气,我就喜欢看万太太这副泼妇的样子,可笑极了,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想录下来,发到网上,供全国人民取乐,我住进来那天就等着看笑话了,既然迎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当然是选择一种让她心里最难受的方式。   万太太一手扒着车窗,一手伸过来张牙舞爪的挥舞着,可惜她胳膊不长,打不到我。   万景渊手掌攥住万太太的胳膊,“妈,你别闹了,回去吧,只要飞儿住在这里,这个大门你是进不去的。”   我的手抚着肚子,难受的咬牙,“景渊,我肚子疼。”   ☆、111 嫂子,久仰大名   万景渊焦急的回过头来,“怎么了,肚子怎么疼了?”   我使劲攥着他的手,“不行,疼死我了,赶紧去医院吧。”   “好。”   万景渊将万太太的手毫不留情的推出窗外,又两只手掰着万太太扒着车窗的手,万太太的声音尖锐刺耳,“小狐狸精,儿子,你可不能被她骗了……”   我只管捂着肚子喊疼,万景渊脸上的焦急藏都藏不住。   万景渊开始倒车离开,车子离开别墅区,我的表情缓和了一些,过了几分钟,我长舒了一口气,抚着肚子,“没事了,又不疼了。”   万景渊的眼睛像要穿透我的肚子似的,“那我们也去医院看看吧。”   我扯着他的衣角撒娇,“算了,别去了,刚才就是有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现在没事了。”   万景渊的脸色也好了,眉头舒展,整个人看起来也不似刚才那样冷戾,“我们找个地方去吃饭吧,先把我两个宝贝儿喂饱了。”   我温柔的应道,“好。”   转过头去,我默默的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小心机,不高明,却足以让万太太火上浇油愈烧愈旺了,麻痹的,气死她。   吃饭的时候,恰好有人打电话给万景渊,不大会又来了个人。   万景渊介绍着:   “这是纪冬,我表弟。”   “这是云飞,你嫂子。”   纪冬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嫂子,久仰大名。”   我自动忽略“嫂子”二字,扬眉问,“怎么个久仰法?”   万景渊推了他肩膀一下,“别乱说话,当心我把你那点破事捅我姑姑姑父跟前去。”   我瞪了万景渊一眼,嗔怪道,“你什么意思,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   万景渊冷睇了纪冬一眼,口气无奈,“也没什么,就是我爷爷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你怀孕了。”   “然后呢?”我问。   纪冬嘴快,“我姥爷想抱重孙子呗,老头都八十多了,身体也不好。”   这倒稀奇了,万太太巴不得我去打胎,万老头却……   万景渊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安慰道,“你不用管那么多,孩子是你的,别人要也好,不要也好,都白扯,我这一关他们谁也过不去。”   有这句话我倒是放心不少。   纪冬摇头,“不管怎么样,等生下来,让姥爷看一眼也好。”他将善解人意的目光抛向我,“嫂子,你说是吧。”   我夹起一口菜,另一只手摆了摆,“别叫我嫂子,这称呼我担不起,我家小庙小,高攀不起。”   万景渊端起酒杯,胳膊朝着纪冬伸去,“你小子现在操心的事不少。”   纪冬端起酒杯,嘴角的弧度带着抹无所谓,“哥,关我屁事,这不是我今天才去看过我姥爷吗,舅舅也在,两人还吵起来了,不说了,喝酒喝酒。”   话题就此岔开。   饭后,纪冬走了,上车后,万景渊看了眼腕表,“我妈这会没准还在门口堵着呢。”   “你打电话回去问问不就得了。”   “她又不会一直在门口站着。”   “看电影去吧。”我提议着。   我们都快有家不能回了。   万景渊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没有办法,万景渊把手机递给了我,我不管不顾的接起来,“他睡着了,你哪位?”   “小狐狸精,你把我儿子弄哪里去了?”万太太犀利的声音通过话筒几乎震破我的耳膜。   “万太太,你去负18层找找,看有没有你儿子。”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并直接关机。   万景渊抬手弹了下我的头顶,“你什么意思?”   我嗤笑,“你猜?”   这一晚,我们在外面逛荡到十一点才回去,这就是典型的古代恶婆婆嘛,幸亏我没摊上个妈宝男,摊上了也无所谓,自己又不吃他家的不喝他家的不指望他家活着,我抬腿走人就是。   美容院在紧锣密鼓的装修着,阮瑷亲自盯着装修现场,我也时不时过去看看。   万太太在别墅的大门口连着堵了我们两三天,我们住了两晚酒店,这样坚决的对抗,我是喜欢的,反而有种抢了她儿子的成就感,我不知道我这样的心里是不是有些扭曲。   林默薇终于快要撑不住了,不为别的,店里的员工已经人满为患了,来一个顾客恨不得二十个导购扑上去,那阵势,比“女支院”的技女还壮观,男人们不用挑衣服,直接挑做台小姐就可以了。   自杀式的价格战,她本来就没有什么盈利,除去房租工资,各项支出,她真的赔钱。   她的员工工资,底薪提成都比我高了一倍,店员也舍不得离职,就形成了肉少狼多之势,其实肉也不少,顾客还是不错的,但是再多顾客也架不住不挣钱啊。   越是这样,林默薇越想在我面前显示她高人一等的姿态,显示她的战斗成果。   这不,我刚从车上下来,朝着店里走去,林默薇挽着任之初的胳膊从里面走了出来,“云飞,我看你这肚子五个月了吧,万少怎么没陪着你,今天之初生日,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笑了笑,“我对前男友的态度一般是有多远滚多远,我也没有祝前男友生日快乐的习惯。”   林默薇一侧嘴角勾起嘲讽,“你前男友是我老公,我们是好姐妹,以后你得慢慢习惯才行。”   一阵风吹来冷意,我拢了拢敞开的领口,浅笑,“你自己习惯吧,那是你老公,我怕我去了砸场子。”   说完不理会林默薇,我就走进了店里,这么凉的天,我才不站在外面和她斗嘴皮子呢,身后林默薇的声音尖锐刺耳,“装什么装……”   一个小时后,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林默薇的店快要转让了,你养好身体,静待佳音。   我默默的看着这条消息发呆,离任之初单方面的五年之约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那时我已经生了孩子,不管到时候他是怎么样的状态,我们都再无可能了。   或许,从他离开的一刻,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只是如果我能早一点想明白,踏踏实实的谈个恋爱,会不会也会收获属于自己的家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又下意识抚上了肚子,我有一种隐约的担心……   敲门声响起,我慌张的删除了短信,故作平静道,“进!”   ……   林默薇的转让信息还没有贴出去,我就通过杜长海拿下了省代理,有万景渊给我的五千万压阵,资金方面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我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找仓库找办公地点招员工,好在有阮瑷陪我一起忙,万景渊工作时间都会打好几个电话给我,每次我都说不了几句就挂了,一切都是背着他进行的。   这天,我和阮瑷开车到郊区看一处仓库,郭平厚打来电话:“一起吃个饭吧。”   “今天忙,没时间。”我直言。   “在忙什么?”   “找仓库。”   “嗯?”   “哦,我拿下省代理了。”   “我在西区有个2200平的仓库,我的东西也不多了,正好可以腾出来给你用,你现在回来吧,我在清河轩等你。”   挂断电话后,我和阮瑷就开始往回赶,我也没有必要装清高,奔波了好几天,不是仓库位置不合适,就是价钱谈不拢,现在有了可以给我用的,我当然要用,主要是我实在是不想这么折腾了。   清河轩。   我和阮瑷走进包厢的时候,郭平厚面前的茶壶已经空了一半了,看样子是来了一会了。   看到阮瑷的时候,郭平厚眸光微愣,旋即展开笑颜,这是我第一次带别人见他,以前每次都是自己一个人,今天也是赶巧了。   “这是郭总。”   “这是我的闺蜜,阮瑷。”   我介绍着。   郭平厚脸上的皱纹舒展,点头像个慈祥的长辈那样笑着给阮瑷让座,“阮小姐,你好,请坐。”   阮瑷点头微笑,“郭总不用客气,我和飞儿是好多年的闺蜜了。”   郭平厚唤过服务员,将递给我和阮瑷各一本菜谱,“阮小姐喜欢吃什么,自己点,别客气。”   阮瑷不客气的翻着菜谱,郭平厚扭头问着矗立在他身后的服务员,“有没有适合孕妇吃的,我女儿怀孕了。”   女儿两个字猝不及防扎进我的心里,有点酸酸的,胀胀的,我低头专心的翻着菜谱,不让他们看到我情绪的微小波动。   这也是他第一次在人前,用了“女儿”二字。   可能是孕期容易情感起伏,换作以前,我一定会冷着心肠冷着脸将他的话当作耳旁风。   我头也不抬的点了四个菜,自然少不了阮瑷的最爱,她的口味我一直都知道。   郭平厚和我谈起了仓库的事情,“回头我让秘书把钥匙和相关手续给你送过去,直接过到你名下就行。”   我赶忙摆手,“我只使用就好,可以交租金,只是,我需要去看一下。”   郭平厚温和道,“一样的,反正以后都是你的。”   我有点尴尬,拉了拉阮瑷的手,我说:“陪我去上个卫生间吧。”   “好。”   从包厢出来,刚关上门,我们往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走去,身后传来一声甜甜的,“戴姐姐。”   我扭头一看,是姜颜曦。   ☆、112 不是我的谁   “戴姐姐。”姜颜曦小跑着过来,笑道,“我看着背影就像你,我记性好吧。”   我报以微笑,“你也来这里吃饭?”   “我妈妈和常姨约了吃饭,非得叫我来,我这不就来了。”姜颜曦扬着灿烂的小脸,“戴姐姐一起去我们那屋吧,常姨不是你干妈吗?”   对,她常姨,万太太,我干妈。   我笑了笑,“不了,我和闺蜜来的。”   姜颜曦像是才注意到我的肚子,惊讶道,“戴姐姐,你怀孕了?”   我点头,“是啊。”   “好幸福哦,她在你肚子里会不会动啊?”姜颜曦说着摸了下我的肚子,一把清脆的声音像百灵鸟的歌声那般动听,“圆鼓鼓的,好可爱。”   走到一个包厢门口,戴姐姐指了指包厢门,“我们就在这个房间,一起进来吧。”她不由分说拉着我就要推门。   我赶紧拂开她的胳膊,“改天再说,今天还有事。”   “戴姐姐进来嘛,也没有外人,常姨是你干妈,你也见过我妈。”姜颜曦执着的热情邀约。   “不了,今天真的有事。”我摇头。   包厢门从里面开了,姜太太的笑声滑过耳畔,“颜曦,怎么不进来。”   姜颜曦拉着我的胳膊,“妈,是戴姐姐,我让她进来坐坐。”   姜太太皮笑肉不笑,“戴小姐。”她的目光望想我的身后,旋即笑逐颜开,热情无比,“左太太也在。”   阮瑷浅笑,“我和云飞一起来的。”   “左太太,进来一起坐吧,真是凑巧。”姜太太推开了包间门,越过我走到我身后邀请着阮瑷。   姜颜曦保持着甜美的笑脸,姜太太挽着阮瑷的胳膊,介绍着,“颜曦,这是左太太。”   姜颜曦嘴角的弧度上扬,“姐姐好。”   姜太太脸上不多的皱纹绽开一朵花,“颜曦岁数小,好多人都不认得,我也不大带她出席社交场合。”她看着颜曦,精明的眸子放着光芒,“这是左霄启的太太。”   阮瑷保持着优雅的笑,“姜太太,姜小姐,改天一起坐,我今天和云飞还有事情。”   万太太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原来左太太和云飞是朋友啊,云飞是我干女儿,左太太进来聊聊吧。”   阮瑷浅笑,“有机会再一起坐吧,云飞和我情同姐妹,万太太客气了。”   我就这样被原本“热情”的姜颜曦冷落到了一边,所有人的笑脸和盛情都是对着阮瑷的,左太太的名头就像罩在头上的一个无形却又光芒四射的光环,吸引着这些趋炎附势,人前高贵光鲜的阔太小姐。   “那左太太就先忙,改天一起喝茶。”万太太脸上绽放着最美的笑容,胸前的镶钻胸针让人想忽视都难。   姜太太和姜颜曦也和阮瑷客套了两句。   阮瑷走到我身边来,拉着我的手,笑的优雅,“回见。”   转身后,传来姜颜曦含笑的声音,“戴姐姐,再见。”   我在心里呐喊了一千一万遍,我不要再见你了。   我和阮瑷眼神对视的瞬间,彼此眸子里充斥的,都是鄙夷,鄙夷这些虚伪。   上了个卫生间,重新返回包厢,郭平厚语带关切,“怎么去了那么久,是不是不舒服。”   我摇头,“没事,就是碰上了个熟人,说了两句话。”   郭平厚眼睛里些微的紧张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柔和的笑意,“先吃饭吧,等会我们一起去仓库看看,你不想过户的话,就先用着吧,反正都一样的,我已经立下了遗嘱,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我不动声色夹起一个虾仁放在阮瑷面前的餐盘里,“小瑷多吃点。”   我不想和郭平厚谈那么沉重的话题,我一直都在逃避这些问题,也知道终有一天会避无可避。   郭平厚也不再提,只是往我的杯子里倒了一杯果汁,“这是新鲜的,应该可以喝。”   散场的时候,我说:“郭总,我和阮瑷先走,你等一会再走。”   郭平厚眉头微皱,“怎么了?”   “万太太也在,万家想和姜家结亲,姜太太和姜小姐也在。”   郭平厚露出了了然的笑意,“可以,不过,云飞,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我是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家庭的,何况你现在还有了孩子。”   我抚摸着肚子,平静地说:“我和万景渊说好了,孩子跟我姓,他也同意的。”   郭平厚眸光倏地亮了起来,像暗夜里陡然升起的一盏明灯,“那能不能让他姓郭。”   我抿了下唇瓣,果断拒绝,“我姓戴,我的孩子自然也姓戴。”   郭平厚眸光黯淡下去,像黑潭般幽暗,“当初,是为了保护你……”   他猛的噤声,意味不明的眸子扫过阮瑷,阮瑷笑了笑,“飞儿,我去车里等你。”   “不用。”我说。   郭平厚抬头看着阮瑷,“我好像见过你。”   我点头,“她是左霄启的太太。”   郭平厚恍然大悟,自嘲低笑,“果然是老了,以前见过一次的人,我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阮瑷客气着,“郭总哪里话,我们也就在宴会上见过两三次,您不记得也正常,我先生偶尔说起您,都说您是他学习的前辈。”   郭平厚目露长辈的慈爱,“你一定没少帮飞儿吧,谢谢你,这两天我邀请你和左总吃饭。”   “云飞能干,比我起步早,她是白手起家的……”   我打断阮瑷的话,对郭平厚道,“别请了,这关系也就小瑷一个人知道,我在她面前没有秘密,你别闹的人尽皆知。”   郭平厚低叹一声,“好吧。”   我拿过旁边椅子上的包,“我们先走。”   我像做贼似的打开包厢门,看着没有姜太太姜小姐和万太太的影子,我才挺直脊背,从门后走了出来,阮瑷低笑,“你至于吗?”   我说:“你不懂,姓万的父母实在是势力,可恶,我可不敢让他们知道我和郭总的关系,我道行太浅,万一不小心算计的我家破人亡也不是没可能,重要的是,我没有想过依靠他什么,我觉得保持现状挺好的,偶尔见个面,我知道他活着,活的好好的,就够了。”   我和阮瑷先行开车奔着仓库去了,郭平厚在后面追上来的。   仓库的位置挺满意的,讲真,大企业的仓库都那么气派,我以前看的都是两百平左右的,这么大的仓库自然一眼相中,这是小虾米和大鲸鱼的区别啊。   租金我是给不起了,先免费用着吧。   解决了心头的一个难题,我整个人看起来也清爽了不少。   “写字楼找好了吗?”郭平厚问。   “**不离十了。”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   “我先找个职业经理人帮你吧,你现在这样子,还是要先养好身体,公司不是那么好做的,别太拼命了。”郭平厚语带关切。   我摸了下我的肚子,“公司就和我自己的孩子一样,一点点孕育,一天天成长,我也很享受他长大的过程。”语落,我眼睛定定的看着他,“这一点你也深有体会吧。”   郭平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是,但是这个过程是艰难的,多少次险象环生,才一步步走过来,我希望你能过的轻松一些。”   我笑了笑,“我还年轻,不怕。”   简单的一句话,郭平厚意味深长的眸子里点缀了欣慰的笑意,“好,有需要我支持的地方,随时打电话给我,你先自己成长着也好。”   我摇头,“我自己都能解决。”   “资金够吗?要不要我给你转点。”   “万景渊给了我五千万养孩子的费用,足够了。”   从仓库出来,坐上车子,窗外是道路两旁迎风飞扬的落叶,树干上只有几片萎靡的叶子不甘心的摇曳着。   “其实,郭总对你也挺好的,毕竟是一个父亲。”阮瑷宽慰我。   我嘴角勾起抹苦涩,“如果不是他的太太和女儿出了那样的事情被医生判了死刑,他会想到找我回来吗?”   阮瑷噤声。   手机铃声响起,万景渊打来电话,我接起来,“喂。”   “宝贝儿,有没有吃饭。”万景渊关切道。   “吃了,今天吃的早,陪阮瑷在外面玩呢。”我撒谎不脸红。   “那就好,我今天忙死了,先看下会议资料,下班我去接你。”   “好。”   挂断电话后,阮瑷笑出了声,“你准备瞒到什么时候?”   我想了想,说:“我不想让他指手画脚,最重要的,他只是我孩子的爸爸,不是我的谁。”   下班前万景渊来店里接我,“吃什么?”他问。   天天来回来去就知道让我吃,不知道的以为是关心我,知道的才明白人家养的是我肚子里的,他的孩子。   “不回家吃了,清汤寡水的营养餐都快吃吐了,我们出去吃,好几天没在外面吃了。”我半嗔怪半撒娇的说。   万景渊的手抚着我的肚子,“听你的,我儿子今天动了吗,有没有踢你?”   我拍着他的手,“快点开车。”   万景渊赶紧点头,“好,现在开这车,回家开那车,现在能快点开,回家得慢点开。”   餐厅。   我们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戴姐姐,景渊哥哥。”   我抬头,姜颜曦正朝我们走来,一张笑脸似出水芙蓉。   ☆、113 被合围   我嘴角挤出抹笑,“姜小姐也在。”   姜颜曦脚上的高跟鞋踏着轻盈的步子走到我们桌边,她指了指身边的女孩,“这是我朋友,苗依灵,戴姐姐,我们一起吧。”   我嘴角噙了笑意,“好啊。”   姜颜曦把苗依灵让到万景渊旁边的椅子,笑吟吟道,“依灵,你坐景渊哥哥旁边。”   她又绕过来坐在了我身边,抬头看着万景渊,粲然一笑,“景渊哥哥,你不介意我蹭饭吧。”   这话问的,一口一个哥哥姐姐叫着,人也已经坐下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还能赶你们走不成。   万景渊抬手招呼服务员拿菜谱上餐具。   姜颜曦看着我的肚子,伸过手来摸了摸,“戴姐姐,你的肚子可真好看,不仔细看肚子一点也不像孕妇。”   我淡笑一声,“谢谢。”   苗依灵清纯的妆容愈发渲染着她的青春活力,“颜曦,戴姐姐这叫身材好,我嫂子怀孕的时候,脸上长了好些斑,你看戴姐姐皮肤多好。”   两个小姑娘,你一言,我一语,愣是把一个粗手笨脚大肚子的孕妇夸成了貌美如花A4腰的大美女。   万景渊给我夹着菜,“飞儿,多吃点。”   姜颜曦笑靥如花,“景渊哥哥好会照顾人。”她说着拿过我的碗盛起了鸽子汤,嘴角的笑意如阳光绽放,“孕妇是要多喝点汤,生下来的宝宝聪明。”   万景渊笑了笑,“姜小姐说的对,飞儿,多喝点汤,把我们的宝贝儿养的白胖白胖的。”   姜颜曦将盛好汤的碗放在我面前,还不忘拿过汤勺放进了碗里,“戴姐姐快喝吧,我和戴姐姐有缘,中午吃饭就遇到了你,晚上吃饭又遇到了你。”   万景渊和姜颜曦是被两家父母议婚的人,姜颜曦清澈的眸子里实在是看不出有一点异样。   我笑了笑,“是啊。”   万景渊拿着筷子指了指我的碗,“快吃,吃完了我们去看电影,然后回家。”   姜颜曦眨着一汪清泉般的眼睛,“最近有什么好片子吗,昨天我和依灵看的那部片子一点也不好看……”   姜颜曦和苗依灵又谈论起了电影,万景渊神色自然的照顾着我吃饭。   万景渊放下筷子,抽出餐巾纸优雅的擦拭了一下嘴角,旋即招呼服务员,“买单!”   姜颜曦摸着我的肚子,“小宝宝吃饱了吗?”   我浅笑,“我吃饱了她就吃饱了。”   万景渊起身,绕过苗依灵走过来,站在姜颜曦身边朝我伸出手,“飞儿,我们先走,姜小姐和苗小姐慢慢吃。”   姜颜曦起身让出位置,笑的一脸灿烂,“景渊哥哥,戴姐姐,谢谢请我们吃饭。”   我和万景渊手拉手走出餐厅,走到门前的停车位,我清晰的看到窗内姜颜曦和苗依灵在说说笑笑。   车子发动引擎离开,万景渊宽厚的手掌握上握的手,“怎么中午还遇到姜小姐了。”   我撒谎不打草稿,“中午和小瑷去清河轩吃饭,正好遇到了她,还有姜太太和万太太。”   万景渊一把隐忍着笑意的目光射过来,“难得你还会说万太太。”   我心里说的是老妖婆,我莞尔一笑,“那我应该说什么?”   万景渊答非所问,“以后看到了也别理她们。”   我笑,“我本来没想理她们,可是她们又看到了小瑷,一口一个左太太叫的那叫一个热情,尤其是姜太太,简直要和小瑷谈谈心事聊聊美食最好再拜个关公。”   我们没有去看电影,而是直接回了家,车子驶到别墅门口,一辆车子正好堵着门,万景渊按着喇叭,车上也没有下来人,万景渊也没有下车。   “谁啊?”我问,这时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万景渊面色紧绷,尔后青筋暴起,一拳捶向方向盘,就要倒车离开,性能良好的车灯强光隔着车玻璃晃着我们的眼睛,一左一右各两辆车从两边驶来,正好占据着两排车道,三面夹击,现在的状况是,前进不得,后退不得。   我的心突突直跳,如果只是我一个人也就算了,但是我肚子里还有孩子,只要想到万太太逼迫万景渊的前女友七八个月打胎,我就不寒而栗,一股子寒气从脚底油然而生。   万景渊侧过身体,两只手捧着我的脸庞,薄唇印上我的嘴唇,“宝贝儿,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我先下车,你记得锁好车门。”   我点头,“好,你下去吧。”   万景渊下车后,我按下了锁门的按钮,将自己稳稳当当的锁在了里面,虽然我相信万景渊不会让我受伤害,可是看着前面和左右的五辆车子,我心里的担忧并未因此减少半分。   我微颤着手从包里拿出我的手机,我将郭平厚的手机号发到了阮瑷手机上,然后给阮瑷打去了电话,“小瑷,我在碧瑶明珠,万景渊家门口……”   我将目前的情况和阮瑷讲了一下,然后请求救援,如果有意外,她可以帮我搬郭平厚这个救兵,我很珍惜生命,不想死在他家。   时间一分一秒像一个锋利的刀片,一刀刀的割着我的心,左右两边的车子里始终不见有人下来,前面的车子里从万景渊进去后,就再没有人下来,三辆车子也没有离开的迹象。   我抬手看着腕表,秒针每动一下都像是一把重锤在敲击着我的心。   二十分钟后,前面的车门开了,我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瞬间绷了起来,我一眨不眨的盯着前面的车子,从副驾驶下来的是一个一脸横肉的彪形大汉,他迈着有节奏的步子走过来。   车窗被敲响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谧,我吓的一动不动,敲了几下,他便站在了旁边。   不多会,前面车子里驾驶室的车门也被打开了,下来的同样是一个体型健壮的男人,借着路灯昏黄的光亮,我清晰的看到男人眸子里狠厉的光芒,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车窗再次被敲响,我紧握着手机,我知道只要我不开门,就不会发生意外,拖住时间,阮瑷很快会赶来,可是这一声声像阎罗在催命般,我心跳如擂鼓般紧张的几乎要跳出胸口。   十来声后,那个男人也停止了动作,笔直的站在了旁边。   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前面的车子,大约几分钟后,后座的车门猛地被推开了,一双黑色的皮鞋落地,那是万景渊的,我一阵欣喜,像是在海浪的旋涡终于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紧接着,我清晰的看着万景渊半截身子出来,他用力的甩着胳膊,直到他双腿落地,他一只胳膊还在里面,像是被人使劲的拽着,他回头看着我的方向,脸上的焦灼肆意流溢。   尔后,他的胳膊猛的从车里抽了回来,他的身体踉跄一下差点倒在地上,又一个男人从后座下来,抬手就要抓住他,万景渊三步并作两步急切的朝着我走来,而前面车子里,后座的另一侧车门倏地被打开,万太太狰狞的脸陡然映入眸内。   还没有来到车前,万景渊已经被站在我们车边的两个男人迎上去拦住了去路,万太太在怒声指责着什么。   万景渊想要冲过来,三个男人合力围堵着他。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一般,整个人凉的瑟瑟发抖。   车灯的光亮再次在我眼前晃过,我急切的侧过头去,过了一会,阮瑷和左霄启的身子朝着我的方向走来。   亲人啊,我几乎热泪盈眶。   阮瑷急切的奔到车前,我打开门锁下车,扑到了阮瑷的怀里,阮瑷柔声安慰着,“没事了。”   “左总,帮我叫下我的保安。”被三个男人围着拉车挣脱不开的万景渊喊着。   左霄启看了看阮瑷,又看了看我,“你们先上车,锁好车门。”   我和阮瑷乖乖上车,看着左霄启一步步走向别墅门口,和万景渊他们擦肩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男人伸出胳膊拦了左霄启一下,但是很快,那男人的胳膊又伸了回去。   不多会,别墅的保安们带着振奋人心的气势走了过来,三个男人也没有和保安对抗,万景渊成功脱围,只有万太太还在和万景渊争执着,万景渊不管不顾的走向我们的车子。   我打开车门下车,万景渊一把将我搂在怀里,“宝贝儿,吓坏了吧。”   我喉咙发堵,“没有。”   万景渊抚了下我的长发,“左总,左太太,麻烦你们先带飞儿回我家,我稍后就回来。”他抬手唤过保安,“保护好戴小姐。”   万太太只是冷眼看着我从旁走过,如果不是因为左霄启在侧,她需要保持她高贵的形象,估计她都能扑过来打我。   在保安的护送下,我和左霄启阮瑷顺利的走进了别墅的大门。   进了客厅,我赶紧让冯管家给左霄启和阮瑷倒茶。   我感激的目光递向左霄启,“左总,谢谢你。”   左霄启神色自然,“别客气,你是小瑷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不说这些。”   阮瑷语含关切,“到底怎么回事,我看今天这阵势,我们要是不来,就这么僵持下去了。”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   ☆、114 带你去个地方   阮瑷和左霄启也没有再问什么。   过了好大一会,万景渊才走了进来,他坐在我身边,目露疼惜,“你有没有事?”   心里泛起一抹酸楚,我的喉咙里艰涩的吐出两个字,“没有。”   万景渊紧紧的握着我的手,眸光诚恳,“左总,左太太,谢谢你们,明天晚上请你们吃饭。”   左霄启坐姿儒雅,“万少客气了,云飞和小瑷是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应该的。”   客套了几句,阮瑷和左霄启起身告辞。   我和万景渊同时站了起来,准备送送他们,阮瑷赶紧拦住我,“你赶紧上楼休息吧。”   左霄启和万景渊也异口同声让我上楼,我也就毫不客气的目送他们离开。   万景渊返回来的时候,我半躺在沙发上,万景渊半个屁股坐在沙发边缘,张开双臂俯身将我搂在怀里,他抬手将我的颊侧细发掠到耳后,“我们先上楼,好不好?”   我轻轻点头,万景渊拉着我的胳膊起来,“你肚子这么大,我现在不敢抱你。”   他揽着我的腰身,一步步往楼上走去,还一个劲的在我耳边说让我小心台阶。   进到房间,我疲累的躺在床上,万景渊拿过遥控器打开空调,柔声道,“冷不冷。”   心冷。   我摇头,轻声道,“没事。”   万景渊两条腿叉在我身体两侧,两只胳膊杵在我两个肩膀上方,我的头上正对着的他放大的俊颜,“宝贝儿,有没有吓到你。”   我推了推他,“你先起来,让我上个厕所。”   “好。”   借着上厕所,我理了理思绪,若想摆脱万太太,只有两条路,一,离开万景渊;二,说明我和郭平厚的关系。   前者万景渊不会同意,实施起来也比较困难,我的父母家人事业都在这里,也不能潇洒的离开本地,至于后者,我从未想过依靠郭平厚得到什么,更不认为万家值得我做违心的事情。   从厕所出来,万景渊拿过睡衣递过来,他伸手脱着我的衣服,“宝贝儿,换衣服。”   我拍着他的手,“你起来,我自己会。”   万景渊的低笑声在头顶漾开,“你想什么呢,我只是帮你换衣服而已。”   这个家伙随时随地耍流氓,他的话我能相信才怪,我挑眉道,“我说不用就不用。”   换好睡衣,我上。床钻进被子里,万景渊趴在床上,深邃的眸子里点缀了魅惑的笑意,“宝贝儿,你累不累,我帮你按按肩膀啊。”   我摇头,“不用。”   万景渊从被子里拿出我的手,一根根抚着我的手指,“洗澡吗,我帮你。”   我嘴角噙了笑意,“万景渊,我们谈谈吧。”   万景渊抬手拢了拢我的领口,“你的衣服是不是都小了,明天我去陪你买几套孕妇装吧。”   想逃避,我能同意吗。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帮我想个能摆脱你妈的万全之策。”   万景渊脸上的笑意即刻散去,神色闪过一丝尴尬,眼神也从我的身上移开。   我穷追猛打,“我觉得姜小姐挺好的,你就娶了吧,我和孩子不用你负责。”   万景渊眼里的细芒寸寸结成冰寒,半眯的眸子滚动着肆意喷薄的阴霾,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双手拉着被子,身体向下滑去,口气也冷了下来,“再这样下去我会一尸两命的。”   万景渊掀开我头上的被子,深潭般的眸子攫住我的视线,眸光诚恳,“我保证能让你在这里顺利的住到生孩子,这也是我妈最后一次找来,宝贝儿,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他说着伸出手温柔的抚上我的肚子,“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的陪着你们,我还有杀手锏没有使出来,你相信我。”   我移开眼睛,将目光落向不确定的某处。   突然我的肚子动了一下,万景渊兴奋的尖叫,“动了,动了。”他掀开我的衣服,耳朵贴上去,“宝贝儿,叫声爸爸听听。”   我推着他的脑袋,笑的嘴角合拢不上,“你是不是傻了?”   万景渊柔软的唇落在我的肚子上,尔后伸出舌尖在肚皮上打着圈圈,痒痒的,我推他,“别闹。”   万景渊的手缓缓下滑,“闹不了多少次了,你就别拒绝了。”   似春雨,如微风,像轻盈的舞蹈,舒缓的感受着那美妙极致的迸发……   我枕着万景渊的胳膊,吐字清晰,“万景渊,这是最后一次,我也不是任由你家人欺负的,别到时候把我逼急了,做出让你和你爸妈后悔的事情。”   万景渊的手抚着我的后背往他的坏里按了按,“你准备做什么让我爸妈后悔的。”   我轻笑一声,伸出两根手指,从他的嘴巴开始缓缓下滑,“一剪刀把你剪了。”   万景渊清亮的笑声在房间荡漾开来,“那可不行,那你不就把你的XING福剪了吗?”   我字正腔圆道,“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万景渊微微低头吻上我的脸颊,“放心好了。”   租写字楼,购买办公用品和家具,招员工,办执照,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我每天都是前脚进店,过不了半个小时就得出门。   忙碌而充实,我每天都是元气满满的出门。   美容院开业那天,不少左霄启的朋友来祝贺,也有上流圈子的阔太小姐前来,相比之下,我这个占了49%股份的二老板倒成了捡现成的了。   管那么多呢,脸皮厚才能蹭着挣钱,这边有阮瑷,我还得忙我的代理事宜。   晚上的庆功宴,万景渊才知道这里面有我的股份,他眸子里含着温和的笑意,在我耳边低语,“行啊你,怪不得这段时间天天往外跑,就是忙这事的吧?”   我笑的低调,“这不是不想打扰你吗?”   冬的气息悄悄席卷了这座城市,林默薇终于贴出了转让的信息,可是我已经没有了胜利的喜悦,因为我忙着自己公司的新建事宜,恨不能长出三头六臂来,一分钟当一个小时用,哪里还能分出来时间和精力去嘲笑一个钱多人傻的二代。   这日刚到店里,店长跟上来,“戴总,小丽,亚茹,有几个从我们这里去隔壁的导购员想回来。”   我问,“你什么想法?”   店长答,“和新员工一样,从试用期开始吧。”   我点头,“可以,就这么办吧,按绩效考核,该淘汰的就淘汰。”   工作也是为了一份工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被人挖走也不算什么,我注重的是能力,以前林默薇是高处,现在我是高处,我只有把自己努力变成别人不及的高处,才能留住我想留住的。   林默薇的店终于彻底关门了,想把我挤兑死的,自己先死了,我不但好好的活着,还在大跨步成长着。   不过,人家是千金小姐,只是关了一个店而已,于她而言,只是不想继续赔钱下去,拿这点钱玩票也就是图个乐子,无伤大雅,更动不了她的根本利益。   公司正式开业那天,看着自己的小公司,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要慢慢的把这只小家雀养成可以飞舞的孔雀。   大雪像个害羞的大姑娘姗姗来迟,雪花飘飘洒洒,落在地上成了莹白的世界,起床后,万景渊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飞儿,今天别去上班了,挺冷的。”   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没事,屋里又不冷,我也不出门,”   万景渊放下窗帘坐在床边抬手抚着我的肚子,“我儿子反抗有效吗?”   我噗嗤笑出了声,扬眉道,“他会反抗吗?”   万景渊宠溺的刮了下我的鼻尖,“我这不是心疼你吗,你应该慢慢的把店里的权力放给店长了,美容院那边还有阮瑷,反正等你生孩子的时候,你也得放权,没必要让自己那么累,怀孕了,可以轻松一点,养身体为主,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给你找个职业经理人。”   这家伙怎么和郭平厚的心思是一样的,我有那么脆弱吗。   我暗道,我敢轻松吗,一不小心就可能赔个底掉。   “我还是去吧,在家也闲不住,你又不能在家陪我。”我嘟着嘴撒娇。   万景渊的视线落在我的肚子上,“让冯管家跟着你吧,我也放心点,这都六个多月了。”   我睨瞪他一眼,“你也太小题大做了,怀个孕而已,别大惊小怪的,我自己的身体自己会注意的。”我说着就下了床。   还找人跟着我,那我不就露馅了吗。   万景渊送我去店里的路上,我突然间不想瞒着他了,反正前期工作全部做完了,早晚也会被他知道,我想看到他向我投来的赞赏的目光,那是一种成就感。   看着车子朝着去往店里的那条路驶去,我指挥着,“前面掉头吧,走错路了。”   万景渊语带低嘲,“你傻了,我们天天走这条路,怎么今天就错了?”   我莞尔一笑,“带你去个地方。”   在我的指导下,车子停在辉腾写字楼,万景渊疑惑道,“来这里干嘛?”   “跟我走吧。”我说着推开车门下车。   ☆、115 万太太的阴谋   这是一家比较一般的写字楼,胜在干净整洁,我目前还租不起黄金地段的高档写字楼,更不可能像万土豪那样,有自己家的集团大厦。   我在他面前是真正的小麻雀。   走进一楼的大厅,看到牌子上写着各个楼层各个公司的名称,我的眼神扫过恒飞服饰有限公司几个字,嘴角不由翘起弧度。   万景渊搂着我的腰,语含宠溺,“你美什么呢,昨晚也没有伺候你啊,怎么就这么乐?”   我羞赧的推了下他的胳膊,“去你的。”   上班高峰期,新招的市场部客户经理唐忠文和我打招呼,“戴总。”   我点头,“早。”   万景渊眉梢轻挑,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电梯停在5层,我们走出去,走廊里洁白的墙壁上,熠熠发光的金属牌子上,恒飞服饰有限公司显眼而明亮。   我径自走到自己的办公室,拿过钥匙打开门,我站在门口做了个请的姿势,“万总,请多多指教。”   万景渊薄唇张大,墨染的眸子里满是惊讶,我嘴角噙着优美的弧度,再次做了个请的姿势,“万总,请进!”   万景渊抬起修长的右腿迈了进去,我尾随他进来,万景渊站在办公室中央,挺拔的身姿似一颗松柏稳稳的立在哪里,打量的目光在办公室逡巡着,过了一会他靠在办公桌上,“这是你的?”   我点头,“嗯。”   万景渊朝我伸出右手,嘴角的上扬的弧度直达眼底,我走过去,万景渊一手搂上我的腰,一手摸着我的肚子,“宝贝儿,别累坏了,我派个人过来帮你吧。”   我拍掉他的大手,眉梢轻扬着自信,“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   我以为他会赞赏一番,夸我能干呢,结果……   万景渊伸长胳膊拉过我的手,眸子里的温情肆意流溢,温柔的声音如春风拂面,“不是,我这不是担心你会太忙吗?”   办公室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文员兼助理兼接待兼清洁工苏米妍肩膀上扛着一桶水弯着腰有些吃力的走了进来。   “哦,有人啊。”苏米妍诧异道。   我赶忙走过去,扶着她肩膀上的水桶,一双大手突然伸过来,抱过大桶放在地上,万景渊俊眉拢起褶皱,低斥着,“也不看看你自己都什么样了,还做这些事,你不是自己能行吗,让一个女孩子来换水,你到底招了几个人?”   苏米妍看看我又看看万景渊,挤出抹笑来打着圆场,“不是,哥,那个,我是云飞的同学,正好她这里缺人我就来了,我就是一个打杂的,没事,我拿戴总的工资,这是我的工作。”   万景渊走到饮水机前拿下空桶递给苏米妍,温和道,“抱歉,让你见笑了,我不知道她大着肚子还筹备了公司。”   苏米妍赶紧点头,“你们聊,我去扫厕所。”   话音落,苏米妍拿起空桶就跑了出去。   这一幕实属意外,我以为只是来溜达一圈不会让他发现这些尴尬的事情,结果一桶水就暴露了我这只小麻雀残破的五脏六腑。   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我默默的擦了一把冷汗,“我也没想到苏米妍那么大力气……”   万景渊将我搂在怀里,并未像我以为的那样取笑我,而是目露疼惜,“宝贝儿,很辛苦吧,你可以早点告诉我,让我帮你的。”   胸口像有一团绵软软的东西在发酵,升腾到喉咙口堵的难受,我咬了下嘴唇,按压下心底的那抹情绪,勉强自己摆了个坚强的笑脸,“没事,挺好的,现在已经差不多了,只是刚起步,不敢招太多人进来,所以就是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分工还不是特别明确,等步入正轨就好了。”   我撒谎成精从不脸红,苏米妍明明是一个人干了四五个人的活,来我公司的都有超人的潜质。   万景渊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拿下了省代是好事,只是我担心你身体会吃不消,万事开头难,要不你回家养胎吧,我帮你经营着,等你生了孩子过几个月再回来,保证让你有个千八百万的盈利。”   我扬眉笑的灿烂,“我聘请你当总经理吧。”   万景渊笑的胸腔颤抖,“你真请不起。”他搂着我走到办公椅前将我按在椅子上坐下,又拿过一支笔一张A4纸,“你把现在公司的状况,包括员工,业务,都给我列个简单的表,我给你提点意见,既然做了,就做好吧。”   靠,我还一个单子没拉来,倒是附近的快餐公司过来签了个订工作餐的合同,我这一分钱没赚,倒成了别人的客户,我的业务量连零都够不上,分明是负数。   这一落笔,好好的一个有着巨大潜力的朝阳公司秒变皮包公司,我特么的脑子进水才会在纸上写下一个字。   我坐正身姿,将笔放在桌子上,嘴角噙笑,抬头看着坐在办公桌上的万景渊,“抱歉,这是商业机密,说不定哪天我们还能成为竞争对手呢。”   我这是拿着小鸡蛋碰世界上最大的石头艾尔斯岩石的决心啊。   万景渊抬手弹了下我的脑门,眸子里缀了明媚的笑意,“我还能抢你生意不成?”   “那可说不定,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你的朋友……”   万景渊抬手看了眼腕表,“行,你自己折腾吧,我去上班了,你今天带我来这里,是不是告诉我以后来这里接你下班就可以了。”   我点头,“你太聪明了。跪安吧。”   万景渊从我的办公桌上跃下来,上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他的脸上徒增了几许魅惑,“你今晚该侍寝了,安慰安慰我无处安放的激情。”   万景渊走后,苏米妍推开门进来,“云飞,这就是你孩子的爸爸吧。”   我笑了笑,“你猜。”   苏米妍一屁股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那就是了,我看他挺有气质的,看着像做大事的人,你何不请教请教他,我们公司要怎么做才能尽快的拉来单子,或者借他的关系用用。”   我避重就轻,“我以为你会拿我当二。奶小三呢。”   “切!”苏米妍撇嘴,“我还以为他是小四呢。”   呃,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我自然可以让万景渊介绍他的关系给我用,可是,如果是现在,我还这么稚嫩,就算他介绍了人,别人可以看在万景渊的面子上帮我,说难听了那叫施舍,因为实力的悬殊我没有机会交换资源,也不过一锤子买卖,也许有一天,我的身上有了可以和别人交换的对等的资源,那时的帮忙,才叫帮忙。   我相信,如果万景渊来经营我的公司,可以一年赚一千万跟玩似的,可是我自己做连几百万都不敢想,这就是资源的差距。   晚上。   饭后躺在床上,万景渊打开拿过床头的遥控器打开电视调了两下频道,不多会,电视机里传来了勾人心魄的声音,画面让人脸红心跳……   我赶紧拉过被子蒙上头,这样的限制级画面以前也偷偷的看过,可是却没有和男人一起看过。   万景渊拉开我头顶的被子,薄唇在我的嘴上轻啄着,“我用我的光辉形象发誓,我不是故意要调到成人频道的。”   靠!他的光辉形象就是龌龊形象。   我羞赧的推着他,“一边去。”   万景渊的手……“我们总得配合一下这么美妙的气氛,浪费了多可惜。”   ……   事后,我躺在床上,万景渊将被子拉到我的脖子处,吻了吻我的脸蛋,“你睡吧,我还有工作没有做完。”   他穿好睡衣推开门走了。   翌日早上,刚到公司,我便收到了一个万景渊发来的电子邮件,打开文档,标题是“建议书”,我往下看去,万景渊总结了我公司的概况,并很有针对性的提供了几点建议,不得不说,有的话真是一针见血,洋洋洒洒有三千多字。   怪不得昨晚直到我睡着,也没有等来他上。床,原来是在熬夜写这些资料给我。   难为万总了,管着一个那么大的集团,还来操心我这只有四五个人的小公司。   12月13日,我的生日。   早上醒来,万景渊递给我一个精致的盒子,“宝贝儿,生日快乐。”   我打开来,看到是一块镶钻的手表,我笑纳,“谢谢。”   万景渊吻着我的额头,“今天别上班了,到我公司陪我吧,晚上我给你庆祝生日。”   我摇头,“我先去公司处理点事情,下午回姨妈家,每年的生日我都会和姨妈一起过。”   “好。”万景渊眼里的柔情肆意流溢,“我陪你一起去。”   到公司不久,接到了郭平厚的电话,“生日快乐。”   “谢谢。”我说。   “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想要什么礼物?”   “礼物就不用了,在清河轩吧,我带着阮瑷。”关键时刻,阮瑷可以做我的挡箭牌啊,我实在是被万景渊强大的吃干醋功力弄的身心俱疲。   中午,郭平厚递过来一张支票,“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我将支票又推到他面前,“不用,一起吃个饭就好。”   晚上是属于家人的时间,以往每年的这一晚都是我们一家四口,今天多了万景渊,有点怪怪的,我摸着肚子,明年又要多一个人了。   男装店,我将大部分权力放给了店长,美容院,我和阮瑷凡事商量着来,我每日忙着我的小家雀,万太太也没再来找过我的麻烦,日子在忙碌中风平浪静的过着。   过了元旦,春节也不远了,我也没敢进很多货,该上春装了,又是一轮压货。我就赚个省代的差价,我也只谈好了一家加盟店,其他的都是原来的省代发展的代理拿货,好在资金还算充足。   勉强算是步入正轨后,我就又着手电商旗舰店,招客服,谈快递合作。   我的时间不多,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我多想等我生孩子的时候,一切都能正常运转,所以每天都在超负荷的工作着。   自从带万景渊来了公司,我也就光明正大的加班了。   年底应酬多了起来,很多关系万景渊也不得不去,他不放心让我一个人开车,刘哥便成了我的专属司机。   这日,万景渊非得让我陪他一起应酬,我以肚子不舒服为由强烈拒绝了,恰好阮瑷打来电话,我们一起去吃了晚饭,自然,她顺便担任了我的司机的角色。   从餐厅出来,我和阮瑷往昏暗的停车场走去,突然一个沉稳略带焦急的男音喊住我,“飞儿。”   我站定脚步,任之初已经来到我跟前,“带我走。”   阮瑷打开拿着钥匙解锁了车门,任之初立马拉开后座的车门钻了进去,我的心突突直跳,由远及近的低喊声传来,“之初,老公……”   我努力平静的走向副驾驶,一道犀利的女声喊住我,“戴云飞,你有没有见到任之初。”   我语带鄙夷,“你老公丢了关我屁事。”   林默薇怒声道,“我明明看着他往这里走来了啊。”她又喊着任之初的名字,我钻进了副驾驶。   “戴云飞,你最好没骗我!”林默薇的声音尖锐刺耳。   我不屑道,“也就你拿他当个宝,劈腿过的男人白给我都不要。”   阮瑷浅笑,“林小姐,我刚才看到一个人影往那边去了,高高大大的,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林默薇疾步往前走去,阮瑷则钻进了驾驶室,车子倒退行驶扬长而去。   车子驶出一段距离,任之初从后座上起身,“阮瑷,谢谢你,走东溪路吧,那边有一条居民区的小道没有监控,路边还有家蛋糕店,你们可以买点回家当夜宵吃。”   我关切道,“发生什么事了?”   任之初笑了笑,“没什么,你几个月了?”   这个问题于我于他是有点尴尬的,“嗯,预产期四月初,不到两个月了。”   放下任之初后,我和阮瑷在路口旁边的蛋糕店每人买了几块枣糕。   回到家,万景渊还没有回来,十一点我给万景渊打了个电话,他说快回来了,我说,“想吃西瓜了,给我买一个。”   “好。”   家里没有西瓜,所以今天有点想吃西瓜,不吃肚子里感觉空空的难受。   半个小时,万景渊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的身上犹带着些外面的凉意,“怎么还没睡?”   我懒懒地看了他一眼,“等着吃西瓜呢。”   很快敲门声响了,万景渊走过去从冯管家手里接过放置着半个西瓜的托盘走了进来。   他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我赶紧凑了过去,万景渊将小勺插到西瓜瓤里顺时针转了半圈,弄下一块西瓜递到我嘴边,“小馋猫,吃吧。”   春节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姨妈抚着我的肚子,喜忧参半,“小被子小衣服我都准备好了,等过了年去买奶瓶什么的。”   我点头,“嗯,生之前几天我想住到家里来。”   “这样最好了,这些日子我的心总是悬着,你第一次怀孕什么也不懂,打电话嘱咐来嘱咐去,挂了电话我又念叨着你会不会应付我……”   “景渊说接你过去住段日子,谁让你不去呢,那样你就可以天天看着我了。”我撒着娇。   徐诺晴摸着我的肚子,“你回家来住也好啦,我和妈妈还抵不过景渊哥哥吗?”   “当然抵得过,你们是家人……”   姨父也在一边搭腔,“坐月子在哪里,要不就在家里吧,你姨妈天天照看着,都放心。”   “景渊的意思是让我在他家坐月子,我想回我自己那边,看情况再说吧。”我说。   这个年一家人基本围绕着我生孩子的话题。   年后又开始了紧张的忙碌,同时我和万景渊也在大包小包的购买着生孩子所需的物品。   每天晚饭后,万景渊都会陪着我散步,保姆和月嫂也早早的预定好了。   那日,我和万景渊回家的时候,车子刚刚驶到门口,万太太拦住了去路,不同的是,她的手里拎了两个袋子。   万景渊滑下车窗,嗓音是满满的无奈,“妈,你怎么又来了?”   万太太将手里的东西穿过车窗递过来,“这是我买的孩子的小衣服小帽子,还有刚从国外买来的奶粉……”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万景渊接过袋子放在了后座,“谢谢妈。”   万太太的视线落在我的肚子上,“预产期是哪天?”   万景渊道,“妈,您就别操心了。”   我抬头望天,也没有日月颠倒啊,万太太是转了性子,还是有什么阴谋。   “孩子生下来,你告诉我一声,我和你爸等着抱孙子都等着急了。”万太太温和道。   “再说吧。”万景渊滑上了车窗。   3月27日。   距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星期,我已经安排好了公司的各项事宜,也听了万景渊的建议留在家里待产,实在是身体笨重动一下都嫌累,在办公椅上坐着也是腰酸背痛的。   万景渊驱车去上班后,我躺在被窝里睡着懒觉,突然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我抬头看去,进来的是万太太。   ☆、116 产子,戴子谦   我猛的坐起来,由于力道太猛腰部一酸,我又手撑着床,左手支着腰,还没来得及说话,万太太三步并做两步走来,脸上的阴云似狂风骤雨前的猛烈黑暗,“小狐狸精,赶紧给我滚出去,我是不会让你把野种生在我儿子家的。”   话未落定,她已经来到床边掀开我的被子,一副恶毒后妈的嘴脸,“让你滚,听到没有,还赖在床上干嘛?”   我的胸口因为极度的愤怒剧烈的起伏着,纳入耳际的声音像晴天的声声霹雳般震的我浑身颤抖,我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能生气,千万不要生气,我潜意识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肚子里的小东西似是感知到我的愤怒,翻滚了一下,拳打脚踢的感觉撑的我肚皮难受的有些疼痛。   见我不语,万太太眸子里的犀利阴冷像一道道冬夜的闪电朝着我的身体劈来,直要将我劈的粉身碎骨,她推了我的肩膀一下,“还愣着干嘛,赶紧给我下来。”   我咽了下口水,努力平静却抑制不住嗓音的颤抖,那是一种地动山摇毁天灭地的抖动,“我打个电话。”我的屁股向后挪了下,伸过手准备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万太太的身体趴在床上过来,抬手用力打了下我的胳膊,“想给景渊打电话,门都没有。”   她用了十成十的力,那一下像个棍子毫不留情的敲下来,疼。   我满脑子都是肚子里的孩子,可一定要忍住,一定不要让自己死在这里,珍惜生命的欲。望下,我耐着性子说:“我给朋友打电话,让她来接我。”   万太太冷笑一声,“还想把左太太搬来吗,我告诉你,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没用,就你这逼样的,你没有那么好的命,赶紧自己滚蛋。”   她说着从床上翻下去,我眼疾手快去拿过了手机,万太太猛的朝我扑来,我吓的倒在床上,她扑倒在我的上半身,带着风的手掌毫不犹豫的落在了我的脸颊,一个响亮的耳光带着毁灭天地的气势在原本静谧的房间荡漾开来。   倏地一下,我的眼泪伴着脸颊火辣辣的痛感大颗大颗的滚落,我不由松了手,万太太拿起我的手机,她左手杵在我的肩膀上方,右手拿着手机,白色的机身拍打着我的脸,她的眸子里滚动的,是嗜血的阴鸷,带着杀气扑面而来。   一种无力的窒息感从四面八方涌来,像临死前的恐惧,我努力睁着眼睛,感受着手机一下下拍打着方才被她打疼的肌肤,一声声,针扎般刺入我的耳膜,声音不大,却像暗夜的雷声,催的眼泪似雨水般从天而泻。   肚子里,那个小小的东西也在翻滚着,我紧蹙眉头,咬牙抚上肚子,万太太充血的眸子蓄着恶毒的笑意,“赶紧滚,听到了吗?”   眼泪像不停歇的泉水朦胧着我的视线,我赶紧点头。   万太太离开我的身体,肚子太大,方才被万太太半压着平躺了一会,很累,我翻了个身,缓和了一下疲累感和腰部的酸痛,万太太厉声道,“还不快滚。”   我挣扎着坐起身,“你可不可以出去下,让我换衣服。”   万太太伸出食指,指了指放在榻上的我的衣服,“你穿吧,告诉你,别想耍花样。”   我下床过去拿起衣服,脱下睡衣背对着万太太穿了起来,身后万太太的催促声像催命符,“快点,还想等着景渊来救你吗,不可能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穿好衣服,万太太粗鲁的拽过我的胳膊往外推搡着我,一字字语带嫌弃,“快点滚吧。”   这一刻,悔,恨,无尽的悔,无尽的恨,充斥着我的大脑。   我的双腿迫不得已跟着万太太的脚步往外走去,到了客厅,冯管家等几个佣人正坐在沙发上,十来个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男人围拢在他们身边,看见我,冯管家急切道,“戴小姐,你没事吧。”   我轻轻摇头。   冯管家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戴小姐,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您。”   我机械般摇了下头,那声“没事”卡在针扎般的喉咙里吐不出来。   万太太松开了我的胳膊,我赶紧一手撑着笨重的腰,一手抚着肚子,小心翼翼的往外走去。   这里,我一刻不想再停留。   万太太拿着我的手机递给一个男人,命令道,“送她下车的时候再给她。”   我的眼睛望向客厅的门口,我唯一的信念就是走出这里。   “戴云飞,你的孩子,我们万家不认。”万太太刁钻刻薄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回响。   我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左侧跟着那个拿着手机的男人,右侧,又有两个男人跟了上来,“知道怎么做吧?”这是万太太的声音。   “知道。”拿着我手机的男人掷地有声地说道。   走了几个月的鹅卵石小路今日格外的长,住了几个月的繁华的别墅今日格外的幽暗,明明是个大晴天,太阳仿佛被一层阴云遮挡了它原本的光芒。   抬眼望去,我看到一个个面色灰白的保安被更多的全身黑衣武装的凶神恶煞的男人围拢着,有的保安脸上有着擦伤的血渍,有的保安全身脏乱,看样子是动过手的了。   好一场费尽心机的战斗。   走到门口,保安队长弯腰九十度鞠躬,声音幽凉,“戴小姐,对不起。”   再完美的防范也架不住别人蓄谋已久的侵袭。   出了大门,门外停着一辆再普通不过的黑色大众,一个男人快走一步拉开了后座的车门,“请。”   我坐了进去,那个男人上了车,另一个男人打开另一侧的后座车门也坐了进来,我被夹击在两个男人中间,插翅难飞。   我唯一的念头就是,只要活着就好,这时候我反而平静了,不吵不闹,不言不语,乖乖听话,他们要的只是我离开,不是我的命。   拿着我的手机的男人上了驾驶室,车子一路行驶,看着窗外已经熟悉了的景致,一抹悲凉悄然在心底蔓延开来。   车子停在一栋破旧的小区里,三个男人同时下车,我也下了车,男人将手机递给我,尔后车子扬长而去。   我像是窒息的快要没命终于呼吸到了空气一般,猛的活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地上,可能是用力太猛,一股温热流了出来。   我颤抖的手拿着手机滑开屏幕拨打了阮瑷的电话。   “飞儿。”   听到阮瑷的声音,像是终于看到了救命的亲人,我“哇”的一声,哭的撕心裂肺浑身颤抖。   “飞儿,飞儿,你怎么了,你在哪里,你哭什么……”   阮瑷一声声急切的问着。   我终于平复思绪,急声道,“阮瑷,你快来,我可能要生了,我把位置发给你,对了,别告诉万景渊。”   挂断电话后,我把位置给阮瑷发去,又给姨妈打去了电话。   电话那端的铃声响起的时候,我屏息凝神,竭力收拾着破败的情绪。   “飞儿。”   “姨妈,你收拾一下生孩子要用的东西,我在外面,感觉有些不太好,我先让小瑷送我去医院。”   姨妈的声音满是焦灼,“飞儿,你怎么了,哪里不好,有没有出血,有没有……”   我努力挤出抹笑,“姨妈,别担心,没事,你慢慢收拾,可能是提前了。”   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趁着现在还没有大的反应,我拿着手机打开微信,点开阮瑷,习惯了未雨绸缪的我在对话框里输入:   不能打电话通知万景渊,更不能让他在任何同意书上签字,孩子生下来,你第一时间帮我办好出生证,孩子的父亲处空白,孩子的名字是戴子谦,不允许万景渊单独抱着孩子离开我半步,如果有特殊的紧急情况,帮我向郭总求援,任何情况下,不能向万景渊透露我和郭总的关系。   此刻,我唯一信任的,能指望上的人,就是阮瑷了,我宁愿把自己的生命交到阮瑷手里,也不让万景渊沾染半分我和孩子的事情。   大约二十分钟,阮瑷就到了,车子停在我面前,我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半躺在座位上,我闭上眼睛缓和着方才的身心俱疲,就像溺水的我终于被救到了岸上。   “飞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阮瑷的声音含着急切。   我闭着眼睛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感觉下面湿漉漉的,可能是破了羊水。”   阮瑷的声音舒缓了些,“刚才可吓死我了,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被万太太从万景渊的家里赶出来的。”轻飘飘的一句话,背后是冷彻骨的寒心,寒到没有痛觉,寒到麻木。   “啊?”阮瑷明显懵了。   我明明已经安排好了产前的事宜,却不料会出现这个意外,下腹的坠痛感隐隐袭来,我双脚翘在座位上两手抚着肚子,阮瑷问,“还行吗?”   “没事,你开车吧,等会我把我手机给你,如果万景渊打来电话,你不要接。”我嘱咐道。   车子刚停在医院停车场,一阵刺痛从肚子上蔓延开来,阮瑷搀扶着我下车,“有什么感觉吗?”   “肚子有一点疼,现在又不疼了。”   “应该是阵痛,别着急,我们先去检查。”   姨妈打来电话,我接起来,在妇产科汇合。   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医生给了我一堆文件要签字,委托人,我毫不犹豫的写了姨妈的名字,男方处,为空白。   接下来就是各种各样的检查,听胎心,稀稀拉拉的阵痛感袭来,从十分钟一次,到五分钟一次,再到一下连着一下。   姨妈心疼的给我按摩着腰部,却再也无法阻止那剧烈的痛感。   褪去了人类最后的一丝尊严,光溜溜的身体任由医生来回检查着,我抓住姨妈的手使劲的捏着,姨妈声音里的心疼带着丝丝哽咽,“飞儿,再坚持坚持……”   阮瑷买了巧克力一块块的掰开喂到我的嘴里,“多吃点,等会有力气生,听医生的,别想别的,很快你就可以见到你的宝宝了……”   这一刻围在我身边的,是姨妈,不,是生我养我的亲妈,和阮瑷这个交心的闺蜜。   待产室里,我疼的哭出了声,姨妈温热的手一遍遍擦着我的眼泪,“好飞儿,再坚持坚持。”   疼了六个小时,我听到了万景渊急切的喊声,“飞儿,你怎么样?”   他的声音无意识的牵动了我的某根神经,更疼了,医生来检查,可以进产房了,隔着待产室门板传来的万景渊焦灼的声音,“医生,让我进去吧。”   从待产室出来,万景渊满脸疼惜混合着急切甚至是不知所措,“飞儿,你怎么样,我陪你进产房吧。”   我咬着牙摇头,“不,有姨妈就好了。”   阮瑷的声音滑过耳畔,“这时候就听飞儿的吧。”   我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管万景渊的想法了。   耗尽了全部的力气和眼泪,终于听得了一声婴儿的哭声,我累的再也没有一丝力气。   “恭喜,是个儿子。”   护士的话几乎让我喜极而泣,“3月28日,两点42分。”   我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眉眼柔和的看着护士给婴儿擦洗,心像是融化了一般,柔软的一塌糊涂。   护士将儿子放在一个托盘里,又放在了秤上,嘴里念着,“5700克减1600克,4100克,八斤二两。”   “能让我看看吗?”我柔声道。   “能。”   护士将光溜溜蹬着小腿哭的儿子包裹起来抱到我面前,看着哇哇大哭的儿子,我的脸上满是欣慰的笑意,姨妈含笑的声音满是爱意,“飞儿,像你,和你刚生出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姨妈抱过孩子,“护士,辛苦了,给我抱着吧。”   从产房出来,阮瑷和万景渊同时奔过来,万景渊眼里满是柔情蜜意,“宝贝儿,辛苦了。”   他又看向姨妈怀里的婴儿,“这是我们的孩子。”   我的眼神因着孩子两个字缀了笑意,心里的不快因为儿子的到来,已经被暖阳照耀。   回到病房,万景渊站在床边抚着我的额头,“还疼吗?怎么提前了好几天。”   我神色淡淡的,“你先回去吧,这里有姨妈和小瑷就可以了。”   万景渊眼里的温柔瞬间散去,不可置信道,“你,你怎么了?”   姨妈和阮瑷自动当了透明人,两个人看着孩子,也不说话。   阮瑷倒了一杯水,两个杯子来回倒着,“你先休息会,我给你晾点温水。”   万景渊唇线抿紧,眸子里充满狐疑,试探性地又问了一句,“飞儿,到底怎么了?”   我闭上眼睛,无力道,“你先回家看看吧。”   万景渊的语含急切,“你别让我着急了,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来医院怎么没给我打电话,今天爸爸和客户一直在,我抽空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有打回家里也没有人接,打了两三次,我心里发慌,就撂下爸爸和客户跑到医院来了。”   阮瑷拿着水杯递过来,对着万景渊说:“我是在一个快拆迁的破小区找到她的,上车的时候,已经破了水了。”   阮瑷手指抚着我的脸颊,“你看她这里还有点红,有点肿,我找到她的时候她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坐在地上,现在飞儿刚生了孩子,还是别让她想不开心的事情了,凡事顺着她的心意来吧,女人生孩子都不容易,你也看到了,疼的死去活来的。”   万景渊眸子里的深邃染着疼惜,嗓音动情道,“飞儿,对不起。”   我低声道,“你先回去吧。”   “好,你累了就睡会,我等会还回来守着你。”   万景渊走到姨妈跟前,“姨妈,辛苦您了,我很快就回来。”他又看了看儿子,转身离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心内冷笑,万景渊到现在还没有接到我被赶出家门的消息,说明……   非法拘禁,这是刑事犯罪!   姨妈抱着儿子坐在床边,“飞儿,别想那么多了,现在你和孩子都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阮瑷站在床边,声音柔和,“姨妈说得对,好好养着身体,我让家里的保姆熬了小米粥,这会已经送过来了,估摸着快到了。”   姨妈的手托着儿子的脑袋,儿子闭着眼睛哭着,姨妈笑的慈爱,“这声音多响亮,多好的孩子……”   我柔和的视线落在儿子的身上。   不大会,敲门声响起,阮瑷走去开门,拎着个保温壶走了进来,“喝点粥,垫垫肚子,早餐我让她们做别的送过来。”   她拧开保温壶的盖,拿过上面的金属隔层,双手拿着保温壶,金黄色粘稠的小米粥蜿倒在了碗里……   阮瑷喂我喝完粥,我说:“小瑷,你先回去吧,这里有姨妈就好了。”   “没事,姨妈一个人也忙活不过来,你困不困,睡会吧,现在产妇最大。”   我问姨妈,“你带了我的身份证和户口本了吗?”   “带了。”姨妈答。   “给小瑷吧。”我说着又看向阮瑷,“明天你背着万景渊赶紧把出生证明办了,记得,父亲处空着。”   阮瑷点头,“放心吧。”   嘱托好了家国大事,一股子疲累感席卷全身,我闭上了眼睛。   两个小时后,迷迷糊糊中感觉房门被推开了,我勉强抬起眼帘,睁开了一条缝,万景渊的身影赫然撞入眸内。   ☆、117 回家   我实在是困极了,况且阮瑷和姨妈都在,也出不了什么乱子,纵然睡不踏实,我还是闭上了眼睛。   一阵窸窣声悄然滑过耳畔,很快房间里又静了下来,只有孩子偶尔的啼哭声传来,阮瑷和姨妈哄孩子,倒水,冲奶粉,换尿布的声音让我觉得特别心安。   迷迷糊糊中感觉床边隐约有动静,我也懒的睁开眼睛。   一夜没有睡好,醒来的时候,姨妈阮瑷和万景渊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   “飞儿,喝点粥吧,家里的保姆刚送过来的。”阮瑷走过来说。   万景渊不声不响的将手伸到床头柜上,打开保温壶往碗里倒着粥,他拿着勺子舀了粥将勺子递到他的嘴边轻吹了两下,又递到我的嘴边,“喝吧,不烫了。”   “飞儿,好好吃饭。”阮瑷的声音不小,带着柔和的命令,我知道她是怕我和万景渊吵架。   她说的对,我没有必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还是像姨妈和阮瑷交代的那样,一切等过了月子再说。   我张开嘴,喝下了粥。   喝完粥,姨妈抱着儿子过来,“让他吃吃吧,母乳下来越早越好。”   阮瑷直接掀开被子,解着我病服的扣子,我有点尴尬,“我自己来吧。”   “你别动。”她解开我的扣子,姨妈将孩子的脑袋歪过来,放在奶头上,他吸不到,可能姿势不对。   “翻个身吧。”阮瑷说。   我侧躺下来,阮瑷将儿子放在我的怀里,这下终于可以吃到了,感受着他的小嘴一嘬一嘬的,我的眼里不自觉流露出一种叫做母爱的温情。   我看向姨妈,张了张嘴,想问是不是我也是在她怀里这样吃奶的,眼神瞥过万景渊,我又将即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不大会,敲门声响了,我赶紧拉过被子,衣服遮挡起来,阮瑷走去开门,一声清脆悦耳的“妈妈”在病房漾开。   “瑾瑾,想妈妈了?”阮瑷柔和明亮的声音滑过耳畔。   我压低嗓子喊着,“小瑾瑾,快进来。”   “方便吗?”还有左霄启的声音。   我向姨妈递了个眼神,她抱开儿子,万景渊赶忙弯腰帮我扣着扣子,“方便。”   阮瑷抱着左瑾晗走了进来,她伸着胳膊一手搂着阮瑷的脖子,一手朝我招手,软濡的声音咯咯笑着,“干妈。”   身后左霄启单手插兜走了进来,眉眼笑开,“小瑷说你生了个儿子,恭喜,一大早我们就迫不及待的跑来了,瑾瑾要看小弟弟。”   万景渊和左霄启互相打过招呼,左瑾晗跑到我面前来,“干妈。”   我抬手抚摸着她的小脸,“昨天晚上有没有想妈妈?”   “想,弟弟。”左瑾晗又跑向了姨妈,姨妈指着婴儿床上的婴儿,说:“这是小弟弟。”   左瑾晗伸出小手摸摸婴儿的脸蛋,婴儿哇的一声又哭了。   “起好名字了吗?”左霄启问。   “嗯,叫子谦。”我特意没有说姓。   “戴子谦。”万景渊声音柔和,一字字清晰无比。   左霄启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是谦谦君子的意思吗,这名字不错。”   “什么时候你们也生个谦谦君子?”我打趣着。   左霄启含笑的眼神带着抹宠溺落在阮瑷的身上,“我和女儿就是她的玩具,再生一个也是她多一个玩具而已。”   “那是你好男人,疼老婆。”我眼里不自主的流露出羡慕神色。   “你听他说,还是我在家带孩子多。”阮瑷睇了左霄启一眼,语带嗔怪。   “你可拉到吧,大家有目共睹,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为左霄启抱不平。   左霄启温和道,“主要是我不敢惹她,一天天拽的要命,我女儿小时候也就用她喂喂奶,其他的都是我来。”   万景渊有点被冷落,左霄启很聪明也不会说起让我们尴尬的话题。   聊了一会,左霄启就要告辞了,他拉过左瑾晗的手,“瑾瑾,我们先走,让干妈休息。”他又看向我,“家里有保姆,想吃什么,让保姆做了给你送来,别客气,有需要帮忙的,别管大事小事,说话就行。”   又说了几句,左霄启就拉着左瑾晗的手走了,万景渊起身去送,我朝阮瑷使了个眼色,阮瑷报以了然的目光,拿着她的包走了出去。   姨妈和我商量着坐月子的事宜,“等会小瑷回来了,我去你那边收拾一下吧,在你那边坐月子方便点。”她说着又将戴子谦抱来我怀里,“再让他吃吃。”   万景渊回来的时候,径直坐在床边,柔和的眼神像化开了一般落在戴子谦的小脸上,话是对着我说的,“飞儿,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我淡淡地说:“没事了,挺好的。”   病房门又被推开了,万景渊起身去开门,尔后领着我们提前订好的月嫂孔姐走了进来……   孔姐指导着我应该怎么喂孩子,万景渊新奇的在旁边看着,姨妈回了我家去收拾。   阮瑷回来的时候不动声色递过来一个眼神,我了然,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终于落了地。   我感觉身体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能吃能喝的,我说:“景渊,你去问问医生,我能出院了吗?”   “能。”阮瑷说着站起身,“我先收拾着,顺产两个小时出院的都有,万总去找人办出院手续。”   万景渊眉眼笑开,“好。”他走到婴儿床俯身亲了亲戴子谦的脸蛋,“儿子,爸爸一会抱你回家。”   我神清气爽的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嘴里还哼唱着,“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阮瑷嗔怪着,“你这样子也像坐月子的吗,赶紧床上躺着,一会就回家了。”   万景渊办完手续回来,阮瑷和孔姐已经收拾好了,孔姐抱着戴子谦,阮瑷不放心的拢好戴子谦的小被子,又脱下她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还给我戴好月子帽,“走吧,宝妈。”   万景渊拿过我身上的外套重新递给阮瑷,“外面有风,你别着凉了,让她穿我的吧,我衣服大。”   的确,万景渊的外套像个小被子似的把我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阮瑷和万景渊一左一右搀扶着我,看着孔姐怀里的戴子谦,我只觉得脚下的步子也轻盈了起来,心底最柔软的某处在发酵。   到了停车场,万景渊打开车子后座,让我坐进去,我的手朝着孔姐怀里的戴子谦伸去,“我抱着吧。”   “我抱吧,戴小姐,您先上车。”孔姐恭敬道。   阮瑷走过来胳膊朝着戴子谦伸去,“我抱着吧。”   我看着万景渊,说:“你和孔姐坐你的车,我和小瑷抱着孩子坐她的车。”   万景渊俊眉拢起褶皱,神色隐忍,我不管不顾朝着阮瑷的车走去。   到了车前,我打开后座坐了进去,阮瑷将孩子递到我怀里,“你一个人抱着行吗?”   “没事,给我吧。”我伸出胳膊。   “飞儿。”万景渊的低喊声传来,我扭头看去,万景渊和孔姐已经走了过来,“让孔姐抱着谦谦,你们坐一个车吧。”   “不用,我和小瑷就行了。”我果断拒绝。   车子缓缓倒退,驶离医院,我不由亲着戴子谦的脸蛋,眸光清明,“小瑷,你下午还得跑一趟,帮忙给孩子上户口,这件事落实了,我也就基本算是没有心事了,户口本和出生证明你先收着,放你自己家里就好。”   路上,我的手机铃声响了,阮瑷从她的包里拿过我的手机看了一眼,说:“是郭总,要接吗?”   “接吧。”我说。   阮瑷接起来,她开了免提,郭平厚的声音在车厢漾开,“云飞,你怎么样?”   “今天凌晨两点四十一分生的,是个儿子。”我平静道。   郭平厚声音一紧,“不是还有好几天吗,是不是提前了,还顺利吗,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在哪个病房……”   听着郭平厚关切的声音,我软了心肠,“出院了,在回家的路上。”   “那我过去看你。”郭平厚急切的声音挟裹着丝欣喜的感觉。   “好,你下午两点以后再来吧,上楼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我等会把万景渊支出去……”   挂了郭平厚的电话,我说:“小瑷,你慢点开车,我打个电话。”   ……   车子停在楼下的时候,万景渊和孔姐已经在等了,孔姐走上来打开车门,“戴小姐,我抱着吧。”   我将戴子谦递给了孔姐,阮瑷扶着我下了车,“没事,没那么娇气,就是有点激动。”   抱着儿子回家了,我当然激动。   万景渊搀扶着我另一只胳膊,“能走吗,要不要我抱着你。”   “你们别这么小题大做好不好。”   进到家里的时候,姨妈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我直接走去卧室,躺在自己家的床上,孔姐也将戴子谦放在了我身边,看着熟睡的儿子,我的心终于落了地。   阮瑷给我盖着被子,“你休息一会吧。”   万景渊问,“孔姐,飞儿现在应该吃什么,我去买来……”   我看了看万景渊,“不着急,你晚点再去买吧,两点你帮我去公司处理点问题,处理完了再去买东西就行。”   ☆、118 晚上满月宴   饭后,休息了一会,万景渊坐在床边眼睛像化开了一般,一瞬不瞬的盯着戴子谦,眸子里流溢着情愫泛着光芒。   我闭着眼睛休息,一室静谧。   不知过了多久,万景渊的气息扑面而至,他吻上了我的脸颊,低低地说:“宝贝儿,我先去公司给你处理事情,你想起来什么给我打电话,缺什么我买回来。”   我点头,“好。”   万景渊走后,我唤过姨妈,“姨妈,你去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家里,拿过来吧。”   “行,这里有月嫂和小瑷我也放心。”   姨妈走后,我唤过月嫂,“我突然想吃一家的蛋糕了,在城南,挺远的,要枣糕,你去帮我买下,坐公交车去吧,回来我给你报销。”   家里只剩下了我和阮瑷,刚到两点,我的手机铃声就响了,我接了起来,“上来吧。”   门铃响起的时候,阮瑷去开门,和郭平厚一起走了进来,他的视线落在戴子谦的身上,又看向我,目露心疼,“怎么会提前了?”   我淡笑,“没事,医生说是正常的。”   郭平厚坐在床边,伸手碰着戴子谦的脸蛋,眼里的柔和似水般流溢,“瞧这胖乎乎的脸蛋,几斤?”   我嘴角勾着弧度,“八斤二两。”   “这么胖。”郭平厚嘴角的笑纹荡入眼底,“比你小时候可胖多了,男孩子嘛。”他的手指勾着戴子谦的手指,“起名字了吗?”   “戴子谦。”我说。   郭平厚脸上的皱纹舒展,“睁开眼睛让姥爷看看。”   孩子的眼睛紧闭着,我不由问着阮瑷,“小瑷,他怎么不睁眼睛啊?”   “怎么也得两三天,他现在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呢。”阮瑷笑吟吟道。   我和郭平厚也难得在这么好的氛围内说说话,虽然话题都是围绕着孩子,却是从未有过的感情在流淌着。   说了会话,郭平厚从钱包里拿过一张支票,“给谦谦的红包,姥爷也没有什么可送的,想来别的也不缺。”   我看着支票,“你拿回去吧。”   郭平厚的声音更柔了,“给孩子的。”   “现在特殊时期,什么也不要给我和孩子,以后再说吧。”我隐约觉得,真正的暴雨还在后面呢。   郭平厚点头,“好,那我就先收着,反正早晚都是你的。”   不大会,戴子谦哭了起来,阮瑷赶紧抱起他,“是不是饿了?”   我张开胳膊,“给我吧。”   郭平厚起身,“飞儿,你先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有问题随时打电话给我,我先走了。”他又看向阮瑷,“左太太,我和你说两句话。”   郭平厚和阮瑷走了出去,我则解开扣子喂戴子谦吃奶。   过了一会,阮瑷才回来,我轻抬眼帘,“他跟你说什么了?”   “你以为他傻啊,本来在万景渊家住的好好的,突然就回来坐月子了,我就都告诉他了,把我找到你时的状态说的要多惨有多惨,你先养好身体,别想别的。”   “他怎么说?”我又问。   “他什么也没说,只说谢谢我照顾你。”   我看着戴子谦在我的怀里吃奶的样子,嘴角上扬,阮瑷问:“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你要吃什么?”   ……   孔姐回来的时候,我正迷迷糊糊的睡着,万景渊回来的时候,天色也快暗了……   晚饭前,徐诺晴和姨父都来了,姨父看着戴子谦脸上的皱纹绽放,徐诺晴捏着戴子谦的小鼻子,“谦谦,叫小姨。”   姨妈呵呵地笑着,“他现在要是能叫小姨就吓死你了。”   徐诺晴拿着戴子谦的小手,“好小,妈,我也是从这么小长大的?”   “谁不是从这么小长大的?”姨妈笑道。   徐诺晴的脸似春花盛开,“谦谦快长大,长大了姨妈教你写作业。”   ……   晚饭后,我和姨妈以及万景渊一致请阮瑷回去,从昨天到现在,她也没有休息好。   阮瑷走后,姨父和徐诺晴也走了,新的问题又来了。   “飞儿,晚上我和你睡吧,孩子在婴儿车上,他饿了我就抱给你,换尿布什么的我来就好。”姨妈说。   万景渊目露诚恳,“那怎么行,姨妈白天照顾飞儿和孩子也挺辛苦的,晚上还是我来吧,她渴了饿了的喊我就行,换尿布我也会。”   “还是让姨妈陪我吧。”我说,“你也别在家里陪我耗着了,该上班就上班,我这里有姨妈和孔姐,你不用担心。”   万景渊柔声道,“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工作你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好了,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照顾你。”   姨妈见状抱着戴子谦去了客厅。   万景渊轻轻关上房间门,坐在床上单臂搂了搂我,晦暗的眸子滚动着深沉的情愫,“宝贝儿,不管怎么样,让我照顾你吧,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等出了月子,你想做什么都行。”   我的脸色暗了下来,不想想起的一幕在我的脑子里窜了出来,其实我怎么可能忘记呢,才一天的时间,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放在心底只是被我刻意的麻木了。   万景渊的手指抚着我的脸蛋,“现在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这个月子,我就寸步不离的守着你,好好照顾你。”   我毫无焦距的眼神落在不确定的某处,万景渊俯身吻上我的额头,柔软的薄唇落在我的眼睛,“宝贝儿,听话。”   我低声道,“好吧。”   万景渊很耐心的让孔姐教他怎么抱孩子,怎么换尿布,怎么喂婴儿喝水……   他学的很认真,也很细心,看着他大掌小心翼翼的托着戴子谦的小脑袋,我不由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万景渊的视线在戴子谦的身上移不开眼。   “我想笑就笑。”   姨妈走进来,“飞儿你别总是说话了,闭着眼睛多休息,月子可得养好,落下病根一辈子都好不了……”   她絮絮叨叨的嘱咐着并给我盖好被子,万景渊柔声道,“姨妈放心吧,除了吃饭睡觉喂奶,别的都不用她做。”   入夜。   我终于感觉到真的累了,毫无顾忌的睡去,迷迷糊糊中听到过几声婴儿的哭声,费劲的抬起黏着在一起的眼帘,“怎么了?”   “没事,你睡,我给他换尿布。”   我又倒头睡去。   睡的正香,感觉到一双胡作非为的大手,我下意识用力拍了一下,“起来。”   万景渊沙哑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饿了,让他吃点。”   我侧过身体,任由万景渊解着月子服的扣子……   早上醒来的时候,万景渊柔声道,“我去给你端饭。”   他出去端了饭进来,要喂我,我拿过他手里的筷子,“我自己能吃。”   吃饭的时候,姨妈看着婴儿车里的戴子谦,“这孩子,不哭不闹,能吃能睡。”   “我听见他哭了的。”我说。   “饿了尿了当然要哭,这已经很好了,你小时候……”姨妈猛的噤声,讪笑一下,“你小时候很淘气,听说得抱着睡觉。”   “这么小,抱着怎么睡?”我问。   姨妈眼角的鱼尾纹道道清晰,“就抱着睡,小晴小时候也是抱着睡觉的,靠着床头,抱在怀里睡,不抱着就哭,没办法,只能抱着。”   “那多辛苦啊。”   “总比让孩子哭好啊,你看你现在多幸福。”姨妈摸着戴子谦的小手,“我们谦谦知道心疼妈妈,自己好吃好睡的,不让妈妈抱。”   抬眼看见万景渊眼下的乌青绽着疲态,勉强睁着一双暗淡无光的眸子,我推了推他,“你赶紧去睡一会吧。”   “没事,我不困。”万景渊睁大眼睛,挤出个笑脸。   “你去睡吧,晚上照顾孩子,抱来抱去的,让他吃奶,给他换尿布也挺辛苦的。”姨妈柔声道。   在我和姨妈的坚持下,万景渊走去了客厅睡觉,孔姐走进来,“戴小姐,一会想吃什么?”   这是真把我当猪养了,除了吃就是吃,“随便吧。”我说。   姨妈拉了拉被子撑开,“你睡觉吧,睡不着也要多休息。”   我就这样被扔在了卧室睡觉……我不成猪,天理不容。   月嫂精心照顾着我的一日五餐,万景渊生怕我饿,还想着给我加餐。   这么多人围着一个只会吃奶睡觉极少哭闹的戴子谦,显的时间特别充足,姨妈和月嫂一副没有活干闲的难受的样子。   唯一辛苦的,可能就属万景渊了,总是起夜就会睡眠不足,每天白天他都会倒在沙发上补觉。   按理说万总应该很忙才对,不过我真的没有听见过他的手机响,也没有看见过他拿着手机打电话。   戴子谦出生七天了。   小脸一天一变样,圆鼓鼓的脸蛋胖的好可爱,晚饭后万景渊爱不释手的亲着戴子谦的小脸,又拿过他的手不住的亲着。   我上了个厕所,回来钻进被子里,万景渊盘膝坐在我身边,“飞儿,和你商量件事,行吗?”   “什么事啊?”我问。   “淮安和亚辉想来看看子谦,可以吗?”万景渊低柔的声音夹杂着一丝祈求。   我嘴角噙笑,“他姓戴,但是也是你的儿子,你的朋友当然可以来。”   第二日上午十点,门铃响了,万景渊去开门,很快就传来了石亚辉和陆淮安的笑声。   万景渊走进来抱着戴子谦往外走去,我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陆淮安笑着,“大功臣来了。”   石亚辉伸手过来,“让我抱抱。”   “去你的。”万景渊身子躲闪,“你会抱孩子吗?”   陆淮安笑的爽朗,“是,我们都不会,就你会,我们都不会生孩子,就你会生孩子。”他含笑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戏谑道,“菲菲,让孩子跟你姓,不给他老万家生儿子。”   “本来就是跟菲菲姓,姓什么也改变不了他是我儿子的事实。”万景渊一脸骄傲。   石亚辉凑过来,“我看看,长的像谁。”   “这不就是个小万景渊吗,你看这鼻子,这嘴巴,和他爹一模一样。”陆淮安笑道。   石亚辉又伸出胳膊,“叔叔抱抱。”   陆淮安推了万景渊肩膀一下,“你让我们抱抱能怎么的?”   万景渊教石亚辉摆好姿势,将戴子谦放在了石亚辉的怀里,陆淮安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大大的红包,“来,叔叔给红包。”   话音落,他的手又伸到了石亚辉的裤兜里,“石叔叔也有红包,哎,不对,这个兜里没有。”   石亚辉动了动,“你是不是傻,在这个兜里。”   陆淮安又将手伸到他另一个裤兜里掏出一个同样大小的红包,两个红包叠在一起放在了戴子谦的肚子上。   万景渊眉眼笑开,“红包小了我儿子可不干,以后叫不叫叔叔全看红包大小。”   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万景渊的朋友,那是他们的人情往来,而我和万景渊,本就身份尴尬。   坐了一会,他们也就走了,万景渊将红包递给我,“自己收起来。”   他抱着戴子谦往卧室走去,“你也睡会吧。”   到了床上,我拆开红包,两个都是百万的支票,万景渊眼神淡淡地扫过支票,“把你银行卡给我,我等会去给你转了。”   “你的朋友给的,还是你留着吧。”我说。   “分那么清楚干嘛,是给儿子的,理应你这当妈的收着。”他说着就去拿床头柜上我的包。   万景渊从我的钱包里翻出银行卡拿着支票走了出去。   姨妈走进来,“要不要办满月?”   “不办。”我果断地说。   入夜。   安顿好了戴子谦,我准备睡去,万景渊一只脚钻进我的被子里,我赶紧低斥着,“别闹。”   万景渊棱角分明的五官带着抹倦色,“你想什么呢,我就是想抱抱你。”   他伸出手隔着被子搂着我,他的脑袋凑了过来,脸颊磨蹭着我的脸,呼出的气息扫过我的肌肤,“宝贝儿,谢谢你。”   我推了推他的脑袋,“我困了,睡觉吧。”   郭平厚又来过两次,每次我都把万景渊和孔姐同时支了出去。   转眼到了4月28日。   午后,万景渊出去了一趟,一个小时后,拿着一个购物袋走了进来,“宝贝儿,穿上试试。”   “我穿连衣裙怎么喂奶?”我不屑道。   万景渊精致的薄唇展开优美的弧度,“我没让你喂奶,晚上满月宴,你不得打扮漂亮点吗?”   ☆、119 公司没了   我惊讶道,“满月宴?”   万景渊点头,“是啊,今天不是正好满月吗?”   我下意识摇头,“这不可能,你家人也不会同意的,再说了,我本来也没有想要办。”   “那不行。”万景渊站在床边拉着我起身,抬手解着我宽松的月子服的扣子,“和我家人没有关系,这是我和你的儿子,又不是我爸妈的孙子,我给我儿子办满月宴,不需要征求任何人的同意。”   我张大嘴巴看着他眸子里的坚决,“你也没有和我说过要办满月宴的事情啊。”   “提前和你说你肯定不同意,快脱衣服吧。”万景渊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我握住他的手,“别解了,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万景渊低眉顺眼的笑着,“好宝贝儿,这可是我们儿子的满月宴,一辈子就这一次,为了儿子也得去啊。”   我的眼神落在婴儿车里的戴子谦身上,“你别劝我,我油盐不进,说不去就不去,这是我儿子,也是你儿子,你要真办的话,我让阮瑷和姨妈抱着孩子去,我不去。”   万景渊执拗地劝我,“宝贝儿是大功臣,给我生了儿子,我得让你在我的圈子里露脸啊……”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我冷了脸,一把推开他的手重新躺在床上,“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   姨妈推开门进来,“飞儿,你们干嘛呢?”   万景渊转身满面讨好的和姨妈说:“姨妈,我想在今天办个满月宴,飞儿不去……”   姨妈眼里的温和即刻散去,“飞儿有飞儿的考量,她不去自然有她不去的道理,不是我向着自己的外甥女,你就说你们……”   “姨妈,没事,你先出去吧。”我打断姨妈的话。   姨妈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我面无表情道,“你可以找个借口,就说孩子妈本来要来的,可是身体不舒服,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是不会去的,我能让你抱着孩子去,也是看在你这一个月,没日没夜辛苦照顾我的份上,原则性的问题我是不会让步的。”   万景渊坐在身边,眉宇间满是无奈,“宝贝儿。”   我抬起眼帘,冷冷地看着他,“我生谦谦那天,被你妈带着一群人从你家赶出来的时候,我是什么?我被扔在破烂小区里无人问津一身狼狈的时候,我是什么?你妈非法拘禁佣人保安是犯罪吧,你妈被治罪了吗,没有吧,那我又是什么?我本来不想说这些,但是,万景渊,你是孩子的爸爸,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但是,你也只是孩子的爸爸。”   万景渊神色隐忍,眉头拧成了川字,我径自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大一会,我才听到了脚步声,万景渊走出去后,姨妈推开门走了进来,“飞儿,坐月子要42天,你别和他吵架,别生气。”   我点头,“我知道。”   晚上,如我所说的那样,万景渊带着姨妈和阮瑷抱着戴子谦去了酒店,回来的时候,万景渊一身酒气躺在了我身边。   阮瑷将戴子谦放在我的怀里,“中间喝了一次奶粉,你赶紧喂喂吧。”   我看着万景渊,抱着谦谦走出了卧室,到了沙发上,阮瑷低声说:“他今天没少喝,看着挺高兴的,可是来回车上的时候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你不去,他心里肯定不痛快,去的客人里,有几个他家亲戚,不过他父母不在,大部分都是朋友圈子,没有长辈……”   阮瑷和我说着所谓“满月宴”的情况,我的心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那是他家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你能想明白就好。”阮瑷宽慰我。   阮瑷走后,我将戴子谦递给姨妈,我走去了卧室,万景渊睁开迷离的眼睛,醉眼醺醺的看着我,“飞儿,我对不起你,我,我和我爸妈断绝关系了,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儿子,你不能原谅我,我不怪你。”   我抿唇道,“你喝多了,睡觉吧。”   万景渊拉过我的手放在唇边吻着,“以后,你和儿子就是我的家了。”   他侧过脸来,将手放在脸下使劲的蹭着,像在和我对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你生儿子那天,从医院走了以后,我回了自己家,又去了我爸妈家,大半夜吵了一架,我爸说要和我断绝关系,我同意了,这些日子,我爸让别人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让我去公司,我也没有去,我……”   万景渊的手还在攥着我的手,他翻了个身平躺好,深吸了几口气,他的手指紧了紧,用力的抓着我的手,像是怕我跑开似的。   姨妈推开门进来,将戴子谦放在了婴儿车里,“飞儿,今晚你跟月嫂睡吧,我睡沙发。”   孔姐进来将婴儿车推到了出去,万景渊还在握着我的手,房间门被孔姐关上的时候,万景渊倏地坐起身,抬手搂上我的腰,他的身体直接躺在床上,我被迫倒在了他的怀里,他抬手勾着我的脖子,“宝贝儿。”   我拿开他的胳膊,“你别乱来。”   万景渊眉梢轻挑,“什么叫乱来?”   我瞪着他,万景渊压着我的头按向他的唇瓣,“我不乱来,我就是抱抱你,我也没有喝多,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说着说着,他好像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翻来覆去的就重复那几句,对不起我,他和爸妈断绝关系了。   看多了他人前意气风发的一面,也看多了他人后细心呵护我的一面,这么颠三倒四的说醉话还真不多见。   任我怎么哄着,他就是不松我的手,直到孔姐抱着戴子谦走进来,“戴小姐,喂他吃奶吧,应该是饿了。”   万景渊这才松开我的手,我抱过谦谦解开扣子,将奶。头塞到谦谦的嘴里,他停止了哭声,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万景渊朝孔姐挥手,“你先出去吧,我照顾他们就行。”   他喝了酒还真是磨人,死活不让我离开他的身体半步,就连我喂奶,他也要让我坐到床上来守着他。   突然,万景渊坐起身,低头亲着戴子谦的脸蛋,这样的动过以前也有过,我并未在意,亲着亲着,他的手又摸起了戴子谦的脸蛋,还一直往他的嘴摸去,然后……   我拍着他的手,嗔怪道,“你干嘛呢?”   万景渊像个偷不着腥的小馋猫舔了舔唇瓣,“看他吃的这么香,我也想吃,他本来就是抢的我的吃的。”   我隐忍着嘴边的笑意睨瞪了他一眼,“你可真不要脸,连儿子的粮食都抢。”   万景渊含笑的目光落在谦谦的粮仓,“是个男人就爱吃这个,从小就爱吃,你看儿子,从生下来就爱吃,百吃不厌……”   我赶紧打断他,“你有完没完?”   “你让我吃一口,我就不说了。”   万流。氓那一副花花公子痞痞的劲又回来了,我干脆伸出腿踹了他一脚,“一边去。”   他伸手就要掀我的衣服,语带委屈,“他吃一个,我吃一个还不行吗?”   我拍掉他的手,无语的翻着白眼,“再不正经我就去那屋睡了。”   万景渊闻言躺在床上,深吸了一口气,“我继续憋,我叫小憋憋……”   翌日。   起床后我直接化了个淡妆,万景渊看到了问,“你怎么化妆了?”   我翻着衣柜里的衣服,想要挑出来一件适合穿的,“嗯,我去公司和店里转一圈。”   此言一出,立马遭到了万景渊的强烈反对,“不行!”   我拿出一件黑色连衣裙在身上比划着,“这套怎么样?”   万景渊倏地跳下床打开门走了出去,很快就传来了万景渊告状的声音,“姨妈,飞儿说要去上班,我拦不住她。”   他倒是会找同伙。   “那可不行!”姨妈的口气没得商量。   这两个人终于在同一件事情上结成了同盟,“42天内,你别出门。”姨妈命令道。   “已经过了一个月了,没事,我就去看一下,很快就回来。”我解释道。   “那也不行,你在家呆着,我替你看看去,我就不信了,还能人去楼空不成,就算人去楼空,损失多少钱我双倍补给你。”万景渊的口气也是简单粗暴。   在他们的强烈反对下,我连家门也没能出的去,在家里憋了一个月了,我浑身都快要长虱子了。   我只好把慕昔,阮瑷,这些女人们招到家里来陪我八卦。   又过了几天,早上起床后,万景渊穿了一套西装,他拿着领带递过来,“宝贝儿,给你男人系领带。”   “你去哪里逛美女啊,还打扮这么帅。”我调侃着接过领带给他系了起来。   万景渊眉眼笑开,“哪个美女能有你美,超大号的山东发面大馒头。”   我抬起眼帘,隐忍着眸底的笑意睨瞪了他一眼。   万景渊双手捧着我的头,薄唇印上我的额头,“我去给你和儿子挣钱去。”   “哦。”我了然道,粲然一笑,“你做鸭了?”   万景渊自恋的抚了下头发,“别说,我还真有做鸭的潜质,长的帅,功夫好,时间长,不过,我只给你一个人做,你看着给点小费就行,不给小费给个笑脸也行。”   万景渊走后,我说服了姨妈,换了套衣服,化了个淡妆,就赶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看到苏米妍、唐忠文等围在一起在八卦,我站在办公室门口,“你们都挺开心啊。”   办公室内的人猛的噤声,看着苏米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问,“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唐忠文拉了拉苏米妍的袖子,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我走进去,“说吧,没事。”   苏米妍张了张嘴,“云飞,公司,没了。”   ☆、120 壮士断腕   明亮的办公室瞬间卷进了阴云里,我眼前一阵恍惚,我听错了吧,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公司……”愣了好一会,我才不可置信地开口,“怎么了?”   苏米妍起身走过来,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她的每一次迈腿每一个踏步都震荡着我的耳膜,“云飞,公司没了,代理权被抢了,总代那边说我们……”   像一根一根尖锐的钢针,毫不留情的针针冲着我的心脏彪来,疼,岂止是疼,简直是剥皮拆骨般的血肉模糊。   苏米妍搀着我的胳膊,“云飞,万总不让我们告诉你,我们去你家里看你的时候,看着你那开心幸福的样子,我们也不忍心说啊。”   我的脚像被定住一般移不开步子,唐忠文眉宇真诚,“戴总,我们可以和总代打官司的……”   打官司?这是吃准了我没钱没势。   我摇头,“不用了。”   苏米妍拉着我,把我让到椅子上坐下,“万总自己掏腰包给我们发了双倍的工资,让我们在这里装样子,给你报捷……”   难怪早上万景渊走的时候说是去给我挣钱,他是想要帮我争回代理权,还是要做什么?   公司没了,店……   想到这里,我立马站了起来,看着不多的几个员工,目露真诚,“谢谢你们留在这里,也谢谢你们在公司最艰难的时候陪着我,不过,公司,我可能要放弃了,放心,公司赔钱没关系,我拿出自己的存款也会给你们发出工资。”   唐中文说:“戴总,我们可以努力的,也愿你和你一起做事情,你能让我们看到希望……”   我压下喉咙口的酸涩,挤出抹笑来,“我可能另有打算,不过还是谢谢你们。”   又说了几句话,我转身走了,开上车子,我直奔店里。   我来的突然,和去公司时一样,没有事先打招呼,店里依旧放着舒缓的音乐,只是导购员脸上的笑容却黯淡了许多,我在一楼溜达了一圈,几乎没有几件今年的新款,即便有也是号码不全的,我明白了……   走到二楼的时候,我听到了店长和店员在无聊的八卦着,我迈开腿往走去,嘴角噙起笑意,“好久不见。”   坐在穿衣凳上的店长和导购员猛的回头,“戴,戴总。”   我嘴角的笑纹愈深,“嗯,这个月业绩不错,我要怎么样奖励你们,在家里一边喂奶一边看报表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账上的数字也让我很欣慰,你们太棒了。”   账上的数字就是万景渊自掏腰包瞒天过海的招数。   怪不得他死活拦着不让我出门,月子坐42天,要不是我偷偷的跑了出来,他能让我坐半年吧。   店长讪笑一声,“戴总,过奖了,应该的,最近……”她环视了一下四周,神色闪过些尴尬,“最近顾客挺多的,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顾客都哪里去了……”   我拍了拍店长的肩膀,“我们去办公室聊吧。”   店长的步子有些迟疑,有些沉重,我故作轻松的径自往楼上走去,到了办公室,我拿过钥匙,打开门,一个多月了,我终于又回来了,可是这里已经天翻地覆了,办公室里一切都没有变,却整个店里什么都变了。   我把店长让到沙发上坐下,我倾身坐在她身边,“心蕊姐,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店长叫汪心蕊。   她讪笑着,有些不自然的抬起手臂抚了下额前的刘海,“这不都是应该的吗,我拿你的工资,就要……”   我的眸光攫住她的眼睛,“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我都知道了,你也别瞒着了,这也不是你的错,我有办法保住这个店,保住这里的一切,我经营了三年了,自己也舍不得,还得你配合一下……”   店长黯淡的眸子立马亮了起来,像一颗璀璨的星辰高悬,熠熠生辉,“好,戴总,我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我点头,目露欣慰,“心蕊姐,谢谢你。”   手机铃声响起,我接起来,“喂。”   “飞儿,你回来了吗,谦谦饿了,哭了一会了,我想着你是不是在路上,也没给你打电话……”姨妈的声音有些急切。   我的胸口泛起疼惜,想着谦谦哭的样子,我无奈的揉着眉心,“姨妈,先喂奶粉吧,我这里有点事情,处理完了就回去。”   “你儿子不爱喝奶粉,你也不是不知道,说好了只出去一会,结果去了这么久……”姨妈埋怨着。   “姨妈,我先挂了,真有事。等会再打给你。”   挂断电话后,我给阮瑷打去了电话,开门见山,“小瑷,你在哪里?”   “美容院。”   挂断电话,我立马给姨妈打了过去,“你和孔姐现在出门打车,抱着谦谦去景明路唯美度美容院。”   我又安慰了店长几句,出门开上车直奔美容院。   到美容院的时候,阮瑷正坐在沙发上和前台聊天,见我进来,她眉眼弯弯,“辣妈来了。”   “戴总,你这身材也不像生过孩子的啊……”前台思思笑道。   简单聊了两句,我嘱咐思思,“等会进来两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你带她们去办公室。”   我拉着阮瑷就走,“我跟你说点事。”   到了办公室,关上门,阮瑷眉头轻皱,“发生什么事了,这么严肃,刚才电话里我听着你就挺急的。”   我深吸一口气,在沙发上坐下,这一刻才泄露了自己的真实情绪,我眼睛看向阮瑷,苦笑一声,“万景渊家的老妖和老妖婆,断了我公司和男装店的路,代理权被抢了,进货渠道都被堵的七七八八,我现在想放弃公司,但是男装店我想保住,只能来找你帮忙了。”   阮瑷倒也没有意外,她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前几天我去过你的店里一次,看出了不正常,但是具体问题出在哪我不知道,不过你的店长和我说,万总让她都是报的好消息,我一下就明白了。”   我伸长双臂搭在沙发背上,头往后倒去,闭上眼睛蔫蔫的说:“小瑷,我把营业执照改成你的名字,你帮我坐阵一段日子吧,汪店长自己也能顶起大半边天,你就耽误些时间,时不时和我一起去看看就行,有些手续流程过下你的手,我实在舍不得这家店,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话音落,敲门声响了,思思领着姨妈和孔姐走了进来,孔姐怀里抱着谦谦,我赶忙从她的怀里接过谦谦,谦谦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心疼不已,立刻掀开衣服,让他吃了起来。   阮瑷过来抚着谦谦的小脸,“圆头虎脑的小胖墩。”她将姨妈让到沙发上,“姨妈快坐,思思去给姨妈和孔姐倒杯水。”   谦谦小嘴急切的嘬着奶。头,大口大口的吃着,心里的那抹疼就这样泛滥了,我的眼神融化在他的小嘴,小脸上。   阮瑷在我身边坐下,“好,我帮你。”   这个结果在我意料之中,心头的情愫愈发沉重,落在我的心里沉甸甸的,我嘴角浅勾起弧度,“谢谢你。”   阮瑷粲然一笑,“举手之劳,不过你的公司就这样放弃的话,真的太可惜了,挺着大肚子奔波,好不容易才筹办了起来,这边孩子生了,公司却没了,哎,其实你也有办法保住公司的,就看你想不想了。”   我眼神柔和的看着戴子谦,“不了,男装店我经营久了,轻车熟路了,公司还在摸索中,需要占据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我先好好陪着谦谦,一家刚起步的公司不算什么,我不是败在了自己经营不善,我能开起来一次,就能开起来第二次,再辛苦开起来的公司也没有谦谦重要。”   姨妈关切道,“公司怎么了?”   我抬起眼帘,轻轻摇头,“没事。”   阮瑷问:“那你就这么算了?”   我嘴角噙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眸子里闪着狠厉,“怎么可能,吃了我的他得给我吐出来,我让他十倍百倍的吐出来。”   阮瑷点头,笑的优雅,“那我就放心了。”   手机铃声响起,郭平厚来电,我按下了挂机,冲着姨妈说:“姨妈,你和孔姐先回家吧,等会我和小瑷出去逛逛,憋了一个多月了。”   “你赶紧回家好好休息吧,还没有四十天呢,你就这么来回折腾,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让你出来。”   我笑了笑,“没事,我这不是在家快憋傻了吗,姨妈你先回家,我等会给你买衣服回去。”   姨妈看向阮瑷,含笑道,“小瑷,你看着她点。”   阮瑷笑的温柔,“姨妈就放心回去吧,她喂完奶,我帮她抱孩子,这么个小东西抱起来可比我女儿轻松多了。”   姨妈走后,我给郭平厚打过去,“喂。”   郭平厚说:“在家吗?”   “没有,我在外面,正准备和阮瑷出去吃饭呢。”   “谦谦呢?”郭平厚问。   “我抱着呢。”   “那一起吧。”   约好了地点,我喂好奶,就抱着戴子谦出发了,我还是第一次带着他出门呢。   ☆、121 一面低调,一面高调   清河轩。   我和阮瑷走进包间的时候,郭平厚已经在了,他站起来走到我身边,脸上的皱纹被熨帖的像朵花,“谦谦,姥爷抱抱。”   他接过戴子谦后,问:“今天怎么抱出来了?”   “嗯,公司出了点状况。”我走到椅子上坐下。   郭平厚亲着戴子谦的脸蛋,话是对着我说的,“公司怎么了,严重吗?”   我往阮瑷的杯子里倒着茶水,“不严重,关门大吉了。”   郭平厚的脑袋从戴子谦的身上抬起来,眸光淬了抹幽暗,声音一紧,“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公司被抢了代理权,店里也被断了渠道。”我状似无意地说。   “谁做的?”   我浅啜了一口茶水,“没查。”   郭平厚反倒恢复了面部平静,嘴角扯出似有似无的弧度,“我知道了。”   我点头,“嗯,公司不要了,店转到小瑷名下,我先陪谦谦一年。”   郭平厚爱不释手的抱着戴子谦,“这样也好。”   中途接到了万景渊的电话,我只是说和阮瑷在吃饭。   饭后依然是我和阮瑷先离开,坐上车,我有一种监狱放风的感觉,终于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了,我提议着,“我们去逛逛吧,你看我都胖成这样了,连件合适的衣服都没有。”   月子里吃的好喝的好睡的好,现在身体圆润了很多,讨厌死了身上的一堆肉。   阮瑷通过前面的反光镜看了看后座的我,“你可以请个保姆了,你身上这么多秘密,总把孔姐支走,受累的就是你了,比如抱着孩子逛街这种事情,更适合再配上一双十公分的高跟鞋,你可以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生无可恋。”   “哎。”我叹了口气,“去哪里找一个永远不会出卖我的保姆,要不我直接找你得了,不开工资可以吗?”   “你可以反收买啊。”阮瑷笑了笑。   我点头,“嗯,这个月嫂签了两个月的合同,到了日子我就去雇个保姆,我和景渊一起定的保姆我不想用了,我姨妈在我这边忙活了这么久,都忽略了姨父和表妹,我也不能总霸占着她了。”   随便逛了逛,给姨妈买了两套衣服,给自己买了两套能出门的衣服,我便让阮瑷送我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还早,我也累了就抱着戴子谦回房间午睡。   醒来的时候,我睁开眼睛,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五点了。   打开房间门的时候,孔姐迎了上来,“看你睡的挺好,没好意思打扰,戴小姐,你吃什么?”   这就是我的日子,照顾孩子的事情万景渊和姨妈包了,孔姐每天盯着我吃什么喝什么,猪是怎样炼成的?   晚饭还没有做好,万景渊就回来了。   他眉眼舒展,视线落在婴儿车的戴子谦身上,嘴角的笑意真是藏都藏不住,他走过去手指拨弄着戴子谦的脸蛋,“儿子,有没有给妈妈和姥姥捣乱啊?”   逗弄了一会孩子,他才抬头看我,眼里的笑意愣了愣,“你,怎么化妆了?”   我莞尔一笑,“我出去了。”   万景渊嘴巴张了张,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自然,脸上挤出抹牵强的笑,“去哪里了?”   我半躺在贵妃榻上优哉游哉地调着电视频道,“公司,店,都去了。”   “那个。”万景渊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朝我走来,他在我身边坐下,墨染的眸子淬了星点笑意,“都挺好的吧。”   我嘴角的弧度上扬,“还得感谢万总的手笔。”   “没事。”万景渊含笑的音调扬高,“我在给你想办法解决,这点挫折算什么。”   我一手撑着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行了,你也别费力气了,我已经决定放弃公司了,店低价转让给阮瑷,她也答应接手了,以后她又多了一个营生,我在家带带孩子就好了。”   万景渊不可置信的眼神在我身上逡巡着,疑惑道,“你说的真的?”   我眉宇间布着无奈,语调委屈,“不然怎么办,我一个初出茅庐,全部员工加老板不到十个人的小公司,我拿什么去和别人拼,再说了,谦谦这里总离不了我,如果公司能正常运转也就算了,可是目前的状况,就算我不关门大吉,也只能是赔钱下去,我本来也不懂得经营,何不让自己及时止损呢。”   万景渊宽慰道,“没那么复杂,交给我,肯定能让你重新步入正轨,你不放心的话,我再去给你谈点客户,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   我摇头,真诚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你做起来的公司也没有我的味道,我知道这事你也挺为难的,我也不想让你难做。”   万景渊还要说什么,我坐起身笑了笑,“就这样吧,是我没有那个命,以为自己挺能干,结果只是回家生了个孩子,公司说倒就倒了。”   我当然要淋漓尽致的展现自己的弱势,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件事情,我必须沉住气。   万景渊满脸歉意,“等你想重新出山的时候,我帮你。”   我淡笑,“我以后就在家带孩子了。”   韬光养晦!   入夜。   我喂着谦谦吃奶,我自己已经困的眼皮子打架,万景渊的手从背后伸过来解开仅剩的三颗扣子,开始月兑我的衣服,嘴里嗔怪着,“你睡觉穿这么多衣服干嘛,不累啊。”   妈蛋,我哪天睡觉不穿着衣服,怎么今天就累了。   “不累。”我没好气道。   “我看着都累,赶紧月兑了吧,喂奶也方便。”他不管不顾开始了动作。   直到他把我的上半身月兑光光,手又伸到前面来,“你把我儿子喂饱了,是不是可以喂我了?”   我挥开他的手,“你别闹。”   万景渊一把扳过我的身体,“我就是尝尝我儿子的饭好不好吃。”   他说着拉过我的手往下按去……   翌日。   清晨醒来,万景渊正出神的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伸出手掌在他的眼前晃着,“你傻了?”   万景渊这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他心里的事不说,我也能猜出来个大概,我报以理解的微笑,“从今天开始,你好好的回去上班吧,家里有我,有孔姐,还有姨妈,你放心好了,关了公司,转让了店,我把手续都办好后,也就无事一身轻了,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我越是善解人意,就越是显的他父母蛮不讲理,万景渊平时对我挺好的,把他拉到我的阵营来,让他父母看着他宠我,也是现阶段我自己的报复方式,当然,我手里还暗藏着双王炸弹。   万景渊嘴角点缀了欣慰的笑意,他抬手勾着我的脖子,手指在我的后脑勺摩挲着,“宝贝儿,你说真的?”   我扬眉,“当然,你得挣钱养我和孩子啊,不然让我们喝西北风啊。”   万景渊的胳膊往下压着我的脑袋,薄唇印上我的额头,“我就喜欢听你说让我让你和儿子。”   他的唇从我的额头缓缓下滑,落在我的嘴唇狠狠的亲了一下,他推开我坐起身,笑的爽朗,“起床,上班。”   万景渊走后,我又开启了懒猪的睡觉模式。   下午四点,我给万景渊拨了个电话过去,“我们晚上出去吃吧,在家吃腻了,好不好?”我冲他撒娇。   “好,你想吃什么?”万景渊温柔道。   我笑的风情万种,“我也不知道,在家都快憋傻了,又不想逛街,太累了。”   “你在家没意思的话,我让司机过去接你,你先来办公室。”万景渊试探道。   艾玛,不愧是天天睡在身边的人,太懂我了,我就是这意思啊。   “嗯。”我迟疑着,有些勉强道,“那好吧。”   挂了电话,我亲了亲戴子谦的脸,对着孔姐说:“你收拾一下,我们出去。”   我又对姨妈说:“姨妈,你回去吧,以后不用天天往这边跑了,都冷落了姨父和小晴,我有事会给你打电话的。”   我赶紧换衣服,化妆,半个小时后,我的手机进来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戴小姐,万少让我来接您。”   我又走进卫生间,仔细检查了妆容,换上高跟鞋,我就踩着轻盈的步子哼着歌出门了,孔姐抱着戴子谦跟着我。   车子一路行驶,初夏的街道都明朗了起来,心情好,一切都好,满目繁华。   孔姐抱着戴子谦跟在我后面走进办公大楼的时候,林娜从里面推开门,笑盈盈道,“戴小姐,万总让我来接您,他在开会,还有二十分钟结束。”   我报以微笑,“谢谢。”   林娜领着我们往电梯走去,她的视线落在戴子谦的脸上,“好可爱的宝宝,和万总长的太像了。”   我嘴角噙笑,“他的朋友也这么说。”   我抱着万景渊的儿子,来他家的公司招摇过市了,一面低调,一面高调,前后夹击,一明一暗,万家那对老妖道和老妖婆能痛快了才怪。   万景渊推开办公室门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几位高管,戴子谦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万景渊眉眼柔和的从孔姐的怀里接过戴子谦,“宝贝儿,爸爸抱。”   ☆、122 不战而屈人之兵   万景渊抱起儿子,自然引起高管的围观。   “万总真有儿子了。”   “万总得请客啊。”   ……   我起身擦过万景渊身边,“我去上个卫生间。”   卫生间,你的骨灰级粉丝又来了。哼,目的达到了,我才不要被围观。   直到万景渊打电话给我,我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我最爱的卫生间,这哪里是卫生间,都快升级成我的男票了,卫生间和男票对我来说是一样滴,想上就上,想什么时候上就什么时候上。   回到万景渊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只剩下他和孔姐了,我浅笑,“肚子有点不舒服,走吧,去吃点好消化的。”   万景渊眉心轻蹙,关切道,“肚子怎么了?”   我摇头,“没什么事,可能是贪凉喝了冰水,等会吃点热的就好了。”   万景渊薄唇展开一道浅弧,“走,我们去吃饭。”   我跟着他走出办公室,光可鉴人的地砖映衬着三个人有节奏的步调,走出电梯,有员工和万景渊打招呼,也有不少人诧异的目光看向我和孔姐以及戴子谦。   到了停车场,司机刘哥已经在等了。   孔姐坐了副驾驶,我抱着戴子谦和万景渊坐在后座,车子驶离泰安大厦,绚丽的晚霞透过玻璃窗投射进来,万景渊抱过我怀里的谦谦,“老刘,知道怎么和我妈说吧。”   “知道。”两个字简单干脆明了。   我不会去问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餐厅。   我们选了一个大厅角落并靠窗的位置。   我和万景渊坐在了一侧,孔姐抱着孩子坐在了另一侧。   快吃饱的时候,孔姐的身边陡然坐下来一个人,我抬起眼帘看到是万太太,时隔一个多月再次见到她,灯光下她精致的妆容泛着高贵的光泽,精心描摹的秀眉缭绕着一丝无奈。   那张面目狰狞的脸在我眼前恍惚着,这一刻,我却巴不得她来打我一耳光。   “景渊,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万太太红唇浮着鄙夷和质问。   万景渊端起我面前的碗盛着汤,“妈,有事吗?”   万太太的眼睛刀子般剜向我,“你是不是认为你赢了?”   我抬手去阻止万景渊拿着汤勺的手,“够了,我吃饱了,喝不了那么多了。”   哼,我偏不理你。   万景渊将碗放在我面前,“为了儿子你也得多吃点。”   我嘴角翘起,含笑的眼神欲语还羞地睨了他一眼,“你还真把我当猪养啊?”   “哪有这么漂亮的猪。”万景渊语含宠溺。   我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万太太,她眼里的阴云像狂风暴雨滚滚而来,却又不得不隐忍着,那复杂纠结的面部表情拧巴的快赶上现代版的梅超风了。   万景渊抬头,淡淡地说:“妈,你回去吧。”   万太太微微扭头,居高临下的看了两眼戴子谦,“哪里来的野种,丑死了,别动不动就冒充我家孙子。”   “妈……”万景渊开口,口气里的那抹凛冽像极了冰山碎裂的声音,“他是谁都和你没关系,他姓戴,是我和飞儿的孩子,你不喜欢可以离我们远点,没人求着你过来。”   我的胸口燃起愤怒的火焰,生生的压抑着,如果眼神能杀人,我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   万太太眉峰一凛,陡然扬高音调,“你看看,果然不是你的孩子,都不姓万,亏你还拿着当个宝似的,别人的孩子你也养。”   已经有人在往这边看过来,万景渊俊眉紧蹙,“姓什么不重要,只要是飞儿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妈,你再不走我就要找媒体自爆有孩子的事了。”   “你,你。”万太太咬牙切齿,眼角的鱼尾纹道道清晰,眸底的精光似冷箭射来,“你不可理喻。”   万太太牙齿紧咬着一侧嘴唇,脸上的皱纹像绷紧的琴弦,看向戴子谦的眼神像要杀人似的。   我忍不住心内冷笑,做人做到这个份上实在是刷新我的认知,我还自作多情的误以为自己会卷进一场豪门夺子大战呢,就是普通人家的爷爷奶奶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孙子留在身边啊。   结果,呵呵,人家不屑要我这个灰姑娘生的儿子,不是人家不要孙子,是人家不要孙子妈,连带的也不要孙子。   正好,省的我再费尽心思和他们玩躲猫猫。   万太太心不甘情不愿摆着一张杀人未遂的脸走了,万景渊拿起纸巾轻柔的擦拭着我嘴角的油渍,“宝贝儿,还吃什么?”   我拿过他手里的纸巾,嘴角的弧度明媚暖人,“吃饱了。”   这就叫不战而屈人之兵,我一个字都没有说,就把老妖婆打败了,而且,我很有耐心的静待他家的笑话。   话音落,我的手随意的落在他的大腿,手指似有似无的往上勾着,透过薄薄的西装裤布料,我清晰的感受到那处的绵软好像在渐渐复苏。   人家刚和亲妈舌战了一场,我好歹得给点阳光让人家觉得一切都值得吧。   万景渊的手心覆上我的手背,缓缓地摩挲着,我的手指在他的大腿内侧一下下有意无意的轻轻点着,“孩子爸,你再多吃点。”   戴子谦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孔姐抱着他拍着,我赶忙站起身,向后挪动椅子,万景渊也站了起来,我从他身前走过,走到孔姐面前从她的怀里抱起谦谦。   万景渊招呼侍应生买单。   从餐厅出来,依然是刘哥开车,孔姐坐副驾驶,我抱着谦谦和万景渊坐在后座,我解开衬衫的一颗扣子给谦谦喂奶,还不忘从包里拿过喂奶巾遮挡着。   万景渊倾身过来掀开喂奶巾,“看我儿子长的多帅啊,这皮肤又白又嫩的……”   他嘴里说着,手指在我的月匈上一点点的打着圈圈,我又不好说什么,只是咬着牙,半眯的眸子泛着警告意味看着他,万景渊幽邃的眸子淬了深不可测的笑意,语调亲昵,“宝贝儿,我说的对不对,我们的儿子是不是最帅的……”   妈蛋,在餐厅我挑豆他,在车上他挑豆我,两人轮班花样式挑豆。   语未落定,他的薄唇落在我的耳垂,随着他说话的动作呼出的热气烫的我身体一震,万景渊嘴角噙着魅惑的笑意,嗓音一本正经道,“谦谦是不是该剪头发了?”   我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万景渊抬手将喂奶巾盖好,便靠在椅背上坐好,我终于舒了一口气,可是很快又发现了不对,一双温热的手落在了我的月退上,手指缓缓向上,妈蛋,我穿的是半身短裙,正好方便他动作。   隔着薄薄的布料,他的手指……   终于车子停在楼下,万景渊缩回手,“老刘,明天提前半个小时来接我。”   “好。”   下了车,万景渊从我的怀里抱过戴子谦,“累不累,我抱着吧,他也吃饱了。”   我看了眼身侧的孔姐,突然觉得我和万景渊抢了她的工作,不过这个工作的过程我们都欣然为之且乐在其中。   回到家,万景渊迫不及待的将戴子谦放在婴儿床上哄着,“谦谦睡觉觉……”   我一把抱起谦谦,“你这么着急干嘛,还没有换尿不湿呢,再说了,这才几点了就睡觉。”   万景渊薄唇凑过来,“他睡了我们好睡啊。”   我睨瞪了他一眼,“那你去睡吧。”   万景渊又从我的怀里接过谦谦,将谦谦放在大床上,拨开谦谦的小裤子,撕开他的纸尿裤,手指拨弄着谦谦的小又鸟又鸟,“儿子,你的小又鸟又鸟在哪里啊……”   拨弄了几下,谦谦的小又鸟又鸟石更了,尔后一泡尿蹭的一下窜了出来,就这样直直的射在了万景渊的身上,我笑的嘴角合拢不上,“宝贝儿,太棒了,下次尿你爸爸嘴里。”   万景渊低头瞅了一眼衬衫上的一片尿液,白色的衬衫被浸湿,紧贴着他的胸膛,他轻轻拎起戴子谦的一条腿,抬手拍着他的小屁股,“小东西,敢尿你爸爸了。”   我笑的龇牙咧嘴,“他有什么不敢的?”   万景渊拿过一个全新的尿不湿,一手握着谦谦的两只小脚丫拎起来,尿不湿垫在谦谦的小屁屁下,又将尿不湿的两端粘贴好,才拉扯着自己的领带,顿了一下,他拉过我的手,“给你男人解领带。”   我含笑着睨瞪了他一眼,“你现在倒是会指使我这个吃白饭的了。”   万景渊的视线自我的眼睛向下瞟去,“等会我要吃白饭,白白的,圆圆的……”   戴子谦一双懵懂的眼睛看看我,又看看万景渊,扭过头去又不知看向了哪里,我推了他的脑袋一下,“去你的,儿子还在呢?”   “正好从小培养,我以身示范。”万景渊脱掉衬衫,又从衣柜里找出睡衣,走了出去。   我将戴子谦抱在怀里,脸上的笑意消散开来,这样看似和谐幸福的三口之家,其实不过是临时搭建起来的一个塑钢房屋,要么前进一步,换成实打实的钢筋水泥铸造的稳固的家,要么后退一步,拆房子走人变成露天空地一切将化为泡影。   翌日,我便迫不及待的和阮瑷去了相关部门,着手更改男装店法人的手续,公司申请破产也走上了程序。   一个有车有房小有事业受男人追捧的小网红就这样蜕变成了一个坐吃山空只能依靠男人养活的全职妈妈,还是未婚的。   ☆、123 孤儿养个私生子   孔姐的合同到期后,我又找了个保姆,张阿姨。   张阿姨是本地人,女儿在外地读大学,长的一脸老实憨厚,手脚麻利,我这里也就是个两居室,戴子谦也很少哭闹,家里平时有我们两个人也足够了。   姨妈基本天天过来,有时候隔一天再来,抱着戴子谦爱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更是开启了毕业以来的懒猪模式,奇懒无比,猪都比我勤快,如果我文笔好的话,还可以写一篇论文,标题是:论猪和云飞的那些共同点。   这日,我还沉浸在美妙的梦乡中,感觉手一紧,我下意识挥了一下,却挣不开束缚,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手部的感觉愈发强烈了。   万景渊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晨课开始了,快点。”   “你,能不能别一大早上的就这样,我还没睡醒呢。”我的手机械的被他卧着,不得不随着他的动作……   万景渊的手纸落在山东发面大馒头,“认真点,要不我就真刀实木仓的干了。”   好吧,这个家伙最近爱上了我的手。   结束后,他在我耳边委屈道,“你到底还要多久才能让我碰,总是用手不过瘾。”   我的困意又袭来,拿开他的胳膊就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万景渊伸长胳膊,大手拨弄着我的头发,“别睡了,起来吃早餐了。”   “你不要管我。”我不悦道。   很快我听到了万景渊穿衣服的声音,不多会他拉着我的胳膊,“宝贝儿,张阿姨做好早餐了,快起来吃,你吃了我儿子才能吃。”   我还是懒的动,万景渊索性将我抱坐起来,我烦躁的双手揉着杂乱的头发,喊着,“啊!!!你有玩没完,我要睡觉。”   万景渊咬上我的耳垂,“不起我就做点别的。”   撩。骚除了情。趣,还有一个功能,叫我起床。   我推了他一把,起身走去卫生间洗漱。   张阿姨见我们起床,便将早餐摆好在了餐桌上,我随便吃了几口,正好听到谦谦的哭声,我连忙放下碗筷就要往卧室跑去,万景渊一把按住我的肩膀,“你吃饭,我去看他。”   张阿姨赶忙从厨房走了出来,“先生,我……”   她尾随万景渊走去卧室,我听到了万景渊的笑声,“儿子,又拉臭粑粑了,臭着妈妈。”   “先生,您去吃饭,我来吧。”张阿姨说。   “没事,我换吧。”万景渊说,尔后我听见了他哄谦谦的低笑声,“儿子,你人这么小,怎么拉这么多……”   张阿姨从卧室出来,越过餐桌的时候,我抬头,和她相视一笑,张阿姨脸上的皱纹盛放开来,“先生是个好爸爸呢。”   我点头,“嗯。”   早餐后,我就回了卧室,躺在床上继续睡觉,戴子谦在婴儿床上睁着眼睛蹬着小腿玩的自得其乐,万景渊换上衣服后,在我的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我去上班了。”   我伸手勾着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万景渊微喘着,“再点火我就不用上班了,直接上你就好了。”   我抬手拍了下他的脑袋,“有多远请你……”   万景渊眸色潋滟,“确定让我滚?”   我翻了个身,往后摆手,“赶紧走吧。”   万景渊走后,我又睡了过去,中途张阿姨将谦谦放在我的怀里,我喂了两次奶,再次睁开眼睛,是被万景渊的电话吵醒的。   “喂。”我不情愿的接起来。   万景渊的低笑声通过话筒传来,“小懒猪,睡醒没?”   “被你电话吵醒的,几点了?”我揉着眼睛说。   “十一点半了,赶紧醒醒吧。”   “嗯,好。”   “谦谦有没有哭?”万景渊又问。   “哭了两回。”   “吃了几次奶?”   “两三次吧。”我有些不确定,“三次。”   “嗯,也可能四次,是吧。”万景渊的低笑声含着抹宠溺,“小迷糊。”   我彻底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着厚厚的窗帘下渗透进来的阳光,笼罩着一室柔和,瞅了瞅婴儿车,空荡荡的,我翻身下床,穿上拖鞋趿拉着走出卧室,姨妈正半躺在贵妃榻上,戴子谦就在她身边攥着她的小拇指。   “醒了?”姨妈含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嗯。”我抬手双手抚过脸颊的长发走到姨妈身边,“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这孩子。”姨妈嗔怪,“你比你儿子还能睡。”   我笑了笑,抬眼往厨房看去,视线所到之处,是张阿姨忙碌的身影。   “我的活都被你们干了,我不睡觉干嘛。”我靠在沙发背上懒懒地说。   姨妈的笑声在房间漾开,“还是我们谦谦好,该吃的时候吃,该睡的时候睡,该醒的时候醒。”   我睨了她一眼,不由笑的眉眼弯弯,“你现在看他比谁都好。”   姨妈低下头亲着谦谦的脸蛋,“等明年谦谦会跑了,就去跟姥姥睡,姥姥带着谦谦。”   急促的手机铃声从卧室里传了出来,我起身走过去,是阮瑷来电。   “喂。”我接起来。   “嗯,今日有个预约,下午两点做SPA的,姓常,名常文娟。”阮瑷隐匿着笑声带着邀功请赏的味道。   常文娟,万太太。   我顿时眸光一亮,元气满满,“我七八天没出门了,今天该出去放放风了。”   张阿姨喊我,“戴小姐,吃饭了。”   我把手机扔在床上,使劲伸了个懒腰,又蹭的一下坐了起来跳下床往外走去,“今天是个好日子……”   餐桌上。   姨妈笑呵呵地看着我,“什么事啊这么高兴。”   我看了张阿姨一眼,“张阿姨,吃了饭收拾收拾,跟我出去一趟,我带着谦谦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饭后,我拿出了束之高阁的化妆品,精心的化了一个雅致的妆容,一件蝴蝶结白色衬衫,搭配一条黑色高腰蓬蓬裙,踩上金色亮片鱼嘴高跟鞋,迈着轻盈的步子,我就出门了。   到美容院的时候,阮瑷打趣道,“戴总来视察了?”   她说着从张阿姨的怀里接过戴子谦,“来,让我抱抱,我也再生个儿子,凑个好字。”   “你重男轻女。”我说。   阮瑷眉梢扬高,“我只是想儿女双全,不要说你不想。”   我走去沙发上坐下,“不想,一个就够了。”   我连个完整的家都给不了孩子,生那么多干嘛,如果不是意外我连谦谦都不想要,不过事到如今,我一点都不后悔,谦谦清澈懵懂的眼神像一朵纯白的花,在我的心里盛开成最美的世界。   阮瑷手指摩挲着戴子谦的脸蛋,“我们谦谦是妈妈唯一的宝贝儿,是不是啊?”   说说笑笑间,万太太和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一起走了进来,阮瑷抱着戴子谦迎上去,“万太太,苏太太。”   苏太太的实现落在戴子谦的身上,笑道,“左太太这是抱的谁家的孩子啊,这么可爱。”   阮瑷扭头看了我一眼,笑的热情,“这是我的合伙人,戴云飞的儿子。”   我站起身,嘴角上扬,“苏太太,你好,里面坐。”   万太太不屑的眼神扫过戴子谦,又扫过过,皮笑肉不笑,抬腿往里面走着。   阮瑷抱着戴子谦紧跟在苏太太身侧,“现在的孩子真会长,继承了爸妈共同的优点,嘴巴长的像他爸,眼睛长的像他妈。”   苏太太笑着,“呦,他爸也是帅哥啊。”   到了包间门口,又客套了两句,美容师走进去,我们便走了出来。   阮瑷笑着,“我们是不是跟钱有仇,这么得罪顾客真的好吗?”   我睨了一眼这个财迷,“少她一个顾客我们也倒闭不了吧。”   阮瑷点头,“对,这下你心情爽了,有没有报复的快感。”   我不咸不淡地说:“一般般,这算什么报复,顶多给她的心里添点堵,我想说孩子他爸死了,没好意思说出口。”   哎,我还稚嫩的多啊。   “要不要去那边转一圈?”阮瑷问。   “不去了,既然我说转让给你了,就把样子做足吧,逛街去吧,我在家里快憋成傻子了,成天蓬头垢面的。”   阮瑷低头看了看我脚上十公分的高跟鞋,“你确定要跟我去逛街?”   我挽上她的胳膊,“走,先买双平底鞋,然后逛街。”   ……   我和阮瑷,一路买鞋到买衣服,来到FENDI专柜,一抹妖娆的人影陡然映入眼帘,林默薇回眸一笑百媚生恰好看到我,“呦,这不是……”   林默薇故意抬手掩着嘴巴,一把嘲笑的声音妩媚至极,“对了,你是谁啊,孩子都生了,也没有听说你要结婚啊。”   她的视线穿过我望向身后张阿姨怀里的戴子谦,“孤儿养个私生子的感觉如何?”   我的脸立马沉了下来,我知道她说的是事实,虽然身边的人都不会这么说,但是这的确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阮瑷面无表情地开口:“谁又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会顺风顺水,老公不一定一辈子是你的,孩子却永远都是你的孩子。”   我心头的阴霾顿时消散了,是啊,她的老公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没准什么时候就爆炸了,炸的林默薇乃至整个林家都粉身碎骨,我静静等着看热闹就好了。   想到这里,我笑了,“林小姐,费尽心机抢了别人的男朋友,你可要看好了。”   话音落我拉着阮瑷往外走去,“不管怎么样,我们没有做人家的小三啊。”   话是这样说,我的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阮瑷也看出来了,“我不想问,可是林默薇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你和万景渊现在算怎么回事啊,他到底怎么想的,总不能一直这么耗着你的青春吧,要不我找他谈谈。”   “别。”我赶紧打断她,“你别和他谈。”   阮瑷叹了口气便不再说什么。   我的心情也低落了下来,“走吧,回去吧。”我提议着。   从张阿姨的怀里接过戴子谦,我的眼睛半眯起笑意落在他的小脸上,眼神愈发柔和了起来,这是我的儿子,我永远的宝贝儿。   逛街逛的也累了,回到家,我脱掉高跟鞋和精致的衣衫,重新换上宽松方便的睡衣抱起戴子谦,看着他在我的怀里吃的香甜,我的心柔软的一塌糊涂。   喂完奶,我躺在床上,将戴子谦放在身边,我又自顾睡了起来,又是手机铃声吵醒了我。   “宝贝儿,想不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回去。”万景渊问。   “不了,张阿姨说晚饭做糖醋排骨,鸽子汤,够吃了。”我的声音是没有睡醒的沙哑。   “儿子呢?”   “在我身边睡觉呢,睡的可香了。”   挂断电话后,我起床卸妆,万景渊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又是清汤挂面一身睡衣毫无形象的中年大妈。   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怎么这么早,还不到五点。”   万景渊笑了笑,“没什么事就回来了。”   他坐在床边看着还在熟睡中的谦谦,怎么看也看不够的表情,慈父情怀就这样从他的眼里毫无遮挡的流溢出来。   我站在他面前,嘴角噙笑,“我儿子是不是特别帅?”   万景渊拉过我的手,将我拉到他的怀里,他的手搂着我的腰,抬头含笑的眸子锁着我的视线,“是我们的儿子。”   我的手指拿起他的领带漫不经心的玩弄着,“那不一样吗。”   万景渊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笑,拍了下我的屁股,“给我解领带,我要换家居服,累死了。”   我赶紧松开他,走去衣柜找他的家居服。   只会伺候男人和孩子吃喝拉撒的家庭妇女就是这样诞生的,过了气的八线女星也只能在家里带孩子等男人回家。   我把睡衣递给万景渊手里,万景渊拿着我的手放在他的皮带扣上,身体往床后躺去,“帮我月兑衣服。”   眼神随意一瞥,我看到戴子谦正睁着眼睛似有似无的看着我们,我赶忙推开他,“儿子醒了。”   我坐在床边低头亲了亲戴子谦的脸蛋,“宝贝儿,睡醒啦?”   万景渊也起来,扬高音调,“儿子,有没有想爸爸,明天爸爸带你玩去,好不好?”   “去哪啊?”我随口问道。   万景渊的笑声带着抹得意,“老爷爷想谦谦了,爸爸抱着谦谦去看老爷爷好不好,老爷爷还没有见过谦谦呢。”   ☆、124 我不稀罕你家的位置   我秀眉紧蹙,不由冷了声音,“什么意思?”   万景渊见状拉起我的手,精致绝伦的五官漾开讨好的笑,“宝贝儿,我爷爷明天想见见谦谦,我们一起去吧。”   我嘴角划开冷戾的弧度,抱起谦谦就往外走去,“不去,谦谦是我的儿子,你们谁都不要抢。”我顿住脚步,回头,凝上他眉宇的川字,“万景渊,包括你,你只是儿子的爸爸,记住了,他姓戴,不是你家的孙子。”   我不是圣母白莲花,万家那对老妖道和老妖婆和我没有关系,和我的儿子也没有关系,万景渊的爷爷自然更和我的儿子没有关系,我只知道,儿子是我的。   卧室内久久没有动静传来,五月底,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太阳还没有沉下去,室内一片通明,绚丽的云霞从阳台的玻璃窗照射进来增添了一道道旖旎的色彩。   张阿姨在厨房忙碌着,偶尔有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淋漓尽致的演绎着居家生活的乐章。   我把戴子谦放在贵妃榻上,眼睛里的柔和融化在他的脸上,如水般稚嫩的肌肤吹弹可破,突然,他咧嘴笑了一下,眨着一双大眼睛,巴巴地看着我,我的嘴角乐开了一朵花,“宝贝儿,再笑一个,妈妈就爱看你笑。”   他的笑脸,是绽放在我心里最美的花,盛开成我的全世界。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响起,万景渊一身家居服举步走来,“儿子,又给你妈妈笑了,你也喜欢美女。”   他坐在戴子谦身边,低头亲了亲戴子谦的小嘴,“嗯,好香。”   万景渊的大掌拿起戴子谦的小手,手指掰着戴子谦的手指,摸着他的指甲,“谦谦该剪指甲了,爸爸给谦谦剪指甲。”   他说着往茶几看去,没有找到剪指甲刀,他又放下谦谦的小手往卧室走去,很快他拿了个剪指甲刀出来,拿过戴子谦的手指就要给他剪指甲。   可是戴子谦很不配合的往回缩着胳膊,还蜷起了手指,万景渊咯咯地笑着,“乖乖,爸爸给剪指甲,你不要乱动好不好。”   万景渊握着戴子谦的手,掰开一根手指,脑袋凑过来,神情专注地盯着戴子谦的手指甲,耐心细致地给他剪指甲。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其实他也是个好爸爸,给谦谦擦屎擦尿从不手软,照顾我的饮食起居也很温柔周到,就连给谦谦剪指甲这种看起来很小的事情,都是他在做的。   谦谦的手指太小,我不敢剪,而万景渊又不愿意假手他人,月子里孔姐第一次想要给戴子谦剪指甲的时候,看到孔姐拿出剪指甲刀,万景渊赶紧夺了过来,直喊着还是自己来吧,他看着胆小,生怕一不小心剪疼了。   剪完指甲,万景渊解开戴子谦的纸尿裤,笑的一脸慈爱,“给谦谦晾晾小又鸟又鸟,这样舒服点。”他的手掌覆上戴子谦的小又鸟又鸟,眼角眉梢的笑意一览无余,“小又鸟又鸟,小又鸟又鸟。”   他又拿过戴子谦的手放在小又鸟又鸟上,“看我儿子的小又鸟又鸟长的多帅,谦谦长大了爸爸妈妈让谦谦自由恋爱,好不好。”   “张阿姨,好香啊。”我扭头往厨房看去,轻笑一声起身走过去,“鸽子的味道出来了,张阿姨,你是用什么炖的,这么香,馋的我都要流口水了。”   张阿姨笑着,“昨天先生带回来的冬虫草,我又去超市买了红枣蜜枣和生姜,放在一起炖的,最滋补了,奶水也好……”   客厅里,万景渊逗哄戴子谦的柔笑声时不时传来,我站在厨房里看着香气四溢的砂锅,如果能摒弃那些让我厌烦甚至是憎恨的人和事,只屋子里我们几个人,倒也身心愉悦,守着疼我的男人,可爱的儿子,心里的涟漪荡漾开来。   饭后,时间尚早,万景渊提议着,“我们抱着谦谦下楼走走吧,外面不冷不热天气正好。”   我抬起一张生无可恋的脸,“大哥,你看我这样能出门吗?”   “能啊,太能了。”万景渊嘴角的弧度明亮暖人,“谦谦的妈妈长这么漂亮,是我和谦谦的骄傲啊,不化妆叫自然美,那个词怎么说了的,哦,对,出水芙蓉,说的就是你了。”   “去你的。”我龇牙咧嘴眉眼弯弯,“我是出水泥巴。”   万景渊抱着谦谦坐在我身边,“真的,女人都是水做的,你瞧瞧你这脸蛋,都能掐出水来,和我们谦谦有一比。”   我抬手掐了掐自己的脸蛋,“你看,水在哪里,我分明是水泥做的,坚不可摧,牢不可破,再一摸,妈呀,硌手。”   万景渊嗤嗤地笑着,“你是有多不自信,赶紧走吧,在我和儿子眼里,你是咱家最漂亮的大美女,以后我儿子找儿媳妇,就照着他妈这样的找就行。”   我被万景渊强势的拉着起身,“赶紧去换衣服,简单的家居服就好了。”   小区的微风吹拂着我的长发,万景渊怀里抱着戴子谦,我们走在花园里特意铺就的小路,不远处有孩子的嬉笑声,有老头老太太一边锻炼身体一边高谈阔论家长里短。   万景渊抱着戴子谦走在我身侧,一把柔情肆意的声音充满了希冀,“明年我们谦谦也能在这里和小朋友一起玩了。”   我点头,“明年这个时候,他就一周岁两个月了,当然会跑了,他在前面跑着,我们在后面追着。”   脑补着那样的画面,我心里的柔软似一股温水缓缓流淌,我的嘴角不由上翘,这一刻,我希望时间走的快一点,再快一点……   溜达了两圈,走到长椅上坐下,我从万景渊的怀里接过谦谦,“累吗,我抱会吧。”   戴子谦在我的怀里眨巴着眼睛,像天边最亮的那个星星,明亮,美丽。   万景渊大掌握上戴子谦的脚丫,“我儿子的脚丫都长的这么帅。”   我龇牙咧嘴的看着他,“是不是你看你儿子最帅,比他爸爸还帅。”   “那当然了。”万景渊的眉梢挑的高高的。   话音落,他抬起胳膊搂上我的肩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了下我的脸颊又躲开,一把清亮的嗓音温柔至极,“宝贝儿,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幸福吗?”   我下意识点头,“嗯,幸福。”   万景渊搂着我的胳膊紧了紧,“宝贝儿,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陪着我们的儿子。”   我侧头凝上他俊朗的五官,喉咙滚动了一下,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心里发酵充盈着。   万景渊微微低头,深邃的眸子带着抹沉重的严肃感,“宝贝儿,我爷爷86了,明天是他的生日,这样的日子过一个少一个了,老爷子没别的念想,就想抱重孙子,我们一起,带着谦谦去,好吗?”   生日?   那这样的话,那两个老妖道和老妖婆肯定也在。   我下意识摇头,“我不去。”   万景渊沉声道,“去吧,你是我儿子的妈妈,那个家里也会有你的位置。”   我勾唇冷笑,“抱歉,我不稀罕你家的位置,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跟你去的。”   万景渊眉心紧拧,面部线条绷起,过了一会他试探道,“那我带他去行吗?”   啊?   “不行。”我果断拒绝。   万景渊拉着我的手,信誓旦旦道,“你放一万个心,我肯定怎么带走的,怎么带回来。”   我摇头,眸光坚决。   万景渊自嘲一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也就是老爷子岁数大了,想看看重孙子,至于我爸妈,他们不会把谦谦当回事的,谦谦都两个月了,除了我妈那次在餐厅找我,见了谦谦一眼,我爸从来没有想过要见谦谦。”   我审视的目光在他的脸上逡巡着,我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既然这样,你家没有人欢迎我的儿子,你抱着我儿子干嘛去,让他被人丢出来吗?”   “但是我爷爷欢迎啊,非常欢迎。”   我舔了下唇瓣,不敢贸然答应下来,心里盘算着万景渊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不是我不相信他,实在是他没有给我十足的安全感。   万景渊也不再步步紧逼,又坐了一会,我们就回了家。   洗了把脸,敷上面膜,我拿过手机打开音乐,万景渊抱着谦谦在我身边,“你妈妈又臭美了。”   我躺在沙发上,拿过眼膜贴在眼睛上,开启了享受模式,才不要为了别人和自己的心情过不去呢。   睡前,万景渊把戴子谦放在了我们中间,把谦谦哄睡着后,万景渊把他抱到了婴儿床上,就来搂着我,沙哑的嗓音在我耳边低语,“两个月了,可以了吧。”   那句“不行”被淹没在他欺上来的唇舌里。   虽然很久没有了,不过招架不住蓝翔技校的高材生过硬的技术,他将男女之乐演绎成了人间仙境。   事后他躺在我身边喘息着,“终于过瘾了!”   我缓和着方才的波涛汹涌,万景渊翻了个身,和我面对面,他的大掌温柔的抚着我的脸,语含祈求,“宝贝儿,我明天就带谦谦去吃个晚饭,爷爷从小就疼我,我不忍心让他老人家失望,好不好?”   我点头,“我有一个条件,让阮瑷和张阿姨一起抱着去,不然我不放心。”   万景渊眉开眼笑,脑袋猛的扑过来,在我的唇上印下一个深深的吻,“宝贝儿,谢谢你。”   ☆、125 今日事今日毕   第二日下午。   我还迷迷糊糊没有睡醒,就听到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自从生了谦谦,我也变的浅眠了,紧接着一阵窸窣声传来,我睁开眼帘,看到万景渊正抱起婴儿车里的谦谦。   “几点了?”我下意识问道。   “四点半了。”万景渊抱着戴子谦走过来,将谦谦放在了我怀里,“你喂喂他,我等会抱着他过去,带着点奶粉。”   我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全身的神经绷起,“不是晚上吗?”   “爷爷想让我早点去,这不是想重孙子吗,我爷爷就我这么一个孙子,能不想谦谦吗?”   我赶紧伸出手往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我给小瑷打电话,我和她说的是晚上。”   万景渊一把按住我的手,犹豫着开口,“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把谦谦带回来,行吗,你别让阮瑷去了,这毕竟是我爷爷的生日,我爸妈,姑姑姑父,还有其他的亲戚们都在,张阿姨去就算了,她是保姆,无所谓的,阮瑷去了,她也尴尬啊,不知道的还不一定怎么想呢。”   我嘴角噙着嘲讽,“那就不要去了,我的儿子我做主,我让你带着去已经给了你很大的面子了。”   说着我就把戴子谦抱在怀里,疾言厉色道,“我不同意,我看谁能抱走他,你爷爷想要重孙子,你再去生一个就是了,抢我的儿子干嘛,戴子谦姓戴,和你们姓万的本来就没有关系。”   万景渊眉心紧拧,幽暗的眸子愈发冷峻起来,他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说,“你相信我,我一定把他抱回来。”   我昂头,对上他眸底的深邃,“抱着他走,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带着小瑷去。”   万景渊面色复杂,“你相信她,也不相信我,对吗?”   我嘴角噙笑,“事实上就是这么一回事,她抱着谦谦和你一起走了,她就得把谦谦抱回来,我也相信你们不敢不给她,但是,你一个人抱着他走了,就是把我的命也拿走了。”   谦谦哇的一声在我的怀里哭了起来,我赶紧解开衣襟把女乃头放进他的嘴里,再抬头,我眸光清明,“你不要劝我,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抱着他走的,别说是你爷爷生日宴,就是你一个人抱着他下楼玩我都不会允许的。”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症结所在,平日再和谐欢乐,一旦遇到一点点事情,我就像一个刺猬,警觉地露出了最锋利的刺。   万景渊点头,低沉的音调是深深的无奈,“好,你给阮瑷打电话吧,你要是不放心,连左总一起带着也行。”   说到这里,万景渊眸光一亮,嘴角扯出抹弧度来,“这样好,我给左总打电话,那就一起吧,反正生日宴就是要请客的,”   我和万景渊同时拿着电话拨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敲门声响起,张阿姨去开门,阮瑷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了卧室门口,“我方便进来吗?”   万景渊站起身往外走,“你陪飞儿聊会吧,她差点把我吃了。”   阮瑷走进来,抱起躺在床上伸着小手的戴子谦,“谦谦又长胖了,瞧这皮肤白白的,和你一样。”   我的心里乐开了花,“我们一天天的也不出门,能不白吗?”   说说笑笑,万景渊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半个小时后,他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他接起来,“左总……好……”   挂断电话后,阮瑷抱着戴子谦,张阿姨拎着戴子谦的物品,和万景渊一起出门了。   方才还热闹的家里顿时只剩了我一个人,尤其是戴子谦不在身边,我浑身不自在,好像某个身体重要的零部件少了一半,身心都空荡荡的没有着落,我索性给汪心蕊打了个电话请她吃饭。   雅米西餐厅。   我和汪心蕊边吃边聊倒也惬意,饭后,我实在受不住心里的煎熬给阮瑷打去了电话。   话筒那端有些嘈杂,阮瑷的声音有些大,“喂,飞儿。”   我摆了个极其自然的笑脸,状似无意地问,“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没事,飞儿你放心吧,你儿子好好的。”阮瑷扬起的音调隐匿不住低笑声。   “谦谦没哭吧。”   “没哭,你儿子好着呢,看见人多就笑。”   挂了电话后,我开车送汪心蕊回家,到了她家小区,车子刚停止,我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和汪心蕊道过再见后,我接起了电话,“喂。”   电话里万景渊的嗓音沉稳有力,口气肯定,“飞儿,你现在过来吧,四季酒店,爷爷说让你过来。”   “不去。”我果断拒绝。   电话里静了,我看了眼通话时间,继续说,“没事就挂了,我要开车了。”   “等等。”万景渊急切道,“飞儿,是爷爷……”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拿我当什么,我才不要去。   万景渊又打了过来,我又挂掉。   回到家,黑暗的屋子里空荡荡的,我也没有开灯,就这样坐在沙发上,心烦意乱中,我打开了手机,用游客的身份进入直播,浏览着一个个直播间,我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了。   我暗暗下定了决心,减肥,美容,重新直播,每天只要两个小时,不耽误喂奶,不耽误生活,什么都不耽误,还能多一份收入,何乐而不为。   直到开门声响起,我赶忙从椅子上起身往客厅跑去,我从万景渊的怀里接过戴子谦,紧紧地抱着,不住地亲着谦谦的脸蛋,“宝贝儿,想死妈妈了。”   谦谦一脸委屈,哇地一声哭了,我心疼道,“儿子,哭什么?这是怎么了。”   阮瑷笑着,“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走了,你赶紧喂奶吧,他这是想妈妈了。”   我赶紧解着衬衫的扣子,却忽略了,这里还有一个男人。   阮瑷挽上左霄启的胳膊,“老公,我们走吧。”   我这才抱着谦谦往卧室里走去。   万景渊的爷爷寿宴的事情就像我们两个人的禁区,自此我们都没再提过,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我基本上不出门,成了地地道道的宅女,每天除了喂奶,就是逗谦谦玩。   这日,万景渊下班回来的时候,一脸凝重像死了妈似的,虽然他妈好好的活着,哎,可我是小女人肚肠也小,巴不得他妈哪天出现个天灾**什么的。   “你怎么了?”我关切道。   “没事。”万景渊嘴角扯出抹笑,“谦谦呢。”   “在屋里睡觉呢。”   我正拿着手机看大主播的直播,也没有多理会他。   万景渊抬起修长的双腿往卧室走去,很快就听到了他自言自语的笑声,“宝贝儿又睡觉了,爸爸回来了,你跟爸爸玩吗?”   过了会,万景渊抱着戴子谦走了出来在我身边坐下,他两只手拿着谦谦的小手够着我的手机,“儿子,快抢你妈的手机,看什么呢看的那么认真。”   我拿着手机,将屏幕倾斜,确保让他看的真真切切,“看,这个男主播,是平台数一数二的大主播,周榜三百多万,一个星期就挣一百万……”   万景渊淡淡地扫了一眼,“也不帅啊,还不如我帅呢,给他刷钱的都是什么人啊,你也给他刷吗?”   “人家认识我是谁啊……不过我也准备再开直播了,孩子生了,公司倒闭了,店转让了,美容院有小瑷,我天天在家都快生虫子了。”   万景渊夺过我的手机,将戴子谦放在我的怀里,“你还是在家带孩子吧,再过几个月就可以上早教了,孩子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都要你这当妈的操心……”   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大串,就为了说服我不做主播,不过我向来自主意识比较强,我打定的主意,可不会因为他几句话改变。   入夜。   哄睡了戴子谦,万景渊搂上我,“来吧,我们也该睡了,好好睡,今晚睡个新花样,保证让你有经久不息的感觉。”   我拍着他的手,“我困了,明天吧。”   “不行,明天我要出差。”万景渊说,“不一定哪天回来呢。”   他的手揉了上来,“今日事今日毕。”   ……   翌日早上,还没有睁开眼睛,我就感觉到了一阵急促的吻,我忙推着他的脑袋,却被他一手握住置于头顶。   我睁开迷离的眸子,万景渊正闭着眼睛不管不顾的吻着我,我忍不住呼吸加促。   他的唇往下滑去,嘴里含糊不清道,“再让你爽一回,不然好几天见不到我呢。”   事毕,万景渊的头埋在我的脖颈喘息着,“宝贝儿,你乖乖在家等我,照顾好谦谦。”   我随口应道,“嗯。”   万景渊抬头,深邃的眸子泛着魅惑的光泽,他的目光锁着我的眼睛,不大会,他猛的压下头来,薄唇狠狠碾压过我的嘴唇,似是下决心般从我身上起来,“真是舍不得你。”   我抬起脚,恰好踹向他正要跳下床的屁股,“有本事再来十发,各种姿势让你随便解锁。”   万景渊薄唇潋滟,“小样儿,你等我回来的。”   “几天回来?”   万景渊眼里的笑意即刻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不可测的阴沉,“不知道,看情况。”   “哦。”   万景渊走后不久,我接到了郭平厚的来电,“晚上一起吃饭吧。”   “晚上?”我问。   这些日子,我们偶尔见面,他主要是想看戴子谦,也特意错过晚上容易被万景渊注意的时间,一般都是约在中午。   “对,晚上。”郭平厚浑厚的嗓音笃定道,“万景渊不是出差了吗,没个十天八天的他回不来。”   ☆、126 做贼撞见鬼   “啊,你怎么知道?”我又问。   郭平厚轻笑一声,“我不让他回来他回得来吗,就这样吧,我先工作,马上有个会。”   话已至此,任我再傻也明白了,有些事情我知道郭平厚会去做,只是我没有问过,他没有说过,万景渊也没有表现的不正常过。   我的嘴角缓缓划开一道得逞的弧度,戴子谦哇的一声哭了,顾不得想别的,我赶忙跳下床去抱他,张阿姨推门进来,“戴小姐,我抱吧,可以喂点水喝了。”   我和张阿姨一起照顾着戴子谦,不大会,姨妈也来了,一个两个月的奶娃娃,三个大人围着转,这是要把戴子谦养成戴王子的节奏啊,可惜我只是个戴宫女,不是戴皇后,给不了他太子位啊。   不过……嘿嘿,我是戴女王,我的儿子不需要和众多皇子去为了一个破位子争的头破血流。   十一点半,万景渊打来电话,“宝贝儿,干嘛呢?”   我伸了伸腿,眼睛还在盯着电脑里“小耳朵”的直播间,“床上躺着呢。”我懒懒地应着。   “咳咳。”万景渊干咳一声,“你别勾引我,刚才林秘书在身边。”   “哪有,人家只是实话实说嘛,那我要是说我上厕所呢,你是不是还能联想到粑粑。”我语带娇嗔。   “儿子呢,乖不乖,有没有哭?”   “姨妈和张阿姨看着呢,有她们在,基本没我什么事。”   “我在机场,马上上飞机了,到了那边给你打电话,你乖乖在家带孩子,不要到处乱跑。”他报备着行踪。   “知道了,啰嗦。”   情深深雨蒙蒙恋恋不舍的唱着《离别的站台》挂断了电话,我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眼里的漠然毫无保留的浮现出来。   还是直播间好看,我离开了半年多的时间,看着“小耳朵”精彩的直播内容,简直可以登上中央三说相声了,我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啊。   下午四半点,姨妈要走,还得回家给姨父和许诺晴做晚饭,我喊住她,“等等我,我们一起走,有些日子没见姨父和小晴了。”我又看向张阿姨,“张阿姨在家吧。”   于是,我走去卫生间化妆。   抱着孩子也不方便开车,我索性先打车送了姨妈回家,下出租车前,我和姨妈老实交代,“姨妈,你先回家,我有事,出去下。”   出租车掉头,直奔清河轩,我到的早,便直接坐进了包间,并给郭平厚彪了个电话出去。   郭平厚推开门的时候,伴随着迈进来的腿,还有他爽朗的笑声,“小谦谦来了吗?”   我抱着戴子谦,拿着他的胳膊朝郭平厚招手,郭平厚脸上的皱纹绽放成一朵花,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身边抱起戴子谦,下巴蹭着戴子谦的脸蛋,“姥爷有没有胡子,扎不扎?”   戴子谦吐着舌头,咯咯地笑了两声,小手打着郭平厚的脸,郭平厚兴奋的亲着戴子谦的手指,“谦谦快长大,长大了姥爷带着你玩去。”   郭平厚对戴子谦的亲热和喜爱,是一个普通老人对隔代的爱,他比我大了37岁,今年已经64了,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无时不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以前我没大注意过,最近因为有了谦谦的原因,我们见面的次数多了起来,我才用心观察他。   此刻他的眼睛炯炯有神,落向戴子谦的眼神充满了慈爱,像溪水一般,直要冲破眼膜流溢出来。   他终于舍得看我一眼,“有没有点菜。”   “没。”   “怎么不先点菜,来这么早,还带着孩子,不饿吗?”   我微笑着摇头,“不饿。”   服务员拿着菜谱推门进来……   菜上来的时候,我要从郭平厚的怀里接过戴子谦,“你先吃吧。”   郭平厚摇头,下巴朝着餐桌轻扬,“我抱着他,你先吃,你吃饱了我再吃。”   我确实有点饿了,也就不客气的吃了起来,郭平厚温和道,“等谦谦大点了,到公司来吧,如果你不愿意公开身份,可以先做我的秘书,我老了,最近脑子也不好使,坚持不了几年了,你需要尽快上手。”   我眼珠转动,第一次认真思考他的提议。   见我没有点头,他又加了一把火,“我和你说过,早就立好了遗嘱,我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如果突发意外,你接手起来会更加困难,甚至寸步难行。”   我犹豫道,“我考虑考虑吧,现在谦谦才两个月。”   我没有向以往那样直接拒绝,郭平厚有些欣喜地说:“好,你先考虑着。”   万景渊打来电话,我扫了一眼屏幕,直接调了静音。   郭平厚眼神睇向我的手机,一副了然于胸的神色。   回到家,我给万景渊回了个电话,“你给我打电话了?”我问。   虽然八线女星已经蜕化成了家庭妇女,但是多年的表演功底还在,撒起谎来连导演都感动,“我在姨妈家,手机放在了包里没有听到,今天谦谦总是哭,我也没想起来手机。”   万景渊声音一紧,“谦谦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带他去医院看看。”   我赶忙安抚道,“没事了,可能是换了地方不习惯,你要不要看看他,现在笑的可开心了,小舌头吐的萌萌哒……”   话未落定,万景渊就挂断了电话,紧接着微信视频的声音响起,我滑下了接听,将手机屏幕移到谦谦脸上,我的脑袋紧贴着戴子谦的脸,嘴里柔声道,“谦谦,快看,爸爸,你想不想爸爸。”   屏幕里,万景渊的脸笑的一脸幸福,“儿子,有没有拉臭粑粑臭着姥爷和小姨……”   说说笑笑间,俨然就是幸福欢乐的一家三口啊。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有意无意地撒着娇。   “你想我了?”万景渊眉梢挑的高高的。   我抿了下嘴唇,两个嘴角微微上翘,“没有。”   “不想我就算了,那我回去干嘛?”   “这不是儿子想你了吗?”   “你就不能说你想我吗,老拿儿子当什么借口。”   我翻了个白眼,“我才没有想你。”   “嗯,对,你不想我,可是我想你了行不行,你和儿子一天不在我身边,做什么都没劲。”   “那你就快点回来啊。”   万景渊面色微紧,“我争取吧,尽量早点回去,这边的事情有点多,一时半会还真解决不了,要不你带着儿子过来玩几天吧。”   “算了,我可不敢一个人带着他出远门,万一水土不服什么的。”我措辞找着借口。   “那你就在家好好带孩子吧……”   挂断电话后,我眼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已经好久没有离开我身边了,日夜相伴倒也不觉得什么,冷不丁枕边少了他,总觉的心里和这张床一样,少了一半的温度。   想着郭平厚今天说的,他不让万景渊回来万景渊就回不来,我都有种要给郭平厚打个电话的冲动。   他出差也不是为了个人的事情,是为了公司,我吃饱了撑的才会插一脚,妈蛋,倒闭了才好呢,等那对老妖道和老妖婆破产卖房子卖地卖车背负一身外债的时候,看他们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嚣。   这么想着,我的心情倒好了起来。   万景渊不在家,我每天就听听音乐,看看书,看看相声以及各大主播的直播,学习充电,顺便保养自己,为复出做准备。   郭平厚天天打电话给我,一起吃晚饭,我就天天晚上让张阿姨一个人在家,我则抱着戴子谦去“姨妈家”。   俗话说什么了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我聊(撩)多了土豪,栽在了万景渊手里,最后还唱了一出未婚生子的大戏。   见多了郭平厚也有做贼撞见鬼的时候,这不……   万景渊已经走了十天了,我和郭平厚在一起吃了七个晚饭了,今天下午他又打电话给我,我越来越喜欢看他抱着谦谦时的笑脸,发自内心的疼爱也在感染着我,我感受不到的父爱却在此时贪恋着他对外孙的爱。   饭后,照例是我抱着戴子谦先走,拉开包间门的时候,一抹人影陡然撞入我的眼帘,我顿时愣在原地,一秒钟后,我心虚的赶紧关上门。   “嫂子,你也来这里吃饭?”陆淮安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眼神不自主地往里瞟去。   我强装笑脸,“正好遇到个熟人。”   陆淮安收回视线,和我并肩往外走去,“一个人抱着孩子怎么开车?”   “没事,我打车。”   陆淮安抬手摸了摸戴子谦的脸蛋,“景渊也舍得把你们娘俩放家里?”   我笑了笑,“他不是忙吗?”   “我送你吧,你一个人抱着孩子也不方便。”陆淮安扬高音调提议着。   走进电梯,有些尴尬,我讪笑一声,“没事,我打车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陆淮安坚持,“我没看见也就算了,既然看见了,你就让我送吧,不然万一出了什么事,万少该怪我了。”   也不知道他说的看见了是看见什么了,我只得心虚地点头微笑,“那就麻烦你了。”   我和陆淮安也没有什么可聊的,话题都是围绕着万景渊。   到家不久,如往常一样,又接到了万景渊发来的视频,滑下接听,他的俊脸映入眸内,“宝贝儿,今天干嘛去了?”   ☆、127 孩子爸爸呢?死了   “本来是去姨妈家吃饭的,后来小瑷给我打电话,叫我去清河轩,我就去了,看谦谦有点犯困,我就先带着他回来了。”我撒谎不脸红,已经提前打过草稿了。   “嗯,吃饱了吗?”万景渊脸上的笑意没有任何异常。   “当然吃饱了,想不想儿子?”我的脸贴上戴子谦的脸蛋,手机屏幕正对着我们两个人。   万景渊笑出了声,“想儿子,更想你,可是我儿子比我幸福多了,天天霸占着我的女人。”   我面带娇羞地说:“滚一边去。”   万景渊轻叹一声,“宝贝儿,我想回去了,怎么办?”   “你工作做完了就回吧,还问我干嘛?”   “再过一个月也做不完。”   “那么棘手啊。”   “嗯,很棘手,弄不好这边分公司得关门。”   特么的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生了孩子后我的公司关门了,现在又轮到他家公司关门了,虽然只是个分公司,动摇不了他家的根基,不过也足以给他们的心情添堵了。   此刻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放声高歌,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可事实是,我不得不装作大脑欠费智商停机的样子,“哦,我连四五个人的皮包公司都经营不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你看着办吧,不过……”   我嘴角点缀了笑意,脸上的柔情像极了盼望丈夫归来的妻子,“我和儿子都想你了,昨天晚上我还梦到你了,梦到你不要我了,给我吓醒了。”   万景渊脸上的温柔像丝绸一般绵软悠远,“我怎么舍得不要你,我就怕你带着儿子不要我了。”   ……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敢和郭平厚见面,每天晚上都回姨妈家吃晚饭,饭后再回自己家。   三天后。   我们一家四口在清河轩吃晚饭。   中途我和徐诺晴一起去上卫生间,我在洗手池边洗手边等徐诺晴,一道清新的女声卷进耳朵,“戴姐姐。”   我抬起头,借着面前的镜子看着从门口走来的那抹亮丽的身影,“姜小姐。”   姜颜曦走到我身边来,“戴姐姐在哪个包间,我等会找你玩去。”   我委婉地拒绝,“我今天和家人一起来的。”我的下巴朝着卫生间里面扬了扬,“我在等我妹妹。”   姜颜曦眨着一双澄澈的眼睛,“常姨和我妈都让我和景渊哥哥订婚,可是我真的拿他当哥哥的,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我浅笑,“这是你家和他家的事情啊,这种事情好像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你不是常姨的干女儿吗,那就是景渊哥哥的干妹妹,我的干姐姐。”姜颜曦的身子又往我这边靠了靠,姿态亲昵,“戴姐姐,我是真的拿你当姐姐,才问问你的意见。”   我笑了笑,“这是人生大事,我没法给意见。”   徐诺晴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姐,我在里面就听见你说话了,这是你朋友吗?”她朝着姜颜曦甜甜一笑,“姐姐好,我是她妹妹。”   我抬手搭上徐诺晴姨妈的肩膀,“我们快回去吧,别让姨妈等着急了。”   我就算是智商情商双双欠费,今日也明白了姜颜曦的小心思,小姑娘看着年龄不大没心没肺对谁都亲亲热热的,实则心机婊一枚啊。   走出一段路,徐诺晴问我,“姐,她是谁啊,听她说话怪怪的,你是谁的干女儿啊?”   我冷笑,“我可没有干爹干妈。”   要不就说呢,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这不,前面的包厢门被推开,万太太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袭紫色真丝连衣裙尽显雍容华贵,脚下四五公分的高跟鞋踩着有节奏的步子。   彼此眼神对视的瞬间,眼里的漠然比陌生人还不如,擦肩而过,万太太鄙夷的冷哼一声,那一脸居高临下的样子,像极了恶毒的太后,可惜,他家还真就捞不到皇位。   徐诺晴挽着我的胳膊,“姐姐,你认识那个女人吗?”   我浅笑,“不认识。”   徐诺晴吐了吐舌头,“那个女人low爆了。”   我嗤嗤地笑了起来,“小屁孩知道什么啊。”   “真的。”徐诺晴抬头,眨着一汪清泉般的眼睛,“看着穿的不错,可是那张脸很让人讨厌,说不出的感觉。”   好吧,连一个初中生都这么评价她,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垃圾披上了华服也掩饰不了骨子里吸引苍蝇却惹人厌烦的臭味。   回到包间的时候,姨父正抱着戴子谦,要把他举高高,姨妈嗔怪着,“你小心点,他的骨头还没有硬起来。”   姨父笑的嘴角都合拢不上,“谦谦吃什么,姥爷喂你。”他说着就拿起筷子,朝着鸡蛋夹去。   姨妈伸手拍了他的胳膊一下,“他才多小你就喂他吃东西。”   姨父放下筷子呵呵地乐着,“小晴也是很小就开始吃东西了啊,我记得那时候……”   “小晴小时候奶水不够吃,也是泼鸡蛋给他吃,又不是给他吃这种不好消化的。”姨妈从姨父怀里抱过谦谦,“还是给我吧,孩子到了你手里不一定得造成什么样。”   姨父又伸手拽起了谦谦的小腿,“来,踢姥爷……”   其实,我们才是幸福的一家人。   饭后从包间出来好死不死又遇到了那个老妖婆,我转身的一瞬间眼神瞥到万太太姜太太和姜小姐正往这边走来。   我转身就走,姨妈抱着戴子谦走在我后面,我本来想装作看不见就算了,可是姜小姐却喊住了我,“戴姐姐。”   我扭头,嘴角划开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我们先走了。”   “巧啊。”姜颜曦扬高音调,“戴姐姐,我们一起走吧。”   我并没有停住脚步,只是淡笑一声,“我和我家人还有事,回聊。”   妈蛋,我跟你有什么可说的可聊的。   等电梯的时候,姜颜曦一行人走过来,姜太太不屑的目光落在戴子谦的身上,嘴角勾起抹轻嘲,“戴小姐,这是你的孩子吗?”   我浅勾嘴角,“是。”   “孩子爸爸呢?”姜太太问。   两个生硬冷戾的字符从我的嘴里毫不犹豫地溢出来,“死了。”   “真是可怜了。”姜太太语带低嘲,“这么小就没了爸爸,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我嘴角噙起优雅的笑意,眼角的余光瞥见万太太灰白的面色,“没什么可怜的,他只是死了爸爸而已,他还有妈妈。”   姨妈和姨父面面相觑,徐诺晴黑亮的瞳仁转了转,“他还有姥姥姥爷和小姨啊。”   我笑了笑,“是啊,他爸爸和爸爸的家人都死绝了,不过这样也好,我家人都拿我儿子当个宝。”   我料定了万太太不会当着姜太太的面承认这个孩子是万景渊的,果然……   万太太居高临下地睨了戴子谦一眼,“自己生的孩子,当然要自己负责。”   电梯来了,我们走进去,我搀扶着姨妈的胳膊,把她推到了角落的位置,我则拉着徐诺晴和她一起挡在了姨妈面前,正好遮住谦谦的身体。   哼,我的儿子,她没有资格看一眼,现在以及未来,她永远都别想听我儿子叫她一声奶奶。   电梯里的空气诡异而尴尬。   姜颜曦笑了笑绕过万太太走过来搀上我的胳膊,笑盈盈道,“戴姐姐,我好喜欢你的儿子,好可爱啊。”   看都没有看几眼,你用脚后跟看出来他可爱的啊。   我嘴角扯出抹笑来,“我身边你的人都这么说。”   到了一楼,姜颜曦和我挥手再见,“戴姐姐,改天请你吃饭。”   我怕你给我下药。   “好啊。”我浅笑。   车上,一路无言,各怀心思。   手机铃声响起,我将手机递给徐诺晴,“小晴,帮我接电话。”   徐诺晴看了一眼屏幕,念出声,“土豪金。”   她接起来,“喂,姐姐在开车,等会给你回过去。”   很快徐诺晴按了免提,我听到了万景渊的声音,“你是小晴吧。”   徐诺晴嗓音欢畅,“是啊,姐姐带我们出去吃饭,刚回来,还没到家。”   “是吗,你姐姐请你吃的什么啊?姨妈姨父也在吗?”   “在,我们一家人吃的。”   又说了两句挂断电话,我心里对着徐诺晴抱拳感谢,不愧是我的亲妹妹,句句神助攻。   到家后我给万景渊发去了视频,看着他眼下的疲态,我关切道,“你怎么一夜之间沧桑了这么多?”   万景渊低叹一声,“我也醉了,这么多年就没有碰到过这种油盐不进刀枪不入软硬不吃的家伙,真不知道这些人这么多年都是怎么做生意的,特么的账上的数字都是让黑客攻击了银行系统自己加上去吧。”   我眉梢挑起笑意,“什么事能难倒你啊,在我心里你就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人。”   万景渊脸上漾开笑意,嘴角的弧度清晰入目,他笑出了声,释然般说道,“我也想明白了,不在这里耗着了,有得有失,我这两天就回去,先挂了,我给我爸爸打个电话,说点事情。”   赶紧破产吧,我暗暗地诅咒着,你们一家子都破产才好呢。   ☆、128 万景渊回来了   三天后。   我的手机进来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我躺在床上懒洋洋地接起来,“喂。”   “戴小姐,万总让我接您一起去机场。”刘哥清亮的嗓音纳入耳膜。   我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不由嘴角上翘着优美的弧度,惊喜道,“真的?”   “是,戴小姐,您收拾一下,我大概五十分钟后过去。”   “好。”   挂断电话,我的心里像元神归位一般,顿时精神抖擞,我立马给万景渊彪了个电话过去,电话那端提示关机。   我拍了一下脑门,瞧我这破脑子,他现在肯定在飞机上啊。   我笑呵呵地起来换衣服,走出卧室,张阿姨正抱着戴子谦在沙发上玩,我亲了亲戴子谦的脸蛋,“宝贝儿,等会我们一起去机场接爸爸,爸爸要回来了,爸爸想死谦谦了,谦谦想不想爸爸?”   张阿姨眉眼含笑,“先生要回来了?”   “是啊。”我点头,“他都走了19天了。”   我走去卫生间,哼着,“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今日的BB霜白的格外亮眼,粉红色的口红也愈发绚丽了起来,再瞧瞧我刷的卷翘的眼睫,直接去希然那里混场子都绰绰有余了,只是少了些风尘味道。   刘哥再次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抱着戴子谦,张阿姨拎着戴子谦的用品一起走了出去。   车上,刘哥解释道,“这两天万总特别忙,他是在去机场的路上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您的,还告诉了我给你打电话的时间,说是给您一个惊喜。”   我的话也多了起来,“昨天晚上他还说不知道哪天回来呢,原来是早就决定了,就瞒着我一个人呢。”   刘哥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也没再说什么,我心里闪过一丝狐疑,却被即将见到万景渊的兴奋感驱散了。   见到万景渊的第一眼,他从人群里走来,一身得体的正装愈发意气风发,一丝不苟的领带映衬着他飞扬的神采,身后跟着林娜的脚步略显急促。   他走近我,身上特有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烟味扑面而来,他嘴角噙笑,幽邃的眸子波光潋滟,张开双臂,将我和戴子谦揽进怀里。   一个深深的拥抱后,他从我的怀里接过戴子谦,“儿子,有没有想爸爸。”   林娜的男友也来接她了,万景渊示意刘哥接过行李箱,林娜和男友并肩离开。   车子一路行驶。   张阿姨坐在副驾驶,我和万景渊坐在后座,当然,戴子谦从万景渊抱在怀里的那一刻开始就再也没有松手过。   万景渊不住地逗哄着戴子谦,嘴里絮絮叨叨着,“我儿子长胖了,也高了,重了,瞧这小脸,越来越像爸爸了……”   偶尔抬头,他看向我的眼神像浓稠的墨汁渐渐化开,瞳仁里的那抹光亮像遥远的星辰点缀着夜空。   车子停在楼下,万景渊一边推车门一边说:“老刘,知道怎么和我妈说吧。”   “知道。”   黑色法拉利驶离,我举步往单元门内走去,万景渊将戴子谦递到张阿姨怀里,柔声道,“张阿姨,今天天气不错,你带着谦谦在花园里玩一会。”   张阿姨脸上的皱纹笑开,连忙点头,“好,好。”   进入门内,万景渊一把揽上我的腰,薄唇凑近我耳边,呼出的气息烫的我身体一震,“宝贝儿,想不想我?”   我羞赧地推了他一把,“你让张阿姨带着谦谦在外面干嘛……”   万景渊轻笑着打断我的话,“干你。”   我咬唇睨瞪他一眼,却隐忍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颊边两片红云欲语还羞。   走进电梯,万景渊双手捧着我的脸,大拇指在我的嘴边摩挲着,“我天天晚上想你,想的睡不着觉。”   打开防盗门的时候,万景渊迫不及待地往屋子里推着我,他一把将我按在门边的墙上,疾风骤雨般的吻呼啸而至,隔着衣服我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绵软在渐渐复苏……   万景渊翻身下去躺在我身边,胳膊从我的脖子下伸过来,“休息一会再战。”   我微微侧身看着他起伏的胸膛,“大哥,你三十五岁了,你以为你还十七八岁啊,别回头肾亏了,我还得给你办张男科VIP贵宾卡。”   万景渊的手从我的锁骨处缓缓下移,“宝贝儿,我饿了半个多月了,你总要让我吃饱吧。”   我拿住他移动的大手,“我怕你吃撑了。”   话音落我赶忙坐起身拿起床尾的衣服,“赶紧穿上吧,等会张阿姨回来了,你说你,大白天的把张阿姨支出去,傻子都知道我们在家做什么。”   万景渊扯掉我手里的衣服,“她既然知道就不会来打扰我们。”他说着将我按在床上,轻柔的吻落在我的唇瓣,“来一次质量版的,刚才没让你过瘾吧,来,我好好补偿你。”   直到日近黄昏,我才整理好自己和床铺,给张阿姨打去电话,“回家吧。”   这可丢死人了,平时晚上关着门也就算了,现在赤果果的大白天就把保姆和孩子支走做这么羞羞的事情,也只有万景渊能干出来这种要性不要人,要异性不要人性的事情了。   张阿姨抱着谦谦回来的时候,谦谦已经睡着了,万景渊从张阿姨的怀里接过谦谦,脸上的柔情挡都挡不住,“儿子,醒醒,跟爸爸玩。”   戴子谦像是听到了万景渊的呼唤似的,他慢慢地睁开那双懵懂的眼睛,看了看万景渊,像找着什么似的,直到看到一旁的我,他咧嘴笑了起来,旋即将手指塞进了嘴里。   万景渊不满道,“就喜欢你妈是吧。”   我扬眉,“那当然了。”   张阿姨神助攻,“孩子都是喜欢妈妈的,尤其是小时候,都离不开妈妈。”   万景渊摆了一张便秘的脸,将戴子谦的小脑袋往他那边拨弄着,“儿子,看好了,我是爸爸。”   为了迎接万景渊,我提议着,“我们出去吃吧。”   万景渊坐在沙发上,拿着戴子谦的手指含在嘴里亲着,“我在外面都吃腻了,就在家吃吧。”   张阿姨在厨房忙碌着,我也走了进去,“做清淡点吧,他这段时间也上火了。”   万景渊回来了,家里顿时也热闹了起来,多了人气,便多了温度,心里空着的某个部位也被填满了。   饭后,万景渊直接走去了卧室,我逗弄了一会戴子谦,张阿姨收拾好餐桌厨房,我把戴子谦递给张阿姨,就回了房间。   果然,万景渊正躺在床上,我坐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肚子,“累了?”   万景渊缓缓睁开一双幽暗的眸子,眸光晦暗神色疲态,“宝贝儿,我累了,睡一会。”   我嘴角轻挑着嘲笑,“说了让你休息一下,你偏要……”   万景渊拉过我的手放在唇边吻着,“不是那个,是最近事情太多了。”他说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上来,让我好好抱抱,好久没有抱你了。”   我顺势在他身边躺下,手抚着他的肚子,开始套话,“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万景渊低叹一声,把我揉进怀里,“我和我爸爸已经放弃了,一个分公司而已,只不过,好多年没有这么失败过了。”   我抬头,凝上他眸底的暗色,“没事,都会过去的。”   万景渊吻上我的发顶,“不说这事了,今天我手机关机了,先来看你和儿子,不过明天得回家陪爸妈吃饭。”   我点头,“好。”   他的去留自由选择,哪怕今日说要彻底离开,我也绝不挽留,他在,我欢迎,他走,我不留,但是走后再回来,对不起,我家不是旅馆。   也许是我坚强的外表下还有一颗多愁善感的心,我不得不提前想好我们未来的种种可能。   万景渊回来了一切都恢复如常,他每日上班下班,偶尔应酬,我则每天窝在家里蓬头垢面的和张阿姨一起带孩子。   这日,阮瑷打电话给我,“你家美容院现在生意火爆了,戴总要不要下来视察?”   我换上衣服就带着张阿姨和戴子谦出门了。   到美容院的时候,思思从里面走出来,“小谦谦又来了,会叫阿姨了吗?”   阮瑷把张阿姨让到沙发上坐下,又神神秘秘地拉着我的手往里面走去,到了办公室,她关上门,“郭太太死了。”   “啊?”我睁大眸子,早就听说郭太太活不了多久了,原来是真的。   一瞬间的神思恍惚后,我又恢复如常,“不过这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又没见过她,而且听说当年还差点弄死我和我妈呢,我和我妈在外面过了好几年,回来本市也十几年了,郭总要是想找们怎么样都能找到,偏偏等他的太太和女儿出了事才来找我。”   我坐在沙发上,思绪飘远,也只有在阮瑷面前,我才会无所顾忌地倾吐心里话,“要不然我也不会这几年一直都对他冷冷的,现在看他对谦谦这么好,我才释然一点。”   “郭总毕竟是你的父亲,他家里那个女儿也活不了多久了,你还得做好准备,以后郭总就你一个孩子了,多少人都巴不得有一个这么好的爸爸。”   我睨了她一眼,“我可没叫过他爸爸,叫不出口。”   正说着,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从包里拿出手机一看,是郭平厚。   ☆、129 说你爱我   “喂。”我语气平常地接起来。   “你在哪?”郭平厚嗓音沉稳,听不出喜怒。   “在我和阮瑷的美容院里。”我答。   “嗯,我没事,就是……”电话那端顿了一下,郭平厚低沉的嗓音挟裹着一抹悲凉的沧桑,“云飞,我真的老了,好多事情都力不从心了,过几天,你回家来住一段日子吧。”   “家?”我下意识说出了声。   “是,家。”   “我还有事,先挂了。”   话音落,不等他回应我就挂断了电话,这么多年也没有听他说过“家”这个字,我的嘴角勾起抹苦涩,“我和妈妈终究是见不得光的,人前我要叫妈妈为姨妈,郭太太活着的时候,他也没有说过那是我的家。”   我赶忙起身往外走去,将戴子谦抱在怀里的一刻,我暗暗发誓,一定不要让他将来有一天陷入这么尴尬的境地。   郭平厚没有向我提起过郭太太去世,阮瑷也没有再向我说起过郭太太的后续,其实还能怎么样呢,无非是一场隆重的葬礼,我已经从电视里看到了。   奇怪的是,姜颜曦最近总是出现在我和万景渊面前,或许是更多的出现在万景渊面前,毕竟有很多时间,他是不和我在一起的。   这不,我和万景渊带着戴子谦去吃饭,又“巧遇”了姜颜曦和苗依灵。   当她眨着一双无邪的大眼睛,甜甜地叫“戴姐姐”的时候,我真的是无法拉下脸来拒绝她“拼桌”的要求。   姜颜曦坐在我旁边的椅子,笑盈盈道,“景渊哥哥,你跟常姨和万叔叔说嘛,我真的不想和你结婚,其实这样的联姻最坑人了,他们一点都不考虑当事人的想法,我和我妈说了很多次,我又拧不过她,真是烦死了。”   万景渊漫不经心地吃着菜,“说?你怎么知道我没说,我都说了多少次了,到现在我连家都不回了。”他摇头,“谁说不是坑人呢,想娶的娶不了,不想娶的,爸妈逼着娶,哎……”   想娶?我的心咯噔一下,说的是我吗。   他叹息一声,目光转向姜颜曦,“你也是想嫁的嫁不了吧。”   姜颜曦笑嘻嘻地摇头,“我倒没有想嫁的,现在我还小啦,才不要被感情所累,就是不喜欢这种被爸妈逼婚的事情,景渊哥哥,你帮我想个办法,我要怎么样才能说服我爸妈。”   这两人倒生出一股子惺惺相惜来,只有女人才能了解这种心机婊的段数,在万景渊的眼里,姜颜曦这种笑容灿烂,声音甜美,再配合着眨巴两下无辜的眼睛,更加显的清纯可人了,论个哥哥妹妹什么的,简直是同病相怜水到渠成的事情。   我抱着戴子谦冷眼旁观着眼前的一切,不大会,我的眼睛里生出一片漠然来。   直到晚饭结束,这两人还在为共同目标共同语言共同梦想侃侃而谈,大有相见恨晚亲兄妹重逢的感觉,恨不能聊上三天三夜聊他个海枯石烂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摔死在山崖。   到了车前,两人这才依依不舍的挥手道再见,如果老天开眼再应时应景地空降一首《分手的拥抱》,一定会催人泪下,没准这两人还得抱头痛哭。   支离破碎的霓虹在万景渊的脸上打上了一层影影绰绰的光晕,俊朗的五官隐匿在夜幕里犹挡不住浑然天成的魅力。   我想,我有必要做点什么,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儿子,我当然都希望万景渊能一直陪在我们身边。   思忖了一会措辞,我犹豫地开口,“景渊,你和姜小姐挺聊的来嘛。”   万景渊低笑出声,“小屁孩一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   呃,这是他对她的评价。   我神色黯然,万景渊扭转头来,抬手摸了摸戴子谦的脸蛋,语带低嘲,“宝贝儿,你吃醋了?”   我睨了他一眼,“才没有。”   万景渊意味不明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别不承认,你在我面前就没有这么酸过。”   我这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怎么着呢,就被嘲笑吃醋了,算了,我装傻,不说了还不行吗。   回到家我神色蔫蔫地把戴子谦递到张阿姨的怀里就去洗漱,然后上床睡觉,心里装了心事在自己的家里也懒得强装笑脸。   万景渊掀开夏凉被凑到我身边来,“宝贝儿,怎么,你还真吃醋了。”   “没有。”我嘟着嘴说。   万景渊拉着我的手蹭着他下巴上似有似无的胡茬,“她比我小十几岁,我和她根本就不可能,你要是胡思乱想我也没有办法,我可以以后少和她说话,如果你还是生气,那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扭头对上他眸底的深邃,不悦道,“你高兴什么?”   万景渊两排大白牙泛着光泽,笑的志得意满,“你吃醋,说明你在乎我,我当然高兴了。”   我冷睇了他一眼,又转过身去,凉凉地说:“你想多了。”   “行,是我自作多情了,不过我的自作多情还得你配合一下。”万景渊的手攀上他最爱的山东发面大馒头。   我拍着他的手,“这叫什么自作多情,一边去。”   万景渊吻着我的脖子低笑,“这是自作发情。”   我用力推开他的手,“别闹,谦谦等会该找我了,等他睡着了的。”   ……   这日,万景渊下午打来电话,说是晚上有应酬,不回家吃饭了,我索性给郭平厚打去了电话,满足他看外孙的愿望,说起来自从万景渊回来后,的确见郭平厚少了很多。   匆忙的吃了一顿饭,我就往回赶了,生怕被万景渊发现端倪。   我刚到家就接到了万景渊的来电,“宝贝儿,救驾,我在四季酒店,8909包房。”   “好的,立刻,马上。”我爽快地应道。   也不知道是哪个吊带齐B裙又缠上他了,看我不亮出我的照妖镜的,我这么想着,就赶紧走去玄关换上高跟鞋,并嘱咐张阿姨,“把谦谦带好,我很快就回来。”   一路疾驰,玛莎拉蒂开出了波音直升机的速度,我推门进去的时候,脚步顿在了原地,万景渊语带宠溺,“宝贝儿,进来啊。”   只一秒钟,我嘴角扯出笑意,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万景渊身边,面无表情道,“我以为什么事呢,既然是你家人的聚会,我还是走吧。”   万景渊起身,将我按在他的座椅上,他坐在了旁边的椅子,“怎么没带儿子来?”   我抬手掠过颊侧细发,笑了笑,“我以为你喝多了,是来接你回家的,要知道你还没有吃完,我就带着他来了。”   姜总和姜太太神色晦暗不明,姜颜曦摆起一张清纯的笑脸,“戴姐姐,你儿子好可爱啊,我挺想他的,好喜欢他哦。”   我点头,眸光点缀了笑意,“景渊长的这么帅,我和他生的儿子当然帅了。”我又看向脸色铁青的万太太,嘴角的弧度愈发深邃,“你说是吧,干妈。”   哼,这个男人是我的,也是我儿子的,别人休想抢了去。   没有硝烟的战争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拉开了序幕。   万太太嘴角勾着嘲讽,厉声道,“你的儿子姓戴,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滚出去。”   我毫不犹豫地站起身,嘴角噙笑,“好,我马上走。”我的目光转向万景渊,“你走不走,儿子想你了。”   万景渊拉着我的手站了起来,“爸妈,姜总姜太太姜小姐,你们慢慢吃,我得回家看儿子了,飞儿一个人照顾不来。”   一直高深莫测不言语的万逸霆靠着椅背发话了,“万景渊,你,坐下。戴云飞,你出去。”   我的手从万景渊的手心里抽出来,嘴角噙着优雅的笑,“景渊,我回家等你。”   话音落,我向后推了下椅子准备走出来,万景渊一把扯住我的胳膊,“我和你一起走。”   我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温言软语地撒娇,“没事,我相信你心里都是我和孩子。”   说完我还给他抛了个媚眼,才转身离开。   关上包间门的时候,我眼里的笑意冻结成冰寒,正垂头丧气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包间门从里面被推开了,姜颜曦走了出来,我立马摆了个斗志昂扬的笑脸,主动同她打招呼,“姜小姐。”   姜颜曦巴掌大的小脸被灯光映衬的似出水芙蓉,“戴姐姐,我出来透透气,我们聊聊吧。”   我勉强扯出抹笑来,“抱歉,我要回家带孩子了,儿子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姜颜曦搀上我的胳膊,“好啊,那我送你下楼吧。”   我想拒绝都没有办法再拒绝了,也想听听她还有什么高招。   姜颜曦只是一直姿态亲昵地挽着我的胳膊和我并肩走去,她不开口说话,我更不会开口,我不认为我和她有什么共同语言,到了车前,我拿着钥匙解了车锁,姜颜曦凑在我耳边,低低地说:“姐姐,好走。”   我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也没再说什么,开车离去。   到家十分钟后,万景渊也回来了,他张开双臂紧紧拥我入怀,“宝贝儿,说你爱我。”   ☆、130 我真的爱上你了   爱?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这句话像一根抹了糖的针,猝不及防刺进我心底最深处。   万景渊轻笑一声放开我,双手揉着我的脸,“等会我们好好liao。”   他放开我朝着贵妃榻上的戴子谦走去,“儿子,爸爸回来了,来,给爸爸笑一个。”   入夜。   哄睡了戴子谦,万景渊就把他抱到了婴儿床上,他返回来躺在我身边,薄唇凑近我的耳朵,“宝贝儿,我们liaoliao。”   我嘤咛出声,“你想聊什么?”   万景渊的手往我的睡衤库里伸去,“当然是撩你了,你看,还没怎么撩就氵显了。”   火越烧越旺,万景渊质问,“你爱不爱我?”   “……”   “说你爱我。”   “……”   “爱不爱?”   “……”   “快说,不说我弄死亻尔。”   “爱亻十么?”   “爱你,我,我爱你。”   万景渊挺身而入,“宝贝儿,我爱你。”   ……   这个夜晚有点不一样,明明还是原来的床,还是原来的人,却感觉就是不一样,万景渊从身后搂着我,低低的笑声在静谧的房间漾开,“怎么睡不着,没亻司候好你?”   我推着他的手,“讨厌。”   第二日,我是被戴子谦的哭声吵醒的,万景渊将戴子谦抱在我的怀里并拨开我敞着的睡衣衣领,将戴子谦的脑袋按向女乃头。   早就已经习惯了晚上这样的喂奶方式,此刻我还迷迷糊糊地半梦半醒着,万景渊的手指轻轻抚着我的脸蛋,一把温柔的嗓音如水般倾泻,“宝贝儿,别忘了昨晚说的话。”   我努努嘴,睡意顿时被心里的甜蜜驱散的一干二净,“那是你逼我说的。”   万景渊耍赖,“我不管,反正你是说了。”   我抬起眼帘,睨瞪了他一眼,“你也说了。”   万景渊脑袋凑过来吻着我的脸,“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突然咬了我一口,脸颊的痛感袭来,我还没有来得及发飙,万景渊低哑的嗓音带着独有的蛊惑清晰地传入我的耳膜,“我爱死你了,恨不得吃了你。”   这算什么,被狗啃了一口,我不但发不出火来,心里还美滋滋的。   我爱你,这三个字像是有着特殊的魔力,一整天,我的心情都阳光明媚,灿烂无比。   姨妈来的时候,看着我傻笑的样子,笑呵呵地说:“你美什么呢,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我龇牙咧嘴道,“我开心还不好吗,难道你想看我哭。”   姨妈问张阿姨,“你今天给她吃什么了,可别把这孩子吃傻了。”   张阿姨眉眼舒展,“我也不知道,小姐今天一起床心情就这么好。”   姨妈一副了然于胸地神色,“那天我们见到的两个女人,有一个就是万景渊的母亲吧。”   我点头,“是啊,他们不认这个孩子,不过这样也好,我还省的去讨好他们呢,一个个眼睛都长到头顶上了。”   姨妈神色如常,“我是在提醒你。”   “姨妈,我明白的,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不过,姨妈的提醒并不能阻挡我的心情绽放,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那个陷入爱情的女人?   中午,万景渊给我打来电话,他的声音有些慵懒,“宝贝儿,吃饭了吗?”   “吃了。”   “吃的什么?”   “需要我给你报菜谱吗?”   “好啊,需要。”   我嗤笑出声,“酸辣土豆丝,醋溜土豆丝,青椒土豆丝,凉拌土豆丝……”   “行了。”万景渊打断我,“你都快变成土豆丝了,又细又长。”   “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关心我吃饭的问题吗?”我问。   “不是,我就想听听你的声音,还有,想听你说你爱我。”万景渊语调含着股子显而易见的开心宠溺。   我牙齿咬着下嘴唇,却阻挡不住两个嘴角上翘着甜蜜的弧度,像个傻大姐般笑出了声,我也只是笑了笑,并未言语。   万景渊接着说,“我知道正常要求你是不会说的,等晚上的,用我又米且又大的,爱你又细又长的,不说我就弄死你。”   说到最后,他的嗓音有些蛊惑的沙哑,我不由觉得身体某个部位一紧,妈蛋,他分明是大白天打来电话撩人的。   我忍不住紧咬嘴唇,笑的含蓄内敛,却还是双眼放光,只听电话里低低的声音还在继续着,“乖乖在家等着我,我要让你明天下不来床。”   何谓七情六欲,就是一面令人发指,一面欲罢不能,我既害羞地无法聊下去暗自懊恼着他的电话撩,又舍不得挂断电话心里的小鹿希望他多说点再多说点,我一个字不说,但是我喜欢听啊,炒鸡喜欢听。   万景渊不负所望,“宝贝儿,出声,让我听听。”   “死一边去。”我隐匿着笑声说道。   “哈哈。”万景渊笑的爽朗,“不逗你了,再逗下去我就不用上班了,直接回家了,先这样吧,我眯瞪会,等会还有个重要的会,晚上回家我再让你说我爱听的。”   挂断电话后,我躺在床上,回味着万景渊刚才的话……   很快,我的手机提示微信消息,我滑开屏幕,是万景渊发来的文字:飞儿,我爱你,我真的爱上你了。   每一个字符像有着特殊的魔力,紧紧吸附着我的视线,我舍不得移开眼睛,缓缓的,嘴角的弧度愈发张扬了起来。   不大会,万景渊又发来一条文字消息:宝贝儿,你爱我吗?   爱吧,这应该就是爱了吧,抛开别的不谈,他对我真的很好,习惯了他的日夜陪伴,想和他一直走下去,可能,也许,大概,这就是爱了吧。   我乌黑的眼珠灵动一转,打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消息发出后,我又觉得这样不妥,很快我又发了四个字:不告诉你。   万景渊回:白天不说就不说吧,晚上再说也一样的。   我无语地翻着白眼,心里的某处像蜜一样的东西渐渐漾开,嘴角又咧开了一朵花。   姨妈抱着戴子谦推门进来,“别笑了,赶紧喂奶吧,你儿子饿了。”   我赶忙坐起来抱过戴子谦让他吃奶,我细细地看着他的小脸,第一次觉得,他就是万景渊的翻版。   下午万景渊又打来电话,“等会你收拾下,晚上带你吃饭去。”   “好,我叫张阿姨准备下。”我说。   “她准备什么?”   “谦谦的尿不湿湿巾卫生纸口水巾……”   万景渊强势打断我,“不带别人,就我们两个人。”   “啊?”   “啊什么啊,吃顿饭就回来,最多两个小时,你别总是照顾你儿子,也照顾照顾你男人,天天晚上亻故爱带个第三者就算了,我们两个人出去浪漫一回怎么能带个第三者。”   挂断电话后,我含笑着吻上戴子谦的脸蛋,“宝贝儿,你爸爸都嫌弃你是第三者了。”   爱丽丝西餐厅。   我到的时候,万景渊正站在门口等我,看见我,他眉眼飞扬,眼神对视的瞬间,竟生出了一种叫亻故爱情的味道。   我踩着10公分的高跟鞋朝他走去,万景渊揽上我的腰身,“宝贝儿,你今天好漂亮。”   进到餐厅,万景渊把我让到里面一个靠窗的位子,   我优雅地抬手拿过餐巾对折,放在膝盖上,万景渊浅笑出声,“宝贝儿,想吃什么?”   “随便吧,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万景渊幽邃的眸子半眯起魅惑的笑意,“我想吃的得回家吃,这里人多,不适合,还是点餐吧。”   听着前半句,我以为他想念张阿姨做的菜了,听完了后半句我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又在耍流亡民。   我嘴角噙笑,睨了他一眼,“那就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万景渊嘴角的弧度扬高,“我想吃的你吃不到,身体柔软度不够,你够不着,还是点餐吧。”   我无语地翻白眼,万景渊抬手招呼侍应生点餐,不多会,他问:“餐后甜点吃什么。”   “咖啡吧。”我说。   万景渊点头,“好,咖啡。”   侍应生走后,万景渊笑的内敛,“喝咖啡好,晚上就不困了,正好可以好好利用你的睡前时间。”   这个家伙不知道今天哪根神经搭错了,张口闭口就是那点事。   我睨了他一眼,“其实你不说话的样子很帅。”   万景渊点头,“你说的对,只干不说汗流浃背的时候是不是特别有男人味,用你的话说就是帅。”   我舌尖轻舔了一下唇瓣,直到吃完饭,我也没再说一句话。   饭后走去停车场,万景渊从我的手里拿过车钥匙,“我来开吧。”   开车……我继演绎着沉默是金,可是却忍不住抿唇笑着,万景渊一把将我搂在怀里,“宝贝儿,告诉我,你在笑什么?”   我继续装哑巴。   车子开到半路,路过一家酒店,万景渊停住车子,拉过我的手,“宝贝儿,家里有谦谦,好久没有二人世界了,要不我们就这里了?”他下巴朝着酒店轻扬。   我推了他色。咪。咪的脑袋一把,“赶紧回家吧,儿子还在家呢,他晚上离了我不行。”   万景渊的脑袋又凑过来,薄唇在我耳际蛊惑道,“我们来一发就走,不过夜。”   ☆、131 全家福   “那也不行,我已经出来两个小时了,为了不破坏气氛,吃饭的时候我没有催你,现在立刻马上回家。”   正说着,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我拿过一看,是张阿姨来电,我把手机屏幕放在万景渊眼前,“看吧,肯定是你儿子闹了,赶紧回家吧。”   万景渊发动引擎离开。我接起电话,果然是戴子谦哭了。   挂断电话后,我催促着,“开快点。”   可能是一心记挂着儿子,他倒也没再开玩笑。   回到家,我踢掉高跟鞋,赶紧撩开衣服把戴子谦按在怀里,万景渊手指抚着戴子谦的小脸,看着儿子大口大口的吃的着急,他面露愧色,“爸爸对不起儿子,让儿子受委屈了。”   周六,早上还没有睡醒我就被万景渊扯了起来,他吻着我的耳朵,“宝贝儿,起床。”   他一边说一边解着我睡衣的扣子把我月兑了个米青光,我手无缚鸡之力地挥着他的胳膊,“烦死了,我还没睡醒呢。”   万景渊往我身上套着衣服,“乖,等会回来再睡。”   我猛地睁开眼睛,“干嘛去啊。”   “谦谦还没醒,我们先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宝贝儿,听话。”   我眯着眼睛任他给我穿好衣服,身体腾空,我赶紧搂上他的脖子,万景渊将我打横抱起往外走去,在玄关换鞋的时候,万景渊冲着厨房里的张阿姨说:“我们出去一会,谦谦自己在房间睡觉,你看着点。”   我踢掉鞋就要跑,“我才不要这样跟你出去,丑死了。”   万景渊一把拽住我,“我就喜欢你这样,不用洗脸化妆。”   我就这样穿着拖鞋被他拖出了家门,幸好时间还早,小区里只有几个晨练的老头老太太在散步,没有造成我担心的被围观之势。   车子一路疾驰,停在一家酒店门口,他揉了揉我的发,“等我一会。”   他跑下去,过了一会他才回来,拉开车门,扬了扬手里的房卡,“走吧。”   可真是丢死人了,酒店里人来人往也不少啊,冷不丁看来,我就是溜出来和女干夫开,房的女干妇啊。   等电梯的时候,我双臂环着万景渊的腰,把头埋在万景渊的怀里,这要是放在古代,绝壁会有人告发将我们这对女干夫淫。妇浸猪笼。   走出电梯,万景渊搂着我的腰身疾步往房间走去,刷开,房门,他猛的将我打横抱起,快走两步将我摔在了大床,上,我“啊”的一声尖叫,万景渊像一头苏醒的野兽扑了过来……   我双臂搂上他的脖子,咯咯地笑着,万景渊的头落了下来。   最原始的语言和动作刺激着人性本能的那根神经,我的手无意识地抓着他满是汗渍的后背,指甲深深地陷进去。   室内的温度越升越高,汗水浸湿了额前的发丝,每一次从喉咙口发出来的忠于身体的声音,像嘶吼,更像极致的欢忄俞,像一曲高昂的战歌,鼓舞着战场上的人儿抛头颅撒热血流溢出带着温度的忄本氵夜。   “宝贝儿,今天爽。爆了吧。”   我羞赧地捶了下他的后背,万景渊嗞地一声,神色露出隐忍的痛苦。   我赶紧推开他,累极的万景渊反倒随我摆弄了,我看着他后背上一道道清晰鲜红的指甲印,不由心疼道,“你傻啊,都把你抓成这样了你也不说打掉我的手。”   万景渊满足地低叹,“这就是痛并快乐的感觉,前面。爽了,后面。疼了,下面。舒。服了,上面。痛。苦了。”   我一拳捶向他的屁股,“受虐,狂啊你。”   万景渊翻了个身,拉过我的手,闭着眼睛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情,“以后得多带你出来,在家太不方便了,张阿姨在隔壁,小谦谦在床上,总是瞻前顾后的,哪有现在痛快,想怎么……”   我赶忙抽出手跳下床走准备走去卫生间洗洗,万景渊猛地起身,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你着急干嘛去?”   “洗个澡回家,谦谦在家我不放心。”   万景渊坐在床边,我站在床下,他双手搂着我的腰,头正好埋在我的月匈口,吃了两口谦谦的粮食,两只手又不安分的扌柔捏着我的屁月殳,“我们一起洗。”   回到家的时候,戴子谦还没有睡醒,万景渊站在床边解着衬衫的扣子,黑亮的眸子滚动着魅惑的光芒,“我累了,要睡会,你别打扰我。”   我报以理解羞赧的微笑,万景渊脱下衬衫扔在我的头上,又开始解着皮带,“我容易吗,为了你的忄生福累死累活的。”   我扬眉道,“又不是我让你去的。”   只顾着和万景渊说话,不知道戴子谦什么时候醒来了,只听哇的一声,他的哭声倏然窜入我的耳膜,我赶紧回转身抱起婴儿车上的谦谦,撩起T恤衫将他的脑袋按在我的怀里。   万景渊在床上睡着,我在客厅里喂着两三个月的娃娃,我的心里甜甜的,美美的,像是岁月终于舍得眷顾我。   然而,幸福的日子总会时不时有不和谐的声音来打扰。   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到餐厅吃饭,我特意点了一道清炖甲鱼,服务员走后,万景渊打趣着,“你怎么不点牛鞭。”   我粲然一笑:“你今天辛苦了,给你补补。”   “补好了晚上继续辛苦。”他低头瞅了瞅戴子谦,戴子谦正吸允着手指,万景渊拿开他的手,“今晚我们别回家了吧。”   我翻了个白眼,“你可得了,带着孩子,回不回家有什么区别。”   万景渊低头吻着戴子谦的额头脸蛋,话题转的飞快,我的脑回路赶不上他的时差,“明天我给你账上转两千万,你去看套别墅吧,儿子慢慢的也大了,越来越住不开。”   我低头不语,一时不知道是否要接受他的提议。   第二日,我收到了银行短信提醒,账户里多了两千万,看着短信里的数字,我有些恍惚,很想说如果我有一个配他父母绰绰有余的父亲,如果我有本市最大集团的继承权,他可不可以给我,给谦谦一个真正的家。   可是,他从未流露出过这样的意思,只是会住在我家,会驱散身边浮华,会让我生下孩子,会说爱我,会给我买别墅……   万景渊陡然在我身侧坐下,他搂上我的肩膀,“宝贝儿,想什么呢?”   我抬头,凝上他俊朗的五官,似乎更深沉了些,比之初识时口口声声要睡我的样子正经了很多,现在他也会把那些字眼挂在嘴边,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无休止地撩扌发我,却是增加了我们之间的情,趣,更像是小夫妻间的打情骂俏。   万景渊拿掉我的手机,语带轻嘲,“你也太好骗了,这点钱就把你打发了,用这么深情的眼光看着我,我要是给你一个亿,你不得把我当上帝伺候啊。”   一句话,将我虚无缥缈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是啊,他给我钱,给我房子车子,给我衣服首饰,他能给我的,都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就像等价交换一样,或许在他的心里,他也认为我一个没有背景门不当户不对的孤儿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妻子吧,我只是他的宝贝儿,不会是他的太太。   我嘴角扯出抹笑,“废话,喜欢钱也有错吗?”   这一刻,我深深的感觉到,我们之间有一条无影无踪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存在又无法跨越的鸿沟,只是……   接手郭平厚的事业是必然的,等到我的真实身份水到渠成曝光的时候,万景渊,我还会让你成为我的谁吗。   万景渊手指似有似无地拨弄着我的脸颊,“等会我们去骑马吧。”   我推开他往卧室走去,“太热了,不去。”   床头柜的手机响了,万景渊很快走进来拿过电话,他看了眼屏幕,又看了看我,走到外面接起来,他没有关门,我可以清晰的听到他的话,“妈,你到底要干嘛……我能干嘛,陪飞儿,陪儿子……今天周末,我开什么峰会,说不去就不去,让我爸去吧,我好不容易有了儿子,我当然要好好陪儿子……姓戴怎么了,姓什么他也得叫我爸爸……就这样吧,我关机了,你别打了,还有,别找过来,不然我真的不回家了。”   我怔怔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出神。   不大会,万景渊走进来,他将手机放在床头柜跳上床搂上我的腰,“宝贝儿,想什么呢。”   我继续盯着天花板,不说话。   万景渊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今天好像有心事,来,跟我说说,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我帮你分析分析。”   我找了个借口,“我准备过几天继续直播了,反正每天就两个小时,下午两点到四点,或者三点到五点也行,不耽误事,还能挣点钱。”   “你男人缺你花钱了吗,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带孩子吧。”   翌日,上午十点。   我的手机进来一个陌生电话,我接起来,“你好。”   “好什么好,我是万景渊的母亲。”   我嘴角噙了笑意,“抱歉,如果我知道你是万景渊的母亲,就不说你好了。”   “那你想说什么?”万太太嗓音尖锐。   “如果我知道就不接电话了。”我直言不讳。   “我们谈谈吧。”   我心内冷哼一声,“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以后不要打电话给我了。”   “给你打电话是看得起你,要么你出来和我谈,要么我去你家找你。”隔着电话我都能感觉到万太太浑身的怒火。   我眼里一片漠然,“好啊,你来吧,不怕我跟你儿子吹枕头风你就来。”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敲门声响了,张阿姨打开门,狐疑道,“请问您是?”   “这……”张阿姨声音一紧。   我抬头看去,万太太推开张阿姨走了进来,她站在玄关处,居高临下地睨望我,“我们在你家谈,还是出去谈。”   我看了眼婴儿车上的戴子谦,嘱咐道,“张阿姨,在家带好谦谦,我一会就回来,不管谁敲门都不要开,哦,对了,把门反锁。”   万太太勾唇冷笑,“去换衣服吧,我在这里等你。”   张阿姨有些担心地说:“小姐,要不要给先生打电话。”   我面无表情道,“不要,这就是万先生的母亲。”   “那么多废话干嘛,赶紧去换衣服,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你。”   我不想在自己家里和她争吵,尤其是当着戴子谦的面,我忍,争取修炼成忍者神龟的深度。   换好衣服从卧室走出来,万太太一脸不耐烦地站在原地,“快走吧。”   万太太个子不高,她穿着高跟鞋也没有我光脚高,我特意踩上了一双七公分的高跟鞋,就是要在气势上赢过她。   在我家我可以忍,出了门,她算个屁。   出了单元门,我走在她身前一步距离处,随意扬了扬手,“小区门口有家小茶楼,就那里谈吧。”   万太太也没有说什么,就跟着我走去。   到了茶楼,我要了个包间,也没有征求她的意见就点了两杯玫瑰茶,相信她也不介意喝什么茶,哪怕我拿白开水招待她,她也没有意见。   服务员刚走,她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戴云飞,你到底怎么样才能离开我的儿子?”   我的眼睛盯着茶杯口缓缓升腾的热气,“万太太,你这话说错了,不是我离不开他,是他离不开我,其实,我巴不得他离开我。”   “放屁!”万太太一声厉喝,“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东西,你有什么条件和姜小姐比,她才是我认定的儿媳妇。”   我冷了声音,“你要是想谈,就好好说话,要是不想谈,我立马走,或者……”我冰冷的视线睇向手边的手机,“或者我给景渊打电话,让他过来告诉你,到底是我缠着他,还是他缠着我。”   万太太眼睛像刀子般剜向我,神色恼火却又不得不生生咬牙忍着,“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   我笑了笑,“既然谈,那就要讲理,不讲理,我也有不讲理的办法,你可以把我从我家里赶走一次,你再赶走第二次试试。”   万太太怒不可遏,“赶走你是轻的,下次我直接……”   “下次你可以直接弄死我。”我强势打断她的话。   万太太口出怒言,“我警告你,你最好快点离开我儿子,不要耽误他和姜小姐的好事……”   我吹了吹茶杯口的热气,浅啜了一口,尔后拿起手机站起身,“你自己喝茶吧,我走了,单我买了。”   话音落我就抬腿走了出去,身后传来万太太的怒吼声,“戴云飞,你给我站住。”   ***我管你那么多,我双脚踩着高跟鞋迈着轻盈有节奏的步子走了出去,走到一楼前台,打开钱包结账,身后响起了万太太的声音,“戴云飞,你给我站住。”   找零后,万太太已经站在了我身边,身高的差距下,我居高睨望她,“你可以找人把我绑走,还有啊,你再也进不去我家了。”   语未落定,我径直走开,身后万太太紧随着我的步子有些急促,我一边走一边拿着手机滑开屏幕,打了个电话出去,“万景渊,你妈来家里找我了,张口就骂,你敢不敢告诉告诉我,你从小的家教是怎么样的,你妈从小……”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万景渊就挂断了电话,紧接着,身后响起了一阵手机的铃声,不多会就听到了万太太略带喘息的声音,“景渊,我找她……”她怒吼,“你说我为什么找她,姜总说了,只要你和姜颜曦结婚了,他就注资全力支持我们的……”   我也没有听清楚她后面的话,不过由近及远的声音提示着我,万太太已经停下了脚步。   呵,原来是钱在起作用,人家都是达官显贵皇亲国戚,我这穷老百姓除了花男人的钱靠男人养着,别的一无是处,更帮不上他家任何忙。   所以,我注定是被淘汰的那一位。   下午五点半,万景渊就回家了,他双臂将我紧紧搂在怀里,大掌一下下抚着我的后背,“宝贝儿,对不起,又让你受委屈了。”   我推开他,嘴角噙了笑意,“不委屈啊,我没受一点委屈,只是不想让她在家里撒泼,借着可以和她谈谈的幌子把她支出去而已,她说话不好听,我就直接反击然后走人了,你是没有看见你妈那张脸,真的被我气绿了。”   万景渊脸上的愧色变得深不可测起来,眼里布着阴霾,我嘴角勾起冷嘲,轻笑出声,“心疼了?你可以好好慰问慰问你妈。”   人性就是这么复杂,我承认我在挑战他的底线,他一面不想让万太太找我麻烦,一面又见不得万太太被我气到。   难道是我找上门气她的?   万景渊面无表情地走去沙发上坐下,我则返回卧室拿起了我最爱的男票----手机。   他倒是没再说什么,也没再做什么,至少没有当着我的面给万太太打电话,回头会不会私下安慰她我也不知道。   这件事就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很快就像地面的水珠一般,被炙热的太阳蒸发的无影无踪。   一切又恢复了如初,万景渊时不时带我单独出去吃个晚饭,也会时不时和我去酒店来一场“约火包”,他好像很喜欢这样的方式,其实我也很享受他这样的安排。   戴子谦百天的时候,我们去给他照百天照,好在是夏天,戴子谦光着小屁屁拿着道具,被我和万景渊摆着一个个姿势,摄影师笑道,“还是爸爸有耐心。”   我笑了笑,“是,我家孩子的活好多都是爸爸做。”   万景渊眉眼飞扬着爱子之情,“他长大了,我可以问心无愧地和他说我生了他养了他。”   女摄影师朝我投来羡慕的目光,“你好幸福,嫁了一个这么好的老公。”   我脸色微僵,尔后笑了笑。   万景渊神色自然,“我孩子妈眼光好。”   给婴儿照相可真是一个累人的活,他还不会坐,表情也不会随着摄影师的要求来,好不容易照完了,摄影师说:“要不要再来张全家福。”   “要。”万景渊抱着戴子谦说。   于是,一张姿势毫无美感却很和谐的“全家福”诞生了,万景渊抱着光屁股的戴子谦坐在纯白的椅子上,我则坐在了他身边的椅子,随着摄影师喊过“一二三。”我和万景渊露出了幸福自然的笑容。   从摄影室出来,万景渊带着我和戴子谦去了公司,我没有反驳,下车的时候,他从我的怀里接过戴子谦抱了起来,我脸上洋溢着笑容挽上了他的胳膊。   进到办公室,林娜端了一杯咖啡走进来恭敬地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转身就要走出去。   “林娜。”万景渊喊住她。   林娜站在原地,“万总。”   站在窗边的万景渊抱着戴子谦走过来将戴子谦放在我的怀里,“你在我办公室是不是也无聊,跟着林娜去总裁办玩吧,都是女孩子,你们也有共同语言。”   我愣愣地看了万景渊两秒,不知道这家伙在玩什么套路。   林娜恭敬道,“戴小姐,请。”   我随着林娜的步子走出去,关上办公室门的瞬间,林娜神色放松,笑的温柔可人,“戴小姐,我能抱抱他吗?”   “能。”我将戴子谦放在她的怀里,教着她抱孩子的姿势。   林娜笑的像邻家姑娘,“没事,我会,我姐姐家也有孩子,四五个月了。”   进到总裁办,果然里面工作的都是女孩子,不过,办公室也没有什么可玩的,但是,可爱的戴子谦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林娜笑盈盈道,“这是万总的儿子。”   这句话的魅力就像个炸弹,顿时在办公室炸开了锅,一个个都跑到林娜身边:   “我看看,万总的儿子哇。”   “长的和万总挺像的。”   “好可爱的小宝宝。”   ……   我站在这里倍觉尴尬,索性和林娜打了个招呼,“我去上个卫生间。”   我深深的爱上了这里的卫生间,亲吻天,亲吻地,不如亲吻卫生间,这就是我的避难场所啊,文艺点说是温暖的港湾。   我在马桶上坐的屁股发麻才起身,走到总裁办门口,赫然听到里面的说话声,“万总没有结婚吧。”   “当然没有了,是吧,林娜姐。”   “结婚和生孩子是两码事。”   “行了,都少说几句吧,怎么说这也是万总的孩子。”   ☆、132 我离婚了   我靠在门外的墙上,听着里面叽叽喳喳刻意压低的声音,这就是私生子的待遇,哪怕万景渊并未结婚,哪怕万景渊身边只有我一个女人,也只有这一个孩子,不在正常的婚姻里出生的孩子总是避免不了遭受世俗眼光的审判。   想到此,一股凉气从脚底窜至头顶,我不要我的孩子和我一样从小生活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中。   我整理了下思绪,挺直脊背走进去,里面的姑娘们一个个淡定地逗着戴子谦,我从一个短发女孩的怀里抱过戴子谦,礼貌道谢,“谢谢。”   然后,在别人面面相觑的目光中,我往外走去,林娜跟上来,“戴小姐……”   我回头,嘴角噙笑,优雅道,“林小姐,麻烦你告诉景渊一声,我先走了。”   走出办公室,林娜疾步走在我身侧,“戴小姐,对不起,我为她们向你道歉,可是你就这样走了,万总会责怪我的。”   我顿住脚步,“放心吧,我不会和他说什么的。”   林娜还想说什么,我却没有了继续听下去的耐心,径直走开。   到了大门口,我却没有顺利的走出门,我正耐心地同保安人员交涉,摆了个孩子妈妈楚楚可怜的表情,但是很快万景渊就出现了,他从我的怀里接过戴子谦,“飞儿,等我下班一起走。”   我看着他的脸,熟悉又陌生,一肚子话一股脑涌到喉咙口,却愣是不知道说什么,我机械地跟着他的步子回到了办公室,万景渊又把戴子谦递到我的怀里,“你要是不愿意和那些小姑娘聊天就在办公室玩吧。”   他又走到书架上拿过一本书递给我,“教儿子识字吧。”   我看了一眼书名,《日本蜡烛图技术》,书名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古老东方投资术的现代指南”,我嗤笑出声,“你准备从小就培养儿子的赚钱能力啊。”   不愧是商人,儿子还不会说话,就开始教投资了,我朝他竖起大拇指,“万总威武!”   万景渊眉飞眼笑,“我这也没别的啊,回头我……”他说着走去办公桌拨了个电话出去,“林秘书,去帮我买本故事书,嗯,就我儿子看的,你看着买吧,买个几本就行。”   我不由嘲笑着,“你儿子现在什么书也不会看。”   万景渊走去办公桌开始办公,看着他一副专注地神情,眉宇间严肃而认真,我逗弄着怀里的戴子谦,拿着他的脚丫放进他的嘴里,“谦谦,吃丫丫。”   不多会,办公室门被推开了,伴随着一阵清脆的笑声,“景渊哥哥。”   一条甜美的粉色连衣裙映衬着姜颜曦玲珑有致的身姿,上半身微微有些紧,恰好凸显着他胸前尤抱琵琶半遮面的景致,下半身的裙摆蓬松,再配上那张裸妆的脸,不算妖艳,却是说不出的清纯可人。   她迈着细碎的步子走进来,“戴姐姐也在。”   我微微点头,连笑脸都懒的摆了,她坐在我身边逗着戴子谦,“小宝贝儿。”   我垂眸看着她的表演,眼里的漠然一点点冰凉起来。   万景渊终于出声了,“姜小姐,你怎么来了?”   姜颜曦的眼睛这才从戴子谦的身上移开,她甜甜地开口,“常姨带我来的,她去万叔叔办公室了,可能是有话要说,就把我支到你这里来了。”   万景渊神色不悦,“我妈这不是胡闹吗。”   噗的一声,戴子谦拉粑粑了,我眉眼柔和,“儿子,你拉臭粑粑了?”   万景渊从办公桌后起身走过来,他从我的双肩包里拿出卫生纸湿巾和尿不湿,又从我的怀里抱过戴子谦,手指拨弄着戴子谦的小脸,“儿子,又拉臭粑粑臭着妈妈啦。”   戴子谦咧开小嘴,伸出手,将大拇指塞进嘴里,香甜地吸允着,万景渊忍不住亲着他的小嘴,“你就知道吃手,手好吃吗?”   戴子谦也拉的差不多了,万景渊拿过卫生纸垫在戴子谦的小屁股下,又解开他的尿不湿,然后把满是臭粑粑的尿不湿对折好放在了地上,他又拿过卫生纸擦着戴子谦的小屁屁,擦的差不多了,他又用两片湿巾,将小屁屁擦的干干净净。   万景渊将光着小屁股的戴子谦放在我的怀里,“乖儿子,找妈妈去吧。”   说完,他捡起地上用过的尿不湿和卫生纸湿巾扔去了垃圾桶。   姜颜曦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我的嘴角漾开一朵花,“景渊就喜欢亲手照顾孩子。”   我说的也是事实啊。   姜颜曦笑的天真无邪,“景渊哥哥真是好男人啊。”   我的手指拨弄着戴子谦的小又鸟又鸟,“爸爸特别爱谦谦,是吧?”   姜颜曦眨着一双澄澈的眼睛,“他叫谦谦?什么谦啊?”   “万子谦。”我不假思索道。   万景渊从老板椅上起身,“飞儿,我们先走吧,带谦谦游泳去。”   我点头,“嗯。”   万景渊接过我怀里的戴子谦,柔声道,“儿子,爸爸抱。”   我则拎起戴子谦的物品。   姜颜曦站起身,“景渊哥哥,万叔叔的办公室在哪里啊,我去找常姨。”   万景渊轻勾唇角,“董事长办公室。”   姜颜曦莞尔一笑,“好的,景渊哥哥和戴姐姐走吧,我自己去找。”   万景渊没再理会她,而是双手托着戴子谦来回晃着往外走去,嘴里念着,“儿子,爸爸好不好。”   走到电梯口,我问:“万总工作忙完了吗,这就下班了。”   万景渊的下巴搁在戴子谦的肚子上蹭着,惹得戴子谦一阵咯咯的笑声,“我妈可不是平白无故带姜颜曦来的。”   这一点我当然也想到了,只是不好在他的工作时间说出让他走的话,现在他自己要走,我自然高兴,万景渊眼神带着抹宠溺落在我的身上,“你就偷着乐吧。”   我故意板起一张脸,却还是抑制不住嘴角上扬,“我有什么可乐的?”   电梯来了,万景渊抬腿走进去,与此同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不过这并没有阻止他的脚步,我跟着他一起走进电梯,按下数字键后,我“好心”提醒,“你电话在响。”   傻子也知道这个电话会是谁打来的。   万景渊只是一味地逗着谦谦,他亲着戴子谦翘起来的脚丫,“儿子,丫丫好不好吃,让爸爸也吃一口。”   从电梯里出来,万景渊的手机铃声还在不厌其烦地响着,他扭了下身子,“宝贝儿,帮我接电话。”   我从他的裤兜里掏出手机,果然备注着“妈”,我把手机递到他眼前,万景渊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你接吧。”   “喂。”我直接滑下了接听。   “小狐狸精,我儿子呢,让我儿子接电话。”万太太锋利的声音透过话筒穿透我的耳膜。   我嘴角噙着优雅的笑,不紧不慢道,“不好意思,你儿子在抱儿子,就是他让我接电话的。”   “万景渊,你给我回来。”万太太吼道。   万景渊示意我,“挂电话。”   我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并很不厚道地调了静音。   车子缓缓驶离,我试探道,“你就这样走了好吗?”   万景渊侧头微笑,“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和儿子,至于我爸妈,让他们折腾去吧。”   这个答案我很满意,万景渊打趣我,“现在放心了吧。”   我有一种被看破心事的尴尬,凉凉地看了他一眼,给自己找着面子,“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就是随便问问。”   万景渊面露悦色,“宝贝儿,你道行太浅,我闭着眼睛都能看到你心里去。”   我来了兴趣,“那你说说我现在在想什么?”   “我怕说出来你脸上挂不住。”   一路说着话,万景渊将车子开到了一家婴儿游泳馆。   只要我不说,他不说,外人眼里,我们三个人就是一家三口,万景渊直接办了一张VIP卡递给我,“以后就不用担心在家闲的难受了,没事了可以带他来游泳,都是宝妈和孩子,你们也有共同语言。”   在热情的服务员的带领下,我们往里面走去,戴子谦歪着脑袋看着墙上的“娃娃”,万景渊笑道,“再过三个月就可以上早教中心了,你更有事情做了。”   好吧,如果按照万少导演的剧情发展下去,我很快就会成为合格的围着男人孩子转的家庭妇女。   万景渊往戴子谦的脖子上套着游泳圈,话是对着我说的:“让你看别墅你有没有去看?”   我避无可避,“过段时间吧,孩子还小。”   正说着,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我滑开屏幕一看,是一串数字……   我神色怔忡,这组数字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在我的手机上出现了,多久了,五年了吧,曾经我发疯似的按下这串数字,却永远都是优美冰冷的女声提示着关机。   “怎么不接电话?”万景渊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   “啊?”我慌张伸出手指准备按下挂断,铃声却适时停止了。   万景渊站在独立的小泳池边拿着漂在水面上的彩色小塑料球放在戴子谦的手里,眼神带着探究打量着我,“谁的电话?”   “啊,那个,不认识。”我心虚地有些语无伦次。   话音落,急促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在室内响起,我用眼角的余光不自然地瞥了万景渊一眼向外走去。   刚走出门口,确定万景渊看不到我了,我才放心地滑下了接听键,“喂。”我的声音和我的心一样,都是颤抖的。   “飞儿。”   两个字,像两根针猝不及防刺入我心底的最深处,任之初低沉的嗓音挟裹着一抹久远的悲凉,“你在哪里?”   我的喉咙口发堵,“在……和孩子爸爸带孩子来游泳。”   “听说你生了个儿子。”任之初肯定的语气。   “嗯。”我强装淡然地应道,也清晰地明白他用这个号码打电话给我不会是来和我探讨我的儿子。   电话那端静了,我的心怦然跳动了两下,嘴角勾起抹笑,“有事吗?”   “我想见你。”任之初吐字如钉,干脆利索。   我咬了下唇瓣,“抱歉……”   “我离婚了。”任之初急切地打断我的话。   我的嘴巴张成了“O”型。   “飞儿,五年了……”任之初的声音带着一丝沧桑的味道。   “飞儿。”一道清亮的男声滑过耳畔,我赶忙拿开耳边的手机,慌忙挂断了电话。   万景渊两只手抱着湿漉漉的戴子谦走了过来,他嘴角勾着浅弧,黑潭般的眸子放着炙热的光芒,“儿子找你呢。”   戴子谦一双懵懂的眼睛看着我咧开嘴就笑了起来,这一笑,像一朵明媚的花盛开在我的心里,顿时驱散了眼底的那抹暗色。   我伸开双臂,朝着戴子谦伸去,万景渊并未将戴子谦递给我,而是抱着戴子谦转身往里面走去,“走吧,你不在眼前,他玩不开心。”   他的口气很平常,甚至让我觉得有些不真实感。   我跟在他的身后也走了过去。   戴子谦就像一个开心果,小胳膊在水里挥舞着,小腿在水里来回踢着,嘴里还在咯咯地笑着,万景渊拿着彩色小球和出声的小鸭子和他玩着,不经意溅出来的水打湿了我和万景渊的衣衫。   好一副和谐欢乐的生活画卷。   天色已暗,我们驱车去往餐厅吃饭,万景渊如往常般照顾着我和戴子谦,要说起来,万景渊还真是个好爸爸,他可以一手抱着戴子谦一手吃饭,我却从来没有过,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饭后回家的路上,我抱着戴子谦坐在后座,万景渊语气寻常道,“这几天去看看别墅吧,先买下来,装修设计也需要时间,装修怎么也得两三个月,还要选家具家电,都是时间,只要不是买精装修的,你现在买,慢慢收拾,等我们能住的时候,谦谦差不多也就一岁了,到时候会跑了,也方便,别墅的院子他玩起来也安全些……”   他絮絮叨叨着,我心不在焉地应着,“好,我这两天去看看,买哪里的好,你有意见吗?”   “看你喜欢,哪里都行,有你和谦谦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我的心里一阵翻涌,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133 捉女干   入夜。   哄睡了戴子谦,万景渊将我搂在怀里,轻柔地吻上我的唇,“宝贝儿,我爱你。”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像春雨般一点点一丝丝滋润着我的肌肤,我他的每一下扌无扌莫都像是带着满满的爱意直击心底,他的唇从头到月却,从前月匈到后背,停留在最阝急禾厶的部位……   结束后,他在我耳边呢喃,“宝贝儿,我爱你。”   任我再傻都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我忍不住疑惑道,“你怎么了?”   万景渊的身体紧紧贴着我,“我爱我儿子的妈妈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   我翻了个身,“累死了,睡觉吧。”   黑暗中,我缓缓睁开眼睛,所有的情绪毫无遮拦地在脸上浮现出来,心里的那抹多愁善感升腾成一种时移事易的悲凉,如果早一年,哪怕一年,我……   一年前,戴子谦已经在我的肚子里了,我和任之初也不可能。   他单方面制定并实施了五年之约,他做到了,我却回不到当初了,其实他也回不去了,他现在已经是二婚了。   万景渊低沉慵懒的嗓音在静谧的房间漾开,“想什么呢,还不睡。”   我没有翻身乱动,他怎么知道我没有睡着,这么想着,我就这么问了。   万景渊低笑,“你睡着和不睡着的呼吸是不一样的。”   我诧异地回头,“怎么不一样?”   万景渊抬手捏着我的鼻尖,“你没睡着的时候,呼吸有力,深浅不一,你睡着的时候呼吸很平稳,睡的好和睡的不好,也不一样,睡的好呼吸又轻又浅,节奏感非常强,睡不好的时候呼吸有点紊乱……”   我满目惊讶,从未想过他会对我观察如此细微,简直是入木三分,竟然连我的呼吸都能分出这么多层次来。   说完后,万景渊笑了笑,“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我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哥们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嗯,你怎么知道的?”我赶忙点头。   厚重的窗帘将月色挡在了外面,从米黄色布料缝隙渗透进来丝丝缕缕的星光勾勒着万景渊谜魅的面庞,彼此的呼吸交缠着,他的低笑声挟裹着满满的宠溺浸入我的耳膜,“我经常在你睡着后才睡,养成了习惯。”   我仔细一想,他先睡着的时候确实不多,貌似还真是这么回事,我笑了笑,“想不到你还这么细心,不错,加十分。”   万景渊抬起手臂将我搂在怀里,他的大掌一下下抚着我的发,“睡吧,趁着谦谦睡着了你赶紧睡会,要不等会他饿了,你喂奶又睡不好了。”   他的心跳声沉稳有力,他没有穿衣服,也不允许我事后穿衣服,赤身果体坦诚相对,彼此相处的肌肤,两个人的温度在夏夜的空调房里暖了我的心窝。   翌日醒来,戴子谦正躺在我的伸出来的胳膊下,万景渊在戴子谦的另一侧正一手撑着头,一双含情如水的眸子在我和谦谦的身上逡巡着,脸上流溢着的,是一种幸福的味道。   万景渊在我的额头落下一个轻吻旋即起身,“宝贝儿,起床吧,吃了早餐再睡。”   上午十点,我的手机铃声又响了,我拿过一看,是任之初,我神色自然地接起来,“喂。”   “飞儿,我想见你。”任之初嗓音有些沉重。   这个问题我昨晚就已经想过了,就算是作为一个朋友,一个青梅竹马,一个我年少时给我最深回忆的人,我都应该去。   “好。”我应道。   约好了时间地点,我就去化妆了,并精心挑选了一套连衣裙,正好姨妈也在,张阿姨和姨妈两个人在家带着谦谦我也放心。   十一点,我开车出门。   聚丰楼。   我到的时候,任之初已经在等了,轻轻关上包间门,任之初站起身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我身边,彼此呼吸可闻的距离,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任之初尴尬地笑了笑,抬手指了指椅子,“坐吧。”   我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感觉并不陌生,只是太久远了,久远到已经有另一个人温暖了他空出来的那个位置。   任之初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他拿着菜谱递过来,“点菜吧,我去叫服务员。”   正说着,服务员推门进来了。   点菜后,包间里又剩下了我们两人,任之初往我面前的茶杯里倒着茶水,“你儿子叫什么?怎么没抱来?”   “戴子谦,在家我姨妈带着呢。”我说。   任之初眸光动了动,了然道,“跟你姓好。”   我笑了笑,“你怎么样,怎么突然就离婚了,林默薇不是挺爱你的吗,你要做的事情……”   “我昨天离的。”谈起离婚,任之初笑的轻松随意,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也像是卸下了一个负担,“离了就第一个给你打电话了,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给你打电话了。”   我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他完好的坐在我身边,我的心也放了下来,“你过的好就行。”   任之初嘴角勾着自嘲,“没什么好不好的,只是为父母报仇罢了,我也不知道牺牲我们之间的感情值不值,只是,既然有了机会,我不想放弃,不然一辈子有压力,这几年,在林默薇身边的每一刻,我都会想起扒开废墟看到我妈浑身是血的样子,还有我爸……”   说到此,他顿了顿,声音哽咽,“我爸腿不好,我妈舍不得我爸,回去找我爸,结果却是两个人都……”他仰着头,竭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以前他只是和我讲过父母的死在了房子下,却没有说过这么多的细节,我还以为是家庭贫困房子坍塌之类的,原来……   任之初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现在那里早就是一个小区了,而且小区也有些年头了,我也找不到家的位置了,我父母没了,我喂林默薇吃了破坏生育的药,林广雄间接害死了我的父母,我也害的他的独生女儿这辈子也生不出孩子,至于姓林的……”   他侧过头来,阴狠的眸子对上我的视线,“你等着看新闻联播吧。”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你要做什么,可不能做糊涂事,你还年轻。”   任之初一侧嘴角勾起冷戾的弧度,“放心好了,我肯定好好活着,我还想,想经常看到你呢。”   我点头,“那就好,你能全身而退就好,你不知道我多担心你,上回停车场那次,真是吓了我一身冷汗。”   任之初黑眸淬了抹赞赏,“关键时刻,你还挺镇定的。”   服务员推门进来上菜,说说笑笑间,那种距离感也消失了大半,好像多年的好友又回来了。   手边的手机响起,任之初的笑容僵在脸上,我脸色悻悻地接起来,“喂。”   “宝贝儿。”万景渊清亮的笑声隔着话筒传入耳膜,“吃饭了吗?”   我嘴角挤出抹笑,半真半假地撒谎,“在外面,和朋友一起吃呢。”   “我还说和你一起吃饭呢,我快到聚丰楼了。”   万景渊你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可是我的心却突的一跳,他平时肯定不会来这种中低档的酒楼来吃饭,今日的反常是……   来不及多想,我讪笑一声,“我吃好了,马上回家了,谦谦还在家呢。”   “宝贝儿,你等我一会。”万景渊语调轻松,“你和哪个朋友吃的,我给你们买单,你家男人又不是拿来当摆设的。”   我连忙拒绝,“不了,我马上走了。”   话音落,我赶紧挂断了电话,任之初眉心紧蹙,“你现在这么跟着他,孩子都生了,他也没有个什么说法吗?”   我苦笑一声,“我没想要这个孩子,拖来拖去拖到胎动了,舍不得做掉了,孩子跟我姓他也没有意见,他给了养孩子的费用和买房子的费用,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了,他给的钱就算是给我和孩子的交代吧。”   任之初目露不忍,口气带着些愤怒,“这算什么。”   我叹了口气,“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不过他现在对我挺好的,也没有别的女人,除了没有婚姻……”   说到此,我才感觉,在我和万景渊的关系里,原来我一直处于这么卑微的位置,我自嘲道,“没有他,我一个人也可以很好的养大孩子。”   任之初急切地抓住我的手,眸子里的那抹疼惜毫无保留地流溢出来,“飞儿,要不你带着孩子跟我吧,我们结婚,我给你和孩子一个家。”   我在万景渊那里日思夜盼都盼不来的一句话,就这样从任之初的嘴里轻易地说了出来,我的喉咙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难受,我咬着下嘴唇,有尴尬,有难堪。   任之初柔了音调,一字一顿道,“飞儿,这几年,我一直都在想你,每天都想,现在我无事一身轻了,可以好好的爱你了,以前看到你和万景渊在一起,我一宿一宿的睡不着觉,后来又想,只要你过的好就行,现在既然是这种情况,你可以让我好好的照顾你们母子,我保证会把你的儿子当成自己亲生的。”   说完,他抓起我的手,我赶紧抽回手,拿过旁边椅子的包站了起来,“万景渊正在赶来的路上,我先走。”   任之初不屑的哼了一声,“不就是仗着有几个臭钱到处玩女人的公子哥吗。”   “那是以前,他现在真的挺好的,上班下班,照顾孩子,连应酬都很少了,夜店基本不去了,去也是带着我。”我下意识的为万景渊辩解道。   其实,我们说的都是事实。   话音落,我往外走去,任之初急切道,“等等我,你不就是怕被他看到吗,我倒想问问他呢,有这么欺负人的吗,他要是不懂得珍惜就趁早放手。”   他紧跟着我走出来,我生怕被万景渊撞见,赶紧说:“你回去吧,别管我。”   “我就要跟着你,要不我就给你幸福,要不我就看着你幸福。”任之初的声音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不赶紧溜,在这里等着被撞车吗,我强壮镇定,却是不由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即便如此,我们也是并肩而行,到了前台,服务员拦住了去路,任之初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不用找了。”   酒楼的停车场就在门前,刚走到大门,我的眼睛下意识往自己车子的方向瞟去,却不由一惊,万景渊正站在我的车前吸烟。   我不着痕迹深呼吸了一下,原本踩在地上坚实的步子也不由带了抹心虚,我和任之初并肩走过去,地上的烟头已经落了好几个,看样子他也来了一会了。   万景渊薄唇渐漾,正午的阳光勾勒着他深沉的面部轮廓,“宝贝儿,吃饱了吗?”   “吃饱了。”我点头道。   “任先生,你和飞儿单独吃饭,你太太知道吗?”万景渊收敛了脸上似有似无的笑意,面无表情道。   “我昨天离婚了。”任之初语调轻松随意,更像是在炫耀。   万景渊眉心拧成川字,眼里的阴霾聚拢而来,任之初向前一步,站在了万景渊的面前,他单手插兜,语调隐含着一抹笑意,“我在追飞儿,我们青梅竹马……”   我拉了拉任之初后腰的衣服,“你别说了。”   任之初扭过头来,嘴角浅勾,“为什么不说。”   他轻扬下颌,挺直脊背,底气满满道,“飞儿单身,不要说我,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追求她,只不过我和飞儿有感情基础,我们……”   “你娶过林默薇。”万景渊嗓音阴沉。   任之初轻笑一声,“那又怎么样,现在我和飞儿都是单身,正好可以组成一个家。”   万景渊狠吸了两口香烟,灰白的烟雾自他的薄唇吐出来,声音冷冽,“我不允许,她有了我的孩子,你不会不知道吧。”   任之初不屑道,“你有什么资格不允许,你是她男朋友吗,你是她丈夫吗,你都不是,至于孩子,一个姓戴的孩子,你确定是你的吗,我和飞儿商量好了,我们结婚后,会给孩子改姓任,他以后就是我和飞儿的儿子。”   万景渊青筋暴突,狭长清寒的眼眸挟裹着无比深壑的幽暗逼来,欲言又止极力隐忍的样子带着一股子恨意睇向任之初。   我心跳加速,音调微颤,“之初,你先走吧。”   万景渊一侧嘴角勾起乖戾的弧度,眼里的阴霾喷薄而出,“飞儿你怎么说?”   我抿了下唇瓣正欲开口。   任之初冷笑一声,不屑道,“你让她为难算怎么回事,既然给不了他幸福,那就放手,让她去找属于她的幸福。”   “我们的事不用你来插嘴。”万景渊厉声道。   任之初笑了笑,“飞儿的事,就是我的事,她没有必要陪着一个给不了她名分的男人,还要给你生儿育女。”   万景渊面部线条紧绷,手指的香烟已经燃尽,烫的他的手指一震,他赶紧扔掉,抬起修长的腿,皮鞋踩在了还在冒烟的烟头上,他的视线定在任之初的脸上,“名分就那么重要吗?”   任之初双手插兜,慵懒地抖动了一下左腿,“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她不是别人的太太,我就可以重新追求她。”话音落,他侧过头来,嘴角的笑意自然优雅,“飞儿,我先走,回头再给你打电话,下次带着你儿子。”   万景渊修长的身姿笼在炙热的阳光里,犹挡不住浑身的犀利阴寒,任之初抬腿,笔直的西装裤勾勒着他坚挺的身姿。   我不敢抬眼看万景渊,垂眸敛目按下车钥匙的解锁键,万景渊旋即打开驾驶室钻了进去,我绕过车头走去副驾驶,将手里的车钥匙递给万景渊,尽量装作口气平常道,“回家吧,等会谦谦该找我了。”   一句话,像是触到了爆点,他一记带着寒光的飞眼射来,眉梢挑起抹凌厉,“你还知道你有儿子吗,把儿子放在家里出来和老情人鬼混。”   我挺直脊背,义正言辞道,“请注意措辞,什么叫鬼混,我们只是吃了一顿饭而已。”   万景渊清寒的眸子定在我的身上,“是不是你也赞同他的论调。”   我靠在椅背上,胸膛因为愤怒起伏着,“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手,我有自己的朋友,想见谁就见谁,这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万景渊就这样看着我,墨色的玻璃将强烈的阳光阻挡在了窗外,一股无言的冰冷空气在无声地滚动着。   我抬手看了眼腕表,“要不你就开车,要不你就下去,我要回家看儿子了。”   “是我们的儿子!”万景渊猛地一声怒吼。   我直视他眸底的怒火,“他姓戴。”   万景渊倏然抬起手臂推开车门下车,我越到驾驶座,发动引擎离开。   回到家的时候,我把戴子谦抱在怀里,看着他可爱的笑脸,我的心都融化了,只要看到他,所有的烦恼都被丢在了门外,这个小东西,是我力量的源泉。   见任之初算是个意外,今日是我重新直播的日子,逗弄了一会戴子谦,我把他交给张阿姨和姨妈,开始布置场景组装我的直播设备。   女人啊,不论什么时候,还得有赚钱的能力,对于赚钱,我一直有着特殊的**,只要是取之有道,我都会努力去做,而且要做到更好。   一切准备就绪,我拿着手机登录一个个小号,开始给自己刷礼物,造成一种粉丝期待回归的“火热”景象,当然,里面也有真的粉丝在给我刷礼物,比如白狼哥。   开播前,我用12个小号,给自己刷了十万,算起来,我得赔七万,不过这钱赔的值!   三点整。   我坐在电脑前打开了自己的直播间,开始了半真半假的动情演说:“菲菲今日回归了,感谢大家的热情,在离开调养身体的这段日子我也时不时会用游客的身份上来看看,看到贡献榜上熟悉的ID,我很感动,真的非常感谢大家,接下来,我要连线几个好友主播和粉丝……”   毕竟离开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我又不是大主播,除了几个好基友主播的捧场造势,还有仅有的两三个铁粉捧场,真的有一种人去楼空人走茶凉的感觉,这一行,我又回来了,基本等于要重新开始。   直播的“热烈热闹”是我刻意营造出来的,其中90%是水分,直播结束,关掉界面,我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一抹疲累悄然爬上眸底,许久不做了,虽然之前做足了准备,还是免不了生疏感。   眼神不经意间瞥到电脑右下角显示的时间,我猛的从椅子上起身往外走去,我进来已经两个多小时了,谦谦该吃奶了。   我一边喂奶,一边拿过手机,隐隐期待着什么,却什么也没有,不多会,我打给阮瑷,“晚上请你吃饭。”   挂断电话,我把戴子谦递给张阿姨,走去卧室换了一套适合出门的衬衫和及膝裙。   六点,阮瑷来电,“戴总,司机接驾来迟。”   我抱着戴子谦下楼,打开后座的车门,儿童安全椅上坐着左瑾晗。   “干妈。”左瑾晗奶声奶气的和我打招呼。   “小瑾瑾,你妈妈今天舍得把你带出来了?”我坐进去顺手关上了车门。   “她今天准备去公司找她爸的,她爸太忙了,把她赶出来了,就只能我带着了。”阮瑷解释道。   “小瑾瑾,你喜欢爸爸还是妈妈?”我问。   “爸爸。”   我和阮瑷一阵哄堂大笑,我嘲笑着,“瞧你这个妈当的,你女儿当着你的面都这么不给你面子。”   “弟弟。”两周岁多的左瑾晗热情的拉着戴子谦的小手。   一路说着话,再加上有左瑾晗和戴子谦两个可爱的小朋友,车厢里的气氛很愉快。   因为有小朋友在,我们去了海底餐厅,吸引左瑾晗的是海洋生物的精彩表演和海底隧道的转动专座。   我抱着戴子谦,指着被玻璃隔开的海水里游来游去的鱼给他看,“这是鱼鱼。”   阮瑷提醒我,“你手机亮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滑开屏幕,是万景渊打来的未接电话,仔细一看,只两秒钟就挂断了。   可能是他打错了吧,我这么想着,也没有回过去。   连吃带玩,时间很快就到了九点,万景渊也没有再打来电话,这样的情况有点不正常,我有心事,也就提议着,“我们走吧。”   正说着,我的手机进来了万景渊别墅的座机电话,他怎么会回那边,还用座机打给我,我疑惑的接起来,“喂。”   “戴小姐,万少喝多了,在卧室睡觉,说是让您来接他。”电话那端是一个陌生的女音。   “他怎么没有自己打电话给我?”我问道。   “万少醉酒头疼,司机开车把他送来了这里。”   我想着可能是因为今天任之初的话刺激到他了,我嗓音凝重,“他现在怎么样了?”   “在睡觉,进房间之前让我给您打电话。”   “好的,我现在过去。”   挂断电话后,我和阮瑷说了一下情况,提出让她陪我一同前往,主要是那里留下了一个很不美好的回忆,我不太想去,但是又担心万景渊。   到碧瑶明珠的时候,别墅大门是敞开的,阮瑷毫无阻拦的将车子开了进去。   今日的院子里景观灯比之以往好像是亮了很多,夏季微凉的风拂过头顶,我的怀里抱着戴子谦,阮瑷抱着左瑾晗,走进客厅,冯管家脸色难看的迎了上来。   “戴小姐。”她的口气难掩恭敬。   我微微点头,脚下的步子毫不犹豫地往楼上走去,冯管家在我迈上两个台阶后急切地追了上来,她拦在我面前,神情满是焦灼,带着抹隐忍,“戴小姐,要不,您先回去吧,等他醒了,再,再……”   “飞儿都抱着万少的儿子来了,难道万少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吗,只是醉酒而已。”阮瑷不悦道。   看吧,连她都看出了不对劲,我抱着已经睡熟的戴子谦越过冯管家径直往楼上走去,到了门前,我吸了口气才推开门,眼前一阵眩晕……   房间里只有两个台灯泛着微黄的光,男男女女的衣服凌乱的散落了一地,大床上,雪白的被子只慵懒地遮挡在了姜颜曦衤果露着的月匈口,万景渊修长的腿隔着被子搭在姜颜曦的腿上,他的手搂着姜颜曦的身子,下巴抵着姜颜曦的发顶。   我踢掉了门口的黑色蕾丝月匈罩,愤怒地抬腿走进去,我直接掀开被子,两个人赤身果体的样子映入眸内,当真是没有一丝布料的遮掩,我眼里的怒火蹭的一下燃了起来。   我一只手抱着戴子谦,一只手捡起地上的皮带高高扬起,毫不留情地照着万景渊和姜颜曦抽了过去,只听“啊,啊。”两声尖叫。   痛呼声和皮带落在身上清脆的声音似乎是点燃了炸药,我再了刹不住车,立马又扬起来抽了过去……   姜颜曦像个受惊的小鹿,立马蜷缩起双腿坐在了床头,双臂环着腿,神色惊惧,嗓音颤抖,“你,你干什么?”   万景渊睁开猩红的眸子,“宝贝儿,你……”   ☆、134 富贵哪有你重要   姜颜曦像是才发现万景渊似的,她“啊”的又一声尖叫,急忙就要去扯被子,无奈被子已经被我拽到了床尾,她浑身颤抖,“景渊哥哥,你,你为什么要这样?”   万景渊猛地坐起来,拽起床尾的被子扔在了姜颜曦身上,质问道,“你怎么在我的床上?”   姜颜曦满目惊恐,“我,我喝多了,我什么也不……”   我站在床边看着两人的表演,身后响起了高跟鞋踩过地面清脆的声音,万太太含笑的声音响起,“景渊,既然喜欢姜小姐,也别藏着掖着了。”   万景渊赶忙拉过被子一角遮住重点部位。   可能是争吵声惊醒了戴子谦,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低头看着怀里的戴子谦,逗哄的话堵在酸涩的喉咙口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我的眼泪就这样猝不及防落在了戴子谦的脸上,与此同时我的身体被人推了一把,姜太太尖锐质问的声音响起,“万少,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好的女儿……”   万太太安慰道,“姜太太放心,我会让景渊负责的。”   姜颜曦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小声地哭着,“妈,我没想这样的,我是被……”   万景渊脸色铁青,不悦道,“妈,姜太太,你们先出去。”   姜太太径自走到床头把姜颜曦的头抱在怀里,万太太也走过去安慰着。   我没再制止戴子谦的哭声,而是这样抱着他,冷冷地看着万景渊,“恭喜你们,如愿了。”   语落,我抬腿往外走去,身后万景渊的声音很急切,“飞儿,你听我说……”   走出门口,我赶紧解开一颗纽扣,将女乃头塞到戴子谦的嘴里,而门外的墙边,阮瑷抱着左瑾晗向我投来复杂的目光。   万景渊的怒吼声在偌大的别墅漾开,“我和她什么也没有,你们能不能出去!”   姜颜曦的哭声,姜太太的指责声,万太太的的骂声,一时所有的声音像一把把刀子一下下混乱不堪地戳进了我的心窝。   到了楼下,冯管家神色复杂地看向我,我扯了扯嘴角,想要摆个笑脸,却发现比哭还难看,“谢谢你。”三个字艰难的从我的喉咙口吐出来。   她是不想让我见到那样的画面的,至少面对我的时候,她生出了恻隐之心,一声谢谢,感谢她曾经对我的照顾和今日的阻拦。   包里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我不管不顾和阮瑷一起走向了她的车子,我将手机调了静音。   车子开出别墅,在郊外空旷的街道行驶着,夜的静渲染着我心中的孤独,阮瑷低声问,“要不要去我家。”   “不了,回我自己家吧,谦谦的东西不够。”我说。   到家后,我把戴子谦递给张阿姨,就回了房间躺在了床上,满脑子都是那一地凌乱的衣衫和赤身**的男女,我的心好像有一把把刀子混乱地戳了过来,一刀一刀,刀刀毫不留情精准无误地扎进了心脏的中央。   不一会,戴子谦就哭了起来,张阿姨抱着戴子谦进来放在我的怀里,“来,守着妈妈,守着妈妈就不哭了。”   果然,戴子谦一到了我的怀里就咧开嘴笑了起来,看着他的笑脸,我的嘴不由划开一道浅弧,这么个小东西在怀里,像一剂良药,愈合着我的伤口。   戴子谦伸着小胳膊,想要够我的嘴,我的手搂着他的小屁股往上提了提,他的小手抓上了我的嘴,我忍不住低头吻上他的脸蛋的,手把他揉进怀里,恨不能把他揉进我的身体。   母子两人在床上玩了好大一会,看着戴子谦恹恹欲睡的样子,我换下睡衣,把女乃头塞进他的嘴里,他吃着就睡了起来,今晚,我不想让他睡婴儿床了,我喜欢这个小东西在怀里的感觉,心里再大的缺口,他都能填满。   不知过了多久,戴子谦已经睡着了,我睁着眼睛却无论如何也不想闭上,洗脸卸妆后,我继续躺在戴子谦身边,我想我是着魔了,沉重的双眼皮已经要粘合在一起,可是只要闭眼,眼前闪现的都是万景渊和姜颜曦欢爱的画面。   沉寂的夜静的格外空荡,床上少了一个人,床空了,心空了,房间也空了,这个家里像是少了至少一半的温度和生机。   防盗门的开门声响起的时候,我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将戴子谦紧紧地搂在怀里,急促有力的脚步声在静谧的房间漾开,万景渊的胳膊楼上我的腰,我也懒的装睡,一把拿开他的手。   他的胳膊再伸来,我再拿开,“别碰我。”   “宝贝儿。”万景渊嗓音沙哑急切,“我和她没有,你相信我。”   我翻身对上他眸底的焦灼,“我都看见了。”   万景渊坐在我身边,目露诚恳,“我真的没有,我又不是年轻的小伙子什么也不懂,做和没做我还能分不清吗?”   这样的说辞,我自然不信,我冷笑声,“都脱光光躺一个被子里了还没做,你骗鬼呢。”   “我真的没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我明明是想回来这边的……”   “够了!”我一声怒吼。   戴子谦哇的一声哭了,我赶紧把他抱起来,搂在怀里,拍着他的小身体哄着,眼泪就这样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万景渊朝我伸出双手,“给我吧。”   我的手箍紧了戴子谦的身体,摇头冷笑,“我的儿子,你休想碰他。”   万景渊满眼无奈,“我只是想帮你哄孩子。”   敲门声响了,隔着门板传来了张阿姨的声音,“小姐,需要我……”   “没事,你去睡觉吧。”我喊道。   我愤怒的眸光对上万景渊眼底的深邃,“我不管你做没做,我只相信我亲眼看到的,你是什么人你自己清楚,我也清楚,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脱光了在你的被窝里,你竟然告诉我什么也没有做,骗鬼去吧。”   万景渊眉头拧成川字,“你是怎么找到那边去的?”   “有人用你家座机给我打的电话。”   万景渊狐疑道,“是谁?”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个女的。”   他跑到床头柜,拿起我正在充电的手机翻了起来,过了一会,他说,“你就没有问问给你打电话的是谁吗,叫什么名字。”   我嘴角勾起冷戾的弧度,“重要吗?”   万景渊点头,眸光凝重,“重要,非常重要,自打你生了谦谦,这么久了,我就没有回去睡过,怎么今天就回去了……”   “今天有姜颜曦啊。”我脱口而出,“难不成你还能把她带到我家来睡?”   看吧,我家,他家,多么自然而冰冷的字眼,我们一直就是这么泾渭分明,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从来也不是一家人,最多是个同居关系而已。   怀里的戴子谦哇哇地哭着,我抱着他来回晃着,泪水模糊了视线,万景渊一把从我的怀里抱过戴子谦,柔声哄着,“儿子,爸爸抱,不哭了……”   我坐在床边,看着万景渊一副超级奶爸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哄睡了戴子谦,万景渊将他放在婴儿床上,坐在了我身边,我赶忙躲开,坐去了床头,万景渊眼神落寞地看着我的动作,“你,就那么讨厌我。”   我点头,“是。”   万景渊舌尖轻舔了一下唇瓣,耐着性子说,“我今天的确是喝酒了,那是因为看到了你和那小子吃饭我不开心,你昨天就接了他的电话,今天又和他在一起,我心里难受,可是我也只是喝酒而已,是跟陆淮安一起喝的,不信你可以给他打电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回自己家了,睁开眼睛就那么混乱,我根本就不知道姜颜曦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会跑到我家去……”   我嘴角勾起嘲讽,“所以呢,你想说你这是酒后乱性吗?”   万景渊眉宇沉重,字正腔圆道,“根本就没有酒后乱性,只有想做的人,才拿酒后乱性说事,这是姜颜曦在我被窝里,被你说成酒后乱性,那要是个八十岁的老太太脱光了,我能和他酒后乱性吗,不能吧,酒后乱性也是分对象的吧,所以说酒后乱不了性,说酒后乱性的人都是**裸的找借口,我这么多年也没有酒后乱性过,乱的时候都是酒前想乱的,拿着酒后做幌子,我对姜颜曦根本就没有一点感觉,怎么可能会酒后乱性。”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不知是真的无愧,还是他的道行太高,总之我在他的眸光里看到的是坚决和诚恳。   他坐在我的脚下,“宝贝儿,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去查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醉的不省人事,为什么会回自己家,甚至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人是谁,今天的事情分明是被人设计的,如果我真的和姜颜曦上床了,怎么好巧不巧就有人让你去捉奸,这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思,还有姜颜曦,她从来没有去过我家,怎么就会没有挣扎的上了我的床。”   “你想说明什么?”   “两件事,一、我没有和姜颜曦上床;二、我是被人陷害的。”   我盯着他深邃如海的眸子,想要从那汪平静里发现一丝波澜。   万景渊柔声道,“宝贝儿,相信我,好吗?”   我扯过被子盖在身上,“不要和我说话。”   过了一会,万景渊躺在我身边,手从被子下伸过来,我拍打着他的手,他却直接搂上了我的腰,我愤怒地拿开他的手,“你不要碰我,身上都是姜颜曦的味道,不管你们做没做,你们躺在一个被窝里是事实,我进去的时候,你就是这么搂着她的。”   万景渊眉宇间的无奈聚拢而来,“我……”   我瞪大眸子打断他的话,“你们两个人脱光了是事实,这一点你否认不了吧。”   万景渊一掌拍向他的脑门,声音刺耳响亮,我的视线扫过婴儿车,压低嗓子斥责道,“你小点声,等会又把谦谦吵醒了。”   “好,那我不说了,先睡觉吧,明天我给你一个交代。”   “我保证,你查不出来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我笃定道。   我刚说完,万景渊蹭的一下起身,从衣柜里拿过我的衣服递过来,“换衣服。”   “干嘛?”   “跟我回去,快。”   我犹豫着,万景渊干脆跳上床来脱我的睡衣,我像打掉瘟疫般打掉他的手,“不用你,我自己来。”   我刚换好衣服,万景渊就敲开了副卧室的门,“张阿姨,你看着谦谦,我和小姐出去一下。”   万景渊急切的拉过我的手,我用力甩开,“我自己会走。”   车子一路疾驰,到了碧瑶明珠,万景渊将车子停在门外二十米处,和我一起走到大门,拿着钥匙打开门,院子里的景观灯已经灭了,月色笼罩着郁郁葱葱的别墅小院,他迈着大步走去屋子里。   我在他身后紧随着他急促的步子,他径直来到二楼的主卧室,我的心咯噔咯噔地直跳,几个小时前,这里还演绎着一场混乱,万景渊推门进去,打开灯,看着整理的一尘不染整齐的床铺,他神色颓败地站在原地。   万景渊转身走了出去,我跟着他下楼,来到冯管家的房间,他敲门,“冯管家。”   不大会,冯管家穿着睡衣出来,“万少,您……”   “我的卧室怎么回事,谁收拾的?”万景渊问。   “万太太亲自收拾的,也没让我们帮忙。”   “换下来的床单呢?”   “万太太带走了。”   万景渊眼里的神采褪去,挥手道,“没事了,你去睡觉吧。”   “万少……”   “我是怎么回来的,给飞儿打电话的是谁?”万景渊又问。   “姜小姐和一个男人搀扶着你回来的,那个男人后来说让我给您做醒酒汤,我就去了厨房,不知道是谁给戴小姐打的电话。”   万景渊嘴角勾起自嘲,“是我大意了。”   从碧瑶明珠出来,驶到半路,万景渊将车子停在路边,打了个电话出去,他按了免提,很久那端才传来一声还没睡醒的沙哑,“喂。”   “淮安,我问你点事。”万景渊口气平静。   “嗯。”陆淮安懒懒地应着。   “你醒醒。”   “大哥,这都几点了?”   “姜颜曦怎么来的?”   “什么姜颜曦,我不知道,是你妈来的,我说你今天怎么回事,没喝多少就先醉了。”   “我妈说什么了?”   “我忘了,你先让我睡觉行吗?”   我已经想到了,他找不出什么所谓的证据的,挂断电话后,万景渊靠在椅背上无奈地揉着眉心,“不行,我得回酒店,我就不信了,酒店有监控的。”   话音落,车子像离弦的箭飞了出去,我不由低斥着,“你慢点。”   万景渊浑身的凛冽气息笼罩着车厢,他只是专注地看着前方也不说话。   我抬手拉住上方的扶手,语带嘲讽,“你去酒店有什么用,就算查出来是你妈和姜颜曦一起带你走的,就算这是你妈和姜颜曦预谋的,那又怎么样,你自己掉以轻心喝倒了,给了别人可乘之机,让姜颜曦钻了你的被窝。”   “吱”的一声,剧烈的刹车声响彻云霄,我的身体不由向前倾去,万景渊侧过头来,“那就这么算了?”   我冷冷地说:“那是你的事情,现在送我回家,儿子还在家等我。”   万景渊抓住我的手,幽幽地说:“你能不能相信我,我和她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抬起眼帘,直视他眸底的那抹暗色,“你和他赤身**躺在一张床上盖着一个被子,这个事实你自己也抵赖不了,就算如你所说,你不知道姜颜曦什么时候到的你的床上,为什么会回你自己的家,同样的,你们到底做没做,你也没有印象。”   “不可能,做没做我自己没感觉吗,我自己的身体我了解。”   我抽回手,靠着椅背闭上眼睛,“送我回家吧。”   出来折腾了一趟,到家的时候,刚打开防盗门就听到了戴子谦的哭声,我赶紧跑到张阿姨的卧室从他的怀里抱过谦谦,撩开衣服让他吃奶。   我抱着戴子谦躺在床上,万景渊躺在我身边,我抬脚踢着他,“你睡错地方了。”   万景渊嘴唇抿成一条线,晦暗的眼睛盯着我。   我下巴轻扬,“别睡我的床,我不想当着孩子的面打架,你自己出去。”   万景渊眉心紧蹙,我加了把火,“你不走,是想让我抱着孩子走吗?”他这才无奈的下床,走了出去。   翌日醒来的时候,我揉了揉眼睛,万景渊正坐在床边看着我,“我们谈谈。”   我又闭上了眼睛,翻身将戴子谦搂在怀里,我还没有彻底醒来,索性继续睡去。   万景渊也没再说什么,直到张阿姨叫我吃早餐,我才起床,万景渊低眉顺眼的跟在我身边,帮我拿碗盛汤摆筷子递汤匙,如果不是张阿姨在侧,他一定会喂我嘴里的。   不过看着他这么讨好,我有一种吃了苍蝇别人还逼迫你把苍蝇咽下去的感觉。   饭后我开始撵人,“你去上班吧。”   万景渊趴在戴子谦旁边逗着他,“我不去。”   我不悦地抱起谦谦,“你能不能让我静静。”   万景渊幽暗的眸子盯了我半晌,我唤过张阿姨,“张阿姨,你收拾一下,我们等会出去。”   他这才起身,无奈道,“好,我走。”   上午十点,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我拿过一看,是任之初。   我毫不犹豫地接起来,“喂。”   “飞儿,你在哪?”任之初问。   “家。”   “我想见你。”   “好。”   约好了时间地点,我就开始打扮自己,十一点,我开车出门。   聚丰楼。   还是昨天的包间,我走进去的时候,已经上了两个凉菜,任之初语调轻松,“怕你饿,我先点了几个菜,你喜欢吃什么,再点两个。”   我把包放在任之初旁边的椅子,我在另一个椅子上坐下,“不用点了,吃什么都行。”   “嗯。”任之初眸光含笑,“反正我点的都是你爱吃的。”   “真是难得,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我的口味。”   “我从来没有忘过。”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拿起筷子夹菜,   任之初往我面前的茶杯里倒着茶水,口气寻常,“怎么没抱你儿子来?”   “他太闹了,家里有阿姨,我姨妈也在。”   “下次带来吧。”   我讪笑一声,“再说吧。”   有点尴尬,任之初往我的餐盘里夹着菜,手机铃声将房间的静谧划得支离破碎,我看了任之初一眼接起来,“喂。”   “飞儿,干嘛呢?”万景渊问。   “在吃饭。”   “张阿姨做的什么?”   “和朋友在外面吃。”   电话那端静了两秒钟,万景渊就挂断了电话,我心内冷笑,他都和别人躺一张床上了,还有资格管我和谁一起吃饭吗。   任之初往我的餐盘里夹了一个糖醋排骨,说:“昨天,他没给你个什么说法吗?”   我摇头,“没有。”   “没有就算了,你又不是没人追,和我试试吧,我们重新谈一场恋爱。”任之初目光灼灼。   我想也不想的拒绝,“不,之初,过去这么多年,一开始怨过你,恨过你,发疯似的找过你,看到你和林默薇结婚的时候,一时无法接受我等了几年的男人和以前的朋友结婚了,我就在那天晚上跟万景渊的,恰好在我落寞的时候他在,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在一起了,其实过去这么久,我早就不怨你不恨你了,我希望能你能过得好,对我来说,你就是一个老朋友,最重要的朋友。”   任之初眸光幽远,“真是造化弄人,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那天见到你,阮瑷嫁了左总,她成了左太太,堂而皇之的带了你过去,看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又惊又喜,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走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的背影,兴奋的一晚上没有睡觉。”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攀附富贵呢。”我浅笑。   任之初握住我的手,“我要是想要富贵,完全可以融入林家,林默薇太好控制了,只要我不走,只要我想,林家早晚是我的,可是飞儿,富贵哪有你重要……”   包间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伴随着一阵嘲弄的笑声,“呦,好深情啊。”   我下意识抬头看去,万景渊一身凛冽地走了进来。   ☆、135 我没想嫁给他   任之初蹭地站起来,厉声道,“你出去。”   万景渊不管不顾走进来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就坐了下去,他的胳膊搭上我身后的椅背,明明嘴角噙着笑意,阴霾的眸子挟裹着令人无地自容的寒意逼来,“任先生陪在别的女人身边,捞够本了又回来找飞儿,既然这么深情,何不一直深情下去,把两个女人耍的团团转算什么。”   任之初眉梢挑起倨傲,嘴唇弯着不屑的弧度,“我和飞儿的事情轮得到你多嘴吗,我们之间的感情你又了解多少,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质问我?”   万景渊从鼻腔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就凭我们之间有个儿子,就凭他是我的未婚妻,我就有资格,你爸妈没有教你吗,和别人的未婚妻约会是不道德的。”   任之初的笑意僵在脸上,神色阴沉,“滚出去!”   万景渊站起身,用力扯过我的胳膊,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万景渊弯腰将我抱在怀里,“宝贝儿,小心点。”   我站直身体,推开他,“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这样横冲直闯的,说来就来,懂不懂的尊重别人?”   万景渊眼里的怒火燃了起来,他吼道,“你来和别的男人约会有没有尊重我?”   我嘴角勾起冷戾的弧度,“我只是吃饭,你是上床,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尊重。”   万景渊脸色铁青,薄唇紧抿,“你,跟不跟我走?”   我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抱臂环胸,“不走。”   万景渊一脚踹翻了我旁边的椅子,任之初上前,嗓音阴沉,“万总,你发火找错地方了,飞儿是单身,我想约就约,谁都管不着。”   甩门声震天响。   任之初温和道,“没吓到你吧。”   我摇头,“没事,我也没有想到他会找过来。”   任之初语带疼惜,“你们之间怎么回事,他和谁,和谁……”   我自嘲一笑,“他妈看上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家庭……”   “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婚礼那天看你穿的不错,也挺有气质的,比我走的时候变了很多,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时间短,都没有好好问问你这几年的生活……”   絮絮叨叨着,像极了无话不说的好友,即便是我和万景渊的事情,我们说的也很自然,他亦能客观地帮我分析解惑。   眼看我出来已经一个半小时了,我赶忙提议撤了。   我们说说笑笑的从包间往外走,“你怎么走?”我问。   “打车。”   “……”   “离婚是我提出来的,而且基本是净身出户,手上钱不多,准备做点事业,就先不买车了。”任之初解释道。   “那你住哪里?”   “恒东花园,租了套小一居,改天带着你儿子过去坐坐。”   “好。”   “只是坐坐,你别想歪了。”   “怎么会呢。”   刚走出大门,我便看到了万景渊站在我的车前,我走过去,只见他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脸色白的像一张纸,一抹疼惜从心底泛出来,“你怎么站在这里?”   “等你。”万景渊薄唇透着抹不正常的白。   我立马按下解锁键,拉开后座的车门,把他往车里推去,埋怨道,“先上车,你也是,不会在车里等吗,这么大的太阳,一定要站在这里吗?”   万景渊一把将我推进后座,他旋即坐了进来,抬头看着站在外面的任之初,嗓音轻扬着一抹挑衅,“任先生还不走吗?”   我赶紧说:“之初,你先忙去吧,我没事。”   “好。”任之初点头。   “任先生慢走。”语落,万景渊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他扭头,毫无神采的眸子看着我,“你跟他有什么好聊的。”   我忍不住抬手擦着他的汗珠,“你是不是傻,晒中暑了怎么办?”   “你不要我了怎么办?”万景渊急切道。   我吸了一口气,“他和林默薇离婚了,我和他已经分开五年了,现在就是个普通朋友,你能不能别吃干醋。”   万景渊朝着我手里的车钥匙伸来,我的手一扬,“你好好坐着,我开车吧,儿子该吃奶了。”   到家的时候,我赶紧撩开衣服,把女乃头塞进戴子谦的嘴里,话是对着万景渊说的,“你去床上躺一会吧。”   万景渊搂着我往卧室走去,“好,我们一起。”   进到房间,万景渊躺在床上,拉着我坐在他身边,“宝贝儿,你相信我了吗?”   我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不知道,有些事情我亲眼看到了,就是心里的一根刺,有些事实你也否认不了。”   万景渊神色黯然,“我知道了,我们学着慢慢忘记,好吗?”   我看着怀里大口大口吃奶的戴子谦,低头吻上了他的脸蛋,嘴唇在他的脸上蹭着,“宝贝儿,有没有想妈妈?”   我不想回答万景渊的问题,不管我相不相信,也不管我能不能忘记,我们之间的隔阂不止有一个姜颜曦。   过了一会,万景渊扬声道,“宝贝儿,你又直播了吧,还是准备直播了?”   我的目光转向他,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万景渊指了指我房间的摆设,和麦克风摄像头,“你看,这,这,都告诉我你又直播了。”   我点头,“嗯。昨天开始的。”   “那就是昨晚事太多,我没注意。”他的手勾上我的腰,“宝贝儿,昨天感觉怎么样?”   我的眼睛看向他的胳膊,眸光冰冷,我起身坐在了床尾,远离他的包围圈,“挺好的啊,贡献榜一天涨了十五六万。”   我才不会说,其中十万是我自掏腰包呢。   万景渊神色赞赏,“不错,有网红的潜质。”   我抱着戴子谦站了起来,“你休息一会就去上班吧。”说完我就往外走去,万景渊喊住我,“飞儿,让张阿姨给我做点吃的,还没有吃饭呢。”   饭后万景渊就走了,我睡了个午觉,就开始直播,一切好像又恢复了如常,只是我每天下午多了一场直播,只是万景渊不会碰我,只要他离我近了,我都会下意识躲开。   几天后,一个重大新闻在本市引起了舆论哗然,林广雄被逮捕了,林家破产了,林广雄涉嫌行贿,强拆,人命官司好几起,而根源便是林家的前女婿任之初实名举报。   一时铺天盖地的电视报纸各种报道,林家那些伤天害理违法违规的事情被掀了个底朝天,我在电视里看到了素面朝天一身落魄眼睛红肿的林默薇,失去了林广雄这个靠山,昔日的千金小姐已经成了掉毛的凤凰。   在任之初的专访里,他冠冕堂皇正义凛然地说着大义灭亲。   我给任之初打去了电话,“之初,你怎么样?”   任之初笑的一身轻松,“我好着呢,刚租了个小店面,准备装修一下,开个手机店。”   我嘴角噙起欣慰的笑意,“资金够吗?”   任之初扬声,“怎么,你要借钱给我?我告诉你,永远不要借钱给任何男人,尤其你一个单亲妈妈。”   “我就是关心你一下,你还这么多道理。”我娇嗔道。   “哎,我这不是担心你吗,没心没肺的。”   “好了,我知道了,再见。”   傍晚,刘哥来接我,到酒店的时候,万景渊还没有来,我先抱着戴子谦去了包间,十分钟后万景渊才到。   “宝贝儿,不错啊,现在生了孩子越来越有味道了。”万景渊一进来就夸我。   我扬眉笑的灿烂,“什么味道?”   万景渊墨染的眸子浮着璀璨的笑意,“说不上来。”他从我的怀里接过戴子谦,在我身边坐下,“就是举手投足一颦一笑比以前更招人了。”   “我也不是今天才生的孩子,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说过?”   “今天我上去看了眼你的直播,想看看你现在都播什么内容,可别生了孩子,被我开发出来了,就没有下线了,还行,挺正经的,除了个别有内涵的笑话。”   我取笑他,“你偷窥我。”   “怎么能叫偷窥,我一直都是你的粉丝。”   确实,他一直都是我的粉丝,可是昔日的土豪金早就变成铁公鸡了。   我睨瞪了他一眼,“你现在是火锅粉丝,回头我涮吧涮吧把你吃了。”   万景渊脑袋凑过来,“我是火锅腊肠,你要不要吃,晚上给你吃好不好?”   我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万景渊低低地说:“宝贝儿,你要多久才能过去这关,我们都好久……”   正说着,包间门被推开了,万太太一袭得体的白色套裙走进来,雅致的妆容灯光下泛着高贵的光泽,她拉着姜颜曦的手走进来。   万景渊不悦道,“你们怎么来了?”   万太太把姜颜曦推到万景渊面前,“儿子,你爸从小就教你男人要有责任心,你把颜曦睡了就不管不顾不负责任了吗?”   万景渊眉心紧蹙,“我说了我没有睡她。”   “你别不承认。”万太太厉声道。   姜颜曦拉着万太太的胳膊,“常姨,你别逼景渊哥哥了,我没想嫁给他,那天晚上是个意外,我们都不想的。”   ☆、136 中毒   我从万景渊的怀里接过戴子谦,“我先走,你们聊吧。”   万景渊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妈,你总说让我负责任,我也睡了飞儿了,我们连孩子都有了,我是不是更应该对她负责任,姜小姐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妈,你心里比我清楚。”   万太太嘴角勾起鄙夷,不屑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这样的女人你睡多少也不用负责任,孩子姓戴,我万家不认。”   万景渊站起身将我按在座位上,他重新坐下,靠着椅背,一字一顿道,“妈,我没有要求你和我爸承认这是你们的孙子,我认这是我的儿子就够了。”   他又抬头看向姜颜曦,“姜小姐,我不知道那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我想,应该对你负责任的人,不是我,是我妈。”   姜颜曦的神情像个无助的小白兔,“景渊哥哥,不是我要来的,常姨骗我来的,说是请我吃饭,我不知道你在,我不要你对我负责任。”   说到最后,无辜的泪水吧嗒吧嗒从她的明眸里大颗大颗地滑落,她抬手擦拭着眼角,转身跑了出去。   万太太手指愤怒地指着万景渊,“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她说着追了出去,“颜曦,等等我。”   戴子谦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我所有的兴致也被方才突然出现的两个人搅乱了。   万太太走后,万景渊从我的怀里接过戴子谦,“我抱着孩子,你吃饭吧。”   我也没有反驳,就这样心不在焉食不知味地吃了起来。   万景渊往我的盘子里夹着菜,我直接拿着筷子将他夹给我的菜拨弄到盘子外面,我也没有抬头看他的脸色,想必不会好看。   不大会,包间门又被推开了,我轻抬眼帘看去,万太太又走了进来,她直接拉开椅子坐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景渊,颜曦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让你负责任的话,但是你不能这么不管不顾啊,姜太太可是天天在我面前嘀咕,人家养了二十多年的黄花大闺女让你糟蹋了,你不给个说法行吗,你让我的面子,你爸的面子,我们全家的面子怎么放,以后这个圈子里,谁还敢和我们家通事,这几天我出门,孙太太,刘太太,好几个人都问我,是不是你家好事近了,我都没话说……”   万景渊往我的盘子里夹了半个鱼头,“宝贝儿,多吃点,我就爱看你吃鱼头。”   我咬着唇,拿着筷子戳了戳鱼头,夹起鱼眼放进了嘴里。   万太太声音锋利,“景渊,爸妈养你这么多年不是叫你伺候一个女人的,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抱着孩子,她吃饭,你可是爸妈宠大的,爸妈都舍不得让你干一点活,你却在这里伺候这么个狐狸精。”万太太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她命令道,“孩子给她,你吃饭!”   万景渊夹起一个海参放在我的餐盘里,“今天的海参鱼做的也不错,你尝尝。”   万太太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抢夺着万景渊怀里的孩子,“把这个小杂种给我,你好好吃饭,这叫什么事啊,哪有让男人抱孩子女人吃饭的……”   “我自己的儿子,我愿意抱着,我自己的女人,我愿意宠着,妈,你没事就走吧。”万景渊不悦道。   我猛地将手里的筷子往转盘上扔去,起身就推开半弯着腰的万太太,从万景渊的怀里接过戴子谦,沉着一张脸说:“我吃饱了,走了。”   万景渊起身,“妈,我不会娶姜颜曦,我要是对她有一点感觉也早就娶了,不会等到现在。”   “景渊,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婚姻本来就是要门当户对……”万太太不甘心地叫着。   万景渊从身后追上来,“谦谦,叫爸爸。”   他从我的怀里抱起戴子谦,脑袋蹭着戴子谦的肚子,惹的谦谦一阵咯咯的笑声,小手紧紧抓着谦谦的头发。   万太太步子急促地追上我,“戴小姐,你也看到了,景渊和颜曦都已经那样了,他们的床单我收起来了,毕竟是人家女孩的第一次,一辈子就这么一次……”   我回头,不屑地扫过万太太精致的妆容,嘴角笑意渐染,“万太太,这话你应该和你儿子说,是你儿子睡了她,又不是我睡了她,我倒是想对姜小姐负责呢,她嫁了我不是守活寡吗。”   万景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走进电梯,他吻着戴子谦的脸蛋,“瞧你妈伶牙俐齿的,爸爸就喜欢妈妈这一点,爸爸爱死谦谦和妈妈了。”   万太太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眼里的儿媳妇只有姜颜曦,只有她生的儿子才是我的孙子。”   万景渊将戴子谦举高高,“妈,我没有说飞儿是你儿媳妇,也没有说谦谦是你孙子,我爱他们就够了。”   “你这叫什么话,你还能一辈子不结婚吗……”万太太精致的秀眉拧成了一条线。   万景渊嘴角噙着儒雅的笑,“我就是一辈子不结婚,这话我都说了多少年了,妈,您和我爸也太健忘了。”   万太太咬牙切齿,眼睛像刀子般飞向我,“就为了这个狐狸精,值得吗?”   万景渊修长的双腿迈出电梯,灯光通明的大厅映衬着他颀长的身姿,他笑的温文尔雅,“妈,认识她之前,我就说过,我一辈子不结婚,和飞儿没关系,她是个意外。”   万太太冷哼一声,“这叫什么事,哪有一辈子不结婚的?”   万景渊一手抱着戴子谦,一手搂上我的腰,“宝贝儿,你开车还是我开车?”   我抬头,微笑着凝上他坚毅的面庞,“我开吧,儿子喜欢你,你抱着他玩吧。”   车子缓缓驶离,宽阔的法拉利轮胎碾压过路面,支离破碎的霓虹闪着我的眼帘,心里的那抹愁绪悄然爬上眸底,眼前闪现的,始终是我掀开被子那一刻,万景渊和姜颜曦赤身**亲密相拥的画面。   方才温馨的场面在车厢的昏暗里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是的,那件事就是我心里的一根刺,他自己也没有办法证明他们没有做过,万太太又故意拿着那件事情来恶心我。   回到家,我心事重重地卸妆洗漱躺在床上,不多会,万景渊走了进来,他轻轻关上门,并反锁好,他躺在我身边,抬臂搂上我的腰,轻唤我的名字,“飞儿。”   我一把拿开他的手,厉声道,“别碰我。”   万景渊抬起上本身,两只手撑在我身体两侧,眸光幽暗流转,“宝贝儿,你还不肯相信我吗?”   我目光涣散,“我不知道。”   万景渊一把抓住我两只手置于头顶,“这道坎你迈不过去,我帮你迈过去。”   我挣扎着,“你要干什么?”   “干你。”   “你别碰我,想起你和姜颜曦,我就恶心,我不要你碰我。”   “宝贝儿,不是我逼你,我不能就这样跟你玩完了,我们有孩子,我心里有你,爱你,这道坎再难都得迈过去。”   他的头低了下来,任凭我如何抗拒,也不过是把嘴巴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演绎到了极致。   他是两极分裂的人,狂野和柔情都在他那里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宝贝儿,我算着你高朝了四次。”   我羞赧地握起拳头捶了下他的后背,“滚!”   万景渊动了动,“刚滚了,没要够?”   我推了推他,“赶紧起来,去抱谦谦,你说你,就不能等都睡着了吗,动静这么大,张阿姨肯定知道我们在干嘛。”   万景渊翻身下去,音色带着释放后的慵懒,“知道就知道,谁家没这点事。”   我穿好睡衣,把被子盖在万景渊的身上,去抱了戴子谦进来,万景渊招呼着,“儿子,躺爸爸妈妈中间来,跟爸爸玩会,爸爸教你玩……”   男女之间真是奇怪,经过了一场欢爱,心里的隔膜好像无声地消失了,再看万景渊,镌刻般的五官愈发俊朗了,还带着一抹承担了一个家庭的深沉。   翌日,直播结束后,万景渊打来电话,有个应酬,会晚点回来。   我打电话给任之初,“之初,你的店开的怎么样了?”   “在装修,你要来吗,过来看看吧。”   他报了个地址,我就抱着戴子谦出门打车去了。   店面的确很小,位置也有点偏,我有些心疼眼前的男人,经历了林家的繁华,他还能如此淡然地从底层来过,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任之初笑的一脸无所谓,“这样挺好的,我跟着林广雄也学了很多,他虽然是奸商恶人,也有值得学习的地方,相信我,我离成功只有一两个春秋的距离。”   我的眼里露出赞赏,我当然相信他。   他伸出双手,含笑的目光落在戴子谦身上,“让我抱抱,行吗?鼻子眼睛长的都像你,白白嫩嫩的,好看。”   我把戴子谦递给他,他抱起来笨手笨脚的,手轻轻拍着戴子谦的小屁股,“怎么这么小。”   “走吧,找个地方坐会,在这里只能站着。”任之初提议着。   我们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餐馆,我们以前本来就是从吃路边摊的,现在也不会介意吃什么喝什么,哪怕只是三块钱一杯的奶茶,哪怕只是一杯白开水,能坐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天就好。   任之初把菜单推过来,“吃什么?”   我笑着拿起菜单,“鱼香肉丝,糖醋丸子,好了。”   任之初一点也不客气,“等我挣钱了,请你吃大餐。”   我笑笑,“等你挣钱了,不请我吃大餐我都不干。”   任之初两只手捧着戴子谦的笑脸抚摸着,“宝宝,你知道妈妈是个吃货吗?”   我嘴角勾起明媚的弧度,“去你的,有你这么教我儿子的吗?”   “我说的是事实。”   说说笑笑,菜上来后,我伸出手,想要从他的怀里抱过戴子谦,任之初笑笑,“我抱着他,你先吃吧,我还不饿。”他说着端起茶水,“我喝点水。”   我便自顾吃了起来,边吃边聊,我吃饱了,任之初也喝完了一壶茶水,我抱过戴子谦,唤过服务员,“再上一壶茶。”   茶水上来,我给任之初倒满,“你现在可以慢慢吃慢慢喝了。”   十分钟后。   任之初咬牙捂了下肚子,我关切道,“你怎么了?”   “没事。”   我又给他倒了茶水:“喝点水。”   任之初端起茶杯喝了个干干净净,喝完后,他的额前渗起了细密的汗珠,我不由紧了声音,“之初,你到底怎么了?”   他脸色痛苦,我赶忙唤过服务员买单。   “去医院吧。”我提议着。   任之初摇头,“不用,可能是吃错了东西,肚子疼。”   我焦急地站了起来,“不行,赶紧去医院。”   任之初没再拒绝,我一手抱着戴子谦,一手搀扶着他起来,任之初拿开我的胳膊,“你好好抱着孩子,我能走。”   走到路边打车,任之初脸色铁青,咬牙隐忍。   到了医院,挂了急诊,跑上跑下,一顿昏天暗地的折腾……   万景渊打来电话,“宝贝儿,谦谦睡了吗?”   “没有,我抱着谦谦在医院呢。”   “你们去医院做什么了?”   我老实回答,“之初可能是吃错了东西,身体不舒服,来检查一下。”   “哪个医院?”   挂断电话后,我陪着任之初等化验结果,任之初隐忍着痛苦神色,“我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不行,我得陪着你,万一有事,你一个人怎么办?”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化验结果没等来,却先等来了万景渊,半个小时后,他打电话给我,“我在医院门口,你在哪里?”   “门诊楼,四楼……”   万景渊到的时候,眸色清寒地从我怀里接过戴子谦,“这么小的孩子,你就抱他来医院吗?”   任之初脸色透着一抹不正常的白,“抱歉,万少。”   万景渊音线紧绷,“任先生可以不要打扰别人的正常生活吗?”   我低斥着,“万景渊,你别过分了,你看不出来他生病了吗?”   万景渊不耐烦的抱着戴子谦坐在了我身边。   又过了半个小时,我们取了化验结果去给医生看,见惯了人间生死的医生淡然地说:“氧化物中毒。”   万景渊冷笑,“这是有人要杀人灭口了。”   ☆、137 我还不相信你呢   我猛然抬头看向万景渊,声音紧绷,“什么意思?”   万景渊瞥了我一眼,“这你得问任先生了。”   “住院吧。”医生说着开始开单子,“带钱了吗,住院费要……”   我赶紧点头,“带了,刷卡行吗?”   万景渊神色不耐,脸色铁青,倒也没再多说什么。   办好住院手续,立马有护士来给任之初输液,万景渊站在病床边,“飞儿,你也仁至义尽了,可以回家了吧,你儿子都睡着了。”   任之初眸光颓废,“飞儿,你回家吧,照顾好孩子,别管我了。”   “不行。”我急着拒绝。   万景渊嘴角勾起乖戾的弧度,声音冰冷,“你还想留在这里照顾他?想都别想。”   “那我雇个护工总可以吧。”   万景渊咬牙瞪着我,眼神里的冷色像一枚枚冷箭射过来,我抬眸瞪了回去,“放心,花不着你的钱,我自己有钱。”   最后一句话我说的理直气壮,自己赚钱就是好啊。   安排好了任之初的事宜,我才走了,走到病房门口,我又返回去,从钱包里掏出了自己平时用的银行卡放在他的枕头下,“要是有事这里有钱。”我低头附在他耳边说了一组数字。   任之初另一只手绕过来拿出银行卡,“不用,我自己有钱。”   我往外走去,“你拿着吧,我走了。”   到了病房门口,万景渊语带嘲讽,“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深情过?”   我抬眸睨了他一眼,“你缺钱吗,要不你也来一场中毒住院,我保证给你找最豪华的病房,最贵的主治医生,最先进的药,最……”   万景渊凉凉地说:“这是最后一次,等他出院了,你不能再管他,要和他保持距离。”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我儿子的妈妈。”   我飞了个刀眼过去,“我说的是,为什么你会说是有人杀人灭口。”   万景渊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他这一实名举报,得罪了多少人,断了多少利益链,多少guan员落马,包括陈盛,现在你彻底放心了,陈凯这辈子也没资格再来缠着你了,多少家庭一夜间家破人亡,他是一时痛快了,总有残余的势力,也总有要报仇雪恨的人。”   我疑惑道,“可是,电视里不是天天都在说任之初大义灭亲吗,说他正直不畏权势吗?”   万景渊勾唇冷笑,“那也能信?那是专门做出来给你们这些傻老bai姓看,给shang面看的,事过境迁后,姓任的就是过街喊打的老鼠,摩拳擦掌准备找他报仇的多了,这才是个开始。”   他说着微微低头,将目光转向我,“以后别和他走近了,当心连累你,你和他不一样,他没牵没挂的,你还有儿子呢。”   我不由斥责,“你也太没人性了吧。”   万景渊凉凉地看了我一眼,“我跟他要什么人性,我只要管好我的女人孩子就可以了。”   我眸光坚决,“我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落难的。”   万景渊厉声道,“那你还想干嘛,送他来住院已经够可以了,我告诉你,我的底线就是你只能帮他这一次。”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管不着。”   来到停车场,万景渊把戴子谦递给我,“好好看看你儿子吧,都睡着了,你知道吗,你眼里只有老情人,他比你的儿子还重要吗?”   我拉开车门坐进后座,车子往家的方向驶去,我的心却留在了医院里。   到家已经很晚了,我直接将熟睡的戴子谦放在了婴儿床上,简单洗漱一下,我便要睡去,万景渊搂上我的腰,在我耳边吹着热气,“宝贝儿。”   我推了推他,“我累了,睡觉吧。”   万景渊猛地压住我,一把撕开我的衣服,像苏醒的豹子粗暴地……   我挣扎了几下,挣扎不过,只得任他去,不过因为装了心事,我也没有什么快敢,只是机械地任他发泄。   完事后万景渊神色不满地擦拭了身体便翻身睡去。   翌日。   起床后我也顾不得万景渊在,就给任之初打去了电话,我吩咐张阿姨,“熬点小米粥,再做点清淡的,我带去医院,看个病人。”   万景渊冷着脸说:“要去自己去,别带着我儿子去,医院里那么多细菌。”   我也不理他,虽然知道他说的对,但是我不喜欢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气。   吃过早餐,万景渊开始收拾戴子谦的物品,我冷眼旁观,待他收拾好后,拎着东西抱起戴子谦就走,我拦住他的去路,“你干嘛去?”   身高的差距下,万景渊睨望我,“我抱着儿子去公司,省的去医院沾染细菌。”   我横眉冷对,“你放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抱着我的儿子离开。”   万景渊深壑的眸挟裹着无比阴冷的幽暗逼来,“你不允许?你去会你的老情人,我说不允许了吗?”   我嘴角勾起嘲讽,“我只是见面吃饭去医院看他,你还和别人上床呢,我说什么了吗?”   万景渊牙齿咬的咯咯响,半眯的眸子里滚动着肆意的阴霾,“我说了我和她没有?”   “怎么证明?”   “证明不了,但是我心里知道。”   我冷笑,“那就是了,我接到电话后赶过去,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在那之前你们早就脱光衣服了,谁知道你们做什么没做什么,你玩过那么多女人,没原则没底线,姜颜曦脱光了在你被窝里你能把持的住才怪。”   “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是吧。”   “是。”   万景渊抬手拨开我,“我还不相信你呢,你没事天天跑去见他干嘛,谁知道你们干什么了?”   我从他的怀里去抢戴子谦,“不可理喻。”   戴子谦哇地一声哭了,万景渊轻声哄着,“儿子不哭了。”他将戴子谦递到我的怀里,“不许抱着我儿子去医院,你敢去,我就敢让人挺了他的药。”   话音落他就走了出去。   张阿姨做好任之初的饭菜后,我把戴子谦交给她就拎着保温壶和饭盒去了医院。   我到的时候,他躺在病床上眯着眼睛睡着,嘴唇浮着抹苍白,任之初睁开眼睛,“麻烦你了。”   我笑了笑,搀扶着他坐起来,“说什么呢,吃饭吧。”   任之初拿着银行卡塞到我的手里,“我真的有钱,你先拿回去。”   我又塞给他,“等你出院再给我。”   饭后,任之初收拾着餐盒,“你回去吧,我这里没什么事,过两天就能出院了,你也别老往医院跑了,我让护工去叫外卖就行。”   我笑了笑,“我陪你一会,晚点走,你别叫外卖了,我让家里的阿姨做了给你送来,外面的东西不干净。”   任之初把护工支出去,小声说:“万景渊昨晚说的对,我想了一夜,也想明白了,我捅了马蜂窝,自然有不少人欲除之而后快。”   我的心紧了紧,“那要怎么办,要不你走吧,走的远远的,隐姓埋名,我手里钱不少,你不用担心生计问题,过个三年五载,风平浪静了,你再做点事业,娶妻生子。”   任之初抬头,漆黑的眸滚动着难以言说的深情,“飞儿,你在这里,我不走,除非我看到你幸福了。”   我凄然一笑,“我现在挺幸福的,真的,你相信我。”   任之初疼惜道,“不,你不幸福,万景渊再喜欢你又怎么样,他连一个名分都吝啬的舍不得给你。”   他急切地抓上我的手,“我知道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可是,飞儿,你能不能和我一起走,我们走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过属于我们的日子,我没有万景渊有钱,给不了你大富大贵的生活,但是我可以给你安稳衣食无忧的生活,让你做我的妻子。”   我轻轻摇头,“不,我妈在这里,我不能丢下她。”   任之初叹息一声躺在病床上,“等出院再说吧。”   说了会话,我就回家了,中午让张阿姨做了清淡的饭菜又给任之初送去。   万景渊对我天天去医院的行为表示了极大的不满,可是他又拿我没办法。   几日后,任之初出院了,我高兴的收拾着他的物品,开车送他回家,第一次,我走进了他租住的一居室。   任之初打开门把我让进来,“快坐,我一个人住,也懒的收拾。”   沙发一角还有他的袜子,也不知道是干净的,还是穿过的,不过客厅里大面上看去还算是干净,这收拾房间的水平和我半斤八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师傅带出来的徒弟。   我走去厨房,拿过电壶烧了一壶水,又把他的药拿出来,嘱咐着,“一定要按时吃药,等会我让张阿姨做了午饭给你送来。”   任之初打断我,“以前在医院就算了,现在都出院了,别再送饭了,再送下去我就成废人了。”   我噗嗤一笑,“好吧。”   说了会话,任之初开始撵人,“你回家看孩子吧,我睡会。”   任之初出院了,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今日的直播,我的笑容也发自内心的自然开心了起来,直播结束我不放心的给任之初打了个电话,也没有什么事情。   半夜,我和万景渊正相拥着睡的香甜,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在静谧的夜里突兀的响起,我接起来,“喂。”   “戴小姐吗,任之初现在在医院。”   ☆、138 姜颜曦怀孕了   我蹭地一下浑身激灵坐了起来,声音紧绷,“你说什么?”   “请问你是他的朋友吗,他手机里第一个通话记录就是你,通话次数也很多,我们就打给你了,他现在在医院,被我们几个在小路上发现浑身是血,就商量着一起送过来的。”   “好,我马上过去,哪家医院?”   “在……”   挂断电话后,我随手机放在枕头上,便急匆匆地跳下床准备去换衣服,万景渊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你干嘛去?”   我焦急地甩着胳膊,“换衣服,去医院。”   万景渊窜到我面前来,两只手用力将我抱上床,命令道,“不许去。”   我抬脚踢着他,“你没听到吗,之初都住院了。”   “那又怎么样?”   “我要去照顾他,他现在只有我了。”   “我偏不让你去。”   万景渊双手死死地攥着我的两个手腕,像两个铁钳般卡的我生疼,一股无名火从我的心里升腾,我忍不住怒吼,“放开我,你凭什么管我。”   朦胧的月色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昏暗的房间里我清晰地看到他猩红的眸子,每一个字符都滚动着无言的阴霾,“凭什么,你说凭什么?”   我抬起脚用力地毫无章法混乱地踢向他的腿,他的肚子,嘴里嘶喊着,“你放开我,没时间跟你废话!”   万景渊从我身上起来,“你大半夜的去找别的男人,把我当什么?”   不可理喻!   我们的争吵声惊醒了戴子谦,他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我把他抱在怀里胡乱地吃了两口,因为惦记任之初,我把他递到万景渊怀里,“哄哄你儿子。”   万景渊接过戴子谦,声音冷戾,“这就是我儿子了,在你老情人面前,你连儿子都不要了?”   他说着从床上下来,晃悠着柔声哄着戴子谦,我这边刚换好衣服,戴子谦就不哭了,我转身往外走去,万景渊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我脚下一个趔趄差点碰在门边的墙上,“你干嘛?”我低吼。   “我和你一起去,要不你死外面都没人知道。”   他说着去敲开了副卧室的门,“张阿姨,你看着谦谦,我们出去一趟,记得把防盗门反锁好。”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万景渊把戴子谦递到了张阿姨的怀里,回过头来强势拽着我的手把我拽进了卧室,冰冷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等我换衣服。”   万景渊快速地换好衣服拉着我的手出门,我本来是想要开我的车,万景渊一把将我搂开,“你还能开车吗,我怕是你的心早就飞走了吧。”   我咬唇不语,其实他能陪我一起来我已经感受到他柔软的心了,也不介意让他发两句牢骚。   到了医院大门,我急切地拨通了任之初的电话,急诊楼里,任之初正躺在外科手术室里缝针。   我问起了事情经过,外面等着的几个中年男人,说是在打牌散场后回家的路上看到了躺在地上呻吟声微弱的任之初,几个人就把他送进了医院。   一个中年男人把任之初的手机递过来,“他通话记录里你的号码最多,也没有看到有父母老婆什么的名字,就打给你了。”   我刚伸出手要接过,万景渊抬手打掉我的胳膊从那男人手里接过手机翻了起来,我无暇顾及他,连忙向那几个人道谢。   “他钱包里只有几百块钱,剩下的钱是我们……”   我赶紧点头,“花了多少钱,我现在给你们。”我说着就拉开了手包的拉链。   “也不多,我们一共垫了两千,先让医生给他治疗,接下来你们再……”   “谢谢,太谢谢你们了。”我从钱包里拿出所有的现金递过去,大概四五千的样子。   那男人伸手接过来,数着钱,“用不了这么多,我们只拿回我们垫的钱就好了。”   我连忙推着他的手,“剩下的就当请几个大哥吃夜宵吧,这大半夜的你们也救了我朋友一命。”   那几个男人走后,万景渊脸色铁青,冷冷地说:“你们联系够多的啊。”   我瞥了他一眼没有心思和他打嘴架,我走进去,外科手术室的门是开着的,我站在门口看着任之初浑身是血的样子,心一紧,赶紧转过头不敢看了。   过了一会,任之初从里面走了出来,我几乎惊掉了下巴,“你。”   任之初苍白毫无血色的嘴角浮着似有似无的笑,“这点伤不算什么,也就是后背缝了十几针。”   “我帮你办住院手续。”我连忙扶住他,“你先躺会。”   医生也说他需要做个全面的检查,我则坚持让他住院,最后拗不过我,我去办了住院手续。   万景渊一直冷眼旁观着,直到一切都办理好,任之初神色颓败的趴在病床上,“飞儿,你先走吧。”   “不行,你自己在我不放心。”我拒绝。   任之初闭着眼神,吐出口的话带着抹无力感,“我能下床也能走动,你不用担心我,我累了,睡会。”   万景渊上前,将任之初的手机放在他的脑袋旁边,“任先生还是照顾好自己吧,飞儿为了你连儿子都不管了。”   话音落,他就拉着我往外走去,我急忙抓住床尾的栏杆,“我不走。”   万景渊凛眉道,“你还想怎么照顾他?”   我咬咬牙,也对,贴身照顾的活我也使不上力啊,任之初强打精神道,“走吧,回家去照顾孩子,我真的没事。”   万景渊用力一扯,我就被他带到了怀里,他一只手臂紧箍着我的腰身半抱半推的把我推了出去。   午夜的大街只有几辆寂寥的车在飞驰着,万景渊靠在椅背上,双手慵懒地搭着方向盘,骨节分明的手指似有似无地敲击了两下,“飞儿,我不管你和任之初以前怎么样,现在和你生活在一起的男人是我,和我们的儿子,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你帮他一次两次我忍了,你给我记住了,没有第三次。”   不知疲倦的霓虹勾勒着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也在沉睡着,我靠在椅背上神色蔫蔫地闭上了眼睛,无言地化解着剑拔弩张的气氛。   回到家,我看着婴儿床上睡的不太安分的戴子谦,我换下睡衣将他抱在怀里……   翌日起床后,我吩咐张阿姨做好了清淡的饭菜,万景渊出门之前不屑地眼神淡淡地扫过餐桌上的保温壶,我知道他生气了,可是我现在不能也不想照顾他的情绪。   到了医院,任之初还在睡着,他趴着的样子带着隐忍的痛苦,我轻轻将保温壶放在床头柜上,任之初慢慢地睁开眼睛,“怎么来的这么早?”   “不早了,起床吧,我给你带了吃的。”   任之初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本来是想照顾你的,结果还没怎么着呢,倒麻烦了你好几次。”   “没事,这算什么。”我笑道。   任之初低叹一声,“以后你别管我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我不能再连累你了,其实万景渊说的对,我被人找上门了,现在下手是轻的,给我个警告,让我老实点,说不定哪天我就被灭口了。”   “那怎么办?”我焦急道。   “我知道这次是为什么,昨天有个杂志社的记者上门采访,我身体不舒服,只是让他们进屋坐了一会就打发他们走了。”   我眸光一亮,“不可以申请jing方保护吗?”   任之初嘴角勾着不屑的弧度,“你还真是电视剧看多了,你去问问万景渊,他肯定会告诉你,我连这个城市都走不出去,我也是才想明白的,以前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那要怎么办,难道要等着他们sha人灭口?”   任之初身子微微动了下,想要侧躺着,可能是扯动了背部的伤口,他嗞的一声,神色痛苦,我赶忙去扶着他的身体,让他借着我的力气侧躺好,我拿过小勺,端着粥递到他嘴边。   他轻轻摇头,“不饿,等会再吃吧。”   我坐在他身边,“总要想个办法吧,要不你趁着夜深人静偷偷走吧……”   话未落定,我下意识看向他后背纱布上渗透出来的鲜红血渍,“夜深人静更不安全,那就白天走吧……”   说到此我又否定了,“晚上都不安全,白天安全是安全,可是架不住有人跟着你啊。”   这可真是捅了毒蜂窝,后患无穷啊,特么的什么世dao。   任之初嗓音无力道,“没事,你别担心了,大不了以后我不出门就是了。”   过了会,我说:“能坐起来吗,吃饭吧,要不一会凉了。”   “好。”   我扶着他坐起身,想要喂他吃饭,任之初费力地抬起胳膊拿过我手里的碗筷,“我自己能吃,你不要照顾我这么好。”   背部上的伤扯的他胳膊动一下都牵扯出丝丝痛苦,我心下不忍,“我喂你吧,等过几天拆线了,你再自己吃。”   任之初执拗道,“我得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饭后,我从任之初的手里接过碗收拾着,他说:“你回家照顾孩子吧。”   顿了顿,我的脑袋歪向他的耳朵,“我帮你找个安全的地方吧。”   任之初漫不经心道,“哪里?”   我的嘴唇凑近他的耳边,刻意压低的声音只有他才能听到,“郭平厚,郭总家。”   任之初猛地侧过头来,探究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着,眉头皱成了川字,我一猜就知道他想歪了,我笑了笑,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他是我亲爸,万景渊不知道。”   他晦暗的眸子突兀地睁大,眼里的不可置信毫不保留地流溢出来,我抿了下唇,轻轻点头,“真的。”   任之初毫无焦距的眸子落向不确定的某处,像在思考着。   我沉着道,“你放心,我不敢说能保你万无一失,不过比你一个人住在外面要好多了,至少想害你的人,也没有那么容易得逞了。”   任之初摇头,“不行,我不能去。”   我急了,“为什么,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而且在这个城市,也只有他能帮你了,他可是……”我紧咬着牙,极力地压低声音,“他可是政商一体的,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他的地盘上害你?”   任之初有些艰难地挪动着身子,我扶着他趴下,他毫无神采的眸子落在我的脸上,“正因为这样,我更不能去了,不过……”他的眸光像点燃了璀璨烟火的星空,亮了起来,“我现在不担心你了,万景渊给不给你名分对你来说也无所谓了,我也放心了,你走吧,以后不要来照顾我了。”   我还要说什么,任之初无力地挥手,“我累了,睡会。”   “好,中午我来给你送饭。”   出来了好大一会,回到家,戴子谦已经饿了,我撩开衣服让他吃了起来,姨妈也已经来了,她嗔怪着,“张姐说你去医院了,谁病了?”   我淡笑,不想让姨妈担心,“一个朋友,无亲无故的,我就多照顾点。”   早中晚,一日三餐,我一顿不落的给任之初送去,晚上从医院回来,万景渊正抱着哇哇大哭的儿子,张阿姨在一旁神色焦急,万景渊厉声道,“你怎么照顾儿子的,白天不管晚上不管。”   我赶忙接过戴子谦喂他吃奶,他张着小嘴小脑袋往我怀里拱我,我撩起T恤衫,解开内衣的前扣,让戴子谦吃了起来。   万景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戴子谦,心疼道,“看我儿子都饿成什么样了?”   我有些受不了他的口气,“我也没走多长时间,才一个半小时。”   万景渊面部线条绷起,“一个半小时就饿成这样了,你要是走一个晚上,我就直接给我儿子换个妈了。”   “你大晚上的发什么疯?”   万景渊也不甘示弱,“我发疯还是你发疯,你眼里还有我还有儿子还有这个家吗?”   我窝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我要我儿子就够了。”   “你儿子比得上老情人在你心里的位置吗?”   妈蛋,说来说去,就是吃任之初的醋,我要是想和他有点什么,分分钟踹了你,会让你在我家对着我叫嚣吗。   我抱着戴子谦走去卧室,“你管我。”   万景渊胸口因为愤怒剧烈地起伏着,我瞪着他,“你别总是没事找事。”   他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握起拳头用力捶向床铺。   翌日。   还没睡醒,我就被万景渊拉了起来,“干嘛?”我嘟囔着。   万景渊柔声道,“宝贝儿,今天星期六,我不上班。”   我缩回胳膊继续躺回床上,“那就好好睡觉。”   万景渊又拽起我,“走,我们去酒店约火包,我知道一家汽车酒店,效果很好,带你涨姿势去。”   我赶紧摇头,“不行,还得去医院个之初送饭。”   万景渊一下松开我,我直接倒在了床上,这一倒,我也彻底清醒了,抬眸,万景渊阴沉的脸映入眼帘,“戴云飞,你的眼里心里除了任之初没有别人了,是吗?”   我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这不是他住院了吗,他是孤儿,又没个亲朋好友,我不照顾他谁照顾他?”   “你想照顾他一辈子吗?”   “他也不会一辈子住院啊。”   万景渊阴霾的眸子迸射着冷戾的光芒,咬牙切齿道,“你非照顾他不可是吧?”   我点头,“是。”   万景渊薄唇弯着乖戾的弧度,“我明白了。”   话音落他抬腿走了出去,我则吩咐张阿姨给任之初做饭。   家里天天低气压。   这日,郭平厚打电话给我,我让张阿姨给任之初送午饭,自己则抱着戴子谦去和郭平厚吃饭。   清河轩。   郭平厚爱不释手的抱着戴子谦,拿了一个盒子递过来,“去意大利出差,以前总想着给你买什么礼物,现在不给你买了,给我外孙子买。”   我看到是Mickey米奇巧克力出奇蛋,我嘴角漾开明媚的弧度,这是他对外孙的一份心意,我很不好意思说出来,其实国内也有卖的,只不过戴子谦还小,现在还不会玩这些。   郭平厚打开盒子,拿出蛋,帮着戴子谦握在手里,“喜欢吗?姥爷以后去哪里都给谦谦买玩具回来好不好?”   饭后,我先抱着戴子谦从包间里出来,好死不死在电梯里遇到了万太太,她一身紫色连衣裙,精致的JudithLeiber手包泛着高贵的色泽,“景渊和颜曦都那样了,你还能和景渊过下去,你为了钱出卖身体生孩子你死去的爸妈知道吗?”   我眉梢挑起抹凌厉,“别人的嘴是用来说话的,你的嘴是用来喷粪的吗?”   万太太看了眼身侧的贵妇人,笑道,“这个小狐狸精,死缠着我儿子不放,要不然颜曦早就进门是我的儿媳妇了。”   贵妇人优雅的妆容漾开意味不明的笑意,“现在的年轻人啊,不说好好工作好好奋斗,偏偏想着不劳而获靠男人生活。”   我眼角缀了笑意,“没办法,不求上进喜欢沉迷女色的男人也大有人在,不然这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小三二奶狐狸精,万太太,你儿子也是那个沉迷女色的人吧。”   “我儿子才没那么不长眼呢。”   “我这张脸蛋就勾的你儿子连魂都没了,你这个妈说的话他全当耳旁风,看来我比你有本事啊。”   万太太手指指着我,声音锋利,“孙太太,你看看现在的小姑娘呦……”   我才没有那么多心思和他们斗嘴,电梯门打开,我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身后响起万太太笃定的声音,“戴云飞,看你还能嘚瑟几天!”   我回头,“不劳你费心。”   万太太眸子里的那抹意味不明,昂着的下巴带着抹一切尽在掌控中的气势,我没来由的心里一颤。   难不成万景渊真的和姜颜曦做了,却在骗我。   有可能!   晚上哄睡了戴子谦,万景渊的胳膊搂了过来,“宝贝儿,晚饭有没有吃饱?”   “吃饱了。”   “再吃点夜宵吧。”   他说着薄唇凑近我耳际,“我吃你的灌汤包,你吃我的大香肠。”   我脑子里回荡着万太太的话,一把推开他,“你那天到底有没有和姜颜曦做过?”   万景渊眸子里的光彩黯淡了下去,眉宇拢起一道褶皱,嗓音无奈,“宝贝儿,我都解释了多少次了?”   我怀疑的目光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是我不相信你,这事任谁也说不清楚,何况你们都那样了。”   万景渊一脸颓然,“宝贝儿,这事我们翻篇吧,行吗?”   我定定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万景渊耐着性子说:“你想想,我们有关系之前,我妈就让我和她订婚结婚,我都没有同意,现在我们儿子都出生了,我要是能和她在一起,会跟你生孩子吗?”   我脱口而出,“对你来说生个孩子又不算什么,姜颜曦不是也不介意吗,明知道孩子是你的,还一心想要嫁给你。”   “我妈不一定给她灌什么**汤呢,孩子姓戴,不姓万,他们就有很多理由说服姜家,甚至完全可以说是我鬼迷心窍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   我摇头,语带嫌弃,“我不信,你别碰我,你浑身上下都是姜颜曦的味道。”   万景渊舌尖轻舔了一下唇瓣,猛的压下头来,“我说了没有就没有。”   男女体力的悬殊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我的反抗在他看来只不过是欲拒还迎的忄青趣。   结束后,他轻轻地咬上我的唇,“不许再怀疑我。”   我则推了推他的身体,“压死我了。”   万景渊反倒更紧紧的压下力道,“我压你这么多次,也没见压死你,不压你,儿子哪里来的。”   好吧,跟流亡民没有道理可讲。   几日后,任之初出院了,我送了他回家,嘱咐道,“你别出门了,在家叫外卖吧,你要是无聊就给我打电话,我除了下午三点到五点,其他的时间都行。”   任之初往外推着我,“我知道了,现在对你我也没有不放心的了,你好好的就行。”   又解决了一桩事情,我的心也明媚了起来,当真是无事一身轻啊,下午直播结束,我给万景渊打去电话,“想吃养生餐了,你请我。”   万景渊轻笑出声,“没问题。”   餐厅。   我和万景渊一边吃一边逗哄着戴子谦,我拿着汤匙盛了一点点鸽子汤,对万景渊说:“抱好他。”   我将汤匙递到戴子谦的嘴里,让他喝了一小口,他小嘴吧嗒吧嗒地尝着味道,我挑眉笑的灿烂,“宝贝儿,好不好喝?”   突然包间的门被推开了,万太太拉着姜颜曦的手走了进来,他拿着一张纸拍在万景渊面前,“颜曦怀孕了。”   ☆、139 我不离开他   What?   我杏眸圆睁,眉心蹙了蹙,万景渊显然也愣了,他冲口而出,“什么意思?”   万太太拉着姜颜曦在椅子上坐下,她又拿起那张纸递到万景渊面前,嘴角的笑意无处藏匿,一字一顿,“儿子,颜曦怀孕了,怀了你们的孩子。”   仿若一个晴天霹雳在包间里炸开,万景渊脸色铁青,疑惑地看向姜颜曦,“真的假的?”   万太太手掌拍向万景渊的脑袋,“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颜曦可是黄花闺女跟的你,床单就在家里,你不信我们去医院化验。”   姜颜曦巴掌大的俏脸水晶灯光下吹弹可破,眉宇间多了一丝清愁显的更加楚楚可怜,“景渊哥哥,你可以不负责任,但是不能污蔑我,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还说什么呢,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竭力压抑着,才不让眼泪流出来,我费力地扯动了下嘴角,却发现即便用尽全身的力气也笑不出来了,我想假装淡定大方地说一句话潇洒的恭喜,可是喉咙口像是横了一根钢钉,疼痛难忍。   万景渊扭过头来,“宝贝儿,不是这么回事。”   我站起身,朝着他怀里的戴子谦伸出两手想要抱过来,万景渊移动身体,不让我触碰戴子谦的身体,他的嗓音浮着一抹痛感,“宝贝儿,你听我说,不是这么回事。”   “万景渊!”万太太猛地一声厉喝,“你什么意思,把颜曦的肚子搞大了还不想负责吗,我们万家可养不出这么没有责任心的男人。”   责任心?多可笑的字眼。万景渊怀里抱着的还是他的儿子呢,也没见有谁要求他为儿子和儿子的妈妈负责任啊。   不争气的眼泪吧嗒吧嗒从眼眶里冲了出来,我也没有抬手拭去,就这样强硬的想要从他的怀里抢过戴子谦,万景渊一手拦着我,眸色痛苦,“飞儿,别这样。”   像是有一股熊熊燃烧的火焰在我的身体里乱蹿瞬间炸开,我猛地一声怒吼,“把儿子给我!”   戴子谦哇地一声哭了,他蹬着小腿,眼睛巴巴地看着我,我发疯般从他的怀里就要抢过戴子谦,万景渊递了过来,“给你。”   我抱起戴子谦,另一只手拎起包就要走开,万景渊急切地抓住我的胳膊,“飞儿,我和你一起走。”   万太太扯着万景渊的胳膊,“儿子,你这叫做的什么事,现在颜曦怀了你的孩子,你得留下来为她负责。”   我冰冷的视线睇向万景渊抓着我胳膊的手,“放开。”   万太太掰着万景渊你的手指,万景渊手掌紧了紧,这两人的动作扯的我胳膊生疼,我忍不住发飙,“你放开!”   万景渊嗓音带着低低的哀求,“我不让你走。”   “疼。”   万景渊这才放开我,我脚下的步子毫不犹豫地迈开,万景渊转身就要跟着我走,万太太拦在他身前,声嘶力竭道,“儿子,你不能走!”   万太太紧紧抓着万景渊的衣服,姜颜曦哭的梨花带雨,“常姨,你别逼他了。”   我毫无留恋地走开,高跟鞋敲打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映衬着我急匆匆的脚步。   我到餐厅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后座,我将女乃头塞到戴子谦嘴里,他止住了哭声,我报了小区的名字。   到了家里,我把戴子谦递给张阿姨,就冲进了卧室,拿出万景渊的行李箱收拾着他的衣物,我也没有心情叠起来,就这么胡乱地塞了进去,衣服有点多,一个箱子不够,我又拿出了我自己的行李箱,衣服鞋洗漱用品,满满两大箱子,我用了十来分钟的时间就收好了。   我打开防盗门,将两个大行李箱防在门口,我又回房间拿出一张纸,写了六个字:万少,好走,不送。   反锁了防盗门,我胸口的怒气像要把我吞噬似的,躺在床上,我的脑子里都是万太太那句话,姜颜曦怀了万景渊的孩子。   真***笑话,昨天晚上我还和他……   越想越觉得恶心,我的身体像要爆炸似的,我又下床,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倒了半杯,张阿姨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我说:“没事,我就喝半杯,不影响喂奶。”   妈蛋,我现在连放纵发泄的资格都没有。   半杯酒,我一饮而尽,许久不喝了,感觉有点冲,我紧皱着眉头,看着空空如也的酒杯,想要再倒一杯的强烈念头在我的眼神瞥到戴子谦的一刹那被浇灭的无影无踪。   我从张阿姨的怀里接过戴子谦,嘴角的弧度带着母爱的柔和,“儿子,以后妈妈只有你了,不对,还有姥姥,姥爷,小姨,妈妈还有亲人,还有朋友,妈妈一点也不孤单……”   眼睛变成了泉眼,汩汩地往外冒着眼泪,爱,那些温柔的字眼还在我的耳边萦绕,今日却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子,毫无征兆地扎了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钥匙在门锁里转动的声音传来,很快又响起了敲门声和万景渊的低喊声,“飞儿,开门。”   张阿姨脸色悻悻地看着我,我的手指抚着戴子谦的小脸,“不给他开。”   万景渊没完没了地敲着门,我索性走到门口,“你别敲了,我不会开的,等会吓到谦谦了。”   “飞儿,你开开门,你听我说。”   万景渊的喊声吓的戴子谦哇哇哭了起来,我忍不住低斥着,“你赶紧走吧,都吓到我儿子了,我们完了,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门外没了动静,也不知道万景渊什么时候走的。   我抱着戴子谦回了房间,看着这个小小的身体在我的怀里,他填充了我心脏的空缺,也温暖得了心脏的温度,只是,为什么这么疼呢,像是缺了条胳膊断了条腿,不再四肢健全,我残疾了。   心像刀绞一般,我想过,也许有一天他会离开,我以为我可以潇洒地放他走,却不知会如此痛。   睁着眼睛,留着泪,明明已经睡了,却还在醒着,明明已经夜深了,却把头顶的吊灯开到最亮。   直到双眼皮在沉重的打架,我也不知道迷迷糊糊中是睡了还是没睡,如果说没睡,我的脑子里像做梦似的都是这些日子万景渊对我的宠爱,甚至他在我公司成立之初熬夜写给我的建议书我都能很有条理地说出个一二三来,如果说睡了,我听到了张阿姨起床打开防盗门的声音,她出门扔垃圾还是……   张阿姨敲门喊我吃饭,我才从床上起来,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走出房门,走向餐桌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我一回头,万景渊正双眼通红地坐在沙发上,他起身朝我走来。   我脚步顿在原地,“你怎么来的?”   万景渊嗓音沙哑,“我没走,在门口坐了一晚上。”果然,茶几旁边有我昨晚收拾的两个行李箱。   我沉着脸走到餐桌边拉开椅子,“你走吧。”   万景渊从椅子后抱住我,“飞儿,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声音哽咽,“你不是说你没有做过吗?”   万景渊音调痛苦,“宝贝儿,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妈肯定是骗我的,是不是?”   我冷笑,“拿开你的脏手,不要碰我。”   见他不动,我低头咬上了他搂在我胸前的手,我用了十足的力气,松开嘴,清晰的牙齿印上还有我口中的津液泛着光泽。   万景渊的胳膊紧了紧,“你咬吧,只要你开心,你吃我肉都行。”   我挣扎着要起来,万景渊加大了力气,“我不要走,你也不许走,想想我们的儿子,想想我们的家。”   家这个字眼像炸药的引线,点燃了我隐匿在心底的痛楚,我猛地发疯般挣脱开他的桎梏,“万景渊,你给我滚!”   万景渊上前一步要将我搂在怀里,我后退几步拿起厨房的刀,“再过来我杀了你。”   万景渊神色痛苦,声音颤抖,“好,我不过去,你冷静点。”   我怒目圆睁,“滚!”   见他站在原地,我扬高了音调,“让你滚,听到没?”   我们的争吵声惊醒了戴子谦,听着他的哭声,我的心紧了又紧,张阿姨刚忙跑去了卧室,我拿着刀走过去,“滚!有多远滚多远,戴子谦是我的,和你没有关系,我没有告诉过你,他的出生证明上没有你的名字,父亲一栏是空白的。”   这句话就像一把刀子,将我们这些日子以来刻意藏匿起来的隔阂一刀劈开,从此山高水长日月相对再无瓜葛。   万景渊眸子里的阴沉肆意滚动,我冷笑,“我,我的家,我的儿子,都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去娶你门当户对的太太吧,放过我和我的儿子,让我们过安稳的生活吧,你本来就什么也给不了我们,虚幻的幸福,我们不稀罕。”   一句句,一字字,都是一把双刃刀,刺伤他的同时,我也在自杀着。   万景渊神色颓败地看着我,他喉结轻滚,视线一眨不眨地定在我的身上,我把刀拍在餐桌上,转身往卧室走去。   哄好了戴子谦,抱着他回到客厅的时候,只有两个行李箱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已经没有了万景渊的身影。   心不在焉地吃了一顿食不知味的早餐,我带着张阿姨抱着谦谦去了美容院,我不会像鸵鸟一般把自己的头埋在沙子里,虽然我很想那么做,可是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我只能走出来,用尽一切办法排解沉郁的心情。   十一点,我的手机进来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我接起来,“你好。”   “我是万景渊的母亲。”   “嗯。”我连一句话都懒得说了。   “我们谈谈吧。”   “嗯。”   “蓝调咖啡厅,我十分钟后到。”   “嗯。”   挂断电话后,我看了看阮瑷和张阿姨,“你们照顾好谦谦,别让他接触陌生人,万家老妖婆找我,我一会就回来。”   蓝调咖啡厅。   我到的时候,万太太已经坐进了包间里,她姿态高雅地坐在沙发座上,精致的盘头更映衬着她春风得意的笑容。   “戴小姐,喝什么?”   “你不是叫我来喝咖啡的吧。”   万太太精心描摹的柳叶眉挑着居高临下又故作亲和的笑意,“喝杯咖啡慢慢聊吧,今天我们有的聊呢。”   我嘴角笑意渐染,“蓝山吧。”   万太太伸出右手,无名指上硕大的鸽子蛋灼动着醉人的光芒,她轻轻按下桌子上的红色呼叫器,不多会侍应生进来,她笑的淡雅高贵,“一杯蓝山。”   侍应生走后,万太太打开了话题,“你也真是能忍,颜曦都怀孕了,你还能和景渊在一起。”   我敛眸垂目,心下暗道,看来万太太挺下功夫啊,如果昨晚万景渊出了单元门,恐怕就没有今天的谈话了吧。   “嗯。”我淡淡地应道。   万太太靠在椅背上,“你也别装了,开个条件吧,只要你能离开景渊,他是一定会娶颜曦的。”   我嘴角划开一道优美的弧度,“我不离开他。”   “为什么?”   侍应生端了咖啡过来放在我面前,我拿起搅拌勺,轻轻搅动着咖啡,缓缓升腾的热气散发着咖啡的醇香,我怡然一笑,“还能为什么,你不是知道吗?”   我又把球踢了回去。   “我相信你是有办法离开他的,开价吧。”   我靠在沙发背上,嘴角的弧度掩饰了心里的酸楚,“万景渊给我的钱还不够我自己衣食无忧一辈子外加更好的养育我的儿子给他最好的生活。”   万太太眉宇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早开价不就好了吗?”   我笑的嘲讽,“如果不是到了眼前这份上,你会由着我开价吗?”   “早就知道你是聪明人,五百万,离开他。”   我眉梢轻扬着倨傲,“自从我认识万景渊以来,房子车子现金首饰,七七八八他在我身上砸了九千万,五百万……”   “呵。”我笑出了声,“万太太,你认为,万太太的名分,值多少钱,而且,你信不信,只要我不放手,万景渊永远不会娶姜小姐,或许,我还能想办法帮着他打掉姜小姐肚子里的孩子,这么算起来的话,你的儿媳妇和孙子,怎么样也不会就值五百万吧。”   ☆、140 拿钱走人   万太太脸色白了白,神色有些不自然,看吧,只要说起钱,就跟剜她肉似的,她声音紧了紧,“你想要多少钱?”   我端起咖啡杯优雅地触碰嘴唇浅啜了一口,淡淡地说:“加个零吧。”   万太太眉梢挑着鄙夷,“就你还敢狮子大开口?”   我放下咖啡杯,缀了笑意的眸光攫住他的视线,“我现在银行卡数字都不止五千万,你说我值不值?”   万太太咬了咬牙,艰难地开口,“一千万。”   “四千万。”   “两千万。”   “三千万。”   万太太表情难看,像是下决心般说:“两千五百万,为了唤回我的儿子,我豁出去了,再多一分也没有了。”   我点头,淡然道,“成交。”   “不过我有个条件。”万太太急切道,“你必须让他娶姜颜曦。”   我嘴角勾起嘲讽,“我只能保证从此离开他,不过你也知道你儿子太粘人了,最多一个星期,我让他永远滚出我的世界,他娶谁是他的事情,和我无关。”   万太太有些无奈地点头,“好吧,只要你离开,我们就有办法让他娶姜小姐。”   我伸胳膊,手心朝上放在桌子中央,“现在是不是可以兑现承诺了,支票拿来吧。”   看着万太太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我真的心累啊,却又不得不强装笑脸,“钱拿来,我就走,然后和万景渊一刀两断,你不用担心我拿钱不办事,你有的是办法让我得不偿失。”   万太太这才不情愿的从钱包里拿过支票,刷刷地填上数字签上大名。   最后一个笔画落下,我迫不及待的抬手拿起支票,看着那串数字,多么讽刺,从此以后我戴云飞彻底成了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女人了。   我从包里拿过钱夹,将支票放进去,尔后起身,“谢万太太慷慨,我先走了。”   “等等。”万太太急切地喊住我。   我站在桌子对面看着她眸底的不确定神色,嘴角噙了笃定的笑意,“万太太放心,有这么多钱在手,我也没心思再陪你儿子那个老男人睡觉了。”   万太太不耐烦地摆手,“滚!”   我强装淡定迈着优雅地步子走出包间,我无力地在门外的墙上靠了一下,身体的生机像是在一点点剥离开来,我赶紧往外走去,我不要让万太太看到我颓然的一面。   到了车上,我打开车门,身体像是被抽干了水分,软绵绵地摊到在座椅上,心脏的跳动也弱了起来,像溺水的人在生死边缘挣扎,而我,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救赎。   缓和了好久,我发动引擎,却抑制不住胳膊颤抖,我趴在方向盘上,眼泪吧嗒吧嗒掉在方向盘的中央溅起了浅浅的水花。   不经意间抬头,穿过萧瑟的空气,我看到万太太姿态优雅的走了出来。   我立马发动引擎离开,嘴角的弧度缓缓扬起一抹鄙夷,去你妈的见钱眼开的贱人。   到了美容院,我说:“小瑷,陪我去挑套房子,我要搬家。”   “啊?”阮瑷不可思议道,“万太太和你说什么了,把你刺激成这样。”   我从钱夹里拿出支票递到阮瑷眼前,笑了笑,“两千五百万,我把万景渊卖了,划算吧。”   阮瑷叹息一声,“你想哭的话,我不会笑话你的。”   我嘴角浅勾,“我为什么要哭,你不觉得我很值钱吗,感谢万少万太太万家的祖宗八代,我现在也是身家过亿的人了,如果不是认识万景渊,我还住着小两居月月还贷款呢。”   阮瑷从张阿姨的怀里接过戴子谦,无奈道,“走,我陪你发疯。”   我开上车直奔“碧海澜天”别墅区,以前万景渊让我看别墅的时候,我稍微留意过,这里有精装修的别墅。   玛莎拉蒂在城市的大街愣是让我开出了飞机的速度,二十五分钟后,车子停在“碧海澜天”,我没挑没捡,指着最贵的那套,说:“就来这一套了,今天能入住吗?”   销售人员的笑脸像盛开在春天里耀眼的牡丹,“这是现房,如果能全款的话,签了合同,就能入住了。”   我点头,“现在付全款,马上转账,电脑可以给我借用一下吗,手机不大方便。”   阮瑷提醒道,“飞儿,你要不要先去看看房。”   我示意销售人员,“麻烦陪我朋友去看下房,她满意了就行。”   阮瑷说:“房子是你住。”   “我无所谓,有个地方睡觉就好。”   阮瑷无奈道,“好吧,我去看看,我也不太懂,别有明显的缺陷就行。”   她把戴子谦递到张阿姨怀里,“小谦谦,你妈妈真的发疯了。”   包里的手机一遍遍响着,我极其不情愿地接起来,“喂。”   “飞儿。”万景渊的声音带着抹疲累的沙哑,“你在哪里,吃饭了吗?”   “我来买别墅了。”我老实交代,“晚上再说吧。”   “买的哪里?”   “七点,清河轩。”我答非所问,尔后挂断了电话。   阮瑷回来的时候,我正优哉游哉地拿着钥匙和合同,嘴角缀了笑意,“走吧,去银行,我把支票兑现了。”   阮瑷竖起大拇指,“这才是真正的土豪。”   我从椅子上站起身,“少来,你房产可比我多。”   马不停蹄的赶到银行,还没有上班,我这才感觉肚子空空如也,说:“我们先吃饭吧,好像有点饿了。”   我们也没有走远,就在银行不远处的米粉店点了三份米粉,吃了饭,也过了银行上班时间,兑现了支票,我又迷茫了。   “我还应该干嘛?”我慵懒地旋转着方向盘漫无目的的行驶在车水马龙的大街。   “如果你想早点住新家的话,可以去买买床上用品,房间内的饰品,绿植,还有,你要不要装修个儿童房出来,如果你继续直播的话,也需要重新装修个房间,毕竟你要用特殊的隔音材料,那边房子也大,需不需要多雇几个家政人员,张阿姨照顾孩子就打扫不了卫生……”   “哦,对。”我随口应着,“那就去家政公司吧,然后再去安保公司。”   “你要不要这么高调,还想出门带保镖吗?”   “不,我要让万景渊再也见不到孩子。”   到了家政公司,我在阮瑷和工作人员的建议下,挑了一个别墅管家,三个住家保姆,并立马签了合同,要求晚上到岗。   我又奔去了安保公司,雇了六名保安。   回到车上,我看着一摞合同,自嘲一笑,“以后我要辛辛苦苦努力工作养自己养孩子养保姆养保安。”   我又去商场买了几套床上用品,折腾了一个下午,我看了眼时间,车子往美容院开去,“小瑷,我送你回美容院,你开车回我家收拾两件我的衣服,带着张阿姨和谦谦先去碧海澜天,我要和万景渊谈点事情,晚点过去。”   “飞儿,我特佩服你,在这种情况下背着他干了这么多事,还这么井井有条。”阮瑷的语调含着抹赞赏。   我浅勾唇角,“都是拖泥带水害了我。”我借着后视镜看着张阿姨抱着戴子谦,虽然只能看到戴子谦的一个小脑袋,我的心已经很柔软了,“不过我不后悔生了谦谦。”   到了美容院门口,我嘱咐阮瑷,“不要收拾多了,带两套睡衣两套衣服就好,剩下的我明天可以再回来拿,进了别墅,别出来,尤其是谦谦,不能给万景渊可乘之机。”   他们下车后,我直奔清河轩。   我到的时候,万景渊已经在等了,看着他清寒的眸子,我坐在了他对面,抢先开口,“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拿了你妈两千五百万,我现在来,是来和你说清楚,要和你决裂的,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戴子谦是我的儿子,和你没有关系,你也不许见他,我刚买了一套别墅,花了一千九百万,用的就是你妈给我的钱,替我谢谢她老人家。”   万景渊眸子里迸射着冷戾的光芒,咬牙切齿道,“你就那么爱钱吗,我给你的钱少吗?”   我嘴角勾着嘲讽,“不爱钱我吊着你干嘛,你以为你长的帅啊,比你帅比你活好比你会哄人的小鲜肉多了,从认识你开始我不就是为了你的钱吗,如果不是有利可图,我会睡你?如果不是五千万,你以为我会生下谦谦?不过你妈可比你大方,买房子你才给两千万,你妈一出手就是两千五百万,我现在捞够本了,玩够了,想撤了,拿钱走人是最明智的选择。”   万景渊牙齿咬的咯咯响,“我知道姜小姐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   我嘴角笑意渐染,“你搞错了,我们最多是个同居关系,而同居的前提是你给了我大量钱财,说白了和以前的刘雅琪差不多,只不过我比她手段高点,所以得到的也比她多。”   万景渊幽暗的视线染了抹痛意,“我妈给我听录音的时候,我还以为,以为你……”他的眼睛泛起晶莹的光,丝丝哽咽的声音带着抹不可置信。   一抹疼惜从我的心底涌上来,这些日子的朝夕相伴,他事无巨细的呵护丝丝缕缕渗入了我的心扉,只是,他终究只是我孩子的爸爸。   ☆、141 就当孩子爸死了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按压下胸口的波涛汹涌,强装淡然的嘴角勾着嘲讽,“女人最了解女人,你妈早就看出来我是为了你的钱,现在我也懒的装下去了,不过我跟了你这么久,连孩子也生了,耽误了两年青春,你是不是应该再给我点青春损失费。”   万景渊浅眯起狭长的眸子,眉心拢起一道道清晰的褶皱,目光定定地看着我。   我轻笑出声,“万少,你要是给钱,我就再陪你吃一顿,不给钱我可就走了。”   “你自己不是不能挣钱,为什么要……”   “我自己?呵。”我扬高音调笑着,“凭我自己一辈子也挣不来一个亿,我只跟了你两年,前前后后有一个亿了吧。”   “谦谦总是我们的儿子。”万景渊喉间滚出一句艰涩的话。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生谦谦,我去哪里赚一个亿?”   我就这样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出卖身体出卖孩子不择手段的心机婊。   万景渊点头,眸中的寒光几乎射瞎我的眼睛,“你,还真的?”   我站起身,“不给青春损失费我可走了。”   “我要儿子。”万景渊疾声道。   我吸了一口气,眉梢轻挑,“抱歉,他姓戴,在法律上和你没有一点关系,户口本上,出生证明上,他都只是我一个人的儿子。而且,姜小姐也怀了你的孩子,我不会让我儿子跟着后妈的,何况你们全家没有人疼爱他,就算是为了他好,你放手吧。”   万景渊神色冷峻,“那你也不能阻止我看他。”   “你想让他成为你太太的眼中钉肉中刺吗?”   “我不会娶姜颜曦。”   “那是你的事。”   语落,我抬腿就走,万景渊急切地上前一把拽住我的胳膊,“飞儿,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   一句话就这么戳中了我的泪点,一层水雾氤氲了我的视线,心海像巨浪翻滚着,我嘴角勾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万少,如果还想和我亻故爱,记得付款,我现在价格高了,一次一千万吧。”   两年前的八线小主播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升级成了一线卖身女。   万景渊眉宇间的阴霾聚拢而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心跳加速,目光尽量对上他,“如果没有需要,那我走了。”   我的喉咙口火烧火燎的痛着,实在没有力气再多说一个字,我用力扯了下手臂,万景渊失魂落魄地任我抽回胳膊,受伤的眸子带着泣血的痛感怔怔地望着我。   一秒钟,我相信只要再停留一秒钟我就会心软,心底的一个声音告诉我,别回头,往前走。   我挺了挺脊背,越过他离开,我的身后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身前眼泪已经似泄了闸的洪水般决堤。   如果离开是一种痛,那就痛的更猛烈些吧,把你和我的距离劈成地狱人间,一切交给世事轮回,也许痛久了,就麻木了。   到了车上,我再也忍不住哭的双肩颤抖,眼前已泪雨滂沱,一滴滴眼泪流进嘴里,渗入胃里,在广阔又狭小的心脏弥漫开来,苦涩的味道在全身乱窜着。   在这段关系里,我已经低入尘埃,骄傲的骨头让我摆不了卑微的姿态,我只能故作洒脱的放手。   我从包里拿出纸巾,睫毛膏被泪水晕染成一片片黑色落在白色的纸上,黑白分明,爱痛一体。   用最快的时间整理好情绪,我开上车离开,这无疑又是一次生活的强奸,拒绝不了,只能闭着眼睛假装享受。   回到别墅的时候,阮瑷看着我的样子一脸心疼,我走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陌生的别墅豪华的家具处处透着精致,以后这里就是我的避风港了,我从张阿姨的怀里接过戴子谦,抱着他坐在米白色的沙发上,戴子谦眨着懵懂的眼睛张开小嘴往我的怀里使劲蹭着。   我的眼神不由柔了很多,撩开T恤衫,解开内衣的前扣,我把他的脑袋按在怀里,这个小东西,填充着我缺失的那一部分。   不一会,保姆们都到了,管家叫钟思年。   我这里刚入住,一切都是新的,而且我还不懂的怎么打理一个家,只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便把一切交给了钟管家,只是,我明确说明,张阿姨负责照顾戴子谦,这些日子她照顾的很好,我也放心。   至于保安,我要求二十四小时守着门口,以免发生意外,主要就是提防万景渊的,这个有过入室打人前科的人,我可不敢放松警惕。   晚饭叫了外卖,我也吃不下,只是当着阮瑷和保姆的面勉强吃了几口,便吩咐钟管家给我铺床。   我甚至没有心情去熟悉别墅的每一个房间和景致,就直接回了主卧室,拿着手机开始删除万景渊的微信和电话。   白天的阳光刻意投射的阴影遮掩了伤口,黑夜勾勒着那颗残缺的心斑斑驳驳,人前我努力展现着生活最旖旎的色彩,人后我将破碎的伤口缝缝补补,却再也拼凑不出原本的样子。   不知何时睡去不知何时醒来,钟管家敲响了卧室门,我揉着酸痛的眼睛强打精神下楼吃早餐。   也难为钟管家了,除了一应摆设看似完美,厨房的油盐酱醋茶还是需要张罗的,她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准备好并让我准时吃上早餐,也算敬业了。   这么仓促雇来的人也挺满意的,生活也不全是泥泞,至少除了万景渊,一切都很好。   那就当散了一场筵席,各自回归各自的生活吧。   我开车带着张阿姨和戴子谦去了美容院,阮瑷打趣我,“戴总,你才是做老总的料,从开业到现在,你第一次这么守时敬业,也就是你和我一起做生意,要是雇个职业经理人,人家卷了你的钱财你都发现不了。”   “我这不是占的份额少吗。”我为自己找借口。   阮瑷笑了笑,“你就比我少两个点,活都是我干,干就算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戴总好歹表扬两句也行啊,我干的也起劲嘛。”   我拉着阮瑷的胳膊,“带上你的身份证,走,开车载你兜风去。”   阮瑷拿过包,“戴总给发工资吗?”   “发,一个月二百四十九。”   “你好歹给凑个整。”   “那就二百五吧。”   我和阮瑷去办了更改我的男装店营业执照法人的手续,我的生活也要步入正轨了,除了少了一个我辛苦搭建起来的公司,不过罪魁祸首已经付出了超额的代价。   回来的路上,阮瑷笑道,“戴总又要回归成事业型女强人了。”   我的手流利的旋转方向盘,扬高音调,“不强不行啊,光别墅里的几个人每个月就几万的工资,一个月没十万的收入我都得吃老本。”   姨妈打来电话,“飞儿,你不在家吗?”   “姨妈,你在家等我,我去接你,带你去个地方。”   我回家接上姨妈,直奔别墅,姨妈兴奋的看着大房子,“这是你和景渊挑的吗?”   我摇头,“只有我和谦谦住,以后谦谦只有妈妈了。”   姨妈的笑容僵在脸上,嘴角扯动出一抹苦涩,我知道我的话触到了她心底的痛点,我拉着她的胳膊,“姨妈放心,我早就有心里准备,我养得起家,谦谦也不需要看人脸色过日子,就当孩子爸死了呗。”   姨妈叹息一声,“他对你不是很好吗?”   “他妈要给他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太太。”我苦笑。   姨妈急切道,“你可以告诉他你的……”   “不。”我强势打断姨妈的话,“他和他的家庭都不值得。”   是的,不值得。   在姜颜曦的事情发生前,如果万景渊敢不顾一切拉着我去领证,我就敢出了民政局门口告诉他,你捡到宝了。   他不会为了我打破他的底线,同样,我也有我的底线,况且,姜颜曦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我不需要依靠男人生活,同时也不需要独自咽下泪水委曲求全。   姨妈点头,“好吧,把你培养的这么独立,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搂着姨妈的肩膀,“当然是好事了。”   阮瑷宽慰道,“姨妈就放心吧,飞儿最有主意了,她什么时候会舍得让自己吃亏。”   “是啊。”我故作轻松地笑着,“姨妈,这边房子够大,房间也多,你和姨父小晴都搬过来住吧,一家人住一起热闹。”   “不了,有时间带你姨父和小晴过来看看就行,这里离学校和你姨父上班的地方都远,也不方便,你现在独立了,就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午饭后,我开车回了自己原来的小区,还有一些东西需要带过来,同时直播目前也只能在那里。   打开防盗门,两个行李箱还立在原来的位置,我索性拿过我的行李箱把万景渊的物品都倒出来,开始仔细收拾自己的衣物。   这一收拾起来可就没完了,我的东西,谦谦的东西,好多啊,我开着空调都大汗淋漓了。   钥匙在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我心跳加速,强装淡然地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很快万景渊就走了进来,他在我身边站定,我头也没有抬一下,更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万景渊猛的一把把我抱起扔在床上就扑了过来,我迅速抬手撑着他的胸膛,嘴角笑意渐染,“万少要做吗,我昨天和你说过价钱了,一次一千万。”   ☆、142 你爱过我吗   万景渊眸中迸射的寒光像要灼伤眼睛似的,“一千万?够我找多少年轻姑娘了。”   我明亮的眼眸淬了妖娆的笑意,“万少,你说的那是别人,我戴云飞越老越值钱,现在我要价一千万,你信不信,等我三十岁,你就是给我一个亿,我也不和你做一次。”   万景渊喷火的眸子几乎要将我燃烧,他的胸膛因为愤怒剧烈地起伏着。   我的手指妩媚的拨开他衬衫的缝隙钻了进去轻轻地撩拨着,吐气如兰,“万少,要么给我钱,要么给我滚。”   “你……”万景渊咬牙切齿。   我猛地变了脸,疾言厉色道,“我收了你妈两千五百万,已经答应她和你划清楚界限了,要是不愿意让我再赚一千万,你就赶紧滚,我一直都是认钱不认人,不给钱你就是个屁。”   话音落,我抬起膝盖顶向他最脆弱的部位,万景渊眉心紧蹙痛呼出声,从我身上下去,紧捂着他的下亻本。   万景渊的声音带着抹痛苦的祈求,“我能看谦谦吗?”   我铁青着脸,冷冷地说:“不能。”   万景渊嘴角勾起乖戾的弧度,“那就别怪我不放过你了。”   “看我心情,看你表现,你不干扰我的生活,不和我抢孩子,我自然会让你见他。”我不能私自剥夺孩子享受父爱的权利。   万景渊点头,“好,我现在就要看谦谦。”   我冷笑,“你做梦呢,一个月让你见一次就不错了。”   “那不行,我要天天见。”   “那你就永远也见不到了。”   万景渊狭长的眼眸眯起寒意,“你别逼我。”   我嘴角扯出抹狠厉,“我就逼你了,怎么样?”   万景渊像一头狼猛地扑过来,死死按着我的胳膊,我奋力挣扎,手腕的痛感像要断掉似的,他的手从我的裙子下钻进去,只要想到他和姜颜曦在床上那点事,我就恶心到不行,全身的力气大到爆发,我牙齿紧咬着嘴唇,积攒了全身的力气抽回手一把捏向他的下亻本。   我的牙齿磨着嘴唇,几乎要磨出血,我手上的力道也加紧了,万景渊脸色唰地惨白,我的声音透着吃人的狠厉,“警告你,离我远点,下次我随身踹把刀子,一刀捅了你。”   语落,我抬脚一踢,他差点掉下床,我因为方才透支的力气全身虚浮,身体颤抖,他也紧蹙着眉头咬牙缓和着痛感。   许久,我才强装镇定道,“你走吧。”   万景渊音色痛苦,“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我倔强的眨着满是泪水的眼睛,“我的目的达到了,你已经没用了,谢万少这两年慷慨解囊。”   万景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我面前来,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宝贝儿,我们结婚吧,我们去领证,我什么都不要了,公司不去了,爸妈家不回了,我只要你,好不好?”   我的心里有一根钢针,扎的五脏六腑都是痛的,为什么要在沧海桑田覆水难收时才觉得珍贵无可替代,眼泪像天河决了口子肆意倾泻,我双肩颤抖,在他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万景渊温柔地抚着我的背,哽咽的声音沙哑道,“宝贝儿,我带你走,我们去别的城市,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残存的理智赋予我推开他的力量,最后一丝生气撑起了我脸上似有似无的笑容,“我捞够本了,不陪你玩了,有多远滚多远吧,我忍你这具肮脏的身体已经很久了,我不会嫁给你,也没有想过会嫁给你。”   万景渊双手紧握我的肩膀,失魂落魄的眸子定住我的视线,“你爱过我吗,哪怕一点。”   我强装淡然的眸光望向他的眼睛,竭力坚定地点头,“没有,从来没有过,一点点也没有。”   万景渊幽暗的眸子迅速撤去了最后一丝光亮,像一块黑布席卷了周遭的一切,他闭了闭眼睛,像是下决心般迅速跳下床,宽阔的背部在我的视线里很快消失。   我倒在床上蜷缩着身体,像一只受伤的小鹿汩汩地流尽全身的血液,我干巴巴地睁着眼睛毫无焦距地望着房间一角。   急促的电话铃声在耳边一遍遍响起,我伸出手,够到床边的手机,有气无力地接起来,“喂。”   “小姐,您几点回来,谦谦哭了。”   伴随着张阿姨急切的声音,听着电话里戴子谦的哭声,我一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赶忙拿起自己收拾了大半的行李箱下楼。   生活连舔舐伤口的时间也不留给我,如果说生活这个男人在时不时强奸我,强奸完还不许我露出痛苦的神色,我只能佯装**地享受着。   到了碧海澜天,我赶紧推开车门下车小跑着往屋子里走去,炙热的阳光洒在头顶,将一切阴霾都烤化了,留给了外面的空气,随风而逝。   我索性停了几天直播,从三楼的房间里找了一个小房间重新装修成直播的房间,因为要用特殊的隔音材料,最快也要三四天。   两天后的下午,万景渊打来电话,“我要看谦谦。”   “你和谦谦没有关系。”我无情地拒绝。   万景渊低吼,“他是我的儿子。”   “我说了,你们没有关系,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   “飞儿。”万景渊的声音显露着极致的无奈,含着抹祈求,“我们,真的没有一点可能了吗,你告诉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你错了。”我一字一顿,“没有什么原谅不原凉的,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一场交易,其实你自己也明白,如果不给我钱,我不会跟着你,如果不给我钱,我一定会果断的打胎,如果不是钱的支撑,我们也不会同居那么长的时间,我和以前你的那些女人没有区别,你对待我的方式和对待她们的方式也没有本质的区别,只是你自己不想承认罢了。”   电话那端很静,通话时间提示着我没有挂机,我顿了顿,接着说:“万少,我现在有房有车有存款,别人有的,没有的,我都有了,我自己努力一辈子也奋斗不来的家业短短两年时间就从你的身上得到了,我不想再和你纠缠下去了,而且,你确实挺脏的,来来去去玩过那么多女人,洗也洗不干净,最重要的,任之初回来了,我就再也无法忍受你肮脏的身体和你的家人时不时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说完,我看着还在继续的通话时间,一咬牙按下了挂机。   说起任之初,有几天没见他了,我给他打了个电话,“之初,你在哪里?”   “家。”   我开上车,载着张阿姨和戴子谦去了恒东花园,任之初打开防盗门的时候,眸光亮了起来,“飞儿,你怎么来了?”   我走进去,“来看看宅男的生活。”   任之初从张阿姨的怀里接过戴子谦,“叔叔抱。”   戴子谦也不认生,在任之初的怀里巴巴地看着这张陌生的脸,戴子谦一脸懵懂好奇的神情着实逗笑了我,任之初拉着他的小手,“你不认识叔叔了?”   我眉眼柔和,“就见过一次,四个多月的孩子,他什么也记不住。”   任之初家好啊,有人陪着说话,还有笑声,正好可以掩盖心里的伤口,只要我不说,就没有人知道,不过,我一丝一毫的表情都被任之初收入了眼底,他关切道,“飞儿,你怎么了,我看你不对劲。”   我眉梢挑着坏笑,“哪里不对劲,能吃能睡的,对了,我刚买了别墅,才搬了新家,今天是第三天,走,带你去我家看看。”   任之初眉宇间透着抹严肃感,“你瘦了,眼睛也是青的,看起来很累的样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我来这里是要散心的,不是被这么细心的人洞察心事的,既然他问了,我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总比遮遮掩掩显的洒脱,我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也没什么事,我和万景渊分手了,他妈给了我两千五百万,让我离开他,姜小姐怀了他的孩子。”   任之初瞥了张阿姨一眼,一语双关,“这么漂亮的女人这么可爱的儿子他们都不要,等着后悔去吧。”   我看着客厅垃圾桶里的外卖餐盒,说:“走吧,请你吃饭去。”   四季酒店。   包间里,边吃边聊,气氛很好,我和任之初一起逗着戴子谦,任之初好像很喜欢抱着谦谦。   聊了以前又聊到现在。   “这几天没什么事吧。”我说。   任之初笑了笑,“如果是我,也不会在别人防备心最重的时候下手。”   “那你还是接受我的提议吧,要不就住到我家去也行,反正房间多。”   任之初坏笑,“不怕有损你的名声?”   我无所谓道,“都未婚生子了,连男人的钱都拿了,还有什么名声不名声的。”   任之初郑重道,“你不能这么想,你还有你的生活,还有,未来。”   我索性岔开话题,“吃饱了吗,吃饱了就走。”   任之初抱着戴子谦起身,“我们回家喽。”   我走在前面打开包间门,任之初抱着戴子谦紧随着我的步子,戴子谦咯咯的笑声清脆动听。   我微微仰头,抚了下戴子谦的小脸,“宝贝儿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谦谦喜欢我,就爱让我逗,一逗就笑。”任之初磁性的声音满是得意。   我朝着戴子谦伸出手,“妈妈抱。”   戴子谦往任之初的肩膀上趴去,惹的我和任之初一阵笑声,我的头转回来向前看去,万景渊正半眯着阴霾的眸子浑身凛冽地看着我们。   ☆、143 谢万少给我们安家费   我的心一紧,努了下嘴,面无表情地往前走去,任之初抱紧戴子谦,也不再发一言。   越过万景渊身边,他拽住任之初的胳膊,“把我儿子给我。”   他说着就去抢戴子谦,任之初用力一甩,我赶紧扑上去从任之初的怀里抱过戴子谦。   万景渊伸出双臂,“谦谦,爸爸抱。”   我紧搂着戴子谦,厉声道,“你不要抢我的儿子。”   “他也是我的儿子。”万景渊怒吼。   和他随行的男人面面相觑地看着我们,只要他一声招呼,我就留不住戴子谦了,我撒腿就要跑,万景渊一把拽住我,声音冷戾,“把孩子给我,我的儿子不需要给别人养。”   任之初推开他,“万少,孩子还这么小,你忍心让他和他妈分开吗?”   万景渊手臂一扬,打在了任之初的胸口,“我不忍心,不忍心就把儿子让给你吗?”   任之初抿唇笑的内敛,“我愿意做谦谦的爸爸,也会很好的照顾他,万少放心的去过自己的日子吧。”   万景渊眸子里的寒光射向我,“戴云飞,他有什么值得你和他在一起的?”   陆淮安招呼着随行的几个男人,“走走走,我们先去包间,景渊自己的事情让他自己处理。”   我嘴角划开似有似无的弧度,“因为我爱他。”   “爱?”万景渊薄如刀刃的唇瓣逸出一个字符。   我挑眉,目光坚定地点头,“是,我爱他。”   任之初从后面搂上我的肩膀,“飞儿,走吧。”   万景渊没再为难我,只是失魂落魄的眸子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没有一点神采。   支离破碎的霓虹闪的我眼帘疼,夜晚的繁华演绎着城市的狂躁,我的心也变得躁动不安起来,副驾驶的任之初实在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眼洞悉我的想法,“飞儿,回家吧,好好照顾孩子。”   我嘴角噙了抹苦笑,“我以为你会说你想和我结婚呢。”   任之初沉肃的眸子被霓虹渲染的深邃似海,“以前会,现在我只会连累你,却什么也给不了你,你的人生注定精彩,我能看着你就好。”   一抹深沉的情愫爬上心头,自他知道我是郭平厚的女儿,他没再表露出过和我在一起的想法,这就是我和任之初的感情,说不上是友情还是爱情,亦或者是一种更深更莫名的情感。   他希望能给予我更好,在给予不了时,也愿意静静地看着我最好。   车子开到任之初单元门口,我不放心地说:“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你赶紧回家吧,我看谦谦都有点困了。”   任之初下车,我看着他走进单元门,几分钟后看到他家的灯光亮了,我拨了个电话过去,浅笑,“到家了?”   “到家了,你可真啰嗦,我都说了没事。”   ……   我在别墅用来直播的房间装修好了,我又过起了以往每日直播和上班的日子。   男装店的经营良好,汪店长功不可没,唯一有落差的就是,离开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直播间的人气大不如从前,为此,我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万景渊再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直接把他拉黑了,惹怒了万少后果很严重,办公室门被推开的时候,我猛然抬头,他一身戾气走来,站在我办公桌对面,凛眉道,“为什么拉黑我?”   我从怔愣中回神,“你走吧。”   “我要见儿子。”   我从老板椅后站起身,径直走到沙发上拎起我的包就往外走去,刚走到门口,万景渊一把将我紧紧搂在他结实的胸膛里,“我要见儿子。”   低头瞅准他的胳膊,我毫不犹豫地咬了上去,万景渊却楼的我更紧了,我恨不能咬下一块肉来,万景渊就是不松手。   他低哑的嗓音挟裹了痛感在办公室漾开,“飞儿,你爱的是我,是不是?”   我松口,“咬你都嫌脏,反正我是爱你的钱才跟着你的,你理解成爱你是你的事情,不过现在之初回来了,不管他有钱没钱,我都爱他这个人,所以现在我要和他在一起。”   万景渊的手臂松了松,我正欲离开,他一把扳过我的身体,“你就不嫌他脏吗,他也睡了别人。”   我嘴角噙了笑意,“他不脏,他只是为了报仇不得不委身于林默薇,一旦达到目的,他就全身而退回来我身边了,哪怕他有一点贪图林家的钱,他都不会实名举报,林家的家业早晚都是他的,他为我放弃了亿万财富,他也值得我爱他。”   万景渊幽暗的眸子似浸润在冰谭里,“他现在什么都给不了你了。”   我目光坚定,“我的,就是他的。”   万景渊冷毅的薄唇划开一道乖戾的弧度,“你还真是痴情,我天天陪着你都抵不过一个离开你好几年的人。”   我点头,“对,他一直都在我心里,谢万少给我们安家费!”   语落,我嘴角划开优美的弧度,“代我感谢万太太成全。”   明明是因为他出轨而导致的分离,我愣把局面扳成了自己的贪财和心另有所属,可是如果我义愤填膺地谴责这个渣男,不就恰好说明了我是爱他的吗,骄傲如我,怎么可能会让他窥探我的心思。   万景渊面容憔悴胡茬密密麻麻地长了一层,我后退一步,两步,他萧瑟的身影被窗外的阳光拉成一道寥落,肩头微垮随时都有晕厥的可能。   如果说语言能杀人,是的,我把他杀了,而我,也刺伤了自己。   狠狠心,一咬牙一跺脚,我扭头迈着大步离开,生怕有一秒的犹豫会让我留下来。   我的脑子里像有一个小人扯得生疼,眼前剪不断理还乱的是他和姜颜曦在被子下的一幕,那楚楚可人我见犹怜的颤抖身影像暗夜的潮水涌来,吞噬了我所有的思绪。   斑驳的伤口滋生着最深的痛,岁月蜕变后,它会在尘埃里开出七彩的花朵。   万景渊,姜颜曦,祝你们幸福!   自从搬到新家以来,失眠几乎成了习惯,每个晚上不熬到双眼酸痛都闭不上眼睛,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如果身体的痛能代替心里的痛,那痛也痛的值得,可是为什么……   我的身心都在痛着,也只有在寂静的夜里,我才能敛起坚硬的壳,炫彩的面具,晾出还带着血渍的伤口,我也会一遍遍问自己,我到底爱不爱他,也只有在无人的夜里,我才敢轻轻地对着自己的心说,爱。   因为爱,才容忍不了背叛,清明的眼睛揉进了沙子才会流泪。   郭平厚打来电话,约我午饭,我笑了笑,“晚上吧,你中午时间也不多。”   “嗯?”他疑惑道。   “我和万景渊分手了。”我云淡风轻地说。   晚上我带着阮瑷和戴子谦去和郭平厚吃饭,借花献佛犒劳阮瑷对美容院的贡献。   郭平厚没有提起万景渊的事情,我自然也不会再说。   饭后我们三人从包间里走出来,走了几步,下意识的,我感觉后背一阵阴风吹过,本能地回头,看到走廊尽头的包间门口,陆淮安正盯着我们的背影,不知是不是巧合,我平静无澜地回头。   夜里十点。   我如往常一样躺在床上大眼瞪小眼,不想看电视不想玩游戏,什么也不想做,一阵脚步声倏然窜入耳膜,敲门声传来,钟管家说:“小姐,门口有个男人说要见您,他说姓万,是谦谦的爸爸。”   “让保安告诉他,请他离开。”   过了一会,我的手机铃声响起,进来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我接起来,“喂。”   “飞儿……”   熟悉的声音滑过耳畔,我不假思索地挂机并拉了黑名单,同时手机调了静音。   大概半个小时后,钟管家又敲了门,“小姐,万先生说一定要见您。”   “不用理他,也不要给他任何回复。”我淡淡地说。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我揉了揉眼睛,悄悄拉开窗帘,看到别墅大门口外面黑色法拉利还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   随他去吧,为了避免和他有任何接触,我就留在家里不出门好了,我在家里有吃有喝,他在车上随意吧。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我也不由生出了一丝心疼,早餐后,我打开电脑,强制自己看一部电视剧,看着看着,我猛然生出一个念头,给任之初打去了电话,“之初,能帮个忙吗?”   半个多小时后,我站在阳台上看到由远及近的出租车停在了门口,任之初从后座下来,我看到他在同保安说着什么,但是保安并没有开门,而是往院子里走来。   我赶紧小跑着下去,刚走到一楼的楼梯拐角处,就听到了保安和冯管家说话的声音,“我去接他。”我笑道。   来到大门口,我眉开眼笑,热情地喊着,“之初。”   保安打开大门,请任之初进来,万景渊深壑的眸陷进眼眶里,像是一夜之间瘦了很多,他正欲强势推开门进来,两个保安同时上前一步推开他关上门。   上午的阳光温柔地洒满大地,我却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冬日的薄雾气息,“飞儿,你……”万景渊的声音带着干涸的沙哑,像濒临死亡的鱼儿在垂死挣扎。   我双手挽上任之初的胳膊,“万少,请不要打扰我们的幸福生活。”   ☆、144 婚礼,欢迎你来   万景渊一侧嘴角似有似无地勾着自嘲,“我要见谦谦。”   “他爸爸已经死了。”   一句无情的话从我的嘴里毫不犹豫地流溢出来,冰凉了夏日的温度。   我和任之初坐在客厅里漫无边际地聊着,大多是他说着,我听着,透过客厅的玻璃窗望向院落的景致,明明是个大晴天,好像一层阴云遮住了阳光笼罩了别墅,眼神所到之处都是灰蒙蒙的。   任之初见我不在状态索性也不理我了,他直接抱起戴子谦,“来,跟叔叔玩。”   我不知道万景渊什么时候离开的,走吧,置之死地才会重生。   为了排解心头的阴霾,晚上我约了阮瑷、慕昔,和任之初一起吃饭,当然不能再带着戴子谦了,这万景渊都找上门来了,万一抢走了谦谦不是要我命吗。   有谦谦在家,我也不能耽误太长时间,吃过饭就往回赶了,我先将任之初送回家,才又开车回自己家。   快到别墅大门的时候,倏然看到一辆黑色法拉利停在门口,他怎么又来了。   我将车子开到他车子后面,滑下车窗探出头来,万景渊拉开驾驶室的门朝我走来,我嘴角点缀了笑意,“万少,我出来两个小时了,我儿子还在家等我,你确定要饿着我儿子吗?”   万景渊站在我的后视镜前方一点,别墅区的灯光勾勒着他苍白的面庞,嘴唇干涸的已经起了一层皮,他居高临下睨望我的样子早已失去了昔日的风采,“我想见儿子。”   “儿子我可以让你见,但是不是现在,等你心情平复了,接受了我们离开你的事实,不会和我抢孩子了,我才会让你见他,当然只能在我的家里,我不会让你带着他离开。”我一字字条理清晰地说道,像在谈判,而且只能是我说了算。   万景渊抿了下唇,面部线条紧绷,“你铁了心,是吗?”   “是。”我点头,目光定住他眸子里的黑潭,“现在,我要回家看孩子,万少可以让让吗?”   “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见他?”万景渊刨根问底。   “半年吧。”我说着滑上车窗。   万景渊急切地伸出手掌扒住车窗,“飞儿。”   眼看他的手马上就要卡在车窗上,我急忙按下了按钮,“你应该知道,我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   万景渊点头,咬牙道,“好。”   不知道我这认床的习惯是什么时候养起来的,已经搬来十天了,还是每晚揉着刺痛的眼角无法入睡。   从这日起,万景渊真的消失了。   我每天工作直播带孩子,三不耽误,生活过的很充实,只是会时常恍惚。   那日郭平厚打电话给我,约我晚饭,他带着司机来家里接我,也是第一次,他走进我的新家。   我从屋子里抱着戴子谦迎了出来,“郭总参观一下吗?”   也是因为戴子谦的原因,无形中拉近了我们的关系,在原来小区的时候,还是他自己找去的,这里是我主动告诉他,并欢迎他参观的。   郭平厚从我的怀里接过戴子谦,“谦谦,给我抱抱。”   他尾随着我的步子走进来,“几个保姆,够不够用?”   虽然我还放不下心里的障碍叫他一声爸爸,不过此刻也愿意和他聊着日常生活的话题,“一个管家,一个带孩子的阿姨,三个保姆,六个保安。”   “带着孩子可以先把工作放一边,我那边现在也不会逼你,开支不够的话,我这里有。”郭平厚慈爱道。   我笑了笑,“收入应付日常开支没有问题,我手里也有点存款,都是万慈善家捐赠的。”   郭平厚脸上的皱纹浮着高深莫测的笑意,“嗯,看来我要帮你准备一张大额支票了。”   我不动声色低叹一声,“再说吧。”   郭平厚看了看我的卧室和客厅以及厨房健身房书房,详细问了钟管家我的日常起居吃喝拉撒,那一脸认真事无巨细的样子俨然就是慈爱的父亲。   只是,这份感情缺失了二十年,岂是一朝一夕间就能消弭所有隔阂的。   我抱着戴子谦坐上郭平厚的奥迪A8,司机拉开后座的车门,我们坐进去,车子缓缓驶离,郭平厚说:“小孙,这是戴小姐,以后会经常接送她。”   “是,戴小姐,您好。”小孙恭敬道。   “云飞,这是孙亮。”   ……   四季酒店。   包间里,郭平厚抱着戴子谦不住地亲着,“叫姥爷。”   我很欣慰他不会在人前说出这样的话,从心里,我接受了他,只是还不喜欢公开承认他,我也不知道我在别扭什么,他是我的父亲,却是另一个家庭外的产物,这种角色让我很尴尬。   饭后从包间出来,郭平厚抱着戴子谦走在前面,我拎着戴子谦的物品走在他身后,步入电梯,光洁的电梯镜面反射着冷戾的光投射过来,旁边两个男人向我投来惊讶的目光。   我看了他们两眼,猛然觉得眼熟,都说一孕傻三年,我想我是真的傻了,实在想不起来是谁。   出了电梯,走出好远,我问郭平厚,“你认识刚才那两个男人吗?”   “我哪里认识这些年轻人,认识万景渊是因为他在商场上露面多,我现在脑子也不好了,记忆力减退很严重,集团中层有些见过好几面的也记不住是谁。”郭平厚浑厚的嗓音透着抹岁月尘埃的味道。   走出大门口,到了停车场,昏暗的光线下我清晰的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两个身影双双拉开车门上了同一辆车,驾驶室的是万景渊,副驾驶的是姜颜曦。   这两个人,化成灰我也认识,这些日子以来,我的脑子里永远挥之不去的就是他们苟且的画面。   已经单独外出了,难道好事近了?   我出神地站在黑色奥迪A8前,车身遮住了我的半个身子,张扬的法拉利在我的视线里消失。   是啊,他们都怀孕了,门当户地男才女貌,自然是要组成一个家双喜临门的。   我是不是该祝福他们,可是……   心,为什么像停止了呼吸一般,失去了温度。   黑夜毫不留情地渲染着心底的伤口,原本已经结了疤,只是因为两个背影就撕开伤疤又露出了血淋淋的口子。   我把房间的灯开到最亮,我把戴子谦紧紧地揉进身体里,我不敢闭上眼睛,黑暗的世界里充斥着那对男女的欢爱和笑脸。   甚至我期待着,万景渊会不会再次打来电话,说一声他要看儿子,好歹他的心里还是有孩子的,想起孩子,也会顺其自然想起我吧。   同时我又安慰自己,他就这样消失也很好,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就会渐渐忘记,即便他在眼前,我也接受不了身上沾染了别的女人气味的他。   我和万景渊分开多久了,有一个月了吧。   看吧,我的生活也很好,戴子谦已经五个多月了,会滚来滚去的,小脸圆圆的,胖胖的,更爱笑了,也越来越粘我了,天一暗下来,就不让张阿姨长时间抱着。   他会眼巴巴的看着我,会伸出莲藕般的小胳膊来够我,只要把他抱在怀里,他就咧开小嘴笑出了声,他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饿了吃,困了睡,在妈妈的怀里就有安全感。   产后的减肥问题也无声无息地解决了,一个月的时间就从110斤减到了96斤,真是可喜可贺,我不用再没完没了地看着体重秤上的数字发愁了。   直播不痛不痒半死不活地进行着,我的男装店倒是经营的风声水起。   这日上午,我到了店里,看着陈列,身后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声,“戴姐姐。”   我回头,姜颜曦一张俏脸灿若朝霞,“戴姐姐,听说这个店是你的。”   “是。”我微笑着点头。   姜颜曦穿着平底鞋,小心翼翼地迈着细碎小步走过来搀上我的胳膊,我的第一念头是,店里有监控,不怕她耍花招。   事实上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姜颜曦并没有怪异的举动,只是亲昵地笑道,“戴姐姐,给我介绍一下店里的衣服吧,我不太会买男装,也不知道景渊哥哥喜欢什么样的。”   我抬手招呼店员,“丽丽,招呼顾客。”   姜颜曦声音甜甜的,“戴姐姐,我相信你的眼光,还是你来介绍吧。”   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她是来买衣服的呢,我随手拿起手边的一件衬衫递过来,“这件也不错。”   “多少钱啊?”姜颜曦笑问。   “六千九百九十九。”   “这个价位的衣服配景渊哥哥会不会太便宜了。”   我点头,“你可以去看看其他的牌子,我先走了,该回家喂奶了。”   逐客令。   姜颜曦松开我的胳膊,从包里拿过一个大红色喜庆耀眼的请柬递过来,“戴姐姐,9月19号是我和景渊哥哥的婚礼。”   婚礼?   我的心一紧,手指下意识的攥紧裙子的布料,手中的微微的刺痛传来,惊醒我怔愣的那根神经,我嘴角缓缓划开一道优雅的弧度,“恭喜。”   姜颜曦拿着请柬往我眼前递了递,“欢迎你来。”   我双手接过,“如果有时间,一定去。”   ☆、145 祝你们幸福   姜颜曦抚着平坦的小腹,“戴姐姐,怀孕都要注意什么啊,你和我讲讲吧。”   我轻扯了下嘴角,明明想笑的,却不知摆了个什么纠结拧巴的表情,“姜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姜颜曦挽上我的胳膊,“戴姐姐,你去哪里玩,带着我吧,我现在怀孕了,我妈和常姨不让我乱跑,我在家呆着又难受,婚礼都是两家的父母在准备,景渊哥哥太忙了,我身体也不方便……”   再忍下去我真特么的就成了忍者神龟了,我的直播间昵称可以改成龟龟小姐了,还叫什么菲菲,我拂开他的手腕,眸光黯淡,“你可以去找你的先生,让他陪你玩。”   姜颜曦跟随着我的脚步,叹息一声,“我在他办公室坐了好几天了,无聊死了,我不想去了,他除了给我买吃的喝的就是让我躺着,我又不是泥捏的。”   天啊,我要疯了,低头睨了一眼出水芙蓉般几乎不施粉黛的脸,这才是深藏不露啊,和她比起来,我戴云飞可真是小巫见大巫,我都可以向她拜师学艺了,她这资历,做我祖师爷都绰绰有余。   “嗯。”我淡淡地应道,“那姜小姐就多吃点多喝点多休息,没事别出来乱跑,万一不小心摔一跤肚子里的孩子可就保不住了,万一再遇到心术不正居心不良的人,恐怕还会一尸两命,现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姜小姐还是自己保重吧。”   到了车前,我拉开车门,姜小姐两颊的梨涡深深嵌了进去,要多甜美有多甜美,“戴姐姐,我和景渊哥哥的婚礼,你可一定要来啊。”   “好啊,我一定会送一份大礼。”我嘴角浅勾。   “送礼就见外了,戴姐姐人来了就好。”   我的眸子半眯起笑意,“你戴姐姐穷,没什么钱,工行建行农行央行几个银行的卡加一块也不够给你送礼的,不过我可以找点另外一个银行的大额钞票给你包个厚厚的红包。”   姜颜曦顺口问道,“哪个银行啊?”   我坐进驾驶室,一手撑着车门,嘴角的弧度明媚暖人,从眼睛里投射出去的光影也明亮了很多,“天堂银行,都是一亿飘十亿的。”   语落,我砰的一下关上了车门,扬长而去,麻痹的,给你几百亿买寿衣买棺材买骨灰盒买墓地打发阎王小鬼的,留着花去吧。   真当我戴云飞是那么好欺负的。   我的眼睛不自主地一直瞟向副驾驶座位上的大红镶金边的请柬,车子停在路边,我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拿起请柬,从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照在烫金的囍字上熠熠生辉,请柬的左下方是烫金的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的字样。   打开请柬,上面写着送呈戴云飞台启,9月19日,还有万景渊和姜颜曦的名字。   这两个名字叠合在一起,一上一下,像极了我无数次拼凑出来的他们欢爱的画面,我合上请柬,双手想要扯开,转念一想,先留着吧,万一有用呢,看心情,还有十几天的时间。   我想,我也有肆意妄为的资格和资本吧。   9月18日,下午5点结束直播,我从房间走出来,走到楼梯,耳畔传来阮瑷和郭平厚逗戴子谦的笑声。   我的心顿时亮了起来,走下楼梯,郭平厚正抱着戴子谦,拿着奶瓶喂他喝水。   “小瑷,郭总,你们这是约好了?”我笑问。   “郭总先来的,我来的时候郭总已经到了。”阮瑷说。   “走吧,出去吃饭。”郭平厚抱着戴子谦起身。   “等会。”我连忙吩咐张阿姨,“去收拾下谦谦的东西。”   现在不比以前了,想去哪里抬腿就走,想去多久就去多久,现在出门要么就带着张阿姨要么就拎着戴子谦的物品,我一个人出门,还得卡着时间,两个小时必须回来。   真是应了那句养儿方知父母恩。   和郭平厚出门,我当然不会带着张阿姨,郭平厚也尊重我,在没有我同意的情况下,不会在外人面前说出我的身份。   到了院子里,看着两部车子我犯难了,坐阮瑷的好还是郭平厚的好,想了想,我把戴子谦递给郭平厚,自己上了阮瑷的车子。   孙亮打开车门,郭平厚抱着戴子谦上了黑色奥迪,我坐进保时捷的副驾驶,阮瑷瞅了眼奥迪,低笑,“这才是做大事的人。”   “你说郭总?”我问。   “嗯。”阮瑷一边倒车,一边说:“其实有些地方,你和你爸挺像的,你明明可以靠脸蛋吃饭,却偏要靠能力,明明可以靠爹,却偏要靠自己,以前明明有钱可以买更好的车子,却还是开着我的奥迪。”   “奥迪不用花钱买啊。”我莞尔一笑。   车子行驶,阮瑷侧头看我一眼,笑道,“郭总从来没有开过高调的车,我老公和我说起郭总就说,做人做事,他都是他学习的榜样,等你们父女公开了,你让他和我老公私下聊聊。”   我勾起嘴角,“让你老公学着在外面生个私生女?”   “去你的,他敢生,我就敢离婚。”   我问出心中的疑惑,“你们怎么来了?”   “这不是明天万景渊结婚嘛。”   我故作轻松地说,“结呗,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放心,我不会去砸场子,更不会抱着孩子去砸场子,我送祝福还来不及呢。”   “嗯,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砸场子,万家设了媒体专座,与其让你在媒体上知道,还不如我提前告诉你,让你有个心理准备,郭总肯定是和我想到一起了,怕你心里不好受,来安慰安慰你。”阮瑷说。   我按下胸口的苦涩,嘴角勾起抹笑,“我有那么脆弱吗,我早就知道他要结婚,姜颜曦给我送了请柬,好像还在我车上放着呢。”   阮瑷双手旋转着方向盘,无名指上硕大的钻戒在昏暗的车厢里也遮挡不住耀眼的光芒,“那你准备怎么办,要不就这事就这么过去吧,你带着谦谦旅旅游也挺好。”   “未来的万太太亲自送来了请柬,我不去多不给面子。”   四季酒店。   车子一前一后驶入停车场,郭平厚抱着戴子谦往里面走去,包间内,我拉着戴子谦的小手问,“郭总出席婚宴可以带秘书吗?”   郭平厚脸上的皱纹绽开笑意,“可以。”   阮瑷黑亮的瞳仁流光溢彩,“也就你能干出来这事,我都等不及要看热闹了。”   “那你可有的等呢,等上五年八年也有可能。”我狡黠地笑着。   郭平厚目光转向我,脸上的笑意收敛起来,露出几分严肃,“不行,我老了,等不了那么多年了,谦谦满了一周岁,你一定要来公司上班。”   我努努嘴,“好吧,不过,我只是你的秘书。”   郭平厚点头,“可以,但是你要尽快让自己成长起来。”   ……   翌日。   中午十一点,郭平厚带着孙亮来家里接我。   万豪酒店。   我们到的时候,停车场已经停满了豪车,相比之下,奥迪A8真的逊色了,不过里面坐的人不逊色,车子还没有停止,已经有人迎了上来。   我推开副驾驶的车门,又拉开后座的车门,郭平厚下车。   “郭总,快里面请,万总让我给您留了贵宾休息室。”一个一身西装的男人热情道。   郭平厚嗓音温和,“在大厅就好,今日是万家的好日子,我怎么好喧宾夺主。”   来到大厅,不少人上来和郭平厚打招呼,面对一个个似有似无的目光,我看在眼里,郭平厚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刚才的男人带领着我们坐在了最前排,我静静地坐在郭平厚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布置豪华的大厅,我的心里翻涌着苦涩的味道,苦啊,就因为我没有有钱的父母,生了孩子也得不到一个妻子的名分。   今日见证了他们的幸福,我的心就可以麻木了,可以死了吧。   如果伤痛斑驳的心还有复原的可能,倘若死了呢?   不大会,万逸霆走了过来,老远就展开笑颜,“郭总。”   郭平厚站起身,脸上的笑纹舒展,同万逸霆轻轻握手,“万总,恭喜。”   万逸霆眼神淡淡地扫过我,郭平厚特意向我投来一记意味不明的微笑,“万总,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秘书。”   我微微点头,“万总,您好。”   秘书,这样的身份看在别人眼里就是十足的小秘,何况他们都知道我并没有去郭总公司上班。   婚礼拉开序幕,司仪请了省台的著名节目主持人,当真是强强联合的婚姻,我的嘴角缓缓勾勒起一抹弧度。   姜颜曦穿着纯白的婚纱,长长的婚纱拖尾处处尽显奢华,她一脸幸福地挽着姜总的胳膊走来,万景渊一身纯黑色新郎服,胸前的红花尽显今日的意气风发,他俊朗的五官映衬在灯光下愈发深邃了起来。   我出神地看着远处的那张脸,他只是不动声色不悲不喜地站在那里就是最旖旎的风景,难怪姜颜曦要嫁给他。   突然,万景渊侧头往这边看来,我马上收回视线,歪过上半身,在郭平厚耳边说,“我们几点走。”   郭平厚脸上浮着微笑,“你想走的时候就走。”   我点头,“好的。”   这一幕,我把贪财和狐狸精的名声坐实了,其实今天和郭总出现在这里,这个名声就已经坐实了。   万景渊从姜总的手里接过姜颜曦的手,牵着他一步步朝着礼台走去,一白一黑两个身影流光溢彩相得益彰,那至黑至白的色彩灼痛着我的眼睛。   我揉了下刺痛的眼角,也许过了今日就不会再痛了吧。   司仪的脸上洋溢着最美的笑容,通告了一个好消息,新娘怀孕三个多月,身体不适,所以简化程序,少了誓言的环节。   台上新郎新娘在幸福地交换戒指,我清晰地看到姜颜曦拿着婚戒套在了万景渊的无名指。   这戒指,就是承诺,是名分。   姜颜曦换了红色的敬酒服,姿态亲昵地挽着万景渊的胳膊,第一桌就来的我们桌,姜颜曦甜甜地笑着,“戴姐姐,欢迎你来。”   我浅笑,“我是郭总的秘书,陪郭总来的。”   有多久没有近距离看过万景渊的脸了,刚才只是远远望去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心湖,清脆地痛着,万景渊波澜不惊的眸光掠过我的脸,我扬起明媚的清眸,红唇溢出纯美的笑容,“万少,姜小姐,恭喜。”   这样的场合,我这样的小人物,没有多少说话的余地,甚至万景渊的目光快速从我身上移开后就再也没有看我一眼。   他举杯寒暄,“郭叔,敬您。”   郭平厚淡薄的嗓音浮着笑意,“万少,恭喜。”   万景渊的声音清晰地窜入耳膜,一声声恭喜像一颗颗钢钉,一下下扎进我的心里。   是啊,他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太太,昔日用钱砸来的女人又算的了什么,只不过是风花雪月的产物。   姜颜曦笑了笑,“戴姐姐,今天太忙了,照顾不周。”   我微笑着摇头,“再次恭喜。”我的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这是双喜临门呢,真是可喜可贺。”   “嗯。”姜颜曦抚了下小腹,“景渊说男孩女孩都好,只要是我们的孩子他都爱。”   万景渊看向姜颜曦,出类拔萃的俊脸深不可测,“我们去那桌。”   我的眼神追随着那两个忙碌的身影,嘴角的弧度愈发深了起来,我爱过任之初,我参加了他和林默薇的婚礼,我也爱过万景渊,我参加了他和姜颜曦的婚礼,我注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爱过的男人和别的女人走进婚姻的殿堂。   以后,我还敢爱上谁吗?   郭平厚笑的温和,“我还有事,我们先走吧。”   我点头,“好。”   我紧随郭平厚的脚步往外走去,万逸霆和万太太迎上来,笑的热情无限,“郭总,再坐一会吧,里面我给你准备了贵宾休息室。”   郭平厚嗓音淡淡的,“刚接到个重要电话,先走一步。”   身后的热闹和幸福不属于我,走出酒店大门,我抬头望向刺眼的太阳。   我爱过的男人结婚了。   祝你们幸福。   ☆、你们一起陪我下地狱吧【一】   26岁的万景渊,在自家公司任职,从海外留学回来,有着极高的教养,永远温文尔雅。   万景渊和杨尔岚相识在书店,一抹幽兰般的身影吸引了万景渊的视线,相识,相知,相恋,和太多平凡的爱情故事里的男女主一样。   一次没有做措施的意外,杨尔岚怀孕了,得知这个消息,万景渊欣喜地吻上杨尔岚的额头,“亲爱的,我们有孩子了。”   万景渊带了杨尔岚见父母,“爸,妈,尔岚怀孕了,我要和她结婚。”   常文娟猛地一拍桌子,“做梦!”   万逸霆看着报纸,头也不抬,“文娟,张总的女儿多大了?”   万景渊气冲冲地拉着杨尔岚走出了家门,他把杨尔岚搂在怀里,“我们一定会结婚的。”   杨尔岚闻到了幸福的味道,“我相信你。”   万景渊把杨尔岚带到了自己名下的别墅,雇了几个保姆,看着杨尔岚的肚子一天天鼓起来,他幻想着总有一天父母会接受这个孙子,顺便接受这个儿媳妇。   万逸霆和常文娟几次三番把万景渊叫到跟前,苦口婆心,摆事实讲道理说明一个平凡家庭的女孩只会拖万景渊的后退,陷入爱情的男人心里只有那抹幽兰。   常文娟几次冲进万景渊的别墅,强烈要求杨尔岚打胎,一对坚信爱情的小情侣苦苦坚持着。   常文娟PS了杨尔岚和男人**的照片,递到了杨尔岚父母面前,递到了杨尔岚家邻居面前,铺天盖地的闲言碎语几乎摧毁了一个家庭,杨家父母老泪纵横地唤回了女儿。   怀孕七个多月的杨尔岚在父母的陪同下走进了医院,万景渊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男婴死胎,和病床上那个眼神呆滞的女人。   幽兰变成了凋谢的残花。   万景渊的泪滴滴落,杨尔岚面如死灰,“景渊,你爱我吗?”   “爱。”一声哽咽痛彻心扉。   “求你,放过我吧。”杨尔岚的声音很轻很淡。   杨尔岚母亲老泪纵横,“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吧,和你在一起,她会死的。”   万景渊颓废地离开,几日后送来一张支票,被杨尔岚的母亲撕了个粉碎,纸屑扔在万景渊身上。   从此,温润如玉的公子变成了头号花花大少。   万景渊彻底搬离了父母家,却在父母的要求下住进了碧瑶明珠,那是买给万景渊的婚房,请风水师看过的。   他过起了一个人的日子,在一个又一个女人身上放纵着,发泄着。   爱情这个字眼已经被他尘封在了一个永远也不可能打开的角落。   眼见年过三十的万景渊还在游戏人间,身边没个固定的女人不说,也从不参加相亲宴。   万家父母急了,开始催促万景渊相亲结婚,万景渊说:“爸,妈,我没有想过结婚,也没有想过生孩子,一个人的日子多好,想跟谁睡就跟谁睡,想要孙子,你们再生个儿子,培养二十年,让他给你生孙子,比指望我生孙子更靠谱。”   常文娟斥责道,“怎么跟妈说话呢。”   万景渊吊儿郎当地笑着,“我就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常文娟把目标瞄向了姜家,姜家姑娘年龄小点,也是个花瓶,中看不中用,承担不起家庭和家业的重担,还是独生女,这样的女人最适合万景渊。   万景渊最近迷上了女主播,菲菲童颜**,隔着屏幕看着那一对晃动的大馒头,就心神荡漾。   万景渊一眼就识破了菲菲的套路,你玩,我比你还会玩,最后不还得乖乖的来见面吗。   这是一间长包的总统套房,就是用来泡妞的,从这张床上走下去的女人,他记不住几个,即便记住了,也最多是多玩两次,唯一一次失败的猎艳经历,让他记住了这个女人。   用尽了手段接近菲菲,骨子里对女人的尊重,让他做不来霸王硬上弓的事情,只是菲菲不在的时候,万景渊会想念。   有时候,万景渊也会问自己,不就是个女人吗,算了,可是还是会忍不住想要得到她。   即便是打破自己的原则。   终于得到了,来的突然,腰身一挺的瞬间,那层阻碍让他恍惚了一秒钟,可是兴奋感让他情不自禁地战斗起来。   竟然是处女,万景渊从来不玩处女,担心菲菲会赖上自己,索性直接消失了,可是这个女人是真的不在乎啊,禁不住心里的想念,还得回头找她。   万景渊从来没有带女人回过自己的家,菲菲是第一个,常文娟见菲菲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女人对万景渊来说,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年前,常文娟和万逸霆一商量,骗着万景渊在饭局上和姜颜曦见了面,姜颜曦看万景渊的第一眼就爱上了这个玉树临风的男人。   这一切被常文娟看在眼里,庆幸着自己的聪明。   被万家父母强烈要求订婚结婚的万景渊用自己的方式一遍遍拒绝着。   万景渊被戴云飞的冷淡搞的心有不安,看着戴云飞游戏于一个个男人间,心里冒出了酸味,他只想让菲菲属于他一个人,多年浸润风月场所的经验,他再一次用钱衡量了菲菲。   夜夜陪在枕边的滋味越来越好了,万景渊很享受小两居室里只属于两人的空间和时光,心底沉睡的某一根神经好像在渐渐苏醒。   万景渊清晰地知道,菲菲人在身边,心却不在,他带她参加宴会,高调宣布这是我的未婚妻,想给菲菲吃一颗定心丸,让她的心也属于他。   姜太太自然也听说了未婚妻和干女儿的事,言语间流露出一丝不满,常文娟鄙夷地笑道,“你们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哎呦呦,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戴云飞从小死了父母,是个孤儿,收养她的姨妈条件也不好,我和逸霆资助她上了大学,看她也挺懂事的,我们就认了她做干女儿,你猜怎么着?”   姜太太饶有兴致地问,“怎么了?”   常文娟摇头,“我带她来家里吃过两次饭,看见景渊开车,她让我也给她买车,看景渊穿的好,她也让我给她买那么好的衣服,那能一样吗,景渊是我们的儿子,她只是干女儿,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得寸进尺。”   姜太太一脸不屑,“哎呦,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啊,干脆别联系就是了。”   常文娟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她要死要活的,我们也不能看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真的死了吧,这不她大学毕业不务正业了两年,天天换不同的男人,我想着再这样下去这孩子不就毁了吗,我就给她开了一家男装店。”   姜太太佩服道,“你们也太能忍了。”   “这还不算什么,她接触多了有钱的男人,就谁也看不上了,一门心思认准了我们家景渊,要是她老老实实做我的干女儿,你说我会委屈她后半辈子吗,景渊也是着了这小狐狸精的道了,我是打死也不会让干女儿变成儿媳妇的。”   姜太太放下心来,既然事情是这么一回事,颜曦和万景渊的事情就继续吧,常文娟亲昵道,“颜曦,你担待着点,以后结了婚,景渊敢对你不好,我打他。”   姜颜曦两个梨涡甜甜的可人,“常姨,以后我会好好孝顺你的。”   常文娟温柔地拉着姜颜曦的手,不着痕迹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万景渊渐渐意识到,自己离不开飞儿了,不能结婚,父母也不会允许结婚,一意孤行要结婚的话反而会伤了戴云飞,唯一的办法,就是生个孩子套住她,他成功的做到了。   飞儿怀孕了,姜太太又不淡定了,她找到常文娟,“文娟,听说你干女儿怀孕了。”   “谁知道那是谁的孩子,我那天还问她呢,她说她自己也不知道,你说这不是气死人吗,好歹找到孩子亲爹赶紧结婚啊,我问了景渊,我说要是你的,我们就对她负责,本来人家姑娘没有父母就够可怜的了,不能再让孩子生出来缺爹少娘啊,景渊说应该不是他的。”常文娟无奈地双手一摊,“你们说,这事让我一个当干妈的怎么办。”   常文娟和万逸霆商量,戴云飞的孩子不能让他生下来,无奈拗不过万景渊,被万景渊警告,可以不认这个孙子,但是若飞儿的孩子有意外,连这个儿子也就失去了,他还特意提到了杨尔岚,他们已经害死了他的一个儿子,绝不会允许他们再害死第二个。   常文娟一面忌惮着万景渊,一面又不甘心眼睁睁地看着戴云飞生下孩子,终于想到了以退为进的办法,在预产期前一个星期,把戴云飞赶出去,碧瑶明珠这个风水宝地只能留给未来真正的万太太。   万景渊预感到了出事,就迫不及待地赶去医院,阮瑷和姨妈什么信息也不向他透露。   戴云飞生下了儿子,万景渊抱在怀里,那一刻心中的沧海桑田无人能够理解。   万景渊回了自己家和父母家,知道了父母做的好事,寒心地断绝关系,只得一心照顾戴云飞,想要尽力弥补。   眼看着万景渊住在戴云飞的家里,过起了幸福的一家三口的日子,常文娟那个恨铁不成钢的心啊,只得再次打起了主意。   ☆、你们一起陪我下地狱吧【二】   常文娟约了姜颜曦和姜太太吃饭,“你们帮我出个主意,我要怎么办,我真是被我儿子和干女儿气死,云飞生了孩子,找不着亲爹,就跟了她姓,既然姓戴,你就自己养着吧,还偏要拖累景渊,哎……”   常文娟摆了一张愁深似海的脸,她是真的愁,只不过此愁非彼愁,“景渊只要一晚上不回去,云飞就闹自杀,如果是我的孙子,我巴不得接到家里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可是这孩子跟我没有一点关系,让景渊不清不白地养着个小杂种算怎么回事。”   姜太太违心地劝着,“是不是产后抑郁症啊,要死要活的可得看好了,别真的死了。”   常文娟惊讶道,“会吗,那我还真的小心点,不能逼的太急了,可是不逼也不行啊,颜曦和景渊的事情也得有个着落啊。”   姜颜曦一听常文娟在操心她和万景渊的事情,不由心里一喜,“常姨,我听你的。”   常文娟亲热地抚摸着姜颜曦的发,“我就认准颜曦是我儿媳妇了,聪明大方温柔……”   万景渊和戴云飞过着三口之家的日子,越过越有味道,越过越放不下,他已经知道,他爱上了眼前的女人,结婚的事情在他心里晃过无数次,不是不想,时机还不成熟。   他想等过几年,孩子也大了,万景渊又逼近四十岁的人了,万景渊又确实只和戴云飞一起生活,那时候父母会更容易接受,如果现在就不顾一切的结婚,又是一场血雨腥风,他每每想起那个死婴,生怕谦谦会出什么意外。   对于父母,万景渊太过了解,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万景渊提出了买一套别墅,会更安全些,可是这些顾虑是他心底最深的伤,他不想剖开来给戴云飞看,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他只想让她看到阳光的一面。   万景渊带着谦谦去公司,让所有人知道自己有了孩子,更是在无言地向父母表达非戴云飞不可的决心。   常文娟和万逸霆自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   也幸亏姜颜曦认准了万景渊,只要姜颜曦肯配合就好。   常文娟打电话给姜颜曦,“颜曦啊,有空陪阿姨逛街吗?”   约出了姜颜曦,常文娟就把计划说给了姜颜曦听,然后说:“孩子,这样做有点委屈你,你也可以回家和爸妈商量一下,也可以拒绝。”   这么绝好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呢,姜颜曦用尽了浑身解数,无奈万景渊根本就不看她一眼,她扬起笑脸,“常姨,我听你的,这事别和我爸妈说,让他们以为是真的,这样结婚的事情会顺利很多。”   谁说婆媳是天敌,常文娟和姜颜曦分明是志同道合的战友。   万景渊美滋滋的过着一家三口的日子,却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任之初看戴云飞的眼神让他知道,任之初爱她,而戴云飞对任之初,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万景渊正为此苦恼着,吵架,反对,都无济于事,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家”不能就这么被任之初毁了啊。   万景渊约了陆淮安吃饭喝酒,这不正好给了常文娟机会吗,给亲儿子下药,常文娟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找人带着万景渊和姜颜曦回了碧瑶明珠。   男人支开冯管家,姜颜曦捏着鼻子故意变了声音给戴云飞打去了电话,然后返回卧室,把自己和万景渊脱了个干干净净,故意把衣服摆了一地凌乱,还摆了个两个缠绵的造型。   常文娟致电姜太太,“景渊和颜曦在景渊那边,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俩人感情好是好事,我怕颜曦不习惯。”   常文娟躲在暗处看到戴云飞进了别墅,黑暗中那双放光的眼睛愈发亮了。   姜太太闻言赶来,和常文娟一起走进别墅里,看到眼前三人的画面,常文娟得逞了,姜太太心疼女儿,好在姜颜曦会演戏,把自己说的好不无辜。   常文娟强势留下万景渊却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万景渊决绝地离开,清醒后的万景渊知道自己并没有和姜颜曦发生关系,可是独立如戴云飞,只床上的一幕就足够她分手了。   万景渊知道,自己必须回去哄戴云飞,虽然结果是将信将疑,万景渊心中的石头算是落下了一半。   看着戴云飞对任之初的照顾,再加上“出轨”事件,万景渊仿佛看到了戴云飞离开的脚步,所以,再难,他都要用自己的方式留下戴云飞。   常文娟也不步步紧逼了,只是偶尔说两句让万景渊负责任的话,拿着这件事情恶心恶心戴云飞,因为有更好的计划在等着她。   姜颜曦经期结束后,兴奋地告诉了常文娟这个消息,一纸作假的怀孕诊断书,成功将万景渊和戴云飞推入了地狱的深渊。   姜颜曦毕竟年轻,有些胆怯地问常文娟,“常姨,不会有事吧,他都已经说没有和我……”   常文娟拍着姜颜曦的手,“有常姨在,怕什么,难道你不想做景渊的太太了?”   姜颜曦笑靥如花,“想。”   戴云飞的决绝在万景渊的意料之中,只是突然的灾难让他一时回不过神来,眼看着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家瞬间变的冷若冰窖,听着儿子的哭声,万景渊的心里一千一万个悔恨啊。   万景渊的心里也开始打鼓,对那夜的事情变的不再那么笃定,万景渊提出亲自带姜颜曦去医院检查。   一杯孕妇的尿液替换了姜颜曦的尿液,检验结果依旧。   万景渊提出让姜颜曦打胎,常文娟臭骂了他一顿。   姜颜曦流着眼泪,哭的梨花带雨,“景渊哥哥,我不要打胎,我可以生下他,自己养他,我不用你负责任。”   万景渊求不回戴云飞,只得以要儿子,看儿子的理由想要强留戴云飞,可是,他怎么会真的去抢儿子,戴云飞在那么艰难的情况下被自己的母亲丢到了外面,辛苦生下的儿子就是她的命啊。   他爱她,怎么会要了她的命。   万景渊想到了结婚,后悔自己没有坚定的结婚,以为自己的方式可以避免一场血雨腥风,却不知生生断了幸福的路。   戴云飞无与伦比的决绝让他再也看不到一丝丝的希望,戴云飞口口声声为了钱,口口声声爱的是任之初,一字字,一句句,都在剜万景渊的心啊。   他计划着他们的婚姻,深谋远虑着他们的家庭,都抵不过戴云飞口口声声的钱和不爱,他是给了钱,可是,他更给了多少钱都衡量和买不来的爱啊。   他玩了那么多女人,也只有戴云飞走进了他的心里,只有戴云飞让他想要生个孩子,有个家。   可是,这一切,都破碎了。   常文娟要万景渊立马娶姜颜曦,餐桌上,万景渊看着姜颜曦神态自若地吃着菜,猛然想起戴云飞怀孕时这不吃那不吃挑事呕吐的样子,眼前的姜颜曦……   万景渊偷偷在网上查了一点孕期知识,为了稳住姜颜曦,他提出:“不管怎么样,颜曦怀了我的孩子,我想把颜曦接到我家里去住。”   万家父母和姜家父母欣喜不已,姜颜曦更是心里乐开了花,连忙点头同意。   到了碧瑶明珠。   万景渊让冯管家收拾了一套舒适的客房,把姜颜曦请进去,“颜曦,你怀孕了,还是自己住一个房间更安全点,对孩子也好。”   这已经是大跨越的一步了,姜颜曦点头,“景渊哥哥,我听你的,以后都听你的。”   万景渊在家里的每一个卫生间里都装上了针孔摄像头,并把这一艰巨任务交给了心腹冯管家。   姜颜曦在万景渊的家里小心翼翼的,常文娟和姜太太来看她,她们也都注意有些话该说不该说。   万景渊对姜颜曦始终保持着距离,姜颜曦也不着急,偶尔装作孕期不适和呕吐的样子,万景渊唤过冯管家,“照顾好姜小姐。”   姜颜曦始终露不出破绽,万景渊急在心里,对姜颜曦的态度变的似有似无的亲近起来,偶尔一起出去吃个饭,也不再拒绝姜颜曦挽上来的胳膊。   这日,姜颜曦走进卫生间,从包里拿出一个全新的卫生巾,并把换下来的卫生巾用黑色塑料袋层层包好后又放进了包里。   这一幕,被冯管家看了去,她把这段视频给了万景渊。   万景渊眸中漠然,他知道单凭这个视频挽不回戴云飞,她认定他出轨了。   万景渊找来常文娟,说:“颜曦几个月了,是不是该做个B超了。”   常文娟笑道,“两个多月了,是该去做个B超了。”   医院。   万景渊被常文娟拦在了B超室外,姜颜曦走进去站在旁边,里面早就有一个孕妇从屏风后走过来躺在了床上。   万景渊看着B超单,不着声色敛去眸内的阴狠,回到家,万景渊跟着姜颜曦来到她的房间,“颜曦,我可能一时无法忘记戴云飞,也无法快速的融入我们未来的家庭生活中,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姜颜曦娇羞地点头,“愿意。”   万景渊勾唇道,“好,我们结婚吧。”   姜颜曦扑过来就要搂上万景渊的脖子,万景渊站起身,淡淡地说:“你通知两家父母给我们准备婚礼吧,越快越好。”   姜颜曦笑逐颜开,忙不迭拿出电话通报喜讯。   万景渊走出姜颜曦的房间,轻轻关上门,迈着平稳的脚步往主卧室走去……   你们断了我通往天堂的路,那就一起陪我下地狱吧。   ☆、146 大土豪,万里无云   我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到了戴子谦的身上,每天两个小时做直播,两个小时去店里,当然这两个小时还包括来回在路上的时间,潜意识里,我不会带着谦谦单独外出。   说起直播,我有点犯愁,每天都会听听音乐,看看书,也多次去看大主播的直播,无奈起色不大。   看着别人直播间飞机不断,我那个羡慕嫉妒……没有恨。   这日,下午四点,一只火红的凤凰带着从天而降的气势飞进了我的直播间,我心内一喜,表现在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美丽了,声音也甜了。   “国王”驾到,我得留住了,我忙喊场控报上了麦序。   “万里无云”上来就是一个大飞机在我的直播间里飞了起来,这么酷帅拽的姿势着实惊艳到我了,我握拳喊着,“感谢万里无云哥对菲菲的支持。”   公频的粉丝也在打着握拳的表情表示感谢。   一组组飞机毫不停歇地飞了起来,我激动不已的心啊,有一种终于熬出头的兴奋感。   我的嘴里不住地喊着,“感谢万里无云哥,非常感谢。”   简直是天降贵人啊,这感觉就像……怎么形容呢,亲们有过天上掉钱砸你头上的感觉吗,还是刷刷地掉,嗯,虽然我也没有被钱砸中过,不过我想这两种感觉应该差不多。   小主播要和大土豪对话啊,小主播求包养啊,大土豪留下不要走啊,亲人啊,这都是我的心声啊。   一般的土豪,都愿意开麦和主播对话交流,这也是一种荣耀啊,可是我遇到的这个土豪实在是有些土里土气的拽。   为什么说他土呢,就知道一门心思刷飞机,从他进来,飞机就没有断过,一时间吸引了好多粉丝来看,公频也比平时欢乐沸腾多了。   为什么说他拽呢,这家伙从他进来的第一时间,我就给他报上了麦序,直到直播结束,他也没有说一个字。   万里无云哥第一次进我的直播间,就以一百余万元的贡献值彪到了我贡献榜的第一名,远远高于第二名95万,这差距,简直是劳斯莱斯和夏利的对比啊。   国王,一天一百万!   酷!拽!霸!   万里无云哥,我爱死了!   亲们别误会,爱的当然是钱,哈哈,都差不多的啦。   直播结束,我收到了平台的加好友消息,无疑就是万里无云,小主播怀着对直播行业的热爱之情,兴奋地点击了同意,说别的都是扯淡,大土豪给面子,小主播得双手捧着,还生怕一不小心手指颤抖摔掉了。   对话如下。   菲菲:万里无云哥,你好。   万里无云:菲菲,你好漂亮。   菲菲:么么么哒,谢谢云哥。   瞧我嘴甜的,两句话就从万里无云哥变成了云哥,叫他亲哥我都愿意啊,可惜不知道万里无云哥缺不缺妹妹。   万里无云:我不常上直播平台,方便加个微信吗?   菲菲:方便,微信号是……   很快我的微信就收到了一条加好友消息,昵称是:无云。   我忙不迭点击了同意,又立马彪了个消息过去:云哥好,然后还有一个笑脸。   无云哥很快回复了一条文字消息过来:菲菲,我先工作,晚上能找你聊天吗。   我回:当然可以了。   我一点也不介意从女主播到陪聊女的转变,有人一天给我刷一百万,我赚了三十万,这样昂贵的陪聊,而且也只是陪聊,又见不到面,不需要防狼,万无一失稳赚不赔的买卖,傻子才不做呢。   我在直播平台上翻了下万里无云的资料,发现是昨天才注册的新号,看来还真是新的土豪粉呢,我可真是踩到狗屎运了。   退出了直播平台界面,我下楼抱起谦谦,一边喂奶,我的手一边翻着手机,点开无云的微信,居然没有开通朋友圈,我还想侧面了解一下他呢,竟然没有任何信息。   果然土豪的世界我不懂啊。   戴子谦越来越不老实了,吃奶也不好好吃,还翘着脚丫到我的嘴边,我拿着他的脚丫亲着他的脚心,戴子谦伸出手指放进嘴里,我拿出他的手,“儿子,你是吃奶还是吃手啊。”   戴子谦一边含着女乃头一边咧嘴笑着,我的心情更加明朗了起来,嘴里唱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钟管家笑呵呵地走过来,问我晚上吃什么。   “随便吧,都好。”我笑盈盈道。   心情好,胃口好,吃嘛嘛香,就是吃馒头就咸菜我也开心啊。   晚饭刚吃过,我的手机就进来了微信提示音,我忙打开,是无云发来的消息:刚忙完工作。   我回:累吗?   无云:还好,想着你能陪我聊天就不累了。   我:要注意身体哦。   无云:吃饭了吗?   我:吃过了,你呢?   卧槽,好没有营养的话啊,我是陪聊的,我是陪聊的,我是陪聊的,我这么安慰着自己,客户至上。   无云:刚上车,准备去吃。   我:那你慢点开车哦。   无云:司机在开车,我陪你聊天,今天在直播间看到你,心情很好,你长的好漂亮。   漂亮神马的,是不足以撩拨我的,不管是认识的不认识的,夸我漂亮的多了,早就见怪不怪听麻木了。   我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外加两个字:谢谢。   无云回:有没有生活照,发一张过来给我看看。   我去,各路土豪严格说各路男人还真的都是一个套路,虽然这货撩人的手段生涩,不过都是色字在作怪。   这样的“生活照”,要多少有多少。   我打开QQ空间的相册,点了两张生活写真,纯正的艺术照,给他发了过去,不过这都是两年前的照片了,反正摄像头的美颜功能太强大,坐在屏幕对面,看到的也是最美的一面,这样的“生活照”逊色了一点,不过也比我这个天天在家给孩子喂奶不修边幅的少妇漂亮的多。   然后我还回复了一段文字:我本人是不是太丑了。   无云回:生活照都这么漂亮,你本人肯定更漂亮。   我发了个吐舌头的表情,还有一段文字:丑死了,随便照的啦,你凑合看看就好。   无云回:肯定有不少人追你吧。   我:哪有,我生活圈子太窄了,除了亲戚,都不认识几个男人。   又没有营养地聊了一会,无云回:我先吃饭,回聊。   我回:多吃点哦,云哥,回聊。   我内心的呼唤是,无云哥,明天还来刷飞机哦。   晚上十点,无云发来一条消息:菲菲,晚安。   我回:云哥,晚安。   今天肯定能美美地睡上一觉了。   翌日醒来,我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怀里戴子谦微张着小嘴,睡的香甜的样子,心里一阵柔软化开,生活如此善待我,给了我可爱的儿子,他就是我前进的动力啊。   我拨开窗帘,站在阳台,看着保姆在打扫院子里的树叶,东升的太阳在霞光中喷薄,又是美好的一天。   早餐后,我喂戴子谦吃了奶,开着车子去了店里。   直播,店,我的两个战场,我都要经营好了,对此,我信心满满。   我在收银台和收银员聊天,进来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看着他虎背熊腰却掩不住脸上岁月的痕迹,我的心倏地揪了起来,第一次扯动了某根神经。   郭平厚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了,虽然我偶尔也会想起给他打个电话,可是总给自己找着这样那样的借口,说起来,我还真的记不清什么时候主动给他打过电话,都是他打给我。   犹豫了一下,我从通讯录里调出“郭平厚”拨了过去。   “喂。”郭平厚接起来。   “嗯,我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我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郭平厚似有似无地低叹一声,苍老的声音有些悲凉,“云菀又恶化了,这段时间忙着她的事情,忽略你了,谦谦还好吗?”   云菀,名郭云菀,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郭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   ☆、147 小主播跻身网红   “挺好的,我也没有别的事,你忙吧。”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对那个姐姐没有感情,连面也没有见过,我对郭平厚也没有感情,他刚找到我的时候,一度还总是拒绝和他见面,随着见面次数的加多,才半推半就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了他是我父亲的事实,而他,总是拿热脸来贴我的冷屁股,礼物没有少过,我不收他会给我送到家里来,后来索性就收了,但是从来没有用过,他给我的支票我也从来没有兑现过,算起来,我真的没有花过他一分钱,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依靠他。   再后来,我习惯了生活中时不时有这个人出现,也会在心里偶有牵挂,每次看到他精神不错身体健康,我心里也有安慰,只是真的亲近不起来,直到生了谦谦,他对谦谦从骨子里发出来的爱感染了我。   也是谦谦出生后,我才半推半就的接受了以后要去他公司的事实。   中午接到了无云的微信消息:吃饭了吗?   我回:等会吃,云哥吃了吗。   无云回:我马上去吃,你在家吗?   我回:在家啊。   无云回: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啊。   我回:就我自己。   好吧,我是话题终结者,自我回复了这条消息,无云没有再回复,不过欣慰的是,今日的直播,他给我刷了20万。   别管20万还是100万,他都是我妥妥的土豪。   直播结束,微信进来了无云的消息:今天开心吗?   我回了个笑脸:有云哥在,当然开心啦。   最重要的是有云哥的钱在,我不开心才怪呢,哈哈,这么重要的内心活动,我能说出来吗,答案是不能。   无云回:明天还给你刷大飞机。   我回:谢谢云哥,你太好啦。   无云回:菲菲,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我立马发了条甜美的语音过去:哈喽,云哥,你好你好啊,我的声音和直播间的有什么不同吗?   无云回的是文字消息:你的声音好甜,我喜欢听。   我又发了一条语音消息:云哥,也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嘛。   无云回的还是文字消息:感冒了,嗓子不好,我喜欢打字。   小主播继续用温柔甜美的声音征服大土豪:那云哥要注意休息哦,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无云回:你也是,照顾好自己,我先工作,回聊。   小主播可不可以热泪盈眶地彪个语音过去,工作中还不忘给我刷飞机,我感激涕零啊,事实是,我很矜持地回了两个文字:好的。   万里无云实在是天降的土豪,每天直播的时候都会给我刷礼物刷钱,一连刷了十天,总共刷了五百多万,也就是说,十天的时间,我从他身上挣了一百五十万。   女主播这一行,最佳年龄是18-25岁,我22岁才入行,现在已经27岁了,孩子也有了,反而更赚钱了。   有大土豪助阵的优点是,土豪也吸引土豪,不少粉丝慕名而来,更是出现了一个和万里无云较劲的土豪,可惜两天的PK下来,万里无云把对方PK的无影无踪了,当然得利的人是我了,从万里无云进入我的直播间以来,这十天,我的贡献榜总共涨了六七百万。   我的天啊,照这个速度下去,我一个月的收入就能有六七百万了。   以前我羡慕死那几个年收入几千万的大主播,现在,不少主播跑来羡慕我了,我的直播间空前的热闹了起来。   这时候,万里无云哥闹起了幺蛾子。   那日直播结束后,无云在微信上给我发消息:菲菲,我成立了公会,你能来吗?   思来想去,我回复:云哥,我和公会的合约还有两年。   谁知道这个万里无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只是挖我,也还好了,万一有别的目的,到了他的公会,如果他居心不良,我不就死翘翘了吗,人家想来个潜规则,我不同意的话,他直接冻结了我的直播间,我也没有办法。   无云回:你可以和原公会强解(强制解约),你所有的损失,我补给你。   强解,意味着,半年之内,我直播间的所有收入,50%归平台,20%归新公会,剩下30%本来属于我,但是还要拿出70%归原公会,我只得9%,按照无云所言,他每个月要补给我21%,半年之内,他不但从我身上挣不到一分钱,还要每个月倒贴1%给我,谁会做亏本的买卖。   最重要的,我和公会的合同马上就要到期了呀,强解没有意义,过个个把月,我就能自由选择公会了,可以留在这个公会,也可以签新的公会,同时,现在的公会也向我抛出了橄榄枝,只不过我摆了个高贵的姿态在拖延着。   过了一会,我回复:云哥,现在的公会对我也很好,如果我走了,会不会有点不近人情。   我当然不会直接拒绝,只能找各种各样的借口。   无云回:你来了,我还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公会的资源都砸在你的身上,而且保证不会有潜规则之类的事情发生,我还继续做你的粉丝,给你秒榜,今年的年度,我捧你做女金(最佳年度女金牌艺人,简称女金,是年度奖里含金量最高的奖项)。   天啊,无云只是一个土豪粉,但是看这话的意思,他分明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哥哥啊,回头我得问问我妈,当年是生了我一个,还是生了龙凤胎。   越是天降馅饼,我越要慎重,对方来历不明,我虽然喜欢钱,喜欢火,喜欢出名,但是我更爱惜自己啊,我可不想有朝一日卷入个艳照门什么的,人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这么捧我啊。   我回:云哥,那也太让你破费了,菲菲何德何能得云哥如此赏识。   发完消息,我才回过神来,不对啊,他一个叶子号(叶子号的意思是新注册的账号),也就是说以前没有玩过,怎么会懂得这么多,还知道强解,知道公会知道年度知道女金,这哪里是新人,分明是老江湖啊。   想到此,我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云哥你也太能干了,进入这一行才这么几天,就把行业内幕摸透了,还自己开了公会。   无云回:很久以前就玩过,只不过是没有注册过,偶然看到了你的直播,被你吸引的注册刷礼物,所以成立了公会想捧你,我觉得你有潜力,很看好你,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和你签合约,保你一年至少赚两千万,如果赚不来,我自己掏钱给你补上。   两千万,好吸引人的数字,要说不心动,那……绝壁是假的。   可是如果行动的话,我又实在不放心。   还没有想好怎么回复,无云又发来了一条消息:你可以考虑一下,或者你认为怎么做你才能放心,你可以告诉我,一切都好商量,我先工作,回聊。   我拿着手机犯难了,一边给谦谦喂奶,一边思考这件事情的真伪,回头可别土豪变魔鬼。   喂好戴子谦,我给阮瑷打了个电话,叫上任之初,一起吃饭,走出去散散心,或许能有新的思路。   晚上十点,又收到了无云的微信:菲菲,晚安。   我回:云哥,晚安。   万里无云还在每天给我刷礼物,稳居我的贡献榜第一名,而且遥遥领先第二名,那感觉就像一个车队,打头的劳斯莱斯,第二个是宝马,第三个是别克,这是万里无云的功劳,要知道在他出现之前,一直都是夏利打头的,后面一排三轮自行车。   到二十天的时候,他给我刷了有一千二百万了,而我,从一名八线大龄小主播迅速跻身公会第一吸进女主播,直播间人数也从几百彪到了一万多,最重要的万里无云这个铁粉的消费能力,那真的是纵横整个公会甚至整个平台都屈指可数了,我大有红透整个平台的气势。   我所在的公会OW(公会大老板)每天都菲菲长菲菲短的哄着我续约,还承诺了我一百万的续约费,尼玛,我终于有了耍大牌的资本了。   可是,做人嘛,得低调,我一口一个哥,亲热地喊着OW,找着各种软借口拖延时间。   这日,晚上十点,无云哥又发来消息,例行的每日晚安,变成了:菲菲,强解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你有什么顾虑,可以提出来。   我一咬牙一跺脚,心想大不了重新来过呗,又不是没有被封杀过没有重头来过,如果我不去万里无云的公会,万一他不捧我了,我不就又掉下来了吗,好不容易飞到了天上可以俯瞰世界,谁还愿意再回到小水沟里做井底之蛙。   正犹豫着要怎么和万里无云解释公会到期的问题,他又发来了一条消息:忘记说了,我给你三百万转签费。   转签费是新公会直接打到主播账户的,这钱是全部属于主播的,相当于新公会的诚意金。   而且,这个价码,是顶级大主播的价码了,我得多不识抬举才会拒绝他。   我回:云哥,非常抱歉,我之前和你撒了谎,我和原公会的合约还有十来天就到期了,不需要强解,如果云哥愿意收留我,等过个十来天,我直接和你签约就可以了。   万里无云很快回:好,给我个账号,我先把转签费给你打过去。   我回了一长串亲亲的表情。   小主播,不,未来网红的心里乐开了花,我立马从床上起来,拿出钱包里的银行卡,把账号给他发了过去。   不大会,我的手机就收到了到账三百万的短信提醒。果然是土豪啊,这一刻我才坚定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三百万,我把自己卖了,卖的值,原本的八线小主播卖出了一线网红的价格,而且,我仿佛看到了两千万在向我招手。   和原公会的合同到期后,我签了“IF”公会,OW(公会大老板)是万里无云,签约第一天,万里无云哥就给我刷了二百万,奠定了我在万云公会的地位。   ☆、148 姜颜曦的阴谋   主播的昵称前面,都会加上公会的会名,比如我现在的名字就是“IF菲菲”。   这两个字母和我的名字放在一起怎么感觉有点绕口呢。   直播结束,无云给我发来微信:菲菲,没让你失望吧。   我回:谢谢云哥,简直是惊喜啊。   无云回:我把你捧成平台第一主播,好不好?   我的心啊,无限沸腾了起来,第一主播,那是我从未想过的呀,在他出现以前,我最好的状态,也就是当初的“万先生”在前年的冬季抢头条大战创平台最多连送记录的时候了。   我回:在新公会第一天,得OW这么重的承诺,菲菲感激涕零啊,云哥,给我快递点纸巾,先让我哭半个小时。   无云回:我可舍不得让你哭,我喜欢看你笑。   我回:那我天天笑给你看。   无云回:你再拍一张生活照给我看呗。   妈呀,要照片还不是小菜一碟吗,只要别视频就行,我从相册里选了一张“生活照”发了过去。   无云回:我要看你穿着刚才直播的衣服照的照片。   我的心跳了跳,难道他发现我作假了?我往上翻着我们的聊天记录,上次给他发照片是一个月之前了,我们每天都有聊天,我翻啊翻啊,翻了半天,翻的手指都要麻木了,终于翻出来,这次和上次发的竟然是同一张。   尼玛,我这是什么脑子,那么多照片我得多傻才会两次都发同一张,我立马选了一张不同的照片给他发过去。   无云回:你换衣服了?   我回:嗯,那套衣服在家里穿着不方便。   无云回:那明天直播结束,你换衣服前,拍一张照片给我发过来好吗?   我回复:好的。   现在手机也有美颜功能,我到时候好好美图秀秀下,家庭妇女也可以变身可爱少女忽悠忽悠大土豪。   想起那纸五年的合约,我一阵头皮发麻,我得忽悠五年啊,任重而道远。不过,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没准哪天他破产了,把公会卖了呢,也或许又看上其他的女主播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忽悠一天算一天,先把眼前的钱骗过来再说。   第二日直播结束后,我立马在直播的房间拍了一张照片,给无云哥发了过去,无云回:好漂亮,比直播时的更漂亮。   我回:好丑,不过谢谢夸奖。   无云回:菲菲一点也不丑,菲菲最漂亮了。   又隔了几天,无云哥又提高了要求,要我在其他房间的照片,我索性拍了一张发过去,无云回复:菲菲,你家好温馨,收拾的好干净。   妈蛋,家里雇着三个打扫卫生的住家保姆,再不干净我不是白花钱吗,我回:还好啦,我不太喜欢收拾房间。   无云哥和我的照片较上劲了,当然与此同时,直播间的礼物也没有停过,每天都十万到四五十万不等,看他心情。   大概过了一个月,无云哥给我发了一条消息:菲菲,你说我再开个号,两个号一起给你刷礼物好不好,这样看起来就有两个实力粉捧你了。   什么叫好不好,当然好啦,我立马回复:谢谢云哥。   于是,从翌日起,菲菲的实力土豪粉又多了一个,万里无云还是每天捧个二三是万,“an”第一天上来就捧了一百万,然后每日和万里无云不相上下,后来的贡献榜就变成了,万里无云榜一,an榜二。   而榜一和榜二的差距也就几万块钱,这万里无云哥绝壁是真爱啊,我愿意天天发我的照片给他看。   昔日的菲菲小主播真的成了网红,与此同时也有广告商找上门来,广告收入全部是主播本人的,每个月也有个几十万,我很想去韩国走一趟,把自己整的更加年轻漂亮一点。   今年的雪下的有点早,我在家里也有点懒的出门了,除了每日去店里转一圈。   12月1日,冬季抢头条大战。   “IF”公会和“皇家”公会干上了,皇家公会的OW浩哥放话:钱算什么,钱在我眼里只是一堆数字。   万里无云第一次开了麦,不过他用了变声器,我也是第一次听到了万里无云的“声音”:钱算什么,在我眼里钱连数字都不是,半个北京城都是我的。   皇家公会的主播和IF公会的菲菲从土豪对战到公会对战,我以五百万完胜,公会的欢呼,粉丝的欢呼,万里无云哥也在欢呼。   我纳闷的同时,其他主播公会OW各种猜测蜂拥而至。   有人说“IF”的OW万里无云有着政界背景,有的说他是帝都的某个人,有的说他是某篮球明星,有的说他是某香港地产商……不过都是有的说,没有人能窥测万里无云的真实身份。   IF公会一上线就冲进了平台大公会,开变声器说话无非就是不想让人认出来,越是这样,各种离奇离谱的猜测也越多。   在无云哥私下和我聊天时,我就问了:无云哥,你是不是官二代。   无云回:我有可能会成为官二代他爹。   我回:那你是富二代他爹,还是富二代?   无云回:对我的身份那么好奇?   我回:整个平台都在猜测你的身份,我也好奇,你偷偷告诉我吧,我肯定不告诉别人,要不我们签个保密协议。   无云回了几个大笑的表情,和一句文字:傻丫头,别猜了,没什么好猜的,我说了捧红你,就会捧红你,等着年度的。   好吧,人家不愿意说就算了,能圈钱就行。不过,今年的岁末,注定我赚的盆满钵满。   12月13日,我的生日,又一个圈钱的好日子。   万里无云狂刷三百万,an刷了二百多万,云哥一日给我贡献五百多万,直播间今日涨了七百多万,这个生日是有史以来最赚钱的一个生日。   12月16日,年度总决赛。   整个平台最激烈最重视的一场比赛,相当于央视的春晚,是最重要的节目。   万里无云哥豪掷八百万,an豪掷五百万,无云哥绝壁是真爱,万里无云和an两个号在同时刷礼物,也就是说,无云哥找了人帮着他一起刷,一天一千三百万,我对无云哥的身份愈发好奇起来。   加上其他土豪和粉丝的礼物,我以一千八百万获胜女金,只待1月1号年度盛典颁奖了。   12月份结束了,我的直播间当月总贡献四千万,我个人收入一千二百万,昔日羡慕死年收入几千万的大主播,我现在一个月就收入了一千多万,这样斐然的成绩全部是无云哥的功劳。   年度盛典结束,我真诚地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云哥,谢谢你。   没有他,小主播到网红的变身之路遥遥无期。   无云回:你准备怎么谢我?   呃,这个问题好难,想了想,我回复:要不你给我个地址,我给你快递一份新年礼物。   无云发了个大笑的表情:你准备给我什么礼物?   我回:你想要什么,能力范围内,原则范围内,都可以。   无云回:我想要看你真正的生活照,没有美颜的,没有美图的。   我回:好丑的。   无云回:没关系,我又不请你吃饭。   言下之意,他不会提出见面的要求。   我回:你不会拿来做什么用吧。   无云回:你想我拿来做什么用?   好吧,土豪的世界小网红实在不懂。   自此,每日早上化妆后,我会第一时间拍一张照片发给他。   而我,每天都活的津津有味,志得意满。   这日我从家里开车出来,去孕婴店给戴子谦买衣服,谦谦十个月了,已经会坐在学步车上满客厅晃了,双手扶着茶几电视柜也能走两步了,有些衣服穿着穿着就小了,只得买新的。   我这一买起来可就没完了,买了衣服,又买奶瓶买辅食买玩具,恨不能把全世界都搬到家里去,把所有最好的都买给他。   在孕婴店里足足挑了有一个小时,买了大包小包,四个店员帮我拎着东西走到车前,我打开后备箱,店员把我购买的物品放进后备箱,还有好些放不下的塞进了后座。   我这是要把自己买破产的节奏啊。   店员正往我的车里放着东西,一道清亮的笑声滑过耳畔,“戴姐姐。”   我抬头,穿着白色棉服的姜颜曦正一手抚着肚子朝我走来,除了个大肚子也不见脸上长肉,这身材,等生了孩子肯定比我容易恢复。   姜颜曦走到我身边,“戴姐姐给孩子买东西啊。”   我点头,“嗯。”   姜颜曦拉着我的手,“戴姐姐,你看看我这肚子,像男孩还是女孩?”   我扯了下嘴角摇头,“我不会看,你没做B超吗?”   “做了,医生说是个儿子。”姜颜曦笑盈盈道。   店员把东西全部放进了车子里就走开了,我指了指驾驶室的位置,“我还有事,先走。”   姜颜曦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戴姐姐,你儿子的爸爸是谁?”   一句话扎进了我泛疼的心窝,本来看见她我就有种恍如隔世的微痛,“他爸爸死了。”我冷了声音。   姜颜曦原本澄澈的眸子冒着寒光,“他只是个私生子吧。”   戴子谦是我的底线,我的眸子里燃起了怒火,“滚一边去。”   我说着就要抽回手,姜颜曦两只手攥着我的手腕捶了她的肚子一下,她立马摔倒在地上痛苦地喊道,“妈,我肚子疼。”   万太太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哎呦,颜曦你怎么了,戴云飞你这个狐狸精,怎么阴魂不散啊,我孙子要是有什么事,我要了你的命。”   ☆、149 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看着躺在地上痛苦地摸着肚子打滚的姜颜曦,和万太太一脸焦急刻薄恨不得杀了我的模样,我愣在原地,懵了。   这***哪跟哪啊。   万太太使劲推了我一把,我脚下趔趄向后退了两步,紧紧扶住车身,才不至于倒下去。   “妈,不行了,我的肚子,我的孩子……”姜颜曦嘶喊着。   万太太弯腰准备拉起姜颜曦,我也弯下了腰准备搭把手,万太太猛地又使劲推了我一把,嘴里咒骂着,“滚一边去,别碰我孙子。”   姜颜曦被万太太半抱着坐在地上,“戴姐姐,你为什么要害我?”   万太太嗓音锋利,“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点开车送我们去医院,颜曦和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看我不撕了你。”   我也是有孩子的人,想着别管怎么样还是先送姜颜曦去医院吧,别的可以回头再说,万一孩子真有个什么意外,后悔也来不及。   上了车,我立马发动引擎往医院赶去,路上,万太太拨了个电话出去,声音焦灼,“景渊,颜曦出事了,孩子不知道能不能保住,现在去医院……都这时候了你还见什么客户,那么多副总都是干什么吃的……”   万太太骂骂咧咧地挂断了电话,“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管了,客户比孩子还重要吗?”   到了医院,稍做检查后,医生说是动了胎气,孩子保不住了,必须引产。   引产?   这都六七个月了,想到那个场面我就不寒而栗,万太太一脸狰狞地骂道,“狐狸精,你赔我孙子。”   我声音冰冷,“我没有推她,她自己倒的,我送你们来医院已经仁至义尽了。”   语落,我抬腿就要走,从手术室里传出来的姜颜曦的哭声实在有些凄惨,我受不了这样的场面,也受不了被陷害的感觉,一时更想不明白姜颜曦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拿肚子里的孩子来栽赃我。   我靠,这也太甄嬛了,处处都是套路,我还是安安心心在我的冷宫里呆着吧,我***一个冷宫的弃妃还被皇后拽出来宫斗,这是不整死我不甘心啊。   万太太拽住我的胳膊,“你不许走。”   我神色透出不悦,视线睇向他攥着我胳膊的手,我猛的用力一甩,去你妈的,我嘴角勾起冷戾的弧度,“你算什么东西,我说了我没有推她,爱信不信?”   万太太上前和我拉扯,“你害的我儿媳妇引产,害得我没有了孙子,你这是杀人。”   杀人,我还想吃人呢,“你去告我吧,我随时奉陪,在家等着警察来抓我。”   万太太抬手给我一巴掌,“小狐狸精,你赔我孙子。”   我反手还他一巴掌,“有多远滚多远!”   万太太发疯似的双手朝我挥来,我和她挥舞着巴掌拳头的同时脚下也没有闲着,我们这里不分胜负地厮打着,走过来几个护士拉开了我们,领头的医生说:“万太太,现在原因还没有查出来,不过……”   医生将目光抛向我,“出于人道主义,这位小姐还是先留在这里比较好,好歹也要等大人平安了再离开。”   这还像句人话,我瞪了万太太一眼,坐在了手术室外冰凉的金属椅子上。   我看了眼腕表,给阮瑷打去了电话,“小瑷,我出门买东西遇到了姜颜曦,她自己作死把孩子作没了,你回我家抱谦谦来医院,他该吃奶了。”   万太太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明明是你故意的。”   我语带嘲讽,“是你自己没有孙子的命。”   万太太咬牙切齿,“等景渊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我嘴角勾起冷戾的弧度。   五十分钟后,阮瑷领着张阿姨抱着谦谦过来了,我喂了谦谦吃奶,又让阮瑷领着张阿姨去车里坐着,听万太太的意思,好像等会万景渊会过来,我可不想让他见孩子。   从手术室内传出来的姜颜曦的哭喊声,叫骂声,刺耳又凄惨。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万景渊才姗姗来迟,远远看到他的身影走来,我扭过头来特意将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   万景渊坐在万太太身边,语调波澜不惊,“妈,怎么回事?”   万太太声音锋利,“云飞故意推到了颜曦,你儿子马上就要没了。”   万景渊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在哪里发生的事。”   “孕婴店门口。”   万景渊不满道,“我跟颜曦说了多少次了,没事不要出门,天冷路滑的,还大着个肚子。”   万太太打断万景渊的话,“你有没有听清楚我说什么,是云飞故意……”   万景渊低沉的音调带着斥责的味道,“颜曦不出门,云飞会跑到我家里去推她吗,我在家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她不好好安胎成天瞎跑什么,现在把孩子跑没了怪得了谁。”   “你……”万太太被万景渊噎的脸红脖子粗,眼冒寒光,“你儿子被云飞害死了,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颜曦才是你的太太。”   万景渊不悦道,“颜曦能不能死,不能死我就走了,守在这里干嘛。”   万太太手指用力地戳着万景渊的头,“好歹你的太太在手术室里,你说的这叫人话吗?”   “她自己把我的儿子作没了,还想让我留在这里照顾她吗,我不让她赔我个儿子就是好的。”万景渊站起身,不带任何情绪的眸子看向我,“你不走在这里干嘛?”   我睨了万太太一眼,“等你找到了是我害死你孙子的证据再来找我吧。”   “飞儿。”阮瑷含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侧头看去,她正抱着戴子谦走过来,“你儿子现在长大了,根本就不在车里呆着,小手扒着窗户才往外看呢,可能是刚才没有吃饱,你再喂喂他吧。”   万景渊冰山般的脸瞬间融化了,他走向阮瑷,我刚要制止,想到他没有像万太太那般不分青红皂白的来指责我,算了,让他看看儿子吧。   万景渊从阮瑷的怀里抱过戴子谦,一把柔和的声音像水一般流淌着无处藏匿的爱子之情,“儿子,还记得爸爸吗?”   万太太抱臂环胸,冷冷地说:“小狐狸精生的儿子有什么好的?”   万景渊眉开眼笑,爱不释手地亲着戴子谦的脸蛋,可能是许久不见了,戴子谦虽然不认生,却也没有很开心地笑,只是眨着一双懵懂的眼睛看着万景渊,万景渊璀璨的眸子夹着抹苦涩,“我儿子长高了。”   “谁家孩子不是一天天长大的,有什么稀奇的?”万太太犀冷的声音嘲讽道,“别忘了颜曦在做手术,你儿子都快死了。”   万景渊终于舍的从戴子谦的身上移开视线,“妈,颜曦肚子里那个是你的孙子,这个才是我的儿子,别忘了,现在我的儿子就这一个,颜曦那个生的下来才算,生不下来就什么也不是。”   万太太不悦道,“你怎么回事,这段时间不是对颜曦挺好的吗,怎么孩子一没了你就翻脸不认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万景渊抿了下唇,无奈道,“不就一个孩子吗,以后我和颜曦再生一个就是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说不上来的滋味,微微抬起眼帘,想要仔细端详一下他的面庞,很快又敛下了眉目,姜颜曦现在是他的太太,他们已经结婚了,生孩子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万太太的红唇溢出笑容,“这还差不多,等颜曦身体调养好了,你们再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万景渊亲着戴子谦的小手,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拍了两下手掌,手心朝上往戴子谦面前伸去,戴子谦嘴里发出了“啊啊”的笑声,倾过身子,蹬着小腿,伸出两个小胳膊朝我够来,万景渊抬手按住谦谦的小手,脸颊使劲蹭着戴子谦的脸蛋,嗓音低哑,“儿子,再让爸爸抱抱。”   阮瑷向万景渊投去了同情的目光,被我收入眼底,我的心不由冷了起来,是他和姜颜曦出轨怀孕我才带着儿子离开他的,如今儿子对他陌生是他自作自受,难道我还要儿子跟他上演天伦之乐吗?   我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就要抱过戴子谦,戴子谦咧嘴笑着伸出小胳膊,我一把把他抱了过来,“儿子,我们回家。”   万景渊不舍地拉着戴子谦的小手,眉宇间浓重的爱意和不舍毫无遮拦地流溢出来,“儿子,爸爸过几天去看你。”   戴子谦根本就听不懂他说什么,自然没有什么回应,只是转过头来小脑袋在我的脸上拱着。   我亲了亲戴子谦的脸蛋,“我们回家喽。”   路上我才想起来,这都两点了,我还没有吃饭,赶紧给钟管家打了个电话,让她给我做饭,饭后我还要直播。   到了家里,我刚坐上餐桌吃饭,就收到了无云哥的微信消息:我今天很开心。   我回:恭喜,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无云回:今天见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他又发了三个字:两个人。   呃,他这话的意思是,他今天见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我回复:恭喜你了。   无云回:等会给你刷礼物,刷五百万。   我回:么么哒,云哥,你太好了。   我希望无云哥天天都能这么开心啊,他开心了,我就有高额的礼物了。   ☆、150 明年你有什么愿望   无云哥是响当当的君子,真男人,呃,虽然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不过,处处尽显真男人的风范。   他说到做到,3点开始,飞机就没有停过,在平常的日子里,他一天也就刷个一二十万,五十万的时候都少,今天真的刷了五百万,我很好奇他生命中重要的人是谁,能让他在开心之余,来网上豪掷五百万来捧女主播。   直播结束,我的手机马上就进来了无云哥的微信:菲菲,你今天你开心吗?   我回:开心,云哥这么好,我当然开心了。   无云回:开心就好,这样今天我们两个人都开心了。   我回:为开心干杯。   无云哥久久没有回复,我便把手机放在了沙发上,专心喂戴子谦吃奶,谦谦越来越调皮了,根本就不好好吃奶,吃两口就开始干别的,小手拿着脚丫子往嘴里放,我要很用心才能让他好好吃奶。   我连着几日都小心翼翼的,没有开车出门,生怕出来个怪物横在车前,或者出来个老头老太太倒在车前,我就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啊,万太太这个老妖婆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不过说也奇怪,以我对万太太的了解,她一定会抓着姜颜曦引产的事情大做文章,可是却像平静的湖面没有一点风浪,这绝壁不正常。   越是平静,我的心里也越是没底,我托阮瑷帮我打听了万家的事情,只是说姜颜曦的孩子确实没有保住,是个男孩,姜颜曦在家里养身体。   可是我也不能总窝在家里啊,我又没做错什么,我开车带着张阿姨和戴子谦去了姨妈家,年底了,该准备年货了,我要带着姨妈去买年货,当然给家人选购衣服这件事,都是我独自完成的,让姨妈知道价格的话,她会舍不得穿,所以,不管多贵的衣服,我的报价都是899,或者699,虽然真实价格后面加个零都不止。   热热闹闹的选购着年货,接到了郭平厚的电话,约我晚饭。   下午直播结束后,我喂了戴子谦,孙亮就来家里接我了,每次和郭平厚单独吃饭,我都是不带张阿姨的。   郭平厚见了戴子谦亲也亲不够,菜上来了,照例是他抱着戴子谦,我吃饭,不大会,他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脸色一沉,挂了电话,他苍劲的脸上皱纹都绷了起来,“云菀又不行了,我得赶紧过去,我把司机和车给你留下。”   我赶紧摇头,“不用,你带着孙亮走吧,我打车就好,这里也好打车。”   郭平厚走后,我算是第一次抱着戴子谦吃饭了,这个小家伙也不让我吃啊,他两只小手使劲的够着桌子,嘴里“啊啊”地发着笑声,还拿起了白色瓷勺,我要是再吃下去,就得把碗筷都砸了。   我索性也不再吃了,抱着戴子谦拉开包间门,对着站在门口,穿着紧身旗袍的精致服务员微笑,“买单。”   美丽的服务员姑娘脸上自带甜笑功能,“女士,您吃好了吗?”   我拿着手里的卡递过去,“谢谢,刷卡。”   正说着,一阵口哨声传来,万景渊和陆淮安几人正走来,陆淮安扬声道,“菲菲,吃饭呢。”   人家都主动打招呼了,我不说话也不好啊,又不是什么仇人,我勾起清浅的笑意,“嗯,吃饱了,这不在买单吗?”   陆淮安嘴角的笑容更明朗了,“菲菲走吧,我给你买。”   “不用了,谢谢。”我拒绝。   服务员拿过门边的单子,“女士稍等。”   我抱着戴子谦就要回包间,陆淮安漫不经心道,“菲菲和谁吃饭呢。”   我淡笑,“我自己。”   “吃饱了吗,再一起吃点吧……”   陆淮安今天怎么这么多废话,我保持着优雅的淡笑,“吃饱了,买单就走了。”   “你怎么走,一个人抱着孩子怎么开车?我送你吧。”陆淮安眉梢挑着抹笑。   石亚辉搭上陆淮安的肩膀,“用你操心,赶紧走吧。”   我关上门,但是很快就被推开了,万景渊站在门边,出类拔萃的五官深邃似海,声音波澜不惊,“我送你吧。”   他的眼神落在郭平厚的碗筷上,停顿了一下。   我摇头,“不用,我打车就好。”   “你大晚上的抱着孩子也不安全。”万景渊走过来,就要接过戴子谦,我躲了下,“真不用,你去忙吧。”   万景渊声音淡淡地,“我也没有打扰你的生活,就是今天赶上了送你一趟,我也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孩子。”   他说着朝谦谦伸出手,“宝贝儿,爸爸抱抱,好不好?”   戴子谦扬着小脑袋,眼巴巴地瞅着他,想着他确实没有找过我的麻烦没有抢过孩子什么的,我心一软,就把谦谦递了过去。   万景渊抱过戴子谦,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他两只手架着戴子谦的腋窝,戴子谦摇摆着两只手站在万景渊的两个大腿上踢着,万景渊眉眼柔和笑的志得意满,“儿子,你人不大,劲不小。”他说着就亲上了谦谦的脸蛋。   我无聊地拿起筷子吃着菜,我和郭平厚点了七八个菜,也没有吃几口,我也真的饿了,有人抱着孩子,我巴不得有吃有喝的。   过了一会,服务员进来,拿着卡递过来,还有一个单子,“女士,请签字。”   我放下筷子刷刷签上了大名,把笔递给服务员后,我站起身,“走吧。”   万景渊口气寻常道,“你先吃吧,吃饱了再走。”   我可不敢,这要是被万太太和姜颜曦看了去,明天网络头条就是我勾引有妇之夫了。   “吃饱了,走吧。”我说着就拿过帽子给戴子谦戴上。   万景渊抱着万景渊起身,我拿过戴子谦的外套给他穿上,他的小胳膊也不配合,我柔声哄着,“宝贝儿,妈妈给穿衣服,我们回家了。”   穿好衣服,我拎上包就往外走去。   出了饭店门口,我往马路上走去,万景渊喊住我,“车在那边。”   我回头,“我打出租车。”   我才不要坐有妇之夫的车,容易给自己惹一身骚,某些关系,适合保持距离。   万景渊也不勉强,刚走到马路边,我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回身就要抱过戴子谦,万景渊躲闪了一下,“我送你们回家再回来。”   我朝戴子谦伸出手,面无表情道,“不用。”   从远处投射来的灯光打在万景渊的脸上,映衬着那张深邃的脸眸色沉了沉,“我不去你家,就是送你们到门口我就返回来。”   我坚持,“真的不用,不方便。”   他已经是有家的人了,何况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必须要他去做的事情,哪怕他一辈子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也不会想到需要他来为我或者孩子做点什么。   万景渊执拗,“太晚了,不安全。”   我强势从他的怀里抱过戴子谦,“没有什么不安全的。”   话音落,我转身钻进了出租车里,万景渊拉着车门也坐了进来,我神色透出不悦,“不需要你送我们,容易引起误会,万少还是自重吧。”   万景渊没有理会我,而是朝着谦谦伸出胳膊,“谦谦,爸爸再抱一会,好不好?”   我睨了他一眼,看着他的目光紧紧的落在戴子谦的身上,眸子里的那抹不舍猝不及防击中了我心里柔软的地方,我把谦谦递过去。   万景渊抱着戴子谦,勾勾他的小手,“宝贝儿,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他又拿起戴子谦的脚丫,“谦谦丫丫也长大了。”   我扭过头去,望向窗外夜晚的繁华,耳边万景渊逗得谦谦咯咯地笑着,渲染的我的心愈发狂躁了起来。   “师傅,麻烦开快点。”我朝司机说道。   终于到了家门口,万景渊依依不舍地吻着戴子谦的脸蛋,“谦谦不要忘记爸爸,爸爸还会来看谦谦的,等天气暖了,爸爸带谦谦出去玩去。”   我下了车,绕到另一侧车门,打开,抱过戴子谦,万景渊了走下车,朝我们挥手,温柔的声音隐在黑夜里,“谦谦再见。”   直到走进大门,出租车车灯的强光提示着我,万景渊还没有离开,我头也不回地往别墅里面走去。   我没有问他姜颜曦的事情,他也没有提起,我才没有那么宽广的胸襟去关心一个陷害我的人,虽然我很想知道那件事情到底算是就这么过去了,还是他们在酝酿着秋后算账。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担心的是他们在背后捅刀子,所以,一定要把谦谦看好了。   原本保安签的是6个月的合同,合同到期,我又续了6个月。   戴子谦出生后的第一个年,我过的很开心,店里经营良好,直播又在平台奠定了无可替代的位置,再看看徐诺晴双手架着戴子谦学走路,今年真的收获颇丰,我一点也不后悔生下戴子谦,虽然我给不了他完整的家庭,但是我可以给他我的一切。   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无云哥发来微信消息:菲菲,明年你有什么愿望?   我总不能说我希望我的儿子快乐长大吧,那我得多**去跟土豪粉爆自己有孩子的事实,我回复:希望可以有时间旅旅游,云哥,你有什么愿望。   无云回:我弄丢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希望明年可以把他们找回来。   ☆、151 你会借钱给我吗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提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了,也许他心里还真有这么两个人,我宽慰地回复:会的,云哥这么优秀,想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无云回:借你吉言。   然后,无云哥发了一个红包过来,我打开,两百块。   我回:谢谢云哥红包。   无云回:卧槽,红包最多只能发200,没意思,等哥给你转账。   我的心里乐开了花,外面噼里啪啦的烟花声哪有我心里的烟花盛开的漂亮。   紧接着,我收到了无云哥的转账,9999元,我在下面的对话框里输入:么么么哒,云哥,你太好啦。   我打字的过程中,又一个9999元的转账过来,我刚点击了发送,又一个9999元的转账过来,他一共转了9个9999元。   亲们知道什么叫幸福吗,跨年的时候有9万元的红包拿就是幸福。   小网红用甜美的语音征服大土豪:谢谢云哥,我太幸福啦,云哥对我这么好,我都无以为报啦。   无云回;明年给你更大的,开心吗?   我发了语音过去:云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无云回:对你好还不好吗?   讲真,土豪我见过,对我这么好的土豪还真没见过,我的脑子灵动一转,想着他刚才的愿望,我回了一条文字:是不是我长的像那个你重要的人?   无云回:不像,一点也不像。   那我就纳闷了,好吧,土豪的世界我真的不懂,这万里无云还真是钱多人傻的土豪plus中的plus。   我正犹豫着要怎么回复,无云又发了消息过来:早点休息,新年快乐,晚安。   没有什么亲朋好友的家庭,过年就少了一些忙碌,我想去旅游,徐诺晴马上举手说想去厦门鼓浪屿,于是我订了机票酒店,一家五口,四大一小去了厦门。   从厦门回来年也算过完了。   初八,我的手机进来一个座机号码,看着有点眼熟,我这一孕傻三年的脑子愣没有想起来是谁,我接起来,“喂。”   电话那端传来万景渊低沉的嗓音,“现在早就过了半年了,我是不是可以看儿子了。”   我抿了下唇,有些不情愿地说:“好,不过你只能来我家里,不能带着谦谦出门。”   万景渊爽快道,“好,我现在过去,还有,你是不是可以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我平时不骚扰你,也只有看孩子的时候给你打个电话。”   挂断电话,犹豫了一下,我默默的把万景渊的手机号从黑名单里拽了出来。   我叫来钟管家,张阿姨,保姆,和保安,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让万景渊带着戴子谦离开。   然后我开车去了店里,我不是非去不可,那个店我少去几天也倒不了,何况刚过完年我也没有什么可忙碌的,只是我不想看到万景渊,也不想看到他逗戴子谦。   戴子谦现在也吃辅食了,我在不在也饿不到他了,临近中午也没有接到钟管家打来的电话,我便打回了家里,“谦谦爸走了吗?”   “没有。”钟管家回答。   “你委婉地提醒他一下。”我说。   过了一会,钟管家用她的手机给我发了条微信过来:孩子爸说他今天不忙,晚上再走。   我一看这消息头都要炸了,晚上,也怪我没有提前规定好时间。   我回复:谦谦怎么样?   钟管家回:玩的很开心,孩子爸买的遥控飞机和汽车。   妈蛋,他倒是会收买人心,我给孩子买玩具都是可以手里拿着玩的小东西,忘了我儿子也是个小男子汉了。   我回:谦谦有没有吃东西?   钟管家回:冲了米粉,吃的很好,也没有闹。   我回:不要给谦谦爸准备午饭。   妈蛋,饿死他,我狠了狠心,也没有回家,午饭后,我又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休息了一会,两点才开上车回家。   客厅里很静,万景渊坐在沙发上,正眉眼柔和地注视着某处,我轻轻走过去,沙发背挡住了戴子谦小小的身体,他身上盖着浅蓝色的薄毯,万景渊食指竖在嘴唇,做了个嘘的动作。   他悄悄站起身,抬手示意钟管家照顾谦谦,他走过来,低声说:“谦谦睡着了,玩累了。”   我点头,面无表情道,“嗯,你回去吧,我抱他回房间睡。”   万景渊方才还温和的眸子这会已冰凉了起来,眉宇间拢起一道清晰的褶皱,“我再陪他一会。”   我也没有理他,吩咐钟管家抱戴子谦去她的房间睡,我要回房间补妆,准备直播前的工作。   钟管家刚轻轻抱起戴子谦,他就揉着眼睛醒了,我走上前,眉眼柔和,“谦谦,你醒啦?”   戴子谦朝我伸出两个小胳膊,我赶紧把他抱过来,他的手毫不羞涩地抓上我胸前的衣服,脑袋往我的怀里拱着,惹的钟管家和张阿姨一阵笑声,“谦谦这是想吃奶了。”   我抱着戴子谦回房间喂奶,他也不老实,吃了几口,解了馋,也就不好好吃了,过了一会我把他抱到楼下给张阿姨,万景渊还没有走,我也不管他们,径自回房间补妆。   三点直播开始,到四点万里无云也没有出现,我心里有点低落,但是暗自安慰自己也许他在忙工作,到了四点半,他还没有出现,我的心里开始打鼓了,直播就有点不在状态。   现在就算万里无云不在,我的直播间也不缺少礼物和飞机了,从进入IF公会的第一天,我就成了IF的一姐,除了万里无云和他的小号an,我也积累了自己的土豪粉,今日的贡献榜涨了四十万。   直播结束,我有点神情恍惚,我的脑子里拼凑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打开微信点开无云,看着今早为数不多的两条聊天记录。   有我今早在化妆后发给他的一张照片,还有几句没有营养的互道早安,我又往上翻着聊天记录,每一天都有,原来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聊了这么久,每天都是伴随着各自的早安开始新一天的生活,每天都是在互道晚安后结束一天的记录。   一天又一天,每天都是相同的早安晚安,不同的照片不同的聊天内容……   今日的确奇怪,以往他不能来给我刷礼物的时候,都会提前告诉我,或者要开会,或者在飞机上,只要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他都会多少给我刷一点,然后在直播结束后,和我解释一下今日不太方便。   这么不声不响的不出现没有原因没有理由,还真的是第一次。   倒不是差他一天的礼物,我潜意识里对他的消失莫名的恐慌,他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我给无云发了一条消息过去:云哥,在吗?   两分钟过去了,也没有任何回复,我又发:在忙吗?   又过了两分钟还没有收到他的回复,我又发:看到后回复一下。   两三分钟后依然没有他的回复,我闷闷不乐地走出房间,还在楼梯上就听到了客厅里万景渊和戴子谦的笑声。   我下到一楼,戴子谦正坐在遥控汽车里,万景渊拿着遥控器让汽车满屋子乱转,戴子谦手指指哪,万景渊就拿着遥控器让汽车往哪里拐去。   男人带孩子的方式和女人还真的不一样,我只会让他在学步车上引导着他走路,会让他在地上爬来爬去,会给他买各种各样的益智玩具……   万景渊脸上的笑容散发着一种叫做青春的活力,戴子谦一张小脸咯咯地笑着,手指乱指,看向万景渊的眼睛是一种孩童专属的喜爱和亲切。   我不动声色坐去沙发上,戴子谦扶着方向盘站了起来,挥舞着胳膊朝我伸来,万景渊按着遥控器的按钮,汽车朝着沙发的方向开过来,被沙发挡住了去路,我走过去抱起戴子谦,擦着他额头的汗珠,“宝贝儿,怎么热成这样?”   戴子谦在我的怀里撒了一会娇,就窜着小腿想要下去,伸出胳膊够着汽车,我把他放进了汽车里,万景渊拿着遥控器走过来,“儿子,走起!”   话音落,汽车倒退,行驶,戴子谦咧着嘴笑的欢快……   我拿过沙发上的手机,点开微信,还是没有无云哥的消息。   万里无云曾放言,半个北京城都是他的,这句话整个平台都知道,也已经成了直播界茶余饭后的谈资,直到现在对他真实身份的猜测都没有断过,IF公会一上线就是大公会,其他几个大公会OW在生活中的身份都暴露了,其他的OW也没有开过变声器,唯有万里无云如此神秘。   所以,我想,他会不会是某个官员或者官二代,难不成他或者他的家人出了事被拉下马了?也曾有人猜测他是香港地产商,难道他遭遇了什么意外?绑架?   我也越想越离谱,想静待消息,又禁不住内心的胡思乱想,这感觉,实在是煎熬。   除了直播平台的账号和微信,我没有他任何的联系方式,更不知其名,除了静静等待,也别无他法。   直到钟管家叫我吃饭,万景渊正把戴子谦抱在怀里,拿着他的小手按着遥控器,看着飞到屋顶上空的飞机父子两人笑的不亦乐乎。   我打破这欢乐的气氛,从万景渊的怀里抱过戴子谦,“宝贝儿,我们吃饭了。”我又面无表情地下了逐客令,“万少,你该走了,知足常乐。”   意思是你别不知好歹,得寸进尺我就再也不让你见儿子了。   万景渊眸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拉着戴子谦的小手,“儿子,爸爸过几天再来跟你玩。”   饭后,我陪着戴子谦玩了一会,不时拿过手机,也没有无云哥的消息,我满腹心事地把戴子谦交给了张阿姨,让她给戴子谦洗澡。   九点,又累又困的戴子谦已经睡着了,张阿姨把他抱进来放在了我的床上,看着他沉重的小脸在台灯的微光下泛着光泽,我的心里不禁一阵柔软化开。   直到十点多,我的手机传来微信提示音,我赶紧拿起来,是无云的消息:抱歉,今天有事,忘记跟你说了。   我回:我以为你消失了。   无云回:今天直播怎么样?   我回:很好,就是你没出现,很不习惯。   无云回:明天给你刷大飞机,一百万。   我回:云哥,不是钱的事情,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所以有点担心你。   无云回:你真的担心我?   我回:是的,这么久,在我心里,你已经是个朋友了。   无云回:菲菲,你会借钱给我吗?   我回:你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如果不方便说,可以告诉我严重程度吗?   无云回:没什么事。   我回:云哥,我一般情况下不和男人有经济往来,但是我在平台有今天的地位,完全是你捧起来的,是你造就了我,如果你有什么事情,从我签约IF公会起,收入的50%以内,我可以借给你。   50%对我来说是极限了,也算是报答他的知遇之恩,虽然我担心他,但是各有各的生活,纵然他在我身上砸了那么多钱,我也不认识他,我要养自己养姨妈养孩子养保姆养保安,我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生活容不得我失去理智去放全部的心思和钱财在一个男人身上。   无云回:有你的承诺就足够了。   我回:那你要用吗,用的话,我可以帮你准备。   无云发了一连串大笑的表情,还有一句文字:逗你玩呢,就喜欢你担心我的样子。   我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也放下心来,他没有什么事就好。   我回:云哥,你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无云回:我听过大飞机来了的故事,明天给你刷大飞机,把今天的加倍补回来。   周六早上,万景渊打来电话,“我想去看儿子。”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满道,“你不是才见过吗?”   万景渊音调不悦,“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看到他了,我做梦都想他,我又没有打扰你的生活,要不你开个条件,怎么样才能让我随时见儿子,还是要我每个月支付抚养费给你。”   我想了一下,“那你来吧。”   挂了电话,我就起床洗漱化妆,然后出门了。   中午十二点,我收到了无云发来的微信:我下午要出差,临时决定的,今天不给你刷礼物了。   ☆、152 生日   我回:没关系的,云哥工作顺利。   无云回:忙,回聊。   他还真是挺忙,很少这么惜字如金。   两点多我开车回家的时候,万景渊正抱着恹恹欲睡的戴子谦哄他睡觉,我示意张阿姨,“抱谦谦回房间睡觉。”   戴子谦漆黑的眼珠像一颗明星眨了起来,朝我伸出手,这家伙,明明已经困了,看见我又不睡了,我从万景渊的怀里抱过戴子谦,“宝贝儿,你今天又玩疯了。”   我觉得我需要给万景渊规定时间了,不能他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我可以留给他单独和谦谦相处的时间,但是我不想看到他。   想了几秒钟,我看着万景渊,面无表情道,“以后你来看他,下午两点之前走吧。”   万景渊眉心轻蹙,“为什么?”   我的眼睛里一片漠然,毫无温度的声音渗入自己的心里也觉得凉凉的,“我不想看到你,从今天开始吧,已经两点多了,你可以走了。”   说完我就抱着戴子谦往楼上走去,我特意不去看万景渊的脸色,他来了我的地盘,当然要听我的。   二十分钟后,张阿姨敲门进来,说是万景渊走了,我把戴子谦递给她,开始补妆……   万景渊很自觉,以后每次来都是在我回家之前他就已经走了,我看到的只有戴子谦酣睡的小脸。   依然是每日直播店里两不误。   戴子谦马上就满一周岁了,我头疼的问题也来了。   这日我从店里回家,姨妈已经来了,她把戴子谦放在了沙发边,戴子谦双手扒着沙发一边走一边笑,姨妈手里拿着小鸭子逗着戴子谦,“谦谦,到姥姥这里来。”   我到姨妈身边,看着戴子谦小腿迈在地上有力却身子摇晃着,我也不去扶他,想让他依靠自己的力量走过来。   姨妈看着戴子谦费力的样子,于心不忍走过去一把抱起戴子谦,“谦谦快要一周岁了,我们怎么给谦谦庆祝啊,谦谦喜欢什么礼物,姥姥带你去买。”   “姨妈,不用给他买东西,这么小他也不会玩什么,一起吃个饭就好了。”我笑盈盈道。   “那不行,谦谦是姥姥的第一个外孙,怎么也得好好过。”姨妈亲着戴子谦的脸蛋,眼睛里蔓延出来的爱意像镀了一层金光。   “好。”我顺从道,“听姨妈的。”   这点小事,我没有必要和她拧着来,只是一时不知道这个生日该怎么过,我平时几乎是把所有最好的都搬回了家里,除了生日那天缺一个生日蛋糕,我也想不起来戴子谦还缺什么。   两天后,郭平厚打电话约我晚饭,郭平厚带着孙亮来家里接我,刚上车,郭平厚就抱着戴子谦,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展开了最美的容颜,“谦谦的生日准备怎么过?”   “和姨妈一起过,姨妈已经说过了。”我老实回答。   “好,你们中午还是晚上?”郭平厚一边拿着戴子谦的小手摸他的胡子,一边说。   “还没有说,应该是晚上吧。”   “那我们就中午吧,我吃饭早饭就从家里过来。”   为了避免在高档酒店遇到一些不想见到的人,我们最近吃饭都是在中档饭店,也特意避开了市中心的繁华地带。   餐桌上,郭平厚自然地说:“谦谦过了生日,你就到公司来吧,我也65了,再努力也坚持不了几年了,要是在党政机关我也该退休了。”   我嘴角挽起笑意,“姜还是老的辣。”   郭平厚微微低头侧过来,手指拨弄着浓密的短发,“你看我这白头发,再过几年就70了,常言道人活七十古来稀,虽然是老话了,但是七十岁也是个老人了,你说我还能再干几年?”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活九十一百的多了。”我莞尔一笑。   郭平厚下巴蹭着戴子谦的脸蛋,惹的戴子谦一阵笑声,“4月份你就入职吧,别再拖着了,再拖下去以后就更难做了,我也帮不了你多少了。”   我努努嘴,“好吧。”   这件事情就算是这样定下来了。   第二日,一早接到万景渊的电话,“我今天去看孩子。”   “嗯。”   “谦谦快生日了,你准备怎么过?”万景渊问。   “和我家人过。”我淡淡地说。   “我也是谦谦的家人。”   这一刻,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姜颜曦肚子里那个孩子能够生出来,起码万景渊就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在戴子谦身上了,“中午晚上都安排出去了,要不你考虑一下,请他吃早餐还是夜宵?”   隔着电话我都感受到了万景渊的薄怒气息,“戴云飞,你别太过分了,我好歹是谦谦的爸爸。”   顿了顿,我想我也没有必要火上浇油,更不想和他吵架,我口气平静道,“我说的是事实,中午和晚上确实安排出去了,都不方便带着你,你是他的爸爸,但是生日毕竟也不是什么大日子,你也不用太上心了,你也有你的生活,没必要放太多的心思在谦谦身上,你没事的时候,偶尔想起来他了,过来看看他就好,其他谦谦所需要的我都能给他,除了父爱,他什么也不缺。”   万景渊扬高音调,“你也知道他缺父爱,那你还不让我陪他。”   “你有你的家庭,我们有我们的生活,诸多不便,还请万少不要过多介入别人的生活。”我冷了声音。   电话那端静了两秒,我干脆利索地吐出两个字,“再见。”   好久没有和他说过这么多话了,真是浪费口舌。   “等等。”万景渊喊道,“你中午和谁?”   我咬了下嘴唇,没有回答。   “晚上和谁?”   “姨妈。”我淡淡地说。   “那就晚上。”   我勾唇冷笑,“想都别想。”   语落我就挂断了电话,他以为他是谁,我和戴子谦早就退出他的生活了,想要儿子他和姜颜曦再生一个就是了,何况那日姜颜曦引产的时候,他也答应了万太太,再跟姜颜曦生一个,男人嘛,说到就要做到,没事老缠着我的儿子算怎么回事。   3月29日。   早餐后不久,郭平厚就带着孙亮来了,孙亮两手拎着满满的礼物。   郭平厚抱起躺在沙发上两手抱着脚丫子在啃的戴子谦,“谦谦该走路了。”   他把戴子谦放在地上站好,戴子谦摇晃着两只小胳膊维持平衡,倒也没有倒下去,郭平厚后退两步蹲在地上,双手摊开,展开笑颜,“谦谦过来。”   戴子谦把手放在嘴里,犹豫着迈开右腿,身体晃晃悠悠地站住了,站稳后又迈出了左腿,身体向前倾去,郭平厚赶忙上前揽住戴子谦的身体,声音欢快,“谦谦会走路了。”   戴子谦就走了这么一步路,郭平厚就笑的开心无比。   郭平厚陪着戴子谦玩了好大一会,阮瑷带着左瑾晗也来了,我们一起出发去饭店。   饭后,我让阮瑷送我去了姨妈家,见到戴子谦的时候,姨妈从我的怀里抱过戴子谦,我不禁炫耀着,“谦谦会走路了。”   “是吗?”姨妈展开笑颜,“谦谦走一个给姥姥看。”   姨妈说着把戴子谦放在了客厅中央……   傍晚姨父下班回来的时候,给戴子谦买了蛋糕,我们也没有出去,就在家里,由姨妈亲自掌勺,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美名其曰的谦谦生日,他也吃不了几口,只是大人喜笑颜开。   八点,姨父姨妈送我到小区门口打车。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一辆张扬的法拉利正好堵着门,我从出租车上下来,万景渊也打开了车门,不悦道,“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我静音了。”我面无表情道。   万景渊声音冷凝,“你什么意思?”   我嘴角浅勾着轻嘲,“你现在可以给你儿子过生日了,还没有过十二点,他的生日还在。”   万景渊朝着戴子谦伸出手,“谦谦,爸爸抱。”   我身体躲闪,“你看谦谦,只能在我家里,我不会让他抱着他离开我家门半步的。”   万景渊的声音带着一抹空洞,“我什么时候才能单独带着他出去玩?”   “等你和你的太太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就不用担心你来抢我的儿子了,到那时如果你愿意,可以偶尔带谦谦出去玩玩。”   别墅区幽暗的路灯灯光笼罩着万景渊晦暗不明的面色,缓缓地,他嘴角勾起一抹乖戾的弧度,打开车门钻进驾驶室,倒退行驶,没有丝毫犹豫。   今天疯了一天,戴子谦也累了,洗澡后很快就睡了,我拿过手机给无云哥发微信:云哥,我想调一下直播时间。   无云回:为什么?   我回:我找了一份工作,月初上班,所以以后工作日会没有时间来直播了。   无云回:什么工作?   我回:秘书。   无云回:你怎么想起来去工作了?   我回:我需要考虑长期发展,况且也不会耽误直播,只是需要调一下时间。   无云回:去哪里工作,什么单位?   这倒是有意思,我的重点是要调直播时间,他抓着我工作的事情问个没完没了了,难道是秘书这个职业太敏感了?   ☆、153 云哥云叔云爷   我回:云哥放心,是很正经的工作,老板是以前认识的一个熟人。   无云回:你什么时候去上班?   我回:下周一。   无云回:好。   我回:我想把直播时间调到晚上九点到十一点。   无云回:好,在哪个公司?说不定我以后去你的城市出差还有可能会遇到你,我在那边也有业务往来。   我回:哈哈,云哥,给菲菲留块遮羞布暂时保密吧,说不定我能力不行,做不了几天就被辞退了。   无云回:那说不定你会跟老板来北京出差遇到我呢。   我回:遇到了你我也不认识啊,除非你自爆身份,再说了,我还不知道老总在北京有没有业务呢,云哥,你真的在北京吗?   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合同都是下载打印签字后快递的,我快递合同的时候,收合同的地址是北京,我收到的合同回寄,也是从北京发来的。   工会委托人处的签字太过龙飞凤舞,我也看不清念什么,而且,和主播的合同,也不需要OW签字,不过300万的转签费签来的主播需要OW过目而已。   无云哥真的神秘到了极致。   既然他敢放言半个北京城都是他的,说不定这人就是北京的某个官员官二代,富商富二代之类的,这就是网络的魅力,你可以大放厥词,而没人知道你的身份,或许正因为他的身份敏感,才如此深藏不露,这就是虚拟世界的成就感。   至今都没有人能扒出来万里无云的真实身份。   无云回:你也好奇我的身份?   我回:岂止是好奇,前段时间皇家公会的小兔子还问我,万里无云哥是不是李兆基,卧槽,人家都九十岁的人了,还会来捧女主播吗,他最多也就找个女明星喝喝茶了。   无云发了一连串大笑的表情,还有一句文字:我还不到五十岁,没有那么老,再说了,我捧了你,也没干嘛啊,就是微信聊聊天,连茶也没有请你喝。   我回:你还让我天天给你发照片呢,你该不会有什么嗜好吧。   无云回:我的嗜好就是看着我捧起来的人红的发紫。   好吧,果然是土豪的嗜好,小网红甘拜下风。   我回:以后我是叫你云哥呢,还是叫你云叔呢?   无云回:你应该叫我云爷。   云爷真是我直播路上的贵人,伯乐,我对他的感激之情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其实如果是正常范围内,我倒也愿意以朋友的身份感谢他。   不过目前看来,我是没有什么机会了,我还是安心做我的小网红吧。   戴子谦过了生日,我就开始给他断奶了,我听了姨妈的意见,往女乃头上抹了紫药水,给谦谦看,“宝贝儿,妈妈这里破破了,流血了,不能吃了。”   戴子谦扭过头去也没再要求吃,辅食吃的津津有味,我开始让钟管家做儿童营养餐给他吃。   断奶的后遗症就是胸涨的生疼生疼的,用吸奶器吸出来,不一会又涨了出来,我只能硬挺着,据说吃断奶药不利于以后喂养,虽然目前没有那个打算,但是谁也保不齐以后会不会出现一个可以承担我幸福的男人。   我干脆断了两天直播,因为我连抬臂的简单动作做起来都费劲了,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咬牙忍着。   第一天,无云发来消息:怎么停了直播。   我回:这两天家里有事,过几天再给你发照片,太忙了,回聊。   第三天晚上,我正睡的迷迷糊糊,感觉浑身好冷,我意识到,我华丽丽的发烧了。   吃了退烧药,我让张阿姨抱走戴子谦,自己捂着被子睡了起来。   直到手机铃声不停地叫嚣,我拿过手机看到是万景渊的来电,我才想起,今天是周六。   我极不情愿地接起电话,“你能不能别每个星期都来看谦谦?”   万景渊口气听不出喜怒,“你说话声音不对,怎么了?”   我实在是难受极了,像在沸水里煎熬,连被子都湿透了,这还是钟管家刚给我换的干净的被子,“没事。”   “那我去看谦谦。”   我真的没有那么多的力气去和他争执了,无奈道,“好吧。”   说完我继续裹紧被子迷迷糊糊睡去,大脑晕晕乎乎的。   这种感觉真是要了命,本来胸就像要崩开似的涨的疼痛难忍,还发烧了,我只希望自己快点睡着,就可以不难受了。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是迷迷糊糊感觉床尾有个人,我以为是戴子谦在床上玩,或者姨妈过来了,也没太在意,就继续蒙着头睡觉。   被子又湿的一塌糊涂,睡衣也早已湿透了,我想起床换个睡衣床单被子,我拉下被子,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闭了下眼睛,有气无力道,“你怎么来了?”   万景渊语含关切,“钟管家和张阿姨说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吧。”   我张了张嘴,从火烧火燎干涸的喉咙口艰涩地吐出一句话,“你出去,不要进我的房间。”   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想要给钟管家拨个电话出去,突然手部一凉,万景渊握上我的手,拿掉手机,我神色痛苦,“我要换被子,湿透了。”   万景渊拿着手机递到我面前,我按下指纹,想要拿过手机,无奈没有万景渊的力气大,他很快拨了个电话过去,“上来一下。”   我也懒得再和他争执了,我已经疼的想要撞墙了,钟管家很快进来,我吩咐道,“给我换个床单被子。”   我在钟管家的搀扶下起床,我拨开她的手,“没事。”   万景渊上来扶我,我不悦地皱眉,“钟管家,不要让他进我的房间。”   我头晕脑胀,扶着墙走到衣帽间换了一套睡衣,便倒在穿衣凳上不想动弹了,过了一会钟管家过来扶我,我才回了房间继续睡觉。   后来姨妈进来,摸着我的额头,“怎么还这么烫,去医院吧。”   我摇头,“不去,睡一觉再说。”   又过了不知多久,我感觉房间里进来了好几个人,极其费力地睁开眼睛,我看到钟管家,姨妈,万景渊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一起进来站在床边,姨妈坐在床头,俯身柔声道,“景渊找了一个按摩师,让她给你按摩一下吧,可以帮助消奶,不涨奶了,烧也就好退了。”   钟管家也在旁边说,“按一下吧,现在也不能乱吃药,这样的方法安全一点。”   我点头,“好吧。”   女按摩师走过来坐在床边,就朝我伸出手,我抬手压着被子,“你们出去。”   万景渊和钟管家走出去,姨妈拉开被子解开我睡衣的扣子……   后来,姨妈又带了个人进来,给我挂上了退烧的输液瓶。   我这种一年生不了一回病的人,打完点滴立马就觉得浑身舒畅了很多,我又捂上被子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姨妈正躺在我的床上,他的手伸过来,覆上我的额头,“好多了,还是输液管用。”   其实吃药也管用的,只不过退烧慢,姨妈急着让我好起来,我才依了她的意思输液的。   “要不要喝水?”姨妈又问。   我点了点头,姨妈拿过床头柜的保温杯,拧开杯盖递过来,“喝吧。”   喝完水,我的嗓子像久旱逢甘霖,顿时清亮了起来。   我又换了套睡衣,起床下楼去找戴子谦,按摩师也在沙发上坐着,万景渊见我下来,忙问,“好点了吗,我没让按摩师走,再给你按一次吧。”   “先吃饭吧。”姨妈问钟管家,“有饭吗?”   “有,准备着呢。”钟管家答。   戴子谦伸着两个小胳膊迈开腿就要跑来,万景渊双手架着他,半走半推的来到我身边,我弯腰抱过他,腰还没有直起来,眼前一阵眩晕,我差点栽倒,耳边响起几道急切的声音,“慢点。”   我生个病原来可以这么娇贵,这么多人伺候着。   万景渊抱过戴子谦,“妈妈生病了,等妈妈病好了再抱谦谦。”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冲他发火,却转念一想,自己也没有资格,便走去了餐厅。   到了餐厅,我对姨妈说:“让谦谦爸走吧。”   姨妈宽慰道,“你都这样了,就别操心了,按摩师和家庭医生都是他找来的,就算你不想谢谢他,今天也别撵他走,到了晚上他自然会走的,他不走我也会开口撵人。”   姨妈说对了,我还真的不想谢谢他,如果不是他处心积虑的让我怀孕生下了戴子谦,也不会有今天的这一遭痛苦,我不后悔生谦谦是一回事,我对他当初的行为嗤之以鼻是另一回事,未婚生子的是我,他照样可以娶门当户对的太太而不受丝毫影响,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距。   说到底,我的心里对他是有怨念的,只不过我刻意漠然地回避掉了。   万景渊也有自知之明,晚饭后便离开了。   又过了两天,我身体彻底好了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二手车市场买了一辆黑色的二手别克。   阮瑷看到我的车惊掉了下巴,“飞儿,你要是破产了,我可以接济你一下。”   我笑着怕了拍车身,“这才是秘书的装备,我要是开着玛莎拉蒂去上班,脸上自带小蜜二字。”   阮瑷竖起大拇指,“有乃父风范。”   ☆、154 正式入职   周一,我就开着黑色别克去了“中尚集团”,正式入职郭董事长兼郭总裁的秘书。   一套Theory简洁利索的职业装,Ecco的黑色高跟鞋,一个MK的黑色手提包,都是小轻奢的牌子,大方得体不张扬不逊色,我就这样走进了郭平厚的办公室。   讲真,我毕业6年了,除了大学时兼职和刚毕业的时候做了不到两个月的会计助理,我的职场经验根本就是零。   我这才是赶鸭子上架呢,想到从此要泡在职场里,真是一件作死的事情。   上班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头疼的问题,我是没有经过人事面试的空降兵,办公室里的助理多少都不服管教,我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任她们去。   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还没到发火的时候,只是耐心地熟悉和做好自己的工作。   郭总充满了人文关怀,第一天准时让我下班了,回到家,我发现麻烦又来了。   姨妈早上过来的,我六点下班,路上堵车,到家已经快七点了,钟管家做好了饭,姨妈也留下一起吃了饭,可是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姨父和徐诺晴在家里就吃不上姨妈做的饭了。   我上个班,完全打破了姨妈一家的正常生活,考虑了一下,我提议道,“姨妈,明天起你别过来了,每天早餐后,我让钟管家和张阿姨带着谦谦去你那边,钟管家会做饭,张阿姨会带孩子,这样你也不累,你们就一起在那边吃了晚饭,钟管家和张阿姨再带着谦谦回来。”   我又抬头问钟管家,“我记得钟管家会开车的,是吧?”   钟管家点头,“是。”   “行,明天起你就开我的玛莎拉蒂吧,姨妈那边你帮着做做家务做做饭,那边房子小,一百三十多平的三居,周末我不上班的时候,就在这边,工作日就在姨妈那边。”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姨妈也没有问我工作的问题,除了生谦谦的事情,她一般不会反对我的决定,从小她就有意识的培养我做一个自主的人。   晚饭后收到了无云哥发来的微信:今天工作怎么样?   我回:很好。   无云回:适应吗?   我回:太适应了,简直是全新的人生啊,以后我也是浸润职场的人了,说不定以后还能混个金领当当。   无云回:把你的白衬衫快递过来,我找人给你把领子上镶一层金边,你就是金领了,其实你做主播挺好的,收入可比金领高多了。   我回:我现在工作也不耽误直播,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无云回:你直播结束都十一点了,不会影响休息吗?   我回:这样很好啊,生活充实,我还锻炼了工作能力,我就是传说中的两栖动物,云哥,我能干吧。   我怎么感觉他不太喜欢让我去工作呢。   今晚的直播,无云哥给我刷了十万,但是直播结束,没有像往常那样给我发信息,直觉告诉我,他是真的不喜欢让我去工作,丫丫个球,我又不是他养的小三二奶,就算是小四小五也还有人权吧。   管他呢,我也没有指望自己能红一辈子,说不好听的,再红又怎么样,这一行终究是吃青春饭的。   周五,一早到了公司我就问助理刘丽要昨天下午让她做的PPT,等会开会要用的,结果刘丽告诉我,“抱歉,戴秘书,我还没有做好。”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我站在办公室门口,淡淡地说:“你收拾私人物品走人吧。”   “凭什么?你让我走我就走?”刘丽从座位上站起来,抱臂环胸冷笑。   我嘴角扯出抹淡笑,“好,等下开会出来,我请示郭总。”我说着从衣兜里拿出一个U盘,“知道你不会配合我的工作,我自己做好了。”   两个小时的会议结束后,郭平厚亲自将电话打到人事总监的办公室,辞掉了刘丽。   刘丽一脸愤恨地来找我,我保持着职业微笑,“再见。”   自此,奠定了我的地位,只不过,一些谣言又窜了出来,我暗自摇头,我还是别辟谣了吧。   跟在郭总身边工作,不是每天都可以准时下班的,郭平厚做什么都带着我,不管是谈判还是见客户,哪怕是应酬,他也让我陪着他一起去。   他恨不得把平生所学,把所有的阅历都一股脑灌输到我的脑子里,我虽然不是榆木疙瘩,一下子接受这么大的信息量,也确实难为我了。   而且我发现郭平厚根本就没有平时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那般“无能”,什么老了,精神不好了,记忆力减退了,他的脑容量大的惊人,这才是老狐狸,跟我也玩套路。   我算是上了贼船了。   周六,一早接到万景渊的来电,“我要去看儿子。”   我叹了一口气,语带不耐,“好吧。”   以前还好,我还能早上起床后去店里,可是现在上了一个星期的班,本来就很累了,每天晚上十一点结束直播,我的生活基本是连轴转着,只能在周末睡个懒觉。   睡到日上三竿我才醒来,肚子饿的咕咕叫,我穿着家居服蓬头垢面地下楼吃……呃,这算是我的早餐,只不过离午饭的时间太近了,就早饭和午饭一起吃了吧。   我透过客厅的落地玻璃窗看去,万景渊正和戴子谦在院子的假山旁玩,我吃了饭才返回房间化妆换衣服。   收拾好自己,我准备走去车库开上车去店里,刚走出来,戴子谦老远就看到了我,咯咯地笑着,摇摆着小胳膊,就要朝我跑来,他越着急,越跑不动,万景渊在他身后赶紧抱起他朝我走来。   “妈。”戴子谦嘴里发出清脆的声音,急切地朝我伸着小手,生怕我溜掉似的。   我的心如水波盈盈,“宝贝儿,叫妈妈。”   “妈,妈。”   我从万景渊的怀里抱过戴子谦,心里也明亮了起来,“谦谦,再叫一声妈妈。”   戴子谦一头扎在我的怀里却怎么也不开口了,戴子谦笑道,“那就叫爸爸吧。”   我头也不回地抱着戴子谦往屋子里走去,然后我把戴子谦递给张阿姨,用眼神示意她,“等会再抱出来。”   张阿姨抱着戴子谦往楼上走去,“走,我们去拿球球。”   全程我都拿万景渊当个透明人。   我这才走来开上车离开。   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过着,我适应环境和生活的能力一向很强,只两个星期的时间,我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唯一的缺点就是私人时间少了,相比以前,那是大幅度减少啊,我都快赶上工作机器了。   那日,郭平厚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过几天有个宴会。”他说着递过来一个册子,“你看这套晚礼服怎么样?”   我点头,“挺好的,只不过,做什么用?”   郭平厚抬头,“给你啊。”   “我?”我不由摇头,“我的身份不对,品牌方肯定不会借的,如果买的花,花一百万买一套晚礼服,不划算,而且我作为你的秘书,穿这么贵的晚礼服也不合适。”   郭平厚笑了笑,“你去吧,我给品牌方打电话。”   我转身往外走去,郭平厚喊住我,“云飞。”   我回头。   郭平厚脸上的皱纹舒展,鹰隼般的眸子高深莫测,“等你到了我的位置,品牌方也会借给你。”   诱惑我!   三日后。   我穿着品牌方借给郭平厚的百万晚礼服和郭平厚一起出现在万豪酒店。   我这晚礼服,参加电影节走红毯都绰绰有余了,我也想不明白郭平厚一向低调为什么第一次带我出场却要这么高调。   这是一家集团的周年庆,我走在郭平厚身侧,刚步入流光溢彩的大厅,几个男人迎了上来,为首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老年人,一身商务西装搭配酒红色领带显得炯炯有神,他老远就伸出了右手,“郭总,欢迎您能来。”   我们走过去,郭平厚同那男人轻轻握手,“胡总。”   郭平厚介绍着,“这是主办方,凌卓集团的胡总。”   我伸出右手,点头微笑,“胡总好。”   郭平厚介绍着,“这是我的秘书,戴云飞小姐。”   胡总和我轻轻握手后,一双智慧的眼睛布满笑意,“戴小姐,幸会幸会。”   很快又过来几个人,郭平厚介绍着:   “这是汉龙的张总。”   “这是澜凯的孙总。”   “这是我的秘书戴云飞小姐。”   我站在郭平厚身边,保持着优雅的笑,一一点头,轻轻握手寒暄,真***累啊,我可不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翘着脚丫子玩会手游。   我们走到台柱后面的香槟区,终于可以得空放松一下,郭平厚在我耳边低声道,“刚才的人,记住了几个?”   我轻轻摇头,“没记住几个。”   郭平厚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我给你介绍的时候,前面带着公司名字的,你必须记住了,其他的混个脸熟就好,实在记不住也就算了。”   领教了。   我黑亮的眼珠灵动一转,“你都认识吗?”   郭平厚摇头,“不。”   我刚松了一口气,郭平厚接着开口,“那些太太们,我还真记不住几个。”   好吧,我暗自翻了个白眼。   郭平厚脸上的皱纹展开笑颜,“没事,慢慢来。”   我点了下头,眼神随意瞥去,只见姜颜曦挽着万景渊的胳膊双双看着我们的方向。   ☆、155 万景渊是同性恋   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呢。   我的手指轻轻提起裙摆,准备往另一边走去,郭平厚温和道,“你能躲一辈子吗?”   既来之则安之吧。   万景渊手里拿着香槟杯,袖口的钻石袖扣在璀璨的灯光下灼动着耀眼的光芒,他迈向我们的步子沉稳而优雅,“郭叔,听说你换了秘书,果然是眼光不错啊。”   郭平厚一双智慧的眼睛放射着一抹精光,“万少过奖了。”   姜颜曦脸上明明笑着,眼里一片酸冷,“EL的晚礼服,戴姐姐,看来郭总给你的置装费不少啊。”   我轻挑眉梢,“哪里,这是品牌方送来的。”   姜颜曦嘴角抽搐,想笑都笑不出来了。   万景渊深邃的眸子浮着一抹意味不明,笑的温文尔雅,“菲菲工作还顺利吗?”   郭平厚轻轻举起香槟杯,容光焕发,“很好,我去跟胡总说点事,你们先聊。”   把我留在这里算什么意思,太不地道了。   果然,郭平厚刚走,姜颜曦就冷了声音,“也不看看你配不配穿这么贵的晚礼服。”   我嘴角轻挽起笑意,云淡风轻地说:“配不配都穿我身上了。”   姜颜曦原本澄澈的眸子变成了冷箭射来,“你和郭总什么关系,他可不会无缘无故给个女人穿这的这么昂贵。”   我昂着头,眼神淬了星点笑意看向万景渊,“万先生,你的太太在变相向你表达不满,下次出席宴会记得给你的太太买一百万的晚礼服。”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郭平厚执意让我穿这套晚礼服的原因,他在所有人无言地说着我的与众不同,而究竟是怎样的一种不同,就是见仁见智的问题了。   万景渊微微低头,看了姜颜曦一眼,“你缺衣服穿吗?”   说罢,万景渊迈着修长的双腿离开,我向前一步,嘴角的弧度上扬,“我是叫你姜小姐呢,还是叫你万太太呢,可是不管是你的父亲姜总,还是你的先生万少,都没有人买百万的礼服给你。”   姜颜曦眼睛刀子般剜向我,咬牙切齿地跺脚,“你不就是睡了郭总那个老头子吗?有什么可炫耀的,你推我引产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麻痹的,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这事,我就忍不住浑身冒火,我拿着香槟杯轻轻举起来准备泼她一脸,眼睛不经意间瞟到一个个穿梭其间的华丽男女,算了,这种场合就不给郭平厚丢脸了。   我笑了笑,语带轻嘲,“难不成为了穿百万的礼服,你想和郭总睡一觉,要不要我帮你牵线?”   说完我就提着裙摆后退两步,妈蛋,我敢直接走吗,她要是不安好心踩我裙摆我不就出丑了吗。   姜颜曦却没打算放过我,她向前两步,“跑什么?”   “万少奶奶。”两个女人往我们这边走来,“这是哪家的……”   我挑眉,“我是走错屋的。”   “EL的晚礼服,这是今年特款,只此一件。”一个女人双眼放光盯着我的衣服,“这位小姐,看你眼生,请问您贵姓?”   我的姓一点也不贵,我嘴角点缀了笑意,“你好,我是中尚的秘书。”   “秘书?不可能。”那女人摇头。   姜颜曦冷笑一声,“到底是秘书还是小蜜,你自己心里清楚。”   另一个女人讪笑一声,“颜曦,这里人多嘴杂。”   她在提示姜颜曦不要乱讲话,我笑了笑,“你们聊,我去找郭总。”   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和姜颜曦一个心思,这种事情,我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要么忍要么狠。   而我,还不到发狠的时机。   我远远看到郭平厚在和一群中年男人谈笑风生,可能他们更有共同的话题吧,我一个人在这里两眼一摸黑,正无聊地踩着高跟鞋喝了一口香槟润润嗓子。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满面含笑地走来,“这位小姐,我好像以前没有见到你。”   他的眼神似有似无地落在我的衣服上,嘴角的弧度也明媚了起来,“请问贵姓。”   我自爆家门,“中尚的秘书。”   那男人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贾铭宇,请问小姐贵姓?”   我接过名片,朱唇轻启,“戴云飞。”   贾铭宇一身黑色西装搭配黄色的插袋巾,映衬的整张脸明亮了起来,还带着一丝大男孩的活泼味道,“很高兴认识你。”   我微笑,“我也是。”   贾铭宇棱角分明的五官漾开明媚的笑容,“不知戴小姐有没有名片。”   “抱歉,我没有名片。”   “贾少。”万景渊清亮含笑的声音滑过耳畔,“好久不见,我就说今天你会来的。”   贾铭宇眉开眼笑,“万少,上次见到陆少我还问你了。”   这两个男人聊聊天,我又成了多余的了,我微笑,“万少,贾总,你们聊。”   贾铭宇点头,眼神久久没有从我的身上移开,“好,好。”   我找到郭平厚,觉得还是在他身边更安全点,郭平厚只看了我一眼,也没再介绍我,只顾着和这董那总的说说笑笑,听他们说话云里雾罩的,我也听不大懂啊。   他们聊够了,郭平厚才又介绍我,我突然觉得其实在他身边才是最累的,还要记他们的名字以及公司的名称。   遥想当年,姐纵横风月场所的时候,那一堆的帅哥小鲜肉也好多电话和人脸名字对不上号的,这实在是考验我的智商。   好死不死,在快结束时,姜颜曦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窜到了我身边,他一张俏脸如出水芙蓉,笑声如钟,“戴姐姐,你儿子还好吗?”   我嘴角噙笑,“很好,多谢万太太关心。”   姜颜曦眨着一双澄澈的眸子,“孩子爸找到了吗?”   我嘴角的弧度愈发深了起来,“孩子爸死了。”   在场的男男女女向我投来复杂的目光,不过很快他们的脸上就恢复了原本的笑意,姜颜曦红唇浅勾,“那真是可怜了。”   我笑了笑,语调平稳,“我觉得挺好的。”   万景渊神色晦暗不明,“颜曦,我们走吧。”   姜颜曦挽上万景渊的胳膊,脸上尽是得逞的笑意。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神思恍惚,他们才是夫妻,才是一家人,就连我说他死了,他也不会站出来说一句话,这就是门当户对的婚姻。   上了车,郭平厚嗓音温和,“以后我得常带你来这种场合。”   “为什么?”我问。   “今天我给你介绍的人,记住了几个?”   “一半吧。”   “第一次,也难为你了。”   我神色蔫蔫地,“没事,就是遇到了两个不想看到的人。”   昏暗的车灯灯光勾勒着郭平厚苍劲的五官,他漆黑的眼眸泛着岁月沉淀的内敛和精光,低沉的嗓音笃定而具有安抚人心的力量,“凡成大事者必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我点头,“嗯,我知道了,以后这样的日子还有很多。”   郭平厚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不会太多。”   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了,戴子谦已经睡着了,我轻轻趴在床上亲了亲他的脸蛋,示意张阿姨离开。   即便是工作一天很累,即便是需要经常直播,我也愿意每晚陪着谦谦睡觉,我白天能陪他的时间少之又少,只能在晚上多多陪着他,有他在身边我才是踏实和安心的。   过了一会我才换了睡衣卸妆,躺在床上我习惯性拿过手机看一眼,看到了无云哥发来的微信:回家了吗,忙完了吗?   我回:到家了,加班累死了。   无云回:累就别做了,你直播一晚的收入肯定比你一个月的工资高,何必一定要上班呢,想做事业可以开个美容院,服装店,母婴店什么的,都不错的。   我回:现在还乐在其中呢,等我上班上烦了的。   无云回:你们老板人品怎么样?   我回:很好啊,像个长辈一样,以前就认识的,你该不会也以为秘书就是小蜜吧。   无云回:我是为你不值,耽误一天直播的收入顶你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我回:云哥,你的秘书是小蜜吗?   无云回:我的秘书快结婚了。   我回:和你。   无云回:她当然是和她男朋友。   我回:那就是了,云哥和秘书只是工作关系,我和我的老板也只是工作关系,我知道云哥是关心我,不过你放心,目前真的挺好的。   无云回:好吧,你也累了,早点睡觉吧。   互道晚安后,我钻进被子里搂上戴子谦小小的身体睡去。   我的生活平静如水,可是却有人的生活掀起了巨浪。   六月的城市像个大蒸笼,如果不需要上班的话,我愿意天天窝在家里过着米虫的生活。   这日工作时间,阮瑷给我打来电话,兴奋八卦的声音几乎尖叫起来,“飞儿,你赶紧上网,有重大新闻。”   我特么的除了工作就是直播,都快与世隔绝了,“什么新闻啊?”   “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我拿着手机打开新闻,一条标题为“富豪在同志酒吧为争夺男友被群殴,在法拉利上车震的一对男男”的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点开,快速浏览了一下内容,说是昨晚有个男富豪在同志酒吧争一个男人,被几个人群殴了,把酒吧砸了个稀烂,这个男富豪放言,他争抢的那个男人和他在车上做过好几次了,是他的男朋友。   有图有真相,虽然受伤的那个人眼睛上打了马赛克,不过我一眼就看出那是万景渊。   我不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万景渊是同性恋。   ☆、156 想面基的前奏   这……我的手指滑拉着屏幕,放大了图片,简直不相信万景渊会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我们连儿子都生了,孩子爸竟然是同性恋,不对,他不会是双性恋吧。   还等什么,我赶紧请假去医院检查身体吧。   我看着下面的评论:   “九尾狐”说:这不是万景渊吗?艹,昨晚请我喝酒我没去,幸亏没去。   “活着别让心遭罪”说:我在同志酒吧见过这个人,经常来。   “大王叫我来巡山”说:不可能,我见过他和女人开房。   可是这条评论下面有几十条回复,“谁知道房间里有没有男人。”“那是人家用来遮掩身份的。”“草,开房算个毛,还有娶老婆的呢。”“你看见他和女人做了?”……   “EXO”说:他不是结婚了吗?   “爱琳”说:去问问他太太,洞房的时候万景渊能硬起来吗?   “滴水木槿”说:万太太让暴菊,你们管得着吗?   这条评论下面的回复也很精彩,“听说万太太怀孕了?”“草,早就流产了,谁知道真怀假怀。”“塞个枕头进去也能生孩子?”“我靠,生条蛇出来还差不多。”“那叫人畜大战,有看片的没,加我微信,万景渊的老婆和蛇……”   像有个推手在推动导演似的,一窝蜂的评论都跟万景渊是个同性恋有关,即便蹦出来几个质疑的声音,下面会有一连串的回复来反击,那些评论在吃瓜群众看来,这万景渊就是一个资深同性恋者。   我越看越津津有味……   阮瑷发来微信:这事你怎么看?   我回:我想去排查艾滋病。   阮瑷回:我要不要去八卦八卦,可惜我老公不爱凑这热闹,万家遮遮掩掩还来不及呢,肯定不会对外公开。   我回:这事藏是藏不住的,认识他的人那么多。   阮瑷回:他父母肯定会想办法把事情压下去,虽然已经晚了,不过,你也小心点,人家想要证明自己儿子不是同性恋也简单。   我回:我赶紧给钟管家打电话,让她带谦谦回家,这段时间小心点吧。   阮瑷回:就算证明了又怎么样,你可以跳出来说他是双性恋,你就是看见他和男人在法拉利上车震离开他的。   我回:这主意不错,那老妖婆要是敢把主意打到我和谦谦身上,就别怪我去爆料了,你说我是选择市媒体,还是省媒体呢,要不我干脆去天涯吧,微博也不错……   我赶紧给钟管家打了个电话,让她和张阿姨带着戴子谦回家,多事之秋,小心为妙。   然后,我又去向郭总请假,当我说我要去检查身体的时候,郭平厚目露关切,“身体不舒服吗?”   我默默地拿着手机打开了那条新闻,递到郭平厚面前。   郭平厚眉头蹙了蹙,“去吧,小心点。”   我开上车直奔医院,验了血,检查结果是阴性,我又不放心地走到了令人害羞的科室,检查有没有其他的性病。   好在检查结果一切正常,我不由一阵后怕,现在想来,我真佩服自己当初的胆量,居然敢搂着他的脖子主动献身,不管他有没有过其他的男人,至少之前有过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女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病,会不会引起交叉感染。   郭平厚关切地打来电话,“飞儿,怎么样?”   我笑道,“没事,我好着呢。”   慕昔也打来八卦电话,“云飞,网上那个和男友车震的富豪是不是姓万的。”   我笑的胸腔颤抖,“我看着**不离十。”   “卧槽,你有没有去检查身体。”   “刚拿到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慕昔的笑声愈发张扬,“你和你老情人还有联系吗,要不要我帮他挂个男科专家号,从上海来的专家哦。”   我笑的不怀好意,“这你得亲自问他,或者提前帮他找找有没有合适的肾源,省的哪天临时抱佛脚一命呜呼了。”   “人家好歹给你留了个儿子,你就别幸灾乐祸了,也不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有孩子,那他爸妈不得急的跳河啊。”   “他和他男朋友再生一个呗。”   “哈哈。”   我到家后和戴子谦玩了一会,他已经会跑了,就爱和我玩躲猫猫,他眼睁睁地看着我跑到门后面,然后喊着妈妈,跑到门边找到我……   翘班的感觉真好,不但能陪儿子玩,还能早点吃晚饭,晚饭后还能休息一会,做足了直播前的准备工作,直播起来状态也好,无云哥今天心情好,也刷了几十万。   结束直播,关掉界面,我拿着手机往房间外走去,无云发来微信:菲菲,你今天看起来很开心啊。   我回:我哪天都开心啊,有工作有直播,工作直播都有贵人相助,想不开心都不行。   无云回:你确定你的贵人对你都没有另外的目的吗?   我回:无云哥对我有什么目的吗?   无云回:我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啊。   我回:我这么聪明,对我不怀好意的人,我一脚踹飞他。   无云回:呦呵,还练家子啊。   我回:那是。   无云回:医院里躺那么多,有几个是你打倒的?   我回:那些人也没招惹我啊。   无云回:我准备下个月给你订张机票让你来北京喝个咖啡的,现在看来算了,我怕进医院。   这话是什么意思?想面基的前奏?就算是也正常,这都**个月了,他才露出一丝丝这想法,也着实让我刮目相看了。   我回:云哥,我洗脸睡觉了,好困,明天还要上班。   无云回:一说请你喝咖啡就蔫了,去吧,晚安。   我回:云哥晚安。   换了睡衣,卸了妆,我躺在床上可就睡不着了,万里无云是不是真有见面的意思,今日应该算是他轻微的试探一下吧,去北京见OW,严格说起来,我和他充其量算个网友,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可是这大半年以来,他对我实实在在的付出,把我从一个无名小主播捧到平台数一数二的大主播,这就是群众演员到国际巨星的跨越啊,而且还是在我奔三十岁高龄的时候,要说没有感动和感激,是不可能的。   辗转难眠中,我又无聊地拿过手机,点开了那条新闻,卧槽,都上头条了,下面的评论更精彩了,看着一条条刁钻刻薄活灵活现的评论回复,万景渊到死都摆脱不了同性恋标签的节奏啊。   由那条新闻衍生出来的“最新消息”也不少,甚至还挖出了万景渊争夺的那个“男友”邓植的信息,那是资深同性恋,换过好几个“朋友”,重要的是有一个独家消息,爆了两张万景渊和邓植的照片。   有一张是万景渊和邓植相拥接吻的照片,有一张是万景渊躺着,邓植趴在他的身上……虽然只是脱掉了上衣,不过也足够吃瓜群众们脑补海量的信息了。   好恶心,我当初怎么就和万景渊上床了。   这种感觉就像我咽下了一块肉,一开始还觉得是美味佳肴,过了好久才发现那是一只苍蝇,吐都吐不出来了,已经被我的身体吸收了。   怀着一种自我厌恶的感觉,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合上了沉重的双眼皮。   万景渊的新闻愈演愈烈,第二日已经有海量万景渊和不同男人亲密的照片流了出来,本地的论坛都已经被万景渊刷屏了,这下好了,万家大少在全国出名了,不知道这样的出名会不会带来股票的变动。   医院已经被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根据小道消息,邓植还在医院亲自照顾着受伤的万景渊。   与此同时,万逸霆和常文娟没有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万家少奶奶姜颜曦在碧瑶明珠的别墅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万家的隐秘私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上班时间接到万里无云哥的微信:我看到了一条新闻,就是发生在你们那里的。   我明知故问:什么新闻?   无云回:男富豪同性恋。   我回:哦,我也看到了。   无云回:其实现在同性恋也挺多的,只不过是发生在了这样的人身上,再加上网络的作用,就爆发了。   我回:嗯,可能吧。   对此,我讳莫如深,哪怕私底下我和阮瑷再怎么八卦津津乐道,也不想和不熟识的人谈论这件事情。   无云回:你上班,跟着你们老总应酬的,见过万景渊吗?   我回:就算见过也记不住,我脸盲。   无云回:如果没有什么交集的话,见一两次,记不住也正常。   我回:嗯。   亲爱的无云大哥,无云亲哥,可以换个话题吗,你不舍得换话题,干脆我来换吧,于是我又回复:云哥今天不忙吗?怎么工作时间还能八卦。   无云回:今天不忙,正好看到了,你们又是一个城市的,我也赶时髦八卦一回。   我回:那我先工作了,你继续深扒。   无云回:你先忙,回聊。   万逸霆和常文娟终于耐不住性子发声了:万景渊不是同性恋,万景渊已经结婚了,好多人都参加过婚礼,姜颜曦也坏过万景渊的孩子。   他们还爆出了一张姜颜曦孕期挺着大肚子的自拍照。   ☆、157 对老板也一样   可是一张照片不足以说明什么,各种猜测轮番而至,有说孩子不是万景渊的,有说是假孕的……   甚至各种犀利的质疑声接踵而来。   “陈皮话李”说:说的轻巧,六七个月的孩子怎么突然就没了?   “锦梦缘”说:到底是真的没了孩子,还是没了枕头。   “大树的细根”说:装不下去了吧,你们倒是把孩子生出来看看。   “阳光下的微微”说:我擦,暴菊也能怀孕,逆天了。   “白丁一”说:现代版狸猫换太子?   ……   吃瓜群众的风向一边倒,全部在质疑姜颜曦的肚子,像一个编剧写出来的台词,也像是故意在引导大众将目标对准姜颜曦的肚子。   难道肚子还有假?我分明听到了姜颜曦引产时凄惨的哭声,就算是姜颜曦假孕,万太太还能拿自己的孙子作假不成,那日……   我仔细回忆着姜颜曦引产那日的情形,我确定我没有推她,现在想来,看那日的情形,如果姜颜曦的肚子是假的,一切倒说的通了。   这是人家的家务事,**的哪门子心,也许姜颜曦怀了两个月突然掉了,万太太顺势想保住姜颜曦万少***身份让她继续假装怀孕也是可能的,退一步说,就算是姜颜曦假孕,也不能撇清万景渊和她的关系,那一地的衣服和被子下白花花的两具身体可是真实的。   我特么的吃饱了撑的才会去想他们的事情。   郭平厚把我叫进了他的办公室,“云飞,我想带你去出差,你看要不要带着谦谦?”   “去哪里?”   “北京,三天,和闻总的合作很重要,也已经十来年了,所以我想带你去,要是其他的也就算了,毕竟谦谦还小,离不开你,你看着办吧,要不要给谦谦和保姆订机票。”   “我考虑一下。”   “好。”   出了办公室,我果断只订了我和郭平厚的机票,三天两晚,可怜谦谦了,这么小就要习惯妈妈出差不能陪在身边的日子,可是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更容易出意外。   北京……   我好像想到了什么。   晚上的直播结束后,无云发来微信:菲菲,今天表现不错。   我回:云哥,下周一我要停两天直播。   无云回:为什么?   我回:要出差,今天确定的。   无云回:去哪里?   我盯着最后的三个字,想了又想,到底要不要说实话,如果说了,万里无云顺势提出请我吃饭什么的,我要怎么办,何况他不是一般的捧女主播的土豪,他是把我从籍籍无名捧火的,意义非凡,贡献非凡。   过了一会,无云又发:人呢?   而我还在犹豫着,万里无云毕竟是个男人,若说他对女主播没有一点点想法,我相信他也不会在我身上砸这么多钱。   我回:去南京。刚才去客厅喝了杯水。   无云回:几个人?   我回:两个啊,我和老总,机票订好了。   无云回:你看你,工作要出差,出差就要停直播,两天至少二三十万的收入没有了,二十万等于你的年薪了吧,你自己做老总多好。   我回:我先跟着老总学习两年,到时候自己做起来更顺风顺水,不然赔钱我得心疼死。   无云回:好吧。   万里无云貌似真的很关心我的工作问题,也对,我停两天直播,他也影响收入,我可是也给他赚钱呢,虽然,可能,也许,大概,他把公会赚的钱都砸在我的身上了。   他也是精明的生意人,捧红了我,别的主播一看IF公会有实力,捧主播,也有不少主播纷纷加入IF公会,IF公会招主播也更容易,土豪吸引土豪,大主播也吸引主播,这么一条利益链下来,最终得利的还是他,他在赚钱呀。   开了几年店,我也算是个生意的人,我深知不能单纯的用男女的眼光或者情感思维去看待一个生意人,当然,他会赚钱是好事,这并不能影响我对他的感激,毕竟说一千道一万,我在平台有今日的地位,是他带给我的。   我回:云哥放心,我一直都是有原则有底线的人,对老板也一样。   这话一语双关了,万里无云也是我的老板。   万景渊住院是好事,周六我就清净了,我巴不得他不要来看戴子谦,我们娘两个离了他也生活的很好,非常好。   郭平厚也知道我的顾虑,周末下午来了我家,逗弄着他最爱的小外孙,我也叮嘱了保安,加强戒备,高档别墅区内应该也不至于出现入室抢人的情况。   晚饭后,郭平厚和戴子谦在客厅玩,我无聊地刷着朋友圈,不大会进来一条刘雅琪的微信:云飞,干嘛呢?   这可是个久未联系的朋友了,现在发微信给我,无非是为了某人的八卦。   我回:无聊,看电视。   刘雅琪回:看到网上的新闻了吗,万景渊居然是同性恋,你发现了吗?   我回:我们八百年前就分手了。   刘雅琪回:你说,他是不是双性恋。   我回:说不好。他本来就那么多女人,有男人也不奇怪。   刘雅琪回:我还以为能从你这里打探出什么消息呢。   我回:是不是你以前发现过什么蛛丝马迹?   这节奏,万景渊就算不是同忄生恋,他的弃妃们也准备给他安个同忄生恋的帽子了。   刘雅琪回:这我倒没注意,是不是你发现了。   两个神经兮兮离了八卦能死的女人凑在一起扒老情人的私密事,也是醉醉的了。   我回:我可不敢编排万少的闲话。   刘雅琪回:全国人民都在讨论,闲话不闲话的也无所谓,就算万景渊不是真的同忄生恋,现在也是真的了,想掰直可没那么容易。   周日早上醒来,卧槽,网络炸天了,铺天盖地都是万景渊的照片,严格来说是万景渊和邓植的照片。   有邓植满眼疼惜的给万景渊喂饭的照片,拍照片的这个人绝壁是专业的摄影师,邓植眼眸里的那抹深情被抓拍的特别好,他注视着万景渊,嘴角含着淡笑,手里拿着小勺将汤喂到万景渊的嘴边,万景渊微张着嘴,睁着眼睛对上邓植的视线。   太情深深雨蒙蒙了,简直就是要缠缠绵绵到天涯的节奏。   有邓植给万景渊掖被子的照片,有邓植给万景渊擦脚擦身体的照片,有邓植坐在床边紧握着万景渊的手的照片,有邓植亲吻万景渊薄唇的照片,有万景渊抚摸邓植脸颊的照片,有万景渊拿着邓植的手亲吻的照片……   这就是一对亲密爱人的生活画卷啊,我看了都忍不住想要祝福两人的深情。   同时一条条“最新消息”也炸开了锅,姜颜曦走进病房,不出几分钟就被万景渊赶走了。   万逸霆和常文娟在专访中再三声明,万景渊不是同忄生恋,还拿着姜颜曦孕期的照片大做文章。   可想而知,这套说辞根本就敷衍不了强大的网民,开始有一些人站在制高点来谴责万逸霆和常文娟了。   当天就有一个几十万粉丝的原创微信公众号专门发文指责万逸霆欲盖弥彰,力挺万景渊追求自己的幸福,同时这篇文章被多个公众号和微博转载。   阮瑷把那篇文章给我转了过来,还发了一条消息:他爹妈现在说什么错什么,不说也错,强大的媒体还让不让人活了,万总也不容易,就这么一个独生子,还闹了一出同性恋,可便宜你了,幸灾乐祸偷着笑去吧。   我回:就算万景渊不是同忄生恋,闹这么一出,他的后半辈子也只能和手相依为命了。   阮瑷回:不见得,姜家还没有发声呢,不过家门已经被记者围了。   我回:这才几天,总有顶不住压力的时候,都是凡夫俗子,谁又比谁高贵多少。   阮瑷回:你可小心点谦谦,事情不会到此为止,越到后面越难收拾。   我回:放心,谦谦就是我的命。   这时进来一条无云哥的消息:菲菲,网上传的万景渊的照片是真的吗?   我回:我也是刚看到,不知道真假啊,要不云哥给我买个透视眼,让我分辨一下。   无云回:我要是能买来那玩意就不问你了,你怎么看那些照片。   我回:随波逐流看个热闹,那只是别人的故事,他是异性恋,同忄生恋,双性恋,都和我无关,又影响不了我的生活,我没有任何看法,不过云哥,你一个大男人也这么八卦真的好吗?   无云回:我以为你们女人能有点看法呢,或者你们一个城市的可以提供点小道消息,比如,他以前有没有过女人,他的风评如何,人品怎样。   我回:云哥太看得起我了,万家是高门权贵,我这小老百姓可不认识他们。   无云回:不认识就算了,我找个认识的打听打听。   我回:你怎么这么好奇人家是不是同忄生恋,能影响你股票?   无云回:我今天股票又赚了一千万,等会给你刷飞机。   我回:云哥,你太好了,希望你天天赚一千万。   无云回:那我就天天给你刷一百万。   今晚的直播,万里无云说到做到,用万里无云的号给我刷了一百万,还用an的号刷了二十万。   直播结束,无云哥给我发来微信:你明天要是不出差,我给你刷二百万。   ☆、158 全城最大的Party   妈蛋,**裸的诱惑。   我拿着手机笑的龇牙咧嘴,万里无云太坏了,就知道我爱钱。   无云哥很快又发了一条消息:我说的是,大号小号,各给你刷二百万,一共四百万。   有这么勾引人的吗,专挑我最脆弱敏感经不住考验的部位下手,这要是拒绝了,我的心得多痛啊,我要真是郭总的一个普通秘书,我立马给他打电话辞职,我还上什么班啊,两个小时的直播收入能等于我多少年的年薪。   按压下心里的那份痛,我含泪回复:谢云哥厚爱,给云哥省几百万。   我就是话题终结着,这条消息发出去,云哥也没有再回复了,我赶忙卸妆洗漱睡觉,明天周一了,要上班。   到了公司,我就马不停蹄的收拾文件,准备合同,等相关的出差事宜。   陪郭平厚开了个会,我们就直奔机场。   一路上,郭平厚和我讲着闻总的事情,包括他们的第一次合作,他甚至连他们第一次合作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合同里的小数点都张口就来,这样的人居然和我说他老了记性也大不如从前了。   我默默地翻了无数个白眼。   到了北京,闻总亲自来接机,闻总年龄应该比郭平厚小几岁。   他们热情地握手,还拍着对方的肩膀,一副亲兄热弟相见的场面,郭平厚没有介绍我,我也只是跟在郭平厚身边说了一句,“闻总好。”   车子一路疾驰,郭平厚和闻总坐在后座聊的热切,我坐在副驾驶偷偷摸摸地打开手机,看到了无云哥发来的微信:到了吗?   我回:到了,在去对方公司的路上,回聊。   到了闻总办公室,秘书上了茶,办公室内只剩下我们三个人,郭平厚微笑地看了我一眼,“老闻,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儿,现在是我的秘书,戴云飞。”   我的心一紧,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正式介绍我是他的女儿,而且还是未经过我同意的,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快,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太太和女儿在几年前的事情。   闻总眼眸微愣,旋即露出了善意的笑容,“老郭,恭喜。”   郭平厚鹰隼般的眸子点缀了温和的笑意,“云飞,叫闻叔叔。”   我的唇边展开笑颜,“闻叔叔好。”   “小郭,哦,不对。”闻总说。   我笑,“戴云飞。”   闻总一拍脑门,“小飞,有没有来过北京,要不要我找两个人陪你转转。”   我看了郭平厚一眼,“不了,我是来陪……”   爸爸两个字我还叫不出口,可是既然郭平厚已经正式介绍了我是他女儿,我当着闻总的面叫他郭总也不合适。   郭平厚笑了笑,“这孩子挺沉稳,来之前说好了是工作,心思就都在工作上,多谢老闻好意了。”   闻总夸赞道,“一看就是大气利落的姑娘,那就多留几天……”   郭平厚和闻总把我夸的都不好意思了,我脑子里浮现的是曾经我和小鲜肉在我家楼下卿卿我我,我吊足对方胃口又千方百计让对方吃不着的画面。   我也是天使和恶魔的结合体啊。   晚餐人不多,只有四个人。   我们到饭店的时候,包间里已经做了一个一身西装阳光明媚的男人。   闻总介绍道,“这是我的儿子,闻博瀚。”   闻博瀚伸出右手,“郭叔叔好。”   “这是小飞。”闻总又介绍道。   闻博瀚朝我伸出手,“你好。”   轻轻握手后,闻博瀚拉开椅子,“郭叔叔,请坐。”   他又拉开郭平厚隔了另一边的第三个椅子,“戴小姐,请坐。”   这家伙,看来闻总已经暗自向闻博瀚说过我们的关系了。   闻总拉开郭平厚旁边的椅子,闻博瀚不远不近,坐在了和我隔着一个座椅的位子。   闻博瀚谈吐儒雅,脸上一直带着笑意,举手投足尽显浑然天成的高贵,他周到的给我夹着菜,亲热的礼貌丝毫不做作,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   我可不可以把闻博瀚理解为高级三陪,我端正坐姿,挺直脊背,一直保持着优雅的笑,什么叫女神,我这种姿态差不多就叫女神了吧,虽然我的本质是女神经。   我和闻博瀚半斤八两,都是高级三陪。   饭局结束时,闻总提议道,“老郭,我们去打斯诺克吧,好久没有切磋了。”   郭平厚脸上的皱纹舒展,“好,不过你可得让我两个球。”   闻总笑着拍上郭平厚的肩膀,“我把白球让给你。”   闻博瀚含笑的眸子梦幻般深邃,“郭叔叔,你和我爸切磋球技,戴小姐第一次来北京,不如我带她去看看后海。”   郭平厚经过岁月洗磨的皱纹水晶灯下缭绕着银色的光泽,“那就麻烦小闻了。”   这就把我卖了?我自己也可以玩的,不会走丢的,今日不需要三陪啊。   闻博瀚唤过服务员签单,我们一同从包间里走出来,郭平厚和闻总走在前面,我和闻博瀚走在后面,出了酒店大门,闻总温和道,“小飞,你坐博瀚的车吧。”   郭平厚口气寻常道,“去吧。”   闻博瀚开的是一辆霸气的揽胜,由车识人,恐怕他骨子里不似外表这般儒雅柔和。   上了车,我浅笑,“随便找个地方溜达溜达就好。”   “后海吧,夜景不错,喝酒也好,划船也好,看你心情。”闻博瀚直视着路况,磁性的嗓音含着客气的笑意。   我嘴角轻勾,“客随主便。”   车子开到后海,闻博瀚找了一处停下车子,我们便开始了散步模式,也就随便走走,话题不多不少,恰到好处,既不刻意热情,又不冷场,闻博瀚当真是社交的高手。   “这里游船不少,要不我们去划船吧。”闻博瀚提议着。   我看着那些老房子改成的店,有客栈有酒吧,我说:“随便走走吧,我第一次来,还没有喝过北京的酒呢。”   恰好路过一家名为“过客”的酒吧,我指着霓虹缭绕的酒吧名字,道,“这名字不错,进去瞧瞧。”   “好,在酒吧看后海夜景也不错。”闻博瀚道。   我们走进去,闻博瀚因为要开车,点了一杯柠檬水,我点了一杯斗牛士。   有两年没有单独和一个男人去酒吧了,对面坐了个外表温润的公子,我也不由有几分拘束。   我自然地从包里拿过手机,打开看到有万里无云发来的微信:南京夜景怎么样?   靠,无云哥的意思不会是让我拍南京的照片给他吧,好说好说……   我默默地将手机又放进了包里,和闻博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这里是不是有很多拉生意的?”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在这里转一圈就一目了然了,闻博瀚嘴角划开优雅的弧度,“是的,尤其到了晚上,酒托很多。”   九点半我提议撤了,闻博瀚送我回酒店,到了房间门口,我正犹豫着要怎么拒绝让他进屋,闻博瀚拿出手机递给我,“把你的手机号告诉我,明天我来接你们,我就不送你进去了,早点休息。”   我把自己的手机号输入他的手机,然后递给他,微笑,“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回到房间,我洗了个澡换了睡衣,敷上面膜,我才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回复无云哥的消息:还行吧,没时间欣赏啊。   无云回:刚到酒店吗?   我回:是啊,累死了,这一天天的,从早上忙到现在。   转念一想,我不能跟他诉苦啊,所以立马又发了一条消息:不过挺开心的,第一次来南京。   无云回:看你那点出息,有机会哥带你游遍南京北京上海香港。   我回:我怕挨揍。   无云回:谁敢揍你。   我回:云嫂。   无云回:有没有拍下南京的夜景,漂亮吗?   我回:现在拍一个吧,刚才太忙,没时间拍啊。   然后我默默地点开QQ空间相册,从里面找出了一张两年前和阮瑷一起去南京美容院总部考察时拍的照片给他发了过去。   幸亏我说的是南京,我要说我去了深圳,我还得从网上截图深圳夜景,这么说的话,我可以随意撒谎了,一夜之间也可以穿越大洋洲去澳大利亚。   无云回:照片照的不错,拍个你现在的生活照呗。   我回:我在做面膜,怕你晚上做噩梦。   无云回:没关系,只要是你,头上套个黑丝袜我也不怕。   我觉得我在万里无云面前的形象已经掉了一地了,拍就拍吧,我拿着手机对着自己拍了一张敷着面膜的照片给他发过去。   无云回:嗯,这张照片最真实了。   恰好郭平厚进来电话,我接起来,“喂。”   “飞儿,你回酒店了?”郭平厚问。   我说:“嗯,准备睡觉了。”   “好。睡吧。”   挂断电话,我给无云回复:明天还要工作,我要洗把脸睡觉了。   无云回:好。   揭了面膜,洗了脸,我躺在被子里,习惯性地拿着手机刷刷新闻,看到了万景渊的“最新消息”:   万景渊出院了,邓植毫不避讳的和万景渊一起回了家,万景渊亲自实名发了帖子,要在自己家里举办一场全城最大的同志PARTY。   ☆、159 万少要直播   万逸霆和常文娟再三遮掩也抵不过这么劲爆的消息来的彻底,花花公子不仅各色情人遍布全城的大街小巷,说不定五花八门的男朋友也散落在全国的各个犄角旮旯。   这才是男女通吃的极致,非万少莫属。   我看着一条条消息和万景渊的帖子,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嘲讽,嘲讽他,也嘲讽自己,再翻着一张张他和不同男人的亲密照,全城最大的同志PARTY,万大少太会玩了。   我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很脏呢,脏死了。   算了,睡觉,我给手机充上电开始数羊,一只羊两只羊,服务员,来三个烤羊腿,我是个十足的吃货。   第二日,洗漱后接到一个北京号码的来电,我接起来,“你好。”   “云飞,我是闻博瀚,我在大厅等你和郭叔叔。”闻博瀚口齿清晰道。   “好。”   挂断电话,我打了郭平厚的房间座机,他接起来,我说:“出发了。”   “好。”   我和郭平厚一起到了大厅,闻博瀚从沙发上起身挺拔的身姿一步步走来,嘴角的弧度明朗清亮,“郭叔叔,云飞,昨晚睡的好吗?”   闻博瀚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我坐了进去,郭平厚坐了后座。   车子缓缓驶向帝都拥挤的车流,闻博瀚透过后视镜,笑容如温水般柔和,“郭叔叔,昨晚球打的怎么样?”   闻博瀚和郭平厚聊着男人之间的话题,也不时转过头来和我说句话,“云飞,中午想吃什么,我提前安排。”   这么个八面玲珑的男人,一定是闻总最得力的助手和接班人吧,相比之下,我逊色的不只一点点。   会议室里,我见到了闻总和闻博瀚认真工作的一面,处处透着精英风范,哪像我,穿了一套职业装,有种乞丐穿龙袍的感觉。   这两日万里无云也在每天和我保持着联系,甚至联系更多了,通常我从会议室或者办公室走出来都能看到他发来的微信消息。   我们上飞机的时候,闻博瀚代替闻总送机,下了飞机,我打开手机,进来一条消息:天科集团全体员工祝戴小姐一路顺风,欢迎再次来访。   一般这样的消息,行政部会在对方离开时发送,祝XX总一路顺风,这条短信用的是戴小姐,不是戴秘书,先不说我作为一个秘书有没有资格得到一条这样的消息,单从称呼上来说,这肯定是闻总或者闻博瀚特意吩咐的。   郭平厚看着我问,“想什么呢?”   我将手机屏幕递到他眼前,“你看。”   郭平厚看了一眼,似有似无地低叹一声,“哎,老闻的儿子的确优秀,不过北京太远了。”   看来我想的是对的,北京远近有什么关系,单我有儿子这一条,就足以被闻家排除在外了。   走了三天了,赶紧回家看戴子谦吧,我的心已经飞回家了。   我也没有去公司,直接让孙亮送我回家了,钟管家和张阿姨、姨妈正陪着戴子谦在花架下玩耍,花瓣落了一地,戴子谦清脆的笑声像清晨的黄莺在歌唱,我嘴角的弧度飞扬,眼神柔和,老远喊道,“谦谦。”   戴子谦回头,张开两个小胳膊朝着我跑来,咧着小嘴咯咯地笑着,“妈妈,妈妈……”   我的心我的眼定格在那小小的身体上再也移不开,他跑向我,我跑向他,我一把抱起他,紧紧地搂在怀里,不住地亲着他的小脸,他的小嘴,“儿子,想不想妈妈。”   戴子谦两只小手紧抱着我的脸,姨妈笑着迎上来,“这两天晚上天天找妈妈,不讲故事不睡觉。”   我抱着戴子谦走去客厅坐在沙发上,戴子谦和我面对面骑在我的身上,两个莲藕似的小胳膊搂着我的脖子,脑袋往我的怀里蹭着,我也乐的看他粘着我的样子,突然他松开手,小手照着我的衣领往下伸去,摸着我的胸。   我拿掉他的手,“羞羞羞,你都多大了。”   戴子谦咧嘴坏笑着又把手伸了过来,姨妈娇嗔道,“你让他摸摸就怎么了,不让吃还不让摸吗,这孩子已经很好了,你四五岁的时候我换衣服你有时候还会摸一下呢。”   这可真是我亲妈啊,可以不要当着别人说我小时候的囧事吗。   我还是拿开戴子谦的手,“儿子,你长大了,不能再摸妈妈了。”   我越说他越来劲,闹的更欢腾了,干脆两只手从我的衣领子下伸进去。   姨妈又不高兴了,“我们谦谦好几天没见妈妈了,你别一回家就管规矩。”   说说笑笑间,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拿过手机一看,是闻博瀚。   “喂。”我接起来。   “云飞,到了吗?”   “到了,谢谢关心。”   “在公司?”   “没,直接回家了,明天再去公司。”   戴子谦扬手就要来抢我的手机,嘴里喊着,“话,话。”   我按住他的手,示意姨妈抱走他,闻博瀚的声音略带疑惑,“有朋友在你家?”   我垂眸,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没有,是我儿子。”   隔着电话我都能想到闻博瀚震惊的神情,既然我知道他的想法,就不想隐瞒他,静了好久,闻博瀚声音无澜道,“你先生是做什么的?”   我笑了笑,口气寻常道,“我没有结婚。”   闻博瀚醇厚的嗓音带着抹迟疑,“那孩子爸?”   我语调轻松,“我们分手了。”   这一刻,我深刻地感觉到,当年姨妈也面临过不少这样的尴尬吧,一声姨妈,于我,于她,都避免了不少无人理解的那抹酸楚。   “欢迎再来北京。”闻博瀚温和的声音带着客气的笑意。   “好的,谢谢。”   挂断电话,我收敛了脸上刻意挤出来的笑容,吸了一口气,姨妈问,“谁的电话?”   我又撑起了笑脸,两只胳膊朝着戴子谦伸去,“没事,客户。”   还是我的儿子好,可以填补心内无尽的空洞。   万景渊的新闻还在持续发酵着,他出院回家后,别墅大门被记着围堵,不管是在医院内,还是在家里,面对记着的提问,万景渊始终四个字:无可奉告。   不过有一个记着很幸运被万景渊看上了眼,当然这是个很帅的男记者,万景渊破天荒地接受了他的采访,也不过是四个字变八个字: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但是呢,万景渊别出心裁地把记者留在了自己家里,还给准备了一间客房,供吃供喝,可以随意拍摄,男记者为了第一手资料和最新消息冒着被掰弯的风险,也是拼了。   每天从男记者手里流露出来大量的万景渊的生活照并配上了精美的文字,图文并茂,真相就在大众的眼中:   早餐时,邓植坐在万景渊身边,两个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还时不时互吻一下,照片的亲昵程度不亚于新婚的小夫妻,人家简直就是无与伦比的甜蜜嘛。   饭后两个人窝在沙发上或者床上看会电视,他枕着他的腿,他摸着他的头,他拉着他的手,他抚着他的肚子。   午后两个人相拥着睡个午觉,万景渊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邓植会很专注地每天给他抹一回药。   一张明显拍于晚上的照片,床尾四只交叠的男性光裸着的小腿和脚丫子,惹人无限遐想。   常文娟被万景渊的保安拦在了别墅外,在万景渊出院后的第三天,万家少奶奶拎着行李箱走出了别墅的大门。   可想而知,姜颜曦被记者围攻了,除了万少奶奶通红的眼睛和一脸颓废,记者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关于婚姻,关于怀孕,关于生活,姜颜曦很好的做到了沉默是金。   我的好奇心也被吊了起来,暗自构思着那庞大的同志party,这年头想红起来太容易了,做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立马就红了,万少就成功的做到了,他可比我这个直播平台的女主播红多了。   万里无云在我回来后,给我刷礼物好像不太积极了,每天也有个十来万,而且日常聊天也不如以前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周末,万景渊举办同志PARTY的日子。   我一早起来刷新闻,就看到了万景渊的消息,他要在另一个直播平台直播同志PARTY,而且万少放话了,大家不用刷礼物,刷眼球就可以了,哈哈,万少不差钱。   我翻了个身,把戴子谦搂在了怀里,下载了那个直播平台。   点进去,首先映入眸内的是邓植的脸,因为是手机直播,他的脸格外的显眼,占了90%的屏幕,吐出口的话带着标准的娘娘腔,“这是我和景渊的爱巢,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也是经历了世俗的眼光……”   幸亏我还没有吃早餐,不然肯定一口全部吐出来,我索性关掉了界面。   万少开直播,先让男友打头阵,想想就好笑。   我又闭上了眼睛睡懒觉,微信提示音响起,我打开,是万里无云的消息。   无云:菲菲,起床了吗?   我:没有,再睡会。   无云:我刚看到新闻,今天有万景渊的同志PARTY直播,你要不要看。   我:不看。   无云:我以为你们女人会更好奇。   我:好奇害死猫。   无云:我今天很忙,没有时间看,你看看吧,等晚上我回来了,你再给我讲讲,今晚我给你刷一百万。   无云哥还发了个9999元的转账过来,花钱雇我看万景渊的直播。   ☆、160 拿命娱乐全国人民   我就勉为其难看看吧,虽然我对同性恋没有特别的偏见,不过也受不了那亲热的画面,男人和男人OOXX,想想就恶心。   阮瑷发来微信:飞儿,干嘛呢。   我回:睡觉。   阮瑷回:真好命,我两个店来回跑,给戴总打工辛苦啊。   我回:少来,有事没,没事我再睡会。   阮瑷回:我在直播上看了两眼你老情人和现男友的爱巢。   我回:关我鸟事。   阮瑷回:我在等他老妈出现。   我回:你继续看,我睡觉。   刚放下手机,铃声又响了,苏米妍来电,“云飞,谦谦爸真是同性恋啊?”   我恹恹欲睡,“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男的。”   苏米妍饶有兴致道,“说的就是啊,你的孩子,难道,不是他的?”   我似有似无地低叹一声,“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不是他的。”   “那他大张旗鼓地举办同志PARTY,还直播给全国人民看,是什么意思?”   “打架打傻了吧。”   “算了,挂了吧,我以为你这里能有小道消息呢。”   什么直播不直播的,我有兴趣,但不是很大,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看到万景渊那张脸,看到他和邓植亲密的画面,我总会不由自主想起曾和他在一起时,看到他吻邓植,我也会想起他吻我,看到那四只光裸的脚丫子,我也会想起我们以前……   戴子谦睡的很熟,我又搂着他睡了会,不多久他就开始在我的怀里来回滚动,我睁开眼睛,看着他的手摸着小又鸟,我知道他想尿尿了,我抱着他去厕所,把他放在他的小马桶旁。   洗漱后换好衣服,我开上车去了店里,我点开万景渊的直播,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万景渊终于出场了,穿着家居服的他和邓植双双贴着脸颊靠着床头,两人还在很随意的说着情话。   这还用看吗,这还用猜吗,照片可以PS,直播总不能PS了吧,万逸霆和常文娟这下是百口莫辩了。   我将手机放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一边开车,时不时瞄两眼手机,我等着看有没有重大爆料,好到时候给万里无云交差,一万块钱的劳务费也不能白拿嘛。   从店里转了一圈,我又开车去了美容院,手机就一直播放着万景渊的直播,好在姐的套餐流量够多。   已经陆续有男人开车到了他家,摄像头晃过一辆辆车子和一个个勾肩搭背的男人,甚至有个男人穿了一条红色短裤,裤腿肥的不仔细看还真是小沈阳那款裤裙的小号。   我越来越佩服万景渊,太有创意了,他怎么不自己穿条裙子。   他家的沙发上坐了一圈相拥的男人,有接吻的,有搂抱的,还有手往衣服里伸的……   群男乱舞!   到美容院的时候,阮瑷的眼神落在我的手机上,“飞儿,你说万景渊怎么想的,同性恋就同性恋吧,偷偷摸摸玩得了,换成别人遮遮掩掩还来不及呢。”   我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他不是住院了吗,是不是医生检查了他的脑子后,给他的智商下了病危通知书。”   阮瑷点头,笑声清亮,“他是有点无药可救了,你那边没事吧。”   我仰头靠在沙发背上,“目前倒是没发现什么,我就是琢磨不明白他整这么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怎么觉得这都是冲我儿子来的呢。”   阮瑷勾唇坏笑,“我倒觉得他是冲着你来的。”   我撇嘴,语带不屑,“他已经结婚了,我一没有做小三二奶的爱好,二没有吃回头草找渣男的爱好,我对二婚男同性恋也都不感兴趣。”   阮瑷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眉眼间带着抹严肃,“那你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   我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眼珠转动,似在自言自语,“如果有对我特别好的,对我儿子也好的,我可能会考虑结婚,如果没有,我现在过的也很好啊,要工作要直播还要开店,每天忙的脚不沾地生活充实不缺吃不缺喝又不需要靠男人养活,我干嘛一定要找男人,就算是找,也不一定要谈恋爱,我包的起小鲜肉养的起小白脸,何不好好享受人生。”   “呦。”阮瑷扬高音调嘲笑道,“你养几个了?”   我侧头,对上她眸底的晶亮,“这不是太忙没时间吗,熟人也不好下手。”   说完我咬唇坏笑着,“你认识小鲜肉吗,给介绍个,要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要肤白貌帅大长腿的,还要……嗯,蓝翔技校的高材生,技术越高越好。”   阮瑷两片红唇展开暧昧的笑,“别的都好说,这脱衣有肉,我见不到,至于技术,也得你亲自试。”   我们两人目光对视,眼眸里的那抹心照不宣直击心底。   瞟了眼手机,万景渊的直播还在继续着,屏幕里都是男人,却长毛短毛,黄毛粉毛,一样不少,穿的衣服也奇形怪状,赶上动物园的人,兽大会了。   阮瑷站起身,“走,逛街去。”   我拿起沙发上的手机,扬了扬,“瞧,这是我今天的工作,我的土豪粉花钱雇我看万景渊的直播,一个大男人比我还八卦。”   “你确定是个男人?”阮瑷和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   “肯定是,哪有女人花这么多钱捧女主播的。”   话音落,我脑子里闪过一丝狐疑,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卡壳了,阮瑷拿过我的手机,盯着屏幕说道,“他妈在干嘛,要不我让前台给他妈打个电话,赠她一次SPA,你说她有没有心情来?”   “你坏死了。”   我的眼神落在手机屏幕上,万景渊正在吩咐冯管家,“把客房都收拾好,床上用品够吗,不够就去买,再买点避孕套,准备几箱子。”   阮瑷噗嗤笑出了声,“网络警察也不管吗?”   我特意看了一眼房间人数,已经从早上的几万人飙到了九十多万,等晚上PARTY正式开始了不得几百万上千万人看他的直播啊,我的直播间最多的时候也才七八万人,我只是红了一个平台,万景渊红了一个国家。   这么多人,这么好的圈钱的机会,他竟然放弃了,我都有一种给万景渊打个电话的冲动,我想给他做场控给他拉票啊,赚的钱我们两个人五五分就好。   现在是他的接客阶段,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家里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热闹了。   我和阮瑷东逛逛西逛逛,在孕婴店停留的时间最长,我给戴子谦挑了几套衣服和玩具,又在店员的建议下准备买个枕头,阮瑷从我的手里拿掉枕头,“大姐,有钱不是这么花的,谦谦都一岁多了,这是塑形枕,你买回去也没用。”   店员还在说着枕头的好处,阮瑷拉着我就往外走,“孩子的东西够用就好了,经常来买就行,不要一次性买太多,到最后你会发现花了钱好多东西都用不到,白白扔掉……”   吃了午饭,逛了街,我也算是放风了,回到家里,已经下午四点了,我看到张阿姨、钟管家和姨妈三个大人围着戴子谦,姨妈拿着一块西瓜递过去,张阿姨赶紧拿过纸巾垫着戴子谦的下巴,钟管家在旁边端着果盘。   好一副宫女伺候皇子的画面。   我眉心拢起不悦,“家里分工明确,钟管家照顾家里大小事宜,张阿姨主要照顾孩子,看着他玩就行,姨妈来了抱他哄他都行,你们别这么多人围着他转了,养成臭毛病大了也不好改,要从小培养他的独立性,男孩子不能娇生惯养。”   其实姨妈的作用是监管,只是当着张阿姨和钟管家的面我不好意思直接说,不过都心知肚明。   姨妈把西瓜递到了戴子谦嘴里,还用手给他接着西瓜籽,音调不快,“这才多大的孩子你就管来管去的,独立也不是现在培养的。”   我索性坐在一旁不再言语,待他们伺候好戴子谦吃西瓜,我才把姨妈叫进了我的房间,和她谈判,“我是单亲妈妈,谦谦身份尴尬,越是这样,他就越要自立自强,把他养成一身富贵病以后不能自己独挡一面,受罪的是我,也是他……”   好在姨妈也是开明的人,养育我的时候她知道培养我的独立能力,现在只不过是隔辈亲对这个小外孙难免溺爱了些,我说的话她也听进去了,并且表示以后尽量按我说的做。   我看了看手机,万景渊家已经到处都是人了,当然是男人,邓植拿着万景渊的手机走到别墅院子里,从一辆宝马上下来一个男人打开后备箱,里面赫然是几个大箱子,“杜蕾斯”三个字显眼而张扬,邓植还给了这三个字一个大大的特写。   足足四大箱子的杜蕾斯,除了感慨万少有钱的同时,我还得感慨一下万少的体力。   万景渊家的客厅和院子里布置的格调和品位,恕小女子实在没有欣赏的眼光,不过那些男人的脸上倒是一个个笑容璀璨。   一声响亮的口哨声滑过耳畔,手机屏幕对准了一辆车子的后备箱,里面的箱子上写着,“速效口服久战兴奋药品”。   我默默地感慨了一下万少的拼命三郎精神,这是拿命在娱乐全国人民啊,再瞄了一眼直播间人数,已经四百七十多万了。   六点半,PARTY正式开始了,邓植拿着手机,摄像头正对准万景渊。   ☆、161 免费的牢饭   万景渊出类拔萃的五官灯光下泛着魅惑的光泽,薄如刀刃的唇瓣展开笑颜,“各位晚上好,感谢大家抛却世俗的眼光来参加我举办的公开的PARTY……”   直播间的人数在蹭蹭地上升着,很快就彪到了七百多万人,数字滚动速度空前刷新我对直播界的认知,想必万景渊的直播间创了有史以来各大直播平台各大直播间人数之最。   公频下面的字幕滚动着:   “万景渊,挺你。”   “套子够用吗,不够我免费赠你两箱。”   “万景渊,你买的那药效果不是太好。”   “卧槽,哥们,我想赠你个女友的,看来你用不着了。”   “万总,我给你当干女儿吧,反正你也没孩子继承家业了。”   “万景渊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干爹。”   “干爹,收下小女的膝盖吧。”   “万景渊是我爹,谁抢先把我撂倒再说。”   “我是男的,能弱弱地要求做你的干儿子吗。”   ……   万景渊漆黑的眸子点缀了迷幻般深邃的笑意,“屏幕前的看客们,感谢支持并关注我的直播,以前的女人们,我今天对你们说声对不起,以后,我的生命里,只有男人,现在……”   万景渊扬高音调,打了一个响指,“让我们HAPPY起来吧。”   明亮的客厅顿时暗了下来。   一阵阵尖叫声响起,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现场的激烈,七彩水晶魔球灯忽明忽暗地晃过一个个人影,屏幕里很暗,看不太清晰每个人的表情甚至是穿着和颜色,只是那糜烂的气息似乎冲破了手机……   屋内屋外,尽是男人的兴奋声,尖叫声,由于灯光暗,只能看到人头攒动,和依稀的男人之间状似很亲密的动作,喂吃的喂喝的手脚乱动的简直是刺激着人们的眼球。   这就是一出免费的大戏,全部真人演绎。   后来屏幕对准了万景渊和邓植,两人亲密地吃着喝着还交头接耳着,一只手拿着一个毛茸茸的忄青趣用品递过来,虽然灯光很暗,却也能看的出来是个什么东西,邓植含笑着接过,嘟着嘴,声音嗲嗲的,“谢谢亲爱的,今晚用哦。”   应该是真实的场面太过不堪,绚烂却昏暗的灯光将一切糜烂掩在肮脏的夜里,不过现场杂七杂八令人匪惑的声音却真实地传了出来,字字句句不堪入耳却又混合着嘈杂的音乐声,一切那么模糊又清晰,虚幻又真实。   不知是谁在拿着万景渊的手机往楼上走去,楼梯里,走廊里,处处都是动作不雅的男人,房间门口出出进进的男人藏都藏不住,突然一声尖叫刺了过来,“避孕套不够了。”   “草,血都弄床单上了。”   “喂,邓植,万景渊功夫怎么样?”   “比你好多了。”   “你怎么知道比我好?你又没试过我。”   “景渊能坚持三个小时不xie,你行吗?”   “我曹,吃药了吧。”   “天天吃,都快赶上吃饭了,不过比吃饭有滋味多了,那感觉,妙不可言,你试试吗,他有特效药,我偷偷给你点。”   一切就是这么不堪入耳却又刺激着人性最原始的那根神经,万景渊所剩无几的形象一点点摔碎,掉落了一地污泥。   PARTY时间接近尾声,万景渊那张妖艳的脸又出现在屏幕里,嘴角勾着的那抹慵懒是我曾经最熟悉的,但凡有点常识的成年人都明白那懒散的模样来自于一泻千里后的舒畅怡人。   “景渊。”邓植的声音紧绷,“警察来了。”   “哦。”万景渊声音淡淡地,“来就来吧,急什么?”   “我们这是聚众,淫。乱,谁报的警?”邓植焦急道。   “我还没吃过免费的午餐呢,现在正好,走,下去看看。”万景渊对邓植说道。   万景渊一边往外走,一边对着手机屏幕说:“抱歉了各位,本来想给大家一个完美的谢幕,不过目前来看,只能提前了,不过我还会回来的,以后我会换个方式变个花样。”   语落,万景渊匆忙关闭了直播,我嘴角浅勾着嘲讽,这下玩大了,全国人民都知道他是同性恋,也都知道他聚众,淫,乱,还去吃了免费的牢饭。   警察不抓他都对不起他。   我退出直播平台,起身补妆,准备直播前的工作。   一切准备就绪,我拿过手机,刷着万景渊事件的后续,住到他家的庄记者发了万景渊被警察带走的照片。   庄记者图文并茂地渲染了此次PARTY的糜烂和奢华,还直夸万景渊够男人,被戴上手铐的时候面无愧色匆匆淡定,还笑着和警察打招呼,“哥们,你们怎么才来,我这都折腾一整天了,再不来我都没法收场了。”   警车驶离后,常文娟才得以进入万景渊的别墅,进门就哭天抢地的抹眼泪,看着家里屋内屋外的凌乱还被酒瓶子绊倒了一次,被洒在地上的酒水滑到了两次,常文娟一巴掌甩在了冯管家的脸上,责怪冯管家没有看好万景渊。   下面的评论非常有意思:   “冷言冷语冷关心”说:自己的儿子都看不住还赖别人,你要是早给你儿子养条公狗不就没这事了。   “文文妞儿”说:打死万景渊家的保姆,全部打死,一个不留,万景渊进了监狱,正好母亲相陪。   “幸福像花儿一样”说:妈呀,只是摔倒了吗,怎么没摔死呢。   “海边的巨蟹”说:我干爹进去了,干奶奶,我可以提前和你相认吗。   “闲话少提”说:万家的股票涨了吗?   “神马都是浮云”说:赶紧把股票都出手吧,别明天赔的你跳楼。   “秋天的童话”说:万景渊引起的家破人亡。   “找开心微笑”说:狱警请学会自我保护。   “万景渊的干女儿”说:今日男监的女狱警才是最安全的。   “老胖子”说:强烈要求把我干爹关女监狱。   简单看了一下,我就进房间去直播了,万里无云今天给我刷了一百万,直播结束,我拿过手机,以为会有他发来的问万景渊直播的消息,结果什么也没有。   我也困了,明天还要上班,就卸妆睡觉了,朦朦胧胧快要睡去的时候,我才收到了无云哥的微信:今天太忙了,回聊,晚安。   我回:云哥,晚安。   第二日,化好妆换好衣服后,我照例拍了一张美美的照片给万里无云发过去,并发了两个字:早安。   无云回:菲菲,早安。   我回:我要出发去上班啦。   无云回:我也是,回聊。   万景渊进了警察局,万逸霆和常文娟上下奔走,网上每天都是他们跳梁小丑般的样子。   网民的声音分两派,有说万景渊应该判刑的,有说这只是人家私生活的。   庄记者每天都会爆出万景渊不同的照片,有万景渊和邓植的亲密照,有万景渊被别人偷吻的照片,有PARTY那日万景渊匪夷所思的左拥右抱同时和两个男人……每一张都是独家。   我在工作之余,就被万景渊事件刷了眼球。   万景渊被拘留了十日,网民们又沸腾了:   “因自己而精神”说:把我女人放出来。   “我是超级宅”说:擦,我看成十年了,为毛不是十年。   “淡雅清茶”说:这两天菊花痒死了,万老板救命啊。   “狐狸成精”说:我家的牧羊犬可以进去慰问一下万景渊吗?   “蜗牛快跑”说:我家的马也可以勉强贡献出来。   “不管天下事”说:都别争了,万景渊还有手。   “血色夕阳”说:你们别忙了,万景渊在男监狱,这是把狼扔进了羊群。   这几日万里无云和我聊天很少很少了,可能真的很忙吧,但是每晚都会固定的给我刷个十来万。   戴云飞说:关注微信公众号“叶清灵月静”回复“256278”,有飞儿初夜。   这日,郭平厚晚上有个应酬,我陪他一起,说是应酬,其实是几个好友一起叙旧,都是六十来岁的人,最年轻的也五十多了,我就成了端茶倒水的服务员,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   郭平厚没有介绍我是谁,不过有两个以前见过,那时介绍是“秘书”。   其实我是愿意让他介绍我的,虽然偶尔会被人误解成小蜜,好歹秘书两个字代表了他的官方态度,这样什么都不说,才更让人无限遐思。   出去上卫生间的贾总推开门进来,他身后跟着贾铭宇,贾铭宇和在座的各位客套着,含笑的眼神瞟过我,我清晰的捕捉到他眼里的那抹意味不明。   贾铭宇喝下一杯酒,“各位叔叔,你们坐,我那边还有局,先过去。”   服务员端着茶壶过来,我站起身,伸手接过来,往郭平厚的茶杯里倒着茶水,贾铭宇清亮的笑声滑过,“戴小姐,再见。”   我浅笑,“再见。”   结束应酬回到家里,我拿出手机快速刷了一下新闻,姜颜曦被拍到和男人单独吃饭,面对记者的咄咄逼人,她说:“婚后,我和万景渊从来没有过夫妻之实。”   ☆、162 姜颜曦的不雅照   婚后没有过?结婚的时候姜颜曦已经怀孕了,没有也正常,说不定就是她怀孕期间万景渊爱上男人的。   不过万景渊被掰弯的过程也太容易了,我也是吃饱了撑得,没事总关注他干嘛。   我洗漱后上床搂着戴子谦小小的身体,橘色的台灯光线在他的脸蛋上镀上了一层光晕,我凝着他的小脸,这几日看多了万景渊的照片,发现戴子谦和万景渊长的还是挺像的。   坚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尤其笑的时候两个嘴角上翘又浅浅地陷了进去,简直就是万景渊的翻版,就连体型也像万景渊。   姜颜曦开了口就再也刹不住闸,第二日便在记者的咄咄逼人兼引导诱惑下爆了几点婚姻生活。   一,姜颜曦和万景渊一直分房睡。   二,不幸引产后,万景渊一直以姜颜曦需要休养身体为由,拒绝和她亲热。   三,自姜颜曦住进万景渊家,万景渊一直和她相敬如宾,吃喝由她,花钱由她,对她关照有加。   四,没有发现过万景渊是同性恋的蛛丝马迹。   五,过年过节,万景渊也陪她走亲访友,双方父母对他们的婚事都很满意。   看着姜颜曦的采访,我笑了,万景渊都这样了,她还在维护他,果然是夫妻啊。   不过,那些说辞显然糊弄不了脑洞强大的网友,基本没人买账,就算有一个人竭力说明万景渊只是一时胡闹,也被更多更刻薄的留言给淹没了,大众一致认为万景渊是活脱脱的同性恋。   不是认为,而是太多的照片和视频证明了这一点,姜颜曦和常文娟的论调只被看作是掩耳盗铃。   利用午饭时间刷了下新闻,回到办公室,我想睡又睡不着,又想起了万里无云,他之前很关心万景渊的直播事件,但是等直播结束,他也没有询问过程,也许人家已经从庄记者的爆料中知道了。   我拿出手机给无云哥发消息:云哥,你最近好忙啊。   等了好久也没有等来无云的回复,我不禁纳闷了,最近几天我们聊天的总和也不如过去一天聊的多,而且每天我直播的时候,他上来就刷个十来万,刷完了就下线,像完成任务似的。   他不回复,我也不想掉价的再贴个热脸上去。   我翻着我和万里无云的聊天记录,脑子里不由构思着无云的样子,他当真把自己隐藏的很好,除了一个性别,一个微信号,我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了解,反倒是他把我了解的透彻。   虽然我们日常都是微信聊,不过签合同的时候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他想给我打个电话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一个基本不发声,偶尔发声开着变声器说话的人,谁知道他是男是女,男?女?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对啊,我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怎么就那么确定他是北京的,郭平厚也在全国各地有分公司,他还曾把万家在其他地方的一家分公司挤兑破产,IF公会是万里无云在认识我之后才开起来的,鬼才知道万里无云到底在北京还是南京,说不定人家在负十八层,他是李宁的徒弟,一切皆有可能。   直到下班,无云也没有回复我的消息,我开着二手别克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有一块地方像是忽明忽暗似有似无,有点空落落的感觉。   回到家,我抱起在沙发上蹦跶的戴子谦,戴子谦两只小手抱着我的脸,“妈妈。”   我亲吻着他的脸蛋,“走,我们去吃饭。”   我边吃饭边看着腕表的时间,心已经飞去了直播间,不知道今日万里无云会不会给我刷飞机,他出现,就证明他在。   饭后,我心不在焉地陪着戴子谦玩了一会,就把他交给了张阿姨和钟管家。   九点,坐在电脑前,我开始了直播工作:“大家晚上好,明天又是周末了……”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直到九点半,一只火红的凤凰飞了进来,我的心顿时亮堂了起来,一组888飞机(11万多)在直播间炸开,我的心烟花绽放,万里无云却偃旗息鼓了。   他能给我刷礼物,我固然开心,谁跟钱有仇,我更想他能在线,我都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停止直播给无云发微信了。   当然,理智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直播也是工作,得有始有终。   原来两个小时的直播时间可以这么漫长,11点,我关掉直播,拿过手机,看到了无云哥发来的消息:这两天忙死了,我困了,先睡,晚安。   时间是九点四十分,也就是说万里无云给我刷完飞机,过了一会就给我发了微信,这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我一边往主卧室走去,一边想着要不要给他回复一条消息。   回到主卧室,我换好睡衣,才拿起手机,回复:云哥,晚安。   翌日,又是一个周六,戴子谦很早就醒了,在我身上爬来爬去的,手还伸进我的衣服里摸一下,我索性叫来张阿姨把戴子谦带了出去,我继续睡觉。   郭平厚打来电话,“云飞,陪我去和贾总去打高尔夫吧。”   我嘴角勾着无奈,“我困,再睡会。”   郭平厚温和的嗓音含着淡淡的笑意,“谦谦在家吗,我去看看他。”   “在,来吧。”   万景渊事件还没有落幕,我敢让戴子谦出门吗,睡醒后我换好衣服下楼,郭平厚已经来了,他和戴子谦在太阳伞下的藤椅上玩。   我开车去店里,新来的收银员韩雨正在绘声绘色地讲着万景渊事件,好像她亲眼看到了似的,不过网上各路消息太多,真真假假已经乱花渐欲迷人眼了。   “昨天半夜我看到一个消息,说万景渊有孩子,可是后来我再看那条消息就被删除了。”韩雨眉飞色舞道,“啧啧啧,同性恋去哪里生孩子,生也是代孕。”   跟了我两三年的老店员张清梦说,“我们还是管好自己吧。”   我笑了笑,“万景渊的孩子长什么样,有照片吗?哪个傻逼会给他生孩子。”   妈蛋,我骂的就是自己,我自己傻逼才会让他得逞,连他死精这样的谎话都能相信,就算是死精,哪个男人会不顾尊严地说出来。   韩雨摇头,“没照片,就是一个帖子,发在天涯上的,标题是……”她秀眉蹙起,回忆道,“标题好像是写万景渊和他的女人们,反正里面列了好几个女人,其中就说有一个给他生了孩子,还说那女的是万景渊的干妹妹。”   去***干妹妹,这帖子不是万逸霆和万太太发的,就是姜……不对,这特么的板上钉钉就是那个老妖婆发的,想以此来洗白万景渊。   我嘴角勾起冷嘲,眼里涌上一股子不屑来,海量的照片和视频都证明了万景渊是同性恋,现在都因为这事被拘留了,这也就是万家财大势粗,警察那边面临压力也不得不做做样子,可是不管怎么说,这已经成了万景渊一生抹不去的污点,不管他和姜颜曦以后怎么样,反正是没有哪家的千金小姐会嫁给他了。   我拿着包转身往楼上走去,到了办公室,我刷着新闻,一条名为“万景渊的太太深夜约会小鲜肉。”的微博迅速传播开来,虽然光线昏暗,但是姜颜曦的脸看的清清楚楚,照片里,姜颜曦在和一个小帅哥卿卿我我,两人还一同上了车子。   不一会又蹦出来一条微博,“万景渊的太太流连夜店买醉。”是姜颜曦和男人在酒吧劲歌热舞的照片。   很快又一条微博迅速扩散开来,“万景渊的太太换男人似走马观花。”这条微博一共九张图片,每一张都是和不同的男人。   昔日落在我的眼里清纯可人的姜颜曦在照片里诱惑风情无限,看到这样的新闻,我是很开心,很幸灾乐祸的。   姜颜曦现在也成了名人了,当然,网友的评价不一,有说她绿茶婊的,有说她也是无奈的,不管是中立的还是谴责的甚至是为其叫屈的,都在说明着姜颜曦是万景渊事件第一个被影响的人。   我约了阮瑷一起吃饭,餐桌上,阮瑷说:“现在连姜总都被扒了个底朝天,人肉的力量太大了。”   “关她爸什么事?”   “谁知道了,总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尤其在网络上,也说不定是姜家的对立方正好借此事件打压他家,做人太难了。”   我拿过手机刷了网页,不仅姜总的老底被揭了,还有姜总和一个个女人搂搂抱抱的照片,甚至有姜总和女人一起开房的照片,微博里说姜总早就在外面养了好几个二奶。   微博里把姜总养的二奶姓氏名谁,住哪里,房子写的谁的名字,二奶开什么车,事无巨细写的一清二楚。   与此同时大量姜颜曦和男人一起赤身果体的照片爆了出来,而且还是不同的男人,当然关键部位是打上买塞克的。   我慢慢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兴奋地刷着网页,一张多人的照片点燃了我眸子里的光亮,三个男人从不同的角度围着果体的姜颜曦。   哇塞,君羊P。   ☆、163 替景渊保护他们母子   单看姜颜曦那张脸,怎么样也不能把她和这么糜烂的画面联系在一起,可是这一切就这么真实的发生了,而且我相信这些照片的真实性,别管我信不信,反正大众也是相信的。   仅仅半天时间,像是有一个导演在操控着全局,也像有一双手在幕后推动着事情的发展。   饭后我和阮瑷回到美容院,一起做了个SPA,从水疗房里出来,我懒洋洋地坐在办公室里,阮瑷低头看着手机道,“姜家现在要世界大战了。”   我半眯着眼睛,“怎么了?”   “姜太太上了他们公司副总的床。”   我倏地睁开眼睛,好奇的眼睛闪烁着八卦的光芒,“真的假的?”   阮瑷坐到我身边来,将手机屏幕递到我面前,“有图有真相哦,不过那个副总是离异的,单身,不影响家庭,倒是姜太太……她和姜总半斤八两,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我拿过手机,看着屏幕姜太太和沈哲的照片,一共九张照片,一张是两人相拥着笑的一脸甜蜜,一张是沈哲的手从姜太太的衣领伸了下去,一张是姜太太回头吻着沈哲,一张是两个人倒在床上姜太太在解沈哲的皮带,一张是沈哲拿着忄青趣用品塞进了姜太太的……   这一张张照片看去,倒像是有人故意拍的,或者说拍摄地点就在那个房间。   这下好了,姜家三口,夫妻女儿一个个都被糜烂的隐秘私事缠上了身,很明显,有人在故意害他们,到底是谁呢……   我脑子里晃过万景渊的脸,可是他还在监狱里。   阮瑷勾唇笑的嘲弄,“这叫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现在就算是姜颜曦想做万景渊的太太,万逸霆也得考虑考虑亲家的作风了,估计接下来就是万逸霆要求他们离婚了。”   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万景渊的太太,和岳父岳母的私照,好多消息还都打着万景渊的旗号,毕竟这也算是万景渊事件的后续了。   我的脑子里晃着万景渊的脸,我怎么觉得这事和他脱不了关系呢,可是他的人在监狱里啊。   关我屁事,我吃饱了撑的才会去想他的事情,我拿过手机,点开微信,神色怔忡,万里无云这几天太不正常了,聊天太过死板,像个机器人在回复似的,永远都是在忙,我决定了,明天起不给他发我的照片了。   果然,翌日我没有发自己的照片给他,他也毫无反应,如果是以前,他会催着我给他拍照,哪怕是还没有起床时蓬头垢面的都行,虽然我不会真的给他发一张不刷牙不洗脸不梳头眼睛里还带着眼屎的照片,但是明显万里无云根本就不介意我的形象,只要是我的脸就行。   没有发照片的同时,也没有如以往那样问候他早安,仔细一想,除了给我刷礼物,他还真的没有主动给我发过什么消息。   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可是又被自己否定了,于是这一日我什么也没做,就窝在家里研究万里无云了。   我点开IF公会旗下的其他主播,包括万里无云刷过礼物的主播们,到处都没有万里无云的身影,而且万里无云已经从我贡献榜的榜一跌落到了榜三。   他以前秒榜过的其他主播,榜单早就看不见了万里无云的影子。   OW秒榜只是代表了对主播的支持,可是每天刷礼物的,只有我一个,所以其他主播也不会太在意万里无云是否正常,几天不出现也不会引起其他主播的注意。   我的心里像有一个什么东西在揪着,好像抓在手里的东西在慢慢流失似的,习惯了他的付出,习惯了他每日和我从早安到晚安的问候,我也知道主播和土豪之间只是存在于网络上的相吸。   今晚,万里无云又刷了十来万,然后就偃旗息鼓了,十一点结束直播,看到的是他在十点发来的微信:菲菲,我睡觉了,晚安。   今日,我们之间只有这么一条消息,也许他用了其他账号转战了其他女主播,也许他准备慢慢退出这一行业。   心里有微微的刺痛的感觉,我吸了口气,安慰自己,这一天早晚都会来的,他没有提出过特殊的要求在我身上砸过几千万了,现在还在每日十来万的继续着,这样的局面已经是前所未有了。   我盯着无云哥发来的微信,考虑了一会,回复了两个字:晚安。   周一我开上车带着张阿姨去给戴子谦打预防针,当然身后有保安随行。   打完预防针出来,张阿姨在我身后抱着戴子谦,突然听的张阿姨尖叫一声,我赶紧回头,一个彪形大汉从张阿姨的怀里抢过孩子就要跑,我的三个保安赶忙上来围攻了男人就要抢回孩子。   我的心凛到了嗓子眼,不由厉声道,“放下我儿子。”   几个男人围了上来,两人一组,分工明确,刹那间就制服了我的保安和张阿姨,那男人抱着孩子就要扬长而去。   我撒腿就要追去,一阵响亮的口哨声响起,几辆车子的车门同时打开,二十来个男人冲了下来拦住了男人的去路,男人一看这阵势,声音紧绷,“劝你们不要管闲事,要孩子的也不是别人。”   我全身的血液凝固了起来,“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把孩子还给他。”一声厉喝倏然滑过耳畔。   陆淮安走到我面前,从男人的怀里就要抱过戴子谦,那男人紧抱着戴子谦,我眸子里迸射着狠厉的光芒,“把我的儿子给我。”   “淮安,我来抱我的孙子。”   万太太的声音像是从冰面下传来,她双脚踩着高跟鞋,朝我们走来。   戴子谦小手打着男人的脑袋,嘴里喊着,“妈妈。”   陆淮安打了个响指,两个男人上前按住男人,我从他的怀里抱过戴子谦,万太太拦住了我的去路,“把孩子放下。”   我冷笑,“你算什么东西来抢我的孩子。”   “这是我的孙子。”   真他妈好笑,我哼了一声,“放屁!”   陆淮安把我推向一边,“你抱着孩子走。”   他看着万太太,严肃道,“姨,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不行!”万太太疾步窜到我面前来,得体妆容的脸狰狞着,“现在只有这个孩子才能证明景渊不是同性恋。”   “姨,我就是替景渊保护他们母子的。”陆淮安双臂环胸,嘴角的弧度张扬,“听说菲菲抱着孩子出来了,我连会议都不开了,能让你把孩子带走吗?”   陆淮安抬手一扬,过来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护着我往我的车子走去,万太太还在叫嚣着,“小狐狸精,你把我孙子给我。”   到了车前,张阿姨走过来,“小姐,对不起。”   我摇头,“不关你的事。”   上了车,我把戴子谦交给张阿姨,就迫不及待的发动引擎离开。   我清晰的看到有跟着陆淮安的几个男人上了一辆车子一路尾随我,我滴妈呀,来的时候我怎么没发现被人跟踪了,这是有多少车子在跟踪我,我竟然不知道。   直到回到家,张阿姨抱着戴子谦下了车,我趴在方向盘上忍不住浑身颤抖,真他妈有意思,现在知道谦谦是她的孙子了,可惜,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让谦谦叫她一声奶奶,一辈子都不会。   我下车,千叮咛万嘱咐张阿姨和钟管家,一定好看好戴子谦,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然后我才开上车去公司,路上我想明白了一件事,弱肉强食,这样千防万防也防不住别人的别有用心,我只是带着戴子谦出门打了个预防针就发生了抢孩子事件,我总不能一直把戴子谦放在家里不出门吧。   我和郭平厚的关系顺其自然吧,我不准备再刻意回避了,只有我是他的女儿,别人才不敢肆意妄为。   到了公司,我走去卫生间,还在一阵后怕,幸亏陆淮安及时赶到,等等,他说是替万景渊保护我们,难道他知道老妖婆要做什么,就提前……   作死自己死,把我和谦谦择的干干净净,算他还有点良心。   我拿过手机刷着网页,还好没有关于万太太抢孩子或者万景渊有儿子之类的新闻。   这几日,姜颜曦的照片刷了屏,我的邮箱还收到了一封“垃圾邮件”,因为标题是“姜颜曦私生活豪放”而点开了,里面是清晰的,没有打马赛克的姜颜曦和不同男人的照片,当然不乏群,P,每一张照片每一个动作都刺激着人性的眼球,看的我都……咳咳,这不是刺激我吗。   晚上就又有人爆料了,民政局查不到万景渊和姜颜曦的已婚消息,在法律上他们还都是单身,接踵而来的是网民指责万家借着婚礼敛财。   我这种爱八卦爱到了骨子里的女人,肯定是不停的刷新最新消息,甚至连评论也不错过,很快就看到了一条消息说是万景渊有孩子,但是不多会就被删除了。   永远把赚钱排在第一的我,到了时间还是要准时直播的,万里无云又给我刷了十万。直播结束,我看到了无云发来的微信:菲菲,晚安。   ☆、164 菲菲,你爱我吗   我回:云哥,晚安。   无云回:这几天太忙了,过两天忙完就好了。   我回:好的,云哥注意身体。   洗漱后躺在床上,我眸色悠远,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过了两天万景渊出狱了,别问我怎么知道的,网上看来的,邓植和常文娟一起去接万景渊,他在常文娟面前和邓植拥抱后上了邓植的车子。   再联想到万太太抢孩子那日陆淮安的突然出现,我几乎可以断定,网络上之所以被炒成这样,就是万景渊自卖自销的结果,他成功的把他自己推向了广大吃瓜群众面前。   姜家不知是偃旗息鼓了还是在韬光养晦,总之没有任何发言,就连姜颜曦面对她依然是单身的消息也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   眼看着万景渊事件在慢慢降温,当天下午就有人跳出来曝光了,一个女人直指姜颜曦,说她根本就没有怀孕过,从一开始就是姜颜曦在用她的尿液验孕,每次做B超的时候,也是她和姜颜曦一起在B超室里,姜颜曦站在旁边,医生检查的是这个女人的肚子。   这下我就不淡定了,她果然拿着假肚子来讹诈我,狗屁的引产,这是犯法。   我想着要不要我也来一回实名举报,可是我又不想再和他们有什么瓜葛,但是想起我被万太太和姜颜曦指责故意害她引产的时候,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第二日,我刚起床就接到了万景渊的电话,“我想去看谦谦。”   我淡淡地应道,“好,来吧。”   挂断电话,我亲了亲戴子谦的脸蛋就起床洗漱了。   早餐后,我正准备出门,保安跑来,说万景渊来了,我想了一下,说:“我马上出去,我走了,再让他进来。”   我开着别克驶出别墅大门的时候,看到张扬的法拉利正堵着大门,我滑下车窗,面无表情道,“你先让我过去。”   万景渊的车子倒退,我开出去,透过后视镜看到万景渊的车子进了别墅。   上午十一点,贾铭宇来了,我把他请进郭平厚的办公室,给他倒了咖啡,正准备退出去,贾铭宇喊住我,“戴小姐,中午有时间一起吃饭吗?”   我下意识抬眼看向郭平厚,又将目光转到贾铭宇身上,嘴角噙笑,“不好意思,中午要加班。”   贾铭宇笑道,“郭总,我能替戴小姐请个假吗?”   郭平厚温和道,“当然可以。”   十一点,贾铭宇从郭平厚的办公室走出来,走到我面前,“戴小姐,走吧,你老板都亲口允许你早退了。”   我麻利的收拾了桌子上的文件,随手拎起包跟着贾铭宇往外走去,就算是不和他一起吃饭,我也要送他到电梯口的,现在就直接和他一起走进电梯了。   走到停车场,贾铭宇微笑道,“坐我的车子吧。”   “不了,我自己开车,要不然还得麻烦贾总送我回来,多不好意思。”   我说着就往自己的别克走去,贾铭宇抬了下手,可能是想搂我,我本能的躲闪了一下,彼此有一些尴尬,他讪笑一声,“没关系,等会我送你回来。”   我一想,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就转而和他一起走向他的车子。   “想吃什么?”上了车贾铭宇征询我的意见。   “中午时间不多,随便吧。”我客气着。   贾铭宇将车子开到一家西餐厅。   他有提前预约,我跟着他的脚步走到二楼靠窗的位子,“吃什么?”贾铭宇问。   “都可以,我不挑食。”   贾铭宇从侍应生的手里接过菜谱放到我面前,“第一次和你出来吃饭,不知道你的口味。”   点好餐,我伸手拿过盘子里的餐巾,对折,平铺在双腿上,贾铭宇含笑的目光看着我的动作,看得我怪不自然的。   我抬头,迎上他的眸光,贾铭宇笑了笑,“方便把你电话给我吗,下次再找你就不用去你们公司了。”   呃,他今天是特意去找我的,真的假的?   管他真假呢,对于单身的我,有人主动贴上来,而我又恰好不讨厌,也没有什么道理拒绝。   “好啊。”我拿出手机,“你号码多少,我打过去。”   说说笑笑,也挺和谐欢乐的,年轻人嘛,而我又是很爱说的,虽然在他面前还是有点端着,不过本性是改变不了的。   饭后上了他的车子,他自然的从后座拿过一个香奈儿包包递过来,“送你的。”   我看了看香奈儿,又看了看我自己拎的MK,我假装客气了一下,“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是给你买的。”贾铭宇一边倒车一边说。   我也就不再推辞了,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也就一个包而已,对我来说,也是就一个包而已,只不过我上班的时候喜欢低调,所以拎一个小轻奢的包包。   到了公司门口,下车的时候,贾铭宇说:“改天晚上请你吃饭。”   我将颊侧细发掠到耳后,笑了笑,“晚上有时候可能不太方便,我得回家看孩子,儿子离了我不睡觉。”   贾铭宇神色自然,“那就等你下班了一起吃饭,早点送你回家。”   我点头,“好的,回头联系。”   我前脚到公司,就被郭平厚召进了办公室,“贾铭宇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我哪知道他什么路数?”我双手一摊,“你别什么都往心里去。”   郭平厚低叹一声,“你都28岁了。”   我嘴角噙笑,底气十足道,“就算是38岁又怎么样,我连孩子都有了,不一定要找个男人结婚啊,有合适的就结,没合适的我带着谦谦过的也潇洒。”   郭平厚无奈地点头,“你看着办吧。”   我嘴角的弧度愈深,莞尔一笑,“你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俗了?”   人前他是郭总,人后也会操心女儿的婚姻大事,竟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讨厌。   下班回到家的时候,我的车子刚刚驶入别墅大门,就看到黑色法拉利停在泳池边,我不由皱了皱眉头。   万景渊和戴子谦正在院子里玩着遥控汽车,我把车子开进车库,从里面出来,看着满头大汗的戴子谦,我走过去,抬手擦着他的汗,“宝贝儿,怎么热成这样?”   “妈妈。”戴子谦小手搂着我的脖子。   我亲着谦谦的脸蛋,抱着他往屋子里走去,全程视万景渊为无物。   踏进客厅,我不由变了脸色,邓植正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我立马侧头,一个厉色丢去,“万景渊,你什么意思?”   邓植不慌不忙地抬头,“是不是我们该走了。”   “嗯,走吧。”万景渊的声音平静无澜。   邓植一跃而起,拍了拍屁股,纯男性的嗓音掷地有声,“我说早点走,你一定要留到现在,被人撵了吧。”   万景渊拉着戴子谦的小手,柔声道,“谦谦,跟爸爸再见。”   戴子谦挥舞着胳膊,“爸爸,爸爸。”   万景渊摆手,“拜拜。”   戴子谦奶声奶气道,“拜拜。”   邓植一身不男不女的装束走了过来,眼角扬着倨傲,“还不快走。”   我凛眉,疑惑地看着他,好像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总觉得他们之间正常,又不正常。   对,邓植根本就没有在直播里看到的那样娘娘腔,除了这男不男女不女的衣服和头上的蓝毛,人家说话的声音,走路的姿势,甚至看向万景渊的眼神,分明是个纯爷们。   想到此,我嘴角的弧度藏也藏不住,邓植睨了我一眼,“你这是什么眼神看我,没见过男人啊。”   话音落,他挽上万景渊的胳膊,吧嗒一口亲在了万景渊的脸上,像个女人似的声音嗲嗲的,“宝贝儿,我们回家了。”   这角色变化的也太快了,我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过这才符合他在吃瓜群众面前的形象。   万景渊朝戴子谦挥手,“儿子,爸爸过几天再来看你。”   晚饭时,我收到了万里无云发来的微信:菲菲,这几天忙死了,终于忙完了,可以有时间好好跟你聊天了。   我回:云哥,最近忙什么呢,忙成这样。   无云回:这不是有个新项目吗,没日没夜的干活。   我回:云哥辛苦了。   无云回:哥今天股票又赚了一千万,等会给你秒榜(刷到贡献榜第一名)。   我回:云哥,么么么,你太好啦。   饭后补妆的时候,我心情飞扬,嘴里哼唱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九点,我坐在电脑前,“又到九点了,每天和菲菲相约的时刻又来了……”   很快万里无云的凤凰就飞了进来,他开着变声器,“菲菲,有没有想我?”   我脸上的笑容绽放成最美的花朵,“当然想了,云哥最近忙坏了吧。”   伴随着飞机在直播间飞过,万里无云的笑声在直播间漾开,“菲菲,你爱我吗?”   “爱。”我嘴角上扬着优美的弧度,竭力发扬着我的表演功力,“当然爱。”   万里无云立马扔了一栋鲜花别墅,扬高的音调含着明媚的笑意,通过变声器传来的声音犹挡不住那抹洋洋得意,“宝贝儿,你说,你爱的是我,还是我的套路?”   ☆、165 白衣天使造假   在我的直播间里,被我的土豪兼OW问出这样的问题,我笑靥如花,想也不想地回答,“云哥,我当然爱的是你。”   废话,他往我身上砸了几千万还换不来我的一声“爱”吗,何况只是直播间里隔着屏幕的“爱”,我连他姓氏名谁是男是女身居北京还是美国都一无所知,这样的“爱”,爱的是他每日的礼物,是把我捧上当红女主播的一份感激。   “菲菲,什么时候请你喝咖啡?”万里无云底气十足道。   “哪能让云哥请客,等我有时间去北京的,我请你。”   我们在直播间里这么一来一往颇有一股子打情骂俏的意味。   公频的粉丝也沸腾了起来:   无云哥爱上菲菲了?   菲菲快接受无云哥。   菲菲和无云哥会不会开创直播界女主播和土豪的记录。   真爱啊。   ……   万里无云也见好就收,“好,那我就等着了。”   直播结束,我的手机收到了万里无云发来的微信:菲菲,今天你开心吗?   我回:开心,开心死啦。   无云回:前几天太忙,冷落了你,快发张生活照过来给我看看。   我回:不是刚看过吗,生活照丑的要死。   无云回:不要美图的。   我嘟着嘴摆了个娇俏可人的笑脸,拍了一张照片给他发过去,并走出房间,走廊里橘色的灯光显得冷清寂寥,只不过我此刻的心是热的,脚下的步子也轻盈了许多。   洗漱后,我躺在床上,亲了亲沉睡中的戴子谦小小的脸蛋,我把他搂在怀里,开始回复无云哥的消息。   无云哥今日有点兴奋,一直聊到十二点半了,我都忍不住困的眼睛开始流泪,他还在发着微信:准备好见我了吗。   准备个屁啊,大哥能遵循土豪和主播的游戏规则吗,网友见面,那是要见光死的啊,比如我和那个,谁,当初的万先生,万先生,万里无云,都是“万”字开头的,如果见面的话,结局肯定也一样,见光死。   我回:我没别的缺点,就是长的丑,怕污了云哥的眼睛。   无云回:你本人肯定比摄像头前更漂亮,摄像头的美颜效果太强大了,你就跟画上的人似的,还是你发来的照片更真实。   我回:云哥这么有魅力的男人,身边肯定美女如云,我当然愿意一睹云哥的风采。   无云回:周末一起吃个饭?   这就约上了,约的这么突然,等等,这又是他的套路吧,冷淡了十来天,马上就约饭了,嗯,我可以肯定,这是约炮的前奏。   看来我高估了万里无云,他也是个俗人啊。   我回:云哥,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明天还要上班,迟到了要扣工资,晚安。   无云回:一说一起吃饭,你就又蔫了。   妈蛋,吃饭我不怕,我怕的是吃了饭吃我,怕的是吃干抹净后他擦嘴走人,我仿佛看到了我的人气在一点点下滑。   我拿着手机,想着要不要再回复,过了会,无云哥又发来一条消息:宝贝儿,晚安。   我索性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低头瞅了瞅戴子谦熟睡的脸,微张的嘴,我蹭了蹭他的脸也倒头睡去。   翌日醒来,我习惯性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竟然有无云哥六点发来的消息:宝贝儿,起床了吗?   我心内一阵哀嚎,大哥,我是人,不是机器人。   想了想,我没有理他,又闭上眼睛眯瞪了一会,我才起床,洗漱化妆后,我拍了一张照片给他发过去,并附上了一句文字:刚起床。   无云回:你化着妆,穿着白衬衫睡觉的?   我回:我总得让云哥看到我精致的一面,这是对云哥的尊重,我先去吃早餐,然后上班。   戴子谦趴在床上眨着一双懵懂的眼睛,清脆地喊着,“妈妈。”   我走过去躺在床上,把他放在我的身上,亲着他的小嘴,“儿子,妈妈要去上班了,你在家乖乖的听话。”   戴子谦小嘴要舔我的脸,我赶紧把他抱起来,走出房间把他交给了张阿姨。   今日网络上又沸腾了,有人匿名举报医院做假手术,并把举报的证据以照片的形式全部曝光在了网上,有姜颜曦的B超单,姜颜曦的孕检卡,姜颜曦做引产手术的各个单子,以及医生签字,等等……   白衣天使造假新闻引起舆论一片哗然,几个医生护士被警方带走了,有人开始往姜家的别墅里扔鸡蛋。   姜颜曦终于站出来说话了,她在记者的电话采访里哭的梨花带雨,声音哽咽,是万景渊的母亲常文娟给万景渊下了药,把万景渊和她弄到了一起造成了他们发生关系的假象,也是常文娟让姜颜曦假孕,以此让万景渊和姜颜曦结婚,也是常文娟找了一个孕妇在姜颜曦每次产检的时候偷梁换柱,同样是常文娟带姜颜曦去外面,造成了被人推了一下导致引产的假象,手术室里的医生护士都是常文娟安排的。   按照姜颜曦的说法,这一切都是常文娟的主意,也说常文娟在跑前跑后,她只是因为爱万景渊配合常文娟。   我的眼睛像被钉住一般盯着手机屏幕,看着记者的采访报道,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绪。   常文娟为了自己的儿子,为了门当户对的婚姻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如果我一直粘着万景渊不离开的话,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把歪心思打到戴子谦的身上。   万家就是龙潭虎穴,步步惊心啊,常文娟没有当太后的命却得了太后的病,幸亏我虽然人穷,志却不短,该离开的时候果断离开。   临下班,贾铭宇打来电话,“戴小姐,晚上有时间一起吃饭吗?”   我说:“晚上的时间不多。”   贾铭宇爽快道,“没关系,保证八点半之前送你回家。”   我笑了笑,“不用送,你说地方吧,我开车过去。”   餐厅。   我到的时候,贾铭宇已经在等并点好菜了,我坐下不久,菜就陆陆续续上来了。   “在郭总身边工作怎么样?”贾铭宇找着话题。   我笑了笑,“挺好的,郭总挺为下属着想的。”   和贾铭宇聊天也很轻松,我们还约好了周六一起去看话剧。   中途有进来万里无云的微信,我也没有回复,总觉得和别人一起吃饭拿着个手机低头看来看去有点不尊重人。   到了家,我才回复无云哥消息:抱歉,刚看到你的消息。   无云回:干嘛去了。   我回:去吃饭了,刚到家。   无云回:男朋友?   我回:不是,就是陪老总应酬时认识的一个人。   戴子谦跑过来站在我双腿中间抱着我的腿昂着头喊着妈妈,我把手机随手扔在沙发上抱起他,“儿子,吃饱了吗?”   戴子谦小手拍着圆鼓鼓的肚子,“饱饱,饱饱。”   我的手摸着他的肚子,“嗯,吃饱了,肚肚里有什么?”   “饭饭。”   “姥姥今天有没有来?”   “咬咬,咬咬。”   戴子谦叫姥姥叫不清楚,这些日子终于会叫咬咬了。   抱了一会,他就又不老实了,跑去坐羊羊车了,我又拿起手机,看到无云哥发来的微信:是不是在追你?   我回:没有的事,就是普通的吃个饭而已。   无云回:现在是不是有很多人追你。   我回:没有,我负担大,没人要我。   无云回:你什么负担。   我回:我要养姨妈,追我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我怎么可能说我有儿子,一般的男人不会来追我,心怀鬼胎的男人我也不会要,我要是告诉万里无云我有儿子,估计他会果断粉转黑。   无云回:那算什么,你自己就养得起。   我回:一言难尽。   万里无云又稳占了我榜一的位置,我容易吗,以28岁高龄,在直播界这年龄不占一点优势,还带着个儿子,在直播间里装小姑娘圈钱,没办法,谁叫我就爱赚钱呢。   周六。   我把手机设置了静音,想安心的睡个懒觉,戴子谦这个小东西一早就醒了,在我的身上滚来滚去的,我拍着他的小屁股,他没完没了的蹭着我的脸,我也很享受和他相处的时光,这么个小东西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啊。   被戴子谦折腾的我也睡不着了,索性和他在床上玩了起来,直到钟管家来敲门,“小姐,万先生在门口,说是来看谦谦。”   “让他走,告诉他,不要经常来。”我毫不留情道。   想要孩子再找个女人生一个就是了,五千万生一个孩子,这价码,相信会有很多女人扑上来给他生的,何必一定要来缠着我的儿子,在我们的生活里阴魂不散,我感激他安排陆淮安在常文娟抢孩子时救我于水火的同时,也痛恨他不能给我安宁的生活。   过了一会,钟管家又来敲门,“小姐,他说今天是周末,他只是来看孩子的。”   我烦躁的揉着头发,“别理他了,让他在门口呆着吧。”   好好的心情被万景渊搅的乱七八糟,我叫来张阿姨把戴子谦抱走,自己走去卫生间洗漱。   我把自己收拾利索,拿过手机,看到有万景渊的未接来电和短信,我直接忽视,这时进来了贾铭宇的电话,“戴小姐,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吧。”   “没有。”   贾铭宇笑道,“你住哪里,我去接你吧。”   ☆、166 爸爸   我报了地址后,贾铭宇明显一愣,尔后笑了笑,“好,一会到。”   拨开阳台的窗帘,我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还停在大门口,想了想,我下楼,对钟管家说:“让他进来吧。”   被贾铭宇看到万景渊在门口也不合适。   我走到戴子谦身边,和他一起玩着积木,不多会万景渊就进来了,他清亮的嗓音含着宠溺的笑,“谦谦,有没有想爸爸。”   万景渊颀长的身姿大步走来,两只手一把抱起戴子谦,眉眼飞扬,“叫爸爸。”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头顶着戴子谦的肚子,惹的戴子谦一阵咧嘴笑着。   我只笑了一下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邓植在后面懒散地走了进来,他没有理会我们,径直坐在了沙发上。   我的视线抛向邓植,他穿了一条阳绿色的肥腿短裤,一件明黄色衬衫,一只耳朵戴了个显眼的耳钉,头上的蓝毛格外刺目,他一个人就演绎了五颜六色。   邓植抬头,漆黑的眸子放射着一抹不屑,“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用这种眼神看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爱上我了。”   我嘴角勾起轻嘲,“我可不敢爱你,倒是你,没事跑我家来干什么?”   邓植耸了耸肩膀,纯男性的嗓音在偌大的客厅漾开,“你以为我爱来?”   我挑眉,字正腔圆道,“你可以走啊,没人拦着你。”   邓植瞪了我一眼,“你管得着吗?”   这也太喧宾夺主了吧,我在我自己家还没有权利决定要不要招待客人吗,我叫来钟管家,故意调高音调,“不要给他们准备水和饭。”   说完我就往楼上走去,贾铭宇到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到了。”   我考虑了一下,还是拎了MK的包包,下楼的时候,万景渊和戴子谦已经在太阳伞下面玩了,戴子谦毫不客气地爬到了桌子上蹦蹦跳跳,路过他们的时候,我掰过戴子谦的脑袋擦了擦他头上的汗,“宝贝儿,你别跑了。”   “没事,我看着他。”万景渊出类拔萃的五官挂着柔和的笑意,“你出去啊。”   我睨瞪了他一眼,戴子谦就是跟他玩才这么满头大汗的,不过我想我没有必要和他抱怨,就抬腿往外走去。   出了门,上了贾铭宇的车,他打量的目光似有似无的落在我的包上,尔后在我身上状似无意地逡巡了一圈,满眼的意味不明,“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我如实回答,“正好一年了。”   贾铭宇点头,“这里环境挺好的。”   车子开的很慢,夏日的阳光透过车窗毫无遮拦的散落进来,很快我的手机铃声就响了,我拿过一看,是万景渊的电话,我挂断并调了静音。   贾铭宇瞟了一眼我的手机,“没事,接吧。”   我笑了笑,“不想接。”   如果真的有事情,钟管家会打电话给我的。   贾铭宇靠着椅背,两只手慵懒的搭在方向盘上,车速停留在四十迈,我都想下车推着车跑了,我粲然一笑,“东林路有一家蛋糕店挺好吃的,有两个星期没吃了,去晚了就没了。”   车速这才提上去,我们先买了蛋糕,才去饭店吃饭,我习惯性的拿出手机,看到有几个万景渊的未接来电,还有两个家里座机号码的来电,我打回去,接电话的是钟管家。   “有事吗?”我问。   “啊,没,没事。”钟管家支支吾吾道。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挂了吧。”   贾铭宇往我的餐盘里夹着菜,“尝尝这家的虾滑做的怎么样。”   饭后,我们一起去看话剧,我们到的早,还没有开幕,郭平厚打来电话,“云飞,你在哪里?”   我如实汇报,“剧院。”   “和谁?”   “贾铭宇。”   “我没事,再见。”话音落,郭平厚立马挂断了电话。   我默默的擦了一把冷汗,这可真是恨不得随便一个男人就把我推过去啊,我长的有那么丑吗。   看完话剧,从剧场出来,走向贾铭宇的车子,他漆黑的眸子缀了些许光芒,“时间还早,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会。”   那是找个什么地方坐会呢,咖啡厅,茶楼,电影院,还是……酒店?约个钟点炮?   就算是要约,炮,第一我会找个小鲜肉,第二我不会找熟人下手。   我笑了笑,“送我回家吧。”   贾铭宇发动引擎离开,“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出来这么久也累了。”   我嘴角点缀了笑意,“要不我打车吧,你累就别送我了。”   特么的这是妥妥的套路啊,送了我一个香奈儿包包就想送到床上去了,姑奶奶我自己买不起吗,没看我出来都不爱拎你买的包,自作多情个什么劲啊。   贾铭宇不死心地伸过来手,我抬手抚了下头发,声音不大不小,却带着无与伦比的决心,“你靠边停车吧。”   “没事,我送你吧,改天再出来坐。”   毕竟是场面上的人,他也明白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闹僵了也没有意思,何况像他们这种人,身边也不乏主动扑上来的姑娘。   我一路保持着淡淡的微笑,贾铭宇若无其事般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车子停在别墅门口,他嘴角的弧度扬起,“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我推开车门下车,笑的优雅,“再见。”   走进别墅大门,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戴子谦的嬉笑声,我往屋子里走去,邓植正躺在沙发上毫无形象地睡觉,嘴角的哈喇子流了一地,万景渊靠坐在沙发背上,身边躺着搭着薄毯的戴子谦。   我走过去,看戴子谦呼吸平和,睡的安然,我嘴角不由勾起欣慰的弧度。   万景渊抬眸扫了我一眼,“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   我站起身,面色平静道,“没听见。”   话音落我往楼上走去。   我躺在床上打开微信,有无云哥发来的好几条消息,我回复:云哥,我出去了,刚回来,没看到消息。   等了一会我也没有收到无云哥的回复,我靠在床头就有点犯困了,滑下身体我就开始补午觉。   醒来已经六点了,我穿着家居服下楼,万景渊和邓植还在,他们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喜羊羊与灰太狼。   戴子谦正骑坐在万景园你的腿上,背靠着万景渊的胸膛,万景渊两只手交叉搂着戴子谦你的肚子,好一副父子和谐欢乐的画面。   我走过去,“儿子,妈妈抱。”   戴子谦赖在万景渊的身上,转过伸去抱着万景渊,往万景渊的怀里蹭着,“爸爸,爸爸。”   我柔声哄着,“谦谦,我们该吃饭了,爸爸也要回家了,以后再跟爸爸玩。”   戴子谦今天很奇怪,“不不,爸爸。”   他的意思是,不让爸爸回家,他要跟爸爸玩。   万景渊眸底渐漾,流溢出丝丝不舍,“儿子就是想跟爸爸玩,有什么错,本来我陪他的时间就这么少。”   我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义正言辞道,“那你以后不要来了,他慢慢就会忘记你了,平时你没来的时候,他也不怎么提起你,你走了他也不会闹,你别看着孩子大了就来收买人心。”   万景渊眉心的褶皱清晰可见,无奈道,“我只是想多陪陪他。”   戴子谦拽着万景渊的衣服,我顿时浑身冒火,直接从他的怀里抱过戴子谦,“你爸爸该回家了。”   戴子谦蹬着小腿,眼泪唰地落了下来,“爸爸,爸爸。”   万景渊站起身,就要抱过戴子谦,我不顾戴子谦的哭声,转身就走,厉声道,“钟管家,请万先生离开。”   我抱着戴子谦站在客厅中央,怒目圆睁,“以后一个月见一次,下个月你再来吧。”   话音落,我就抱着戴子谦往餐厅走去,万景渊小跑着跟上我的步子,“你让我把他哄好了我再走。”   我头也不回地说:“不用,你走吧,我会哄。”   戴子谦伸着小手,哭喊着,“爸爸,爸爸。”   钟管家和张阿姨走上来拦住万景渊,“万先生,请回吧。”   走到餐厅,我坐在椅子上,擦着戴子谦的眼泪,把他搂在怀里,“宝贝儿,爸爸还会来看你的好不好,天黑了,爸爸回家了……”   戴子谦的小手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哭着,“爸爸,爸爸。”   我吻上他的眼睛,一层水雾氤氲了我的视线,喉咙口艰涩地疼着,“谦谦不哭了,妈妈在,妈妈陪谦谦,好不好?”   好不容易谦谦止住了哭声,两只小手搂着我的脖子,我的脸蹭着他稚嫩的肌肤,只觉得身体里每一根神经都被他牵引着。   不大会,钟管家走过来,朝我使了个颜色,点了点头,我明白,万景渊走了。   孩子忘性大,一会就赖在我身上不下来了,死活缠着让我抱他举高高……   万景渊同性恋事件在慢慢降温,不过依然不乏好事的记者在跟踪报道,比如那个庄记者,依然可以自由出入万景渊的家里,每天爆点万景渊和邓植的日常生活。   现在再看万景渊和邓植亲密的照片,我才觉得,他们之间好像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亲密。   但是……   周一中午,我午饭后无聊地刷网页,看到了庄记者的最新消息:万景渊携男友出入自己办公室。   ☆、167 你就那么恨我   庄记者是业界良心记者,都是图文并茂的,连万景渊和邓植手拉手下车的照片都有。   万景渊这是打算永远同性恋的节奏啊,不过这样的标签他就算是想摘也摘不下来了。   姜颜曦假孕的元凶常文娟一直低调的没有任何发言,记者也采访不到姜颜曦了,至于姜家的现状,听阮瑷说,家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姜总最近也萎靡不振没有去公司,沈副总也被他开除了。   无云哥发来微信:卧槽,我今天看了报道才知道,万景渊的老妈和老婆还弄了一出假孕,这是坑儿啊,你怎么看。   我回:这是人家的家事,我没有看法。   无云回:你是不是女人,一点也不爱八卦。   我特么的爱死八卦了,那是我枯燥生活中的油盐酱醋茶啊,多姿多彩多味就指望着八卦呢,不然多没有意思。   过了一会,我回:我爱八卦,可是我只爱女人间的八卦,倒是云哥,你怎么这么关注万景渊的事情。   无云回:万景渊自己闹的沸沸扬扬的,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还是少不了他的消息,想不关注都不行。   万里无云说的也是事实,只不过我不愿意和他谈及万景渊而已。   我回:云哥,你继续发挥你的八卦本质,我继续工作,苦逼的上班族。   无云回:你完全可以选择不苦逼的生活。   我回:我就是苦逼的命。回聊。   晚上,实在推脱不掉,我只得跟着郭平厚去应酬,在他看来,我的直播就是“捞偏财”,可是我对每日大几万十来万,甚至几十万的收入实在是拒绝不了啊,谁叫我骨子里就是个财迷呢。   四季酒店。   包间里,我坐在郭平厚身边,一桌子六七个人就我一个女性,而且就我年轻,说是应酬,其实更像他和好友小聚。   我成了彻底的三陪,无休无止的三陪生涯啊。   错,包间里还有女性,而且是比我年轻的女性,是站在身后的精致妆容的服务员。   我坐在这里很尴尬的好不好,混脸熟也不是这么混的,很容易引起误会的好不好。   刘总眉眼含着低低的笑意,“小戴能喝酒吗?”   我勾唇浅笑,“抱歉,我家里有孩子,不方便喝酒。”   郭平厚示意身后的服务员,“给戴小姐倒果汁。”他又看向我,“以果汁代酒,敬刘总一杯。”   服务员走上前来往我的杯子里倒了半杯果汁,我双手拿着杯子站起身,勾唇笑的内敛,“刘总,初次见面,敬您一杯。”   刘总抿了一口酒,在座的人见此状态,也没有人来为难我,我则坐在旁边无聊地听着他们谈话。   后来实在没意思,我站起身往外走去,我一个年轻姑娘和一帮中年老男人坐在一起有什么劲,拉开包间门,我走去卫生间站在洗手池边,拿着手机无聊地刷着朋友圈。   “哟,菲菲,好久不见。”陆淮安的笑声滑过耳畔。   我抬头看去,他正站在洗手间门口往这边走来,我露出善意的微笑,“好巧,你也来吃饭。”   “嗯。”陆淮安点头,“和谁来的?”   我口气寻常道,“陪老板应酬。”   陆淮安往男洗手间走去,我喊住他,“陆先生,那天谢谢你。”   “别谢我,我是受人所托。”   我嘴角噙着欣慰的笑,“我知道,不过还是谢谢你。”   不管怎么样,我确实欠他一声谢谢。   陆淮安点头,“好吧。”   他说着走进了男卫生间,我又看了一会朋友圈,洗了手,就往外走去,听到身后沉稳的脚步声,我下意识回头,对上陆淮安含笑的眸子,“你在哪个包间?”他问。   “906。”我说。   到了包间门口,我推开门,“我先进去,再见。”   陆淮安抬头往里面看去,脸上漾开爽朗的笑意,“孙叔。”   我往里面走去,陆淮安跟在我身后走进来,孙总招呼着,“淮安,快进来。”   陆淮安找了个空的椅子坐下,我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孙总扭头看向服务员,“倒酒。”   孙总靠着椅背,挺了挺**的大肚子,脸上的皱纹道道清晰,“这是建强的儿子。”   服务员给陆淮安倒了酒,陆淮安端着酒杯站起身,“孙叔,敬您。”   喝了一杯酒,陆淮安又倒了一杯,“刘叔,敬您。”   在座的有四个和陆淮安相识的,后来他又端着酒杯走过来,黑亮的眸子带着抹严肃和拘谨,他微弯着腰,一本正经道,“郭总,敬您。”   郭平厚端起酒杯,陆淮安双手将杯口压的很低,“郭总,您随意。”   喝完酒,陆淮安走去他的位子,郭平厚问我,“你们认识?”   我微微一笑,“嗯,以前见过几次。”   陆淮安向我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我收入眼底抛开视线,往自己的杯子里倒着果汁。   过了一会,陆淮安起身,“那边泰安的万总在等我,我先过去,你们慢用。”   这个万总自然是万景渊,陆淮安眼神似有似无地扫过我,和众人寒暄后就离开了。   散场的时候到家已经十点了,戴子谦还没有睡觉,在我的床上爬来爬去的,小汽车、篮球、积木铺了满床,张阿姨说:“他就要在妈妈的房间玩,我带他去他自己的房间,他就往这边跑,拍着门喊妈妈,我说妈妈不在家,她还是喊妈妈,我把他抱进来他自己就往床上爬……”   我把戴子谦抱起来,让张阿姨收拾床铺,戴子谦小手捧着我的脸,小嘴委屈地喊着“妈妈”,我的眼睛里蓄满浓的化不开的柔软和爱意。   手机铃声在包里急促地响起,我坐在沙发上戴子谦坐在我的身上,我从包里拿出手机,竟然是万景渊。   犹豫了一下,我接起来,“喂。”   “你在哪里?”万景渊的带着一丝不满。   “家。”   “我加你微信,你通过一下,我要和儿子视频。”   我嘴角勾着轻嘲,“想都别想。”   “戴云飞!”万景渊的声音紧了紧,语带不悦,“你要是没时间带孩子,就把孩子给我。”   “做梦去吧。”   我冷笑一声挂断了电话,这特么的什么事,我胸腔内燃起一股怒火,手机铃声又响了,我看了一眼,还是万景渊,我气冲冲地接起来,“我不会让你跟孩子视频,以后也不会再让你见他。”   话音落我挂机调了静音,把手机扔在沙发上,抱着戴子谦上了床,戴子谦在我的怀里努力眨着眼睛,我吻了吻他的额头,“宝贝儿,困了就睡吧。”   戴子谦的小脑袋往我的怀里钻着,我紧紧地搂着他,他可能是累极了,很快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我洗漱后,拿过手机,看到万景渊发来的九条短信,无外乎一个意思,希望我抽更多的时间陪着戴子谦,如果不能,希望我把孩子给他。   不就是陆淮安看到我陪郭平厚应酬吗,他借故找茬。   我直接删除不回复,我打开微信,看到了几条万里无云发来的消息,我回复:刚到家。   无云很快回:喝酒了吗?   我回:没,不要把我老板想的那么没品。   无云回:宝贝儿,累不累?   我回:不累,吃了顿饭就回来了,都是老总,我也插不上话,肚子都吃撑了。   又聊了一会,互道晚安后,我搂着戴子谦睡去。   翌日下班的时候,我开车回家,看到万景渊的车子正堵着我家的门口,我停下车子,滑下车窗,前面的法拉利驾驶室门被推开,万景渊镌刻的面部轮廓映在七彩的晚霞里徒增了几分魅惑。   “我要见谦谦。”万景渊声音冷凝。   我面无表情道,“不行。”   “我是他爸爸,我要见我的儿子。”   我抬头,迎上他难看的脸色,一字一顿道,“戴子谦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万景渊深壑的眸沉了沉,“戴云飞,你别过分了,你要是好好照顾他,我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这是什么歪理邪说,我拿起副驾驶的包包,打开车门砰的一声关上,嘴角的弧度飞扬着冷嘲,“你在这里呆着吧,我不介意把车停在门外。”   说完我就往里面走去,我都到家门口了,我怕什么,万景渊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我用力甩开,昂头挺胸,一字字有力地说道,“万先生,请你不要打扰我和我儿子的生活,我高兴了,他是你的儿子,我不高兴,他和你就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请认清你的位置。”   万景渊眸子里的阴霾肆意喷薄,目光定定地看着我,“你就那么恨我?”   我摇头,“我不恨你,我有我的生活方式,只是希望你不要干涉和打扰我的生活。”   万景渊复杂的眸光落在我的身上,喉结轻滚,低沉的嗓音带着满满的无奈,“你也看到了,姜颜曦自己说的,我和她没有怎么样,那是她们自导自演的。”   我嘴角笑意渐染,挺了挺脊背,口气平静,“那是你们的事,和我没有关系。”   就算是以前,我充其量是他的一个情人,难道我还犯贱的回头去做他的情人吗,戴子谦没有在正常的婚姻家庭里出生,就注定了他是私生子,这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跳出以前的怪圈,重新审视那段关系,我才发现那短暂而虚幻的幸福只不过是我的自欺欺人罢了。   万景渊移开视线,深潭般的眸子似浸润在无边的黑暗里。.   我乘胜追击,“你走吗,不走我就回家了,你的车今天可就出不去了。”   ☆、168 我越来越想见你了   万景渊点头,声音有些无力的苍白,“我走。”   他转身钻进了驾驶室里,我上了车,倒退,万景渊的车子驶出去,我才将车子开回家里。   从车库里出来,戴子谦正站在外面等着我,见我出来,他摇摆着两只小手朝我跑来,“妈妈,妈妈。”   我蹲下身体,戴子谦扑到我的怀里,身体往上窜着,我把戴子谦抱起来,“宝贝儿,姥姥走了吗?”   “咬咬,咬咬。”戴子谦稚嫩的声音欢快地说着,他还伸出胳膊指着大门的方向,小腿来回瞪着,意思是姥姥是从大门走的。   无云哥情绪反复,今日给我刷了十来万就偃旗息鼓了,直播结束也没有收到他的消息,我主动发了个微信过去:云哥,晚安。   许久才收到了无云的回复:晚安。   周四,我在去公司的路上接到了郭平厚的电话,“今天闻总和他儿子来,你和孙亮去接机吧,云菀这里又出了状况,我一时半会走不开,中午前我赶回去。”   十点半,我接到了闻总和闻博瀚,到了车前,闻总径自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礼节上,闻总和闻博瀚应该坐后座的。   我也不好说太多,便和闻博瀚一起坐了后座。   “小飞,你爸爸还好吧。”闻总回头,温和道。   我保持着微笑,委婉地提醒着,“很好,现在我还是郭总的秘书。”   “好,好。”闻总笑道。   闻博瀚靠在椅背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手覆在膝盖上,清亮的嗓音带着明媚的笑意,“在郭叔身边工作怎么样?”   我笑了笑,“很好,郭总很体谅下属。”   闻博瀚俊脸似阳光绽放,“嗯,这一点我相信。”   “这是博瀚第二次来这里,有时间你带他去转转。”闻总道。   我点头,“好的,不知道闻先生喜欢什么?”   一阵爽朗的笑声在车厢漾开,“什么都行,反正我两眼一摸黑。”   前面开车的孙亮一直都和很淡定,这么多次他接送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我和郭平厚的关系,管他呢,反正也无所谓了。   到了公司,我把闻总和闻博瀚引进郭平厚的办公室,郭平厚从老板椅上起身走出办公桌,热情地伸出右手,“老闻,可算把你等来了。”   闻总和郭平厚热切地握手,一对兄弟情深的戏码就这样再次上演了,我走出办公室端来了三杯咖啡一一放在他们面前,正要退出去,闻总喊住我,“小飞,你要是不忙就带博瀚出去转转,你们年轻人也有共同话题,我和你爸爸有话说。”   郭平厚被岁月洗磨的皱纹舒展开来,“去吧。”   我抬手看了眼腕表,“闻总,郭总,马上就到饭点了,酒店也订好了,要不我们一起过去,边吃边聊。”   闻总慈祥的面容映在阳光里似是镀了一层金光,“我和你爸爸一起吃吧。”   我明白了,点头微笑,“闻先生,请。”   闻博瀚从沙发上站起身,“爸,郭叔,你们慢慢聊。”   从办公室出来,我和闻博瀚并肩向外走去,他和我聊起来,“你们这里也这么热。”   我笑了笑,“全国各地一片热,我们这里也不能独树一帜啊。”   我们一起走到停车场,当我拉开别克的车门,闻博瀚愣了愣,尔后嘴角的弧度上扬着明媚的笑意,他坐上驾驶室,一边拉着安全带一边说:“想不到你这么低调。”   “我只是中尚的秘书,这已经是高配了。”   闻博瀚侧头过来,笑的温文尔雅,“郭叔有你也是他的福气。”   “这可不好说,我什么也不懂,不够给他扯后腿的。”   闻博瀚岔开话题,“有什么特色的餐厅?”   有路边的小吃,很特色,能带你去吗,我笑了笑,“你想吃什么,中餐还西餐。”   最后我们选了一家西餐厅,人家在北京什么没吃过,还是这种高大上的地方不会出错,总有一道菜适合他的口味。   我又做了一次三陪,结账的时候,闻博瀚要买单,我抬手制止,“你就让我尽地主之谊吧。”   闻博瀚毫不客气的收起钱包,漆黑的眸子缀了璀璨的笑意,“好,下次去北京我再请你。”   我从钱包里拿出钱递给侍应生,“开发票。”然后我对着闻博瀚粲然一笑,“我可以报销。”   “哈哈。”闻博瀚笑的爽朗,“你太可爱了。”   饭后去哪里又成了难题,我们坐在车上,我漫无边际地开着车,“现在回公司有点早,要不我送你回酒店你休息下,晚点我再让司机来接你。”   “不用。”闻博瀚拒绝,“找个咖啡厅坐会吧,三点还要开会,正好提提神。”   三陪陪吃陪笑陪聊还得陪喝咖啡,好,我变四陪。   我们又找了一家距离公司不远,环境优雅的咖啡厅,我和闻博瀚还算有共同语言,也没有怎么冷场,我很好的发挥了小网红和三陪女结合体的功力。   回到公司的时候,闻总和郭平厚已经坐在了办公室里,我回到秘书室准备三点的会议事宜。   会议结束,也五点了,在郭平厚的办公室一番客气后,我和闻博瀚又被郭平厚和闻总支了出来。   至此,我看了个彻彻底底明明白白,这是打着合作的幌子来相亲了,显然郭平厚和闻总都心照不宣了。   我默默的捏了一把汗,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不过闻总和闻博瀚怎么说也算是客人,我还得继续尽地主之谊,说白了,我还得继续做三陪。   招待客人,去大酒店,绝对不会尴尬,这样的场合他也天天出入,不会出现饮食的尴尬,反正菜品齐全,想吃什么自己点。   于是,我就兼职闻先生的司机带他去了四季酒店。   下了车,我们并肩说说笑笑往酒店里走去,出了电梯,我们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走向包间,突然旁边包间的门打开了,万景渊和邓植同时走了出来。   我的心没来由一颤,有些不自然地忽视万景渊的存在,耳边是闻博瀚儒雅的笑声,“云飞,等你下次去北京,我带你去吃北京的特色。”   眼角的余光瞥见万景渊的笑容僵在脸上,我故作平静地笑了笑,微微抬头看向闻博瀚俊朗的脸,“好啊,北京都有什么特色?”   “全聚德的烤鸭上次已经吃过了,如果你喜欢吃辣的话,下次带你去簋街。”   “嗯,我喜欢簋街的小龙虾,又麻又辣。”   “你以前去过北京?”   “几年前还去过一次。”   说说笑笑,我们跟着服务员并肩走进包间。   陪着闻博瀚吃了饭,我才把他送到酒店,为了礼貌,我还把他送到了房间门口才道过再见转身离去。   本来第二日下午,或者晚上闻总和闻博瀚就可以离开了,可是他们的机票却是订在了周日下午,我这三陪的日子还得继续啊。   一直都是我单独陪着闻博瀚吃饭,而郭平厚和闻总这一对亲兄热弟很有默契的每次都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把我们两个人一同支开。   周五晚上我送了闻博瀚回酒店,到家已经九点半了,也错过了直播时间,我无奈地叹息,又少了一天的收入。   无云哥发来微信:很忙吗,这两天回信息也少了。   我回:忙死了,来了个客户,天天陪着。   无云回:你一个女孩子,这种事能躲就躲。   我回:放心好了,你以为所有的男人都对我心怀不轨吗,在直播间里我漂亮,那是摄像头的功劳,照片里我漂亮,那是美图秀秀的功劳,生活中我就是一大龄剩女。   无云回:扯淡,你本人肯定比任何一张照片都漂亮。   我咧嘴笑着,回复:谢谢云哥夸奖。   无云回:宝贝儿,再发张照片,我要看你现在最真实的样子。   我的手机进来郭平厚的电话,我接起来,“喂。”   “云飞,你觉得怎么样?”郭平厚嗓音醇厚。   “什么怎么样?”   “闻博瀚啊,你对他感觉怎么样?”   这可真是我的亲人啊,我无奈道,“挺好的。”   郭平厚苍劲有力的声音充满了慈爱,“云飞,我可以帮你养着谦谦,你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有我在,也没有人家敢怠慢你。”   我叹了一口气,“你想多了,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老闻也是这个意思,今天探了我的口风。”   “您老人家赶紧睡觉吧,操心多了,脸上皱纹多,晚安,再见。”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我拍了一张照片给无云哥发去,幸亏我还没有卸妆。   无云回:宝贝儿,我越来越想见你了。   我回:你每天都在见我,我累了,先洗脸睡觉,晚安。   无云回:一说见面你又蔫了,当心哪天我直接找你家去。   我回:云哥,随时恭候,晚安。   反正签合同的时候,我的地址写的是原来两居室的地址,他去了也找不到我,随便找。   翌日一早我被戴子谦的笑声吵醒,这个小家伙越来越调皮,醒了就伸出手指摸我的眼睛,想睡都睡不好,我索性睁开眼睛和他在床上玩闹。   不一会手机铃声就响了,一看是万景渊的来电,我在心里低叹一声接了起来,“喂。”   万景渊的声音很低很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意味,“今天周六,我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见谦谦了,我想去看他。   ☆、169 请你做SPA   我沉默以对,心里像有个小人在拉扯着,电话里静了十秒钟,万景渊嗓音低哑,“我只是去看儿子,绝不打扰你的生活。”   他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了,我也没有道理再拒绝,其实我不是限制他看谦谦,我只是希望他能对我的生活不闻不问,保持在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的界限。   “好,那你来吧。”   挂断电话后,我看了一眼时间,刚七点半,今天是郭平厚和闻总一致要求我全天陪闻博瀚熟悉这座城市的时间,翻译成人话就是给我们单独的空间和时间来“培养感情”的,这点小伎俩我心知肚明,况且闻博瀚也不招人讨厌,我便应下了这份苦差事。   这个时间段,闻博瀚不知有没有起床,就算起床了也不过刚吃早餐,我决定晚点再联系他,于是我继续半睡半玩的赖在床上。   二十分钟后钟管家来敲门,万景渊来了。   “让他进来吧,叫张阿姨进来把谦谦抱出去。”   张阿姨把戴子谦抱出去后,我又闭上眼睛眯瞪了几分钟,拿出手机给闻博瀚发短信:你起床了吗,早餐后联系我。   我把手机放在床上准备去洗漱,闻博瀚致电,“我正在吃早餐,你到了酒店给我打电话。”   “我刚睡醒。”我厚着脸皮说:“我可能要九点才能到。”   “没关系,不着急。”闻博瀚顿了顿,“要不要我打车过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连忙拒绝。   挂断电话,我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化妆,穿了一套米白色的连衣裙,又从柜子里挑了个香奈儿包包,我就下楼了。   万景渊和戴子谦正在客厅里玩遥控汽车,戴子谦手舞足蹈地朝我伸手,“妈妈,妈妈。”   我走过去,万景渊按下遥控器,汽车停止,我蹲在谦谦面前,摸了摸他的小脸,“宝贝儿,乖乖在家玩。”   我扭头看向张阿姨,嘱咐道,“别让他太累了,不然晚上他睡不好,总是哭。”   张阿姨点头,“我知道了。”   我又扳过戴子谦的脑袋亲了亲,“跟妈妈拜拜。”   戴子谦欢快地挥手,奶声奶气,“拜拜。”   我踩上七公分的高跟凉鞋,走去车库开上玛莎拉蒂直奔酒店,到了门口我给闻博瀚致电,“我到了。”   二十秒后,闻博瀚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眼睛寻觅着,我滑下车窗,笑盈盈道,“上车。”   闻博瀚满面春风地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进来,车子驶离,闻博瀚深邃的眸子淬了星点笑意,“这才是真实的你吧。”   我笑了笑,“博瀚,我请你做SPA去吧。”   主要说我想做SPA了啊,闻博瀚晶亮的眸子眨着一抹意味不明,“什么意思?”   这要怎么解释,哦,对,特么的有夫妻SPA,瞧我这秀逗的脑子,他一定是误会了吧。   我甩了甩长发,故意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解释道,“我和我闺蜜有开一家美容院,请你去体验一下。”   闻博瀚点头,“好。”   到了美容院,我给阮瑷介绍道,“帝都来的闻先生。”   闻博瀚笑的儒雅,“叫我博瀚就可以了。”   我把他请进水疗房,又叫来PSA师,嘱咐一番,并特意说明不能低于两个小时,我的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跑去和阮瑷神聊。   “这男的是不是对你有意思?”阮瑷八卦道。   我摇头,“不知道,他是郭总的客户,让我陪吃陪喝陪玩的,我这不就把他请到这里来了,你说我要不要给他下点安眠药,让他睡一天。”   阮瑷笑的不怀好意,“长的也不错,你也不吃亏,玩玩也没事。”   “哎。”我叹了口气,“实在没办法对熟人下手,要不送给你了,你进去把小刘换出来。”   “你不怕我老公半夜找你家去?”   我站起身,“我先做个护理,我一天天又要工作又要直播现在还得做免费三陪,赶紧保养保养我这张脸吧,要不然以后四陪五陪都没人要了。”   闻博瀚从水疗房里出来也已经快十二点了,我带着阮瑷和闻博瀚一起去吃饭,可算不用我一个人陪着了,饭后去哪里又成了问题,这大夏天大中午的我也想休息一会。   阮瑷提议,“要不我们三个人斗地主吧,这么热也没有地方去。”   我们又找了个咖啡厅斗地主,晚饭后,闻博瀚提议,“我们去打保龄球吧。”   “我好久没打了,手生了。”我想拒绝。   闻博瀚坚持,“没事,手生算什么,俩球就不生了。”   阮瑷说:“你们去吧,我回家了。”   又从饭店转战保龄球馆,我这成了五陪了,就差陪,睡了。   其实吧,我不讨厌他,就是不喜欢被刻意营造的这种独处,很有压力。   送闻博瀚回酒店的时候,已经十点了,他倒是很客气,“今天辛苦你了。”   我和他并肩走到他的房间门口,看到他拿出房卡刷开门,我笑了笑,“明天见,晚安。”   走出酒店,已经十点了,到家的时候十点半了,院子里停着那辆法拉利,客厅橘色的灯光在夜里泛着一抹晦暗,邓植躺在沙发上看着像是在睡觉的样子,钟管家迎上来,我问道,“谦谦呢?”   “他在主卧室,哭哭啼啼的不让万先生走,张姐也哄不好他,他自己跑到房间门口,拍着房门喊妈妈,万先生就带他进去了。”   我走去卧室,推开门,万景渊和戴子谦都躺在我的床上,戴子谦小小的身体肚子有节奏的微微起伏着,睡的安然甜美,万景渊的胳膊搭在戴子谦的身上,借着灰暗的台灯灯光眉眼柔和的凝着戴子谦的小脸。   万景渊亲了亲戴子谦的额头,翻身下床,绕过床尾走来我身边,脚步顿住。   手机铃声在静谧的夜里刺耳的响起,我赶紧从包里拿出手机,看到是闻博瀚的来电,我接起来,“喂。”   “云飞,你到家了吗?”   “到了,你休息吧,明天我九点左右过去。”   “没关系,几点都可以,你好好休息,明早可以睡个懒觉,晚安。”   “晚安。”   挂断电话,我把手机放在床头柜,屋子里被一股阴霾笼罩着,我没来由的手指微颤,万景渊低沉的嗓音在极力的隐忍着,“我能和你谈谈吗?”   我抬头,挺直脊背,“你走吧,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万景渊嘴角勾着乖戾的弧度,声音不大,却吐字如钉,“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只希望你能照顾好孩子。”   我勾唇冷笑,“我自己的儿子我当然会好好照顾他,你没有权利对我指手画脚。”   “你的生活我自然管不着,但是谦谦也是我的儿子,你不觉得你的工作已经影响了你对谦谦的陪伴吗?”   我怒目圆睁,看了戴子谦一眼,竭力压低声音,“我怎么带儿子陪儿子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对他的陪伴比我少多了。”   万景渊不满道,“我陪他少那是你不允许,我想天天陪他,你同意吗,要不我每个月支付你抚养费,你辞职在家带孩子。”   我伸出手指指着房间门口,“滚!”   万景渊眸子里的阴霾喷薄而出,面色带着摸隐忍,“我是为了孩子,他也是我的儿子。”   我冷冷地说:“你走不走,不走我叫保安了。”   万景渊无奈地点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就算要工作也不差这两年,你有店有直播我再每个月给你抚养费,你根本就不需要工作,你……”   我的胸口有一股怒火燃烧的几乎炸开,我打开房门,“滚!”   万景渊走后,我走去卫生家洗漱,躺在床上,我才拿过手机回复万里无云的微信,今天一整天我只回复了他两条微信,都是说我在忙,现在终于有时间陪他聊会了。   我回:云哥,抱歉,刚到家,今天陪了客户整整一天。   过了一会,无云回:你一个女孩子陪客户一天,要注意安全,千万别有什么意外。   我回:云哥,你太小瞧我了,我带着闺蜜一起的,还把客户弄到水疗房呆了两个小时。   无云回:那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我回:去打保龄球了。   无云回:有机会切磋一下。   怎么切磋,难不成还能隔空打一场保龄球,无云哥现在有事没事总是话里话外露出面基的意思,我回:我技术不好,肯定会输的。   无云回:宝贝儿,这么没自信?   我回:我说的是事实。   无云回:我就没打过几次保龄球,肯定是你赢。   好吧,这是小鱼碰上虾米了,半斤八两。   我回:赢了云哥多不好意思,我先睡了,明天还要再陪半天,然后送机。   无云回:老板给你开多少工资,连个周末也没有,都三天没有直播了,少赚了你好几年的年薪。   我回:云哥,这是个人价值的体现,跟你们土豪没法比,晚安。   翌日睁开眼睛的时候,戴子谦小胳膊搂着我的脖子,不停地喊着“妈妈”。   八点,我叫张阿姨进来抱走谦谦,我就开始化妆,万景渊又打来了电话,我挂断,并调了静音。   我化好妆换好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钟管家走进来,“万先生来了,说是来看谦谦的。”   ☆、170 谦谦哭了,找妈妈   与此同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万景渊来电,我接起来,“喂。”   “我来看谦谦。”   “你是不是没事了,天天盯着我儿子干嘛?”我不悦道。   万景渊口气无奈,“我只是陪他玩,你该忙什么就去忙你的。”   我挂断电话,示意钟管家,“让他进来吧,下午四点之前让他走,告诉他,不走以后就不让他见儿子了,对他不用客气。”   钟管家走出去,我又给姨妈打了个电话,让她午饭后过来。   透过偌大的客厅落地窗,我看到万景渊的车子驶了进来,柔和的阳光洒在万景渊肩头拉开了一道不大清晰的阴影随行,戴子谦看到了万景渊,像是得到了一件喜爱的玩具,小腿往外跑去,“爸爸,爸爸。”   我的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涩,很快就被眼里的漠然掩饰了,我走出客厅沿着鹅卵石小路往车库走去,特意忽略那一声极致柔软的“谦谦。”   到了酒店楼下,我打电话给闻博瀚,很快他就走了出来,车子行驶,我看向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我们去哪里?”   “听你的,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我爸和郭叔去打高尔夫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他们早就去了吧。”   闻博瀚善解人意道,“周末本来是要休息的,现在还要你陪我,不过等你下次我北京,我16个小时陪你。”   “为什么是16小时啊?”   闻博瀚眸色溅漾,嘴唇上扬着似有似无的弧度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给你留八个小时自己睡觉的时间,要不然影响我在郭叔心里的形象。”   这还真是一个尴尬的问题,我摆了个自然的笑脸,“他就爱瞎操心。”   闻博瀚嘴角的弧度展开笑颜,“我觉得郭叔挺好的,操心也是为了你好。”   这意思……   我毫不客气的把闻博瀚带到了我的男装店里,我还有活要干呢,闻博瀚默默的跟在我身后,像个隐形人似的除了呼吸声几乎不发出一点声音,待我忙完,汪店长走出办公室,他才挑了挑眉梢,“你还涉足了什么行业?”   那可多了,三陪业,直播业……   我笑的内敛,“没别的了,我平时上班,周末来店里转一圈,美容院那边一直都是阮瑷经营,我只是厚着脸皮入了个股份。”   随便聊了聊,我便给郭平厚打去电话,下午闻总和闻博瀚要回京,中午我们需要一起吃顿饭,这也是四天来我们第一次一起吃饭。   清河轩。   闻博瀚向我投来赞赏的目光,“云飞很能干,自己做的很不错。”   郭平厚眼里溢出慈爱,低缓的声音藏匿着一丝得意,“她从来没有要我帮助过什么,都是她自己做起来的,她说想看看依靠自己能走到什么地步,这也是我岁数大了一年不如一年,她才在今年四月份来公司上班。”   闻总一双智慧的眸子眨着光芒,“小飞一看就是个利索能干的,有上进心是好事。”   我被这三个人夸的怪不好意思的,我哪有那么好,只是以前从心里抵触这个爸爸而已,现在却被扣上了这么冠冕堂皇的大帽子,受之有愧啊。   饭后,我和郭平厚陪他们回酒店,在闻总的房间休息了一会,我就开车带着他们去了机场。   临行前闻总亲热地和郭平厚握手,“一定要再去北京,没有合作也可以去嘛,我还没和你切磋够球技。”   闻总含笑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小飞也跟你爸爸一起去,让博瀚陪你好好逛逛北京。”   我点头,笑道,“谢谢闻叔叔。”   闻博瀚眉梢挑着抹内敛的性感,“到了北京我给你打电话。”   “好的,好的。”   终于送走了两个贵客,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回城的路上,郭平厚问我:“闻博瀚怎么和你说的?”   我诧异道,“说什么?”   郭平厚脸上的皱纹舒展,“闻总开玩笑跟我说闻博瀚都想留在这里不走了。”   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肯定是你想多了,一个玩笑而已。”   “我觉得博瀚不错,以后也能帮到你,挺有能力的一个小伙子,我能看出来他对你也挺满意的。”   我双手搭着方向盘,“你别说了,我有谦谦,不可能的。”   “谦谦我给你养着,或者让你妈养着也行,我给她钱。”   我直视着路况,一字一顿,口气坚决,“这不是钱的事,有我在,我妈也不缺钱,我不可能抛下谦谦,我要的是真心对我和谦谦好的,如果没有,真的无所谓,我妈养了我十年才和姨父结婚,我可以把谦谦养到大学毕业后再考虑个人问题,我有谦谦就足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郭平厚叹了口气还想说什么,我打断他,“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养的起家,担的起谦谦成年前的生活,也撑的起我自己的事业,我不是一定要找个男人来负担我的人生,我一个人带着谦谦照样可以生活的风生水起丰富多彩,如果有个合适的男人,只是我生活的点缀,不会是我全部的倚仗。”   我将郭平厚送到家门口,车子停止,郭平厚侧头看着我,布着皱纹的眼睛燃起一抹希冀,“回家坐会再走吧。”   这也是我第一次到他家门前,我轻舔了下唇瓣,思忖着拒绝的措辞,郭平厚嘴唇微展,“云菀不在家,这几天又住院了。”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看着他,没有了在公司里的杀伐决断一言九鼎,他就是一个渴望亲情的老人,他眼里的那抹似有似无的祈求触动了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我不动声色推开车门,郭平厚眼里的光亮瞬间升腾了起来。   我跟在郭平厚身后和他一起走进去,院落里郁郁葱葱的花木微风下吹拂着淡淡的清香,一股莫名的紧张感油然而升,郭平厚大概看出我有些不自然,善解人意道,“没事,我不介绍你,随便坐一会就好,带你看看我的书房。”   走进客厅,有佣人迎上来,郭平厚摆手,“你们不用管。”   我跟着郭平厚走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口,他在门锁上按下指纹,听的滴的一声,他推开门,走进去。   这是他的书房,足足有一百二十个平方,雕花的红木书桌高雅气派,如一座山般稳稳地矗立在那里,书桌后的红木书架上放着摆放齐整的琳琅满目的书籍,窗边淡灰色窗帘边,放着一张红木桌子,四张椅子。   书房的装饰不多,只有一个我分不清真假的花瓶,阳光照的室内亮堂堂的,似乎照进了心里,可以驱散心底的阴霾,整个人也明朗了起来。   郭平厚微笑,“随便坐吧,要不要喝什么,我去给你倒。”   “不用。”   我在椅子上坐下,看着窗外别墅后院的蔷薇,郭平厚走出去,不一会拿着一杯水走进来放在我面前,他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口气询问道,“你想什么时候公开身份,那样的话你在公司里做事也方便的多,而且有些没有含金量的工作你也没必要做。”   “顺其自然吧,我还没有想好。”   “那就年底年会的时候吧,只要你同意,别的事情都不是问题。”   我端起水杯小口小口的喝着,算是默认了吧。   郭平厚对我的反应很欣慰。   正说着,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拿过一看是万景渊,我眉心轻蹙,他又在闹什么幺蛾子,让他看儿子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我不悦地接起来,“喂。”   隔着电话我都听到了戴子谦的哭声,万景渊急切道,“谦谦哭了,找妈妈,你能回来吗?”   “好,马上。”   挂断电话,我拎起包疾步往外走去,“谦谦哭了,我先回去。”   郭平厚皱纹紧绷,“怎么回事?”   “不知道,没说。”   我小跑着走到别墅外开上车离开,车子一路疾驰愣是开出了飞机的效果。   到了家里,我把车子停在门口就飞快地跳下了车,入目的是戴子谦和万景渊正在开心的打着电动狙击枪,枪声入耳,伴着戴子谦咯咯的笑声,他崇拜地看着万景渊,“爸爸,爸爸。”   我走过去,“刚才谦谦怎么了?”   万景渊解释道,“摔了一跤,疼的哇哇哭,怎么哄也哄不好,一个劲的要找妈妈,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我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张阿姨,她神色纠结拧巴,我心内冷笑一声,口气平常,“我住到这里一年多了,从来没有过中途给我打电话说谦谦哭了的情况,平时姨妈也会在,张阿姨,钟管家,姨妈,三个人哄一个孩子还是没有问题的,而且谦谦也习惯了我白天不在家,如果你哄不好他,可以减少看他的次数,也省的给你添堵。”   万景渊神色自然,“你工作的时候,姨妈和张阿姨不想打扰你的工作,今天周末,我想着你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给你打了电话。”   我勾了勾唇,不去揭穿他的小把戏,我抬手看了眼腕表,转身走去客厅,对钟管家说:“还有五分钟就四点了,让他走。”   说完我就搂上走去,但是很快就传来了戴子谦的哭声。   ☆、171 你想要什么?你   我心有不忍,拨开窗帘走向阳台,看到张阿姨抱着戴子谦,他伸手够着戴子谦,一声声“爸爸”像一根针扎进了我的心里。   万景渊脸色也不好看,他想要从张阿姨的怀里抱过戴子谦,张阿姨不给他,他就抬手擦着戴子谦的眼泪,嘴里还在说着什么,却止不住戴子谦的哭声。   我心内烦躁,给钟管家拨了个电话下去,无奈道,“把谦谦给他爸,晚上再走吧。”   一会钟管家走了过去,戴子谦欢快的窜到了万景渊的怀里,我神色怔忡,要说爱谦谦,非万景渊莫属……   万景渊在,我就不想下楼,听着窗外万景渊和戴子谦的笑声,汽车狙击枪的砰砰声,我的心里有欣慰,有苦涩,一会又升腾成一种无谓的漠然。   六点半,钟管家来敲门,开饭了,我这才换了一套家居服走下楼去,我看着沙发上窝在万景渊怀里的谦谦,“儿子,吃饭了。”   我走过去,戴子谦朝我伸出两个小手,我一把把他抱在怀里,亲着他的脸蛋,“儿子,累不累?”   我抱着戴子谦往餐厅走去,戴子谦脑袋向后探去,伸着胳膊喊,“爸爸,爸爸。”   万景渊走过来,眉开眼笑,“儿子,爸爸抱。”   戴子谦两个胳膊够着万景渊窜到了他的怀里,我这当妈的天天晚上搂着他睡觉却敌不过偶尔陪他一两天的爸爸,叫我情何以堪。   万景渊也上了餐桌,钟管家征询的眼神看向我,我直接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钟管家给万景渊盛了饭,万景渊喂着谦谦,一屋子的欢声笑语却很刺目,我随便吃了点准备放下筷子走人,恰好手机铃声响起,我拿着手机往外走去,对钟管家说:“我吃饱了。”   我走到餐厅外接起电话,“喂。”   “云飞,我到了,下了飞机。”闻博瀚嗓音清亮道。   “好的,忙了好几天,好好休息。”我虚情假意着。   “你微信号是你手机号吗,我加你微信。”   “好啊。”   挂断电话,很快就收到了闻博瀚加微信的提醒,通过后,他发来消息:这几天谢谢你。   我回:客气了,应该的。   闻博瀚回: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北京特色,我买了给你快递过去。   我回:还是亲自去吃的好。   闻博瀚回:好,那你什么时候来,我去机场接你。   呃,我那句话纯粹是一个吃货的自白,不是要为了两口吃的专门跑一趟北京的意思啊,更没有……   又聊了一会,我听到了拍门声,还有戴子谦的笑声,“妈妈,妈妈。”   我给闻博瀚发消息:我陪儿子玩会,回聊。   放下电话,我走去打开门,戴子谦扑到我的腿上,我弯腰拉着他的一只手,“谦谦想妈妈了?”   万景渊低笑,“吃饱了饭就开始找妈。”   我把戴子谦抱起来,柔和的眼神看着戴子谦的小脸,说出口的话冰凉的没有一点温度,“你走吧,我哄他睡觉。”   万景渊走上来,拉着戴子谦的手,我面无表情道,“你别和他再见了,他又要闹了。”   戴子谦像是听懂了大人的话似的,一手搂着我,一手伸出去想要抓着万景渊的衣服,我索性把他递到万景渊的怀里,“你们出去玩吧,让张阿姨给他洗个澡,你们去他自己的房间,他睡着了你再走。”   万景渊又抱着戴子谦走了出去,我关上门,拿过手机,看到闻博瀚的回复:你儿子?   我回:是,我儿子,已经一岁四个多月了。   过了好一会,闻博瀚才又回复:一点也看不出来你像结婚的。   我回:我没有结婚。   闻博瀚回:为什么?   我回:我是孤儿,门不当户不对。   闻博瀚回:我休息一会,回聊。   既然知道他有意,我还是早早说明白的好。   八点半,我开始补妆,做着直播前的准备工作,十点,万里无云才出现,他又开麦了,不过讨厌的是他还是用的变声器,“菲菲,你什么时候来北京呀?”   我展开两片红唇,一排整齐的白牙在屏幕里像一粒粒珍珠泛着光泽,“我的心早就飞到北京了。”   万里无云扬高的笑声心情大好,“是不是你也想见我了?”   我眨着刷了四层睫毛膏的卷翘眼睫,摄像头的强大美颜功能下,我的一双眸子明艳动人,“云哥,我已经见过你好多次了,经常梦里梦到你。”   这已经不是表演功力了,这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裸的欺骗,八线女星到一线诈骗犯的华丽蜕变就是这么简单。   万里无云笑声依然,“我也天天梦到你啊,小菲菲,我们这是不是心有灵犀啊。”   我笑靥如花,“云哥,我们这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宝贝儿,我就爱听你说话。”   ……   知道诈骗犯是怎么形成的吗,一个愿意骗,一个愿意被骗,所以就练就了形形色色各行各业的“骗子”。   存在即是合理的,我骗也是合理的,也只有我这老江湖的嘴里才能把这样的骗解释的如此清新脱俗。   今晚直播最后的镜头就是飞机乱舞,万里无云豪言壮语,“菲菲,我想你想的睡不着。”   我的脸上似阳光绽放,“云哥,我等会飞美国,你可以追过来。”   今天的贡献榜涨了一百九十万,万里无云用一个小时的时间刷了一百二十万,一边刷飞机,一边和我打情骂俏,我当然打着太极迎合,谁跟钱有仇。   直播结束,皇家公会的小兔子发来微信:菲菲,下次万里无云再说想见你,你就让他去掉变声器,爆照。   我回:他是男是女,是美是丑和我没关系。   小兔子回:他给你刷了至少五千万了吧,就没有提出过什么要求?   我回:婉转的提过,只要我岔开话题,他也就识趣的不说了。   小兔子回:我觉得他不正常,你是他一手捧起来的,不可能对你没想法,送张机票的事,OW们也都送顺手了。   我回:我长的好看,没办法,就是吸引土豪,哈哈。   小兔子回:再好看的主播OW也玩过了,万里无云说不定是那方面有问题。   恰好无云哥发来消息:菲菲,我睡不着了怎么办。   我回:数羊。   然后我又回复小兔子:你是不是和浩哥(皇家公会OW)睡过?   小兔子回:我长的丑,他看不上我。   无云回:数了,还是睡不着。   我回:云哥,我在跟别的公会的女主播聊天,说下次让你爆照,这事你怎么看?   无云回:爆照有奖励吗?   我回:你现在发段不带变声器的语音和照片过来,我就有奖励。   无云回:奖励什么?   我回:你想要什么?   无云回:你。   我回:云哥,我困了,晚安。   无云回:一说正事你就蔫,晚安。   万里无云的确奇怪,他把我捧到了这个位置,我肯定是不想掉下去了,在天堂潇洒久了,谁还愿意回到地狱里去,如果他真的想要我,完全可以给我订张机票,你来就来,不来,OK,冻结你的直播间,一分钱收入也没有了,这是很大的损失,我初入行的时候就因为这样的事情两次被冻结直播间。   可是他也只是在微信里委婉的说一下,虽然在直播间里有点越来越放肆的势头,不过一切也在可控的范围内,况且他也不会咄咄逼人。   总会有人给忙碌的周一添加点生活的调料。   今日网络上万景渊和邓植身着内裤的照片被传的沸沸扬扬,原因是昨晚半夜十二点,两人在河边车震,车子滑入了河里,被路过的群众报了警,照片上万景渊和邓植相拥着坐在河边,即便警察在侧,也恋恋不舍的亲吻着,唯一可惜的就是光线太暗了,画面不是特别清晰。   我都要笑掉大牙了,偏偏万里无云这个惯会看热闹的家伙发来了微信:宝贝儿,万景渊车震的照片看了吗?   我回:没看。   很快无云就把万景渊车震的照片发了几张过来。   我回:这有什么意思。   无云回:你不觉得很好玩吗。   我回:也就看个热闹。   这两日万景渊又成功的吸引了吃瓜群众的眼球,作为吃瓜一份子,我却被别有用心的人找上门来了。   周三中午,我准备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进来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我接起来,“你好。”   “嗯。”一道明显趾高气扬的女声传来,“我是万景渊的妈妈,你出来一下,我和你谈谈。”   真特么的好笑,你叫我出去我就出去,你想和我谈我就必须要和你谈,你这是命令谁呢,真当自己是太后啊。   “不好意思。”我淡笑,“我不认识你,和你也没有什么好谈的。”   万太太冷笑的声音含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不屑通过话筒传来,“你别不知好歹,我是跟你谈你和景渊的事情。”   “我和他没事。”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临下班,郭平厚说:“我想谦谦了,晚饭就在你那吃了。”   我给钟管家打了个电话,嘱咐他给郭平厚准备饭菜。   孙亮开车载着郭平厚先走了,我则整理了一会文件,晚下班几分钟,车子驶入公司门外,一辆白色保时捷突然横在我的车前,车窗滑下,我清晰的看到了万太太那张不可一世的脸。   ☆、172 你和景渊结婚吧   我淡定的靠着椅背,双手慵懒的搭在方向盘上,漠然的看着那车那人。   隔着车窗,我听到了万太太的话,我既不回应也不动作,有本事你就在这里堵我一天。   后面已经有车子按了喇叭,僵持了几分钟,万太太无奈地走下车来,一身酒红色及膝连衣裙很好的勾勒着她的富态,她站在我的车前,我依然直视着前方。   直到她敲着我的车窗,我才滑下一道不足十厘米的缝,冷冷地说:“有事吗?”   “我们谈谈。”万太太精心描摹过的眉毛挑着抹不屑。   “前面拐弯,路边谈吧。”说完我就滑上了车窗。   车子停在了路边,我依然慵懒的靠着椅背,万太太不得不再次从车里下来敲着我的车窗,我又将车窗滑下一道缝。   万太太双臂环胸,盛气凌人道,“你和景渊结婚吧,不过你要签一份协议,他婚前婚后的财产都属于他个人所有,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为什么?”我明知故问的问出让她难堪的问题。   万太太阴冷的眸子裹着一股子轻蔑逼来,“如果不是景渊陷入同性恋风波,你以为我会让你这种女人进我家的门,现在算是勉强让你嫁给景渊,不过就算你们结婚了,你也不能叫我妈,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我嘴角噙笑,“万太太,我是孤儿,没有背景,配不上你的儿子,还是给他找个千金小姐吧,对了,姜颜曦也不错,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万太太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过万太太是谁啊,要钱不要脸啊,“你别给我扯那些没用的,你就说同意不同意吧。”   我朱唇轻启,“万太太,就算是你家给我金山银山我都不嫁。”   话音落我就滑上了车窗,车子倒退,行驶,扬长而去。   等红绿灯的罅隙,我把刚才我和万太太对话的录音给万景渊发了过去。   不一会我的手机铃声就响了,我开了免提接起来,“喂。”   “云飞,那不是我的意思。”万景渊的声音有些无奈的低沉。   我一字一顿道,“万景渊,请你妈以后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好的,我会和她说,对不起,你,没事吧。”   “只要是你和你有关的人不出现在我面前,我一直都挺好的,要不这样……”我突然来了兴致,“我把你和你妈给我的钱都还给你,就当我借精生子吧,你以后别看谦谦了,永远从我们面前消失行吗,我保证不会打扰你。”   “不行。”万景渊厉声拒绝,“谦谦是我的儿子。”   我笑了笑,语带轻嘲,“何必呢,他又不姓万,在法律上,他还真就不是你的儿子。”   “他姓什么也是我的儿子。”万景渊沉重的声音带着薄怒气息传来。   回到家里,戴子谦正骑在郭平厚的脖子,双手抱着郭平厚的脑袋,郭平厚在客厅里转圈,一老一小的笑声在客厅里荡漾开来,我忍不住眉开眼笑的娇嗔道,“谦谦快下来,姥爷老了。”   郭平厚呵呵地笑着,“没事,我还能跟谦谦玩,是不是啊谦谦。”   戴子谦踢着小腿,在郭平厚的脖子上手舞足蹈,“咬咬,咬咬。”   这个小东西,不会叫姥爷,叫郭平厚也是“咬咬”。   我走上前推着郭平厚往沙发上走去,“赶紧坐下,他都25斤了。”   郭平厚坐在沙发上,两手还在扶着戴子谦的身体,我抱下戴子谦,“我们吃饭去。”   万里无云今天心情大好,吃完饭我拿起手机,看到有万里无云发来的9个9999元的转账,还有一条消息:今天股票赚了一千万,给你红包。   好小气,赚一千万才拿这么点钱打发我。   我回:么么么哒,云哥,爱死你啦,明天继续赚一千万啊。   无云回:宝贝儿,今天心情好吗?   我回:当然好啦,云哥心情好,我心情就好。   无云回:等会给你刷飞机。   飞机神马的,已经不足以诱惑我了,我的直播间里现在每天都有飞机,倒不如他直接说给我刷多少钱。   我回:云哥,我好幸福。   无云回:宝贝儿,亲我一下,等会给你刷一百万。   我嘟着嘴拍了一张照片给他发过去,还发了一长串亲亲的表情。   无云回:宝贝儿,我都想飞到你身边去了。   我回:一会大飞机飞起来,你就飞到我身边啦。   无云回:宝贝儿,吃饭了吗?   我回:刚吃过了,有客人来访,晚点聊。   无云回:这么晚了还有人去?   我回:是下班直接过来的,在家里吃的晚饭,回聊。   周五晚上接到贾铭宇电话,“戴小姐,明天方便吗?”   我顿了一下,说:“方便,有事吗?”   “明天上午我去接你,一起吃个饭吧。”   “好的。”   我也佩服万景渊,工作了一个星期,每个周六都能起那么早,刚过七点我就接到了他的电话,“我要去看谦谦。”   我迷迷糊糊地叹了一口气,“好,来吧。”   挂断电话,我赶紧让张阿姨进来,抱戴子谦去洗脸换衣服,好迎接他的父亲大人,我则继续钻进被子里睡懒觉。   我也不知道万景渊几点来的,不过我肯定他既然说来就会来的。   九点半,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从枕头边拿过一看是贾铭宇,我接起来。   “云飞,我到门口了,你出来吧。”   我匆匆忙忙起床洗了把脸,随便抹了一点护肤品,梳了下头发,走到衣帽间,找出他之前送我的那个香奈儿包包,就这样穿着家居服和拖鞋走了出去。   客厅里,万景渊正在陪戴子谦看动漫,我从沙发前走过,万景渊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又停留在我手里的包包上,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戴子谦跑过来,“妈妈,妈妈。”   我摸了摸他的小脸,“妈妈一会就回来。”   戴子谦伸手要拿我的包,我柔声道,“这是别人送给妈妈的,妈妈去还给人家,你先和爸爸一起看电视。”   万景渊从沙发上跃然起身走过来抱起谦谦,“先让妈妈去忙。”   我走出大门,拉开贾铭宇的副驾驶钻进去,将包递到他面前,嘴角噙笑,“贾总,我想了想,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不合适,还是完璧归赵吧。”   贾铭宇眸子如水般沉静,“既然是送你的,你就收着吧。”   “谢谢你的好意了,不过还是还给你更合适。”   贾铭宇靠在椅背上,目光坚定,“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我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包去和女人计较,如果你今天不方便去吃饭,那就以后有机会再说。”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好,一点就透,他还给我找了一个完美的台阶下,是全他的面子,也是在全我的面子,日后彼此见面也不尴尬。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再坚持也不合适,我嘴角噙着优雅的笑,“本来我昨晚答应了你,不过今天确实临时有点事情,挺不好意思的,以后有机会我请你。”   贾铭宇报以理解的微笑,绅士道,“好,你先忙。”   我打开车门下车,回到客厅,万景渊的视线又落在了我的包上,眸光微沉,戴子谦欢快地跑过来,“妈妈,妈妈。”   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竟然是闻博瀚的电话,自上周日他回到北京下了飞机我们在微信上聊了那么几句后,再无电话和微信,我以为他不会再联系我了。   我拉住戴子谦的小手,“儿子,陪爸爸玩。”我又用眼神示意张阿姨把戴子谦抱开,我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往楼上走去,“喂,闻先生。”   “一个星期不见,怎么还生疏了,叫我博瀚。”闻博瀚轻笑道。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博瀚,有事吗?”   “我上飞机了,两个小时到,你能到机场接我一下吗,我把航班发你手机上。”   我扶着楼梯扶手顿住脚步,不可思议道,“你……怎么周末来了?”   “嗯,先这样,我马上要关机了。”   我的手扶着扶手一步一个台阶的往楼上走去,很快就收到了闻博瀚发来的微信,是他的航班信息。   回到卧室,我化了个精致的妆容,给郭平厚打去电话,“闻博瀚十二点到。”   郭平厚疑惑道,“他和谁?”   “没问,好像是他自己。”   “有说什么事吗?”   “什么也没说,就说让我去机场接他。”   “好,你去吧,如果闻总也在,你就给我打电话,如果是他一个人来的,那就可能是专程来找你的,你看着办,不过博瀚这小伙子不错,除了远点,我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脸颊微红,“你真的想多了,他走了以后给我发微信,我告诉他我有儿子了。”   “也好,如果他对你有意思,你就好好珍惜吧。”   “再见。”   挂断电话,我换了一套天蓝色连衣裙,整个人看起来也清爽多了,我拎着包下楼,戴子谦正在客厅里和万景渊一起玩遥控机器人,我唤过钟管家,“我中午晚上都不回来吃饭了。”   我又唤过张阿姨嘱咐了两句,就走了出去,我先去了一趟店里,然后去机场接闻博瀚。   我在出口看到闻博瀚的时候,他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小号行李包,白衬衫映衬着他含笑的脸庞,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裤随着他双腿的动作摆着潇洒的弧度。   “云飞。”闻博瀚在我面前站定,“我来了。”   ☆、173 我们去领证吧   我点头微笑,“欢迎,走吧。”   闻博瀚并肩和我走向停车场,上了车他靠着椅背,黑亮的眸子阳光下折射着璀璨的光芒,“是不是挺意外的?”   我点头,“确实没想到你会来。”   闻博瀚看着前方,嘴角的弧度儒雅而高贵,“想来就来了,我也是睡醒后才订的机票。”   “你有没有订酒店,我先送你去酒店,还是先去吃饭。”   闻博瀚摇头,“我就订了一张来的机票,其他的都随你安排。”   这可真是头疼的问题,我笑了笑,“那就先吃饭吧,然后我给你订个酒店。”   “哦,对了。”闻博瀚像想起什么似的,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郭叔,我是博瀚……我到这边了刚下飞机……云飞接的我,我想着先去拜会你……好的,好的。”   我也听了个大概,郭平厚借口推辞了,让我单独陪着他,我直接把车子开到了四季酒店。   闻博瀚一边翻着菜谱一边说:“我说来就来了,有没有打扰到你?”   我摇头,“没有。”   正说着,手机铃声响起,我拿过一看,是万景渊,就知道这个家伙没有什么实质的事情,我干脆挂断了电话,并调了静音放进包里。   闻博瀚报以理解的微笑,“你有事情就先处理。”   我嘴角噙着浅笑,“没事。”   饭后我带他去酒店开房,作为东道主,我礼貌性的拿出了自己的钱包,闻博瀚也不客气,只是笑着说:“谢谢。”   办好手续后,我把房卡递给他,“你先去放行李吧,我在大厅等你。”   闻博瀚眉心舒展着笑意,“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我淡定地往沙发的位置走去,“我等你。”   闻博瀚一把拉住我的胳膊,“陪我上去。”   他不由分说拉着我的手就走,尴尬啊尴尬,我装作极其自然的样子,从他的手心里抽回手,闻博瀚也没有勉强,我跟在他身边和他并肩而行。   走出电梯,我们找着房间号,到了房门口,闻博瀚拿着房卡刷开了房门,我一边后退,一边说,“你快点放下行李我们就走。”   闻博瀚见状眉毛弯着好看的笑意,“看把你吓的。”   我咬着唇瓣,却藏匿不住嘴边的笑意,他倒是没有难为我,自己走进去很快就又出来了,我暗自舒了一口气,有郭平厚和闻总的关系在,闻博瀚也不会勉强我做出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只是我很排斥孤男寡女的和他在封闭的空间单独相处,尤其还是在明知他对我有意思的情况下。   身高的差距下,闻博瀚微微垂眸,眼里淬了星点笑意,“你准备带我去哪里?”   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好了,“请你做SPA吧。”   “不行。”闻博瀚果断拒绝,“上次那个SPA师有没有和你说,我自己泡澡泡了半个小时,躺床上睡了一个半小时,她说是你说的,让我在里面呆够两个小时。”   这么不留情面的揭开曾经伪装的面具真的好吗,我讪笑一声,“我的原意是让她好好的为你服务。”   闻博瀚眸如星辰,“找个咖啡厅坐会吧,我想你和聊会天。”   盛唐咖啡厅。   黑色小高跟鞋大长腿短裙的服务员化着精美的妆容,脸上漾着招牌的笑将我们迎了进去。   闻博瀚挑了一个包间,里面环境优雅,头顶的水晶吊灯泛着橘黄色的光,灰白色沙发座椅简约精致,我们面前各放着一杯咖啡缓缓升腾着热气,我拿着咖啡勺浅浅的搅拌着,闻博瀚坐在我的对面,我感觉那一道射过来的视线含着一抹灼热的光芒。   “云飞,我想在这边开一家分公司。”闻博瀚温和的声音像溪水般缓缓流淌。   我倏地抬头,对上他眸底的光芒,怔了怔,我问,“做什么行业?”   闻博瀚嘴角的弧度优雅诱人,“暂时保密。”   我眉心展开笑颜,“我看好你。”   闻博瀚沉静的眸子染了抹异样,他手肘压着餐桌,双手交叉,目光定定地看着我,“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开分公司吗?”   我的心咚地一跳,垂眸敛目,有些慌张的端起咖啡杯浅啜了一小口,嘴角缓缓划开一道似有似无的弧度,音调自然,“当然是为了赚钱。”   闻博瀚嘴角的笑纹荡入眼底,眸子里的深邃似一抹浓稠的墨汁渐渐漾开,“你说是就是。”   我笑了笑,“祝你赚大钱。”   “要不要你来帮我,我们一起做……”   再聊下去我就成了他分公司的股东了,我仿佛看到我的事业遍及各行各业。   我笑道,“你北京的公司缺不缺资金,要是缺个百八十万的,我去给你注资。”   “哈哈,我可以给你个友情股……”   说说笑笑,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我又带他去了四季酒店,到了门口,闻博瀚无奈地轻按眉心,“云飞,我们可以换个地方吃饭吗,去吃你平时喜欢吃的,不要这些面子功夫。”   我打了个响指,“OK,走起。”   我带他去了一家烧烤店,车子停在门口,我看了看他,笑的轻松随意,“撸串,啤酒,没问题吧。”   闻博瀚率先推开车门,“下车。”   真性情,我喜欢。   我们大快朵颐地撸着串,边吃边聊,我往闻博瀚的杯子里倒着啤酒,“你能喝多少?”   “也就五六瓶的量,你呢?”   “最多一次喝了十二瓶,喝多了。”   “断片了吗?”   “从来就没有断片过。”   ……   饭后,我开车送闻博瀚去酒店,到了房间门口,我赶紧笑着道再见。   闻博瀚回头,漆黑的瞳仁缀了抹瑰丽色彩,“明天带着你儿子一起玩吧。”   “再说吧,看情况。”   到家的时候,客厅的吸顶吊灯已经关了,玄关处的黄色灯光泛着微暗的光线,橘色壁灯似是在等待主人归来。   我看了眼时间,十点了。   钟管家迎了上来,“万先生和谦谦在主卧室。”   “下次让万先生晚饭前走,谦谦实在闹的欢就让他们在谦谦的房间睡。”我叮嘱道。   钟管家点头,“我知道了。”   回到卧室,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正酣然地躺在我的床上,万景渊侧着身体,手臂搭在戴子谦的身上,显然已经睡熟了。   我眉心紧拧,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借着昏暗的台灯灯光凝望着床上相得益彰的两个人影,思考了一会,我走过去轻轻推了推万景渊的后背,“你该走了。”   万景渊像一头死猪似的毫无反应,我又推了推他的胳膊,“你醒醒,该走了。”   我也不敢使劲,生怕吵醒谦谦,然而万景渊像一座山般,任我如何推他,都岿然不动。   我想到了一句话:你永远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到了最后我已然确定他是在装睡了。   我站直身体,居高睨望万景渊“熟睡”的侧脸,轻声说:“我知道你在装,起来吧。”   等了二十秒,我知道我是真的叫不醒他了,我走到梳妆台,借着台灯昏黄的光线,我蹑手蹑脚地从化妆包里找出粉刺针,又轻轻走到床边,我拿着粉刺针的顶端,针尖朝下往他的胳膊上扎去。   “啊。”的一声,万景渊尖叫,很快他就噤声,看了看戴子谦又看向我,哑着嗓子低吼,“你干什么?”   我瞪着眼睛,拿着粉刺针朝他的眼睛扎去,万景渊坐起身向后躲去,我的手拿着粉刺针在他眼前晃动着,“快走。”   万景渊揉了揉眼睛,摆了个睡眼惺忪的表情,低叹一声,语含委屈,“我这不是哄谦谦哄的睡着了吗?”   我胸腔内的怒火燃了起来,“以后不许躺在我的床上,记住,是任何情况下都不允许。”   万景渊下床,视线落在我手里的粉刺针上,“快把那玩意放下,别扎到你自己了。”   我怒目圆睁,“要你管,快走。”   我一边说着一边举起粉刺针,针尖直指他。   万景渊点头,“好,我走。”   我紧绷的神经微微松了一些,万景渊沿着床边抬腿走去,只一步,他猛然攥住我拿着粉刺针的右手手腕,一个用力我就被他揽在了怀里,熟悉而久违的感觉扑面而来,男性的阳刚气息笼罩着我,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万景渊在我耳畔低语,“我们去领证吧。”   一句话似炸药般在我的胸腔爆炸开来,那股子怒火被炸得七零八落烽烟四起,我下意识怒声道,“凭什么?”   万景渊的手沿着我的手腕向下,摸到我手里的粉刺针,他一把抽掉针往梳妆台的方向扔去,双手如磬石般紧箍着我的身体,“我妈已经同意我们结婚了,至于婚前协议,我不签她又能拿我怎么样,或者我们造一份假的给她,她也不知道,也不会因此找你麻烦。”   好悲哀,他妈同意了,他才能和我结婚,他妈不同意,我就只能做他的情人生下他的私生子。   我戴云飞不靠爹不靠娘,依靠自己自立自强,买得起房买的起车养得起家养的起孩子,还有收入不菲的事业,我完全可以担得起自己的人生让自己活的潇洒惬意,需要在另一个家庭里夹起尾巴来唯唯诺诺地做人吗。   我嘴角勾起冷嘲,尔后又慢慢舒展成一片漠然,可能是我的没有反抗让万景渊稍微松了一口气,他搂着我的胳膊松了些许,我猛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他,“滚!”   戴云飞说:说我作的,随便说吧,偶不怕,你姓万的随便朝我勾勾手我就要扑上去吗,朝我勾手的多了,我扑的过来吗。我一不丑二不贱三不没骨气,凭什么你说结婚就结婚,民政局你家开的啊。对,我就是这么有个性,我本来也不是温顺的女人,从出场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是贤良淑德的女人。   ☆、174 我的孙子我留下了   万景渊张了张嘴,我看着他又要上前来的样子,我眼疾手快地两手抓起电视柜上的花瓶对着他,“你走不走?”   万景渊双手做着安抚的动作,“你消消气,我没让你现在答应我,我就是先提出来,你考虑一下。”   我不耐烦地做了一个拿着花瓶扔他的动作,怒目圆睁,“滚!”   万景渊无奈地点头,“好,我走。”   我的视线紧随着他的身影,他颀长的身姿带着抹依依不舍刻意放慢的脚步掺杂着一丝犹豫,到了门口,他低声道,“你早点睡觉,晚安。”   万景渊走后,我把花瓶又放在了床头柜上,整个人松懈了神色躺在床上,看着戴子谦酣然的小脸,过了一会,我才走去卫生间洗漱。   回到卧室,我躺在床上拿过手机,看到闻博瀚发来的消息:明天我打车去接你吧,要不然你一个人开车也不方便带孩子,就别带保姆了吧。   我想了想,回复:好的。   然后我把地址给闻博瀚发了过去。   翌日一早,我还没有睡醒就接到了万景渊的电话,我无奈地挂断,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不一会戴子谦就醒了,在我身上窜来窜去的,我闭着眼睛抱住他,“宝贝儿,亲亲妈妈。”   戴子谦软濡的小嘴亲着我的脸颊,敲门声传来,钟管家说:“万先生来了,说是来看谦谦的。”   我忍不住一阵哀嚎,“他还有完没完,让他走,告诉他今天谦谦没时间。”   几分钟后我的手机铃声又响了,我不方便关机,只得调了静音。   我和戴子谦在床上玩玩闹闹,八点我就叫阿姨进来把戴子谦抱走洗脸换衣服,我则起床准备洗漱化妆,也不知道闻博瀚几点过来,让人家看到我不修边幅蓬头垢面的样子多不好。   化妆换衣服后,我拨开阳台的窗帘,看到万景渊的车子还停在门口,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走出去。   我走到大门口,身后三个保安立马跟了上来,万景渊打开车门走下来,我抱臂环胸站在车前,“你走吧,我和谦谦今天有事,不方便。”   万景渊眉心轻拧,口气略带讨好,“这不是周末吗,要不你有事就去忙,我是找谦谦的。”   正说着,我望见远处的一抹人影正阔步走来,晨阳照射在他的脸上愈发柔和儒雅,脸上的笑意落在我的眼里更深了几分。   我有些尴尬,却还是佯装自然,“我和谦谦都有事,你走吧。”   万景渊看着我的眼睛,扭头向后看去,闻博瀚边走边说:“门岗不让出租车进,我就走进来了。”   我讪笑一声,“你给我打个电话,我让他们放你进来就行。”   闻博瀚也注意到了万景渊,只是刻意忽略了他的存在,他的语调含着抹刻意的亲昵,“我打了,你没接,我以为你还没睡醒。”   我这才注意自己空空的两手,“手机在屋里,我没拿出来。”   万景渊脸色变的难看,凛声道,“他是谁?”   闻博瀚走过来在我身边站定,含笑道,“我是云飞的朋友,请问你是谁?”   我有些难堪,却还是淡定的摆了个笑脸,“博瀚,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的爸爸。”   闻博瀚了然,含笑的眼睛带了抹宠溺看向我,“怪不得你不让人进去呢。”   无色无味无声的销烟在三个人之间炸开流转,上午的阳光柔和的散落在我们身上,我勉强勾起抹牵强的笑意,“博瀚,进来吧。”   闻博瀚脸上漾开迷人的笑容,“好。”   万景渊不甘心地喊着我的名字,“云飞,我真的有事情要见谦谦。”   眼神睇到万景渊铁青的脸色,我直接忽视他,面带笑意转身,闻博瀚和我一同转身,两个人的双肩几乎并在了一起,他儒雅的笑声所有人清晰入耳,“这么早就打扮好了,怎么不多睡会懒觉。”   “睡醒了就起来了,你这不也早就醒了吗?”   “我一晚上就没怎么睡。”   还没有跨进客厅,戴子谦就跑着出来了,身后是张阿姨娇嗔的声音,“谦谦,慢点。”   戴子谦跑到我的面前,双手抱着我的腿,仰头看着我,眨着一双懵懂的眼睛,“妈妈,妈妈。”   闻博瀚蹲下身体,声音柔和,“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啊?”   “谦谦,谦谦。”   虽然戴子谦说的是谦谦,但是因为咬字不清晰,闻博瀚并没有听清楚,他继续柔声道,“叔叔抱抱,好不好?”   戴子谦伸出两个小胳膊,“抱抱。”   闻博瀚一把抱起他,“叫叔叔。”他侧头眉开眼笑,“你儿子一点也不认生。”   “嗯,谁都让抱,不管男女。”   走进客厅,我把闻博瀚让在沙发上坐下,并示意张阿姨抱走戴子谦,闻博瀚让戴子谦坐在他的腿上,“没事,我抱着吧,这么小的孩子我只抱过几次朋友家的。”   钟管家拿着我的手机下来,手机铃声正在不知疲倦地响着,我接起来,冷冷地说:“你走吧,今天不会让你看谦谦的。”   万景渊低沉的嗓音无奈道,“云飞,就算你和我有什么恩怨,孩子是无辜的,况且我今天真的有重要的事情,必须要见到谦谦。”   “我不想听你说话。”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但是很快铃声又响了起来,我干脆调了静音。   闻博瀚笑着提议,“带我参观一下你家吧。”   我站起身,“好啊。”   我领着闻博瀚在家里转了一圈,他站在主卧室的阳台看着门口的保安和门外的万景渊,了然道,“所以你要雇保安吗?”   “是的,我早就想着让谦谦去上早教了,可是又不放心,就一直在家里跟保姆玩。”   万景渊正隔着大门和保安说着什么,很快保安就朝着屋子的方向走来,果不其然,一会钟管家就走了进来,“小姐,万先生说他爷爷下了病危通知书,快不行了,就想见见重孙子,不然死不瞑目,天黑一定送回来。”   我再抬头,看着门外万景渊满脸的焦急,手指夹着香烟来回踱步的样子,顿了顿,我犹豫了一会,终于坚硬的心软了下来,说:“让他给我打个十亿的欠条,天黑前送不回孩子,我就去找他要钱。”   闻博瀚也不好说什么,我也不想让他继续站在这里看万景渊,我笑了笑,“带你去看看我的书房。”   过了十来分钟,钟管家敲着书房门,“小姐,万先生打了欠条。”   “进来吧。”   钟管家走进来,拿着两张纸放在我的面前,我看到万景渊力透纸背的字迹道道清晰。   一张是十亿的欠条,下面是日期姓名落款。   一张是写明着欠条和孩子的情况。   看他写的详尽,没有一丝疏漏,我淡然地抬头,“让他抱着谦谦走吧,记得带着张阿姨。”   钟管家走后,过了一会,我估摸着万景渊已经带谦谦离开了,我提议道,“我们去看电影吧。”   走到车库,我自然的拉开驾驶室的门,车子驶出别墅区,闻博瀚说:“每次都是你开车。”   “这不是你人生地不熟吗?”我替他辩解。   闻博瀚眼睛眨着一抹光芒,“要不你停车吧,我想我有必要学着人熟地熟。”   “下次吧。”   “没事,开导航吧。”   我们两人换了座位……   昏暗的电影院里,我喝着水吃着爆米花,不太专心的看着电影,眼角的余光总是有意无意地瞟向闻博瀚的脸,一种似有似无的感觉不着痕迹地滑过心头。   从电影院出来,闻博瀚自然地拿着车钥匙钻进了驾驶室,他侧头过来,正午的阳光映衬着他愈发明朗的脸,“想吃什么?”   我张了张嘴,“清河轩吧。”   没有开导航,我一路指挥着闻博瀚将车子开到了饭店门口,闻博瀚一边停车一边浅笑,“你很会找这种永远也不会出错的地方。”   我的那点小心思就这样被人毫不犹豫地揭露了出来,我无奈地说了一句大实话,“每天到了饭点就头疼,不知道吃什么,平时太忙,有点食欲不振,吃什么都一个味。”   闻博瀚目露疼惜,“女孩子还是要照顾好自己,工作的事情慢慢来,我知道郭叔对你寄予了厚望,你自己也无形中给了自己很多压力,上次来我就看出来了,你什么都想做,什么都想做好,耗费了太多的精力,不过值得欣慰的是你做的不错。”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什么都做不好,之前自己拿了个品牌省代理,还倒闭了。”   闻博瀚伸出手揉上我的头发,我还没来得及躲闪他的手就收了回去,语重心长道,“凡事有利有弊,你公司倒闭了,才能有精力放在郭叔的公司,这才是你未来的重中之中,你本来就是新手,一边经营自己的公司,一边在郭叔的公司做事,很容易两边都做不好。”   我微微抬头,凝上他眸底的沉肃和诚恳,我笑着岔开话题,“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午饭后去哪里又成了难题,我忍不住心内咆哮,我这无休无止三陪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坐上车,我们也没有目的地,闻博瀚漫不经心地开着车,车内放着舒缓的音乐,有一句话憋在心里,我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明天就是工作日了呀。   闻博瀚靠着椅背,慵懒地开口,“你说我是订今天最晚班的飞机好,还是订明天最早班的?”   这有什么区别吗?   我拿出手机打开订票信息,“都可以的,都有票。”   闻博瀚笑了笑,犹豫道,“要不就订最晚班的吧,我们去商场转转,我给谦谦买个礼物,晚上就在你家吃吧,我十点出发去机场,你也不要送我了,我自己打车走就行,反正很快我就又来了,以后常来常往的,赶上白天就让你接,晚上我一个人来回就好。”   “好,那我给你订票了。”   “不用,等下我自己订吧。”   闻博瀚开了导航,车子朝着酒店开去,退了房后,我们又去往商场。   我都不知道戴子谦缺什么玩具,所有的玩具我和万景渊都给他买遍了,恨不得把女孩的玩具也给他搬回家。   我们站在大黄蜂前,闻博瀚左看看右看看,“这个变形金刚不错,男孩子都喜欢。”   “谦谦小了点,还不会玩吧。”   正说着,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拿过一看是张阿姨,我接起来,张阿姨的声音满是焦灼:“万先生把我撵出来了,他让我转告你,谦谦他留下了,想要孩子或者钱,让你去告他。”   我的心瞬间坠入冰谭,那是一种仅剩的一丝一缕的信任被吞噬死亡的超脱,说不上恨,也说不上怨,从我答应万景渊带着谦谦走的一刻,我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我的眼睛里一片漠然,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无关,“好,我知道了。”   “戴小姐,对不起,我,我跟他说了好多好话,就差跪下来求他了,他都不答应。”张阿姨哽咽道。   我宽慰她,“张阿姨,没事,这不是你的错,我不怪你,放心,我肯定能把谦谦带回来,今天晚上你还能哄他睡觉。”   “真的?”   “真的。”   闻博瀚脸上带着抹沉重,关切道,“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嘴角挤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镇定地开口,“是,谦谦爸扣住了孩子,不给我了。”   “走,我陪你一起去。”   我摇头,“不着急。”我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拨打万景渊的电话,闻博瀚则拿起大黄蜂唤过售货员开票。   “喂。”万景渊接起电话,淡淡地开口,“谦谦我留下了。”   “你在哪里?”我的声音不紧不慢地问道。   “医院。”   “哪家医院?”   挂断电话后,闻博瀚结了账,我们开上车直奔医院。   我按照万景渊提供的信息找到了病房,病房外面守着好几个保安,我拨打了万景渊的电话,“我在病房外面。”   很快万景渊就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万太太,万太太嘴角噙着冷笑,趾高气扬道,“我的孙子我留下了,要钱没有,除非你跟景渊结婚。”   ☆、175 云飞是我的女儿   我冷眼看向万景渊,“你也是这个意思吗?”   万景渊意味不明的眸子看了看我身边的闻博瀚,目光坚定,“想要孩子,两个条件,一,辞职,二,结婚。”   “我的工作又关你什么事?”我微怒的声音质问道。   “别跟她那么多废话,反了她了。”万太太拉着万景渊的胳膊,“我们进去,不结婚休想要孩子。”   万景渊抽出胳膊,往门里推着万太太,口气无奈,“妈,你先进去,我的事情我会解决。”   “不结婚不许把孩子给她。”万太太嘱咐道。   万景渊点头,“妈,我知道。”   我浑身的火气不打一处来,这一幕卑鄙无耻又让人心寒,闻博瀚搂上我的腰,疼惜道,“云飞,要不我们先走,办法有的是,我们从长计议。”   万景渊回头,眼里布了一层阴霾,“你要真心为云飞好,会让他不要自己的孩子吗?”他又将目光抛向我,“你看看你认识的男人,他巴不得让你放弃孩子……”   我冷哼一声,“别扯那些没用的,现在说的是谦谦的事情。”   万景渊眉心的川字深深嵌了进去,眸子里迸射着狠厉的光芒,“不答应我的条件,你是带不走谦谦的。”   我咬牙,“万景渊,你当真?”   万景渊点头,“是。”   我眼眸半眯着嘲讽,嘴角勾起冷笑,“你别后悔。”   万景渊薄如刀刃的唇瓣弯着乖戾的弧度,“郭总让你陪他和一帮男人应酬,一屋子的男人就你一个女人,他把你当成了什么,你要这么卖力的为他工作,我们结婚给谦谦一个完整的家不好吗?”   “呵呵。”我笑出了声,“你把自己折腾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不就是和你妈一样,认为我配不上优秀的你吗,你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不要你了,我才会把你这个垃圾捡起来当宝似的供着吗,我告诉你,万景渊……”   说到最后,我目光坚定,口气坚决,“我戴云飞要嫁,就嫁就嫁给优秀的男人,也只有优秀的男人才足以匹配优秀的我,一直以来都不是我配不上你,现在,我郑重的告诉你,是你配不上我。”   话音落我将目光抛向闻博瀚,“我们走。”   闻博瀚揽上我的肩膀,扶着浑身颤抖的我,和我一起转身离开,身后万景渊的声音带着无奈和威胁,“你跟他走了,就永远也见不到你的儿子了。”   闻博瀚回头,“万先生,你不珍惜,不代表别人不珍惜,你,会后悔的。”   医院走廊里我和闻博瀚并肩走去,万太太犀利阴冷的声音清晰入耳,“不就是又攀上了一个凯子吗,这种不要脸的狐狸精我们家还不稀罕,景渊,回来,这种女人有什么好的。”   上了车,闻博瀚递过来一瓶水,“先喝点水,平静一会再给郭叔打电话。”   我接过水,喝了一口,靠在椅背上缓和着起伏的情绪,过了一会,我拿出手机给郭平厚打了过去。   相认6年了,我第一次有事情求他,电话接通的那刻,所有的情感一起涌上心头,这一刻,我才深刻的感受到我和郭平厚之间血脉相连的情感,“喂。”   “云飞,有事吗?”   “嗯。”我咬了下唇瓣,眼眶有些湿润,“万景渊的爷爷住院了,万景渊抱走了谦谦,扣住不还我了。”   “好,我马上过去。”   “不着急,还有,那个……”   郭平厚浑厚的嗓音充满了慈爱,“说吧,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和我说的。”   “能帮我准备两张支票吗,一张九千万,一张两千五百万,我的钱有一部分拿去买了一些房子投资了,一时不好变现……”   “早就为你准备着呢,这都不算事,我在外面,可能晚点才能到。”   我心内呼唤,有个有钱的爹真好,我只是在刚和万景渊分手的时候对郭平厚说过拿了万景渊和万太太钱的事情,他就放在了心上。   挂断电话后,我靠在椅背上,蔫蔫地揉着眉心,闻博瀚宽慰道,“别担心,郭叔会帮你解决的。”   我睁开眸子,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我不担心,就是挺累的,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可以有理由再也不让他见孩子了。”   郭平厚打来电话的时候已经六点了,我们在住院楼门口汇合。   走到病房外,我说:“叫常文娟出来。”   是的,我就这样直呼其名了。   很快万景渊走了出来,眼神瞟了我一眼,“郭叔,您来了?”   郭平厚笑的温和,“听说你爷爷生病了,我来看看。”   “郭叔,请。”万景渊伸手坐了个请的动作。   我和闻博瀚跟在郭平厚身后走进去,越过客厅,走到房间,我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躺着一个老人,万逸霆万太太都在,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中年女人,万景渊的表弟纪冬也在。   戴子谦在靠着窗户的单人床上正在熟睡着。   万逸霆和万太太同时站起身,“郭总。”   郭平厚伸出手和万逸霆相握,郭平厚温和道,“听说万老先生病了,我来看看。”   我走到小床边抱起戴子谦,亲了亲他的额头,戴子谦揉了揉眼睛,软软地喊了一声,“妈妈。”   万逸霆脸上不多的皱纹拧着一抹沉重,口气客套而礼貌,“唉,岁数大了,今天又下了病危通知书,所以老爷子让景渊抱了孩子过来,就想再看一眼。”   郭平厚的眼神侧过来落在戴子谦的身上,万太太脸色难看在极力的隐忍着,吐出口的话夹杂着丝丝无奈和不悦,又在刻意压抑着,当真是演绎着忍者神龟的极致,“这是我家的家事,让郭总见笑了。”   我低头看了眼戴子谦,他正眨着眼睛看着我,我嘴角一弯,“醒了?”   戴子谦咧嘴一笑,“妈妈。”他窜着小腿想要站起来,我把他的身体竖过来,他一眼就看到了郭平厚,伸出两个小胳膊朝郭平厚够去,声音欢快地喊着,“咬咬,咬咬。”   郭平厚把公文包递给身后的闻博瀚,朝着戴子谦伸出双臂,“来,姥爷抱抱。”   万逸霆面色一凝,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戴子谦小手揉着郭平厚的脸,咯咯地笑着。   万太太红唇瞬间张成“O”型,一脸的欲语还休,神色复杂至极。   半晌两人回过神来,同时将询问的目光抛向一脸不可置信的万景渊。   郭平厚下巴蹭着戴子谦的小脸,惹的戴子谦一阵笑声。   我从郭平厚的怀里抱过戴子谦,“妈妈抱,姥爷还有事。”   郭平厚脸上的皱纹舒展着温和的笑意,“云飞是我的女儿,我早就立下了遗嘱,她是我唯一的继承人,我认回她六年了……”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向郭平厚和我投来惊讶的目光,万逸霆最镇定,很快就恢复了平和的笑意,万太太脸上的妆容几乎已经僵化,万景渊眉头紧锁,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   郭平厚继续微笑着,语气平缓而慈爱,“这孩子脾气倔,我给过她很多次支票,她一次也没有兑现过,总想依靠自己成就一番事业。”   他说着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黑色皮质支票夹,一边打开,一边说:“她和景渊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孩子年轻不懂事,拿了不该拿的。”   郭平厚把两张支票放在了床头柜上,“这是两张支票,一张九千万,一张两千五百万,女儿做错了事,当父亲的就要承担着。”   他又看向万逸霆,苍劲的面容漾着和悦的笑意,“万总,你说是吧,我们都是做父亲的人,也都能感同身受。”   万逸霆赶紧点头,他拿过支票,直往郭平厚的手里塞着,“郭总,这支票你拿回去……”   郭平厚推辞着,“这不是我的,是我替我女儿还给你们的。”   戴子谦伸着手够着郭平厚,“咬咬,咬咬。”   郭平厚将公文包递到我的手里抱过戴子谦,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那就先这样,我们先回去,万老先生好好养病。”   万太太挤出一抹讨好的笑,“郭总,你看景渊和云飞连孩子都有了……”   郭平厚打断万太太的话,口气温和如水,“云飞是我女儿这件事现在连公司高层都不知道。”他含笑的视线扫过闻博瀚,“博瀚是我至交好友的儿子,所以从无隐瞒,至于其他人,我们准备年底年会的时候再公开,在此之前还希望各位能够帮忙保密。”   “那是,那是。”   “郭总放心吧。”   我抬手摸着戴子谦的小脸,笑道,“爸爸,我们走吧。”   这是我第一次叫爸爸,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不顾别人的脸色,我们转身就走,万逸霆紧随郭平厚的脚步,无奈道,“郭总,你看这事闹的,他们之前的事情我一直都不清楚。”   闻博瀚的手轻轻搭上我的腰身,我微微抬头,对上他眸底的璀璨。   “云飞。”万太太精致的妆容低眉顺眼地笑着,“你看你这孩子,你早说你是郭总的女儿,就……”   走到床尾,我顿住脚步,看着万景渊晦暗的脸,一字一顿口气坚决,“万景渊,我把从始至终你花在我身上的钱都还给了你们,以后,我和我的孩子,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请你和你的家人永远都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176 我想一直陪着你   郭平厚步履不减已经走了出去,我就高调一回吧,也不管这是什么场合了,总之别人让我不爽了,我也没有必要再给别人留面子,我又看向万太太,嘴角噙着冷笑:   “万太太,我的儿子在户口本上,出生证明上,父亲一栏都是空白的,他只有母亲,如果不是你们来抢我的儿子,我还不会让你们知道我是郭总的女儿,不管我是谁的女儿,我从不依靠任何男人生活,你的儿子,你的家庭,都配不上我,以后见了我请你绕道走,不然的话……”   我嘴角的弧度愈深,眸子里渗透出一丝阴狠,“我倒闭了一家公司,你们也倒闭了一家公司,算是打了个平手吧,不过你家的公司比我的小公司收益高多了,说起来还是你亏了,如果以后再惹我,我还不会客气的。”   万太太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眼睛里复杂的眸光像要把我吃了又不得不隐忍着,她用力扯着嘴角,可能是想挤出个笑脸,却比哭还难看,这哪里还是那个居高临下不可一世的贵妇人,分明就是个小丑。   万景渊脸色苍白如纸,吐出口的话带着几许无力,“你恨我?”   我摇头,口气淡然,“不恨,只是警告你们不要再打我儿子的主意罢了,当然,我相信你们也不敢再打谦谦的主意。”   闻博瀚揽着我的腰身,“云飞,我们走吧,有郭叔在,以后你可以放心了。”   我微笑着抬头看着他的脸,柔声道,“好。”   话音落,我们举步往外走去,身后万太太脚步声急促地追了上来,讨好地笑着,“云飞,你看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你怎么来的,我让司机送你回去,谦谦今天玩的挺开心,我本来也准备吃了晚饭把他给你送回去的。”   我回头,睨瞪了万太太一眼,“离我远点。”   “好好好。”万太太顿住脚步,“这两天我带景渊去拜会郭总。”   走到住院楼门口,正好遇到了回来的万逸霆,他原本木然的眼睛染起光亮,“戴小姐,景渊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多担待。”   我漠然的视线扫过万逸霆,挽上了闻博瀚的胳膊,语调带着抹娇俏,“博瀚,我们去吃什么?”   闻博瀚对我的反应很欣喜,“等会问问郭叔的意思,看他喜欢吃什么。”   上了车,我电话打给郭平厚,电话接通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带上了称呼,“爸爸,我下午就通知了钟管家准备饭菜,回我那边吃吧。”   “好,我正在往你家走。”   我和闻博瀚到家的时候,郭平厚已经在客厅里逗弄着戴子谦玩了,闻博瀚走过去,“谦谦,叔叔给你买的变形金刚。”   戴子谦好奇地看着闻博瀚手里的大盒子,闻博瀚边拆边说:“谦谦要不要帮叔叔一起拆?”   钟管家走过来,“要不要开饭?”   我看了眼时间,七点了,我便招呼郭平厚和闻博瀚吃饭。   饭后郭平厚和闻博瀚跟戴子谦玩着大黄蜂,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和谐欢乐的三张笑脸,心里的某个地方越来越柔软。   茶几上郭平厚的手机铃声响起,我下意识看向手机屏幕,是他家的座机,郭平厚走过来接起电话,“喂……嗯,叫什么……让他们离开,不要收他们的东西。”   挂断电话后,郭平厚看向我,“万逸霆和太太带着礼物去了我家,我让管家把他们撵走了。”   我的眼神里有快慰有喜悦,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家庭,也有他们向人低头的时候了。   过了半个小时,门外的保安走进来低声说,“外面有个叫万逸霆的,和太太一起拜访。”   我嘴角勾起冷嘲,“告诉他们,我家庙小,容不下大佛。”   保安转身走了出去,不多会又走了进来,“他们带着礼物,说让收下。”   我淡然道,“让他们带着礼物滚蛋吧。”   看着保安离开的身影,我神色怔忡,我是谁的女儿真的那么重要吗,依靠自己就要被人各种羞辱吗,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抛却家庭因素,单说个人条件,我到底哪里配不上万景渊。   九点,戴子谦开始揉着眼睛想要睡觉了,我唤过张阿姨让她哄戴子谦去睡觉,郭平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先让孙亮送我回去,再回来送博瀚吧。”   闻博瀚摆手,“郭叔,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打车走就好。”   “既然到了这里,就听我的吧,云飞你也一起去送送。”   我点头道,“好的。”   郭平厚走后,客厅里只剩了我和闻博瀚两个人,我有些尴尬地说:“今天让你见笑了。”   闻博瀚笑的儒雅,“没事,不过你挺聪明的,未雨绸缪让孩子从一开始就没有和他们家沾上关系。”   我苦笑,“这叫什么聪明,只不过是面临困境和显而预见的悲剧时的无奈之举罢了。”   闻博瀚宽慰道,“谦谦这么聪明可爱,你也值得了。”   我岔开了话题,不到一个小时,孙亮就回来了,我送闻博瀚去机场。   分别时,他含笑的眸子带着一丝不舍,“周六我还会来的。”   我点头道,“好的,欢迎。”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我强迫自己睡去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我干脆拿着手机刷朋友圈,不多会进来了无云哥的消息:宝贝儿,干嘛呢?   我回:准备睡觉呢。   无云回:我发现我做了一件特傻逼的事情,应该怎么办?   我回:补救啊。   无云回:怎么补救?   我回:那要看发生的什么事情了。   无云回:算了,你睡觉吧,我继续想你。   我回:你失眠就说失眠,我不会笑话你的。   无云回:失眠是因为想你。   我回:你继续想着,晚安。   繁忙的周一忙到上卫生间都要赶时间,午休时犯困又睡不着,我拿着手机刷新闻,我去,今日又有看点,还是万景渊同性恋事件的后续。   一条名为“万景渊的太太医院治疗性病”的消息吸引了我的眼球。   我打开,里面明明白白写着,之所以称万景渊的太太,是因为两人举办了婚礼,姜颜曦有万太太的头衔,而且当事人并未对分居事件做正面回应,所以姜颜曦还是“万太太”。   “万太太”姜颜曦小姐被偷拍到大夏天的戴着帽子口罩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进出性病科,根据记者的一路跟踪,疑似姜颜曦得了性病,“疑似”二字配上实打实的文字和图片,这姜颜曦哪怕只是得个淋,病,梅,毒,也会被渲染成艾滋病了。   姜颜曦被记者堵在了医院门诊部大楼的门口,也被人群围观了,甚至有人在网上发了姜颜曦遮遮掩掩和记者对骂的视频。   各种不堪入目的,带着生,殖,器官的骂声蜂拥而至,姜总外面的五奶八奶,姜太太外面的野汉子隔壁老王老张,姜颜曦的张三李四王五麻子六双飞群P,再次被人掀了个底朝天。   当天下午六点,就有一个大V原创号写了一篇文章,标题是“从姜家和万家攀亲说起”,里面细数了姜家和万家的这场利益婚姻里的利弊,结果却是弊甩出利18条街,就像一桌满汉全席,刚上了一道菜,吃饭的人都被杀死了,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自然,这篇文章又被大肆转载,阅读量百万+。   与此同时,又有不怕死不甘心的记者去采访了常文娟和万逸霆,照片里常文娟的脸苍白的毫无血色,记者无功而返,不过根据常文娟的表现,记者推测常文娟的沉默是默认。   当然,万景渊和邓植再一次同框了,照片里两个人在吃西餐,而且是坐在了餐桌的同一侧,邓植拿着叉子将一块牛排喂到万景渊的嘴里,两个人脸上的笑容满满的都是幸福,两个男人,一男一女的打扮,恶心又可笑。   是的,是可笑,我现在再看万景渊和邓植的照片,突然发现笑点很多。   晚饭后,无云哥发来微信消息:宝贝儿,你怎么看万景渊的太太得性病这事?   我回:没看法。   无云回:太没劲了。   我回:我觉得是万景渊传染给他太太的。   无云回:你真是这么想的?   我回:我就这么一说,你一定要让我说个看法,我就认为是被姓万的传染的。   无云回:他太太自己说了,没有过夫妻之实。   我回:我从来不相信别人嘴里说出来的,事实上人家举办了婚礼,一个家里住了那么久,到底有没有夫妻之实,你看见了?   无云回:你们女人的想象力啊。   我回:这是事实。   无云回:宝贝儿,今晚直播吗,你又停了两天了。   我回:播啊。   今晚的直播,万里无云不多不少刷了二十万,直播的最后画面,是万里无云是开着变声器笑的张扬,“菲菲,你爱我吗?”   我的脸上两个梨涡投射到电脑屏幕上温柔可人,“爱,当然爱了。”   直播结束,万里无云发来微信消息:宝贝儿,我想一直陪着你。   我回:云哥,你本来就一直在陪着我啊。   无云回:你知道我说的什么。   我回:云哥,我困了,晚安。   无云哥没有再回复。   ☆、177 万逸霆的讨好   我警告万太太要远离我,结果却被另一个人找上门了,周四下班前我的手机进来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我接起来,“你好。”   “戴小姐。”电话那端是一道浑厚的男音,语调混合着客气和笑意,“我是万逸霆,万景渊的父亲……”   我淡然的声音打断他,“万总,你好,你是找郭总吗,稍等一下,我把手机拿给他。”我说着往郭平厚的办公室走去,我将手机远离我的耳朵,走到郭平厚的办公室,我把手机递给郭平厚,特意扬高音调让万逸霆听到,“郭总,万逸霆找你。”   什么礼貌,什么客气,全然没有,我就**裸的直呼其名。   郭平厚轻蹙眉心,额头的皱纹透着股子不悦,只是吐出口的话带着半分客套,“万总,找我什么事?”   不知电话那端在说着什么,我也无意去听,便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不多会内线电话响起,看到是郭平厚办公室的电话,我直接走了进去,郭平厚拿着手机递过来,“以后不要接他的电话。”   “我不认识他的号码。”   郭平厚点头,“嗯,以后他们也不敢找你麻烦了。”   “我知道,我准备这几天去看看早教班,让我妈和阿姨带谦谦去上早教课。”   我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怕万家抢我的孩子了,这年头,真是有钱有权有势才会让别人有所忌惮啊。   下班回家,远远看到家门口停着一部车子,我的车子驶近,前面的车子后座车门被推开,万逸霆一身商务西装虎背熊腰地走了下来,我拿过手机给钟管家打电话,“让张阿姨收拾一下,我带她和谦谦去吃饭,我在门口,收拾好了让张阿姨抱着谦谦直接出来就好。”   挂断电话,万逸霆敲着车窗,我滑下车窗,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万逸霆脸上的皱纹布满讨好的笑意,“戴小姐,我想和你谈谈。”   我靠在椅背上,目光淡然,“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对了,以后不要来我家门口找我,这样会打扰我的生活。”   万逸霆脸色有些难看,想来也是,万总好歹走到哪里别人都会给几分面子,什么时候需要在一个年轻人面前这么讨好,“我知道景渊伤害了你……”   我抬手打断他的话,“停,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和你家扯上一点关系。”   话音落,我滑上了车窗,万逸霆转身走去他的车子,打开后备箱,他从里面拎出几个礼品盒又走了过来,他两只手都占满了,也没有办法敲车窗,我懒的理他,又给钟管家打去了电话,“让张阿姨快点……”   很快张阿姨就和谦谦手拉手走了出来,我眉眼含笑的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一步步欢快地走来。   到了车前,张阿姨拉开后座的车门,把戴子谦抱了进来,万逸霆不自然地笑道,“谦谦,我是爷爷。”   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我忍不住滑下车窗,满眼不耐,“万总,我儿子和你家没有任何关系,请不要误导我的孩子。”   万逸霆脸色变了变,“你把后备箱打开,我给你和孩子买了点营养品。”   “用不着,你的行为会给我的生活造成困扰的。”   说完我滑上车窗,倒退行驶,扬长而去,透过后视镜,我看到万逸霆耷拉着脑袋,手里的礼品盒也都散落在了地上,我嘴角缓缓划开一道冷弧。   车子驶出别墅区,我打电话给阮瑷,她已经回家了,我又打给姨妈。   我到的时候,饭菜已经摆上桌了,姨父双手接过戴子谦,“叫姥爷。”   “咬咬,咬咬。”   徐诺晴也跑了过来,“叫小姨。”   一家子跑过来逗弄着戴子谦,姨妈将我推上了餐桌,“快吃饭。”她端碗摆筷子不要太周到。   姨妈又把张阿姨推上了餐桌,“你也一起吃。”张阿姨客气地推辞着,我说:“吃吧,带谦谦辛苦一天了。”   戴子谦就是这个家的开心果,姨父和徐诺请抱着戴子谦抢个没完,一个抱一下,一个亲一下,家里好不热闹。   我当着万逸霆的面带着谦谦出来,就是在无言的告诉他,不要以谦谦爷爷的身份自居,谦谦根本就理都不理他,他也没有资格来我面前讨好卖乖,我根本就不给他面子。   晚饭后,我就赶紧带着戴子谦和张阿姨回家了,九点还要直播呢,如果没有特殊事情,我可舍不得少赚一天的钱。   直播结束,无云哥发来微信消息:宝贝儿,请你吃夜宵。   我回:不吃夜宵,容易长胖。   无云回:那就明天请你吃饭。   我回:云哥,你在哪里?   无云回:只要你想,立马就能到你身边。   我回:云哥,你骑的什么马?   无云回:汗血宝马。   我回:云哥,如果你的真实名字叫卫青的话,肯定能拿马术奥运会金牌,为国争光,你先练着马术,我要睡觉了,晚安。   无云回:宝贝儿,你也太能扯了,我想请你吃饭跟奥运会有几毛钱关系。   我回:好困,晚安。   姜颜曦性病的事情每天都有进展,毕竟生病了需要治疗啊,为了武装自己,她甚至换了车子,戴上了假发,不过还是逃不过火眼金睛的记者,她在单人病房输液的时候,病房门就被记者推开了,记者拍到了姜颜曦恼羞成怒的脸。   病例上的尖锐湿疣,梅毒,这两个让人遮掩不及的字眼就被这些咄咄逼人的记者曝光在了全国吃瓜群众面前,这下好了,姜颜曦得性病的事坐实了,且被全国人民知道了。   我深深地叹息一声,为姜小姐的前途和未来的婚事担忧,我是不是操心操的太多了。   吃瓜群众再一次沸腾了,我看着一张张照片上姜颜曦扭曲的脸,再不复当初那般清纯阳光的模样,装不成了高贵的公主她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甚至已经被这样的报道折磨的精神几乎崩溃。   我想着我是不是可以开一家精神病院,将来可以收治姜颜曦小姐,嗯,这也是一条赚钱的路子啊。   然后,记者堵在姜家门口,再也不见姜颜曦出来,难道性病不治了?   周五下午四点,我和郭平厚在高尔夫球场陪客户打球。   郭平厚的手机铃声响起,看到万逸霆三个字,我走去郭平厚身边,说:“万逸霆的电话。”   “你接吧,不管他要做什么,我一律不去。”   有了郭平厚喂的定心丸,我无所顾忌地接起来电话,“你好。”   万逸霆有力的声音带着抹讨好,“是戴小姐吗,我是万逸霆,我找一下你爸爸……”   我打断他的话,“不好意思,纠正一下,我叫戴云飞,是郭总的秘书。”   “好好好,戴秘书。”万逸霆浑厚的嗓音裹着满满的无奈,“我找一下郭总。”   “抱歉,郭总在忙,没有时间接电话。”   “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再打给他。”   “这个不好说,郭总太忙,每天给他打电话的人那么多,即便是预约,他也只跟人预约,郭总向来不喜欢其他的动物。”   说我张狂也好,说我得罪人也好,在万逸霆面前,我还真的不想给他一丝一毫的面子。   电话那端静了下来,想来万逸霆也难得受这么大的委屈,被我一个年轻人这么骂他,他不翻脸已经在极大的考验他的耐心了,我率先挂断了电话,漠然的看着黑下来的屏幕,真是讽刺。   我的手机提示微信消息,我打开来,是无云哥发来的微信:宝贝儿,我想你了怎么办?   我回:工作中,回聊。   郭总的秘书不是小蜜,却是地地道道的三陪,陪着打球还要陪着吃饭,所以今晚的直播又泡汤了,我也是整个公会最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主播了。   八点多,清河轩。   包间内,郭平厚和姚总谈着家国大事,姚总和郭平厚一样,带着秘书,却很细心的吩咐服务员给我们上了果汁。   手机铃声夹杂在郭平厚和姚总的谈笑声中漾开。   我走出包间接起来,“喂。”   “云飞。”闻博瀚富有磁性的声音飞扬着笑意,“我在飞机上,两个小时后到你那里。”   “啊,不是说周六来吗?”我疑惑道。   “不等明天了,下午我就让秘书订了机票。”   “好的,我去接你。”   “不用接,太晚了不安全,我自己打车就好。”   “好吧,你订酒店了吗,我帮你订酒店吧。”   闻博瀚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先这样,我要关机了。”   我觉得我的问题太多余了,秘书给订了机票肯定连酒店一起订了。   散场的时候将近十点了,回到家,我给郭平厚打去了电话,“闻博瀚一会就到了。”   “好,好。”他显然很开心,毫不吝啬对闻博瀚的赞美,“博瀚这小伙子很好,我很满意。”   我思忖了一下措辞,犹豫着开口,“我和他现在只是朋友,不知道闻总知不知道我有孩子的事情,如果闻总不同意的话,这样下去我担心以后会影响你和闻总的关系。”   “你别想了,回头我探探他的口风。”郭平厚话锋一转,“谦谦睡了吗?”   “睡了,郭……爸爸你也睡吧。”   “好。”   十一点,我接到闻博瀚电话,“云飞,我在你家门外。”   ☆、178 给男人丢脸   他一定是被保安拦住了,我说:“你把电话给保安。”   我赶紧跳下床,看了看熟睡的戴子谦,我蹑手蹑脚往外走去,电话那端传来保安的声音,“戴小姐。”   “让他进来吧。”   我轻轻关上房间门,往客厅走去,静谧的夜晚,走廊里回荡着我的脚步声,纳入我的耳朵,竟有几分活力。   打开客厅的灯,我小跑到客厅门口,打开门,闻博瀚正手扶着下行李箱,漆黑的眼眸燃起一簇光亮,“云飞。”   “进来吧。”   我把闻博瀚让进客厅,“累不累,要不要喝水?”我说着转身要去给他倒水。   闻博瀚连忙喊住我,“不累,你别忙。”   “好,坐吧。”   闻博瀚修长的身子坐在沙发上,我想了想坐在了他的对面,“怎么想起晚上来了,明天早上再来多好,还能睡个好觉。”   闻博瀚精致的嘴唇勾着抹魅惑的笑意,“我没有订酒店。”   我站起身,“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陪你去酒店。”   “云飞。”闻博瀚眼角眉梢的笑意一览无余,“太晚了,别折腾了,我就在你家睡客房吧。”   啊?这也可以吗?   见我神色犹豫,闻博瀚不紧不慢的声音儒雅地加了一把火,“你家这么多房间,总有招待客人的吧,再说了,我是客人,也是朋友吧。”   我还没有收留过单身男人啊,不等我开口,闻博瀚自顾抬头往楼梯上看去,“我就住二楼最东边那个房间吧。”   好吧,上次我带他参观我家他倒是把我家的房间都看了个遍。   看这架势,他来之前就打定主意住我家了,我还等什么,赶紧装作大方的点头同意吧,“好,你稍等下,我让钟管家收拾下。”   “不用不用,我自己收拾。”   我这种懒癌晚期的人,除了洗自己的内衣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家务活了,我眨巴眨巴眼睛,嘴角扯出抹弧度来,“这样不好吧,哪能让客人自己动手。”   “我说了,我也是朋友。”闻博瀚说着就抬腿往楼上走去。   我跟上他的脚步,到了房间门口,我推开门,打开灯,环视了一下屋子,我白痴地问,“缺什么?”   “拿个被子就行。”   “好,你等一下。”我赶紧往屋子外跑去,我敲开了钟管家的房门,吩咐她收拾房间。   没办法,懒癌晚期的人是无药可救的,除了我自己和谦谦的床上用品,我根本就不知道招待客人的床单被罩被子在哪里。   返回房间,闻博瀚看到钟管家愣了愣,客气地笑着,“管家,麻烦你了,我白天要工作,晚上才上飞机。”   我看着钟管家麻利地收拾房间,准备洗漱用品,一切井井有条。   钟管家走后,我从沙发上站起身,“你早点休息吧。”   闻博瀚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好的,明天不用起床早了,周末可以睡个懒觉。”   我的心里一阵暖阳照耀,闻博瀚太会关心人了,这么一想,他晚上来比早上来要好,起码我不用早起了。   闻博瀚体贴的想让我睡个懒觉,可是偏偏有人急不可耐地打破我美好懒散的周末时光。   翌日一早,我还没有睡醒,手机铃声就响了,我拿过一看是万景渊,挂断,关机,一气呵成毫不犹豫。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钟管家敲着我的房门,“戴小姐,万先生来了,说是来看谦谦的。”   “让他走。”   过了一会,钟管家又来敲房门,“万先生说只是来看谦谦的。”   我怒气冲冲地下床打开门,“不管任何原因,以后永远都不让他进来,告诉他,我和我的儿子永远都和他没有关系。”   上周跟我抢孩子,现在还有脸来看儿子,太不要脸了,我真想大嘴巴子抽他。   经过这一番折腾,我也睡不着了,反正戴子谦也醒了,我叫来张阿姨抱走戴子谦,我洗漱化妆后走去客厅,闻博瀚正在和戴子谦一大一小坐在客厅的地摊上拼着积木。   “吃早餐了吗?”我问。   “谦谦吃了,闻先生说等你一起吃。”钟管家说。   早餐时,闻博瀚眼角挑起笑意,“你是不是等会要去店里?”   “去不去都行,你要是有别的安排,我可以下午或者明天再去。”   “我没安排,我陪你去店里吧,也不用再特意为我安排什么,你去哪里做什么,我跟着你就好。”   我笑了笑,不客气地说:“其实我还想带谦谦去早教班看看,以前有顾忌不敢带他出门,现在没事了,反正他每天也是在家玩。”   “好,我陪你去。”   早餐后,我吩咐张阿姨收拾戴子谦的物品,到了车库,闻博瀚朝我伸出手,“我开吧。”   我把钥匙递到他的手里,“好。”   车子开到门口,保安打开门,我们的车子只能开出大半个车身,万景渊的车还在稳稳地堵着我的家门,万景渊打开驾驶室的门走下来。   我滑下车窗,“万先生,麻烦你让一下。”   万景渊眉心拢起一道深壑的褶皱,“他住你家?”   “万先生,你让不让,不让我就报警了。”我嗓音寡淡。   万景渊俊朗的五官映在阳光下却像是笼罩了一层薄雾,“我是来看儿子的。”   闻博瀚滑下车窗,醇厚的男性嗓音带着抹刚强,“万先生,何必呢,她什么都不是的时候,你嫌弃她没有好的出身,不能给你和你的家族助力,让一个大姑娘未婚生子,你有想过她要承受世俗的眼光和压力吗,你们仗着自己是强者跟一个弱女子抢孩子,哥们,是个男人的话,就不要这样为难一个给你生了孩子的女人。”   我心底一酸,眼里的漠然被一抹苦涩取代,渐渐幻化成一层氤氲的水雾,闻博瀚的话说进了我的心里,曾经所谓的坚强和不在乎,只不过是自己无能为力的无奈罢了,在我怀孕的时候,我多想能够听万景渊说一声我们领证吧,我给你和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万景渊眸子里滚动着复杂的情绪,很快又变成了一片阴霾,“我的孩子我会负责。”   “万先生,恕我直言,你的负责就是给钱吗,任何一个有钱的男人给钱都不叫付出,富人的一掷千金和穷人的最后一分钱,哪个更可贵,你的钱根本就不值钱,做男人大气一点,有担当一点,你给不了的,就应该放手让她幸福,而不是霸占着她。”闻博瀚吐字清晰,直击心底。   万景渊脸色透着抹不正常的苍白,“那是我和她的事情,我现在能给她了,我能马上跟她结婚。”   闻博瀚轻哼一声,语气嘲讽,“你现在是后悔了吧,灰姑娘变成了掉落人间的公主,你就换了一副嘴脸,不是我说,我真瞧不起你,给男人丢脸。”   我压下胸口起伏的情绪,强装淡然道,“万景渊,你走吧,以前你给的,我还了,不能给的,我也不要,现在你想给的,已经没有意义了,还有,让你的父亲不要在找我和我爸爸,我们都希望远离你们一家人。”   万景渊喉结轻滚,面部线条紧绷,“你决定了,跟他?”   我眼角冷凝,“我跟谁也不会跟你。”   万景渊清寒的眸子深凝着我,半晌,他下决心般咬牙点头,毫不犹豫地转身上了他的车子。   闻博瀚双手搭着方向盘踩下油门,过了一会,他像在自言自语,“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呢?”   “你是不是看到过最近的同性恋事件?”   闻博瀚皱了皱眉头,“好像是吧,忘记了,不过我能确定的是以前不认识他。”   其实我是有些难堪的,幸亏闻博瀚没有说出为什么以前会跟万景渊的话,我好意思说是我主动的吗,现在想想我才是天下第一号特大写的傻叉。   我们先去了店里,戴子谦很新奇,跑来跑去的,店员一个个抱起戴子谦,逗着他玩,这下好了,他又成了我店里众人的开心果。   汪店长去不远处的超市给戴子谦买了零食和小玩具,颇有众星捧月的味道。   午饭后,我们又去看了几家早教中心,挑来挑去,直到傍晚才敲定了位于市中心的一家早教中心。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闻博瀚,“这一天,净忙我自己的事情了。”   闻博瀚笑笑,“跟我还客气。”   “想吃什么,请你。”   闻博瀚双手流利的旋转着方向盘,靠着椅背声音慵懒,“谦谦能吃什么,要不去吃养生餐吧。”   “好。”我说着就要打开车上的导航,闻博瀚制止我,“有领导指挥,不用导航。”   车子驶到养生餐厅,我们一行人从车上下来往大厅走去,闻博瀚从张阿姨的怀里抱过戴子谦放在地上拉起了谦谦的小手,谦谦也乐意和闻博瀚拉手走着。   迈上台阶的时候,闻博瀚抱起谦谦,戴子谦挥舞着手臂就要窜下来,闻博瀚又把戴子谦放在了台阶上。   戴子谦一手拉着闻博瀚的手,一只胳膊朝我挥着,“妈妈,妈妈。”   我后退两步拉上戴子谦的小手,我和闻博瀚一左一右拉着戴子谦往大厅走去,我低头看着戴子谦想要跑起来的样子,娇嗔着,“宝贝儿,慢点。”   语落,我抬头,前方一个人影正满眼探究地看着我。   ☆、179 我留在这里不走了   万太太嘴角扯出抹笑,刻意柔了的音调怎么听都那么刺耳,“戴小姐。”   我直接忽视她的声音和存在,对着身旁的迎宾小姐说:“二楼有包间吗?”   万太太走上前来,得体的妆容漾着柔情的笑意,吐出口的话是我从未听到过的温柔慈爱,“谦谦,我是奶奶。”   我和闻博瀚拉着戴子谦的手转身,跟着迎宾小姐走上楼去,戴子谦踢着小腿,两步一个台阶,我们也不着急,这恰好给了万太太可乘之机,她走过来拉着戴子谦的胳膊,“谦谦,你不认识奶奶了?”   戴子谦扭头看了她一眼,似百灵鸟的叫声叽叽喳喳着,“妈妈,走走。”   “谦谦。”闻博瀚蹲下身体,眉眼间尽显温柔的微笑,嗓音如春风拂面般暖进了人的心里,“叔叔抱着走,好不好?”   戴子谦一只手抓上闻博瀚的领子,“抱抱,抱抱。”   闻博瀚一把抱起戴子谦,侧头看向我的目光夹杂了抹熟稔的温情,“云飞,我们走。”   我看不到万太太的神色,也无意去欣赏她讨好不成狰狞扭曲的脸,她这个戴子谦血缘上的奶奶,戴子谦不认识,也不理她,更不会叫一声奶奶,不是所有的血缘都可以成就亲情。   到了包间,我们走进去坐在椅子上,张阿姨伸出双手够向戴子谦,闻博瀚笑的斯文,“张阿姨,你坐吧,我抱着就行。”   我则翻着菜谱开始点菜。   戴子谦哪里肯让抱着,他骑坐在闻博瀚的双腿上,玩了一会闻博瀚的下巴,玩的没了新意,他就要窜下来,闻博瀚耐心的将他放在地上。   这时服务员推门进来,抱了一把宝宝椅,我笑了笑,“我儿子不坐这椅子,我给他买的宝宝椅,他就不会走路的时候坐过几次。”   服务员都退出去后,戴子谦站在张阿姨旁边的椅子上想要爬上去,张阿姨起身把他抱了上去,闻博瀚站起身坐在了戴子谦旁边的椅子上,拆开餐具拿了一把白瓷勺递给他。   菜陆陆续续上来,戴子谦有张阿姨和闻博瀚共同照顾着,我埋头吃了起来,包间门被推开我也没注意,以为是服务员上菜,耳边却滑过一道响亮的女声,“谦谦,看奶奶给你买了什么?”   我倏地回头,紧蹙眉心看着万太太手里拎着两个袋子,一袋子满满的零食,一袋子是玩具,我不悦地起身往外走去,擦过万太太肩头,她笑道,“戴小姐,你们包间的单我买了。”   “服务员。”我猛地喊了一嗓子,“麻烦把闲杂人等请出去。”   万太太低眉顺眼讨好地笑着,“戴小姐,我好歹是谦谦的奶奶,谦谦是你和景渊的儿子,以前我们不知道你是郭总的女儿……”   我比万太太高了半个头,身高的差距下,我睨望她,冷笑,“所以呢,我是郭总的女儿,你就上赶着来巴结了,我不是郭总的女儿,就被你视若敝履,以前你们家看不上我,现在我还看不上你们呢,你儿子是地球人都知道的同性恋,他还举办过婚礼结过婚,你凭什么认为我要嫁给你儿子那个垃圾。”   万太太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却还是挤出了一抹笑,“景渊是不是同性恋你还不知道吗?你们连孩子都生了,他怎么能是同性恋呢,还有那个姜颜曦,你别听她说,当初那件事都是她出的主意,那个女人蛇蝎心肠狐狸精一个,一肚子坏水,要不是她哭哭啼啼的在我面前装乖卖可怜,我怎么可能让她嫁给景渊……”   我心内叹息一声,为自己的小家子气,这就好比狗咬了我一口,我能咬回去吗,我的脚上踩上了一摊狗屎,我能跟狗屎较劲吗,我得把狗屎甩的远远的才是聪明之举啊。   “服务员。”我又喊了一嗓子,这才有人推开了包间门,我抱臂环胸,“麻烦你们把闲杂人清理出去,还有,我们自己吃饭不需要别人买单。”   服务员微笑着恭敬道,“女士,请您先行离开。”   万太太眼角的鱼尾纹拧在了一起,像一道道沟壑盛满着难堪和无奈,她抬手把袋子放在椅子上,“这是给谦谦的……”   “不需要。”我厉声道,“服务员,麻烦把这个女人放在这里的东西扔出去。”   万太太再也绷不住屈辱的神色,眼里泛起抹晶莹,我视而不见,服务员重新拎起万太太放在椅子上的袋子,递到万太太手边,“女士,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   我转头对着服务员柔声微笑,“谢谢。”我说着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百元大钞递到服务员面前。   服务员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谢谢女士。”   万太太拎着来时的两个袋子灰溜溜地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包间门口,我眼角冷凝,真是吃饱了撑的给自己找不痛快也给别人找不痛快。   闻博瀚柔声道,“快吃饭。”   我都快气饱了,可是这话当着闻博瀚的面说出来不合适,我笑了笑,“好。”   接近尾声的时候,我犹豫了起来,快八点了,等会回家要不要直播成了一道难题,我不愿意损失一天的收入,只是生活中知道我做直播的人寥寥无几,尤其近两年,某城市的洗浴中心被大量查封后,昔日带着颜色的从业人员也开始混迹这一行业,播一些不雅的内容,甚至私聊直播,性,爱,严重影响了外界人员对女主播的看法。   回家的路上,闻博瀚开着车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谦谦一般几点睡觉?”   “不定时,玩累了,就睡的早,一般**点也就睡着了。”   “我们明天带谦谦去游乐场吧。”   我装了满腹心事,还是佯装自然地笑了笑,“也好。”   “你在想什么,这么心不在焉的?”   “有吗?”   “我看着**不离十。”   我心内叹息一声,算了,他不一定能用正常的眼光来看待这一行业,其实任何一个行业都有它的阴暗面,只不过这一行近来负面报道太多了,而且万里无云现在没事就在直播间里说想我爱我的,虽然我们都知道那里面全部是做戏的成分,闻博瀚不一定会理解。   我嘴角划开似有似无的弧度,飞快地找了个借口,煞有其事地说:“我在想着等会回家要不要看一部电影,家里的影院厅两个星期也用不了一次。”   “好啊,你家的影厅装修的不错。”   “我买的是精装修的。”   一路聊着天回到家,戴子谦在车上就已经睡着了,下车的时候张阿姨抱着他去了我的卧室。   闻博瀚跟着我们进来,我吩咐道,“你先陪着谦谦吧,我看个电影就回来。”   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于我而言就是自己撒的谎跪着也要圆了,我不得不和闻博瀚一起走进了影厅。   影厅不大,有30平方米,钟管家端了果盘和果汁进来,我说;“换红酒吧,两杯,加冰。”   闻博瀚一边选片子一边说:“你平时一个人也喝点?”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经常小酌一杯,现在有孩子了,工作也忙,回家恨不得倒头就睡,没时间装小资了。”   我这可是大实话,天天下班回家吃饭后哄戴子谦玩会,就要准备直播,直播结束十一点了,也要洗漱睡觉了,何况有时候还要跟着郭平厚去应酬,虽然是吃吃喝喝,但是也很费脑子心力交瘁的,现在的我哪里还有时间和心情对月独饮,我对月独自话凄凉还差不多。   闻博瀚微微抬头,“女人喝点红酒美容养颜滋补,以后我陪你喝。”   我的脑袋凑过去,“还没有选好?”   “你喜欢哪部?”   两个人在不大的空间单独相处,我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不像在咖啡厅或者饭店的包间,那里好歹算是公共场合的组成部分,而这里却是我的家。   选好影片,我把影厅的灯光调到最舒适,坐在了和闻博瀚相隔一个的沙发座椅上,闻博瀚看了看我,又端着两个酒杯坐在了我旁边,他递了一个酒杯过来,“来,边喝边看。”   我伸出手臂,三根修长的手指捏住高脚杯细长的脚,这动作似有似无地触碰道他的手指,若隐若现的肌肤温度漾开,闻博瀚松开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手落在我的手上,又很快移开。   闻博瀚眸子里折射的光芒隐在昏暗的房间犹显的愈发璀璨了起来,一阵低低的笑声滑过耳畔,平添了几分暧昧,“你的手抖什么?”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我下意识的手指微动,尔后又佯装自然地拿着酒杯轻触嘴唇,浅浅地喝了一口。   我咽下喉咙口的液体,润色了心里的底气,“好好看电影。”   闻博瀚轻笑出声来,“我准备留在这里不走了。”   What?   我睁大眸子看着他的侧脸,他正神情专注地盯着前方的播放机,仿佛刚才的话只是我的错觉,顿了顿,我垂眸敛色,又喝了一口红酒,呃,这杯是压惊的。   许久,闻博瀚的声音清晰入耳,“周一开始我要着手筹备这边的新公司。”   ☆、180 手上缺颗克拉钻   现在换我假装优雅淡定了,我看着播放机,嘴角噙着淡笑,“虽然我能力不大,不过有需要帮忙的,我尽力。”   闻博瀚侧过头来,眸光璀璨,“要不要分给你个友情股?”   我摇头,“无功不受禄,要不我投点资吧。”   “我给你安排个职位吧。”闻博瀚眉梢挑着抹魅惑。   我拒绝,“不行,我哪有时间。”   “我给你安排的职位,你绝对有时间。”   我刚要问出是什么职位,心里晃过一丝异样,他说的该不会是……我干脆岔开话题,“这个男主长的不错,适合演霸道总裁。”   闻博瀚笑笑,“我以为你会问什么职位。”   我听不见啊听不见,双耳自动失聪,我拿着酒杯喝了一口酒,目不转睛地盯着播放机。   90分钟的电影,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屋子里的空气滚动着暧昧的因子,不知是我自作多情还是我太敏感,我一直有意无意地靠着沙发的另一边,闻博瀚如松柏一般稳稳地坐在沙发椅上,并无惹人遐思的举动。   电影结束,我起身赶紧往外走去,闻博瀚沉稳的脚步走在我身侧和我齐头并进,他的胳膊有意无意地擦着我的肩膀,男性的气息似有似无地滑过鼻尖,我心里的弦浅浅地绷着。   到了二楼楼梯口,我赶紧道过“晚安。”转身朝着主卧室小跑着走去。   轻轻推开房间门,戴子谦已经睡熟了,张阿姨站起身走出来,我走过去亲了亲戴子谦的小脸,这才注意到床头柜上的手机,难怪我总觉得手上少点什么似的。   我拿过手机,按下指纹,滑开屏幕,打开微信,看到有十来条无云哥发来的消息,都是问我在不在,怎么没有直播,为什么不回消息。   我回复:云哥,家里有客人,刚看到你的消息。   无云回:什么人,这么晚了还在你家?   我回:走了,也不晚啊,刚十点多,云哥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无云回:我早就不过夜生活了。   我回:那你这么晚了还没睡?   无云回:等着给你刷礼物呢,你却没影了,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影响人气的。   我回:没办法啊,要工作,要交际,要应酬,不过还得感谢云哥,我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全靠云哥支撑人气呢。   无云回:只要你在,不管任何时候,我都是你的支撑。   我回:云哥这么好。   无云回:菲菲,如果我说我爱你,你相信吗?   我回:云哥,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无云回:我是人妖。   我回:云哥,我喜欢恐龙。   无云回:你有爱的人吗?   我回:没有。   无云回:我指的是现实生活中。   我回:亲人之间的爱,有。男女之间的爱,没有。   无云回:就没有一个男人在你的心里留下痕迹吗,哪怕不刻骨铭心,也能让你忘不掉的那种。   我回:有,初恋,不过我们现在是朋友,那种无可取代的朋友。   无云回:除了初恋呢?   我回:没有了,我很专一的,云哥你这是在拷问我的恋爱史啊。   无云回:我爱上了一个女人,却做了一件最傻逼的事情。   我回:云哥也会为情所困吗,很难想象哦。   无云回:我也是吃五谷杂粮有七情六欲的凡人。   我回:我以为云爷是圣人。   无云回:你怎么不说我是古人。   我回:没好意思说。   无云回:我们见一面,你给我出个招,帮我追回我爱的女人,好不好?   我回:云哥有什么问题就说呗,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无云回:算了,你先休息吧,晚安。   我回:云哥,晚安。   难得万里无云主动道晚安,我有些出神地翻着聊天记录,看样子万里无云心里有一个欲而不得的女人,他这么大手笔的捧我,是因为我的脸蛋和他心里的女人像,还是我的名字和他心里的女人像,我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且无怨无悔一如既往地给我砸钱。   不管是因为什么,等他得到了那个女人,他还会给我砸钱吗,一个是可以耳鬓厮磨日夜相伴的,一个是隔着屏幕如同隔着一个星球只能在虚拟的世界里满足心里那点偷窥欲的,想到此,我的心里泛起丝丝寥落。   一股莫名的情愫从某根神经泛滥开来。   我放下手机,翻了个身把戴子谦搂在怀里,这个小东西才是真真实实属于我的,至于其他的,顺其自然吧,再土的土豪也有离去的一天。   闻博瀚在的日子感觉有点难熬,他住在酒店还好一点,住在家里我总有一种二十四小时三陪的感觉。   做三陪这么高大上潇洒舒适的事情总得和好闺蜜一起分享啊,于是乎,周日我就带着阮瑷和闻博瀚斗了一天地主,阮瑷和闻博瀚瓜分了我两百大洋。   晚饭后到家的时候刚过八点,看着戴子谦恹恹欲睡的样子,我把他抱在怀里一边和张阿姨往主卧室走去,一边对闻博瀚笑道,“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吧,晚安。”   闻博瀚愣了愣,尔后点头,“好的,晚安。”   戴子谦是幌子,我要直播呀,我要挣钱呀,回到主卧室,我和张阿姨一起哄了一会戴子谦,我就开始补妆了。   八点四十五,我让张阿姨去门口帮我放了放风,确定了闻博瀚没有在外面,我赶紧小跑着上了三楼,把直播的房间装修在三楼真的是明智之举啊。   我刚跑到直播的房间,就收到了无云哥发来的微信:宝贝儿,今天直播吗?   我回:播。   无云回:以后,连续一个星期直播,有奖励。   我回:奖励什么?   无云回:你想要什么都行。   我回:我想你爆照。   无云回:那么想知道我是谁?   我回:看了你的照片,我就可以在小兔子和别的主播面前吹了啊,直播界第一个见过云哥照片的人,也是一种荣耀。   无云回:有机会的,就怕到时候吓到你。   我回:好的,我换衣服,晚点聊。   九点整,我坐在电脑屏幕前,罗技C950摄像头照在我的脸上,二十八岁生了娃的年轻妈妈秒变美丽诱人的大姑娘,“大家晚上好……”我嘴边的酒窝漾着最甜美的笑容开始了圈钱游戏。   伴随着一组888飞机的炸开,万里无云高调出场……   直播结束,无云哥发来消息:宝贝儿,我想立刻马上见到你。   我回:你飞过来?   无云哥答非所问:宝贝儿,你现在最想要什么,或者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回:没有什么愿望,好好工作,好好直播,好好生活。   无云回: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   我回:没有啊,除了手上缺颗克拉钻,我对现在的生活特别满意。   无云回:如果突然有人送你一颗钻戒呢?   我回:我肯定拒绝,不管那个人是谁,我确定现在没有值得我嫁的人。   无云哥久久没有回复,我打开门,蹑手蹑脚穿过走廊,走下楼梯的时候,我特意伸长脖子望了望的确没有闻博瀚的影子,我像做贼似的一溜烟跑回了主卧室。   周一。   谦谦第一天上早教的日子,早餐后,钟管家开着玛莎拉蒂载着张阿姨和谦谦去接姨妈,然后送他们去早教中心,闻博瀚则开着秘书的标配二手别克载着我去公司。   到了公司门口,闻博瀚说:“昨晚我搜了几家写字楼,我去看看,下班来接你。”   刚到秘书室,我就被郭平厚一个电话招进了办公室,“你和博瀚相处的怎么样?”   我嘴角扯出抹牵强的笑,“就那样,他说要在这边开分公司,也不走了,就在我家住下了,可是这样的确不太方便。”   一天两天也就算了,哪能一直住我家。   郭平厚嘴角划开一道欣慰的弧度,“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多照应点也是应该的。”   我无奈地笑笑走了出来,这是我亲爹吗,生怕我没人要。   午休时间我的手机铃声响起,看到“万景渊”三个字,我挂断,拉黑,毫不犹豫,过了半个小时,一个陌生的号码又点亮了我的手机屏幕,我客气地接起来,“你好。”   “云飞,你先别急着挂电话。”是万景渊焦灼无奈的声音,“我不是要打扰你,我爷爷又不行了,真的没几天日子了,让谦谦去看看他好不好,就一会,我保证给你送回去……”   我就这么听着万景渊的低声祈求,眼里一片冷然,“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已经说过太多次了,不想总是一次次重复,我累,你也累,谦谦和你,和你家没有关系。”   “云飞,你听我说……”   不顾万景渊的呼喊,我冷着心肠挂断了电话,我不是圣母,没有那么多的同情施舍给和我不相关的人。   下午五点,郭平厚又一个电话把我召进了办公室,“万逸霆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我也问了院长,他家老头确实不行了,我给万逸霆的回复是,孩子是你的,我做不了主。”   我点头,“嗯,跟我有关系吗?”   郭平厚眸光微变,“没关系,你去吧。”   下班后,我走出大门口,一道熟悉的声音喊住我,“云飞。”   ☆、181 别跟着我   我站直身体,看着夕阳下万景渊脸色沉重地朝我阔步而来,我目光平静,“有事吗?”   “云飞,我们谈谈,好吗?”万景渊眸光深沉。   我摇头,“我还有事。”   话音落我抬腿继续往前走去,闻博瀚已经到了,正在路边等我。   万景渊紧随我的步子,低沉的声音布满无奈,“我知道我的做法伤害了你,也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我没想跟你抢孩子,我爷爷病重是真的,想见重孙子也是真的,我只是顺势想让你答应我的条件,就算你不答应,最多一个晚上,我也会把谦谦给你送回去,我爷爷也就这两天的事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老爷子带着遗憾走吧,实在不放心你和你爸爸一起带着谦谦去,去看一眼就好……”   前面的别克车里,闻博瀚推开驾驶室的车门迎了上来,“云飞。”   我停住脚步,嘴角浅勾,“我和博瀚约了今晚一起吃日料,我自己的事再小,对我来说也是大事,你的事再大,对我来说也是微不足道,因为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万景渊眉心的褶皱雕刻一般道道清晰,“好,你们去哪里吃,我在外面等你,你们吃完我们再谈。”   闻博瀚长臂似有似无地搭上我的腰身,冲我笑笑,“我们走吧。”   我点头,又将目光抛向万景渊,“别跟着我,不然我吃不下饭。”   语落我和闻博瀚一同转身。   我们直接开车回家了,回家的好处是,省时间,九点还要直播,我们到家不久,我的手机铃声又响了,看到是陌生号码,我递给闻博瀚。   “你好,哪位?”他接起来,“有什么事和我说吧……云飞让我接电话的,她不想见你,不想听你说话……”   挂断电话后,闻博瀚口气不满,“他怎么老缠着你?”   我扯了扯嘴角,也没有说什么。   有些事情是会养成习惯的,比如万里无云在屏幕的另一端,习惯了这样的一种陪伴,今日他却不在了,微信消息没有,直播也没有出现,我主动发了个消息过去也石沉大海。   入睡前我甚至有些怀念万里无云在直播间里问“菲菲,你爱不爱我?”的时刻。   一连两天,万里无云没有一点消息,而万景渊还在苦苦地纠缠着我,闻博瀚也不提回北京了。   周三,万逸霆发表了声明,万景渊和姜颜曦只是举办了婚礼,没有领取结婚证,两个人的婚姻无效,并且早就已经解除了同居关系。   下午,我接到了张阿姨电话,“戴小姐,刚才万太太给了我两万块钱,说让我找个时间偷偷把谦谦抱给她。”   挂断电话后,我跟郭平厚请了个假,急急忙忙打车去了早教中心。   我跟老师打了个招呼,就抱着戴子谦走了。   路上,我问张阿姨,“她怎么说的?”   “万太太说,是万先生的爷爷不行了,临终前想见重孙子一面,她抱过去看一眼就送回来,你也发现不了。”   回家后,我从保险箱里拿了六万块钱给张阿姨,感谢她没有为了利益出卖我们。   万里无云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再也寻不到他的蛛丝马迹,直播的时候我心里的某个位置突突跳着,我多么希望眨眼的瞬间,他就已经出现了,看着他从榜一跌落到了榜四,我的心也沉了沉。   是的,我的直播间里现在土豪很多,万里无云三四天不在榜单就滑的很厉害,可是我却死盯着他的马甲,像是心里的一个地方空了起来。   翌日,下班的时候,我从大门口走出来,“云飞。”万景渊迎面走来。   我顿住脚步,眼里聚拢起一层薄怒,“你还有完没完?”   万景渊在我面前站定,语调带着满满的祈求和无奈,“飞儿,我们谈谈,好不好?”   “不好。”   说完我就侧身准备从他旁边走过,万景渊一把拉住我的胳膊,用力把我拽到了旁边的车子里,他打开车门把我推了进去,整个过程不足五秒。   我坐在后座,揉着发疼的手腕,“万景渊,你到底要干嘛?”   车子一路横冲直闯,很快就驶入了车流,我定下神来从包里拿出手机,前面传来万景渊不阴不阳的声音,“你报警吧,反正我现在是同性恋,后面跟着好几个记者,我让他们跟着他们就跟着,我让他们报道什么他们就报道什么,你信不信明天你能和我一起出名。”   我咬牙切齿地盯着万景渊的后脑勺,这就是个无赖,潜意识里,我知道万景渊不会伤害我,可是我不想这样束手就擒,我不怕他,只是不想理他。   闻博瀚打来电话,“云飞,你在哪里,我在路边等你半天了。”   “我,被万景渊拉上车了,他找我有事,你先回家吧。”我平静道。   闻博瀚焦急道,“要不要给郭叔打电话?”   “不用,别让他着急,没事,我晚点回家。”   挂断电话,万景渊阴凉的声音在车厢漾开,“你们关系挺好啊,还让他住你家了,怎么,你爸准备让他做乘龙快婿。”   “是啊。”我果断承认,“我爸和他爸都很支持。”   “哼。”万景渊冷笑,“你敢说他是看上了你,而不是你爸?”   我凉凉地呛声,“跟你有什么关系?”   正说着,我的手机铃声又响了,是郭平厚,“云飞,博瀚说你被万景渊带走了。”   我安抚道,“可能就是跟我谈谦谦的事,你放心,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好,早点回家,别让博瀚着急。”   “我知道。”   车子猛的一个加速,差点撞到旁边的黑色本田,我吓的心跳加速,“你能不能慢点,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我倒巴不得跟你死一起呢。”万景渊口气决绝。   得,我比他惜命。   过了好一会,我沉着嗓音说:“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是不会让谦谦去看你爷爷的,那是你们自己家的是事情,不要把我们牵扯进来。”   万景渊也不回答,车子一路驶入郊外,看着一片绿油油的草地,我想要打开车门,却发现已经锁死了,万景渊扭过头来,深潭般的眸子像蒙上了一层阴云,“飞儿,我知道我现在跟你说什么你都不相信。”   他说着透过后车窗望去,“你看那边的车,那里面就是记者。”   我转过身去趴着椅背看向不远处的一部车子,万景渊沉凉的嗓音滑过耳畔,“我能和邓植车震,也能和你车震。”   我倏地回头,对上他眸底的幽深,怒目圆睁,“你敢!”   万景渊两片薄唇勾出邪佞的弧度,“我没有什么不敢的,我给他们提供爆料,他们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我的眼眸半眯起阴寒,我知道他说得到做的出,他都不惜把自己的形象踩进泥泞里,又何况是我的。   万景渊的眼神柔了些,“你想想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我每个周末都去你家看谦谦,记者想要跟踪报道太容易了,为什么你一直都是安全的,我身边不少人都知道我是有儿子的,为什么却没有人爆出谦谦的事情,我妈能抢谦谦,自然也能跟记者爆出谦谦,为什么还是没有记者报道谦谦,我把我自己推了出去,我坐牢也在保护你和谦谦,把你们藏的好好的……”   万景渊垂了眼帘,低沉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祈求,“飞儿,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这样对你,老爷子就这两天你的日子了,你……”   他的声音微滞,裹着丝丝哽咽,“你就算是圆一个老人的临终前的遗愿,让他看一眼谦谦,好不好?”   我屈起手指抚了下鼻尖,心头微动,却还是板着脸道,“你跟你妈合伙抢孩子是事实吧。”   万景渊你的手从座椅中间伸过来,想要拉过我的手,我立马缩了回来,他的动作成功唤起了我压在心底的怒气,“你妈昨天还想让张阿姨偷偷抱走孩子,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什么时候?”   我嘴角划开冰冷的弧度,“你现在给你妈打电话,问问到底是不是我在陷害她,她还给了张阿姨两万块钱。”   万景渊刚拿过手机,又放在了副驾驶上,眸子里泛着抹晶光,“就算是,也是我爸让她干的,我爷爷这两天已经吃不下东西了,就靠营养液活着呢,说话也不清楚,就念叨谦谦,我爸都哭了好几次了。”   我舌尖轻舔唇瓣,喉咙口有些莫名的发堵。   万景渊乘胜追击,“现在都知道你是郭总的女儿,我爸妈巴结你还来不及,也不敢再扣下谦谦了,你就让我爷爷死的时候能闭上眼吧,算我求你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明天下午吧,下午郭总没什么公事,我让他亲自抱着谦谦过去。”   万景渊赶紧点头,“我就知道你的心是软的。”   我瞪了他一眼,“我要回家,送我回家。”   万景渊眉心紧蹙,“你现在让我去看一眼谦谦,行吗?”   “不行。”   “好,那就明天再看。”万景渊发动引擎离开。   车子经过那辆本田,万景渊滑下车窗,招手,“不好意思,今天让你们白跑一趟,回头再给你们发红包。”   我冷笑,“你养他们也没少花钱吧。”   “花钱算什么,能办事就行。”   ☆、182 一家人齐聚一堂   路上又接到闻博瀚电话,我如实相告,车子驶到家门口,闻博瀚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我打开车门,闻博瀚神色焦急地迎了上来,“云飞,你没事吧。”   我摇头,“没事。”   万景渊推开车门,“哥们,你一个大男人不自己买房子,天天住一个女人家,你好意思吗?”   我睨瞪他,语带嘲讽,“你有什么资格管别人?”   万景渊闭嘴,面部线条紧绷着,眸子里的寒光像一枚枚冷箭射在闻博瀚的身上。   闻博瀚抿唇低笑,像个胜利者的姿态望向万景渊,“回去开车慢点。”   我故作亲昵地往闻博瀚的身边靠了靠,扬起含笑的眸子看着他的眼睛,“我们回家吧。”   “好,谦谦正找妈妈呢。”   身后,我听到了剧烈甩车门的声音。   这天晚上,直播时,万里无云带着我满满的期待终于闪亮登场了,他一出手就豪掷两百万彪到了榜一,我的心里阵阵欣喜,像有一件东西失而复得般,心里积攒了几日的阴云瞬间被驱散的无影无踪。   不过不同于前些日子的是,万里无云没有开麦,直播结束,我看到了万里无云发来的微信消息:宝贝儿,这几天很忙,又累又困,冷落你了,等我忙过这一阵子,再陪你聊天。   我回:好的,云哥,晚安。   翌日午后,郭平厚带着戴子谦去了医院,晚饭前,郭平厚带着戴子谦回来了。   晚餐就在家里吃,餐桌上,闻博瀚和郭平厚的聊天很惬意。   许是万老先生见到了戴子谦也没了别的牵挂,当晚老人就离开了,第二日万家发了讣告,万逸霆亲自打来电话,我没有接,直接挂断了。   不久郭平厚来电,“云飞,万逸霆给我打了电话。”   “嗯,也给我打了,不过我没接。”   “有些场面还是要走的,我过去一趟吧,你和他们家没有关系,就不要去了,万逸霆的意思是想让谦谦去送一下,我婉拒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嗯。”   赶上了周末,闻博瀚又陪我忙了一天自己的事情,晚上接到陌生号码来电,“云飞,能不能让谦谦……”   听到万景渊的声音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欣慰的是,周日晚上闻博瀚就离开了,他要回北京处理公事,一个还没有成立的分公司占据了闻博瀚这么久的时间,他也是真的尽心尽力了。   周一,我又接到了万逸霆的电话,电话那端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恭敬和客气,“戴小姐,今天是我父亲下葬的日子,可不可以让谦谦来送老爷爷最后一程,这也是老人的遗愿。”   我吸了一口气,嘴角勾起抹嘲讽,“万总,戴子谦姓戴,跟万家有什么关系?”   万逸霆低沉的声音布满无奈的祈求,“戴小姐,我知道以前是我和我太太对不住你,可是谦谦是无辜的,我的父亲也是无辜的,谦谦毕竟是你和景渊的儿子。”   我淡然道,“万总,你没有什么对不住我的,谦谦不会去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已经心软让谦谦去见万老先生最后一面了,毕竟是一个将死的老人,我也实在没有必要过于刻薄了,可是万逸霆这种曾经亲口说我是他干女儿的人,对不起了,我真没有那么多面子施舍给他们。   就是把天王老子请来,我的儿子也绝对不去给姓万的送葬。   我特意没有让戴子谦去上早教,就是防着他们耍花招呢,张阿姨在家带谦谦我也放心,饶是如此,我还是给钟管家打去了电话,听到张阿姨和戴子谦在玩遥控汽车的消息,我也放下心来。   记者也报道了万家葬礼的状况,还特意提到了“前万太太”姜颜曦没有出现在葬礼上,看来万家和姜家确实达成共识泾渭分明了,不过我期待的是邓植也会陪在万景渊左右,那才叫热闹,可是显然万景渊在特殊时刻没有了娱乐大众的心思,一切倒也规规矩矩的。   万老爷子辞世谢幕了,我又让戴子谦去了早教中心,非特殊情况,我相信万逸霆和万太太也没有必要太岁头上动土来惹我。   万里无云在消失了几天后又出现了,他给我发来微信消息:宝贝儿,我忙完了,今晚开始又能每天给你刷礼物了。   我回:云哥最近忙什么呢,是不是又找到了赚钱的路子。   无云回:拍张生活照给我看看,好久没见你了,想我吗?   我回:想,想死了。   无云回:我才是真的想你,想每天都能见到你。   我回:你不忙了,就能每天见到我了。   这个周末闻博瀚没有来,我也算是恢复了正常的周末懒觉,万景渊、万逸霆、万太太像是商量好似的,也没有来我面前给我添堵。   生活恢复了平和的宁静,只是郭平厚有些坐不住了,他急于把我介绍出去。   那日临下班前,郭平厚内线叫我去了办公室,“晚上陪我去参加个聚会。”   这样的事情我已经很熟练了,“好的。”   郭平厚动了动嘴,“今天你三叔生日。”   我杏眸圆睁,“啊?”   郭平厚靠在椅背上,温和的眸子泛着光芒,“我们弟兄三个,就我一个商人,你大伯是省部级正职,你三叔是副部级,你堂哥……”   他细数家史和家庭成员,这些我之前有所耳闻,只是不知道详情而已,听来听去,我听明白了,家族里就郭平厚一个人是满身的铜臭味,我也彻底明白了郭平厚的低调从何而来,高处不胜寒啊。   难怪万太太曾经话里话外把主意打到郭云菀的身上,郭家确实值得万家来跪舔了。   什么是豪门,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和马老板比起来,郭平厚这点家底也是小巫见大巫。   所以说,人啊,还是低调做人比较好。   下班后,我坐上郭平厚的车,驶入一个有些年头的别墅区,别墅有些旧,从外面看来很一般。   一个中年男子迎了上来,郭平厚推开车门,那男人笑道,“二伯,我爸早就在等你了。”   我从车里走下来,郭平厚温和道,“云飞,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三叔家的堂哥,志远。”   “志远,这是你堂妹,云飞。”郭平厚特意没有说我的姓。   “我爸早就说要见见这个妹妹,今天终于见到了,赶紧进屋。”郭志远热情道。   我跟在郭平厚身后走进了客厅,家里的家具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没有想象中的豪华,倒透着一股子朴素的味道。   “爸妈,你们猜猜这是谁?”郭志远笑道。   “呦,这是云飞吧。”一个纯白色绣花连衣裙的女人走过来,她身上的首饰不多,只有一条不太显眼的钻石项链装点着脖子。   “这是你三婶。”郭平厚介绍道。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中老年男人站起身朝我招手,“快过来,坐我身边来。”   “这是你三叔。”郭平厚笑道。   来之前郭平厚告诉过我家庭成员的名字,三叔叫郭平和。   又介绍了堂嫂以及小侄子,说说笑笑,倒也其乐融融,只是我的心累啊,本就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突然告诉我这都是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好在我的接受能力一向比较强。   过了一会,大伯郭平泽和大伯母以及堂姐郭云惠一家也来了。   我终于见到了平日只能在新闻联播里见到的人物,郭平泽很平易近人,这三人不愧是一个娘胎出来的,言行举止无处不透着平凡人家的兄弟情深。   堂哥堂姐们也都很热情健谈,看得出来,这是很团结的一家人。   三叔的生日聚会,没有去高档饭店,没有宴请宾客,也没有过分豪华奢侈的山珍海味,像是普通人家的小聚,伯母和三婶跟佣人一起准备饭菜,一家人齐聚一堂,倒也有一种亲情的味道在屋子里流转飘散。   万里无云发来微信:宝贝儿,干嘛呢?   我回:今天我叔叔生日,小聚。   无云回:你叔叔干嘛的?   我回:在小区开了个小超市。   无云回:你先忙。   他倒是挺识趣。   如果说郭平厚低调,那堂哥堂姐更低调,开的都是二十来万的车,和他们比起来我的玛莎拉蒂简直是豪车中的豪车,不过我和他们所处的位置不同。   回家的路上,望着窗外的景致,我突然想换车了。   周五晚上十一点半,我接到了闻博瀚的电话,“菲菲,我在你家门口。”   我蹭地一下坐了起来,“你来了?”   “是。”   很快电话那端传来了保安的声音,“戴小姐。”   我通知保安放闻博瀚进来,再次站在闻博瀚面前,他幽邃的眸光裹着一抹深沉的情愫攫住我的视线,“云飞,我来了。”   我笑笑,“欢迎。”   翌日中午,西餐厅。   我正专注着手里的牛排,突然一道女声悠扬地飘来,“博瀚。”   我下意识抬头,一个穿着米黄色短裤套装,扎着高高的马尾辫的姑娘小跑着窜过来从椅背后面搂上了闻博瀚的脖子,“知道你来丰云市,我就追来了。”   ☆、183 清炖枸杞牛鞭汤   闻博瀚眼里布满阴霾,“谁让你来的?”   女孩靠在闻博瀚的怀里撒娇,“我想你了就来了。”   闻博瀚抬头看向我,满脸尴尬,神色隐忍不得发作,他推着女孩的身体,“你先起来,有话慢慢说。”   “不嘛,我就这样抱着你。”女孩声音嗲嗲地撒着娇。   闻博瀚环视了一下四周,口气不耐,“这里是公共场合,你注意点。”   我边吃边欣赏风景,女孩侧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你来这里是因为她吗?”   闻博瀚抱着女孩站起身,他双手从脖子后面拉开女孩的双手,女孩不得不站直身体,“我不想跟你吵架,我们早就结束了。”   “我没有答应结束。”   “你……”闻博瀚眉心紧蹙,“你答应不答应我们也早就结束了。”   女孩从闻博瀚的椅子后面绕进去,径自坐在了他身边的椅子上,她嘴角挂着两个梨涡,“你好,我叫萧雅,是博瀚的女朋友。”   我点头微笑,“你好,我叫戴云飞,是闻先生的朋友。”   闻博瀚脸色难看至极,急切地解释道,“云飞,你别听她乱说。”   “我说的是真的。”女孩伸手要挽上闻博瀚的胳膊,闻博瀚闪开,语带不悦,“你到底要做什么?”   女孩不慌不忙地摆了个笑脸,声音俏丽,“你知道。”   我扯了扯嘴角,“你们先聊,我有事先走一步。”   语落我抓起旁边椅子上的包包站起身抬腿就要离开,闻博瀚喊住我,“云飞,我等会给你打电话。”   我勾了勾唇,高跟凉鞋踩在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身后女孩的声音妖娆明媚,“博瀚,我是不是给了你一个惊喜……”   走出餐厅大门,我刚转身准备走去自己的车子,旁边车子的副驾驶滑下了车窗,邓植一头绿毛,钻石耳钉格外耀眼,伴随着响亮的口哨声,他笑的张扬肆意,“美女,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我蹙眉盯着那刺眼的人影,车子倒退,我清晰地看到了驾驶室的万景渊,邓植的手臂伸出车窗,“美女,不要被男人的外表骗了。”   我怔怔地看着车子在我眼前扬长而去,我下意识看向餐厅大门,今日绝壁不是偶然,难道说万景渊……   靠,手伸的够长的啊。   大中午的,我只吃了个半抱,还饿着呢,正琢磨着去哪里蹭饭,我的手机铃声响了,电话那端传来邓植含笑的嗓音,“嫂子,请你吃饭啊。”   “谁是你嫂子?”   “对不起,戴小姐,小生有没有幸请您赏脸吃顿饭。”   “不吃。”我果断拒绝。   “好,那我给你发点东西,你接收一下,再见,嫂子。”   “滚……”我刚吐出一个字,邓植就挂断了电话。   我把手机扔在副驾驶的座椅上倒车离开,短信铃声噼里啪啦地响着,我开出一段距离后,实在受不了这么紧凑的骚扰声干脆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拿过手机看了起来。   是邓植发来的彩信,内容是一张张闻博瀚和萧雅的照片,有两人一起吃饭的,有两人拉扯的,有两人在酒店走廊的……   我的心里并无太大波澜,只是感慨人性的复杂,不过我也没有立场批判闻博瀚,毕竟他也没有明确表示过什么。   刚到家我就接到了闻博瀚的电话,“云飞,下午一起看电影吧。”   “我在家,想睡个午觉。”   “好,那我现在回来。”   我回了房间,并嘱咐钟管家,不要让闻博瀚打扰我午睡。   一觉睡到四点,我下楼的时候,闻博瀚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见我走来,他抬头微笑,“睡醒了?”   我点头,“嗯,你没有去看电影?”   “你不去,我一个人看有什么意思。”   我张了张嘴,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闻博瀚慢条斯理地折叠起报纸放在身旁,漆黑的眸子染了抹真诚,“云飞,你听我说,我和萧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早就……”   我粲然一笑,“她长的很漂亮,说话的声音也好听,做我嫂子不错,你说是吧,哥。”   闻博瀚眉心动了动,“我要跟你谈的就是这个,她是我的前女友……”   我站起身,嘴角勾着月牙般的弧度,“萧雅电话多少,我给她打电话叫她也来家里住吧,一个人住酒店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闻博瀚见状倏然起身,“云飞,我……”   “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给闻叔打个问候电话,好久没有联系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身体好吗?”我在提醒他,不要打破我们父辈们的交情。   闻博瀚收敛了神色,嘴角漾开儒雅的笑,“我爸身体很好,多谢云飞挂心,我订的明晚的机票,后天又能见到他了。”   我点头,“晚上想吃什么,我让钟管家做。”   ……   晚饭后我的手机铃声响起,看到是陌生号码,我接了起来,电话那端传来万景渊微怒又刻意压抑的声音,“戴云飞,你是不是傻,还让他住你家干嘛,等着被流氓吃干抹净吗?”   真是好笑,也不知道是谁流氓,闻博瀚在我家住过那么多次,也没有过一次不轨的行为,哪像他以前,动不动就搂搂抱抱动手动脚撩来撩去的,幸亏我外热内冷不然在我主动献身之前早就被他……   “用你管!”我不悦地挂断了电话。   十一点,我从直播的房间走出来,我刚走到二楼楼梯口,隐约听到外面一阵似有似无的哀嚎,我以为是我听错了,我回到主卧室换了家居服正卸妆的时候,钟管家敲响了我的房门,“戴小姐,外面有个女人,说是闻先生的女朋友,哭哭啼啼的……”   “去叫一下闻先生。”我说。   洗漱后,我穿着家居服走了出来,刚走到客厅,我就听到了门外的争吵声。   抱着一颗看热闹的好奇心,我走出客厅,夏末的夜有些微微的凉意,我走到大门口,看到闻博瀚和萧雅在隔着大门说话,看得出闻博瀚在极力忍耐,而萧雅则不管不顾,看到我她更来劲了:   “博瀚,我是怎么对你的你心里清楚,做人不能这么无情无义……”   闻博瀚满怀歉意,“云飞,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见他这么诚恳,我利索地开口,“进来说吧。”   回到客厅,我当着闻博瀚和萧雅的面吩咐钟管家,“给萧小姐准备一间客房,这么晚了,就在家里住下吧。”   萧雅热情地拉着我的胳膊,“云飞,谢谢你。”   她倒不见外。   我笑了笑,“不客气,这是我家,有话你们好好说,我先去睡觉。”   筱雅赶忙点头笑的灿烂,“放心,我不在你家乱来,我只要守着博瀚就好。”   闻博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幽邃的眸子布满沉凉的无奈,“那你就不要在云飞家闹了。”   萧雅抱臂环胸打量着客厅,“怪不得你住在这里舍不得走呢,人美,房子美……”   我笑了笑,“我的孩子也美。”   萧雅睁大眸子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惊掉了下巴。   翌日起床后,已经太阳高照了,钟管家告诉我:“今早闻先生和萧小姐一起走了。”   午饭前接到了闻博瀚的短信:有些话如果不说,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喜欢你,也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一直不敢表白。我和萧雅真的早就结束了,说来话长,我也不解释了,为给你造成的困扰说一声对不起。   郭平厚打来电话,“你和博瀚相处的怎么样了?”   “我们是朋友。”简单的一句话,算是了结了我和闻博瀚这些日子以来似有似无的“交往”。   “你三叔刚给我打电话,说想给你介绍个对象,对方是妻子去世的……”   我去,我现在这状况只能找二手男人了吗,好悲哀啊,那我还不如泡小鲜肉呢。   “这样不好吧,他心里会一直记着他妻子的好,然后拿我和她做比较。”   郭平厚劝我,“见见吧,男方没孩子,何况是你三叔……”   有一种相亲,叫赶鸭子上架,成不成无所谓,相了就完成了任务。   当晚我就开着二手别克奔赴相亲现场,一家中档酒楼,好吧,现在作风建设抓的很紧,聪明的官二代都很低调。   我到的时候,何忆凡已经到了。   “吃什么?”他把菜单推到我面前。   我低头点菜,其实吃喝无所谓,我是来做任务的。   点好菜,我这才抬头,不太仔细地观察何忆凡,他笑了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何忆凡,今年33岁,结婚一年妻子就去世了,已经两年了……”   菜陆陆续续上来,我拿着筷子吃了起来,何忆凡话不多不少,胜在稳重。   吃到一半,服务员端来一个白瓷盆放在了餐桌的中间,嘴里报着菜名,“清炖枸杞牛鞭汤。”   我以为听错了,不可思议地抬头,疑惑道,“什么?”   服务员吐字清晰,“清炖枸杞牛鞭汤。”   我低头看着里面一大段一大段的牛鞭,有些反胃,我看向何忆凡,“你点的?”   何忆凡摇头,“我们的单子里有这道菜吗?”   服务员面露招牌微笑,“这是那桌客人送的。”   ☆、184 你玩的挺潇洒啊   我下意识顺着服务员的视线看去,万景渊端着酒杯朝我举杯,脸上尽是得逞的笑意。   何忆凡蹙眉,“你认识?”   我的脸上漾开一朵花,抬头看向服务员,声音娇柔,“麻烦你给他们端过去,就说我们不需要,祝万先生和邓先生幸福。”   何忆凡没再问起万景渊的身份,我也懒得解释,最重要的是,我没有做官太太的野心,所以对何忆凡的看法也无所谓。   很快服务员又把清炖枸杞牛鞭汤端了过来,“万先生说,这是送给这位先生的。”   何忆凡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这种衣冠楚楚时刻注意形象的人自然不会在脸上露出明显的情绪,他只是淡淡地说:“那就先放着吧。”   他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是吩咐服务员,“麻烦把菜谱拿来,我要再点一道菜。”   服务员很快拿了菜谱过来,我随便翻了两下,微笑道,“一份炒羊腰,要两个腰子,也不用切,不用放酱油醋,随便翻炒两下就好,也别炒熟了,我要五分钟内看到上菜,给万先生那桌端去,就说是我赠送的,给万先生补身体用的。”   我回头瞟了一眼万景渊,他正眉眼弯弯地看着我,我心内冷哼一声,无聊至极的男人,要不是当着何忆凡的面,我会让服务员直接给他来一盘生的羊鞭,是吃是用他自便。   何忆凡漆黑的瞳仁动了动,我笑了笑,“不好意思,何先生,让你见笑了。”   五分钟后,我看到服务员端着炒羊腰走到了万景渊的桌边,我抬手招呼服务员买单,何忆凡伸手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我抬手制止,“还是我来买单吧,我对给你造成的困扰道歉,希望不会影响你对我三叔的看法。”   何忆凡报以理解的微笑,“哪有让女士买单的道理,我反而很欣赏你的做法。”   我点头,又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那是我孩子的爸爸,他以前不知道我是谁的女儿。”   言尽于此,何忆凡嘴边溢出自然的笑容,“所以,他现在后悔了是吧。”   我勾了勾嘴角,看着何忆凡把几张百元大钞递给服务员,“走吧。”   何忆凡起身,我们一前一后向外走去,我眼角的余光瞥向万景渊阴阳不定的面部神色,何忆凡也是神一样的队友,“云飞,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好的。”   到家后我接到了郭平厚的电话,“何忆凡对你很满意。”   啊?我立刻就懵逼了。   顿了半晌,我才问,“是对我满意,还是对我三叔满意。”   郭平厚疑惑道,“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我和他适合做普通朋友。”   “相对于闻博瀚来说,我更中意何忆凡,毕竟你还可以留在我身边。”郭平厚语重心长道,“有我和你三叔在,就算你带着谦谦,何家上下也会对你礼让三分。”   所以,只是“礼”不是“情”,他看上的只是我的家族,不是我这个人。   我拒绝,“算了,你真的不用为我的事情操心。”   周二,我给无云哥发微信:云哥,我要停两天直播。   无云回:为什么?   我回:出差。   无云回:去哪里?   我如实相告:杭州。   当天下午,我和郭平厚就飞了杭州,跟合作方应酬完后,我和郭平厚一起回到酒店,时间还早,我搜索了一家附近的酒吧。   酒吧里的舞池内正在劲歌热舞地释放糜烂的激情,我随意点了一杯鸡尾酒找了个卡座坐下,看着男男女女摇头晃脑扭动腰肢,许久不出入这种场合的我有些跃跃欲试。   我起身往舞池走去,许久不跳舞的我很生疏了,不过扭动了两下伴随着劲爆的音乐我很快就嗨了起来,不大会一个比我稍稍高一点的男人贴着我的身体跳了起来,我来了兴致,伸出指尖似有似无地抚着他的胸膛滑下身体,舞姿极具诱惑力……   一曲结束,我走向自己的卡座,久经沙场的我清晰的感觉到男人的跟随,果不其然,我刚在座位上坐下,他就坐在了我身侧,“美女,请你喝酒。”   我端着酒杯,浅啜了一口润润嗓子,点头,“好啊。”   男人的手掌毫不客气地覆上我的大腿,我妩媚地伸出手盖上他的手掌,食指从他的手掌伸过去,勾着他的手心,妖娆道,“哥,不是要请人家喝酒吗?”   男人点头如捣蒜,嘴角的弧度魅惑起来,“想喝什么酒?”   我眼珠灵动一转,朝他抛了个媚眼,“一杯绿色蚱蜢吧。”   男人的笑意僵在嘴角,“你不会是酒托吧。”   我冷了脸,用力甩开他的手,“不请就算了。”   恰好侍应生从桌旁走过,我招呼道,“来一杯绿色蚱蜢。”   我说着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不用找了。”   男人的脸上挤出笑容,“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我一个厉色丢去,“走开。”   这种**丝想泡妞一杯酒都舍不得,要真是大大方方的请我喝一杯,我说不定……还能陪他做一场游戏,现在我连做戏的心情都没有了。   男人笑笑,“要不我们换个地方,我买单。”   我的眼眸半眯着笑意,伸手拿过放在桌边的手机,“那好,我给我哥打电话。”   男人脸色悻悻地离开。   侍应生端了绿色蚱蜢过来,我品尝了一口,嗯,香味很浓,我喜欢。   不大会,又一个男人走来坐在了我对面,“美女一个人啊。”   身经百战的我在昏暗的光线下一眼就看出来这个男人颜值尚可,不过还稍微差了那么一点味道,我沉了眸光,“没人要,不就是一个人吗?”   “美女长的这么漂亮怎么会没人要呢?”   我抬头,目光悠悠,“长的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变成了一个人。”   男人怜香惜玉地站起身坐在了我身侧,“美女,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我轻轻举杯,“干杯。”   浓郁的酒气点燃着体内沉寂已久的躁动,要说没有想法是假的,只是眼前的人,少了点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东西。   喝到十一点,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工作,借着酒意,我歪着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不早了,我要回酒店了。”   男人抬手搂上我的肩膀,声音带了抹明亮的兴奋,“好,我送你。”   酒吧离酒店很近,我们走路过去,到了大厅,我抬手搂过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我们那一层住的都是同事,不知道有没有晚归的,或者串门的,我先进去,给你留条门缝,你稍候过来,809号。”   男人含笑着点头,嘴角的弧度像极了偷腥的小猫,话音落我的嘴角似有似无地滑过他的脸颊,男人手指捏了捏我的脸蛋,“你快点。”   他和我并肩走到电梯口,电梯来了,我先行走了进去,男人在站在电梯外,“等我。”   电梯门合上,我嘴角的弧度消散开来,手指按压了一下眉心,我按下了数字,8,电梯停在八层,我快速跑到楼梯口,步行上到9楼,我洋洋得意地迈着轻快的步子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猛然一个人影窜进我的视线。   我顿住脚步,敛起笑脸,看着万景渊阴沉的脸,我走过去,看到万景渊身后门上的数字,905,我的声音染了抹厉色,“你起来。”   万景渊眼眸眯着寒意,“你玩的挺潇洒啊,在大厅卿卿我我的,怎么没带回来?”   在大厅我没看到他啊,难道是别人……   我笑了笑,“为掩人耳目,我先回来,他随后到。”   万景渊眸子里迸射着冷寒的光芒,“你还真敢!”   我拿出房卡,“你起来。”我生怕那个男人回过神来跑到9楼来,或者他会不会听到我的声音,哎,这是做贼心虚啊。   万景渊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就他人高马大的往我面前一站,在气势上我就先输了,何况拼体力的话,我也着实拼不过他,所以,我得智取。   我按压下胸口的怒意,嘴角漾开一朵花,“那你在门口等着,他来了你俩打一架,谁赢了谁进来。”   万景渊侧过身体,我刷开房门赶紧走进来并用力甩上房门,还不忘反锁好,这家伙有万能开锁绝招,我得小心点。   值得庆幸的是,并无任何意外发生,一夜安眠到天亮。   洗漱后,我换上了利索的职业套装,打开房门,斜对面的房门也同时开了,我抬眼看去,万景渊打量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着。   我瞥了他一眼,无视他的存在,走到隔壁,敲开了郭平厚的房门。   郭平厚一身商务西装走出来,我说:“我们先去吃早餐吧,孙总的司机半个小时到。”   万景渊含笑的嗓音朝郭平厚打招呼,“郭叔,早上好。”   郭平厚脸上的皱纹抚平一道温和,“万少也在。”   我特意不去回头看万景渊的脸,他磁性的嗓音滑过耳畔,“郭叔要去吃早餐吗,我们一起吧。”   邓植明朗的声音传来,“哇,嫂子,还真是你啊。”   ☆、185 我见不得你和别人   我回转身,凝眉道,“你说话注意点。”   邓植干咳了两声,纯男性的嗓音一本正经道,“景渊,我们去吃早餐。”   于是,我们四人同桌的画面就这样诞生了,我和郭平厚坐在一侧,万景渊和邓植坐在一侧,我还不忘四下望了望有没有可疑人等。   邓植眉梢轻挑,“你担心被记者拍啊,放心,他没打算让你跟着一起出名。”   “郭叔,等回去了,我跟您好好谈谈。”万景渊眉眼恭敬道。   郭平厚眉头微动,笑的和蔼,“云飞有自己的主见,虽然我是做父亲的,也从不勉强,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我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了一辈子,所以就不管了。”   万景渊目光坚定,“我知道郭叔对我不满……”   郭平厚随和道,“我对万少没有任何不满,你年轻,能干,很有前途。”   借着取食物的机会,我端着餐盘坐了另外一张桌子,万景渊端着他的盘子坐在了我的对面,“我不是要打扰你,昨晚是担心你,都回酒店了又去了酒吧……”   我捕捉到了他话里的意思,口气笃定,“你跟踪我!”   万景渊深壑的眸子滚动着一抹情愫,“我只是想看看你。”   我嘴角浅勾着嘲讽,“多谢万少牵挂,你只要故意在我面前出现,就是在打扰我的生活。”   语落,我起身端着盘子又走向了另外一张餐桌,万景渊则回到了邓植身旁。   好好的一个早上被万景渊打搅了兴致,随便吃了几口,我看着郭平厚正在吃水果,我走过去,“郭总,我们走吧,司机到了。”   万景渊抬头,眸子里流溢出一抹深情,邓植笑着朝我摆手,“再见。”   我和郭平厚并肩向外走去,他问道,“万景渊怎么来了?”   “我也不知道,昨晚我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他就站在我的房间门口。”   “他什么意思?”   我努努嘴,“不管什么意思,那都是他自己的意思。”   “用不用我出面警告他。”   “不用。”   今晚孙总安排了娱乐活动,我最不喜欢这种一本正经的娱乐互动,本来应该玩的时刻,也在应酬,我在会所略坐了坐,便找了个借口开溜了。   怀揣着一颗激情无处释放的心,也难得的不用直播谦谦也不在身边,我当然要好好享受一个人的时光,在青春的尾巴上再用实际行动回味一下当年魅力四射时的风花雪月。   我又百度了一家酒吧。   这家酒吧不错,我刚在卡座上坐下,就过来了一个男人在我耳边低语几句,我摇了摇头,本姑娘目前还不需要在卖身的男人面前寻找魅力。   单人女人出入酒吧,总是会被各色男人“请”喝酒,这不,我的一杯啤酒刚下肚,就有一个男人坐在了我对面,“美女,请你喝酒。”   我点头,“好啊。”   男人招呼侍应生,“一打啤酒。”   男人泡妞也是讲究成本的,你要是来一瓶皇家礼炮,或许我看在你过得去的颜值上还能纾解一下压抑在体内的不安因子。   侍应生拎了一打啤酒摆上桌,我主动出击,“杭州都有什么好玩的,我来了两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男人眸光一亮,“你出差?”   我点头,“是啊,还有三天,都不知道玩什么,无聊死了。”   “我们杭州最有名的就是西湖了……”   我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男人目露欣喜,起身坐在了我身边,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直勾勾地落在我的波涛汹涌上。   我手指屈起撑着头,眼里缀了璀璨的笑意,眨巴着暧昧的光芒,“你刚才说什么?”   男人喉结轻滚,“西湖,雷峰塔。”   我眉梢轻挑,“哦,上学的时候学过,现在还有许仙和白娘子吗?”   男人的身体慢腾腾地往我这边挪动着,“我们杭州本地女人都不进雷峰塔,因为塔底压的是白娘子,女人不压着女人,所以……”   我伸出舌尖,似有似无地舔着唇瓣,说不出的诱人,男人的眼睛看直了,那点欲,色,毫不犹豫地流溢出来,我轻笑,“接着讲,所以什么……”   男人伸出胳膊搭上我身后的椅背,我的眼里暧昧丛生,顺势靠在椅背上,这个动作看去就是他在搂着我,他的手很有眼力见地抚上我的肩膀,“你皮肤真好。”   我嘴角一弯,“别人也这么说。”   男人有点把持不住,“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聊。”   我伸手拿过两瓶啤酒,递给他一瓶,“先把酒喝完了,不然多浪费。”   我的瓶口和他的轻轻一碰,“干了。”   一瓶啤酒下肚,我看着他咕嘟咕嘟也快喝完了,我又拿过两瓶酒,准备等他喝完递给他。   身边陡然一个人影闪过,男人像被老鹰捉小鸡般拎了起来,万景渊阴沉的嗓音卷进我的耳朵,“哥们,离我老婆远点。”   男人刚要发怒,邓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桌上的一瓶啤酒猛地杵在桌子上,酒瓶子里的泡沫溢了出来,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声音,他转动着手腕,“我刚从拳击场下来,哥们,来,我们练练。”   万景渊推了男人一把,男人身体踉跄,双手扒着桌边,万景渊随手拿出几张百元大钞卷起来,塞进了男人白衬衫的上衣兜,“滚!”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直到万景渊在我身边坐下,邓植在我对面坐下,我才回过神来,质问道,“你凭什么管我?”   万景渊猩红的眸子滚动着怒意,“我不管你,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事?”   我站起身,踢了踢他的腿,目无表情道,“起来。”   “别啊。”邓植嗓音清亮,“来都来了,酒喝完了再走。”他说着抬手招呼侍应生,“杰克丹尼斯。”   万景渊把钱包甩在桌子上,“你慢慢喝。”   话音落,他一把拽过我的手往外走去。   我使劲甩着手却挣脱不开他的束缚,他的手指像铁钳般紧箍着我的手腕,出了酒吧大门,霓虹灯闪在万景渊的脸上镀上了一层忽明忽暗的光晕,我怒声道,“你放开我。”   万景渊顿住身体,居高睨望我,眼里的阴霾喷薄而出,“你天天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紧咬着嘴唇,目露怒意,“你算干嘛的,你有什么资格来限制我?”   万景渊用力一扯,我手部一痛,同时我也落在了他的怀里,带着淡淡烟草味道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他另一只手搂上我的后背,“宝贝儿,我知道我没资格,可我就是见不得你和别人……”   我在他的怀里平复着情绪,积蓄能量,见我不动,万景渊松开紧箍着我手腕的手,两只手使劲揉着我的后背,将我紧紧地搂进他的怀里,像要把我瓣瓣揉碎,揉进他的身体。   酒吧里投射出来的霓虹闪烁着酒精的气息,体内的柯尔蒙凝结成一股子心底油然而生的力量,我猛地一把推开他,尖叫着吼道,“姓万的,有多远滚多远。”   万景渊寂寥的眸子像受伤的小鹿,渗透着一抹楚楚可怜的味道,我心内冷笑,硬着心肠转身离开,身后沉稳急促的脚步提示着我万景渊的跟随。   我走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打开后座车门我就坐了进去,万景渊的手紧扒着车门,我要关,他要开,争执的结果,就是他胜我输,我紧靠着另一侧车窗,报了酒店的名称。   车子一路行驶,我侧过头去,望着陌生城市的高楼大厦,我的心内燃起一股怒火。   过了一会,万景渊说:“去西湖走走吧。”   我说:“师傅,麻烦靠边停车。”   “怎么了?”万景渊问。   “你自己去吧,我要回酒店。”   “那就回酒店吧。”   突然手部一暖,我不用回头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抽回手,侧头横眉冷对,“你到底要干嘛?”   万景渊深邃的眸子像一抹浓稠的墨汁正在渐渐漾开,夜晚的霓虹在他的脸上打出一层斑驳的光晕,他紧抿着双唇,“飞儿,我们谈谈,好不好?”   我的一侧嘴角勾起冷嘲,蠕动了一下嘴,并没有说出一个字,我抱臂环胸,靠着座椅闭上眼睛假寐。   耳边是万景渊寂寥悠远的嗓音,“你很聪明,你应该也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不是不敢不顾一切地去和你领证,我是担心我妈会伤害你,甚至伤害谦谦,那么久的时间,我爸妈都没有说过让我把谦谦带回家,给他们看一眼,他们连自己的孙子都不会放在心上,何况是你,但是我想和你一直走下去,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签财产协议,我答应了我妈,但是我们可以阳奉阴违,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有点……”   万景渊声音停顿,尔后他凄然一笑,“现在说这些有点马后炮的嫌疑,你突然变成了郭总的女儿,你说的对,不是你配不上我,一直都是我配不上你,可是不管配不配得上,我都爱上了。”   我终于舍得睁开眸子,有些事,有些话,就是扎在心里的一根永恒的刺,一有风吹草动就扎的我的心脏滋滋地疼着,“我是谁的女儿,有那么重要吗?”   ☆、186 我爱你,所以不逼你   “不重要。”万景渊赶紧摇头,“我爱的是你这个人,我是要和你领证结婚的,是要跟你和谦谦过一家三口的生活的,抢孩子不是我本意,是……”   “呵。”我笑出了声,“如果在我怀孕的时候,如果在姜颜曦的事情发生之前,如果你义无反顾地带我去领证,我会毫不犹豫地跟你去,从民政局出来我会告诉你,我是郭平厚的女儿,告诉你为什么你查不到我的身世,但是现在……”   我吸了口气,轻舔唇瓣,眼里的漠然像是一切与我无关,“都过去了,我一个人带着谦谦生活的很好,我不需要你,更不需要你的家庭,相反,你我都明白,你爸妈现在对我的态度,是因为我爸,所以我不得不怀疑,你现在对我的锲而不舍也是因为我爸,请你放过我的生活吧,同在这个圈子里,免不了会在什么场合碰面,做个熟悉的陌生人就好。”   万景渊深潭般的眸子流溢着难言的伤痛,流转的眼波似浸润在冰谭里,“你想想我们以前的好。”   我突然觉得好累,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夜里会有这么大的耐心,“我都忘记了,以前我不是你包养的情人吗?”   万景渊身体向我这边挪动了一下,我的神经立马进入备战状态,整个身体也绷了起来。   一阵自嘲的轻笑声在车厢漾开,万景渊嘴角的弧度勾勒着一抹凄凉,“我在你心里就那么没品?”   我眼角冷凝,“难道不是吗,你给我钱,我陪你睡觉,你给我买首饰给我买房子车子,所以我才跟着你的。”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万景渊拿出一百块钱递给司机,我推开车门下车,身后的脚步声沉稳有力。   电梯里冰凉的镜面反射着冷戾的光投射在我们身上,万景渊眸子里的寒意被一层薄雾笼罩,步出电梯,我脚步急促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走到905门口,我刚拿出房卡,猛然意识到什么,顿住了手里的动作,我这是引狼入室的节奏啊。   我靠在门上,“你先走。”   万景渊阴凉的嗓音传来,“你还知道害怕啊。”   我的眼神落在不确定的某处,不想和他打嘴仗。   万景渊却不依不饶,“开门啊。”   我从他的身边侧着迈过去,准备敲开郭平厚的房门,万景渊一把拽住我将我推在墙上,我急着自我保护,却不想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万景渊一把抽掉我手里的房卡快速刷开了房门,他用了十足的力道将我拉进门内,铺天盖地的吻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逼来。   我双手用力推着他,万景渊攥住我的手将我打横抱起摔在了床上,我刚要起身就被万景渊的身体压住,他的嘴啃噬上我的唇瓣,他的手扯开我的衬衫,纽扣崩裂的声音清晰刺耳。   万景渊双臂撑在我身体两侧,头悬在我身体上方,“你不是想带人回来吗?”   我撇过视线,“那是我的事情。”   “你。”万景渊咬牙切齿,“信不信我干死你。”   我屈起膝盖准备顶向他的重点部位,万景渊眼疾手快按住我的腿,“我爱你,所以不逼你,但是,以后不能去酒吧那种地方。”   话音落,万景渊从我身上起来,快速离开,房门被甩上的声音震颤着我的心,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春光,我想我需要感谢他没有霸王硬上弓,万少从什么时候起也禁得住诱惑了,虽然这不是我刻意为之的诱惑。   我看着掉落在床上的扣子,这可真是天灾人祸,去酒吧泡帅哥不成差点被强女干。   翌日早上,我推开房门的瞬间,万景渊又推开了房门,我拧了拧眉毛,这家伙不吃不喝不睡觉的吗,没事老盯着我做什么,我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   无视他的存在,我敲了敲郭平厚的房门。   郭平厚从房间内走出来的时候,万景渊笑脸迎了上来,“郭叔,早上好。”   邓植含笑道,“嫂子,早上好。”   我蹙眉道,“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缝上。”   邓植立马紧闭双唇,点头如捣蒜,他今天穿的还算正派,除了一头绿毛,白色衬衫黑色西裤,搭配倒也得宜,耳朵上的钻石耳钉也不见了,我审视的眸光打量着他,暗自揣测着,这两个人在一个房间里怎么睡觉,反正两人已经拍过大量的亲密照片了,会不会假戏真做,做起来也会很顺手的。   我的眼神没有逃过邓植的视线,他不悦道,“你那是什么眼光看我,告诉你,我可是纯爷们。”   郭平厚率先抬腿走出去,万景渊紧跟在他身后半步距离处,低眉顺眼地笑着,“郭叔,晚上您有什么安排吗,我在西湖边的酒店订一桌,边吃边欣赏西湖的美景……”   “万少好意我心领了,对方公司都安排好了,我和云飞是出差。”   “那就多留一晚,我专门请您。”   “不用麻烦,工作太忙,万少也很忙吧。”   万景渊摇头,“不忙不忙,我没什么好忙的,就是想跟郭叔说会话。”   我听着他说话怎么那么烦呢。   一楼餐厅。   我端着食物坐在了一张空着的桌子上,万景渊立马坐在了我身边,“云飞,我去给你倒杯牛奶吧。”   我站起身环视了一下四周,看到有一个四人座,坐了三个人,我直接端着餐盘坐了过去,哼,我偏不和你坐一起。   明天就要走了,所以今晚的应酬也不好再借故离开。   我和郭平厚一起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十点了,这个时间段出去也玩不了一会,万一再被姓万的跟踪,得不偿失,算了,我就安分守己地老老实实睡觉吧。   可是,突然有人半夜敲门,这是闹哪样,我蹑手蹑脚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万景渊那张出类拔萃的俊脸,哎,如果换个人,也长成这样,我说不定就开门了。   我又走到床边,给郭平厚打去电话,“爸爸,万景渊在敲我房门,你帮我把他赶走。”   说完我又轻轻走到门口,很快就听到了郭平厚温和的声音,“原来是万少啊,刚才云飞给我打电话,说有人在敲门,她害怕。”   透过猫眼,我看到万景渊朝郭平厚的方向走去,我看不到人,隔着门也能听到声音,万景渊磁性的嗓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郭叔,我想跟云飞聊会天。”   “她睡觉了,今天忙了一天,也累了。”   “好的,郭叔,我知道了,明天我再找她。”   郭平厚笑了笑,“景渊,云飞是我的女儿,我希望她过的好,如果你也希望她过的好,最好的方式就是尊重她的意愿。”   我听不到万景渊的声音,几秒后又传来了郭平厚的声音,“万少,早点休息吧。”   “郭叔。”万景渊嗓音急切,“我想和您谈谈。”   “今天太累了,改天吧。”   “好好,郭叔您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重新躺回被窝里,我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我觉得,我有必要让郭平厚出面,正式拒绝万景渊,断了他的想法。   翌日,登机口。   我正无聊地刷着手机,被一道笑声打断,“嫂子,巧啊。”   我猛地抬头,一个厉色丢去,邓植赶紧改口,“口误,口误,戴小姐,巧啊,你也回家。”   废话!   万景渊走过来在郭平厚面前站定,“郭叔。”   郭平厚点头,“万少也回家。”   万景渊的视线移到我的身上,毫不避讳地说:“我是跟着云飞来的。”   我眸子里闪过无奈,冲口而出,“以后不要跟着我,地球这么大,你爱去哪里去哪里,爱跟着谁跟着谁,只一点,以后离我远点,看见你我反胃,连早餐都要吐出来了。”   旁边的人向我们投来异样的目光,我瞥了他一眼,径自走开。   同乘一个航班,难免在飞机上碰面,不过好在我们的座位没有挨着,我便视而不见,也算是免了一些尴尬。   下了飞机,我一路感觉着身后灼热的视线,真是讨厌极了。   我先让孙亮送我回姨妈家,我要看谦谦,几天不见想死了,我在小区的花园里找到谦谦的,老远我就喊着他的名字,“谦谦。”   戴子谦正在跟姨妈和张阿姨玩跷跷板,听见我的声音,他歪过脑袋来,愣了愣,尔后小脸扬起,欢快地喊着,“妈妈,妈妈。”   我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小跑着过去,从姨妈的怀里抱过戴子谦,不住地亲着他的脸蛋,“谦谦,有没有想妈妈?”   戴子谦双手搂着我的脖子,“妈妈,妈妈。”   姨妈呵呵地笑着,“谦谦天天晚上喊妈妈,我就给她看手机里你的照片,她看着照片叫妈妈,还亲亲妈妈的脸蛋。”   我歪着头,将脸颊对准戴子谦的小嘴,“宝贝儿,亲亲妈妈。”   吧嗒一口,戴子谦亲在了我的脸上,我的心里似阳光绽放,他就是最亮的那束光。   “怎么样,这几天累不累?”姨妈关切道。   我摇头,“不累。”我又亲着谦谦的小脸,“宝贝儿,这几天有没有给姥姥捣乱?”   正说着,姨妈怔住视线,我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只见万景渊两手拎着满满的礼品盒走来,他在我们面前站定,看着姨妈,目光柔和,“妈。”   ☆、187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蹙眉,怒声道,“你瞎喊什么?”   万景渊深邃的眸子流溢着温柔的情愫,“我知道,姨妈就是妈。”   我心虚的抬头四下张望,生怕这话被别人听了去,看着身边没有什么熟人,我眉头紧皱,“你能不能别胡说八道。”   万景渊低眉顺眼地笑着,“好,对不起,我以后不说了。”   我扯着姨妈的胳膊,“姨妈,我们回家吧。”   姨妈反而很淡定,她笑了笑,“没事。”   我咬牙切齿地睨瞪了万景渊一眼,“你来干嘛,还不快走,等着我请你吃晚饭啊。”   “我请姨妈吃晚饭。”万景渊说着把手里的礼品盒往姨妈面前递去,“姨妈,这是给您买的。”   姨妈摆手,“云飞的事情我一般不参与,你的东西拿回去吧。”   万景渊脸皮已经厚到了极致,他笑意盎然,“姨妈,这是我专程给您买的,补身体的,我和云飞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您是谦谦的姥姥,我孝敬您是应该的。”   姨妈眼角的鱼尾纹拧起一道褶皱,“谦谦是云飞的孩子,我照顾自己的外孙子是应该的,要说孝敬,也是该云飞孝敬我,我拿你的东西算怎么回事,你不是云飞什么人,我也没理由收下你的东西。”   她说着朝戴子谦伸手,“姥姥抱,我们回家。”   戴子谦伸出胳膊窜到姨妈的怀里,万景渊转移目标,眉眼柔和道,“谦谦,我是爸爸。”   我不悦道,“姨妈,我们走吧。”   实在不想跟万景渊多做纠缠,戴子谦愣了一下,眨巴着眼睛看着万景渊,像是想起来什么,他咧开嘴,踢着小腿欢快地喊着,“爸爸,爸爸。”   我推着姨妈的后背,“你们先回家。”   万景渊想要抱过戴子谦,我拦在他面前,“你不觉得你打扰我太多了吗?”   戴子谦还在喊着爸爸,万景渊眉心拧起一道深壑的褶皱,“儿子在叫我,你让我抱抱他。”   我冷笑,“是不是我只能把谦谦带到我爸那边去养着,才能彻底摆脱你的纠缠,如果是,我们今晚就过去。”   万景渊一直没有抱到戴子谦,戴子谦最后哭了起来,哭声越来越远,我硬着心肠,眼里泛起一层朦胧,“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吗,你不出现,我们玩的很开心,你出现了,就惹谦谦哭,惹我心里不痛快,如果你为谦谦好,就永远不要再出现了,这么小的孩子,要不了多久就会忘记你的……”   “不行!”万景渊强势打断我的话,“我不允许他忘记我,你也不能忘记我。”   我回头,已经看不到姨妈的身影,已经听不到谦谦的哭声,我嘴角泛起鄙夷,“能不能,不是你说了算的。”   万景渊脸色难看至极,我转身走出一步,又回头,“还有,不要打扰我姨妈和姨父平静的生活,不然,我跟你没完。”   他陡然睁大不可思议的眸子,“你认为我会破坏你家人的生活?”   “你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我自认为我的总结很到位。   中途郭平厚打来电话,我如实相告,在姨妈家吃了晚饭,孙亮来接我,到了家,我们刚下车,就听到了郭平厚的声音,“谦谦,谦谦。”   我抱着戴子谦下车,把他放在地上,他摇摆着两只莲藕似的小胳膊,“咬咬,咬咬。”   郭平厚笑的像个孩童般开心,“谦谦想不想姥爷?”   回到客厅,我陪着郭平厚坐了一会,就赶紧回房间补妆,做直播前的准备工作,我这一天,生活太充实了。   翌日,我正在吃早餐,就接到了郭平厚的电话,“昨晚忘记跟你说了,何家亲自给我打电话了,何忆凡对你很满意。”   “他也给我打电话了,只是说请我吃饭,我拒绝了。”我如实说。   “要不你们就先联系着,别着急下定论。”   我思忖了一下措辞,“我觉得这样不好,他的性格不太适合我。”   其实颜值了,品位了,各方面都不适合我,翻译成人话,就是我对他没有一点感觉。   “何家人品很好,是你三叔的心腹,何忆凡也很有前途,现在只是在基层历练,明年会调到市委,升迁这块不成问题,何忆凡本人我没有见过,既然你三叔介绍给你,肯定错不了……”   我无奈地按住眉心,“我知道了,他再给我打电话我就去。”   看来还得从何忆凡身上找突破口,不过我也捕捉到了郭平厚话里的意思,这要是放在古代,大臣们结党营私,这何家就是三叔一党的心腹门生故吏之类,比喻可能不太恰当,但是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   果然,中午又接到了何忆凡的电话,“云飞,忙什么呢。”   “上班啊。”我言简意赅。   “晚上有没有时间请你吃饭。”   “有。”   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   下午,孙亮借走了我的二手别克,临下班何忆凡打来电话,“我去接你吧。”   我的心里闪过一丝狐疑,很快应道,“好。”   这也太巧合了吧,郭平厚这是多想把我推销出去,我才28岁,搞的我像82岁的老处女似的。   下班后,我走出公司大门,很快一道声音喊住我,“云飞。”   何忆凡从黑色速腾车上下来,迎上我,笑的柔和,“走,上车。”   我和他并肩走向他的车子,他帮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我钻了进去。   “想吃什么?”何忆凡问。   “随便吧,吃什么都行,尽量八点半之前能回去就好。”我要直播赚钱。   何忆凡显然理解成了另一层意思,“好的,我理解,下次带着你儿子吧。”   相亲大哥,我不想有下次了。   今日倒是没有发生被人送清炖枸杞牛鞭汤的事情,吃饭的时候,看着何忆凡,我开口,“我觉得我们更适合做朋友。”   何忆凡笑了笑,“等会再说,先吃饭。”   我还能说什么。   饭后,何忆凡要求送我回家,我拒绝,禁不住他的坚持,只得随他。   通往别墅区的空旷道路上,何忆凡将车子停在路边,“有事吗?”我问。   何忆凡坐正身体,侧过头来,“我想和你谈谈。”   我点头,重拾话题,“是这样的,我觉得我们更适合做朋友,我很愿意有你这样一个哥哥。”   昏黄的车灯灯光勾勒着何忆凡淡定从容的面庞,“云飞,我明白你的意思,本来我比你大了5岁,就应该照顾你,不瞒你说,我相亲也是被逼的,我希望能娶一个情投意合的女孩,无奈我生活圈子有限,也不认识什么姑娘……”   何忆凡絮絮叨叨的,像是在倒苦水,我侧耳聆听着,不时附和着。   “我也是,我爸恨不得明天就把我嫁出去,你说我又不是老的没人要了……”   我们这里正聊的像一对难兄难妹,猛然一阵剧烈敲车窗的声音响起,我隐隐看到像是万景渊。   “我怎么看着眼熟?”何忆凡伸长脖子看着窗外的人影。   “是我孩子的爸爸。”说到这里,我自然而然地叹息一声,“真不知道他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他总是骚扰你吗?”   “我都烦死了。”   何忆凡斗志昂扬,“我跟他谈谈。”   他说着推开车门,“你找云飞有事吗?”   紧接着两只手伸出来,何忆凡被万景渊拽出了车外,何忆凡怒声道,“你干嘛?”   我赶忙推开车门下车,耳边响起声声凄厉的尖叫,何忆凡被万景渊打倒在地,邓植按着何忆凡的肩膀,万景渊毫不费力地踢着何忆凡的后背,“你和我老婆在车里干什么?”   “万景渊!”我一声怒吼,“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知道,何忆凡,他爸爸是……”   我小跑过去推着万景渊的身体,愤怒地喊道,“你知道你还打他,你以为你打了他也能全身而退吗?”   何忆凡口气坚定,“戴云飞没有结婚,你算老几?”   万景渊一阵猛烈地踢着何忆凡的小腿,我用了十足的力气也拉不住,夏末微凉的风拂过面颊,我冷声道,“住手,不然我报警了。”   何忆凡痛苦地挣扎着,“放开我。”   万景渊不解气地又踢了两脚,“要报警就报警,不就是坐牢吗,我认了,但是我告诉你,只要我不判死刑,你就离我的女人远点。”   见他如此不识趣,我毫不犹豫地拿出手机拨打了110。   何忆凡猛地挣开邓植的束缚爬了起来,万景渊和邓植拳脚相加……   警察到的时候,何忆凡的脸上身上满是血渍。   万景渊伸出两个胳膊,手腕并在一起,“人是我打的,要抓就抓吧。”他说着抬头看向我,“戴云飞,但是我不后悔。”   邓植毫不畏惧地笑了笑,“戴小姐,你会后悔的。”   我赶忙搀扶起何忆凡,焦急道,“你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   警察带着万景渊和邓植走了,我开车载着何忆凡去了医院,诊断为轻微脑震荡,并多处擦伤,淤青。   我面露愧色,“何先生,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何忆凡抹了抹嘴角,疼的龇牙咧嘴,“没事。”   我赶忙给郭平厚打了个电话,汇报战况。   何忆凡抬眸,目光定定地看着我,“要不要让他进去,全凭你一句话。”   ☆、188 我不要钱   我眸光坚定,“他做错了事,理应付出代价,也好借此机会警告他,以后不要纠缠我。”   何忆凡脸上的伤口泛着狰狞的红,眼里露出抹欣慰的神色,“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心里的某处动了动,眼神触及到何忆凡眸光的坚定,我点头,“千万不要客气。”   警察进来给我们录了笔录,我们自然如实相告。   大概半个小时后,郭平厚也来了,他看着何忆凡脸上的伤,眉心紧蹙,“到底怎么回事?”   何忆凡坐起身,口气恭敬,“郭叔,没事,让郭叔叔担心了。”   我又简单讲了一遍事情经过,郭平厚看向我的眸子带着一丝疑惑,末了我又加了一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本来我还想让你警告他的,现在让警察警告他更好。”   郭平厚点头,“那好,我去走一趟,不然万家那边也会下手。”   何忆凡嘴角咧开一道弧度,不由发出了痛苦的隐忍声,“麻烦郭叔了,本来应该我先去拜访您的。”   郭平厚摇头,目露慈爱,“你看这事要不要经过你父母或者她三叔?”   何忆凡轻轻摇头,“郭叔叔,您看着处理就好。”   郭平厚步履坚定地走了,我知道,万景渊不受点教训是出不来了,他那双狗眼看人低的父母这次也无能为力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下午我就接到了万太太的电话,“云飞,我想跟你谈谈,好吗?”   她的声音带着抹显而易见的祈求,我心绪复杂,说不上是一种风水轮流转的快感,还是终于可以把人踩在脚下的高傲,我淡然道,“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谈的,万景渊的事情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看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我嘴角缓缓勾勒出一道冷弧,然而,我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报复的欣慰,只是,我知道我必须这样做,况且何忆凡身份特殊,也必须要给他一个交代,就算是郭平厚和郭平和,也要给何家面子。   今晚的直播,万里无云又没有出现,不仅如此,今天他也没有主动发微信给我,我有些习惯了他时不时抽疯式的消失。   翌日起床后接到了何忆凡的电话,“周末在家无聊,脸上有伤也不方便出门,你来陪我聊会天吧。”   提起他脸上的伤,我心里泛起一丝内疚,口气阴柔,“好。”   我开着车驶出大门,从前方的车里窜下来一抹人影跑过来拦住了我的去路,我猛地踩下刹车,眼眸眯着一抹阴狠,我在想,如果我就这样把她撞死了,我的父亲大伯三叔,肯定有能力让我全身而退,何况这里都是监控,她是自己跑出来的,死了也白死。   万太太站在车前,横着双臂,我滑下车窗,满脸不耐,“要死就死远点,不要死在我的车上。”   万太太脸上淡淡的妆容遮掩不住眼下的乌青,“戴小姐,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景渊是真的爱你的,他不是不跟你结婚,是不敢跟你结婚,他是在保护你,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靠在椅背上,深吸了一口气,透过玻璃车窗,我看着万太太满脸的焦灼无奈,心里说不出的镇定和淡然。   见我没有任何反应,万太太脸上不多的皱纹清晰可见,语调满带无奈,“戴小姐,就算是看在谦谦的份上,你帮帮景渊,对不起你的是我,你有要报复冲着我来。”   我语气淡然,“你找我没有用,我什么也做不了。”   “你能!”万太太焦灼道,“你只要跟你叔叔或你爸爸说一声就可以了,他们肯定能解决。”   卧槽,万太太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我那个叔叔,迄今为止我就见过一面,她凭什么以为我会为了万景渊去找他帮忙,我又凭什么让我爸爸给万家面子帮忙斡旋此事。   我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你说得对,我能解决,但是我偏不解决,何忆凡死咬着起诉万景渊故意伤害的话,毕竟是轻伤,万景渊最多判三年而已,又不是故意杀人判个十年二十年无期徒刑,你急什么?”   万太太眸光痛苦而无奈,眼角的鱼尾纹拧起道道深沉的沟壑,“那样的话景渊就毁了啊。”   我眉梢轻挑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和我有关系吗?”   万太太沉痛的嗓音从心底发出,“他毕竟是你儿子的爸爸。”   我眸光微动,“你家一直都是我高攀不起的豪门权贵,也应该有办法才对啊,这么死缠着我算怎么回事?”   万太太脸色惨白,“局长说了,上头压的紧,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局长?这事你找市长都白扯。   我冷哼一声,“你走不走,不走我可要叫保安了。”   万太太眼里泛起晶莹,声泪俱下,“戴小姐,我求求你了,你帮帮他吧。”   我点头,“不走是吧,好,我打电话了。”   话音落我拿起手机按亮了手机屏幕,万太太迈着沉重的双腿挪动着步子,我开上车子扬长而去,透过后视镜,我看到万太太失魂落魄般靠在车身上,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支撑。   到了何忆凡家,我看着他脸上明显的几道深浅不一的小伤口,内疚道,“真是对不起你了。”   何忆凡笑笑,“又不是你打的。”他说着往厨房走去,“喝什么?”   “别忙了。”   何忆凡倒了茶水端出来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我这里也没有别的,平时也很少招待客人。”   我顺手拿过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今天有综艺节目……”   何忆凡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着,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我又开始了三陪的日子。   过了不久,我的综艺节目还没有看完,敲门声就响了,何忆凡皱了皱眉,嘴里嘟囔着,“谁啊。”他起身去开门。   开门声响起的同时传来了一道浑厚的男音,“何先生,您好。”   我眉峰一凛,侧头看去,何忆凡疑惑道,“你们是……”   “我们是万景渊的父母。”   我起身走过去,万逸霆和万太太点头哈腰地笑着,“何先生,我们是来替儿子赔罪的,您大人大量。”   “万总。”何忆凡慢条斯理道,“你们回去吧,我没有和解的意愿。”   万逸霆苍劲的脸上漾着抹难堪和讨好,“我们愿意赔偿,只要您开口。”   “我不需要赔偿。”何忆凡吐字如钉。   万太太微弯着腰,无奈的声音带着满满的祈求,“多少钱都行。”   “你们走吧。”何忆凡状似柔和的声音坚定如铁。   “五百万。”万逸霆急声道。   何忆凡伸手放在门把手上就要关门,万太太赶紧扒着门框,“一千万。”   “两千万。”万逸霆又抬高了价码。   何忆凡双手插兜,一字一顿道,“这不是钱的事,就是一个亿两个亿,我也不会和解,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只要您能说出来,我们一定双手奉上……”万逸霆晦暗的眸子似笼上了一层阴云。   何忆凡轻轻摇头,口气淡然而笃定,“我只要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万太太眼里的泪珠毫无声息地滑落,“何先生,您……”   何忆凡打断他们的话,“你们走吧,不然我报警了。”   “好好好。”万逸霆点头哈腰,“我们先走。”他说着伸出手,欲将手里的礼品盒放进来。   何忆凡抬腿一步站在门槛上,“东西都拿回去吧,我不会收的。”   万逸霆的眼睛越过何忆凡看向我,“戴小姐,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对不住你……”   我冷笑着转身,走去沙发上坐下,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和心思听他们废话。   好不容易赶走了万逸霆和万太太,何忆凡关上门,回头,“他们是不是找过你了?”   我努努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而已。”   孤男寡女单独在何忆凡的家里相处,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在蔓延,我提议着,“我们去看电影吧,我们又不是名人,反正没人认识。”   何忆凡意会,“好,我去换下衣服。”   我们从影院辗转餐厅,他脸上的伤口落在别人眼里肯定是被我这个泼妇挠伤的。   晚饭后我把何忆凡送回家,到了小区楼下,他刚推开车门下车,万逸霆和万太太就迎了上来,微凉的空气吹进车厢,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到了万太太强撑的笑脸。   何忆凡朝我挥手,“云飞,路上慢点开。”   车子倒退行驶,透过玻璃车窗我看到万逸霆和何忆凡说着什么,何忆凡连连摆手推脱往单元门走去。   翌日从郭平厚的嘴里得知万逸霆和万太太已经找过他了。   万逸霆和万太太在为万景渊的事情奔波忙碌,每天都在我们几个人之间求爷爷告奶奶,昔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万太太在我面前彻底换了另一副面孔,无奈,我的心是铁做的。   我给万里无云的微信发了一次消息,却石沉大海,这次的消失让我的心头有着隐隐的不安。   那日中午十一点半,我的手机进来一个陌生电话,我接起来,“你好。”   “菲菲,我是陆淮安,我想跟你谈谈。”   ☆、189 我要的爱百分百   咖啡厅。   我刚走进门口就看到了坐在显眼位置的陆淮安,我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笑了笑,明知故问,“找我有事吗?”   “吃什么,边吃边说吧,反正你中午也要吃饭。”陆淮安声音沉稳,他说着抬手按下了桌子旁边的红色呼叫器。   我毫不客气地点了餐。   侍应生走后,陆淮安开门见山,“菲菲,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要跟你谈什么。”   我点头,也不扭捏,“我知道,可是我要说的是,我来见你,是因为你曾经帮助过我,不论帮我的原因是什么,都抹杀不掉他帮过我的事实,所以我当面和你说清楚,我不会帮他,一码是一码……”   陆淮安抬手打断我,“我没有要你帮他,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   我疑惑道,“那你是……”   陆淮安嘴角勾起笑意,“我是该叫你戴小姐,还是郭小姐?”   不等我回答,陆淮安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咖啡,慢条斯理道,“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万景渊要栽在你的手上,不瞒你说……”   陆淮安说着,一侧嘴角勾起轻嘲,“我们这帮人玩的挺疯的,手里有几个钱,那些女人也都趋之若鹜,平时都是逢场作戏,但是景渊第一次带你出来,我就看出了他对你的与众不同,其实女人这东西对我们来说和饭桌上的酒菜差不多,看着他盘子里的菜眼馋,吃两口也正常,不过,你除外,从一开始他就表现出了对你的占有欲。”   我静静地听着,悠远的眼神陷入回忆里,第一次见陆淮安,那是什么时候,好像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是万景渊第一次带我出现在他的朋友面前,那天的场景至今还隐约记得,他明知道我会喝酒,却不让我跟他的朋友喝一口酒。   陆淮安没有打断我的思绪,过了一会,我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他轻舔了下唇瓣,继续开口,“我在他家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他真的爱上你了,他是个男人,很多事情都自己扛起来了,不跟你说,也不会跟我们说太多,问急了,他才发两句牢骚,其实我们都知道,他想跟你结婚,这么多年了,没有女人怀过他的孩子……”   他顿住声音,不自然地笑了笑,“不对,有一个,已经好多年了,那时候他才二十多岁,被他父母拆散了,孩子也没了,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闷在家里傻了一阵子,再后来就成了你刚认识他的那种样子,从那以后,他女人真的挺多,但是都是玩玩的……”   我抿唇笑道,“你是来说他好话的,还是坏话的。”   “我是来说真话的,也不知道以后他出来了知道我跟你说了这些,会不会跟我绝交。”陆淮安两片嘴唇展开自信的笑容,“我和他是光屁股长大的,他结婚的时候我没有去,我知道他们长不了,就是做个样子给他爸妈看,你怀孕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打算跟你过一辈子的,这几年他挺执拗的,包括同性恋,姜小姐得病什么的,都是他策划的,他直播被拘留,那个报警电话都是他让我找人打的,在那之前,他就安排好了,让我照顾你,怕他父母跟你抢孩子。”   我眸光怔忡,虽然心里早就明白,这些事情都是他的安排,但是从陆淮安的嘴里说出来,还是有一丝丝异样的感觉,只不过还没来得急多想,这种感觉就夭折了,我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最后还不是他和他父母一起跟我抢孩子了,不结婚就不给孩子,结婚还要签财产协议。”   陆淮安似有似无地叹息一声,“他只是想跟你结婚而已,谁能想到你是郭总的女儿,我还以为……”   他自嘲一笑,“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一个女孩子靠自己,二十多岁买房买车开店,我们怎么也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去郭总身边工作,所以会往不好的方面去想,再加上郭太太已经去世了。”   我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盯着陆淮安的眼睛,突然觉得很好笑,我咽下嘴里的食物,“我从来没有想过告诉他真相。”   陆淮安嘴角浅勾,“我能理解,换做是我也不告诉他。”   我噗嗤一声笑了,“你们是不是他哥们。”   “不是,他太混蛋了,早就不顾一切的把结婚证领了的话,哪有现在这些破事,害的我还得跟着他瞎操心。”陆淮安笑的明媚。   “那你就别操心了,他也是自作自受,你说我一个单身女人,总有相亲的权利吧。”   陆淮安笑笑,“有,还有嫁人的权利。”   我嗤嗤地笑着,“你说的对,明儿我就嫁。”   “别。”陆淮安两个嘴角高高扬起,“你现在嫁了,等他出来也得给你搅和离婚了。”   我不屑道,“他凭什么?”   “凭他爱你。”   “无赖。”   陆淮安顿了顿,眸子里的笑意逐渐收敛,被一抹诚恳取代,“你还是不够了解他,他认定的事情,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做到,从他答应和姜小姐结婚,就一步步的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唯一跳脱的就是你了。”   我眼角冷凝,“他没有资格要求我任何事情。”   陆淮安无所谓道,“对,等他出来我就这么骂他,你又不是他太太,是男人就把你娶回家再说。”   我靠,这陆淮安表面看是在赞同我,实际上还是在帮着万景渊说话,我白了他一眼,“你还有事没,没事我就走了,我吃饱了。”   “没事,你走吧。”陆淮安说着从白衬衫的上衣兜里掏出一张卡片递过来,“这上面有两个账号,你回去后登陆一下。”   我疑惑道,“干嘛的?”   陆淮安将卡片放在我面前,我看到是一个直播平台账号,一个微信账号,也都写着密码,我轻咬唇瓣,心里的某处紧了紧,我将卡片拿起,黑亮的瞳仁一眨不眨地盯着上面墨黑色的字迹。   我深吸了一口气,两指捏起卡片,又递到了陆淮安面前,佯装镇定道,“我不感兴趣,你收回去吧。”   陆淮安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眉心紧蹙,“你不好奇吗?”   我摇头,一字一顿吐字如钉,“不好奇,有些东西,有些人注定不是我的,我要的爱百分百,打了折扣的爱,我不稀罕。”   陆淮安的幽邃的眸子落在我的手上,我将卡片放在他的餐盘旁边,“我走了。”   我就这样在陆淮安的注视下拿起包包离开,从他咬牙切齿的表情我能看出来他对我油盐不进的不满,就当我没有心吧。   刚走出咖啡厅,我就被两个人拦住了去路,万逸霆和万太太讨好地笑着,“云飞,淮安都跟你说了吧。”   我漠然地望了他们一眼,准备侧身从他们身边走过,万太太拉住我的胳膊,我用力一把甩开,怒声道,“别碰我,你们算什么东西,离我远点。”   “戴小姐。”万逸霆走到我面前,“有什么条件您开口,我们都答应。”   “是啊,云飞,你和景渊结婚,房子车子都加你的名字,不要你签财产协议了。”万太太的脸上绽开不自然的笑颜。   我冷哼,“谁稀罕你家房车。”   身后响起陆淮安的声音,“万叔,常姨,让云飞走吧。”   万逸霆和万太太满脸颓丧地看着我,我睨了他们一眼,抬腿走过,走出去两步,我回头,陆淮安正站在门口望着我的方向,我笑了笑,“多谢陆少解围。”   回到公司,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卡片上的几串字迹,我的手指滑着手机屏幕,有些东西就卡在了喉咙里,我愣是不想说出来。   思前向后,我给何忆凡打去了电话,“晚上方便一起吃饭吗?”   “好啊。”   “我可能要带个朋友。”   “没问题。”   挂断电话,我又给陆淮安打了过去。   “菲菲。”接到我的电话,陆淮安明显有些兴奋。   “晚上有时间吗,请你吃饭。”   “当然有时间。”   然后我又敲开了郭平厚的办公室门,我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办公桌上,“爸爸,万景渊的事情,要不然给他个教训,拘留几天得了,让他父母给点赔偿,万景渊再道个歉。”   郭平厚目露慈爱,“云飞,这事你不用跟我商量,你想好了,决定了就行。”   我坚定地点头,“想好了,就这样吧,毕竟是谦谦的爸爸。”   刚到下班时间我就急忙冲了出去,求人办事的时候得姿态低点,不好让人久等,尤其现在下班高峰。   我走进包间的时候,陆淮安已经稳稳地坐在了座位上,茶壶里的水只剩了一半,陆淮安把菜单推过来,“点菜吧。”   “不忙,再等个人。”   陆淮安意会,“边点菜,边等人,不耽误。”   不到两分钟,何忆凡就推开包间门走了进来,看吧,我要是耽误个三五分钟,只留陆淮安和何忆凡在包间里,多尴尬。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晚了。”何忆凡笑笑。   “我们也是刚到,前后脚的事。”陆淮安赶紧搭腔。   我站起身介绍他们认识,两个男人客气地握手寒暄后落座。   菜都上齐后,陆淮安步入正题,“何先生,我是云飞的朋友,也是万景渊的朋友。”   ☆、190 我明天有约了   何忆凡勾了勾嘴角,“嗯。”   陆淮安眸光亮了亮,语调诚恳道,“这次的事情是万景渊冲动了,对不起你,作为他和云飞共同的朋友,我就舔着脸来求何先生高抬贵手了,当然,补偿方面,只要您开口,等景渊出来,我让他亲自来给你道歉。”   何忆凡垂眸,很快又抬起眼帘,侧头看向我,“云飞,如果这是你的意思,我无二话,我只看你的面子,别人,我谁也不认识。”   这话说的,我不正面表态都不行了,我抬起胳膊,抚弄长发的罅隙快速思索了一下措辞,“淮安今天来找我,他以前帮过我,所以,我……”   何忆凡勾唇浅笑,“好,你认为什么时候放他合适?”   我眨巴眨巴眼睛,“一个月?半个月?我也不懂啊,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陆淮安借坡下驴见好就收,“都行,这小子是得让他长点记性,快四十的人了不分轻重,不给他点教训怎么行。”   何忆凡抬眸看了陆淮安一眼,“已经六七天了,我回头商量一下,十天半个月之内给他放出来吧。”   陆淮安举杯,“何先生,以后但凡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小弟义不容辞。”   何忆凡倒也给面子,他举起酒杯,“哪里话,我是不想云飞为难,至于补偿,就算了,我不要钱,对于我们这种人,钱多了反而是祸害,如果你们想补偿的话,就补偿给云飞吧,如果没有云飞,万景渊三年免费的牢饭是吃定了。”   陆淮安酒杯触碰嘴唇,笑道,“我干了。”他一饮而尽。   事情就算定下来了,陆淮安一边拍马屁一边喝酒,为了万景渊也是尽心尽力了,生怕一个疏忽惹何忆凡不高兴改变了主意。   何忆凡和陆淮安都喝了酒,饭局结束后,我给他们分别找了代驾,才自己开上车子离开。   支离破碎的霓虹闪在眼前,勾勒着城市的繁华和肮脏,看着路边一个个“会所”“KTV”,我的脑子里不由闪现着几年前的风花雪月,许是受陆淮安的感染,我拼凑着一幕幕和万景渊一起出入这些夜场的情景。   我们会在我的家里对坐饮酒谈笑,他也知道我的酒量,却从来不让我跟他的任何一个朋友喝一口酒,他可以在我的家里对着我动手动脚,却受不了陈凯朝我抛过来的一个不怀好意的眼神。   以前不觉得什么,现在想来或许真如陆淮安所说,那是他独有的占有欲,他自己有那么多女人周旋期间,却受不了我在楼下和小鲜肉逢场作戏。   自从他说让我做他的唯一,好像还真没有发现过他和其他女人的蛛丝马迹,就连他去应酬逢场作戏也不怕带着我看戏,只为让我心安,如今再回忆起来,曾经我们也有过温暖过往。   我靠着椅背,食指似有似无的敲击着方向盘,思绪翻飞。   回到家,我把戴子谦抱起来,亲了亲他的额头,戴子谦小手搂着我的脖子,软濡的声音喊着,“妈妈。”   我的心都酥了,我把他紧紧搂在怀里按了一下,戴子谦有些困了,极力地眨着眼睛,我吻了上去,“宝贝儿,困不困,妈妈抱你回房间睡觉。”   回到房间,戴子谦很快就睡着了,借着台灯昏暗的灯光,我凝上他的小脸,看着他酷似万景渊的眉毛眼睛嘴巴,我不由怔忡着,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特定时间的特定思绪在过了那个时间段就见光死了,夜晚对万景渊的那点不舍怀念,天一亮就被阳光蒸发的不留一丝痕迹。   最终万景渊被拘留二十天,陆淮安打来电话,“菲菲,谢谢你。”   我客气道,“不用谢。”   陆淮安笑的不怀好意,“那就等他出来,让他谢你。”   “不用不用。”我赶忙拒绝,“你可别跟他和他父母提起我,这都是你的功劳,让他们忘了我吧,我晚上做梦都会感激你的。”   “哈哈,晚了,我已经说了,也已经让律师递话给景渊了。”   我心内叹息一声,“这事算不算我帮了你一个忙?”   “啊?算,你说算就算。”陆淮安笑道。   “那好,你也帮我一个忙,他出来后帮我劝劝他,以后各过各的生活吧。”   “菲菲,我还有事,先挂了。”陆淮安毫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   没事的时候我翻着我和无云的聊天记录,心底的某处一汪柔软浅浅地漾开。   潜意识里,我知道万里无云短时间内不会在我的直播间出现了,却还是在每晚直播的时候心里有着小小的期待,我也不知道我在纠结什么,没有了万里无云这个一掷千金的土豪,我的土豪粉也不少,我依然是IF公会的首席女主播,这个位置是万里无云为我奠定的,从我加入IF公会第一天起,无人超越。   何忆凡的脸上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有一条条颜色略深的痕迹提醒着那夜被两人狂揍的狼狈,因为对他的那份内疚,我总是无法直接拒绝他的邀请。   某集团周年庆。   依然是我穿着昂贵的晚礼服陪着郭平厚出席,他一一向人介绍着,我是他的秘书。   偷懒躲清静的罅隙,我站在窗帘后的小阳台上,倚靠着窗台,端着酒杯,遥望夜色是如何阑珊的,陡然耳边滑过一道响亮的女声,“云飞,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凝眉,慢条斯理地回过头来,万太太一袭金色晚礼服,手指优雅地握着香槟杯,脸上浓厚的妆容遮掩不住眼角的鱼尾纹,我瞥了她一眼,毫不吝啬脸上的不悦神色。   万太太走到我身边来,“云飞,谢谢你网开一面,等景渊回来,我让他给你负荆请罪。”   我冷了脸,“你们不要故意出现在我面前,就是对我网开一面了。”   万太太的脸皮已经厚出了人类的高度,“我知道你这孩子心里有气,这本来就是景渊的错,以后他敢惹你,你只管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我不屑地轻哼一声,抬腿就要走开。   万太太挽上我的胳膊,“云飞,你心眼好,刀子嘴豆腐心,这些我都知道……”   这样的场合我不想发脾气,却还是忍不住要发飙,只得极力隐忍着,我阴凉鄙夷的眼神落在她挽着我胳膊的手上,“万太太,我和你没有那么亲昵,请叫我戴小姐。”   万太太点头,“放心,不该说的,我绝不说出去。”   这种狗皮膏药的精神也实在是一种勇气,我无奈地叹息一声,甩开她的胳膊,转身就往外走,万太太粘人的功力比502胶水还要强了很多倍,她紧随着我的脚步,“戴小姐,你年轻,穿这套粉色礼服更显活力,配上你的气质,沉稳又大气……”   我顿住脚步,居高睨望她的脸,万太太含笑的眸子看着我,缓缓地,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嘴唇凑近她耳际,万太太语带欣喜,“戴小姐。”   我的声音不大,却吐字清晰,我敢肯定一字字如针扎般刺入她的耳朵,“你,离我远点,看见你,我怕晚上做噩梦。”   留下一脸懵逼的万太太,我一身轻松地走开,终于甩开了她,我刚拨开窗帘走出来,迎面走来了万逸霆,他眸子里的那抹精光绽放开来,“戴小姐,我想着哪天专门去跟你道谢……”   这可真是前门遇鬼后门遇鬼,我特么的被小鬼缠身还没完没了了,我转身往另一侧走去,才不要去理这帮阎王小鬼。   我走到郭平厚身边,又恢复了一贯的招牌优雅的笑脸。   每一次我都能吸引别人的目光,不一会,我就收到了几个富家公子哥和公司高管的名片,我以后出席宴会应该在手包里放一个空的名片夹。   有两个人以前我跟着万景渊见过几次,不过看似繁花似锦的圈子里总有肮脏的一面,就像陆淮安说的,看着别人盘子里的菜好吃就想吃两口,反正不是一辈子的主食,也不用精挑细选,符合当下的口味和审美就好,不需要考虑长远的事情。   马智在我身边绕了两圈,“戴小姐,方便留个电话吗,我们也算是熟人了。”   我笑了笑,“马总,不好意思,我没带名片。”   马智不甘心道,“你的电话号码总记得住吧。”   我点头微笑,“好,你手机拿来,我帮你记下。”   马智眉开眼笑的拿过手机递到我手里,我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郭平厚办公室的座机,尼玛,你和郭平厚约会去吧。   电话响了一声,我挂机,将手机递到马智的手里,“尾号两个5的号码就是。”   马智也没有看,就将手机揣进了兜里,“好的,明天打给你哦。”   不远处,我看到陆淮安向我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他很快向我走来,“戴小姐也给我留个电话吧。”   我照样把郭平厚办公室的座机打在了他的屏幕上,他看了一眼屏幕,脸上的笑容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文尔雅,“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我莞尔一笑,“不好意思,陆少,我明天有约了。”   妈蛋,他又来凑什么热闹。   陆淮安笑的一脸明媚,“那就改天吧,明天万少该回来了。”   ☆、191 云哥?万哥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陆淮安的脸却像绽放的阳光,清亮透彻,我很快稳住思绪回过神来,“你说的是谁?”   陆淮安轻轻举杯,“万景渊。”   我垂眸抿了一口红酒,“不认识。”   话音落我转身。   我何尝不知道明天是他出来的日子,何忆凡脸上的伤疤已经恢复的若隐若现了,幸好他皮肤不白,不然那样几条疤痕也影响市容。   说起何忆凡,他这两日向我提了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我能和他一起扮演一对情侣,好躲过父母的唠叨,可是我知道这样的事情不好作假,家长当真了,退路就很窄了。   翌日。   我一整日都无聊地刷着微信和朋友圈,好在繁忙的工作可以遮掩心里的丝丝寥落,无云哥的微信聊天记录始终停留在二十天前。   二十天……   如果说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绝壁是骗人的,可是我又不想承认,真是纠结死了。   我突然觉得开着变声器在直播间里说想我爱我的万里无云可爱极了,总比这样无声无息的好。   下班时间一到,我就冲出了秘书室,我走到电梯口,手机铃声响了,是郭平厚,“你怎么溜那么快,内线都没人接了。”   “下班了。”我讪笑着,“有事吗?”   “我去你家吃饭,刚才忘记跟你说了,我看完文件就走。”   “好,知道了。”   步出电梯,我掏出手机给钟管家打去电话,吩咐她准备饭菜。   我走到停车场,开上车子离开,下班高峰期,堵车形成了城市特殊的风景,我绕到外环,车子往别墅区驶去,二手别克性能在豪车面前逊色太多了,比如此刻我就听到砰的一声。   我的车被亲吻了。   我叹息一声,推开车门下车,后面的车子里猛然探出来一个脑袋,“好巧,我的车太喜欢你的车了。”   夕阳的余晖撒在万景渊的头顶,绚丽了那双魅惑的眸子,我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有跳跃,有哀怨,有讨厌。   “喂,我赔你车吧。”万景渊扬声道。   赔车。   我拧了拧眉,多么熟悉的套路,看着他那一脸欠揍的表情,我脚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蹬蹬地走到车后,看着车屁股被亲吻的痕迹,还好,破车还能继续开。   万景渊推开车门一只脚刚踩在地面上,我愤恨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上了车子扬长而去。   尼玛,我用得着你赔车,你老流氓敢不敢玩点新花样。   透过后视镜,我清晰地看到后面一辆黑色卡宴紧随着我的车子,无奈拖拉机再加油门也超不过飞机的速度,只要他想炸死我,我就必死无疑。   我咬牙切齿地看着身后隐约可见的人影,和那张明朗的笑脸,坐了二十天牢还这么开心,要知道这样,我真不该管他,就让何忆凡死咬着他不放,关他三年,那才爽快。   眼看着别墅区近在眼前,我加了油门,心里一簇阳光在跳跃,可是……   砰的一声,我又被亲吻了,不对,是我的车又被亲吻了,我敢肯定后备箱已经重伤了。   我咬了咬牙,无奈地走下去,看着不堪入目的后备箱,脑子里快速思索着刻薄的用词。   万景渊推开车门下车,“宝贝儿,想我吗?”   我身体一僵,眼神怔住,等等,这又是什么套路,撞了我的车来问我想不想他。   “宝贝儿,我可想你了。”耳际陡然一热,我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用力挣扎着,“你放开我。”   万景渊双臂紧箍着我的腰身,“宝贝儿,让我抱一下,就一下。”   我抡起拳头用力想要捶开他的胸膛,彼此严丝合缝的上半身,我竟有些无处下手,我索性照着他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万景渊还是不松手,我用力磨着牙齿。   万景渊吃痛放开我,他无奈地揉着脖子,我清晰地看到那处深刻的牙印和显眼的红,他将手指伸到眼前看了看,没有血渍,他龇牙咧嘴道,“你还真下得去嘴。”   我嘴角浅勾着鄙夷,“只是提醒你,以后离我远点。”   万景渊不慌不忙地靠在我的车身上,“宝贝儿,我跟你说真的,我们结婚吧,在监狱里我想好了,我们签财产协议,婚前婚后任何你名下的财产都是你个人的,我婚前婚后的任何财产都是我们两个人的,如果还不放心,你提个意见,或者我把现在的财产都转到你名下,变成你的婚前财产。”   我冷哼了一声,尔后扬眉,“我身上还有隐形的社会资源,可是你的钱买不来的,所以说,这笔买卖不划算,还有,不要跟我提财产和钱,以前要你的钱,只是陪你做一场游戏而已,现在的我,不缺钱,不对,我一直就不缺钱,我自己挣的钱足够养活自己和家人了,现在我不想陪你玩游戏了,我们的游戏早就结束了,你出局了。”   万景渊俊朗的五官映在绚烂的晚霞里却像笼罩着一层薄雾,脸上的阴云消散开来,嘴角的弧度强撑起笑脸,耐着性子说:“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只是在特殊的事情前选择了特殊的处理方式,我也是被陷害的……”   我暗自吸了一口气,无奈地笑笑,口气淡然,“和那些都没有关系,我也不想再回忆过去了,你走吧。”   我说着就往驾驶室走去,我的手刚触碰到车门,就被万景渊一把扯在了怀里,低沉的嗓音在我耳畔响起,“老婆,我错了,我已经付出代价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吧。”   “云飞。”郭平厚的声音骤然传来。   我赶紧伸手就要推开万景渊,他却同时松开了我,语调恭敬严肃,“郭叔。”   郭平厚口气平和,“云飞,饭做好了吗?”   我点头,“已经嘱咐给钟管家了。”   “郭叔。”万景渊朝郭平厚的车子走去,“我本来准备明天去拜访您的。”   郭平厚嘴角轻扬着不想得罪人的笑意,“万少客气了,我这老头子也没什么好拜访的,万少请回吧,我去云飞家吃饭了。”   我不管他们,径自拉开驾驶室的车门钻了进去,透过后视镜,我看着万景渊吃瘪的样子,竟有几分得意,哼,你终于也体会到了对方父母难缠的滋味,不过郭平厚的方式可温和太多太多了。   很快郭平厚的车子就追了上来,驶进别墅区的时候,他赶超在了我的前面,这就是一手车和二手车的差距啊。   我从车库里走出来的时候,只看见黑色奥迪稳稳地停在泳池边,客厅里,郭平厚将戴子谦架在脖子上站在原地转圈,我连忙走过去,“赶紧下来,姥爷岁数大了,不能这么玩了。”   郭平厚脸上的皱纹盛开成一朵花,“没事,万景渊又找你干嘛?”   我叹息,“还能干嘛。”   “他想约我明天吃饭,我要不要替你出面。”   “好,去吧。”   吃完饭,我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时间还早,我便坐在客厅里看着郭平厚和戴子谦一老一少玩的不亦乐乎,郭平厚像是年轻了十几岁,也只有在他面对谦谦的时候,我才能在他的脸上看到那种近乎返老还童的癫狂。   这就是隔代亲的魅力吧。   八点半,戴子谦有点困了,郭平厚把费力地眨着眼皮的戴子谦交给张阿姨,“谦谦,跟姥爷拜拜。”   戴子谦伸出小手挥舞着,“拜拜。”   郭平厚走后,我赶忙三步并做两步跑去主卧室补妆,我有预感,今晚我消失已久的,最大的土豪粉会从天而降。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果然,九点整,我坐在电脑前开始了今晚的直播,“大家晚上好,每日的九点之约又来了……”   一条火红的凤凰带着俯瞰众生的姿态驾到,万里无云立马扔下了一组飞机,“宝贝儿,我好久没有来了,想不想我?”   “想,想的菲菲食不知味的。”我眨着两个忽闪的眼睫,笑的灿烂如春。   一组组飞机在直播间炸开,万里无云开着变声器的声音依然掩饰不住那抹兴奋和明亮,“菲菲,我爱你。”   “云哥,我也爱你。”我甜甜地笑着,看着万里无云四个字,我的心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东西,万,里,无,云,我快速的默念了一下这四个字,这才发现这其中的玄妙。   以前一闪而过的某些荒唐的想法,在陆淮安拿出那张卡片时甚至我都在逃避的,尽管我的心底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了。   云哥?应该叫万哥才对吧。   不过,这里是直播间,直播间是什么,是做戏的,是圈钱的,所以,万里无云,只能是云哥。   “菲菲,我今天看见你了,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我的心咚地一跳,表现在屏幕里的,是一张愈发娇艳欲滴的俏脸,“云哥,我天天都能看见你,夜夜做梦都能梦到你。”   这都快成了我俩打情骂俏的专场了,好在万里无云的手没有闲着,飞机一直不断。   万里无云今天豪掷四百万,一下子就飙到了榜一,我最爱的万里无云又回来了。   直播结束,我的微信进来无云哥的消息:宝贝儿,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吧。   ☆、192 非你不娶   我回:我吃食堂。   无云回:那多委屈你。   我回:不委屈,每天都吃,挺好的,比我自己做的饭好吃太多。   无云回:那明天下班我去找你,不行,明天约了人吃晚饭,还是中午吧。   这节奏不好啊,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他现在也没有再隐瞒下去的意思了,想必陆淮安已经把什么都告诉他了,如果他还是万里无云该多好,算了,我就假装他还是万里无云吧。   我回:云哥,北京很远的,你忙工作吧,就不要惦记我的伙食问题了,我先睡了,晚安。   然后,我调了静音,就没有再看手机了。   我还是喜欢和万里无云在直播间里你来我往的打情骂俏,那是圈钱的娱乐活动,现在就差他直接报上姓名了。   洗漱后,我躺在床上,有意无意地盯着床头柜的手机,翻来覆去几次后,我还是忍不住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微信,上面有万里无云的回复:宝贝儿,我爱你,晚安。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几秒后,我又把手机扔在了床头柜上,钻进被子里睡觉。   翌日上午我的手机进来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我想着有可能是万景渊,就任铃声响着也没有接,直到手机铃声第三次响起,我才滑下了接听键,“你好。”   “宝贝儿,我很好。”电话里传来了万景渊扬高的笑声。   我立马黑了脸,还真是他,想都不想的我就挂断了电话。   但是手机铃声很快又不厌其烦地响了起来,我又不方便关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屏幕上跳跃的数字而无能为力。   不多会,手机屏幕黑了下来,但是稍顷又进来了一条短信,我打开,是万景渊发来的:宝贝儿,中午请你吃饭。   真是无聊死了,这么死缠烂打真的好吗,好像他找不到女人似的,不过目前的情况下,除了靠取乐男人为生的女人会不介意他,其他的女人还真的不会要他,所以他才会这样赖着我。   垃圾,渣男,全世界都没人要的同性恋,我在心里愤恨地骂着他,把我当成垃圾回收站吗。   见我不回复,万景渊又发来一条短信:宝贝儿,我想你了。   我的短信铃声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无非就是想我,想见我,我看都看烦了,索性把手机扔在旁边也不看了。   但是不大会,手机铃声又响了,我也没有拿过手机,而是专注着手里的工作,很快我的座机响了,看到是郭平厚的手机号码,我接了起来,“喂。”   “打你手机怎么不接?”   “哦,有骚扰电话。”   “是不是万景渊?”   这才是亲爹,太了解我了,“嗯,是。”   “他也给我打了,晚上我再跟他说,你收拾下资料,陪我去银行走一趟。”   跟着郭平厚外出,手机铃声噼里啪啦地响也不是个问题,我干脆给万景渊回复了一条消息:万少,我要陪郭总出门,你别总是打电话发信息了,很影响工作的。   万景渊回复:你接电话,让我听听你的声音,我就不打了,我也不想打扰你,实在是太想你了。   这家伙还跟我讲条件了,同意也不是,不同意也不是,不容多思量,万景渊的电话已经进来了,我接起来,口气无奈,甚至带着抹祈求,“你让我好好工作行吗?”   “宝贝儿,你跟郭叔出去,什么时候回来,中午怎么办,我请你,不对,是请你们吃饭吧。”万景渊语气有些兴奋。   “我是在工作,你别添乱了行吗?”   “我没有打扰你工作,中午总要吃饭呀。”   真是不可理喻,我威胁道,“没时间跟你耍嘴皮子,你别不知好歹,再敢打电话来我就关机了,然后我出门带几个保安,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好好好,你别生气,十二点以后我再打给你。”   挂断电话,我就直接关机了,他的电话比“呼死你”更有震慑力,我实在是怕了。   整理好资料,我走进郭平厚的办公室,和他一起出来……   郭平厚跟行长已经多次合作了,彼此都很熟悉,也没有那么多的客套,十一点多谈完事情,我们就出来了,郭平厚提议吃了饭再回去。   我是没有意见,反正到了公司也是赶上吃饭时间,我吃哪里的饭都一样。   菜刚上来不久,郭平厚接了个电话后,抬头将目光抛向我,眉头皱着一抹严肃,“她在,你有事吗……我们已经在吃了,马上就吃饱了,不劳烦万少跑一趟了……”   我无奈地扶额,这点事也值得走上层路线?   郭平厚挂断电话后,把手机放在手边也没有多说什么,我已经听了个大概,自然也不会再问,只是在买单的时候,他问了一句,“你和何忆凡相处的怎么样?”   “没怎么样啊,我们两个人不合适,不是一开始就告诉你了吗?”   “我看你们有时候会一起吃个饭。”   “无聊呗,他知道的,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平时也不像去外市出差,可以无所顾忌的去夜场挥洒自己的寂寞,我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到了周末就无聊。   下午到了工作时间我就开机了,一下子进来二十多条万景渊的短信,我不禁暗自庆幸,多亏我关机了,他这是要炮轰我的节奏啊,而且是准备将我炸死。   可是,刚开机万景渊的电话就进来了,我觉得“呼死你”软件远不如这种“呼死你”精神让人恐怖。   我不接,他就一个劲地打,我拉黑,他就马上换别的号码,两分钟之内又打进来,我一人之力有限,熬啊熬,盼啊盼,赶紧下班吧,下班后我就可以关机了。   下午四点,我再也忍不住,接起了他的电话,“你到底想干嘛?”我怒声道。   “宝贝儿。”隔着电话我都能想象到他嬉皮笑脸的样子,“你终于接我电话了。”   “我接你电话,是告诉你,我准备给自己配一个助理。”我咬牙切齿地浅笑。   “你看我行吗,不要工资。”   我勾了勾嘴角,浅笑盈盈,“不,人选我已经找好了,就是郭总,所以,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不然我就呼叫转移到我助理的手机上。”   “那也行,先搞定老丈人也就事半功倍了。”万景渊的笑声像极了街头的无赖小混混。   我的眸子里染了些许怒火,“你别胡说八道,你再这样,我就要报警告你骚扰了。”   “没关系,我愿意为了你进去,你尽管报警。”   我怒极挂机,并将手机重重地扔在了办公桌上,一条完美的抛物线潇洒地落下,手机在光洁的办公桌上顺势滑动,停在了桌边,差一点点,手机就会掉在地上。   还没喘口气,手机铃声就又响了,我看着万景渊的号码,头疼不已,这“呼死你”的精神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手机在桌边震动,眼看着就要掉在地上,我赶紧捡了起来,铃声已经停止了,我无奈地关了手机。   临下班,我去了一趟郭平厚的办公室,“万景渊今天给我打了几百通电话,发了几百条消息,你能有办法让他人间蒸发吗?”   郭平厚眼角舒展,“不是你让他出来的吗,他在里面再也给你打不了电话。”   我叹息一声,“我后悔了。”说完我就往外走去。   到了下班时间我就急忙关掉了手机并冲出了办公室,车子刚驶出大门口,我就被一个人影拦住了去路,我无奈地皱眉滑下车窗,万景渊走过来,“宝贝儿。”   我不悦道,“好狗不挡道,你和你妈还真是一丘之貉,你进去这段日子,她拦我车拦上瘾了,万一哪天我一个眼神不好冲过去了,一条人命算我的还是算你们自己的?”   绚烂的云霞毫无遮拦地投射下来,万景渊俊朗的五官漾着魅惑的笑意,“我约了郭叔晚饭,就是想看看你。”   我咬牙道,“去死。”   “我舍不得你。”   我滑上车窗扬长而去。   八点半,我正在和张阿姨一起给戴子谦洗澡,他在池子里跳来跳去的,还咯咯地笑着,弄的浴室里都是水渍,敲门声响起,我打开,钟管家说有郭平厚电话。   我走到卧室拿起分机接了起来,“喂。”   “云飞。”郭平厚的声音带着些无奈,“我失败了,万景渊这小子铜墙铁壁,刀枪不入,软硬不吃,我就差翻脸了。”   “别,别翻脸。”   郭平厚这种人和他的大哥三弟一样,高处不胜寒,能不得罪人就不要得罪人,况且一个家族里,真出了意外,那就是忽喇喇大厦倾,牵一发而动全身。   郭平厚叹息一声,“他现在是非你不娶志在必得,除非抓他点错漏,再把他弄进去。”   够狠!   “那,以什么理由。”我犹豫道。   郭平厚轻哼一声,音调不大,却足以清晰灌耳,带着丝丝狠戾,“只要想,就没有做不到的,只是要看这件事情做了之后对你有什么益处,如果你认为值,就做,你认为不值,就不做。”   我的心里一片漠然蔓延开来,心里似有似无的温度一点点冰封起来,“好,值,我做。”每一个字我都说的斩钉截铁。   ☆、193 他只能是万里无云   刚挂断了郭平厚的电话,座机又响了起来,看到是万景渊的号码,我走出门外吩咐钟管家,“拔掉电话线。”   九点整,我如往常一般坐在了屏幕前,开始了每日的直播,万里无云现在连装模作样都懒得装了,伴随着凤凰的驾到,万里无云抛下一组飞机,开了麦,却依然带着变声器,我猜想可能是不想被别人认出来他的真实身份。   “菲菲,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屏幕里,我脸颊的两个梨涡深深地嵌了进去,精心打理的妆容完美无瑕,“云哥,我没有接到过你的电话,如果云哥给我打电话,我怎么会不接呢,万里无云在我这心里可是亲人啊。”   我正准备把我的亲人送进监狱,让他再也不能骚扰我,一劳永逸。   “菲菲,这么说是我的错了。”   “对,就是云哥的错,你直接给我发个短信,说我是万里无云,我立马就会给你彪个电话过去,不管我是在逛街还是在开会,云哥的事永远排在第一位。”   万里无云的手一直都在敲打着键盘,因为飞机一直都在起飞不断,“菲菲,那明天一起吃饭吧。”   天天这样打情骂俏会吓走土豪的好不好,我转着滴溜溜的瞳仁,嘴角的笑纹愈发明媚,“云哥,我好想请你吃饭。”   公屏下面沸腾了:   万里无云到底是谁?   菲菲,明天爆云哥照片。   卧槽,万里无云终于要现真身了。   真爱啊。   ……   今日万里无云又豪掷三百多万,大有把前二十天没有刷的钱给刷回来的节奏。   反正我手机也关机了,直播结束也不用惦记着无云哥的消息了,洗漱后我才慢腾腾的拿过手机开机。   一下子就蹦出来十几个万景渊的未接来电和短信,我看都没有看一眼,打开微信,看到有无云哥好几条留言。   其中还有皇家公会小兔子的留言:菲菲,听说万里无云要现真身了。   我回:姐们,这话能信?   小兔子回:我信,我去你直播间瞄了一眼,这回像真的,见到他,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他是谁。   我回:云哥这是要陷我于不仁不义啊。   正聊着,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无穷无尽的“呼死你”精神在静谧的夜里像鬼魅般炸开,这也太瘆人了。   初秋的夜有些凉爽了,我钻进被窝里,戴子谦小小的身体温暖着我,我调了静音,待屏幕暗下来,我回复无云的消息:云哥,我觉得我们在网上的交流很好,有一种感情叫见光死。   无云回:我对你绝对不会见光死。   我回:见面后,我们的关系会发生质的改变,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万里无云,是我的云哥,我很珍惜我和云哥的感情,不想打破,就算云哥从此不支持我了,我也不会忘记,万里无云曾经给过我一段人生中的辉煌,是你成就了我直播生涯里最绚烂的时光,你我都知道,直播不是长久之计,我也不介意就此退出直播平台,急流勇退四个字,于伟人,是一种智慧,于菲菲,是一种无奈,还望云哥能够理解。   每一个字都写出了我的决绝,他只能是万里无云,如果他想打破游戏规则,那我就彻底退出,再也不玩了。   许久,无云回复:我尊重你的选择。   我回:云哥,谢谢你,真心的,不管是以前的菲菲,还是现在的菲菲,我都很感谢你,云哥以后以工作为主吧,不要花太多心思在菲菲的直播上了,你为我奠定的地位公会里再无第二人,总有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时候,一切顺其自然吧。   如果不是现在大主播的位置和每月七位数的收入,如果我还停留在刚复出的时候半死不活的状态,我想我会退出的。   无云没再回复,万景渊也没再打电话给我,安全起见,我还是关了机睡觉,我可不想有午夜凶铃的事情发生,会吓死人的。   自从决定了如果万景渊再纠缠我,我就把他送进去,但是我的心里却像憋了一个心事,上不去下不来的,万景渊打来电话的时候,我都纠结的要死,不过,哪有那么容易人家打个骚扰电话就能坐牢了。   周六。   我先带着张阿姨和戴子谦去了店里,下午又去了游乐场,秋阳高照,穿着薄薄的长袖T恤暖洋洋的,   我和戴子谦坐在木马上转圈,他指着远处的蹦蹦床想要过去玩,我们从木马上下来,猛然一个人影窜了过来。   “飞儿。”   万景渊的脸被阳光映衬的愈发明朗,他狭长的眼眸眯成了一条缝,“带儿子出来玩啊。”   废话,你眼瞎啊。   不等我开口,万景渊朝着我怀里的戴子谦伸出双手,“儿子,让爸爸抱抱,有没有想爸爸。”   戴子谦伸出大拇指含在嘴里,懵懂的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万景渊,我不悦道,“你这是干嘛?”   “我想你们了,看看你们。”万景渊薄唇展开一道优美的弧度,那笑脸欠揍极了。   戴子谦咧嘴笑了,喊了一声爸爸,就朝着万景渊伸出了双手,万景渊顺势一把抱过戴子谦,不住地亲着谦谦的脸蛋,“宝贝儿,想死爸爸了。”   我站在旁边,哭笑不得,垮着一张脸,万景渊亲够了戴子谦,把他架在脖子上原地转圈,戴子谦双手抱着他的脑袋,笑的不亦乐乎。   他们终于玩够了,戴子谦的手指着蹦蹦床,万景渊柔声道,“儿子,想玩蹦蹦床吗?”   戴子谦欢快地喊着,“蹦蹦,蹦蹦。”   万景渊把戴子谦递到张阿姨的怀里,“你带他去玩吧,我跟飞儿有话说。”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什么时候轮到他来自作主张了,张阿姨接过戴子谦后,我就要跟上他们,万景渊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我用力想要甩开,无奈他加大了手指的力道,我所有的反抗只是徒劳。   戴子谦这个小东西关键时刻一点也不帮我,他指着蹦蹦床的方向还在喊着蹦蹦,看着他一脸焦急的样子,我只得说:“你们先去吧。”   张阿姨和戴子谦朝着蹦蹦床走去,万景渊的刀削般的薄唇展开一道邪魅的笑颜,“宝贝儿,你看,儿子都在帮他爸爸。”   我怒目圆睁,“万景渊,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死都不会,你放开我。”   万景渊幽邃的眸子眯着魅惑的笑意,“宝贝儿,未来的事谁也不知道,话别说的这么早。”   话音落,他拉着我就往外走,我挣脱不过,只得喊着,“耍流氓了。”   周末的游乐场人也不少,有人向驻足向我们投来异样的目光,万景渊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手掌紧紧按着我的后脑勺,将我按在他的胸膛上,“这是我老婆,我们吵架了。”   无耻!   不一会,他松开我,吧嗒一下亲在了我的额头上,我抬手抹着额头,满眼嫌弃,“你放开我。”   万景渊的手抚着我的小脸,“不放,再也不放。”   说完他就拉着我向外走去,我也不想大庭广众下丢人现眼,只得随着他的步子,到了场外,他将我推上了他车子的后座,他也坐了上来并反锁了车门。   我紧靠着车窗,“你要干嘛?”   万景渊从前面两个座椅的中间越过去,开车离开,我赶紧拍打他的脑袋,“喂,你要带我去哪里,儿子还在里面。”   万景渊的轻笑声在车厢漾开,“宝贝儿,我知道,我们等会再来接他,现在要先解决他爸妈的人生大事。”   “我跟你有什么人生大事,你赶紧让我下去。”   万景渊不顾我的呼喊,自作主张地将车子开向了不远处的郊外,他将车子停在路边,我不由拉起了心里的警戒线,满眼防备地看着他。   窗外有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缝隙渗透进来,看着这里没有人烟的车辆极少,我的心颤了颤,却还是打起精神,先发制人,“你这是非法拘禁。”   万景渊又越到后面来,我双臂环胸,紧靠着车门,“你干嘛?”   万景渊坐在另一侧,眉眼柔和地看着我,看了半晌,他勾了勾唇,诚恳道,“飞儿,我那天跟郭叔说了,我要定你了,什么条件我都接受。”   我冷哼一声,“什么条件我都不会跟你在一起。”   正说着,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到是何忆凡的来电,我接了起来,“喂。”   “云飞,晚上有时间吗,请你吃饭,带着谦谦。”   万景渊抬手就要抢我的电话,我伸长胳膊不给他抢到,万景渊一手搂上我的脖子,抬腿跨到我的身上,不费吹灰之力就抢到了我的手机,“我的老婆儿子不用你请,以后不要给我老婆打电话,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我怒气冲冲地瞪着他,这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流氓无赖。   万景渊还在咬牙切齿地说着,“我是谁,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是不是打你一次没打够,我管你是谁,谁抢我老婆我都照打不误。”   他挂了电话,一手拿着手机往车前扔去,也不知道手机滚到了哪里,很快手机铃声又响了,万景渊睁着猩红的眸子,牙齿要的咯咯响,“你有没有答应要嫁给他?”   ☆、194 亲手送他进监狱   我怔了怔,尔后嘴角缓缓勾起优美的弧度,扬高的眉梢挑着抹倨傲,“有,当然有,我们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多么般配……”   眼前一个黑影闪过,万景渊的脑袋低下来,牙齿啃噬上我的嘴唇,深深的惩罚重重地落下来,像毁天灭地一般,他的大掌紧掐着我的后背,浅短的指甲似是透过薄薄的布料深深嵌了进去。   疼!这是我唯一的感觉。   直到他的手撕裂我的衬衫,揉上我的……他的嘴离开我的唇咬上我的脖子,我尖叫着痛呼,“万景渊,你信不信我告你强,,奸。”   万景渊不管不顾还在继续着手里嘴里的动作,我瞅准他的耳朵一口咬了上去,我下了十足的力道,马上有一股甜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万景渊隐忍的痛呼声直击心底,我硬着心肠,感受着身体多处的疼痛,又用力磨了磨牙齿才松开嘴。   “放开我。”我厉声道。   万景渊松开我的身体,跌坐在我身边,我冷眼睨向他,“我可以告你强,奸,未遂或者猥,亵。”   话音落我往旁边推着他的身体,我从前面的座位中间越过去,在驾驶室的座位下捡到了我的手机,我毫不犹豫地拨打了110。   紧接着,我给阮瑷打去电话,“我把位置发给你,麻烦你给我送件衣服过来。”然后我又给郭平厚打去了电话,“爸爸,我要起诉万景渊……”   挂断电话,我看着胸前的衬衫已经没有了扣子,文胸已经被解开了扣子,如此狼狈的模样心头蔓延上一股子羞辱感。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我接起来,“忆凡,我带着孩子在外面往呢,回头再打给你。”   万景渊没有阻止我做这一切,而且对此不发一言,直到警笛声逼近,他才嗓音低哑地开口,“你真的准备告我?”   我抬手抚了下湿润的眼角,深吸一口气,“我不会手下留情。”   “好。”万景渊毫无畏惧的声音铿锵有力道,“如果这是你要的,我给你,如果这是你给我的惩罚,我接受,只是,我希望你等我回来,给我个弥补你的机会。”   我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   一阵诡异的沉默在车厢蔓延开来,我的眼睛透过玻璃车窗看着警察从车上下来。   警察敲开车窗,我抬手就要推开车门,万景渊急切地开口,“你在车上待着,等着阮瑷给你送衣服再下车。”   我吸了一口气,也不想让男警察看到我衣衫不整的样子,万景渊下车,“我跟你们走,不过请等一下,让人给她送件衣服过来。”   阮瑷很给力,来的很快,郭平厚也来的很快,我在车内换上了衣服才下车,郭平厚站在车边没有说话,我一字一顿道,“报警电话是我打的,我要告他……”   我的手指指向万景渊,我这才注意万景渊耳朵上的带着血渍的牙印,那就是我反抗的证据。   万景渊轻舔了下唇瓣,满眼眷恋地看着我,眉目间尽是深情,我撇开视线,“小瑷,张阿姨和谦谦在游乐场,你去接下他们。”   我则上了郭平厚的车子,跟着去录笔录。   车上,我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揉着眉心,“你决定了?”郭平厚问。   我点头,“是,我不想和他纠缠了,我又不能远走他乡,只能这样了。”   郭平厚打了个电话出去,我知道万景渊这次真的被我亲手送进去了。   关键时刻,我继续发挥了八线女星的功力,警察面前,我哭哭啼啼地讲述了整个事件的经过,并添油加醋地说出了我的害怕和恐惧,以及万景渊的禽兽行为,我活脱脱的把自己塑造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   我这是恨不能万景渊被判无期的节奏啊。   结束后也傍晚了,我和郭平厚回了我家,路上郭平厚接了个电话后告诉我,万景渊对我的指控供认不讳。   郭平厚在客厅里逗弄着戴子谦,我则回了主卧室,我蔫蔫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睡又睡不着,感觉很累,一股无力感在全身扩散开来,这样的事情,我也不好咨询公司的法律顾问,我想着明天去律师事务所找个律师咨询一下,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咨询什么,只是这颗心从我踏出公,安,局的时候,就开始上不去下不来的悬在了半空中。   后来钟管家敲门叫我吃饭,我想着郭平厚也在,这才从床上起来,打起精神下了楼。   吃饭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响了,看到是万太太的电话,我直接挂断了,但是手机铃声很快又不厌其烦地响了起来,我索性关机了。   饭后,我坐在沙发上陪看着郭平厚和戴子谦玩,没多久,保安走进来,说:“戴小姐,外面有个男人和女人,说是来拜访你。”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谁,郭平厚将目光抛过来,“怎么回事?”   “万逸霆和他太太来了。”   我转头对保安吩咐道,“不用管他们,如果他们吵闹,就打电话叫门岗的保安。”   说完我扭头往楼上走去,“爸爸,我累了,去睡一会。”   我不知道郭平厚几点走的,只是后来张阿姨抱着揉着眼睛的戴子谦进来,我把他搂在怀里,他很快就睡熟了。   今晚我也没有直播,难得在自己有时间的时候还能停一天的直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也没有了圈钱的心情。我照着镜子里脖子上紫红色的痕迹,其实只要系个丝巾就遮挡住了,但是我就是任性的不像直播。   我只想睡觉,想好好的睡一觉。   一夜做梦不断,也没有睡好,天边泛起鱼肚白,我起床后扯了个厚厚的披肩披在肩上,拨开厚重的窗帘,我站在阳台上望着尚未苏醒的花草树木,新的一天又来了,对于有的人而言,煎熬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我揉着疲倦的眼睛走回卧室,打开手机,噼里啪啦进来很多条短信和未接电话,好家伙,这是要把我的电话打爆的节奏啊。   醒来我就再也睡不着了,我一遍遍亲着戴子谦的小脸,他就这样被我折腾醒了,玩玩闹闹,到了八点,我叫来张阿姨抱走戴子谦,我也洗漱下楼吃早餐。   后来实在无聊,我带着戴子谦和张阿姨去了美容院。   阮瑷不可思议地问我,“你真想把他送进去?”   我扬眉笑的灿烂,“这是最好的法子。”   阮瑷朝我竖起大拇指,“我就佩服你,真想把你的心剖出来看看,到底有没有颜色。”   我靠,不就是嘲笑我没心没肺吗,我转移着话题,“走吧,逛街去,也就周末才有时间买衣服。”   “买了你也没时间穿,平时都是西装。”   我买起来可就没完没了了,买了自己的衣服包包化妆品,又买戴子谦的衣服玩具,连姨妈的也买了好几套,我拿着一件长款针织开衫在身上比划着,说:“小瑷,这件衣服不错,买两件吧,我妈一件你妈一件。”   阮瑷凉凉地看了一眼我手里的衣服,“你给你妈买吧,我妈穿那么好的干嘛,人家住着我的别墅,开着我的车,我老公还给他们请了两个保姆,我妈身体一好心心念念的都是儿子。”   “你弟弟还没出来吗?”   “我管呢,爱出来不出来,慈母多败儿。”阮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这是又在你妈那受了什么不公平待遇?”   “从来就没有公平过,我也习惯了,哪有你命好。”   “哎。”我叹息一声,“我还羡慕你呢,好歹守着亲爸亲妈长大的,能光明正大的天天叫着爸爸妈妈也是一种幸福,哪里像我,我妈姓李,我爸姓郭,我姓戴。”   所以,我执拗地让谦谦姓戴,执拗地让他在法律上和万景渊没有关系,执拗地坚决带着谦谦,哪怕一辈子不再嫁,我也要让谦谦留在我身边,让他能永远光明正大地喊我一声“妈妈”。   我知道我性格里的偏执,可是没办法,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今天收获颇丰,我的心情也很好,后备箱满满的大包小包让我喜笑颜开,傍晚我拖着两条沉重的双腿开车回家。   车子快驶到家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大门外,驶近后,我滑下车窗,万逸霆和万太太从车里下来,两个人的脸上堆着讨好的笑,“戴小姐,我们来看看你和谦谦。”   初秋的风吹进车窗,轻拂着额前的发丝,我嘴角轻挽,“我们很好,你们回去吧,不要给万景渊求情,我和他没有情。”   万太太一双灰暗的眸子勉强撑起抹光亮,“你看这话说的,你们连孩子都有了,景渊也是真心爱你的,怎么会没有情呢?”   我靠着椅背,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万太太,我和他的确没有情,而且这不是你一直都希望看到的吗,现在如你所愿,你应该高兴啊。”   万逸霆脸色白了白,“戴小姐,我知道以前是文娟对不住你……”   我抬手打断,嘴角上扬,“OK,你们知道就好,我就是在报复你们,就是要亲手送他进监狱。”   ☆、195 我的心是冷的硬的   万太太焦灼的声音满带恳求,“要报复你冲着我来,你原谅景渊吧。”   我的眸子里缀了笑意,嘴角勾着轻嘲,“不,我觉得报复你没有快感,你以前打我骂我羞辱我,现在全部报复在你儿子身上,看着你们为他着急奔走又无能为力,我的心里爽快极了。”   万逸霆的虎背熊腰微弯着,嘴角的弧度勉强撑起难堪的笑容,“戴小姐,你需要什么补偿,我们都可以答应,如果你非要告他,以后说起来谦谦有个进过监狱的父亲……”   我的胸口燃起怒火,语带嘲讽,“谦谦没有父亲。”   万太太脸色铁青,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戴小姐,我们做父母的求你了,不管你要什么,我们都答应,只求让景渊出来,所有的伤害我们都可以弥补。”   如果说有没有报复的快感,答案是有,但是仅那么一瞬间,我漠然的转过头来直视着前方,口气淡然,“你们走吧,这是我和他的事情,我不会妥协的,也不会原谅的,你们不走可以,但是请不要堵着我的大门,不然我就要叫保安了。”   话音落我毫不犹豫地滑上了车窗,远处,暮色暗淡,残阳如血,毫无保留地晕染着心底的一抹嫣红,像火焰般燃烧起来,却烧不透那片漠然和冰冷。   万逸霆和万太太不久就走了,我开着车子驶进家门,累了一天的我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上,揉着酸痛的腿,钟管家拿过一个毯子来给我盖上,我很快就睡着了。   手机铃声将我从沉睡中叫醒,我接过一看是郭平厚,“云飞,万逸霆刚才来过了。”   “哦。”我神色蔫蔫地应着。   “不过我没让他们进来,这件事你想好了吗,这可是刑事案件,会留下案底的,也会影响他的未来。”   “嗯,想好了。”   想来想去我不想再耽误一天你的收入了,虽然逛街有些累,但是心情也好,于是,九点整我又坐在了电脑屏幕前。   当然,万里无云是不会现身的了,不过我现在已经不缺少土豪粉了,他现在在我的直播间只是锦上添花的存在了,早已过了雪中送炭的时候,他变得越来越无所谓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也会滑过一丝愧疚,可是想到他的死缠烂打,想到我的未婚生子,想到常文娟甩过来的一个个巴掌,虽然有些事情过去了很久,却像是雕刻一般,已经嵌入了我的心里,无法抚平。   所以,我的心肠,还是冷的,硬的。   翌日下午。   我陪郭平厚和客户打斯诺克,我的手机进来陆淮安的电话,我看了一眼屏幕后拿着手机走出包间接了起来,“喂。”   “菲菲,我是淮安,晚上有时间吗,请你吃饭。”陆淮安明亮的嗓音含着抹笑意。   我笑了笑,“陆少的饭可不是白吃的,说吧,什么事?”   “见面再说吧,你想吃什么,我去订位子。”   “别。”我连忙拒绝,“我知道你为什么事,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这次和上次不一样。”   “对,这次不一样,这次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不是要你放他一马,可是菲菲,景渊断绝了所有的后路,只为了和你在一起,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忍心让他在里面过暗无天日的日子吗?”   说来说去还不是一回事嘛,我勾了勾唇,“陆少,以后我都不敢接你的电话了。”   “你在哪里,要不我让司机去公司接你。”   “我没在公司,这次的事情我已经决定了,其实我很愿意跟陆少做个朋友,不过你一味的站在万景渊的立场,也让我蛮尴尬的。”   挂断电话后我才想起,我应该去找个律师,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我搜索了几家律师事务所,然后预约了一个律师。   第二日,午后我找了个借口跟郭平厚请假溜了出去,我开车去了律师事务所,咨询猥亵、强奸、强奸未遂之间的区别和条款,以及量刑等等一系列的细节。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接待人员把我送至停车场,我刚按下车钥匙,旁边的车里走下来一个人,陆淮安笑的眸子里的光亮熠熠生辉,“菲菲,来这儿干嘛?”   我瞥了他一眼,“饿了,来吃饭。”说完我自己先抿唇笑了起来,“你倒是神通广大,这都能找来。”   “哎。”陆淮安叹息一声,“菲菲现在红的发紫,我这样的小人物想请你吃饭不得多费点心思吗?”   他说着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菲菲,给个面子吧,要不然我总是追着你跑也不是那么回事啊,你说是吗?”   我扬了扬车钥匙,“不用,我自己开车了,我还得回公司上班。”   驾驶室的门被推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陆淮安笑笑,“没关系,你车让司机给你送回去,我们找个地方坐会。”   我哭笑不得,“你可真是想的周到。”   “不周到不行啊。”   我无奈地将车钥匙递给司机,坐进了陆淮安的车子。   “你吃什么,喝什么,还是玩什么?”车上,陆淮安一边旋转着方向盘一边笑道。   “去全城最大的鸭店吧,要小鲜肉多的。”我笑的嘴角合拢不上。   陆淮安眉眼扬起,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我倒是想带你去,可是不敢啊,我怕以后挨揍。”   “切。”我睨瞪了他一眼,“这事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那么多的白领金领富婆老板娘都玩的起的娱乐活动,我怎么就不行。”   “行,你太行了,可是我不行啊,我没那嗜好,我看还是选个男女皆宜的场合吧,茶楼,咖啡厅,保龄球馆,要不咱去马场。”   我摆手,“我哪里也不去,你送我回公司吧,我请假出来的,我爸不知道我出来做什么了,我也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别说了,没用的,我也知道你意志坚定,不容易被策反,就不强烈要求和你做朋友了……”   陆淮安笑着打断我,“做啊,必须做,有你做朋友是我的荣幸,要不就咖啡厅吧,清净点。”   我吸了口气,正色道,“陆少,这事你别管了。”   “我倒想不管呢,要是别人,我真不管,这不是你和景渊吗,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我是拿你当朋友的,但是景渊也确实有点冤,真的,他以前最疯狂的时候也没有对女人这样过,从来都是你情我愿,你别说,他还真在女人身上吃过瘪,被骂渣男……”   陆淮安直视着路况,眼神似是陷入回忆里,“几年前有一次,他认识个女的,吃了两次饭后,就跟人家说,给你十万,陪我睡一觉,那女的端起茶水泼了他一脸,骂了一声渣男,拿起包就走,女的走了以后,景渊擦了擦脸,我们笑死了,景渊也笑,还说,原来给女儿钱的是渣男,骗女人钱的才是暖男。”   “哎。”他叹了一口气,“真的,从来没见景渊为女人认真过,不管是什么形式,他从来没有勉强过任何一个人,就算是被人骂了,泼了水,他也没有跟女人翻过脸,你说他着了什么魔,怎么就栽你手上了。”   我想象着万景渊被泼水被骂的样子,嘴角不由上扬着优美的弧度,我抿唇笑着,“也该他吃亏了,以前占便宜占多了。”   “可别提了,他还真就没占过便宜,还有个女的,本来就是这种各取所需的关系,女的要回老家结婚,景渊还给了点钱,后来不知道那女的怎么回事,又回来找景渊要青春损失费,景渊当时从包里掏出两万给了女人,人家把钱放进包里后嫌少,景渊就不想给了,那女的就骂骂咧咧的走了。”陆淮安一边说一边笑着摇头,“你说这是不是花钱买骂?”   我脑补着那样的画面,笑的很开心,想不到他也有这么囧的时候,陆淮安看了看我,继续说:“不过这景渊啊,不佩服不行,被人骂了还笑的开心,跟看热闹似的。”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陆淮安面部线条渗透出一抹严肃,“他真的是对女人无所谓的,不管什么样的,他从来不放在心上,不会因为任何一个女人高兴或者不高兴,这么多年了,也就你让他这么拿得起放不下了,如果不是爱你,哪怕是少爱一点,他也不会为你做这么多,不说别的,就说同性恋这事,这可真是把他自己毁了个彻底,那段日子,他爸妈天天泪流满面,他都无动于衷,他跟我说,为了你,豁出去了。”   “哼。”我冷哼一声,“不就是他也觉得我配不上他吗?只有把自己糟蹋的一无是处我们才能在一起。”   其实这是我的心结。   “并不是。”陆淮安摇头,“他也是在报复他父母和姜小姐,不做的彻底决绝,他们不会承认他们的阴谋,也只有这样才能断了他父母和姜小姐所有的退路,这叫破釜沉舟,也就是他,换做我,我可没有这么深沉的心思和这么强大的忍耐力。”   车子停在咖啡厅门口,陆淮安推开车门就要下车,我喊住他,“不喝咖啡了,你要说的我已经知道了,送我回公司吧。”   “下来吧,给你介绍个人。”   ☆、196 有男的吗   我怀着一颗好奇的心随着陆淮安走进了咖啡厅的包间,我以为会有什么稀奇人物呢,原来坐在里面的是邓植,刚才陆淮安还说去什么茶楼马场球馆,原来人家早有预谋,就在这等着我呢。   这才三天,他们就这么等不及了,上次万景渊打了何忆凡,陆淮安五六天后才来找我,当然,这次的事情可比上次严重多了,郭平厚跟我分析过事情的利弊,就算万景渊被判个缓刑,只要定了强奸罪,这样的刑事案件的案底,对人的影响是非常大的,譬如说,有人想要整倒万景渊的话,只要扒出他的强奸罪,试问,哪个企业的负责人会是强奸犯?公众消费者,合作企业,会认可一个强奸犯?   所以,他们就迫不及待了,但是强奸属于公诉案件,一旦公安机关立案,也不是我想要撤诉就撤诉的,如果我死咬着不放,郭平厚再给力点,万景渊的强奸未遂就妥妥的了。   邓植已经恢复了“男儿身”,一头漆黑的发灯光下犹见染过的痕迹,我盯着他的左耳看,以往那里都会戴着一只奇特的耳钉,邓植手指摸了摸耳朵,“你看我干嘛?”   我挑了挑眉,脑袋又凑近了点,“你的耳洞呢,不做同性恋了,连耳洞都能这么快长死?”   “你可拉倒吧。”邓植无奈地睨了我一眼,“万景渊想让我真打个耳洞了的,可惜他给的劳务费太低了,不划算。”   我来了兴致,“是吗,他给你多少钱,按天算,按月算,按时算,还是,按次算。”   “嫂子,你别恶心我了,景渊恶心完了我,你又来恶心我,幸亏我的父母家人都不在国内,可以陪着他瞎胡闹,你说我也倒霉,刚回国就被景渊逼着做这种不入流的事……”   “哦,邓植,你太太电话给我一个吧,她有微信吗,QQ也行,是中国人吗,哪里人都行,眼睛好使就行。”   邓植挺直脊背,一脸防备的看着我,“你要干嘛?”   “把你和景渊相亲相爱的照片发给邓太太欣赏一下,好东西要学会分享嘛,我就是这样教育我儿子的,我当然要身体力行给我儿子做个好榜样。”   陆淮安噗嗤笑出了声,“你儿子应该学学他爸的敢做敢当,什么事都敢揽起来。”   我睨瞪了他一眼,这不是明摆着挖苦我吗,“陆少,你别一口一个万景渊,在我这里,你这次就是把天说下来都没用,我已经放过他一次了,不会有第二次,其实上次我就后悔了,早知道这样就应该让他在里面多待几年。”   其实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不过是禁不住郭平厚的关系往下施压。   邓植喝了一口咖啡,“我觉得应该让他在里面待几年,这小子今年犯冲,跟局子有缘,就让他一次坐个够,省的一次次的这么折腾。”   我端起咖啡杯对着他的轻轻一碰,“干杯。”   “不行,太烫了。”   陆淮安翘着二郎腿,“姓邓的,你可真损,你是干什么来了?”   “哦,对。”邓植这才恍然大悟般开口,“嫂子,我带你去个地方。”   “你别乱叫。”我瞪了他一眼,“你再这么叫我,以后我连你也不理了。”   邓植举双手做着安抚的动作,“好,你别着急,菲菲小姐,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不好,你们别再费心机了,我是不会松口的,谁来都不行。”   说完我就拿起包准备走,陆淮安蹭的一下站起来拦住了我的去路,“菲菲,先坐下,有话好好说,邓植是被景渊洗脑了,你别理他。”   我勾唇道,“没事,我真的该回去上班了。”   邓植也站了起来,“菲菲,你就当我放屁不行吗?”   陆淮安指着邓植,“你少说话。”   “好,我不说了,菲菲,你先坐下。”   我一想,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必弄的这么僵呢,我转身坐在沙发座椅上端起咖啡杯浅啜了一口,陆淮安找着话题,“菲菲,郭总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多谢记挂。”   “这么见外做什么,那个什么……”陆淮安扬眉看向邓植,“你不是有东西给菲菲吗,还愣着干什么?”   “对。”邓植拿过他的手包一边打开一边说:“本来我是准备带你亲自去看的,幸亏做了两手准备。”   他从包里拿过一摞照片递到我面前,我看到最上面的一张是万景渊的床头柜上摆放着谦谦百天时我们照的那张全家福,顿时我就失去了看下去的兴致,邓植看我不动,他拿掉第一张照片,下面的照片是万景渊的书房的书桌,上面摆放着我和戴子谦的照片……   我垂眸,“你给我看这些干嘛?”   陆淮安讨好地笑着,“菲菲,我知道,这事可大可小,关键人是你,不说别的,就看在景渊对你这么痴情的份上,你就手下留情吧,你跟郭总说说,来个证据不足把他放出来得了。”   我无所谓道,“这事是我爸在处理,我不管。”   “那还不是你一句话吗?”   我摇头,目光坚定,“我不会说这句话。”   邓植还要说什么,我打断他们,“和万景渊有关的,你们就不要说了,我倒是愿意没事的时候和你们一起吃个饭喝个咖啡,可是你们总是提起让我不愿意提起的事情,我坐在这里也别扭。”   又东扯西扯地聊了一会,陆淮安把我送回了公司,临下车,陆淮安语气平和,“菲菲,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信任我。”   我笑了笑,“我对你印象一直不错。”   “我以为你会讨厌我。”   “没有,虽然你们看起来有些不着调,不过讲义气,认真工作,而且也有原则和底线。”   比如他们曾教导一个小姑娘好好上大学,不要给男人花钱,不要被男人欺骗,还要和那个渣男断绝联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会所里的那一幕印象深刻,总之我记住了那个为了渣男去坐,台,的女大学生。   几日后,郭平厚问我,“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了?”   “这个问题不是早就问过了吗?”   郭平厚挺直脊背,脸上的皱纹漾着和悦的笑意,眸子里的那抹精光落在我的身上,“有乃父风范。”   我get到了点,“你也做过这样的事?”   郭平厚连忙摆手,“我可没你这么年轻气盛过,条件不允许,你爷爷的位置在那里,我年轻的时候可不敢做这种明目张胆的得罪人的事,我一般报仇都神不知鬼不觉的。”   一句话就把我逗笑了,“你更高。”   郭平厚靠在椅背上,布满皱纹的眼睛熠熠生辉,“你现在好了,我就是个商人,你也不是在我身边长大,可以任性一点,不过以后就不能这样了,我们这样的家庭,多少人恨不得扳倒我们,说话做事哪怕是报仇的方式,都要严谨,尤其以后你掌握了企业,你大伯三叔的地位,你堂哥堂姐日后的升迁,有些事情,也需要我们的助力,我们是休戚相关一荣俱荣的,更要明白高处不胜寒的道理。”   原来是在借机教育我,好吧,我虚心接受。   看着郭平厚的眼睛,那抹对女儿的宠溺就这样毫无保留地流溢了出来,他愿意陪着我任性,也是爱我的一种方式吧。   陆淮安又找过我一次,当然万逸霆和万太太的电话,堵门都没有断过,可是戴云飞是谁,没血没肉的冷美人。   事情过去了半个多月,秋风萧瑟我出门也会穿上一件风衣了,   那个周末,我和阮瑷带着两个保姆和孩子去临近的周边旅游两日,晚上在宾馆休息的时候,我的手机进来一条短信,我打开一看,是万太太的:我有你们一家三口的照片,你,景渊,谦谦,你是未婚生子,我不想这么做,可是如果被逼无奈,我只能曝光你了,还有你的身份。   我想也不想的删除,曝光就曝光吧,未婚生子是事实,我无从逃避。   删除了短信,我拿过床头柜的座机打了个电话过去,“你好,有足疗师吗?”   “有的,请问需要几位?”   “有男的吗?”我笑问。   “有的。”   “哦,来个女的吧。”   挂断电话我噗嗤一声笑了,然后下床开门等着女足疗技师进来。   翌日我心不在焉地刷着网页,生怕万太太玩真的,阮瑷问我,“你看你,出来玩还总是看手机,手机好看还是风景好看?”   我装模作样地把手机放进了风衣兜里,“这不是无聊吗,也没有时间多出去旅游几天。”   “马上就十一了,你可以出去了。”   我嘴角勾起轻嘲,“你十一能出去吗,你老公十一能出去吗?”   阮瑷摇头,“不能,我们这种人不配有节假日,但是你不一样啊,你,你比我们更不配有节假日。”   语落,我们两个人哈哈大笑。   十一假期过后不久就到了开庭的日子,前一日是周末,万太太在我和阮瑷逛商场时找到了我。   看到她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万太太哭花了妆容,“左太太,你和云飞关系好,你帮我求求她吧,我会报答你的。”   我怒声道,“我们的事情不要把我的闺蜜扯进来。”   ☆、197 当庭翻供,伪证   万太太死死地拽着我的胳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淮安不让我做伤害你的事情,我知道景渊也不希望看到那样,我什么也没有做,你就放过我的儿子吧。”   我顿住脚步,居高睨望这张风韵犹存的脸,岁月真的是善待她,难怪人家有高贵不可一世的气势,眼角的鱼尾纹比姨妈还要少,我冷笑,“你别求我,这是你们咎由自取。”   万太太噗通一声跪下,哭的声嘶力竭,“戴小姐,只要你高抬贵手,以后我为你做牛做马……”   已经有人朝我们这边看来,还有人在指指点点着,我可丢不起这个人,我用力甩开她的胳膊就走,万太太有眼疾手快地拽上了我风衣的一角,“戴小姐,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呵,威胁我。   我从衣兜里拿出手机,然后脱下风衣,“你喜欢就送给你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   话音落,我决绝地走开。   我和阮瑷在外面吃了晚饭后,开着车子回家,老远就看到了停在我家门口的一辆车子,我心内叹息一声。   车子驶近,从前面的车子里下来三个人,陆淮安,石亚辉,邓植,我无奈地靠着椅背滑下车窗,“你们这是商量好了?”   “菲菲。”陆淮安开口,“找个地方坐会吧。”   我故意抬手看了眼腕表,“明天还有事,我得养精蓄锐,改天吧。”   石亚辉单手插兜,“菲菲,我们也不绕弯子了,你也知道我们为什么这时候找你,我们平时也没有求过别人什么,你看我们三个人一块来了,好歹也都是老相识了,找个地方聊聊吧,哪怕喝杯水。”   “要不你把车开回家,我们晚点再把你送回来。”邓植说。   看着他们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我勾了勾唇,“不出去了,太晚了,我等会还有事……”   “我知道你是要直播,这样,你今天别播了,明天我注册个号,给你刷几百万。”陆淮安低沉的声音带着抹祈求。   我笑了笑,“刷钱就不用了,我的意思是,不去外面了,就在我家里吧,等会谦谦也该睡觉了。”   “好,家里就家里。”邓植赶紧点头。   哎,这些和我无冤无仇的人找上门来真是让我左右为难,到了家里,我吩咐钟管家给他们沏茶倒水后,就抱着戴子谦玩了起来。   邓植走过来伸出双臂就要抱谦谦,柔声道,“谦谦,还记得叔叔吗?”   陆淮安笑呵呵地,“这嘴巴,长的太像他爸了。”   邓植抱过戴子谦往楼上走去,“谦谦,叔叔去看看你的房间好不好。”   好吧,我忘记了这个家伙以前被万景渊带着来过几次,也算是轻车熟路了,这三个人配合的可真是天衣无缝,邓植前脚抱着谦谦刚走,陆淮安就开口了,“多幸福啊,这么可爱的儿子。”   “是啊。”石亚辉满脸堆笑,“景渊就是让人羡慕,一家三口多好的日子啊。”   我抿唇笑着,“我让你们来,是拿你们当朋友,别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们这不是为了你好吗?谦谦也想跟爸爸妈妈在一起……”   我嘴角的弧度漾开,笑的无奈,“走,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陆淮安和石亚辉随我站起身,我带着他们走到谦谦的房间,推开门,邓植正坐在小床旁边你的地毯上拿着故事书给谦谦讲故事,我走进去,站在谦谦旁边亲了亲他的脸蛋,“宝贝儿,跟你三个叔叔一起玩,好好玩啊。”   我又看向陆淮安和石亚辉,“谢谢你们陪我儿子玩。”   说完我就往外走,石亚辉疾步走来紧随着我,陆淮安也走了过来,“菲菲……”   我顿住脚步,“我很愿意以朋友的身份欢迎你们来做客,但是,万景渊的事情,没商量。”   陆淮安眸光颓败,“菲菲,你一定要把他送进去吗。”   我点头,“志在必得!”   石亚辉疾步挡在我面前,“对不起了,就算来硬的,我们也不能让景渊进去,这罪名要定了,他的一辈子就完了,要不你把我们几个一起告了。”   陆淮安瞪了石亚辉一眼,“你别这样,菲菲不是这样的人,她的心可软了……”   呵,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当真是万景渊的好哥们啊。   我笑了笑,“你们让我考虑一下,明天再说。”   实在没必要和他们弄僵了,我还是使用拖延政策吧。   这一夜,我失眠了,起床后我特意又给郭平厚打了个电话,他在,我才会有底气。   我穿着家居服打开卧室门的时候,邓植,陆淮安,石亚辉正像三尊佛一般站在我面前,我拧眉道,“你们……”   陆淮安笑笑,“菲菲,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还用说吗,肯定没事了。”邓植笑道。   我勾起一侧嘴角,“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我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石亚辉抬起胳膊横在我面前,“那我们今天就不能让你出庭了。”   “你们昨晚没走。”我肯定的语气。   “没走。”陆淮安摇头,“我们在谦谦房间睡的。”   邓植笑笑,“对,我们一个人睡小床,一个人睡沙发,一个人睡地毯,我们很坚定的要把你拦在家里。”   我抱臂环胸,笑的淡然,“等会我爸来接我……”   石亚辉口气生硬,“郭总来也没用,我们就算得罪他,也不能让景渊被判刑。”   陆淮安还在试图劝服我,“昨晚我们来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了,无论如何也要把景渊救出来,虽然郭总位高权重,得罪了他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只要景渊出来就行,其实你又何必要弄成这样呢,景渊在外面,不管你们的关系怎么样,好歹你们之间有个儿子,什么时候他也会保护你……”   我淡笑着摇头,音调不大,却足以让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你们错了,我这个人啊,有一个毛病,就是软硬不吃,你们也不要忘了,这里是我家,家里有保姆有保安,从你们踏进我家门的一刻起,掌握主动权的人就是我。”   很快钟管家就走了过来,我吩咐她,“把保安都叫到客厅来。”话音落,我又看向面前的三个人,“我觉得我们做个朋友挺好,如果一定要撕破脸,我也无所谓。”   三个人又开始转变策略齐齐跟我说好话,我只得充耳不闻,不过心里却是很羡慕万景渊,有这么三个人不惜得罪郭平厚来保他,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我当然没有让郭平厚接我,他来了法院,不过也是在庭外坐着,因为涉嫌隐私,所以是不公开审理。   当我看到被告席上的万景渊,浓密的长发早已失去了昔日的光泽,晦暗的脸上也没有了一丝神采,只有那双幽暗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下巴似有似无的胡茬清晰地落入我的眼里。   “你认识被告吗?”被告律师问我。   我移开视线,一字一顿道,“认识,万景渊。”   “案发之前,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的眼神抛向万景渊,目光相对的瞬间,看着他嘴角若隐若现的弧度,似是展开了欣慰的笑颜,然而却遮掩不住唇瓣的苍白,我从来不知道监狱是一个这么毁人的地方,只一个月,他就像是脱胎换骨一般,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商场精英变成了可怜的阶下囚。   我的耳畔回荡着那句话,一字字清晰灌耳,“如果这是你要的,我给你,如果这是你给我的惩罚,我接受。”   “原告,请回答我的问题。”律师提醒我。   我昂头,柔和的眸光对上律师面无表情的脸,“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微垂眸,“之前两天,他提出跟我结婚,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所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而且,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们以前谈过恋爱。”   公诉人威严的面色绷了起来,我选择了漠视。   律师的问题还在继续着,我只说我们那日在吵架,我是故意激怒他的,我说我是一怒之下说要报警,他没有任何反驳,我冲动地打了110。   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我现在当庭翻供,以前的证言就是做伪证,检察院可以起诉我的,当然,有些事情是可以大事化小的,事在人为,落在我的身上,最多拘留几天而已。   几天,我还是可以承受的。   休庭的时候,郭平厚接了个电话出去,回来问我怎么回事,我有些惴惴不安地说,“要真判个强奸未遂,等谦谦长大了,我怎么面对他。”   我拿谦谦做了个完美的借口。   郭平厚凝眉瞅了我两眼,了然道,“你呀,真是不让人省心。”   我努努嘴,“我还不是为了谦谦嘛。”   郭平厚瞪了我一眼,“我这张老脸啊。”   我垂眸不去看他,咬唇道,“我长的这么漂亮,就是遗传了您的基因,要不你看,咱俩这张脸是不是差不多,您跟我比也就打了个九五折。”   郭平厚眸子里的严肃消散开来,宠溺的眼神看着我,“生了这么个不让人省心的女儿,我有什么办法。”   宣判的时候,万景渊被当庭释放,而我,差点他出来我进去,最后被处以警告的行政处罚,也就比万景渊晚走了几十分钟。   我和郭平厚从走出法院大门的时候,万景渊迎了上来,“飞儿,你没事吧。”   我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瞥了他一眼,“要你管。”   万景渊这才看向郭平厚,“郭叔,您费心了。”   郭平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万景渊,摇头叹息,也没有说话抬腿就走,我紧跟上他的步子,万景渊一把拉住我的手,“飞儿,谢谢你。”   我故意撇开视线不去看他,“你放开我。”   万景渊的手指紧了紧,“晚上一起吃饭,好不好,我晚上找你。”   我用力甩开手,“不用,你离我远点。”   万景渊也没再勉强,只是笑了笑,“下班我去公司接你。”   我回头,手指指着他,警告,“不许去,别给我丢人,以后不要找我,再犯我手上我绝对不留情。”   万景渊嘴角的弧度扬起,“那我去路边等你。”   我咬牙,“神经病!”   今天周一,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们赶忙回到公司工作。   中途阮瑷打来八卦电话,“万景渊判了几年?”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呃,无罪释放了。”   “啊?”阮瑷惊讶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不好好看店打听这些事干嘛?”   “哦。”阮瑷笑着将尾音拉的长长的,“你们两个人啊,就相爱相杀吧。”   “我可不爱他,你别瞎说。”   挂断电话后,我嗤之以鼻,我怎么可能爱他呢,打死也不爱的好不好。   后来就进来了万逸霆的电话,我挂断,万太太电话也打了进来,我照样挂断。下班后,我开上车子驶出公司大门,我的眼神还特意看了下路边的车牌,没有发现可疑车辆。   车子驶在通往别墅区的路上,透过后视镜,我看到一辆黑色卡宴不紧不慢地跟着我,真是讨厌,我这破二手别克怎么能和卡宴飚速。   快驶到门岗的时候,黑色卡宴风驰电掣般从我车身驶过,伴随着车子在我前方潇洒的拐弯横在我的前方,一个完美的弧度在我眼前划开,万景渊推开车门,双臂环胸倚靠着车身。   我踩下刹车,看着万景渊的黑色风衣一角随风飞扬,他的脸庞映在晚霞里又恢复了那抹光彩,只有些微苍白的肤色提醒着我那一个月暗无天日的摧残。   万景渊墨染的瞳仁渐渐漾开,他单手插兜,迈开修长的双腿举步朝我走来,我滑下车窗,凉爽的风吹散他的低笑声,精准无误地刮进我的耳朵,“飞儿,我跟你回家吧。”   ☆、198 不说,只做   我眉头皱起,疑惑地看着他眸底的晶亮,不悦道,“你没事吧。”   万景渊精致绝伦的五官漾开自信的笑容,“飞儿,我想你和儿子了。”   我轻舔唇瓣,“可是我们都不想你。”   我说着滑上车窗,万景渊一把握住车窗,我又赶忙按了按钮,厉声道,“你干嘛?”   万景渊精致的薄唇展开优美的弧度,“等会你就知道了。”他说着拉开车门,手伸过来,我抬手挡着,万景渊一手按着我两只手,另一只手拔下我的车钥匙,然后他一手伸到我后背,一手从我的双腿下伸过去,把我抱了出来。   我双手捶打着他,“耍流氓啊你。”   万景渊站直身体,眸色渐漾,吻上我的额头,“宝贝儿,乖点,别摔下来了。”   我冷着脸移开视线,万景渊吻上我的脸颊,微凉的薄唇落在那片肌肤,尔后他抬腿走去。   到了万景渊的车前,他的司机刘哥从后座下来,绕到副驾驶打开了车门,万景渊把我塞进驾驶室,把我的车钥匙递给刘哥,“你把菲菲的车开走。”   万景渊钻进驾驶室,车子掉头扬长而去,我面无表情道,“你到底要干嘛,有没有完?”   “宝贝儿,我这辈子就跟你死磕到底了。”   绚烂的霞光像是镀了一层金,投射在万景渊的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风采,我有意无意地看了他几眼,比之在法庭上看到他时简直换了一个人,我宁愿这样一次次无情的拒绝他,也不想看到那双似乎一眼就能望到生命尽头的眸子。   “宝贝儿。”万景渊的笑声扬的高高的,“是不是突然发觉我很帅。”   我回过神来,白了他一眼,“帅个屁。”   “那你看我看的那么出神。”   “我后悔了,真应该让你坐几年牢的。”   万景渊的手伸过来就要握上我的手,我赶忙闪开,“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我告你猥亵。”   “告就告吧,大不了我再进去一回,我现在进监狱就跟住酒店似的,轻车熟路了。”   我气呼呼地瞪着他,万景渊侧过头来,深邃的眸子浮着高深莫测的笑意,“我在监狱里,天天想念你这副可爱的样子,好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其实关你几年最好了,等你出来,我已经再婚生子了,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也不用费尽心思躲避你的纠缠了。”我冷着声音说。   万景渊双手流利地旋转着方向盘,“宝贝儿,你舍不得的。”   我猛的怒声道,“停车,停车。”   万景渊踩下刹车,四处望了望,“这里不行,来来往往都是车,你要是等不及了,我们去那条小路上。”   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去死!”   万景渊的手伸过来,我警戒地收拢双臂防备地看着他,“你别乱来。”   “宝贝儿。”万景渊嘴角浅勾,深邃的眸子似海一般深沉,“我刚出来,身上有疥疮,怕你会过敏,你想的话再忍耐几天。”   我惊讶道,“疥疮是什么?”   万景渊眸光攫住我的视线,“在监狱的人,好多都会长疥疮,是一种皮肤病,不过我进去的时间短,刚长几天就出来了,吃两天药就好了。”他抬手抚摸了下我的脸颊,“担心我?”   我拍掉他的手无奈地靠在椅背上,双手轻轻拍了下脸颊,我这倒霉催的怎么就认识他了,“鬼才担心你。”   万景渊拉过我的手,我用力抽,却抽不回来,我的眸子里染了怒火,“你放开我,再不放我就跳车了。”   他松开我的手驾车离开,我赶忙叫着,“掉头,我要回家。”   “吱”的一声,万景渊剧烈地踩下了刹车,他侧过头来,深邃的眸子缀了星点笑意,“我跟你一起回家。”   “不可能。”我果断拒绝,“你去我家算怎么回事?”   万景渊又发动车子离开,“那就跟我走吧。”   我转念一想不对啊,我特么的傻子才跟他走呢,应该让他跟我走,我笑了笑,“掉头吧,去我家,你不想谦谦吗?”   万景渊不可思议地看了我两眼,眸子里闪烁着了然的笑意,掉头往我家的方向驶去。   我这点小心思瞒不过他,不过谦谦的确是一个最好的鱼饵,不管他打的什么主意,到了我的地盘,自然是我说了算,我叫他八点走,他多呆一分钟我就喊保安把他扔出去。   我和万景渊一同走进客厅,戴子谦像没有看到万景渊似的,喊着妈妈朝我跑来双手紧紧地抱着我的腿,我抱起他,“宝贝儿,今天老师教你们什么了?”   不等戴子谦回答,万景渊眉眼柔和地朝戴子谦伸出手,“爸爸抱抱。”   “你不是有疥疮吗?不是会传染吗?”   “没事。”他一把抱过戴子谦,薄唇凑近我耳边,“深入接触才会传染。”   我咬牙睨瞪了他一眼,万景渊眸底的笑意愈发魅惑了起来,我问钟管家,“饭做好了吗,我饿了。”   万景渊抱着戴子谦,“宝贝儿,我们吃饭去。”   他倒是不客气,我也不管他,他和他父母一样,脸皮已经厚出了人类的极限,我这朵奇葩也已经习惯了。   我坐在餐桌前吃了起来,钟管家拿过谦谦的饭碗,万景渊端起碗就要喂,我凉凉地瞟了他一眼,“你别喂,我儿子会自己吃。”   戴子谦双手拿着勺子吃了起来,饭粒拨弄的桌子上都是,不过倒是能吃进嘴里,万景渊嘴角噙笑,眼睛里尽是宠溺,“我儿子会自己吃饭了。”   那一句话,那一抹骄傲,我清晰地捕捉到他眼里的得意之色,不过我很聪明的快速吃好了饭,走出餐厅的时候,我悄悄地跟钟管家说:“八点之前,让他走。”   回到卧室后,我反锁了房间门,中途听到有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万景渊还敲了敲门,“飞儿,我走了。”   我装死。   今日我很开心,因为我预感到我最大的土豪粉回来了,果然,九点直播开始不久,万里无云就驾到了,不过他并没有开麦,只是匆忙刷了两百万,给我秒了个榜就偃旗息鼓了。   好吧,一个多月不见,万里无云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翌日早上,我开上车从家里出来,万景渊的车拦住了我的去路,后面钟管家也开着车载着张阿姨和谦谦,万景渊从车上下来,我滑下车窗,口气无奈,“大哥,我要上班,谦谦要上早教,你别一大早就发疯行吗?”   万景渊拉开车门,拽过我的手,“我送你上班。”   我看了一眼后面的车子,我实在也没有时间和他在这里纠缠,刘哥从万景渊的车上下来,我则被万景渊推上了他车子的副驾驶。   一路行驶,我手掌撑着头,闭着眼睛假寐,有司机送上班的感觉太爽了。   万景渊也识相的没有打扰我,只是在到了公司门口的时候,说:“中午我来接你一起吃饭。”   我拒绝,“不用。”   万景渊眸子里的光芒闪烁着高深莫测的笑意,“那我就晚上接你下班。”   我推开车门,“也不用。”   不过,久经沙场的戴云飞学聪明了,下班的时候,我坐上了助理白静的车,车子驶出公司大门口,我清晰的看到路边万景渊靠着他的车子盯着大门的方向张望着。   我装作漫不经心地和白静聊着天,眼神有意无意地瞥了万景渊几眼,心里乐开了花,小样,你等着去吧,累死你也等不到我了。   过了两个红绿灯,我让白静停车,我下车打车回家,本姑娘就这样顺利的逃过了一劫。   路上接到万景渊的来电,我毫不犹豫的关机。   万景渊接我上瘾了,翌日又被他在家门口堵了个正着,可惜我这懒猪实在是没有那么大的精力早点起床,不然提前走两个小时,我就不信他还能堵到我。   车子一路行驶,万景渊扬声笑着,“宝贝儿,你昨晚坐郭叔的车走的,还是坐别人车走的。”   我白了他一眼,表示不想说话,万景渊的手伸过来攥住我的手,我甩了两下甩不开,也只得任他攥着了,话说,秋日的早晨有一双温暖你的手蕴热着我的肌肤,也算是额外的福利吧,只是身边这个人有点让人讨厌而已。   等红灯的罅隙,万景渊手指指着窗外,“你看那个女人冷不冷。”   我侧过头去在人行路上寻找着,哪有冷不冷的女人啊,脸颊陡然一热,万景渊柔软的薄唇毫无征兆地落下了一个吻。   真当我好欺负啊,我抬手用手心用力蹭了两下脸颊,嫌弃道,“恶心死了,都是你的吐沫。”   “哈哈。”万景渊笑的明朗,“过两天还有更恶心的。”   我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绿灯亮了,万景渊发动车子离开,“你脸红什么,我有说什么吗,不知道的以为我欺负你了,知道的是你爱上我了。”   我一个厉色丢去,“你信不信我连夜搬家。”   “好好好,我错了,以后不说你爱我的话了。”   这还差不多,我还没来得及开心一秒钟,万景渊清亮的嗓音含着低低的笑意在车厢漾开,“不说,只做,可以吧。”   ☆、199 给你的小费   我紧抿着唇瓣,睨瞪了他一眼,我发现我词穷了,狗咬了我,我能咬回去吗,答案是不能,他撩了我,我能撩回去吗,当然……能。   喷薄的晨光绚烂着苏醒的城市,我拢了拢风衣,双手插进衣兜里,慵懒地靠着椅背直视着前方,“你可以写,也可以画,那样更能满足你的白日梦,实在不行你回家睡一觉,想怎么梦就怎么梦。”   “现在回家更睡不着了,说真的,中午一起吃饭吧。”   “不吃。”   “那晚上我接你下班。”   我拒绝,“不用。”   今天一整天我脑子里都是万景渊的那句接我下班,思来想去,下午四点,我就让孙亮送我回家了,哼,小样,跟我斗智斗勇,玩不死你。   过了下班时间,我接到了万景渊的电话,我直接挂断并关机。   后来保安走进来,说万先生在门口,我头也不抬地说:“就说我没回家。”   再后来,郭平厚来了,一进客厅他就抱起戴子谦,话却是对着我说的,“万景渊怎么在门口?”   我半躺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掰了一根香蕉,“不管他。”   不知道万景渊什么时候走的,反正今天万里无云又给我刷礼物了,现在他改变了策略,又回到了装哑巴的时代,只是闷头刷钱,这样最好,反正我要的就是钱。   我觉得我应该给开发商提个意见,别墅只有一个正门怎么好,也应该学学古代的大户人家,来个东门,西门,侧门,后门什么的,不然碰上万景渊这种“堵死你”的无赖,我每天早上都像被人瓮中捉鳖似的从车里拎出来。   不过,今天下班我不用担心万景渊的“堵死你”了,因为今天要出差,我有先见之明的知道他早上会堵我,所以我没有带行李,但是已经收拾好了,我让孙亮专程跑了一趟帮我拿到公司来。   今日出差阵容强大,郭平厚带着技术部的一干人等一同前往,我就是那片点缀红花的绿叶了。   出差是甩掉万景渊最好的方式,晚上我又可以泡吧了,并在无云哥发来微信问我去向的时候,我潇洒的回复了两个字:中国。   哼,中国就这么大,您老人家找去吧。   我不是善男信女,不过是有着七情六欲的凡人,作为一个单身,我并不排斥当下时尚的约火包之类的行为,当然,我对这种约的要求很高,目前为止还没有约成功过一次,也枉我单身这么多年出入过那么多的夜场了。   这不,今夜我又出来寻找目标了,身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安全第一,我也没有玩太晚,和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喝了两瓶啤酒后,我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大腿,手指似有似无的在他的大腿内侧勾了一下,“哥,我去上个卫生间,你再要两瓶酒吧,不够喝。”   男人笑着点头,“好,好。”   然后我就溜了。   回了酒店,我洗漱后躺在床上刷了一会网页,玩了一会手游,临睡才觉得有些乏力,我拿起床头柜的座机拨打了个电话叫了个足疗技师,并走过去打开房门然后钻进了被子里。   过了一会,有脚步声传来,我的困意卷来,闭着眼睛滑下身体,脚丫伸到了足浴盆里。   不多时,敲门声响起,外面一个女声喊道,“服务员。”   “麻烦帮我开下门。”我说。   足疗技师走过去打开门,我睁开半梦半醒的眼睛,陡然一个人影春风满面地走来,我倏然坐起身,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堵不着你,我不就被你锻炼聪明了吗。”万景渊黑亮的眸子如挂在苍穹的一颗星辰点缀着浩瀚的夜空。   我躺下,“你出去,别进我的房间。”   万景渊嬉笑着耍赖皮,“我没带钱,开不了房。”   “我有,我借,不,我免费送给你。”   万景渊在我身边坐下,我吓得就要躲开身体,可是技师握着我的脚我也躲不开,反正有第三人在,他也嚣张不起来。   “我不开房,浪费钱。”他说着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再说了,我也从来不花女人钱。”   对,他不花女人钱,但是他住女人的房子呀,没有比他再厚颜无耻的人了。   我有些无语,“反正你别在我的房间。”   万景渊也没再说什么,他径自走在沙发上躺下,头枕着双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好像要把我戳出个洞来。   我的眼珠转动了一圈,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意,对技师说,“你走吧,麻烦帮我叫个男技师进来做剩下的一半。”   “小姐,我们这里没有这个规矩,都是一个人做完……”   我笑了笑,身体窜到床的上方,拿过钱包,抽出三百块钱递给技师,“这是给你的,再叫个男的。”   女技师接过钱说:“谢谢,好的。”   “等等。”万景渊喊住他,他又拿出几张百元大钞走过来递到女技师面前,“我再给你几百,你给她做完。”   我一把从万景渊的手里抽过钱,“凭什么给两份钱,你钱多给我点。”   万景渊轻舔唇瓣,“你还找男技师吗?”   我摇头,“不找了。”   钱多也不能这么花,如果是个小鲜肉男技师,多给几百就多给几百,我看着还养眼呢,可是一个女技师,我又不是同性恋。   女技师继续坐在床下给我按摩脚丫,待足疗做完,女技师端着足浴盆走开,我赶忙嘱咐道,“把门打开,不要关,谢谢。”   孤男寡女我才不要和万景渊在封闭的空间相处,我的脚很光滑,油滋滋的,我不管不顾跳下床赤着脚踩在地毯上就要往门口跑去,我靠着门,眉宇严肃,“你出去。”   万景渊从沙发上起身,俊朗的五官灯光下泛着光泽,嘴角的弧度说不尽的魅惑诱人,“宝贝儿。”   我板着脸,“你别嬉皮笑脸的,我不会让你留在我的房间。”   万景渊走到我身边,站在我面前,身高的差距下,我的眼睛只能看到他胸前的纽扣,他伸手拉过我的胳膊,我立马甩开,斥责道,“你赶紧走。”   我说着后退一步,准备走到门外去,我已经嗅到了强烈的柯尔蒙气息,万景渊双臂从身后抱住我,一个用力我就被他提了起来,双脚离地,我踢着双腿,“万景渊,你放开我。”   万景渊用脚踢上房间门,就这样抱我抱在床上,他从背后压在我的身上,我清晰的感觉到那一处的……   我竭力隐忍着体内的躁动不安,熟悉久违的气息包裹着我残存无几的理智,一句生硬的话艰涩的从喉咙口挤出来,“你起来。”   万景渊微微起身翻过我的身体,他的双臂撑在我身体两侧,迷离的眸子带着暗夜里独有的蛊惑射进我的心门,“我不起来。”   我侧过头去,不去看那张妖孽蛊惑人心的脸,我硬着心肠,一字一顿道,“信不信我还告你强,奸,下次我可不会心慈手软了。”   万景渊抬手扳过我的脸,我不得不对上他眸底的深邃,“我就是在给你机会告我强,奸,我总得把罪名坐实了,强,奸,未,遂,有什么意思,我不介意进去五年八年的。”   我一阵哀嚎,警戒地双臂环胸,“你赶紧起来,不然我等会找我爸了。”   万景渊的头低下来,“你找谁来都行,反正我要把你告我的罪名坐实了,不然冤死了。”   天啊,我这是自作自受吗。   温柔和粗暴相融,激情和热烈糅合,爱恋和誓言交织,带着满满的深情的释放,一年多的空虚和寂寞被擒获,秋季的夜又凉又热,月光洒满窗棂,两个人影踏着月色尽情舞蹈。   一室旖旎。   “叫老公。”某人提着最不要脸的要求。   “不。”   “叫不叫。”   “老,老公……”   ……   我们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万景渊缓和了一会,侧身抬手勾上我的鼻子,温热带着汗渍的手掌抚着我的脸颊,“宝贝儿,再叫声老公听听。”   我的脸颊脖子倏地一下就红了,我咬唇睨瞪他,“那不算,那是被你逼的,你别当真。”   万景渊手指拨弄着我的唇瓣,“别管方式怎么样,我要的是结果,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   这个臭不要脸的,看着他那一脸餍足的笑意,我目露狡黠,我起身穿上睡衣,拿过床头柜的钱包,从里面拿了一把钱出来,也没数,估计也有一两千吧,我把钱扔在他果露的胸膛上,“给你的小费,可以走了。”   有的钱掉落在了床上,万景渊一张张捡起来,数着,一共一千四,他亲了亲钱,一副财迷拜金的样子,“多谢戴老板,你说我要怎么感谢你呢?”   我背着手,“不用感谢,拿钱走人吧,你的任务完成了,虽然差强人意,不过也值一千多了。”   万景渊薄唇展开优美的弧度,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用力一扯我就跌在了他的身上,他紧箍着我的后背,“那我再服务你一次吧。”   ☆、200 流量   翌日一早,我在万景渊温暖的臂弯醒来,睁了睁眼睛我又闭上,过了一会,我准备翻身起床,万景渊的腿骑在我的身上,“这么早就想跑。”   我推了推他,“你别发疯,我还要工作。”   万景渊一手撑着头,眼里的笑意漾开,“老婆……”   不等他往下说,我就扳起一张脸生硬地打断他,“别瞎叫,别以为我,我跟你,跟你那个了你就蹬鼻子上脸,昨晚是个意外,你是强女干,对,强,女干。”说到最后我底气十足,“我不告你强,奸你就感恩戴德吧,别得寸进尺。”   万景渊手指摩挲着我的脸颊,“老婆,我充其量算是诱,奸,也不知道是谁叫着老公让我快点快点。”   我脸颊通红,推着他的胸膛想要推开他,反被他压倒,他的脸寸寸逼近,“你承不承认,不承认我们就情景再现一次。”   这不是承认不承认的问题了,这是严重的逼迫,万景渊的手向我的睡衣下伸去,我双手紧攥住他的胳膊,“别,我还要工作,该起床了。”   我那点力道在万景渊面前就是拿鸡蛋碰石头……   万景渊吻着我的唇,轻松含笑的语调隐匿在全身蔓延的烈火里,“宝贝儿,叫老公。”   我咬着牙齿瞪着他,眸子里的迷离散开,我意识到这样下去我今天上午就要在酒店房间度过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老公。”   万景渊还来劲了,他得寸进尺道,“你叫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有些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可是不容我多想,万景渊的五指山一点也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我只得硬着头皮求饶,“老公,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万景渊嘴角勾着邪魅的弧度,手指按向那个熟悉的点……   他吻着我的额头,温柔的声音带着抹一本正经的命令,“宝贝儿,记住了,以后叫我老公。”   我慵懒地叹息一声,“嗯。”   万景渊意犹未尽地看着我,我扭动了一下身子,一不小心触碰到……我赶忙跳下床,撒腿跑向卫生间。   一切收拾妥当后,我拿起公文包就要往外走,万景渊起身,“我陪你。”   “别。”我顿住脚步,“这次有别人,被同事看到我房间出来一个男人,我的脸往哪放。”   “我让你很丢人吗?”   “不丢人,可是我这是出差,哪有带着男人在房间里的。”   万景渊还想说什么,我威胁道,“不许跟着我,不然回去了我不让你见儿子。”   戴子谦是我手上最有利的王牌,万景渊乖乖束手就擒,他将自己摔倒在沙发上,可怜巴巴地说:“老婆,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光。”   我一边往外走去,一边说,“还有,以后不许叫我老婆。”   万景渊蹭的一下站起来,我撒丫子就往外跑。   “有种你给我回来。”万景渊笑着喊道。   我站在门外,扒着门,脑袋探进去,“我没种,种都在你身上。”   万景渊噗嗤一声就笑了,“晚上我再给你播种。”   我吐了吐舌头,“你自播自种吧,今晚我不回来了。”   万景渊这厮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十点多,我的手机进来一条他的消息:宝贝儿,我又睡了一觉,刚睡醒。   由于我忙着开会没有回复,他就一会一条短信的发来,最后干脆打来电话,响两声后挂断,幸亏我调的震动,不然我会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中午十二点又接到万景渊的短信:宝贝儿,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回:我要跟同事一起吃饭,你不要打扰。   万景渊立马彪了一个电话过来:“宝贝儿,吃饭不属于工作。”   我口气强硬,“别骚扰我。”   郭平厚询问的眼神看向我,我神色慌张地赶忙挂断了电话。   傍晚我又收到了万景渊的威胁短信:晚上不跟我一起吃饭,我就开着你的房间门,在你的门口站三个小时,让别人都知道你的房间里藏了个男人。   好恐怖的威胁,我好怕怕,我仿佛看到我的名声已经掉落了一地,虽然我的名声本来也没有多么的高大上,不过在公司,我还真就是个矜持保守的冷美人,同事们哪知道其实我只是兔子不吃窝边草的人。   我只得回复:等着,晚点我把饭店名字发给你。   万景渊立马发了个餐厅的名称和地址过来,并说:这是我研究了一天的结果,看着不错,我们去试试。   好吧,谁让他捏着我的七寸。   我又不想溜走,只得以加班为借口,跟郭平厚一起吃了两口才找借口离开。   路上万景渊又一个个电话催着,跟催命符似的,催的我头脑发麻,我到的时候,万景渊脸上的焦灼瞬间转化成喜悦,“你没放我鸽子就好。”   我白了他一眼,“你一个人吃饭不行吗,干嘛一定要拉着我。”   服务员开始上菜,“这不是怕你吃大锅饭吃不舒服吗?”   我毫不留情地揭穿他的小心思,“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不就是在我面前刷存在感吗,当心刷过头了。”   万景渊也不反驳,夹了一个玉米在我碗里,“快吃饭,饿不饿?”   我因为提前吃了个半饱,这会也没吃多少,倒是把万景渊心疼死了,他安慰我:“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该吃吃该喝喝,工作的事情慢慢来。”   我不管不顾地查询着本地的娱乐场所,想着今晚去哪里潇洒,出差总共就两天,明天该回家了,总不能每晚都去同一个地方,我找了一家靠近景区的酒吧,然后我就琢磨着怎么甩掉万景渊。   方式很多,有一种屡试不爽,我唤过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拿着单子过来,我从风衣兜里掏出了钱包,服务员赶紧拿出他的钱包,“我买,我买。”   我则抬头看着服务员微笑,“洗手间在哪里?”   然后,我又看向万景渊,“你等我一下,我上个卫生间。”   万景渊一边拿钱递给服务员,一边说:“好,不着急。”   我就这样在万景渊面前踩着高跟鞋离开,转身后,在楼梯拐角处确定万景渊看不见我的地方,我赶紧小跑着溜了。   过了十来分钟,进来万景渊的电话,我靠在出租车的椅背上笑的狡黠,“你慢慢吃,我去咖啡厅见个老朋友。”   “哪个咖啡厅?”   “跟朋友约会,带个男人不方便,就这样。”   挂断电话后我就关机了。   我选的这家酒吧不错,虽然消费高了一点,但是可以欣赏城市的风景,没有那些劲爆的音乐,我可以静静地坐在窗边装气质白领优雅地喝着小酒。   十点半,这个时间点不早不晚,对于有些人来说夜生活刚刚开始,不过我一个单身女性还是要注意一点的,泡帅哥也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况且今夜帅哥没有,大叔倒是有两位,不过被我冷漠地拒绝了。   打车回到酒店,刚走进大厅,万景渊就满脸焦灼地迎了过来,“你去哪里了?”   我双手一摊,耸耸肩,“不告诉你。”   万景渊急切地伸过胳膊想要拉上我的手,我赶紧后退两步,四处张望了一下,有些心虚地说:“你别乱来,说不定会有同事出去玩刚回来。”   万景渊拉着我的手就往电梯走去,我的不得已跟着他的步子往电梯里走去,好在并没有同事出没。   我也不想跟他多做纠缠,到了房间门口就赶紧刷开房门进来了,一进来万景渊就把我抵在了门板上,轻柔而粗暴的吻顺势落下。   一吻结束,万景渊手指勾着我的下巴,“你喝酒了。”   我也不想隐瞒,“嗯,去酒吧坐了一会。”   万景渊幽暗的眸光闪烁着不悦的神色,“跟没跟你说过以后不许去酒吧,尤其不能一个人去。”   我嘴角浅勾,“带着你不方便。”   万景渊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快走两步把我摔在了床上,凉爽的空气伴随着万景渊手里的动作刺入肌肤,我推着他,“今天你可没那么容易得逞了。”   万景渊饶有兴致地抬起头来,深潭般的眸子闪烁着忽明忽暗的笑意,“你说说,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昨晚吃饱了,今天不饿了,可是这话我怎么好意思说出来,我的黑亮的瞳仁转动了两圈,粲然一笑,“你跟邓植又拍照片又拍视频的,现在网上还能搜索到大量的你们的照片和视频,谁知道你们……”   万景渊抿唇低笑,“艹!我对男人又不感兴趣。”   我撇过视线,“说不定你男女通吃呢,反正我不信。”   万景渊抬手扳过我的脸,两道好看的眉毛挑起妖孽的笑,“我只吃女,不吃男。”   我挑衅道,“你怎么证明?”   “我用流量证明。”   特么的还手机呢,要不要连个wife,再装个机顶盒。   我瞪着他,“什么流……”尼玛,流量,他分明是个流氓,什么词语到了他的嘴里也能演变成另一种味道。   万景渊的头压下来,“来,我亲身告诉你什么是流量。”   ☆、201 这是我的家当   我房间里藏着男人的事情终于被发现了,翌日还没睡醒就有人敲响了我的房间门,我在万景渊温暖的怀里正在做着美梦,也懒得理会,可是很快门外传来了郭平厚的声音,“云飞,你起床了吗?”   像个晴天霹雳,我一激灵赶紧坐了起来,连忙拿过内衣睡衣往身上套着,万景渊这个死变态,睡觉不让我穿衣服,害我现在穿个衣服都要这么久的时间,我一边穿,一边踢着万景渊的腿,“你快点起来,我爸来了。”   万景渊翻了个身,“我知道。”   我穿好后不顾秋日早上的冷意,又捡起万景渊的衣服扔在他的脸上然后掀开被子看着万景渊赤裸的身体,我抬腿就是一脚,“你快点,都被我爸捉奸了。”   万景渊倒也不含糊,三下五除二就穿好了衣服,我赶忙拉开衣柜的门,哑着嗓子低声说:“你赶紧进来。”   万景渊不屑地瞥了我一眼,从鼻腔里哼了哼,他径自走向门口,我双手拉着他的胳膊,却只是被他带着往前走,眼看着万景渊拉开门,我赶忙松开他,撒丫子就往回跑。   我可不敢看郭平厚那张五彩纷呈的脸,尼玛,丢人丢死了。   “郭叔,请进。”万景渊的声音恭敬又热情。   过了几秒,我才听到了郭平厚平静的声音,“原来万少在。”   我坐在床上大气不敢出,脸涨的通红。   “郭叔进来吧,飞儿刚起床。”   我的手指抠着脚趾甲,尼玛,你不会撒谎的吗,这话分明是在告诉郭平厚我们一起过夜的。   “没事,我不进去了,你提醒飞儿准备好今天需要的资料。”   关门声响起,我无力地倒在床上,攥起拳头捶着床铺,万景渊很快走来,压在我的身上,“宝贝儿,谁惹你生气了?”   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一拳捶向他的后背,“你坑死我了。”   万景渊不以为然地笑笑,“你不觉得这是好事吗,我睡了你,才好拿下老丈人。”   我睨瞪他,“你好不要脸,不要以为我们睡了,我爸就是你老丈人了,我们也只是睡了而已,这不代表什么,我爸也没那么古板,而且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   万景渊翻身下来,将我抱进被窝里,搂着我,“那你说说,我要怎么样,你才能嫁给我。”   我思忖了一下措辞,眉宇严肃,“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嫁给你,我已经有孩子了,有没有婚姻已经无所谓了,我一个人也可以活的很精彩,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束缚在婚姻里,何况你的父母以前那样对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们,不会和他们成为一家人。”   万景渊的手指一下下轻抚着我的脸颊,“要和你结婚的人是我。”   我盯着他的眼睛,“我最想和你结婚的时候,你没有娶我,我就不会再嫁给你了。”   万景渊墨染的眸子泛着疼惜,“什么时候是你最想嫁给我的时候?”   我对上他眸底的深邃,“生孩子之前,其次是生了孩子以后。”   万景渊凉薄的唇瓣寸寸逼近,我捂上他的嘴,“我该起床了。”   昨晚战斗到很晚,自然也就睡的晚,不是郭平厚起的早,而是我起的晚。   万景渊大掌扣住我的后脑勺,我的手没能阻止他凑过来的脑袋,额头相抵,他低低地说:“对不起。”   心里一抹酸涩蔓延开来,表现在脸上的,是两个扬起的嘴角,我笑的明媚,“万总,你大老板可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我要起床了,今天的收尾工作一定要完美。”   上午结束了工作,中午对方公司请吃饭,结束后我们就直奔机场,只有我,来的时候一个人,回去的时候带了个男人,我本来想让他和我分开走,可是这家伙说什么也不同意。   巧合的是负责技术的副总还认识万景渊,我竭力想要拉开和万景渊的距离,无奈这个家伙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   郭平厚对我们的行为视而不见,人前,我只是他的秘书,我想,以后我在公司的名声可以彻底正过来了,我不是郭平厚的小蜜,可是这节奏,我分明是万景渊的小蜜。   胸大貌美的女人总是少不了闲言碎语,我也习惯了。   下了飞机后,我被万景渊拉上了他停在机场的车子,时间还早,他将车子开去早教中心,接上戴子谦后,他将车子开到一家养生餐厅。   恰好是饭点,餐厅里正陆陆续续地上着客人,我们挑了一个小包间坐下,万景渊很开心,他把戴子谦抱在腿上摸摸脸蛋,下巴蹭着戴子谦的小手。   谦谦这个小东西来者不拒,和万景渊玩的很开心,看着眼前一对其乐融融的父子,我的心里一阵柔软化开,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价值连城的宝物抵得上儿子的笑脸能让我心满意足了。   快结束的时候,万景渊同我商量着,“我们带着儿子去看电影吧。”   “你们去吧,我要回家,还有事,晚上你把谦谦给我送回去就行。”   万景渊恍然大悟,“好,我带他去看熊出没。”   “能不能别看那么幼稚的?”   万景渊往戴子谦的碗里盛着汤,“好,我们去了再选片子。”他说着凑近戴子谦的小脑袋,“儿子,爸爸带你去看电影好不好?”   这么小的孩子知道什么看电影,看个热闹而已,戴子谦拍着两只小手兴奋地尖叫,“好,好。”   饭后我就被万景渊和戴子谦双双抛弃了,万景渊把车钥匙递到我手上,“你开车回家吧,我和谦谦打车。”   我不客气地接过了车钥匙,回到家我休息了一会就开始准备直播,可想而知万里无云今天没有给我刷礼物,我也有心理准备,不过还是很开心,出差回来继续圈钱的感觉可是太好了。   可是,十点多,万里无云突然冒了出来,闷头刷钱,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十一点,直播结束,我从直播的房间走出来,回到卧室,轻声推开门,我看到了床上那个显眼的人影,万景渊正躺在我的床上酣睡着。   我走过去掀起被子一角看了看,并没有戴子谦的身影,我转身离开去戴子谦的房间看了看,张阿姨正陪着戴子谦睡熟了,万景渊这个不要脸的,肯定是他的杰作。   洗澡后,我准备去别的房间睡觉,打开浴室门,万景渊正倚靠着门框,“宝贝儿,我们该睡觉了。”   他拉着我的手往床上走去,我用力甩着,“你放开我。”   万景渊顿住脚步,回头,手指勾着我的下巴,昏暗的光线勾勒着他谜魅的面庞,薄唇微启,“老婆,你有力气反抗我吗?”   话音落,他迅速吻上我的耳朵……   我当真再无半分力气反抗他……   俯卧撑运动进行时,我提醒他,“戴套。”   “老婆,我们再生个女儿。”   “不,不行。”   “听话,我们再生一个。”   所有的欲念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我脑子里拼凑出来未婚女青年带着两个私生子可怜兮兮的画面,理智回笼,我的手掌撑在他的胸膛上,眸光清明,“你给我下去。”   万景渊低头就要吻我,我任他吻了一会,猛然一个翻身,我赶忙从床上跳了下来,音线紧绷,“出去。”   万景渊跪坐起身,“我就那么一说,你不愿意我们就以后再谈这个问题。”他说着从枕头下摸出一个避孕套朝我扬了扬,“我早就准备好了。”   我的胸腔燃起怒火,“以后我也不会跟你谈这个问题,我跟你没有那么多以后,我没有想过再生一个孩子,更不会跟你生。”   万景渊眸光暗了下来,“你的意思,就保持现状吗?”   我撇过视线,“我也不介意你从我的生活里消失。”   黄色的光映衬着那张肃沉的脸,万景渊面部线条紧绷,眉宇间聚拢起厚重的阴霾,半晌,他咬牙道,“好,我走。”   话音落他开始穿衣服,他刚穿好衬衣,我冷的瑟瑟发抖,赶紧上,床,为了不去看他,我翻了个身贴着床边。   耳边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清晰入耳,突然,一个庞然大物压在了我的身上,万景渊扳过我的脸,吻着我的唇,“我凭什么走啊,我老婆孩子都在这里,这就是我的家。”   我伸出手,用了两分的力捶了他两下,万景渊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我就喜欢我老婆对我发脾气。”   室内的温度越升越高,方才的不悦像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很快就消失在了被万景渊刻意撩拨起来的熊熊烈火里。   翌日周六,醒来时已太阳高照,我把自己收拾好后,准备带着谦谦去店里,万景渊说:“你去吧,我带着他去游乐场,中午给你打电话,我们一起吃饭。”   “好。”   我这是找了个免费的保姆啊,晚上陪我睡,白天给我带孩子,哎,人都是不知足了,这保姆要是还自带赚钱功能该多好。   晚上万景渊就圆了我的梦想,当我们吃了晚饭回到家的时候,万景渊手里拎着一个沉甸甸的透明袋子,我看着好像是一本本的什么,我直接回到卧室躺在床上休息。   万景渊一手抱着戴子谦,一手将袋子放在我面前,“这是我的家当,给你的。”   ☆、202 男保姆月薪一万   我睁大眸子,目露惊讶,“什么意思?”   万景渊脱掉戴子谦的鞋将他放在床上,然后翻过袋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这是我所有的房产证和行驶本,还有两家正常盈利的子公司法人也是我,全部给你,我们周一去过户。”   哇塞,钱啊。   我披着被子坐起身,翻看着面前一个个本子,七套别墅,四十多套不同楼盘的房子,十几套商铺,卡宴、揽胜、法拉利多辆豪车,不要问我这些值多少钱,我脑子笨,算不出来,这要是给阮瑷,她一会就会给我个差不多的数字。   万景渊也窜到床上来和戴子谦玩闹着,我看完了又一件件装进袋子里,别说,还真沉。   我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抬手看了眼腕表,该补妆了,等会还要直播,我走到梳妆台拿起了粉饼,万景渊走过来,在我身后弯着腰,脑袋探过来吻着我的发顶,“飞儿,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明知故问。   “结婚啊,我们现在办了过户,这些都是你的婚前财产,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签财产协议,你的都是你的,我的……”   我顿住手里的动作,眼睛盯着镜子里万景渊俊朗的五官,嘴角浅勾着似有似无的弧度,眉梢扬起抹倨傲,“我可没说过我要你这些东西,更没有说过我要跟你结婚。”   我抬起胳膊,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起来,我要补妆。”   万景渊的双手伸到前面来捧着我的脸颊,“好,那等你直播完再谈。”   我眼角轻挑,“好。”   谈你个大头鬼,直播结束后,我蹑手蹑脚的钻进了戴子谦的房间并反锁了房门,哼,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   唯一的缺点就是戴子谦的房间没有我用的卸妆液和护肤品,不过多洗两遍也能把脸洗干净,抹点谦谦的儿童霜也能凑合一宿。   一张一米五的儿童床睡我和谦谦正好,我正美滋滋的为自己的计谋开心着,敲房门的声音像暗夜的鬼魅般炸开。   我又无奈的下床走到门边,低声说:“你别敲了,等会吵醒谦谦了。”   万景渊柔声道,“好老婆,开门。”   我冷笑,“别叫我老婆,到了我家里,就要遵守我制定的法则,不然我让保安把你扔出去。”   “好,我不叫老婆了,宝贝儿,你开开门,好不好,你不在我睡不着。”   “你睡不着关我什么事,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回房间去睡觉,要么你离开我家。”   “宝贝儿,我不在,你能睡好吗,被窝里多凉。”   我抿唇轻笑,“你不在我搂着小鲜肉睡觉要多美有多美,又帅又嫩又小的小鲜肉。”   话音落我变了语气,音调严厉,“别打扰我睡觉,不然我马上叫保安。”   万景渊倒也识趣,我想象着他那张不甘心的脸偷偷地捂着嘴笑了。   在有着强大的“赖死你”精神的万景渊面前,我注定是个只能嚣张一时却不能嚣张一世的失败者,这不,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后我抱着戴子谦打开房门,就被一个温热的怀抱揽了过去,“宝贝儿,早上好。”   我睨瞪了他一眼,却藏不住眉眼间的笑意,我故意板起一张脸,“你不回自己家,老赖在我家干什么,你以为你是老赖啊。”   万景渊从我的怀里接过戴子谦,“儿子,陪妈妈睡觉幸不幸福,爸爸也想陪妈妈睡觉,可是妈妈不理爸爸,就让你这小子占便宜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向我。   戴子谦朝我伸着手,“妈妈,妈妈。”   我摆手,往自己的卧室走去,“让张阿姨给他洗脸换衣服去。”   万景渊抱着戴子谦往回走,“宝贝儿,爸爸给你洗脸,好不好?”   这可真是超级奶爸免费保姆,不对,人家还想贴财产呢,可是,本姑娘不稀罕。   早餐时,我提议着,“你在家带谦谦吧,我出去趟。”   万景渊一边擦着戴子谦嘴上的奶渍一边说,“好,你干嘛去?”   “跟小瑷逛街。”   我回衣帽间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衣柜里竟然有了万景渊的衣服,我凝眉看了一会,这才走过去打开衣服最少的那个衣柜,好家伙,里面满满都是万景渊的衣服,他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万景渊!”我直接给他打电话,“你给我上来。”   他很快就抱着谦谦蹬蹬地跑了过来,他的眼神落在开着的衣柜门上,眸子里的光芒亮了亮,“我当然要跟老婆孩子住一起。”   我眼眸微眯,“我给你发工资,你要多少?”   “啊?不用工资。”   我抱臂环胸,嘴角轻扬,“那不行,你得开个价,我一般睡男人都付费的,何况你还要帮我带孩子。”   万景渊面色颓败,目露真诚,“宝贝儿,我错了,我知道以前错了,大错特错,错的离谱。”   我脸上的笑容不减,“别啊,你不开价我就不让你住我家,我分分钟叫保安把你扔出去。”   万景渊伸出一根手指。   “一万?”我问。   万景渊摇头,“一千。”   “不行。”我靠在柜门上,“俗话说,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一千块钱一个月的能有什么好货色,我家里打扫卫生的保姆还好几千呢,钟管家不陪,睡年薪也有十万。”   “那你说多少就多少。”万景渊无奈道。   我摇头,嘴角的笑意愈浓,“那不行,你必须要开价,你综和评定一下,论颜值,论床技,论精力,论时间,论次数,你值多少钱?”   万景渊弯腰把戴子谦放在地上,戴子谦跑到穿衣凳上蹦蹦跳跳,万景渊走到我身边,“宝贝儿,在我心里,你是无价之宝,以前我就是个混蛋,再说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别放在心上了行吗?”   我一个厉色丢去,“你开不开价?”   万景渊无奈地点头,“开,一万吧。”   我双手拍掌,笑的张扬,“先给姐笑一个,我看下何不合格。”   万景渊龇牙咧嘴地假笑着。   我手指捏着他的下巴,“还行,差不错,就是笑起来太瘆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面前的不是美女,而是鬼呢,重新笑。”   万景渊勉强勾着嘴角,硬生生挤出个笑容来,“你看这样行吗?”   “嗯。”我审视的眸光打量着他,“你这样的也就值一万了,跟人家一个月赚六位数的少爷没法比,看在你会带孩子的份上,凑合事吧,不过,我们得签一份合同。”   “别。”万景渊语带祈求,“我们换个花样玩,好不好?”   我瞪着他,“谁跟你玩了,你公司招聘不签合同吗?我家里保姆保安都签了合同。”   万景渊赶紧点头,“签,你说怎么签,就怎么签。”   “这还差不多。”   我叫来张阿姨带走戴子谦,又把万景渊领到我的书房,让在坐在椅子上,我拿出纸笔,放在他面前,命令道,“我说,你写。”   “好。”   我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只一瞬,我又刻意板起一张脸,一字字道,“我,万景渊,今日起应召为戴云飞的男保姆,负责白天带孩子,晚上陪,睡觉,陪,睡,方面只能在戴云飞有需要时为其服务,每次最少一个小时,最少换五个姿势,平时任由戴云飞捏圆搓扁为其洗衣做饭按摩剪指甲跪舔不能有丝毫怨言,万景渊不能提出离职,戴云飞可以随时无理由开除,并无须任何赔偿,戴云飞每月一号支付万景渊人民币一万元整。下面落款写上你的名字和年月日。”   万景渊乖乖的,一字不落的写完后递给我,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我把纸张折叠好放进了风衣兜里,尔后命令道,“现在白天,是你带孩子的时间,老板要出去潇洒了。”   万景渊挺直身板90度鞠躬,“遵命,戴总。”   平时周末出门我一般都带着戴子谦和张阿姨,也正好给姨妈放个假,平时她都陪着去早教中心,现在有了万景渊这个让人放心的保姆,我和阮瑷玩起来也就没完没了了。   何忆凡打来电话,约我吃晚饭,我措辞拒绝,“不好意思,我得早点回家。”   “带着谦谦一起吧。”   “不了,他爸爸带着他呢。”   相亲的初衷是奔着结婚努力的,虽然我们做了一段时间的普通朋友,不过我现在不准备这样发展下去了,一来没了继续敷衍他的耐心,二来这样的“朋友”总有几分惹人遐想的意味。   如果不是晚上需要直播,我想我还会光顾一下许久没有踏进过的本市的酒吧KTV。   晚饭后我才开上车子回家,万景渊正在给戴子谦洗澡,浴池里漂满了各种颜色的塑料球,水溅了一地,戴子谦在水里连蹦带跳玩的不亦乐乎,房间里开着暖气,万景渊的白衬衫也因为浸湿而紧贴着肌肤透着肉呼呼的性感。   也许是我的警告起了作用,他没再提出无理的要求,我也就看在他知进退的份上,在直播结束后去了自己的卫生间洗漱。   从卫生间出来万景渊一把将我抱了起来,我捶打着他,“我们的合同里有规定,你只能在我有需要时……”   万景渊吻着我的耳朵,“我会让你有需要的。”   我轻哼一声,“你个大流氓。”   “一个小时,五个姿势,再附赠你六次高,潮……”   ☆、203 高级技工   翌日。   早餐后,万景渊拉过我的手,“我送你去上班。”   “不用,我开车就行。”我拒绝。   万景渊伸出食指,语带讨好,“就一次。”   车子驶到半路,我指挥着,“走错路了,前面左拐吧。”   万景渊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前方不发一言,却伸过手来握上我的手,车子不一会就拐进了一个大院,我看到上面的牌子写着:房管所。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他的侧脸,一字字说着我的坚决,“你自作多情了,如果你不想送我上班,我可以打车。”   万景渊拉上我的手,轻舔了下唇瓣,满眼诚恳,“宝贝儿,我想给你一个安心,要不要结婚你可以再考虑,现在我想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我摇头,盯着他的眼睛,“以前,我们相处的时候,一切都遵循着你制定的游戏规则,但是现在,我有我的游戏规则,如果你愿意玩,就玩下去,如果你不愿意玩,随时可以出局。”   万景渊眉宇间聚拢起无奈,“好,我听你的。”   “呼死你”“堵死你”“赖死你”发展到今天就成了“粘死你”,这不,刚到公司不久,我就接到了我万景渊的电话,“宝贝儿,干嘛呢。”   “上班。”   挂断电话,不出一个小时,我又接到了万景渊的电话,“宝贝儿,中午吃什么?”   “食堂。”挂断电话后,我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刚十点多。   十一点,我又接到了万景渊的电话,“宝贝儿,中午出来吃吧。”   “不去。”   十二点,我又接到了万景渊的电话,“宝贝儿,多吃点,别饿到。”   我咆哮,“我不是三岁小孩。”   下午一点,我又接到万景渊的电话,“宝贝儿,中午吃的什么,有没有吃饱。”   “喝的西北风。”   下午两点,我又接到万景渊电话,“宝贝儿,晚上想吃什么?”   我怒声,“我马上要开会,你有完没完,别老一个个电话打进来好不好,电话费多就去支援灾区,移动公司不需要你来扶贫。”   “哦,对不起。”   下午三点,我收到万景渊短信:我套餐里有短信,发短信不花钱,宝贝儿,我加了你微信,同意一下吧。   下午四点,我收到万景渊短信:宝贝儿,我加你微信六遍了,求过。   下午五点,我收到万景渊短信:宝贝儿,跪求接你下班。   五点二十分我收到万景渊短信:我到了,在路边等你。   我六点下班,万少提前四十分钟接我下班,您敢不敢提前四个小时,我回复:我没在公司。   万景渊回复:你在哪里,我去接你,是有应酬吗?   我回复:休闲斯诺克俱乐部,不过不用接,我坐我爸车回去就行。   万景渊回复:我现在过去,不方便的话我就在门口等你。   我坐在秘书室看着他发来的短信我捂着嘴笑出了声,笑的我前合后仰,您老人家去俱乐部接我吧。   下班后,我大摇大摆的坐着郭平厚的车和他一起走了,路上接到万景渊电话,“宝贝儿,你们忙完了吗?”   “没呢,等会还得吃饭,要不你先找地方吃饭吧,别等我了。”   “没关系,我等你。”   “那多委屈你,可别饿坏了,谦谦需要一个身体健康的爸爸。”   万景渊含笑的音调带着抹满足,“没事没事,我身体倍儿棒!”   挂断电话后,郭平厚看了看我,脸上的褶子舒展,“别这么捉弄人,差不多就行了。”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回到家,万景渊又打来了电话,“你们在哪个包间,要不我去找你们吧,郭叔也该饿了吧。”   我努努嘴,“我们在家。”   “啊,什么?”   “我和我爸在我家。”   钟管家走来问我要不要开饭,我说:“四十分钟后开饭。”   郭平厚和戴子谦玩的很欢乐,万景渊半个小时就回来了,他走进客厅的时候,我故意“专心致志”地盯着电视机不去看他,他走过来,“郭叔,您来了?”   戴子谦朝着万景渊伸出两个小胳膊,“爸爸,抱抱。”   郭平厚笑了笑,“吃饭吧,云飞等你回来吃饭呢。”   这到底是谁亲爹,我睨了郭平厚一眼,“我还不饿,等会再吃,你们吃吧。”   万景渊拉着戴子谦的手,让他搂上我的脖子,柔声道:“儿子,叫妈妈吃饭。”   我顺势接过戴子谦抱在怀里,谦谦挥着胳膊指着餐厅的方向,“妈妈,饭饭。”   万景渊像个男主人似的轻车熟路地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郭叔,喝点吗?”   真是幼稚,好不要脸。   郭平厚也给面子,“半杯就好。”   酒过三巡,万景渊又说:“郭叔,我明天请您吃饭吧,就我们两个人,我想跟您聊聊。”   “不行。”我果断拒绝。   郭平厚一边夹菜一边点头,“好,我也想跟你聊聊。”   我看看郭平厚又看看万景渊,一股莫名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开来,过了一会,我放下筷子,“你们聊什么都行,就是不许聊我。”   万景渊和郭平厚同时抬头将目光射向我,我站起身,“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   万景渊嬉皮笑脸的笑着,“我就是跟郭叔一起坐会,你想多了。”   我睨了他一眼,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他存了什么心思吗。   一种逼迫的窒息感席卷全身,我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我闷闷不乐地走出餐厅,看了眼时间,我返回主卧室休息,补妆的时候,万景渊推门进来,他从身后搂上我,双手交叉在我的肚子上,“宝贝儿,是不是我又惹你不开心了。”   我掰开他的手,借着镜子端详这张毫无瑕疵的俊脸,“我感觉,你在逼我。”   万景渊吻着我的发顶,“我需要给你爸一个交代,而且你没看出来吗,你爸早就对我心存不满了。”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   他的下巴抵着我的肩膀,“宝贝儿,对不起。”   我抬手推着他的脑袋,“哎呀,烦死了,我在补妆,你离我远点。”   万景渊明媚的笑意爬上脸庞,“好,我先去哄谦谦睡觉。”他转身之后又回过头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吻了我的脸颊一下,然后飞快地跑开。   我赶紧抬手擦着脸,“我刚拍的粉。”   十一点直播结束,我走出房间,我的手刚按上门把手,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万景渊的笑脸映入眸内,“宝贝儿,我来接你。”   他一手搭着我的肩膀带着我回转身进入房间内,他的薄唇凑近我耳际,“我做梦都想在这个房间来一次。”   我赶忙推着他,“我现在没有需要,你离我远点,否则我随时开除你。”   万景渊邪魅的笑声在房间漾开,“你有没有需要,我说了算。”   他很会这一招,煽风点火后,把我在欲,火中逼至无路可退,然后他可以尽情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   从浴室出来,我看到万景渊在拿着我的手机,我跑过去一把夺过来,“你侵犯我的隐私。”   万景渊扬眉,“你在我面前有什么隐私,多隐私的部位我没有仔细看过,我还亲过呢。”   我翻着我的手机,看了看,才发现他通过了他的微信好友申请,在删除和保留之间,我犹豫着,万景渊坐起身一手楼过我,一手抢过我的手机,“宝贝儿,微信而已,省电话费。”   见我还犹豫不决,他干脆侵犯隐私到底了,从手机隐私侵犯到身体隐私,不要问我是不是我的需要,不需要他也能变成需要,蓝翔技校的高级技工不是吃白饭的。   翌日下班前万景渊来了公司,不过人家这次不是来堵我的,是来接郭平厚的,郭总也很给面子,直接随他离开。   然后,我就做了一件维护尊严的事,那就是回家的时候,我叮嘱门口的保安,“今晚万先生回来了,让他走,就说我说的,今天给他放假。”   直播前,我还特意拨开窗帘往大门口的方向望了望,确实没有万景渊的车子,不知道是没回来,还是被保安一句话给气走了,管他呢,我挣我的钱。   到十点,万里无云一直没有出现,我想着他今天应该不会来了,十点半,我想着他是彻底不会来了,十点四十五分,万里无云驾着火红的凤凰从天而降,甩了几组飞机,算是露了个脸。   十一点,直播结束,我走到床边,将窗帘拉开一条缝隙,冷素的月色下,一辆黑色车子停在大门口,浑然天成的黑幕包裹着那孤零零的黑疙瘩,车门被推开,隔着萧索的空气,我清晰地看到打火机微弱的火焰点燃了一颗烟,万景渊靠着车门,头朝着我的方向。   我的心颤了颤,咬了下唇瓣,我放下窗帘拿过床上的手机准备回主卧室休息,我下意识地滑开屏幕,这才发现有万景渊发来的微信:我在门口等你,明早送你上班。   洗漱后,我走到阳台,看着万景渊还在靠着车门,只有一件长款风衣包裹着和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子,再滑开屏幕,并没有万景渊打来的电话或者微信。   他还真的准备再门口过一夜?   犹豫许久,我打电话给保安,“放万先生进来吧。”   然后我给万景渊发了一条微信:你睡谦谦房间吧。   我反锁好卧室门,钻进温暖的被窝里睡觉,静谧的房间里,从窗外传来汽车的声音。   过了一会,房间门被敲响了,不过我并没有起身开门的打算万景渊明亮的笑声卷进我的耳朵,“宝贝儿,你爸同意我们的事情了。”   ☆、204 赌场无赢家   靠,这就是他们今晚聊天的结果?虽然郭平厚生怕我没人要嫁不出去,不过也不至于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万景渊,这一定是他的想当然之词。   我不语,万景渊过了一会又说:“宝贝儿,你开门,我跟你聊会,保证不勉强你,就是转达一下你爸,不对,是咱爸,转达一下咱爸的意思。”   人至贱则无敌,说的就是万景渊这个贱人。   我装死。   万景渊又敲了敲门,“开门吧,谦谦和你睡一起,我也不会打扰你们,就是和你说两句话。”   我倒是想听听他要说什么,我轻轻下床走过去打开门,我的身体走出来,堵着门,手背在身后握着门把手,一脸防备,“你说吧,说了就走,不要打扰我睡觉。”   万景渊的眼神落在我背着手的胳膊上,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我要是想做什么,你挡的住?”   他说完我就要退身进门,万景渊一把拉过我的手,用力一扯,我就被他带到了怀里,他双手抱着我一个轻微的转身,我就靠在了墙上,他双手捧着我的脸颊,“宝贝儿,你看我这个保姆合格吗?”   我想了一下,一侧嘴角勾起,“还行吧。”   万景渊轻笑,“我保护你一辈子怎么样?”   我眼角冷凝,刚要拒绝,万景渊抬手捂上我的嘴,“你听我说,我不逼你,也不强迫你,就是希望你不要再拒绝我,看我以后怎么做,好不好,如果我做到位了,你心里满意了,你说一声,如果不好意思说,你就给我个暗示,我随时准备向你求婚。”   话未落定,万景渊吻上我的唇,“结婚的事情可以缓缓,但是我老婆的性福不能等待。”   我双手推着他,万景渊一手攥住我两只手至于背后,他的手从我的睡库下伸去,这样的姿势感觉来的又快又强……   人生最后悔的事莫过于合同签的不合理,我当初不应该写在我需要的时候他才能服务我,我应该限制次数,比如规定万景渊一三五陪我,二四六陪他的手,星期日现场表演他和充气娃娃。   人生没有后悔药啊,直到我颤抖着双腿啊的一声尖叫,万景渊又成功卖弄了他的技术等级。   万景渊的话我不相信,所以我选择了问郭平厚,工作太忙,午饭后我就溜进了郭平厚的办公室,“你昨天和万景渊说什么了?”   郭平厚从老板椅上起身,走过来坐在我身边,“他跟你谈过什么?”   我抿唇道,“不管谈什么,反正我不想结婚,你不要被他的花样巧语骗了。”   我可以和他小打小闹地玩,可以猫捉老鼠的游戏尽情地上演,就像他以前对我那样,可以有人挥洒我的寂寞和空虚,却不想把一时的舒爽圈禁在高高的围墙里。   “哈哈。”郭平厚爽朗的笑声在偌大的办公室荡漾,他抬起左腿搭在右腿上,食指似有似无地敲击着膝盖,“他还骗不了我,不过我倒是担心你被他骗了,虽然我想让你结婚,但是也不能所托非人,你的幸福是第一位的。”   看来他还没有被恨嫁蒙蔽双眼,我欣慰地笑了笑,秋阳高照,透过玻璃窗投射进来,暖着一室萧冷的空气,我的心里也热乎乎的,曾经坚冰似的父女关系这一刻盈满了暖心的父女情。   “我准备往你名下转点东西。”郭平厚侧过头来,被岁月雕磨的皱纹尽是时光的痕迹,“先转点固定资产吧。”   这一次,我没有拒绝他的付出,而是欣然受之,我以为他说的固定资产是房子或者车子,而且他说的那么轻描淡写,所以也没有多想。   两点以后,孙亮开车载着我和郭平厚去了国土局,他拿过一个土地证过到了我的名下,我看着土地使用权人一栏的戴云飞三个字,这对我来说还真是一个稀奇的物件,地类用途一栏,写的是商业用地,使用面积让我惊掉了下巴,足足303万平方米,这可以建一个大型的住宅小区兼周边超市幼儿园商场。   上了车,我还在看着土地证,地址一栏,位置有点偏,我问:“爸爸,这块地值多少钱?”   “十个亿。”郭平厚说的风轻云淡,好像在说一个十块或者百元的玩具。   我长大嘴巴,不可思议道,“十个亿?”   郭平厚点头,“对,值十个亿,不过如果有人出价十亿,我们也不卖,这块地是给你的,至于用途,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说。”   我不禁捏紧了手里这个小本,这么一个本,秒杀万景渊那天拿过去的一袋子沉甸甸的本本的总和。   果真是不以重量论价值,郭平厚随便一出手就是天价。   我顿觉这个土地证有千斤重,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我甚至背熟了里面的每一个字符和标点符号,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了包里,“爸爸,你为什么给我这个?”   郭平厚眼眸明亮,“早晚都是你的,这块地我入手的时候便宜,才一亿。”   我睁大眸子,一亿变十亿,他怎么做到的,郭平厚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说。   回到公司,郭平厚把我叫进了他的办公室,说:“这块地我买的时候,其实市值不止一个亿,但是原持有人输了点钱,不得已卖给我了。”   我恍然大悟,我面前的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奸商,这话好像也不准确,他是城府和阴谋的化身。   郭平厚眸子里的那抹精光浮着柔和的笑意,语调轻缓,“所以,不要赌,不管赌什么,赌场无赢家。”   我点头,“我明白了,放心,我不会赌的。”   不会拿我的一生幸福去赌的,他就是这个意思,他给我一块地,是担心我会贪图万景渊的那点小钱。   今晚郭平厚要带我去应酬,在万景渊强大的“粘死你”功力下,为了自己的清净,我只得老实交代,万景渊倒了在摸索着向着好的家庭奶爸的方向前进着,这不,六点,我就收到了万景渊发来的微信视频,视频里,姨妈和戴子谦在客厅里摆积木。   他的意思是,他已经到家了,在带孩子,我回复:敬业精神不错,这个月有奖金。   七点多,我又收到了万景渊发来的视频,是在某饭店的包间,有姨妈姨父戴子谦徐诺晴,好嘛,这家伙连我姨妈那边的上层路线也不放过。   九点左右,又收到了他在姨妈家楼下的视频。   九点半,收到了张阿姨在浴室给戴子谦脱衣服的视频。   嗯,这个男保姆还算合格,一个月一万也物有所值了,只是偶尔太过自作主张了。   我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了,推开卧室门,万景渊立马从床上窜下来,“宝贝儿,洗澡水给你放好了,我去给你滴两滴精油。”   要不要再来个按摩服务,我目露狡黠,“如果能做个足疗就好了。”   万景渊从衣柜里拿出我的睡衣朝我走来,“我来,爱心牌足疗,舒服,不贵,最重要的是可以一条龙服务。”   我一边往浴室走去一边说:“怎么个一条龙法?”   万景渊的手搭上我的肩膀,“一条龙就是按了脚,按腿,然后按肩膀……”   我往手心里按压下卸妆油,道,“你的意思是做个全套按摩吧,行,按舒服了姐有小费打赏。”   话音落将卸妆油抹在脸上,万景渊解着我身前的扣子,“对,全套的,你想怎么按就怎么按,你想怎么摸就怎么摸,保证按的舒服,摸的爽快。”   要不是我在洗脸不太方便动作,我肯定回头给他一拳头,万景渊麻利的解开了我身前和身后的扣子……   别说,万景渊这男保姆,晚上还真的可以当……嗯,和付费的少爷不分伯仲,当然,这只是我的臆想,我还没有让职业男性来服务过。   可是付费和不付费的区别在于,付费的肯定倍儿听话,让按脚丫绝对不按脑门,不付费的却不按套路出牌,这不,人家从脚丫一路向上轻轻抚摸着大腿,我闭着眼睛享受着水温清香冷不丁一阵战栗感袭来,我拿开他的手,“你老实点,别瞎按。”   万景渊赶忙讨好地笑着,“对不起,我这不是不专业吗。”   我抬起脚抵上他的胸膛,“我要的是足疗,不是买春,你要是做不来我就换人。”   万景渊抓着我的脚,目露欣赏,细细地看着,“好白好嫩的脚丫。”   我的心里很受用,满足地闭上眼睛,万景渊你的手指从我的脚踝缓缓向上,过了膝盖,他猛的两只手在我的大腿内侧轻轻抚摸,我赶忙就要踢开他,万景渊一手握着我的脚,另一只手的手指精准无误地钻进了……   一场足疗就这样演变成了水上大战。   从姨妈在没有征得我同意的情况下就和姨父一起跟着万景渊去吃饭,我就已经知道了姨妈的心思,果然上班时间接到了姨妈的电话,“飞儿,你和景渊的事,你怎么想的?”   “你别操心了,我自己心里有数。”我不想多谈。   姨妈叹息一声,“飞儿,差不多就行了,能让谦谦跟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我站在窗台抬头望着天上的白云眸光悠远,“你要说的,我都知道,我在上班,回头再说吧。”   郭平厚和姨妈的态度截然不同,郭平厚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知道他的意思,他不会阻止,但是也不希望我轻易决定,这就是男人和女人思维方式的差距。   正想着,我的手机铃声响起,看到万景渊三个字,我有一种想要逃离的窒息。   ☆、205 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天到晚的“粘死你”谁能受的了。   电话响了四遍后,我才接起来,“白天我工作时间不允许打电话给我了,不然扣你工资,不对,不然我开除你。”   万景渊的轻笑声明朗肆意,“我以为你说你要把我签的合同曝光呢。”   “对,我曝……”   我真想咬下我的舌头,那样的内容我留着也只能自娱自乐,有什么好曝光的,他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我咬牙道,“我爆你菊,花。”   “好,欢迎。”万景渊笑的戏虐,“可是,宝贝儿,你拿什么爆?”   “我,你管我?”   “说真的,晚上带着谦谦出去吃吧,然后我们去看场电影,或者……”   “没时间。”   这家伙天天绞尽脑汁就想着怎么安排我,幸亏我有工作,不然他肯定24小时粘着我。   挂断电话,我想着方才的窘迫,不就是嘲笑我没有爆他菊的功能吗,呵,有钱什么买不来,我自己没有的,我可以花钱买。   于是乎,我坐在椅子上打开了淘宝……   我还特意买了一个电动的,6个电频,可以调节快慢,感谢马老板,不然这玩意我还真不好意思去实体店买。   周六,是我给姨妈放假的日子,周一到周五她都要陪着谦谦去早教,也很辛苦的,午饭时,万景渊提议,“我们下午去姨妈家看看吧。”   我探寻的目光打量着他,“你又在想什么歪主意?”   万景渊往我面前的餐盘里夹了个鸡翅,“没,我的意思是……”   “你那天请我姨妈吃饭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以后不许自作主张。”说完我瞥了他一眼,“你没跟她说什么吧。”   万景渊如临大敌,赶紧摇头,“你别误会我,我什么也没说,我就说请姨妈姨父和小表妹吃顿饭,她就同意了。”   我去,我这亲妈也太不拿姓万的当外人了吧。   万景渊脑袋凑过来,“是不是咱妈跟你说什么了?”   我瞪了他一眼,“别胡说八道。”   万景渊讪笑着,“我在你姨父面前肯定不乱说,不过说真的,你和你妈还真像母女,长的有点像,以前我也没多想,你说说,你骗人的功力有多好,还有你和你爸,我真是被你骗的跟个傻子似的。”   “哼。”我白了他一眼,“你根本就没有被我骗到好不好,你从来也没有相信过我的那套说辞啊。”   戴子谦站在椅子上挥舞着胳膊,要去够油焖大虾,万景渊把转盘转过来,给戴子谦剥着虾,“姜还是老的辣。”   我洋洋得意,“怎么样,查了半天我的身份,结果查了个假身世出来,有没有挫败感?”   万景渊点头,“是你们段位太高,我这才入门级,还差得远。”   我拍了拍他的脑袋,“知道就好,所以呢,你就乖乖拿着我的一万块工资,好好干活,别存非分之想。”   万景渊幽邃的眸子半眯着笑意,“现在是你天天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我瞪着他,刚想反驳,想起今天让钟管家帮我签收并藏好的快递,我嘴角挽着好看的弧度,朝他抛了个媚眼,吐气如兰,“今晚我还有非分之想。”   万景渊的脸上漾开一朵花,“好,晚上回家我早点哄睡了谦谦。”   我的脸啊,怎么形容呢,那是一种得逞后的奸笑,小样,治不死你。   如他所愿,下午我们去了姨妈家,姨妈和姨父都在家,万景渊还给姨父和徐诺晴买了好多礼物,他倒是挺会做人,对于我们的到来,姨妈喜在心里乐在脸上。   晚上直播结束后,我推开房间门,万景渊正在门外等我,见我出来,他抬手撘上我的肩膀,我忍不住娇嗔道,“多冷啊,你怎么不在被窝里等我?”   万景渊拢了拢我的披肩,“你关心我?”   我抬眸,嘴角展开笑颜,抬手勾上他的脖子,踮着脚尖在他耳边吹气,“亲爱哒,我今天想玩个新花样。”   万景渊对于我的主动很受用,他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好,你说怎么玩就怎么玩,还没有我没用过的姿势呢。”   我双臂紧抱着他的脖子,伸出舌尖轻轻触碰他的耳朵,“我今天想解锁一个新姿势,你会不会配合我?”   万景渊加快脚步,明显身体绷起,“好,我今晚听你的。”   我悄悄地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小样,姐今天玩不死你。   回到卧室,万景渊放下我,他尾随我走进浴室,我把他往外推着,“你先出去,今天的活动场地是床,别乱占乱用。”   快速洗了个澡,我就这样跑了出来,也省去了布料的遮掩,用姓万的话来说,反正都一样的嘛。   为了迷惑他,我得给他灌迷魂汤,我滑下,身体,主动……   万景渊明显已经被我迷的不知东南西北身处何方了。   我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眼罩,万景渊迷离的眸子迫不及待地笑着,“宝贝儿,这是什么花样?”   我边给他戴眼罩,边说:“你好好享受。”   万景渊得意不已,“宝贝儿,今天怎么这么好?”   好,我当然好,给万景渊戴好眼罩,我从床头柜摸出那个电动玩具然后,我吻上了他的唇,缓缓下滑,一直到……   万景渊喉间溢出似有似无的声音,我拿着玩具,照着他的菊捅了下去。   空气里升腾的情浴味道瞬间被万景渊的尖叫声划的支离破碎,他的手立马攥住我的胳膊,整个人也坐了起来,痛呼道,“你干什么?”   我嬉笑着,“玩玩,你也答应了的,配合我玩个新花样。”   万景渊夺过我手里的玩具,摆弄了两下,“这还是电动的,不错,不错。”   我看着他的脸色,倒也没有什么不悦,我挑眉,“这算是我们之间的新花样了吧,怎么样,试试吧。”   万景渊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嘴角的弧度尽是暧昧之色,“好的。”   他说的猛的一把扑到我,结果就是我原本准备给他用的东西,用在了我的身上,我捅他,连门都没入,他捅我,把我的老巢捣了个底掉,当然,我们的目的地是不一样的。   这叫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咳咳,感觉貌似还挺好的,至少不用担心,嗯,石更度,也不用担心,时长……   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地流逝着,我依然每天工作直播偶尔出差,周末去店里,生活忙碌且充实,不过现在比以前好的是,除了戴子谦,我多了一个开心果,就是万景渊了。   要不就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吗,我的床上每晚躺了个大男人,我也比以前有了很多活力。   签合同满一个月的第二天,晚饭后,我把他叫进了我的书房,拿出纸笔和一万块钱递给他,“给你发工资,给我写收条。”   万景渊刀削般的薄唇漾开,“宝贝儿,收条就不用了吧。”   我瞪着眼睛,用力一拍桌子,“你什么意思,是嘲笑我付不起工资,还是嘲笑我没有找少爷兼男保姆的资本,如果你不要,那我就开除你,然后再雇一个,比你帅的,比你小的,比你嫩的,比你技术好的多得是,只要我舍得出价码,再说了,我胸大貌美肤白大长腿,想要找个男人那不就是勾勾手指抛个媚眼的事吗……”   万景渊举双手投降,“我错了,我写,马上写。”   我的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背着手,煞有介事的走到他旁边,看着他拿着笔,一个个苍劲有力的字迹跃然纸上,“小万,挣钱的感觉好吗?”   万景渊的低笑声隐匿着丝丝无奈,“好,多谢戴总赏识。”   我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以后好好为我服务知道吗,别总是和我抠字眼,当心我哪天心情不爽开了你。”   “是,戴总,我记住了。”   看在万景渊如此乖巧的份上,我暂且没多做训斥,他写好收条双手递给我,“戴总,你看还过关吗?”   我拿着纸,一字字看着,尔后点头,“嗯,凑合事吧。”   万景渊双手环上我的腰身,“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来吧,我好好为你服务。”   他猛的站起身把我压在了书桌上……   一场秋雨一场凉,连续下了几日雨,那日万景渊接我下班,上车后,他说:“宝贝儿,淮安想请你吃饭,给个面子吧。”   我审视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着,“什么意思,你们又在下什么套?”   万景渊嘴角轻挽,“看你说的,好久不见了,一起吃个饭而已。”   四季酒店。   我们到的时候,陆淮安和石亚辉都在了,陆淮安起身拉开他身旁的椅子,“菲菲,快坐。”   包间里开着空调,万景渊褪下我的大衣挂在衣架上,“你们悠着点,别瞎巴结我老婆。”   老婆……   人前给他几分面子吧,我也懒得去拆穿他。   万景渊坐在我身边,“想吃什么?”   不一会邓植也来了,他推开包间门看到我,扬声道,“呦,稀客啊,也就淮安能把你叫来了。”   敢情不是请我吃饭,人家的目标是万景渊,我是顺带的附赠的那个开盖有奖。   我随意翻着菜单。   陆淮安漫不经心地说:“景渊,你还要城南湖边那块地吗,我打听到在一个姓康的手里,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查不到准确的信息。”   那不就是郭平厚给我的那块地吗。   我不动声色点菜,“排骨炖玉米。”   ☆、206 地主婆   石亚辉挑眉笑着,“你还真要买那块地?可不便宜。”   “嗯。”陆淮安附和道,“少说也得十二亿吧。”   十二亿?十亿?   郭平厚在我面前说的还是最保守的数字,想到我手里攥着这么一块价值连城的地,容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小家子气一回吧,我就是二十一世纪的地主啊。   我这一高兴,点菜可就没完了,“鲍鱼扣鸵掌,五只;水晶虾仁;虾仔大乌参……”   万景渊抬手搂上我的肩膀,“老婆,今天胃口不错啊。”   我喜笑颜开,“你研究挣钱,我研究花钱,这搭配你满意吗?”   我怎么好意思说我坐拥的一块地几日之内就涨了两个亿,虽然我跟着郭平厚,那些亿元级别的项目早就见怪不怪了,但是那些都是公司的,不是我个人的。   邓植笑着搭话,“你这吃法,一辈子也吃不穷他。”   陆淮安问道,“景渊,你这么大价钱买块地做什么用。”   万景渊笑的低调自信,“当然有用,那可是快风水宝地,你看着吧,现在的商业圈……”   陆淮安频频点头,万景渊侃侃而谈,我则漫不经心地点菜,吃喝,不动声色地把他们的话都记在了脑子里,同时我的心里也有了数,这块地,我打死不会出手,更不会告诉万景渊在我的手里。   看着他们为这块地为难又没有眉目的样子,我也只能暗自得意。   八点。   大家也都吃的差不多了,四个大男人都摆着舒适的姿势,嘴里一个个叼着香烟,我知道,接下来的节目,就是娱乐活动了,得,我还是识趣地退场吧。   我抬手看了眼腕表,笑了笑,“你们吃着,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万景渊将未燃尽的香烟按熄在烟灰缸里推开椅子往衣架处走去,“我们一起走,我喝酒了,正好你开车。”   他说着取下我的大衣走过来披在我的肩上,“快穿上,外面冷。”   三个男人坐在椅子上,一个个含笑的眸子看着我们的表演,陆淮安直撇嘴,“景渊,当着你男朋友的面这么照顾别的女人好吗?”   万景渊精致的薄唇吐出一个掷地有声的字符,“滚!”   邓植一只胳膊撑在餐桌上,身体前倾,“这么快就不承认了,网上可还有我们的照片呢。”   万景渊弯腰拿出果盘里的火龙果朝着邓植扔去,“你赶快闭嘴吧,信不信我找几个男人轮了你。”   石亚辉喷吐出口里的烟雾,笑的龇牙咧嘴,“你都不知道被邓植轮了多少次了。”他抬头看向我,“菲菲,晚上记得把他踢下床,这小子男女通吃。”   我隐忍着嘴边的笑意,“景渊,你再陪他们坐会吧,别着急回家。”   “哦……”三个大男人齐齐拉长音调,“走,我们去会所,希然可一直惦记着你呢。”   万景渊面色微紧,“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淮安装模作样拍了一下嘴巴,“我忘记了,万少现在从良了,为菲菲守身如玉了……”   万景渊眼神睨向陆淮安,轻抿的薄唇露出一丝笑意,抬手拿过我的包包,揽上我的肩膀,“老婆,我们走,他们这是嫉妒。”   走到大门口,深秋的凉风丝丝缕缕地吹了进来,万景渊掀起大衣裹上我的身体,“宝贝儿,冷不冷?”   我抬眸,眸子里带了丝暖色,微微仰视他毫无瑕疵的俊脸,“不冷。”   步出大门,万景渊脱下大衣自头顶罩在我的身上,他双臂紧搂着我,大衣和万景渊的怀抱包裹着我的身体,他急促的脚步带着我走向停车场,秋夜的冷,大衣的暖,心里的热,一切都那么自然毫不做作,像一对热恋的情侣,像一对知冷暖的爱人。   我坐在驾驶室,双手流利地旋转着方向盘,夜晚的霓虹美丽了城市暗淡的夜空,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在我的心里升腾起一座座繁华,万景渊坐在副驾驶,淡淡的酒味从他的口中流溢出来。   车厢的凉意因着我们的存在暖了起来,万景渊单手撑着头,潋滟的眸色在橘色的车灯下带着若隐若现的魅惑,“宝贝儿,我找个地方坐会吧。”   我淡淡地说:“时间不早了,回家吧。”   还有一大批土豪和粉丝在等着给我送钱,我怎么好无缘无故让粉丝们失望呢。   万景渊拉过我的手在掌心摩挲着,手部的温度一点点渗透我的肌肤,“天天在家里不太方便,你总担心声音大了被人听到,我们去酒店吧,明早再回去。”   买噶,我得多二逼,放着好好的直播不去圈钱陪他打一场赔钱的炮,在能挣钱的时候不挣钱就是赔钱啊。   我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要不我送你到酒店,你随便约个人,万少开出的价码可以让无数女人竞折腰……”   万景渊抬手捂上我的嘴,“老婆,过去的事忘记吧。”   我也没翻旧账啊,就是在特定的场合特定的情绪下突然想起了那些年那些约的日子,偶尔我也会回味回味自己那些和小鲜肉打情骂俏将别有用心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故事情节。   “停车!”万景渊突然喊。   我靠边停下车,万景渊打开车门就跑了出去,我寻着他的背影望去,万景渊走进了一家正在收摊的花店,不一会他就抱了一束玫瑰花出来,他小跑着过来,打开后座车门将玫瑰花放了进来。   那点烟草味道被花香遮掩的不留一丝痕迹,万景渊钻进副驾驶,“老婆,送你的,开心吗?”   我咬唇抬眸看向他,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一束花就想让我乖乖就范?”   万景渊侧过头来,呼出的气息烫着我的耳际,“等我买下那块地,放在你的名下。”   我眼里的笑意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浓重的情愫爬上眸底,我就这样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眸子的深邃。   万景渊薄唇浅勾,橘色的车灯散发着诱人的气息,玫瑰的花香似暗夜里独有的蛊惑,他抬起手,手掌覆上我的脸颊,大拇指摩挲着我的唇瓣,“飞儿,我说真的,以后,我所有的成功都和你共享。”   我心内叹息一声,张了张嘴,那句话冲到了喉咙口又被仅存的理智压了回去,我垂眸敛目,“你不用对我这么好,会让我感觉不真实。”   万景渊身体侧过来,双臂揽上我的肩膀,把我揽在他的怀里,低哑的声音藏着我听不懂的深情,“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我推开他的胸膛,语带娇羞,“不就是想去开房吗,至于那这么多车轱辘话来骗我吗?”   万景渊轻笑出声,“我这几百年不会浪漫的人,好不容易买束花,你就配合一点吧。”   妈蛋,一束花,我就卖身了,我特么的又做回了三陪的节奏,不对,他现在是我的男保姆,我现在是被三陪。   思前想后,我终是没有把城南湖边那块地在我手里的事实告诉万景渊,而郭平厚在给我转了一块地以后,总是有意无意的想给我转两家公司。   我说:“爸爸,我现在真的没有什么经营能力,等我再成长成长吧。”   郭平厚也不勉强,“好,那我就再给你一块地吧,不需要经营和费心思,你就好好的攥在手里别露财,别卖出去就好。”   我眼角抽搐,“你别给我这么值钱的东西了。”   郭平厚眼角的皱纹绽开,“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早晚都是你的,这才几个钱。”   他说到做到,第二日便拿上土地证带我去过户了,这块位置在远郊外的地我目前看不出什么商业价值,当然,我的眼光可以忽略不计,郭平厚才是火眼金睛,他既然能买,自然是有用途的。   我照例问了那个俗不可耐的问题,“爸,这块地值多少钱?”   “现在不值钱,也就两个亿,不过我买的时候更便宜才几千万,几年以后他的商业价值就体现出来了,你记住了,十个亿也不能卖。”   好吧,我现在已经是十足的地主婆了,这要是生在古达的地主大院,我不确定我会不会被我的男宠们撕碎了。   初冬的风迅速刮遍了城市的大街小巷,万景渊接我下班的路上挂断了好几通电话。   我不由说着,“你有事就忙,不用天天接送我上下班了。”   万景渊赶忙摇头,“不忙,我老婆才是最重要的。”   不知道从何时起,我已经不再去反驳他这样称呼我了,我笑了笑,“你这样会惯坏我的,你不觉得我最近脾气大了吗?”   万景渊扬声道,“有吗,我老婆是世界上最温柔可爱的女人了。”   温柔可爱,贤妻良母,这类形容词完全跟我不搭边的好不好,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笑了笑,“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正说着,万景渊的手机又响了,我索性从他的西装兜里掏出手机,万景渊抬手就要制止,我紧靠着车窗不让他抢到手机,看着屏幕上跳跃的“老头”二字,我滑下了接听键,电话那端响起了一阵带着怒意的男声,“万景渊,你还有没有正事,天天围着个女人转。”   ☆、207 两本结婚证   “不好意思,景渊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我淡淡地说。   万逸霆顿了顿,音调有些尴尬,“戴小姐,今天,是有个重要的应酬,他,他……”   “好的,我转告他。”   挂断电话,我侧头看向万景渊,他脸色难堪至极,我勾唇浅笑,“你在路边停车吧,我打车回家,你去忙你的事情,不要再为我耽误时间了。”   万景渊伸过手来握上我的手,“宝贝儿,没事,我爸他就是,那个……”   我报以理解的微笑,“你真的没有必要为我耽误正事。”   万景渊手指紧了紧,“今天是有个应酬,我本来不想去的,既然你让我去,那我就先送你回家。”   我拿过手机偷偷给阮瑷发了一条微信过去,并删除了聊天记录,不是我不相信万逸霆的说辞,对于我严重质疑了人品的人,不亲自证实的消息,我统统不相信。   晚饭后,我接到了阮瑷的电话,“景渊回了他父母家,路上还买了一束玫瑰花。”   我冷笑,果然不出我所料。   直播结束,我拿过手机,微信里有阮瑷十点发来的消息:万景渊刚从他父母家离开。   回到卧室,我还没有推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床上一大束鲜艳的玫瑰花,怡人的香气窜入鼻尖,可是此刻,我却没有一点兴奋的感觉。   万景渊双手环上我的腰身,“宝贝儿,今天怎么了,好像有点不开心啊。”   我扯了扯嘴角,“没事,有点累,我先去洗脸。”   万景渊半推半抱的推着我到了卫生间,我推开他,“你别跟着我。”   洗漱后,万景渊迎了上来,他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快速走上了床。   每天都很熟悉的运动今天却意兴阑珊,万逸霆那句“天天围着个女人转”像个魔咒般在耳边叫嚣着,我全程睁着眼睛看着他动作,除了偶尔的几声忠于身体的声音,我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万景渊眸光攫住我的视线,“宝贝儿,你今天怎么了?”   我口气平静,“你今晚去哪里了?”   万景渊眸光微怔,面部线条绷起,“你知道了?”   我摇头,神色如常,“不知道,如果你去应酬,一般都会喝酒,今天你嘴里没有一点酒味。”   万景渊面色颓败,很快又挤出一抹尴尬的笑,“没什么,就是我爸妈想让我们结婚。”   他的身体还在我的身体里,我们还在负距离接触着,我眉眼间染上一抹沉重,字字铿锵有力,“万景渊,你可以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我永远都不会给你名分。”   万景渊急切地打断我,“飞儿,你别赶我走。”   我推了推他的胸膛,“你先起来。”   万景渊动了动,那抹坚挺早已绵软,他趴在我的身上,“只要你不离开我就好,如果我们意外有了二胎,还随你姓。”   我嘴角勾着不屑,“你还真敢想,到底是我不成熟还是你不成熟,我告诉你,如果我再意外怀孕了,我的选择就是,打胎,分手。”   万景渊额头抵上我的,柔软的唇瓣触碰我的鼻尖,“我不让你怀孕,我们有谦谦就够了,只要别让我离开你,怎么样都行,你说了算。”   在某些技术方面,万景渊是我师傅,虽然我现在也练就了一身功夫,却只是青出于蓝而已,而他,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这事也就算是翻篇了,不过我已经柔软几乎融化的心又变的坚硬了起来,我更加确定,有他父母在一日,我都不会和万景渊扯上正大光明的关系。   早上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万景渊照例送我上班,我本来推辞了两下,看他坚持,也就随他,钟管家送谦谦去早教中心。   到了公司门口,万景渊抓过我的手吻上我的手背,语调轻柔,“宝贝儿,好好工作,下班我来接你。”   看着他如此低声下气,我心下不忍,赏他一个笑脸,“好。”顿了顿,我又作势掐上他的脖子,“不许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不然分分钟开除你。”   万景渊眉开眼笑,“遵命!”   看着远去的车子,我若有所思,其实我也不想打破现在的生活状态。   今晚有个商业宴会。   下午万景渊打来电话,“我看了主办方的名单,有郭总,你是不是也会一起来。”   “嗯。”   “礼服准备好了吗?”   “啊,没。”   “我给你送一套过来吧。”   “不用,我穿西装。”   晚上。   我穿着白色晚礼服和郭平厚一起走进会场,这么高大上的场合我越来越轻车熟路了。   我们刚步入大厅,万景渊就走了过来,“郭叔,飞儿。”   我的脸上挂着笑容,咬牙道,“我叫戴云飞。”   万景渊的眼神落在我的波涛汹涌上,“不是说不穿礼服吗?”   举办方董总迎了上来,“郭总。”   我站在郭平厚身边,含笑的目光看向董总,音调不大地警告万景渊,“离我远点。”   董总我已经见过几次了,当然,我不确定他记不记得住我这个秘书,我笑盈盈道,“董总,你好。”   隔着萧索的空气,我都能感觉到万景渊吃人似的目光,董总和郭平厚热切握手后,将右手伸向了我,我刚伸出右手,万景渊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了过来,握上董总的手,“董总……”   我嘴角的弧度愈发深邃,不动声色看着万景渊的表演,董总,郭平厚,万景渊,三个人寒暄着,我和董总的秘书路芸婷相视一笑。   走到里面,好几个人过来打招呼,当然,大部分我早就认识了,当陈总朝我伸出右手的时候,万景渊又挡在了我的面前,我轻轻的将香槟杯放在侍应生的托盘里,“不好意思,我去下卫生间。”   万能的卫生间啊,我又来了。   走进卫生间,我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真累啊,只是礼貌性的握手而已,万景渊至于处处挡在我面前吗。   从卫生间出来,我在洗手池边漫不经心地洗着手,万景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他的薄唇贴近我的耳际,“宝贝儿,这礼服好看,就是太性感了,我让司机去给你买旗袍了,一会就送来。”   我抬头,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你看哪个女人中途换礼服的,除了……”   猛然一阵凉意刺入肌肤,我低头看着腹部上的深褐色的液体,再抬眸,我蹙眉对上万景渊眸子里的笑意,“这就可以换礼服了吧。”   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有人走过来,“万总。”   万景渊笑笑,“孙总。”他说着手指指了下我,“我不小心把香槟弄脏了戴小姐的衣服。”   孙总向我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嘴角噙着笑意,“万总赔戴小姐一件衣服就是了。”   “正有此意。”万景渊说着看向我,“戴小姐,我马上打电话,让人送衣服来。”   我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脸上又不得不笑着,我嘴角的弧度弯了弯,“不劳烦万总了,我带了备用的,去换一下就好。”   话音落,我提着裙摆就往外走。   万景渊赶忙跟了上来,低声说:“宝贝儿,你……”   我站定,抬眸睨了他一眼,“你别再跟着我,不然今晚给你放假。”   万景渊狭长的眼眸半眯着讨好的笑意,“你穿的太……性感了,只能给我看,不能……”   我不甘心地跺了下脚,低吼道,“你有完没完!”   万景渊像个犯错的小学生垂眸敛目,“我错了。”   我在休息间换了一套礼服,再出来,我走到郭平厚身边,红天集团的太子爷王满在我面前站定,“戴小姐,好像换了一套衣服。”   我笑笑,“嗯,不小心弄脏了,让王总见笑了。”   眼角的余光瞟到一米外故作镇定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我的万景渊。   王满笑道,“戴小姐有没有名片?”   我勾唇道,“我没带名片,给你我的电话吧,你拿手机记下。”   王满拿出手机,我笑的灿烂,“189……”   话未说完,万景渊马上转身,“王总,你跟刘总的合作怎么样了?”   王满回应,“很顺利,正在拟合同。”   万景渊道,“恭喜了。”   王满有些尴尬地举着手机,我伸出手,“王总,我帮你记吧。”   王满把手机递过来,我麻利地输入了我的手机号码,只是,我特意漏掉了最后一位,只输入了十个数字,然后我把手机递给他,王满笑笑,“明天给你打电话。”   我点头,“好的,等你电话哦。”   语落,我不经意瞟了万景渊一眼,他明明笑着,眼里却夹杂着凛冽的寒光逼来,我笑着转身离开。   身后,我听到了万景渊的声音,“王总,我好像没有你的微信,我加你微信吧。”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有没有加微信,只是两天后,我在朋友圈里刷出了一条万景渊的消息,他上一条朋友圈是十个月前发的,是一张车展的照片,这次的朋友圈只有两张图片。   第一张图片是两本大红结婚证。   ☆、208 准备年底婚礼   第二张图片是两张打开的结婚证,上面的照片竟然是我和万景渊,再看看持证人,一张是万景渊,一张是戴云飞。   假的!   别人可不去辨别真的假的,这是妥妥的损害我的名誉。   我立马彪了个电话过去,“万景渊,你找死!”   隔着电话我都能想到万景渊嬉皮赖脸贱笑的模样,“宝贝儿,谁惹你生气了,告诉老公,老公帮你出气。”   “滚一边去!”我明明生气的,本来是要发飙的,在听到他的声音后,我脸上本就不多的怒意顿时消散开来,我咬着牙也隐忍不住嘴边的笑意,却还是佯怒道,“赶紧把你朋友圈删了。”   “不删。”万景渊口气坚决,转而又温言软语地笑道,“宝贝儿,你不觉得我们两个人坐在一起很般配吗,俊男靓女,太完美了。”   “那我今天起正式开除你。”哼,我也不是吃素的。   万景渊赶忙讨好道,“飞儿,一张结婚证而已,本来就是假的,我也没有逼婚的意思,就是给那些没有自知之明的人看看,还有啊,这假的结婚证可比真的贵多了。”   我紧咬着唇瓣,“不行,必须删除。”   “老婆,宝贝儿,那……”万景渊陡然扬高音调,“好,我删,现在就删。”   依照我对这家伙的理解,他不会这么痛快的答应啊,我又警告了两句挂断电话,再刷开万景渊的朋友圈,他的确删除了,可是,我怎么不相信他会真的删除呢。   下班后我就找到了答案,坐在万景渊的车上,我直接往他的西装兜里伸去,说:“我电话没电了,借你电话个小瑷打个电话。”   拿出万景渊的手机,我按下指纹,滑开了屏幕,这还是他主动把我的指纹加上去的,我点开微信,打开他的朋友圈,我顿时明白了。   他的确把那条消息删除了,可是他在删除后,又立马发了一条,并且只屏蔽了我一个人,我还看到下面有上百条回复,都是恭喜调侃问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和叫嚷着让万景渊请客的。   我很有耐心的看着万景渊和一帮狐朋狗友在回复里的互动,手机铃声就响了,是陆淮安。   我接起来,“陆少。”   “呦,菲菲,不对,我现在应该叫你万太太了吧。”陆淮安扬声笑着,“恭喜恭喜。”   “景渊二百块钱买的结婚证你也信?”我毫不犹豫地戳穿万景渊的把戏,我偏不要处处给他留面子。   陆淮安不可置信地笑笑,“我太相信了,景渊呢,让景渊接电话。”   我看了看万景渊,并没有要接电话的意思,反正声音也够大,他也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他开车,腾不出来手。”   “行,跟你说也一样,反正你们现在是一家了,我和亚辉等着让他请客呢,你们什么时候婚礼,准备在哪里办,我们先去试试桌。”   万景渊薄唇展开好看的笑颜,“问他在哪里,我们现在过去。”   听筒里传来了陆淮安的笑声,“快点快点,哪里都行,对了,带着你们的结婚证,我还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缘分领那么一个证呢。”   万景渊这才从我的手里拿过手机,说:“淮安,四季酒店吧。”   挂断电话,我掏着万景渊的衣兜,里面什么也没有了,我又拿过他的包打开,里面果然静静地躺着两本结婚证,我拿在手里,手指展开,看着照片上我和万景渊肩靠着肩,相得益彰的笑脸,也挺赏心悦目的。   的确如万景渊所说,很般配。   可是,这也太自作主张了,不过,如果撕了也挺可惜的,不撕的话,又太便宜他了。   我狠了狠心,把两本结婚证交叠在一起,毫不犹豫地扯开,纸片被撕裂的声音清脆刺耳,万景渊侧头看了我一眼,眸光清亮,眼角挑起抹宠溺,“宝贝儿,你喜欢就好。”   有了万少的支持,我直接把结婚证撕了个粉碎,只剩下一大把纸屑一只手也攥不过来。   我把纸屑扔进了万景渊的包里,看着自己的杰作,我得逞地笑着,“以后别自作聪明,假的终究是假的,撕了就一了百了了。”   万景渊不慌不忙道,“老婆说的对。”   我伸出手指戳了下他的头,“还有,不许叫老婆。”   “遵命!”   我这才想起微信朋友圈里还有万景渊发上去的结婚证,我又拿过他的手机删除了,万景渊侧过头来,潋滟的眸子滚动着高深莫测的笑意,“宝贝儿,你删了也没用,已经好多人知道了。”   嘻嘻,这也好办,我又打开他的微信,发了一条朋友圈:睡醒了,该吃饭了,结婚的梦也做完了。   万景渊眼睁睁地看着我做这些并未出言阻止,到了酒店,陆淮安和石亚辉已经到了。   见我进来,陆淮安站起身,调侃道,“这不是新晋的万太太吗?”   万景渊幽邃的眼眸眯着幸福的笑意,他揽着我的肩膀走过去,“你们悠着点,别吓到飞儿了。”   他不承认,也不否认,这模棱两可甚至是默认的态度,让我有些恼火。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陆淮安手指敲了敲玻璃转盘,“结婚证呢,给我看看。”   我心里乐开了花,真的没有,假的撕了,看你怎么解释。   万景渊抬手揉上我的头发,语调轻柔宠溺,“宝贝儿,你说,要不要给他们看。”   我挑眉笑的张扬,“给啊,必须给,淮安和亚辉又不是外人。”   万景渊一脸甜蜜,“看我老婆多善解人意,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哥的结婚证。”   他说着从左边的衣兜里拿过两个红本甩在了转盘上,我清晰地看到了艳丽的“结婚证”三个字,我立马就要站起身,万景渊的胳膊压着我的肩膀,不动声色地加大了力道,我动弹不得。   陆淮安将转盘转到他面前,拿过两本结婚证,递给石亚辉一本,他双手展开,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艳羡道,“景渊,你算是了结了一桩人生大事了,现在就差一个死亡证了。”   我抬眸睨瞪万景渊,这个家伙到底准备了多少本结婚证,幸亏是假的。   万景渊毫无瑕疵的俊脸水晶灯光下漾着自信的笑容,他在我耳边低声道,“宝贝儿,这玩意我准备了几十本,你随便撕,我还能买来几百本几千本,每天给你准备几本撕着玩都行。”   “哎呦,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有什么不能回家说的,非要在这里撒狗粮。”石亚辉笑道。   我嘴角轻挽,口气平静温柔地揭开万景渊的面具,“结婚证是假的,我刚才在车上已经撕了两本了。”   “不可能!”陆淮安不假思索的反驳我,“景渊不会拿这事开玩笑,菲菲,哦,不对,万太太,你就别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好吧,我这是越描越黑啊。   我怒极反笑,“对,是真的,我和万景渊领证了,准备年底婚礼,你们都准备送礼吧。”   这算不算是将了万景渊一军,领证是假的,婚礼更是没影甚至不可能的事,看你到时候怎么跟别人交代。   “好说好说。”   陆淮安把结婚证放在转盘上,石亚辉也放下了结婚证,两本结婚证转到万景渊面前,他拿下来放在手边,“你们不要羡慕我,都抓紧时间。”   “嗯,我也快了,找不到感情好的,就随便找个女人凑合着吧。”石亚辉说。   “陈小姐不错,国外留学回来的。”陆淮安搭话。   石亚辉苦笑一声,“我们谁有景渊的好命,人家是有爱情基础的婚姻,我们是什么,说好听了叫门当户对,说难听了叫各汲所需,再说难听点叫买猪配圈!”   万景渊赶紧打断他的话,“你抱怨也没有用,有本事学我,办了婚礼不领证,再来一出同性恋,或者你直接曝出同性恋,连表面的婚姻关系也不用维持,等你找到了合适的人再结婚。”   “你净出馊主意。”陆淮安瞥了他一眼,“那以后谁还会嫁给他,你是提前找好了,敢这么玩,我们可不敢。”   万景渊靠在椅背上,洋洋自得,“反正现在没什么女人靠近我身边了。”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敲击着,“过程可以不择手段,我只要结果就好。”   说笑间,我才知道,石亚辉才是真的婚期近了,可是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听着他的抱怨,我也说不出来恭喜的话。   散场时,陆淮安提议着,“换场子吧。”   石亚辉打了个响指,“希然那儿又来了几个不错的姑娘。”   万景渊推开椅子起身拉过我的手,“你们去吧,我得跟党走。”   路上。   万景渊靠着椅背哼着歌,车厢里蔓延着一种跳脱的张扬气息,支离破碎的霓虹在万景渊的脸上打出一层影影绰绰的光晕,愈发深邃魅惑了起来。   我忍不住给他泼冷水,“你别得意,我看你年底怎么收场。”   万景渊侧过头来,眸子里的深邃似一抹浓稠的墨汁正在渐渐漾开,“宝贝儿,我可以找个世界级顶尖的黑客,侵入民政局系统,你撕的那两本结婚证,随时都可以变成真的。”   ☆、209 万里无云身份曝光   我不屑地哼了哼,“我也可以找世界级顶尖的黑客,把我变成丧偶,要不我们过过招,我让你先出招。”   万景渊拉过我的手,“飞儿,我想你能一辈子陪着我。”   许是车厢的昏暗遮掩了理智,许是万景渊的音调太过蛊惑,迷蒙了我眸光的清明,我的脑子里始终闪现着结婚证上的两个笑脸,不管真的假的,有些东西入了眼,就会在心里留下痕迹。   我直视着前方,任他的掌心温暖着我的肌肤,心里的坚冰悄然融化成一池溪水。   万景渊将车子停靠在路边,抬手勾上我的脖子,滚烫的气息惹的我脸颊一阵通红,“宝贝儿,前面有个酒店……”   我推了推他,“不行,我一天没见谦谦了。”   万景渊继续蛊惑,“我们完事了就回家。”   这是赤裸裸的约火包啊,我还没来得急拒绝,万景渊的手指按上我的嘴唇缓缓下滑,一直到那条沟壑,“刚才我说什么了,跟党走,就是这里了。”   党?裆?   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有你这么玩弄中国汉字的吗?”   万景渊的咸鱼大手毫不客气地……“走不走?”   这个家伙,总有办法让我心甘情愿答应他的要求,把不要变成要。   结婚证事件是会引起连锁反应的,第二日我便收到了刘雅琪的微信:你和万景渊结婚了?   我回:你怎么知道的?   刘雅琪立马发了一个截图过来,是万景渊发的朋友圈,自然还是两张结婚证的图片。   我靠,这信息量大了,一,万景渊没有删除刘雅琪的微信;二,万景渊又重新发了结婚的消息。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我回复:是啊,没办法,他非要领证,领就领吧,好歹我们还有个孩子,跟着亲爸总比我给他找个后爸好。   我和刘雅琪都多久没有联系了,除了偶尔的朋友圈点赞。   刘雅琪回:恭喜了,人生赢家。   我回:你什么时候结婚?   刘雅琪回:谁知道嘞。   好吧,人家就是来打听八卦消息的,我回:本来想低调的领个证就好了,没想到他还会去朋友圈秀,我都没秀呢。   刘雅琪回:你就幸福吧,现在什么都有了,真是让人羡慕。   呃,羡慕后面还有“嫉妒恨”吧。   下班万景渊来接我的时候,我第一时间从他的衣兜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刘雅琪,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删除,然后我又默默地把手机塞进了他的兜里。   万景渊问:“你又拿我手机干什么坏事了?”   我摇头,“没有啊,就是看看你有没有再发结婚证的图片。”   万景渊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这么点虚荣心了,你就宽容大度的满足我吧。”   我抬起眼帘,目光定定地望进他的眸底,万景渊被我看的有点发麻,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就这一次,你要是还不同意,我现在就删除。”   呃,我要是有嘴上说的这么坚决,刚才我就给他删除了,还用他现在来删?   我爽快地大手一挥:“算了,下不为例,不过……你今晚得配合我玩个新花样。”   万景渊一脸便秘的表情,“宝贝儿,我们换个花样行吗,除了那个。”   我眉梢挑起抹凌厉,“不行,那是我专程为你买的。”   万景渊眼角抽搐,“太大了,要不你换个小号的。”   我忍着嘴边的笑意,他的意思是只要换个小号的就行,嗯,不错,这倒是个主意,我一脸奸笑,“你是不是跟邓植玩过?你跟男人玩过的游戏我可不玩。”   万景渊无奈地叹息一声,“你这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我在你身上都耕耘多少次了,种子都开花结果了,谁怀疑我你都不能怀疑我。”   假结婚证连锁事件之二,就是郭平厚在某天把我叫进了他的办公室,“你和万景渊领证了?”   “没有啊。”   郭平厚不解道,“万逸霆分明给我看了你们结婚证的照片。”   “那是万景渊在外面花钱买的,你也能信?”   郭平厚眉头紧了紧,“就这么简单?”   “是,那玩意能买来一车。”   郭平厚双臂撑在办公桌上,布满皱纹的眼睛前所未有的凝重起来,“他知不知道城南湖边的地在你手上?”   我赶紧摇头,“不知道。”   郭平厚神色松了些许,“先别说,我听到消息,万景渊在找那块地的信息,不过我藏的好,现在没几个人能查出来在你手上。”   “我知道他在找那块地,不过我没说。”   郭平厚叹息一声,“但愿万景渊现在跟你在一起的目的是单纯的。”   这些日子以来,我被万景渊迷惑的那根神经又紧了紧,听郭平厚这样说,我心里也开始打鼓。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啊,生怕对方目的不纯,以前他父母怀疑我看上他家的权势,现在是郭平厚怀疑他们看上我家的权势。   我不确定万景渊的想法,但是我敢肯定万逸霆的目的。   12月1日,冬季抢头条大战。   万里无云的大号和小号,给我刷了六百万,遥遥领先第二名稳居第一。   12月13日,我的生日。   中午,我跟郭平厚一起吃了一顿饭,午饭后,郭平厚带着我去了房管所,在我名下过户了五套别墅,说是送我的生日礼物。   晚上,我跟姨妈一家一起过生日,最欢乐的时光,当然要给我最爱的人,而我最爱的人,自然是养育我长大的姨妈。   晚饭后,万景渊把他的车钥匙递给我,“你先回家吧,我有点事,晚点回去。”   回到家里,我就赶忙补妆钻进了直播的房间,我的圈钱游戏要开始了。   九点整。   我坐在屏幕前,特意刷了四层的卷翘眼睫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我的脸颊两个梨涡更是给这份美丽添了几分色彩,“大家晚上好,今天是菲菲的生日,感谢大家的支持……”   我的开场白还没有说完,万里无云就驾着凤凰降临,他在公屏打出一行字:菲菲,今天是你的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皇家公会的小兔子作为我直播界的好友也来捧场了,她开麦说话了:“无云哥,菲菲想知道你是谁,爆照吧。”   公屏的粉丝沸腾了:   无云哥爆照。   无云哥开麦。   别带变声器了。   我们要看原汁原味的万里无云。   ……   很快,万里无云又在公屏打出一行字:菲菲你说呢,我要不要爆照,要不要去掉变声器。   “要,必须要。”小兔子抢先回答。   我不淡定了,万里无云这话的意思明着是征求我的意见,可是稍微有点智商余额的都会理解成我认识他。   公屏的粉丝们叫嚣着:   菲菲,无云哥到底是谁啊?   无云哥是不是和菲菲见过面了。   ……   我这不是前有猛虎后有追兵吗,前进不得后退不得,这么多的粉丝看着,我还不能在脸上表现出任何不悦来,我恨不能把万里无云从电脑里扯出来暴揍一顿。   “无云哥,快点爆照爆语音,让我们也帮菲菲把把关,无云哥到底是不是真爱。”小兔子激将道,“我先下麦,无云哥上来吧。”   很快,传来了万景渊的干咳声,我的心紧了紧,他还真要说话啊,太自作主张了。   “嗨,大家好,我是万里无云,真实名字万景渊,前段时间同性恋事件的男主角……”   公屏的粉丝炸开了,字幕飞速地滚动着,我根本就来不及看粉丝说了什么很快就被新的消息淹没了,万景渊的声音还在继续着,“我爱飞儿,所以选择用这样的方式陪着她,给她人生的一段辉煌和回忆。”   《我会给你幸福》的音乐声缓缓响起,万景渊磁性的嗓音在直播间漾开,透过耳麦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飞儿,我爱你,愿意一直陪着你,不管是生活中,还是网络里,都是我爱你的方式。我愿意成全你的倔强和坚强,因为那在我眼里都是你最可爱的样子,可爱到让我心疼。飞儿,这个公会是为你成立的,IF公会,谐音,爱菲公会。万里无云,是取了我的姓,你的名,以我之姓,冠你之名,我的使命就是把你推上主播生涯的巅峰,这个公会的使命就是把我所有的爱凝聚在你的身上,只要你在,IF公会就在,万里无云就在,不管你在不在我身边,你都在我心里,一直都在。”   音乐声停止,万里无云清了清嗓子,语调轻快了很多,“今天是菲菲的生日,祝菲菲生日快乐,我的话说完了,接下来是刷飞机时间。”   我的公屏炸锅了,一个个文字都是满满的祝福和恭喜,以及不可思议,被直播平台所有大小主播和常驻粉丝以及各个OW们猜测了一年之久的万里无云的真实身份彻底曝光了。   岂止我的公屏,岂止IF公会,整个平台都炸锅了,同性恋者秒变深情王子,这么毫无征兆的转变,一时让很多人接受无能。   万景渊下了麦,没再多说一个字,也没有在公屏上打出一个字,接连起伏不断的飞机飞了起来,他用资深土豪粉的姿势表达着他的支持和爱意。   ☆、210 钻戒   万里无云给我刷了多少钱已经不重要了,他的存在已经开启了我一个又一个“之最”。   一股子深沉的情愫从心底蔓延上来,我的心里沉甸甸的。   直播结束,我盯着电脑屏幕,脑子里还在回味着万里无云的那一大段表白,我做主播这么久了,被表白的次数自己都记不过来了,却唯独记住了这一次。   久久地,我才从椅子上起身,回到卧室,万景渊还没有回来,直到卸妆洗澡后躺在床上,万景渊深情的声音还在我耳畔回响。   过了一会,汽车的声音隐约滑过耳畔,我欣喜地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脚拨开窗帘站在阳台上看着万景渊的车子往车库驶去。   万景渊颀长的身姿在夜色中走来,他步履稳健,一只手拢着及膝大衣的衣襟,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他突然顿住脚步,抬头看过来,目光相视,隔着玻璃,隔着夜空,隔着长长的距离,我们嘴角的弧度欣慰满足。   直到看着他走进门,我才返回床上,万景渊很快推门进来,他的身体带着冬季的寒意,他微凉的手指刮了下我的鼻尖,“身上有点凉,等会再抱你。”   万景渊褪下大衣后钻进被子里,“宝贝儿,生日快乐。”   我黑亮的瞳仁转了转,为什么一定要搞的这么深情巴拉蛊惑人心的,人家好不习惯的说,我故意板起一张脸,“这话你今天说了好几遍了,听腻了,来点实际的。”   万景渊抬起上半身,幽邃的眸子凝望我,“你想要什么?”   “嗯。”我思索着,“好歹也要个生日礼物吧,这还能我主动要吗,应该你殷勤点,给我个惊喜,一早就送给我啊,你看啊,你住我的吃我的喝我的,我过生日你还不得送个礼物吗?”   万景渊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这几天忙,忘记给你买生日礼物了,怎么办?”   靠,不能这么没有情趣吧,哪怕一束玫瑰花,也是那么个意思,我又不是一定要他的金山银山。   我的眼里染了抹微怒气息,“没有礼物今晚给你放假,你去谦谦房间睡吧。”   哎,我是不是有点矫情了。   万景渊薄唇的弧度展开,“我刚才从家里出来的时候,顺手拿了个小东西,可以勉强当做生日礼物,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顺手?   好吧,有礼物总比没礼物好。   我伸出手,“什么小东西?”   万景渊故作神秘道,“你闭上眼睛,我就给你,不喜欢也不能说出来。”   有礼物就好,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我白了他一眼,不屑道,“会让你很没面子吗?”话音落我闭上眼睛,手还是伸着的。   万景渊握上我的手,翻过我的手背,拿过我的中指,一个微凉的小东西触碰到指尖,我倏地睁开眼睛,万景渊加紧了手上的力道,我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一颗硕大的钻戒套在我的手指上。   我咬着唇瓣,心里升腾起的情愫充盈发酵,万景渊吻上耀眼的钻石,尔后握紧我的手,我往回抽了抽,抽不开,我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满满的,沉沉的,我垂着眼眸不敢看他。   万景渊低头吻上我的额头,“宝贝儿,别摘下来,好不好?”   我喉间动了动,不知道说什么好,万景渊抬起头,眼里的那抹深邃刺入我的心门,他的嘴角勾着似有似无的弧度,“答应我。”   那个简单的字符卡在喉咙口,像一个沉重的铅块堵的我涩涩的,我就这样直直地望着他深沉的面部线条移不开眼。   万景渊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我的唇瓣,尔后轻笑出声,“不答应,我就吻你了。”   我下意识抬手捂上嘴巴,万景渊嘴角的弧度漾开,轻挑的眉梢裹着抹倨傲,“从头到脚,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有吻过?”   别看我在那么深情,蛊惑的时候说不出来话,要论日常斗嘴磨牙,我也输不了他多少,我莞尔一笑,“有个地方你没有吻过。”   “哪里?”   我两颗牙齿轻咬了下唇瓣,“腋窝。”   说完我自己绷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万景渊两只手麻利的撩起我的睡衣手指探入我的腋窝,我推着他的手,万景渊手指挠着我的腋窝,我笑的不能自已,边笑边求饶,“景渊,我错了,错了。”   万景渊的脸像阳光绽放,“哪里错了?”   “不知道,哈哈,停,住手。”   万景渊一只手攥住我两只手置于头顶,另一只手勾着我的腋窝,我又狂笑不已,“景渊,放手,求求你。”   我笑的有点肚子疼了,微微蜷缩着身体,万景渊停住动作,尔后手指又探入我的腋窝,逼问道,“你叫我什么?”   “老,老公,我错了,你住手,我不摘戒指。”   尼玛,我就这么点出息,没办法,我身上的弱点太多,软肋太多。   万景渊眸子里的清明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迷离的【谷欠】色,我眼色一沉,万景渊低下头来,“今晚我要上下前后都吻个遍,还有你那个电动玩具也拿出来用用……”   他的手伸到我后背解开扣子,低低的轻笑声带着抹戏虐,手指又探向幽深的沟壑,“老实交代,你那个东西到底是给我买的,还是给你自己买的,乖乖承认,我不笑话你。”   靠,那本来就是给他买的,虽然最后用在了我的身上,但是毕竟初衷还是送给他的,得,在万少强大的功力下,我这才入门的选手只得违心承认是买给我自己的。   我把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说着要展现了个淋漓尽致,却也把假话说的斩钉截铁。   翌日。   早上的会议上,当我打开笔记本,郭平厚的视线落在我的钻戒上停顿了两秒钟。   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郭平厚身上,我悄悄地褪下戒指塞进了衣兜里,可是,我还是惨了……   会议结束,郭平厚把我叫进了办公室,我还故意把两只手搭在腿上,让他看到我光裸的手指,可是他却不被我迷惑,“会议开始时我眼花了?”   我嬉笑着,“嗯,你不是总说你身体不好,精力不够吗,说不定真的开始眼花了。”   郭平厚眸子里的精光闪着智慧的光芒,“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万逸霆的目的显而易见,我最近一直在注意万景渊,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   我为万景渊在郭平厚面前说好话,“嗯,我现在所在的公会,就是万景渊成立的,一年前是他把我从籍籍无名捧到现在的……”   郭平厚叹息一声,“如果他对你真心,什么都好说,万一他有别的想法,累死你也玩不过他,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人心都是善变的……”   这可真是未雨绸缪顾虑深远,其实于我而言,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他父母了,我是打死也不会叫他们一声爸妈的。   我点头,“嗯,我知道。”   正说着,郭平厚的手机响起,他接起来,脸色陡然沉的如冬日的坚冰,紧绷的音调带着抹颤抖,“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他急急忙忙站起身,可能眼晕,他身体晃荡了一下,我赶忙扶住他,“爸爸,你怎么了?”   郭平厚脸上的皱纹拧着一道道沟壑,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悄无声息地滑落,“云菀不行了,也就今明两天了。”   我的心沉了沉,对于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姐姐,我没有任何情分,却在看到郭平厚满脸的心痛,不由扯动了我心里的柔软,“爸爸,你去吧,有需要帮忙的,你打电话给我。”   两行泪滴滑落到郭平厚的嘴里,我第一次听到了他哽咽的声音,他拉紧我的手,手指的力道攥的我手掌微痛,“你好好的,我就你一个女儿了。”   语落,他拿着手机转身离开,看着他微微佝偻的身躯,不那么矫健的步伐,想着他即将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无法感同身受,却在这一刻希望他能渡过难关,我愿意在以后的日子里,围绕膝下,给他天伦之乐。   下班时,我又把钻戒拿出来套在了手指上,可不能让万景渊看出来什么破绽。   12月15日,郭云菀去世了,我在晚上接到了郭平厚的电话,“女儿,你能回家来看看爸爸吗?”   我抱着戴子谦去了郭平厚的家,这也是谦谦第一次来这里,偌大的别墅沉浸在悲恸的阴云里,郭平厚眼睛闪着晶莹的光,他从我的怀里接过戴子谦,“叫姥爷。”   谦谦勾着郭平厚的脖子,趴在郭平厚肩头,软濡地喊了一声,“咬咬。”   我清晰地看到郭平厚眼里的泪水瞬间滑落,他紧抱着戴子谦小小的身体,可能用力过大,戴子谦呜呜地反抗,抬手拍着郭平厚的脖子,郭平厚赶忙松了松胳膊,满眼疼爱,“谦谦,是不是姥爷弄疼你了,对不起。”   我鼻子一酸,忍不住转过头去,手指抚上湿润的眼角。   再看过来,郭平厚怀里静静地抱着戴子谦,幽暗的眸子凝聚着点滴光芒落在戴子谦的小脸上,满脸的沉痛裹着丝丝柔和。   过了一会,郭平厚把戴子谦递到我的怀里,“你们回去吧,谦谦该睡了。”   我不放心地看着他,郭平厚起身往楼上走去,“我没事。”   看着他的背影,想着我离开后这里再也没有他的一个亲人,我的脑子里想起一个词语:空巢老人。   ☆、211 嘻唰唰   12月份如去年一样,我赚的盆满钵满,12月16号,年度总决赛,我以一千九百万获胜女金,再次创了记录。   直播平台上,我和万里无云成了最热烈的话题,还有人把我的直播视频放在了论坛微博上,万里无云的那段表白成了行业里的经典,万里无云为菲菲成立公会成了各大小主播最热衷的谈资。   奇怪的是,那些帖子,只出现一两天便消失了,不过这样的好处就是,不至于闹的满城风雨,也有好事者把这件事写成是万景渊同性恋事件的后续,我没有看到过那个帖子,是小兔子转给我的,当我打开的时候,帖子已经被删除了。   郭云菀下葬后,郭平厚像是一夜之间老了许多,人前还是那个指点江山的郭总,无人时,我总能听到他似有似无的叹息声,只在看到我的时候,他幽暗的眼眸才会泛起光亮。   对此,我既心疼,又无奈,只能多陪陪他。   那日下班有点晚,万景渊打电话给我,“宝贝儿,我都等你半个小时了。”   “好,马上。”   我急急忙忙整理了资料,也没有来得及收拾办公桌就拎起包跑了出去。   到了车上,我起伏的胸膛微喘着,满脸歉意,“你以后不要接我了吧,你看我有时候也会加班。”   我边说着边拉过安全带,万景渊侧头瞅着我,“没事。”   话音落,他眼神落在我的手上,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拿过我的手,仔细看着,我疑惑了一下,暗道,坏了。   果然,下一秒万景渊就发飙了,人家不吵不闹不骂人,就是很平静地问了一句,“戒指呢?”   我立马从衣兜里掏出戒指戴上,思忖着措辞,“那个,刚才洗手,我就……”   万景渊毫无波澜的眸子迎着我的视线,不带一丝情绪的俊脸暗流涌动,他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听着我撒谎。   我心虚地移开视线,垂眸,“对不起,我,戒指太贵重了,容易引起误会,你看我自己上班,连交通工具都是重新置办的二手别克。”   万景渊捏了捏我的手指,看似力道不到,像要捏碎指骨般痛了一下,我咬牙忍了。   “我天天来这里接你,来来往往下班的员工都能看到,戴个戒指又能说明什么?”   我无理搅三分,“戒指说明什么你不知道吗,你去看看,没有订婚结婚的,谁没事戴个钻戒,何况我平时又不戴这些,冷不丁戴个钻戒,你让别人怎么想我?”   万景渊自嘲一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我撇开头看着窗外,毫无焦距的眸子落在不确定的某处,我不想回答这么深奥的问题,虽然只有一个字的答案即便说出口也简单干脆,可我就是不想说出来。   万景渊两只手扳过我的手,手指勾着我的下巴,我不得不对上他眸底的幽暗,“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我的眸光从他的眼睛移到鼻子,“我都收了你的戒指了,你还想怎么样?”   万景渊两指捏着我的下巴,“我要你正面回答我。”   “回答不了。”   “你!”万景渊气极,他猛的勾上我的脖子,惩罚的吻落在我的唇上,牙齿咬的我嘴唇,舌尖生疼。   我的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我强烈推开他的胸膛,抬手擦着嘴巴,“你属狗的啊。”   万景渊拉过我的手,手指点着钻戒,声音是不容拒绝的强势,“以后不许再摘下来。”   我本来想硬碰硬,可是在我气势汹汹地抬起头,对上他眸子里的坚定,我自动败下阵来,我努努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好嘛,我知道了。”   从这一天起,我洗澡睡觉都戴着钻戒,有同事开玩笑问起,我说:“假的,一万块钱能买三个,你要不要,送你了。”   这话也就能糊弄糊弄同事,也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被我糊弄过去,只是面子上不好揭穿我而已,这一套自娱自乐的说辞,自然是瞒不过阮瑷的眼睛。   做护理的时候,阮瑷坐在旁边的凳子上陪我聊天,我双手交叉在肚子上,他突然拿起我的手,“啧啧,这是什么,玻璃的还石头的?”   我自嘲道,“二百块钱买了一把,你要不要,送你几个。”   阮瑷拿起我的手指取下我的戒指,“我不要几个,要这一个就够了。”   我随意摆手,“拿去,送你了。”   阮瑷把戒指套在手上,仔细端详着,“这么好的戒指,二百块钱买不了一把,最多买一个,你说我要给你把戒指藏起来,万景渊会不会半夜找我家里去。”   她说着又重新把戒指戴在我的手指上,“万景渊怎么说的,你们准备怎么办?”   “没说什么,他也知道我的心结,就这样吧,挺好的,反正我对别的男人也没有兴趣,他想留就留下来,不想留随时可以走,腿长在他自己身上,我又不拦住他。”   “那他呢,奔四的人了,不想结婚吗?”   提起这么沉重的话题,我就莫名的烦躁,却还是故作轻松地说:“随便他,反正我不跟他结婚。”   月底,我向万景渊提起,“我想退出直播了。”   万景渊惊掉了下巴,“为什么?”   我伸了个懒腰,“我本来就是你捧起来的,没有你,我什么也不是,虽然现在就算你不在,我照样挣钱,可是,这已经是顶峰了,我经历过,也够了,最重要的是,年会我爸准备公开我的身份,到时候我就更忙了,现在都经常没时间直播,以后直播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   万景渊猛地扑过来压倒我,“宝贝儿,你终于想明白舍得离开了。”   想到要离开直播,我也很不舍,像是有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要离开一样,我是从一无所有的时候开始直播的,靠着直播,我给自己和姨妈买了房子,还开了店,是直播把一穷二白的我蜕变成了别人眼里的白富美。   万景渊紧追不舍,“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要不就年终盛典吧,还有几天,我给你办一个大型的退网活动。”   我咬牙瞪着他,“我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而已,我准备过两年再退。”   万景渊倒在我的身上,幽幽地说:“好,随你,你退了,我就解散公会,你不退,我就天天给你刷刷刷。”   我翘着二郎腿高声唱了起来,“嘻唰唰,嘻唰唰……”   戴子谦爬到我身上,小肚子压着我的脑袋,嘴里高喊着,“唰唰,唰唰……”   万景渊抱开戴子谦,“儿子,起床了,今天穿的帅气点,我们去姥姥家,好不好……”   这家伙,又要去走上层路线。   元旦那日我犯难了,以往每个节日,我都是陪姨妈过,其实今年我也想陪陪郭平厚。   姨妈一早就打来电话,“飞儿,你几点下班?”   我想了想,跟郭平厚请了个假,早退两个小时,提前去了姨妈家,五点,我给万景渊发微信:我在姨妈家,你今天不要接我下班了。   万景渊彪了个电话过来:“我现在过去,家里缺什么,我买回去。”   “不用,今天过节,你别来了。”   “我一会到。”   万景渊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惹的姨妈嗔怪道,“以后来不许买东西了,再买东西就不让来了。”   万景渊点头哈腰地笑着,“这是孝敬姨父和姨妈的,应该的。”   “我们又不老,不用孝敬。”姨父笑呵呵道。   七点多,我们就吃过了晚饭,又坐了一会,我拉着戴子谦的手起身,“跟姥姥姥爷小姨再见,我们回家了。”   姨妈热情地挽留,“时间还早。”   万景渊和附和着,“今天别直播了,过节就好好陪陪家人。”   当着姨父和徐诺晴的面,我也不好说要去陪郭平厚,我找着借口,“有几个朋友一起聚聚。”   从姨妈家出来,车子缓缓行驶,我给郭平厚打电话:“爸,你在家吗,我现在过去看你。”   “在”   万景渊侧头看着我,“你想的还挺周到,刚才是我疏忽了。”   我笑笑,“没事。”   我们到的时候,郭平厚满脸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花,头上染过的黑发泛着光泽,整个人显的欢乐了很多,白发人送黑发人后,我第一次见到他开怀大笑的样子。   年底近了,工作忙碌,各色应酬都少不了,即使在家,万景渊的电话也响个不停,今日有个聚会,明日有个宴会,后天有个峰会。   我好心提议,“你不要天天陪我了,该应酬就去应酬吧。”   他和郭平厚不一样,除非特别重要的宴会郭平厚才会参加,不是所有的宴会都请得动他,而万景渊还要笼络人脉,应酬必不可少。   他坚定的摇头,“不去。”话音落,他眸光一亮,“要不你陪我去。”   我无语地翻白眼,“爱去不去,你发展自己的事业,赚自己的钱,和我有几毛钱关系。”   这句话就像个炸弹炸的万景渊愤恨地骂我,“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我的钱和你没关系和谁有关系,明天我就让你知道我的钱和你到底有几毛钱关系。”   ☆、212 我的秘书我的女儿   翌日,万景渊直接将车子开到了房管所,任我如何扒着车门不下车,万景渊的大掌毫不留情地把我拽了下来。   我不甘心地挣扎着,“我还要上班。”   万景渊铁钳般的大掌攥的我手都痛了,他不管不顾地拉着我往里面走去,吐出口的话坚定狠戾,“你这小东西吃软不吃硬,别怪我不客气。”   他这是下了铁一般的决心了。   今天,万景渊拎着那日的袋子,把那些房产都转到了我的名下,我能说签字签的我手疼吗。   写下最后一个笔画,我揉着酸痛的手指,直喊道,“累死了。”   万景渊嘴角划开一道斐然春色,“这就对了嘛,早晚不就这么回事,乖乖听话多好。”   我咬牙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嘴边的笑意。   万景渊揉上我的头发,宠溺地看着我,“我的钱和你有几毛钱关系?”   “哼,没关系。”   说完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次性过户四十多套房产,见多识广的工作人员也惊呆了,想来我现在也是十足的地主婆了。   从房管所出来,万景渊又开着车往车管所驶去,我赶忙喊停,无奈道,“大哥,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你别给我车了行吗?”   “你已经拿我这么多了,手已经短了,也不怕再短点。”   我无奈地拉着他的胳膊,语带祈求,“大哥,你饶了我吧,我签字签的手指都麻木了。”   万景渊侧头,眸色渐漾,“那我就今天放过你?”   我赶忙点头谄媚地笑着,“多谢万总手下留情。”   万景渊还摆起了高姿态,“换个称呼。”   “万少。”   “再换。”   “万景渊。”   “再换。”   “大哥。”   “再换。”   我瞥了他一眼,“去死!”   万景渊猛地加快了油门,很快将车子驶到了小路,他停下车子,望着窗外,“虽然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只要动作不大也没事,再说了,你手上戴着我的钻戒,也不怕被举报成卖,淫,嫖,娼。”   我眼角抽搐,好恶心!   万景渊的手毫无阻挡地伸了过来,我立马尖叫着差点跳起来赶忙拍着他的手,“老公,老公,你起来。”   “今天先放过你。”   如果说12月份我赚了个盆满钵满,那1月份我就完成了财富的飞速跨越。   万景渊给我转了房产的第二天,郭平厚又给我转了一些房产,同时他有几家独立的公司,也走上了更改法人的程序。   我不解地问,“为什么突然给我这么多?”   郭平厚苍劲的脸夹杂着岁月的沧桑,“早晚都是你的,给了你我就放心了,我生怕来不及给你,中途又出什么意外。”   我鼻尖一阵发酸,强撑笑脸,“看你说的,你才60多岁,起码能看到谦谦结婚。”   提前谦谦,郭平厚凝重的眉眼爬上笑颜,“我可活不了那么大岁数,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一定送……我还是提前送吧。”   我嘴角挽着好看的弧度,“你还是留着他结婚亲自送吧,就这么一个孙子,你舍得不看着他结婚吗?”   ……   1月份于我和郭平厚而言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年会了。   作为中尚集团的秘书,我亲自拟定了宾客名单,和郭平厚商议之后,泰安集团的万董和万总都在受邀之列。   郭平厚给了我把关并裁定年会流程的权力,包括邀请哪些明星和合作伙伴,他只是过了一眼,笑着抬头,“就这么办吧,还有,你去看看礼服,看好哪个品牌跟我说。”   “嗯,我点头,已经看好了。”   “我给品牌方打电话。”   1月20号。   年会。   我以秘书的身份早早到了会场,布置各项大小事宜,郭平厚在休息室坐镇。   会场布置的低调奢华流光溢彩,年会开始前,我穿着耀眼的礼服跟在郭平厚身边迎接宾客,脸上的笑容早就锻炼出来了,却还是有点要笑僵的感觉,尤其,在面对不想面对的人时……   这不,万逸霆和万太太以及万景渊走了过来,我紧随郭平厚的步子走过去,万逸霆老远就伸出右手,步履生风地走来,“郭总。”   万太太精致的妆容展开优雅的笑颜,“郭总,戴小姐。”   万景渊笑的倒还自然,“郭叔,飞儿。”   我脸上笑意不减,剜了他一眼,音调不大,却足以让我们几个人听的清清楚楚,“别瞎叫。”   万太太抬手搭上我的肩膀,要多亲热有多亲热,“这孩子,性格直爽,我喜欢。”   我不着痕迹后退一步,躲开和万太太的肢体接触,礼貌而客气地做了个请的姿势,“万太太,请里面坐。”   郭平厚也很给力地配合我,“万总,万少,里面请。”   万太太艳羡的目光钉在我的礼服上,“戴小姐好福气,这么精致华贵的礼服说穿就穿。”   我勾了勾唇,淡淡地说:“哪里,不及万太太万分之一。”   郭平厚轻轻搭着万逸霆的后背往里面走了两步,“万总,里面坐。”   我低声在万景渊身边说:“告诉你爸妈,等会闭好嘴,别胡说八道。”   万景渊面色有些难堪,不悦道,“你还想今天钓个金龟婿?”   “去你的!”   王总走过来和郭平厚打招呼,这才算是打发了姓万的一家,我眼角的余光瞟向万逸霆和万太太,这只是商业邀请而已,你们自作多情了吧。   灯光通明的大厅如华光倾泻,精致的服务员侍应生穿梭其间,西装革履的商场精英和精致礼服的女士们汇成了会场最美的风景,寒风凛冽的窗外,阻挡不了这里的春意盎然。   郭平厚的人脉凝聚了全市乃至全省的权贵富贾,只不过,他一直低调地维持着政界的关系,前排坐的,除了各大董事长老总还有演艺界的明星,我汗颜啊,这才是实打实的明星,而我,充其量是某个直播平台的小网红而已。   下午四点,年会正式开始。   郭平厚走上台前,站在他身后半步距离处,他清了清嗓子,浑厚的嗓音透过麦克风在偌大的大厅回响:“欢迎各位百忙之中来参加中尚集团的年会……”   会场里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郭平厚的身上,一番客套词之后,郭平厚顿了顿,扬高音调,“今天,我要给大家介绍一个人。”   他说着微微侧过身,示意我前进一步,我轻轻迈动双腿,挺直脊背和郭平厚并肩而站,头顶的灯光倾泻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郭平厚伸出手掌,“这是戴云飞,现在是我的秘书,也是我的女儿……”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向我射来,眼里的惊讶清晰地纳入我的眸底,郭平厚的声音还在继续着,“年后,戴云飞将正式出任中尚集团的总裁。”   不止现场的看客,就连我自己都惊呆了,这事郭平厚从来没有和我商议过,更没有透露过丝毫信息,何况任免总裁,需要董事局开会决议,郭平厚现在就……   我朱唇微启,愣了两秒钟,尔后扬起优美的笑脸,台下短暂的沉寂后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不少人站起身,恭喜声络绎不绝,我想,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女儿,姓戴,如万逸霆和万太太之前讨论的流言那般,今日终于证实了。   我站在郭平厚身边接受全场的祝贺,过了今日,我的生活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好在我一向接受能力比较强。   从台上下来,一个个或真或假的笑脸在眼前闪过,我坐在郭平厚身边,一番客套后,我看着表面热情眸光淡定的几位董事,或许他们早就知道了。   万太太和万逸霆端着酒杯走过来,我含笑的目光不屑地瞥了他们一眼,声音寡淡,“爸爸,我去下卫生间。”   我才不愿意浪费表情去陪这两个老妖货做戏。   摆脱了万逸霆和万太太,却没有摆脱万景渊,我从卫生间出来,万景渊正抱臂环胸站在门口,我几乎吓了一跳,“这是女卫生间,你干嘛?”   万景渊俊朗的五官漾着迷离的笑容,“我来看看逃兵。”   我不悦道,“我们客气的发了商业邀请函,你就不会不让你父母来吗,也太不客气了吧,他们又跑去跟我爸说什么了,一定要搞的满城风雨吗?”   万景渊眉梢轻扬,“谁敢不给郭总面子,收到邀请函的有几个没来的?”   貌似还真是这么回事,只有一个老总临时意外不能来,也是提前亲自给郭平厚打了个电话,说明原因,让儿子来了。   万景渊的手伸过来,就要勾上我的鼻尖,我赶紧后退一步,四下张望,“你别乱来,我和不想明天的头条是中尚的继承人和同性恋在卫生间暧昧。”   “这样的消息不会发出来,哪家媒体敢不给郭总面子乱发消息。”   郭总,郭总,我现在就是郭总罩着的,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感袭来,我垮着一张脸,惆怅道,“是不是以后我身上就贴上郭总的标签了?以后走到哪里,别人都会说这是郭总的女儿。”   万景渊点头,唇色潋滟,“是的,所以我要抱紧你这个大腿。”   ☆、213 我只是善待自己   我咬着嘴唇隐忍着笑意,“不让你抱。”   万景渊朝我伸出双手,做着要抱我的姿势,我赶忙提着裙摆往后退,“你离我远点。”   “戴小姐。”   响亮的笑声飘荡过来,我寻着声源的方向看去,这个女人以前在宴会上见过一次。   我站直身体,扬声笑着,“向太太。”   向太太走过来,双眸发光,“戴小姐的礼服今晚秒杀全场了。”   我笑笑,“哪里,向太太过奖了。”   向太太和万景渊打过招呼后在我面前站定,两个嘴角上扬着好看的弧度,“戴小姐穿衣品味很好,哪天我要跟戴小姐学习一下,有时间一起逛街吧。”   呃,品味这东西,我好像还没有那么高大上,几万的几千的几百的都穿,也有在旅游区几十块钱买的T恤也穿的很乐呵,这些恭维的话听听就算了。   我抿唇笑着,“好啊,我一般周末逛街。”   万太太热情地试探道,“那就这周末吧,怎么联系你?”   我大方地报上了我的手机号,哎,现在身份不同,不能作弄人了,不管男人女人都不能作弄了。   又客套了几句后,向太太走进了卫生间里,万景渊眉梢挑起抹玩味,“你现在男女通吃了。”   我凛眉道,“你什么意思?”   不就是笑话我太招人了吗,以前只招男人,现在连女人也招了。   从卫生间出来,我故意加快脚步往我的座位走去,不想让人看出我和万景渊有什么狼狈为奸的迹象。   不少人过来敬酒,以往这种情况,我只要站在郭平厚身边保持笑脸,或者适当的说两句客套话就好,而现在,我和郭平厚一样,成了中心人物,今夜,我成了在座各位的谈资。   很多人以前就见过,只是,以前我是郭平厚的秘书,现在我是郭平厚的女儿,我还是我,身份不同了,别人对我的态度也截然不同了。   比如,王满。   他端着酒杯走过来,褪去了眸子里的玩味,就连笑声也正儿八经了许多,“戴小姐,前几日想约你喝茶,可是电话没打通。”   我故作不解,“不可能吧。”   王满嘴角的弧度漾开,“是的,可能你太过匆忙,少输入一位数字,也怪我当时没有问清楚。”   我讪笑一声,“抱歉,这段日子总是丢三落四的,让你见笑了,我再告诉你一遍吧。”   王满拿出手机,“你说,我记。”   我乖乖地报上11位数的手机号码,现在不能玩多一位少一位或者错一位的小把戏了。   万景渊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嘴角明明笑着,眸子里的阴霾裹着令人窒息的寒意射向王满。   王满把手机放进衣兜里,“周末有时间吗,一起喝茶。”   万景渊颀长的身姿举步走来,只两三步便站在了我身侧,“云飞,不是答应我周末看电影了吗。”   我无视万景渊,朝王满轻轻碰杯,“周末我请二位吃饭吧,还望王总和万总赏脸。”   王满举杯,“Cheers。”   迎宾的时候,我是中尚的秘书,送客的时候,我是中尚的继承人,两者的区别就是,迎宾的时候,大家只是礼貌的扫我一眼,送客的时候,很多人自动的熟络热情了起来,这就是交际,说白了,商人本质,无利不起早。   万景渊留了下来,清场的时候,他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飞儿,累不累,我们回家吧。”   “我说刚才怎么没看到你呢。”   万景渊敛眉笑着,“我这不是等你吗?正好我们一起回去,就别麻烦郭叔专程送你一趟了。”   路上,我和万景渊坐在后座,他紧拉着我的手,“周末你真要请王满吃饭?”   我看了眼前面专心开车的刘哥,语带不悦,“对,我请你们两个人吃饭,行吗?”   万景渊眉心轻蹙,“请我就好了,带他干嘛。”   我不屑地哼了哼,“这应该算是应酬了吧,你至于这么大醋劲吗,以后有你参加的宴会,我坚决不去,行不行?”   万景渊口气柔了些,“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才是个开始,作为中尚集团的继承人,以后需要应酬的地方多了,我就不信万景渊能时时陪着我。   回到家,我褪去高跟鞋,光着脚踩在地板砖上,万景渊从鞋柜里拿过我的拖鞋放在地上,帮我脱掉大衣,“累不累。”   我穿上拖鞋,双手提着裙摆,迈着沉重的双腿往楼上走去,“累死了,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万景渊几步追上我,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我双臂搂着他的脖子咯咯地笑着,“你太好了。”   万景渊吻上我身前的若隐若现的春光,“以后不许穿的这么撩人。”   年会过后,就真正的投入了年底的忙碌中,从第二日起,我的手机铃声就没断过,不是这家的小姐,就是那家的太太,有的时候接起电话,对方报了来历,我却连个模糊的人影也拼凑不出来,却还是能举着电话和对方有的没的侃上一阵,然后婉言推辞各式各样的“聚会”。   周末,我和阮瑷逛街买年货,逛的累了,我们在大厦一层的咖啡厅休息一下,不多会,万太太和孙太太朝我们走来,“戴小姐,左太太。”   承蒙万太太看得起我,还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摆着笑脸热情的和我打招呼,本姑娘受宠若惊啊,我按压下心底的恶心,将眼神抛向阮瑷。   阮瑷会意,笑道,“我和飞儿逛街累了,万太太买了什么?”   万太太径自走来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孙太太则坐在了阮瑷旁边,万太太华贵的面容笑的优雅,“这不过年了吗,聚会多,我担心云飞没时间出来买衣服,就给她买了两套。”   她说着将手里的袋子推过来,“云飞,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我求救的眼神看向阮瑷,阮瑷嘴角的弧度漾开,“飞儿刚买了几套衣服,都穿不过来了,飞儿,我得回去接女儿,一起吧,你干女儿想死你了。”   我笑着起身,“孙太太,你们慢坐。”   走出咖啡厅,我无奈地晚上阮瑷的胳膊,烦躁地用鞋尖踢着地面,“看到这个老妖婆我就想骂街。”   阮瑷叹息一声,“这可真是个无解的难题,除非你跟景渊分手。”   我嘟着嘴,“就没有别的办法吗,这个城市每天那么多起车祸,高铁脱轨的,飞机失踪的,怎么这个老妖婆都赶不上呢,也太命大了。”   阮瑷笑出了声,“祸害遗千年啊。”   我的手机铃声适时响了,看到是个陌生号码,我接了起来,“你好,哪位?”   “戴小姐,我是王满。”   我决定了和王满单独去吃饭,不带万景渊,他妈惹我不高兴,我只好让他不开心了。   阮瑷对我的想法嗤之以鼻,“你别玩火。”   我嬉笑着,“放心,我有分寸。”   然后我给万景渊打了个电话,说是跟阮瑷一起吃饭,就赶赴了和王满约好的餐厅。   当王满将视线落在我指尖的钻戒,我伸出手,笑的落落大方,“没办法,女人都喜欢,我也是个俗人。”   王满黑亮的瞳仁流泻着清明的笑意,“不错,挺漂亮的,谁送给你买的?”   我实话实话说,“万景渊。”   王满笑容依旧,“我在他的微信上看到过你们的结婚证。”   我轻笑出声,“结婚证是假的,不过,假的比真的贵。”   王满一边优雅地切着牛排一边说:“他好像很在意你,准备什么时候领个真的?”   我咽下口中的食物,拿过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没想过领真的,我不是传统的女性,人生几十年,活的舒适自在就好,不必拘泥于形式。”   王满眼里染了抹赞赏,“想不到你一个女孩子能活的这么通透,当真令人刮目相看。”   我端起就高脚杯,浅啜了一口红酒,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可没你说的那么不食人间烟火,只是善待自己,选择对自己最好的生活而已。”   王满目光璀璨,“我们算不算是朋友?”   “当然是了。”   我也没有想到和王满的聊天能如此愉快,简直是意外的收获,聊兴正浓,万景渊打来电话,我接起来,“有事吗?”   “宝贝儿,什么时候回来,儿子想你了。”   “一会就回去了。”   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电话里传来了戴子谦的声音,“妈妈,妈妈。”与此同时,我还清晰地听到了万景渊的声音,“叫妈妈,给妈妈打电话。”   我柔和了眼神,“宝贝儿,在家乖乖等妈妈,妈妈一会就回家了。”   挂断电话,王满不可思议道,“你孩子?”   我叉起一块西瓜递到嘴边,“嗯,是个儿子,我和景渊的孩子,一周岁十个月了。”   王满满脸不可置信,“那他去年跟姜小姐结婚,后来又同性恋。”说到此,他恍然大悟,“是他父母?”   我将西瓜籽吐到纸巾上,靠着椅背,云淡风轻的声音像在谈论天气般自然,“我只要我和孩子好好生活就可以了。”   王满含笑的眸子裹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意味不明,“你很坚强,是他家不懂得珍惜。”   我本来没想和他说这么多,只想随便吃顿饭,却不料一个个话题下来,我把自己的老底曝光在了他面前。   ☆、214 飞儿,在家等我   回到家的时候,我拎着白天的战利品往客厅走去,刚推开客厅的门,客厅的大灯陡然亮了,万景渊颀长的身姿举步而来,浑身的凛冽气息似是冰封了室内的温度。   “你干嘛去了?”他阴霾的声音质问道。   我咽了下口水,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去吃饭了。”   “和谁?”   我借着换拖鞋躲开他的视线,佯装镇定道,“王满。”   一股强大的力道扳过我的肩膀,铁钳般的手掌掐的我肩胛骨都疼了,万景渊喷火的眸子点燃了怒意,“谁让你跟他去吃饭的,我在家带孩子,让你无忧无虑地去逛街,你就这样对我吗?”   我用力挥开他的手,“你发什么疯,我又是你什么人,我爱跟谁吃饭跟谁吃饭,关你屁事。”   万景渊眼神下移,落在我的指尖,“你戴着我的钻戒,你说你是我什么人?”   我嘴角勾起鄙夷,抬手就要摘下戒指,一边摘一边说:“不就是个破戒指吗,我不要了还不行吗?”   万景渊一手扯过我的胳膊,深潭般的眸子泛着冷戾的光,“你就这么看不上我的东西?”   我使劲往回缩着胳膊却缩不回来,“对,我就是看不上,你们万家的东西不要拿到我跟前来,你家的人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看到你们我就讨厌,讨厌死了。”   万景渊咬牙怒视我,“你说清楚,什么叫我家的人。”   我挺直脊背,嘴角笑意渐染,笑的眼里泛起晶莹,“你妈凭什么一次次出现在我面前,跟我说话,给我买衣服,我自己穿不起衣服啊,她打我的时候,你忘了吧,你们都忘了吧,我没忘,一辈子都不会忘,我让你告诉你父母,离我远点,你怎么做的,你们一家三口又在想着怎么算计我?”   万景渊眉心的川字深深刻了进去,“我,算计你?”   我坚定的对上他痛苦的眸光,“不是吗,你明明去了你父母家,却骗我说是应酬,你爸妈想让我们结婚,你就送了我戒指,你们一家人好心机,好会步步为营啊,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上,我和你们还差的远呢。”   万景渊退去眸子里的光彩,幽暗的眼眸里写满了沉痛,我毫不犹豫地摘下戒指朝着他的身上扔去,“姓万的人和物,我都不稀罕。”   语落,我毫不犹豫地往楼上走去。   直到走进房间,关上卧室门,我躺在床上,身体还在颤抖,大颗大颗的泪珠像泉水般汩汩流个不停,直到脚步声传来,我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洗漱后出来,万景渊正背着身,贴着床边,看似睡的很平静,我走到床边,本想掀开被子让他滚蛋,手指触碰到柔软的布料,我猛地缩回手,眼前闪现着他被我质问时痛苦扭曲的脸,我咬了咬牙,绕过床尾,侧身躺在床上,拉过被角盖在身上。   我想睡又睡不着,想翻身又倔强的不肯面对万景渊,我就这样静静地躺着,许久,万景渊伸长胳膊搭在我的腰上,见我没有动作,他的手从睡衣里伸进去覆上我的肚子。   我推了推他的手,“起来。”   万景渊胳膊用力一收,我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落在了他的怀里,他从身后吻着我的发顶,我的手覆上他的手背准备拿开,他一把翻过我的身体,头悬在我身体上方,目光定定地看着我,“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我咬了咬唇瓣,板着脸移开视线,不想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   万景渊吻上我的唇,低低地说:“我明天就跟我妈说,让她以后看见你也绕道走。”   压抑在心底的委屈的泪水猝不及防地滑落下来,万景渊温热的手指擦拭着我的眼泪,“我知道我家对不起你,只要你不离开我,什么都依你,你看我一个大男人都跑到你家来当上门女婿了,还陪嫁房车和公司。”   我破涕为笑,“陪嫁收下了,人走吧。”   “那不行,我不只陪送房车公司还陪送儿子,你喜不喜欢我儿子?”   “那是我儿子。”   “是我们的儿子。”万景渊一本正经地纠正我。   我睨了他一眼,“我儿子一定是我儿子,你儿子不一定是你儿子。”   万景渊幽深的眸子缀了魅惑的笑意,“别管是我儿子还是你儿子,反正我知道儿子是怎么来的。”   我嘴角的弧度扬起,却紧咬唇瓣隐忍着不想让他发现,万景渊舌尖撬开我的牙关,“我再走一遍儿子来时的路。”   他说着拉过我的手把戒指重新套在我的手指上,抬手褪去我的睡衣……   年底的应酬真的是多,多的我想把自己劈成两半,往年只有几个要好的朋友同学小聚一下,今年由于身份的转换,商业聚会涌了上来,与此同时,各个部门的聚会也叫我,我不好意思不去,去了这个部门,就不能不去那个部门,作为未来的戴总,不能在还没有上任时就厚此薄彼。   羡慕孙悟空的分身术,无奈我只是个凡人,每晚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不过好处就是,公司内对于我的各种大小流言彻底澄清了,某人说流言止于智者,于我而言,流言止于身份。   这日,又有一个商业宴会。   其实本该郭平厚去的,其实也是一个郭平厚去不去无所谓的宴会,郭平厚却派了我一个人前往。   独自挑大梁的我有些忐忑不安,我从主办方处要来了参会名单,陆淮安,万景渊,王满,贾明宇等几个熟悉的名字跃入眼帘,我又苦恼又欣喜,郭平厚把我叫去了他的办公室,安抚我,“没事,别紧张,说错了话也没人敢明着取笑你,可说可不说的话,可以不说,就算说错了也没关系,不用尴尬,只要从你嘴里说出来了,就是对的,你不止是你,你还是我……”   未来的戴总裁要单独行动了,下午万景渊打来电话,“我跟主办方要了名单,有郭叔,你去吗?”   “去。”   “那我去给你送旗袍。”   这个家伙,一门心思想让我穿旗袍,不露啊,而且还衬托的我的身材玲珑有致。   “你送了我也不穿,你操心你自己吧,”我不悦道。   晚上,孙亮开车将我送到酒店门口,我提着裙摆下车,黑色奥迪A8迅速驶离,我刚走进去两步,主办方刘总迎了上来,“戴总,您来了?”   这称呼,还用上了您,况且我现在还不是“总”,果然做了郭平厚的女儿待遇就是不一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以前以秘书的身份陪郭平厚参加宴会的时候,我还收到过眼前秃顶的老男人色眯眯的目光,如今他的眼里只有恭敬和热情。   他眼神似有似无的往我身后望了望,我笑了笑,“刘总,我爸爸身体不舒服,就派我来了,我爸说刘总有请,一定要来。”   刘总笑的一脸肥肉都要掉下来了,“郭总还好吧。”   我微微点头,“还好,就是年纪大了,难免身体不舒服。”   “那就好,戴总里面请。”   我刚走进去,万景渊和陆淮安就走了过来,陆淮安眉眼含笑,“呦,这不是中尚的戴总吗。”   万景渊刀削般的薄唇棱角分明,“云飞,你自己来了。”   “嗯,我爸爸身体不舒服。”我继续着冠冕堂皇的措辞。   万景渊了然,“郭叔开始历练你了。”   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陆淮安岔开话题,“戴总今天的造型不错,设计师是哪个?”   贾明宇端着酒杯走来,“戴总,幸会,以前有眼不识泰山……”   我打断他的话,“贾总,我还想着哪天请你出来坐坐呢。”我说着朝他轻轻举杯。   “戴总客气,我请你。”贾明宇抿了口香槟道。   万景渊笑的清朗,“反正都要聚,那就一起吧,我请客,人多热闹。”他又将视线抛向陆淮安,“淮安,你说呢。”   “好,两个两个的聚多麻烦。”陆淮安笑道。   我随意抬眸,远处王满正出神地望着我们的方向。   万景渊瞅了我两眼顺着我的视线看去,眸子里的笑意顿时驱散开来,他薄唇勾起乖戾的弧度,举步朝着王满走去。   我看着两个人的笑脸,我分明看到了万景渊平静面色下的暗潮涌动,我心内暗笑,幼稚的男人。   宴会快散场时。   万景渊轻揽着我的腰身,“宝贝儿,等会我们一起走吧。”   我一个旋转身就脱离了万景渊的身体接触,“我才不要让你见光,你别自作主张,当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万景渊颓然道,“好吧。”   结束时,孙亮将车子开到酒店门口,我拉开后座的车门,一只脚刚踏进去,身后传来了万景渊的声音,“飞儿,在家等我。”   尼玛,等你,等你个头,众目睽睽之下,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我回眸,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我分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得逞的神色。   论二十一世纪大坑,非万景渊莫属。   这是要闹的人尽皆知的节奏啊。   驶向别墅区的路上,张扬的黑色法拉利超越了奥迪横在了我们车前,万景渊推开车门下车,孙亮问,“戴小姐,要不要开车门。”   “开吧。”   ☆、215 铁公鸡拔毛   万景渊拉开我的车门,“飞儿,让你的司机早点回去休息吧。”   冬日的寒风窜进车厢,迅速吹凉了车内的温度,我不由打了个冷战,“你可真行。”   万景渊脱下大衣披在我的身上,拉过我的手,“宝贝儿,走。”   我随着万景渊下车,冷冽的风刮在脸上刺骨般地痛着,万景渊双手捂上我的脸,我不由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到了车上,我不悦道,“你这是干嘛?”   万景渊答非所问,“宝贝儿,你跟王满说过什么?”   啊?我眨着眼睛,“什么意思?”   万景渊打量的眸光在我身上逡巡着,眉心的褶皱道道清晰,“他是不是喜欢你?”   这是从何说起,我摇头,“没有吧。”   万景渊食指戳着我的额头,“你呀你,到底长没长心?”尔后他把我的脑袋按在脖间,我清晰地感受到他轻滚的喉结,“你说你,没心没肺的,不过这样挺好。”   我推开他的胸膛,抬眸,“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把你刺激成这样。”   万景渊薄唇微展,“没什么。”   不说算了。   回到家,戴子谦已经睡熟了,我到他的房间,亲了亲他的小脸,看着他熟睡的样子,万景渊从身后搂上我的身体,手指似有似无地……   幸亏夜色黑暗,张阿姨没有看到万景渊的动作,也或许是装作看不到,我回头,哑着嗓子说:“你别闹。”   万景渊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往外走去,我双臂勾上他的脖子也不敢出声。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我自然是要和姨妈一起的,我买的年货也都是给姨妈家的,工作太忙,应酬太多,实在抽不开身,我给徐诺晴打电话,“过年想去哪里玩?”   徐诺晴说:“我想去台湾。”   “明年吧,今年来不及了,还要办港澳通行证,要不三亚吧。”   然后,我订了去往5张飞往三亚的机票。   转眼到了年三十,我给张阿姨和钟管家都放了假,早上万景渊给戴子谦穿好衣服后,我拉上谦谦的手,说:“跟爸爸再见,我们去姥姥家过年。”   万景渊赶忙抱起戴子谦,“爸爸也一起去。”   我讪笑一声,“我们一家人过年,你凑什么热闹?”   其实还有半句话,我没好意思说出来,你的父母才是你的家人。   万景渊下巴蹭着戴子谦的小脸,“我是谦谦的爸爸,你就是我的家人。”   我睨了他一眼,随他去吧,万景渊很不客气的上了我的车。   去年家里多了谦谦,今年家里多了万景渊,到了晚上,拜年的信息络绎不绝,我的手机都快要爆炸了,万景渊的手机也一直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他拒接了几个电话后,就关机了。   我眸光暗了暗,也能想到谁会在这样的日子里打电话让他左右为难只得关机,不过,聪明如我,自然选择了无视。   任之初打来电话,“飞儿,新年快乐,现在怎么样?”   我笑笑,“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   “过年跟谁一起?”   “我一个人。”   “……”我想说叫他过来,可是眼角的余光瞟到万景渊,我又把话咽了回去。   任之初又加了一句,“等会去我叔叔家。”   我顿了顿,“也好。新年快乐!”   年夜饭后,戴子谦和徐诺晴玩到了十点,揉着眼睛扑到我的怀里,“妈妈,觉觉。”   我抱起戴子谦,拍着他的身体,跟姨妈姨父告辞,“我们先回去了。”   姨妈挽留,“你的床都收拾好了,新买的床单被罩。”   我看了看万景渊,又看了看戴子谦,“我们人多,太闹了。”   车子驶离小区门口,我说:“去我爸那吧,我今晚和明晚在那边睡。”   张灯结彩的大街处处透着新年的喜庆,我实在不忍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孤苦伶仃地过年,虽然他会有自己的消遣方式,可是我潜意识里认为春节就是要和亲人一起过的。   到郭平厚家的时候,他欣喜地迎上来,“你们怎么来了?”   我嘴角浅勾,“谦谦睡着了,给我们找个房间,我们今晚在这里睡了。”   “好,好。”郭平厚喜出望外地连声应着。   把戴子谦安顿好后,我看向万景渊,“你走吧。”   万景渊脸色难看,郭平厚笑的慈祥,“我先去睡了。”   郭平厚走后,万景渊坐在我身边,“你老撵我干嘛?”   我瞥了他一眼,“你好意思住我爸家吗?”   万景渊往床上一趟,踢掉拖鞋,头枕着双臂,两只脚丫子慵懒地交叠,眉梢挑着抹无赖的痞气,“我的女人孩子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我在自己家里睡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想睡就睡吧,郭平厚对此事都不发表任何看法,我脑子里想象着那两个老妖货过年连唯一的儿子都不陪在身边,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报复的快感。   如果整个春节期间,万景渊都不陪着父母,那两个老妖货会不会七窍生烟,会不会一怒之下脑溢血什么的,反正越惨越好,我不是圣母,没有那么多同情心。   想到此,我眼角挑起抹狡黠,我踢掉拖鞋趴在他的身上,轻啄着他的唇瓣,万景渊很配合地轻柔地吻了一会,我双手捧着他的脸,嘴角轻挽着诱人的弧度,“老公,我订了初二的机票,和姨妈一家去三亚,你会不会想我们?”   万景渊脸上的笑意和柔情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微怒的声音质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笑容不减,“年前就订好票了,以往过年我们都是去外面旅游的,我家没有什么可走动的亲戚。”   万景渊眉心紧蹙,抬手捏着我的脸蛋,他用了些力道,有微微的刺痛感,“现在给我订票,立刻,马上,你休想抛下我一个人去潇洒。”   我嘟着嘴,“我想的是,你过年肯定也有应酬,我不能自私的霸占你的时间。”   万景渊眸子里的冰谭融化成一池柔软的温情,他双手抚摸着我的脸颊,“宝贝儿,我好不容易把你和儿子找回来了,任何应酬也比不上你重要。”   我低头吻上他的唇,“好,我现在给你订票。”   于是乎,我成功拐跑了某对夫妻的独生子,万景渊陪着我和戴子谦在郭平厚家住了两晚后,初二,我们一大家六口人,坐上了飞往三亚的飞机。   临行前,郭平厚笑呵呵地说,“等你回来,我们家再聚,我跟你大伯说好了。”   我和万景渊人是走了,可是我们的电话每天都能响个几百遍,又不方便关机,无数的聚会和宴会分别向我和他在召唤。   初六,我们回到家,我关掉手机,把戴子谦送到张阿姨手里,就迫不及待地朝着床扑去,“我要休息,谁都不要打扰我。”   万景渊往衣帽间走去,“你睡吧,我出去趟。”   我望了一眼他宽厚的背影,也难为他了。   晚上八点多,万景渊就回来了,我正在梳妆台前补妆,万景渊从背后搂上我,“宝贝儿,什么时候退网?”   这个问题我想过,准备就这段时间退出,只不过我没有和他说过,“过一年半载的吧。”   万景渊松开我,往后拉着我的椅子然后他走到前面来靠着梳妆台,我先发制人,“你有什么不满的,我在给你挣钱呢。”   “公会的办公地点在北京,那边的负责人是我花大价钱让猎头公司找来的,我是挣钱了,我挣的钱全养你们了。”   我笑的不怀好意,“你不赔钱就行。”   万景渊眉心聚拢起无奈,“不赔钱,还挣钱,别管挣多少吧,反正是挣,我现在随便把公会倒手卖出去,都比这个公会在我手上几年挣的多。”   他站着,我坐着,我平行的视线恰好落在他的皮带扣上,我的手伸过去,解着他的皮带,“让姐摸两下,姐可以考虑提前退网。”   万景渊一动不动,我顺利地解开了他的皮带,握上那处的绵软,像个小肉球似的,还挺好玩的,我捏在手里玩了一会,抬头,不怀好意地笑笑,“你让我拔根毛,好不好,就一根。”   万景渊立马握住我的手,“玩废了,以后你就没得玩了。”   我眸子里点缀了星亮的光芒,“没事,我可以玩别人的,这东西是个男人就有。”   万景渊作势要拿开我的手,我蛊惑道,“你让我轻轻地拔一根毛,我保证半个月内退网。”   万景渊眉心聚拢起无奈,手指抚上我的唇瓣,“用这里。”   让拔毛就行,别管方式如何,我只要结果,这算不算是各汲所需的互撩。   我的脑袋凑过去,伴着万景渊低低的痛呼声,我成功的把铁公鸡变成了拔毛鸡,我正要离开,万景渊双按着我的脑袋,“你把它惹疼了,安抚安抚他。”   初七,郭平厚这边的家庭聚会,郭平厚一早打来叮嘱电话。   上午我去店里溜达了一圈,中午和几个朋友闺蜜聚了聚,午睡后,我给戴子谦换好衣服,“走,我们去姥爷家。”   我开上车子离开,驶向去往大伯家的路上,万景渊打来电话,“飞儿,晚上有没有时间。”   “我现在去我大伯家。”   “我也去。”   ☆、216 私生女身份曝光   “不行。”我果断拒绝。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万景渊口气坚决。   “都是我爸这边的家人,你去了不合适,我的事情,这边都知道,你认为我家人会欢迎你?”   别管他高不高兴,我说的可是大实话,我姨妈家那边,我可以勉强把他算作家人,可是在严谨的郭家,我不会带着他招摇过市。   电话那端静了一会,万景渊低吼道,“你的家人,你的家人,什么时候我才是你的家人,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不等我说话,万景渊就挂断了电话,望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我的心紧了紧,尔后我把手机扔在副驾驶上。   这次的聚会,都是家里人,大伯郭平泽已经退休了,却是这个家族里最有威望的人物,也是迄今为止,这个家族里政界地位最高的人。   郭平泽抱着戴子谦,问我,“云飞有男朋友了吗?”   郭平厚抢先回答,“算是有一个,刚接触。”   没有人问起戴子谦的父亲是谁,我自然不会不识相地提起,就好像戴子谦是我从路边捡来似的,在他们眼里,一个孩子根本就不足以阻挡我通往结婚的路。   “谁家的公子?”三叔郭平和问。   “泰安集团的独生子。”郭平厚淡淡地说。   郭平泽似在思索,脸上的皱纹布着疑惑,“哪个泰安集团?”   得,人家根本就不认识。   郭平和眉心展开笑颜,“那就接触试试吧,不行我再给介绍个。”   三叔给我铺了后路。   郭平厚笑笑,“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了了,明天正式上班,她就是总裁了。”   “对了。”郭平泽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我老部下的儿子还未婚,就是岁数大点,有三十多了,不知道有没有三十五,根红苗正。”   就算有三十五,也比万景渊小两岁,不大,如果颜值无可挑剔的话,站在万景渊面前就是小鲜肉。   “大伯。”我莞尔一笑,“他们家会不会政审我?”   郭平泽慈爱道,“不会,他们家巴不得,你本身就是政商的结合体。”   原来我有这么强大的优势,不错,大伯和三叔都给我铺了后路,本姑娘在婚恋市场上只要抛出去就是抢手货啊,绝壁不会打折降价促销。   堂姐郭云惠坐在我身边,“你们先别操心,现在都是自由恋爱。”   堂哥郭志远道,“妹子,你男朋友敢欺负你,来找我。”   晚饭后,从郭平泽家离开,夜晚的街道霓虹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冲破层层黑幕绚烂了城市的夜空,我特意慢悠悠地开着车,有点不想回家,不想面对万景渊那张阴霾的脸,甚至不想打开手机。   凡事,名不正则言不顺,今日之事,我做的没问题。   车速再慢也有到家的时候,看着主卧室的窗户漆黑一片,我的心稍微松了些,走进客厅,并没有万景渊的身影,我把戴子谦递给张阿姨,我又坐在了梳妆台前补妆。   直播结束,我回到卧室,看到床上那抹身影,我的心紧了紧,我特意忽略他,走去了卫生间。   洗漱后,我走到床上,若无其事地钻进被子里,听着万景渊均匀的呼吸声,我拿过他的胳膊枕在脖子下,抬手环上他的腰身,借着昏暗的灯光,我凝上他幽邃的脸庞。   他眉心的褶皱像是深深刻了进去,猝不及防扎在了我的心里,我眸光一痛,手指抚上他的眉心,万景渊猛然睁开眼睛一把握住我的手,“你干嘛?”   我嘴巴凑上去吻上他的唇,翻身压在他的身上,“老公,我想,要……”   万景渊的手从我的睡衣里钻进去,蛊惑道,“你想要什么,说出来我就给你。”   上班后,我正式搬进了总裁室,郭平厚给我配了秘书和司机以及专车,戴总裁上任,没有掀起任何波澜,甚至没有人质疑我的资质和能力,我是妥妥的空降总裁。   正月十六。   晚上九点,我坐在了电脑屏幕前,与以往不同的是,我直播了快七年,第一次两个人直播,而且身边坐了个男人。   我先开口:“大家晚上好,我身边这位,就是IF公会的OW万景渊。”   屏幕里,万景渊笑的如阳光绽放,“菲粉们,大家好,我是资深菲粉,三年半前,我认识了菲菲……”   我的脑子里回忆着初见那日的情景,恍如隔日又清晰如昨,带着玩票和吊土豪粉的心里,我赴了“万先生”的约。   公屏里滚动着粉丝的祝福声:   无云哥要好好对菲菲啊。   撒狗粮了,后天才是情人节。   真爱啊。   ……   万景渊的声音还在继续着,“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也算是幸运吧。”他在椅子下拉着我的手,“第一次见她,我就喜欢上了她,三年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们也经历了很多,我亏欠她,所以成立了IF公会,是陪伴,也是补偿,今天我和他一起直播,感谢菲粉们对菲菲的支持。”   公屏的字幕一声声叫嚣着:   无云哥和菲菲唱首歌。   对,合唱,菲菲唱歌好听,无云哥唱歌不好可配不上菲菲。   无云哥不好好唱我们可不答应。   唱歌唱歌。   ……   我和万景渊相视一笑,我展开笑颜,“那就唱首吧,今天你们想听什么,菲菲尽量满足大家的心愿。”   公屏的粉丝炸开了:   梁山伯与朱丽叶。   让梦冬眠。   爱在蔓延中。   外滩十八号。   ……   我的心里如血充盈般,满满的都是一展歌喉的激情,我侧头看向万景渊,“我们要唱什么?”   万景渊笑的无比激动,“艾玛,你们都太热情了,我和菲菲不能辜负大家的期望,美丽的神话吧。”   我点开背景音乐,万景渊照着歌词,对着话筒唱了起来,“梦中人熟悉的脸孔,你是我守候的温柔……”   我们拉着手,深情地对唱,看着屏幕里起伏不断的各种礼物,看着贡献榜一直飞速滚动的数字,我的心里生出了丝丝不舍,任这感觉蔓延发酵,我的眼前闪现着初次直播的日子,那时的懵懂生涩,回答粉丝的话也很生硬甚至要在脑子里过两遍才敢说出口。   我还记得我直播第一个月的佣金,2764,七八年了,这个数字我从未忘记过,我的佣金从以前的四位数,到现在七位数,就算是万景渊捧红我之前,我也拿过不少次六位数,拿五位数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   一曲歌毕,万景渊笑着,“唱的不好,菲粉们让我过关吗?”   公屏的粉丝又开始提着新的要求:   跳舞。   来一曲,想看无云哥跳舞。   ……   我嘴角扬着好看的弧度,“抱歉了,我没有开通过跳舞权限,怕是看不到了,不过这事不能怪我,我想去学跳舞的,无云哥不让,他说就算我会跳舞,也不给我开通跳舞权限。”   万景渊拉着我的手举高,隔着屏幕的粉丝都能清晰地看到我们紧握的十指,万景渊扬声道,“在网上,我是他的资深粉,在生活里我是他的男人,要不我们再为大家唱首歌吧,或者你们想看我们表演什么节目……”   这也就是万景渊在,我平日直播哪有这么费劲,还要表演节目,我菲菲往电脑前一坐,就是一朵花,唱唱歌,和粉丝们磨会牙,讲个笑话,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我的钱也就到手了。   十点半,我们在粉丝的起哄下,结束了一个长长的吻,万景渊眉眼间多了抹严肃,磁性的嗓音带着丝丝深情,“我是万里无云,更是万景渊,不管是网络里,还是现实里,我都非常感谢大家支持菲菲,现在由于一些原因,我们商量后,决定菲菲从此退出直播,今天是她的最后一场直播,我陪着她做这场告别,我会给她幸福,也相信我们一定会幸福。”   公屏的粉丝崩溃了:   菲菲要走了。   我们不同意。   为什么走的这么突然。   ……   我舍不得粉丝,更舍不得伴随我这么久的直播生涯,我喉间哽咽,“我也不忍心告别大家,只是,我们终将有一日会告别,现在告别,还会给你们,给我自己留下一个美丽的倩影和回忆。”   椅子下,万景渊握着我的手指紧了紧,他沉肃的脸上满是深情的味道,“IF公会,也是我和菲菲的家,不管哪个家,我们都会努力经营好……”   我嘴角划开浅弧,“是的,IF公会不会解散,欢迎大家继续留在这里,有了好消息,我们也会在这里通知的。”   我们的商人本质在如此深情的时刻也暴露无遗,我退出后,IF公会会被卖出去,此刻的演说,只是为了留住粉丝,让IF公会卖个好价钱。   这就是繁华背后的丑陋,世事皆两面,有阳光就必然有阴影。   告别了直播,我的心空荡荡了两天,很快便被繁忙的工作和应酬充实了。   我和万景渊的生活,平淡,欢乐,谦谦也在一天天长大,出落的和万景渊一般,也是个十足的帅哥。   我的手指依然戴着万景渊送给我的钻戒,只是关于结婚这个敏感的话题,或许是他自知无望,也不再刻意提起,我更是巴不得就保持现状地过下去。   时光如白驹过隙,走过春天,便踏上了夏日的繁花盛天,周末的午后,窗外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我和万景渊难得地躺在床上相拥着睡个午觉。   手机铃声划碎静谧的空气,我接起电话,“小瑷,有事吗?”   “飞儿。”阮瑷声音紧绷,“你赶紧上网,有人曝出了你是郭总的私生女,还曝出了你的户籍和你亲妈,说郭总利用权势无视法律掩藏你的真实身份。”   ☆、217 不过如此   我猛地坐起身,音调颤抖,“你把链接发给我。”   万景渊搂上我的腰,“宝贝儿,怎么了?”   我没有心情理会他,我打开微信,阮瑷很快发了链接过来,我手指微颤着打开,快速浏览了一下文字。   文章里写明了中尚集团的继承人戴云飞是郭平厚的私生女,养育戴云飞长大的姨妈实则是亲妈,郭平厚在正室太太和女儿车祸后才寻回了私生女戴云飞,戴云飞的户籍跟郭平厚和生母毫无瓜葛,戴云飞法律上的父亲母亲查无此人,郭平厚无视国家法律,杜撰了戴云飞的父母身份和戴云飞的户籍。   那时候国家的户籍制度的确不够严谨,钻空子的也不止我一个人,这本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半年来,我出席任何场合,不管是公开的,还是和人私下聊天,从来不会有人问起我的身世,就算背后议论的再热火朝天,也不会有人在我面前提起私生女三个字。   虽然文章里写明的都是事实,可是谁都知道这样的事实可大可小,怕就怕……   我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万景渊把我搂在怀里,“宝贝儿,别担心,我马上联系人删除。”   他说着就伸手去摸床头柜的手机,他刚滑开手机屏幕,我就夺过他的手机,“不要打。”   万景渊眉心紧蹙,不可置信道,“为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按压下胸腔的波涛汹涌,“你自己也说过,哪家媒体敢不给郭总面子乱发消息,这消息既然发出来了,就是有人指使有备而来,我们删除了,反而是欲盖弥彰,倒不如由他去,我们做好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有人存心扳倒我们,删除一篇文章解决不了问题。”   万景渊目光定定地看着我,尔后面露赞赏,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你现在让我刮目相看。”   我也没有了开玩笑的兴致,只是给郭平厚打着电话,“爸爸,网上曝出了一篇文章。”   郭平厚似有似无地低叹一声,“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呢。”   “爸爸,你准备怎么办?”   “我想问你,此事是在拿你做文章,你能不能承受住,如果能,就任他去,如果不能,我就去……”   我打断郭平厚的话,“没事,这算什么,只不过是从背后议论转移到了人前议论而已。”   “那就这样吧,你别放在心上,这点小事不算什么,我活了60多年,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了。”   “嗯。”我淡淡地应着,“你别上火。”   郭平厚转移着话题,“你在家吗,我去找谦谦玩。”   “在。”   挂断电话,我无力地躺在床上,我的内心翻涌着不安,虽然我表现的很淡定,却是这么久以来习惯了遇事沉着冷静,我知道,这篇文章,只是在抛砖引玉而已,相信郭平厚更清楚。   只是,不知道背后的人物,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郭平厚,亦或者是冲着郭平和或者郭平泽。   郭家,在政商两界,关系复杂,就算再小心谨慎,难免有疏漏,郭平厚经商这么多年,明里暗里也得罪了不少人,位高权重的郭家,是多少人高攀巴结的对象,也是多少人咬牙切齿恨不能置之死地的对象。   万景渊侧躺着把我搂在怀里,“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我也懒得在他面前费劲的摆表情了,只是眼神毫无焦距地落向头顶的吊灯,“嗯。”   翌日,刚到公司,我就走进了郭平厚的办公室,眉眼凝重道,“爸爸,我们要不要采取什么措施。”   郭平厚摇头,“不要。”   晚上。   锦江的董事长江坤六十大寿,我受邀前往。   夏日最适合展示各式精美的礼服,戴总裁是个美女,自然是盛装前往。   老林是我的司机,车子停在酒店门口,我下车,老林开车驶离,我刚走两步,江坤迎了上来,“戴总永远都这么漂亮,快进来,让里面的青年才俊都开开眼。”   我嘴角浅勾,“江董过奖了,我也就是一般人而已。”   江坤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戴总太客气了,我看啊,今晚你又是全场最美丽的女总裁了。”   万景渊一身得体的纯黑色燕尾服走过来,水晶灯光下,他幽邃的眼眸浮着柔和的光泽,“戴总的礼服秒杀全场了。”   我笑着睨了他一眼,装什么大尾巴狼,现在参加这种场合,大部分都知道我们的关系,只是心照不宣而已,我们不公开,自然也没有人当面问起。   江坤识趣地说:“万总和戴总先聊。”   我站在原地,目送江坤的背影走远,我眉梢挑起,低声道,“你又搞什么鬼?”   “搞?”万景渊眼角挑起玩味,“在这里怎么搞,你要是想搞,等会我们去卫生间,我们还没有试过会场的卫生间。”   有这么断章取义,曲解别人意图的吗,还特么的在这样的场合耍流氓。   我咬着唇睨瞪他,却隐忍不住嘴边的笑意,“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们同时参加宴会,你不要第一个过来跟我说话。”   万景渊状似恍然大悟般开口,“哦,你是说……”   “戴总,万总。”   两道清亮的男声传来,我挺直脊背,抬头望去,尔后扬起笑脸,“刘总,孙总。”   说笑一会,四个人同时举杯,“Cheers。”   我笑着将目光抛向万景渊,他接收到我的信号,抬眼看向别处,笑道,“孙总,刘总,戴总,你们先聊,我去和陆总打个招呼。”   半年来,万景渊被我训练的懂得看我的眼色和给我留下寒暄应酬的空间了,不会再像以前连我握个手他都要跑过来挡在我面前,更不会幼稚的在商业活动上宣誓主权了。   我就这样在被曝出私生女的第二天,不知隐藏在暗处的人是何人何目的的情况下,就华丽丽的穿着昂贵的礼服,精神充沛的出来应酬了。   所到之处都是热情的笑脸,是恭维和邀约,即便今日私生女事件有水涨船高的架势,依然不会有人提起让我尴尬的话题,戴云飞,就是中尚集团的继承人。   我优雅地手执酒杯,频频举杯,不管心内如何腹诽,脸上依然保持着优美的笑容。   宴会结束,老林将车子开了过来,老林刚停下车子从驾驶室出来,江坤赶忙拉开驾驶室,“戴总,慢走。”   我的脸上保持着微笑,“不敢当,江董太客气了。”   江坤坐了个请的姿势,“请。”   我坐进后座,“多谢江董,再见。”   车子驶离,我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假寐,过了半晌,我睁开眼睛,眸光清明,“有没有听来什么消息?”   “有价值的没有。”   “没价值的呢?”   “江坤的小三刚生了孩子,刘总包了第五个二奶,孙总的公子在澳门赌输了七千万……还有,刘总说圈内皆知戴云飞是私生女,郭总一向表现的冷清,也不过如此。”   老林是郭平厚暗自培养的心腹,特意给我当司机的。   我的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刘总说话还算委婉,人后的议论,只怕比这难听十倍百倍的话也不少。   私生女事件持续发酵,徐诺晴打来电话,“姐姐,你,是真的吗?”   我可以冷静淡定的面对所有的背后嚼舌根,就算有闲杂人等当我面说这些闲言碎语我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可是面对着同母异父的亲妹妹,我哽咽了。   徐诺晴低低的音调带着抹沉重,“姐姐,你在听吗?”   我抬手拭去眼角的晶莹,“小晴,等会我去学校接你,你先好好上课。”   徐诺晴放学前,我到了高中门口,直到看着徐诺晴背着书包走来,我下车,打开车门,抬手招呼她,“小晴,这里。”   餐厅包间内。   我把菜单递给徐诺晴,“点菜吧。”   徐诺晴清水芙蓉的脸上流溢着复杂的情绪,“姐姐,你点吧。”   点好菜后,我拉过徐诺晴的手,“小晴,网上说的是真的,我也是妈的女儿,我的父亲是本市乃至本省最大集团的董事长,我是继承人,也是私生女,我只比妈小了17岁,也就是说,妈还未成年的时候,就生下了我,我们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谴责妈,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已经在她的怀里吃奶了,在我三四岁的时候,妈带着我离开了这座城市……”   我回忆着那些或清晰或模糊或从姨妈嘴里听来的过往,讲述了我和姨妈相依为命的那些日子,“姨父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对妈说,这个孩子,我养定了……”   我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牵强的笑,柔声道,“小晴,还有两天你就要高考了,不要受这件事的影响,不管她是我的姨妈,还是妈,你都是我最疼爱的妹妹。”   徐诺晴抹着眼泪,“那爸爸知道吗?”   我抿唇摇头,“不知道。”   徐诺晴拉着我的手,“姐姐,你说,爸爸会不会知道,如果他知道了,会不会……”   “我也不知道,不管怎么样,是姨父养大了我,我都会养他老,让他以后安度晚年。”   正说着,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姨父的电话,我接起来,“飞儿,你方便回家来吗,有人找你。”   ☆、218 我早就知道了   我的心一凛,“是谁?”   “我下班回来的时候,他就在门口等我,他说你来了就知道了。”姨父口气平静道。   又安抚了徐诺晴几句,我送徐诺晴回了学校,我就回了姨妈家,我一直有这个家的钥匙,只是有时候懒的自己开门,或者说,潜意识里偶尔会把自己排除在这个家之外,今日我直接拿着钥匙打开了门,走进去,沙发上坐着姨父和一个陌生男人。   陌生男人见到我站起身,“戴小姐吗?”   我站在茶几前居高睨望他,“你是谁,为什么会找到我家来?”我特意咬重了“我家”二字。   男人站起身走到我身边来,“你好,我是北京娱乐信报的记者范育林,想采访一下您,现在有网站爆料,说你的姨妈是亲妈……”   我下意识看向姨父,他手指微颤着掏出香烟拿过茶几上的打火机,他划开打火机,微弱的火焰晃了一下旋即熄灭了,他又打火,虚晃的火苗这才点燃了香烟,他面无表情地深吸了一口,浓重的烟雾自他的口中吐了出来。   范育林顿了顿继续说:“你是中尚集团董事长郭平厚的私生女,你的生母只比你大17岁,生下你的时候,你的生母还未成年,请问当初你的生母是自愿的,还是被郭董强奸的?”   我一个厉色丢去,“滚你妈逼的!”   一个黑色的人影站起来,姨父猛地抓起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朝着范育林掷去,范育林躲闪不及,烟灰缸砸中范育林的胳膊迅速掉在了地上,哐当一声发出了剧烈的声响,姨父一改往日温和的形象,像一头被激怒的兽,他飞速的抬脚踩上茶几跃过来,扑向捂着胳膊龇牙咧嘴的范育林。   范育林和姨父同时倒在地上,不甘心的范育林还在火上浇油,“大哥,你的太太婚前就生下了私生女,却对你宣称是姨妈和外甥女,这是骗婚,如果你起诉的话,我可以免费找律师帮你打官司。”   姨父二话不说,一拳捶向范育林的眼睛,范育林“啊”的一声尖叫痛呼。   我赶忙走两步弯腰拉着姨父的胳膊,焦灼道,“姨父,别打了,打死他不足惜,可是不能把你搭进去。”   姨父用力甩开我的手,我踉跄一下跌坐在了地上,屁股钝痛了一下,姨父又忙不迭一拳一拳地朝着范育林的脑袋捶去,范育林想要反抗,姨父两只脚踩上范育林的胳膊,“我艹你祖宗十八代……”   我不顾屁股的疼痛又急忙拉上了姨父的胳膊,“姨父,他是记者,肯定是有备而来,我们不能闹的满城风雨,不能让这个家活在流言蜚语里啊。”   我可以不顾自己的名声,可以顶着私生女三个字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优雅的谈笑风生,却不能不顾及姨妈,她和戴子谦一样,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我可以拿生命去守护和交换的人。   姨父停下手上的动作,咬牙切齿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阴狠,“我媳妇是什么样的人我早就知道,用不着你这有人生没人养的畜生来胡说八道,以后离我家远点。”   他知道?我睁大眸子,不可思议地看着姨父布满阴霾的脸。   范育林龇牙咧嘴地痛呼,“大哥,饶命。”   姨父双手掐上范育林的脖子,“滚远点,永远都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是是是。”范育林连声应着。   姨父站起身踢了范育林一脚,范育林胳膊肘撑着地板砖艰难地起身,我喊住他,“别走!”   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包,可能是猝不及防和他只顾着身体的痛,就让我轻而易举的得逞了,我快速拉开包的拉链,反过来,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了出来,又拉开里面的一个个小拉链,我找到了三支录音笔。   “这是什么?”姨父问。   我冷哼一声,“录音笔。”   范育林伸手就要来抢,我递给姨父,“扔微波炉里转两圈。”   姨父拿着录音笔就往厨房走去,范育林耷拉着脑袋,擦拭着脸上的血渍,“算了。”   我打量的目光在范育林身上逡巡片刻,“想走?没门。”我朝着厨房喊道,“姨父,拿菜刀来。”   我有趁人之危的嫌疑,范育林因为被姨父狂揍了一顿,这会根本就推搡不过我,我用了点子力气就把他推倒在了地上,姨父拿着菜刀出来,我拿过菜刀,刀刃直指范育林,“脱衣服。”   姨父要抢我手里的菜刀,“飞儿,别冲动。”   我怒视范育林,“把你身上的录音笔都交出来。”话音落,我给姨父使了个眼色。   姨父走过去把范育林身上搜了个干干净净,又搜出了两支录音笔,我又把录音笔递给姨父,对着范育林怒声道,“不要再来骚扰我的家人,滚!”   范育林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拧巴的像麻花似的,脸上的怒意滚滚而来,想反抗又不得不隐忍着,满眼不甘地瞪着我。   我眉梢挑着凌厉,“还不快滚,想留在这里吃晚饭啊,我要不要下点老鼠药毒死你!”   范育林灰头土脸地走了。   姨父又坐在了沙发上,捡起还未燃尽的香烟又猛地吸了起来,浓重的烟雾缭绕着他阴沉的脸,我盯着他模糊的面庞,几秒钟后我抬腿走到他身边坐下,诚恳道,“姨父,我替我妈向你道歉,这么多年,你养育我,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父亲了,我知道我妈对不起你,以后,我会拿你当父亲一样给您养老的……”   姨父抬手打断我的话,他没有抬头看我,依然沉着一张脸,严肃道,“你考上大学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要是想闹你妈也不会等到现在,你走吧,今天的事不要跟你妈说。”   我迟疑道,“姨父,那你……”   姨父这才抬头看着我,“我也不会跟她说。”   我的心头沉甸甸的,10岁到22岁,姨父养了我12年,电视上那些寄居在亲戚家里被或多或少虐待的剧情从来没有在我身上发生过,眼前的男人个子不高,能力不大,买不起房车,却最大限度的付出了一个男人的包容和胸怀,不是有钱有势的男人才叫男人,给妻女幸福的男人也叫男人,他并不宽大的肩膀上,曾经扛着一家四口的希望和未来。   姨父起身,把燃尽的香烟掐熄在垃圾桶里,尔后又走去卫生间,拿了笤帚簸箕出来扫着地上的玻璃渣,像是缓和了情绪一般,他站直身体,黝黑的脸上又浮现出了长辈的慈爱,“你回去吧,我没事了,你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我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走出家门。   回到碧海澜天,姨妈已经走了,只有万景渊和戴子谦在客厅里玩,万景渊关切道,“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摇头,拖着疲累的身体往厨房走去,“钟管家,开饭。”和徐诺晴一起我没有吃两口,满腹心思都是宽慰她。   戴子谦跑过来拉上我的手,“妈妈,抱抱。”   我低头,看着戴子谦无忧无虑的笑脸,萦绕在心头的阴霾顿时被驱散的无影无踪,我眼神柔和地抱起他,亲着他的脸蛋。   晚上哄睡了戴子谦,我钻进被子里,盯着头顶的吊灯,出神地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突然一只大掌在我眼前晃动,我烦躁地拿开他的手,“别烦我。”   万景渊的手从我的睡裙底下伸进来,缓缓摩挲着我的大腿,我却提不起来一点兴致,只是侧头睨瞪了他一眼,口气不悦,“你能不能别脑子里天天想着这点事。”   万景渊的手从睡裙下伸出来抚上我的脸,宠溺道,“宝贝儿,发生什么事情了,可以跟我说说,我可以帮你分析分析。”   我盯着他眸子里的那抹真诚,毫不设防地说:“今天有个自称是北京的记者的男人去了我妈家,想要挑拨我们一家人的关系……”   我简单讲述了一下事情经过,然后说:“你说这个人是什么目的?”   万景渊面容冷素,沉着道,“这事不是冲着你爸来的,就是冲着你三叔来的。你大伯已经退休了,如果有人存心报复,最合适的是在退休前报复,让他晚节不保,现在已经意义不大了。如果是单纯整你的话,你得罪的人里,还没有人敢在郭家头上动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私生女事件曝出后,你爸和你三叔已经在采取行动了,他们更是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穿本质。”   我疑惑地看着他,“不会吧,我爸没有和我说过啊,我还问过我们要不要做什么,他说不用。”   万景渊嘴角的弧度漾开,浅笑出声来,“有能耐搞动作整你爸或者三叔的人,来头肯定不容小觑,他们不会让你卷进去。”   我一想,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我还是经历的少啊。   万景渊手指摩挲着我的脸颊,“是不是害怕了?”   这不是还不害怕的问题,而是我从未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曾经所有的拼搏都只是让自己和家人过上好的生活,近来才知道人生的凶险果真如郭平厚所言,高处不胜寒。   我轻轻摇头,低声说:“没有。”   万景渊手指拨弄着我的唇瓣,“放心,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219 你介意吗   私生女事件不会因为我和姨父打了一个记者就告一段落,反而愈演愈烈。   范育林以第一人称写了一篇文章,添油加醋歪曲事实地讲述了在我家的遭遇,并附上了满脸伤口和红肿的照片,与此同时,我的手机每天都会接到几个“记者”的电话。   郭平厚把我叫进了他的办公室:“记者去你家是怎么回事?”   我把那日的情形详细地讲述了一遍,郭平厚目光淡然,“现在呢,你妈,她……”   我轻勾唇角,“她很好,也不知道是不知道这件事,还是从其他渠道知道了装作不知道,反正没有什么反常。”   郭平厚苍劲的面容带着抹欣慰,“那就好。”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手机上,“爸爸,你和三叔怎么打算的?”   郭平厚靠在椅背上,“安心做你的戴总裁就好了。”   范育林在发了文章的两天后车祸重伤昏迷不醒,我也是在网络上看到的这条消息,肇事者是一个癌症晚期的患者,看完后我不寒而栗。   我坐在办公椅上,如同坐在火焰山上。   过了两日,又有消息曝出,当年给戴云飞办理户籍的民警杨君浩早已辞职下海,并身价过亿,是某个上市公司的老总。   我没有见过杨总,两家公司也没有任何业务往来,但是报道直指杨君浩有今日,全靠郭平厚一手提携。   至于事实,我都已经29岁了,29年可以倒闭多少家公司,又可以崛起多少家公司,多少人在辉煌和落魄中湮没在时光的隧道,当年的事情只要当事人不承认,谁又拿的出什么铁证,就算这是事实,以郭平厚的精明,定然做的滴水不漏。   郭平厚面对着一个个报道和消息淡然处之,大有“静观世事起伏,笑看风起云涌”的从容超然。   多少人在等着看郭家的笑话看我的笑话,也有多少郭家利益链的人在做着自己的打算。   临下班,万景渊打来电话,“我一会到公司接你。”   “不用,老林送我。”   “邓植要回米国了,临行前聚一下,我去接你吧。”   “好。”   不到下班时间,万景渊就再次致电,“我到了。”   于是乎,戴总裁就优哉游哉的翘班了。   开车的是孙亮,万景渊打开车门把我拉上车,“要不要换套衣服?”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职业装,“我穿成这样很丑吗?”   万景渊狭长的眸子半眯着笑意,他薄唇贴近我的耳际,“我们玩制服诱惑的时候再穿,现在去商场买套女装吧,毕竟你是我的女人,不是我的老板。”   我耳垂通红,急忙躲开他的侵袭,马不停蹄地点头,“好,都听你的,万老板。”   哼,他能穿西装,我就不能穿,女人要穿女装,男人是不是要穿大裤衩。   孙亮将车子开到商场门口,我们走到我常买的品牌店挑了一件连衣裙,下到六楼,我拉着万景渊的手往里面走去,扬眉笑道,“老公,我送你件衣服,好不好?”   万景渊刀削般的薄唇展开优美的笑颜,“好,你准备送我什么?”   我直接走到一家品牌店,在裤装区挑了一条七分裤拿在手里,“给你买这件衣服好不好,这是男装,你穿的西装太商务化了,你是我的男人,不是我的老板。”   我把他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   万景渊睨了我一眼,却忍不住眼角的笑意,“你休想让我穿。”   我扯了扯连衣裙的布料,“你不穿的话,我就去卫生间把裙子换下来,你穿商务西装,我也穿商务西装。”   万景渊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我是男人你是女人。”   四季酒店。   偌大的包间里圆桌上只坐了陆淮安和邓植,见我们进来,邓植立马起身,“你们可算来了。”   我疑惑道,“只有我们几个人吗?”   “亚辉和太太还没来。”邓植道。   陆淮安靠着椅背,嘴角勾起抹不屑,“该不会两个人又在打架,来不了了吧。”   “他们经常打架吗?”我漫不经心地说。   “打架还好了,人家俩人一冷战就是一个月,我可做不到,飞儿一天不理我,我都难受。”万景渊笑道。   “那是你们感情好,摊上没感情的你试试,话都不想说一句。”陆淮安满眼羡慕。   我猛然想起了什么,脑袋歪向万景渊,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和姜颜曦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时候,有没有打过架?”   陆淮安翻着白眼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你说话能噎死人。”   邓植举手,“我作证,他们从来不打架,也不冷战……”   我打趣道,“那就是感情很好了。”   万景渊抬手按上我的脑袋,“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时隔已久,我可以很平静地回忆当时的姜颜曦甚至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无所顾忌地开玩笑了。   说说笑笑间,包间门被推开了,石亚辉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走了进来,想必这就是石太太了,她脸上的妆容很精致,透着抹高贵的冷清,像夜晚的睡莲,美丽而孤傲。   石亚辉和石太太在我们对面坐下,石亚辉介绍道,“云飞,这是我太太姚灿,我们婚礼的时候你出差没来,今天也是你们第一次见面。”   他转而又对着姚灿说:“这是万景渊的孩子妈,中尚集团的总裁,戴云飞。”   姚灿眉梢轻挑着淡淡的鄙夷,“就是那个私生女吗?”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直言不讳地说我是私生女,姚灿的话像一枚钢钉猝不及防扎进我的心里,倏地疼了。   我可以卑微地隐藏,可以大方的笑对,可以淡然的漠视,可是在一帮很熟悉的人面前,在我松懈了神经以自己最真的姿态和笑脸面对这些朋友的时候,我竟然有种避之不及的尴尬和难堪。   石亚辉呵斥道,“你知道什么,别胡说八道。”   姚灿也不是个吃素的,她刻薄道,“我说的是事实,现在谁不知道中尚的继承人是私生女,死了正室和女儿,轮得到小三的孩子来继承家业了,这可真是男人包养二奶生私生子的榜样啊。”   我顺手拿起手边的筷子朝着姚灿扔去,“闭上你的臭嘴。”   姚灿蹭的一下站起来,手指愤怒地指着我,“你……”   石亚辉赶忙起身捂上姚灿的嘴,“不带你来见我的朋友,你嫌我不重视你,带你来了,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不会说话做事就回家让你爸妈重新教教你,什么时候教好了再给我送来。”   姚灿抬手拍打着石亚辉的胸膛,石亚辉的声音透着丝丝阴狠,“别以为我没了你不行。”   万景渊抬手搂上我的肩膀,我低头拨开他的手,嘴角噙笑,“我没事,亚辉,你放开她吧,让她说,我好久没有听过真话了。”   姚灿咬上石亚辉的手,石亚辉吃痛放开,姚灿怒目圆睁,“二奶小三生的孩子能是什么好货,你少在这里卖乖,也就男人们不识你这种婊子的货色……”   石亚辉拉起姚灿的手就往外走,而姚灿的嘴里还在吐着锋利尖锐的话。   直到包间门关上,邓植讪笑着招呼大家,“我看我们还是点菜吧,亚辉的家事让他自己处理。”   “就是,菲菲,他太太就是一条疯狗,两个人没有感情,彼此颇有怨言,他太太也是借机给亚辉难堪,你别往心里去。”陆淮安安慰道。   万景渊在桌子下拉着我的手,“宝贝儿,你想吃什么……”   一个小时后,石亚辉又回来了,不过这次是他一个人来的,他倒满一杯酒,郑重道,“菲菲,对不起。”   我嘴角含笑着打断他,“狗咬了我,我能咬回来吗?”   石亚辉释然一笑,“还是戴总宽宏大量,我要是能娶个有你十分之一的太太就人生圆满了。”   万景渊揽紧我的肩膀,笑的张扬,“你们谁能有我眼光好,一早就瞄准了飞儿是藏在鸡群里的凤凰。”   我笑着推了他一把,娇嗔道,“去你的,有你这么打比方的吗?”   散场后,回家的路上,我靠在万景渊的怀里,万景渊手指抚着我的长发,我可以装蛋地说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也可以装淡定的在人前不畏惧闲言碎语,可是这个男人,我却在意他的想法。   入夜。   我窝在万景渊的怀里,眨着疲惫的双眼皮,“景渊,你介意吗?”   “什么?”他轻声问。   我咬唇不语。   万景渊宽厚的手掌覆上我的脸颊,手心的温度和我的肌肤相融,他的指尖捏了下我的鼻尖,低哑的声音带着暗夜里独有的迷醉,“我认识你的时候,知道你是父母双亡,所以根本无所谓你的父母是谁,我要的只是你这个人而已,再说了,你的身世,又不是你能决定的。”   我的头在他的脖颈蹭了蹭,纵有千言万语,此时无声胜有声,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倾泻进来,笼罩着两个相依相偎的身影。   这一刻,我有一种想要提出和他领证的冲动,我闭上眼睛在他的怀里安眠。   女人在床上的冲动也仅限于床上的某个瞬间,东升的太阳蒸发了夜里的情绪,我又开始了新的忙碌。   我彻底领略了一回什么叫做高处不胜寒,何忆凡的父亲何千里被双规了,此事像个晴天霹雳在郭家炸开。   ☆、220 金屋藏肉   何忆凡是三叔郭平和的心腹亲信。   亲信,意味着什么,众所周知。   与此同时,大量的文章开始报道郭平和和何千里的亲密事件以及晋升历程,郭平厚第一次让我参与郭家的大事,他拨了个内线给我,“给你哥哥姐姐打电话,请他们晚上去我家吃饭,你也去。”   “好。”   我知道这样的“吃饭”是什么意思,所以没有带着戴子谦,在万景渊打来电话的时候,我也找了个借口应付过去。   郭平厚家。   我们吃了晚饭,就借着让郭平厚给我们展示毛笔字的理由,我们几人钻进了书房,郭平厚反锁了房门,并在书房内四处查看没有可疑物品后,他眉眼凝重道,“我手上一直有二十个亿的固定资金,可以随时使用,就是为了应付突发事件,何千里倒了,下一个就是平和,我们必须要把何千里保出来,平和不方便出面,现在我们要做的是……”   与此同时,我也知道了,郭平厚的商人身份很好的为郭平泽和郭平和以及子女们提供着支持,同样的,郭平和和郭平泽的身份地位无声地影响着郭平厚在商界的地位。   这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血脉相连,荣辱与共。   一层沉重的阴云笼罩在书房上空,同时我也深切地感受到了郭家的凝聚力,我们每一个人都要有无懈可击的力量,方能保得郭家和以前一样繁荣。   人前的高贵显赫永远都脱离不了人后的处心积虑。   从郭平厚家出来,我心情沉重地开着车子回家,万景渊正躺在床上抱着笔电工作,我神色恹恹地往卫生间走去。   洗漱后出来,万景渊嗅着我的发香,“宝贝儿,今天怎么又心情不好了?”   我闭上眼睛试图用身体的放松纾解心里的疲累。   万景渊合上笔电放在床边,倾身过来轻吻着我的耳垂,“老婆,我让你开心开心,好不好?”   我无力地推着他的脑袋,“别闹,我现在没有心情。”   万景渊头悬在我身体上方,关切道,“怎么回事,跟老公说说?”   我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工作上的事情,商业秘密可不能随意透露,万一你和我成了竞争对手怎么办?”   万景渊眉梢挑起抹不屑,“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吗,虽然泰安不如中尚,我也不至于和自己的女人去抢生意。”   “错!”我义正言辞反驳他,“战场无父子,商场无,无……无男女。”   万景渊两道好看的眉毛挑起戏虐的笑,“我以为你会说商场无夫妻。”   我隐忍着笑意白了他一眼,“你要脸吗?”   “你贩卖人体器官?”万景渊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惊叫道。   我来了兴致,每天和万景渊这样说笑玩闹倒也是一种乐趣,而且我乐此不疲,我抬起手,五指抓上他的头发,“我不贩卖,我只收取,你要是不要脸的话,我就把你脸割下来,挂在……”   我的眼睛在房间内逡巡一拳,笑道,“挂在灯下做个煤油灯,以后家里就省电了。”   万景渊拿过我的手放在他的胸膛缓缓下移,“来,给你开开眼,瞧瞧哥的灯芯,都快要着火了,急需来点水熄火。”   我的手随着他的动作……   他的手又探进我的睡裙里,“来,我看看水多不多……怎么这么多,别说熄火,喝水解渴都够了,让我喝一口……”   明明很沉重的心情在激情释放的欢愉里得到了暂时的解脱。   翌日,我致电何忆凡,“好久没联系了,你还好吗?”   何忆凡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好。”   我无所谓地笑笑,“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好。”   这一次,我们没有很低调,我直接就约在了四季酒店,去他妈的低调吧,有人存心整你,再低调都能被抓出错漏,我还是要大大方方的该吃吃该喝喝。   我们也没有去包间,就在大厅挑选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   看着何忆凡眼下的乌青,我也没有那么多客套,开门见山,“听说何叔叔出事了。”   何忆凡眸光黯淡,“是啊。”   看他不愿意多说,我只得开始点菜,也没有问他喜欢吃什么,我点的都是我爱吃的,我想他现在吃什么都一个滋味。   点好菜,我就无所顾忌地吃了起来,中途还有两个熟识的人过来打招呼。   吃的差不多了,我打开和阮瑷的通话记录,里面有她转给我的一个新郎新娘婚礼上的笑话的视频,我在通话框里打出一行字,但是没有按发送键,我把手机递给何忆凡,“你看看这个视频,笑死我了。”   何忆凡拿过手机看着,看完后递给我,“是挺好玩的。”   对话框里有几个何忆凡打出来并未发送的字,我删除后,跟何忆凡讨论起了视频里的内容,“你说新郎是不是傻,抱着新娘还不好好走路,东张西望的。”   何忆凡苦笑一声,“你给我看这个视频不是刺激我吗,我本来是想跟你相处的……”   我眸光微愣,转而漾开自然的微笑,“在我心里,我们早就是朋友了。”   戴总大忙人,今日是有早就预约好的应酬,我先来跟何忆凡吃顿饭,现在我的目的达成了,也该换场了。   我是在车上换礼服的,我到宴会场的时候,里面早就衣光丽影谈笑风声了,这是一个可来可不来的宴会,主办方纯属瞎巴结请了我来。   最近几乎所有邀请我的宴会,只要时间不冲突我都参加,潜意识里,我就是要让别人看到,戴云飞的私生女事件闹的沸沸扬扬,但是我依然可以光鲜亮丽的出入人前毫不遮掩。   我走进去刚和贾总客套了两句,主办方魏总就走了过来,满脸堆笑道,“戴总,我以为您不会来了呢,所以就先开始了。”   我笑的优雅,“临时有事耽搁了,该我说不好意思才是。”   “戴总就是太客气了……”   “飞儿。”阮瑷笑盈盈地走过来,“没想到你会来。”   我笑笑,“魏总有请,我当然要来。”   左霄启端着酒杯走过来,“戴总出席宴会也不带个男伴?”   魏总笑道,“你们先聊。”他旋即走开。   我低笑,“你们两个怎么也无聊地来参加这种宴会了?”   阮瑷笑着睨了我一眼,“戴总都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   左霄启宠溺的眼神落在阮瑷的身上,“我们本来推辞了,但是她今天新买了一套礼服,想要展示一下,我们就来了。”   原来宴会是人家的礼服秀场。   我嗤笑出声,“有男人宠的女人好幸福。”   阮瑷白了我一眼,“说的好像你跟孤家寡人似的,也不知道谁的床上天天藏着个大男人,金屋藏肉。”   左霄启握起拳头不好意思地轻触鼻尖,干咳一声,“你们聊吧,我走了,少儿不宜。”   我后退一步打量着阮瑷的粉色蕾丝礼服,啧啧道,“都孩儿他妈了,还穿的这么嫩,真的好吗?”   阮瑷抿唇笑着,“我还不到30岁,有什么不能穿的。”   “嗯,对,明年才三十岁,现在还年轻。”   说完我和阮瑷忍不住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呦,这不是戴总吗,说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一道熟悉的女声窜进我的耳膜,我止住笑声侧头看去,尔后嘴角勾起浅弧,“姜小姐怎么也没个笑脸,难道是对主办方不满意吗?”   姜颜曦走近我们身边,冷哼一声,“我本来是笑着的,可是看到招摇过市的私生女就笑不出来了。”   阮瑷不屑道,“好歹飞儿从头到尾只有一个男人。”   我眼里的细芒结成冰寒,“是啊,我选择不了自己的身世,但是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作风,至少我从来不知道那种病是怎么回事。”   姜颜曦眸子里眯起寒意,咬牙切齿道,“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分明是万景渊故意找人勾引我,反正这事跟你脱不了干系。”   “哦。”我眉梢扬着倨傲,“难道是别人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着你那个的?”   阮瑷嘴角噙笑着走到姜颜曦身边,悄悄抬脚踩住姜颜曦的裙摆,柔声道,“为了一个男人争执有什么意思,其实你们可以做朋友的。”   我嘴角笑意渐染,“我从来不跟有那种病的人做朋友。”   “你……”姜颜曦扬手就要打我,我后退一步,声音锋利,“看见你我就恶心。”   姜颜曦举起酒杯就要朝我泼来,我迅速后退,她抬腿就要朝我追来,却猛地摔倒在了地上,杯子里深褐色的液体溅了一地,玻璃材质的高脚杯顿时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碎裂了一地。   伴随着姜颜曦的痛呼声,阮瑷装腔作势地站在姜颜曦身边,“姜小姐,你怎么摔倒了?怎么样,疼不疼?”   我们这里表演的节目顿时吸引了全场的目光,我站在姜颜曦的头前,一字字清晰的带着似有似无的委屈,“就算你看不起我是私生女,也不能拿酒泼我啊,你得了见不得人的病拿我撒气有什么用?”   ☆、221 不错,真男人   姜颜曦神色痛苦地站起身,侍应生拿着笤帚簸箕和拖把走过来收拾一地凌乱,我看着姜颜曦身前被红酒浸润的布料紧贴着肌肤。   魏总走来,急忙道,“戴总,您没事吧。”   我笑笑,“我没事,倒是姜小姐摔了一跤。”   魏总这才转过头去看着姜小姐,吩咐身边的侍应生,“带姜小姐去整理下。”   我朝魏总轻轻举杯,“魏总先忙,我先走一步。”   “怎么刚来就要走?”   我的眼睛望着姜颜曦离开的背影,含笑不语。   魏总了然地唤过秘书,“姜小姐刚才摔痛了,让她好好休息。”   我和阮瑷相视一笑。   回到家,万景渊还没回来,看着漆黑的卧室,我也没有开灯,就这样走过去躺在床上,好累啊,身体累,心也累。   我洗漱后,才拿过手机给万景渊发了一条微信:我到家了。   等了一会没有他的回复,我便准备睡去,可是人啊,日积月累养成的习惯是不会一朝一夕之间改变的,夜夜伴着万景渊的气息入睡,此刻空荡荡的床上少了一个人的温度,虽然是夏日,也免不了感觉凉飕飕的。   大概二十分钟左右,汽车的声音滑过耳畔,我竖起耳朵,第一反应是,万景渊回来了。   过了几分钟,似有似无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赶紧翻了个身闭上眼睛装作均匀呼吸的样子。   卧室门被推开,万景渊几步走到床边,我若无其事的“睡着”。   万景渊呼出的气息似有似无地滑过我的脸颊,我感受着他灼热的目光无动于衷,誓死将睡觉装到底。   很快,两根手指捏住我的鼻尖,我呼吸不过来,只得张开嘴巴,万景渊低喃,“睡的这么死?”   我心内偷笑,万景渊的手伸进我的睡裙里,“这还有自动变大的功能吗?”他说着手指捏上了我的……   我不由轻哼出声,眉眼笑开,“别闹,快去洗澡,你身上都是酒味,熏死了。”   万景渊眉眼弯弯,“有吗?”他说着吻上我的唇,“给你尝尝我嘴里的味道。”   说说闹闹,过了好一会,他才走去卫生间,待他一身清爽的出来躺在我身边,沐浴露的清香扑面而来,他极其自然地伸手搂过我的脖子,满足地低叹,“还是回家搂老婆睡觉好。”   我get到了重点,忍不住厉声道,“你今天搂谁了?”   万景渊眉心无奈,“冤枉,现在哪个女人敢靠近我?”   “现在谁不知道你同性恋是装的,就差你自己发声明澄清了。”我不屑道。   万景渊搂着我的胳膊紧了紧,“那我也不可能搂别人啊,现在谁不知道我是你的男人,谁敢靠近我,惹了你不是找死吗?”   我昂头盯着他的侧脸,“你猜我今天见到谁了?”   “谁?”   我索性用手肘撑起上半身,眸光攫住他的视线,一字一顿道,“姜颜曦。”   万景渊神色自然,“哦。”   我饶有兴致地问,“她群,交,性病,是不是都出自万老板的手笔?”   万景渊眼角闪过一丝邪魅,“你猜?”   这还用猜?侮辱我的智商。   我的手在他的肚子上一下下的轻抚着,我惊觉,他比以前胖了,这么想着我就这么说了出来。   万景渊低笑,“快四十的人了,可不就慢慢发福了吗。”   我的手往下伸去,“是不是快不行了?”   万景渊张开双腿,“宝贝儿,你越来越撩人了,要是再主动点就好了,比如把我的内库脱了,再……”   不等他说完我就翻身而上,俗语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29岁的我,也在朝着狼性飞速前进着。   翌日。   我走近郭平厚的办公室,告诉了他何忆凡在微信上打出的那几个字,他凝眉道,“我知道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我,帮你做什么?”   郭平厚挥手,“不用,你出去吧,我不想让你过多的参与这些事,最不济以后你还可以卖掉企业,起码能保你和谦谦一生衣食无忧。”   我不知道郭平厚什么时候采取行动的,或者有没有采取行动,只是三日后,何千里的下属也被双规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我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看着郭平厚每日皱纹紧绷的脸,我却无计可施。   翌日,郭平厚没有来上班,我打了个电话过去,冰冷的女声提示着关机。   我又打给孙亮,“你知不知道我爸去了哪里?”   “戴总,郭董今天好像是出门了。”   “什么叫好像?”   “昨晚我送他回家的时候,他说让今天让我不要去接他,如果他在本市的话,不会不让我接送。”   我马上给老林打了个电话,“送我去我爸家。”   车子一路疾驰,我心里的那根弦绷的紧紧的,到了郭平厚家,陈管家迎上来,“戴小姐,有事吗?”   我急促的步子一边往楼上走去,一边说:“我爸呢?”   “郭董没在家。”   我顿住脚步,回头,“几点走的?”   “早上七点,郭董说,如果你找来,就说让你放心。”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有没有说去哪里?”   “没有。”   我眼前一黑,有些头晕,陈管家赶紧扶住我,“郭董既然说了让你放心,就不会有事的。”   这不是会不会放心的问题,而是……   我担心他,一个66岁的老人不声不响独自出门,还是在这样的特殊时期,我心里隐隐知道他去做什么了,却无可奈何。   老林沉稳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漾开,“戴总,郭董肯定会没事的,现在公司还要你坐镇。”   我抬头看向他,老林年龄不大,四十多岁吧,他的眼睛也不大,却透着抹被风雨洗礼的沉淀,我嘴角浅勾,语调也轻松了一些,“送我回公司吧。”   下午有个合同要签,晚上跟乙方还有个庆功宴,我都要打起百倍的精神来,以最美的微笑和最好的状态出现在别人面前。   周末。   我带着戴子谦出门放松身心,从我接任总裁以来,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回到家的时候都很晚了,好多时候谦谦都已经睡着了,只有早上的时候,我才能见到他,他就赖在我的怀里舍不得离开。   难得不用工作,推掉了可有可无的应酬,我可以陪陪孩子,当然,同时陪孩子的,还有万景渊。   最近有些疲惫,在会撩的万景渊面前,我也不得不刻意营造出热烈的气氛来,像完成任务一样。   从我的男装店出来,我说:“陪我去做护理吧。”   万景渊提议道,“我们一家三口来个自驾游吧,正好换换心情。”   我打趣道,“你心情不好吗?”   万景渊一手拉着戴子谦的小手,一手勾着我的脖子,“是你心情不好。”   我烦躁地拿开他的手,“热死了。”   话音落,我疾步往车子走去,万景渊紧跟着我走过来,他拉开后座的车门把戴子谦放在安全椅上熟练地系好安全带,又钻进驾驶室,“跟我说说,你为什么最近心情不好?”   我眉梢挑起倨傲,“商业秘密。”   万景渊发动引擎离开,“你对我有什么不能说的,再怎么样,只要是你手上的生意,再赚钱我都退避三舍。”   我突然想起了那块地,我侧过头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如果我手上有你想要的东西呢?”   “那得看是什么,如果是生意上的事,我绝对不抢你分毫。”他说着抬手弹了一下我的脑门,“地主婆!”   呃,他已经知道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跟万总比还差的远。”   “哎。”万景渊叹息一声,“我这个人吧,就是懂得取舍,我很明确,我想要的是你,在这个前提下,只要和你有冲突的,我都可以舍弃,条条大路通罗马,男人财富和社会地位的积累,不只有一条路,更不是只有一条和自己的女人争抢的路。”   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我赞赏地看着他,“不错,真男人。”   万景渊抬手拍了下我的头顶,“合着我天天晚上做牛做马不是真男人?”   我嘟着嘴,“哪有天天晚上,也就一个星期五天而已。”   万景渊轻笑出声,语带低嘲,“你是嫌弃我老了,力不从心了吗,如果是,今天晚上我好好表现,到时候你可别喊累。”   正说着,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从包里掏出手机,看到闪亮的“郭平厚”三个字,我的手抖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盯着手机屏幕。   “怎么不接电话?”   万景渊的声音拉回我出窍的灵魂,我赶忙滑下了接听键,焦急道,“爸爸,你在哪里?”   郭平厚声音平静,“我在家。”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爸爸,你想不想谦谦,我带谦谦去看你。”   “来吧。”   我跟万景渊说话的声音也轻松了起来,“去我爸家,我爸想谦谦了。”   万景渊意味不明的目光扫过我的视线,“是不是有什么事?”   “瞧你着话说的,我爸想自己的孙子有什么问题吗?”   到了郭平厚家,他正躺在沙发上,虽然姿态悠闲,但是眼下的乌青提醒着我他这几日的疲累。   不过,只要见到了人,我的飘荡了几天的心也终于落地了。   戴子谦挣脱开我和万景渊的手朝着郭平厚跑去,“姥爷。”   郭平厚抱起戴子谦放在他的腿上,“孩子都这么大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222 私生女生私生子   万景渊兴奋道,“郭叔,您……”   我急忙打断万景渊的话,“爸爸,你就别瞎操心了。”   万景渊眸光暗了下来,尔后坐在郭平厚身边,“郭叔,还请您能帮帮我……”   我睨了万景渊一眼,“我天天供你吃喝住,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万景渊马上陪着笑脸,“多谢戴总赏饭吃。”   我隐忍着嘴边的笑意,“这还差不多。”   郭平厚无奈地看了我两眼,又将目光转向万景渊,“你就惯着她吧。”   好吧,我这恨嫁的亲爹又看我不顺眼了,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提醒我不要拿自己的幸福去赌。   趁着万景渊陪郭平厚去院落里玩的时候,我偷偷问郭平厚,“爸爸,你去哪里了?”   郭平厚依然目光温和,眸子里的深潭毫无波澜,“何千里保住了。”   我还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尤其在亲近的人面前,更是有一点情绪都表现在了脸上,“那就没事了,爸爸你也可以放心了。”   郭平厚神色淡然,“背后的人物还没有揪出来,还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   “那,是不是……”我震惊道,“三叔还会有事?”   郭平厚不悲不喜地看着我,轻声说:“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我也出事了,你要去北京,找一个人……”   我的心头升腾起浓重的阴霾,心脏颤抖的几近窒息,“爸爸,不会的……”   他在我心里几乎是无所不能的人,虽然有些行为我也不耻,但是我知道,我出入的各种场合见到的那些西装革履光鲜亮丽,开豪车住豪宅的人,他们的奋斗和努力是真实的,他们隐藏在无人处的黑暗也是真实的。   我做主播的时候,不也是利用自己的美貌,吊着土豪的胃口让他们给我刷礼物吗,凡是有着超乎寻常人的财富和能力的人,必然也有着寻常人所不具备的阴暗和心机。   郭平厚靠在沙发背上,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人嘛,不是碌碌无为地安稳一生,就是乘风破浪地拼搏几十年,我老了,快拼不动了,所以我想让你结婚,以后,你可以有个臂膀,万景渊也还行,起码有担当,也能帮你扛起这份家业。”   我的心头沉甸甸的,喉咙口像堵着个铁块,“爸,你别这么说,你还年轻。”   郭平厚含笑着摇头,“我都66岁了,还有多少时间能为你遮风挡雨的。”   我安慰道,“爸,你想多了……”   郭平厚打断我,“我知道你是个有能力的,不过你还是缺少历练,何况一个女孩子,我还是想让你过的轻松一点。”   我越来越不能忽视郭平厚对我的情感寄托,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两天后,何千里就正常工作了,又两日后,过了风口浪尖,何忆凡打电话给我,“云飞,请你吃饭吧。”   何忆凡请客,自然是低调的中低档酒楼,我到的时候,何忆凡已经到了,见我进来,他赶忙站起身给我拉开椅子,“云飞,请坐。”   我顺手将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这么客气干嘛,我们都这么熟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存了别的心思。”   何忆凡笑笑,“我就是存了别的心思也没有用啊。”   我的目光里带着歉意看着他,“我还没有押着景渊来给你负荆请罪呢,他应该亲自来谢你高抬贵手的。”   何忆凡挑了挑眉,“难道他该感谢的人不是你吗?”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岔开话题道,“你点菜了吗?”   ……   中途万景渊打来电话,“老板,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不用,我让老林接就好。”   万景渊轻笑,“老林的服务哪有我周到深入,还是我亲自上阵吧,老林老了。”   尼玛,这个流氓嘴里就蹦不出来好话。   我乖乖报了地址后,万景渊质问道,“你跟哪个野汉子去浪了,这不是你的风格。”   “确实是个汉子。”   “我马上杀过来。”   半个小时后,我们也快散了,万景渊走了进来,他也没有打招呼,就径自把我的包拿到椅子上,在我身旁坐下,他的手搭在我身后的椅背上,状似平静的声音暗潮汹涌,“何先生,别来无恙啊。”   何忆凡看了万景渊一眼,“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吧。”   第一次见面就被万景渊揍了一顿,想来他也憋屈。   万景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何先生有何指教,要不我们再练两手。”   我白了万景渊一眼,“你别发疯,你还欠他一声对不起,还有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   万景渊的手从椅背上挪到我的肩膀上,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何先生开个价吧,要钱我有,道歉的话我可不会说,如果说的话就是上次练手没练过瘾,要不现在补回来吧。”   我的眸子里染了怒意,“你有完没完,能说话就好好说,不能说就出去。”   万景渊挺直脊背居高睨望我,“我为什么要出去。”他又把目光抛向何忆凡,“要钱还是要练手,你说一声,要不我可就带着我老婆走了。”   何忆凡冷清着脸,嘴上不饶人道,“敢情你还把云飞当成了私人物品。”   我的手在桌子下使劲掐着他的腿,脸上却笑着,“万总,你要不要给何忆凡赔钱道歉?”   万景渊垂眸看着我,“赔钱没问题,道歉休想。”   我加大了手里的力道,再次问,“要不要道歉?”   万景渊像是个木头人感觉不到痛似的,斩钉截铁道,“不!”   要不是当着何忆凡的面,我真想使劲咬他一口,最好咬下一块肉来,我咬牙,用尖细的指甲用力抠着他的大腿,“道歉。”   万景渊目光灼灼,“不!”   好吧,我败下阵来,他的腿不疼我的手都疼了,可是公共场合我又不好和他打一架。   何忆凡轻轻摆手,“算了,云飞,我们走吧。”   他说着招呼服务员结账。   何忆凡拿出钱包的时候,我使劲朝万景渊使眼色,人家就跟没看见似的,还极其自然地拿过我面前的果汁喝了一口。   从酒楼出来,坐上车子,万景渊不悦道,“你怎么又跟他出来吃饭了?”   这个原因可是个秘密,我能说什么,只得半真半假地说:“老朋友一起吃个饭都不可以吗?”   “跟别人行,跟他不行。”万景渊浑身的凛冽气息在车厢蔓延。   “神经病!”   车子驶离。   霓虹的灯光透过玻璃车窗笼罩着万景渊清冷的身子,许久,他音线紧绷,“是不是你家人也想让你嫁给他?”   我倏地侧过头来,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周末我爸说的话你忘记了吗?”   万景渊这才回过神来,拉上我的手,“我见不得你跟别的男人吃饭。”   “呵。”我笑出声来,“我跟别的男人吃饭的时候多了,谈合作的时候,中午一起吃个饭,出差的时候,晚上一起吃个饭,跟副总谈事情的时候,边吃边谈……”   万景渊一脸便秘道,“那不一样,你那是工作和应酬,姓何的一开始就是……反正你跟他就是不行。”   我特别喜欢看万总吃醋的样子,醋劲越大我越高兴,我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猛然尖叫,“哎呀,我的秘书也是男的,小鲜肉,你不是见过吗,我们也经常一起吃饭。”   万景渊侧头,喷火的眸子瞪了我一眼,“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我点头,“对呀。”   万景渊怒极反笑,抬手揉上我的后脑勺,“我偏不死,我死了就会有别的男人来睡我的女人打我的儿子。”   我笑的龇牙咧嘴,“万总尽管安息,就算我嫁人了,也没有人敢打我的儿子。”   “不行,我还没睡够你,不能死。”   这个流氓,什么时候也忘不了那点事。   ***   今年注定是多事之秋,某日我在睡梦中就已经被全城的老幼孺妇议论纷纷了,因为本地的论坛曝出戴云飞有个私生子,标题是:中尚的继承人是私生女,私生女生了个私生子。   我没有看到原贴,我看到的只有帖子截图,截图里显示,原贴有我抱着戴子谦在游乐场的照片,奇怪的是,竟然没有曝出万景渊。   我不相信发这个帖子的人会不知道万景渊的存在,只能说,这个人就是专门和我过不去的。   万景渊第一时间查了IP地址,显示是国外,好吧,查无实证,“我发个声明吧,说孩子是我们的。”   “不用。”我淡淡地摇头,“我还不至于那么脆弱,谦谦还小,还不懂这些,等他长大一点,我送他去国外。”   万景渊目光一紧,“你舍得吗?”   我平静道,“有什么舍不得的,我保护不了他一辈子,总有一日他要自己去经受人生的风雨,就算没有这事,我也不会把他当成温室里的花来养。”   万景渊眉眼里满是骄傲,洋洋得意地说:“你放心,我的儿子,肯定又帅又有本事。”   虽然“私生女生私生子”的帖子被删除了,可是却愈演愈烈。   我和阮瑷忙里偷闲逛街的时候,好死不死遇到了姚灿,我可没有跟她打招呼的兴致,倒是她开口,“戴总。”   我扯了扯嘴角,“你好。”   姚灿目光冷冷,趾高气扬道,“我当然好,我又不是生了私生子的私生女。”   ☆、223 分明是戴少   阮瑷在我耳边低语一句,我本来已经冷却的目光又燃起了火焰,我小步走向她,脸上的笑容扬着抹倨傲,“姚女士,你对我的身世这么痛恨,是不是因为你爸在外面生了个儿子,正在跟你妈闹离婚?”   姚灿铁青着脸,“你知道什么,我爸是爱我妈的,是外面的狐狸精……”   我嘴角的弧度愈浓,“你爸爱你妈,所以在外面生了个儿子,还准备跟外面的女人结婚,让儿子取代原本属于你的继承权。”   说完,我一脸艳羡道,“你爸对你妈的爱好伟大啊,希望你的先生也能这么爱你。”   阮瑷拉着我的衣角,“飞儿,少说两句吧,你没看到姚女士脸都绿了吗,再说下去,万一气出来心脏病,你可就有的忙了。”   我嘴角噙笑,“放心,她父母恩爱,她自己也夫妻幸福,她不会生气的。”   姚灿眸子里的寒光像一枚枚冷箭射来,她微颤着手指指着我,面部狰狞扭曲,“你,你们,你们不得好死。”   阮瑷摆了个可怜无辜的表情,“你是算命大师吗,还知道我怎么死的?那你有没有算过,你是怎么死的?”   我努努嘴,“我怎么死不重要,不过你可要好好活着,你爸的儿子都十岁了,你可要看好你爸的财产,别到时候都被你弟弟占了去,好歹也要给你留个几百万,别让你的夫家看轻了你。”   这可真是个笑话,两家本来就是利益的结合,也不知道这事闹出来,石亚辉对这个本就不待见的太太是何态度,看来我要请石亚辉吃饭了。   姚灿气的咬牙跺脚,“果然是狐狸精生的贱种,满嘴喷粪。”   骂我,可以,骂我妈,找死!   我随手将手里的大包小包扔在地上,愤怒地朝着姚灿扑去,“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姚灿被我打了个措手不及,尖叫着咒骂,双手胡乱地往我身上挥舞着。   我们两个人群魔乱舞了一会,我有些没了力气,最后姚灿占了上风,阮瑷这时跑到姚灿身后,紧紧地搂着她,“飞儿,你们别打了。”   阮瑷抱着姚灿,姚灿一边和我打架,一边想要挣脱阮瑷,一人难敌四拳,被我打的痛苦尖叫,我又不解气地踹着姚灿,“以后跟我说话嘴巴放干净点。”   气喘吁吁又畅快淋漓地打了一场架,我看向还在紧抱着姚灿的阮瑷,道,“我们走吧。”   阮瑷神助攻,“可算把你们拉开了,以后别打架,有话好好说。”   然后,我决定,今晚要组一个局,拨开围观的人群,我拿出手机给万景渊打电话,“老公,干嘛呢?”   电话那边有些吵,万景渊声音很大,“我带着谦谦在游乐场,你要过来吗?”   挂断电话,我开车载着阮瑷去了游乐场,我们在飞车处找到万景渊,我笑的一脸谄媚,“老公,你今晚请陆淮安和石亚辉吃饭吧。”   万景渊疑惑道,“为什么?”   他又将询问的目光抛向阮瑷,阮瑷笑笑,“我也不知道飞儿受什么刺激了。”   万景渊嘴角勾起无奈,“好吧。”   阮瑷朝我抛了个意会的眼神,“送我回美容院吧。”   万景渊笑道,“晚上一起吧。”   阮瑷摆手,“不用了,我给万少省点。”   万景渊嘴角勾起自嘲,“我都奔四的人了,还万少呢?”   阮瑷抬头看向旋转的飞车,眼神追寻着戴子谦的身影,“你不是万少,上面那位才是真正的万少。”   我笑着白了阮瑷一眼,“那分明是戴少。”   晚上。   我特意拉着万景渊带着谦谦很早就到了酒店包间,先是等来了陆淮安,我们这边磨磨蹭蹭的点着菜,石亚辉和姚灿姗姗来迟。   姚灿看见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愤怒地说:“我不和私生女同桌吃饭。”   气氛很尴尬,石亚辉脸色铁青,压着嗓子犹抑制不住他的怒火,“你少说两句。”   我若无其事地翻着菜谱,“老公,这家的翡翠珍珠鲍好不好吃?”   “先点了再说,好吃就多吃,不好吃就少吃。”   我嘟着嘴,“好吧,你来这家酒店吃饭多吗,要不你点吧。”   眼角的余光瞟到姚灿狰狞的脸,我心里乐开了花,脑袋歪向万景渊,姿态亲昵,“老公,你想吃什么?”   “什么老公,你儿子不也是私生子吗?”姚灿毫不留情地揭着我的伤疤。   包间里的空气顿时凝固了,我含笑着看向身后的服务员,“琥珀桃仁草莓骨。”   石亚辉拉起姚灿的手就要往回走,姚灿愤恨不平道,“看见私生女私生子我就倒胃口,以后有他们在的地方别带我来。”   “啪”的一声,石亚辉猝不及防伸手,一个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打在了姚灿的脸上,尔后,他手指愤怒地虚点着姚灿,“我不打女人,这是你逼我的,能过就过,不能过他妈的给我滚。”   戴子谦不合时宜的拿着筷子敲着桌子,咯咯地笑着,“叔叔,打,叔叔,打。”   姚灿手掌捂着脸,眼里噙着泪滴,怒吼道,“我要跟你离婚。”   石亚辉不耐烦地挥手,“赶紧离,早该离了,老子看见你就恶心,我这辈子也不会跟你生孩子。”   我把戴子谦从我身边的椅子上抱过来,递到万景渊的怀里,“抱着你儿子,要不等会又要打碎碗了。”   我的不予理会和不着痕迹的秀恩爱,真是刺激到了姚灿,她猛的跑过来,随便抓起一个碗就朝着我扔来,“臭婊子,白天不是打我打的很过瘾吗,这会装什么逼。”   万景渊眼疾手快地抬手挡过来,啪的一声,白色的瓷碗砸中了万景渊的手反弹到玻璃转盘上只听哐当一声,碗滚落在转盘上,有几个碎片在转盘上溅开。   万景渊一手抱着戴子谦蹭的一下站起来,冷戾的声音阴霾漾开,“石亚辉,你的女人你管不管得了。”   石亚辉两步窜到姚灿面前,抬手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愤怒的声音格外刺耳,“滚!”   而我,除了在碗朝我飞过来的时候,一瞬间的揪紧了心,从始至终都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当然,我也心疼万景渊的手,但是我更乐意看到姚灿在人前那副刁钻刻薄的面孔。   姚灿像个泼妇似的朝着石亚辉扑去,石亚辉腾出手抓着姚灿的胳膊往外扯去,他们还没有走到包间门口,包间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几个男女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摄像机在拍着,“那就是戴云飞,私生女。”   “那是戴云飞的私生子,戴子谦,你们想知道什么内幕就采访我。”姚灿对着进来的人吼道。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万景渊率先反应过来,他把戴子谦递到我的怀里,退开椅子走过去,“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这是侵犯隐私,识相的赶紧滚蛋。”   姚灿挣脱石亚辉的胳膊,手指愤怒地指着我,“那就是戴云飞,她抱着的就是她的私生子。”   闪光灯不住地晃着我的双眼,陆淮安见状站起身和万景渊一同走过去,两个人对了一个眼神,一左一右抓住最前面的男人一把把男人扔在地上,万景渊抬脚踩在男人的背上,“你是谁?”   后面的男女见状就要跑开,石亚辉眼疾手快要去关门,却还是跑掉了三个人。   石亚辉一边堵着门,一边和最后面的男人推搡了起来,而万景渊和陆淮安还在“审讯”被他们撂倒在地上的男人,姚灿幸灾乐祸地笑着,“看吧,这个世界大部分人还是正义的,私生女终究是私生女,私生子也永远都是私生子,就该在全国曝光你们,让你们成为过街喊打的老鼠……”   眼见场面失控,现在搬救兵已经来不及了,我把戴子谦放在椅子上,“宝贝儿,乖乖坐好,别乱动,妈妈要去打怪兽。”   戴子谦关键时刻还很给力,他坐在椅子拿着盘子碗用筷子敲着。   我拿起餐桌上的茶壶走到门口,朝着和石亚辉推搡的男人泼去,男人被我泼了个猝不及防,恼羞成怒就要转移目标来打我,石亚辉朝着男人的屁股一脚用力踹去,男人踉跄一下,我又赶忙补了一脚,与此同时,石亚辉又踹了一脚……   我和石亚辉合力把男人打倒在地,我用力踢着他的肋骨,“快说,你们是什么人?”   万景渊和陆淮安也没审出个所以然来,万景渊把那个男人交给陆淮安,自己走到餐桌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石亚辉拉住我的胳膊,“云飞,别费力气了,让景渊处理吧,反正这两个人今天是走不了了。”   我望着房间门,“跑了三个,他们一定会……”   万景渊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吐字如钉,“放心,我帮你解决。”   我还是有些不安,“我给我爸打电话吧。”   万景渊拦在我面前,“我要是连这点事都不能处理,你爸怎么会放心的把你交给我。”   我抬眸,望着他眼里的笃定,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姚灿冷哼一声,“明天我就把今晚这个包间里发生的一切曝光出来,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能耐可以左右全国的舆论。”   ☆、224 要不要去医院   石亚辉的脚依然踩在男人的背上,也不方便离开,他咬牙切齿道,“你他妈的给我闭嘴,早知道你是这么个没有人味的东西,我就是被我爸打死也不娶你。”   姚灿也针尖对麦芒地骂道,“我好歹是正室原配生的女儿。”她的手指指着我,眼睛看着石亚辉,“比这个不知羞耻的私生女不知强了多少倍。”   万景渊面色清寒地看着石亚辉,声音带着抹阴狠,“亚辉,你的家事我管不着,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一次别怪我不拿你当哥们。”   石亚辉也很冤枉,却也没有办法,他幽暗的眼眸聚拢起无奈,笃定道,“你放心。”   他说着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爸,姚灿得罪了中尚的戴总裁和万景渊,我要离婚……对,我们现在在酒店吃饭,要不你过来看看……好,好。”   姚灿张牙舞爪的朝着石亚辉扑过去,石亚辉又一巴掌狠狠挥过去,与此同时他踩着你的男人奋力起身,石亚辉猛地反应过来,在男人还没有站稳就踹倒了他……   石亚辉冲着姚灿冷笑,“你知道姜颜曦的下场吗,滥,交,性,病,你是不是也想步她的后尘……”   姚灿后退一步,“你就不是个男人,在家,在外都不是男人,自己一个月一次跟来例假似的,还有什么脸说别人。”   我记得陆淮安说过,石亚辉的太太是国外留学回来的,我很想知道国外哪所大学培养了这么个高材生。   石亚辉眼神里闪过一丝尴尬,不耐烦地说:“看见你就倒胃口。”   大庭广众之下,我原本想看个热闹,现在连人家夫妻的隐私都看到了,这样真的好吗,不过也算是意外的收获吧。   不过,悲催的是,我自己也成了天大的笑话,被人堵在包间里骂私生女私生子,狼狈啊!   石亚辉和姚灿左一句右一句,互不相让的揭着对方的短处,都恨不能把对方踩在泥泞里一辈子爬不出来,就连新婚夜石亚辉兴致不高,三分钟完事都被姚灿曝了出来。   听到最后,我和万景渊、陆淮安竭力隐忍着笑意,好在戴子谦年龄小,不懂大人在说什么,不然真的是少儿不宜啊。   直到有人从外面推着包间门推不开,石亚辉和姚灿才停止了这场即兴演出的相声,石亚辉转身打开门,从外面走进来十来个男人。   万景渊抱起戴子谦把他塞到我的怀里,“飞儿,你先带谦谦回家。”   “不,我要留在这里。”   万景渊薄唇轻挽,“听话,别让谦谦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别胡思乱想,好好在家等我。”   我抱着谦谦就要往外走,万景渊抬手指向领头的男人,“浩子,送我太太和儿子回家。”   浩子指了指身后的两个男人,“你,你,跟我走。”   我跟着浩子的脚步往外走去,身后两个男人跟着我,这尼玛都赶上带着保镖出行了。   我们坐的是浩子的车,到了家,我忐忑不安地问浩子,“不会有事吧。”   “嫂子放心,不会有事。”   下车后,三个男人送我到了大门口,看着我走进去他们才离开。   我陪着戴子谦玩了一会,满腹心事地躺在沙发上想着那几个推门而入拍照摄像的男女,总觉得今日的事不会这么简单。   出了何千里的事,以及何千里的下属现在还被关着,我也不敢麻痹大意,思来想去,我给郭平厚打了个电话,详细地讲述了今晚的事情,并告诉他万景渊在处理。   郭平厚的醇厚的嗓音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他让你回家,你就好好在家待着,别想那么多,我这边再从别的地方入手查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挂断电话,我出神地望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又拿出手机玩起了游戏,可是装了心事的我也无法静下心来,辗转反侧后,我给万景渊拨去了电话。   彩铃响了许久,在即将挂断的时候,万景渊才接起了电话,语调轻松,“飞儿,谦谦睡着了吗?”   我可没有心思跟他讨论谦谦,我开门见山道,“怎么样了?”   万景渊笑的随意轻松,“没事,回家再说,我跟淮安喝酒呢。”   “那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我去厕所了,刚回来就听见电话在响。”   我揭穿他,“不可能,如果淮安看到是我在给你打电话,他会帮你接的。”   “我们一起去的。”   好吧,看来我是问不出个所以然了。   直到凌晨一点多,万景渊才回来,在他推开卧室门的时候,我赶忙从床上跳下去迎上他,“怎么样了?”   万景渊漫不经心地说:“他们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过已经把跑了的几个人抓到了,他们拍的照片视频和录音都销毁了,至于买家,他们是单线联系,没有见过面,还得继续查,不过你可以放心,今晚的事情不会流出来。”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眼睛,“你把那几个人怎么了?”   万景渊轻笑出声,抬手勾上我的脖子往卫生间走去,“那个女的长的那么丑,连给我老婆提鞋都不够,我没兴趣,那四个男人,我更没兴趣,所以他们都好好的。”   我握起拳头捶向他的胸膛,“你能不能有点正事?”   万景渊低头咬上我的耳垂,“你先去床上躺着,把上次买的情,趣,内,衣,丁,字,裤,逗穿上乖乖等我,我洗个澡就来和你办正事。”   我算是很相信万景渊的处理问题的能力的,他让我放心,我也就暂时松了一口气,可是这口气还没有松顺畅,两天后,就有帖子曝出了私生女暴打正义者的消息。   帖子里说明,戴云飞因为被记者问及私生女的话题,恼羞成怒,伙同朋友在包间里狂揍记者,戴云飞的朋友里因有人仗义执言,被蒙蔽正义感的老公打了两个耳光。   我立马联系人查看了发帖IP,显示是姚灿的电脑。   我一个电话打给姚灿的父亲姚建勇,“姚总,我是中尚的戴云飞……”   电话那端的姚建勇显然愣了一下,旋即扬声道,“戴总,请问有什么事?”   我淡笑一声,“没什么大事,就是您的千金发了一片帖子,帖子里也没有什么问题,我的确是郭董的私生女,也从未刻意掩饰过我的身世,只是拿着我无法选择的身世来咒骂我,难道就是姚家的家教吗?”   最后一句话,我口气有些重,姚建勇陪笑道,“戴总放心,我现在就把她叫回来,当面问她怎么回事,一定会给戴总一个交代。”   我笑了笑,“姚总客气了,没那么麻烦,我就是知会姚总一声,姚总和刘总有个合作案吧,我想你们一定会合作愉快的。”   姚建勇的声音绷了起来,“戴总,今晚我就带着灿灿去贵府负荆请罪。”   “姚总的家事我就不参与了,我今天要出差,姚总保重身体,再见。”   挂断电话,盯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我拨了个内线出去,“常秘书,文件都准备好了吗?”   安全起见,我带上了老林,万景渊不放心的又给我安排了两个人,我谢绝了,我是出差,又不是出宫,还得男宠太监宫女浩浩荡荡的摆个仪仗队。   下了飞机,我们直奔乙方公司,谈完工作,乙方安排了晚饭,饭后,我拒绝了娱乐活动,就回到酒店休息。   多事之秋,身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我还是小心为妙。   睡到半夜,我的胸口涌上一股酸水,我迷迷糊糊的抚了抚胸口继续睡去,但是很快又一波强烈的酸水冲击着我的喉咙口,我不得不跑去卫生间吐了起来。   除了几口酸水,我什么也吐不出来。   我漱了漱口返回床上继续睡觉,不一会胃里又一阵翻江倒海,我跑去卫生间,把今晚吃的饭吐了个干干净净。   我无力的捂着肚子擦着眼泪,趴在洗手池上看着镜子里自己蓬松的头发和晶莹的眼睛,一个念头在我的脑子里闪过,万景渊的小蝌蚪不会来找妈妈了吧,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对,还没到30天,就算有反应也不会这么早,何况还有结结实实的小雨衣,万景渊也不敢耍什么花招。   算了,不想了,漱口后我又返回去睡觉。   早餐我吃了点清淡的流食,虽然肚子里空空的,却不想吃很多东西,到了乙方公司,我正在和张总聊的起兴,肚子里又咕噜噜难受了起来。   我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依然保持着笑脸,却忍不住又一阵猛烈的翻江倒海,我紧蹙眉心,痛苦地揉着肚子。   张总关切道,“戴总不舒服吗,要不去休息下。”   我拧眉道,“卫生间在哪里?”   张总起身,和秘书一起送我到卫生间门口,我走进去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连胆汁都吐了个干干净净。   幸好我用的是防水的睫毛膏,不然这会早就花了妆容,美丽的秘书小姐扶着我的胳膊,“戴总,要不要去医院?”   ☆、225 ICU   我摇了摇头。   张总的助理又端了一杯水进来,漱口后走出卫生间,张总吩咐秘书,“给司机打电话,我们先送戴总去医院。”   我摆手,“没事。”   张总道,“还是去吧,要不然戴总在我这里身体抱恙,我也过意不去。”   我不是个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人,看着张总眸子里的诚恳,我点头答应了。   到了医院,经过一连串的检查和化验,穿着白大褂的天使说:“食物中毒。”   而且是中期中毒,医生建议最好洗胃。   当洗胃管从我的咽喉插入,微凉的液体流进胃里,我难受的躺在洗胃床上,睁着眼睛看着一个个医护人员和透明管子,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示意常秘书帮我接电话。   常秘书拿过我的电话接起来,“万总……”   我连忙朝他摆手,示意他不要说我在医院的事情,可是常秘书嘴快已经说了出去,“戴总在医院洗胃……食物中毒……好的,好的,万总放心。”   挂断电话后我白了他一眼,常秘书毫不畏惧道,“万总是关心你,说让我好好照顾你。”   六个小时后,我正躺在酒店的床上休息,门铃响了,我走过去打开门,有气无力道,“你怎么来了?”   万景渊眸子里的疼惜毫无遮拦地流溢出来,“怎么会食物中毒的,你吃什么了?”   我不想让他担心,状似漫不经心地说:“没事,这不是好了吗,你又跑一趟干嘛?”   万景渊关上门把我揽在怀里,“要不我们回去吧,什么生意也没有身体重要。”   我靠在他的身上,任由他把我打横抱起往卧室走去,我嘟着嘴道,“不用,已经洗胃了,明天就能正常工作了,万总不也是生病的时候吃点药扛过去吗?”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   “男人女人都是人。”   经此一难,说不清是幸运还是不幸,去医院之前我就在想,如果是怀孕了我要怎么办,要不要生下来,如果再生一个话,我不会让我的两个孩子都成为非婚生子,如果不生的话……其实也没有必要真的打胎,我和万景渊现在的状态很好,我很满足,只是差了一张结婚证而已,少了一张纸,也就少了一些我不想要面对的束缚,这样很好。   第二日,我便精神抖擞的准备投入到工作中,同时我让常秘书改签了航班,延迟一天。   早餐后,从酒店大门出来,张总的司机来接。   车子缓缓驶离,车子驶入车流缓慢地行驶,过了一会,听的老林说:“前面是不是堵车?”   司机掉头,“嗯,绕辅路吧。”   车子驶进一条只有两排车道的小路,突然间,车子猛的被撞击的声音窜进耳膜,紧接着我感觉到身体腾空而起,车子飞了起来,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有意识的时候,我只觉得身体多处都拆筋剥骨似的痛着,我眼睛动了动,费劲地睁开眸子,看着头顶的输液瓶和输液管,我知道,我在医院。   看着身旁的工作人员,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吐出口的话苍白无力还带着痛感,“我,怎么了?”   我的声音微弱的自己都几乎听不太清楚。   医护人员走过来,“你醒了?”   我想要点头,却发现脖子被什么卡着,全身都动弹不得,医护人员说:“你昏迷七天了……”   七天。   我的脑子里使劲回想着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幕,好像是连人带车飞了起来,是车祸。   我睁着眼睛,看着医护人员在我身上检查着,还不时说出一些我听不懂的数据。   过了不知多久,两个穿着隔离衣的人走过来,我迟疑地看着他们,直到他们走近床边,我呆滞的眼神才泛起一抹光亮。   万景渊眸子里的晶莹滑落下来,声音哽咽却清晰入耳,“飞儿。”   郭平厚像是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褪去了眼眸里的精明,此刻只剩一抹沧桑的疲累,“云飞,你怎么样?”   我费力地扯动嘴角,却还是挤不出我想要的笑脸,缓和了这么久,我说出的话也清晰了不少,虽然声音不大,却也能让他们听的清楚了,“疼。”   一个字,两个大男人顿时泪流不止,他们同时背过身去,我看到了他们抬起擦着眼泪的胳膊。   过了一会,万景渊转过头来,“你好好养伤,什么也不要想,刚才医生说,恢复好的话,过几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   郭平厚转过头来,老泪纵横,却没有哭出声,我看得出他强忍的痛苦,“女儿,你可一定要好起来,爸爸就剩你一个亲人了。”   万景渊手指抚上我湿润的眼角,“你乖乖的,我们都在外面守着你,谦谦天天打电话来找妈妈,等你转到了普通病房,我们就转院,转回丰云市去,你就可以见到谦谦了,你为了谦谦,一定要挺过来,知道吗?”   看见他们,我情绪很激动,只一会,我便感觉很累了,我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忍着全身近乎麻木的疼痛,“爸,我,没事,景渊,谦谦……”   万景渊脑袋凑过来,“姨妈姨父在家陪谦谦,小晴也在,没让谦谦去早教,也没让谦谦出门……”   我舒了一口气,费力的抬着双眼皮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粘合在一起,护士走过来,“病人已经很累了,该休息了。”   万景渊带着温度的大手抚着我的脸颊,“别害怕,我们就在外面,我哪里也不去,就陪着你,天天都在隔着玻璃墙看着你。”   我的视线移到郭平厚身上,他眸光痛苦,“女儿,爸爸等你回家。”   万景渊和郭平厚走后,我闭上眼睛,想要睡去,却迷迷糊糊却怎么样也睡不安稳,脑子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撕扯的我浑身难受。   车祸摧毁了我的身体,却像是也摧毁了我的智商,我再也想不起来工作和车祸,我只想到了谦谦,想着谦谦小小的身体在我面前蹦来蹦去……   ICU,人类褪去了最后一丝尊严,全身赤裸的躺在病床上由护士24小时照顾,直到过了两日,我慢慢回笼的思想才开始思虑车祸的问题。   可是,这日只有万景渊来看我,我问他,“我爸呢?”   万景渊抿了抿唇,“公司忙,走不开,明天来。”   我盯着他的眼睛,“车祸怎么回事?”   万景渊眸光黯然,“意外。”   我吸了一口气,想要抬手,却扯动了胳膊的伤口,一股子钻心的痛直击心底,我情绪激动道,“实话。”   万景渊连忙从被子下握住我的手,“飞儿,你别激动,我告诉你实话,车祸不是意外,司机是个杀了五个人的在逃杀人犯,撞了你们的车也没有逃,当场就被抓住了,他一口咬定是个意外,反正他横竖也是个死。”   我眸光黯然,这是有人要我的命啊,可是我到底得罪过什么人,以至于让对方恨我恨的要如此处心积虑的置我于死地。   “还有呢?”   “郭叔在彻查此事,警方也在不遗余力的审讯,而且这次的车祸,显然是人为的,你到了这里,先是食物中毒,接着就是车祸,哪有那么多巧合。”   我一时又有些情绪激动,万景渊又连忙安慰我,“你放心吧,郭叔说了,无论如何也会把这一连串的事情查个清清楚楚,绝不能再让你受一点伤害,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赶紧好起来。”   第二日,郭平厚和万景渊一起来了,我说:“爸爸,你别担心我,我会好起来,你别来回奔波了。”   郭平厚瘦了,眼睛里布着血丝,干瘪的嘴唇勾起欣慰的弧度,“医生说你恢复的很好,还有一个星期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万景渊拿出手机,翻开戴子谦的照片把屏幕递到我眼前,“这是我们的儿子,你看,是不是又帅了。”   我儿子当然帅,我嘴角的弧度不由自主地漾开,万景渊又柔声哄着,“还有一个星期,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郭平厚见状眼里的疲累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温和。   万景渊每天都会来陪我说会话,郭平厚有时来,有时不来,虽然我心疼他,不想让他两地来回奔波,还是阻挡不了他看女儿的那颗心。   都说患难见真情,万景渊付出的房子车子财产我可以不在乎,可是他抛下一切天天守着我,只为了每天来陪我一会,我在乎,这不是可以用财富来衡量的真情。   我凝着万景渊发白的唇瓣,我在ICU里面遭罪,他在外面也寝食难安,我嘴角浅勾,多想可以抬起胳膊去抚平他眉心的褶皱。   万景渊幽暗的眼眸缀了光亮,柔声道,“宝贝儿,你想什么呢?”   郭平厚在旁,我怎么好意思说,如果他再跟我提出领结婚证,我一定要把他变成我户口本上的配偶,人生几十年,意外随时降临,我为什么要给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依靠着顽强的求生欲望,我顺利的渡过了危险期,转到了普通病房,虽然全身多处打着绷带,钉着钢板,虽然全身都在痛着,痛的我睡不着觉,可是,我活着。   只有活着,才是一切的希望。   ☆、226 遗嘱   两日后的探视时间,万景渊和阮瑷一起走了进来,看到阮瑷那张熟悉的脸,脸上的焦灼和疼惜像一剂猛药注入我的心里,瞬间觉得整个人也轻快了一些。   阮瑷的眼里泛起晶莹,声音沙哑,“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的,我打你电话打了两天也打不通,就急着去了你家找你,姨妈说你出了车祸。”她抬手抚了下眼角,“我就赶紧联系了万景渊,我昨天晚上就到了,在门外呆了会,医生说不能见人。”   我苍白的唇缓缓划开一道浅弧,幽暗的眼睛瞬时浮起一抹光亮。   阮瑷嗓音哽咽,“飞儿,你一定要好起来,我去你家的时候,姨妈都哭了,她带着谦谦没有办法赶过来,可是她比任何人都在盼着你回家,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我咬着唇,嘴角的弧度咧开,“帮我安慰我妈。”   阮瑷赶紧点头,“我知道,我来的时候跟姨妈说了,她让我告诉你,她等你回家。”   一层水雾氤氲了我模糊的视线,一颗泪珠不听使唤的从眼眶里滚落出来,从艰涩的喉咙口挤出一句破碎的话,“告诉我妈,我一定会回家的。”   说到此,又一轮担心涌上心头,我平复了一下思绪,说:“小瑷,你帮我找个律师吧,我想立遗嘱。”   “不要。”   万景渊和阮瑷异口同声道。   说了这么久的话,情绪波动也很大,我已经很累了,闭了闭眼睛,我无力地睁开,“我肯定会活着,可是如果万一,有遗嘱我才放心,我妈在法律上和我没有关系,我得给她以后生活的保障。”   说到这里,我语带祈求,“小瑷,就当你帮我一次吧,让我安心的养病。”   阮瑷无奈地点头。   翌日,万景渊和阮瑷带了律师过来,在医生的注视下,我立下了遗嘱,我的存款分两份,一份给姨妈,一份给谦谦;我自己买的二十几套用来收租金的房子和所有首饰全部归姨妈;我的男装店和商铺归徐诺晴;万景渊和郭平厚赠送给我的所有房产全部归戴子谦,在戴子谦成年前,统一由姨妈打理;郭平厚赠送给我的两块地,全部归还郭平厚;万景渊给我的子公司,全部归还万景渊;郭平厚给我的公司全部归还郭平厚;我在中尚集团的股份,全部归郭平厚;我买的其他股票和基金,全部变现给戴子谦。   说完这些,我看向万景渊,“我现在住的这套别墅留给你吧,你不缺房子,只是给你做个纪念。”   万景渊抬手擦着眼泪,“那是我们的家,你一定要跟我回家,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那个家里。”   我又看向阮瑷,“美容院我的股份就都转给你吧,那个美容院本来就是你的功劳,我只是出了点钱吃现成的。”   阮瑷擦着我眼角的泪滴,“飞儿,你别这么想,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也希望我能活着走出这里,可是经历了这场车祸,我更加明白,意外,也许就在下一秒。   由于我的胳膊不能动弹,无法签字,我被阮瑷拿着手按下了手印。   做完这一切,我累极闭上眼睛,耳边仿佛静悄悄的没有声响,又仿佛男声女声叽叽喳喳吵个没完,我的脑子里,像在上演一场我看不懂的大戏,我看得见却摸不着,任我如何焦急地想要看清楚哪怕一秒,戏里的人物却不会为我停下脚步。   立下了遗嘱,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想着遗嘱里的内容,我才惊觉原来我有几十个亿的财产。   7年前,我还是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一无所有,全家连个属于自己的房子也没有,我辞了职,做起了直播,开始一点点省吃俭用的攒钱,先是付首付给姨妈姨父买了房子,又攒钱加借钱开了店,然后又付首付给自己买了房子,过起了每天睁开眼睛就是外债和贷款的日子。   我又想起了小时候,和姨妈在外漂泊的日子,和姨父初见面的日子,跟着姨父姨妈再次回到这座城市,被姨父的母亲撵出家门的日子,一家四口忙着租房,被房东催房租的日子,我和任之初互相鼓励相依相伴的日子……   郭平厚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流着泪,愤恨地骂他,“你不是我爸爸,我没有爸爸,我爸爸已经死了。”一开始我拒绝他所有的示好,把他送我的礼物全部扔在他面前……   我的29年,颠沛流离,从无到有,父母双全却又父母双亡,有宠我的男人,有可爱的儿子,我却没有一个真正的家……   几日后我转到了普通病房,不顾医生的劝阻,我坚持转院回丰云市。   郭平厚为我包了专机,丰云市,郭平厚早已经为我安排好了一切,我一回来,就是最好的病房最好的医生最好的护士,可是再好的外部力量也代替不了我身体的痛。   安顿好后,我给姨妈打去电话,“你带着谦谦来医院吧。”   知道姨妈要来,郭平厚又嘱咐了我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姨妈到的时候,她未语泪先流,“飞儿,你怎么样,疼不疼,怎么突然就处了车祸。”   看着姨妈深陷的眼窝,我疼在心里,“姨妈,我没事,你别担心。”   “妈妈,妈妈。”戴子谦趴着病床,窜着小身体想要上来,万景渊见状把他抱了起来,柔声道,“妈妈生病了,谦谦不能让妈妈抱,等妈妈好了再抱谦谦。”   戴子谦弯着身子要够我的脸,万景渊拿着他的小手触碰我的脸,我欣慰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戴子谦。   摸了我的脸戴子谦还不满足,瞪着两条小腿非要站在病床上来,万景渊脱掉戴子谦的鞋子,让他站在床头,我的视线紧随着他的小脸,他蹲下来,两只手摸着我的脸,“妈妈,疼吗?”   我眸子里缀了笑意,“不疼,就是想谦谦了。”   “谦谦想妈妈。”戴子谦奶声奶气道,他说完双手捧着我的脸,嘟着小嘴亲上我的唇,懵懂的眸子眨着孩童的思念,“妈妈,亲亲。”   我又嘟起嘴,戴子谦又低头亲了下来,“想妈妈。”   我的小情人和我你侬我侬的腻着,看的万景渊满眼嫉妒,“让妈妈休息,不要再亲妈妈了。”   姨妈在被子下紧握着我的手,眼睛噙着眼泪,“怎么会突然车祸的?撞人的司机呢?”   万景渊宽慰道,“姨妈放心,会解决的。”   阮瑷浅笑,“姨妈,云飞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您就别操心了。”   看见了姨妈和戴子谦,我的心里舒畅了不少,几日的ICU地狱般的磨练下来,终于见到了亲人,这也是我执拗的要回来的原因。   晚上姨父和徐诺晴也来了,姨父关切道,“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做好了给你送来。”   我嘴角噙笑,“好,那我可要点菜了。”   姨父笑呵呵地:“明天我给你熬骨头汤吧,熬时间长点,汤浓点。”   姨妈嗔怪道,“你别自作主张,听医生的。”   徐诺晴也走过来,在被子底下拉着我的手,“姐,妈哭了好几天,你一定要好起来。”   ……   晚饭后,又闲扯了一会,即便一句话不说,看着眼前一张张关切的脸,听着他们说话,我的心里都充盈的满满的。   姨妈想要留下来,徐诺晴想要留下来,戴子谦也想要留下来,说到最后,为了留下照顾我的人选问题吵开了。   我拍板决定,“姨妈和谦谦张阿姨留下来吧,小晴回家睡觉,景渊也回家,明天去上班。”   “不行。”   “不行。”   徐诺晴和万景渊异口同声拒绝道。   万景渊也开始安排了,“我自己留在这里照顾飞儿就行,姨妈这几天带谦谦还跟着担心也累了,小晴也回去吧。”   “不行。”   “不行。”   这下轮到姨妈和徐诺晴异口同声拒绝了。   看着为了留下来照顾我都快要打起来的样子,我的心里满满的,难得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身边还有这么多爱我的人。   徐诺晴走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后说:“谁想留就留下,这里还有一个房间可以住人,也有客厅,我和妈带着谦谦在卧室睡,张阿姨晚上回家,白天过来就行,至于姐夫嘛,你随意了。”   万景渊点头,“这样也行,就是会委屈姨妈和小晴睡不好觉了,我在这个房间搭一张单人床晚上照顾她。”   “你回家睡吧,白天要工作,晚上没应酬的时候过来看看就行,我爸雇了护工,也更专业。”   万景渊嘴角噙笑,“我比护工更专业也更用心。”   人躺在病床上不能动,连说出来的话都没有威力了,反正我的话也没有人听,我说一句话一个个的都等着在反驳我,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过了一会,姨父、钟管家、张阿姨也都回去了。   阮瑷说:“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给你做,现在我老公都吃不到我做的一顿饭,先便宜着你吧,谁让你现在是病人呢。”   我毫不客气的点菜,“我吃了那么多家饭店的排骨炖玉米,都不如你炖的好吃,玉米味都不一样。”   阮瑷打趣着,“万总,快看你家老婆这个吃货,想要抓住她的心,就得先抓住她的胃。”   万景渊挑眉笑着,“我做饭也好吃。”   阮瑷站起身朝我摆手,“我走了,明天给你送排骨炖玉米来。”   “你忙工作吧,我开玩笑的。”   “你都说出来了,我好意思不给你做吗。”   阮瑷走后,万景渊接了个电话后,看了看我和姨妈,“等会郭叔过来。”   ☆、227 全身的铜臭味   姨妈眸光微怔,然后笑了笑,“病房里太热,我出去溜溜食。”   徐诺晴追上姨妈,“妈,我给你一起,刚才吃撑了。”   戴子谦朝着徐诺晴扑去,“小姨,姥姥,我也去。”   徐诺晴的笑容僵在脸上,尴尬地看着戴子谦,姨妈走过去抱起戴子谦塞到万景渊的怀里,“谦谦,跟妈妈玩,姥姥去打针。”   一说打针,戴子谦就不闹着跟去了。   大概十分钟左右,郭平厚就到了,他一进门就笑呵呵地抱起戴子谦,“谦谦,想不想姥爷。”   戴子谦扑在郭平厚的怀里,“姥爷。”他拿起郭平厚的领带,在郭平厚的脖子上绕圈,玩的不亦乐乎。   郭平厚抱着戴子谦走到床边,“感觉怎么样,晚上安排好了吗?”   万景渊赶紧搭话,“郭叔放心吧,都安排好了。”   郭平厚目露心疼,“我看云飞也累了,你休息吧,我抱着谦谦去客厅玩。”他抱着戴子谦往外走,“我们不打扰妈妈睡觉。”   我车祸差点归天的消息不胫而走。   翌日。   万景渊正在喂我吃早餐,门铃响了,一会陆淮安和石亚辉走了进来,寻问了一下病情,陆淮安打趣道,“来的时候我和亚辉说给你买点水果,可是他说这么细心的事,还是让景渊做吧。”   石亚辉点头,“我们不能抢了景渊表现的机会。”   陆淮安和石亚辉从钱夹里各拿出一张支票放在床头柜,“我们就不送礼物了。”   我本想客气两句,可是万景渊毫不客气地说:“送点实在的就行,飞儿又吃不了多少东西。”   石亚辉嘲笑道,“你全身的铜臭味。”   万景渊笑的爽朗,“谁也别说谁,都是一丘之貉。”   中午,几位集团高管也都来了,助理们也都来了。   下午,锦江的董事长江坤走了进来,万景渊招呼他坐下,又给他端茶倒水,完全一副男主人的姿态,江坤看在眼里,不动声色,都他妈的是老狐狸,我和万景渊的关系虽然没有大张旗鼓的发声明,却也早就传的风言风语,我们也没有专门辟谣过,这下更是坐实了。   不过,看着万景渊这一天忙里忙外的帮着我打发一波又一波的客人,我的眼神柔柔的。   “戴总现在渡过了危险期,接下来就是养身体了,也没有大碍了。”万景渊说。   江坤笑道,“那就好,我听说了就急着赶过来了,有需要帮忙的说一声。”   “江董费心了。”万景渊客气着。   虽然我和万景渊的关系大部分人都心知肚明,可是,人前,尤其是这种商业往来的人前,他也只能称呼我“戴总”或者“云飞”。   后来,姚建勇带着姚灿走了进来,姚建勇先是关心了一下我的身体状况,尔后话锋一转,“先前灿灿不知深浅不会说话得罪了戴总……”   我把视线抛向万景渊,他会意,“郭总查了一下,那篇文章确实是从姚小姐的电脑发出来的。”   “不是我。”姚灿急切道。   姚建勇低叹一声,“不管是不是,总是你给了别人可乘之机,戴总,我就是带她来负荆请罪的。”   “姚总言重了。”我客气道。   “多谢戴总宽容大量,我这段时间天天在家里骂她。”姚建勇命令姚灿,“快给戴总道歉。”   我瞥了姚灿一眼,她一脸纠结拧巴的走到床前,咬了咬唇,无奈地开口,“戴总……”   “以前的事我都忘记了。”我淡淡地说。   姚建勇从钱夹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在床头柜上,“给戴总补补身体。”   万景渊走上前来,拿起支票递到姚建勇面前,“姚总客气了,戴总记性不好,该忘的都忘了。”   姚建勇推辞,“还请万总不要跟姚灿一般见识,我和她妈把她惯坏了。”   戴子谦跑了进来,“妈妈,妈妈。”他双手扒着床翘着腿想要上来。   万景渊抱起戴子谦,“爸爸抱你,你不能离妈妈这么近,知道吗,妈妈身体不舒服。”   戴子谦双手够着我的脸,“亲亲妈妈。”   万景渊抱着戴子谦走到我的床头,让他亲了亲我的脸,戴子谦又窜着两条腿想要站在床上,万景渊娇嗔道,“谦谦别闹。”   姚建勇眉开眼笑,“这就是小公子吧。”   戴子谦双手搂着万景渊的脖子,“爸爸,找姥姥。”   万景渊放下戴子谦,戴子谦撒腿就往外跑去,姚建勇拦住戴子谦,拉着戴子谦的手,“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戴子谦站直身体,一本正经地说:“戴子谦。”   姚建勇诱哄道,“叫爷爷,爷爷送你个礼物。”   戴子谦的小脸扬起,“不要,我有。”   我噗嗤一声笑了,笑的扯动了身上的伤口,我又忍不住龇牙咧嘴起来,万景渊赶忙伸出手来抚着我的胸口,“你就别笑了。”   戴子谦走后,姚建勇又从钱包里拿出一张支票,刷刷写了几笔然后放在了床头,“给小公子买个礼物。”   “姚总客气了,孩子还小。”万景渊拿起支票又递到姚建勇面前。   姚建勇客气着,“给孩子的。”   推辞了两个回合,姚建勇放下支票就带着姚灿离开了,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忍不住心内暗叹,这个世界太他妈现实了,我和万景渊的私生子,他们不照样上前巴结吗。   万景渊送走了姚建勇,回来后说:“那篇文章确实是用姚灿的IP发出来的,不过是连接了几百台电脑后显示的IP,是郭叔请了国外的IT尖端人才回来,才查出来的,这种手法,根本就查不出来来源。”   我一阵脊背发凉,不过,也没算冤枉了姚灿,她本来就口出恶言,心怀不轨,只不过被人趁虚而入替人担了罪名而已。   倒是这隐藏在背后的人物。   “常秘书和老林怎么样了?”我问。   “都出了ICU,过段时间就能转院回来了,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有郭叔处理。”万景渊宠溺地刮了下我的鼻尖,“你啊,都这样了,还不好好休息。”   我的病房快成了门庭若市的会场,虽然大家都很注意,露个面坐一会说几句话送个礼就走,可是一天下来也是很累的。   傍晚时分,我躺在病床上眯着眼睛休息,我迷迷糊糊听到了门铃声,却懒的睁开眼睛,也没有听见走进来的脚步声,不一会,我便睡着了。   再次醒来,睁开眼帘,阮瑷的脸映入眸内,我嘴角浅勾,“原来是你啊。”   阮瑷笑了笑,“这不是你在睡觉吗,就没打扰你,我给你做了排骨炖玉米,熬的时间长,肉都烂了,玉米粒也特别软,你也能吃两口。”   “你工作那么忙,还专程给我做饭,多不好意思。”   阮瑷一边打开保温壶,一边说:“少来了,你什么时候跟我客气过,赶紧好起来陪我逛街去。”   我轻舔了下唇瓣,“好,只要我能好起来。”   “呸呸呸,肯定能好起来。”   正说着,门铃声想起,不一会,慕昔和苏米妍走了进来……   躺在病床上有一个好处,就是好久没有见过的人都会一个个的来走一遍。   入夜,万景渊细心的用温热的毛巾擦拭着我的身体,我调侃道,“你把护工的活都干了,我爸给我请的护工可清闲了。”   万景渊笑道,“等你好了再好好报答我。”   我眸光微沉,“景渊,天天守着我也挺委屈你的。”   “我能吃能喝能跑能跳的,倒是你躺在这里动弹不得挺让人心疼的,不过总比在ICU的时候好太多,你昏迷的时候,我连觉都不敢睡,半夜睡着了,一两个小时就惊醒了,吓的满头大汗,郭叔也是,急的起了满嘴炮,一直说是他害了你,他始终认为这场车祸很蹊跷,当年郭太太和郭小姐也是被车祸撞成了重伤,瘫痪去世,生怕你会步他们的后尘,我也是第一次见他流眼泪,天天靠着墙流泪,坐着也流泪,有时候吃着饭也流泪,他安慰我,我安慰他,那几天我们的感情倒是增进了不少。”   我受个伤,倒是给我的父亲和我的男人提供了增进感情的机会。   万景渊给我擦好身体又盖上被子后,换了个盆子和毛巾给我擦脚,“那时候对于我和郭叔来说,只要你能醒过来,能看到我们就知足了,医生通知我们你醒过来的时候,我俩就差抱头痛哭了,我们差点就冲进重症监护室里,医生拦着我们给我们换了隔离衣。”   “让你们都跟着操心了。”   万景渊边拧毛巾边说:“知道就好,以后对我好点,别总是跟我对着干。”   我努努嘴,岔开话题,“现在肇事司机审讯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交代车祸的主谋。”   “交代什么啊,他手上有五条人命,加上你们车上的四个人全部重伤,枪毙五个来回都绰绰有余了,他又不傻,反正是一心求死了。”   “不是有很多刑讯手段吗?”   “你可真是电视剧看多了,他总要为老婆孩子留点。”   “那他老婆孩子呢?”   万景渊叹息一声,“你以为人家傻,直接把钱转给直系亲属的账户等着警察去查,肯定是过几年尘埃落定风平浪静了之后,才会通过其他的形式一点点洗钱。”   ☆、228 死咬着郭家不放   我不甘心道,“那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办法。”   万景渊笑了笑,“人都躺在这里了还这么操心干嘛,跟郭太太好郭小姐比起来,你幸运太多,好歹日后你的身体能够恢复正常,再活个百八十年没问题。”   我噗嗤一声笑了,“再活一百年我就一百三十岁了,你以为我是妖精啊。”   万景渊笑道,“没事,我做老妖精陪着你。”   万景渊日夜守着我,听着他的手机一遍又一遍的响着,算着我昏迷的日子和住ICU的日子,再加上回来这两天,他已经有二十多天没去上班了。   他的手机铃声再次响了,他瞟了我一眼,神色闪过一丝慌张,转身往外走去。   他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积攒了很多的工作,他回来后,我郑重提议道,“景渊,你回去上班吧,白天这里有姨妈和小晴,小瑷也总是来陪我,钟管家和张阿姨也能帮忙。”   万景渊摇头,“没事,你想多了。”   姨妈笑笑,“你还是去上班吧,不能耽误年轻人的事业,飞儿这里这么多人照顾着,没什么不放心的。”   我一本正经道,“你不去我就不输液了。”   “好,我去,明天再去,行吗?”   我嘴角噙笑,“好吧。”   晚上,阮瑷和左霄启一起来看我,左瑾晗一进来就朝着我的病床跑来,“干妈,你疼不疼?”   我轻轻摇头,“看到瑾晗就不疼了。”   戴子谦跑到左瑾晗身边,“姐姐,我有大公鸡。”   这两个小朋友玩的不亦乐乎,在病房里跑来跑去的,好不欢乐,我笑道,“小瑷,你再生个女儿吧,正好给我做儿媳妇。”   “我才不要生,生个孩子耽误好几年,现在的日子过的多潇洒。”   左霄启笑道,“你说这话就不昧良心吗,云飞都不相信,什么时候不是你在外面玩我在家带孩子。”   万景渊附和道,“现在的女人都是女王范,女主外男主内。”   我不屑地瞥了万景渊一眼,“你才主过几天内?”   万景渊笑的谄媚,“你是女王不假吧。”   我哼了哼,“我分明是从宫女一步步走到妃子再走到女王的。”   左霄启冷峻的脸上浮着抹宠溺看了阮瑷一眼,“现在都在生二胎,人家四十多的还生二胎呢,我还没到四十岁。”   我看着阮瑷和左霄启眸光相视那一瞬间,心灵融合眼里只有彼此的光亮,笑了笑,“小瑷,你老公向你索取二胎呢,赶紧生吧。”   ……   翌日,万景渊就去上班了,不过我这里依然很热闹,就是缺了个场面上可以帮我迎来送往的人,姨妈是个家庭妇女,照顾我不在话下,可是面对着这个总那个董,那些场面话,她就无能为力了,我也只得打起精神,不能再偷懒了。   我住院住的也算舒服,照顾我的人一大堆,除了需要每天打针检查身体面对各式各样的仪器,我也是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那日午后,郭平厚来了,趁着姨妈借口溜了出去,我又支走了钟管家,问:“爸爸,车祸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郭平厚沧桑的皱纹微动,“还没什么进展,常秘书和老林都转院回来了,常秘书可能会留下点后遗症,不过也不严重,就是脚会有点跛。”   那么惨烈的车祸,人能活着就很好了,有点后遗症不算什么,我的身上也会留下大大小小几十个伤疤,想想曾经如花似玉,肤白如雪的我也会面对一条条丑陋的疤痕,我只会觉得庆幸,庆幸自己还活着。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九月初,徐诺晴开学了,远赴北京,读了中国传媒大学的新闻学,我感叹,这妹妹,比我成绩好太多。   我出院回家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就在家里慢慢恢复身体,好在身体的各项机能虽有破损,却还能恢复如初。   初秋的风迅速刮遍了城市的大街小巷,我闷在家里难受,只能坐着轮椅看看庭前花开花落,细数飞荡的黄叶。   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郭平厚告诉我的消息是:公司一切良好,等着戴总回归,他身体倍儿棒。   万景渊告诉我的消息是:公司稳步发展,合作特别顺利,万景渊长的帅气,不需要任何虚与委蛇的应酬,不得不正常下班回家照顾老婆。   虽然知道他们的话里有夸张的成分,不过看他们一个个精气神都不错,我也很欣慰。   万景渊也是为了我才不得不推掉了那些应酬,这些我都心知肚明,他不说,我则装傻。   我的身体也能活动了,除了因为腰部损伤太厉害不能站起来,万景渊买来了器材放在隔壁房间,每天晚上亲自扶着我训练。   长时间的病床生活让我的心情越来越浮躁,横挑鼻子竖挑眼,不过万景渊一直都很有耐心的陪着我,也愈发的让我过意不去。   这不,万景渊将我浮在双杠前,我的双手撑着双杠,勉强站起身,刚走出一步,脚下一软,我差点跌到地上,好在万景渊及时扶住了我,我灰心丧气道,“我会不会一辈子站不起来了?”   万景渊给我打气,“不会的,你放心。”   我双手搂上他的脖子,“如果我一直站不起来,你还会要我吗?”   万景渊目光坚定,“会。”   我张了张口,想说,你给我一个家吧,可是我又担心万一我真的站不起来了会拖累他。   万景渊嘴角噙笑,“你想说什么?”   我目露狡黠,“谦谦结婚的时候,我们比他早一天领证,好不好?”   万景渊抵上我的额头,宠溺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知道你的心结,你什么时候想和我结婚都行,多晚我都等你,等到白发苍苍我也不在乎,反正我这辈子跟你死磕到底了。”   呃,我现在也想这辈子跟他死磕到底了。   我也会每天拿着手机刷刷新闻,私生女事件算是告一段落,我的车祸曾经也被大肆报道,除了我尚未完全恢复的身体,也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我操心的。   那日,我正在院落的躺椅里享受着秋日正午的阳光,郭平厚的黑色奥迪A8缓缓驶进来。   车子停在假山旁,郭平厚推开车门下车,一身得体的商务西装勾勒着他发福的身躯,酒红色领带给他布着皱纹的脸增色不少,微风轻拂着他的发丝,他眉眼略带凝重地朝我走来。   “爸爸。”   郭平厚走到我身边,嘴角划开似有似无的弧度,“云飞,陪我出去一趟吧,我给你转点东西。”   我的心一紧,“为什么?”   郭平厚笑了笑,“就是想给你。”   “不对,肯定有原因,你不告诉我,我就不陪你去。”   郭平厚收敛了脸上若隐若现的笑容,“没什么,就是想趁着自己还能做主的时候,把能给你的,多给你点,现在你也明白,意外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来了,谁也无法预料明天会发生什么。”   我还是不相信,“那就等我身体好了吧。”   “现在也没事,带着轮椅,下了车就坐轮椅,到了地方你只要签字就好,也不用做别的。”   我状似无意道,“我想着等会睡一觉呢。”   “回来再睡。”   我索性直言不讳,“爸,你不跟我说实话,我是不会去的。”   郭平厚冲着身旁的钟管家说:“我有话和云飞说。”   钟管家离开后,郭平厚低叹一声,“现在听到风声要整你三叔了,消息还没有公开,我得去上面走动走动。”   郭平厚的低调不是凭空而来,他把他隐形的高调都用在了刀刃上。   我凝眉道,“那你现在给我东西干嘛,等你回来再给我,或者等我身体好了再给我也是一样的。”   郭平厚叹了一口气,“女儿,你一定要让我把话说明白吗,有人死咬着我们郭家不放,连你都突遭横祸,你哥嫂,姐姐姐夫,都不同程度的被降了职,你大伯有关系,但是不方便出面,我们有钱有方便,有些事情只能我们来做,你三叔若倒了,下一个就是我,整倒了我,我的继承人还有多少生存的余地,我把我所能给的,多给你点,就是为防万一。”   沉重的阴云悄然爬上心头,我音线紧绷,“爸爸,知道是谁吗?”   郭平厚的眼神从我的脸上移开,“知道。”   “谁?”   “女儿,这不是你过问的问题,至少现在还不是,这两个月,我做了周密的安排,公司两三年内出不了大的变数,即便是有什么意外,我们也有缓冲和变现的时间。”   “什么安排?”   郭平厚柔和的眼神又落在我的身上,“你好好养伤,听我的安排就好,别的别多问了,我所做的,不过是最坏的打算,你现在能为我做的,就是不要让我有后顾之忧。”   我深吸了一口气,半躺在躺椅上,抬头望向天边的太阳,“爸爸,我现在有几十个亿的固定资产,我和谦谦两辈子衣食无忧也足够了。”   “哎。”郭平厚音调轻松了许多,“你说的也对,可我就是觉得给你的不够,总想把所有的都留给你。”   我嘴角噙笑,看着郭平厚脸上被岁月打磨的皱纹,柔和道,“爸爸,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不用担心我,如果我有幸生二胎,我会让TA姓郭。”   ☆、229 我的滚姿如何   郭平厚眸子里的柔软化开,脸上的皱纹舒展着欣喜的笑容,“真的?”   我点头,“真的,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就是好好的陪着我们,我从小就一无所有,我喜欢赚钱,是因为我没有,我有钱的时候,也喜欢赚钱,是因为我想要的更多,可是现在,经历了一场浩劫,我更加明白,我有了财富,更想要一家人在一起,如果两者间取舍,我愿意为了家人再从头开始奋斗,何况现在,我的财产足以养活我们一家人了,至于其他的,就顺其自然吧。”   我没有说出口的是,我不会阻止郭平厚为了他的兄弟亲情和家族利益去博一博,可是我对三叔,对那个郭家的大家族,没有多大的感情,我也不是圣母,我只要保住我最亲的人就可以了,关键时刻,我也可以是郭平厚坚实的后盾和退路。   郭平厚释然般舒了一口气,吐出口的话也轻松自然了不少,“你说的也对,不得已的时候,我的女儿还可以养活我。”   我没有陪郭平厚去办理财产的过户手续,在黑色奥迪驶出视线的那一刻,我的心就悬了起来。   姨妈拉着戴子谦的手走出来,“飞儿,累不累,要不要回床上躺着。”   我双手捧着戴子谦的小脸亲了亲,“好。”   郭平厚在的时候,姨妈就自动消失,姨妈在的时候,从来不会问一句关于郭平厚的事情,两个人就像是透明的存在。   六点半,万景渊就准时到家了,他一进来就抱起戴子谦,“儿子,亲亲爸爸。”   他抱着戴子谦走到我身边来,“今天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没有,挺好的。”   万景渊掀开我身上的毯子抱着我往餐厅走去,“吃饭吧。”   餐厅里,万景渊把我放在他专门为我定做的沙发椅上,我可以半躺着吃饭,只是,我已经不需要万景渊来喂我了。   饭后,我看着万景渊提要求,“你推着我出去走走吧,我不想闷在家里了。”   戴子谦站在椅子上,“我也去,走走。”   万景渊笑的清朗,“好,那就一起走走。”   万景渊去楼上拿了件风衣出来给我穿上,把我抱在轮椅上,钟管家又拿过毯子盖在我的腿上。   走在别墅区空旷的路上,戴子谦也跟着万景渊一起推着我,兴奋地喊着,“推妈妈,推妈妈。”   我可算是放风了,心情也舒畅了起来,只是刻意忽略了心底的某个角落的沉重。   万景渊似是看出了我极力掩藏的心不在焉,他关切道,“飞儿,你今天怎么了?”   我笑了笑,“没事啊,就是想出来溜达溜达,天天在家里难受死了。”   万景渊也没再说什么,可能是我身体还很虚,吹了一会风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万景渊和戴子谦又推着我回家。   浴室里,万景渊脱掉我的衣服给我洗澡,我坐在专门的椅子上,他用毛巾往我的身上擦洗着,水溅湿了他的睡衣,我紧盯着那紧贴着他厚实的胸膛的布料,万景渊戏虐的笑声划碎我出神的视线,“你别色眯眯的看着我。”   我不好意思的轻轻抬起眼帘,“好心”提醒他:“你衣服湿了。”   万景渊一边继续着手里的动作,一边说:“我知道,你也湿了。”   他的手拿着浴花在我的大腿处来回蹭着,“我给你洗干净点。”   我紧咬着牙,才能让自己不太激动,万景渊往我身上撩着水,“先放过你,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呃,我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我倒是真的希望他不要放过我啊,可是我的身体又不允许,这可真是一道两难的题。   万景渊细致的帮我洗过澡后拿过毛毯盖在我的身上把我抱回了床上,他又返回浴室去洗漱。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缓和着方才体内的燥热,待沐浴露的清香扑面而来,我下意识把手朝着他的肚子伸去,却猛然一个激灵又缩了回来,我声音紧绷,“怎么这么凉?”   万景渊漫不经心道,“洗个凉水澡,去火。”   呃,我还以为他每天帮我洗澡都洗的没有感觉了。   万景渊凉爽的手抚着我的脸,也顺便帮我去去火,“怎么,你有意见?”   我赶紧摇头,“不敢,不敢。”   万景渊又道,“现在是不是可以跟我说说了,你有什么事情憋在了心里?”   哎,他已经练就了一眼就能看穿我心事的本领,我也不再装糊涂,“没什么,就是郭家可能会有变故。”   说到这里,我想起来,“如果我家真出了事,你离我远点,当心连累你。”   万景渊捏了下我的鼻尖翻身躺下,“你可真是惊弓之鸟,再说了,就算真有事,就冲着你给我生了谦谦,还不值得我和你共进退吗?”   我立马严肃道,“什么叫给你生了谦谦,谦谦先是我的儿子,后是你的儿子,也或者说,他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就一定会是我的儿子,却不一定会是你的儿子。”   万景渊瞅着我,嘴角弯着浅弧,“我就当亲儿子养吧。”   我笑的胸腔都疼了,“多谢万总不计前嫌。”   万景渊抬手弹上我的脑门,“你这脑子成天想什么呢,要不要让外面的人见识见识戴总的风采。”   我脖子一缩,“滚!”   万景渊立马滚到了床边,又滚回来,“我的滚姿如何?”   郭平厚这次没有悄无声息的消失,我在晚饭后给郭平厚打电话,“爸爸,谦谦想你了,我给你发视频。”   “好。”   我给郭平厚发了个视频过去,视频接通的瞬间,戴子谦拿着手机叫着,“姥爷,这是哪里?”   我看他是在酒店,就问,“爸,吃饭了吗?”   郭平厚脸上的皱纹舒展着,“我吃了,谦谦,有没有吃饭?”   “吃饭了,姥爷,我要跟你玩。”戴子谦说。   “好,姥爷过两天就回去了,给你买玩具回去好不好,你想要什么?”   “我要好多好多的玩具。”   郭平厚呵呵地笑着,眉眼慈祥,“好,姥爷给谦谦买好多好多的玩具。”   看着郭平厚脸上的笑容,我也算是放心了,至少说明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   几日后的傍晚,我正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喝茶,黑色奥迪驶进来,我叫着戴子谦,“谦谦,你姥爷回来了。”   我看着戴子谦扭动着小胳膊小腿咯咯地笑着跑了出去,很快郭平厚一把抱起戴子谦往客厅里走来,身后孙亮两只手拎着满满的盒子。   戴子谦张牙舞爪着,“玩具,玩具。”   孩子真是好打发,几个玩具就乐的屁颠屁颠的,孙亮走进来放下盒子,戴子谦迫不及待的从郭平厚的身上窜下来。   我看着郭平厚精神灼烁的样子,这颗悬在半空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郭平厚走到我身边,“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爸爸,你的事情是不是也很顺利。”   郭平厚嘴角的弧度自然随意,“嗯,算是雨过天晴了吧。”   我刨根问题,“那,死咬着我们家不放的人呢?”   郭平厚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散,“只知道是谁,没有证据。”   “谁还能比你更有手段。”   “你抬举你老爸了,比我有手段的人多了,只是你不认识而已。”   我饶有兴趣道,“是你的宿仇吗?”   郭平厚低叹一声,岔开话题,“景渊还没回来?”   “嗯,他一般六点半七点之前回来。”   “男人都有自己的事业,你别把他天天困在家里。”   “我没困着他,是他自己不去应酬的。”   钟管家搬了个沙发凳过来,郭平厚坐在我身边,说:“前几天见到了万逸霆和他太太,他们都在想着让你们结婚,虽然他们人品不行,不过你是跟景渊过日子,又不是跟他父母,以后他们也不敢在你头上作妖。”   “嗯,等我身体好了,我再和他商量这件事。”   郭平厚眉开眼笑,“我终于可以嫁女儿了。”   我抿唇笑着,“你别透露风声,我跟景渊也没有说过呢。”   郭平厚赶紧点头,“我知道,你还想要什么,想怎么办婚礼,想要什么嫁妆,其实嫁妆不嫁妆的,我的都是你的,你想……”   我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郭平厚就开始想着婚礼和嫁妆的事情了,我靠在躺椅上,直呼,“爸爸,你想的太远了。”   “不远,不远,我都想了好久了,像我这岁数的,哪个不是娶媳妇聘闺女抱孙子外孙子的,你看看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还不想结婚,虽然说是有个外孙子,可是没有给女儿张罗过一场婚礼也是遗憾啊……”   我急忙打断郭平厚的话,“爸,你可真俗。”   “我就是个俗人。”   “你可以给自己找个年轻的,你才66岁,还来得及。”   “有你这么拿着爸爸开玩笑的吗?”   欢声笑语缭绕在客厅里,头上的阴云被晴天的太阳蒸发,看着可爱的儿子,健康的父亲,我的心里满满的。   姨妈从餐厅里走出来,我下意识侧头看去,她看了我们一眼转身朝着楼上走去,姨妈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郭平厚问:“你的电脑在哪里,我去发个邮件。”   我了然,却未制止,“在书房,你去吧。”   ☆、230 痛并快乐的感觉   看着郭平厚虎背熊腰的身影,我怔怔地出神,说不清是命运的安排还是时光的摧残,姨妈虽然只有46岁,却显的苍老很多,那是多年劳心劳力的结果,郭平厚虽然66岁,却像个成熟稳健的中年男人,满身的光华璀璨,两个人若是站在一起,看不出20岁的年龄差距,从外貌上看,也就差个十岁八岁的。   或许我应该感谢郭平厚当年很好的隐藏了我的身份,也感谢姨妈早早的和郭平厚决裂带我离开了这座城市,不然,恐怕我就是郭太太和郭云菀结局的翻版。   过了一会,万景渊的车子驶了进来,他一进门朝我走来,在我身边的沙发凳上坐下,他看着专心玩着玩具的戴子谦和孙亮,问,“郭叔呢?”   “在书房。”   万景渊将我腿上的毯子往上扯了扯,“我去看看他。”   “别去。”我拦住他。   万景渊朝着戴子谦喊道,“儿子,让爸爸抱抱。”   戴子谦有玩具没亲爹,才不管你万景渊是谁,和孙亮玩的不亦乐乎。   没多久,郭平厚从楼上走了下来,我吩咐钟管家,“开饭吧。”   姨妈没有下来吃饭,我们心照不宣。   饭后,郭平厚陪谦谦玩了一会就离开了,姨妈才走下来,她坐在我身边,“我回家看看去看看你姨父,明天再过来。”   “先吃饭吧。”我说。   钟管家也说:“给您留着饭呢。”   姨妈摇头,“不用,我回家再吃。”   钟管家起身送姨妈回家。   看着姨妈的背影消失在客厅门口,我收回视线,朝万景渊招手,“抱我回房间躺一会,累了。”   翌日一早,姨妈就乐呵呵的来了,整个人容光焕发,我实在不想调侃自己的亲妈,可是她的脸上分明是被幸福滋润的笑容。   我整天呆在家里,哪里也去不了,就算是想要去个什么地方,我刚说出口,万景渊就紧张的不行,听着他的安排,要带足保姆和保安,如果他能力足够的话,说不定还准备给我调个武警队过来,我也只得放弃,实在不想大动干戈。   冬日的凛冽迅速在别墅的犄角旮旯蔓延,阮瑷来看我,“你的遗嘱是不是可以作废了?”   我抿唇笑着,“不作废。”   钟管家端了两杯现磨咖啡过来,我伸直双腿,活动活动筋骨,阮瑷笑道,“快恢复好了吧,要不要我陪你复健。”   我摇头,“不用,万景渊天天晚上逼着我复健,我都快被逼死了,白天就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也是为你好,人家天天不加班不应酬不出差陪你复健,你偷着乐去吧。”   阮瑷有一搭没一搭的陪我闲聊着,我这种宅到底,几个月不出门的宅女,有人陪着说话就是最大的娱乐活动了。   万景渊回来的时候,招呼道,“阮瑷留下吃晚饭吧。”   阮瑷睁大眼睛,“你什么意思,我不吃饭,难道还想把我赶出去?”   “哈哈。”我笑的倒在沙发上,“景渊,你应该问她想吃什么,你去给她做。”   阮瑷在我身边坐过来,“那倒不用,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别我来了半天,到了饭点把我撵出去就行。”   晚饭后,阮瑷开车离开,万景渊抱着我起身往楼上走去,“这半天是不是过的很舒服?”   “嗯,是啊,可惜她太忙了,不能天天来。”   “那就好,要不要再体会一下痛并快乐的感觉?”   尼玛,让我做复健就直接说,至于用这么勾人心魄的名词吗。   其实,我已经能站起来了,只不过是想偷懒而已,也喜欢被万景渊宠着的感觉,所以就无下限的撒娇,就算不特意做复健,要不了多久,我也就能慢悠悠的走路了。   我大汗淋漓的从器材上下来,万景渊擦着我额前的汗珠,“今天表现不错,走,给你洗澡去,顺便让你体会一下快乐的感觉?”   浴池里,钟管家早就放好了洗澡水,室内的温度也开的很暖,万景渊一件件褪去我的衣衫,又把我抱进泳池里,温热的水浸润我的肌肤,舒张了毛孔,我在万景渊的帮扶下躺好。   万景渊的手寸寸抚着我的肌肤,每日他帮我洗澡我已经习惯了,可是今日,他的动作轻柔的不像是洗澡,倒像是……   直到他的手指滑向那条沟壑,我忍不住轻哼一声,“老公,别。”   万景渊低下头来,“我问过医生,可以了,我轻点就好。”   “你。”我咬牙,“这事也去问医生,你要不要脸,啊,老公……别,不……”   万景渊在我耳边蛊惑到,“不是说好了让你体会痛并快乐的感觉吗?刚才复健痛了,现在就要快乐了。”   呃,原来这是痛并快乐的全新的解释。   万景渊倒也没有为难我,很照顾我的感觉,舒缓的做了一次,他在我耳边餍足地低叹,“从夏天到冬天,你是不是憋坏了。”   我羞赧地捶上他的胸膛,“是你憋坏了才对吧。”   话音落,我看着自己身上一条条暗色的丑陋疤痕,虽然抹了祛疤的药膏,却并没有多大的效果,我又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这么丑,你会不会看了没有兴趣?”   万景渊的手覆上山东发面大馒头,“这里让我有兴趣就好了。”   尼玛,这还是在嫌弃我丑啊,我咬了咬嘴唇,“等我身体好了,第一件事,就是去韩国祛疤。”   “不用,这颜色也很好看。”他的手往我的肚子下移去,“和这里的颜色一样。”   靠,这也能对比?   我还要开口说什么,万景渊的手指在我的口内搅动着,“你说这动作像什么,是不是想再来一次?”   我赶忙摇头,口齿不清晰地说:“别,真的累了。”   这话可不是一句搪塞,好久没有过,何况还是大病初愈,实在受不了再来一次,估计万景渊也就是拿这个威胁我,他放掉浴池的水,拿着毛毯过来把我包好,把我抱在床上。   能站起来了,能迈一两步了,我就闲不住了,趁着万景渊上班,我带着姨妈和钟管家去了男装店,在姨妈和钟管家的搀扶下,我费力的从后座下车,坐上了轮椅,被钟管家推着往店里走去。   汪店长和一众店员看到我都迎了出来,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孔,我真的心情好啊,店里还有在选购衣服的顾客,也放着轻缓的音乐,久违熟悉的感觉席卷全身,窗外寒风肆虐,店里我心情明媚。   从男装店出来,我又去了美容院,阮瑷吓的惊叫,“祖宗,你怎么出来了?”   我扬眉笑的灿烂,“我身体好了,当然能出来,我能自己走路了。”   我说着从轮椅上站起身,刚慢悠悠的抬腿准备再阮瑷面前展示一下我的功力,却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阮瑷和姨妈同时扶住了我。   “你慢点。”姨妈忍不住娇嗔道。   我讪笑一声,“可能是出来时间久了,累了。”   阮瑷和姨妈扶着我坐下,“休息一会赶紧回去吧,没事别出来乱跑了。”   我倔强道,“我快好了。”   “嗯。”阮瑷点头,“知道你快好了,明天我去找你斗地主。”   聊了一会,阮瑷就开始撵人了,我笑了笑,“我再坐会,好久不出来见人了,天天在家,我闲的都快生蛆了。”   阮瑷拿过电话在我眼前晃了一下,“那我给万景渊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吧。”   “别,我走还不行吗?”   我容易吗,在家闷了好几个月,第一次出门就被逼回家了,到了家里,我嘱咐姨妈和钟管家以及佣人保安,“不要跟万先生说我出门了。”   自尝过男欢女爱,我便爱上了那个滋味,可是一连几天,万景渊都没再动作,这倒是让我着急了,体内像爬满了小虫子似的,被小虫子啃噬的结果就是早上很早就醒了,醒来我就把全身的洪荒之力对准了万景渊。   别看本姑娘走不了两步,但是我还是可以翻身的,我翻了个身,捏了捏万景渊的鼻子嘴巴,又摸上了他的喉结,缓缓向下……   残疾人的撩人功力只增不减,万景渊成功的被撩的欲火焚身,可是这家伙却练就了让我刮目相看的定力,他一把握住我的手,嗓音沙哑,“别闹。”   我继续着手里的动作,“老公,我,要……”   万景渊把我的胳膊拽出来,“晚上好好复健,让我满意了,我就让你满足。”   我不甘心地吐气如兰,“老公,我现在,就……”   万景渊眸光清明,“不行,你好好复健,这是奖励,不逼你点,你就天天偷懒。”   呃,我还请了个严苛的老师回来。   眼看浴火实在无处纾解,我嘟着嘴满腹委屈,“好吧。”   万景渊宠溺地刮上我的鼻尖,低笑,“我也是为了你好。”   到了晚上,当我满心欢喜的准备复健,然后再一举体味鱼水之欢时,万景渊面无表情道,“今天加大难度和力度……”   我倒!爬起来再倒!   在万老师恩威并施的严厉训练下,半个月后,我已经能自己站起身并在无人搀扶的情况下走5米了。   ☆、231 戴总裁出山了   有史以来,我第一次在轮椅上过生日,真是别样的人生经历,万景渊担心我身子虚,怕寒风侵袭,不让我出门,我坐着轮椅也不想大张旗鼓,就一家人在一起,叫了几个闺蜜好友,也算是开开心心的过了一个生日。   生日后,能站能走的我,越发按捺不住这颗躁动的心了,于是在某晚的运动后,我双手捧着万景渊迷离的面庞,“老公,我想去上班了。”   万景渊眼神柔和,“不行,你身体吃不消,过段时间吧。”   “没事,我已经好了,胳膊腿齐全,能坐能走能说话能写字,身体健康,吃嘛嘛香……”   万景渊严肃道,“我说不行就不行。”   哼,我会听他的才怪。   翌日,万景渊起床去上班后,我打电话给郭平厚,“爸,今晚有事吗?”   “没什么事,怎么了?”   “晚上来家里吃饭吧,谦谦想你了。”   餐桌上,我一边夹菜,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说:“爸爸,我想去上班了。”   “不行!”郭平厚果断拒绝。   我向万景渊看去,他不动声色地吃吃喝喝,我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   “我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我又说。   “那也不行,等彻底好了再去吧。”   好吧,戴总裁在公司的地位不容小觑,可是能力并不是不可或缺的,或者说根本就是郭董事长在支撑着戴总裁的地位。   万景渊嘴角勾着邪魅的笑,“怎么样,我说的话你不听,现在又碰了钉子,你甘心了吧。”   我睨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郭平厚温和道,“继续养身体吧。”   好,我养,这一继续养身体又过去了二十天,我可以在客厅里行走自如绕两圈了。   傍晚万景渊打来电话,“看你天天在家憋疯那样,我可怜可怜你,等会去接你,带你出来吃饭。”   “好啊,老公爱死你了。”   六点万景渊就到家了,他一进到客厅,就眉目含情道,“都化妆了?”   我昂头笑的明媚,“漂亮吗?”   “你什么时候不漂亮。”   万景渊走到我身边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我赶忙就要挣脱下来,“我差不多应该能走到车上。”   “我抱你吧,省点力气,等会你累了就和我说,我们早点回来。”   我怎么好意思说我早就偷偷的出去过几次了,回来后我就赶紧卸妆换成家居服,所以也没有让他看出来过破绽。   这也是这么久以来,万景渊第一次不在家吃饭,也难为他了,我们到的时候,陆淮安和石亚辉已经到了,万景渊把我抱在椅子上坐好,问,“想吃什么?”   我有一种犯人放风的感觉,“吃什么都行,别让我在家里闷着就行。”   陆淮安看着我笑,“你现在是不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嗯,这得感谢万总的强化训练,不然还只能在床上躺着呢。”   我好奇地问起石亚辉:“你和你太太怎么样了,有没有准备生个小孩?”   其实我的潜台词是,你们有没有离婚,石亚辉瞪了我一眼,“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继续打趣道,“女人是要用来疼的,你不要对她那么凶。”   我的潜台词是,你晚上好好疼疼她就好了。   石亚辉做了个呕吐的动作,道,“结婚之前,我看着也算端庄得体,以为还能勉强过过相敬如宾的日子,结果,举行完婚礼回到家就开始作了……”   我很不地道的笑了,怪不得姚灿怪石亚辉洞房都没有让她开心呢,我心生好奇,“那你们现在呢,有没有感情升温?”   万景渊抬手揉上我的后脑勺,“你是不是准备气死他?”   我笑的落落大方,“我这不是关心关心石总吗,石总这么强大的战斗力,还收服不了一个女人?”   石亚辉往酒杯里倒着酒,漫不经心道,“等我领了离婚证,我一定要办一场宴会庆祝我恢复单身。”   我拿过万景渊面前的酒杯,朝石亚辉举杯,“我一定参加。”   万景渊夺过我手里的酒杯和石亚辉轻轻一碰,“记得叫我。”   陆淮安也举起酒杯,“也让我见识见识离婚证长什么模样。”   话音落我们几人哈哈大笑,太欢乐了。   我刨根问底道,“什么时候离婚,离了我给你介绍一个美女。”   万景渊宠溺地抬手搭上我的肩膀,“你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石亚辉轻笑,“年前必须离。”   看来这是铁了心了。   身体好了,也能出门了,女人的爱美之心就又爆棚了,每天晚上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疤,我都能想起车祸后醒来那一刻身体的痛,能想起医院里一个个暗无天日的日夜。   某天晚上,我抚着胳膊上胸膛上的几道疤痕,嘟着嘴道,“我要去韩国祛疤,不然连礼服都没法穿。”   万景渊拽过被子盖在我的身上,“你别穿无袖和低胸的就好。”   “那也不行,我自己看着难受,我要去办签证,对了,韩国是不是落地签?”   万景渊一把把我搂在怀里,“郭叔最近好忙,你要不要帮他分担点。”   我都半年没有工作了,自我毕业以来,第一次这么久没有工作,幸亏是重伤了,不然还真的是堕落,“爸爸还需要我吗?”   “当然需要了。”   第二日我便给郭平厚打去了电话,“爸爸,我是不是可以上班了。”   “我这两天正想给你打电话呢,你要是身体没什么问题了就来帮帮我,公司现在事多。”   “好。”   于是乎,戴总裁就华丽丽的出山了。   再次坐进总裁室,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办公室的装修偏深色,无形中透着抹沉肃感,   我的司机和秘书都和我一起在车祸中患难与共了,我和张总的司机受伤最轻,老林和常秘书还在恢复身体中,我又招了个临时司机,从助理里选了个临时秘书。   第一天上班,郭平厚就给我派了任务,让我去接洽一个项目,给我布置完任务,他还不忘关切地问我,“身体能吃得消吗?”   我莞尔一笑,“当然能了,下班后我想去看看老林和常秘书,等他们身体恢复了,还回我身边工作吧,我都用顺手了。”   “老林肯定是要回来的,我栽培了这么多年,常秘书你看着办吧。”   十二点,万景渊打来电话,“宝贝儿,怎么样,累不累?”   “不累,看看文件,了解下项目情况,别的什么也没做。”我如实汇报。   “下班我去接你吧。”   “不用,我现在是有司机的人了。”   “那你注意身体,工作不重要。”   也不知道是哪个脑残提议让我出来工作的,现在又说工作不重要了。   我嘟着嘴,“嗯,我知道了。”   还没到下班时间,我就接到了秘书转进来的电话,“你好。”   “飞儿,我到公司门口了,上去接你。”   “好。”   办公室门被推开的时候,万景渊颀长的身姿阔步走来,“你怎么样,累不累?”   我勾了勾唇,“还好,中午躺了一会。”   万景渊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要不要回家?”   我望了望手边,确实没有什么工作了,这也算是上了一天班,“好吧。”   万景渊走过来就要抱起我,我赶紧抬手阻止他,“别,这是公司,给我留点形象。”   “你出来了一天,身体吃不消。”   我讪笑一声,“没事,我走慢点就是了,你车停在了哪里?”   “门口,不行,太远了。”   我赶紧摇头,“那也不要抱。”   又来回推辞了几个回合,万景渊无奈地看着我,“那我扶着你走,总可以吧。”   我摇头,“不用。”   万景渊眉心紧蹙,无奈地叹息,“你说我没事让你来上什么班啊,纯粹给我自己找担心。”   我赶紧抓住他的胳膊来回晃着,我吐了吐舌头撒娇,“老公,你看我像生病的吗,我就是一个正常人啊,你别和我爸犯一个毛病,我上了一天班,他来我办公室看了我十几次,生怕我出点什么事,我又不是瓷娃娃,哪有那么娇气。”   说完我嘟起嘴唇,“老公,亲亲。”   万景渊眉眼笑开,他低下头来吻上我的唇,“真是拿你没办法。”   一吻结束,我抬手勾上他的脖子,“抱我到门口。”   万景渊抱着我往外走去,到了门口,他并不准备放下我,我勾着他的脖子莞尔一笑,“去拿我的手机,在我的椅子上。”   他放下我后回头往里面走去,我拉开门,一步步走了出来,万景渊拿了我的手机就小跑着追了上来,“飞儿,等等我。”   我抬头,含笑的目光睨了他一眼,“好好走路。”   从办公室走到电梯,又从办公楼走到大厦门口,上了车,我累的气喘吁吁,万景渊拿过他的水杯拧开盖递过来,“喝口水,休息下。”   我叹口气,“本来还想去医院看看老林和常秘书,这下去不了了,改天吧。”   车子一路行驶,我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演绎着城市的繁华,我终于又回归正常的生活了。   回到家里,我被万景渊抱下了车,他直接把我抱回卧室的床上,晚饭也是他给我端到了房间,我不好意思道,“我有手有脚的。”   万景渊拿着勺子喂我,“快吃,吃完了我给你洗澡睡觉,今天累坏了吧。”   ☆、232 别样的问候   我看着他一脸宠溺的温柔,忍不住嘴角噙笑,“老公,你对我真好。”   “傻样。”   我咽下了万景渊喂我的食物,笑的甜蜜,“老公,你陪我去韩国祛疤吧,从韩国回来,我要送你一份礼物。”   “哦?”万景渊饶有兴致道,“什么礼物?”   我抿唇笑着,“礼物呢,不贵,但是很有意义。”   9块钱,非常便宜,然后再给工作人员准备一包喜糖,当然,这话我不会说出来。   “那你先说说是什么?”他的关注点显然在礼物上。   我挑眉,摆着高姿态,“现在告诉你有什么意思,保证你会欣喜若狂。”   万景渊蹙眉深思,只一瞬间,他眼眸升腾起璀璨的光芒,上扬的嘴角弯着好看的弧度,惊喜道,“老婆,你是说……”   我垂眸,躲开他灼热的视线,“我什么也没说。”   万景渊来不及放下手里的筷子就把搂在怀里,他急切地吻着我的发顶,“老婆,我爱你,真的爱你,谢谢你终于想明白了,我以后一定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你不想做的任何事情我都不勉强你。”   我搂紧他宽阔的后背,眼里升腾起一层氤氲的水雾,我的喉咙口有些发堵,过了一会我才推开他,“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万景渊双手捧着我的脸颊,“好,你说不明白就不明白。”   我再次抬起头来,“你到底让不让我去韩国。”   其实我完全可以自己买了机票去,但是我现在想征得他的认可,毕竟,我的身体属于我,也属于他,未来几十年,我们休戚相关。   万景渊眸光沉了沉,“老婆,我不是不让你去,我是真的……”   “那是你不想要礼物了?”我不悦道。   万景渊无奈地笑出了声,“我当然想要,我求之不得,我……”   “那就让我去!要不我就偷偷去,但是回来后就没有礼物了。”我威胁道。   万景渊叹息一声,“真是拿你没办法。”他说着就伸出胳膊夹了虾仁递到我嘴边,“吃饭,你去哪里也得先吃饱饭啊。”   我张开嘴巴,一口咬下爱心牌虾仁。   今晚,万景渊很兴奋很激动,表现在体力活动上,就是,嗯,次数+1……   我以为万景渊会为了礼物催促我去韩国,结果,这老先生像是没这回事似的,天天接送我上下班。   年底了,应酬又多了起来,参加宴会的礼服可是让我犯难了,以前所有的礼服都可着我挑,现在不能穿露肩和低胸的,而且还必须要遮住胸口的,上面深色的疤痕实在是让我看一眼就会想起当初的痛。   没有合适的礼服,我也不想去参加宴会,可是邀请那么多,有些必要的交际一直拒绝也不太好,于是乎,戴总裁很职业的穿着一身西装走进了宴会大厅。   主办方魏总迎了上来,“戴总,里面请。”   我笑的优雅,“谢谢。”   王满从远处走过来,“戴总永远都这么迷人,穿礼服高贵典雅,穿西服大方利落。”   我嘴角含笑,接受他的夸奖,“王总永远都这么会说话,饭桌上是朋友,宴会上是亲人。”   我的视线穿过人群看向万景渊,他正在和几个男女交谈着,或许是心灵感应,他突然回头,原本带着笑意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悦,喧嚣的宴会大厅展示着一套套精美的礼服,万景渊穿梭而来,“王总,刚才我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你,原来躲到这里来了。”   王满笑的儒雅,“哦?不知万总找我何事?”   我静静地看着这两个人表演,万景渊煞有其事地说:“我昨天和陆总谈起你,他说可能有个合作想跟你沟通一下。”   王满毫不留情地揭穿他,“是吗,陆总倒是没有跟我说过,我和他还从来没有合作过。”   我打断他们的话,“你们聊,我去下卫生间。”   谈笑声遮掩了手机铃声,直到走进卫生间,我才听得那熟悉的铃声,我接起来,“爸爸。”   “你三叔被双规了,我刚得到的消息,现在还没有公开。”郭平厚淡然的声音隐匿着丝丝焦灼。   我的心一抖,佯装自然道,“那怎么办?对我们有什么影响?”   “你先别慌,我是告诉你一声,明天一早,我去北京,上午的会议你替我开,会上你不要做任何决定就好。”   “嗯,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我洗了个手,又扬起笑脸滑入了宴会大厅。   回家的路上,我蔫蔫地揉着眉心,这可真是山路十八弯,要过年了也不让人省心。   我和万景渊一前一后回到家,他看我闷闷不乐的,打趣我,“是不是天天对着我这张脸烦了。”   我一边脱衣服一边往卫生间走去,“别打扰我,我要洗澡。”   万景渊追上来,“我不打扰你,我帮你洗。”   我实在是没有兴致,忍不住推开他的胳膊,“我累了,你让我休息下,行吗?”   万景渊显然误解成了别的意思,“是不是没有穿礼服,所以不高兴。”   我也不好和他说太多,只得顺口道,“是啊,知道还问。”   “明天我去给你挑礼服,保证让你从现在起到年三十,一天一套礼服不重样。”   第二日,郭平厚就离开了,而我坐镇公司,下午,郭平和被双规的消息就发了出来,我坐在总裁室里,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满目繁华,若有所思。   晚上,我依然穿着职业装扬着笑脸去参加宴会了,何千里只是郭平和的下属,那时对我还没有什么影响,现在就不同了,所有人都知道郭家兄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不,郭平和刚被双规,我就接到了几声别样的问候。   姚建勇笑容满面的走过来,关心道,“戴总,你三叔还好吧,我也是刚看到的消息,你放心,肯定会没事的。”   我轻举酒杯,“谢姚总挂念,郭家,很好。”   我说的是郭家,不是郭平和,但是,郭平和也是郭家人。   万景渊俊朗的五官水晶灯下漾着淡淡的笑意,“姚总,飞儿。”   他走过来轻揽上我的腰身,“给你买的旗袍怎么没穿?”   我抬眸,含笑的目光看着他,“不都一样吗,穿什么,我也是我,又变不出另一个人来。”   万景渊点头称是,“穿西服和礼服,气场不一样,西服更有范儿。”   正说着,江坤走过来,200度的大灯泡油光锃亮,眼角的皱纹眯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姚总,万总,戴总,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我老头子也凑个热闹。”   姚建勇笑了笑,“我关心了一下戴总的三叔。”   江坤脸上的笑容愈发深了起来,“姚总多虑了,戴总的三叔不会轻易倒下的,你我日后还得仰仗戴总啊。”   不会轻易倒下是什么意思?   万景渊棱角有致的薄唇展开笑颜,“江董说的对极了,我们都要仰仗戴总。”他微笑着看向我,“飞儿,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不太合时宜,不过同样的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会收到不同的效果,我心里也明白,万景渊此举是在捧我的面子。   姚建勇讪笑一声,“万总,你们先聊。”   ……   郭平厚走了,郭平和被双规了,我在宴会上总是收到各个老总的“关心”,同时我在公司里也会收到各位董事的“关心”。   这不,此刻我的办公室就坐了两位年长的董事,我客气地称呼他们,“霍叔叔,胡叔叔,要喝什么?”   霍一新面色和悦,“戴总,郭董这几日还好吧。”   我笑着点头,“很好,多谢谢霍叔叔关心。”   胡名学满眼关切,“云飞,既然你叫我们一声叔叔,大家也都不是外人,你三叔现在怎么样了?”   我保持着优雅的笑容轻轻摇头,“抱歉,不知道,我也是从网上得知三叔的消息的。”   “那……”霍一新迟疑道,“郭董这几天去哪里了,请他吃饭也没有时间。”   我嘴角的弧度笑开,“他啊,去北京爬长城了,你说这么大岁数了,不好好在家里养生,大冬天去爬什么长城,我劝了好几天,他自己买了机票去了,霍叔叔,胡叔叔,要不你们给他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吧。”   胡名学眼神闪过一丝不悦,旋即眉开眼笑,“郭董身体好,既然他在爬长城,就让他好好爬吧。”   打发走了霍一新和胡名学两个老家伙,看着关上的朱红色办公室门,我靠在椅背上拍着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万景渊打来电话,“宝贝儿,晚上参不参加宴会?”   “参加。”   我一点也不惧怕别人的闲言碎语和异样的目光,以及话里话外的各种试探,交际是什么,交际就是打起精神来,把假的说成真的,把无情说成深情,说的自己都感动涕零。   “好,我去给你送旗袍。”   “OK!”   半个小时后,万景渊就到了,他在秘书的引领下走进了我的办公室,他把一个服装袋子放在了茶几上,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件旗袍,“飞儿,你看看,喜不喜欢?”   他一手拿着旗袍,另一只手伸进另一个袋子里,“我还给你买了配套的鞋,保证衬的你的身材黄金比例。”   我走到万景渊面前,双臂环住他的腰身,褪去了强撑的笑脸和心里的浮华,我幽幽地说:“老公,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233 领证   万景渊轻抚我的发丝,“你都叫我老公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我扬起下巴,“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会不会有一天,我成了过街的老鼠,成了人人鄙夷和唾弃的对象,你就不要我了。”   万景渊推开我,“你可真能胡思乱想,我要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别的,赶紧试试衣服。”   我从他的手里拽下旗袍,“不用试了,我相信你的眼光。”   万景渊拉着我的手坐下,“工作做完了吗?”   我叹口气,“我现在还有多少心思工作,一天好几个董事跑过来探我的底,我应付他们都应付的精疲力尽的。”   万景渊眉梢扬着倨傲,“那不行,该工作就要工作,你工作懈怠与否别人都看在眼里,不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越是遇到变故,你越要冷静,镇定,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你,你的言行举止甚至一个眼神都在影响着人心……”   我乖乖听着万总训话,可是今天就想靠在他的怀里任性的懒怠一回,我双臂环着他的胳膊,脑袋朝着他的胸膛歪去,“我知道了,明天起努力工作,其实人家一直都努力的,就是今天你来了,打扰了我努力工作的心情。”   过了一会,我和万景渊去了造型工作室,其实盘头化妆我都可以自己来,而且我的技术和专业造型师相比也不差,我可是持证的二级化妆师,宴会婚礼跟妆都足够了。   我本来想和万景渊每人单独坐一辆车子去会场,怎奈万景渊非要和我同乘一部车子,如果是以前,我一个眼神丢过去,他就乖乖的自己走了,绝不勉强,现在,我照样翻了个白眼,“用你?”   万景渊的双手从身后伸过来,“我老婆这么漂亮,我可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   我以前穿着裹胸礼服参加宴会也没见他这么紧张啊,我当然明白他的心思,他担心我受白天董事的影响,心里没有底气,可是我戴云飞是谁啊,唯一的优点和万景渊一样,就是脸皮厚,我抬手轻拍着他的脸颊,“乖,你离我远点,你在我旁边,我怎么好意思主动找帅哥搭讪。”   万景渊含笑的眸子瞪了我一眼,“你去找帅哥吧,我走了。”   看着万景渊转身离开的背影,一抹淡淡的安心滑过心底。   车子抵达酒店门口,我迈着修长的腿走下车,走进去五六步,主办方庞总热情地走了过来,“戴总,里面请。”   我主动伸出右手,“庞总,你好。”   庞总和我轻轻一握,旋即松开,“请。”   “谢……”我刚吐出一个字,庞总从我身边走开,扬高的笑声清晰地卷进我的耳朵,“呦,颜总,好久不见,快快里面请。”   不多说,瞧瞧这话,就听出来哪个是商务舱,哪个是经济舱,在庞总的眼里,或者说在别人的眼里,中尚集团的戴总,现在只是二等公民。   别管三六九等吧,既然来了,咱就得自己摆足了气势,我代表的还是郭平厚,是中尚,如果只是我自己,我可以扭头就走,可是,别管是人前的显贵还是受罪,我都得硬着头皮撑下来。   “呦,戴总,我还想着这两日给你打电话呢,你三叔现在怎么样了?”向太太热情道。   呃,你要真那么关心我三叔会大庭广众之下戳穿我的难堪吗,我嘴角的弧度扬起,“多谢向太太关心,我也不清楚。”   “那你们可要为你三叔费点心。”   我淡笑,“向太太心思玲珑剔透,一定在事业上帮助向总不少。”   万景渊走了过来,“飞儿,原来你在和向太太说话,我正找你呢。”   “有事吗?”我挑眉道。   万景渊的眼神落在我的手指,“小心点,别再像昨晚似的把戒指丢在宴会厅。”   我微笑,“我会注意的。”   向太太神色闪过一丝尴尬,旋即扬着精致的笑脸,“戴总好幸福。”   我浅笑,“你也是。”   万景渊客气着,“多谢。”   转身的瞬间,我垮下一张脸,万景渊挽上我的胳膊,“飞儿,有我在。”   我抬头,对上他眸底的璀璨,“老公,谢谢你。”   回到家后,我照例给郭平厚打电话,冰冷的女声提示我关机,我的心沉了又沉,我打给那边的别墅,陈管家说郭平厚从来没有回来过。   一夜悬着一颗心辗转难眠,从早上七点到七点半,我一直没有打通郭平厚的电话,我一边打开手机订票,一边说:“老公,我爸电话从昨晚一直打不通,我要去北京一趟,我爸以前有过交代。”   “我陪你一起去。”万景渊声音紧绷。   我头也不抬地说:“不用,你在家照顾好谦谦,我不会有事。”   万景渊一把夺过我的手机,我猛地抬起头,怒斥道,“你干嘛,我爸肯定出事了。”   万景渊双手握着我的肩膀,“老婆,guan场黑暗,我允许你去,但是你必须好好地回来,你要知道我和儿子都在家等你。”   我倔强地噙着眼泪,哽咽道,“我知道。”   万景渊把我搂在怀里,“我知道你做人的底线,不论如何,你一定要记得我在家等你。”   我朦胧的视线看着他眸底的诚恳,一抹酸涩涌上心口,“老公,你离我远点吧,如果我三叔和我爸都出事了,我不想拖累你。”   万景渊宽厚的手掌擦拭着我的眼泪,“傻瓜,你说的什么傻话,我选择了你,不管你是一无所有还是富可敌国,不管你是高高在上还是潦倒落魄,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我扑到万景渊的怀里,双臂环着他的腰身,“老公,谢谢你,等这件事情过去,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万景渊轻抚着我的后背,“好了,赶紧洗脸吧。”   我这才从床上跳下来,麻利的走去卫生间。   一切收拾妥当,我还在拨打着郭平厚的电话,一遍遍熟悉地听着那机械的女声。   早餐后,万景渊拉着我的手,“今天我送你上班吧。”   车子一路行驶,我几分钟就给郭平厚打一个电话,却未注意……   直到万景渊拉着我的手说:“老婆,下车。”   我抬手就要推开车门,却发现这是民政局门口,我回转头,睁大眸子看着他,“你……”   万景渊俊朗的五官隐在晨光里,削薄的唇瓣扬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老婆,我们领证吧,今天太匆忙,我没有准备结婚戒指。”   我惊讶地说不出来话。   万景渊轻笑一声,抬手搂上我的脖子,“让我和你共进退吧,等你到了北京,你一定会记得,你结婚了,有家了,你的丈夫儿子在等你回家。”   一抹深沉的情愫在心头漾开,幻化成一层水雾氤氲了我的视线,眼角的泪滴悄然滑落,我的喉咙口针扎似的痛着,“我们不要在这时候……”   万景渊幽邃的眸子钉住我的视线,醇厚的男性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戴云飞,我只要你,只要你这个人,不管任何时候。”   迷蒙的视线下,万景渊深潭般的眸子浮动着潋滟波光,清晨的阳光从窗外倾泻进来,笼罩着他谜魅的面庞,我嘴角缓缓划开一道浅弧,心里像一块石头沉沉地落了地,“可是,我没带……”   万景渊马上拉开公文包的拉链,拿出两本户口本和身份证,“我带了。”   我抿唇一笑,“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万景渊拍了拍我的手,“快走吧,办完了,我好送你去机场。”   正说着,万景渊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我清晰地听到从里面传来了万太太的声音,“景渊,你怎么还跟云飞住在一起,她家现在……”   万景渊打断她的话,“我跟云飞领证了,她现在是我的太太,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我太太的不是。”   我咬着唇,看着万景渊一本正经的神色,顿觉那般可爱,我毫不犹豫地推开车门,往民政局里面走去。   今天不是特殊的日子,更不知道是不是黄道吉日,照相,填表,我像个小女人依偎在万景渊身边,9块钱,我们就完成了终身大事,从此将两个人的人生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   从民政局出来,我来不及兴奋,继续拨打了郭平厚的电话,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冰凉。   一路上,万景渊紧拉着我的手,车子停在大厦停车场,万景渊同我一起下车,他拉着我的手,“我陪你一起去北京。”   我赶紧摇头,“不用。”   万景渊的手指紧了紧,“你现在是万太太了,我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有任何事情,我们一起面对。”   我抿了抿唇,嘴角浅勾,“好。”   我也不想一结婚就和他分开,此刻,我只想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和他身心相融。   我在公司开了个会,万景渊就在办公室等我,然后,我交代了一下工作事宜,就和万景渊一起离开了。   北京。   我们下飞机的时候,依然没有打通郭平厚的电话,我们先到了预定的酒店,又按照郭平厚以前的吩咐打了个电话出去,“您好,我是郭平厚的女儿,戴云飞。”   ☆、234 她的先生   挂断电话后,我焦急地等着晚上的到来,我在酒店房间内不安地来回踱步,万景渊从身后搂上我,“沉住气,想好措辞了吗,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我摇头,声音沉重,“不用,你放心。”   万景渊抓住我的手,“我不进去,就在外面等你。”   我伸出手,抚上他的脸,尔后我转身抱住他,“老公,谢谢你在这个时候陪着我,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要和只能在新闻联播里见到的人物来博弈,其实,我好害怕。”   万景渊抱紧我的身体,我急切地索取着他身体的温度,也只有在他面前,我才敢肆无忌惮地释放我的懦弱。   晚饭后,我们走出酒店拦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停在一个破旧的宾馆前,从外面看,实在不起眼,下了出租车,我站在宾馆前,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万景渊把我的头按在他的怀里,“我在这里等你,你不来,我不走。”   我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一开口,呼出的气息几乎凝结,“你在大厅等我吧。”   万景渊摇头,“我就在门口等。”   我明白他此刻的倔强是为了什么,我哑着嗓子道,“你放心。”   万景渊冰凉的手抚上我的脸,肆虐的寒风刀子般刮在我的脸上,“去吧。”   我一步步后退,眼神始终都在他的脸上舍不得移开,突然脚下一个趔趄,我低头,已经到了台阶前,我无声地送给万景渊一个安慰的笑脸,转身朝着宾馆内走去。   高跟鞋敲打在地板砖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宾馆内的暖气不足,饶是我走了进来,还是感受到了这里的凉意,我按照先前的约定,上了八楼,敲开了一个房间门。   房门很快从里面被推开了,单人沙发椅上,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口的方向而坐,一个女人关上门,“手机拿出来。”   我从衣兜里掏出手机递给她,她打量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着,“还有没有其他的通讯设备。”   “没了。”   女人从我的肩膀开始,摸遍了我的全身,道,“进去吧。”然后女人退出了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稳了稳思绪,我还未开口,一道浑厚的男音传来,“门口那个男人是谁?”   “我的丈夫。”   男人转过身来,棱角分明的脸上是时光积淀的醇厚,和颜悦色的面容漾着登高望远的精明,他淡淡地开口,“我知道你来是为什么事,这事有点难度。”   我挺直脊背,不卑不亢道,“我知道让您为难了,我爸和我三叔,我们整个郭家还望您能给一条生路。”   男人嘴角噙着儒雅的笑,一双智慧的眸子闪烁着刀光剑影练就的精光,我知道,我不是谈判高手,在他面前,多少宦海沉浮的政客都退避三舍,我只能用展示我的软弱来赢得这场胜利,我直接亮出了底牌,“我有……”   谈话还算顺利,直到我拉开房间门,那个女人走了进来,男人走了出去。   “脱衣服。”女人命令道。   这又是什么节奏,女人还在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还不快脱。”   我双臂环胸,警戒地看着她。   “这是规矩,不检查完,你走不出去的。”她说着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   别说脱衣服,让我裸奔我都干啊,我乖乖地褪去了全身的衣衫,女人仔细检查了我的衣服,确定没有什么可疑物品,又戴上手套把手伸进了我前后两道沟壑,我怎么没有想过那么隐私的部位是可以藏东西的。   检查完,她又拿着一个仪器在我全身的肌肤扫了一遍,说:“穿衣服,走吧。”   太凶险了,这要是那个男人有什么歹心,就算万景渊在外面又怎么样,我一样被吃干抹净而查无实证。   走出房间门,我一阵后怕,急促的步子在走廊里留下一道快速闪过的身影。   到了大厅,隔着玻璃门,我一眼就看到站在台阶下被寒风包裹的万景渊,一股暖流从身体里穿过,我小跑着推开门,万景渊紧绷的面部线条顿时漾开欣喜的笑容,他大跨步朝我伸出手,我一下子奔到他的怀里,他的身体好冷,像个冰窖,几乎要冻僵了我的身体。   万景渊紧紧地抱了抱我,又推开我,“我身上冷,我们先打车。”   我双臂环着他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膀,“我不怕冷。”   我们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酒店的地址,我摸了摸万景渊冰块似的脸,心疼道,“你怎么这么傻,外面多冷啊,你等了我半个小时。”   万景渊拽开我的胳膊,我感受着他身上的凉意,他的脸上尽是欣慰的笑容,他没有说话,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回到酒店,我赶紧走进浴室,放热水,“你洗个热水澡吧。”   万景渊这才问我,“顺利吗?”   我点头,“嗯,可是,我们也付出了很多,不过也值了,三叔和我爸都老了,积累了一辈子的财富和地位,还不是为了可以安度晚年,不过,明天我还要去一趟上海,去找那个一直咬着我家不放的人。”   “是谁?”   “明天你就知道了,你洗澡,我订机票。”   放好洗澡水,万景渊滑进了浴池,我订了两张机票后,听到了万景渊喊我的声音,“飞儿,帮我搓下背。”   我走进去,刚走到浴池边,万景渊突然伸手一把把我拽了进去,我跌在他的身上,温热的水浸湿了衣服。   万景渊笑的魅惑,“宝贝儿,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花烛没了,洞房不能省。”   我趴在他的身上,吻上他的唇,“我们这个洞房太仓促了吧,也没有订个情趣套房。”   万景渊翻身压住我,“地点不重要,姿势是王道,看老公给你个难忘的新婚夜。”   他的手开始解着我的扣子,我愿意在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时刻,用各种各样的形式给他一个开心。   第二日,我们直接飞上海,走出机场,我们打车到某大厦门口,我拨了个电话出去,“你好,我是丰云市中尚集团的总裁戴云飞,也是郭平厚的女儿,求见梅董。”   我和万景渊一同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我们在沙发上坐下,也没有任何客套,梅董对着美丽的秘书小姐道,“把门关上,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我望着老板椅上的梅董,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梅董家大业大,产业大都转移到了国外,想要面见梅董,还真的很难寻到一个漂亮的理由。”   “哦?”梅董似有似无地勾起一侧嘴角,“你今日见我寻到了一个什么理由?”   我挺直脊背,平静的目光迎上他狐狸般的眸子,“来感谢梅董。”   梅震雨眼神转向万景渊,“这位是……”   “她的先生。”万景渊嗓音沉稳。   梅震雨靠在椅背上,眼里的那抹笑意像要将人看穿剥皮似的,“请问在哪里高就?”   万景渊轻笑一声,“养家糊口,不值一提。”   我站起身,直直地盯着梅震雨的眼睛,我走到的办公桌前,挺直脊背,居高睨望他,“梅董可否方便让我用您的电话给我父亲打个电话。”   梅震雨对着电话机,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拿下话筒,按下了郭平厚的号码,我心跳如擂鼓,面上却装的很镇定,生怕一个不留神,我就倒在了这里。   几秒后,电话那端传来郭平厚沉稳的嗓音,“云飞,我……”   “爸爸。”我极力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我在上海,梅董的办公室。”   “你去那里做什么,赶紧离开。”隔着电话,我都能感受到郭平厚焦急的神情。   “景渊陪我一起来的,我来一睹梅董真容。”   “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我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梅董,我爸今天来,不知可否邀请梅董吃个晚餐。”   梅震雨点头,“好,我做东。”   万景渊走到我身边,“飞儿,我们先去酒店,让梅董工作吧。”   走出梅董的公司,上了出租车,我靠在椅背上,蔫蔫地揉着眉心,万景渊轻轻揽上我的肩膀,我顺势靠在他的怀里,“幸好你在我身边。”   万景渊吻着我的发顶,“可是,我什么都帮不了你,突然觉得自己好无能,让你一个女人去面对这么复杂的事情。”   我轻轻摇头,“你给了我一个家,给了我无穷无尽的底气和力量。”   郭平厚来的很快,三个小时后,他打电话给我,“我到机场了,你在哪里?”   “酒店。”   “嗯,我联系梅董吧,景渊呢?”   “你找他什么事?”   “把电话给他。”   我叹了口气,“爸爸,你想和他说什么?”   语未落定,郭平厚就挂断了我的电话,但是很快,万景渊的电话就响了,他看了我一眼接起来,“爸。”   我伸手要去抢手机,万景渊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按着我的手,“我和飞儿领证了,对……好,我马上带着飞儿走。”   ☆、235 万先生万太太   万景渊挂了电话,拉着我的手,“飞儿,我们回去吧。”   我眼睛里噙着泪滴,眉心紧蹙,“差点害死我的人就在这里,害的我爸家破人亡的人就在这里,我爸也在这里,你让我去哪里,让我爸走不出上海吗,还是让我爸也经历一场车祸?”   万景渊双手握着我的肩膀,眸光坚定,“你回去,我把你送上飞机,让淮安去接你,我在这里陪着你爸。”   我用力推开他的胳膊,“要回去你回去,你看看我身上的几十条伤疤,你看着不做噩梦吗?”   万景渊摇头,“不,我爱的是你这个人。”   我嘴角笑意渐染,笑的流出了眼泪,“可是我做噩梦,每天洗澡的时候我都会想到剥皮蚀骨般的痛。”   万景渊一把将我搂在怀里,“飞儿,忘记吧,不要带着仇恨生活,那是梅董和你爸之间的纠葛,你只是被连累的。”   我猛地推开他,“如果被连累的是谦谦,你还会说的这么轻松吗?”   万景渊无奈地叹口气,“在这里,我没有一点势力,除了我这个人,我根本就没有丝毫其他的办法保护你,我不想让你再受到伤害,如果是在丰云市,我陪着你去跟梅震雨拼刀拼枪都行。”   我别过视线,“我不用你保护。”   万景渊坐在沙发上,“那我就只能寸步不离地守着你了。”   我垂眸看着他,眼里的泪水无声滑落,我慢慢地走去沙发边,坐在他的腿上,双臂环着他的脖子,在这样的冬日,我从他的身上肆无忌惮地汲取着自己所需的温度。   许久,万景渊拿起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爸,云飞说什么也不走……你到哪里了?”   餐厅。   我和万景渊到的时候,郭平厚和梅震雨已经到了,不同的是,郭平厚一个人显的孤零零的,而梅震雨身后站着几个穿着清一色西服的保镖。   呵,害人命的人也怕被别人害了命去。   郭平厚面色倒也平静,多年的风雨洗礼下,他早就练就了处变不惊的淡然和超脱,我不知道他此刻面对梅震雨是怎么样复杂的心情,只是那双毫无波澜的眸子教我学会了坐看云卷云舒的宠辱不惊。   我在郭平厚身边坐下,万景渊在我身边坐下。   一阵诡异的沉默在包间蔓延,我笑了笑,“梅董,我有点东西给你看。”   我说着划开手机点了几下放在玻璃转盘上,梅震雨拿过手机漫不经心地看了两眼,随手将我的手机扔到了转盘上,我浅笑,“没关系的,我已经备份了两百份。”   梅震雨靠着椅背,不慌不忙道,“你没有证据,而我,随时可以出国。”   他的意思,他早就为自己铺好了后路。   郭平厚淡淡地说:“梅董什么时候走,我为梅董践行。”   化着精致妆容的服务员推门进来上菜,服务员也是饭店的靓丽风景,太养眼了。   梅震雨眸色渐漾,“少不了以后会叨扰郭董。”   郭平厚脸上的皱纹舒展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这么多年,梅董也没少叨扰过。”   梅震雨沧桑的脸上雕刻着岁月的痕迹,“小意思,只是回报郭董而已,顺便索取一些利息。”   郭平厚举起酒杯,“多谢留我女儿一条命。”   梅震雨要端起酒杯,儒雅道,“不敢当,是郭董自己把这个女儿的身份藏的很好。”   郭平厚的酒杯轻触嘴唇旋即放下,“梅董慢用,我身体微恙,明天再找梅董聊天。”   梅震雨口气轻松,“郭董慢走,随时恭候郭董。”   这才是高手和高手的对决,哪像我,一上来就气势汹汹地亮出自己的底牌,结果就像出拳打在棉花上,人家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郭平厚起身离开,我怒视着梅董还想要说什么,万景渊搂着我的腰起身,“我们先走,不要打扰梅董用餐。”   梅震雨漫不经心地转动着酒杯,“万先生万太太一起留下用餐吧。”   我从未在他面前称呼过万景渊的名字,他怎么知道我的先生姓万?也对,人家都要置我于死地了,当然把我身边的人了解的透透的。   “不了,我太太这两日胃口不好。”万景渊深邃的脸没有一丝表情。   梅震雨嘴角勾了勾,“慢走,不送。”   我僵着身体走出包间,万景渊揽着我的腰身快步离开,郭平厚侧过头来,“云飞,你跟景渊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杀了他的心都有。”   郭平厚脸上的褶子裹着担心和不悦,“你只是有心,人家有行动。”   万景渊道,“爸,我们一起走吧。”   “你们给我订明天晚上的票吧。”   “好。”我目光坚定,“那就我们明天一起走。”   万景渊和郭平厚拗不过我,饭后回到酒店房间,我的脑子里满是梅震雨那张脸,万景渊叹息着将我搂在了怀里。   早晨我在万景渊温暖的臂弯醒来,洗漱后,我敲开郭平厚的房门,“爸爸,吃饭了。”   早餐后,郭平厚揉着太阳穴,“有点头疼,我回房间躺一下。”   我关切道,“爸爸,你没事吧。”   郭平厚摇头,“就是这段时间太累了,我休息一下就好,等会给你们打电话,要不你们先去逛街。”   我哪有那么多心思逛街,我和万景渊又回了房间,心不在焉地刷剧。   临近中午,我打电话给郭平厚,“爸爸,你怎么样了?”   “我再休息一下。”   挂断电话后,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不像是郭平厚的作风,他平时那么精力充沛的一个人……要么就是他真的生病了,要么就是他独自去找梅震雨了。   我又去敲了郭平厚的房门,“爸爸,开门,生病了就去医院。”   敲了一会也没有任何动静,我猛然惊觉,我真的被我爸骗了,我拉上万景渊走出酒店拦了辆出租车。   快到梅震雨的公司时,我接到了郭平厚的电话,电话那端很吵,不像刚才那么安静,“云飞,你在哪里,我出来转转。”   我口气肯定道,“爸,你一个人去找梅震雨了。”   郭平厚漫不经心地说:“这是我和他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你们在哪里?”   “车上。”   “我在陆家嘴,你们来吗?”   “不去!”我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越想越气。   万景渊神色自然,“宝贝儿,别生气,生气了脸上长褶子。”   我一个厉色丢去,“你脸上都那么多褶子了,我也没嫌你老啊。”   万景渊举手投降,“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长褶子不也正常吗?”   我凝眉道,“什么叫这么大岁数了,你会不会说话。”   万景渊低眉顺眼地说:“对不起,我错了,我们现在去吃饭,还是去找你爸。”   我瞪了他一眼,“找你爸。”   万景渊无奈地看了我一声便不再说话,我这纯粹是没事找事,无理搅三分,拿他发泄心里的那点无处纾解的烦躁。   午饭后,回到酒店,我跟着郭平厚到了他的房间,吩咐万景渊,“老公,你去给我买个蛋糕吧,我看楼下拐弯处有家蛋糕店,我要吃抹茶的。”   万景渊意会,“好。”   看着合上的防盗门,我在床边盘膝而坐,看着沙发上的郭平厚说:“爸爸,你和梅董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郭平厚眼神从我的脸上移开,“别多问了,景渊说你们领了结婚证?”   我点头,“嗯,就在我去北京的那天,他突然带我去领了结婚证。”   “哎。”郭平厚叹息一声,盯着我的眼睛,“也难为他了,能在我郭家最困难的时候和你结婚,你三叔勉强算是保住了,过不了多少日子就会因病提前退休,这借口也就糊弄老百姓的,政,坛都心知肚明,你哥哥姐姐还嫩,一时也难独挑大梁,我多年的人脉能剩下50%为我所用的就不错了,我还能再顶个几年,至少表面上不会落魄,但是内里,你现在也明白我们失去了什么……”   我当然知道一趟北京之行我割舍了多少郭平厚的多年积累,我宽慰道,“至少你和三叔都好好的,可是……”我又泛起了另一层担心,“我们做了这些,以后会不会卷入另一轮争斗了,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就只有坐以待毙的份了。”   郭平厚目光平静,“有几个人是干净的?”   想到宾馆里那一幕,再想想平日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人物形象,这感觉和我本人一样,穿上衣服我就是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女神,脱掉衣服满身狰狞的伤疤连我自己都嫌弃。   “你昨天给梅震雨看的是什么?”郭平厚问。   “就是北京那位给我的。”   “算了。”郭平厚口气无奈,“看了就看了,你还年轻,以后跟梅震雨学着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气乐了,“爸,你怎么什么人都能拿出来给我做榜样?”   郭平厚脸上的皱纹舒展,“我现在还有你,知足了,别的不想了,你给景渊打电话,买个蛋糕怎么这么久?”   我给万景渊拨了个电话出去。   几分钟后,万景渊就按响了门铃,他一进来,把蛋糕递到我面前,“吃吧。”   郭平厚笑笑,“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236 三十多年前的恩怨   万景渊欣喜道,“爸,都听您的。”   郭平厚眉开眼笑,“既然听我的,那今晚回去后,明天跟你爸一起商量商量。”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不行!我不同意,我的婚礼,跟他爸商量个什么啊。”   郭平厚凉凉地看了我一眼,“那是你公公,你说跟他商量什么?”   我冷着脸,“我的婚礼,不要那两个人出席,我不会叫他们爸妈,不会让谦谦叫他们爷爷奶奶,更不会让他们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时隔这么久,我依然忘不了万太太,不,是常文娟,现在我也是万太太了,我就是忘不了常文娟曾经对我的羞辱,那一个个呼上来的耳光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万景渊按着我的肩膀安抚我,“好好好,不要他们出席,你说了算,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胡闹!”郭平厚脸上的皱纹拧成一道道沟壑,“哪有这么办事的?”   我气呼呼地看了他一眼,又瞪着万景渊,“为了给你妈省改口费,我决定不办婚礼了。”   说完我就离开了郭平厚的房间,气死我了,这到底是不是我亲爹,我没有说过那两个老妖货曾经是怎么对待我的,他不是也亲眼见到过他们的表里不一口腹蜜饯吗。   当晚我们就回了丰云市。   这一趟北京上海之行,像做梦一样,似真似幻,剥掉了我的一层皮,我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家,看到戴子谦的笑脸,我顿觉所有的精力都复活了,戴子谦跑向我的怀里,“妈妈,你去哪里了?”   我使劲亲着他的脸蛋,“妈妈去打怪兽了,打死了好多好多小怪兽。”   入夜两人独处时,看着万景渊欲言又止的神情,我又于心不忍,毕竟他在郭家前路不明,受人嘲笑时坚决地和我领了结婚证,我钻进他的怀里,“婚礼的事情,我们再慢慢商量,想个折中的法子。”   万景渊欣喜地搂上我的后背,“好,不着急,反正结婚证在手,你一辈子也跑不掉了。”   我羞赧地捶上他的胸膛,“便宜你小子了。”   万景渊翻身压住我,“谦谦才是小子,我是小子他爹,我还想当姑娘他爹。”   我赶紧推开他,“不行不行,我还得去韩国祛疤,别乱来,以后再说。”   万景渊拿着我的手拉向他的……“可怜谦谦丢失了多少弟弟妹妹。”   郭平厚回来了,郭平和正常工作了,戴总裁走到任何地方又恢复了众人追捧恭维的对象,难怪人人都喜欢权势地位,冒着风险也要往上爬,一个总裁都能众星捧月,只是现在的我已然头脑非常冷清了,也能淡然地笑看世人表演了,更加不会为了证明什么频繁出席各种宴会了。   工作时间,我的手机进来一个显示为上海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起来,“你好。”   “戴小姐,我是梅震雨……”   不到下班时间,我就自己开车去了郎廷酒店,我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来到606包间,推门进去,梅震雨正一个人坐在里面。   我淡淡地勾起唇角,“梅董,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梅震雨做了个请的手势,“戴小姐,我来看看你。”   呵,看我,真不敢当,我怕一不小心把我看死了。   我随手拉开一个椅子坐下,目光淡然,“梅董有话直说吧,我很欣赏梅董雷厉风行的作风。”   梅震雨靠在椅背上,眼角边的皱纹裹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明亮又璀璨,还带着一丝的高深莫测,“戴小姐对我和郭董的过往不感兴趣吗?”   我了然,看来我这一时半刻也走不了了,我索性拿过手边的茶壶往杯子里倒着茶水,看着缓缓的水流,我嗓音清亮道,“愿闻其详。”   梅震雨略带沧桑的浑厚声音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包间漾开,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夹杂着对过往风雨的追忆,“我认识你父亲的时间,比你的年龄都大,那时候郭平厚威风啊,背景好,自己也能干,一家人都从政,只有他一个人从商,据说他一进入商界就是一颗腾空升起的流星,迅速占据了半壁江山,他的太太家族显赫在事业上也是一把好手。   他为人低调,也狠辣,踩死我,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时候我不过是一只小卒子,机缘巧合坏了一次他的事,然后,我唯一的儿子就终生残疾,只能一辈子坐在轮椅上,我也被他打的屁滚尿流,从此滚出了丰云市。”   梅震雨仔细端详着我,嘴唇的弧度清浅又自然,“也感谢郭董手下留情,没有要了我和我家人的命,我这么多年,只有一个信念,让郭平厚家破人亡。”   我苦笑一声,“你做到了,我差点死在你的手上,郭太太和郭小姐痛不欲生了几年也先后离开了。”   梅震雨眉宇的褶皱裹着浓烈的讥讽,“这算什么做到了,你还好好的在我面前,而我,我的儿子一生都站不起来了,也不会……”   他顿了顿,显然触及到了他心里最痛苦的那根神经,“也不会有孩子了。”   “啊。”我杏眸圆睁,原来我亲爹这么心狠手辣,可是,我不能在他面前指责郭平厚的不是,我消化了一会他的话,小心翼翼地说:“郭董,三十多年前,你还年轻,还可以再生个孩子。”   梅震雨幽暗的眸染了抹笑意,笑到不可自抑,陡然扬高音调,“生?我要是还能生我至于让郭平厚家破人亡吗?”   我再一次震惊了。   房间内的空气凝固了,我坐在原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   梅震雨表现的倒是淡定从容了许多,“戴小姐,你的孩子还小,我不忍心下手,可是你,就对不起了……”   我立马警戒起来,下意识扭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梅震雨不慌不忙道,“戴小姐别怕,在你的地盘上,我还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我没那么蠢,想必这也是你敢单独赴约的原因吧。”   我毫无掩饰,大方地承认,“是。”   梅震雨往自己的茶杯里添着茶水,“我来,只有一个条件,嫁给我儿子。”   “不可能,我已经结婚了。”我立马拒绝。   梅震雨嘴角浮着淡淡的笑意,“没关系,梅家不介意你二婚。”   “不行,我还有儿子。”   “也没关系,我不介意养郭平厚的外孙子。”   奶奶的,可是我介意,我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也顺势让自己快速理清思绪,我挺直脊背,坚定地开口,“梅董,对于我父亲和您之间的恩怨,我只能说,我表示抱歉,你自己也说了,那时候还没有我,我不敢说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只是,我真的无能为力,我现在有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我也爱我的家庭,不会离婚再嫁,如果梅董接受我从别的方面补偿你和你的儿子,我很乐意为之。”   “补偿?”梅震雨冷哼,“你父亲就和我提过补偿,如果我要补偿何至于等到现在,如果补偿能换来我儿子可以传宗接代,我又何至于让郭平厚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   我吸了一口气,直视梅震雨幽深的眼眸,“抱歉,我不能答应您的条件。”   正说着,手边的手机响起,我接起来,“老公,我在郎廷。”   “和谁?”   “一个老熟人,你来了就知道了。”   放下手机,梅震雨不咸不淡地笑了笑,“我倒是欣赏你的性格,你做我儿媳妇吧,我不会亏待你,更不会为难你儿子,我也调查了你和万景渊的事情,就算没有你爸,你也配得起他家了……”   我打断他的话,“多谢梅董抬爱,我已经有家庭了,我先生一会就到了。”   梅震雨无所谓道,“没关系,等会我和万先生谈谈。”   万景渊来的很快,包间门被推开的时候,我扭头,对上他眸底的复杂,他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单独和梅震雨在一起,他走到我身边站定,俊眸浅眯,音线紧绷,“不知梅董找我太太何事?”   梅震雨一脸的淡然,“万先生请坐,我正好有事情要和你谈一下。”   “不用谈了,梅董,如果你留在丰云市,我很愿意以郭平厚女儿的身份招待你。”我直接拒绝。   万景渊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坐下,抬手搭上我的椅背,微僵的声音掷地有声,“梅董找我何事,不妨开门见山。”   梅震雨大言不惭地开口,“我和郭平厚的恩怨就不重复了,我要求你和戴小姐离婚,我要她做我的儿媳妇。”   万景渊蹭地一下站起身,厉声道,“想都别想。”   语落,他转身拉住我的胳膊就要往外走,随着他的力道,我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可见他的惊慌失措,我喊着,“你慢点。”   万景渊这才回头,抬手拦住我的身体,“宝贝儿,是我太着急了。”   我抓着他的胳膊站起身,娇嗔道,“你怕什么,梅董又不会把我绑了去。”   梅震雨从容的声音滑过耳畔,“绑倒不会,只是如果万先生要与我为难的话,我说不定会做出来什么事情。”   ☆、237 爱我们的家   我和万景渊双双回头,我眉心紧蹙,“你别威胁我们……”   万景渊冷笑,“梅董未免太自大了,即便你权势通天,也拆散不了我的家庭。”   梅震雨挑眉,“万先生戴小姐慢走,我明天找万逸霆谈谈。”   万景渊咬牙切齿,“卑鄙!”   他拉着我的时候往外走去,身后传来梅震雨的轻笑声,“郭平厚比我更卑鄙。”   走出酒店,我无力地靠在万景渊的怀里,仰头盯着他高挺的鼻梁,“老公,我们要怎么办,我不要和你分开。”   该装柔弱的时候,我也毫不含糊,有些事情抛给男人,我也愿意享受被男人保护的感觉。   万景渊搂紧我的腰身,眸子里的深情流溢出来,“宝贝儿别怕,我们已经结婚了,我是死都不会离婚的。”   我双臂圈住他的腰,在他的怀里撒娇,“嗯,我也不要和你离婚。”   翌日到了公司,我直奔郭平厚办公室,“爸,昨天梅震雨找我了……”   我把昨天的事情跟他详细说了一下,郭平厚眉心的川字和眼角的皱纹深深刻了进去,“休想打我女儿的主意。”   话未落定,他随手拿过手机,我身体前倾,一把按住他的手,“爸,你别冲动了,我们想别的办法。”   郭平厚难得的表现的如此动怒,他的胸腔起伏不定,“他动了你三叔又动我,还差点把你……为了你,我本来想忍下这口气。”他的眸子眯着一股子杀意直逼而来,“我让他走不出丰云市。”   “别。”我的心都要跳出胸口,紧张地说:“爸爸,我告诉你,是,是……是担心万景渊冲动,没想到您又冲动了。”   郭平厚抬起头,“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了,我能不冲动吗?”   什么时候他的脑子也这么短路了,我提醒他,“梅震雨现在在丰云市,在你的地盘上,不管他耍什么花招,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了,如果有可以主动出击的法子更好,总之他不会傻到和我们刀兵相见。”   郭平厚这才平复了情绪,仰头靠在椅背上,幽幽地说:“女儿啊,你为什么要单独去见他呢。”   我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如果他要我命,不会傻到跑丰云市来,我就想看看他的来意,谁知道……”   郭平厚朝我摆手,“我没事了,你出去吧,我给他打电话,跟他谈谈。”   我再次安抚他,“爸,你现在有女儿有外孙,千万不能冲动。”   “我知道了,你去吧。”   我不知道郭平厚和梅震雨怎么谈的,只是在下午,我接到了常文娟的电话,“云飞,晚上方便吗,有点事想和你谈一下。”   如果是以往,我就不赴约了,可是今日情况特殊,我不得不再次面对他们的嘴脸。   四季酒店。   司机将车子停在酒店门口,我下了车一边往大堂走去,一边拨通了万景渊的电话,“老公,你不要挂电话,也不要说话,让你听个故事。”   我走近包间的时候,里面坐着万逸霆和常文娟,见我进来,他们两人同时起身,“戴总,快进来。”   我走过去坐在了常文娟为我拉开的椅子上,开门见山,“万总,万太太,你们找我有何贵干。”   常文娟拿着菜谱递过来,“戴总喜欢吃什么,点菜。”   我嘴角勾了勾,“随意吧,我不挑食。”   常文娟对着身后的服务员道,“那就先这样,照着单子上菜吧。”   话音落,她又拆开我面前的餐具,拿着果汁往我的杯子里倒着,“戴总最近忙不忙,看你这么瘦,可要照顾好自己。”   我抿了下唇,“万太太有话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我们也都是熟人了,彼此的脾气秉性早就一清二楚了。”   万逸霆双手交叉,讪笑了一声,“是这样,今天梅震雨梅董找了我。”   我嘴角扬起一道浅弧,果然如此。   万逸霆看了看我的眼睛,继续说:“梅董说为我们注资十个亿,前提是要景渊和你离婚,如果不离婚,他就要给远东集团注资二十个亿。”   语落,他停顿下来,一瞬不瞬地瞅着我的眼睛,我勾唇道,“所以呢,你们是要让我和景渊离婚吗?”   常文娟精心描摹的秀眉弯着好看的笑意,“不离婚也行,只要郭董向我们注资四十个亿,反正郭董就你一个女儿,他不是也早就立好遗嘱,你是他唯一的继承人吗。”   四十个亿,我默默地算了一下我的资产,我没有这么多,但是如果卖掉我名下的房子车子公司地皮股票基金,也能勉强凑个八九不离十,可是我凭什么要用钱来维持我的婚姻和爱情。   我嘴角漾开清浅的笑,尽量柔着声音说:“抱歉,我没有那么多资金。”   “这孩子。”常文娟说着就要来拉我的手,我不动声色闪开,将手放在大腿上,她的眼神似有似无地瞟过我的手,精致的妆容堆着恶心的笑容,“你没有没关系,你爸爸有啊,就算资金没有那么多,公司、股票,他总有办法凑出来这么多,你爸就你一个女儿,为了自己的女儿牺牲不是应该的吗?”   我站起身,不卑不亢道,“万总,万太太,不好意思,我和景渊的事情让你们操心了,离不离婚,景渊说了算,只要他说离婚,我绝无二话。”   说完我随手抓起旁边椅子上的包包就转身离开,常文娟眼疾手快扯住我的胳膊,“你这孩子,结婚了能随便离吗,要不你跟你爸爸商量一下。”   我顿住脚步,冷眼睇向常文娟砖红色的嘴唇,“不用商量,我爸爸就是有一百个亿,也不会给万家一分钱,离婚,我随时奉陪。”   语落,我用了些力道甩开常文娟的手就大步离开。   我的包没有拉拉链,就是为了让万景渊听的清楚,走出包间,走廊内,我拿过手机看了一眼,万景渊已经挂机了,再看了下通话时间,我确定他把我们的对话都听进去了。   电梯内,我给万景渊编辑了一条微信:老公,我为给你造成的困扰抱歉,我爱你,爱我们的家,但是也不会奴颜婢膝的委屈求全。   走出旋转大门,凛冽的寒风逼迫而来,我拢紧了身上的大衣朝着停车场走去,手机铃声在冰冷的天气里凉飕飕地刮进我的耳朵,上了车,我这才从包里拿出手机接了起来,电话那端是万景渊故作沉稳的声音,“我刚才给我爸打电话,挂了电话才看到你的微信,我不离婚,我去接你。”   “不用接,我现在回家。”   “家里人多,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谈谈。”   我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无力道,“好。”   我们约在了一家西餐厅,我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万景渊站在餐厅门口,过膝大衣的衣角随风飞扬着萧索的弧度,他一步步朝我走来,从餐厅内投射出来的灯光照着他谜魅的面庞。   他朝我伸出手,“宝贝儿,冷不冷?”   我心里一暖,伸出手和他十指相扣,“你不冷吗,也不知道去里面等我。”   万景渊搂着我的腰往大厅走去,“我得先把你安抚好了啊,我结个婚这么多沟沟坎坎,看来真是对我的惩罚。”   我抬头,扬眉笑的灿烂,“惩罚你什么,是不是以前玩女人玩多了,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让我在我身上多经历点磨难。”   万景渊吻了吻我的发顶,“惩罚我以前对你不好。”   我含笑着撇过视线哼了一声,“那你以后对我好点。”   包间内,我们点了餐之后,万景渊坐到我身边来,我推着他,“你坐对面去。”   万景渊委屈道,“谁规定夫妻不能坐一起。”   我抬眸睨了他一眼,矫情道,“谁知道还能不能做的成夫妻,我家里穷,高攀不起你家。”   万景渊宠溺地刮上我的鼻尖,“你又来了,我们已经领证了,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我父母那边有我,你放心,绝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哎。”我躲开和他的肢体接触,叹了口气,“你爸妈说的可能也是真的,说不定梅震雨真的要给别人注资打垮你家,他们的意思很明确,要么给你家四十亿,要么和你离婚,可是我都不想怎么办?”   “明天我去找梅震雨,想在我们的地盘上指点江山,也要看他够不够资格。”   我轻抬眼帘,弱弱地说:“人家有钱,我家经过我三叔和我爸的事,已经断了一条臂膀。”   正说着,我的手机铃声响起,看到上海的号码我就气不打一出来,我冷笑着接起来,“梅董别来无恙。”   “戴小姐,想明白了吗,我儿子除了残疾……”   万景渊忽地抢过我的手机,凛然道,“梅震雨,别仗着你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操纵所有人。”   我盯着万景渊阴云密布的脸,顿觉那般可爱,他啪地挂断了电话,“神经病,看我不折腾死他,让他这辈子再也不敢来丰云市。”   我轻笑出声,“他当初就是被我爸打的屁滚尿流滚出丰云市的,这是三十多年后他第一次回来。”   万景渊眼角挑起倨傲,“正好,我再打他一次,让他有生之年谈起丰云市就吓的浑身哆嗦。”   ☆、238 我饶不了你   我含笑着推了他一把,娇嗔道,“你可别冲动,我可不想让谦谦没有爸爸。”   万景渊手臂伸过来搂紧我,“放心,我儿子必须父母双全,而且,我还要儿女双全。”   我笑着睨瞪了他一眼,“我可不给你生了。”   万景渊端起他的酒杯递到我唇边,“戴总,喝酒。”   我浅啜了一口,万景渊眉开眼笑,“我像那么回事吗,伺候的周到吗?”   我咬着唇瓣,“老公,我真的有点担心,你爸不是说了吗,梅震雨要给远东注资。”   万景渊冷嗤一声,“他的话也能信?说给泰安注资十亿,让我跟你离婚,又说给远东注资二十亿,我爸妈张口就问你要四十亿,我们要是不同意,回头他就敢说给远东注资八十亿,那玩意两片嘴唇一张,我还说给梅震雨的对手注资一百亿搞死他呢,吹牛逼又不上税。”   我叹口气,“如果是真的呢,毕竟他搞了这么大的动静出来,我都差点死了。”   万景渊定定攫住我的视线,口气严肃,“这次的事情,你家没少花钱吧,同样的,他能搞你三叔搞你爸,肯定也没少花钱。”   语落,他挑眉,“明白了吗?”   明白了,现状我们资金紧张,他也资金紧张,他不会拼着全部身家来跟我们死磕到底,哎,也怪我被那两个老妖货刺激的没了方寸。   我拿着叉子就往牛排上叉去,万景渊揶揄道,“呦,不跟我离婚了?”   我眉梢扬起,“我为什么要离婚,有免费倒贴的赚钱机器,我凭什么白白拱手送给别人。”   回到家,万景渊哄好了即将入睡的戴子谦,又来到主卧室,一进来就压在我的身上,“宝贝儿,想不想要?”   我推着他欺上来的脑袋,“要什么?”   万景渊掀开我的睡衣,“你说要什么?”   “你能不能别这么直接。”   “好,我们细水长流。”   他说着手就向下伸去,精准无误地……耳畔响起他的调笑声,“你想细水长流多久?四十分钟,五十分钟,一个小时……”   细水长流?   这么文雅的名词到了他的嘴里也能变得如此流氓不堪。   梅震雨真的是阴魂不散,翌日上午十一点,我接到郭平厚的内线,“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我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梅震雨如山般的身影陡然撞入眸内,我淡定地挤出一抹笑同他打招呼,“梅董好。”   郭平厚朝我招手,“飞飞,坐我身边来。”   我走去郭平厚身旁坐下,不言不语,保持着优雅的坐姿和微笑。   郭平厚双手交叉,随意地靠着椅背,嗓音寡淡,“我女儿就在这里,她已经结婚了,就算是没有结婚,我也会在婚姻大事上尊重她的选择,而且,我从来没有要和梅董做亲家的兴趣。”   我轻轻点头,朱唇轻启,“昨晚我公婆已经找我谈话了,我先生和我的意见一致,不会离婚,还望梅董海涵。”   梅震雨双手自然地搭在身体两侧的沙发上,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渗透进来,笼罩着一室温暖,乍一看,他的眼睛里也漾着和暖的笑意,“郭董现在享尽天伦之乐,而有的人家里冷冷清清看着眼热,万一做点伤天害理的事可怎么办?”   他明明笑着,可是话里的那股子杀意直逼而来。   郭平厚笑了,笑的开怀爽朗,“梅董胃口未免大了些,该拿走的不该拿走的,你都拿走了,梅董还没有体会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吧。”   “郭董说笑了,能坐在郭董的办公室和你谈笑风生可是我毕生的信念。”梅震雨被岁月雕刻的皱纹绽开。   郭平厚扭过头来看向我,“飞飞,你先去工作,梅董想听的已经听到了。”   “戴小姐。”梅震雨一脸无害地开口,“你愿意看到你的父亲年逾花甲还为了你操心劳力吗?”   一个比一个道貌岸然,郭平厚断了人家的后代和健康,梅震雨要了郭平厚妻女的性命,说不上来谁更阴狠毒辣,都是一丘之貉。   在这样的两个老狐狸面前,我没必要和他们来回打着太极,说这些不着调的话,我也没有郭平厚那么深沉,我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梅董未免太自作多情了,自古江湖恩怨成者王侯败者寇,现在是文明社会,一切还有法律。”   说到这里,我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在郭平厚面前谈法律,呵呵哒。   我也意识到这么说更会激起梅震雨的仇恨,我又马上改口,“梅董这么多年摸爬滚打,自然没我这个小辈说话的份,可是三十多年前的仇怨现在来报复我,这就是梅董的作风吗?”   梅震雨笑声爽朗,“郭董,我就是看上你女儿了怎么办,从她走进我办公室的一刻,我就知道她适合做我的儿媳妇,现在更是这么觉得。”   我冷哼出声,“我只会嫁给爱我,我也爱的男人,我不认识你的儿子,也不会嫁给他。”   郭平厚拍了拍我的肩膀,“飞飞,你先出去。”   我冷了声音,“我不出去,不就是冲着我来的吗,我出去干嘛。”我又看向梅震雨,“我爸岁数大了,我还年轻,商场的事情也不懂,被你逼急了,大不了我们卖了企业,也够我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了,至于我先生那边,他和我意见一致,如果你逼得我倾其所有帮我先生,也只会壮大他,而你,就算给远大注资又怎么样,你帮的是外人,你又能得到多少,况且集我和我爸我先生,我们三人之力未必斗不过你。”   梅震雨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被一抹狠厉取代,“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还有破釜沉舟的决心。”   我冷然道,“就因为年轻,我才敢破釜沉舟,我还有重头再来的机会,而梅董你,你还有什么,你要记得一句话,长江后浪推前浪。”   梅震雨终于被我激怒,“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推倒我的。”   郭平厚拍着我的肩膀,示意我别说了,我偏要说:“爸,你也太小心翼翼了,三十年前那股狠劲哪里去了,现在把那时候的一半劲头拿出来,梅董也不会到你的办公室里耀武扬威。”   我就是见不得梅董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我都差点丢命了,郭家也为此如初沉重的代价,他还想怎么样。   我的眸子眯起寒意,“梅叔叔,别怪我做小辈的猖狂,以前的事都算了,现在都欺负到我爸头上来了,你也太以为我爸没人了。”   我这又是梅叔叔,又是前尘往事一笔勾销的,现在拿着我爸做幌子混淆视听,我也佩服自己口不对心的本事。   梅震雨咬着牙笑了,“郭董,你倒是有个好女儿。”   我站起身,“梅叔叔的咖啡凉了吧,我去给您换新的。”   郭平厚和梅震雨的眼睛齐齐落在我的身上,我在他们的注视下走到梅震雨面前端起他的咖啡杯往外走去,尼玛,我真想往里面加点泻药。   出了办公室,我让秘书端来一杯新咖啡,面对着办公室门的时候,我悄悄地往里面吐了一口吐沫,又拿着咖啡勺轻轻搅动了一下,这才嘴角噙着笑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梅叔叔,请喝咖啡。”我甜声道。   梅震雨抬头看着我,智慧的眸子泛着光芒,“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戴小姐适合做我的儿媳妇,我给我儿子打电话,让他来相亲。”   我倒!爬起来再倒!   我冷了脸,“你这么拆散别人家庭不怕下地狱吗?”   梅震雨淡定地摇头,“你爸都不怕,我怕什么,你自己问问你爸,他做的亏心事少吗,只不过回过头来有能力报复他的就我一个而已。”   我白了他一眼,“那你和我爸谈吧。”   说完我就走出了办公室,恨死了这个软硬不吃的老头子。   不知道梅震雨什么时候走的,反正我是大摇大摆的带着秘书和司机出去谈事情了,顺便和王满一起吃了个午饭。   年底的应酬实在是多,我虽然忌惮梅震雨,也知道他掀不起来什么大浪,所以还是很放心的该吃吃该喝喝该应酬就应酬。   两日后。   我参加完宴会回到家,万景渊还没有回来,我拨打了他的电话,却提示关机。   妈蛋,是不是又犯了老毛病去泡妞了。   正胡思乱想着,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竟然是梅震雨,我接起来,“你要干嘛?”   “戴云飞,我饶不了你。”   梅震雨狠厉的声音刺入耳膜,又立马挂断了电话。   我一阵心慌,该不会是万景渊真的去打梅震雨了吧,这个闯祸精。   直到十二点,万景渊才回来,听到开门声,我倏地坐起来,只见那张俊逸的脸笑的春风得意,吐出口的话也轻松明亮,“宝贝儿,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我愣愣地说:“刚才梅震雨给我打电话了,你做了什么?”   万景渊一边拉扯着领带一边说:“没什么,教教他做人的道理,别太为老不尊了。”   “你打他了?”   万景渊轻笑一声摇头,“我没动手。”   ☆、239 你骂我不是人   我眨巴眨巴眼睛,斟酌着他的意思,是他没有亲自动手,还是……   万景渊脱下衬衣扔在我的脸上,漫不经心道,“我去洗澡,你赶紧把丁字库穿上摆好姿势。”   我一把拽下衬衫朝着他扔去,却掉落在了床边,我对着浴室门口的背影喊,“没正事的臭流氓!”   刚刚合上的浴室门从里面拉开了,万景渊只着一条内库站在门口,出类拔萃的俊脸配上精壮的身躯,尤其是性感的人鱼线吸附着我的眼球,我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万景渊施施然道,“容我洗一下就来办正事,女,色,狼。”   啪的一声,浴室门又关上了,尼玛,我被他反勾引了。   过了十来分钟,万景渊腰间松松垮垮地围着浴巾走了出来,还没有走到床边,浴巾就掉在了地上,完美的男宠出浴图就这样诞生了,我脑子里那点残存的理智就这样被眼前的美色迷惑的晕头转向,我手掌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朝他招手,“老公,你快点,别磨蹭。”   万景渊故意放慢脚步,展示他脱衣有肉的身材,“说两句好听的。”   我轻轻舔舐着嘴唇,“老公,我好饿,饿死了,有没有肉肉吃?”   万景渊猛地扑过来,“我就受不了你诱惑我。”   我攀着他的脖子,感受着他舌尖的触感,“是你在诱惑我。”   一室旖旎。   每次都能配合的高潮迭起,享尽身心愉悦。   直到我瘫软在床上,气喘吁吁地盯着他果露的胸膛,“老公,你今天晚上去干吗了?”   万景渊抬起手一掌拍向脑门,无奈道,“你能不能别在这么温情的时刻问这么傻逼的问题?”   呃。不是已经过了温情的时刻吗?   累极的我就这样沉沉睡了过去,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早就没有了万景渊的身影,看着沙发上他换下来的家居服,尼玛,他溜的倒挺快,我还没来得及从他嘴里问出正事,他就跑了。   早餐后,我拨了个电话给万景渊,“你一大早跑哪里去浪了?”   万景渊声音微僵,“我在外面,有事吗?”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不用,该去上班了。”   万景渊挂电话还挺快。   我刚到公司就被郭平厚召进了办公室,“梅震雨被打了。”   “谁?”我的心一凛,这个字吐出口也已经心里有底了。   郭平厚叹了口气,眼睛盯着书桌,“你等会有事吗?”   “我和源美的慕容总约的十点。”   “算了,你忙吧,我去医院看看梅震雨。”   我拉过椅子坐下,“爸,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畏手畏脚的了?”   郭平厚抬起头,眸子里的精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悠远的无奈,“我老了,谦谦还小,你又是个女孩子,我要是年轻二十年,也不会让他这么欺负我,早就……”   还没说完,郭平厚就叹息着摇头,“此一时彼一时啊。”   我怔怔地看着他眉宇间的凝重和无奈,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几个人能想到杀伐决断的郭平厚也会有如此优柔寡断的时候,而所有的一切,不过因为他想要女儿和外孙的平安。   郭平厚又看了看我,“景渊跟梅震雨谈了两天,你知道吗?”   我摇头,“不知道,梅震雨没找过我,景渊也没有和我提过。”   郭平厚勾了勾唇,“梅震雨的儿子来了,你知道吗?”   我又摇头,“不知道,没有人跟我说过。”   “你好好工作吧。”   “爸爸,那景渊,会不会……”   郭平厚安抚我,“你放心,在这里,景渊吃不了亏,当然,我指的是身体不会受到侵害,其他的就不好说了,我听到风声,梅震雨真的在和远东秘密接洽,他把矛头对准泰安集团也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明知道我们现在一时没有多少资金和他们对抗,也只不过是逼着你和景渊离婚。”   我的心情沉了下来,“就算是景渊和我离了婚,我也不会嫁给梅家那个残废。”   回到办公室,我拨打了万景渊的电话,“老公,你在哪里?”   “公司上班。”   我站在窗前,望着大夏底层的车水马龙,“老公,我都知道了,我爸都跟我说了。”   “呦,这事啊。”万景渊轻松的笑声扬高音调,“宝贝儿你放心,我一不跟你离婚,二誓死把姓梅的赶走。”   我无奈地苦笑一声,“那你打他干嘛?”   “艹!那个老干巴头子软硬不吃,打不了他三次,他肯定屁滚尿流的滚蛋。”   “大哥,人家现在针对的是你的公司,你这样不是激起他的反抗情绪吗,你拿什么跟梅震雨和远东集团斗?”   “我没斗啊,我斗他干嘛,我只是保护自己的家庭我有错吗,姓梅的都骑我脖子上了,我就受着吗,我告诉你,你什么也不用想,就上班带孩子逛街,该干嘛干嘛,我看谁敢惹你不痛快。”万景渊的声音霸气凛然,像一颗颗石头落进我的心里,沉甸甸的。   我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相较于万景渊,我还嫩的多,看样子郭平厚也并未打算让我插手,不过……   我默默地打开电脑,点开了我的股票,能变现一点是一点吧,说不定能用的上,就算用不上,多一分钱就多一分底气。   能尽快变现的也就是股票基金了,我在中尚的股份不能动,我的地皮不能动,房产……   我和慕容总谈完工作又去吃了顿饭,下午还要去银行走一趟,本来有那么一点点心思去看看万景渊惹的祸,也就自我安慰没时间没有去成。   又隔了一日,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你好,我是梅震雨的儿子,梅浩峰。”   梅超风?   “你好,有事吗?”我淡淡地说。   “是这样,你的先生打了我的父亲。”   “哦?”我眼角轻扬着倨傲,嘴角勾起嘲讽,“为什么?”   “听我父亲说,戴小姐是人中龙凤,我也很……”   我凛声道,“你骂我不是人?”   梅浩峰显然愣了,电话那端静了一会,他低低地说:“戴小姐此话从何说起?”   “你说我是人中龙凤,龙凤就不是人,梅总,我不是龙凤,我是人。”我胡搅蛮缠。   梅浩峰口气带着一丝无奈,“戴小姐,我的意思是……”   “不用说了。”我打断他,“你要说的话我都知道了,梅董已经跟我说过了,我前两天认识个算命瞎子,说我要是和姓梅的有关系,就会倒霉一辈子,没胳膊没腿是小事,说不定还会没命,还请梅总高抬贵手。”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我不知道万景渊和梅震雨怎么谈的,怎么解决的,总之我没有再接到过梅震雨和梅浩峰的电话。   郭平厚和万景渊也没再跟我提起过梅震雨,这个人就像一个流星,在我的生活里快速地滑过。   很快就到了年会,郭董事长和戴总裁依然是全场最低调也最耀眼的选手。   年底的各种宴会很多,我懒的演戏,重要的就去,不重要的就不去,何必在意别人的目光,我要的人脉,不一定在宴会上。   年三十,我如往年一样去了姨妈家,万景渊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我本来有一点想要撵走他的心思,但是又想着我们已经领证了,他现在是我地地道道的家人了,我又自私的想让他陪我过年。   只是,今年不同往年的是,我第一次在过年的时候宿在自己家,其余时间都平衡地给了郭平厚和姨妈。   初六,旅游归来,我带着戴子谦去了郭平厚家,万景渊单独行动,我没有问他去向,他也没有报告行踪,我们心知肚明,他是去看望他的父母了,我也能理解,整个年他都陪在我身边,我也知足了。   晚饭后,我坐在郭平厚身边,问出了担心许久的问题,“爸爸,梅董那里怎么办,他以后还会不会?”   郭平厚淡淡地说:“不清楚,悄无声息地就走了。”   “难道是被万景渊打怕了?”我疑惑道。   郭平厚摇头,“但愿是吧,不过这个人报复心极强,说不好啊。”   开年上班两天后,我就安排了工作,在某天晚上通知万景渊:“老公,我已经买好了机票,也联系了医院,明天去韩国。”   万景渊眼里的光亮褪去,“你怎么这么傻,我真的不介意。”   我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可是我介意。”   “我陪你一起去。”   “不要,我不要让你看到我最丑陋的样子。”   万景渊叹息一声,“我不放心,你不让我去,我就把你关在家里,让你哪里也去不了。”   我本意是不想偷偷地走,给这个名正言顺的丈夫知情权,结果却成了他限制我的理由,我不得不咬牙道,“不行,你陪我去,我就不和你结婚了。”   万景渊翻身躺在我身侧,幽幽地说:“反正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办不办婚礼,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了。”   我无奈地歪过脑袋,闭上眼睛,“你狠!”   万景渊扳过我的头,眸色潋滟,“宝贝儿,要不要我陪你去。”   我一口咬上他的嘴唇,“要。”   万景渊眉梢挑起戏虐,“现在就要。”   我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今晚,两次,你就陪我去。”   ……   ☆、240 不惜离婚   第二日,万景渊陪我去了韩国,祛疤是小意思,可是我身上的疤太多了,影响美观,更影响我穿漂亮的婚纱,所以非祛不可,当然,穿婚纱这个梗我才不要说给万景渊听,免得他得意的不知东南西北。   回国的前两天,我看万景渊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总是走神,眯着眸子也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我只当他是因为陪我太过无聊,也没有往心里去。   下了飞机,万景渊的司机刘哥来接,他一路紧紧地搂着我,车子停在泰安大厦门口,他推开车门下车,“宝贝儿,回家好好休息,晚饭不用等我,我可能要加班。”   我善解人意道,“好,你别太累了。”   刘哥又把我送回了家,姨妈也在,我正好留姨妈吃晚饭,饭后我给郭平厚打去电话,“爸爸,我回来了。”   “好,明天来公司吗?”   “去。”   又闲聊了几句,挂断电话,我又不放心地给万景渊发了个微信:万先生,记得吃饭,万太太洗白白等你回家。   如果是以往,万景渊收到这样的消息,一定会发来两句夫妻间隐私调侃的话来刺激我的神经,可是今日,他只发了两个字:好的。   哎,可能是他太忙了吧。   万景渊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眼下的疲态清晰地落入我的瞳仁,我心疼道,“很忙吗,是不是有棘手的事情。”   万景渊嘴角轻轻勾起似有似无地微笑,依旧抵挡不住脸上的那抹若隐若现的苍白,“没事,睡觉吧。”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口,总觉得是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直到万景渊钻进被子里,我这才趴在他的身上,双手捏着他的嘴唇,“老公,你不是在公司泡妞了,这么晚才回来。”   万景渊嘟着嘴巴摇头,还做了个发誓的手势。   我的手从他的嘴巴移到脖子,审讯逼供,“那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我要看看流量。”   万景渊垂眸打量我,“宝贝儿,真的累了,明天行不行?”   我看着他那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忍不住说:“我是逗你的,就想知道你是不是工作太辛苦。”   万景渊翻身把我搂在怀里,低哑的嗓音在我的头顶漾开,“有你,我就不辛苦。”   第二日,我和几个总小聚,餐桌上。   孙总似有似无地瞟了我一眼,“远东集团这次来势汹汹,不知万总能不能低档的住。”   他的话是对着刘总说的,然而在座的所有人对我和万景渊的关系都心知肚明,即便我们没有公开过已经领证的消息,可是这样的消息也会不胫而走,一个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总们,不会不知道,即便是退一步,也全部都知道我和万景渊的同居关系,知道我们有个孩子。   刘总眼神晃过我,“远东这次出手太大,一出手就十个亿,从泰安集团手里抢个项目跟玩似的。”   我也没什么可装的,索性直接问道,“我刚从韩国回来,泰安哪个项目被抢了?”   孙总笑笑,“怪不得你不知道,是城南湖边北部,有个政府对接的工程。”   难怪这两日万景渊看起来有点不对劲,他早就知道了吧,只是一直在瞒着我,而远东集团的十个亿,看来就是梅震雨的了。   怪不得他悄悄地来又悄悄的走了,原来早就有预谋了。   饭局结束,我直接给万景渊彪了个电话过去,“老公,你缺钱吗?”   他也知道这事瞒不了我多久,口气寻常道,“宝贝儿,没事,你不用担心,一个项目而已,不要就不要了。”   “凭什么不要,今天抢你一个项目,明天就能抢你一个分公司,后天就能抢你总公司,大后天就能让你资不抵债流落街头。”   万景渊笑的轻松,“你太看不起我了,再怎么样我也不会让人欺负到那种地步,我还得养父母养老婆孩子,流落街头可不行。”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不就钱吗,我有的是,他们敢抢,我们就再抢回来。”   万景渊拒绝,“别,今天对付我,指不定哪天就能对付你,你还是留着以备后患吧。”   “我怕什么,总裁说白了就是个打工的,我在集团股份也不多,真出了事,着急的是那些老家伙们,就算往外掏钱,也是他们掏,还轮不到我,正好也让他们着急着急,省的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来为难我,趁着我爸还有威力,一个个先给他们治服了。”   “老婆,你是总裁,还是流氓?”万景渊揶揄道。   靠,不就是嫌我不按商业口吻说话吗,我骨子里就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人前装装样子,面对自己的老公,也就原形毕露了。   我答非所谓,一语中的,“我是万太太。”   不过,我现在不投资,等万逸霆急的想撞墙的时候,我再出手,当然,这话我不会说给万景渊听,而且我有预感,万逸霆和常文娟会再来找我。   果不其然,两天后我就接到了常文娟的电话,“云飞,晚上方便吗?”   哎,这通电话怎么才来,不过这样也好,正好我这两天忙着卖房变现。   我装模作样地摆着高姿态,“嗯,约了崔总和关总吃饭打球,万太太有事吗?”   常文娟尴尬地笑笑,柔和的声音藏不住那抹生硬,“你现在也是万太太。”   “不敢当,随时准备下岗。”   “晚上一起吃饭吧。”   “抱歉,我晚上八点半以后才能有时间。”   跟他们坐在一起吃饭倒胃口,找个咖啡厅茶楼坐一会就好了。   “云飞,那就八点半,麒麟茶楼吧。”常文娟又说。   “好。”   我盯着黑下来的屏幕默默冷哼了一声,这人品,也让我醉了,在外,我也听到过别人对他们的评价,也没有这么恶劣过,可能他们先入为主的觉得我不好,所以,除非我只是郭平厚的女儿,他们才会看在权势和财富上接受我,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就恨不能把我踢出局,不解气再补一脚,最好让我永远也站不起来。   晚上我自然是没有什么约的,不对,有的,被我拒绝了,不喜欢每天应酬来应酬去,我自己找了个味道不错的餐厅和阮瑷一起吃了顿饭,这才慢悠悠地奔赴茶楼。   万景渊这两日忙的脚不沾地,自然也不会注意我的去向。   我到的时候,万逸霆和常文娟已经到了,常文娟站起来,热情地笑着,“云飞,快坐。”   我面无表情地拉开椅子坐下,明知故问,“万总,万太太,你们找我有事吗,我等会还要回家带孩子。”   万逸霆不自然地看了我一眼,“是这样,不知道戴总有没有听说最近远东和泰安的事。”   我点头,“听到过一点。”   万逸霆脸上的皱纹绷成了一道道直线,口气严肃,“梅震雨给远东注资了二十亿,这个项目我们前期投资已经投进去了,现在如果被远东抢了过去,我们的资金会损失一部分倒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以后我们在业界的声誉和能力会受到很大的质疑,你也知道,这对一个企业,是致命的。”   我微笑,“我知道。”   万逸霆似有似无地叹息一声,“戴总,你也知道梅震雨是冲着你来的,现在针对我们,不过是因为你是景渊的妻子。”   我浅勾唇角,“我明白。”   常文娟拍了八层粉的脸荡着贵妇的光芒,“云飞,那我们就不绕弯子了,我和逸霆的意思是,要不你们就离婚,你放过景渊,放过我们,要不你就给泰安注资。”   我摇头,“抱歉,我没钱。”   常文娟收敛了脸上最后一丝笑意,口气也不由严厉了几分,“那你是什么意思,就这样眼睁睁地拖垮景渊吗?”   “我只说了我没钱,却没有说不离婚,只要你们能说动万景渊,让他陪我去民政局领离婚证,我绝无二话。”   话音落,我拨了个电话过去,并开了免提,万景渊很快接起电话,“宝贝儿。”   “景渊。”我口气寻常道,“我现在跟万总和万太太在一起,我说了,我没钱给你们注资,也不惜离婚,你看你明天上午有没有时间,我们去民政局走一趟,9块钱的事,很快的,也不耽误你工作。”   “老婆,别闹,我不会跟你离婚。”   挂断电话后,我耸了耸肩膀,语含歉意,“不好意思,你们看到了,不是我不离,是你们的儿子不离,还请你们做做他的思想工作,其实我也愿意离,梅董的资产可比万家多,梅浩峰又不能生孩子,以后梅家的一切,还不都是我和谦谦的吗。”   万逸霆一脸尴尬,“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泰安确实遇到了困难。”   我拿着包站起身,居高睨望两张让我恶心的脸,一字字铿锵有力,“万总,万太太,明天我会以戴子谦的名义,向泰安注资十个亿,这都是我个人的资金,与我爸和中尚都没有关系,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万景渊。”   万逸霆和常文娟相视一眼,转而漾开笑颜,我则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241 谦谦不翼而飞了   第二日,我专程给戴子谦开了个账户,我愿意为了那个和我共进退的男人付出。   当我拉着戴子谦的手,以监护人的身份走进泰安集团的会议室,万景渊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来了?”   我唇角浅勾,“我儿子,戴子谦,个人给泰安集团注资,十个亿。”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戴子谦的身上,谦谦甩开我的手朝着万景渊跑去,“爸爸。”   万逸霆向我投来复杂的眸光,我眼神若有若无地晃过他,并未停留,他不值得。   万景渊推开椅子抱起戴子谦就往外走,擦过我身边的时候,他顿住脚步,“你先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跟着万景渊走出会议室,走廊尽头,他放下戴子谦,凝眉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没有这么多。”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是怎么凑的这么多资金,你的资产当然有这么多。”   我嘴角高高扬起,漫不经心地笑着,“你给我的房子,我爸给我的房子,我的股票基金,全部都卖了。”   “那也没有这么多。”万景渊笃定道。   真是一点也骗不了他,我故作轻松地说:“我抵押了一块地皮。”   “你!”万景渊咬牙,脸上层层阴云重叠,“谁让你这么做的?”   我避开他的视线,“我爸给我,就是我的了,我想怎么处理都是我的事,再说了,只是抵押,又不是卖掉了,我想办法还上贷款就是了。”   万逸霆从会议室内走了出来,看见他,我撇过视线,借着玻璃窗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不说别的,就看外面的车,宝马奔驰,速腾捷达,谁又高贵谁又卑贱,不过人在世上走一遭的经历罢了,经历过车祸那场生死无常的浩劫,我早已看明白了很多。   “云飞,景渊,进去吧,里面董事们都还等着呢。”万逸霆道。   我扭头看向万景渊,“是以谦谦的名义注资的,你带着谦谦去吧,我走了。”   万景渊一把拉住我的手,“不行,必须以你的名义,你该持多少股份就持多少股份,而且,我在泰安的股份,再送给你一半。”   “你疯了!”万逸霆惊讶道。   万景渊薄唇勾出嘲讽,“爸,你和我妈又找云飞了吧,我都说过多少次了,你们能不能不要找她?”   万逸霆脸色难堪,“我们的困难摆在这里,而且也都是因为戴总。”   万景渊低吼,“戴总,戴总,她是我的太太,戴子谦是我的儿子,这里没有戴总,只有万太太。”   戴子谦拉着万景渊的手,“爸爸说话大声。”   万景渊无奈地叹了口气,烦躁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包香烟,修长的手指抽出一颗,铂金打火机泛着微蓝的光点燃香烟,灰白的烟雾自他的口齿间倾吐而出,“飞儿,你要是不要股份的话,我也不要你注资,你带着儿子走吧,大不了我破产了回家给你当家庭煮夫。”   万逸霆恨铁不成钢,“你瞧瞧你那点志气。”他说着瞪了万景渊一眼,甩手走了。   万景渊看了看谦谦,又掐熄香烟,定定地攫住我的视线,“要不你就把钱拿回去,要不你就要股份。”   戴子谦抱着我的腿围着我转圈,万景渊看着戴子谦,眼神也柔了许多,“我不能白白让一个女人为我做这么多。”   我吸了口气,“好吧。”   好歹先把眼前的困难度过去。   最终以我的名义给泰安集团注资十亿,我持有相应的股份,万景渊也把他的股份的50%过到了我的名下,而我也正式成为泰安集团的董事了,比我在中尚集团的股份比例还要高。   晚上回到家,刚关上卧室门,万景渊就把我按在门板上,狂风骤雨般的吻夹杂着深沉的情愫呼啸而至,他激烈地揉上我的身体,似要把我瓣瓣揉碎般,他低哑如砺石般的声音一遍遍在我耳畔呢喃着,“宝贝儿,我爱你。”   我迎合着他的热烈……   这一夜,缠绵缱绻,我们的生活和事业,生命和热情,都在彼此的身体里交织着,肆意着。   不久,郭平和“因病”离开了工作岗位,电视上播放了他的部下们去医院“探望”他的一幕。   郭家,郭平泽早已退休,纵然再有人脉,县官不如现管这码字事不用多说,如今郭平和也退休了,郭家已是昨日黄花,政商通吃的不止郭家,已经有新的“贵族”在茁壮成长着:发源集团,龚家。   龚传航是本省最大的政客的亲侄子,发源集团直追中尚集团,我和郭平厚心里都清楚,中尚集团被取代老大的位置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对此,我们都很淡定,这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而中尚集团,只要不出现大的纰漏,依然会稳步发展,如果我再能干的话……   一切看似平静,然而梅震雨并未停下讨伐的脚步。   那日工作中,我突然接到张阿姨打来的电话,她声音颤抖,“戴小姐,谦谦不见了。”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什,什么?”   原来谦谦从早教中心回家的路上,由于堵车,跟着别的车子绕了一条没有监控只有一排车道的居民区,车子被追尾,就在所有人都注意车子的时候,谦谦,不翼而飞了。   我立马给万景渊彪去了电话,“老公,谦谦不见了。”   我又给郭平厚打去电话,“爸爸,谦谦不见了。”   离开公司,我和郭平厚直奔“车祸”现场,张阿姨和钟管家眼里的泪还没有干。   我和郭平厚万景渊都心照不宣的没有选择报警。   郭平厚拿出手机,边打电话边往远处走去,我无力地靠着车厢,万景渊搂紧我的身体,“宝贝儿,会没事的。”   我耷拉着脑袋,面如死灰,心像被人拿着刀片一刀刀凌迟似的,已经痛的麻木了,我的眼睛盯着地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万景渊吻着我的头,我的手从他的大衣里穿过去搂着他的腰身。   过了一会,我听到了汽车发动引擎的声音,我缓慢地抬起头,郭平厚的黑色奥迪已经窜了出去,我赶忙松开万景渊拨打了郭平厚的电话,响了两声后被郭平厚挂断了。   万景渊拥着我坐进车子后座,吩咐老林,“送戴总回家。”他转身阔步离开上了他的车子。   看着万景渊的车子驶离,我吩咐老林,“跟着万总。”   车子在宽阔的大道疾驰着,一个红绿灯,架不住万景渊有意甩开我,老林就跟丢了,我拨了个电话出去,“给我查梅震雨的在本市今天的开房情况,63岁,英国国籍,或者查梅浩峰,38岁,英国国籍。”   不一会反馈回来的消息让我哭笑不得,梅震雨住的还是上次的酒店,上次的房间,这是有备而来,吃准了我们拿他没办法,就像他说的,没有证据。   我走到房间门口,敲响了房门,给我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梅震雨,我的指甲紧紧掐着掌心才不至于让自己看起来太过失控。   “梅董,别来无恙啊。”我嘴角浅浅勾起一道嘲讽的弧度。   梅震雨一开口就是容纳百川的大气从容,“戴小姐,里面请,正好浩峰也在,他早就想见你了。”   万景渊和郭平厚齐刷刷走过来,两个人异口同声地怒斥我,“你回去。”   梅震雨挑了挑眉,眼里的精光凝聚成璀璨的笑意,“戴小姐,要不要进来?”   我向前一步,梅震雨闪开身子,我就往里面走去,万景渊拦住了的去路,双手往外推着我,“听话,回家。”   “云飞,你回家,别让我们着急。”郭平厚波澜不惊道。   我推了推万景渊坚实的身躯,却推不开他拦住我的决心,我咬牙盯着他,“你凭什么让我走?”   “都进来吧,我这里又不是龙潭虎穴,在你们的地盘上,我还能吃了你们不成?”梅震雨笑道。   万景渊身体微松,我用了一股子力道才推开他,走进去,有个年近四十的男人西装革履地坐在沙发上,沙发扶手旁边有一个空空的轮椅,想必这就是梅浩峰了吧。   几人相继落座,梅震雨靠着沙发背,自信满满,“郭董,万总,你们说我偷了戴小姐的孩子,可有证据?”   万景渊淡淡地说:“那你是逼我们报警了。”   梅震雨大手一挥,无所谓道,“随意,我没有见过戴公子,更不知道他身在何处。”   也对,我们这么大张旗鼓的上门要人,梅震雨又不傻,怎么可能把人放在酒店里,郭平厚褪去了眸子里的光亮,眉宇的褶皱裹着抹无奈,“梅董,我们单独谈谈吧。”   梅震雨手指似有似无地敲击着沙发背,“让浩峰和云飞单独谈谈吧。”   “不行!”万景渊握紧我的手,急忙开口拒绝。   我嘴角勾起浅弧,示意万景渊,“没事,让我跟他谈谈吧。”   一个废人还能拿我怎么样。   万景渊口气强硬,“不可能,想都别想。”   梅浩峰这才开口,“万总以为我会对戴小姐不利吗?”   万景渊不屑地哼了声,“你们拿着我的儿子要挟我的家庭欺负我的太太,做这种小人行径,还想让我相信你们吗?”   ☆、242 我愿意娶戴小姐为妻   话音落,万景渊拉着我就往外走,我使劲甩着他的手,“你放开我。”   万景渊睁着一双猩红的眸子睨望我,阴霾的嗓音喷薄而出,“是不是他们让你跟我离婚你也离。”   我猛地噤声,怔怔地看着他,万景渊一把搂着我往外走去,寂静的房间只有我们急促的脚步声在回响,刚打开房门,身后传来了梅震雨毫无温度的声音,“戴小姐,你想好了。”   万景渊毫不犹豫的带着我走出门外,关上房门的一刻,我双腿一软,摊倒在万景渊的怀里,“老公,我站不住了。”   万景渊靠着门边的墙,一手搂着我的腰支撑着我的身体,一手挑起我的下巴,墨染般的眸子似浸润在冰谭里,释放着一丝丝的柔和,“别怕,谦谦会回来的。”   我的眼泪倏地掉了下来,心脏颤抖,“老公,我怕。”   万景渊修长的手指抹着我眼角的泪滴,“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你放心,出不了丰云市。”   我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和心脏的活力,我从火燎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如果……”   万景渊打断我,“没有如果,走,我送你回家。”   我摇头,“我不要回家。”   “你在这里也没有用,只会打乱我们的思路。”   我还要说什么,万景渊一把将我打横抱起走开,“儿子也是我的儿子,我跟你一样着急,你是我的太太,是要和我过一辈子的,我不允许你们任何一个人离开我。”   万景渊把我抱上车,嘱咐老林,“送她回家吧,她现在情绪不好,思维混乱,容易做出冲动的事情,把她放在家里,我还能放心点。”   老林郑重道,“万总放心,我一定把戴总安全地送回家。”   “谢谢。”   我的车子刚刚驶进家里,就听到了车子按喇叭的声音,我扭头,看到陆淮安的车子开了过来,我抬手招呼保安,“让他进来。”   陆淮安随着我走进客厅。   我蔫蔫地说:“你自便吧,我现在没心情招呼你了。”   陆淮安往沙发走去,“你随意,我就是受人所托看着你别出门别出事就行。”   我走进卧室,无力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眼前是谦谦在房间里跑来跑去的样子,是谦谦在我的身上滚来滚去的捏着我的嘴巴叫我妈妈时那一脸的欢乐。   眼泪无声地滑落。   直到十二点,我才听到汽车的声音,我一激灵从床上跳了下来,我赤着脚跑到阳台,看到万景渊和郭平厚的车子驶了进来,我心内一喜,猛地往外跑去。   跑到客厅,万景渊和郭平厚正一前一后地走进来,看到两个人影,我不由怔愣,“谦谦呢?”   郭平厚一脸凝重,“正在找。”   我的身体僵在原地,万景渊上前搂住我,“宝贝儿,你先上楼。”   我忽的一把推开他,怒吼,“谦谦呢,你让我回来了,为什么不把谦谦带回来?”   郭平厚叹息着往沙发处走去,万景渊捂上我的嘴把我抱起来走上楼,我在他的怀里哭的不可自抑,“你为什么不把谦谦带回来,为什么?”   回到卧室,万景渊把我轻轻放在床上,“爸爸已经很自责了,你别当他面闹了。”   我冷笑,“我闹?”   万景渊赶紧摇头,哽咽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你这副样子,只会让他更自责。”   我推开他的脑袋,“我终于知道当初我妈为什么要带着我离开了,否则我早就没命了。”   她一定是早就看穿了郭平厚的本质,看到了他的风光,也看到了他的狠厉,而且,她也提起过……   我冷笑一声,“你知道吗,我妈跟我说过,郭云菀曾经被绑架过,被解救出来后,我爸都不敢带她去医院验伤,现在又轮到我的儿子了。”   语落,我紧紧地咬着枕头。   万景渊轻抚着我的后背,安慰的声音显得那样苍白,“你放心,谦谦一定会回来的。”   我猛地抬起头看着他,“万景渊,你要是敢出轨,敢在外面生孩子,我立马跟你离婚,绝对不会像郭太太那样忍辱负重。”   万景渊薄唇抿成一条线,“你放心,我不会对不起你。”   我和万景渊就这样相拥着,他一个劲地安慰我,到最后他也说不出来什么新鲜的用词。   天蒙蒙亮,万景渊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来,“爸。”   我听到了郭平厚的声音,“走,找到谦谦了。”   万景渊立马跳下床,我也跟着他起来,走到客厅,郭平厚看着我凝眉道,“云飞在家吧,我和景渊去就行。”   “不行,我要去。”   “你听话,我一定给你把谦谦带回来,人多容易打草惊蛇。”   万景渊也劝我,“你留下吧。”   我的眼睛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直到车子驶离我的视线,我才又回到卧室。   我一遍遍地拿出手机,想要打个电话,又担心会影响他们,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时间一点点凌迟着我的心。   八点,钟管家来敲门,“戴小姐,吃早餐吧。”   “不吃。”   直到十点,我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煎熬,这才犹豫不决地拨打了万景渊的电话,响了几声他才接起来,低哑的嗓音隐匿着清晰的痛苦,“老婆。”   “谦谦呢?”我焦急道。   “你放心,今天一定把谦谦带回去。”万景渊苍白的声音带着抹掷地有声的决绝。   放心?我不放心!   我心里的防线彻底崩塌,我浑身颤抖对着电话怒吼,“万景渊,你就告诉我谦谦在哪里?”   过了一会,万景渊才无奈道,“他好好的。”   我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我跳下床随手扯了一件大衣就往外跑去,来到客厅,陆淮安迎上来,“菲菲,你要去哪里?”   “你让开,我要去找我儿子。”   “景渊说了不让你走,其实他也是为你和谦谦好,有他和郭总,谦谦一定会回来的。”   我上前就要冲过去,陆淮安拦住我,我瞪着他,“我叫保安了。”   陆淮安迟疑着看了我一眼,“叫保安也没用,我都把外面堵死了,你出不去的。”   我一屁股坐在地面上,钟管家过来扶起我,“戴小姐,先吃点东西吧。”   我又拨打了郭平厚的电话,关机,再打万景渊的电话,也关机了。   陆淮安坐在我身边,安慰了我几句,他自知无趣也就不说了。   直到下午四点,我的手机铃声又响起,电话那端是梅震雨嗜血的笑声,“戴小姐,要不要你儿子健康地活着,全在你一念之间,你爸断了我的子孙后代,他的子孙后代活着也就算了,但是必须姓我的姓。”   我焦灼地开口,“你到底要怎么样,我的儿子到底在哪里?”   梅震雨不慌不忙道,“你儿子在哪里别问我,我可不知道,现在说的是你的问题,我要你和万景渊离婚,跟我儿子结婚,给戴子谦改姓,必须姓梅。”   我……   “你让我看看我儿子,我就答应你的条件。”   “你没得选择,你再考虑一个晚上吧。”   梅震雨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再考虑一个晚上?这一个晚上我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了,还要一个晚上?   万景渊和郭平厚的电话都打不通,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音调带着哭腔,“淮安,你让我出去吧。”   陆淮安也左右为难,“不是我不让你去,要不我陪你一起吧,这样我也放心,也能跟景渊交代了。”   我赶紧点头,旋即又给梅震雨彪了个电话过去,“我现在去酒店找你。”   “我不在酒店,如果想找我,就拿上和万景渊的离婚证再给我打电话吧。”   这个老头子又挂断了电话。   我马上又回拨了过去,电话接通的瞬间,我对着话筒破口大骂,“梅震雨,你个王八蛋,你他妈的去死吧!”   这回轮到我挂电话了。   我站起身,“淮安,你陪我去堵梅震雨,我就不信他不回酒店。”   看着陆淮安迟疑的面色,我冷着声音开口,“我不能坐以待毙吧。”   陆淮安这才点头,“好。”   陆淮安开车载着我离开,我们刚从别墅里出来,有几辆车子驶来跟着我们一路同行,我看着后视镜,说:“谢谢你了。”   “客气毛线。”   到了酒店,我和陆淮安走上去,敲开了梅震雨的房门,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给我们开门的,我直言,“你好,梅震雨或者梅浩峰是住这个房间吗?”   “请。”   我和陆淮安一起走进去,只有梅浩峰和两个看起来像助理的人在,梅浩峰挥手,“你们先出去。”   其余人退出去后,梅浩峰漫不经心地从笔电上抬头,嘴角勾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不知戴小姐找我何事?”   我眨巴眨巴眼睛,“梅先生,你爱我吗?”   梅浩峰显然一愣,“戴小姐什么意思?”   “请回答我的问题。”   梅浩峰脸色恢复了自然,“我愿意娶戴小姐为妻。”   “你愿意娶我,但是不爱我,对吗?”我紧盯着他的眼睛。   梅浩峰的眉头蹙了蹙,“我也很欣赏戴小姐的性格。”   我收敛了脸上本就不多的笑意,口气坚决,“我不爱你,也不愿意嫁给你。”   ☆、243 妈妈是个大懒猪   梅浩峰将笔电折合起来放在旁边,双手一摊,“我觉得无所谓,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我冷笑,“我有自己爱的人,也不愿意和梅先生培养感情,说不定我还会给梅先生下药,把你慢慢毒死,再跟我心爱的男人在一起。”   说完,我又环视了一下客厅,问,“梅董在哪里?”   梅浩峰眉梢轻挑,“我爸啊,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站起身准备往外走,身后传来梅浩峰低低的笑声,“戴小姐,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你在医院住了几天,在床上躺了几个月,又可以活蹦乱跳了,而我,在医院住了几天,在床上躺了几个月,却要在轮椅上要坐一辈子。”   梅浩峰的笑声带着抹怒意陡然扬高了音调,“你又知道我看到你爸是什么感觉吗,那时候我才是个几岁的孩子,他竟然忍心对我下手,我……”   我回头,看到梅浩峰痛苦地靠在椅背上昂着头,眸子里的深潭裹着浓烈的恨意几乎要冲出来,“我早就忘记走路是什么滋味了,我除了赚钱,就是个废人,一辈子不能娶妻生子不能站起来的废人。”   我的眼神从他的脸上移到沙发旁的轮椅上,张了张嘴,“那你为什么要娶我?”   梅浩峰直视我的眼睛,“我爸说,你能给我带来活力,而且这也是你们欠我家的。”   “所以,你就让我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吗?”   “我的一辈子呢?”   我顿了顿,轻声道,“抱歉,我只能说我很遗憾。”   梅浩峰勾了勾唇,“戴子谦的事,我也很遗憾,我爸不在酒店,今晚不会回来,你回去吧。”   我喷火的眸子看着他,却又无能为力,陆淮安拽着我的胳膊,“走吧。”   出了房间,我无力地迈着双腿往外走去,到了车上,陆淮安说:“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景渊和郭总电话打不通万一他们回去了,我们也不知道。”   回到家,我倒在沙发上,姨妈的电话进来,“飞儿,晚上带着谦谦过来吧,你姨父想他了。”   我神色怔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今晚不去了,改天吧。”   “飞儿。”姨妈的声音一下子紧了起来,“到底怎么了,你声音不对。”   我再也绷不住哭了出来,“谦谦被绑架了,是早年我爸的仇人绑架的。”   电话那端静了好久,姨妈才挂断电话。   不到一个小时,姨妈就出现在了我家,他满脸焦急,“谦谦呢,怎么样了?”   我摇头,“不知道。”   姨妈抹着眼泪,“作孽啊,他来找我的时候,我就说了,我女儿不认这个爸爸,他不听,背着我去找了你,后来我想着,他家里的也不行了,他也岁数大了,说不定没有那些动刀动枪的破事了,也就没有阻止他跟你联系,没想到还是没让你逃过一劫……”   我听着姨妈的声声控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晚上姨妈也没有回去,一双通红的眼睛深凝着我,欲言又止的神情让我更加心烦意乱,我的出身也不是我自己能选择的,有时候,这也是一种无奈。   直到耳畔滑过汽车的声音,我立马跑到院子里,看到万景渊的车子驶了进来,我跑出去,万景渊抱着一身凌乱的谦谦走了过来。   我接过谦谦,眼泪扑簌簌地落下,“儿子,想死妈妈了。”   戴子谦咧嘴笑着,“妈妈,我打架了。”   我哽咽着声音,勉强撑起个笑脸,“儿子,你跟谁打架了?”   “叔叔,我咬他了。”   我把谦谦紧紧地搂在怀里,“我的儿子真勇敢,长大了一定是个男子汉。”   戴子谦还在兴奋地喊着,“妈妈,爸爸也勇敢,爸爸也打架了。”   我盯着戴子谦的脸,脸上有一道浅浅的血渍,幸好不严重,我又问,“儿子,你受伤了吗,身上疼不疼。”   “没事。”万景渊开口,“就是摔在地上磕了一下,身体零部件都好。”   我这才抬头看了眼万景渊,“你们从哪里找到他的?”   “一个破仓库里,别问了,现在这不是没事了吗?”   “我爸呢,梅震雨呢?”   “俩人还对阵呢。”   我从鼻腔里哼了声,“我看姓梅的还耍什么花招。”   走进客厅,戴子谦从我的身上窜下来,嫌弃地扯着自己的衣服,“妈妈,脏,脏死了。”   姨妈双手捧着戴子谦的小脸,“让姥姥看看。”   我唤过张阿姨去给谦谦洗澡换衣服,陆淮安抱着谦谦举高,“小东西,你可算回来了,跟叔叔再见。”   戴子谦朝陆淮安挥手,“叔叔再见。”他跟着张阿姨往楼上走去。   万景渊起身去送陆淮安,我又唤过钟管家,“给我姨妈收拾下房间。”   我回到谦谦的卧室,看到他光着小屁股在浴池里蹦来蹦去的,我不禁眉眼柔和,万景渊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出现在我身边,搂上了我的肩头,我回眸,对上他眉眼的深情。   两日后,本市出了一场特大车祸,在驶向机场的高速上,一辆卡车撞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冲出护栏掉了下去,车内三人当场死亡,除了司机,另外两人是英国国籍,梅震雨、梅浩峰。   经交警勘察,系交通事故。   我默默地为可怜的司机默了一把哀,卡车司机对出租车司机家属进行了最大的赔偿。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适合踏青的季节,郊外的草地上,戴子谦在远处蹦蹦跳跳,“爸爸妈妈,追我呀。”   万景渊一手搂着我的纤腰步履缓慢地朝着戴子谦走去,“宝贝儿,我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爸提过一次也不说了,我干着急。”   我隐忍着唇边的笑意瞪了他一眼,“我的嫁妆是谦谦,你的彩礼是什么?”   “我名下的房产公司都过户给你了,我除了几辆车,就是公司股份了,对了,我还有点存款和理财,估计还没你多,你就说你要什么吧。”   我挣开他的怀抱,咯咯笑着,“存款留下,人走吧。”   万景渊追上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带向他的怀里,“我只要人就好了。”   戴子谦跑过来,“爸爸,你不要抱妈妈。”他抱着我的腿,“妈妈喜欢谦谦,妈妈抱谦谦。”   我笑着睨了万景渊一眼,“我的小情人吃醋了。”   万景渊眉眼弯弯,“戴子谦,你又欺负我老婆,有本事找自己老婆去。”   我嘴角上扬着明媚的笑意,“现在把他老婆找来干嘛,还得我养着别人家的女儿。”   万景渊从我的怀里强硬地抱过戴子谦放在地上,“自己玩去。”   戴子谦拉着我的手,摇晃着我的胳膊,“我要跟爸爸妈妈一起玩。”   万景渊指着前面的一颗小树,“那棵树下有个小兔子,你去看看,有几只耳朵?”   戴子谦一蹦一跳地跑开,我打趣他,“你骗我儿子干嘛?”   万景渊伸手就要搂过,我灵巧的身体躲闪了一下,还是被他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胳膊,我索性不再挣扎,就这样慢悠悠地和他拉着手,眼睛寻着戴子谦的方向,心里的暖流如春阳般照耀,暖融融的。   过了一会,万景渊才开口,“老婆,我都38岁了,你也30岁了,你不想在最美的年华穿上婚纱吗?”   靠,拿婚纱诱惑我,我挑眉笑着,拉着万景渊的手胳膊一甩一甩地来回晃着,“不一定啊,等你87岁,我79岁,我们领证50周年,金婚的时候,再办婚礼,小老头和小老太太,一个穿西装,一个穿婚纱,那才让人羡慕好不好?”   “万一我活不到87岁呢?”   “呸呸呸,你不许死我前面。”   戴子谦朝我们跑过来,“没有小兔子,有小虫虫,白色的……”   万景渊好看的眉毛挑起妖孽的笑,低头覆在我耳边,“我也有小虫虫,白色的,能找到你的小虫虫变个女儿出来。”   话音落,他嬉笑着一把抱起戴子谦跑开,“谦谦保护爸爸,妈妈要打爸爸。”   我佯怒,追着他们跑去,扬起手做着要打万景渊的姿势,嘴里笑着喊道,“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戴子谦抱着万景渊的脑袋,“我长大了,保护爸爸。”   和煦的春风吹过,天地间温暖的阳光笼罩着我们一家三口欢乐的身影……   周末,一大早万景渊就喊醒了戴子谦,给他穿衣服,两个人玩闹的声音吵的我也睡不好。   我伸着懒腰,蹬着腿,“你们两人要造反吗?”   万景渊坐在床边,“宝贝儿,醒醒,我们去姨妈家。”   戴子谦也压到我身上来,“去姥姥家喽。”他两个小手摸着我的脸颊,“妈妈是个大懒猪。”   我不耐烦地睁开眼睛,“谦谦,你说什么?”   戴子谦仰头看着万景渊,“爸爸,妈妈是大懒猪,是吗?”   我一巴掌拍向戴子谦的小屁股,“爸爸才是大懒猪。”   “爸爸是大懒猪,妈妈是大懒猪。”   万景渊抱开戴子谦,“让妈妈起床。”   我伸出胳膊拿过床头柜的手机看了眼时间,“这么早起床干嘛,我再睡会。”   万景渊掀开我的被子,“快起来,去姨妈家。”   “去姨妈家干嘛?”我懒懒地说。   万景渊轻笑出声,“提亲。”   ☆、244 约二胎   艾玛,这家伙才想起来提亲,早就该提了好吧,难道真要等到白发苍苍再办婚礼。   我故作姿态地努努嘴,“那你可要想好了,我妈前两天还跟我说呢,楼上那家嫁女儿,男方给了二十万彩礼。”   万景渊眉眼轻扬,“你快起床,我肯定比你家搂上给的多。”   我一边下床穿拖鞋,一边问,“你准备给多少?”   “21万。”   我转身扑到万景渊身上把他压在床上,双手揉搓着他的脸,“你找死。”   戴子谦推着我的身体,“妈妈不要打爸爸。”   我从万景渊身上起来,“妈妈逗爸爸玩呢。”   万景渊一把抱住戴子谦挡在身前,“我说的是韩币。”   尼玛,我怎么就那么不值钱,我故作姿态地瞪了他一眼,又扑倒在床上,“我不去了,你自己去了,钱少了本姑娘不嫁。”   万景渊把戴子谦放在我的背上,戴子谦两只小手敲着我的背,我闭着眼睛享受着,“何况我嫁人还带个这么大这么懂事乖巧的儿子,钱少了更不嫁。”   正说着,戴子谦从我身上翻了下来,我睁开眼睛,“宝贝儿,怎么不给我捶背了。”   戴子谦在我眼前蹦高高,“妈妈大懒猪。”   万景渊骑坐在我的身上,双手按摩上我的肩膀,“我给你按好吧,按完了我们去姨妈家。”   戴子谦见状也骑到我的背上,“大马,大马。”   我推着他们,“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们好意思吗?”   戴子谦的小手死死地抱着我的脑袋不下去,“好意思,好意思。”   万景渊抱开戴子谦,“快下来吧,一会妈妈又打了。”   我洗漱化妆后,万景渊开车载着我和谦谦出去。   我们先到商场买了大包小包,到姨妈家的时候,姨父姨妈都精神抖擞像是年轻了好几岁,姨父嗔怪道,“来就来,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家里什么也不缺。”   戴子谦窜到姨妈的怀里,“姥姥,妈妈是大懒猪。”   我笑的龇牙咧嘴,“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戴子谦一手捂着屁股,跟姨父告状,“姥爷,妈妈打。”   姨父从姨妈的怀里接过谦谦,“姥爷抱,妈妈不敢打。”   这个小人精,就知道给自己找靠山。   万景渊和姨妈姨父闲聊了几分钟就步入正题,“姨妈,姨父,我想和飞儿结婚。”   “好好好。”姨父眼里的光亮盛满笑意。   “我是没问题,你们两个人孩子都这么大了。”姨妈盯着戴子谦说。   我提醒姨妈,“咱家楼上那家女儿现在过的挺好吧。”   姨妈笑呵呵地点头,“是啊,挺好的,就这么一个女儿,父母给陪送一辆三十万的奥迪,娘家婆家都有面子。”   呃,这么说二十万的彩礼还不够买辆车的,我这亲妈啊,以后跟我说话的时候,可不可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次性讲个清楚,害的我还拿着二十万彩礼跟万景渊说事呢,我头一回结婚,彩礼嫁妆的礼节也不懂啊。   万景渊眉眼弯弯,“我在碧瑶明珠的别墅,姨妈姨父过去住吧,那边房间大,也有保姆和佣人。”   这算什么,那套房子分明在我名下,拿着我名下的别墅去哄我家人开心,没诚意。   姨父嘴角上扬,“不用,我们这里住习惯了,上班也近。”   万景渊道,“姨父以后不要上班了,可以享受生活了,小晴那边也没有什么事了,以后工作嫁妆,我们都全包了。”   “我才四十多岁,还能干二十年,年纪轻轻不干活做什么,等以后老的不能动弹了,再听你们安排。”   姨父工资不高,这几年,这个家一直是靠我支撑的,万景渊也知道,便转移着话题,“姨父姨妈对我们结婚,有什么意见吗?”   “意见就是早就该结婚了。”姨妈笑道,“哪有孩子都这么大了才结婚的。”   万景渊满怀歉意,“是我的错,让姨妈姨父跟着操心了。”   姨妈见状笑了笑,“你们看着办就好了,我们家和别人家不一样,你们的情况和别人也不一样,你们两个人商量着来就好。”   我又看了看姨父,有些为难,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姨父善解人意地说:“飞儿,你们也去征求一下你爸的意见。”   我下意识看向姨妈,只见她神色自然,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看来姨妈姨父早已在某方面达成了共识,我欣慰地看了看姨妈,又将目光转向姨父,“姨父,谢谢你。”   感谢这个个头不高能力不大的男人给我妈一生的幸福。   午饭后,休息了一会,我们从姨妈家出来,万景渊又将车子停在了商场,“还要买什么?”我问。   “等会去咱爸家,提亲。”万景渊一边推着车门,一边说道。   提个屁的亲,我的爹妈都等着让我结婚呢,现在才想起来去跟他们提亲。   不出意外,郭平厚对我们的到来尤其对万景渊的提亲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和赞同,就差给我身上捆上钱财倒贴了。   准备入睡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万景渊这个家伙还没有跟我求婚呢,我就跟着他去向我爸妈提亲了,这叫什么事啊。   不行,必须得有玫瑰,还得有钻戒,下跪也不能少,少一样姑奶奶我都不嫁,哼,把我抛出去,一大推男人等着娶。   想到这里,我推着万景渊的身体,“你醒醒。”   他根本就没有睡熟,闭着眼睛道,“什么事,说吧,我听着呢。”   我一咕噜爬起来,双手拨开他的眼皮,“万总,你还没有跟我求婚。”   万景渊睁开眸子,惊讶道,“求婚?我们不是连结婚证都领了吗?”   我倒,就爬起来再倒。   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万景渊嬉笑着揉上我的脸蛋,“我的意思是,这事怎么能让我太太提出来,需要我自己策划个浪漫的求婚。”   “这还差不多。”我翻身又躺回床上。   黑暗中,传来万景渊幽幽的声音,“你爸妈都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我猛地掀开被子,抬腿跨坐在万景渊的肚子上,“姓万的,你再说一遍。”   万景渊举起双手,“好汉饶命。不就求婚吗,我一定给你补上,必须给你补上。”   我两只手捏着他的两个脸颊,“你最好识相点,没有求婚,我就不跟你办婚礼。”   哎,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求婚神马的,我内心也是很渴望滴,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俗。   第二日,万景渊在家带孩子,我出门潇洒。   美容院。   我做护理,阮瑷拿着个凳子坐在我旁边和我聊天,“飞儿,你说我要怎么办,我老公天天催我生二胎,他明年就四十了,你说我当初干嘛找个这么老的。”   我无语道,“要不你现在退货吧。”   “哎,来不及了,哪像你,找的那么年……万景渊也不年轻了吧,他几岁了?”   “几岁?他就比你老公小一岁,你自己说我找的有多年轻。”   说到此,我竭力压抑着兴奋的心情,说:“小瑷,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我要办婚礼了。”   “行啊,要我说你们早就该办了。”阮瑷扬高笑声,“我决定了,等你们婚礼后,我们一起怀孕,一起生二胎。”   呃,听说过约会约饭约火包,第一次听说过约二胎。   我笑道,“你这想法不错,我们一起生,然后订个娃娃亲。”   “行。”阮瑷口气兴奋,“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我立马懵逼了,“啊?不知道啊,还没说呢,没商量具体日子呢。”   阮瑷哼了两声,“可别结婚是你自作多情吧。”   “切!结婚证都领了,还怕他跑了不成,他敢跑我就敢让他净身出户,房子车子孩子全都是我的。”我底气十足地说。   “何必呢,留着让他给你挣钱也不错,抓回来腿打折了,让他坐轮椅上去上班谈生意。”   我朝阮瑷伸出大拇指,“最毒不过妇人心。”   婚礼这事,当晚我就问万景渊了,“我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9月份,10月份都行,我去看个好日子,那时候不冷不热,你想穿什么都行。”   他说完我才反应过来,他还没跟我求婚呢,我就急着办婚礼了,尼玛,这是皇帝不急妃子急啊。   我噘着嘴,一拳捶向万景渊的胸膛,“赶紧向我求婚。”   万景渊“痛苦”地捂着胸膛,“老婆,你这是求婚,还是逼婚。”   怎么成了我求婚了,我拿开他的手,揉着她的胸膛,娇滴滴地说:“老公,我一不求婚二不逼婚三不结婚。”   万景渊双手一摊,“我就喜欢我老婆占我便宜。”   喜欢还不好说,我从上锁的床头柜里拿出网购的蛋蛋,打开开关,按上他的那个点,“老公,舒服吗?”   万景渊闭着眼睛,满脸潮色,“我就知道你喜欢这个东西,把那个大的也拿出来。”   我拿出来后,往上面套上套套,又拿出了润滑油,万景渊猛地翻身压住我,“我要给你双管齐下,保证让你爽歪歪。”   ……   两个三十多岁的人玩的这么银荡真的好吗,我像一滩水似的滩在床上,就这么呢喃了一句。   ☆、245 求婚,逼婚   万景渊神色餍足,“这样太好了,我们共同的秘密太多又太囧,你敢跟我分开吗,就凑合着跟我过一辈子吧,哈哈。”   看着他那张欠揍的笑脸,我想打他一下却又使不上劲。   几日后,万景渊到公司来接我下班,秘书引着他走进来的时候,我抬头看到他捧着一束玫瑰花,顿觉刺目。   我含笑的眼神瞅着玫瑰花,心里想的是,一个年近四十岁的大男人玩浪漫玩不好就是十足的浪啊。   万景渊走到办公桌前,把玫瑰花递过来,“老婆,给你的。”   我接过来嗅着花香,“老公,你太好了。”   本来我是想说你怎么突然想起来买花了,可是想想又太煞风景了,只得夸了他一句。   万景渊眉眼间的笑意像是年轻了几岁,“我好吧,你要怎么奖励我?”   我放下手头的工作配合他演戏,我手肘撑着桌面,双手托腮,眨着20岁的小姑娘才有的懵懂的眼睛,“你想要什么奖励,啵一个。”   万景渊的手横过宽大的桌面伸过来,手指轻挑我的下巴,“我要二人世界,共进晚餐,还要二人世界,酒店缠绵。”   咳咳,把约,炮说的如此清新脱俗,也就万少,呃,是万总,也就万总才有如此的功力了。   我继续做个温柔的小女人,“讨厌,吃了饭去酒店干嘛?”   万景渊开始收拾桌面上的文件,语气肯定,“戴总可以早退吧。”   我柔顺地点头,“当然可以。”   万景渊拉着我的手走出办公室,我立马甩开他的手,恢复了一贯工作时的一本正经的脸庞,万景渊见状也不强求。   上了车,万景渊一边倒车一边开口,“在公司看着你穿着职业装,优雅丽人,想着我把你压在身下,让你各种求饶的画面,太刺激了。”   这就是一头狼,色狼。   我睨瞪他,“别废话,快开车。”   万景渊轻笑,“你要是这么着急,我们就先去酒店。”   我羞赧地推了他一把,“到底是你着急还是我着急。”   万景渊的笑脸越发魅惑起来,“我就喜欢和自己的老婆做,越做越有味道,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   这家伙怎么突然又变流氓了,跟他拿着玫瑰花走进办公室时一脸深情盎然的样子判若两人。   到了餐厅,我还是忍不住煞风景地说了一句,“谦谦呢,要不让谦谦也来吧,我们都这么忙一家三口一起吃晚饭的时间也不多。”   万景渊一脸便秘的表情,“你能不能专心的配合我一回。”   我吐了吐舌头,“老公,我错了。”   红酒牛排,毫无新意,不过却因着对面的人和此刻的情调,多了几分在繁忙的工作中停下来享受生活的悠闲。   万景渊叫了小提琴手,一曲《今天你要嫁给我》悠扬地响起,我一边切着牛排,一边抽空凝上万景渊谜魅的面庞,我隐约知道了他今天安排这一出二人世界的用意。   既知道,则期待,一曲毕,万景渊眉眼扬起,“好听吗?”   我点头,眸光柔柔,“好听。”   接下来应该是亮出钻戒求婚了吧,左等右等,左盼右盼,甜点都吃完了,万景渊只是优雅地擦着嘴角,“宝贝儿,我们换个地方。”   我心甚喜,走出餐厅,上了车子,一路行驶。   酒店门口。   我疑惑地看着万景渊,他朝我抛了个媚眼,“宝贝儿,下车。”   难道酒店藏着什么宝贝?   我跟着万景渊一起走进酒店,刷开房间门,他拉着我走近浴室,“我帮你洗澡。”   我靠,这么直接,我再也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你带我来干嘛?”   万景渊一手把我捞进他的怀里开始解着我的扣子,“酒店缠绵。”   明明是酒店约·炮好不好。   万景渊慢慢地把我月兑了个精光,我被他撩的湿漉漉的……   他说是帮我洗澡,还真的是帮我洗澡,只不过这洗澡的手法,再加上刚才脱衣服的手法,实在是让人身痒难耐。   精心细致的洗了个淋浴,万景渊把我抱到沙发上,亲,没看错,是沙发上,一顿咸鱼大手各种作法,他把我摆弄成跪姿一边……   “万太太。”某人的声音诱惑至极。   “嗯。”   “要不要嫁给我。”   “嫁,嫁。”   “说我嫁给你。”   “我嫁给你。”   某人把我的手拿到身后去,一个微凉的小东西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旋即他加大了力道,“万太太,你是不是答应我的求婚了?”   “不……”   “不什么不?”   “我错了,是,是……”   直到我们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万景渊手肘撑起上半身,“万太太,你可是答应万先生的求婚了。”   我羞赧地捶上他的胸膛,“你这是求婚吗,逼婚还差不多。”   万景渊拿着我的手吻上硕大的钻石,“反正戒指是戴上了。”   我矫情着,“人家求婚都要跪着。”   万景渊薄唇扬着戏虐,“我也跪了,一个月跪二十来天还不够?”   那也算跪?   我眼角直抽搐,“你敢不敢说句人话。”   万景渊翻身跪在我身边,“这算不算跪?”   “不行,床太软了,而且你……”   我的眼睛落在他的下身,“哪有不穿衣服求婚的。”   “求婚和穿衣服之间有什么关系?”   好吧,我无语地摆手,“勉强算你过关吧。”   万景渊轻笑出声,“你都没穿衣服有什么道理要求我穿衣服。”他说着翻身而上,“来,我再求一次婚……”   这是赤裸裸的歧视女性的体力和……忍耐力。   直到我累的一动不想动,也想不起来回家去看看戴子谦了。   万景渊果真拿着逼婚当求婚,欺骗了我一颗无知的心,想我活了30年,就这么被万景渊骗了也挺冤的。   从翌日起,万景渊就开始跟我商量起了婚礼的事情,酒店,礼服,婚纱,日子,婚庆公司,首饰,回礼……   结个婚这么累?   万景渊请了设计师帮我设计婚纱和礼服,郭平厚也忙着出力,要给我陪嫁房子车子股份,恨不能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我。   清河轩。   我和戴子谦、郭平厚、万景渊开开心心地吃着饭,郭平厚像想起什么似的,“景渊,你爸妈那边怎么说?”   我的笑容立马僵在脸上,万景渊神色自然地看了我一眼,“已经通知我爸妈了。”   “通知?”郭平厚立马看向我,“云飞,景渊惯着你是他的事,但是那毕竟是他的父母,至少礼数上,也得做到了。”   我板着脸也不说话。   万景渊打着圆场,“爸,你别为难飞儿了,我爸妈已经答应了,省去改口的环节,他们在婚礼上露个面,亲朋好友面前也不会太难堪。”   郭平厚瞪着我,声音有些严厉,“胡闹!”   戴子谦拿筷子敲着桌子,“姥爷好凶。”   郭平厚的脸立马柔了下来,“妈妈不懂事,姥爷再教你妈做人的道理。”   我往嘴里塞着菜,该吃吃该喝喝,郭平厚也拿我没办法,语重心长道,“云飞,咱们家不能这么办事,你毕竟要和景渊过一辈子,不能让他太为难,平时可以减少来往和走动,不愿意叫他们爸妈平时也可以不叫,没人会逼你,但是面子上的事要做足了,你给他父母面子,也是在给景渊面子。”   我嘟着嘴,极不情愿地说:“我知道了。”   万景渊宠溺地揉上我的头发,“让你受委屈了。”   “哎呀。”我拿开他的手,“别碰我头发,都是你,没事办什么婚礼,有个结婚证不就好了吗。”   万景渊的手在桌子下搭在我的腿上,无声地安慰我,看着他一脸受气包的样子,我又心疼他,毕竟他父母也不是他能选择的。   郭平厚还在说教,“景渊,你别什么都由着他的性子来。”   万景渊讪笑着,“爸,没事。”   戴子谦夹了一个虾滑放在郭平厚的餐盘里,“姥爷,吃。”   郭平厚笑呵呵地夹起虾滑递进嘴里,“还是我孙子好。”   厂家还在这里,只夸产品有什么用,我恨不能高呼,“谦谦是我出产的。”   饭后,上了车,万景渊一边旋转方向盘,一边安慰我,“万太太,心里有气冲我发。”   “哎,什么气不气的,谁让我命苦遇上你了呢,认命吧。”我蔫蔫地靠在椅背上。   万景渊拉着我的手,“遇上我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我也要拉手。”戴子谦咯咯地喊着。   我赶忙松开手,“你爸爸手上有个苍蝇,妈妈刚拍死了。”   万景渊眉眼飞扬,“你就骗儿子吧。”   “妈妈大骗子。”   我倒,从大懒猪到大骗子,我这进化之路……   婚礼订在了8月23号,因为那时候徐诺晴还没有开学,可以参加我的婚礼,戴子谦和左瑾晗也没有开学,可以做我的花童。   某日,郭平厚把我叫进了他的办公室,商量请柬名单,我的意思是,有个几桌,意思下就得了,毕竟万景渊已经办过一次婚礼了,虽然没有领证,虽然那只是万景渊的手段,不过穿上新郎服挽着新娘走上结婚礼堂于他而言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246 拜见公婆   “那可不行。”郭平厚靠着椅背,“我嫁女儿怎么能那么寒酸,万逸霆要是敢这么不重视,我跟他没完。”   话音落,他眉心紧拧,“万景渊就没有提过双方家长坐在一起商量这件事吗?”   我轻轻摇头,“没有。”   郭平厚恨铁不成钢地伸出手指朝我虚点下,“我在欠了我两条命的人面前都能露个笑脸,你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怎么做中尚的掌门人。”   好吧,戴总裁不仅要学着领导员工商业谈判还要学着智斗婆婆。   郭平厚叹了口气,声音柔了一些,“给景渊打电话,去拜会公婆,你是小辈,低头不丢人,况且他们也不敢给你脸色,人生路长,别只看到眼前那点得失,传出去戴总和公婆不来不往,你的面子上就有光吗?”   走出郭平厚的办公室,我在自己的办公室下了许久的决心,才拿起了手机,打给万景渊,“老公,晚上有应酬吗?”   “老婆,有什么吩咐?”   我斟酌着措辞,“没有,就是,那个,要不我们晚上去看看你爸妈,带着谦谦一起。”   电话那端静了两秒钟,传来万景渊兴奋疑惑的声音,“宝贝儿,你说真的?”   我昧着良心应道,“嗯,你爸妈不想孙子吗?”   “想,想,都想死了,我不敢跟你说,他们早就后悔了,也不敢去找你了……”   “就这样吧,晚上见。”我打断万景渊的话。   还没到下班时间,办公室门就被推开了,戴子谦咯咯地笑着跑了进来,身后跟着万景渊和秘书。   现在万景渊出入我这里也如入无人之地了,保安放行,秘书迎接,都不用再征求我的意见了,万总的魅力男女通吃。   戴子谦跑到我身边来,双手扒着我的腿,“妈妈,你在工作?”   “对呀,妈妈在工作。”我把他抱起来,他弯腰就要拿我的文件,我递了一支笔给他,“去写字吧,妈妈教你的12345,写两遍。”   万景渊领着戴子谦蹲在茶几旁,“好好写。”   “你们这么早来干什么?”我问。   万景渊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接你下班。”   我目露狡黠,“那你多等一会,我有个会,要开两个半小时。”   万景渊眸光惊讶,“不会吧。”   秘书端着咖啡面带笑容地放在万景渊面前,万景渊抬头,“小梁,你们戴总要开会吗?”   我无语地翻白眼,“你问她有什么用,他偏向我还是偏向你。”   秘书抿唇笑着离开,人家才不做我们夫妻的炮灰。   万景渊眸光亮了亮,“戴总可不可以早点走,晚上我有奖励。”   晚上……   我面带娇羞地看了他一眼,口气严肃道,“你别总是打扰我工作。”   万景渊走去茶几前抱起戴子谦,又把他放在了我的办公桌上,“叫妈妈回家。”   戴子谦抽掉我手里的笔,“妈妈回家。”   我笑着瞪了他一眼,“你是我儿子,你是姓戴的,你不帮着我还帮着别人。”   万景渊眉开眼笑,“这是我儿子。”   走出公司,万景渊一路说着,“谦谦,我们去爷爷奶奶家,见了人要叫爷爷奶奶,知道吗?”   “知道。”   见我脸色不好,万景渊又安慰我,“宝贝儿,晚上我好好爱爱你。”   哎,来都来了,我还摆脸色给谁看呢。   我提醒道,“有没有买礼物。”   “买了,这点小事还用老婆提醒?”   许是万景渊早就通知了万逸霆和常文娟,车子还未驶进别墅,我就看到了他们迎过来的身影,我不屑地目光透过玻璃车窗看着他们眼巴巴的样子。   车子停稳,万太太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云飞,快下来。”   我勉强勾起嘴角撑起个似有似无的笑脸,“阿姨,叔叔。”   万景渊从后座抱了戴子谦出来,我柔声道,“谦谦,叫爷爷奶奶。”   戴子谦声音洪亮,很礼貌地喊了一声,“爷爷,奶奶。”   万逸霆从万景渊的怀里就要接过戴子谦,“爷爷抱抱。”   戴子谦扭头勾着万景渊的脖子,“爸爸抱。”   哼,临时抱佛脚有什么用。   万景渊打开后备箱,拎着一个个盒子递到万逸霆手里,“这是云飞买给你们的礼物。”   常文娟热情地拉着我的手,“来就来,买什么东西,云飞,快进屋,别在外面站着。”   我抽回手抚了下颊侧细发,不动声色躲开和常文娟的肢体接触,客气地说:“好的。”   客厅里摆了满满一桌子的零食小吃还有不少玩具,说也奇怪,戴子谦不管是在我家姨妈家还是郭平厚家,看见玩具就奔过去了,在这里却只是老老实实地坐在万景渊的腿上。   万逸霆哄着,“谦谦,你看爷爷给你买了变形金刚。”   戴子谦扭头看了一眼,脑袋蹭着万景渊的脖子,“爸爸抱抱。”   常文娟热情地拿着水果给我吃,我双手接过,嘴角浅勾,“谢谢阿姨。”   我一口没吃,在手里拿了几秒后又放在了茶几上。   万逸霆又找着话题,“结婚的日子选的挺好的,是个周六。”   “是啊。”常文娟精致的妆容绽开笑颜,“天气也不是很热,什么样的婚纱礼服都好穿。”   万景渊活跃着气氛,“云飞也很喜欢这个日子。”   废话,不喜欢我能在那天结婚吗。   常文娟招呼管家开饭,又过来拉我的手,“云飞,走,吃饭去。”   我随着常文娟起身,朝着戴子谦伸手,“妈妈抱。”   哼,我偏不要跟你装的那么亲密。   戴子谦窜到我的怀里,常文娟柔声道,“谦谦,奶奶抱抱好不好?”   戴子谦勾着我的脖子,“妈妈抱。”   现在一个个都想起来是谦谦的爷爷奶奶了,晚了,不用我教,谦谦都不认他们。   餐桌上。   常文娟热情地给我夹着菜,“云飞,尝尝我亲自做的鱼翅。”   我用筷子挑了一点点放进嘴里,“谢谢阿姨,挺好吃的。”   常文娟又给我夹着这个那个,可惜,云飞胃口不好,吃不了那么多,每一道菜只象征性地尝个味道,再礼貌地说一声谢谢阿姨。   万逸霆和万景渊商量着婚礼的事宜,万逸霆道,“云飞,这两天,叫上你爸爸,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好的,叔叔。”我说。   见我不好对付,常文娟又掉头讨好戴子谦,“谦谦,爱不爱吃虾仁啊。”   戴子谦拨弄着盘子,“不吃。”   这可真是我儿子,太给我面子了,都不用我教也知道该说什么,大快人心啊。   后来,我的盘子里堆了小山似的菜,常文娟又吩咐管家,“给云飞换个餐盘。”   我杨唇道,“不用了,我吃饱了。”   “你还没怎么吃,怎么就饱了,到了自己家别客气。”   “阿姨,我真的吃饱了,谢谢。”   就是这么礼貌客气又疏远生分,反正我人是来了,面子也给你们了。   我放下筷子就不动了,饭后,呃,我指的是我的饭后,别人吃没吃饱我不知道,也和我无关。   我抱着谦谦,“谦谦困了,我们先回去了,叔叔阿姨也早些休息吧。”   常文娟走过来,“谦谦再玩会好不好?”   戴子谦神助攻,扭头钻进我的怀里就不动了。   常文娟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两个红包放在戴子谦身上,“一个是给谦谦的,一个是给你的。”   我推辞着,“不用的。”   万景渊打着圆场,“妈给你的,你就拿着吧。”   我把红包塞到万景渊的西装兜里,“你收着吧。”   说完我就走出了客厅,也不管身后别人是什么表情。   车子驶出万家的别墅,我看得出万景渊也有些难堪,却又想照顾他的情绪,“老公,我已经尽力了。”   万景渊拉着我的手,“我知道,你能来已经很好了。”   我嘴角勾了勾,想说什么,又不想惹万景渊不开心,真是烦死了,我为什么要跟那两个老妖货做一家人啊,万景渊要是孤儿该多好啊。   由于我迈出了大跨越的一步,晚上万景渊自然很卖力地奖励了我,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男人讨好的脸,我也在心里有些释然了,毕竟我和他才是一家人。   两天后,我收到银行短信,账户里多了两个五百万,想必是常文娟给我和谦谦的那两个红包,我没问过万景渊,他也没有提过,彼此心照不宣。   对我来说,除了要让两个我厌恶到骨子里的人做我的公婆外,我的人生已经算是很得意了。   每次面对那两个老妖货我就头疼,原谅我短时间内只能用这样的字眼称呼他们了,当然是在无人的时候。   选了个日子,郭平厚就和万逸霆常文娟坐在了一个餐桌上,当然少不了我们一家三口,两家商量着婚礼的相关事宜,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三个长辈脸上的笑容亲和又刺目,这里少了一个人,不对,少了两个人……   散场后,万景渊一边开车一边神采飞扬地说:“宝贝儿,妈说让我这两天带你回家吃饭,她亲自下厨,我跟你说,妈做饭很好吃的,从小我就……”   ☆、247 姜颜曦婚礼的猫腻   我望着窗外倒退的夜景,说:“老公,婚礼我要让我妈上台,还要让我姨父以继父的身份上台,我不能在我人生最重要的日子里把养育我的两个人抛在脑后,那么白眼狼的事情我做不来。”   万景渊看向我的眸光愣了愣,显然没想到我会提出这个话题,万景渊又靠在椅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似有似无地敲击着方向盘,“我肯定是没问题,你让我跟他们叫爸妈,我就叫爸妈,这都是小事。”   我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我爸说,我爸现在一个人,看到我亲妈现在有老公孩子难免心里不舒服,可是,这一切又都是他造成的。”   想到这里,我拉着万景渊的袖子,“老公,是不是在我妈眼里,我爸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渣男。”   我甩了万景渊的胳膊,手肘撑着头,看着支离破碎的霓虹在他的脸上打上一层影影绰绰的光晕,幽幽的说:“你说你们这些男人,有老婆孩子的,为什么还要在外面沾花惹草,还要生下孩子,你们不知道这对原配,对外面的女人和孩子都是伤害吗?”   万景渊直视着前方握住我的手,“你放心,我肯定不会。”   “有我爸做例子,我信你才怪。”   “你爸不爱郭太太,才会这样做,他们本来就是利益的结合,跟我们不一样,我爱你啊,爱你的男人怎么会舍得让你受伤害。”   我嘟着嘴,“谁知道你爱不爱,反正你要是敢背叛我,我就弄死你外面的女人和孩子。”   说到此,我猛地噤声,郭太太曾经也说过这话,我不照样活到这么大了吗,男人啊,是管不住的。   万景渊拉着我的手,“宝贝儿,别想那么多,你爸是你爸,我是我,你不能一棍子打死一船人啊。”   戴子谦在后面兴奋极了,“打,打,打地鼠。”   我扭头,笑盈盈道,“我们回家再打地鼠。”   周末的午后,我在书房工作,万景渊拿着一张大红请柬进来,“宝贝儿,你猜猜这是什么?”   我凉凉地抬起眼帘,“谁家的公子千金要结婚了?”   正说着,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滑下接听键,“小瑷。”   “飞儿,好消息。”电话那端阮瑷的声音很兴奋,“姜颜曦要结婚了。”   我眼眸倏然亮了起来,站起身随手扯过万景渊手里的请柬看了起来,果然是姜颜曦和宋家二少的婚礼。   我唇角扬起,“小瑷,你又有什么好八卦,快讲讲。”   “我能有什么八卦,不过是猜测而已,姜颜曦现在声名狼藉,宋家会娶她过门,还这么突然,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吗?”   我悠闲地靠在椅背上,眼里尽是意味不明的神采,“小瑷,你有什么小道消息?”   “没有,感兴趣的话你可以查一下,我就是觉得不正常。”   挂断电话,我看着请柬出神,这是给万景渊的,姜家和宋家的请柬还递不到我的手上,不过我却对这场婚礼很感兴趣,也不介意提前做一回张扬的万太太。   又一个周末。   我穿着一字肩的礼服挽着万景渊的胳膊从车上下来,走进大厅,巨幅婚纱照格外显眼,上面的两个人笑的却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太自然。   “万总,戴总,里面请。”姜总姜太太堆着虚假的笑脸迎了上来。   我勾唇浅笑,“不好意思,我是万太太,今日没有戴总。”   姜太太脸上的笑容微僵,尔后笑的比哭还难看,“万总,万太太,里面请。”   我倨傲地昂着头,收敛了脸上最后一丝笑意,蔑视了姜总和姜太太一眼,踩着9公分的高跟鞋,和万景渊齐步走了进去,我在他耳边低声说:“好歹是你前任岳父岳母,你不是该喊爸妈的吗?”   万景渊睨了我一眼,“都过去八百年了。”   我不依不饶,“你有没有叫过他们爸妈?”   “没有。”   “不可能,婚礼的改口环节你叫的什么?”   万景渊口气无奈,“宝贝儿,我错了,回家好好伺候你,行吗?”   我推开他,“我可以自娱自乐,用得着你?”   孙总走过来,“戴总,万总。”   万景渊和我一次次纠正着,“今日没有戴总,只有万太太。”   哼,我就是以万太太的名义来的。   我又覆在万景渊的耳边,“这里有不少人以前参加过你和姜颜曦的婚礼吧。”   万景渊眼角抽搐,旋即俊逸的五官展开讨好的笑颜,“宝贝儿,我错了,真的错了,回家你让我跪遥控器保证不换台行不?”   我睨瞪了他一眼,粲然一笑,“我去看看今日美丽的新娘。”   正要转身离开,一道亮丽的女声喊住我,“飞儿。”   阮瑷笑意盈盈地朝我走来,“你要做什么去?”   我笑了笑,“去看看新娘,一起?”   阮瑷松开左霄启的胳膊,“好啊。”   我和阮瑷拉手走到化妆室门口,用眼神示意阮瑷,她推开门走进去,“姜小姐,以后是不是应该叫你宋太太了。”   姜颜曦脸上的笑容在看到我的瞬间冷了下来,“当然了。”   “不错,今天的新娘挺漂亮嘛。”我挑眉笑着,“姜小姐怀孕七八个月做过引产这身材恢复的跟没怀过孕的小姑娘一样。”   姜颜曦被我激怒,“还不是万景渊那个没有良心的东西。”   我靠在化妆台上,“姜小姐那么恨我的先生?”   “你先生?”   我点头称是,“我们领证都半年了,我今天就是以万太太的身份陪景渊来的,要不你去看看你家或者宋家的宴请名单上,是不是没有我的名字。”   我突然觉得和她说这么多废话太掉价了,我又笑了笑,“祝姜小姐新婚快乐。”   看热闹也不急于这一时,晚上还有更精彩的,当然,这话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婚礼举行到一半,我觉得无趣就要离开,万景渊紧跟着我,“我就说不来吧,你非要来,来了又心里不痛快。”   我瞪了他一眼,“我哪有不痛快,陪你参加前妻的婚礼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她不是前妻。”   “你们没办过婚礼吗?别人没叫过她万太太吗?”   万景渊又赶紧低眉顺眼地道歉,“宝贝儿,我真的真的错了,大错特错。”   我心情很好地大手一挥,“你不用紧张,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晚饭后,哄了戴子谦一会,不等他睡觉,我估摸着姜小姐和宋先生也要入洞房了,我便迫不及待地回了主卧室,我拿过手机点开一个软件看了起来,万景渊跟着我进来,扫了一眼我的手机,不可思议道,“这是什么?”   我扬了扬手机,又拿过耳机插上,兴奋道,“看你前妻的洞房。”   “宝贝儿,你让我刮目相看啊,什么时候学会玩这个了?”   我瞪了他一眼,“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人了,只是在宋家婚房里装个针孔摄像头而已,小事一桩。”   正说着,房间门被推开了,躺在床上的姜颜曦坐起身,将拉扯着领带的宋哲民扶在床边坐下,“老公,你是不是喝多了?”   宋哲民抬手掐着姜颜曦的下巴,“老实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   姜颜曦神色自然,“老公,那都是以前万景渊陷害我的,还有他妈,也故意害我。”   宋哲民不悦道,“我自己有判断能力。”   姜颜曦挽上宋哲民的胳膊,“老公,你要相信自己的老婆呀。”   宋哲民蹭地站起身,抽回胳膊,声音柔了些,“好了,你先上床,我去洗个澡就来。”   浴室门合上后,姜颜曦跺了跺脚,明显不开心。   看到这里我笑了,侧头看向万景渊,“我俩打赌,宋哲民相不相信自己老婆?”   “关我屁事!”   “好歹是你前妻。”   “我只有一个妻子,没有前妻。”   我不和他争高低,一心看好戏,过了十来分钟,宋哲民才围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万景渊伸手来抢我的手机,“不许你看别的男人。”   我骑在万景渊的身上要抢回手机,“我就是要看姜颜曦的笑话。”   万景渊把手机递过来,“女人啊,真小心眼。”   我拿着手机,清晰地看到宋哲民把姜颜曦推倒在床上,姜颜曦含笑着搂上宋哲民的脖子,宋哲民起身去拉床头柜的抽屉,“自己脱。”   姜颜曦撒娇,“不嘛。”   宋哲民像给猪拔毛似的麻利的就让姜颜曦光光的了,没有丝毫柔情,我拿着手机往万景渊的身边凑了凑,“快看你前妻,这身材。”   万景渊一记脑门弹过来,“再说是我前妻,我就揍你。”   我赶忙道歉,“我错了。”   姜颜曦躺在床上有些害羞地拽过被子盖在身上,宋哲民甩下自己的浴巾,露出黑色内库,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两个电动玩具,他一把掀开被子,照着姜颜曦的……   姜颜曦痛呼出声,“老公,疼。”   “活该,忍着。”   姜颜曦伸手要去够宋哲民的胳膊,宋哲民拿过身旁的手铐拷住姜颜曦的双手,拷在了床头,姜颜曦体内的东西还在……   ☆、248 我要个小妹妹   宋哲民起身倒了一杯红酒,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妻子在床上扭来扭去。   这可真是别样的洞房夜。   不得不说,宋哲民买的玩具尺寸太大,姜颜曦在床上神色痛苦,一边喊疼一边求饶,宋哲民命令道,“声音小点,不然我找几个男人轮了你。”   姜颜曦隐忍道,“老公,真的好疼。”   宋哲民站起身,走到床边睨望姜颜曦,“你以为宋家凭什么向姜家抛出橄榄枝,宋家能看上你的名声还是你父母的名声?”   姜颜曦连声求饶,“老公,你放过我吧。”   宋哲民又咄咄逼人,“你认为宋家又凭什么向姜家投资,我们钱多没地方花?”   姜颜曦摇头,“老公,我错了。”   宋哲民冷哼声,“以后,没人的时候不许叫我老公,我买了很多玩具天天晚上伺候你,不许出去给我戴绿帽子。”   姜颜曦赶紧点头,“好好好,我听你的。”   宋哲民拿过床头柜的手表看了一眼,道,“时间还早,一个小时后再解放你。”   姜颜曦的脸苍白扭曲。   我捅了捅万景渊的胳膊,“老公,你说这宋家二公子,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万景渊白了我一眼,“我怎么知道。”他说着拿掉我的手机,“看别人洞房你受不受刺激,我们也……”   直到我们结束了一场战斗,姜颜曦还在痛苦地呻·吟着,万景渊抱着我走去浴室,洗澡后躺在床上,我又拿过手机,正好看到宋哲民解开姜颜曦的手铐,拿出她体内的玩具扔在地上,命令道,“收拾好,别让人看到,以后这些东西归你保管,少一件,加一个小时。”   姜颜曦颤抖着双腿从床上爬起来收拾着一地凌乱。   我退出软件,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怪不得小瑷说这里面可能有猫腻,原来是这么回事,哎,可怜了姜小姐风华正茂,以后要陪着个废人过一辈子,老公,你说她这样算不算守活寡,我觉得不算吧,每天晚上都那么快活,一个小时呢,足够她享受了吧……”   万景渊的手覆上我的波涛汹涌,“赶紧睡觉吧,不累吗?”   我还在兴奋着,“姜颜曦都不累,我累什么……”   耳畔已经传来了万景渊的轻呼声,也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懒的理我装睡着了。   我想有机会我一定要真心诚意地对姜颜曦说一声:新婚快乐。   翌日,我约郭平厚吃晚饭。   清河轩。   只有我和郭平厚两个人,我直言不讳:“爸,婚礼那天,我想让我妈和我姨父,以亲妈和继父的身份上台。”   郭平厚顿了顿,“好,我没意见。”   他的回答在我意料之中。   过了两天,万景渊有应酬的晚上,我下班后带着谦谦去了姨妈家,姨父在客厅里陪谦谦玩,我走去厨房,关上门,“哇,好香啊。”   姨妈乐呵呵地,“你出去,等会就开饭了。”   我小声说:“妈,我有话跟你说,婚礼的时候,我想让你和姨父以我的亲妈和继父的身份上台,我爸已经同意了。”   姨妈脸上的笑容散去,淡淡地说:“我不去。”   我拉着姨妈的胳膊撒娇,“妈,我就这么一个亲妈,你不想看着我结婚吗?”   “我没说不去参加你的婚礼,你别上台叫我妈,从我带着你走的那天开始,我和你爸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又劝了两句,无奈姨妈死活不同意,我也理解她的顾虑,毕竟她和郭平厚曾经只是情人的关系,未婚生子的尴尬在那个年代是带着很多难堪的。   姨妈安慰我,“让我和你姨父平平静静地过日子吧。”   一句话,我就明白了,其实郭平厚于她而言,也是一种耻辱吧。   当我告知郭平厚我妈不想在我的婚礼上台的时候,他垂眸静了一会,苦笑,“是我对不起她了,不过……”他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欣慰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8月20日,我致电阮瑷,“你在哪里,我去接你,陪我去试婚纱。”   “我在家。”阮瑷蔫蔫地说。   “我现在过去。”   我将车子开到阮瑷家的时候,她不施粉黛地穿着凉拖鞋走出来,神色显得憔悴了不少,上车后,我关切道,“小瑷,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阮瑷痛呼,“去什么医院,我怀孕了。”   我猛地踩下刹车,盯着她的肚子,“恭喜。”   阮瑷咬牙切齿地控诉左霄启,“有什么好恭喜的,你知道我是怎么怀孕的吗,左霄启这个老东西,整整三个月,每次都把避孕套戳破了,我的经期他比我记得还清楚。”   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也难为他了,为了洒点种子容易吗?”   阮瑷靠着椅背,无奈地说:“昨天用试纸试过显示两道杠的时候,我都懵了,我说,老公,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他当时就乐了,还洋洋得意地告诉我是他用针扎了避孕套的结果,我根本就不想生二胎。”   我边开车边安慰她,“怀了就怀了,明年他就四十了,也该生二胎了,等你们老二大学毕业,他也六十出头了,你看我就比我爸小38岁,他就有一种想要毕生所学都灌输给我的渴望,生怕一不留神他就倒下了,再说,我们都三十的人了,早生早抱孙子。”   阮瑷打量的目光盯着我的肚子,“你也怀了?”   我底气十足,“没有,他敢让我怀孕,我弄不死他,他敢针扎避孕套,我就敢针扎他子孙袋。”   阮瑷双手一摊,“那就是了,你也30了,你都不想生二胎,凭什么劝我生二胎。”   呃,难道我还能劝她打胎?   我继续安慰,“婚礼过后,我晚一两年再怀,你看我在公司还有很多需要历练的。其实早晚都一回事。”   阮瑷叹了一口气,“你说我要不要给他点惩罚。”   “让他好好伺候孕妇吧,惩罚就算了。”   “不行,我必须让他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今晚我去你家住,等你办完婚礼,带着孩子去度蜜月,没时间陪我了,我再回家。”   其实婚纱之前已经试过了,现在最后试一次看看是否合身,我有没有胖了瘦了,需不需要修改。   试完婚纱,我本想去商场买点东西,可是想到阮瑷需要保胎,就开车回家了。   万景渊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和阮瑷在客厅里聊的亲热的画面,阮瑷笑笑,“我在你家住几天。”   万景渊疑惑道,“你和左总吵架了?”   我笑,“关你什么事。”   万景渊抱起戴子谦,“我就是随便问问,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正说着,阮瑷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果断关机。   没多久,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我接起来,“左总。”   阮瑷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我今晚在飞儿家睡了,你不要打电话了,罚你写一篇一万字深刻的检讨,少一个字也不行。”   挂断电话,她把手机递过来,“别再接他电话了。”   钟管家走过来,“开饭吗?”   我们走去餐厅吃饭,吃到一半,钟管家走来,“门外左总带着女儿来了。”   我笑盈盈道,“赶紧让他们进来。”我放下筷子就往外走去。   左霄启拉着左瑾晗的手走进来,左瑾晗看到我甜甜地叫着干妈,我拉起她的手,“宝贝儿,你吃饭了吗,在干妈家吃饭吧。”   我又对着左霄启笑道,“小瑷在餐厅吃饭,一起吧。”   阮瑷看到左霄启,沉着脸说:“你回家吧,女儿留下。”   我打着圆场,“左总快坐下,先吃饭,吃了饭再说。”   左瑾晗趴在我耳边,“干妈,我偷偷跟你说,爸爸又惹妈妈生气了。”   我挑眉,“爸爸为什么惹妈妈生气了?”   “爸爸让我跟妈妈说,让妈妈给我生个小妹妹。”   左瑾晗坐直身体,拿着筷子夹了一个排骨到阮瑷的碗里,“妈妈,我要个小妹妹。”   “噗嗤”在座的几个人同时笑出了声,阮瑷也抿唇笑着,“让你爸爸给你生去。”   左瑾晗像个小大人般有模有样地说:“男生不能生宝宝,女生才能生宝宝。”她还煞有介事地问我,“干妈,对不对?”   “对。”我配合道,“就让妈妈给你生个小妹妹。”   阮瑷瞪着左霄启,“不许带坏我女儿。”   左霄启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不是我教她的。”   万景渊打着圆场,“左总,我们婚礼,你可一定要来啊。”   饭后,左霄启讨好阮瑷,“我们回家吧,别在这里打扰戴总了。”   我含笑道,“我不怕打扰,她在我这里住一年都行,不过……”我又看向阮瑷,“不是我不收留你,你说你怀孕了,万一在我家有点什么事,左总一定会砍了我。”   左瑾晗也很配合地摇晃着阮瑷的胳膊,“妈妈回家。”   阮瑷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左霄启走了,万景渊疑惑道,“他们怎么了?”   我无所谓道,“左霄启把避孕套用针扎破了,小瑷怀孕了,借机发挥呗。”   ☆、249 婚礼   8月23日,我的婚礼。   化妆间里,化妆师精心给我化着最美的新娘妆,阮瑷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啧啧道,“太幸福了。”   我闭着眼睛,“你不也幸福过吗?”   “我正在受十个月的酷刑,幸福个毛线。”   现在的女人真是越来越矫情,嗯,我和她也是一路货色,反正我是短时间内不会生二胎,我宽慰她,“我干女儿都五岁半了,可以生了。”   说起干女儿,我的干女儿就和谦谦一起推门进来了,左瑾晗还紧紧拉着戴子谦的手,“小弟弟你跟着姐姐,不要乱跑。”   我笑着,“呦呵,我干女儿都会帮我带孩子了,真是个小大人了。”   左瑾晗一席白色蕾丝公主裙跑过来,“干妈,你今天好漂亮。”   左瑾晗和戴子谦是我的花童,我甜声道,“今天小瑾瑾也好漂亮啊。”   一身帅气小西服的戴子谦跑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妈妈,什么是结婚?”   呃,这个问题我要怎么回答,一般的小朋友都没有机会参加自己父母的婚礼,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和万景渊这对奇葩。   慕昔扯过戴子谦的胳膊,“到阿姨这里来,不要打扰妈妈化妆,让妈妈化的漂漂亮亮的,做你爸爸的新娘。”   戴子谦昂着头,眨着一双懵懂的眼睛,“什么是新娘?”   左瑾晗站在阮瑷面前,“妈妈,你什么时候和爸爸结婚?”   阮瑷说:“爸爸妈妈早就结婚了,结婚了才生的你啊。”   左瑾晗拉着阮瑷的胳膊来回摇晃着,“为什么干妈干爸现在才结婚啊,他们早就生了小弟弟了。”   阮瑷噗嗤笑了,“你干爸是神经病。”   戴子谦仰头看着慕昔,“阿姨,你什么时候结婚?”   慕昔讪笑一声:“没人娶我啊。”   “阿姨,我娶你吧。”   阮瑷嗤嗤笑着,“飞飞,你这么早就要当婆婆了?”   我朝戴子谦勾手,“小鲜肉,过来。”   ……   我的伴娘们,还真不好找,30岁的女人好多都结婚了,8个伴娘我绞尽脑汁才凑出来,我妹妹徐诺晴算一个,好友慕昔算一个,堂叔家的女儿郭海蓉算一个,销售部副总监邵珍33岁未婚算一个,公司董事霍一新的女儿霍钰洁算一个,同学苏米妍的妹妹苏米彤算一个,左霄启的妹妹左一喏算一个,陆淮安的未婚妻伍芷玥算一个。   万景渊的伴郎倒是好找,不一一赘述。   十一点,婚礼正式开始。   我挽着郭平厚的胳膊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绵延的地毯延伸着我们相识相知相爱相惜的五年时光,一步步,我走向那个燕尾新郎服的男人,年近四十的万景渊,俊逸的脸上略显岁月的痕迹,大厅的灯光毫无遮拦的倾泻,勾勒着那抹春风得意的身姿。   不远不近的距离,像千百年般漫长,万景渊幽邃的眸光缀着幸福的笑意,攫住我的身影,身旁的郭平厚似一颗苍劲的松柏,常青常立。   郭平厚把我的手交到万景渊的手里,这个伟岸的男人嗓音微微哽咽,只一句话却似千万斤重,“我唯一的女儿,就交给你了。”   万景渊墨染的眸子泛着丝丝晶莹,那抹光亮深沉而满溢着柔情,“爸爸放心,我一定好好珍视她。”   我喉间轻滚,感受着身边两个男人厚重的情感,万景渊拉过我的手,一步步走向奢华的礼台,台下,是丰云市所有的权贵富豪,还有一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愿意在这样的场合接受别人异样目光的妈妈,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淹没在台下的声声祝福里。   我侧过头去,一眼就看到了生我养我的母亲,隔着台上台下的距离,隔着衣香鬓影的来宾,我清晰的看到姨妈眼睛里莹白的光,她没穿礼服,没有精美的妆容和昂贵的首饰,一套三万多的中长款红裙也穿不出来高大上的气质,旁边姨父一身新衣明显和在场的西装革履格格不入,他和姨妈坐在一起,却是我心里一道最美的风景。   万景渊在我耳边低语,“妈是最希望你幸福的人。”   我这才抬起头,冲他挤出个淡淡的笑,感谢这个男人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知我,懂我。   司仪请的是省台娱乐节目主持人,她拿着话筒脸上洋溢着祝福的笑容,“新郎这就等不及要和新娘说悄悄话了,万总告诉我们,你和新娘说了什么?”   万景渊咧嘴一笑,“这下她可跑不掉了。”   台下一阵祝福和嬉笑声。   屏幕上放着我们的爱情短片,当然相识那一段是经过美化的,说白了那就是假的,我们怎么可能告诉在场来宾我们是始于“约P”和“套路”,虽然止于爱情和婚姻,可是戴总和万总的个人形象还是必须“高大上”的。   硕大的鸽子蛋套在我的无名指,万景渊深情凝望我,尔后在我的额上落下一个柔情的吻,“你永远都是我的了。”   双方家长致辞的时候,先请的女方父亲,郭平厚参加过各种场合,见多了人前人后的恭维,今日的声音却微微颤抖着,“感谢所有的亲朋好友见证我女儿的婚礼,对这个女儿,我亏欠了太多,今天她终于结婚了,希望他们能一生一世一心一意地幸福生活……”   郭平厚的致辞很短,相比接下来的万逸霆的长篇大论和华丽的辞藻,显得逊色很多,却字字真诚。   万逸霆和常文娟眉目间尽是满足的笑意,我目前在泰安集团也是不可替代的存在,我的股份仅比万逸霆少两个点,万景渊的账目算的很清明,把他的股份给我一半,再加上我那十亿的持股,我就是集团第二大股东,在万逸霆之下,又紧扼万逸霆的咽喉,姑奶奶我一个不爽跟郭平厚凑点钱多买三个点的股份,泰安集团就可以姓戴了。   常文娟慈祥的笑脸看了我一眼,拿着话筒声音响亮在大厅回荡,“在我们家,儿媳妇就是女儿,以后我们多了一个女儿,愿我的儿女长长久久婚姻幸福,无论贫穷疾病……”   我的脸上保持着礼貌的笑容,心里却腹诽的厉害,实在受不了常文娟这口不对心的一套,我悄悄地在万景渊耳畔发牢骚,“你妈怎么回事?”   万景渊眸中的笑意缀了尴尬之色,低低地说:“多谢老婆大人大量。”   这不是变着法的损我吗,我可没有大人大量,我小气的要死,尤其面对他妈。   万家父母终于结束了冗长的致辞,改口环节让我犯难了,万景渊很爽快地对着我爸叫了爸,我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管他爸妈叫了爸妈,万逸霆和常文娟眉开眼笑的递过来两个薄薄的红包,不用说,里面都是支票,不过,我刚接过来就递给了万景渊,如果不是伴郎伴娘和司仪在跟前,我想我一定会把红包还回去,然后说:“万总,万太太,红包免了,以后我也不叫爸妈了。”   万景渊识相地接过红包递给了陆淮安,“帮我们收着。”   我脸上挂着笑,咬牙切齿地在万景渊耳边说:“这辈子,我只管他们叫这一次爸妈。”   万景渊忙不迭地点头,“咱家一切都是你说了算。”   我的眼神下意识看向台下的姨妈,她脸上的笑在灯光下显的尤为复杂,那里面夹杂了我读不懂的情愫。   下台敬酒的时候,我远远看到姨妈和姨父起身离开,我追着他们走过去,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姨妈回头,冲我摇了摇头,徐诺情拉住我的手,“姐,让我妈去吧。”   一句话拉回我的理智,是啊,那是她妈,不是我妈,在这样的场合,我头顶着郭平厚女儿的光环,于姨妈而言,只是一段三十年前的耻辱。   我站在原地,万景渊在我耳畔低语,“老婆,我们等会回家看妈。”   常文娟走过来,“景渊,走的那两个人是谁啊?”   我回头,嘴角噙笑,“我的人。”   “你的亲戚?”   万景渊的笑声几许无奈,“妈,你去招呼客人吧。”   郭平厚今天很开心,万逸霆今天很开心,常文娟今天很开心,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心,当然我也很开心,只是心里的某个角落在揪揪地疼着,我知道,人生没有十全十美。   婚礼结束,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和万景渊一起上了车,靠在他的怀里,万景渊修长的手指抚着我裸露在旗袍外的胳膊。   到家不久,钟管家来敲门,“郭总,万总,万夫人来了。”   我推了推万景渊,“赶紧起床。”   我们下楼后,三个人正在客厅里有说有笑,我走过去叫了郭平厚一声,“爸爸。”   万景渊嘴甜,“爸爸,爸妈。”   万逸霆和常文娟脸色微僵,尔后漾开笑颜,常文娟从包里拿出个红色首饰盒打开,“云飞,这里有一对翡翠镯子,是你爸爸前几年买的,现在这么好的翡翠越来越难找了,现在进了万家的门,就是万家的媳妇了。”   她说着起身把盒子递过来,我微微瞥了一眼,嘴角噙着淡淡地笑,“太破费了,您收回去吧,我想要的,景渊都给我买了。”   万景渊打着圆场,“妈给你的,你就收着吧。”   我含笑着摇头,“谢谢您,真的不用了。”   是的,我对他们的称呼,就是“您”,除了婚礼上的作秀,今生,我都不会再叫他们一声爸妈。   戴云飞说:关注微信公众号“叶清灵月静”回复“000111”有199章省略的飞儿和景渊床。戏。的细节。   ☆、250 有家有爱有娃   郭平厚岔开话题,“明天去蜜月吗?”   我笑了笑,“是,我们晚上我去妈那边吃饭,顺便把谦谦带过去,明天我们直接去机场。”   常文娟脸色悻悻地把镯子放在茶几上。   万逸霆清了清嗓子开口了,“我给你们买了一套别墅做婚房,以前跟景渊提过,他不愿意,现在正好你们两个人都在,既然结婚了,总是住女方的房子也不合适。”   万景渊淡淡地说:“有什么关系,云飞是我的太太。”   常文娟神色闪过一丝难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儿子做了上门女婿。”   呵,我说这俩人干嘛来了,送镯子是假,让我搬家是真。   我不言语,只淡笑着看着万景渊。   万景渊扬唇道,“我不管别人说什么,从我住进来的第一天,我就没想过搬走。”   郭平厚打着圆场,“今天你们新婚第一天,别的事以后再说吧,你们休息,我先走了。”   语落,郭平厚毫不犹豫地站起身阔步往外走去,我追上他的步子,走出客厅,我小声说:“爸爸,你怎么跟他们一起来了。”   “万逸霆打电话让我来的,说是来看看你们的生活。”   我嘴角勾起嘲讽,“我早就把这两个老妖货看的清清楚楚了。”   郭平厚语调轻松底气十足道,“大不了我再给你凑点钱,你从别的股东手里高价买三四个点的股份,你自己做泰安的董事长,把万逸霆踢出去。”   我竖起大拇指,“爸爸,你太给力了。”   走到车前,郭平厚安抚我,“云飞,怎么开心怎么过,还有我给你撑腰,我郭平厚的女儿没必要看别人脸色过日子。”   “你放心,我可不是受气的主,只是看景渊的面子,保持个井水不犯河水的平衡罢了。”   返回客厅,我坐在万景渊身边,扬眉笑道,“老公,刚才我爸又给了我点嫁妆,不多,几个亿,你说我们买什么好,要不然我继续注资泰安吧。”   万逸霆脸色唰地变了,我继续注资意味着我的股份分分钟超越他,我冷眼看着万逸霆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其实郭平厚哪里还有几个亿的流通资金。   万景渊搂上我的肩膀,“爸爸给你的嫁妆,你随意处置,我不过问。”   万逸霆讪讪地笑道,“既然你们喜欢这里,也住习惯了,就住着吧,我是想着你们结婚了,我也要有点表示。”   我含笑地看着他,继续装哑巴。   万景渊道,“爸妈你们先回去吧,我和飞儿休息会去看我岳母。”   常文娟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我说呢,今天怎么你岳母没来?”   万景渊眉心聚拢起无奈,“爸妈,你们走吧,改天我和飞儿再回去看你们。”   万逸霆和常文娟见状站起身,“那你们好好休息吧。”   我和万景渊一起礼貌客气地送他们上车,“再见。”   如果说新婚夜的感觉,那就是累了一天接着累,从姨妈家回来,我走进浴室准备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澡,万景渊就推开门走了进来,一遍解着衬衫的扣子,一遍挤眉弄眼笑的暧昧,“谦谦不在家,我刚给钟管家和保姆都放假了,今天你可以随意喊,反正没人听到。”   ……   第二天,我和万景渊坐上了飞往马尔代夫的飞机,下了飞机,万景渊推着行李,我挽着他的胳膊,兴奋地回忆,“老公,我突然想起来,我们认识前,你就跟我玩套路说要带我去马尔代夫,今天终于实现了。”   万景渊步履稳健,意气风发,“为了一趟马代游,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娶到手,哼哼,现在终于被我拐到马代来了吧。”   “是啊,我都亏死了。”   万景渊侧过头来吧嗒亲了我的脸一下,“不亏,我还给了你个大胖儿子。”   戴总和万总两个日理万机的人度蜜月,不会真的度一个月,也就一个星期而已,对我们来说这一个星期的二人世界太难得了,我们住在一个碧波无银的岛上,听海声,看海鸥,还看万景渊帅气的潜泳,当然,这几日的杜蕾斯用了不少。   回到丰云市,我们就投入了紧张忙碌的工作中,这就是生活,再深的相爱,再浓的相守,都要在工作和生活中寻找平衡,比如万景渊今日出差,比如我明日有应酬,我们很少能一同下班,一家三口共进晚餐。   唯一不变的,就是晚上的运动,婚后万景渊好像更来了兴致,不管多晚,每天都来上一发。   半个月后,我发现了不对劲,每个月都很准时的亲戚却没有来报道,万景渊提醒我,“老婆,你该不会怀孕了吧。”   我躺在他的怀里,神色蔫蔫的,“不会,每天都戴套,要是这都能怀孕……”   万景渊打断我的话,“你要相信我原子弹的穿透力。”   我不屑道,“扯淡。”   早上起床时我就赖在床上不想动弹,就像睡不醒似的,万景渊端着早餐放在床头,喂到我嘴边,“宝贝儿,吃早餐吧,万一怀孕了,不吃早餐怎么行?”   我翻了个身,“不可能怀孕,你放着吧,我再睡一会。”   万景渊不依不饶,他双手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拽起来,我无力地靠着床头,吃着万景渊喂的粥。   我比平时晚上班半个小时,路上路过药店,我想着已经过了好几天了,虽然怀孕的几率基本为负数,不过排除一下也好,大不了再去看妇科呗。   买了个验孕棒,到了公司我就直奔了卫生间,当看到两道红杠,我顿时就懵逼了。   我靠,假冒伪劣产品吧。   我忙不迭又赶紧去了药店,这一次我学聪明了,我一个药店买了一个,不可能都是坏的吧,结果等我再赶到公司,还是两道杠,每一个试纸都是两道杠,我彻底懵逼了。   手机铃声响起,看到是阮瑷的电话,我无力地接起来,“小瑷,我也怀孕了,我们有避孕,不……”   话音落,我这才反应过来,尼玛,阮瑷就是被她老公扎破避孕套怀孕的,整整扎了三个月,难道万景渊也……   阮瑷像打了鸡血似的,嗤嗤地笑着,“飞儿,你也被算计了。”   我立马挂断电话,给万景渊彪了个电话过去,“姓万的,限你二十分钟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立马去医院。”   二十分钟后,万景渊一脸严肃地出现在我面前,“怎么了?”   我抬手挥退秘书,“把门关好,谁都别让进来。”   万景渊瞳仁动了动,一副了然于胸的神色,视线落在我的肚子上,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要不要老实招供。”   “招!”万景渊坚决道,“是我扎破了避孕套,还是左总提供的思路。”   我猛地抓起手边的签字笔朝着他身上掷去,“万景渊,你坑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中尚现在是怎么个情况,我怎么能在这时候怀孕生孩子,你知不知道那趟北京之行,我,我……”   不是不想说,有些话没法说,中尚现在不似外表看起来那般风光,我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小心翼翼地应对,绝不能有丝毫闪失。   万景渊绕过办公桌走到我面前来抚着我的胸口,“宝贝儿,你别激动,我错了,真的错了,你怎么罚我都行,你千万别生气。”   我喷火的眸子瞪着他,“送我去医院。”   “不行!”万景渊厉声道。   我一拳捶了过去。   万景渊立刻软了声音,“宝贝儿,你不能拿我的错误惩罚自己,打胎很伤身体的。”   我又一拳捶了过去,“你想什么呢,我要去检查一下到底是真怀孕了,还是试纸集体失灵了。”   万景渊马上点头如捣蒜,低眉顺眼地笑着,“好,我们现在就去,不过宝贝儿,如果真的怀孕了,你可千万不要生气。”   我仰起头,佯怒道,“真怀孕了我就气死了。”   万景渊的手顺着我的胸口抚上小腹,“真怀孕了我就把你当祖宗供起来,然后入职你的助理,我去帮你开会,帮你谈生意,帮你……”   我咬牙,“你要窃取我公司机密。”   “小的不敢。”   我们去了医院,果不其然真的怀孕了,这可乐坏了万景渊,“宝贝儿,我们不去公司了,回家吧,怀孕了就好好休息。”   我叹息一声,蔫蔫地说:“我可没那么好的命,真的,其实我们再晚一两年就好,也不是不要二胎,现在……哎……”   回到车上,万景渊定定攫住我的视线,“既然怀了就生下来吧,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来工作。”   “你急什么,我也没说要打胎啊。”   阮瑷又打来电话,“飞儿,你真怀孕了。”   “嗯。”我应着。   阮瑷陡然扬高的音调绽放着八卦的兴奋,“跟我讲讲,怎么怀的?”   “我家老公跟你家老公学的。”   万景渊自作主张把我怀孕的消息通知了郭平厚和姨妈,这两人跑到我家里来,郭平厚温和道,“怀孕了多休息,公司那边还有我。”   姨妈也附和着,“工作忙不完,先好好养胎吧,你想吃什么喝什么,我去给你做。”   这两人倒是难得的达成一致,我倒在沙发上痛呼,“我过的这是什么日子啊。”   万景渊俊逸的脸庞悬在我的头顶,魅惑的眸子缀满柔情的笑意,“有家有爱有娃的日子。”   ……   【正文完】   PS:还有番外。   ☆、岁月无期,红尘有你【一】   万景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成功损害了姜家的名声,姜颜曦重重压迫下亲口说出了“怀孕”事件的真相。   万逸霆埋怨常文娟,“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姜家也就算了,你看看景渊现在,跟那个不男不女的小子,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常文娟也不甘落后,“景渊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儿子,儿子管不好你干嘛怪在我一个人的头上,哪次的事情不是我出面,要不是我出主意景渊早就和那个小贱人结婚了。”   说到此,万逸霆和常文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彼此心照不宣,这一次还得常文娟出马,说服戴云飞和万景渊结婚。   万景渊对常文娟提出的条件不屑一顾,不过这倒是让他看到了父母的妥协,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过,戴云飞却不吃这一套,左一个帅哥,又一个相亲,着实让万景渊郁闷了。   母子二人各怀心思的一场夺子大战上演了,另所有人匪夷所思的是,戴云飞竟然是郭平厚的女儿。   常文娟悔不当初,顾不得病床上的老爷子,捶胸顿足,“逸霆,你说这事怎么办?”   夫妻二人相视一眼,满脸无奈。   万景渊却笑了,“现在如你们所愿了,别说签财产协议了,就是把咱家的财产拱手送过去,人家都不会嫁我,还得罪了郭总。”   郭平厚和戴云飞对万家的讨好嗤之以鼻,这更是急坏了万逸霆和常文娟,借着万老爷子病重和去世,本来想和郭平厚套套近乎,郭平厚这只老狐狸嘴上说的比唱的好听,就是油盐不进。   万景渊却另有打算,他认准了一个人,就真的认准了,不管是以什么形式在一起,不管是你富贵滔天还是一无所有,他要的,只是戴云飞这个人,不择手段的追逐势在必得。   戴云飞打着强奸的名义把万景渊送进了监狱,每个夜晚,在黑暗的角落,他的脑子里都是那个女人和儿子,带着忏悔的心态对戴云飞的指控供认不讳。   万逸霆和常文娟跑断了腿,求爷爷告奶奶,无奈万景渊一点也不配合他对父母高价请来的律师,他说:“不要为我翻案,这是我欠云飞的,也是我爸妈欠她的。”   戴云飞又死咬着万景渊不放,这妞子和郭平厚一样,软硬不吃,万逸霆夫妻干着急没办法,悔恨交加,只能无人处暗自落泪。   法庭上见到戴云飞的一刻,万景渊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隐约间,他在赌,赌这个女人对他还有一丝一毫的情义,听到戴云飞翻供的瞬间,万景渊几乎惊呆了,他赌赢了,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可是很快他的脸又冷了下来,伪证是要付出代价的。   万景渊当庭释放了,戴云飞还没有出来,万逸霆和常文娟扑到儿子面前,老泪纵横,万景渊又心疼又心酸,他幽幽地笑了,凄凉的笑声心被揪的生疼,“又如你们所愿了,云飞当庭翻供,不知道还能不能出来。”   常文娟抹着眼泪,“你出来了就好。”   万景渊回转身,抬头怔怔的看着法院上头的国徽,幽凉的声音像是在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对父母说:“如果我当初不顾一切的和她结婚,是不是就没有这些破事了,不对,如果那样,可能情况会更糟糕。”   万逸霆似有似无地叹息一声,“如果她能回来,我们去问候她。”   万景渊朝他们摆手,“你们走吧,我在这里等她。”   许久不见儿子的父母怎忍心离去,他们陪着万景渊一起,当戴云飞走出法院的大门,一步步走下台阶,万景渊的心都飞了起来。   戴云飞的冷脸在万景渊的意料中,没关系,能见到人就行。   功夫不负有心人,万景渊死皮赖脸的攻势下,他一眼就看穿了戴云飞口是心非的本质,再一次身心相融,他一遍遍占有着戴云飞,像是占有着全世界,心里空了好久的那块,终于填满了。   只要能在一起就好,何须在乎形式,以前万景渊是这样的心态,现在他却实打实的想要结婚了,可是,他急功近利了,戴云飞根本就无心婚事,这样一个不羁的女子,万景渊还真就拿她没办法。   万景渊能做的,就是慢慢陪伴。   一场车祸,成功拉进了两人的情感距离,郭家落难,万景渊毫不在乎外在的一切,他要的,只是这个女人而已,最艰难的日子,他想和戴云飞共进退,一纸结婚证,于戴云飞而言,可能只是一场婚姻,于万景渊而言,是光明正大的相守。   梅震雨的风波,更让万景渊清晰地认识到,世间只有一人驻满他的心,就是戴云飞。   万逸霆和常文娟操纵万景渊太多了,整整三十多年了,从青春年少到而立之年,他不会再让他们操纵自己和云飞的关系,即使云飞明确提出不会叫公婆爸妈,即使云飞想要用自己的房子做婚房,即使云飞不愿意和公婆过多来往,万景渊都欣然允之。   阮瑷意外怀孕闹脾气到云飞家躲清静,反倒给了万景渊思路,一个又一个扎破的避孕套成功让云飞怀孕了。   云飞怀孕,最高兴的非万景渊莫属,最纠结的非戴云飞莫属。   戴云飞躺在床上神经质似的,“老公,你说我要不要生下来呢?”   万景渊腾地坐起身,俊朗的五官漾开笑颜,“你答应了我的,不能反悔。”他说着啄上了云飞柔软的樱唇。   云飞推开万景渊的脑袋,嘟着嘴借机找茬,“怀孕胖了怎么办,生孩子疼怎么办,坐月子辛苦怎么办。”   景渊拉过云飞的手,拉到自己的肚子上,“乖乖,你看看我胖了多少,我陪你一起胖,陪你一起疼,陪你一起坐月子。”   云飞眼前倏地一亮,她抬手勾上景渊的脖子,缓缓拉近,“你去体验一下模拟分娩,我就生下来。”   万景渊蹙着眉心点头,“好,你说去就去。”   对这么个小东西,景渊也没办法,想一出是一出,做不到还不行,太会折磨人。   某个周末,两人就开着车春风得意地出发,去了分娩阵痛体验营。   体验室里面有床,有七七八八的管子,还有穿着白大褂不施粉黛的美女们,万景渊潇洒地踢掉皮鞋躺在了体验台上,在美女的示意下,万景渊解开了衬衫的扣子,戴云飞背着手在床边看来看去,“老公,你现在比我还像个孕妇,瞅你的肚子大的。”   万景渊挺了挺肚子,“像几个月的?”   “四个月肯定有了。”美女一边鼓捣电线一边呵呵地乐着。   万景渊一脸好奇兴奋地任由美女在他的肚子上缠满了电线,这个仪器的原理就是通过电流击入男人的腹部模拟分娩,体验女人分娩的疼痛。   美女按下按钮,阵痛刚刚开始,万景渊一脸轻松完全不把疼痛当回事,他还朝云飞招手,“老婆,看你老公怎么样,坚强吧。”   戴云飞直撇嘴,“你能疼24个小时,这胎就跟你姓。”   万景渊施施然笑着,“你别反悔。”他说着双手撑着床,微微抬起上半身,看着肚子上的电线哈哈笑,“就这么点疼吗,疼24天都行。”   戴云飞坐在床边的圆凳上,端着美女递来的白开水,无语地喝了一口,决定不和这个男人废话。   渐渐地,万景渊收敛了脸上最后一丝笑意,面部轮廓紧紧地绷了起来,眉头的“川”字像是刻入了脑门里,他的手无意识地抓着身下雪白的床单,饶是如此,那痛感一波波袭来,他再也说不出轻松随意的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扛过去。   戴云飞看着万景渊一脸隐忍痛苦的样子,要说不心疼那绝壁是假的,可是她就是想让这个男人体会一下,她硬着心肠转过脸,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水,试图让自己的心放松一下。   开到三指,万景渊的额头往外渗着一层层细密的汗珠,开始在床上打滚起来,不过他想着,怎么样也不能让自己的太太看了笑话去,即便是难忍,他还是咬紧牙关,不发出一丝声响。   戴云飞看着景渊倔强的模样,冲到喉咙口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心想,小样,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这才哪到哪,我生谦谦的时候,可比现在疼多了。她甚至和白大褂美女有说有笑起来。   看着万景渊近乎扭曲的脸,戴云飞解恨地从凳子上起身,踱步到床头,假意关心道,“老公,疼不疼,要不要停止?”   万景渊睁开眼睛,看着云飞眼里的那抹狡黠,暗道,算你狠,不过嘴上可不能认输,用摇头代替了回答,这会真不适合开口。   这体验分娩真不是所有男人都能承受到最后的,饶是万景渊一遍遍给自己下着决心,开到六指,他还是忍不住哼出了声,这一出声就刹不住闸了,直接鬼哭狼嚎起来,“老婆,救命啊。”   戴云飞挑了挑眉,“怎么救命。”   万景渊龇牙咧嘴,“好太太,我快死了。”   戴云飞挥手,这才停止了对万景渊的折磨,万景渊躺在床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云飞莞尔一笑,“终于解恨了,告诉你,以后对我好点。”   ☆、岁月无期,红尘有你【二】   万景渊体验了一把生孩子的痛,更加爱护起云飞来,每天早上,牙膏挤好了,刷牙水打好了,甚至梳头都不让云飞亲自动手,帮忙穿衣穿鞋简直都成了习惯。   冬的气息悄悄降临,外头天寒地冻,虽说办公室里有空调,可是终究不如家里的地暖,万景渊就提议,“飞儿,别去上班了吧。”   云飞窝在万景渊你的脖颈里,“你又想打探我公司机密。”   万景渊直呼冤枉,“我是心疼你,外面冷。”   云飞哪里不懂得万景渊的心思,不过是一个人坚强惯了,眼下有个疼她爱她的男人宠着她,可是作为从小苦过来的戴云飞,总有着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意识,生怕哪一天会有灾祸降临,或者有意外发生,一刻也舍不得放松自己罢了。   万景渊自知拗不过云飞,搬来了郭平厚这尊大佛,父女两个人一商量,还是云飞获胜了,郭平厚的现状摆在这里,奔七十的人了,就算能替云飞支撑,还能支撑多久,何况云飞一向要强,也只得由她去了。   年底,万逸霆和常文娟又不安分了,常文娟借着关心云飞胎儿的由头,这不,就到公司来堵云飞了,婆婆驾到,云飞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主,美丽的秘书小姐告知常文娟,“戴总裁在开会,让您在会客室等她。”   常文娟心里炸毛了,为什么是会客室,不是办公室,不过,她也只是在心里腹诽一下,也知道说出来等于自讨无趣。   戴云飞这边,听到了秘书的汇报,就晾起了常文娟,直晾到万景渊来接她下班,她这才抚着肚子推开了会客室的门,而距离常文娟走进这里,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云飞扫了一眼常文娟面前已经凉了的咖啡,站在门口,淡淡地说:“您找我有事吗?”   万景渊旋即推门进来,“云飞,我听你秘书说……”   云飞回头,声音寡淡,“进来吧。”   万景渊眉心蹙了蹙,“妈,你怎么来了?”   常文娟摆了个优雅的坐姿,“这不是快过年了吗,我想着让你们回家过年,看云飞和谦谦都喜欢吃什么,我好准备。”   这个问题,早就在万景渊的心里酝酿了,可是为了不影响云飞的心情,他不敢跟云飞提起,现在母亲提出来了,景渊又吃不准云飞的心思,只得模棱两可道,“妈,这事你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何必亲自跑一趟,云飞工作也挺忙的,我们回头商量一下,再给你回复吧。”   云飞是想果断拒绝的,可是又不想拂了景渊的面子,只随口道,“离过年还有好几天,再说吧。”   常文娟站起身,热情地走到云飞身边,“今年是你结婚第一年,按照规矩,还要走几门亲戚。”   云飞抬起头,将视线抛向万景渊,景渊也无奈,“妈,云飞大着肚子,就不折腾了,等回头我们商量一下这个年怎么过,再通知你。”   常文娟一肚子话压在肚子里不说出来也难受,可是刚说出两句来试探又被景渊打了回去,对于这个儿媳妇,她太满意,满意她的家世,满意她的人脉,可是她又太不满意,不满意她太不把婆婆放在眼里,太目中无人,自己的儿子又唯她之命是从。   云飞只站在那里,不动作也不说话,对这个婆婆,她真真是寒了心的,能称呼个“您”,能让常文娟坐进会客室,也都是看的景渊的面子,不然依着她的性子,就让常文娟等在门口,然后自己悄悄溜走,让她扑个空。   人生就是这样,没有十全十美,得了个知冷知热宠爱有加的丈夫,就不奢望再有个真心实意嘘寒问暖的婆婆,云飞也在学着做个儿媳妇,做个能跟刁钻心黑的婆婆和平共处的儿媳妇,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那个把她宠上天的男人。   常文娟愤恨不平地踩着高跟鞋走了,脚下的蹬蹬声似有似无地倾泻着她的不满,她还不敢太明显的表现出来。   云飞只对万景渊说了一句话,“过年期间,我只带着谦谦去你家吃一顿饭,而且,年三十,我要陪我妈和我爸,其他时间你看着安排。”   万景渊深知这已经是云飞的退步了,他宠溺地应着,“好,听你的。”   这个年,云飞只在大年初一的中午和公婆进了一顿午餐,便再没踏进过万家的门,常文娟虽侧面向万景渊表示了不满,可是护妻心切的景渊说:“妈,你知足吧,非得把她逼急了让她跟我离婚你们才高兴吗?”   万逸霆和常文娟自然是不想他们离婚的,放眼看去,景渊和哪家结亲也不如和郭家结亲有面子,虽然里子有点憋屈,他们也只能生生地咽下去。   又到了草长莺飞的季节,桃花流水鳜鱼肥的日子,云飞的肚子已经七八个月了,这日是陆淮安的婚礼。   陆淮安娶的是伍家的千金,伍芷玥。   又是一场没有感情的利益联姻。   万景渊拥着云飞坐在观礼大厅,台上陆淮安和伍芷玥表情都淡淡的,说不上幸福不幸福,就连新郎吻新娘,也像是在完成任务一般。   万景渊感叹,“能娶一个自己爱的女孩,真好。”   敬酒的时候,陆淮安和伍芷玥来到万景渊这桌,陆淮安扬眉笑着,“飞飞快生了吧。”   不得不说,陆淮安和云飞说话的表情都比跟自己的新娘笑的开心,云飞也很爽快,“陆少,新婚快乐。”   万景渊把云飞搂在怀里,手指握着云飞的肩膀紧了紧,云飞接受到信号岔开话题,“我就不喝酒了,以果汁代酒吧。”   两个人的小动作都被新郎新娘纳入眼底,眼前的人才是幸福的一对。   入夜。   伍芷玥接起一个电话后,心情沉了沉,陆淮安这么多年泡女人无数,一个眼神就出卖了伍芷玥,他淡淡地坐在床边,“如果你要追寻自己的幸福,只要和我说一声就好,我一定会放你一条生路。”   伍芷玥陡然睁大杏眸,怔怔地看着陆淮安坚毅的脸庞,凄然一笑,“你想多了,我已经嫁给你了。”   陆淮安拉扯着领带,“那好,我会为自己的婚姻负责任。”   新婚夜总要做点什么,眼前的女人虽然不爱,可是夫妻义务却不能省,是的,所有的动作都向伍芷玥传递了一个信息,这是义务。   伍芷玥的心思很简单,能彼此相敬如宾就好,这正中陆淮安下怀,不过就像他在新婚夜承诺的那样,他有了婚姻的责任,不再流连花丛了,这么多年,他也早就腻了,女人对他来说,脱了衣服都一样,与其和别的女人逢场作戏,还不如搂着太太欢爱一场,再静静地做点自己的事。   眼看云飞就要生了,郭平厚借着午饭,向云飞说出了心里盘算已久的想法,“这胎让他姓万吧,总要给景渊一个交代,你都姓戴了,孩子姓不姓郭也无所谓了。”   这些日子,万景渊虽然没有提起过孩子姓氏的问题,不过哪个男人不愿意有个孩子传承自己的姓氏,云飞自己心里也在姓郭和姓万之间摇摆不定,既想遵守对郭平厚的承诺,又想顾忌景渊的面子。   郭平厚主动说出来让二胎姓万,云飞自然是欣喜的,不过她不打算这么早就告诉万景渊。   阮瑷生了个小公子,消息传来,云飞马不停蹄地吩咐司机载她去了医院,一屋子的月嫂保姆正围着阮瑷转,左霄启更是坐在病床边拉着阮瑷的手,看着阮瑷痛苦的样子疼在心里。   护士走进来按压阮瑷的腹部,阮瑷龇牙咧嘴一声声叫着,左霄启疼惜的眸子泛起一抹晶莹,戴云飞拿过纸巾擦拭阮瑷额上的虚汗,“小瑷,怎么样,要不要打止痛针。”   阮瑷摇头,眼神寻着儿子的方向看去,嘴角缓缓滑开一道优美的弧度,戴云飞一边给她擦拭脸颊两侧的汗渍,一边低声道,“你现在圆满了。”   左力睿满月这日,云飞早已在家休假,预产期已经过了两日,却还是愿意凑热闹,去参加了满月宴。   阮瑷怀抱左力睿,眼里尽是满足的笑,散场时,万景渊扶着云飞的身体,阮瑷也叮嘱,“慢点。”   戴云飞顿觉体内一股热流流淌,不由蹙了蹙眉,万景渊赶忙道,“飞儿,你怎么样?”   戴云飞下意识抚上肚子,阮瑷道,“赶紧去医院。”   瞬间一阵人仰马翻,万景渊一路飚速到医院,戴云飞已经破了水,阵痛就紧锣密鼓地来了。   万景渊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体验分娩阵痛的一幕他可从未忘记,他拉着云飞的手,任云飞紧紧掐着他的手背,疼惜道,“飞儿,你要是疼,就咬我吧。”   云飞死死地攥着景渊的手,景渊忍着痛感,深知云飞要比他痛百倍。   进产房的时候,景渊想要陪产,云飞忍着痛,一个厉色丢去,“你敢跟进去,我就不生了。”   景渊点头如捣蒜,“好,我不去了,你好好生。”   ☆、岁月无期,红尘有你【三】   几个小时后,戴云飞诞下一个小公主,孩子抱出来,景渊只看了一眼,便急忙问道,“我太太呢?”   “万先生放心,万太太很好,一会就可以出来了。”   饶是如此,万景渊的一颗心还在悬着,直到云飞推出产房,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太太,我们以后再也不生了。”   云飞无力和他打嘴仗。   顺产恢复很快,第二日早起后,听着女儿的哭声,戴云飞也生龙活虎起来,“景渊,你说我们的女儿叫什么好?”   万景渊低斥着,“你赶紧躺好,别乱跑,孩子的名字我们再慢慢想。”   戴云飞心情很好,眉眼飞扬,“姓万的女孩叫什么好听?”   万景渊一愣,旋即眸光亮了起来,“飞儿,你说什么?”   戴云飞撇开头,“好话不说第二遍。”   万景渊一把将云飞搂在怀里,“飞儿,谢谢你。”   戴云飞眼里尽是满足的笑意,她睨了万景渊一眼,“你的女儿难不成还能姓个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万景渊还能说什么,心里眼里今生都只能容得下云飞了。   戴云飞拍着景渊的脸蛋,“别傻笑,你的女儿你不起名字等着谁来取?”   景渊吻上云飞的额头,“是我们的女儿,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   戴云飞不服,“别把这么费脑筋的难题丢给我,儿子的名字是我取的,女儿的名字该你来取了。”   其实,云飞只不过是借此机会多给眼前的男人一点快乐而已,让他也享受一次给孩子取名字的幸福,上次生子,云飞自己给儿子取的名字,根本就没有征求万景渊的意见,那时候,云飞看不到他们的未来,可以独断专行,可是现在,她以后的几十年都要和景渊携手同行,也坚信任何的风雨都击不垮他们的彼此刻入骨髓的爱情。   阮瑷走进来,身后跟着月嫂抱着左力睿,“我来看看我儿媳妇。”   云飞眉开眼笑,“让你儿子把你儿媳妇带走吧。”   阮瑷眉眼弯弯,“我没意见,就怕你们舍不得,我说,我们订个娃娃亲吧。”   “不行!”万景渊果断拒绝,“我的儿子女儿以后都要自由恋爱。”   阮瑷不屑地瞥了万景渊一眼,“你可真老土,订娃娃亲,又不是让他们长大了一定要结婚。”   戴云飞点头,“就这么说定了,我女儿以后能嫁进你家我也放心,小瑷一定会善待我女儿。”   万景渊不高兴了,“这话说的,我女儿将来嫁进谁家,也不敢委屈她。”   阮瑷转移着话题,“名字取好了吗?”   万景渊心下已经有了主意,“就叫万子窈吧,儿子是谦谦君子,女儿是窈窕淑女。”   窈窕淑女?戴云飞心里犯嘀咕了,自己就不是淑女,也没有想过将来要把女儿培养成淑女。   阮瑷眼尖地注意到了戴云飞眼里一闪而过的神色,“你有别的想法?”   云飞唇角扬起,“没有,窈窕淑女好。”   她既然给了万景渊给女儿取名字的权利,就不愿意在名字上和景渊争个高低,别管叫什么姓什么,都是自己的女儿。   阮瑷又重拾话题,“怎么样,要不要订娃娃亲,以后一起上早教,一起上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两人还是青梅竹马,如果有缘结婚更好,我们亲上加亲,无缘结婚也无所谓,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也算是多了个兄弟姐妹。”   这点小事,云飞自己就能决定,她拍板决定,“好,就这么定了。”   名字取好了,娃娃亲也订了,云飞又不安分了,“老公,我们出院吧,你看我结结实实的,跟人打架都没问题。”   阮瑷也附和道,“我是没办法,剖腹产必须住够五天,顺产没事,出院吧,回家养着心里也痛快。”   万景渊办好了出院手续,就带着妻女回家了。   虽然以前说好了景渊陪云飞坐月子,可是云飞不愿意让景渊过多的耽搁工作,何况家里月嫂佣人一大堆,景渊在家不在家都一样。   郭平厚把万子窈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左亲亲右亲亲,亲也亲不够,看着万子窈的小嘴巴眼睛,眼里蓄满了笑意,“云飞,跟你小时候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戴子谦推开门跑进来,“妈妈,你疼不疼。”   戴云飞眉眼柔和,“不疼。”   郭平厚抱着万子窈递到戴子谦眼前,“谦谦,你看小妹妹漂不漂亮?”   谦谦撇开头,窜到床上来,“妈妈,抱抱。”   戴子谦躺在戴云飞身边,戴云飞搂上谦谦的身体,一边是可爱的儿子,一边是漂亮的女儿,她现在只觉得人生都圆满了。   陆淮安和伍芷玥婚后过着相敬如宾的日子,或者说相敬如冰更合适,伍芷玥经营着自己的舞蹈工作室,经济独立,同时还是伍家的独生女,自然不会过多的依赖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   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陆淮安开着窗户在书房里办公,就这样华丽丽的生病了。   半夜,伍芷玥感受到身体侵袭过来的热源,摸上陆淮安滚烫的身体,推着他,“淮安,你醒醒。”   陆淮安浑身发冷,裹紧被子,伍芷玥起身,叫来管家,找来药箱,亲自给陆淮安冲了药端到床头。   陆淮安晕晕沉沉的被伍芷玥扶着半坐起身,伍芷玥拿着汤匙搅拌着杯子里的退烧药递到陆淮安手里,“趁热喝吧,天亮了还这么烧就去医院。”   淮安喝下药,又要钻进被子里,芷玥抱着被子走了出去,转身拿着新被子走进来,“那个被子都湿透了,盖新的吧。”   一股淡淡的暖流滑过,淮安又沉沉睡去,常年不打针吃药的人,喝了一次退烧药,难受了一晚上,天亮身体也就好转了,除了嘴里还有点苦涩,并无大碍,他裹着被子,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熟睡的女人。   年近四十了,身边来来往往的女人他记不住名字和相貌,更说不出来个准确的数字,三位数起码有了,可是亲手喂他吃药的,也只有眼前这位了,虽不是惊天地的大事,也没有风雨洗礼的厚重,就这样清清淡淡地在他的生活里暖着他的心。   芷玥也想不到只是一顿发烧药会让淮安思绪这么多,或许是看起来荒诞不经的人更加渴望感情,因为没有,所以奢侈。   从这日起,淮安对芷玥温柔了很多,周末淮安提议,“好久没去电影院了,我们去看一场电影吧。”   芷玥淡淡应着,“好。”   从影院出来,淮安又提议着,“换季了,你要不要买衣服。”   芷玥清浅地笑着,“回头我和闺蜜逛街就行。”   淮安拉过芷玥的手钻进车里,“我陪你去吧,丈夫不就是用来付账的吗?”   芷玥惊讶地看着淮安,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正悄然发生着变化,这感觉虽不及以前恋爱时来的天崩地裂,却像冬日的溪水般,带着甜淡的温度悄悄流淌,她顺势接下男人抛来的橄榄枝,“谢谢。”   淮安发动引擎离开,还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两个人都有心向对方靠拢,不管是出于责任还是义务,从结婚的那一刻,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经营家庭,或许他们一生也难以从对方身上找到爱情的滋味,不过却有意相陪下去。   踏过炎热的夏季,便迎来了秋日的飞叶漫天。   自云飞生了孩子,夫妻两人很少应酬,景渊更是只要一下班就赶紧回家,这让云飞很不满现在的生活,抱怨道,“我现在除了公司就是孩子,两点一线,都快要崩溃了。”   景渊又何尝不是,他悉数收下太太的抱怨,提议道,“明天晚上,我们叫着淮安和他太太一起吃饭吧,我也好久没有见淮安了。”   翌日下班后,云飞匆忙回家喂了孩子便带着保姆和一双儿女同景渊一起去了酒店。   原本约的是淮安和芷玥,石亚辉致电淮安,也就跟着一起了,可是看看包间里的人,淮安和芷玥虽说不及景渊和云飞亲密,也是有来有往说说笑笑,两对夫妻狠狠虐了一把单身狗。   芷玥对子窈很感兴趣,抱在怀里摸摸小手小脚,女性天生的母爱光辉泛滥,戴云飞看在眼里,“芷玥,你们什么时候也生一个?”   淮安和芷玥眼神相对,芷玥脸颊微红,“不着急。”   淮安大方道,“正在备孕。”   石亚辉大吐苦水,“我要知道你们都在我就不来了。”   景渊指着门口,“你可以走。”   淮安哈哈大笑,“你就别刺激他了,他一年之内结婚离婚的,没有比他更惨的了。”   石亚辉看着淮安和芷玥眉眼间淡淡的温情,苦笑一声,“联姻也不都是悲剧嘛,至少你们就过的很好。”   芷玥一愣,好像她的确正在习惯现在的生活。   淮安笑道,“那也要找对人,不过还是景渊和云飞最幸福,和爱的人结婚,才是……”   和爱的人结婚才是真正的幸福,这是淮安未说完的话,他下意识瞟向芷玥猛地噤声,芷玥眉头微动专心逗着子窈。   景渊和云飞相视一笑,满眼深情,欲语还休。   回到家,景渊哄睡了子窈,躺在床上侧身看着累极睡去的云飞,心里的柔情透过眼睛满溢出来,一对爱人,一双儿女,夫复何求。   最美红尘,有你相伴。   【万景渊番外完】   PS:还有郭平厚和飞儿妈的番外。   ☆、郭平厚李薇:梦一场【一】   36岁的郭平厚是丰云市的风云人物,背景雄厚,资源广泛,实力强大,人们眼中的郭总永远都是被众星捧月的高高在上无限风光。   16岁的李薇小学毕业,上无一片瓦,下无一寸地,早年为了给父亲治病,李母变卖了家里的一切,父亲离逝,家有幼弟,早早的跟着母亲出来讨生活,捡垃圾卖报纸,住最破最廉价的出租房。   毫无交集天上地下的两个人被命运的齿轮碾压在了一起。   李薇跟着一个喝矿泉水的男子,水已经见底,意味着又可以捡到一个空瓶子,她巴巴地望着,男人突然将未喝完的瓶子扔了出去,李薇眼睛一眨不眨地随着瓶子的抛物线甩出一个弧度,瓶子落地,她立马窜了出去,然而……   疾驰而来的车子猛的刹车,司机顿了顿,“郭总。”   郭平厚抬头,阳光下一个衣衫破旧眉目还算清秀的小姑娘正对着一个空空如也的矿泉水瓶子笑的像朵花,干净透彻,他不由自主推开车门下车,“小姑娘,你捡瓶子做什么?”   “卖钱。”   银铃般的笑声被清明的天渲染的愈发清澈。   郭平厚唇角浅弯,“我家里有好多瓶子,你要不要?”   李薇可不是傻子,她一脚把矿泉水瓶踩瘪随手塞进了包里,“不去。”转身就走。   郭平厚看着李薇的背影拉开了驾驶室的车门,“你跟着他。”   司机下车,郭平厚开车和李薇擦肩而过。   几日后,又一次街头“偶遇”,郭平厚打开了后备箱,“我这里有好多矿泉水瓶和废旧报纸,都给你吧。”   李薇像是捡到了宝,圆敦敦的小脸漾开满足的笑,一抬头,那双如清水芙蓉的眼睛眨着纯洁的仰望,“可是,我拿不了这些,包也塞不下。”   郭平厚微微勾唇,“我给你送过去吧。”   李薇迟疑了一会上了郭平厚的车子,她还是第一次坐私家车,看看这里,望望那里,郭平厚的眼睛里不动声色露出一抹狐狸的精光。   送矿泉水瓶旧报纸顺理成章的请吃饭,李薇哪里吃过高档酒店的山珍海味,一切都新鲜极了。   李薇再多的小心思也抵不过杀伐决断的郭平厚的攻势,只几天功夫,李薇就对着郭平厚这个“恩人”感恩戴德了。   和女人上床这件事,于郭平厚而言,是再自然不过的,今天一个明天一个,各种滋味的都尝了个遍,只不过,他从来不会在公开场合和女人有过多的联系,即便是应酬时的逢场作戏也永远一副正人君子的形象,一是注意自己的风评,二是顾忌太太的面子。   郭太太和郭平厚本就是利益联姻,郭太太手握重权,对郭平厚的花边情事心知肚明却不闻不问,郭平厚愿意给太太一个人前和谐幸福的家,郭太太也乐得维持表面的平衡。   一个淅沥沥下着小雨的夜晚,郭平厚和李薇在酒店用完餐,郭平厚站在窗前,看着打在玻璃窗上的雨水,眉头紧锁,“这么大的雨,也不好开车,我们就在这个酒店开房休息一下吧,等雨停了我再送你回去。”   李薇不谙世事也好,被郭平厚迷的晕头转向也好,总之,李薇想都没想的答应了。   就这样16岁的李薇上了36岁的郭平厚的床,看着床单上那抹绽放的殷红,郭平厚瞳孔缩了缩,若是说处女,郭平厚这么多年也没少玩,这对他来说没有致命的吸引力。   一摞厚厚的钞票就在李薇的注视下塞进了她的包里,李薇蜷缩在被子里,不敢抬眸看向男人那张脸,忍着身体的痛感,想到包里的钱也掩饰不住眉间的兴奋,那要捡多少瓶子报纸才能换来。   郭平厚事后本来想划清界限,只是心里还隐隐地偶尔会想起那个一脸无助的女孩,于是,一次变两次,两次变十次……   一次次搂着十几岁的小情人,郭平厚自己都觉得生龙活虎起来。   上·床升级成了包·养。   郭平厚很快给李薇买了一套别墅,最豪华的装修,最奢侈的家电,一开始李母是反对的,架不住郭平厚出手大方,还供弟弟李凯上学,久而久之,也就听之任之了,弟弟李凯和李母都住了进来。   退了满屋子霉味的出租房,李家三口终于安定下来,算是有了一个家,虽然这个家里充斥着屈辱的味道,至少弟弟可以上学,一家三口可以有个安身之地。   一时间,李家三口名牌傍身,当然,这些都是郭平厚买的,勤俭了一辈子的李母也只有在郭平厚来的时候才舍得做顿鱼肉,平时依旧是去菜市场买散摊时一块钱一堆或者白送的菜。   次年初,李薇怀孕了,这可愁坏了李母,既不敢不经过郭平厚的同意就擅自打胎,又不舍得女儿年纪轻轻就未婚生子。   不过,这可高兴坏了郭平厚,郭太太权势地位不容许生二胎,郭家也不容许郭平厚明目张胆做这种违背政策的事情,身边来来往往的女人全部玩玩而已,生孩子简直就是一件扯淡的事情。   男人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和隐匿起来的重男轻女思想让郭平厚在李薇孕初期就看到了希望,是的,他希望这一胎是个儿子。   郭平厚命令李薇必须生下孩子,对未来和生子本就懵懂的李薇也没有提出反驳意见,虽说她怀孕了,可她终究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郭平厚早早的就给孩子取好了名字:戴云飞。也早早的想好了出生后的落户问题,他太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行,有多少仇家,隐藏孩子的真实身份,就是隐藏自己的根本。   基于这些想法,郭平厚对李薇宠爱有加,给李薇买了私家车雇了司机和保姆,连一日三餐都要保姆向自己汇报,李薇在宠溺的包裹中更加辨别不出方向和善恶。   入秋。   郭平厚一身不起眼的便服来到李薇家,温柔地抚着李薇的肚子,“薇薇,陪我出去下,见个朋友。”   李薇不疑有他,况且对郭平厚的要求向来来者不拒,“好。”   李薇坐进郭平厚的车,郭平厚往李薇的风衣里塞了几个管·制·刀·枪,李薇顿时吓的花容失色,“你,你,这是什么?”   郭平厚嘴角噙着儒雅的笑,安抚道,“薇薇别怕,你未成年,还是孕妇,放心,不会出事。”   李薇看着郭平厚眼里的笃定,顿时心安,做完这些,郭平厚扶着李薇从车上下来,走出家门,打了一辆出租车。   丰云市这几日风声紧,各个路口盘查的警察很多,郭平厚和李薇乘坐的出租车就被拦下了,小交警自然不认识郭平厚,交警在车里检查一番,看了看李薇,一看就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肯定做不来出格的事情,也没有检查李薇。   李薇坐在郭平厚身边,郭平厚紧搂着她的腰身才得以镇定,心却早已跳出嗓子眼,她哪里见过这阵仗。   出租车被放行,李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郭平厚抚着李薇的胸口,柔声安慰,“薇薇,是不是肚子不舒服。”他说着眼神瞟向前面的司机,提示李薇不要说出不该说的话。   李薇意会,瑟瑟发抖的身子靠在郭平厚的怀里,黑暗中,男人含笑的眼睛绽放着只有在夜里才会露出的光芒。   他们去的是郊外,出租车停止,几个身着黑衣的男人围了上来,齐声喊着,“老大。”   出租车麻溜地驶离。   见到李薇,一个个恭敬地喊着,“嫂子。”   她怯生生地看着这个不熟悉的世界,咽了下口水,郭平厚从李薇的衣服里拿出·刀·枪,又把李薇塞进一辆破桑塔纳里,“薇薇,你在这里等我,不要出来。”   郭平厚又命令四个小弟在车外保护李薇的安全。   夜风起,吹拂着郭平厚渐远的身影,身后一群男人围拢下,早已看不清郭平厚的脚步,李薇无力地倒在车子后座,第一次认识一个不一样的郭平厚。   直到两个小时后,李薇看到那抹人影走来,而身后的男人们,一个个手里拎着吓人的东西,虽说都步履急促,浓重的夜色笼在月光里,犹掩饰不住脸上的,身上的血渍。   李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眼前的男人原来自己就是两个世界。   从这日起,郭平厚也偶尔带着李薇和朋友们一起吃饭,一声声响亮的“嫂子”,一次次膨胀着她的虚荣心。   一晃入冬了,年末李薇临盆,生下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儿。   郭平厚心头有失望,可是也有希望,他按照原计划给云飞落了户口,对这个小女儿,一来二去,也爱了起来。   李薇还未成年就生下了孩子,身边围着一堆保姆,李薇除了喂奶十指不沾阳春水,也不觉得有个孩子有什么不好。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郭平厚在外生下私生女的事情,终究是被郭太太知道了,郭太太来到郭平厚的办公室,手里的包随意往沙发上一扔,走到郭平厚面前,不急不躁的声音却挟裹着胜似男人的凛然气势,“你给我小心点,我随便动动手指头都能弄死你外面那个小的。”   ☆、郭平厚李薇:梦一场【二】   郭平厚知道太太说的是事实,只得舔着厚脸皮给自己找借口,“这不是一不小心吗,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   郭太太凝眉望着他,“我给你的自由,你不要挥霍过度了。”   郭平厚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搂上太太的双肩,“你才是我的太太,永远都是。”   这话哄哄别的女人可以,郭太太是谁啊,位高权重,身边同事和工作人员大部分都是男人,平日里冠冕堂皇的话听多了也说多了,她眼里的笑泛着冷意,看了郭平厚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关上的朱红色大门,郭平厚靠在书桌上点燃一颗香烟,狠狠地吸了起来,很快他就拨通了李薇的电话,“薇薇,我马上过去,带你去逛街买衣服。”   经过一年多的相处,李薇已经依赖上了这个男人,也愿意在他的宠溺下生活。   郭平厚对这个小情人也是有求必应,视若珍宝,当然,他一直都有自己的打算,不会让这个女人将翅膀长硬了,所有的吃穿用度一手包办,而且都是最好的,只是,落在李薇手里的钱不会太多,不过也足以一家几口衣食无忧绰绰有余了。   人前人后,李薇跟着郭平厚也感受着迷人眼的风光。   转眼戴云飞会跑了,李薇也19岁了,这个家里除了不天天回来睡觉的男人,也看似正常,好些巴结郭平厚的人也巴结到了李薇面前,送钱送物自是不在话下,李薇从小穷怕了,对钱有着特殊的渴望,也是来者不拒。   李薇的眼睛彻底被一声声嫂子和一个个堆起来的笑脸蒙蔽了,甚至她认为这就是人生的制高点,况且只要郭平厚在,一应开销都少不了她们,郭平厚对这个小女儿也是宠爱有加。   又一个李薇陪郭平厚参加的聚会,一众人等巴结着郭平厚和李薇,自然巴结到了戴云飞的身上,“小朋友,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叔叔有红包。”   郭平厚嘴角的弧度儒雅而亲和,“叫郭菲菲,菲律宾的菲。”   戴云飞眨着一双清泉般的大眼睛,甜甜地说:“菲菲。”   男人把厚厚的红包塞到了戴云飞的手里,“菲菲,给你红包。”   在郭平厚的示意下,人前两人都称呼戴云飞为郭菲菲,潜意识里,郭平厚对小女儿的保护慎之又慎。   郭平厚在李薇处吃晚饭,一通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郭平厚看了眼屏幕,不耐烦地接起来,“你好,哪位?”   “郭平厚,你的女儿郭云菀在我手上。”   郭平厚蹭地一下站起身,甩下筷子疾步走了出去,开上车子风驰电掣般离开。   郭太太泪眼婆娑,声声指控,“郭平厚,你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却连累了女儿。”   郭平厚无奈地揉着眉心,“你放心,我一定把我们的女儿救回来。”   郭太太闭了闭眼睛,若说不满,她对这段婚姻有太多的不满,得不到丈夫的疼爱,相敬如宾的日子冷冰冰的,随着年龄的增加,郭平厚财富地位的积累,他们的夫妻关系越来越表面化,这也就算了,郭太太原本就没有对郭平厚抱什么希望,可是女儿被绑架,着实在她的心上重重地捅了一刀。   郭太太也有顾忌,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容许她有离婚的负面消息,仕途和婚姻相较,自然大大的偏重于仕途,家庭不幸福的女人更愿意把过多的心思扑到事业上,也正是如此,她在郭平厚面前从来不需要唯唯诺诺,永远都底气十足,只要她想,让李薇母子消失,轻而易举。   她放过李薇母子,不过是她们还没有威胁到自己的利益,经过这次事件,郭太太的心里发生了变化。   郭平厚没有选择报警,而是自己营救,他太知道公之于众的结果是什么。   郭云菀是在四天后被就出来的,在一个废墟里,孩子满是灰尘的脸上早已不复花朵般的面容,夫妻二人相拥着孩子哭声而下。   郭太太急切地抓着郭云菀的胳膊,“告诉妈妈,有没有伤到哪里?”   郭云菀昏暗的眼睛没有一丝光亮,哑着嘴巴不说话,神情呆滞,郭平厚心疼的眼泪悬在眼眶里,“云菀,叫爸爸。”   郭太太哽咽着,“平厚,我们送孩子去医院吧。”   “不许去!”郭平厚厉声道。   郭太太身体一震,下意识瞟向云菀的身下,不知四天里孩子有没有遭受耻辱,这才是郭平厚不敢带孩子去医院的原因。   被无数人簇拥着高贵的郭平厚在面对刚被绑架的女儿,心里的某个地方被针扎似的,痛的几乎喘息不上,他知道他在逃避,只有这样心里才能抱着侥幸生活,他无法想象如果云菀被糟蹋了,后果是什么。   经此一事,郭太太找郭平厚谈话,她向来都很直接地对郭平厚提要求,郭平厚也从无不满足,“我要求你立遗嘱,如果你意外身亡,你的遗产只有我和云菀才能继承。”   郭平厚不假思索地答应,“好。”   郭云菀自闭了一阵子,郭平厚为了弥补对郭云菀的亏欠,做了一阵子的好先生好爸爸,直到郭云菀渐渐好起来,郭平厚才又恢复了本色。   戴云飞在一天天长大,郭云菀被绑架的事在李薇的心里深深地留下了一个印迹,与此同时,郭平厚也和绑架郭云菀的人博弈起来,偶尔听着郭平厚在电话里狠厉的声音,李薇不由心里颤抖。   后来,李薇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开郭平厚,她知道,只要在丰云市,她逃不出郭平厚的手心,郭平厚也觉察出了李薇的异样,他抬手掐着李薇的下巴,嘴角噙着笑,眼里的阴霾裹着不可一世的居高临下逼来,“告诉你,不要耍花招,后果你承担不起。”   李薇怯怯地点头,“我没有。”   郭平厚冷笑,“最好没有。”   郭平厚不放心李薇,开始让人看着李薇,一次逛街,李薇抱着戴云飞从商场后门逃走了,她立马到火车站买了一张去往北京的车票。   这边郭平厚得到消息不由分说杀到火车站来,紧赶慢赶,他刚到,火车刚开,李薇前脚到北京,后脚就被郭平厚追了过来,李薇无处躲藏,哭的梨花带雨,“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郭平厚像嗜血的阎罗,“不行,你必须跟我回去。”   李薇声泪俱下,“我不想我们的女儿也被绑架。”   一句话刺到了郭平厚的最痛处,他的眼神落在戴云飞身上,眼神柔和了些,缓缓地,黑眸聚起了光亮,这也不失为保护女儿的又一个办法,“好,那你自己养女儿吧,如果你养不起,可以给我送回去,如果你养得起,等她上大学,或者大学毕业,让她来找我,只要我活着,云菀有的,云飞也有,还有,如果你将来结婚,不许住进我买给你的别墅。”   郭平厚就这样走了,只留下了一句承诺。   李薇带着年幼的女儿也没法找工作,只得电话叫来了李母帮忙带孩子,李薇租了一间民房,白天在服装店上班,晚上和母亲一起带云飞。   李薇年幼,戴云飞的一声妈妈让周围的人听出了门道,流言就这样漫天飞了起来,周围的邻居私下说云飞是私生女,李薇的同事私下说李薇是小三。   李薇工资不高,跟着郭平厚三年也没有攒下多少钱,何况还有孩子,以后用钱的地方多,李母每天傍晚去菜市场捡摊贩剩下的菜叶,偶尔给云飞买水果,也买一块钱一堆的苹果,需要用水果刀削下去一半烂掉的,剩下的才可以吃。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捱着,甚至李薇下班早的时候和母亲一起去菜市场,都能听到摊贩说云飞是私生女。   小小的戴云飞一笑起来脸蛋的两个酒窝甜甜的喜人,“妈妈,什么是私生女?”   她可以不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可以在郭平厚的威逼利诱下冒死逃出来,可是,女儿的一声私生女实实在在扎在了她的心尖上。   是啊,云飞越来越大了,也快要懂事了,相依为命的两年,母女两人承受了多少异样的目光,戴云飞幼小的心灵要怎样才能抚平私生女的创伤。   思来想去,多少个辗转难眠的夜后,李薇拉着云飞的小手,蹲在她面前,抬手抚着云飞的脸蛋,“女儿,妈妈对不起你,以后,你就叫我姨妈吧。”   云飞眨着懵懂的眼睛,“为什么呀,你明明是我妈妈。”   李薇潸然泪下,却不得不在女儿面前强撑着笑脸,“是,我是你妈妈,这是永远都不能改变的现实,可是,你只有叫我姨妈,别的小朋友才不会问你爸爸去哪里了,不会再问你为什么没有爸爸,以后你可以说你爸妈都死了,临终前把你托付给了姨妈。”   小小的云飞似懂非懂地点头,“我知道了,我在别人面前叫你姨妈,没人的时候我能叫你妈妈吗?”   李薇把云飞的脑袋按在怀里,任眼泪一层层滚落,“可以。”   ☆、郭平厚李薇:梦一场【三】   后来,李薇凑钱开了一家小商店,经常来买东西打公用电话的人,有个姑娘叫叶叶(作者说:叶叶终于把自己写进了小说里,虽然只是刷脸的过客,哈哈。),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起来,异乡漂泊的人最容易产生共鸣。   你来我往间,李薇和叶子情同姐妹,叶子开始有事没事就往李薇的店里跑,两个人聊聊天,天南地北地侃起来,你手里紧张借五百,我手头不方便借八百,信任就这样一点点建立起来。   一个周末的午后,叶子走进李薇的店里,店后面拉着一个帘子,帘子后面是一张小小的单人床,叶子眼尖地看到床上还有个小女孩,叶子随口问,“这是谁家孩子?”   李薇笑笑,“云飞,告诉你叶子阿姨,你叫我什么?”   云飞乖巧地回答,“姨妈。”   李薇道,“我姐姐姐夫去世了,临终前把孩子托付给我,我妈在这边带孩子,我挣钱养她们……”   叶子信了,可是有一天,在没有顾客的午后,叶子和李薇无聊地打着扑克,李薇压抑在心里多年的心事开始宣泄,“云飞是我的女儿,他的爸爸是……”   叶子震惊地听着李薇讲述她和郭平厚的点点滴滴,那是一个叶子从不知道的世界,讲到李薇初到北京时的艰难,叶子心里泛起疼惜,从那日起,云飞叫叶子干妈。   李薇谈过两个男朋友,可是李薇都在和男友深入接触后,告诉对方,云飞就是自己的孩子,男人都嫌弃李薇带着个拖油瓶,也都不了了之。   一晃几年过去,北京的物价飞涨起来,北京小学的赞助费让李薇苦不堪言,李薇提议,“叶子,我们去做南漂吧。”   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说走就走,只是这次,李薇把云飞和李母送回了丰云市,为了躲避郭平厚,李母和云飞租房住,从未踏进过别墅一步,李薇每个月给李母寄去生活费。   时光荏苒,叶子回老家结婚了,李薇也遇到了同乡徐永祥,两人感情逐渐升温,直到谈婚论嫁。   春节,李薇在阔别故乡七年后才踏上了热土,她先带着徐永祥到了母亲的出租屋,说:“这是我外甥女,我姐姐姐夫早逝,临终前把孩子托付给了我,如果你娶我,就要和我一起养育她。”   徐永祥憨厚的脸上绽开笑颜,“这个孩子我养了。”   时年,戴云飞十岁,她永远记得她见到姨父的那天,姨父脸上的笃定,这一句话,在戴云飞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温情。   徐母对两人的婚事大加反对,誓死不让李薇进门,徐永祥家庭条件本就不好,上有两个哥哥均已成家生子,郊外的民房里挤着一家九口。   徐母找到了李薇,当着戴云飞的面骂李薇,一声声不堪入耳,却都钻进了云飞的心里,直到徐永祥出现,把李薇和云飞护在身后,在云飞的心里,这一刻姨父的形象瞬间高了起来,她好想让这个男人做爸爸。   徐永祥执意偷来户口本和李薇领了结婚证,小夫妻手拉手到徐母家报喜时,徐母破口大骂,拿着菜刀要砍了两人的架势,被赶出了家门。   李薇拉着云飞的手,告诫道,“以后,人前人后都要叫我姨妈,知道吗,这样你姨父才会养你,以后你上大学,还得指望姨父给你出学费。”   云飞懂事地点头,从这日起,人前人后,云飞再无叫过一声妈。   李薇又恢复了以前的日子,上无一片瓦,下无一寸地,两夫妻带着云飞过日子,可是很快,由于多年的操劳,李母得了癌症,李薇拿出跟郭平厚时的积蓄也没能挽留李母的生命,晚期,疼痛难忍的李母选择了上吊身亡。   次年,李薇和徐永祥生了女儿,徐诺晴。   徐永祥待云飞很好,和自己的女儿一般无二,他没有什么能力,只是打工赚点苦力钱,可是每每回家看到妻女的笑脸,他也是满足的,虽然日子过的紧巴巴,李薇很享受徐永祥赋予的温情。   李薇培养云飞,从不让云飞做家务,也从不按照那些条条框框要求云飞一定要做个淑女,将来要做个贤妻良母,潜意识里,她希望云飞自由发展,希望云飞有朝一日像她的名字一样,飞上云天。   一家四口,和谐欢乐。   高中毕业,云飞收到大学通知书后,李薇喜极而泣,“女儿,我们终于熬出头了,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女儿,你就是妈的希望。”   戴云飞激动地搂着李薇的脖子,一声女儿,一声妈,李薇的话字字扎进了云飞的心里,她有多少年没敢叫过一声妈了,她哽咽着,“妈妈,你放心,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让妈妈过上好日子,妈妈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后悔生了我,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因为有这个女儿而骄傲。”   李薇擦拭着眼角的泪滴,“妈一直都知道你是个要强的孩子,妈妈不后悔生下你,妈妈只是后悔不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屋子里母女两人互诉衷肠哭的声泪俱下,却未注意早早下班回来的徐永祥在出租房简易的房门外听到了这一切。   徐永祥蹲下身体,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这么多年,虽说对云飞和对徐诺晴感情上还是有偏差,可是也真的是拿她当个亲人来抚养,李薇这么多年勤俭持家嘘寒问暖,夫妻早已融为一体。   徐永祥坚定地迈开步子走了出去,他决定不去戳穿这一切,他不想打破一家四口的幸福。   戴云飞考上大学是好事,可是困难也随之而来,徐诺晴也在上学,徐永祥工资不高,李薇工资也不高,李薇提议,“现在国家政策好了,听说大学可以贷款,就让云飞贷款上大学吧,大学毕业了她再自己还贷款。”   徐永祥想着,如果云飞真的是李薇的外甥女,自己出点钱,让云飞贷点款也可行,可是既然云飞是李薇的亲生女儿,就不能厚此薄彼,让李薇心里不痛快,因为将来徐诺晴也会上大学,到时候云飞早已大学毕业工作了,多少也能帮助点,他们夫妻俩供一个学生也可以。   徐永祥勾了勾唇,“贷什么款,我们一家人紧紧就好了,不就是四年吗,这四年家里能不花钱的就别花钱了,云飞少买几件衣服,听说大学也能兼职,再多少挣点生活费,小晴这四年就穿你姐姐的衣服,我和你妈也不买了,少买点菜和肉……”   李薇望着眼前这个精打细算的男人,他不同于郭平厚的一掷千金,却给了她心满意足的爱。   李薇眼里闪着泪花,“好,那就花钱上吧。”   戴云飞感动于姨父的决定,大学四年里,和阮瑷一起到处兼职,阮瑷不缺生活费,却享受赚钱的乐趣,还能时不时请云飞吃顿好的打打牙祭,姐妹情分就在这种不动声色的帮助中成长了。   大学毕业,戴云飞工作后偶然接触到了网络直播,她照着镜子打量着自己,前凸后翘,肤白貌美,别人可以,自己也可以。   她果断辞职用自己两个月的工资,又跟阮瑷借了点钱,买了一套直播设备,做起了直播。   二十年过去,郭平厚早已是丰云市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人也越来越低调,二十年的积累让他成了多少人仰望不及的存在。   郭云菀从国外留学归来,在自己家公司任职,郭家大小姐,郭平厚的接班人,人前人后无限风光。   郭太太二十年也已爬上了仕途的人生高点,手握重权,人前一家三口的恩爱形象让这个家庭处于人生的顶峰。   郭云菀谈婚论嫁了,对方是大伯的老部下的儿子,双方年龄一般大,郭云菀本身就是政商的结合体,和官二代结婚,自然是喜上加喜,以后这个家庭的前途无可限量。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   郭云菀出国旅游归来,久不见女儿的郭太太亲自开车接机,两人在车上说说笑笑,一场从天而降的车祸砸中这对幸福的母女。   郭云菀和郭太太都瘫痪了,并且全部内脏受损,几个月后医生隐晦地宣布了两人没有几年活头。   看看病床上的妻子,再看看病床上的女儿,郭平厚陷入了沉重的恐慌中,眸子里的黯淡像是一眼就能看到生命的尽头。   如行尸走肉般过了几日,郭平厚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算起来也22岁了,正常的话也大学毕业了,他不是没有想起过这个女儿,只是刻意埋在心里,他以为终有一日这个女儿会自动找上门来。   可是,二十年了,他没有刻意查过,亦不知道戴云飞身在何方。   很快,郭平厚就在李薇做清洁工的公司找到了李薇,正在拖着拖把擦地的李薇看着矗立在眼前的一双锃亮的皮鞋抬起头来,“先生,请让……”   话未落定,李薇怔住了,时隔二十年,当年意气风发的男人魅力不减,脸上的皱纹雕磨着岁月的痕迹。   “薇薇,我,跟你谈谈。”郭平厚对李薇一时也情绪复杂。   李薇声音淡淡地,“郭总,不好意思,我在上班。”   感受到李薇的疏离,郭平厚顿了顿,说:“没关系,我帮你请假。”   ☆、郭平厚李薇:梦一场【四】   李薇站直身体,吐出口的话不带一丝情绪,“有事就说吧,没事我就要上班了。”   郭平厚还在执意,“二十年不见了,就算见个老朋友,一起谈谈吧。”   公司孙总走来,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眼前的人竟然是自己这辈子都巴结不起的郭平厚,他点头哈腰,“郭,郭总。”   郭平厚笑道,“我给李薇请个假。”   李薇拒绝,“不用。”话音落,她又心虚地解释着,“孙总,这是我远房亲戚。”   见郭平厚不走,李薇无奈地跟着郭平厚上了车,车子未动,她直言不讳:“有话就说吧,说了我要回去上班。”   郭平厚挥退了司机,无奈道,“我想要见云飞。”   二十年的岁月早就磨平了她对郭平厚的期许,更没有想过可以真的让云飞去找郭平厚认这个亲生父亲。   李薇不温不热地说:“不用,她现在也挺好的,大学毕业了,也有工作,而且早就接受没有父亲的事实了,如果你心里还有你的女儿,就不要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郭平厚这才说了太太和云菀车祸事件。   李薇想着,如果郭平厚就剩云飞一个女儿了,也不存在被指责争夺家产的事情,况且一根独苗,也没有不让见的道理了,索性放了手,“你随便吧,云飞已经长大了,很有主见,她见不见你,认不认你,我不管。”   郭平厚叹息一声,“我知道这么多年亏欠你们母女。”   李薇抬手打住,“这样的话就不要说了,我把云飞的电话给你就是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你和她的事情了,与我无关,不过,我还是不赞同你去找她。”   郭平厚抿了下唇,“我有云飞的电话,还没有联系她,我是特意先来跟你说一声,她毕竟是你生的女儿。”   李薇差点忘记了,在这丰云市,郭平厚只要想找一个人,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事情,她推开车门,一边下车一边说:“以后不要找我了。”   郭平厚看着李薇离去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虽然没有证据,不过敏锐的他自然知道这场车祸不会是意外,他是不是应该感谢李薇当初给他生下了孩子,感谢李薇带着云飞逃离了丰云市。   思及此,他苦笑一声,正是自己二十年没有尽父亲的责任才保住了云飞的生命。   郭平厚没有给云飞打电话,而是直接敲开了云飞和阮瑷合租处的房门,戴云飞打开门,看着门外的男人,“你好,请问您是找小瑷吗,她去上班了。”   郭平厚看着眼前的大姑娘,一股心酸涌上来,嗓音微哑,“我找你。”   “我?”   “云飞,我是你爸爸。”   戴云飞愣了愣,这一幕发生的猝不及防,她尔后重重地甩上了防盗门。   第二日,郭平厚又来敲门,戴云飞从猫眼看到郭平厚的脸就在房间装死,郭平厚等在门外,看到云飞和阮瑷一起从房间走出来,他赶紧迎上去,“云飞。”   戴云飞冷笑,声音尖锐,“你不要找我,我没有爸爸,你不是我爸爸,我爸爸早就死了。”   一旁的阮瑷见状就要回避,云飞一把扯过阮瑷的胳膊,“我们去吃饭,你上了一天班不饿吗?”   郭平厚默默的跟着云飞和阮瑷,她们吃饭,他就买单,阮瑷心下不忍,悄悄地对云飞说:“要不你跟你爸谈谈。”   云飞头也不抬地说:“我又不认识他。”   这话自然被郭平厚听了去,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郭平厚又给云飞买来礼物,托阮瑷带给云飞,一来二去,时间久了,云飞心里的怨气也被磨的差不多了。   后来郭平厚再敲门,戴云飞也开了,只是淡淡地问:“有事吗?”   郭平厚走去沙发上坐下,讲述着郭太太和云菀的事情,戴云飞冷笑,“是不是我应该感谢她们,她们快死了你才会想起还有一个女儿。”   郭平厚被噎的哑口无言,可是这也算是好事,至少云飞能跟他说话了。   再后来,在阮瑷的开导下,戴云飞也不再拒绝郭平厚送上来的礼物,也会在接下礼物的同时,客气地说一声:“谢谢郭总。”   她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郭平厚,他只是郭总。   不管郭平厚送什么,云飞都会收下了,支票从来不兑现,礼物随手一塞从来不用。   戴云飞要强地拼搏着自己的事业,直播做的风生水起,开店也经营的有声有色,她执拗地让自己成长着,在心里一遍遍默默地告诉自己:有没有这个有钱的爸爸,我都可以的。   云飞和景渊的事情,郭平厚一直冷眼旁观,如果两人能成,也是好事一桩,如果不能,郭平厚的女儿多少人上赶着娶去。   云飞毕竟在法律上和郭平厚没有关系,所以他立好了遗嘱,以后的继承人,是戴云飞。   郭平厚看着云飞的手机号发来的莫名其妙的信息,也明白是万景渊的杰作,只是,他真的不打算澄清误会,尤其在戴云飞没有同意的情况下,他更不会拧着云飞的性子来。   云飞怀孕,成功地刺激了李薇和郭平厚,李薇想到了自己带着云飞生活的几年时光,想到了这么多年一声声姨妈的无奈,她的心在泣血,不想云飞有朝一日走她的老路。   郭平厚从心底也不想云飞生下这个孩子,可是他自知自己在云飞面前人微言轻,他又私心不想云飞打胎伤身,而且也希望云飞能有个孩子,未来好继承他的家业。   景渊和常文娟抢孩子,戴云飞第一次有求于郭平厚,这才听到了一声爸爸。   在万老爷子的病房里,一声爸爸让郭平厚心里激动极了,可是他习惯了人前的喜怒不形于色。   戴云飞的私生女事件彻底爆发了,当小区的邻居拿着手机上戴云飞的消息给李薇看时,她慌了,徐永祥却淡淡地说:“那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我不怪你,我们养了个好女儿。”   李薇的眼里闪烁着晶莹的光,“是,云飞是我们的女儿。”   过了一会,她又说:“对不起,我不应该瞒着你。”   徐永祥粗粝的手指抓过李薇干干巴巴的手,“其实一开始我就怀疑过,我既然接受了你和云飞,我们就是一家人,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李薇点头,哽咽着,“好,不提了,我们有两个女儿。”   云飞车祸,何千里被双规,种种事件都让郭平厚知道这又是一场冲着他来的毁天灭地的阴谋。   郭平厚动动手腕查的出来一二,却在昔日的小卒今日的将军面前,显的力不从心,如今顾忌也有很多,他想云飞平安,想安度晚年。   李薇在云飞家照顾车祸后的云飞,郭平厚看着李薇眉眼里的淡然,知道她真的彻底放下了。   郭平厚在客厅陪云飞说话,看到李薇朝着楼上走去,他找了个借口,在李薇的房间找到李薇,李薇见他进来,冷声道,“出去。”   郭平厚顾自往沙发走去,“薇薇,你现在过的好吗?”   李薇微笑,“好,这些都是拜我女儿所赐,她很能干,毕业一年就给我买了房子,还不让我上班,每个月给我生活费,她说,姨妈你这些年吃苦太多了,以后该我养你了。”   郭平厚听的心酸不已。   李薇继续道,“谢谢你给我这么好的女儿,你出去吧。”   郭平厚顿了顿,厚着脸皮问,“你现在幸福吗?”   李薇浅笑,“幸福,这么多年,我和云飞多亏有他。”   郭平厚抬头瞅着李薇,她脸上的满足感不是装出来的,郭平厚唏嘘,这么多年,自己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婚姻的幸福,李薇虽前些年日子清苦,却得到了自己一生都不曾体会过的夫妻恩爱,他勉强勾了勾嘴角,“那就好。”   李薇转开视线,“你走吧。”   郭平厚喉结轻滚,顿了顿,诚恳道,“谢谢你这么多年养育云飞,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   李薇又将视线抛给他,嘴角的弧度随性自然,“我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算是有,我女儿都能帮我解决。”   一阵诡异的沉默在房间蔓延开来。   过了一会,郭平厚起身,“你养了个好女儿。”   李薇看了郭平厚一眼,嘴唇微张,开口撵人,“你走吧,以后不要单独找我了。”   郭平厚走出房间合上房门,快三十年了,昔日的情愫早就湮没在时光的风沙里,只是对这个给他生了孩子的女人,他感到了一份歉疚。   李薇见过郭平厚后,异常想念那个清瘦的男人,她晚饭也没有吃就回家了,徐永祥正倒在宽大的沙发上看电视,李薇走过去,徐永祥身子往里挪了挪,她坐在徐永祥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嘴角翘起一道优美的弧度。   徐永祥疑惑道,“薇薇,你怎么了?”   李薇嘴角的弧度渐浓,弯腰头埋在徐永祥的怀里,“想你了。”   徐永祥摩挲着李薇的发丝,“现在小年轻的是不是都流行在客厅,要不我们也试试?”   一室旖旎宣泄着二十年的夫妻情,一路风雨携手,他们才是最亲密的爱人。   【全文完】   PS:欢迎支持叶叶新文《闪婚老公》   ☆、完结公告   《女主播,你火啦》大结局了。   感谢读者的一路陪伴。   感谢戴云飞本人提供的素材。   感谢直播界的朋友提供的思路以及帮忙修改撰写专业场景专业术语。   叶叶龟速,一边带孩子一边码字,一本书写了半年,这本书要感谢的人很多,唯一做的不够的,就是叶叶自己了。   叶叶在码字的路上一条道走到黑了,嘿嘿,又开了新文,欢迎支持。   《闪婚老公》他叫纪默,我叫古丹。寂寞,孤单……纪先生说:“当寂寞遇到孤单,你是我心痒难耐的麻烦。”链接在下面的小黄框里。   欢迎关注叶叶微信公众号:叶清灵月静。欢迎讲出你的故事,欢迎吐槽,欢迎留言交流。 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