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 。吴魅人i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我和你,都辜负了爱情 作者:两三星火 文案 惹上一个禁欲多年的男人,今晚就要洞房,想想都好害怕*—瑾西VS桑榆。 从相敬如冰到夜夜欢宠,是怎样一种体验?——华庭VS云初。 ===================== 正文 第1章 我们决定用你的子宫来生一个孩子 半夜十二点。 夏桑榆被身下涌出的温热液体惊醒。 她不安的翻了个身:“老公,我羊水好像破了……” 然而身侧空荡荡的,老公陆泽根本不在床上。 她揉了揉晕胀得厉害的脑袋,挺着足月的孕肚拉开了房门。 隔壁的客房,有微弱的灯光和隐约的说话声传出。 “阿泽……,你轻点儿……,别让她听见了……” 是闺蜜乔玉笙的声音。 紧接着陆泽微微喘息的声音传出:“放心,她睡得跟头猪似的……,我每天晚上都会在她的睡前牛奶里面放安眠药……” “嘻嘻,阿泽你最坏了……,就不怕对宝宝不好吗?” “有你这个高级助产士全天候的贴身照顾,咱们的宝宝将来一定会很聪明,很健康……” 陆泽一面说,一面急不可待的将手探入乔玉笙的裙底。 乔玉笙心神迷醉,仰起头正准备好好享受这销魂时刻,眼角余光突然瞥见门缝外面似乎有人。 “谁?是谁在外面?” “有人吗?我去看看!” 陆泽穿了条短裤,走过去将房门一把拉开。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掴在了他的脸上。 夏桑榆嘶声怒吼:“滚!立刻马上!从我的家里滚出去!” “滚?自从做了夏家的上门女婿,我可就从来没想过要空手滚出去!” 陆泽摸着刺痛的脸颊,残忍笑道:“既然你都看见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在我追求你之前,我和玉笙就好上了!玉笙先天性卵巢畸形,没法有自己的孩子,所以我们决定用你的子宫来生一个……” 夏桑榆脑子里面似有惊雷劈过。 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你们,一直都在算计我!!” 乔玉笙走过来亲昵的挽住陆泽的胳膊:“桑榆,对不起啊,我不仅想要你的老公,我还想要你肚子里的孩子!” 夏桑榆面白如纸:“乔玉笙,亏我一直把你当成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你,你竟然这样对我?” 乔玉笙冷笑一声,嗤之以鼻:“朋友?姐妹?抱歉,你那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我不稀罕!” “……” 夏桑榆整个人快傻掉了! 她以前看人都不带眼珠子的吗? 这么一对狼心狗肺的男女,居然一直被她当成是最好的朋友,最值得信赖的爱人! 现在,他们不仅要吞掉父亲苦苦经营起来的夏氏集团,还想要得到她肚子里面的孩子! 她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她咬牙切齿撂下一句,转身进了卧室,拿起手机就要给父亲夏挚打电话求助。 腹部却在这时候传来一阵子宫收缩的阵痛。 她忍着剧痛打开手机,颤抖着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片刻后,手机里面传来男子磁性质感的声音:“夏小姐,这大半夜的,你不陪你的软饭老公,给我打什么电话?” 夏桑榆疑惑的看了看呼叫出去的号码,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手抖,拨错号了……” 明明是要打给父亲的,结果阴差阳错,打到了晋城最有名的‘gay先生’容瑾西的手机上。 在她道歉期间,又是一阵疼入骨髓的剧烈宫缩袭来。 容瑾西听出她语气的异样,皱眉问道:“夏小姐是遇到麻烦了?” “没有没有,我……” 夏桑榆的话还没有说完,房门突然被踹开,陆泽杀气腾腾走了进来。 “贱女人,居然还敢打电话!” 陆泽夺过她的手机,顺势将她猛力一推:“想找你父亲告状,门儿都没有!” 夏桑榆本就被阵痛折磨得站立不住,再被他一推,直接就往后面仰跌下去:“啊——!” 血从她的腿心处流了出来。 乔玉笙紧张的惊呼道:“快生了?” 正文 第2章 保大还是保小? 陆泽急忙将夏桑榆一把抱起,大步往外面走去。 夏桑榆眼前一阵阵发黑,却还是拼命的推拒和捶打身边的男人:“你滚开,别碰我……!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夏桑榆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把我和玉笙的事情张扬出去,我就毁掉你的孩子和父亲,还有你父亲倾注了毕生精力的夏氏集团!” 陆泽冷声威胁,英俊的脸前所未有的狰狞狠戾。 夏桑榆无力的揪扯他的衣襟:“陆泽,我父亲已经将夏氏集团的继承权给了你……,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可不可以放过我们母子?” “不行!玉笙不能生,这个孩子我们要定了!” 陆泽言辞坚决,透着狠意。 街灯从车窗两旁飞快掠过,衬得他面色阴鸷,宛如魔鬼。 容氏公馆内。 容瑾西被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搅得没了睡意。 夏桑榆是夏氏集团夏挚老先生的千金,和他之间本来没有什么私交。 只因为在上周的商业晚宴上,他无意中看见夏桑榆的老公陆泽与乔玉笙勾勾搭搭十分暧昧,从来不做好事的他居然起了善念,拍下两人的照片发给了夏桑榆。 谁知道夏桑榆根本不领他的情。 打电话给他让他别管闲事,还嘲笑他和温驰形影不离,是一对gay先生。 他也不甘示弱,当场回击,说她一孕傻三年,被人撬了老公都不知道。 一场嘴仗,两人不欢而散。 他发誓以后都不会再管这个女人的任何事情,可是她今天晚上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却让他也跟着心绪不宁起来。 她的声音听上去很痛苦,周围也很乱。 她,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医院里面。 夏桑榆已经开始大出血了。 高级助产士乔玉笙换上了无菌服,推着她就要进产房。 夏桑榆伸手死死抓住门框:“我不进去……,我不要乔玉笙给我接生……,医生,医生……,我要换个助产士……” 乔玉笙在她耳边嗤嗤冷笑:“桑榆别闹了,我是你的特聘助产士,合同早在你怀孕两个月前就签好了!” 也就是说,除了乔玉笙,没人会为她接产。 夏桑榆惶恐的摇头:“不,不不……” 陆泽走过来将她抠在门框上的手指一根根用力掰开,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再耽搁下去,就要一尸两命了!” 五分钟后,夏桑榆被摁在了产床上。 产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听见一名护士对陆泽说:“病人产道大出血,可能会难产……” “保小孩儿!”陆泽不等护士说完,就急着表态道:“想尽一切办法,一定要给我把孩子保住!” 那一刻,夏桑榆的心彻底死了。 他已经得到了夏氏集团的继承权,现在还想要得到她肚子里面的孩子。 不不,她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就算生下来,她也要第一时间掐死他! 想到这里,夏桑榆的心猛地揪痛了一下。 乔玉笙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提醒道:“放松点……!你这么紧张,孩子是生不下来的!” 她表情很凶,呵呵冷笑道:“生不下来,就让我和孩子一起死好了!” “夏桑榆,你以为你不用力这孩子就出不来?我告诉你,剖腹比这容易多了!” “剖,剖腹?” 夏桑榆本就大出血的身体,如何禁得住这样的摧残? 正文 第3章 渣男贱女的恶心表演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正要陷入无尽黑暗之际,一道响亮有力的婴孩儿啼哭将她的意识拉了回来:“呜哇……,哇……” 夏桑榆的心房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充斥着,吃力的睁开眼睛:“孩子……” 她的孩子被乔玉笙血淋淋的双手托着,小小的四肢有力的蹬踢。 乔玉笙低下头在婴孩儿的额头上落下一个亲吻:“宝宝,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夏桑榆气得眼前金星直冒:“乔玉笙,你,你把他给我……!这是我的孩子……,他是我的……” “你死了,他不就是我的儿子了么?” 乔玉笙皮笑肉不笑的说完,转身对护士道:“告诉外面的陆泽先生,就说很不幸,产妇和孩子都死了!” 护士早就被乔玉笙收买了,答应一声,拉开产房门走了出去。 夏桑榆想不明白乔玉笙为什么要瞒着陆泽偷偷把孩子藏起来,她和孩子都好好活着,怎么叫‘都死了’? 她剖腹产之后,伤口并没有得到应有的止血和缝合。 看乔玉笙这架势,是故意要让她失血过多,难产而死了! 她躺在产床上,气若游丝的看着乔玉笙手中的宝宝:“我的孩子……,还给我,那是我的孩子……” 那是她怀胎十月的宝宝,现在却被乔玉笙这个恶毒的女人握在手中。 她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如果老天爷能给她重活一世的机会,她一定要用这世上最残忍最解恨的方法虐死这对渣男贱女! 她要把宝宝从这个坏女人的手里夺回来,要把夏氏集团从那个大渣男的手里夺回来! 她恨意翻涌,意识却越来越模糊,慢慢沉入一片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暗当中! 身体像是在冰冷的海水里浮浮沉沉…… 过了不知道多久。 她隐隐约约听到耳边传来电视里面新闻播报的声音。 “最新消息,夏氏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女儿夏桑榆小姐,于今日上午在中心医院妇产科难产身亡……,具体情况,我们请助产士乔玉笙小姐来帮我们解答一下!” 夏桑榆暗暗心惊,她都已经死了,怎么还能听见声音? 不等她想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乔玉笙哽咽的声音传来。 “实在很遗憾,桑榆走了……,桑榆不仅是我的病人,更是我的好闺蜜和好姐妹,出现这样的意外,我真的觉得很自责,很痛心……” “乔小姐,你能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吗?夏桑榆小姐的孩子呢?最后有成功娩出吗?” “没有!孩子卡在产道里……,再加上脐带绕颈,等我们取出来的时候,孩子,孩子已经死了……” 不不!她的孩子还活着! 她的孩子被乔玉笙这个恶毒的女人给藏起来了! 夏桑榆心中充斥着极度的恨意,闭合着的眼睛猛地睁开,不及掩藏的狠意让她的眸光格外噬血猩红。 对面的电视墙上,正在播报关于她难产身亡的新闻。 镜头这时候对准了大渣男陆泽。 陆泽掩饰得极好。 他表情沉痛,涕泪俱下:“谢谢大家的关注,桑榆带着孩子去天堂了……,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 记者安慰说:“陆先生,请节哀顺变!” “谢谢!”陆泽对记者点头致谢,然后面向镜头,无比深情的说道:“桑榆,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你的父亲,我会替你将夏氏集团发扬光大,我会替你好好活着!” 他低头擦了眼泪,才又说道:“桑榆的葬礼定在三日后的怀安教堂,我希望桑榆生前的好友都能来送她最后一程……” 陆泽演到这里,已经是哽咽不止,不能继续往下说了。 正文 第4章 准丈夫,gay先生 记者又安慰了他两句,然后面对镜头同情的说道:“对于夏桑榆小姐的过世,我们深表遗憾!不过,夏氏集团的灾难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停止!我们刚刚得到最新消息,桑榆小姐的父亲夏挚老先生听闻爱女在医院难产身亡,气急攻心突然晕倒,现在正送往市中心医院紧急抢救……” 父亲晕倒了? 夏桑榆脸色剧变,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一道醇厚质感却异常冷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是说已经死了吗?这怎么还活着?” 夏桑榆抬眼看去,顿时惊愕的瞪大了双眼:“容,容瑾西?” 容瑾西五官俊朗堪称完美,一双墨色眼瞳深邃幽寒,透着直抵人心的锐利和冰冷! 他穿着手工定制的高级西装,身姿峻拔伟岸,神色却倨傲冷漠:“夏桑桑,你连死都不怕,还怕和我结婚?” 夏桑榆懵在了当场:“夏桑桑?” 夏桑桑是谁? 容瑾西走到她的身边,性感的薄唇噙这一抹揶揄淡潮:“夏桑桑,你脑子被海水泡坏了吗?听说你为了拒绝和我之间的婚事,今天清晨从跨海大桥上一跃而下,溺水身亡了……,呵呵,你有死的勇气,却没有嫁给我的胆量吗?” 随着他说话的声音,夏桑榆眼前放幻灯片似的,闪过许多从未见过的画面。 不属于她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苏醒过来。 夏桑桑,二十一岁,目前还是B大在读大学生。 夏桑桑宁愿投海自尽也死也不想嫁的人,就是眼前这位gay先生容瑾西! 容瑾西是旷世集团最高执行总裁,晋城多少名媛千金想要爬上他的床,做梦都想要成为他的女人。 只可惜,坊间有传言,说这位容瑾西容先生独宠身边一位名叫温驰的小鲜肉,再美再性感的女人,都不能引起他丝毫兴趣。 久而久之,大家都默认他是gay先生! 夏桑桑是个聪明的女孩儿,自然不想嫁给一个gay守活寡,所以选择了跳海自尽! 可是,这些谁要嫁给谁,谁要娶谁的破事儿与她有什么关系? 她是夏桑榆,不是夏桑桑。 她现在只想回到父亲身边,告诉父亲她还活着! 夏桑榆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侧过身就准备下床,目光却被床头矮柜上的一面小镜子吸引了。 静子里面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记忆中夏桑桑的脸!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她摸了摸冰冷的小脸,又看了看纤秀的双手,惊愕的发现,这不是她的身体! 夏桑榆在重新认识自己新身体的时候,容瑾西一双深邃的眸子带着审视的意味儿也在打量着她。 很清秀的一张小脸,大约是因为在海水里泡得太久,肤色有些病态的苍白,倒更显得一双眼睛乌黑澄澈,灵动逼人。 他对女人不感兴趣。 若不是家里的容老爷子逼得紧,他压根就不会这么着急的与一个陌生的女人结婚。 看在她的长相并不惹人厌的份儿上,他就忍一忍吧。 把她娶回家,就没人会怀疑他的性取向了! 他走过去,抬手扼住她小巧的下巴:“一个月前,你姐姐夏云姿将你的照片送到我面前,她说你很干净,很听话!” 正文 第5章 女人,别想占我便宜 夏桑榆眼底浮上阴霾:“姐姐?” “没错!你姐姐用你从我这里换了一件东西!” 容瑾西冷眸微眯:“你干净还是不干净,明晚的新婚之夜我自然会检查清楚!可是目前看来,你显然很不听话!” “明,明晚就要洞房?” 刚刚才被虐惨死,转眼就又要与人入洞房? 这一切的转变发生得太过突然,夏桑榆一时半会儿真的适应不过来。 她往电视上看了一眼,推开他的手道:“容先生,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洞房的事情,以后再说!” 她掀开被子就下了床。 然而她双腿一着地,身体某个隐秘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难言的隐疼,像是被撕裂过一般。 怎么会这样? 夏桑桑才二十一岁,是如假包换的黄花大闺女,这种地方疼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对了,一定是她之前在产房里面生孩子的时候用力过猛,又被乔玉笙来来回回侧切了好几刀,所以灵魂深处,依旧还保留着这种痛感? 算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去见父亲,告诉父亲她还活着。 可是这具身体早就被海水泡得没了力气,她一抬步,身体就不受控制往他身上软扑过去。 他只要伸手稍稍扶她一下,她就能稳住身形了。 然而他对女人的厌恶早就深入骨髓,看见她扑过来,想也不想便往旁边避让了两步。 她失去依附,噗通一声,狼狈的摔趴在地上。 她疼得龇牙咧嘴,抬眼怒道:“容瑾西你为什么不扶我一下?”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邪肆不羁又透着残忍:“夏桑桑,你不是宁愿死也不愿意嫁给我吗?怎么?现在又想着法儿占我便宜了?” “占便宜?我占你便宜?” 夏桑榆简直被他气得不行:“容瑾西你是自恋狂吗?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占你的便宜?” 容瑾西并不在意她的愤怒,看了看腕表,面无表情的说:“给你五分钟时间站起来!超过五分钟,我可就不奉陪了!” 他不奉陪? 以夏桑桑这平民女的身份,想要去见夏氏集团的夏挚老先生实在有些困难,说不定还没靠近就被人给轰出来了。 夏桑榆轻哼了一声,一面在心里暗骂容瑾西没风度没人性,一面挣扎着试图站起来。 当然,她根本不敢指望在站起来的这个过程当中,容瑾西会伸手过来扶她一下。 她依稀记得有一次在酒会上,一位漂亮的名媛小姐从容瑾西身边经过,因为鞋跟崴了一下,整个人站不住便伸手在他的胳膊上扶了一下。 结果他当场翻脸,不顾那名媛小姐的再三道歉,脱下那件被她摸过的阿玛尼西装,扔在地上便大步走了! 也就是因为那一次,他不喜欢女人只喜欢男人的传言被炒得沸沸扬扬,世人都说他是性取向特殊的gay先生! 夏桑榆回想了一下他刚才快速避让的反应,心中也认定了他是gay的事实! 是gay也好! 是gay就表示就算她嫁给他也是绝对安全的,不用担心被他强上什么的。 她正胡思乱想,容瑾西在边上冷声催促道:“快点儿,只剩下一分钟了!” 夏桑榆是真的爬不起来。 她的这具新身体纤弱得很,被海水泡一泡,已经成了软脚虾。 更加恼火的是,她的两条腿稍稍一动,难言之处就疼得厉害,像是昨天晚上被人疯狂要过一般。 实在站不起来,她干脆一屁股又坐了下去:“容瑾西,抱我起来!” 容瑾西眼底掠过一抹嫌恶:“抱你?做梦吧!” 五分钟时间到了,他一秒也不耽搁,转身就往病房外面走去。 夏桑榆沉声说道:“容先生真的不抱我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时候病房外面一定有很多记者……” 他猛地转身看向她:“你敢威胁我?” “谈不上威胁!”她淡然挑眉:“既然明天就要结婚了,咱们好歹也应该有一点儿新婚小夫妻的样子,你把我扔在地上独自离开,你猜那些记者会怎么写?” 容瑾西走到她身边,邪魅勾唇:“肤浅的女人,不是宁死也不嫁给我吗?” 正文 第6章 不准往我身上扑 “我改主意了!” “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心甘情愿要嫁……我了……” 他的目光从她宽大的领口看进去,窥见里面的内容,瞬间就乱了心神,说话都差点结巴了。 她的病号服里面,居然什么都没,穿。 他突然之间就觉得口干舌燥,体内有些异样的燥热,连耳根也开始发烫了! 夏桑榆完全没察觉到容瑾西神色当中的异样。 她担心父亲的安危,便也不与他再磨蹭,直接张开双臂扑进了他的怀里:“好吧我承认,我现在愿意心甘情愿嫁你了!” 他的身体明显有些僵硬和抗拒:“为,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帅颜值高,我一看见你就改变主意了……,我现在好想好想嫁给你啊!” 她搂着他的脖子,柔软的身体在他怀里蹭了又蹭。 她知道从今往后,只有这个男人能帮到自己,所以使劲儿的捡他喜欢听的说。 容瑾西的眼前还晃动着刚才从她领口窥见的不尽春色,这时候又被她温软的身子贴进了怀里,一张冷漠的俊脸慢慢浮上情动的潮红。 属于女人特有的体香令他的下腹瞬间紧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蔓延至他的全身。 不,这不是他容瑾西该有的反应! 他内心挣扎了良久,这才僵直着双臂,将身材纤弱的她打横抱了起来,口中却警告道:“下不为例,以后没有我的同意和暗示,不准往我身上扑!” “好好好!我记住了!快带我去见夏挚老先生吧!” 病房外面,果然蹲守着许多记者。 这些记者都是听说旷世集团容先生的准新娘跳海自杀了,所以才赶到医院想要获取第一手的新闻资料。 刚才他们已经对准新娘的母亲黄玉柔进行了一番询问,得到的消息并不多。 这时候看见他们两个出来,立即就围拢了上来。 “容先生,外界盛传你取向特殊,请问准新娘跳海拒婚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吗?” “容先生,方便透露一下你和你的这位准新娘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吗?你们的婚姻是真心相爱,还是为了糊弄大众?” “容先生,请问你是真的想娶这位夏小姐吗?那你的温驰怎么办?” “温驰先生知道你要娶别人了吗?他同意吗?” 记者们都憋着一肚子坏水,使劲儿将话题往敏感的方向引。 这种情况下,不管容瑾西做出什么样的回答,都会被记者渲染成劲爆吸睛的新闻内容。 容瑾西深知这一点,所以紧抿薄唇,一个字都懒得回应。 他越是不回答,记者们的提问越是尖锐。 “容先生,你不回答是不是就表示默认?” “你真的是gay先生吗?” “你娶这位夏桑桑小姐,是要掩人耳目,让她做你和温驰同性之恋的遮羞布吗?” 这些话,不仅带有恶意的攻击,更容易将舆论引导到一个对容瑾西非常不利的方向。 容瑾西忍无可忍,沉着脸正要发作,怀里的小女人突然像只小猫咪一般慵懒的动了动,柔软的声音低低抱怨道:“瑾西,这些人怎么张口闭口全是胡说八道呀?咱们之间的爱情,怎么被他们说得这般不堪?” 说完,她也不等记者再发问,更不等容瑾西做出反应,她便搂着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了他的薄唇。 正文 第7章 他的禁忌 极浅极短的一个亲吻。 柔柔的,软软的,好像羽毛从他的心底拂过。 虽然是极短的一个瞬间,容瑾西还是失神了。 对他来说,女人就是禁忌,就是祸害! 没想到他回避了多年的禁忌,就这么毫不设防的被怀里这个女人给毁掉了! 他垂眸看着她,眼神惊愕,慌乱,不敢置信,还有一抹道不明的情绪从眼底飞快掠过。 她却眨巴着眼睛,冲他娇憨一笑,然后搂着他的脖子软声说:“瑾西,快带我离开这里吧,我不喜欢这些人!” “哦……,好!” 容瑾西闷闷的应了一声,抱着她大步往前面电梯的方向走去。 记者们用镜头拍下了夏桑榆亲吻容瑾西的画面之后,一个个都是满头雾水。 “怎么回事?容先生和夏小姐看上去好甜蜜,夏小姐也不像是要拒婚的样子呀!” “难道这容先生和夏小姐早就认识?” “容先生一直不肯亲近别的女人,是为了夏小姐在守身如玉?” “这位夏小姐也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居然能这么幸运,遇上容瑾西这种年纪轻轻就跻身百富榜前列的豪门先生……” 记者们的想象力总是很丰富,拍下了两人亲吻的镜头,他们臆想的方向便也不知不觉发生了改变。 电梯内。 电梯门一合上,容瑾西便毫不客气将她放了下来。 他俊脸蕴怒,再次警告道:“没有我的同意和暗示,不准亲我!” 夏桑榆瘪了瘪嘴:“容大先生,别这么不识好歹成吗?刚才如果不是我主动亲你一下,你现在还被那帮记者缠着,浑身长嘴你也说不清呢!” “不管怎样,我就是不准你亲我!” 他浑身散发着强烈的禁欲气息,一字一句冷声道:“夏桑桑你给我听着!我们的婚姻以一年为时限!一年之内,不准亲我,不准摸我,不准扑向我!除了公众场合下必要的牵手和拥抱,不准对我做出任何非分之举!否则的话,别怪我毁了你!” 夏桑榆简直无语。 瞎子也看得出,她刚才在帮他解围好不好。 他居然以为她想非礼他? 还真是搞笑得很! 虽然他长得确实很英俊很完美,比那个渣男陆泽强太多了,可是她现在也是大仇在身的人,父亲病重垂危,孩子下落不明,她根本没这方面的心思好不好? 她的小脸也沉了下来,轻嗤一声道:“外面马屎光,里面一包糠,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他没听懂:“你说什么?” 她扬起小脸,‘好心’的解释:“我说,你这人空有其表,外面看着像马屎一样光鲜,里面却是乱糟糟一包糠草,连好赖都分不清!” “你敢骂我?” 他愤怒的欺身贴近她,正要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一点儿教训,电梯门突然开了! 这一层也有记者。 这些记者原本是来关注夏挚老先生的病情,没想到电梯门叮咚一开,容瑾西与夏桑榆紧紧壁咚在一起的画面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快看快看,是容先生和他的新婚妻子!” 咔嚓咔嚓,镜头对着他们疯狂的闪了起来。 容瑾西皱眉,有些嫌恶的抬手挡了挡镜头,也不管夏桑榆,冷着脸便走出了电梯。 夏桑榆到了这一层,所有的心思便都放到了病重的父亲身上,对于容瑾西的态度和面前闪烁不定的镁光灯,她并不在意。 只不过,当她走出电梯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脚下又是一软,再一次往地上摔倒下去。 这破身体,也太没用了! 她心底哀嚎一声,无力挽回的看着瓷砖地面距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 完蛋了,脸着地? 正文 第8章 一个靠女人上位的软饭男 电光火石之间,一双有力的手臂伸过来,将她稳稳托住的同时,一道醇厚的声音带着怒气自头顶传来低低传来:“夏桑桑,你演得太过了!” 她一抬眼,正对上容瑾西那双冷得快要结冰的寒眸。 她怔了怔:“我没演呀!我腿软,我刚才是真的要摔倒了!” 他不屑的冷笑道:“你没演?一个小时前你还寻死觅活不肯嫁我,见到我之后不仅同意结婚,还变着花样占我便宜!夏桑桑,我警告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再这样,悔婚拒婚的人就该是我容瑾西了!” 他在她耳边愤怒的说完,便要将扶在她腰上的手收回来。 她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记者来了!” 果然,那些记者举着摄像机,拍下他们壁咚的镜头,又拍下容瑾西搀扶夏桑桑的镜头,正往这边小跑过来。 他们的任务是蹲点守夏挚老先生的病情,能意外撞见容先生与新婚妻子的同框镜头,不得不说是意外的收获。 要知道,现在所有晋城人最关心的,就是这位有同性倾向的容先生的婚礼呀! 容瑾西真是烦透了身边这个女人和面前这帮苍蝇一样嗡嗡嗡的记者。 他正要收回手,夏桑榆低声道:“抱我过去,不然我就当着他们的面悔婚,告诉他们你的性取向有问题!” “你敢!” 容瑾西再次愤怒了。 驰骋商场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拿捏他。 这个女人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敢三番五次挑战他的底线。 不过,眼前的情势对他确实不利,若被记者乱写一气,气坏爷爷就不好了。 他决定先忍一忍,以后再找机会收拾这个猖狂的小女人。 压下心中怒火,他表情有些僵硬的将她抱起,大步往急症室方向走去。 那些记者完全看傻眼了,天呐天呐,谁说容先生性取向有问题不喜欢女人?他们这不是很甜蜜很恩爱吗? 夏挚老先生的急诊抢救室外。 急诊护士正拿着一张急救单大声问道:“你们谁是病人家属?病人家属在吗?病人家属请过来签一下字!” 送夏挚老先生到医院就诊的,是他身边的两个得力助手,一个叫杨力,一个叫杨量,是一门同胞的两兄弟。 他们对夏挚父女十分忠心,可是让他们代替病人家属签字,他们没这个权利。 护士小姐连问了两三遍,都没有人敢应声儿。 就在这时候,走廊那端传来清润动听的女子声音。 “护士小姐,夏挚老先生有高血压病史,上次体检还有动脉粥样硬化的症状,请先检测他颅内有没有血栓,然后再对他进行抢救……,哦对了,他对青霉素过敏,对地塞米松也过敏……” 夏桑榆既然走到了父亲的急诊手术室外,便也顾不得身边人异样的眼神,一张口,便把父亲的病史和过敏史都告诉了护士小姐。 护士小姐将她说的话默默记下,然后问道:“小姐,请问你是病人家属吗?” “我……” 一个‘是’字正要出口,她猛然想起了什么,将话头生生掐住。 恰好在这时候,陆泽快步往这边小跑了过来:“我是病人家属,我是病人家属,这字我来签!” 夏桑榆一看见陆泽,小脸刷的就变得雪白。 她下意识的往容瑾西的身后藏了藏,自己也不知道在怕些什么。 容瑾西见她刚才还镇定果决,一看见这个陆泽居然就露出了害怕和愤怒交织而成的复杂神色。 陆泽只不过是一个靠着女人上位的软饭男,有什么可怕的? 容瑾西侧眸看了看她,见她小脸苍白,纤弱的身体似乎在宽松的病号服下面瑟瑟发抖? 迟疑了一下,他还是脱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那边,陆泽签完字,已经往他们这边大步走了过来。 他还没走近,先就伸出手,热情的招呼道:“哎呀呀,容先生也在这里,幸会幸会!” 随着陆泽的靠近,容瑾西明显的感到身边的女人像是受到极致的威胁,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他伸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示意她别怕。 夏桑榆冲他感激一笑,视线落在靠近过来的陆泽身上,心底的恐惧很快就被汹涌的恨意给淹没了。 陆泽,我夏桑榆还活着,我回来复仇了! 你,准备好了吗? 正文 第9章 撒谎的小妻子 陆泽丝毫也没有察觉到夏桑榆眼神当中的滔天恨意。 他走到容瑾西面前,热情的说道:“容先生你好你好,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恭喜啊!” 容瑾西的表情轻慢冷淡,看了看伸到面前的这只手,并不打算握上去。 他一直都看不起陆泽! 这份看不起,一半是因为陆泽是靠女人上位的软饭男,另外一半是因为这个软饭男他吃软饭不说,他还婚内劈腿了! 这样的男人,他容瑾西不屑与之为伍。 陆泽的手僵在半空中,堆着笑脸又说了几句场面上的客套话。 容瑾西始终没有要与他握手的打算。 陆泽只得尴尬的干笑两声,搓着手将注意力转向夏桑榆道:“哈哈,这位想必就是容先生的未婚妻夏小姐了?果然很清纯,很养眼,与外面那些妖艳女人大不相同哈……” 夏桑榆的心中有刻骨的仇恨在翻涌。 她恨不得现在就化作厉鬼扑上去,要了这混账渣男的性命。 不过,现在孩子生死不明,父亲又垂危病重,她需要冷静,需要克制,需要好好谋算…… 她强压下心头的滔天恨意,勉强笑道:“陆先生,请问我可以留在这里等夏老先生醒来吗?” “这……”陆泽神色迟疑,试探着问道:“夏小姐……认识我岳父?” 夏桑榆点头,尽量平静的说道:“嗯!认识!夏老先生三年前在我们B大成立了一个助学基金,很荣幸,我一直是助学基金的受益人,也曾经作为学生会代表采访过夏老先生……” 末了,她还叹息一声说:“听闻夏老先生病重,我心里很不踏实,想在这里等到他苏醒过来当面问个好,不知道陆先生肯不肯行个方便?” 她的话一半真一半假,糊弄陆泽应该是足够了。 陆泽为了讨好容瑾西,自然要给她面子:“没问题没问题,难得夏小姐这么有心,那就辛苦夏小姐了!” “没事儿,应该的!” 夏桑榆说着话,目光焦灼的看向急症室的门口。 陆泽陪着他们在急诊室外面等了一会儿,很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片刻后,他抱歉的说道:“容先生,夏小姐,我还得去那边处理我亡妻的事情,实在是……” 夏桑榆脱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你的亡妻?” 陆泽一怔,视线与夏桑榆的目光遇上后,心里竟是没来由的悸了一下,说话也结巴起来:“自,自然是送殡仪馆……” 先送殡仪馆,然后便是火葬场。 三日后,她的骨灰和遗像会出现在葬礼上。 从今往后,这世上再无夏桑榆,只有夏桑桑了。 看着陆泽远去的背影,夏桑榆脸色发白,脚下又开始发软。 容瑾西早就将她异样的神色收入眼底,见她身形摇晃,只得又伸手将她扶住:“陆泽不过是一个软饭男,你怕他做什么?” 她低声说:“不是怕,是恨!” 他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 她却不想再重复,叹了口气,岔开话题道:“我没事儿,要不你先回去吧?” 容瑾西扶着她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不急!明天就要结婚了,我应该对你多了解一些!” 桑榆便也没有再多说,坐在长椅上陷入了沉思。 容瑾西摸出手机,给一个叫做阿宇的人发了信息:给我查一下夏桑桑与夏挚的关系,看看B大的助学金人员名单里面有没有夏桑桑的名字! 很快,阿宇回复了信息:从各方数据来看,夏桑桑与夏挚之间都没有关系!助学金领取人的历届名单里面也从来没有一个叫夏桑桑的…… 容瑾西看着阿宇回过来的信息,眼中闪过一抹玩味:呵——!他的小妻子这是在撒谎呀! 正文 第10章 元宝和媚娘 夏桑榆整颗心都记挂在父亲的病情上,并不知道身边的容瑾西将她的底细又彻彻底底查了一遍。 两个小时后。 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去:“夏老先生,夏老先生,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容瑾西也跟了过来:“医生,夏老先生的手术进行得怎么样?” 医生叹了口气,有些疲累的说道:“手术还算成功,不过夏老先生毕竟年纪大了,如果他八个小时内能醒过来,就算是度过危险期了……” “那万一醒不过来呢?” “醒不过来……,醒不过来的话我们也无能为力,恐怕就只能通知他的家属准备后事了!” 夏桑榆听到这话,顿时双腿发软,往后面仰去。 旁边的杨力十分有分寸的扶了她一下:“桑桑小姐,你没事儿吧?” “没事,我没事儿……” 她口里说着没事儿,可是看着面色蜡黄双目紧闭的父亲,她的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 病房内。 夏桑榆走到父亲的病床边,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一张口,她的眼泪就扑簌簌滚落了出来:“夏老先生,请你一定要醒过来,求求你一定要醒过来……,你如果不醒过来,元宝它怎么办?媚娘它怎么办?呜呜……,你不醒过来,它们都会死的……” 容瑾西神色冷峻,一直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蹙眉看着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 听她反复提到元宝和媚娘,他便摸出手机,发信息给阿宇:查一下,夏挚身边的元宝和媚娘是两个什么鬼! 几分钟后,阿宇回了信息:元宝是一条黑白花色的边境牧羊犬。 五年前,夏桑榆担心嫁给陆泽之后,相依为命的父亲会因为没人陪伴而感到孤独,便托人从国外带回来一条牧羊幼犬送给夏挚,夏挚十分喜欢,取名元宝! 又过了几分钟,阿宇回了第二条信息:容先生,很抱歉媚娘的信息我这边查不到。不过,听说夏挚平生最爱饲养兰草,去年在亚太兰花博览会上花高价购回一盆名为‘媚冠兰鼎’的兰草,不知道这媚娘会不会是夏挚对这盆兰草的爱称? 爱称? 这么隐晦的爱称,如果不是身边最亲近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 容瑾西紧绷的俊脸上慢慢凝起了怒色。 阿宇早就帮他查出,这个夏桑桑在学校里面虽然没有交男朋友,可是她近几年与一位神秘的男人有着频繁的邮件往来。 不知道这位神秘的男人,会不会就是夏挚? 哼,与一个老男人这样不清不楚,这就是所谓的干净? 容瑾西眼中腾起怒火,上前两步将夏桑桑一把拽了起来,冷硬道:“够了!跟我回去!” 夏桑桑哭得双眼红红,哽咽着看向他,软声哀求道:“容瑾西,你让我再陪他一会儿吧,求求你,就一会儿,好不好?” 她声音本来就细软,沾上哭音,更是软糯得让人心都快要化了。 容瑾西看着她泪湿的小脸,心头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道应该强势的将她拖走,还是纵容她继续留在这里为夏挚流泪…… 一旁的杨力突然惊喜道:“醒了,夏老醒了……” 夏桑榆急忙回头看过去,果然见父亲的手指头轻微的动了动,紧接着,他灰白干涸的嘴唇慢慢张合,吃力唤道:“……,桑……,桑……” 那个‘榆’字在他的喉头打结,似乎下一刻就要冲破喉咙唤出她的名字来。 正文 第11章 女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兴趣 夏桑榆连忙上前,握着父亲的手急声说道:“我是桑桑!我是桑桑!夏老先生你醒过来就好了,你醒过来,元宝就该高兴了,媚娘也不会死了……” 容瑾西见她说着说着又要哭,终于有些不耐烦,上前抓着她的手腕,将她强行带出了病房。 走廊上。 夏桑榆甩开他的手,怒道:“容瑾西你能不能别这么冷血?你让我多陪他一会儿怎么了?” 容瑾西也是一脸怒气:“还要怎么陪?再陪下去,明天和你结婚的人是不是就应该换成夏挚了?” “你……,你怎么能说得出这种话?” 夏桑榆一口气堵在心口,瞪着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张嘴几次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辩驳! 容瑾西也意识到刚才那话说得有些过分。 可他向来就是个骄傲的人,认错这种事情从来也没有在他的身上发生过。 两个人正互相对峙,陆泽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往这边大步走了过来。 “容先生,夏小姐,你们还在这里呀?实在抱歉,我来晚了!” 说话间,他已经走了过来。 夏桑榆看向他,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陆先生,请好好照顾夏老先生!夏氏集团出了这接二连三的变故,现在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你身上,万一被媒体逮住了把柄,对你对夏氏可就都不好了!” 这话不轻不重,像是叮嘱,更像是警告! 陆泽面色尴尬,干笑两声道:“那是那是!我自然不会让媒体逮住把柄……” 他猛然意识到什么,急忙闭了嘴,神色警惕的看向夏桑榆。 夏桑榆迎上他的目光,唇角微微勾起一个淡嘲的弧度,冷冷瞥他一眼,大步往电梯走去。 电梯内。 容瑾西看了看泪痕未干的夏桑榆,将一张VIP金卡递给她:“拿着,去买两只婚戒!” 夏桑榆疑惑道:“明天就要结婚了,你连婚戒都还没准备好?” “原本是准备好了!不过,在来医院来的路上,听说你已经死了,我便把婚戒扔海里了!” 容瑾西漫不经心的说着,又将金卡往她面前递了递:“随便选两只,别太廉价就行!!” “好吧!” 既然要结婚,没有婚戒肯定是不行。 就算只是做做样子,也应该抽空去买两只回来。 容瑾西刚才明明激怒了她,可是她一转眼就平静如水,这份克制力,让他有些诧异。 他看着她,眼神充满了研判和审视。 夏桑榆在他的注视下,清秀的眉头慢慢拧起,轻声提醒道:“容瑾西,别忘了你答应过,在这一年的契约期内,你不能干涉我的所有事情!” “谁说我要干涉了?你的事情,我根本没兴趣!” “没兴趣最好!那就请你先回去吧,明天一早记得派婚车来接我!” 夏桑榆也不再看容瑾西一眼,出了电梯,大步往病房走去。 容瑾西看着她的背影,性感的薄唇缓缓勾起一个魅惑的弧度,这女人,比他预想的要有意思很多呀! 夏桑榆回到病房,医生护士包括夏桑桑的母亲对于她死而复生的事情都表示十分惊奇。 只是谁也想不到,夏桑桑的躯壳里,现在是她夏桑榆的灵魂。 办好出院手续,她让黄玉柔先回家,然后她一个人去了城中最奢华的首饰珠宝店。 门店经理认出她是容先生的未婚妻,急忙笑脸迎了上来:“哎哟喂,夏小姐,欢迎光临,欢迎光临呀!” 她直接说明来意道:“我要买婚戒,合适的都拿出来我看看吧!” “婚戒?三天前容先生刚刚从我们这里买走了一对婚戒呀,缅甸原产彩钻……” “哦,他搞丢了,我今天再买一对,有没有价格品相和他买走那对差不多的?” “有有有!我们店里今天新到一批婚戒,都是名师设计……” 门店经理热情介绍着,一面将她带进贵宾接待区,一面吩咐店员道:“小许,快,给夏小姐煮一杯咖啡过来!” “是!” 小许去煮咖啡之前,忍不住又回头多看了夏桑榆两眼。 都说容先生的未婚妻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大学生,可是今儿一看,她的穿着虽然穿不上高档时髦,可是浑身上下的气场却不容人小觑。 特别是那双眼睛湛亮湛亮的似乎渗着寒光,这分明就是上位者才有的强势眼神呀! 正文 第12章 仇人相见,分外兴奋 小许还要回头打量,门店经理喝道:“还不快去?还想不想干了?” “哦哦哦,马上去,马上去!” 小许连声答应,进茶水间煮咖啡去了。 贵宾室内,夏桑榆很快就被一对硕大纯净的原钻婚戒吸引了。 她看了一下盒底八位数的价格,点头说:“就它了,包起来吧!” “好好!夏小姐真是好眼光……” 奉承的话刚刚出口,贵宾室外面突然传来啪一声碎响,紧接着是小许惊慌失措的道歉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这包包有多贵吗?一声对不起就算完事儿了?” 声音尖利嚣张,居然是乔玉笙! 夏桑榆眸底有凌厉的锋芒闪过,稍一沉吟,站起身走了出去。 大厅里面,乔玉笙拎着一只香粉色的包包,正对着小许大呼小叫:“这包包是我爱人上个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你居然不长眼睛把咖啡洒在我的包包上,我不管,你得赔我一个一模一样的!” 她正嚷得起劲,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不冷不热的轻嗤:“Fendi手包?确实很贵的!” 乔玉笙听到有人识货,连忙回头看过去。 只见贵宾室方向走出来一位容貌清秀,身材纤弱的年轻女子。 她衣饰普通,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一件拿得出手的首饰,可是偏偏这门店经理和闯祸的小许对她都是毕恭毕敬:“夏小姐!” 乔玉笙心中升起些疑惑:“夏小姐?夏氏集团的人?” 没听说夏桑榆有姐姐或者妹妹呀…… 她心里正嘀咕,门店经理介绍说道:“乔小姐,这位是旷世集团执行总裁容瑾西容先生的未婚妻,姓夏!” “哦——!”乔玉笙恍然大悟:“原来是容先生的未婚妻呀!” 她听说过容先生的这位未婚妻,夏桑桑,在读大学生,容貌算不上惊艳,身材不够性感火辣,却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一跃冲天,马上就要嫁给容瑾西那样的年轻富豪了。 乔玉笙很羡慕,甚至,有些嫉妒。 夏桑榆笑容淡淡,走到她面前道:“乔小姐不认识我很正常,不过,你不认识Fendi手包可就太遗憾了!” 乔玉笙看了看手中被滚烫咖啡泼得一片狼藉的手包,辩驳道:“我怎么会不认识?这是我爱人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他说这是全球限量版的……” “他在骗你!” 夏桑榆打断她,十分笃定的说道:“Fendi手包今年只出了三款,可惜不是你手中这个款式!” 乔玉笙又看了看心爱的手包,有些心虚的说道:“今年没出这个款式吗?那应该是去年的吧?” “去年出了五款,其中有一款确实与你手上这个款式很相似,不过颜色不对,那一款只有米黄,银白,胭红三种颜色,并没有你手中这种香粉色……” 言下之意,乔玉笙手中拿着的,是个假货。 “怎么可能,这是阿泽送给我的……” 情急之下,她连陆泽的昵称都唤出来了。 夏桑榆眸色暗了暗,面上却不动神色的说道:“这只能说明你的阿泽不够爱你,用一个仿制品在糊弄你!” “不!不可能!阿泽不会骗我的!” 乔玉笙攥紧手中的包包,脸色已经难看得不行了。 夏桑榆无害的笑了笑,补刀道:“乔小姐如果不信,可以用打火机烧一下你的包包,这种仿制品受到高温的烧烤,会发出一股很馊很骚的味道……” 这时候,小许也回过神来,在旁边说道:“对呀乔小姐,你该不会是故意用一个假包包到这里来讹我吧?我刚才端着给夏小姐准备的咖啡好好走着,是你不看路,从侧面撞上来的……” 门店经理笑得一团和气,摸出打火机说:“乔小姐,要不咱们就烧一烧?” “你们!你们欺负人!” 乔玉笙气得跺脚,嚷嚷道:“我今儿是来取钻戒的,哼,我也是你们的顾客,你们这样对我……,我要投诉你们!” 陆泽半个月前就看好了一款钻戒,承诺说等夏桑榆一死,就用这钻戒像她求婚的! 她今儿干掉了夏桑榆,心情大好,忙完医院的事情就顺道过来看看,没想到一进来就和小许撞到了一起,滚烫的咖啡洒到了包上不说,还被这位夏小姐嘲笑她的阿泽用假包糊弄她! 她真是越想越气闷,从包里摸出预订卡啪一声拍在桌子上,趾高气扬的说道:“我来拿陆泽先生预定的钻戒!” 正文 第13章 来呀,快活啊 门店经理和小许就算再怎么看不惯她,可人家终归是顾客,是上帝,于是急忙换了殷勤的笑脸,把陆泽预定的钻戒从柜台后面捧了出来。 钻戒很炫,很闪。 乔玉笙试戴了一下,心情似乎好了些:“还不错!包起来吧!” “是!” 门店经理和小许答应着,便在柜台后面忙去了。 夏桑榆走过去,含笑说道:“乔小姐,我待会儿要去购物,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乔玉笙心里虽然还有些不痛快,可是她以后是要嫁给陆泽成为陆太太的,名媛圈贵妇圈她迟早都要涉及,倒还不如先与眼前这位容太太搞好关系,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这样想着,她便把心中的不痛快压了下去:“好呀!正好下午我有空!” 夏桑榆热情的说:“乔小姐气质高贵容貌美艳,我记得爱马仕有一款红鳄鱼皮铂金包非常适合你,待会儿我们去看看,如果能买到,我送给你!” 乔玉笙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送给我?爱马仕?” 夏桑榆点头,十分诚恳的说道:“对呀!今天是因为我说了真话,才影响到你的心情,所以,我送个包包算是给你道歉吧!” “天呐,夏小姐你人真的是太好了!” 乔玉笙大喜过望,亲热的挽着夏桑榆的胳膊道:“我在晋城没什么朋友,夏小姐如果不嫌弃,以后就把我当闺蜜吧!” 夏桑榆牵了牵唇角:“闺蜜?好呀!” 两人从首饰店出来,直接又去了奢侈品店。 夏桑榆没有食言,买了一只爱马仕送给乔玉笙。 乔玉笙家境一般,对于奢侈品有一种谜一般的狂热喜爱,得了手包,对夏桑榆更是亲近得不得了。 暮色渐渐浓了起来。 夏桑榆指着前面霓虹闪烁的良辰夜总会说:“玉笙,明天我就要结婚了,今天晚上,你愿意陪我进去快活一晚吗?” 乔玉笙侧身看了看她,笑着说:“桑桑,你这副良家女子的模样,进去了也没人敢接待你呀!” 夏桑榆看了看身上的长裙,眼中露出破釜沉舟的狠绝:“这还不好办?” 她从包里摸出眉剪,在膝盖上方三分处将长裙划出一条小口子,然后吱啦一声将长裙撕裂…… 长裙几乎去掉了三分之二,边沿处不规则的撕口,更是衬得她一双修长美腿性感狂野。 乔玉笙看得呆住了:“桑桑,你?” 夏桑榆一不做二不休,从包里摸出浓烈的唇膏,重重涂了一层:“怎么样?这下不像是良家女子了吧?” 乔玉笙赞道:“行呀你,听说你还是个在读的大学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放得开!” “现在的大学生什么不懂呀?” 她收拾停当,拉着乔玉笙道:“走吧!陪我度过最后的单身之夜!” “好!我陪你,狂欢到底!” 乔玉笙今天心情也是超好。 她不仅除掉了夏桑榆这个绊脚石,还得到了一个各方面都很健康的男宝宝,最重要的是,陆泽答应过她,等到夏桑榆死了,就会尽快娶她! 现在又结识了夏桑桑这样出手大方人又好的新闺蜜,想想都觉得好开心呀! 夜总会里面劲爆的音乐,摇晃的灯光,更是催化着她们的情绪,让她们一路狂嗨…… 乔玉笙在舞池里面扭动着起伏有致的身体,秀发如海藻一般飞舞着,周围那些男人垂涎的目光刺激着她,让她更加兴奋,更加放得开! 夏桑榆退出舞池,来到吧台边,将那张VIP金卡递给吧员道:“开一个套房,然后帮我找一个技术好点儿的牛郎,钱不是问题,卡顺便刷!” 吧员动作麻利,很快就将一张房卡递给了她:“二十八层,二八零八号房间,这是你的房卡,小姐请拿好!” “牛郎呢?” “牛郎服务是按钟点算的,现在就开始计时吗?” “对!现在就开始!” 夏桑榆看着远处舞池中的乔玉笙,眼神中有瘆人的寒光一闪而过:“哦对了,你这里有那种能让人很快乐的药吗?给我来几颗!” 正文 第14章 花样一定要多 乔玉笙劲舞一曲,回到座位上笑着说:“桑桑,你还说让我陪你狂欢,结果你都不怎么跳!” 夏桑榆将一杯早就准备好的血腥玛丽递给她,含笑解释道:“你也是知道的,我这身体在海水里面泡过,浑身不得劲,跳是跳不起来了,我只能坐在这里等帅哥来搭讪……” 乔玉笙将血腥玛丽一口气喝掉大半,笑着说:“那好吧,祝你有一场缠绵悱恻的艳遇,我还是去舞池里与帅哥亲密接触吧!” 说完,她妖娆的身姿又滑入了舞池。 夏桑榆眼中闪过瘆人的寒芒,几分钟后,起身来到乔玉笙的身边:“玉笙,容瑾西来接我了,我得先回去了!” 乔玉笙玩得正嗨,挥手说:“那你先走吧!咱们以后再联系!” “好!”夏桑榆来到灯光幽暗的阴影处。 狼一样幽冷的目光死死盯着舞池中的乔玉笙。 又过了两三分钟,热舞着的乔玉笙脚下突然一个踉跄,撑着太阳穴弱弱说:“好晕……” 紧接着,身体软了下来。 夏桑榆急忙从侧旁扶住她,在一个侍者的帮助下,带着她径直来到了二八零八号房间。 她刚刚把乔玉笙的衣服脱下,门铃响了。 她拉开了房门,门外应召而来的牛郎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超出了她的预期。 小麦色的肌,肤,深邃立体的五官,危险邪肆的深邃眼瞳,几乎一瞬间便锁住了她的视线。 他踏步进门,砰一声将房门关上,反手落锁,继而盯着她冷呵一声道:“我不喜欢胸小的!” 夏桑榆连忙捂胸解释:“你误会了!不是我,是床上那个,她胸大……” “呵呵,是吗?” 男人往床上人事不省的乔玉笙看了一眼,有些意外的说道:“衣服都脱了?” 夏桑榆嘿嘿干笑:“这不为了方便你办事儿吗?” 男人看上去也喝了不少酒,看见衣衫倮露的乔玉笙之后,明显有些情动,不仅肤色变红,就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开始解领带,解衬衣,解裤扣。 很快,雄壮伟岸的完美身材袒露在夏桑榆的面前。 夏桑榆有些尴尬,刚刚侧过身,手臂突然一紧,整个人被他直接拎起扔在了床上。 床垫虽然柔软,可是这么猛的摔过去,她眼前还是好一阵眩晕。 等她看清楚眼前景象,却发现男人正在扯她本来就很短的短裙。 她又气又急:“喂!你在干什么?” 俊脸在她面前放大,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无限暧昧:“干你呀!” “你混账!” 夏桑榆羞恼之下,抬手一巴掌狠狠掴在他的脸上:“我说过了,是她!我花钱请你来是做她,你碰我干什么?” 因为对方是牛郎,她打起来毫无压力! 扇了一巴掌之后,又狠狠踹了人家一脚,然后利落的翻身下床,从兜里摸出金卡摔在他脸上,吼道:“看到没?无上限的金卡,本姑娘有的是钱!给我尽力的做!变着花样的做!我不叫停你不准停!” “你特么把小爷我当什么人了?” 男人爆吼一声,正要发怒,突然觉得这金卡有些眼熟。 他把金卡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看:“容瑾西是你什么人?” 夏桑榆一愣:“你认识容瑾西?” “赫赫有名的容先生嘛,晋城谁不认识?”男人晃了晃手中金卡:“这是他的副卡,你是他的女人?” 夏桑榆没想到区区一个牛郎,眼光居然这么毒!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容瑾西本来就喜欢男人,偶尔来这种地方找一两个牛郎玩玩也不奇怪! 这样想着,夏桑榆也不打算隐瞒了:“没错!这是容瑾西的卡!好了,别说废话了,床上这个女人你做还是不做?不做的话就穿好衣服赶紧滚蛋!” 男人把玩着金卡,嘴角咧开一抹玩味的浅笑:“容先生的生意,我当然要做!” 夏桑榆催促道:“那你快上呀!衣服我都帮你脱好了!” 男人满头黑线:“催什么催?你以为男人是发动机呀,一通电就能工作?” “都通电了你还不工作?你怕是不行吧?” 夏桑榆往男人的那里看了一眼。 一抹轻视之色从她眼底飞快掠过。 男人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侧身避了避:“你这女人怎么这样?你给我出去!我不喜欢被人看着!” “不行!我要拍照,必须全程观看!” “那我没办法,小爷我做这种事情不喜欢被人旁观!” “那算了!你走吧!顺便告诉吧台一声,让他们另外给我换一个!” 夏桑榆不想耽搁时间,立马就想要换人。 男人却赖在房间不肯走。 他沉吟片刻,道:“要不我找个兄弟进来帮忙?他这方面厉害,越是有人看着他越是兴奋……” 还有这样的人? 夏桑榆也没工夫去揣摩这些,点头催促道:“快点儿,你耽搁我太多时间了!” “好!稍等!” 男人打了个电话,很快,另外一个瘦弱些的男人走了进来,毕恭毕敬道:“南哥!你找我?” 叫南哥的男人往床上努了努嘴,简洁道:“给你个活儿,好好做,做好了这位小姐会给你小费的!” 夏桑榆连连点头:“对对对!钱不是问题!花样一定要多,姿势一定要劲爆!” 正文 第15章 纵容 男人有些迟疑:“南哥,你让我帮你跑腿办事儿都可以,可是这,这……” “这什么这?”南哥怒道:“别给脸不要脸哈!南哥啥时候害过你?快上,别让这位小姐等急了……” 那男人虽然十分为难,不过被南哥这一吓一哄,终于还是哭丧着脸,往床边走去。 一个小时后。 夏桑榆收获满满的从良辰夜总会出来,一抬眼,却看见容瑾西面色阴沉的斜靠在一辆黑色迈巴赫旁边。 一米八几的身高,一袭黑色暗纹风衣妥帖的衬着他峻拔的身形,浑身上下自有一派难以言说的从容矜贵。 她硬着头皮走上前:“嗨!这么巧!你也来这里玩儿?” 容瑾西忍着雷霆巨火,拉开车门将她一把塞进了车里。 “喂!你干什么呀?” “我倒是想问问你要干什么?”他深邃如瀚海的眸子冷得快要结冰了:“夏桑桑,我以为你是个干净的好女孩儿!可是你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 夏桑榆紧紧攥着手机,有些心虚的说道:“我,我什么都没干!” “你还敢狡辩?”容瑾西怒不可遏:“你用我给你的卡开了房间,你还点了牛郎,时长将近三个小时……” “你,你怎么会知道?” “废话!你用我的副卡消费我会不知道?你用卡上的钱买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来这种地方买牛郎!” “容瑾西!”夏桑榆明亮的眼眸动了动,伸手在他的胸膛上点了点,吃吃笑道:“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我吃醋?我根本就不喜欢你,我吃个什么醋?” 他将她不老实的小手一把扼住,恼道:“我只是气恨你都快要结婚了,还到这种地方胡来!你看看你的这嘴唇,还有你这裙子,这哪里还有一点点儿女大学生的样子?” “好了容瑾西,我不该来这种地方,我向你道歉!” 她坐直身子,正色说道:“不过,我今天来良辰夜总会可不是玩儿,我是为了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将手机里面的视频翻出来,递给他道:“你看看这个!” 容瑾西只看了几秒,便一脸嫌恶的关掉了她的手机:“恶心!” 顿了顿,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心头一震,失声道:“你想干什么?你想曝光这视频?” 夏桑榆点了点头:“容瑾西,我希望你别阻止我!” 他一脸漠然:“我为什么要阻止你?又不关我的事!” “谢谢!” 他不阻止,便是对她的纵容了! 这才仅仅是个开始,以后,她还会做出更多疯狂的事情,她不敢奢望他出手帮她,只要他像今天这般漠然旁观便足够了。 十多分钟后,黑色迈巴赫在一家大型网咖门口停了下来。 夏桑榆奇怪的问道:“停在这里做什么?” 容瑾西看了看腕表:“给你二十分钟把视频发出去,过时不候!” 夏桑榆笑着说:“不用!家里有电脑……” “你曝光乔玉笙,必然会激怒陆泽,他如果用心查,一定会查出视频是从你家ID地址发出去的……” 他看向她,沉声又问:“难道你想明目张胆与他为敌?” 她抿了抿发干的嘴唇:“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只是希望结婚后能少些麻烦事!我娶妻子,可不想娶一堆大麻烦!” 夜色和灯光映染在他的身上,给他俊朗深邃的五官镀上了一层令人迷醉的光晕,他那双如同暗夜瀚海的眼眸更是流转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正走神,容瑾西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冷冷提醒道:“夏桑桑同学,你还要不要发视频?已经过了快两分钟了!” 正文 第16章 撕婊 “啊?这么快!” 她急忙推开车门,往网咖的大门跑去。 容瑾西提醒得没错,她虽然恨陆泽和乔玉笙,可她现在实力不够,就算撕破脸也不见得能将他们踩在脚下。 现在,还不是彻底翻牌的时候。 容瑾西看着她纤秀的背影,轻声嘀咕道:“麻烦!” 然后他摸出手机,打电话道:“阿宇,两分钟后,一份视频会从星际网咖发出去,你把手里的力量都用上,尽快让这视频扩散发酵……,哦对了,视频上线后,你记得第一时间把视频来源地给抹掉,千万不要留下蛛丝马迹让人怀疑视频是她发出去的……,不该你问的你别问!嗯,做干净点儿!” 挂断电话,他身体微微后仰,峻拔的身姿和完美的五官轮廓慢慢隐没在阴影当中。 半个小时后。 夏桑榆兴冲冲从网咖大门跑了出来。 一上车,她便忍不住兴奋的说道:“容瑾西你知道吗?那视频太劲爆了,我刚刚发上去,点击量和转发量就蹭蹭蹭的上升……,好几个网络大咖都转发了我的帖子呢!” 他启动车子,不经意的随口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些网络大咖也都希望有热点事件蹭流量蹭关注呢!” “总之,我运气真好,还以为我的帖子没人看呢!” “把手机里的视频删了吧,那么恶心的东西别留着了!” “没错!我也觉得很恶心,越看越恶心!” 她摸出手机,将视频彻底删除。 一想到乔玉笙现在还在二八零八的房间里面呼呼大睡,而关于她的视频已经满天飞了,夏桑榆的心情就有些忍不住的兴奋。 容瑾西侧眸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害人的感觉很爽?” 夏桑榆纠正道:“我这不是害人,我这是在手撕绿婊!” 他俊眉微蹙:“据我所知,姓乔那女人并没有得罪你,你干嘛要这么整她?” “怎么没得罪?我告诉你,我和她之间……” 她猛然想起了什么,急忙用手捂住嘴巴,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容瑾西被勾起了兴趣,追问道:“你和她之间有什么过节?” “容瑾西,咱们可是有言在先,你不能过问我的事情!” “不说算了,反正我也没兴趣!” 容瑾西的神色恢复了冷寂,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半个小时后,黑色迈巴赫在瑞景苑的小区门口停了下来。 夏桑榆从车上下来,正要和容瑾西告别,突然从旁边传来一个女子惊喜的声音:“桑桑?你真的还活着?” 夏桑榆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位穿着性感包臀裙的妖艳女人从阴影处大步走来,张开双臂就将她一把抱住了:“桑桑你吓死姐姐了!呜呜,你如果死了,我怎么给容先生交代呀!” “姐姐?”夏桑榆将她推开一些:“你是夏云姿?” “对呀,你和容先生的婚事还是我撮合的呢!” 夏云姿往不远处的容瑾西看了一眼,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惧色。 她小快步的走过去,恭敬又畏惧的说道:“容先生,实在对不起啊,都怪我没有和桑桑好好沟通,才会闹出跳海拒婚这么一出!” 容瑾西单手插兜,眸子染上夜色,声音也添了几分肃冷:“听说你逃跑了?” 正文 第17章 我还挺值钱的 夏云姿一惊,声音都抖了起来:“我,我没有逃跑!我就是听说桑桑死了,想着实在没脸面对你,所以,所以我就打算消失一段时间,等你气消了再回来……” 这还不算逃跑? 容瑾西听着她的解释,面色愈发阴鸷了几分。 夏桑榆走过去,问容瑾西道:“她把我买了多少钱?” 容瑾西眉梢一挑:“也没多少,不过就是一份《云锦欢》女主角的合约而已!” “什么?”夏桑榆失声道:“我也太值钱了吧?” 容瑾西讥嘲的看了她一眼:“你确实不便宜!这笔买卖,还希望你多多配合,不要让我蚀本才好!” 说完,转身优雅的上了车。 眨眼之间,黑色迈巴赫驶离了她们的视线 夏云姿望着容瑾西离开的方向,艳羡道:“好帅呀……,桑桑,你看姐姐对你多好啊,若不是我帮你,你这一辈子也别想遇上这么优秀的男人!” 夏桑榆眼中掠过寒光,面上却乖顺的笑着回答:“是呢,以后,我一定好好谢你!” 夏云姿盯着她仔细看了看,忽然纳闷儿道:“桑桑,我怎么觉得你和以前有些不同?” 夏桑榆淡定一笑:“哪里不同?” “嗯……,具体哪里不同我也说不上来!反正这就是一种感觉,我觉得你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呵呵,可能是因为跳海没死成,心境有所改变,给人的感觉也就不同了吧!” “嗨,不说这些了,咱们快回家吧!我饿死了!” 夏云姿拉着夏桑榆的手,带着她回到了位于瑞景苑的家。 黄玉柔正在神龛前默默祷告,看见两个女儿一起回来,顿时眉开眼笑:“菩萨保佑,你们总算是回家了!” 夏桑榆有些拘谨,试着唤了一声:“妈……” “诶!好孩子,什么都别说了,只要你平平安安,妈就算折寿十年也愿意!” “妈……” 夏桑榆刚才那一声妈是替身体原主夏桑桑唤的,可是这一声妈,却是发自真心的! 她七八岁的时候母亲就死了,这种久违的被母亲疼爱的感觉,让她一时感慨不已,眼眶也微微有些发红。 黄玉柔疼爱的说道:“饿了吧?妈妈做了你最喜欢的酱汁儿排骨!” “谢谢妈!” 夏桑榆目送着黄玉柔进了厨房,转身不经意问夏云姿道:“你真的要出演《云锦欢》的女主角?我听说这部戏的女主角早就内定了一线大牌霍曼娜……” “嘁!她霍曼娜算个什么东西?” 夏云姿不屑道:“只要我傍上容先生,不出两年,霍曼娜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夏桑榆干笑两声,不动声色的附和道:“是的哈!旷世集团旗下的四方影视传媒造星能力超强,你成为四方传媒的艺人,确实有希望在一两年就红得发紫……,不过我想知道的是,你真的能拿下《云锦欢》的女主角吗?” “当然!那天我将你的照片和个人信息送到容先生面前,他就亲口承诺,说婚后三天之内,一定会让四方传媒签我做《云锦欢》的女主角!” 夏云姿越说越得意,眉飞色舞又道:“桑桑,明天之后,你是豪门阔太,姐姐我就是名流巨星,咱们姐妹这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是跑不了了!” 夏桑榆笑容不达眼底:“呵呵,是的呢,未来的日子,想想就会很精彩!” 正文 第18章 早就已经失身 晚饭是母女三人吃的,夏如海在外面赌博,已经两三天没有回家,看他这架势,明天也是不会出席女儿的婚礼了。 饭后。 夏桑榆住进了夏桑桑的房间。 房间不大,却很整洁。 床头挂着的巨大相框里,不是夏桑桑生前的照片,也不是一家四口的全家福,而是国民老公欧亚纶在北海道的写真照。 欧亚纶有着英俊儒雅的五官,唇角染着似有若无的惑人浅笑,眼神明净柔软得令人心都要化了。 再配上翻飞的漫天雪景,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可以轻易俘获任何女人的芳心。 夏桑榆挑了挑唇角,真没想到,夏桑桑生前居然还是个追星族! 不过,她可不希望每天睁眼闭眼看见的都是这个男人。 她踩在凳子上,将相框取下来,随手收进了衣柜里。 洗澡后,她却怎么都睡不着。 躺在床上,脑子里面始终都还是产房里面的一幕幕…… 她干脆起身打开电脑,想要看看她发出去的那个视频现在效果怎么样了。 电脑开机后,桌面上一个醒目的文档吸引了她的注意:遗书! 什么样的文档,要用‘遗书’二字做文档名? 她怀着好奇,将鼠标移到文档上,双击点开,一份文档出现在她的眼前。 夏桑榆粗略看了一下,顿时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夏桑桑不是因为拒婚才去跳海自杀! 她昨天晚上从外面回来,路过一个巷口的时候,被人拖进车里强爆了。 她的身体脏了,不干净了。 就算嫁给容瑾西,容瑾西也会很快发现她不是初女,他会迁怒她和她的家人,所以她才想跳海自杀,一了百了。 夏桑榆惊愕不已,难怪她在夏桑桑的身体里面重生之后,难言之处就一直有一种撕裂的痛感,还以为是生孩子的后遗症,没想到,居然是被强了! 夏桑榆闭上眼睛,努力回想昨天晚上在夏桑桑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想要弄清楚到底是哪个混蛋强爆了夏桑桑! 然而,夏桑桑似乎刻意隐藏了昨夜那一段不堪的记忆,她冥思苦想,毫无所获。 过了良久,夏桑榆缓缓睁开眼睛,鼠标微颤,将遗书从电脑里彻底删除。 失身的秘密,她绝不允许第二个人知道。 遗书删除后,她对夏桑桑的生前事更是好奇了些。 她开始登录夏桑桑的企鹅号。 企鹅号设置了登录密码。 夏桑榆的脑海中很自然就浮现出一组英文和数字组合而成的密码:oyl1029。 欧亚纶,10月29日。 空间相册里面全部是欧亚纶的照片,有现代写真照,也有古装剧照,无论是正面还是侧面,这个男人的眉眼之间都蕴着几分温润如玉的儒雅之气。 欧亚纶,确实是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男子。 可是,这样一个被全民女粉丝供奉在神坛上的男神,怎么可能会和平凡普通的女大学生夏桑桑扯上关系? 夏桑榆拧着好看的秀眉,开始翻看夏桑桑的邮箱。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她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天哪,这么多邮件?” 正文 第19章 两个承诺 夏桑桑生前一共给欧亚纶发了十二封邮件,每一封邮件都是在倾诉爱慕之情。 欧亚纶一封邮件都没回。 夏桑桑的感情得不到宣泄与寄托,偷偷以月下独舞的笔名,在一家阅读网连载一部名叫《帝宠》的网络小说。 这部小说是她为欧亚纶写的,感情十分浓烈饱满,故事情节也张弛有度精彩纷呈,一上架就受到读者的喜爱。 小说上个月就完结了,却还是一直高居人气榜榜首。 夏桑桑的最后一封邮件里这样写道。 亚纶哥哥: 我叫夏桑桑,是你众多女粉丝当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我对你的感情在你看来或许根本不值一提,可是对我来说,亚纶哥哥你就是我的全部! 我为你写了一部叫《帝宠》的网络小说,我今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我的《帝宠》能改编成电视剧,亚纶哥哥你是里面的男主角,而我是里面的女主角…… 爱你的桑桑。 2017年7月7日。 这封邮件的最后,附上了《帝宠》的网页链接。 只要欧亚纶一点开链接,就能看到帝宠这本网络小说。 不过,夏桑榆知道,像欧亚纶这样的影视巨星,根本就不可能会看粉丝的邮件。 甚至,这邮箱地址说不定都是假的,是错的。 夏桑桑再发一百封邮件,也到不了欧亚纶的手里。 现在夏桑桑死了,她的这份感情就好像暗夜的花蕾,还来不及见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便凋谢了。 夏桑榆感到惋惜,却也无可奈何。 她又浏览了夏桑桑生前好友群和朋友圈,对她的生活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后,便已经困得不行了。 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她关掉电脑,到床上睡觉了。 然而她一合上眼睛,便跌入了骇人的噩梦里,金戈铁马,血流成河,狼烟四起的战场,被强爆的女人,被长剑刺穿的婴孩儿…… 她惊叫着从睡梦中惊醒。 看了看手机,才睡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她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叹了两口闷气,继续倒头就睡。 然而她一睡着就又开始做各种血淋淋的噩梦,有女人有小孩儿,各种惨叫几乎撕裂她的耳膜。 接连三四次被惊醒后,夏桑榆好似明白了什么。 她起身来到梳妆台前,对镜子里面苍白清秀的女人说:“夏桑桑,你就安心的走吧!我答应你,一定帮你找出强爆你的混蛋,我会让他生不如死!我也会帮你完成心愿,让你的《帝宠》改编成电视剧,让欧亚纶出演里面的男主角……” 想了想,她又补充说:“如果有可能,我也会试着争取,看能不能出演里面的女主角……,我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了,至于你和欧亚纶之间的感情,我真的不敢给你承诺!” 对着镜子里面的女人说了这番话之后,她心头那种惶惶然的情绪消散了些。 她又从衣柜里面将欧亚纶的相框取出来,踩着凳子重新挂在了床头上方。 做完这一切,她心里更是踏实了些。 躺到床上,一觉睡到天大亮。 夏云姿在外面砰砰砰敲门,兴奋又着急的大声喊道:“桑桑,桑桑你快起床了,容先生的人都已经到了!” “容先生?容瑾西!” 夏桑榆猛然记起今天是和容瑾西结婚的日子。 她从床上一下子弹坐起来,看了看时间,八点半了:“完了完了,来不及了!” 正文 第20章 失身女子面对洞房之夜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婚礼如果迟到了,容瑾西肯定不会放过她。 她刚刚跳下床,电话响了。 容瑾西冷淡却动听的声音传来:“起床了吗?” 她心虚说:“起,起床了,我早就起床了!” 他似有若无的嗯了一声:“容淮南半个小时前就带着人去了你家,你跟着他过来,我在容氏公馆等你!” 她皱眉:“容淮南?容淮南是谁?” “我二哥!” “你二哥来接我?为什么不是你?” “容家世代风俗,男子娶亲,都是兄长代替将新娘子接回容家,举行仪式之后,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什么破风俗呀?万一你没有兄长呢?” “本家没有,本族也是有的!” “哼!我懒得和你说了!就这样吧,等会儿婚礼上见!” “好!” 干脆利落,容瑾西挂断了电话。 夏桑榆瘪了瘪嘴,将手机扔在床上,穿了件外套就去将房门打开了:“……” 房门一开,四五个拎着工具箱的化妆人员鱼贯而入:“桑桑小姐你好,我们是容先生派过来的化妆师,我们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还请桑桑小姐尽量配合我们!” 夏桑榆一脸苦色:“可,可我还没漱口,我还想上个洗手间!” “十分钟够了吗?” “够够,我十分钟一定搞定!” 十分钟后。 夏桑榆坐在椅子上,被几个化妆师团团围住,从头到脚的忙活起来。 夏云姿在旁边看着羡慕不已:“桑桑,容先生对你真是太好了!居然请了这么顶级的化妆团队过来帮你化妆……,天呐天呐,这款唇膏我好喜欢,是今年的最新款吧?颜色看上去好好哟……” 夏桑榆淡笑说:“你不适合这款唇膏!” 化妆师也说:“对!这款唇膏很挑人的……” 夏云姿鼻孔里面轻哼一声:“小气!” 等到夏桑榆换上美丽梦幻的婚纱,戴上闪耀奢华的珠宝,夏云姿已经眼红得不得了:“好美呀……,这一套珠宝得几千万吧?” 夏桑榆很是淡定:“再贵也是容家的,我今天戴一戴,完了就还给容家!” “真是小气!桑桑你都是要嫁入豪门做阔太太的人了,能不能别这么小气?” 夏云姿抱怨了两句,又低声嘀咕道:“我还打算和四方传媒签合同的时候,借你这套珠宝撑撑场面呢!” 夏桑榆眸色动了动:“到了那天再说吧!” 姐妹两个正说着话,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穿挺括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还没好吗?你们这磨磨蹭蹭的要到什么时候?” 他看向夏桑榆,脸上顿时露出惊艳的神色:“是你?” 夏桑榆看清楚来人的长相,也是瞠目结舌:“你?” 这个男人,明明就是昨晚花钱买来办事儿的那个牛郎呀! 夏桑榆有些戒备,继续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出现我的家里?” “我是容淮南,容瑾西的二哥!” “二哥?” 容瑾西的二哥在夜总会做牛郎? 这也太离谱了吧? 夏桑榆心里正嘀咕,夏云姿满面激动之色凑了上来:“容总你好,我叫夏云姿,是夏桑桑的姐姐!” 容淮南淡淡瞥了她一眼:“你好!” 夏云姿更是激动,撩了撩风情的长卷发,嗲声说:“容总,我很快就要成为四方传媒的艺人了,还请容总以后多多指教哟!” 容淮南揶揄的勾了勾唇:“听瑾西说了!你用你的妹妹换了《云锦欢》女主角的合约嘛,哈哈,不错不错!手段高明,大有前途!” 夏云姿面色尴尬,还想要解释,容淮南岔开话题道:“云姿小姐,麻烦你把他们都带出去吧,我有话要与新娘子单独谈一谈!” “哦哦,好!” 夏云姿十分听话,很快就带着几名化妆师从房间退了出去。 夏桑榆看着慢慢走过来的容淮南,忍不住有些紧张的往后面退了退:“你想和我谈什么?” “想和你谈谈昨天晚上的事情!” “闭嘴!” 夏桑榆打断他,瞪眼威胁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最好给我烂在肚子里,如果你胆敢泄露一个字,我就……” “你就怎样?” 容淮南眼中闪过危险的信号,手一伸,直接将身穿婚纱的她搂进了怀里,邪笑道:“没想到你胸还挺大的,昨天晚上,是我看走眼了!” 他一面说,一面往她胸上揉了过来:“该不会垫了很多海绵吧?” 夏桑榆忍无可忍,抬手便是一耳光狠狠甩在他的脸上:“你混账!” 他正陶醉在柔软的手感里,啪一声脆响,脸颊上火辣辣的疼。 他将她猛然推开:“你找死!” 夏桑榆踉跄着站稳,硬声回道:“找死的人是你吧?我现在是容瑾西的妻子,是你的弟妹,你以后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完,她自己拎着曳地的婚纱裙摆大步走出了房间。 她与容瑾西的这场婚礼,她以为只是做做样子,走走过场,没想到从坐上婚车的那一刻起,她所能感受到的就是极致的震撼。 婚车本就十分奢华,后面居然还跟着二十四辆同款同色的豪华跑车,这阵仗,从一开始就十分拉风。 婚车从城市中心穿过,不仅有专车开道,还有电视台通过航拍进行现场报道。 沈氏公馆的门口更是豪车云集,就连平日里只出现在新闻播报当中的商贾名流,政要显贵也都穿着正装,笑容满脸的到场祝贺。 夏桑榆看着这阵势,莫名有些心虚:“这么多人?” “当然,容家先生娶亲,这排场是必须有的!” 容淮南下车帮她拉开车门:“弟妹,请吧!” 夏桑榆拎着裙摆刚刚下车,容淮南突然毫无征兆的欺身到她身前,眼底蕴着怒火道:“弟妹,你记住,你打了我两个耳光,我一定会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全部还给你!” 他贴得很近,几乎直接把夏桑榆压在了车门上。 这样亲昵的举动,已经近乎是调嘻了。 夏桑榆用力推他:“你让开!这么多人看着呢!” “看着又怎么了?” 容淮南伸手扼住她的下颌,目光落在她精致的小脸上,眼神瞬时变得危险又迷离:“早知道你是容瑾西的未婚妻,昨天晚上我就应该先把你睡了!!” “你放开我!放开!” 夏桑榆又羞又恼,掰不开他的手,正准备一低头咬下去,容瑾西低沉威慑的声音冷冷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容淮南讥嘲一笑:“哟呵,新郎来了!” 容瑾西大步过来,将夏桑榆一把护在身后,然后盯着容淮南怒道:“你还没回答我,你刚才在对她做什么?” 容淮南呵呵讪笑:“瑾西,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你对她上心了?那你的温驰可怎么办哟!” “我的事情,不劳你费心!” 容瑾西语气凉淡,说完转身看向夏桑榆:“他把你怎么了?” “没有没有!”夏桑榆只想息事宁人,连连摆手说:“他只是……和我说了两句话而已!” “真没把你怎么?” “绝对没有!” “那好,跟我进去吧!” 容瑾西今天穿着手工定制的奢华西装,袖扣和领扣都是闪耀的钻石,举手投足之间俱是令人瞩目的尊贵奢华。 夏桑榆和他踩着红毯并排而行,一进入容氏公馆,立马就引来各种羡慕嫉妒的眼神。 有人轻嗤一声,不屑道:“真是搞不懂这姓夏的女人到底哪儿好,怎么偏偏就被容先生看上了?” “是呀!她样貌普通,家境也一般,根本配不上咱们容先生!” “你们懂什么呀?我听说她现在还是个雏呢,容先生一定是看中了她的清白和干净……” “没想到容先生喜欢雏,早知道这样我就去做一层膜,那容先生岂不就是我老公了?” “你?你只做膜恐怕不行,你至少还得把你的那里漂成粉红色才行……” 这些名媛贵妇的言辞也实在大胆,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这样隐秘的话题。 虽然她们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可是夏桑榆还是听见了。 她忍不住往那一堆名媛美女看了过去。 其中一个珠光宝气的年轻女人对她微微一笑,像是在和她打招呼。 她本能的轻轻颔首,算是善意的回应。 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惴惴不安。 容瑾西昨天在医院的时候就说过,会在新婚之夜检查她是不是干净,是不是清白! 万一他发现她已经失身,那还不得把她往死了虐? 夏桑榆心虚得不得了,可是转念又一想,容瑾西对女人没兴趣,今晚的洞房之夜他应该举不起来吧? 既然举不起来,那还怎么检查? 难道用手? 容瑾西侧眸看了看她,低声喝道:“你在想什么?你的表情能不能别这么奇怪?” 正文 第21章 奇葩的洞房风俗 “啊?”她回过神,勉强笑道:“没想什么,我只是……有些紧张!” 容瑾西唇角一扬,与生俱来的矜贵冷傲流溢而出:“跟我结婚,是个人都会很紧张!” 夏桑榆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容先生,你能别这么自恋吗? 两人伴着音乐,穿过一道道鲜花和气球扎成的浪漫拱门,一步步走向结婚礼台。 中午大宴宾客,热闹非凡。 夏桑榆陪在容瑾西的身边,大方得体的应酬各方宾客。 她进退自如,浑身上下自有一股别人学不来的优雅从容。 所有人都知道她出生市井,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大三学生,原本都还等着看她出丑出洋相,没想到全程几个小时的礼仪应酬,她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愣是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容瑾西对她今天的表现还算满意,一贯冷漠紧绷的俊脸也稍微缓和了些。 婚礼快要散场的时候,一个佣人脚步匆匆往这边走了过来:“容先生,外面有人要见夫人!” 容瑾西面色不悦:“有请柬吗?” 佣人低下头:“没有!” “没有?”容瑾西怒道:“没有请柬就轰出去!你们这群人是怎么办事儿的?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我来教你们吗?” 那佣人被他一通怒喝,顿时吓得双腿打颤,连声应是,抖抖索索就准备退下去。 夏桑榆后知后觉问道:“等一下!‘夫人’是指我吗?” 容瑾西深邃的眸底涌上一丝嘲讽:“不然呢?还能是谁?” 有人要见她! 她没理会容瑾西讥嘲的眼神,径直走到佣人身边道:“是什么人要见我?” 佣人畏惧的看了容瑾西一眼,怯怯回道:“他,他说他叫杨力……” 话还没说完,夏桑榆已经快步往外面走去。 容氏公馆的门口。 夏桑榆远远就看见了杨力。 她眼眶一热,急声唤道:“杨力!” 杨力怔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迎面小跑而来的是他的桑榆小姐! 然而很快他就看清楚了,眼前这位美丽的新娘子,并不是他的桑榆小姐。 他的桑榆小姐已经死了! 他叹了口气,将手中精致的紫檀木匣子双手递给夏桑榆:“桑桑小姐,这是夏老托我送来的结婚贺礼,还请你一定要收下!” 夏桑榆颤声问道:“夏老先生他怎么样了?” “他好多了!” 杨力说着,又将手中的匣子往她面前递了递:“桑桑小姐,这是夏老的心意,还请你一定要收下!” 夏桑榆这才接过匣子,啪一声打开。 看清楚匣子里面的东西,她的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哽咽道:“九瓣菩提?” 杨力搞不懂她的泪点在哪里,不过还是恭恭敬敬回答说道:“对!这是九瓣金刚菩提子!是我家桑榆小姐去年陪夏老缅甸旅游的时候偶然得到的!金刚菩提树本就十分罕见,缅甸那一棵菩提树更是已经接近千年时间,在当地被誉为神树,每年都有很多游客前去朝拜祈福……,金刚菩提树结的菩提子多为三瓣菩提子,六瓣菩提子便是上品,像这种九瓣菩提就更是罕见的极品了!夏老得到这枚九瓣金刚菩提后,又令人用纯金打造了莲台,做成吊坠,这几个月时间一直供奉在伽来寺,受香火,听佛经,准备等到桑榆小姐的孩子出世后就将这菩提子送给孩子做贺生礼,没想到……,没想到桑榆小姐突然就没了,孩子也没了……” 杨力唏嘘不已,说不下去了。 夏桑榆捧着九瓣菩提,也是凝噎在喉:“杨力,这份礼物我收下了!替我谢谢夏老先生,请他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我会抽时间去看他的!” “好!我一定把话带到!” 杨力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歉疚的说道:“抱歉呀桑桑小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不该惹你伤心!” “没事儿,你快回去吧!夏老先生身边离不开人!” “好!桑桑小姐,再见!” 杨力走了两步,忍不住又回头看了她两眼,眼神当中充满了疑惑。 夏桑榆低头摩挲着匣子里面的九瓣菩提,想起父亲的宠爱,忍不住鼻头酸涩,又要落下泪来。 “大喜的日子,你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 随着说话的声音,容瑾西骨节分明的大手一伸,直接将她手中的匣子一把夺了过去:“惹得你这么伤心,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还是扔了比较好!” “不要!” 她急忙扑过来,伸手要将匣子夺回去。 他举高匣子,她就算是跳起来也够不着。 不过,这样跳了两三下之后,差不多也就跳进了他的怀里。 她胸前的柔软,她好闻的体香,一下一下撩拨着他。 他很快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原始的燥热在身体里面快速游走。 他不喜欢这种怪异又危险的感觉。 他俊脸浮上恼意,抬手将她一把推开:“别闹,这东西我先替你保管着,等你以后表现好了我再还给你!” 说完,快步往公馆里面走去。 走那么快,跟逃似的! 夏桑榆踉跄了两步,偏偏又踩到了裙摆,整个人不受控制,低呼一声就往地上栽倒下去。 容瑾西听见她的低呼也没有回头,哼,可恶的女人,每次都用假摔来吸引他的注意,这次他才不会上当呢…… 可是,身后很快就传来咚一声闷响。 紧接着有人嬉笑道:“快看,新娘子摔倒了!” “呵呵,我等了一天,就等着看她出洋相呢!” “小门小户的女人就是上不得台面,再怎么用力伪装,最后还不是出丑了?” “咱们快把她的狼狈拍下来发朋友圈,让她以后都抬不起头来!” “对对,咱们拍下来……” 几个名媛兴奋得很,走到狼狈挣扎想要站起的夏桑榆身边,选好角度正要开始拍照,一道低沉磁性犹如暗夜大提琴的声音缓缓响起:“桑桑,你没事吧?” 紧接着,尊贵帅气的容瑾西在夏桑榆的身边蹲下来,眼神温柔又宠溺的看着她,柔声说:“你瞧瞧你,一离开我就摔跟头!” 夏桑榆看了看围观的众人,心中也明白过来。 她眸中闪过狡黠的微光,张开双臂小鸟依人的扑进他的怀里:“瑾西,刚才有个混蛋推了我一下……” 容瑾西俊脸微抽,骂谁混蛋呢! 不等他多想,怀里的女人扭动着柔软的身体,撒娇道:“瑾西,抱我回去嘛!” 容瑾西有些后悔,刚才他明明都已经走了,就不应该再转身回来。 现在他不顾摔倒的新婚妻子独自离去,只怕又会被有心人传得沸沸扬扬,说不定又会扒出他和温驰的事情…… 唉,算了,就将她当个物件一样抱回去好了! 夏桑榆蜷缩在他的臂膀之间,脸上带着甜蜜的微笑,暗地里却在他耳边咬牙切齿道:“把那匣子还给我!不然的话,我要你好看!” “闭嘴!你再多说一个字,我立马将你扔下去!” 容瑾西语气强硬,半点儿也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看着夫妻二人的背影,众名媛的心碎了一地:“我的容先生,他真的喜欢这个姓夏的女人!” “是呀,他刚才看姓夏的女人,那眼神温柔得要命呐……” “怎么办?我觉得我这次是真的失恋了!” “……” 不远处的景观树旁边,面色阴郁的容淮南早就将这边的一切收入眼底。 刚才夏桑榆摔倒,他本来想上前扶起她,却没想到容瑾西去而复返,让他没了这个机会! 他喜欢夏桑榆吗? 不,谈不上喜欢。 他真正喜欢的,是抢容瑾西的东西! 他这一生,最想看到的就是容瑾西痛失所爱的样子! 他望着容瑾西怀抱夏桑榆离开的背影,嘴角咧开一抹阴鸷的冷笑。 …… 容瑾西抱着夏桑榆一进房间,便毫不客气将她扔在床上,微带嫌恶的轻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夏桑榆一把抓住他的衣角:“把匣子还给我!” 他俊脸似冰雕,声音更是冷得瘆人:“契约期内,你不假摔,不扑我,不亲我,不摸我,等你离开的时候,我自然会将匣子还给你!” 她死死揪着他的衣角,不服输的挺直脊背,声音也冷了下去:“容瑾西,从前也有个人不知好歹抢了我的东西,后来他就死了!” 容瑾西黑脸:“……” 她继续威胁道:“快点还给我!不然的话,我保证你的下场会比他还要惨上无数倍!” 容瑾西冷嗤:“就凭你?” 她昂头:“就凭我!” 两人正对峙着,门口传来苍老和蔼的声音:“瑾西呀,听说桑桑摔倒了?” 随着说话的声音,一位雍容美妇搀扶着一位身穿黑色燕尾服西装的银发老爷爷走了进来。 容瑾西眼底的坚硬冷漠倏然化开:“爷爷,你怎么来了?” 容老爷子精神矍铄:“听说桑桑摔倒了,我和你母亲过来看看!” 然后他看向夏桑榆,慈爱道:“没受伤吧?” 夏桑榆知道这位容老爷子的分量,连忙乖顺回道:“谢谢爷爷关心,我没受伤!” “嗯,没受伤就好!” 容老爷子在旁边的软椅上坐下,对身边的雍容美妇道:“他们小两口年轻,什么都不懂,美玉你身为他们的长辈,应该多教教他们!” 雍容美妇正是容氏大名鼎鼎的容太,也是容瑾西的继母,容家的当家主母,阮美玉! 阮美玉答应一声,将一方早就准备好的素白色方巾递给夏桑榆道:“今天晚上洞房夜,你将这方巾垫在你的身下,明天一早,我会让佣人来取这块方巾!” 正文 第22章 男女搭配,叫床不累 夏桑榆看着柔软丝滑的方巾,简直是哭笑不得! 这都什么年代了,难道长辈还要检查新婚夜的落红? 她已经失身了,还怎么落红呀? 容瑾西大步上前,将她手中的方巾一把抽出来,团巴团巴直接塞进了阮美玉的手中,语气强硬的说道:“我们都是成年人,不需要这个!” 阮美玉不愠不恼:“瑾西,别耍小孩子脾气了!这事儿关系着容家清誉,关系着后代血脉,半点儿马虎不得!” 说着,又将方巾放到了桑榆的手中:“桑桑,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哦!” 桑榆心里暗暗叫苦,求救的目光看向容瑾西。 容瑾西却不再管方巾和落红的事情。 他走到容老爷子面前,恳求道:“爷爷,我已经听你的话,和这个姓夏的女人结了婚,那你现在是不是应该让我见见温驰了?” 容老爷子捻着银白胡须,笑呵呵道:“你着什么急呀?洞房之后,我自然会把温驰还给你!” “爷爷!”容瑾西急道:“你原来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只要我娶个女人进门,你就把温驰放了!” 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说:“瑾西呐,洞房是结婚程序中最重要的一环,你这洞房都还没过,怎么能现在就让我把温驰给你呢?” “爷爷……!” 容瑾西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到温驰! 他很牵挂他! 可是他并不敢把这份牵挂显露出来! 因为爷爷是最看不惯他和温驰亲近的,如果他表现得太过关心,爷爷说不定又会改变注意,要他和这个女人生下孩子才会把温驰还给他! 这样想着,容瑾西顿时觉得前路惨淡,看不到一丝希望。 他浑身充斥着一种可怕的暴戾气息,等到容老爷子和阮美玉一走,顿时抬腿将一只椅子狠狠蹬翻在地,同时爆了一句粗口。 夏桑榆冷眼看着他的愤怒,淡声说:“容瑾西,把匣子还给我,我帮你把温驰要回来!” 容瑾西眸光动了动:“你能有什么办法?” 她摊开掌心,自信的说道:“你别管我用什么方法!总之,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一定让你见到你心爱的温驰!” “你最好别骗我!”他将小匣子放在她柔白的掌心,恨声道:“不然的话,我会让你这一年契约期过得比地狱还凄惨!” 夏桑榆重新拿回父亲的礼物,思绪起伏,也没心思和他继续斗了:“容瑾西,我累了!余下的应酬我可不可以不出面了?” “只要你能让爷爷放了温驰,你想要怎样都可以!” 说完,他又有些恼恨自己在她面前说出这么妥协的话,轻哼一声,大步走了。 夏桑榆从匣子里面取出那枚九瓣金刚菩提,双手合十,虔诚的起誓道:父亲,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的这份礼物,亲手戴在你的孙子身上!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 容瑾西说话算话,连晚上的容氏家宴都没有要求她参加。 不仅如此,他还叫佣人把饭菜送到了她的房间。 饭后她泡了个澡,泡完之后才发现自己心不在焉,居然忘记把浴袍浴巾拿进来。 湿漉漉的,连个擦身体的毛巾都没有。 纠结了好大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趁着容瑾西没回来,速战速决擦干身体换上睡衣。 她拉开浴室的雕花槅门,快步往卧室里面小跑过去。 然而一进入卧室,她就傻眼了:“……” 容瑾西也是瞪大双眼,满脸无措:“夏桑桑,你,你……” “啊——!” 夏桑榆大脑一片空白,尖叫一声后,转身就往外面跑。 可是光滑的地板上早就被她湿漉漉的身体弄得水痕斑斑,她赤脚一踩上去,不可避免的就要打滑,身体一晃,又往地上摔去。 容瑾西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看见沾珠带露的新婚妻子,脑子也比她清醒不到哪里去。 不过,他还是在她快要摔下去的时候夺步上前,伸手将她一把搂进了怀里。 两个人手忙脚乱又重心不稳,夏桑榆被他大力一拉,直接扑进他怀里,然后两个人一起摔在身后的婚床上。 她惊魂未定,看着身下俊朗的男人大口大口喘气。 他却触摸到了满手的柔滑细腻,入眼看见的是她素净清秀的脸颊,精致玲珑的锁骨,再向下,是她那两捧惑人的雪峰…… 他喉头一紧,深邃的眼眸更显黯黑幽深。 夏桑榆是个活了两世的成熟女人,自然明白他眼神中蕴藏着的意味儿。 可是,他不是只喜欢男人,对女人无感吗? 那他眼底涌动着的最原始的浴望是怎么回事? 他下面那滚烫坚挺的昂藏是怎么回事? 不等她细想更多,他已经粗暴的将她一把推开,吼道:“夏桑桑你干什么?” 他跳下床,扯过旁边的薄毯狠狠掷在她的身上:“夏桑桑,你这个女人太无耻了!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这么露骨的引诱我!” 夏桑榆被他骂得晕头转向:“我怎么引诱你了?” “你一丝不挂,你投怀送抱,你还敢说你没引诱我?” 容瑾西简直要气炸了! 他发誓,这个女人下次如果还敢假摔,还敢主动扑她,他就,他就……休了她! 他怒气冲冲,拿起外套就往外面走。 夏桑榆裹着薄毯,弱声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去酒店住!” 这个女人诡计百出,动不动就要扑他,他还是离她远远地比较好! 然而房门,居然打!不!开! 有人从外面上了锁。 他宛如笼中困狮,狠狠一脚踹在门上,怒声喝道:“开门!放我出去!” 门外传来阮美玉的声音:“瑾西,为了容家的声誉,今天晚上你哪里也不许去!” 容瑾西大怒,使劲踹门:“阮美玉,你凭什么关着我?你快点放我出去!” 阮美玉声音淡淡:“瑾西,你别在这门上浪费体力!你还是快点和桑桑洞房吧,我这还等着去你爷爷那里回话呢!” “你……”容瑾西被气得噎住了。 夏桑榆穿了睡衣走过来,疑惑道:“这是……要听门吗?” 天哪,容家的人还真是奇葩呀! 洞房夜要见落红也就罢了,居然还有婆婆趴在门口听门,这实在太鬼扯,太奇葩了! 她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容瑾西猛然转身瞪向她。 她被他眼神中慑人的寒芒瞪得心下一慌,后退两步道:“你,你想干什么?”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二话不说就将她往床上拖:“你给我过来!” 他将她扔在床上,转身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柄锋利的小刀,对着她就扑了过来。 她大惊:“容瑾西,你干什么呀?啊——!不要!” “别乱动!” 他的俊脸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白,更衬得性感好看的嘴唇如玫瑰花一般动人,黝黑深邃的眼瞳亮得胜过了天上的星子。 真是个好看得惊心动魄的男子呀! 夏桑榆正走神,手指上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啊——!疼啊……,容瑾西你干什么?你快停下,你这个混蛋,你弄疼我了!” 他唇角挑起一抹邪肆:“叫!继续叫!” “什么?” “我让你叫!!叫,床你不会吗?” 他逼近她,在她耳边低声命令道:“像个发晴的女人那样浪叫,你不会吗?” 她楞了一下:“你,你是想……?” 不等她问出口,他捏着她受伤的手指用力一挤,痛感再次传来:“啊——!轻点呀……” 他嫌恶的低嗤一声:“叫得真难听!” 她低声回嘴:“那你叫一个来听听?就算要糊弄门外的人,光有我一个人也不行呀!” “你还可以一边叫一边鼓掌!这样比较有气氛!”他十分有经验的样子。 她没反应过来:“鼓掌?” 他耐着性子提示:“对!鼓掌!啪!啪啪!啪啪啪!” 她终于明白过来,脸一红:“你这个色郎!” 他满意的看了看被她手指鲜血染上血渍的素白方巾,催促道:“快点!不然我就在你十根手指上都划上一刀,让你一晚上叫个痛快!” 她没办法,只得又骂了一声‘变态’,然后开始一边叫一边鼓掌。 容瑾西在旁边兴致盎然的看了她一会儿,趴在她耳边低声说:“你叫得也太难听了吧?还有,鼓掌能不能鼓得快点儿?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就这频率?” 她翻了一个白眼:“你还知道你是大男人呀?哼,活儿都让我一个人干了!” 他突然也有了些兴趣:“我来鼓掌控制频率吧?你配合我叫就行了!” “好呀!” 她的手正好拍酸了呢! 于是,房间里面,就响起了一片惹人瞎想的嗯嗯哦哦,和节奏飞快的啪啪啪…… 屋外的阮美玉听到这动静,脸上终于露出放松的神色,轻手轻脚正要去容老爷子那里交差,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前面转角处,亲生儿子容淮南正一脸阴寒的站在那里。 她急忙快步上前:“淮南,你怎么在这里?” 容淮南往新房看了一眼,冷道:“我想知道他到底是直的还是弯的!” 正文 第23章 我不是电动小马达 容淮南说着,举步就要往新房门口走去。 阮美玉急忙拉住他:“淮南,你别乱来,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忍?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容淮南气恨道:“妈,咱们回到容家快十五年了吧?这十五年你一直叫我忍忍忍!忍到现在我得到了什么?偌大一个旷世集团,旗下项目那么多,金融,地产,通信,酒店,游乐场,林林总总的项目都操控在他容瑾西一个人手里!而我有什么?我手里虽然有一个四方传媒,可是我所需要的每一笔经费都还需要他容瑾西的签批!妈,你说我这算什么?我这就是在为容瑾西打工卖命呀!” 他一通压抑的怒吼,也勾起了阮美玉的心事。 十五年前,她老公容承德的原配妻子,也就是容瑾西的生母因故去世,做了多年小三的阮美玉带着两个儿子进入容家,与容承德结婚,上位成为万人羡慕的容太。 过了没两年年,容承德也去世了。 她费尽心力想要将容家操控在手中,明里暗里不知道使了多少手段,可是始终奈何不了固执的容老爷子! 容老爷子给了她一个容太该有的尊荣,却绝不让她碰容家的实权。 几年前,容老爷子将整个旷世集团的大权交给了最宠爱的孙子容瑾西。 而她的亲生儿子容淮南只得到了一个职位,一个在四方传媒为容家效力卖命的机会! 如此一想,她不仅觉得憋屈,她还觉得愧对自己的两个儿子,容淮南和容慕北。 她拉着容淮南的手,低声叹道:“淮南,你别着急,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让你坐上旷世集团执行总裁的位置!” 容淮南暴躁的将她的手一把甩开:“依我说,咱们早就应该把那老爷子……” “闭嘴!这些话岂能乱说?” 阮美玉刚刚将容淮南的话喝回去,一个佣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佣人恭恭敬敬的说道:“容太,容老爷子让我过来问问这边的情况!” 阮美玉正了正心神,平静的说:“好了!我亲自去回老爷子吧!” 她又看了容淮南一眼,叹道:“淮南呀,时间不早了,你快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吧!这次容家办喜事,金宝宝也回来了,你们夫妻两个好久没在一起……” “妈你别说了!我的事情不要你操心! 容淮南又往新房看了一眼。 新房里面传出的啪啪声和哼吟声十分刺耳,他忍了忍,终于还是痒痒地转身走了。 房间里面的两个人,丝毫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容瑾西不停的鼓掌,夏桑榆配合着他的节奏尽情的叫,床。 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些放不开,叫得十分生硬不自然。 可是不知不觉,她的叫声变成了绵软的哼吟,起伏婉转,仿佛正在他的身下承受着他暴风骤雨的欢爱。 她自己倒没有觉得有什么,容瑾西的耳根却慢慢红了起来。 这个女人,太浪了吧? 让她叫个床,都能叫成这样,也实在是太嬴荡了! 感觉到身体的异样变化,他猛然站起身:“我洗澡去了!” 夏桑榆问:“不叫啦?” 他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带着怒气说:“都一个多小时了,你还以为我真是高频率的电动马达呀?” 说完,逃一般进了浴室。 夏桑榆冲着他的背影瘪了瘪嘴:“不叫就不叫,我还叫得口渴了呢!” 起床接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涂了保湿液,准备睡觉。 容瑾西冲进浴室,脱了衣服站在莲蓬花洒下,才发现他居然也忘了拿浴巾! 想要叫那个女人给他送浴巾进来,可是看看依旧坚挺的某处,他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算了,还是等她睡着了再偷偷出去吧。 一个小时了,她总该睡着了吧? 他轻轻推开浴室门,见主卧那边没了灯光,悬着的心总算放松了些。 然而他蹑手蹑脚刚刚摸进主卧,灯突然一下子亮了起来。 夏桑榆从床上坐起,睡眼惺忪道:“容瑾西,你……” 她其实想问他洗个澡怎么洗这么久,没想到入眼看见的居然是他修长完美堪比杂志男模的绝佳身材。 她惊愕的目光顺着他的腹肌一块块下移,看到他那伟岸高昂的某处,顿时惊呆,我的个天呐,不是说好不举的吗? 这一柱擎天的是什么? 她想要捂住眼睛,却鬼使神差有些舍不得移开视线,只在口中胡乱嗫嚅道:“容瑾西,你……,你流莽!” “该死!” 容瑾西脸色涨得紫红,低咒一声,转身就往外面大步走去。 夏桑榆目光黏在他身上,正是有些春情荡漾,却见他一个转身,将背影留给了她。 他的后背上尽是横七竖八的狰狞伤疤。 那些疤痕一道连着一道,一道压着一道,虽然早已痊愈,却依旧显得狰狞恐怖,似乎还残留着受伤之日的血腥残暴。 她彻底呆住,容瑾西,你这是怎么了? 谁把你伤成这样?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一直觉得容瑾西的样貌是她活了两世见过最顶尖儿的,却没想到他绝世的容貌下,居然隐藏着这么多的伤疤! 她呆在床上,连容瑾西是什么时候穿好睡衣进来的都不知道。 他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漠:“这床我睡习惯了,如果你介意的话,你可以去客房或者沙发睡!” 说完,也不看她,拿过干发巾胡乱擦了两把头发,掀开被子就坐了上来。 见她愣愣地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他干脆占据自己的地盘,倒头睡了下去。 夏桑榆看着他轮廓完美的侧脸,小心的问道:“容瑾西,可以告诉我你背上的伤是怎么……” “不可以!”他冷冷拒绝,翻了个身,将后背对着她。 她叹了口气:“好吧!我不问了!” 他们本来就是契约关系,他不会干涉她的事情,她也不应该对他的过往心生好奇。 她下床,去壁柜里面取了一床被子,在床的另外半块睡了下来。 容老爷子大概早就预料到他们会分床睡,所以客房里面根本没准备床,就连沙发也极其另类,根本不适合睡觉。 幸亏这婚床是私人订制,不仅柔软舒适,还宽大得离谱。 他们从夜晚睡到早上,连头发丝儿都没碰到一下。 第二天早上。 容瑾西醒过来,看到床头叠得整整齐齐的女士睡衣,才记起昨天已经和一个叫夏桑桑的女人结婚了! 真是不敢置信,他居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和一个认识才两天的女人结婚了! 正愣神,女佣推门走了进来:“容先生,容太让我来取昨天晚上的方巾!” 他眼中闪过雷霆怒火:“滚出去!” 女佣吓得双肩一抖,脑袋几乎都要垂到胸口了:“还请容先生不要怪罪!容太和容老爷子都还等着呢!” “哼!狗奴才,你也知道拿我爷爷来压我?” 他大清早的火气就旺得很,骂了两句,下床道:“自己找去吧!” “是!谢谢容先生!” 女佣神色拘谨的走到他们的超大婚床旁边,开始帮着他们整理床铺,顺便找那块方巾。 很快,沾着斑斑血痕的素色方巾出现在女佣面前。 女佣面色一喜,如获至宝的双手捧起,叠好,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容瑾西洗漱之后,换好衣服正要出门,视线突然落在梳妆台上的婚戒上。 这枚钻戒昨天他一回屋就摘下了。 又不是真结婚,傻子才戴这么愚蠢的东西呢! 一楼的大厅里面,夏桑榆正陪着容老爷子喜笑颜开的说话。 她今天穿着一袭淡烟色雪纺露肩长裙,秀发低挽,温婉大方又不失清新娇嫩,堪比枝头带露的花朵。 容瑾西看着她,俊眉忍不住又微微蹙了起来,这个女人,可真会装! 昨天晚上他好几次被她的梦话惊醒,清楚的听到她在睡梦中泣哭,感觉到她纤弱的身体在被子下面瑟瑟颤抖……,她明明压着许多心事,为什么还能这么神态自若的说笑? 夏桑榆感觉到他的注视,抬起明眸对他嫣然一笑:“瑾西,快过来!爷爷答应早饭后让温驰陪着我们回娘家呢!” 他心房一颤:“爷爷,你终于愿意放了温驰??” 容老爷子慈爱的看向对面的夏桑榆:“若不是桑桑开口,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就放了他?” 夏桑榆唇角微扬,乖顺又懂事的说道:“爷爷,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照顾着瑾西!现在我和他结婚了,以后我会尽心尽力的照顾他,呵护他!至于他和温驰的事情,爷爷你就放心吧,经过昨天晚上的相处,我觉得瑾西对温驰只是哥哥与弟弟之间的单纯感情,并无其它!” 她神情真挚,眼神明亮,像是字字句句都发自肺腑。 容老爷子拉过她的手,又将容瑾西的手拉过来交叠在她的手背上,语重心长的说道:“今天听了桑桑这些话,我这颗心也就算彻底放下了!瑾西呀,你一定要和桑桑恩爱和睦,白头偕老呀!” 容瑾西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他和这个女人之间,只不过是一场为期一年的契约婚姻,谈什么恩爱和睦?谈什么白头偕老? 阮美玉从房间出来,见他们三人亲亲热热坐在一处,眼神顿时暗了暗:“爸,你们在谈什么?” 正文 第24章 令人着迷的野性 容老爷子轻咳一声,站起身说:“没谈什么,吃早饭吧!淮南呢?这么晚了,怎么还没起床?” 阮美玉解释说:“淮南昨天喝得有些多,今早起来就头疼,我让他在房间休息,今天就别出门了!” “昨儿是瑾西的婚宴,瑾西都没喝多,他倒喝多了?” 容老爷子的神色,有着毫不掩饰的不喜和责怪,叹了口气又道:“淮南早就是成家立室的人,遇事更应该稳重自持才对,我看他这一点就比不上咱们瑾西!” 阮美玉嘴唇紧抿,眼底慢慢浮上恨意。 老东西,偏心都快偏到太平洋去了。 她的淮南样样出色,可这个老东西横竖就是看不惯她的淮南,还总是喜欢用容瑾西来压制她的淮南。 容老爷子抱怨了两句,见她低头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的,心里更是不喜。 他重重一咳,沉声训道:“美玉呀!我看淮南就是被你惯坏了!他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懒散放砀,行为处事没有一点儿容家子孙的风范!” 古美玉勉强挤出一个恭顺的笑容:“父亲教训得是,我以后一定严加管教,务必要让他像瑾西一样务实上进!” “嗯,这还差不多!” 容老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率先往饭厅走去:“走吧,吃早饭!” 夏桑榆站起身也要跟上去。 容瑾西一把扼住她的手腕,低声警告道:“夏桑桑,欺骗老人是要遭报应的!” 她神色一冷:“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骗爷爷了?我不这么说,你能见到你心爱的温驰吗?” 说完,她剜了他一眼,挣开他的钳制大步走向饭厅。 容瑾西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到底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早饭的气氛还算得上融洽。 容老爷子昨晚就听阮美玉汇报过他们新房里的动静,今早又亲眼见到了他们落红的方巾,对于两人的夫妻关系已经深信不疑。 此时又见桑榆言谈优雅,举止大方,和瑾西坐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令人赏心悦目的璧人佳偶! 这个孙媳妇儿,他可真是越看越喜欢呐! 早饭后,容老爷子便带着容瑾西去他住的东跨院接温驰去了。 夏桑榆在院子里面等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便又折身回了二楼婚房。 她取了婚戒,出门后刚刚走到南侧转角,一只大手猝不及防伸过来,将她一把捞了过去。 不等她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一具男人滚烫炽热的身体就已经将她压在了墙壁上:“你这个浪砀的小妖精,昨天晚上害得我失眠了一整夜呢!” 她大惊失色,双手死死抵住男人的胸膛,结巴道:“容淮南,你,你想干什么呀?” 他勾唇邪笑,俯身在她耳边道:“我想……干你呀!” 话音一落,便迫不及待含住了她小巧饱满的耳珠。 滚烫的气息夹杂着急促的呼吸直往她耳洞里面灌:“小妖精,早知道你这么浪砀,那天在良辰夜总会,我就应该好好喂饱你……” 夏桑榆羞恼至极,推又推不开他,干脆一咬牙,又是一巴掌往他的脸上掴了下去。 容淮南早有防备,抬手将她手腕一把扼住:“还想打我?我说过,要把你先前打我的两个耳光都还给你!” “容淮南,你放开我!” 夏桑榆想要挣开,他却一用力,直接将她的手摁在了头顶上方。 他用身体压着她,另外一只手轻轻抚上她光滑细腻的脸颊:“这么漂亮的脸蛋,被我打两巴掌恐怕就毁了……,不如这样吧,你陪我睡一觉如何?咱们就当扯平了!” 这么无耻的话,他居然也说得出口! 夏桑榆气得浑身发抖:“你混账!” 怒喝一声之后,抬起脚狠狠踩在他的脚背上。 她要出门,穿的是高跟鞋,他穿的是卧室里面的柔软布拖。 这一踩她用尽全力,疼得容淮南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往后面退了退。 夏桑榆急忙一把推开他,快步往楼梯方向走去。 他追上来,再次将她一把拽了回去。 他狠狠将她抵在墙上,愤恨道:“看来你是不愿意了!那么,可就别怪我用强了!” 话未说完,捧着她的脸颊,一低头就吻了下去。 一想到她是容瑾西的女人,他就恨不得将她拆卸入腹,疯狂撕裂。 夏桑榆惊恐的瞪大双眼,该死的容淮南,简直是禽兽中的禽兽,败类中的败类,变态中的轰炸机呀! 她是他的弟妹,他居然也真的下得去口! 感觉到他滚烫的嘴唇覆压上她的唇瓣,她一狠心,张口便咬了下去。 “嘶——!” 容淮南疼得再度倒抽凉气,很快便感觉到血腥味儿在唇齿之间蔓延开来。 这个女人,真是一朵带刺的野玫瑰! 可让他着迷的,似乎正是她身上这股桀骜的野性。 他就算被她咬伤了也不舍得放手,忍着疼,狂肆的想要用舌尖撬开她紧闭的唇齿。 一股无法忍耐的尖锐之疼突然从他最重要的隐秘部位传来。 他这才发现他太过沉迷这个血腥之吻,连她什么时候用膝盖撞了他关键部位都不知道。 该死的女人,想要害得他断子绝孙吗? 他的怒火终于压抑不住,抬手便是一个耳光狠狠往夏桑榆的脸上扇了下去:“贱人!” 夏桑榆眼前一黑,几乎还没感觉到疼痛,人便已经往地上摔去。 这一次瑾西不在身边,她直接摔了个结实。 眼前金星乱冒,她趴在地上好一阵缓不过劲来。 容淮南伸手抓住她的胳膊,狰狞冷笑道:“贱人,今天我就给你个机会,让你看看是我厉害,还是容瑾西那小子厉害!” 他正要将她拖进十几步远的他的房间,一道威严暴怒的冷喝传来:“住手!放开她!” 容淮南一听见这声音就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他放开夏桑榆,看着满面怒容大步走来的容老爷子,气势顿时就弱了下去:“爷爷!” “别叫我爷爷!我容家没有你这种伤风败德的子孙!” 容老爷子怒声呵斥的同时,阮美玉听见这边的动静也小跑了过来:“父亲,发生了什么事情?” 容老爷子森冷的目光看向阮美玉:“哼!阮美玉,你还是问问你的好儿子做了什么不齿之事吧!” 阮美玉是个聪明女人,看看淮南被咬破的嘴唇,又看看地上衣衫不整脸颊红肿的夏桑榆,心里便什么都明白了! 她上前两步,抬手甩了儿子一个耳光:“孽障!她是你弟妹!” 容淮南不避不让,受了一耳光后,表情反而镇定下来:“母亲教训得是!都怪孩儿糊涂,孩儿宿醉未醒,把她当成金宝宝了!” “你这孩子,也太糊涂了!” 阮美玉心疼的看着他,抱怨两句后便也不舍得再责怪:“既是宿醉未醒,那就下去歇着吧,别在这里碍眼了!” “是!”容淮南从夏桑榆的面前经过,布满血丝的眼睛极深极深看了她一眼,这才大步走开。 他刚才抽夏桑榆那一巴掌用了大力,夏桑榆晕头转向的同时,双耳还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楚面前这些人在说些什么。 见容淮南就这么若无其事的走了,她顿时觉得好生委屈:“爷爷……” “诶!快起来,爷爷知道你受委屈了!” 容老爷子被她一声‘爷爷’唤得心都软了,连忙答应着就要过来扶她。 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夏桑榆,容瑾西突然走了过来:“爷爷,别管她!她最爱假……” 一个‘摔’字正要出口,他突然看清了她的狼狈。 凌乱的头发,红肿的脸颊,嘴角慢慢溢出的血丝…… 该死! 谁打她了? 他心下一乱,急忙快步上前将她一把扶起,沉沉目光落在她浮现着掌印的脸颊上,怒声问道:“谁打的?告诉我谁打的?” 她纤弱的身体在他手中瑟瑟轻颤,明明委屈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偏偏还倔强的撑起一个狼狈的笑容:“没事儿,不疼!” “谁管你疼不疼了?我只问你,是谁打的你?” 容瑾西几乎吼了起来,抓着她的胳膊用力摇晃着,怒声又道:“在这个家里,除了我容瑾西,还有谁敢打你?啊?你告诉我!” 阮美玉走过来,讪讪然解释道:“瑾西呀,这其实是一个误会!早饭后桑桑明明都跟着你准备出门了,不知怎地她突然又回来了,经过淮南的房间,淮南宿醉未醒,错把她当成了金宝宝……” 他浑身充斥着可怕的戾气:“容淮南?哼,我早就看出他居心不良!” 松开夏桑榆,他转身就要去找容淮南。 阮美玉急忙拦住他,表情僵硬的赔笑道:“瑾西,你别冲动!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桑桑如果对淮南没有这个意思,又怎么会到二楼来?” 容瑾西眼底漫起血丝,盯着夏桑榆道:“不是让你在院子里面等着吗?你上二楼来干什么?” 夏桑榆一大清早就平白遭受这样的羞辱和诬陷,心里的委屈再也忍不住,眼睫毛一扑扇,眼泪就滚落了下来:“我,我……” “你什么你?你倒是说呀,你怎么会上二楼来!” 正文 第25章 一块有自知之明的遮羞布 夏桑榆被逼得急了,只得从包里摸出他的婚戒,哽声说:“今天是回门的日子,我想着你不戴婚戒,若被媒体看到,一定又会胡乱猜测我们夫妻之间的关系,所以我就趁着你去接温驰的功夫,上楼帮你取钻戒了!” 他在看到她眼泪落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心软。 这时候看见婚戒,浑身的怒火戾气已不知不觉消弭殆尽。 他将婚戒往手指上一套,声音也和缓了许多:“刚刚结婚,我还没戴习惯……” 一抬眼见她的眼泪还跟断线的珠子似的滚落个不停,不由得又蹙眉说:“好了好了,别哭了,大不了我以后天天戴着就是!” 她今天又是被羞辱又是被扇耳光,受了这么多委屈,哭哭还不行呀? 他俊眉蹙得更紧,伸手帮她胡乱抹了两把眼泪,不耐烦道:“夏桑桑你差不多行了哈,我可没功夫哄你!” 他的手掌微显粗粝,却异常温暖。 她抽抽噎噎,倒也慢慢止住了眼泪。 容老爷子满意的看着小两口和好,和蔼的说道:“瑾西呀,时间不早了,你和桑桑先出门吧!她娘家人肯定早早就在盼着你们了!” 容瑾西正要说话,夏桑榆走到容老爷子面前,双膝一弯就要跪下去:“爷爷,桑桑无端端被二哥羞辱,还请爷爷一定要为桑桑做主!” 容老爷子连忙伸手扶住她:“桑桑你放心,有爷爷在,这个家里没人敢动你!” “那爷爷打算怎么为桑桑做主?” “不如扣他三个月的零花钱如何?” 零花钱? 零花钱能有几个钱? 爷爷是不是在偏袒容淮南呀? 这根本算不上惩戒好不好? 夏桑榆刚想要提出异议,一旁的阮美玉沉不住气,出声说道:“父亲,淮南在四方传媒做事,从来没有领过一分钱薪水,这么多年,一直也就只有每个月三五万的零花钱维持着生计,你这一扣就是他三个月的零花钱,你让他在外面还怎么混呀?” 容老爷子怒哼一声:“扣他零花钱已经算是轻了的!若搁在早二十年,他这伤风败德的行为都足够逐出家门了!” 一句话,把阮美玉呛得再也不敢做声。 夏桑榆看了看阮美玉那张气恨得近乎扭曲的脸,想着这惩罚对于容淮南来说一定是极重的,心下便也觉得畅快:“谢谢爷爷!” “好了,快去换身衣裳,跟着瑾西回娘家去吧!” “嗯!谢谢爷爷!” 夏桑榆见容老爷子和阮美玉等人都走了,便也准备进房间去换衣服。 一转身,却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位容貌俊美的文弱男子。 那男子白皙俊秀,一双黑澄澄如同曜石的眼睛与她的视线对上后,恍然一笑,抬步走来,口中唤的却是容瑾西的名字:“瑾西哥哥!” 容瑾西这才想起刚才忙着处理夏桑榆的事情,把温驰给晾在了一边。 他走过去,为他们介绍说道:“桑桑,这是温驰!” 夏桑榆双眸不自觉的眯了眯:“温驰?” 温驰看向她的目光当中也有诸多审视和打量:“你就是和瑾西哥哥契约结婚的女人?” 夏桑榆看向容瑾西,冷声说:“不是说好了,关于契约的事情,不能让第三人知道吗?” 容瑾西解释说:“温驰他不是外人!” 温驰不是外人,她才是外人! 一年之后,她和他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而他和他,是要天长地久厮守下去的。 夏桑榆突然觉得有些累,也懒得再说别的,转身走进了婚房。 她用漱口水不停洗漱,直到嘴唇上丁点儿也没有容淮南的气息,这才罢休。 脸上的巴掌印一时半会儿只怕也消不下去,干脆将头发放下来,遮住了左边脸颊。 容瑾西带着温驰正在参观他们的婚房。 温驰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最后站在那张婚床旁边,神色有些黯然的说道:“瑾西哥哥,昨晚你们睡在一起了?你有了桑桑姐,以后就会不管我了对吗?” “怎么会?我说过,这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 容瑾西见他还是郁郁不乐的样子,便抬手在床的上空比划着解释道:“我睡的这边,她睡的那边,被子都是各盖各,我连她头发丝儿都没碰一下!” 温驰白皙秀美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意:“嗯!我相信瑾西哥哥!” 夏桑榆站在他们身后,凉声说道:“快十点了,容先生,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发了?” 她一句‘容先生’唤得他心里咯噔一声,转身正对上她湿漉漉的眸光,心口莫名就窒了一下:“好……,我们这就出发!” 夏桑榆漠然转身,率先出了房门。 温驰走在容瑾西的身边,挽着他的胳膊低声问道:“瑾西哥哥,我看桑桑姐好像不怎么喜欢我?” “别瞎想!她今天只是心情不好!” 容瑾西想起她哭泣的样子,莫名有些心烦意乱,草草安抚了温驰两句,跟着夏桑榆下了楼。 司机小宋已经将车停在院子里面等他们了。 夏桑榆伸手去拉车门,小宋轻轻咳了一声,善意提醒道:“夫人,你还是坐前面吧!” 桑榆本就冰雪聪明,看见并排走来的容瑾西和温驰,心里也明白了小宋的用意。 她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容瑾西带着温驰坐进了后排座。 一路上,容瑾西都在关切的问温驰分开这两个月的衣食住行。 “温驰,我爷爷他没有苛难你吧?” “没有!爷爷对我挺好的,他只是不准我出东跨院一步……” “东跨院那边当阳,这大夏天的,会不会很热?” “还好,院子里面有座大莲花湖,倒也不觉得热!” “那吃的呢?爷爷是老年人,喜欢清淡又容易消化的食物,你可还吃得惯他那里的饭菜?” “吃得惯!吃了两个月的清淡饮食,你看我这皮肤都变好了,脸上的痘痘一颗都不剩了!” “我看看……” “你看,下巴上和鼻梁两边原本是有些痘痘的,你看现在,是不是都没有了?” 温驰侧身面对着容瑾西,仰着头,让容瑾西可以细细看他的整张脸。 容瑾西和温驰早就是亲近惯了的,当下便捧着他的脸仔细看了起来:“嗯!确实没痘痘了……,皮肤也比以前更好了……” 两个人正凑在一起看痘痘,前面的夏桑榆突然沉声说:“停车!” 小荣有些同情的看了她一眼,为难道:“夫人!” “我让你靠边停车你没听见吗?停车!” 她的声音带着不容人抗拒的强势,强迫小宋将车靠边停下。 小宋拿不定注意,从后视镜里面求救的望向容瑾西:“容先生,你看这……” 容瑾西面色微沉:“夏桑桑,你胡闹什么?” 温驰弱弱问道:“桑桑姐,你该不会因为我和瑾西哥哥多说了两句话就不高兴了吧?” 夏桑榆头也没回,只冷声说:“温驰你想多了!我本来就是你们的遮羞布,又怎会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们爱怎么亲热就怎么亲热,我不会妨碍你们,更不会因为你们而不高兴!” 说完,她拉开车门就要下车。 而这时候,车子刚刚靠边,不仅没有停稳,车门外面还时不时有呼啸的机动车飞驰而过。 容瑾西心一紧,失声道:“你等一下!” 夏桑榆回头看向他,张嘴正要说话,目光却被他们紧紧攥在一起的手刺了一下。 她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容瑾西看着她清傲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小宋,去前面药店给夫人买只去淤伤的药膏吧!” “是!”小宋很快就下车去了药店。 温驰挽着容瑾西的手腕,兴致勃勃的说道:“瑾西哥哥,我这段时间在东跨院闲着无事,又做了一套最新的病毒,改天咱们试试?” 容瑾西心不在焉:“空了再说吧!” 温驰眼中的神采瞬时黯淡了些。 他顺着容瑾西的目光看向车窗外面,目送着那道纤秀清丽的背影进了马蹄莲古韵斋。 夏桑榆径直走到那位童颜鹤发,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气的店家面前,含笑问道:“马老板,请问那方云丝砚到货了吗?” 马老板惊喜道:“姑娘知道云丝砚?” 桑榆点了点头:“云丝砚的材质取自火山岩,外形斑斓多姿异彩飞扬,更难得的是质地细腻,发墨如油,存墨不腐……” 马老板的眼神愈发明亮:“姑娘小小年纪,没想到居然也是精通文房四宝之人,难得,难得!” “那请问老板,云丝砚到货了吗?” “到货是到货了,不过我这云丝砚是为夏氏集团的夏桑榆小姐留着的,她……” “她不会来了!” 桑榆尽量做出平静的样子,可是声音还是不自觉的发紧:“老板难道不知道她已经难产死了吗?” 马老板惋惜的摇头叹道:“知道是知道,不过总觉得这不是真的!那桑榆小姐看着也是个有福之人,没想到说没就没了……,哎,,可惜了……” 桑榆勉强撑笑,干巴巴挤出一句:“生死有命吧……” 马老板又感慨了两句,这才从柜台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盒子打开,一方色泽金碧的砚台出现在夏桑榆的面前。 夏桑榆激动得声音都在微微颤抖:“谢谢马老板……,这方砚台,我原本是准备送给我父亲的……” 正文 第26章 婚路,三人同行 马老板叹道:“姑娘不仅是识货之人,难得的是还这么孝顺,也罢,这方砚台,我就打八折卖给姑娘吧!” “谢谢马老板!不过你不用给我打折……” 夏桑榆付了钱,捧着砚台上了车。 小宋将一只治疗淤伤的药膏递给她:“夫人,这是容先生让我为你买的!” “哦,谢谢!”她看也不看,将药膏放进包里,对小宋说:“开车吧!去瑞景苑!” 想了想,她刻意把语气放得柔缓了一些,对容瑾西道:“瑾西,午饭后,可不可以陪我去看一看夏挚老先生?” “又去看?昨天不是才看过吗?” 他知道她对夏挚的感情十分特别,心里更是不希望他们走得太近。 他正要拒绝,她就已经转身趴在车座上,眼巴巴的望着他道:“瑾西,你就帮帮我吧!昨天夏挚老先生送了结婚贺礼,咱们好歹也得上门去回个礼不是吗?” 温驰好奇的问道:“夏挚?夏氏集团的夏挚吗?瑾西哥哥,咱们和夏挚不是死对头吗?你怎么……?” 容瑾西连忙纠正:“是竞争对手,不是死对头!” “哦!”温驰恹恹地不说话了。 夏桑榆满含希冀的继续问道:“瑾西,你会带我去的,对吗?” 他沉吟了好半晌,始终不想看到她失望的样子,点头说:“好!我带你去见夏挚!” 她清丽的小脸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瑾西,谢谢你!” 他的唇角也漾开笑意:“从结婚到现在,你的表现还不错,这就当是奖励给你的福利好了!” 她得了福利,话也说得更是好听:“嗯!瑾西你放心,以后我还会表现得更好的!” 他眼角眉梢俱是笑意:“好好坐着吧,当心前面转弯的时候摔着你!” “嗯!”她重重应了一声,心满意足坐回座位上去了。 容瑾西忍不住又啰嗦了一句:“喂,夏桑桑,你不会一直都没系安全带吧?” “哦,正在系呢!” 听到夏桑榆的安全带咔哒一声扣上,容瑾西俊朗的脸上再次露出舒展的笑容。 然而一回眸,就对上了温驰那双充满哀怨的眼睛。 他怔了一下:“温驰你怎么了?” 温驰苦着脸往他怀里靠过来:“瑾西哥哥,我又有些晕车了……” “又晕车啦?” 容瑾西连忙调整坐姿让他可以更舒服的依靠,然后揽过他柔弱的身体,自责道:“都怪我,忘了提前准备柠檬片……” “这怎么能怪瑾西哥哥你呢?都怪我自己身子弱,不争气!” 温驰依偎在容瑾西的怀里,似怨似恨的目光却定定看向前面的夏桑榆。 夏桑榆毫无察觉。 她只是觉得他们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的样子如果被媒体发现的话,恐怕会有麻烦,所以让小宋将他们的车窗关了上去。 半个小时后,黑色豪车驶进了瑞景苑。 黄玉柔一看见女儿女婿后面跟着的温驰,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有些挂不住了。 她将夏桑榆拉到一边,低声问:“桑桑,哪有回娘家还带个外人在身边的?” 夏桑榆轻描淡写说:“他是瑾西的朋友,我顺便把他带回来吃个饭……” “可是他会影响到你们夫妻之间的关系!” 黄玉柔握着女儿的手,着急又担忧的说道:“桑桑,妈妈虽然是个市井妇人,可是容公子是你的丈夫,所以妈妈也用心打听过了,人家都说容公子和这个叫温驰的不清不楚……” “哎呀妈——!你就别为我懆心了行吗?我的事情我知道轻重,你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 夏桑榆从包里取出一只鼓鼓囊囊的信封塞到黄玉柔手里:“妈,这些钱你留在身边,想吃什么,想穿什么尽管买,用完了我再给你拿!” 黄玉柔想要推辞,桑榆已经直接将信封塞进了她的围裙兜里:“这信封上面有我的电话,你遇到难处记得一定要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诶!好好!” 黄玉柔疼爱的拍着她的手,一抬眼突然看到她红肿的左边脸颊上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虽然她用头发做了遮掩,可是从她这个角度,还是将这个巴掌印看得清清楚楚。 早就听说豪门不好嫁,没想到女儿这才嫁过去一天,就被人扇了耳光。 黄玉柔心疼不已,正想要关照几句,夏桑榆已经从她身边走了。 夏桑桑洁净的闺房内。 容瑾西正负手而立,看着床头那张欧亚纶的画像若有所思。 看见她进来,他唇角一勾,挑起一抹淡淡的嘲讽:“原来你喜欢这类型的男人!” 夏桑榆一看到欧亚纶的画像,就想起夏桑桑生前对欧亚纶绝望的暗恋,就想起有去无回的十二封邮件,就想起她对夏桑桑的两个承诺…… 容瑾西见她望着欧亚纶的画像发呆,心情立马就不爽了。 他转身问温驰:“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温驰马上就给出了回答:“自然是瑾西哥哥最好看!这个叫欧亚纶的男人油头粉面装腔作势,根本及不上瑾西哥哥万分之一的风采!” 夏云姿却不知道抱的什么心思,不紧不慢的说:“虽然容先生确实比欧亚纶更好看更有魅力,可是桑桑自从上大学就开始暗恋欧亚纶,大学三年不交男朋友也是为了欧亚纶呢……” 容瑾西眼中闪过一抹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妒火:“哦?是吗?还暗恋了三年?” 他抱肘看着画像中的欧亚纶,极为挑剔的点评道:“这个男人有什么好的?天生一双桃花眼,除了会勾搭女人还会干什么?哼,这种男人不过是娱乐公司为了迎合市场需求包装出来的一个花瓶,供全天下女人意银的商品而已!” 他看向夏桑榆,冷声道:“你眼光还真是差劲!” 轻哼一声,从她身边径直走了。 他一走,温驰和夏云姿自然也要快步跟上。 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夏桑榆。 她打开电脑,快速的清理电脑里面夏桑桑的痕迹。 她今天算是看出来,这个夏云姿不仅出卖她,还见不得她过一天好日子。 这样恶劣的姐姐,她必须得替夏桑桑好好教训教训她才行。 并不宽敞的客厅里面,身穿低胸包臀裙的夏云姿正竭尽所能的在容瑾西面前卖弄风烧。 借着递水的机会,她恨不得将胸前两只硕大的果实掏出来捧到容瑾西的面前:“容先生,我妹妹已经是你的妻子了,那我是不是马上就可以成为四方传媒的艺人,出演《云锦欢》的女主角了?” 容瑾西也看到了她的丰盈和雪白,同样都是白花花的两团,和他的新婚妻子比起来,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更大更饱满。 可是不知为何,他看着这对马上就要跳脱出来的大白兔,竟是丝毫兴趣也没有。 他侧身避开她露骨的暗示,淡淡说:“明天吧,明天我让四方传媒的容淮南联系你!” “那真是太好了!” 夏云姿大喜过望,笑吟吟往他的身边坐了过来:“容先生,你渴不渴?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借着拿苹果的机会,她整个人都快要扑进容瑾西怀里去了。 容瑾西深邃的眼瞳中闪过一抹厌恶。 当她身上的香水味儿飘到鼻端的时候,他已是忍无可忍,嚯一下站起身,板着脸硬声说:“夏桑桑,我们可以走了!” 夏桑榆也觉得这个家没必要再呆下去了。 她拎起包,跟着容瑾西就要离开。 黄玉柔从厨房里面出来,着急的说道:“桑桑,午饭都快准备好了,你们怎么就要走呀?” 夏桑榆拥抱了黄玉柔:“我们还有事,就不吃午饭了!妈,你保重,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桑桑……” 黄玉柔看着他们离开,心中涌起一阵怅然。 夏云姿依在门框上,一脸沮丧的说道:“妈你看见没有?妹妹嫁入豪门,和我们都生分了!” “别瞎说!她的日子也不好过,你没看见她脸上的巴掌印吗?” “巴掌印?” 夏云姿的心情突然又好了起来:“她这才刚嫁过去一天就被打了?呵呵,我就说嘛,豪门媳妇儿哪有那么好当?她人又笨,挨打肯定是免不了的!” 想来想去,嫁入豪门也实在没什么让人好羡慕的。 还是她命好,马上就要成为四方传媒的艺人,成为万众瞩目的女主角了。 夏云姿得意洋洋,去冰箱里面取了精华面膜敷上。 明天就是签合同的日子,她一定要美美的,水嫩嫩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黄玉柔叹了口气,默默来到侧旁的小屋子,为女儿焚香祷告,祈望她在容家的日子能好过一些。 别的她不敢奢求,她只求她的女儿不要再挨打就好了。 车上。 容瑾西余气未消,一路上都绷着脸不说话,搞得夏桑榆他们也都跟着紧张,连大气都不敢出。 就这么一路低气压的沉默着,豪车一路往夏氏别墅开去。 夏氏别墅空寂冷清的饭厅内。 夏挚老先生正对着饭菜食之无味,杨力突然激动的跑来回报:“夏老,桑桑小姐和容先生来看你来了!” 正文 第27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 夏挚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桑桑小姐?快,快请进来!” 关于这个桑桑小姐,他也是好奇得很。 她不仅知道他的病历,还知道他对哪些药物过敏。 更加奇怪的是,她居然还知道元宝和媚娘! 冥冥之中,他觉得这位桑桑小姐与他亡故的爱女夏桑榆之间有着某种奇妙的联系。 这样想着,他转动轮椅便迎了出去。 夏桑榆等人刚刚进入夏氏别墅,一条黑白花色的牧羊犬就撒欢一般,往他们的方向狂奔而来。 她还没来得及唤出元宝的名字,旁边的温驰突然惊呼一声,哧溜一声扑进了容瑾西的怀里:“瑾西哥哥,我怕!” 容瑾西宠溺的笑了笑,伸手搂着他,柔声说:“别怕别怕,宠物狗而已,不伤人的!” 夏桑榆看到他们这样,恬淡的秀眉不由得微微拧了起来。 这大白天的,他们这样搂搂抱抱也太露骨了吧? 温驰依偎在容瑾西的怀里,活脱脱一副小受模样,看向容瑾西的小眼神儿,都快化成水了。 她刚想要提醒他们一下,元宝已经跑到了她的脚边。 它后肢直立,两只前爪可爱的蜷缩着,用一副再可爱不过的呆萌模样欢迎她的归来。 她习惯性的伸手摸了摸元宝毛茸茸的脑袋,唇角染笑,脱口说道:“好了元宝,快一边儿玩儿去吧!” 元宝却不舍得离开她。 它围着她亲热的蹦跶了一会儿,身体一趴,抱着她的脚踝就撒起娇来。 容瑾西俊眉蹙起:“你怎么会认识夏家的宠物?” 她平静的说出早就编织好的谎言:“我关注了夏老先生和夏桑榆小姐的微博,微博上他们经常晒元宝的照片,我自然就认识了!” 说着她抬眼看向站在花藤旁边的温驰:“他好像很怕元宝?” 容瑾西并未察觉到她神色中的异样,随口说:“温驰胆子很小,最怕这种长毛的宠物了!” 元宝这么可爱,有什么好怕的? 这个温驰,简直比女人还要娇弱几分。 她心里腹诽了两句,又伸手轻轻抚拍元宝的脑袋,柔声说:“元宝乖呀,快放手,等我空了再陪你玩耍好不好?” 元宝眨巴着看穿一切的黑瞳,尾巴欢快的揺了一会儿,突然松开她,哼哧哼哧往院子深处跑去。 她只当它是听话的自己玩儿去了,没想到片刻后,它嘴巴里面叼着一只彩色飞盘,又回来了! 它将飞盘放在她的脚边,然后仰面躺在地上打滚卖萌,陪我玩儿,陪我玩儿嘛。 杨力一直在用热切的目光望着她,这时候也出言劝道:“桑桑小姐,这是我家桑榆小姐生前最喜欢陪元宝玩的飞盘游戏,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就陪它完一会儿吧。” 夏桑榆有些为难,转身道:“瑾西……” 容瑾西却见温驰噘着嘴巴好似不怎么高兴,站起身便去安慰温驰去了。 夏桑榆扬起的唇角慢慢垂了下来,唉,算了,他能陪她回娘家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心里揣着温驰,又怎么可能会花心思帮她解围。 夏桑榆从地上捡起飞盘,来到侧旁的草坪上,抬手一扬,一道漂亮的弧线从她手中抛向远方。 刚才还打滚卖萌的元宝兴奋的一跃而起,箭一般冲出去,在距离飞盘还有两三米远的时候,高高腾起,一张口就将飞盘叼在了口中。 她冲着元宝鼓掌,欢快道:“元宝好棒,快过来!” 元宝好久没和主人玩这样畅快的游戏了,听到她的召唤,更是跑得四蹄生风,全身的毛都快顺风飞起来了! 桑榆从元宝口中接过飞盘,正要再次抛出去,突然看见父亲正在不远处泪眼婆娑的望着她,颤抖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正在唤着她的名字:“桑榆,我的桑榆……” “爸……” 她心神大乱,手中的飞盘不受控制的脱手飞了出去。 只不过这次飞盘不是飞向柔软广阔的草坪,而是直直飞往容瑾西所站的地方。 容瑾西有些走神,全然没有注意到这飞盘正快速旋转着迎面飞来。 一旁的温驰见状,几乎是毫无迟疑的便扑过去挡在了容瑾西的面前。 破空之音咻一声传来。 飞盘直接擦过温驰的手臂,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并不深的口子。 “温驰!温驰……!” 容瑾西将温驰一把抱住,然后冷冷瞪向手足无措站在旁边的夏桑榆,喝道:“夏桑桑你还愣着干什么?温驰他受伤了,还不快点去把药箱拿来!” “哦哦,好,我这就去!” 夏桑榆很快就去屋里取了家庭备用药箱出来,那熟练的样子,让夏挚和杨力眼中的疑惑更加重了一些。 她帮着温驰上药,安慰道:“容瑾西你别紧张,这不过是轻微的擦伤而已,一两天就好了!” 容瑾西瞪她:“你伤了人还说这样的话?你没看见他很痛苦吗?” 温驰为了配合他的话,还真的在她上药的时候轻轻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发出了痛苦的哼哼声。 桑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温驰你可真娇气,这点儿伤就算是小朋友也不会哼哼一下的!” 容瑾西继续瞪她:“能不能别说风凉话?你看他都流血了!” 夏桑榆继续笑:“流血算什么?我每个月有五天都在流血呢!” 他被她的胡搅蛮缠给气结了:“你……” 她拆了一个创可贴给温驰贴上,耐着性子解释道:“为了不伤到元宝的牙齿和舌头,我特地选了这种材质柔软的飞盘,若不是温驰太嫩,连这个小口子都不会留下!” 她这句话里面,满满都是漏洞! 容瑾西正想要细细追问,夏挚老先生滑动着轮椅走了过来:“容先生,都怪我,是我招呼不周,才害得温驰先生受伤!” 容瑾西礼貌道:“夏老先生言重了!不过是一点儿小小的皮外伤,不碍事的!” 夏桑榆把温驰的伤口收拾妥当,快步上前,急切的问道:“夏老先生,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好多了!” 夏挚看向夏桑榆的眼神异常温暖:“桑桑小姐,你们都还没吃饭吧?来,我让王婶儿炒几个家常小菜!” 夏桑榆脱口道:“好呀!王婶儿的菜最好吃了!” 这话一出,夏挚和容瑾西都定定的看向她。 她浑不在意他们眼神中的疑惑和猜测,从小宋手里接过那只精致的盒子,双手捧着来到夏挚面前:“夏老先生,小小礼物,还希望你能喜欢!” “是什么呀?” “拆开看看吧!” 盒子拆开,一方色彩斑斓的砚台出现在夏挚的面前。 夏挚再也维系不住脸上的平静,激动道:“云丝砚?这是云丝砚!” “对!这就是云丝砚!夏老先生,你喜欢吗?” “喜欢,喜欢,我很喜欢!” 夏挚颤抖的手从温润如脂的云丝砚上拂过,心中的疑云却是越来越重:“桑桑小姐,我有些话,不知道……” 他话才刚刚出口,夏桑榆已经双膝一弯,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夏老先生,我想拜你为义父,还请你成全!” 夏挚脑海中似有惊雷滚过:“义父?” 她认真的点头,见他迟疑,只得又把话题往深处引了引:“夏挚老先生,请你莫要嫌我出生贫微,你就收我做义女吧!我一定会孝顺在你的身边,我可以每周礼拜天陪你去南华公园散步,节假日我带你出去旅游,如果你不嫌弃我的厨艺,我还可以给你做春饼,等到明年清明,我陪你一起去西郊陵园,我们一起唱《牡丹亭外》……” 夏挚脸上的惊疑越来越重! 她说的这些事情,都是他的宝贝女儿夏桑榆生前经常陪他做的! 桑榆会陪他散步,会带他旅游,会做春饼给他吃。 每年清明节的时候,他们父女会去西郊陵园,在桑榆母亲的坟前弹唱一曲《牡丹亭外》以寄托相思凭吊之情! 这桩桩件件,除了他的亲生女儿夏桑榆,没有人会如此了解! 他看着眼前这个纤秀的陌生女孩,有那么一瞬间,他出现了错觉,觉得眼前跪着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亲生女儿夏桑榆! 他双手颤抖,一寸寸抚过她的脸颊,一开口,已经哽咽失声:“桑榆,我的孩子……” 他一哭,夏桑榆也忍不住潸然泪下:“爸……” 容瑾西在旁边一脸茫然。 这是怎么了? 不是说义父吗? 怎么一张口就变成爸了? 不过他也没往深处想,估摸着是夏桑桑体恤夏挚老先生前不久刚刚痛失爱女,所以着急拜个义父,叫他爸爸,也是为了抚慰他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吧! 温驰却在旁边突兀的插话道:“夏老先生,你认错人了,她是夏桑桑,不是你的女儿夏桑榆!” 夏挚这才从失控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他盯着夏桑榆的脸看了看,眼中的神采慢慢黯淡下去:“对,你不是桑榆,我的桑榆已经死了,我的孙子也没了……” 失去爱女爱孙的锥心之疼,让他整个人瞬间就萎顿下去:“他们都走了,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了……” 正文 第28章 两位先生,别秀恩爱好吗 夏挚郁郁的叹了口气,转动轮椅就想要离开。 夏桑榆急忙跪行两步到他跟前,哽咽道:“夏老先生,请你一定要收我做义女!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桑榆,是你的女儿夏桑榆!我会像亲生女儿一样孝顺在你身边,我一有空我就过来陪你,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 她情之所至,已是哽噎难语。 夏挚盯着她,心神一晃,又觉得这个满面泪痕的女子真真切切就是他的女儿夏桑榆。 他心疼难忍,颤抖的手再度抚上夏桑榆的脸颊:“桑榆……” 夏桑榆连忙答应:“诶!桑榆在这里,桑榆永远都陪着你!” 她像从前那样,亲昵的趴在父亲的膝头,享受着父亲慈爱宠溺的抚拍。 这一刻,在夏挚眼里,这个女子真真切切就是他的桑榆,是他从小宠到大的桑榆。 父女两个相拥而泣的时候,杨力早就吩咐王婶儿,让她按照桑榆小姐生前的口味准备了丰盛的午餐。 开始的时候,桑榆确实吃得有滋有味儿。 可是吃着吃着,她就被容瑾西和温驰两人的恩爱举动膈应得没了胃口。 饭后,她将容瑾西带到僻静的后院,板着脸说:“容瑾西,你能不能收敛点儿?我父亲虽然不是外人,可这说到底也不是在你自己家里,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这些旁人的感受?” 容瑾西一脸茫然:“我怎么了?我今天应该没招你吧?” “你还装?”她气道:“你自己手里有筷子,为什么就不能自己夹菜?” 他白了她一眼:“我为什么要自己夹菜?” “你……,你为什么不能自己夹菜?” “有温驰在,我就不用自己夹菜呀!”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丝毫也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这么多年,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温驰的照顾。 他只是不明白,温驰照顾他,到底犯了怎样的禁,忌? 为什么身边的每一个人看见他和温驰在一起,都会用那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他们? 想到这里,他心底莫名窜上些火气:“夏桑桑,记住你的身份,不要对我和温驰指手画脚!” “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 夏桑榆的语气也强势起来:“你们之间那些勾勾搭搭的事情最好都给我收敛着点儿,如果被媒体拍到,我可不管你们!” “喂!夏桑桑,该收敛的人是你吧?你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喂,你别走呀!” 容瑾西还想要找她理论理论,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摸出来看了一下:“金宝宝?” 滑动接听后,他神色冷冽的说道:“二嫂,有事吗?” 金宝宝有些虚弱的声音:“瑾西,桑桑和你在一起吗?” “你找桑桑?” “对!我找桑桑,她在吗?” “她……”容瑾西迟疑了片刻,道:“二嫂你找桑桑什么事儿?不如你告诉我,我转告给她?” “不!我一定要亲口给她说!” 金宝宝的声音夹杂着痛苦,着急的说道:“瑾西,你帮帮我,你让桑桑接电话,求你了!” “好!你别挂电话,我去找她!” 容瑾西拿着手机往前面院子走去。 院子里面绿意葱茏,夏桑榆正陪着父亲说话,远远看见容瑾西走过来,心里轻哼一声,别开了目光。 容瑾西冲她招手:“喂,你过来!” 她不仅没过去,还干脆背过了身,不理他。 他只得快步过去:“夏桑桑,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我不过是说了你两句,你还敢跟我赌气?” 夏桑榆讥诮一笑:“我就是这么小气!温驰不小气,你找温驰去吧!” “你这人怎么这么蛮不讲理?” “我就是不讲理,你找温驰讲理去吧!” 夏桑榆板着脸说完,推着父亲的轮椅就要往前面草坪去。 容瑾西将她的手一把抓住:“夏桑桑你别闹了,我跟你说正事儿呢!” 夏桑榆冷嗤一声,正要让他找温驰说正事儿去,轮椅上的父亲说话了:“桑榆呀,你好好和容先生说话,别耍小孩子脾性!” “哦……!”她答应一声,把刚要出口的话压了回去。 然后她睨了容瑾西一眼:“什么事儿?” 容瑾西将手机递给她道:“我二嫂找你!她要和你讲电话!” “二嫂?我不认识你二嫂!” 昨天晚上她并未参加容氏家宴,容家的这位二嫂她更是见也没见过。 容瑾西简短的介绍说道:“她叫金宝宝,是我二哥容淮南的妻子!” 她一听到容淮南这三个字就有些头大:“不接不接!我都不认识她,接什么电话呀!” 说着,就又要走。 容瑾西抓住她的手腕,俊朗完美的脸上浮上一层凝重之色:“二嫂平日很少和我联系,这次她既然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就说明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不管怎样,你听她一个电话也不会损失什么,是不是?” 她迟疑着将手机放在耳边:“喂……” “桑桑……”金宝宝一听见她的声音就哭了起来:“桑桑,你可得救救我呀,我快要死了,呜呜呜……” 夏桑榆的秀眉一下子皱了起来:“你怎么了?你别哭呀!” “呜呜,是容淮南,容淮南那个混蛋,他把一颗兵乓球塞到我肚子里了呜呜呜……” “什么?乒乓球?” 夏桑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说清楚点儿!” “容淮南那个混蛋,今天早上也不知道在哪里吃了瘪,回到家就跟我撒气,变着花样凌虐我不说,他还把一颗乒乓球塞进了我的身体里……” 夏桑榆听得目瞪口呆,事关隐私,便拿着手机,到旁边去接金宝宝的电话去了。 夏挚老先生转动轮椅,神色柔慈的问道:“容先生,桑榆刚才惹你生气了?” 容瑾西浑不在意的说道:“也没生气,不过就是两句口角之争而已!” 夏挚含笑说:“桑榆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容先生,你方便把你们的口角之争说给我听听吗?” “这……,这其实也没什么!” 容瑾西如实说道:“她就是见不惯温驰给我夹菜,跑到我面前就是一通斥责!她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我还没生气,她倒先气上了!” 夏挚微显苍老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面带微笑的感叹道:“容先生与那位温驰小先生的关系看上去确实很亲昵……” 容瑾西有些着急,蹲在夏挚的轮椅边,正色说道:“夏老先生,你也觉得我和温驰在一起是天理难容的事情吗?” 夏挚老先生望着眼前这个龙章凤姿的男人,斟酌片刻,徐徐反问道:“容先生,你觉得你和温驰在一起,是天经地义吗?” “当然!温驰对我有救命之恩,他变成现在这体弱多病的样子也都是因为我!我早就发过誓,这一辈子都会照顾他,保护他,不让他受一点儿委屈!” “容先生所谓的照顾,是兄弟之间的照顾,还是儿女之情的那种……” “当然是兄弟之间的照顾了!” 容瑾西急了:“夏老先生你想什么呢?温驰又不是女人,我对他怎么可能会有儿女之情?” 这个夏挚,该不会是病糊涂了吧? 先是分不清夏桑桑和夏桑榆,现在连温驰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了吗? 他有些着急,甚至有些生气。 夏挚却从他的话语和神态当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笑道:“容先生重义守诺,桑榆以后一定会理解你和温驰小先生之间的感情的!” 两人正说着话,夏桑榆急匆匆走了过来:“爸,我恐怕得先走了!” “出了什么事儿?” “金宝宝那边出了点意外,我得赶过去看看!” 夏桑榆拥抱了父亲:“爸,你好好保重身体,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明天?明天是……桑榆的葬礼……”夏挚紧紧握着她的手:“你真的会来吗?” 她把心里的千言万语压下去,郑重的点头说:“会!” 她的葬礼,她必须得参加。 如果能够在葬礼上撕下陆泽的假面那就再好不过了! 从夏氏别墅出来,夏桑榆一直面色阴郁,温驰和容瑾西在后面说说笑笑她连眼皮都没撩一下。 容瑾西终于有些忍不住:“金宝宝她怎么了?” “她生病了,让我去紫荆酒店陪她!”关于乒乓球的事情,她实在说不出口。 容瑾西说:“紫荆酒店是我们容氏的产业,反正我和温驰下午也没事儿,不如我们陪你过去吧?” “不用!”她连忙说道:“女人生病,你一个男人去凑什么热闹?” 容瑾西还要坚持,温驰在他身边低低说:“瑾西哥哥,我想先回家,中午的饭菜太油腻了,我现在有些难受……” 容瑾西叹了口气:“好吧!” “嗯!瑾西哥哥对我最好了!” 温驰说着,又往容瑾西的怀里偎了偎。 容瑾西突然想起刚才夏老先生的话,他对温驰,到底是兄弟之义还是男女之情? 这么多年,他照顾温驰已经成了习惯,而温驰对他的依赖更是早就深入骨髓,明明是兄弟之义,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误会他们是同性之爱。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温驰,英气的俊眉不自觉的微微皱起,身体更是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 紫荆酒店位于晋城寸土寸金的繁华地段。 夏桑榆一进入金色的旋转大门,酒店经理就毕恭毕敬的迎了上来:“容夫人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您的?” 正文 第29章 肮脏的女人 “带我去B座2121房间吧!” “好!容夫人这边请!” 几分钟之后,夏桑榆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见到了金宝宝。 一个珠光宝气却神色痛苦的年轻女人。 其实,桑榆在昨天的婚礼上见过她。 她当时正和几个名媛贵妇在一起热烈的讨论做初女膜和把某处漂成粉红的私密话题。 桑榆曾经和她遥遥的颔首致意,却没想到她就是她的二嫂,金氏大财阀的女儿,金宝宝。 金宝宝一看见她,眼泪就淌了出来:“桑桑,你总算来了,你快救救我吧,我要死了……” 桑榆有些拘谨的说道:“二嫂,我,我也不是医生,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不行!不能去医院!” 这事儿一旦闹出去,她和容淮南的脸面就都没了。 不仅如此,金氏和容氏也都会沦为名流圈的大笑话。 她抓着夏桑榆的手,苦苦哀求道:“桑桑,这事儿你一定要替我保密,万万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桑榆抿了抿发干的嘴唇,无措的说道:“二嫂,我替你保密可以,可是我真的帮不了你……,我这么着急赶过来,就是想要陪你去医院的!” “不用去医院,你帮我取出来就好了!” 金宝宝说着,伸手将盖着的薄毯一把掀开。 她下面的裙子和小裤早就已经褪下了。 夏桑榆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帮她。 那东西嵌在她的身体里已经有好几个小时了,这时候红肿冲血,不要说取出来,她稍稍一碰金宝宝就唉哟唉哟的大声呼痛。 折腾了一会儿,夏桑榆满头冷汗的说道:“不行!我真的没办法!二嫂,你不想让外人知道,那就打电话给容淮南吧,他是你老公……” “不要……,不要给他打电话!”金宝宝抽泣道:“他一直都不喜欢我,巴不得我早点死了呢……” 夏桑榆也被眼前的状况搞得焦头烂额。 她去洗手间洗了手,出来的时候正色说道:“二嫂,很抱歉我真的帮不了你,要么去医院,要么给容淮南打电话,你选一个吧!” 金宝宝满脸愁苦的看着她:“我一个都不能选!” “不选算了,那我也走了!” “别,别呀桑桑!我思前想后,就只有你能帮我呀!” “为什么一定是我?你那么多闺蜜……,昨天在婚礼上,你和那些名媛贵妇谈论得不是很开心吗?连那么私密的话题都能分享,为什么不能让她们帮你想想办法?” “我哪能指望她们呀?她们如果知道我被老公塞了这么一个东西,非得笑话死我不可!” “你这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桑桑,你我都是容家的媳妇儿,我的老公流连花丛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公子,你的老公迷恋小鲜肉,是个出了名的gay公子,我们都身在豪门却得不到老公的爱……” “金宝宝,你今天叫我过里,就是想说这些话恶心我的吧?” 夏桑榆对这个金宝宝谈不上好感也谈不上恶感,不过同样身为女人,看见她被一颗乒乓球害成这样,还是打心底里想要帮她。 她安抚了金宝宝两句,无奈说:“你别乱动,我去买瓶水润剂!” 金宝宝满含希望的看着她:“嗯!桑桑,我不乱动,我就在这里等你!” 夏桑榆去酒店外面的药房里面买了三瓶水润剂,一回来,就被大厅里面拉拉扯扯的场面吸引了。 只见酒店经理将两只行李箱推到一个戴着墨镜和大口罩的女人面前,神色冷肃的说道:“小姐,紫荆酒店不是收容所,没钱的话请恕我们不能接待!” 那女人不停给酒店经理弯腰鞠躬:“求求你了李经理,你就让我再住一晚上吧,明天,明天我就有钱了!你相信我,我明天一定会把房钱都补上!” “明天?”酒店李经理鼻孔里面冷哼了一声:“那还是等你明天有钱了再来入住吧!” “李经理……”女人抓着李经理的胳膊苦苦央求:“李经理你别这样,你就让我再住一晚上吧……” 李经理不耐烦的挣开她的抓扯,沉着脸对旁边一个服务员道:“小王,帮这位小姐把行李搬出去!” “是!”小王答应一声,拉着两只行李箱就往酒店的旋转大门走去。 那女人急坏了! 她既要守住自己的行李不被扔掉,又要哀求李经理求他收留,左右都顾不上的情况下,竟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李经理,求求你行行好吧,你就再容我拖欠一天不行吗?明天我一定会把钱补上!” 说着,她伸手就往李经理的腿上抱过来。 李经理却看到了几步远之外站着的夏桑榆:“容夫人!” 他快步上前,殷勤道:“容夫人,你怎么还亲自出去买东西?有什么需要你吩咐一声,我帮你买呀!” 夏桑榆将手中的药袋往身后藏了藏:“没事儿!你忙吧,我上去了!” 刚刚走了两步,地上跪着的女人突然站起身,冲着她的背影惊喜道:“桑桑?” 夏桑榆唇角挑起一抹瘆人的冷笑,慢慢转身,冷笑已经变成了刻意伪装出来的疑惑:“你是?” “桑桑,是我,我是乔玉笙啊!” 乔玉笙摘下大墨镜和大口罩,露出满是淤青的脸颊:“桑桑,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有钱吗?能不能借我一点儿?我今天晚上没地方住!” “发生了什么事?玉笙你怎么会连住酒店的钱都没有?还有你脸上的伤,谁打的?” 夏桑榆故作关切的询问了两句,掏出金卡对一旁的李经理道:“把乔小姐的行李搬回去吧,不管她住多久,她的房钱都由我来付!” 乔玉笙感激涕零,拉着她的手道:“桑桑,你人真是太好了!你的这份恩情我一定会铭记在心的!” “玉笙,你不是说咱们是好闺蜜,好朋友吗?这么点儿小事儿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桑榆带着乔玉笙来到大厅侧旁的休息区。 李经理亲自为她们送上热气腾腾的咖啡和美味可口的糕点,然后毕恭毕敬退了下去。 乔玉笙看到夏桑榆结婚后衣着光鲜,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而她则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心中凄苦,不由得鼻头一酸,流下泪来。 桑榆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纳闷儿问道:“玉笙,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上次见你的时候,你不是说夏氏集团的陆泽是你男朋友吗?你没钱住店了他怎么都不管你?” “桑桑你快别说了!”乔玉笙抽噎着说道:“上次在良辰夜总会,如果早知道我会被人陷害,我就应该跟着你提前离开才是……” 乔玉笙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夏桑榆。 那天晚上,她在夜总会玩得太嗨,后面发生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 一直到后来,陆泽在良辰二八零八号房间找到她,劈头盖脸就是一耳光将她抽醒过来,她才意识到出大事情了! 她和一个男人滚床单的事情已经被人放到了网上。 才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她的丑闻就蹭上了热搜榜,成为了全天下人谩骂和嘲笑的对象。 她痛哭流涕:“陆泽,你听我说,我被人陷害了,我……” “闭嘴!”陆泽厉声呵斥她,忍不住又给了她一个耳光:“乔玉笙呀乔玉笙,我为了你,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害死了,而你呢?你涂着我给你买的名牌口红,为一个野男人口绞?你他妈还是不是人呀?啊?” 怒声骂完,对着乔玉笙就又是一通拳打脚踢的暴打。 乔玉笙抱着脑袋倒在地上,一遍遍求饶,一遍遍说好话,却还是架不住曾经最亲密的爱人将她揍得鼻青脸肿。 后来,陆泽打累了。 他把乔玉笙的银行卡收走,又把那枚定制的钻戒收走:“乔玉笙,我堂堂夏氏集团的继承人,绝对不会和一个丑闻缠身的女人在一起!咱们两个,就此分手吧!!” 乔玉笙擦了擦嘴角的血丝:“陆泽,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不然呢?你还想怎样?” 陆泽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她,宛如看着一堆恶心的垃圾:“乔玉笙,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脏?我只要一想到你用这张嘴巴为别的男人口绞,我就一辈子都不会再碰你!” 他站起身就想要离开。 乔玉笙在背后冷笑一声:“陆泽,就算为了那个孩子,你也不肯原谅我这一次吗?” 陆泽的脚步骤然停滞下来。 他转身看向鼻青脸肿的乔玉笙,突然阴恻恻笑了起来:“对哈!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你瞧我,都被你气糊涂了!” 他走到乔玉笙的面前,伸手撩起她蓬乱的头发,动作居然异常的温柔:“开个价吧!一百万够不够?” “不够!再多的钱也不够!” 乔玉笙抓着他的手,急声说道:“阿泽,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和你在一起从来都不是为了钱,我是爱你的呀……” “少给我扯这些没用的!” 陆泽将她的手一把甩开,不耐烦的吼道:“把孩子还给我!那孩子是我和夏桑榆的,跟你乔玉笙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把他还给我,我会给你一大笔钱,有了这笔钱,你天天上这里找牛郎都可以!!” 正文 第30章 解释一下脏了的裙子是怎么回事儿 “不!孩子是我的!” 乔玉笙的神色偏执又疯狂:“阿泽你是知道的,我输卵管先天畸形,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有自己的孩子,所以这个孩子,他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除非你和我结婚,否则你们谁也别想抢走!” 陆泽没了耐心,直接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乔玉笙,你都烂成这样了,你他妈的居然还想着我和结婚?” 昔日温情款款的恶人,此时化身成了愤怒的恶魔。 他手上一用力,差点将乔玉笙的脖子当场拧断。 乔玉笙后来陷入了长时间的昏迷当中。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陆泽已经走了不知道多久。 乔玉笙没了银行卡,又因为丑闻事件不敢去找亲友寻求帮助,只得在网上卖了那只鳄鱼皮铂金包,这才换了些钱住进了紫荆酒店。 紫荆酒店是旷世集团旗下的高档连锁酒店,她换回来的那点钱,住了两三天便花光了。 幸亏她今天遇到了夏桑桑,不然的话,她只怕真的得去睡大街,蹲桥洞了。 她感激的望着夏桑榆:“桑桑,你真是我的贵人!” “感激和客气的话就都别说了吧!”夏桑榆放下咖啡杯,叹了口气又道:“都怪我,我这几天忙着结婚和回娘家的事情,也没时间上网,竟然不知道你这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乔玉笙求助的望着她:“桑桑,你帮我想想办法,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夏桑榆从包里摸出那只治疗淤伤的药膏,递给乔玉笙道:“你别着急,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谢谢!”乔玉笙感激的接过药膏,语气里面完完全全都是信任:“桑桑,你人真好!这次你帮了我,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姐妹了!” 夏桑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几天你给陆泽打过电话没有?” “他根本不接我电话,我去找他,他直接让佣人把我轰出去了!” 乔玉笙一面对着化妆镜抹药膏,一面冷狠的说道:“明天是夏桑榆的葬礼,我打算明天再去找他,哼,只要孩子在我手里,我就有办法让他乖乖和我结婚!” “对!明天是个最好的时机!” 夏桑榆眼眸中有寒光隐隐闪过,她抿唇想了想,俯身在乔玉笙的耳边嘀嘀咕咕说了起来。 乔玉笙连连点头:“嗯!如此一来,陆泽想不和我结婚都不行了!桑桑,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了!” 夏桑榆唇角牵起一抹冷笑,不动神色说道:“不用谢,咱们是好闺蜜嘛!” 两人在休息室里面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各自散去。 夏桑榆回到金宝宝的房间。 金宝宝气急败坏,正在接容淮南的电话:“容淮南,你被扣零花钱关我什么事儿?你不是很能耐吗?你不是巴不得我死吗?哼!你他娘的现在想起我了?我告诉你,老娘一分钱都不会借给你!” 说完,将手机哐当一声往地上摔去。 夏桑榆走过去将手机捡起来,容淮南还在那端不停的喂,宝宝,宝宝你听我说嘛…… 她笑了笑,将手机放在耳边:“二哥!” 容淮南一听到她的声音就愣住了:“夏桑桑?你怎么会和宝宝在一起?” “二嫂身体不好,我过来陪陪她!” 桑榆平静却冷厉的说道:“二哥,二嫂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姓奴,这一次就算了,如果下次你再敢这样对她,可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容淮南还想要说什么,她已经在这边狠狠挂断了电话。 她转身看向金宝宝:“我这样教训他,你不会心疼吧?” 金宝宝摇头苦笑:“他是个没心没肺的男人,我心疼他干嘛呀?” “那好,咱们来把这该死的东西弄出来吧!” 她们忙活了将近两个小时,这才将那鬼东西取了出来。 金宝宝瘫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上去像是刚刚生完孩子一般虚脱无力。 桑榆亲自去厨房帮她熬了小米粥,喂她一口一口喝下去。 然后她去浴室洗了澡,因为身上的裙子已经被弄脏了,所以她从金宝宝的衣柜里面选了一条不怎么合身的黑色长裙穿上。 刚刚换好衣服,门铃响了。 她疑惑的看向金宝宝:“谁呀?” 金宝宝正在对着镜子整理头发,闻言也是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呀,这虽然是我常年包下的一个房间,可是除了你,没人知道我今天在这里!” “那会是谁?” 桑榆疑惑的嘀咕着,走到门边从猫眼一看,门外站着的居然是一脸冷凝的容瑾西。 她将房门拉开:“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 容瑾西很快注意到了她身上的黑色长裙,一丝愠怒迅速从他瞳底漫起:“你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把衣服换了?” 她随口解释:“二嫂病了……” “二嫂病了用得着你换衣服吗?” 容瑾西声色俱厉,推开她大步走了进去。 很快,他看到了被扔在椅子上的那条脏裙子。 他顿时火冒三丈,吼道:“金宝宝!” 金宝宝急忙强打精神走过来:“瑾西你别误会……” “误会?这还能是误会?” 容瑾西怒不可遏,将脏了的裙子一把砸在金宝宝的脸上,怒声吼道:“金宝宝,我敬重你是二嫂,这才让夏桑桑过来陪你,可你对她做了什么?啊?你还是人吗?” 夏桑榆在旁边哭笑不得,上前说:“容瑾西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呀?金宝宝是女人,她怎么可能对我做得了什么?” “你懂个屁!” 平日看着那么尊贵优雅的一个人,愤怒至极的情况下,脏话也是脱口就飚了出来。 他瞪着夏桑桑,低声咆哮道:“你这个愚蠢的女人,你知不知道金宝宝是什么人?她这种女人,若放在古代,那就是妓馆的老鸨……” 夏桑榆看到金宝宝被骂得面色煞白,急忙喝道:“容瑾西你别说了!二嫂不是你想的那种的人!”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我想的那种人?你很了解她吗?” 容瑾西冷睨夏桑榆一眼,然后寒声说:“晋城最有名的富太俱乐部,想必你没听说过吧?如果你没听说过,那就让咱们这位金宝宝女士给你好好讲解讲解里面的特色服务!” “富太俱乐部?” 她生前就听说过这个地方。 据说这个俱乐部是由一个大财阀的女儿创办,里面养着形形色色的男人。 这些男人不仅貌美器粗,更懂得各种讨女人欢心的方法,因此深得那些名流贵妇的青睐。 夏桑榆没想到,这俱乐部的创办人,居然就是她的二嫂,金宝宝! 容瑾西见她愣愣怔怔不说话,心里更是火大。 他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厉声逼问道:“说!金宝宝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生病?她将你诓骗到这里,是想要你成为富太俱乐部的VIP会员?她提前让你享受了里面的服务?是不是?” 夏桑榆怒了:“容瑾西,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就不能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想吗?” 容瑾西黑眸凝视着她,面色阴郁极了:“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这裙子是怎么回事?” “这裙子……”事关隐私,她根本没法解释。 金宝宝在旁边着急的说道:“瑾西你真的是误会了!我刚才真的是遇到了麻烦,幸亏桑桑帮我,不然的话……” “麻烦?什么麻烦要把裙子弄得这样脏?” 容瑾西控制着想要揍人的冲动,拽着夏桑榆就往门口走去。 他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暴戾气息,金宝宝跟着走了两步,又畏惧的停了下来。 夏桑榆被他一路拖进了电梯,这才得以从他的手中挣脱。 “容瑾西,你今天真是误会金宝宝了!”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你那脏了的裙子是怎么回事儿?” 一想到她被富太俱乐部的那些男人侍候过了,他的怒火就燃烧得愈加厉害。 他将她逼到电梯角落,黑瞳闪耀着慑人的寒冷,冷声道:“说!你在她的房间里面到底做了什么?” 夏桑榆不想再继续纠缠这事儿,便低声咒道:“哼!你还好意思问,这一切都还不是你那个禽兽二哥造的孽!” 他眼中寒光更甚:“容淮南?容淮南弄脏了你的裙子?” 夏桑榆无语,这个容瑾西的想象力也太天马行空了吧? 算了算了,还是把实话告诉他吧,不然他这样胡搅蛮缠的追究下去,乒乓球的事情只怕会闹得容家的每一个人都知道。 她叹了口气:“好啦!你蹲下来一点,我告诉你!” 容瑾西双手撑在电梯壁上,俯身靠近她:“夏桑桑我警告你,如果你敢说谎,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你!” 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边,最后叮嘱道:“这事儿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知道吗?” 容瑾西其实听着听着就有些走神了。 她身上还残留着沐浴后的清新香气,这种香气混合着她的体香,简直是要命的毒药,让他瞬时之间就有了些意乱情迷。 夏桑榆把事情的经过都说完了,见他还没反应,正要推开他,突然看见他的耳根不知何时变成了冲血的红色。 正文 第31章 瑾西哥哥,我们一起睡 她心下一慌,急忙将他一把推开。 正好电梯门也开了,她大步便走了出去。 容瑾西整理一下衣服,却微微有些尴尬。 他这是怎么了? 以前无论面对怎样的美女尤物,他的身体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可是现在,一靠近这个女人,他沉寂多年的浴望就都会苏醒。 刚才,他居然想迫不及待的闯入这个女人的身体里面去…… 这种感觉实在太可怕,太危险了! 他深吸两口气,强迫自己将浴望压下去,这才迈步走出了电梯。 容氏公馆内。 饭菜都已经摆在了桌子上,却没有人敢动筷子。 阮美玉看了看墙上挂钟,低声抱怨道:“这夏桑桑还有没有一个新媳妇儿该有的样子?让一大家子等她一个人,这也太不像话了!” 容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可是耳朵并不背。 他威严道:“美玉呀,你有功夫抱怨桑桑,还不如想办法好好管教管教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阮美玉有些咽不下这口气,低声辩驳说:“父亲,你这会不会太偏心了点儿?淮南做错事已经受到了惩罚,现在我们说的是夏桑桑半夜不回家的事情,你怎么还能怪上我家淮南呀?” “哼!这怎么不怪他?” 容老爷子瞪了容淮南一眼,继续说道:“桑桑为什么现在还不能回家?因为她去陪生病的金宝宝了!金宝宝是谁?金宝宝是淮南的老婆!老婆生病了他身为男人不去照顾,反倒连累着桑桑跑前跑后的忙……” 容老爷子真是越看容淮南越是不顺眼。 正准备声色严厉的好好训斥他一番,坐在门口的温驰突然站了起来:“瑾西哥哥回来了!” 众人都还没有给出反应,他已经撑起雨伞迎了上去:“瑾西哥哥!” 然而温驰只走下台阶便停住了脚步。 他的瑾西哥哥和那个叫夏桑桑的女人共同撑着一把伞,正往这边走来。 瑾西哥哥身材高大伟岸,几乎是张开双臂将那个女人护在了怀里,那样亲昵的呵护之举,看在温驰眼里,瞬时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瑾西哥哥身边的那个位置,是他的! 是他温驰的! 容老爷子也走了出来,看见他们小两口互相依偎着走来,和蔼笑道:“来人呀,给他们准备干毛巾和姜茶!” 佣人答应一声,很快就送了干毛巾和滚烫的姜茶上来。 夏桑榆身上并未淋湿,不过还是喝了两口姜茶去寒气。 一抬眼却看见容瑾西半边身子都已经打湿,而他浑然不觉,正在好言好语和温驰说话:“温驰,你怎么又不开心了?是不是饿了?饿了你们就先吃嘛,我说过让你们别等我们的……” 温驰噘着嘴,不开心不开心,人家就是不开心! 容瑾西还要哄他,桑榆过来说:“瑾西,你身上淋湿了,快去楼上换身衣服吧!” 温驰这才发现瑾西哥哥的半边身子都湿了。 一想到他刚才尽力把伞撑到夏桑桑的方向,他的心里就更是不痛快。 他狠狠瞪了夏桑榆一眼:“都怪你!” 容瑾西忙道:“温驰别乱说话!下雨天淋湿了很正常,这怎么能怪桑桑呢!” 说完,又拉着温驰的手好言哄道:“不如你陪我去换衣服好不好?” 温驰俊俏的脸上这才露出些喜色:“好呀!” 夏桑榆看着两人手牵手上楼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唉,真是一对分也分不开的好基友呀。 她回到餐桌边,给容老爷子和阮美玉道了谦,然后便又捧着姜茶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容淮南好几次都想要鼓起勇气问问她金宝宝到底怎么样了。 可是看到夏桑榆神色冷淡,从头到尾根本连眼风都不往他这边扫一眼,他顿时又觉得无趣得很。 算了,懒得问了。 一只乒乓球嘛,反正也死不了人。 十多分钟后,容瑾西换了衣服,和温驰从楼上走了下来。 温驰不知道从容瑾西那里得到了怎样的安慰,脸上面色红润,双眸潋滟,好似蕴着汤汤春水一般。 容瑾西倒是一贯的清冷尊贵,浑身散发着致命的禁欲气息,从楼上缓步下来。 晚饭的时候,温驰习惯性的又要给容瑾西夹菜。 容瑾西却将碗往旁边挪了挪:“温驰,我自己来!” 然后他在温驰惊愕的目光下,伸筷子去夹盘子里面的菜:“以后,我想吃什么就都自己动手,温驰你也可以安心吃饭,不用再为我费心了。” 温驰的脸色一下子刷白:“瑾西哥哥……,这么多年,都是我给你夹菜的!” 容老爷子在旁边轻咳一声,慈声道:“温驰呀,你和瑾西关系要好这我们都知道,我们也都谨记着当年的承诺,在这个家里永远都有一个位置是你的!” 顿了顿,容老爷子话锋一转:“不过现在瑾西结婚了,是有妻子的人了,就算要夹菜,也应该是他的妻子给他夹菜才对!” 说完他又和蔼的看向桑榆:“桑桑呀,还不给瑾西夹菜?” “哦哦,好!” 夏桑榆并不想与温驰争宠,不过她看见瑾西把她今天的劝告听进去了,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开心的。 她估摸着瑾西这么多年一直依赖温驰夹菜,说不定是在饮食方面有什么忌口,所以也不敢乱给他夹。 餐桌上面有一盘家常肉丝,是用泡椒和泡姜为佐料爆炒出来的肉丝,她刚才已经吃过,味道十分鲜香。 最重要的是,今天中午在夏家吃饭的时候,桌子上面也有这样一盘家常嫩肉丝,那时候她就注意到瑾西十分爱吃,温驰至少给他夹了五六次,都是这种肉丝。 所以,她也夹了些肉丝放在他的碗里。 容瑾西两口就吃了下去,然后开始试着自己夹菜。 不过桑榆还是注意到了,满桌子的菜他并不随便乱夹,而是温驰吃了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 难道容瑾西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忌口? 这么多年之所以依赖温驰,是因为他的忌口只有温驰知道? 想到这里,桑榆突然升起一种要把容瑾西掰直的念头! 容瑾西全然不知道她心中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他一面动作优雅的吃饭,一面谈工作上的事情:“二哥,今天晚上你准备一份《云锦欢》的女主合同,明天让夏云姿把字签了吧!” “是——!一切都听沈先生的安排!” 容淮南拖长声音阴阳怪气的回答。 他虽然心有不甘,可是现在容老爷子还坐在这里,他并不敢露出忤逆的意思。 夏桑榆在侧旁听着,眸子中冷光湛湛,一抹狠厉之色从眼底浮过。 夏云姿,只要有我夏桑榆在,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和女主角沾边了! 至于明天…… 哼——!明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我夏桑榆的手段。 晚饭后,她和容瑾西在容老爷子期盼的眼神下往二楼的婚房里面走。 温驰跟上来道:“瑾西哥哥,我要跟你睡!” 桑榆惊讶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两个大男人关系再好,也不能一起睡呀! 一起睡算什么? 一起睡就是货真价实的基佬,是掰也掰不直的弯男呀! 她看向容瑾西,希望容瑾西能够拒绝温驰这个无礼的要求。 没想到他神色平静,居然点了点头:“好呀!” 她惊得差点没从楼梯上摔下去:“瑾西,你们要一起睡?” 容瑾西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有什么不妥吗?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我陪着温驰睡呀!” “那是以前!以前你们怎么睡我管不着!可问题是现在我们结婚了,你们在一起睡,那我去睡哪里?” 夏桑榆一想到婚房里面要睡三个人,顿时觉得浑身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容瑾西好看的俊眉微蹙着,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向她:“夏桑桑同学,你脑子里面乱七八糟都在想些什么呢?” 桑榆太过惊愕,说话都结巴起来:“我在想,那,那婚床虽然大,可是三个人睡上面,恐怕,恐怕……” 容瑾西俊脸笼上一层薄怒,伸手在她的脑袋上狠狠戳了一下:“桑桑同学,你在大学里面都学了些什么呀?你这思想怎么就污成了这样?” 她白了他一眼:“我哪里污了?” “还不污?”容瑾西浩瀚般的黑眸瞪她一眼,解释道:“我和温驰虽然每天晚上都睡在同一套房间里,可一直都是他睡次卧,我睡主卧……” “瑾西哥哥,你干嘛给她解释这些?” 温驰上来,挽着容瑾西的胳膊道:“咱们进屋吧,我有好多话要给你说呢!” 说完,两个人就手挽手进了婚房。 夏桑榆在婚房门口徘徊了很久,脑子里面来来回回就只有一个十分荒唐的念头:万一温驰太过思念瑾西,半夜爬上他们的婚床,她该怎么办? 她和容瑾西是契约婚姻,从一开始她就清楚自己是块遮羞布的定位,所以,就算温驰爬上来,她最应该做的,还是赶紧走人,给他们腾地方! 可是……,为什么她心里最想做的是将温驰一脚踹床底下去呢? 唉,真是太纠结了! 十多分钟后,她终于还是推开婚房走了进去。 正文 第32章 咔嚓一声,大棍子成了双节棍 夏桑榆进去的时候,容瑾西正和温驰一起齐心协力的打地铺。 容瑾西带着歉意说:“温驰,你先将就一晚上,明天我陪你去选张床回来!” 温驰一脸满足:“嗯!” 桑榆正从他们房门口经过,闻言忍不住提醒道:“瑾西,你答应过我,明天要陪我参加葬礼的!” 容瑾西直起身,恍然道:“对哦,差点忘了,还有个葬礼要参加……” 说着,他侧身看向温驰:“温驰,明天我恐怕没时间陪你选床,要不这样吧,我让小宋陪你去?” 温驰乖巧的笑着说:“不必麻烦了!只要能和瑾西哥哥在一起,我就算是天天睡地铺也是很开心的!” 夏桑榆没心情看他们秀恩爱,转身就进了主卧。 明天是她的葬礼,也是夏云姿签女主合同的日子,她有很多事情需要布局,需要筹谋,实在没功夫管隔壁那一对基佬。 换了睡衣,她刚刚斜躺在床上,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她以为进来的会是容瑾西,便头也没抬的往旁边挪了挪,尽量给他留出更多的空间。 然而一抬眼,看见的却是眉目纤秀的温驰。 她一惊:“温驰?你进我的房间干什么?容瑾西呢?” “瑾西哥哥在书房处理一点儿工作上的事情!” 温驰笑得单纯无害,将一只盒子双手递给她道:“桑榆姐,虽然你和瑾西哥哥是假结婚,不过我身为瑾西哥哥身边最重要的人,还是应该补送一份结婚贺礼给你!” “结婚贺礼?” 桑榆对温驰没什么好感。 她总觉得这个漂亮的男子并没有他表面上看着的这么简单干净。 所以,这结婚贺礼她并不想收。 温驰见她迟疑,就又将盒子往她面前递了递:“这份儿礼物是我为桑榆姐精心准备的,看在我这么有心的份儿上,你就打开看看吧!” 夏桑榆推辞不过,只得伸手接过:“谢谢!” 温驰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寒光:“不客气!桑榆姐,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享用这份儿礼物吧!” 夏桑榆秀眉一拧,什么叫好好享用这份儿礼物? 她带着狐疑,将这礼物的盖子揭了开:里面是一只面朝下趴着的黑色玩偶猩猩。 也不知道她开盒子的时候触动到了哪里的开关,那黑猩猩的屁股居然一下一下的动了起来。 不仅动,还发出了那种刺耳的暧妹声! 这实在是……太色晴了! 她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可还是伸手将黑猩猩一把拽了起来。 黑猩猩胯下那根棍子一样的东西猝不及防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一抽一抽的居然还在运动着。 她大囧,温驰这个小混蛋,居然送她这么恶搞的东西! 她看向已经快要走到门口的温驰,低声喝道:“温驰你站住!” 温驰转身看向她,笑吟吟的说:“桑榆姐是要谢我吗?” 她扬了扬手中还在哼哧哼哧的黑猩猩,沉着脸问道:“你什么意思?” “呵呵,我知道瑾西哥哥永远都不会碰你,而你又是成熟的女人,难免会空虚寂寞欲求不满,所以我送了这只黑猩猩给你,希望你能从它的身上得到慰藉!” 让她从一只黑猩猩的身上去寻找慰藉? 可恶的温驰,这是要用黑猩猩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以后别缠着他的瑾西哥哥! 夏桑榆冷笑着抄起剪刀,咔嚓一声将黑猩猩那根不停抽动的棍子剪成两截。 然后她将黑猩猩往温驰的脸上狠狠砸去:“温驰,带着你的老公滚出我的视线!别让我再看见这么恶心的东西!” 老公?她居然敢说这黑猩猩是他的老公? 温驰受到了奇耻大辱,那张令人赏心悦目的俊脸顿时变得扭曲狰狞:“夏桑榆,你,你……” “我什么我?” 夏桑榆十分强势的逼近过去,瞪着他道:“温驰,我和容瑾西虽然是契约婚约,可是只要我在这个家里面一天,你就必须对我保持起码的礼节和尊重,不然的话,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的狠话刚刚撂完,书房那边突然传来咚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 紧接着还有水杯摔碎的声音传来。 她心下一紧,急忙推开气得浑身发抖的温驰,大步往书房走去:“容瑾西!” 容瑾西倒在地上。 他双目紧闭不说,那张俊朗完美的脸颊此时还布满了红色疹子,齿关紧咬,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她吓坏了,蹲在他身边连声唤道:“容瑾西,容瑾西你这是怎么了?” 温驰跟过来,似乎早就见惯了容瑾西的这副模样,平静道:“他过敏了,是你害了他!” “我?”难道是今天晚上给他夹的那肉丝里面有什么他不能吃的东西? 夏桑榆顾不得细想更多,急声说道:“温驰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点过来帮忙送他去医院,过敏是会死人的!” 她急得秀气的鼻梁上面沁出了冷汗,可是温驰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帮你可以,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两个条件!” 夏桑榆眼中闪过不敢置信的神色:“温驰,你不是很爱你的瑾西哥哥吗?他现在这么痛苦,都快要死了,你居然还有心思给我提条件?” 温驰绷着脸问:“你答不答应?” “好好好,我都答应你,你快点过来帮忙吧!” “我还没说我的两个条件!” “那你倒是快点呀!”夏桑榆控制着想要揍人的冲动,催促道:“你磨磨蹭蹭干什么,没看见他现在很痛苦吗?” “他这么痛苦都是你害的!” 温驰磨着后牙槽,恨声说道:“第一个条件,以后不准干涉我和瑾西哥哥之间的事情!我愿意给他夹菜,他也愿意吃我夹的菜,你管不着!” 夏桑榆连连点头:“好好,我答应你,你赶紧说第二个条件吧!” “第二个条件很简单!” 温驰将手中那只被剪掉棍子的黑猩猩扔到她的脸上,冷笑着说道:“向我认错道歉,并且承认这只黑猩猩是你的老公!” 夏桑榆气得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该死的温驰! 外表看着挺好看一人,没想到骨子里这么记仇又变态! 若依照她平时的脾性,就算是与温驰干上一架也绝对不会答应他的这个条件。 可是现在情况特殊,容瑾西的情况看上去糟糕透了,再耽搁下去的话,只怕送到医院他已经没命了。 这样想着,她硬生生将心中一口闷气给压了下去:“好!温驰,我向你道歉,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干涉你和瑾西之间的事情……” “那这黑猩猩呢?” “黑猩猩……是我老公!” “呵呵,这还差不多!” 温驰走过去,冷笑说道:“还不快去通知爷爷,就说瑾西哥哥过敏了,要立刻送往医院……” “是是!我这就去!” 桑榆已经被瑾西的样子吓坏了,着急忙慌答应着,站起身就要去外面找容老爷子。 然而她一迈步,就发现昏迷中的容瑾西居然不知何时紧紧攥住了她的睡衣衣角。 她怔了一下,心底里某个隐秘的角落突然就变得异常柔软起来:“瑾西……” 温驰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难道瑾西哥哥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刚才他对夏桑榆说的话,瑾西哥哥都听见了? 他心里慌得厉害:“夏桑榆,你,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看到瑾西哥哥这么痛苦,你难道很开心吗?” 开心?开心个毛线呀,没看见她冷汗都急出来了吗? 桑榆掰开容瑾西肿得跟红萝卜一样的手指,慌慌张张去找容老爷子,全然没看到身后温驰眼底闪过的诡谲和寒芒。 温驰从怀里摸出一只淡绿色的药瓶,从里面取出一颗,喂进了容瑾西的口中:“瑾西哥哥,你看,你是离不开我的……” 他语气幽怨的说完,慢慢低下头,往容瑾西的嘴唇上靠近过去。 只差一点点就要碰到容瑾西了,房门口传来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 夏桑榆并没有去东跨院那边找容老爷子,也没有惊动阮美玉,而是随便叫了两个年轻的男性佣人就急冲冲的折了回来:“快快,你们把他送到楼下来,我去开车!” 简单安排了一下,她又忙着下楼,找管家要了车钥匙,将一辆黑色轿车从车库开了出来。 一路上她风驰电掣,连闯了三四个红灯,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容瑾西交到了医生的手里。 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容瑾西醒了过来:“桑桑……” 守在旁边的温驰秀眉一皱,连忙依偎上去:“瑾西哥哥,我在这里!” 容瑾西四下看了看:“她呢?” “她回她娘家去了!” “哦……”容瑾西哦了一声,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正眼看过温驰一眼! 他可是瑾西哥哥最重要最宠爱的人呀。 他在这里守了瑾西哥哥一个晚上,瑾西哥哥叫着那个女人的名字醒过来也就罢了,居然从头到尾连眼风都不往他的身上扫一眼,这实在太反常,太让他不安了! 他小心翼翼凑到容瑾西的身边,柔声问道:“瑾西哥哥,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儿水?” “不用!”凉凉的声音,全然没有了往日温度。 正文 第33章 她的葬礼 温驰的心里愈发不安起来。 他看着瑾西哥哥完美俊朗的侧脸,好几次想要张口说什么,可是终究架不住瑾西哥哥身上那种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第二天,仍是阴雨绵绵,却是个值得期待的好日子。 夏云姿打着呵欠从卧室里面出来:“桑桑,怎么是你在准备早餐?妈呢?” 夏桑榆面带微笑,做出乖巧懂事的模样说:“妈去伽来寺还愿去了!我想着今天是姐姐你和四方传媒签合同的日子,所以就早起了半个小时,为你准备一顿有营养的早餐,这样你才能元气满满的出现在仪式上!” 夏云姿走过来看了看,都是她爱吃的东西。 “桑桑,算你有点儿良心!若不是我,你投胎八辈子都不可能会嫁给容公子那样的人物!” “是的呢,所以我对姐姐一直都心怀感激!” “算你懂事儿!” “嗯!姐姐坐下吃饭吧!” “好呀!我为了控制体重,昨晚都没吃晚饭,这时候还真是饿了!!” 夏云姿接过桑榆递上的热牛奶,咕咚咕咚就喝了两大口,然后夹起一只香酥春卷放进口中,赞道:“嗯!好好吃呀!桑桑,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我在大学的时候报了一个烹饪社团,姐姐不知道吗?” “你大学里面的事情,我才不感兴趣呢!” 虽然不感兴趣,不过这香酥春卷配着牛奶确实美味。 她不知不觉,将一杯牛奶都喝下去了。 “桑桑,碗筷你收拾一下哈,我得去化妆去了!” “好!姐姐你去吧!” 桑榆乖顺的答应着,眼底却流溢出瘆人的寒芒。 几分钟后,正在化妆的夏云姿眼前一黑,从椅子上栽倒了下去。 桑榆走过去,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夏云姿,唇角挑起一抹森寒的冷笑。 夏云姿,你的女主角梦,该醒醒了! 她从梳妆台上拿起夏云姿的手机,长摁,关机。 然后她像个骄傲的女王,将手机扔在夏云姿的身边,抬步从夏云姿的身上跨了过去。 晋城西郊二十里外,造型古朴的怀安教堂着落在一大片绿意茵茵的草地上。 这地方平日十分冷清,今日却因为夏桑榆的葬礼,把晋城的名流贵胄都吸引了过来。 夏桑榆穿着一袭白裙赶到的时候,葬礼已经开始了。 近百位前来吊唁的宾客手持白色雏菊,神色悲伤的坐在座位上,看着正前方的电子屏幕上播放着夏桑榆生前的写真和视频:明媚婉转的眼波,美丽动人的笑容,婀娜窈窕的身姿…… 如此出挑拔尖的桑榆小姐,居然就如朝露一般,说没就没了! 众人都觉得很是惋惜,有些与夏桑榆感情要好的,看到这里已经忍不住呜呜抽泣起来。 夏挚老先生坐在轮椅上,看着女儿生前的音容笑貌,也是悲从中来,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是满面泪痕了。 夏桑榆正准备走过去安慰他两句,陆泽突然走了过来:“桑桑小姐!” 桑榆对他微微颔首:“陆先生,你忙你的去吧,别管我!” 陆泽却拦住她的去路,神色莫测的说道:“桑桑小姐,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桑榆心里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努力维持镇定的说道:“好呀!陆先生前面带路吧!” 她心里有些不安! 陆泽刚才看她的眼神十分奇怪! 难道他都知道了?知道她就是重生后的夏桑榆? 或者说他已经知道她今天要和乔玉笙联合起来对付他了? 她心里七上八下,正是惴惴不安的时候,陆泽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转身看向她,神色阴狠的开口说道:“夏桑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下意识往后面退了一小步:“什么什么意思?” “你还想装糊涂到什么时候?”陆泽铁青着面色逼近她,恨声说道:“你为什么要陷害乔玉笙?” 她本能的反驳:“我没有……” “还敢说你没有?”陆泽毒蛇一样的目光狠狠盯着她:“夏桑桑,你自己是白痴,但是请你别把我也当成是白痴!” 她干笑两声,死扛道:“陆先生,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还装?”他冷哼一声,突然出手一把扼住了她白皙的脖子,恶狠狠道:“你用容瑾西的金卡帮乔玉笙开了二八零八号房间,你还帮她叫了一个长达三个小时的牛郎!不用想,我也知道定是你在旁边录制了她和牛郎的视频,然后将这份视频放到网上……,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是何居心?” 陆泽越说越气恨,手上一用力,几乎直接就要将夏桑榆的脖子拧断。 一道清冽又充满威慑的声音突然传来:“放开她!” 陆泽回头看了一眼,浑身的戾气瞬时削弱了许多:“容,容先生?” 容瑾西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眸色清冷,俊脸肃杀:“她是我容瑾西的女人!陆泽,你真的要与我为敌?” 陆泽讪笑道:“误会!误会!” 一面说,一面放开了夏桑榆。 桑榆眼前发黑,张嘴喘息的同时,身体也慢慢往地上软去。 容瑾西快步上前将她一把扶住:“你没事儿吧?” 桑榆依在他的怀里,弱声说:“我没事儿……,歇一会儿就好了……” “还说没事儿?脸色白得像个死人你还说自己没事儿?” 容瑾西低声抱怨了两句,脱下身上的外套裹在她的身上:“我们回去吧!” “不,现在还不能回去……” 陆泽已经通过金卡怀疑上了她,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她原本只想利用乔玉笙在今天的葬礼上让陆泽身败名裂,现在看来,身败名裂远远不够,她还必须得让陆泽万劫不复才行! 她脑子里面念头急转,脸上的神色更是忽白忽青,十分难看! 容瑾西将她搀扶着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然后转身,神色阴鸷的看向不远处的陆泽。 无形的威慑让陆泽手足无措。 他迟疑片刻,终于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道歉道:“容先生,你别生气,这里面其实是一个小小的误会……” 他的话还没说话,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乔玉笙? 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讨人嫌了,今天这样重要的场合,他可不想和她牵扯不清! 陆泽眉头一皱,将电话挂断了。 然后他轻咳一声,还准备继续给容先生解释这个不是误会的误会。 夏桑榆在旁边清声说:“瑾西,今天的事确实是个误会,怪不得陆先生!” 陆泽闻言,顿时觉得身上的压力骤然轻了许多:“是呀是呀,这真的是个误会!还请容先生不要放在心上!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容夫人不敬呀!” 容瑾西深邃的黑眸凝视着桑榆:“真是误会?” “真的只是一点儿小误会!” 桑榆面色平和,又对陆泽说:“陆先生,你去忙吧,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就过去!” “那好那好!容夫人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前面招呼吊唁的宾客……” 陆泽又对容瑾西有礼的打了招呼,这才快步往前面走去。 他一走,桑榆呼一下站了起来:“瑾西,你得帮帮我!” 容瑾西俊眉紧蹙:“你要干什么?” 她挽上他的胳膊:“陪我去买几瓶润滑剂!” “润滑剂?你要润滑剂干什么?” “哎呀,你就别问那么多了!走吧走吧,你开车载我去!” 关于润滑剂,上次为了帮金宝宝取出乒乓球,她就已经买过几瓶。 那东西的效果她亲眼见识过,所以,今天对付陆泽,也就全指望这些东西了。 容瑾西虽然猜不透她的小脑瓜里面在想些什么,不过,他挺乐意陪她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在他看来,陪他的新婚妻子去买润滑剂,远比陪她去缅怀死者有意思多了。 半个小时后,夏桑榆将买来的润滑剂泼洒在顶楼阳台。 容瑾西在侧旁看着,好奇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冲他明媚一笑:“害人呀!”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害贱人!” 容瑾西暗暗瘪嘴:“无聊!” “无不无聊,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桑榆忙完之后,拍拍手道:“好了!我们去礼堂里面参加葬礼吧!” 一楼的礼堂里,陆泽正神色悲痛的念着悼词。 在场宾客都为陆泽对夏桑榆的一腔深情所感动,有些心肠软的,已经被感动得流泪了。 夏桑榆冷眼看着陆泽的表演,等他把悼词念完,便径直走了过去:“陆先生!” 陆泽迎上她的目光,心里突然不祥的咯噔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别仗着有容先生给你撑腰你就可以胡作非为,惹恼了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陆先生言重了!” 夏桑榆清丽的小脸上绽开一抹清纯无害的微笑:“我过来只是想要告诉你,乔玉笙来了!” “乔……”陆泽心里一慌:“她来干什么?” 桑榆耸耸肩,一面茫然的说:“她来干什么我怎么知道?不过她让我带话给你,她说她手里有你和她这几年偷晴的证据,如果你不去见她,她今天就将这些证据公布于众!” “她敢!”陆泽面色铁青,狰狞道:“她敢乱来,我就弄死她!” 桑榆含笑望着他:“陆先生,你可千万别小瞧恋爱中的女人,把她惹急了,她可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陆泽双拳攥得咕咕作响:“夏桑桑,你还知道些什么?” 桑榆浅笑:“还知道你和乔玉笙合谋害死了夏桑榆呀!” 正文 第34章 你猜,他还会不会要你 “你……”陆泽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干嘛这么紧张?”夏桑榆始终盈盈含笑:“她被爱冲昏了头脑,才会说出这种没头没脑的话来……,反正我是不信的!” “对对!她一直想要逼我和她结婚,我不答应,她就千方百计的栽赃陷害我……” “呵呵,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感兴趣!”桑榆一副事不关己的闲淡表情,又道:“我只负责帮她带话给你!她在顶楼阳台等你,她说你不上去见她的话,她就……” “这个该死的疯女人!” 陆泽不等桑榆把话说话,便气急败坏上顶楼去找乔玉笙去了! 夏桑榆看着他的背影,唇角挑起一抹冷笑,贱人,你们两个就狗咬狗去吧! 容瑾西一直在不远处看着她。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了她用那些润滑剂的意图。 他的小妻子看上去单纯无害,骨子里却狠辣腹黑,这种种手段,连他这个大男人都觉得暗暗心惊。 他走上前,低魅的声音道:“你想做什么?弄出人命可不好收拾!” 她回眸看他,眼底一片肃杀之色:“我在替夏桑榆复仇!” 他黑瞳一缩:“夏桑榆?” “对!夏桑榆是被他们两个害死的……”桑榆见他眉宇之间似有隐忧,便又说道:“你别担心,弄出人命我也保证不会拖累你!” 他俊眉微挑:“那可不一定,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万一你出事儿……” “我是你的妻子,也可以随时都不是你的妻子!”她踮起脚尖,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梳妆台的最下面一层,有一份我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万一我惹上了官司,你可以和我撇清一切关系!” “夏桑桑你什么意思?” 她把他当什么人了? 他容瑾西是那么没担当的男人吗? 他心下恼怒,伸手就想要去抓夏桑榆的胳膊:“你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夏桑榆却往后面退了一步,冲他凄婉一笑,转身大步往礼台上走去。 她走上礼台,对在座众人深深鞠躬! 她穿着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头发上簪着一朵白色小绒花,整个人清雅脱俗,让人一见之下便移不开视线。 有人问:“容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夏桑榆直起身子,苍白的脸上一派肃穆之色:“感谢各位来参加夏桑榆的葬礼!我想借用这个机会,给大家说两件事情!” 她往父亲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父亲眼中鼓励的神色,她心里踏实了些。 “第一件事情,我想请大家帮我做个见证!我夏桑桑今日起更名为夏桑榆,我愿意在桑榆小姐的葬礼上起誓,代替已故的桑榆小姐孝顺夏挚老先生,做他的义女,像亲生女儿一样孝敬他,陪伴他!!” “啊?容夫人要拜夏挚老先生为义父?” 众人虽然觉得惊诧,不过,不管是认干爹也好,义父也罢,这都是别人的家事! 人家容先生和夏挚老先生都没有说什么,他们这些外人自然也不好说三道四。 夏桑榆等到众人安静了一些,才又说道:“第二件事情,我想请大家看一些东西!” 她从包里面摸出U盘,连接电脑,片刻后,陆泽与乔玉笙偷晴的画面出现在巨大的电子屏幕上…… 刚才还在众人面前沉痛缅怀爱妻的苦情丈夫,瞬时就成了背着老婆与人苟合的低贱渣男!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天哪,没想到陆泽居然是这样恬不知耻的男人!” “咱们都被他骗了!他早就和桑榆小姐的助产医生勾搭在了一起,恐怕桑榆小姐的死与他也脱不了关系!” “对对!桑榆小姐死得太蹊跷了,一周前做胎检都还一切正常,怎么突然就母子双亡了呢?” “天呐,陆泽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所有人都觉得很震惊,很愤怒。 夏桑榆将视频暂停,然后熟练的操控键盘,很快就搜索到了乔玉笙身上那支最新型的录音笔。 她唇角一勾,鼠标点击连接。 很快,乔玉笙抽泣的声音传来:“阿泽,你不能抛弃我!你说过,只要夏桑榆一死,你就会娶我的!” 陆泽怒声咆哮:“娶你?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肮脏女人,你别做梦了,我就算孤独终老也绝对不可能娶你为妻!” 乔玉笙哭闹得更加厉害:“阿泽你别逼我!我手里有你和我偷晴的视频,你如果不答应我,我就让夏桑桑把那视频播放给在场所有人看……,我还要告诉他们,夏桑榆不是难产身亡,她是被你害死的!” “你这个疯女人!你找死!” 陆泽愤怒至极的低吼声就算隔着电流,依旧让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教堂外面突然传来‘咚’一声闷响。 重物坠地的声音震得众人面面相觑:“发生了什么事儿?” 外面有人高声惊呼:“不好了!有人坠楼了!” “有人坠楼了?” “喔的天!陆泽不会把这个叫乔玉笙的女人杀人灭口了吧?” “快看看去!” “报警吧!报警把陆泽抓起来!” “对对,陆泽谋害桑榆小姐在前,推乔玉笙坠楼在后,这样的罪过,足以让他把牢底坐穿了!” 众人一面乱七八糟的议论,一面齐齐涌出礼堂,往外面去看到底是谁坠楼了。 刚才还人满为患的礼堂,瞬时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夏桑榆和容瑾西两个人。 夏桑榆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 不管从楼上坠下来的是乔玉笙还是陆泽,她都觉得很痛快,很解恨。 取出U盘,关掉电脑,一抬眼,正对上容瑾西那双深邃如瀚海的眼眸。 她怔了一下,干巴巴挤出一丝笑容道:“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很可怕的女人?” 容瑾西伸手握住她微凉的小手,眸色沉沉的看着她道:“我相信你这么做自有你的道理!” 她将手抽回,涩然道:“谢谢!” 他皱眉:“葬礼已经结束了,咱们回家吧!” 她扬了扬手中的U盘和刚才录下的音频资料:“我得把这东西交给警官先生!有了这些证据,陆泽杀人的罪名是跑不了了!” 他抬手将她手中的东西一把夺了过去:“我是你老公,这些事情交给我帮你办吧!” 她眨了眨眼睛:“容瑾西,你确定你要管这事儿?” “嗯!管定了!” “那好吧!” 以容瑾西显赫的身份和地位,再加上容家在晋城的熏天势力,就算陆泽再怎么狡辩,也逃不脱法律的制裁。 她跟着他往礼堂外面走。 走了没几步,突然觉得有些内急:“瑾西,我得去一下洗手间!” “你们女人可真是麻烦!去吧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好好!我很快就回来!” 夏桑榆小快步的往左侧回廊尽头的洗手间走去。 她今天真是忙坏了! 从早上睁开眼睛到现在,她就在忙着筹谋,忙着算计。 对付了夏云姿,转身又忙着对付乔玉笙和陆泽,这大半天的时间,真是快把她憋坏了。 几分钟后,她从洗手间出来,走了几步,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逼近。 不等她回头,后脑上突然传来一阵钝痛。 她还来不及痛哼,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后脑上的痛意让她轻嘶一声,恢复了意识。 “醒了?”陆泽阴冷的声音让她浑身一个激灵。 她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惊骇道:“陆泽?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陆泽阴恻恻的笑着,伸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拍了拍,磨牙恨道:“我当然是要慢慢儿的玩死你!” 桑榆下意识的往后面缩了缩:“你,你别碰我……” “现在知道怕了?”陆泽狰狞冷笑:“你害得我与玉笙反目成仇,害得我身败名裂,害得我担上了杀人的罪名……,呵呵,在我被抓之前,我一定也要弄死你这个小贱人!” 说话的同时,他抓住她身上的白裙用力一撕,裙子裂成了两半。 姣好的胴体燃起了他的兽浴,他低喘一声,直接扑了上去:“小贱人,我今天就要毁了你!” 夏桑榆大惊失色,双手护着关键部位,大声呼救道:“救命!救命呀!瑾西……,瑾西救我……” “叫吧!叫破嗓子也没人会来救你!” 这是在被他人为骤停的电梯内,容瑾西就算把教堂翻个底朝天,也断然想不到他们会在电梯里。 兽浴和仇恨让他的眼底迅速漫起血丝。 他一抬手,将她的贴身小衣一把扯了下来:“贱人,敢跟我作对,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他抓住她的头发,强迫她仰起头,挺高胸部面对电梯摄像头,低咒道:“真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看看你的瘙样……” 他凑到她的耳边,呵呵阴笑道:“你猜……,容瑾西从这个摄像头看到你这副贱样被我强爆,他还会不会要你?” 夏桑榆浑身都在哆嗦。 这样的痛楚,这样的凌辱,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她挣扎着,颤抖着:“他,他不会放过你的……” 陆泽将她的头发揪得更紧,咬牙切齿疯狂笑道:“哈哈哈,我现在一无所有,烂命一条,你以为我还会怕他?” 他将她扳转过来,一把扯掉了她的贴身小裤。 夏桑榆绝望的失声惊叫:“别——!别啊……,陆泽,求求你,不要……” 陆泽却看着她的私密处,垂涎道:“啧啧,真好看……,看来,容瑾西把你保护得很好嘛!” 说话间,他抱着一种毁掉她的心态,粗暴的分开了她的双腿。 ———————————— 后面进入V章节,要开始收费咯! 1元=100金币(粉笔),还请大家继续支持,期待能和你们一路走下去! 正文 第35章 带毒的水蜜桃 夏桑榆又惊又怒,有预感今天会死在这电梯里。 她一面夹着双腿不让他得逞,一面恨声咒骂道:“陆泽你这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我不得好死,你也别想有好下场!” 陆泽骑在她的身上,动手就开始解裤扣:“宝贝儿别害怕,我会让你很爽的……,嘿嘿,今天之后,晋城所有人都会知道我陆泽睡了高高在上的容公子的女人……” 他那张狰狞得近乎扭曲的脸上,情浴已经盖过了仇恨! 裤扣刚刚解开,浴望正要脱笼而出,身下的夏桑榆突然积攒起了足够的力气,伸手将他猛然推开。 她站起身就扑向电梯的门口:“救命!救命呀……,瑾西!容瑾西!救我呀!” 陆泽呵呵笑着,看着她线条优美的身体,眼中的浴火更盛:“宝贝儿,别折腾了!快过来,咱们好好爽一场……” 夏桑榆无处可逃,干脆一咬牙,用脑袋往陆泽的脸上狠狠撞了过去。 陆泽吃痛之下,鼻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大怒,抬手一个耳光将夏桑榆抽翻在地:“你找死!” 夏桑榆眼前金星乱冒,脸上火辣辣疼得厉害。 可她紧紧咬着齿关,不叫疼,不求饶。 这一刻,她只想速速求死! 可是,真的要就这样死去吗? 她若死了,父亲怎么办? 下落不明的儿子怎么办? 不……,不能死…… 陆泽抬手抹了一把鼻血,杀意腾腾道:“贱人!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他扑过去,抓住桑榆的头发就要往电梯内壁上猛撞。 就在这时候,电梯门突然毫无征兆的打开,明亮的光线从电梯入口涌了进来。 夏桑榆想,那是来自天堂的光吧? 那么明亮,那么温暖…… 逆光而来的男人,是天神吗? 她努力往那光亮传来的方向爬过去,伸出手,想要触摸那一片光亮。 很快,她的手就被一只温暖的大掌紧紧握住,温暖醇厚的声音宛如天籁:“桑桑,是我……” 他脱下外套裹在她的身上,将她像个婴孩儿一样搂进怀中,在她耳边颤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容……瑾西?” 她这是在做梦吗? 要不然就是临死之前出现了幻觉? 她神色惶恐,直到整个人偎进他温暖坚实的怀里,她那颗因为恐惧而紧紧缩成一团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下来:“瑾西,带我回家,我要回家……” “好好!我们这就回家!” 容瑾西又扯过碎了的裙子,胡乱裹住她的关键部位,抱着她便大步走出了电梯。 桑榆回头看了一眼。 电梯里面,陆泽被杨力杨量揍得哀嚎不断,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不断求饶道:“别打了,别打我了……” “混账东西!我家桑榆小姐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吃里扒外害死了她!” 杨力杨量自然不肯就这么轻易放过他,对着他又是一通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 桑榆听着陆泽撕心裂肺的哀嚎,心里一阵一阵惊悸,连带着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容瑾西轻轻抚拍她的后背,动作前所未有的轻柔:“桑桑别怕,没事了……,都过去了……”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瑾西!” 他醇厚的声音动听极了:“我在!” “电梯里面有摄像头……” “放心,都已经毁掉了!” “我想要陆泽死!” “他绝对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我想要他生不如死!” “那咱们就让他一辈子蹲在监牢里好不好?” “好!” 容瑾西抱着桑榆从侧门离开,避开众人的视线,上了他的黑色迈巴赫。 他从车上内置的壁柜里面取了一条干净的薄毯,抖开裹在她的身上:“好点没有?” 桑榆点了点头:“好多了!” 他动作流畅优雅的上车,启动,带着她离开了怀安教堂。 一路上,虽然他什么都没有再多问,桑榆还是鼓起勇气道:“瑾西,刚才在电梯里面……” 他皱眉:“不愉快的经历,就不要再去回想了!” “不!我一定要告诉你,刚才在电梯里面,陆泽只是羞辱我,并没有伤到我……” “我知道!他如果伤到了你,我定不会让他活着走出电梯!” 他神色冷肃,一想到陆泽将她那般折磨,他心里的怒火就有些压抑不住:“桑桑你放心,我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他生不如死!” 桑榆望着他轮廓完美的侧颜,心里的惶恐惊悸一点一点消散。 容氏公馆内。 温驰的嘴巴噘得都快能挂个油瓶了。 他不开心,不开心,十分的不开心! 昨天晚上他在瑾西哥哥的身边守了一宿,瑾西哥哥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不说,还故意支开他,让他出去买早餐。 等他回来的时候,瑾西哥哥已经扔下他,独自离开了! 他跟着瑾西哥哥十多年,瑾西哥哥的眼里心里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 可是现在,这个女人才刚刚嫁过来一两天的时间,他的瑾西哥哥就拒绝他,冷淡他,抛弃他了! 他坐立不安,隐隐觉得,生命中最为宝贵的东西就要被这个叫夏桑桑的女人抢走了! 不行!他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他要将这个女人从瑾西哥哥的身边赶走! 温驰正胡思乱想,屋外一个佣人惊喜的声音传来:“容先生回来了!” 气宇轩昂的容瑾西和纤秀可人的夏桑榆手牵手从车上走了下来。 桑榆已经另外换了一条收腰大摆的连衣裙,清丽的小脸上神色平静,仿佛电梯里面的凌虐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温驰小跑着迎了上来:“瑾西哥哥,瑾西哥哥你总算回来了!” 他亲昵的挽住容瑾西的胳膊,含怨带嗔的说道:“瑾西哥哥,你去哪儿了?害得我一直都在担心你!” 容瑾西眼神极凉,极淡的看了他一眼,话却是对不远处的佣人说的:“准备午饭吧!我和夫人都饿了!” 说完他又柔声问身边的桑榆:“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帮你做!” 桑榆想起昨天晚上他过敏的样子,连忙说道:“不用管我!按照你的口味来就好了!” 两人一面说话一面往里面走,直接就将温驰给忽略掉了。 温驰仿佛置身冰窟,整个人从里到外凉了个透。 他的瑾西哥哥,不要他了! 他快步跟上去:“瑾西哥哥,我让厨房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蜜三刀,我这就让人给你送过来?” 容瑾西没有回答他,却问身边的桑榆道:“蜜三刀你喜不喜欢吃?” 桑榆早就察觉到了他和温驰之间的冷战。 按理说她身为遮羞布,应该想办法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才是,可是想想昨天晚上那只黑猩猩,她顿时便没了帮着说好话的心情。 她点了点头,回答说道:“喜欢!我这人不挑食,什么都能吃得下!” 容瑾西便对一个佣人说:“把蜜三刀端上来给夫人尝尝!” “是!先生夫人请稍等!” 很快,佣人就将一盘精致的甜食点心和一壶热茶端了上来。 夏桑榆和容瑾西两人吃得开心。 温驰在旁边干坐着,委屈得眼泪都快要下来了:“瑾西哥哥,温驰做错了什么嘛?如果温驰真的有哪里做错了,你直接告诉我好不好?你打我也行,骂我也行,可是你别不理我呀!” 容瑾西这才抬眼,定定的看着他道:“温驰!明天开始,到公司上班去吧!” “不!我不上班!我要时时刻刻陪在你的身边!” “陪在我身边做什么?找机会在我的水里面下毒吗?” 容瑾西这话一出,夏桑榆先是吓得咳嗽起来:“下毒?瑾西,这是怎么回事儿?” 温驰闻言,脸色也是刷的白了。 他强撑着辩解道:“瑾西哥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会对你下毒?” 容瑾西眸色锐利,盯着温驰看了片刻,神色愈发冷淡了下去:“温驰,我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 温驰面色颓败,目光躲闪的踌躇了一会儿,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瑾西哥哥,瑾西哥哥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说着话,从兜里摸出一白一绿两只小药瓶,愧疚道:“是我的错!我担心瑾西哥哥会被这个女人抢走,所以昨天晚上我在你喝的水里面下了药,造成了你过敏的症状……” 容瑾西站起身,在他的身边蹲下来,凉声说:“温驰,我一直都不是过敏体质,我以前之所以会过敏,都是因为你在我的饮食当中下药了,对不对?” 温驰低下头,抽抽噎噎的哭泣起来:“瑾西哥哥,你原谅我吧,我这么做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我不想失去你……” 他那双灿若星辰的漂亮眼眸沾染了零星泪光,碎玉似的,美得令人心动。 若在平时,容瑾西肯定早就已经心软,不管他犯下再大的过错,他也会对他温言软语,生怕委屈了他,伤害了他。 可是今天,看着同样美貌俊秀的温驰,容瑾西只觉得他好像一颗带毒的水蜜桃,一直都在引诱他咬下去! 而一旦咬下去,他这一生只怕也就万劫不复,偏离正常的轨迹了。 他将心底里那点儿刚刚萌芽的心软压下去,用冷冽的声音道:“明天去公司上班吧,我会让李经理为你安排食宿!” 温驰急忙伸手抱住他的腿:“瑾西哥哥,别赶我走!我要和你在一起……,我死也要和你在一起!” 正文 第36章 男女之事,她是他的启蒙老师 容瑾西有一瞬间的心软。 十多年相依相偎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得了的! 可是……,今日如果不把温驰的念头掐断,以后保不准他还会对他心存幻想,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情来。 他挣开温驰的牵扯,大步往饭厅里面走去:“桑桑,吃饭了!” 夏桑榆在旁边已经看傻了。 这个温驰,妥妥地是个心机男嘛! 为了能够长期占有容瑾西的宠爱,他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下药这样的手段,他用起来也是溜溜儿熟呢! 幸亏瑾西因为昨晚过敏的事情窥破了温驰的心机,不然的话,与一个男小三共同住在一个屋檐下,那日子肯定会比一部宫斗宅斗剧更加酸爽。 她惋惜的叹了口气,抬步就要从温驰身边走过。 温驰却突然冷声说:“你站住!” 他站起身,淬过泪光的眼瞳显得尤其冰冷瘆人:“夏桑桑,你让瑾西哥哥冷淡我,疏离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桑榆今天经历了爱恨大劫,表面上虽然强作平静,内心里却一直都处于高压状态。 被温驰一威胁,她也瞬时就原地爆炸了:“你不放过我?你不放过我你又能怎么的?容瑾西是我老公,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永远别想靠近他!” 说完,她狠狠剜了温驰一眼,也往饭厅去了。 温驰气得脸色煞白:“夏桑桑,你,你给我等着!” 他也想要跟着去饭厅。 为了等瑾西哥哥,他今天中午也没有吃饭。 可是,一想到瑾西哥哥的冷淡,夏桑桑的挑衅,他的脚步便沉重得一步也迈不开。 饭厅里面,夏桑榆给容瑾西夹了一筷子菜,随口问道:“瑾西,昨晚过敏的事情,你怎么知道是温驰在下药?” 容瑾西神色有些黯然,只淡淡回了一句:“昨晚我虽然过敏,可是我并没有失去意识……” 正说着,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接听道:“二哥,怎么了?与夏云姿的合同签了?” 容淮南着急上火道:“夏云姿那女人根本就没来,她给我玩失踪呢,打她电话也打不通……,现场这么多记者,再这样耽搁下去,这些媒体又不知道该怎么乱写一通了!” 容瑾西看向夏桑榆:“你姐姐怎么回事?她今天没去四方传媒的签,约现场!” 夏桑榆若无其事的说道:“她没去吗?那她可能是不想和四方传媒签,约吧?我昨天晚上好像听说有另外一个影视公司要签她呢!” 容瑾西从她的眸光之中看到了一丝狡黠,心有灵犀,突然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他轻咳一声,问容淮南道:“约定的时间是几点?” 容淮南说:“上午九点半!” “现在是几点?” “快十三点了!” “那她就是放弃这份女主合同了!你通知霍曼娜,让霍曼娜过来签吧!” 容瑾西吩咐了两句,放下手机,问对面那个憋着一脸坏笑的女人:“你把你姐姐怎么了?” “也没怎么,就是关掉她的手机,然后让她一觉睡到天黑而已!” 夏桑榆眉梢上扬,语气欢快的说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四方传媒好!夏云姿只是个平面模特,偶尔做做车模胸模什么的,都是靠身体吸引眼球!以她的实力,根本撑不起《云锦欢》那样的大剧!” 她说话的时候,清丽秀致的小脸上有一种异常夺人的神采,如明珠流光,慑人心魄。 容瑾西意识到自己失神,急忙收回视线,低头吃碗里的饭菜。 夏桑榆没有察觉到他的失态,因为她想起了对夏桑桑的两个承诺。 她有些讨好的帮他夹菜,然后试探着问道:“瑾西,我手里有个剧本,你要不要看看?” 容瑾西被呛了一下:“你,你有剧本?” “嗯!我在网上连载了一部小说,名字叫《帝宠》,你可不可以让四方传媒的人看看?如果能够改编成电视剧……” “《帝宠》是你写的?”容瑾西的惊讶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你的笔名叫月下独舞?” 她点了点头:“对啊,有什么不妥吗?” “我公司女员工都在追这部小说,每天茶水时间都听到她们在讨论剧情!” 他深邃的眸光凝在她的脸上,不敢置信的叹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才情,那些女员工如果知道月下独舞是我的妻子,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夏桑榆有些心虚,毕竟她并不是真正的月下独舞。 不过,为了完成那两个承诺,她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也没想到会嫁给旷世集团的总裁,如果能沾你的光,把这部小说变剧就好了!” 他若有所思的点头:“嗯!我可以让容淮南找人看看,不过,你那内容当中有些地方太露骨了,恐怕得改改……” 她一怔:“你看过?” 他耳根瞬时又慢慢变红:“我见苏秘书她们为了这部剧寝食难安的,心里好奇,就搜来看了几章……” 想起书中男女主滚床单之时,那些闷騒撩人的细节,他不仅耳根红,很快脸颊上也有了绯色:“说实话,你的文笔真的很幼稚,如果剔除掉床上,船上,草坪上,山洞中那些情情爱爱的描写,你这部小说根本就不可能会有那么多人关注和追读!” 他心口不一,脸上的颜色更红了些。 严格说起来,这部《帝宠》算得上是他情爱方面的启蒙老师。 当然,这一点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夏桑榆的。 夏桑榆并没有看过这部小说。 这时候见容瑾西这反应,心里不由得暗想,夏桑桑留下的这本网络小说,难道是本黄书? 若真是黄书,那可真是羞死人了! 总裁夫人是小黄书的作者,这简直是天雷滚滚,要劈死她的节奏嘛! 本来还想要顺便提一提让欧亚纶做男主的事情,想了想,还是先暂时缓一缓吧,她得先抓紧时间,看看这部《帝宠》里面的描写到底有多露骨。 先过了四方传媒的这一关再说吧! 午饭后,容瑾西带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温驰去旷世集团办理入职。 桑榆则准备了鲜花和水果,去医院看望乔玉笙。 怀安教堂只有三层半,乔玉笙没有被摔死,只不过腿骨严重骨折,以后就算能站立行走,也会一瘸一拐,与常人有异了。 桑榆推门进去的时候,乔玉笙正孤零零躺在病床上默默淌泪。 桑榆将鲜花放在她的床头,温言劝道:“别难过了,陆泽已经被警方带走了!” 乔玉笙抽噎道:“可是,可是我的本意并不是想要将他送进监狱……,我只是想要和他结婚呀……,呜呜,我们明明那么相爱,我就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就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桑榆坐在病床边,一脸同情的劝道:“玉笙,你想开些!说来说去,还是他不够爱你……” 乔玉笙的眼泪淌得更加厉害:“桑桑,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呜呜,我的爱情,事业,生活,身体,全部都毁了……,呜呜呜,我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些!” “玉笙你别这么悲观嘛!等你身上的伤好了,我让你到旷世集团去上班,我还帮你介绍高富帅,如果你缺钱的话,我可以把我的银行卡给你用!” “呜呜,桑桑,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我乔玉笙这辈子能遇见你,真是我最大的福气!” “咱们是好闺蜜嘛,我对你好都是应该的!” 桑榆努力往口蜜腹剑的方向进化。 她一定要让乔玉笙死心塌地的信任她,唯有如此,她才能从她的口中打探出孩子的下落。 她帮乔玉笙把脸上的眼泪擦干,然后一面削苹果一面随口问道:“玉笙,你身边都没个亲人朋友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见有人来看你?” 乔玉笙幽幽叹气道:“上次在良辰夜总会被人陷害偷拍之后,我的亲人和朋友就都和我断绝了联系……” “那你的孩子呢?现在应该没人照顾吧?”手上一滑,水果刀直接切进了她的指肚。 她轻嘶一声,连忙扯过纸巾摁在伤口上。 抬眼正对上乔玉笙疑惑的目光,她强作镇定的说道:“我只是顺便问问,想着那孩子还小,离不开人,如果你身边没人帮忙照顾的话,我可以帮你带几天……” 乔玉笙见她镇定自若,心中的那点警惕和疑虑也就消散了:“桑桑,谢谢你,不过孩子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不会让他吃苦的!” 自有安排?自有安排是什么安排? 乔玉笙和所有的亲友都断绝了关系,谁还会帮她照顾一个出生刚刚才几天的孩子? 桑榆拧眉想了想,一脸关切的说道:“玉笙,我说句不该说的,你可不许生气哈!” “说吧!咱们姐妹之间,哪有那么多忌讳?” “那好,那我可就说了哈!” 桑榆徐徐缓缓,开始慢慢诱劝:“玉笙,你手上没钱,现在又受了这么重的伤,至少半年你都没法出去工作……,这种情况之下,不如你用那个孩子去找夏挚老先生换一笔钱,夏挚只有这么一个孙子,你就算开个天价,他也一定会答应你的!” 正文 第37章 胸大无脑的女人,终于被她搞定了 “不行!我不能用孩子去换钱!” 乔玉笙情绪激动的嚷道:“那孩子是我的命根子,我什么都没有,就只有那个孩子了……” 桑榆微微皱眉,苦口婆心继续劝道:“玉笙,我知道你很喜欢孩子,可是那孩子本来就不是你的,你就算养在身边,将来……” “谁说不是我的?现在夏桑榆死了,陆泽被关起来了,我就成了这个孩子最亲的人……,他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我一定不会将他拱手让出去的!” 乔玉笙的态度十分坚决,眼神中更是有一种偏执的疯狂。 桑榆好说歹说,都不能让她有丝毫的动摇。 没办法,只得暂时放弃,另寻他法。 她又陪乔玉笙坐了一会儿,起身说:“玉笙,你这边的住院费还没缴吧?我去存一笔钱在医院,这样你住着也比较安心。” 乔玉笙感激涕零的拉着她的手:“桑榆,你对我真是太好了……,等我身体好了,我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这份儿恩情!” 桑榆笑容不达眼底:“谁让咱们是好姐妹呢?我总不能看你一个人在医院不管你吧!” 从病房出来,她来到走廊尽头无人处,给夏挚打了一个电话:“爸!” 夏挚一听见她的声音,就激动的说道:“是桑桑吗?桑桑……” “爸!我是桑榆!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亲生女儿夏桑榆!” “桑榆?好好,桑榆呀,我听说陆泽那个混蛋,他把你……” “爸你别担心,我没事儿!” 桑榆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容瑾西救了我,我丁点儿也没有受伤!” “没受伤就好!”夏挚气恨的说道:“陆泽那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儿,我家桑榆对他一片真情,他却背地里做出这等龌蹉肮脏的事情……” “爸!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别再为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得!” 桑榆安抚了父亲几句,这才说道:“爸,我今天打电话给你,是想给你说一声,孩子没有死,他还活着!” “什么?桑榆你说什么?” 夏挚老先生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颤声道:“你说孩子还活着?是真的吗?我的孙子他还活着?” “是的!我敢肯定,孩子现在还在乔玉笙的手里!爸,你给我一点儿时间,我一定会把孩子带回来,让你亲手把这颗九瓣菩提挂在他的脖子上。” “好,好好……” 夏挚老先生声音黯哑,在电话那边低低啜泣起来。 桑榆叹了口气:“爸,你要振作一点儿!现在陆泽被抓,整个夏氏集团还要靠你撑着呢!” “嗯!放心吧!爸爸不会那么容易垮掉的!” 夏挚老先生收敛情绪,沉声问道:“桑榆,你说吧,需要爸爸怎么配合你?” “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在医院二十四小时陪护着乔玉笙,一旦她有什么异动,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没问题,爸爸把家里的梅姐送给你……” “不行!乔玉笙以前到咱们家玩耍的时候,曾经见过梅姐……” 乔玉笙若知道夏家的人在暗中监视她,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桑榆想了想,问道:“爸,杨力是不是有个妹妹?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好像是叫杨蓉蓉!杨蓉蓉嫁给了一个游手好闲的男人,生活拮据,这两年一直在帮人做家政赚钱养家……,乔玉笙从来没见过她,让她过来做陪护,乔玉笙也不可能会起疑……” 她前后左右的分析了一通,觉得这个杨蓉蓉是最合适的。 可是电话那端,却是一片静默。 她拧眉:“爸?爸你在听我说话吗?” 夏挚老先生这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问道:“桑榆,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你到底是谁?你真的是我的桑榆吗?” 桑榆鼻头一酸,声音也略微有些滞哽:“是!我是你的桑榆!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儿,我永远都是你的亲生女儿夏桑榆!” “桑榆……,呜呜……” 夏挚老先生悲喜交加,在电话里面就呜呜低泣起来。 桑榆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酸楚压了下去:“爸!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咱们一定要想办法把孩子找回来,他还那么小,我不忍心他一个人流离在外……” “对对!应该先把我的孙儿找回来!” 夏挚老先生很快就敛藏了失控的情绪,沉声说:“我这就让杨力的妹妹尽快联系你!” “好!”桑榆又叮嘱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回到病房的时候,乔玉笙正在看挂墙电视上播放的新闻。 曾经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陆泽先生,现如今成了声名狼藉的阶下囚。 不仅如此,夏氏集团的律师团还向法院提起诉讼,控告他谋害了夏桑榆小姐和肚子里面的孩子。 而证据,就是乔玉笙交给夏桑榆的那一份U盘偷晴视频,和录音笔里面截取的那一段音频。 在那段音频里,乔玉笙亲口说夏桑榆不是难产身亡,而是被陆泽残忍害死的。 夏桑榆走过去把电视关掉:“玉笙,你现在需要静养!” 乔玉笙那张漂亮的小脸笼罩着一层难看的灰白,她定定望着夏桑榆,迟疑道:“桑桑,我觉得,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夏桑榆明眸微寒,在她身边坐下道:“你觉得我利用了你?” “我……”乔玉笙内心纠结不已,说话也结巴起来:“我当然不相信你会利用我,可是,可是那视频和音频,我没让你交给警方呀……” 桑榆的神色倏然冷了下去:“你在怪我?” “不是不是!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敢怪你呀!” 不知道为什么,乔玉笙一看见她冷脸的样子,心里就觉得有些畏惧生寒。 她拉过夏桑榆的手,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讨好道:“桑桑,我是因为信任你,才会将视频交给你,也是因为极度的信任你,所以你让我身上带一支录音笔我二话不说就把录音笔带上了,可是,可是你不应该将这些视频和音频公开播放呀……,当然,播放了也就算了,你真的不应该把这些东西交给警方,你交给警方,陆泽杀人的罪名可就真的坐实了呀……” 夏桑榆冷着脸,将手猛然抽回。 她站起身,冷嗤一声道:“乔玉笙,算我看错了你!早知道你是这样没出息没决断的人,我压根儿就不应该帮你!” 说完,她冷着脸转身就要离开! 乔玉笙急忙扑过来,拉着她的手腕道:“桑桑别走!你若走了,我就真的众叛亲离,身边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桑榆转身看向她:“你还舍不得陆泽?” 乔玉笙苦着脸点了点头:“嗯!我们毕竟真心相爱过……,我不想看见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乔玉笙,你瞧你这点儿没出息的样儿!陆泽他把你推下楼,那就是成心想要将你杀人灭口了!你他妈居然还想着他,还舍不得他……” 桑榆恨其不争,再度将她的手甩开,语势强硬道:“乔玉笙你别怪我!我这是在帮你!陆泽这样的人渣根本不值得你留恋!” 乔玉笙被她一吼,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嗯!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我好……,桑桑,我不怪你了,你做的都是对的,我以后都听你的……” 夏桑榆的眼底浮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这就对了嘛!我是不会害你的!” 她抬手帮乔玉笙捋了捋凌乱的头发,柔缓道:“好了,你先休息,我去劳务市场帮你请个靠谱的陪护过来……,你身边没个人,我不放心!” 乔玉笙更是感动,抱着她就哭了起来:“桑桑,谢谢你!在这个世上,就只有你对我最好了!” 桑榆唇角撩起一丝冷笑,声音却一如既往的轻柔动听:“既然知道我对你好,那以后可不准再怀疑我了!” “嗯!”乔玉笙使劲点头,认真道:“我相信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是为了我好!” 桑榆满意的叹了口气,总算把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给搞定了。 容瑾西带着温驰去旷世集团办理入职。 一路上,温驰都是眼神黯淡唇角低垂,一副生无可恋的沮丧表情。 容瑾西侧眸看了他一眼,终归还是有些不忍心,打开壁柜的第二个格子,从里面取出一块巧克力递给他:“吃吧!” 温驰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瑾西哥哥……” 容瑾西俊眉微皱:“你有低血糖,先吃块巧克力,我再带你去吃九炙咕噜肉!” 温驰一把抓住他的手,带着哭腔说:“瑾西哥哥,我就知道你心里其实是关心我的!你知道我有低血糖,所以这车上随时都准备着巧克力和干果,你知道我今天中午没有吃午饭,所以你才要带我去吃咕噜肉!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 容瑾西将他的手掰开,声音依旧凉淡:“温驰!我关心你,因为你是和我共过患难的兄弟,但是从今往后,我希望你能有自己的生活……” 温驰往车外看了一眼。 一辆白色面包车几乎一直与他们并排而行,车里面摄像头的反光让温驰的眼神倏然明亮起来。 他委屈的噘嘴,往容瑾西的身上攀缠过来:“我的生活就是你呀!瑾西哥哥,你就是我的全部……” 正文 第38章 谁是猪?谁是虎? 容瑾西的眼中露出不耐的神色,往旁边避了避,正色说道:“我会让你到EB科技上班,在那里你可以发挥你的特长,认识志同道合的朋友……” “我不要志同道合的朋友!我只要你! 温驰再次扑过去,张开双臂缠住了他的腰:“瑾西哥哥,这十多年,我的身边就只有你,我的生活也只有你,你就是我的全部!你不要把我赶走好不好?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我不该把致过敏的药物放在你的水杯里,我也不该用那只黑猩猩去羞辱桑榆姐……,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听话,我不给你添麻烦……,瑾西哥哥,你别赶我走……,离开你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容瑾西低头看了看怀里泪水涟涟的温驰,心情也是变得更加沉重。 “温驰,你别这样……” 他将他藤蔓一样的身体推开一些,迟疑了一下,还是抽了纸巾帮他把眼泪轻轻拭了拭,柔声说:“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以前太宠着你,太惯着你,你才会这么依赖我……” 温驰抽噎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望着他道:“瑾西哥哥,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以后,你要宠着她,惯着她,所以你就嫌弃我了?” 容瑾西不悦:“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你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 “你不说我也知道……”温驰幽怨的说道:“我们十多年的感情,抵不过那个女人和你两三天的相处……” 容瑾西耐心用尽,神色恢复了清冷:“随你怎么想吧!” 他懒得解释,懒得安抚。 就好像孩子断奶一样,他和温驰之间,早晚都要经历这种切肤之疼。 他相信,只要熬过了这段时间,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温驰会有他自己的社交圈子,说不定很快就会有情投意合的爱人,到那时,他和他之间的关系,应该回归到了再正常不过的兄弟或朋友的位置上。 他陪温驰去九炙食铺吃了咕噜肉,然后送他去EB科技办理了入职。 不管温驰愿意还是不愿意,他都要将他放到一个正常的工作环境当中去。 忙完这一切,天色已经渐晚。 容瑾西回到容氏公馆的时候,夏桑榆也刚刚从医院到家不久,正坐在餐桌前翻看最新一期的影视周刊。 好巧不巧,这一期的封面人物,正是红得一塌糊涂的欧亚纶。 一双魅惑众生的桃花眼,一张温润如玉的绝色脸。 容瑾西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五官样貌,在演艺圈里面绝对算得上是顶尖儿的人物,他的这副皮囊就是最好的收视率保证。 只可惜,这个男人不属于四方传媒。 容瑾西正觉得惋惜,突然想起自己的小妻子可是暗恋了这个男人整整三年呢! 他暗眸一沉,走过去从夏桑榆的手中将这份影视周刊一把夺了过来:“一个花瓶男,有什么好看的?” 桑榆反驳道:“他不是花瓶!他不仅外形条件好,他的演技也是棒的,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年轻就得到了影帝的封号……” “怎么?你还真的爱上他了?” “什么爱不爱的?我代表天下女粉丝说句公道话还不行呀?” 桑榆见他眼角眉梢都蕴藏着怒意,便也不想再激怒他,转身对旁边的佣人说:“开饭吧!” “是!”佣人们很快就将饭菜端了上来。 容瑾西将那份儿影视周刊递给身边一个佣人:“扔垃圾桶去!” “是!”佣人听话的照做了。 夏桑榆假装不在乎,心里却有些打鼓。 容瑾西这么抵触欧亚纶,她该如何才能说动他,让他请欧亚纶过来主演《帝宠》呢? 唉,想得太远了,还是先过了容瑾西这一关再说吧。 她殷勤的给容瑾西夹菜:“瑾西,关于《帝宠》……” 容瑾西心安理得的享用着她夹到碗里的饭菜,不紧不慢的说:“帝宠描写太露骨了,除了情情爱爱还是情情爱爱,没有改编的价值!” 她清丽的小脸上神色微僵:“真的很露骨吗?” “非常露骨!尺度也很大!”他一本正经的说道:“桑桑,你这样会教坏小朋友的!” 她暗下瘪嘴,辩驳道:“哪个小朋友会看言,情小说?而且言,情小说不写情情爱爱那写什么?写人生哲理?心灵鸡汤?教读者怎么做一个知荣知耻的好市民?” 他忍着唇角的笑意:“你倒挺会为自己开脱的!” 她这不是为自己开脱! 她是在为已经死去的夏桑桑开脱! 夏桑桑对欧亚纶用情至深,这部小说也是为欧亚纶写的,她不相信这会是一本小黄书! 晚饭后,她回到婚房就打开电脑,想要鉴定一下这本小说是不是如容瑾西说的那般晴色。 容瑾西几分钟后也到了婚房。 不过他没有去书房,而是从梳妆台最下面一层找到了桑榆说的那份儿离婚协议。 果然,夏桑榆已经在上面签过字了。 他俊脸微微抽搐,磨牙暗道:女人,就算要离婚,也不应该是你先开口! 离婚协议书放进粉碎机,很快就变成了齑粉。 心情似乎好了些。 他去沐浴,换了睡衣刚刚躺到床上,夏桑榆就从书房里面出来了。 “容瑾西,你眼光不行呀!《帝宠》的尺度根本就不算大好不好?男女主的互动和挑,逗都在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嘛!” “什么?你还觉得可以接受?” 容瑾西一下子坐了起来:“夏桑榆,你的思想到底是有多污?男女主都那样了你还觉得没什么?” 夏桑榆一身正气:“我觉得没什么,很正常嘛!” “还正常?他们衣服都没穿呢,抱在一起,又亲又摸的那还叫很正常?” 容瑾西一想到那样的画面,脸颊又红了起来。 桑榆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坏笑道:“容瑾西,你不会到现在都还是个雏吧?” 容瑾西面色更红,抄起旁边一个枕头往她的脸上砸了过来:“你才是雏,你全家都是雏!” 桑榆抱住迎面飞来的枕头,哭笑不得的说道:“别害羞嘛!你十几岁就和温驰在一起,如果你们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话,你不懂男女之事其实也很正常!” “谁说我不懂了?不就是男人和女人吗?不就是生植器的碰撞吗?你吓唬谁呢?” 他嘴硬强撑,一张俊脸红得不要不要的。 桑榆没想到这个强势冷厉的男人,居然也有这么可爱害羞的一面,一时觉得兴趣更浓了。 她扑过去,对,就是扑过去的! 容瑾西吓得连忙往旁边挪了挪,抓紧被子说:“你干嘛?” 她眨巴着春水盈盈的眼眸,十分有诚意的说道:“瑾西!你帮我把《帝宠》变剧,我教你男女之事,好不好?” “谁要你教了?我都会……” 话还没有说完,她已经突然攀压上他的身体,一低头就吻了上去。 容瑾西大惊,双手托住她的腰肢就要将她推开。 可是,她的唇真的很柔,很软,很香滑…… 他感觉像是含住了柔嫩的花蕊,正要细细品尝,她的丁香小舌突然滑进了他的口腔。 “你干什么?” 他将她猛然推开,瞪着她的同时,不停的用手擦拭水润的嘴唇:“你刚才把什么放进我嘴巴里了?” “舌头!我的!”桑榆斜躺在床上,笑得花枝乱颤:“好不好吃?” “舌,舌头?” 这感觉怎么这么怪异呀! 容瑾西真是被吓坏了,接吻不就是嘴唇对嘴唇的轻轻碾磨吗? 为什么要把舌头放进他的嘴巴里? 他跳下床,指着她气急败坏道:“你,你这个坏女人,你故意让我吃你的口水!” 夏桑榆见他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也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容瑾西,你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痴儿!” “谁说我不懂了?” 他还想狡辩,可是迎上她那副了然的目光,他余下的话便都说不出口了。 桑榆诱哄道:“瑾西,帮我把《帝宠》推荐给四方传媒,做为答谢,我每天晚上可以教你一点儿男女方面的事情!” 他一张俊脸憋得通红,低声嗫嚅道:“那,那你刚才对我做的那叫什么?” “我刚才在吻你呀!舌吻!” “舌吻?”有这样一种接吻方式吗? “没错!标准的舌吻,还要不要再试试?” 桑榆说着,作势就又要扑过去。 容瑾西吓得连忙后退:“不用不用,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逃一般的背影,看得夏桑榆忍俊不禁差点要笑出声儿来。 不过,这个容瑾西还真是有点儿奇怪。 他今年都二十八了,怎么对男女之间的事情还这么一窍不通? 没吃过猪肉总应该见过猪跑吧? 现在是信息爆炸的时代,一个小学生都比他懂得多。 桑榆不禁又想到新婚第一夜,他用鼓掌声代替啪啪声,伪造出旖旎激,情的新婚之夜,说起来,他不应该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痴儿呀! 难道……他是在扮猪吃虎? 他在故意逗她玩儿? 桑榆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坐在床上,整个人都懵圈了。 容瑾西躲进洗手间,唇角一直忍着的笑意才彻底绽放开来。 正文 第39章 触到他逆鳞了 他唇角微勾,眼中闪过一抹邪肆:夏桑榆,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明天晚上还要教我什么! 舌尖从嘴唇上舔过,舌吻?味道……很不错嘛! 十多分钟后,两人各怀心事的睡下了。 夏桑榆不敢再去招惹他,总觉得身边这家伙是在扮猪吃虎,可笑的是她刚才还一直叫嚣着要一招一式教他。 容瑾西的心里却有那么一丝小小的期待。 她会突然靠近过来吗? 会像刚才那样再次吻他吗? 等了许久,身边的人呼吸均匀已经渐渐入睡,他还在回味那一个大胆又香滑的舌吻…… 他有些失落,女人,你如果再主动一点儿,我今晚可能就是你的了。 半夜的时候,熟睡中的容瑾西突然被夏桑榆惊悸的梦吁惊醒:“滚开,你滚开,别碰我,别碰我……” 容瑾西本能的伸手往身边摸了一下,床太大,他什么都没摸到。 他撑起身子,这才发现她已经偏离枕头睡到了床沿边上。 她可怜巴巴的蜷缩成一团,惶惶然低声唤道:“救我,瑾西救我……” 他心下一软,急忙过去柔声唤道:“桑榆,桑榆你醒醒!” 她满脸冷汗,双手胡乱挥舞道:“混蛋……,陆泽,你别碰我……,别碰我!救命!救命呀……” 容瑾西听明白了,她这是梦魇了电梯里面被凌虐的场景。 当时将她从电梯里面救出来之后,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看上去一切正常,似乎电梯里面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对她造成丝毫影响。 可是,她骗得了所有人,却骗不过她自己的内心! 一到晚上,就陷入了恐怖的梦魇当中。 他俯身过去,看着被梦魇折磨的她,眼中闪过一抹疼惜:“桑榆……” 他将她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温暖的大手一下一下轻抚她不停颤抖的后背:“别怕,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瑾西,瑾西救我……”桑榆蜷缩在他怀里,像只小猫咪一般,发出弱弱的低吁:“瑾西……,瑾西……” 他俯身下去,轻轻吻了她的嘴唇,一点一点,将她从可怖的梦魇当中拉了回来。 呼吸吐纳之间,夏桑榆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片刻后,她睁开眼睛,正看到容瑾西双眸微闭,吻得一脸陶醉。 她急忙将他一把推开:“你干什么?” 他伸手轻轻拂过湿润的嘴唇,眼神性感得要命:“我在复习你教给我的接吻方式呀……,怎么样?你舒服吗?” “舒服你个大头鬼呀!” 她还有些惊魂未定,刚才那个噩梦,实在太可怕了。 他不忍再逗她,下床帮她拧了个热毛巾,语气比刚才凝重了许多:“桑榆,试着把那些事情都忘了吧……,陆泽在监狱里,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伤害到你了!” 她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接过热毛巾擦了脸道:“我没事了!睡吧!” 她是个心性坚韧的女人,就算人生真的如噩梦,她也绝不允许自己退缩和怯弱。 第二天早上,早饭时间。 餐桌旁边因为多了容淮南和金宝宝两口子,便也有了些大家庭的味道。 容瑾西动作优雅的吃饭,漫不经心顺口说道:“二哥,网上有部小说叫《帝宠》,你听说过没有?” 容淮南还没有回答,一旁的金宝宝激动的抢话道:“《帝宠》?我看过我看过,可好看了……” 夏桑榆正在喝粥,闻言差点没被呛住:“你看过?” “嗯!我和几个闺蜜都追过这部小说,被虐得肝肠寸断也舍不得放弃呢……,只可惜那个月下独舞还是个学生,只写过这一本就封笔了!” “你怎么知道她是学生?” “她在和读者互动的时候亲口说的呀,今年好像是大三,和桑桑你一样大呢。” “她还和你们互动?”这话是容瑾西问的,问完还颇有深意的斜睨了夏桑榆一眼。 桑榆有些心虚,低下头假装若无其事的喝粥,耳朵却努力捕捉他们之间的谈话。 金宝宝全然没看出他们两个神色当中的异样,自己在那里眉飞色舞的说道:“月下独舞是个挺可爱的女孩子,她有一个读者群,经常和我们在里面讨论剧情,她说写这个文的初衷,就是为了向心中的男神欧亚纶先生表达爱意呢……” “咳……,咳咳……” 夏桑榆这次真的被呛住了。 她侧过身,趴在桌子角上,咳得都快接不上气来。 金宝宝关切道:“哎呀桑桑,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就要过来帮她顺背。 容瑾西刚才还和颜悦色的面容,此时已经被一层薄冰笼罩:“别管她!” 金宝宝楞了楞,动作僵硬的坐了回去:“哦!” 桑榆揪着心口不停的呛咳:“咳……咳咳咳……” 好像有米粒不小心呛进气道了,她一声接一声使劲儿的咳嗽,要将那米粒咳出来。 于是,整个餐厅里面,就只听得见她一声不接一声的呛咳声。 容淮南好几次想要起身帮他顺背,奈何容瑾西身上的气场太过强大,太过阴冷,害得他始终鼓不起那个勇气。 金宝宝看了看瞬间变成冷面先生的容瑾西,怯怯问道:“瑾西,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容瑾西没有回答。 他表面上冷冷的绷着,心里其实已经快要崩溃了。 她怎么咳这么久? 该不会有事儿吧? 这样咳下去,肺部会不会受伤?气管会不会爆裂?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要不要现在就送她去医院? 他心里正纠结着拿不定主意,夏桑榆却在一阵不要命的猛力咳嗽之后,终于将那颗淘气的小米粒从气道里面咳出来了。 她浑身痉挛着,身体往地上滑去。 容瑾西大惊,急忙将她一把抱住:“小宋,准备去医院!” 说完,他抱起夏桑榆就要往外面走去。 夏桑榆轻轻抓住他的衣襟:“瑾西,我没事儿,不用去医院。” 她的声音因为猛烈的咳嗽而变得沙哑粗嘎,可是,也有一种别样的性感在里面。 他刚才憋着的邪火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可是,正因为这邪火来得蹊跷,去得也突然,所以他更加生气。 他将她重重放在地上,沉声训道:“你是猪吗?吃个饭都会呛得断气!” 她嘿嘿讪笑:“我是不小心才会呛到……,你不用这么紧张,你看,我都没事儿了!” “谁紧张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紧张了?” 容瑾西俊脸凝霜,扔下她,转身回到了餐桌旁边。 容淮南接着刚才的话题问:“瑾西,你刚才提到这《帝宠》,是有什么想法吗?” “没想法,我什么想法都没有!” 就算有想法,也被他给掐灭了! 欧亚纶!又是这个欧亚纶! 她不仅暗恋人家三年,还为人家写了一部那么缠绵露骨的言,情小说! 她居然还想诓骗他把这部小说改编成电视剧,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那她下一步岂不是就该游说他去把欧亚纶签过来当男主角了? 夏桑榆呀夏桑榆,你写这些小说的时候,是不是把你自己想象成了女主角,把欧亚纶想象成了男主角? 你们卿卿我我,情情爱爱,在床上在树林在石洞不停地做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容瑾西越想越怒,抬手便将面前的盘子哐当一声扫在了地上。 也不说话,丢下神色错愕的容淮南金宝宝,独自一人往楼上走去。 经过夏桑榆身边的时候,还怒气满满的重重哼了一声。 夏桑榆无奈的叹息,唉,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嘛,触到他的逆鳞了? 金宝宝走过来,有些同情的说道:“桑桑呀,瑾西的脾气确实是有些古怪,你别往心里去哈……” 桑榆苦涩的笑了笑:“没关系!我会习惯的!” 金宝宝叹了口气,将一张精致的烫金卡片放进她的掌心,低声说道:“桑桑,如果你实在苦闷的话,可以到我的富太俱乐部来散散心,凭这张卡,可以享受至尊服务,还费用全免的哦!” 夏桑榆想要拒绝,又有些抹不开面子,只得随口敷衍道:“好!有时间我一定过去看看!” “那你可一定要来哟!” 金宝宝打心底里感激夏桑榆,因为上次乒乓球那事儿,如果不是夏桑榆,只怕那鬼东西现在都还在她的身体里。 所以,她是真心实意想要帮帮夏桑榆。 容瑾西今天对夏桑榆的态度她也看见了,以她的经验和眼光判断,容瑾西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夏桑榆,把她娶回家也是做个摆设而已。 于是,金宝宝更加觉得自己有责任和义务帮助夏桑榆从婚姻以外的地方去寻找快乐。 “来富太俱乐部吧,我保证让你见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男人,什么叫做真正的床事……” 这话她是趴在夏桑榆耳边说的,却还是把夏桑榆羞臊得脸颊绯红:“二嫂,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 一旁玩手机的容淮南突然低呼一声打断了她们:“天哪!瑾西和温驰又闹出绯闻了!” 桑榆心里一紧:“怎么了?” 容淮南将手机递给她,添油加醋的说道:“你看,他们昨天在车上亲热,被狗仔队拍下来了,你瞧,他们抱得多紧呀……!还有,他们在九炙食铺吃咕噜肉的时候,瑾西帮温驰擦嘴角的油渍,这画面也太性感,太惹人想入非非了吧!” 正文 第40章 造小人儿,桑桑你要加油 金宝宝摇头叹道:“咱们这个三弟呀,这一辈子只怕就折在温驰手里了!唉,一入基门深似海,从此红粉是路人啊!” 桑榆的脸上渐渐就有些挂不住了:“这……是误会吧?再说了,我觉得抱一抱也没什么嘛,一起去吃饭也很正常!都是这些八卦记者不负责任在胡乱报道呢……” “你们在干什么?”突如其来的厉声质问,吓得三个人都抖了抖。 容瑾西神色阴鸷,强势的冷冽气场扑面逼来:“容淮南,你今天不用去四方传媒上班吗?女主角已经确定了,难道你不应该盯着下面的人,让《云锦欢》尽快开机吗?还有你金宝宝,我警告你,如果夏桑榆敢去你的富太俱乐部,我就让人将你的俱乐部砸成坟场!” “瑾西你别生气,我们在开玩笑呢,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容淮南和金宝宝干笑着胡乱解释了两句,很快就走了。 夏桑榆有些尴尬。 她将手中那张烫金小卡片递给容瑾西,低声解释说:“我没打算去……,我就是觉得不好意思拒绝,所以才暂时收着……” 容瑾西冷声吩咐:“扔垃圾桶去!” “哦!”乖乖的,卡片进了垃圾桶。 然后她有些讨好的说道:“你也要出门吗?温驰今天第一天上班,肯定会有很多不习惯的地方,你在他身边帮他镇镇场子也是应该的。” 容瑾西眸色微寒:“你不介意?” “我凭什么介意?我本来就是来替你们打掩护的嘛……” 夏桑榆的话还没说完,夏云姿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夏桑桑!夏桑桑你给我出来!” 桑榆起身迎了出去:“姐,你怎么来了?” 夏云姿快步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她的脸上:“你还有脸叫我姐?小贱人,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居然联合外人一起陷害我!” 这一巴掌打得极重。 旁边几个佣人看见自家夫人吃亏,连忙就想要上前护主。 夏桑榆用眼神制止了他们。 然后她抬手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淡淡说道:“哪有什么外人?陷害你的,明明就只有我一个人嘛!” “你,你还敢承认?” 夏云姿怒不可遏,作势还要扑上去厮打。 两个佣人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她的胳膊:“云姿小姐,请你自重!如果你再敢对我们夫人无礼,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夏云姿挣扎着,叫嚣着,却无论如何都再也碰不到夏桑榆一根毫毛。 夏桑榆讥嘲的看着她,缓缓开口说道:“夏云姿,我陷害你是希望你记住,出卖亲妹妹是没有好下场的!” “我怎么出卖你了?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能住在这样的豪宅里面吗?如果不是我,你能嫁给身家千亿的容瑾西吗?如果不是我……” 夏云姿正叫嚣得起劲,突然看见容瑾西从里面缓步走了出来。 他身姿颀长,从容矜贵的样子让夏云姿顿时就觉得自己矮了三分。 她放弃了夏桑榆,直接迎上容瑾西,可怜巴巴的说道:“容先生,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昨天之所以没有到签,约现场,是因为夏桑桑她给我的饭菜里面下了药,她还关掉了我的手机……” 她不停的解释,只要容先生能够再给她一次机会,就算让她下跪都行。 可是容先生根本连眼风都不曾往她身上看一眼。 他径直来到夏桑榆的身边,看了看她微微红肿的脸颊,沉声道:“你不是很厉害吗?别人打你,你为什么不还手?” 磁性的声音并不高亢,可是里面夹带着的怒气却慑人心魄。 夏云姿双膝一软,当真就跪了下去:“容先生,对不起,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只要我能进四方传媒,就算让我在里面演个丫鬟我也愿意呀……” 容瑾西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女人,问桑榆道:“你觉得,还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吗?” 桑榆摸了摸还有些胀痛的脸颊,淡声说:“那就得看她认错的态度够不够诚恳了!” “桑桑,姐姐知道错了!姐姐不该打你,你帮姐姐在容先生面前说几句好话,只要让我进四方传媒,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真的让你做什么都行?” “嗯!桑桑,请你一定要帮帮我!无论如何我都要进四方传媒!我朋友圈的人都知道我要进四方传媒,如果这事儿黄了,我以后哪还有脸见人呀!” “那好吧,看在咱们姐妹一场的份儿上,我就帮帮你!” 桑榆秋水一般的明眸里浮过一抹狡黠,她对容瑾西道:“瑾西,我让她扇自己三十个耳光,你就让她进四方传媒演个丫鬟什么的你觉得如何?” 容瑾西发现,陪她虐渣撕婊挺有快,感,他几乎快要上瘾了! 他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看行!剧里面的丫鬟少不了都要代替主子挨打,受耳光更是常有的事儿!夏云姿,你自扇吧,三十个,一个都别少,扇完了你可以直接去四方传媒找容淮南!” 夏云姿满脸为难:“容先生,桑桑,可不可以换一种方式?我这脸周一才打过瘦脸针……” 桑榆讥嘲笑道:“打过瘦脸针呀?那算了吧,刚才你打我那一耳光我也不打算和你计较了,你快点回去吧,别在这跪着了。” “不!我不回去!” 夏云姿内心挣扎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觉得朋友圈的面子重要,预定下的那些漂亮衣服和包包重要,还有请人从国外带回来的那一堆化妆品也很重要,为了它们,下跪不算什么,打脸也不算什么! 她一咬牙,抬手便是一个耳光狠狠抽在了自己的脸上。 夏桑榆噗嗤一声差点笑出声儿:“姐姐,你慢慢打,我去楼上换身衣服,瑾西还等着我出门呢!” 容瑾西心里动了一下。 他的小妻子不仅有手段够腹黑,难能可贵的是,她还很了解他的心思。 今天媒体爆出他和温驰的绯闻,他正有打算带着她高调出行,顺便秀秀恩爱,以此来堵住那些悠悠众口。 他还没开口,她便已经领会到他的心意了。 心有灵犀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奇妙。 他把旁边一个佣人叫了过来:“你在这里盯着,夏云姿小姐打够三十个耳光就送杯水给她喝!记住,如果打得不够响就不能作数!” “是!容先生请放心,数数我还是会的!” 佣人尽职尽责,一板一眼的数道:“四,五,六……,十三,这个不响,重来!十三,十四……” 夏云姿每抽一个耳光,心里对夏桑榆的恨就增加一分。 夏桑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贱货,如果不是我把你介绍给容瑾西,凭你一个土头巴脑的小乡妹,你能嫁入豪门?你能攀上容瑾西这样的人物? 哼!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将你踩在脚下! 这三十个巴掌,我一定会加倍的还给你。 夏桑榆和容瑾西刚刚走到院子里,容老爷子穿着银白色的中式绸衣,脚下生风的往这边快步走来。 远远看见他们两个,急忙说道:“瑾西,瑾西你给我站住!” 容瑾西迎了上去:“爷爷,你慢点儿,干嘛走这么急呀!” “我能不急吗?”容老爷子将一个特制的大字体平板电脑砸在容瑾西的怀里,气恼的说道:“你瞧瞧你和温驰干的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你是成心想要气死我吗?” 桑榆一脸乖顺,上前劝道:“爷爷你别生气,这都是误会,是那些八卦记者为了吸引眼球乱写的!” “桑桑呀,他们做出这样的丑事,让你受委屈了!” 容老爷子慈爱的抚了抚夏桑榆的头,叹道:“我当初硬逼着瑾西把你娶回来,就是想要用你来拴住瑾西的心,别让他被那个温驰给勾走了……,哎,现在看来,我这是把你给害了呀!” 桑榆一副云淡风轻的语气道:“爷爷,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是心甘情愿嫁给瑾西的,我一点儿都不委屈!” “真不委屈?” “真的不委屈!而且我也相信瑾西对温驰只是兄弟之情,并无其它!” 桑榆想了想,走到容瑾西面前,和他十指紧扣,郑重的说道:“爷爷,你放心吧,我和瑾西会好好儿的!” 容老爷子看了看他们紧紧扣在一起的手,心里的忧虑总算消减了些:“瑾西呀,人家桑桑顶着压力嫁给你,全心全意的相信你,支持你,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了人家桑桑!” “爷爷你放心,我会对她好的!” 瑾西也不想爷爷担心,便顺着他的话答应了几句,然后带着夏桑榆上了那辆黑色迈巴赫。 容老爷子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缓缓点头说:“桑桑,我们容家可就全靠你了呀!你一定要加把劲儿,争取早点怀上我容家的骨肉呀!” 只要有了孩子,温驰就会识趣的离开他的孙儿,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也会自然而然的消停下去。 嗯,对,一定要让桑桑尽快怀上瑾西的孩子。 他记得以前有个什么方子,是用虎鞭和金麝等名贵中药为材料泡制出来的药酒,不仅强身健体滋阴壮阳,还有催情助兴的功效。 嘿嘿,让桑桑和瑾西每天晚上喝上一小杯,不愁他们造不出一个小人儿来。 正文 第41章 死神死神你慢点儿来 容老爷子越想越高兴,一晃眼,恍惚就看见桑桑挺着大肚子的孕相了。 嘿嘿,他马上就要有孙子咯! 旷世集团,闻风而动的记者早早就守在了门口。 温驰从车上一下来,就被记者团团围住了。 “温驰先生,可以问一下你的性取向么?你和容先生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不是传闻中的同性之恋?” 记者尖锐的问题,一下子就让温驰懵呆了。 又有记者问:“温驰先生,容先生和夏小姐已经结婚,他们的婚姻是受到法律保护的!请问你在他们的婚姻当中,担任了一个怎样的角色?你觉得这个角色光彩吗?” 几支话筒同时递到温驰的面前,等着他的回答。 温驰自小生活在容瑾西的庇护之下,从来没有一个人面对过这样的状况。 面对记者继而连三的诘问,他俏脸涨红,花瓣一样娇嫩的嘴唇轻微颤抖着。 他憋屈的四下看了看,突然哇一声哭了起来:“呜呜,我不是小三儿,我没有破坏他们的婚姻……,瑾西哥哥根本就不爱夏桑榆,他们是假结婚,一年之后他们的契约就到期了!瑾西哥哥答应过我,离婚之后就可以和我天长地久的在一起了……,呜呜呜,我和瑾西哥哥是真心相爱,你们就放过我们吧……” 他委屈之下说出来的这一番话,把记者们都震住了。 片刻的冷场后,有记者不敢置信的问道:“温驰先生,你没有开玩笑吧?容先生与夏小姐是契约婚姻?” 温驰神色凄婉的说道:“我没有骗你们,这些都是瑾西哥哥亲口告诉我的……” 他正还要添油加醋把这段契约婚姻揭露在众人面前,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冷喝:“温驰!你在胡说些什么!” 他回头看过去,他的瑾西哥哥和夏桑榆正手牵手快步走来。 他想要迎上去,可是瑾西哥哥眼神中的寒意让他全身发僵,根本前进不了半步。 记者们的注意力也瞬间就被这对新婚夫妇吸引了。 有记者问:“桑桑小姐,请问你看过今天的头条了吗?你知道你的先生与温驰先生之间的那些照片了吗?” 夏桑榆好看的唇角微微扬起,在清丽精致的小脸上勾起一个优雅得体的微笑:“在我回答问题之前,我想先纠正一点儿,我现在的名字叫夏桑榆,夏桑桑已经不存在了!” 那记者有些尴尬的说道:“对不起呀桑榆小姐,你拜夏挚老先生为义父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有情有义,实在令人钦佩!” 夏桑榆温婉含笑:“谢谢!” 这样虚晃一招之后,记者们的态度也都和缓了许多:“桑榆小姐,请问你对容先生与温先生之间的关系怎么看?” 桑榆笑了起来:“还能怎么看?他们就是很普通的朋友关系呀!” 她说话的时候,十分亲昵自然的伸手扣住了容瑾西的手掌,纤细柔软的手指从他的指缝中穿过去,藤蔓一般与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紧紧交握。 容瑾西十分配合,抬起手放到唇边,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眼神宠溺,仿佛她就是他心尖上的宠儿。 桑榆的脸颊情不自禁飘上红晕,娇羞嗔道:“讨厌,这么多人看着呢!” 说着,就故意要将手抽回。 容瑾西却轻轻一拽将她拽进怀里,低头就吻了下去。 邪肆霸道的一个吻,直接撬开她的唇齿,疯狂采撷她的芬芳与甘美。 喔天呐,舌吻呢! 谁说他们之间是契约婚姻? 如果真的是没有感情的契约婚姻,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缠绵火热的舌吻? 看他们两个的样子,好像都很投入,很享受呢! 两人甜蜜拥吻,满框都是粉色爱心泡泡。 等到两人终于分开,记者们已经不想再问他们是不是契约婚姻这样愚蠢的问题了。 容瑾西宠爱的搂着身边的小妻子,:“谢谢大家对我们夫妻二人的关注!别的我也不想过多解释,我会用实际行动向大家证明我的性取向!” 他一贯清冷孤傲,不善于笑脸与人。 板着脸说完之后,搂着夏桑榆就要走进旷世集团的大门。 夏桑榆却停住脚步,对那群面面相觑的记者含笑说道:“大家辛苦了!容先生的意思是先请大家到旷世集团的员工餐厅吃个简单的早餐,然后他会给大家一一派发红包,感谢大家这段时间对我们的关注!” 记者们瞬时情绪高涨。 “啊?还有红包呀?” “容先生一定是想要我们也沾沾他们夫妻之间的喜气……” “容先生与容夫人伉俪情深,咱们也祝福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吧!” “咦?温驰先生呢?刚才他还说容先生与容夫人是假结婚,这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 “什么假结婚呀?我看他就是成心想要破坏容先生与容夫人的感情……” “唉,现在这世道,男小三比女小三还猖狂!” “今儿辛亏容先生和容夫人及时出现澄清了误会,不然的话,咱们就都被温驰牵着鼻子走,胡乱报道了……” “……” 温驰其实并没有走远,他就藏身在不远处的转角阴影里。 看到瑾西哥哥和夏桑榆亲吻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经碎了! 从今往后,瑾西哥哥的身边,再也没有他的位置了。 这个女人只用了三天,就将他与瑾西哥哥之间十多年的感情抹杀了。 温驰颓然转身,却被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拦住了去路。 中年男人还算和善:“温先生,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温驰认出他就是EB科技的那个什么李经理。 李经理算个什么东西? 也敢挡他的路? 他神色不耐,低喝道:“让开!” 李经理笑呵呵道:“抱歉呀温先生,上班时间到了,请跟我去EB科技,我给你安排一下接下来的工作!” 温驰抗拒道:“谁说我要上班儿了?谁说我要替你工作了?” “温驰先生,你别这样!”李经理为难的说道:“我也是奉了容先生的命令,才一定要将你带回去……,容先生说你在晋城无依无靠,让我一定要好好关照你呢!” 温驰一听到瑾西哥哥的名字,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滚开!你让瑾西哥哥来见我!” 李经理低下头,假装看不见他神色当中的异样:“容先生和容夫人在一起,他恐怕没时间来见你!” “呜呜!你们都欺负我!你们和那个女人一样,都欺负我!” 温驰越想越气,走过去对着李经理就踢了一脚。 那刁蛮任性的样子,活脱脱一个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娇气小女人。 可惜,温驰他压根儿就不是小女人! 所以这动作,这神态,这语气,就把李经理的尴尬症都逼出来了:“温先生,你先跟我回EB吧,容先生得空了,肯定会来看你的!” 温驰跺脚:“他有了那个贱女人,哪里还会想起我的存在?” 他跺脚的同时,配合了扭腰的动作,把李经理的鸡皮疙瘩都吓出来了。 李经理也算是阅人无数,各种妖魔鬼怪也见了不少,可是像温驰这般浑然天成的娇憨姿态,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他忍着心头恶寒,苦口婆心继续劝道:“温先生,你可要想清楚啊,如果你离开了旷世集团,以后再想要见到容先生,恐怕就难了!” 这话让温驰犹豫了。 他在晋城生活了十多年,除了瑾西哥哥他谁都不认识! 离开旷世集团,离开瑾西哥哥,他真的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去,应该还有谁可以依靠! 思前想后,又始终觉得瑾西哥哥不会真的对他那么无情,他只是暂时被那个女人蒙蔽了,等以后他清醒了,一定还会回到他身边的! 这样想着,他便叹息一声,跟着李经理去了不远处的EB科技大楼。 旷世集团总裁办公室内。 夏桑榆如同打完了一场艰苦卓绝的战役,松开他的手,在沙发上面一屁股坐了下来:“累死了!温驰这个小混蛋简直是胡来,差一点就给咱们捅出大篓子!” 容瑾西的掌心突然没了她那细若无骨的小手,心里居然莫名有些失落。 他轻咳一声:“温驰被我宠坏了,做事情不知道轻重,你别怪他!” “我才懒得怪他呢!” 桑榆不愿意与一个屁事儿不懂只知道爱一个人就要疯狂占有的小屁孩儿计较。 她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必须争分夺秒的去完成。 她几天前就已经死了,老天垂怜,才让她在夏桑桑的身体里面重生过来。 虽然她现在能说能动,能蹦能跳跟个正常人没有分别,可是她的心里始终有一种惶恐不安的情绪笼罩着,总觉得保不齐那一天死神就会骤然而至,取了她的性命。 她现在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感觉像是偷来的!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也许就在下一刻,死神就会发现她这个漏网之鱼,然后张开黑色的死亡之翼,将她收入翼下,从这个世界带走。 所以,她必须赶在死神来临之前,把未完成的心愿一一完成。 容瑾西手里端着一杯茶香袅袅的伯爵茶,已经蹲在她的身边好一会儿了:“桑榆,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正文 第42章 羞臊得不要不要的 “啊?没什么!”桑榆回过神,敷衍道:“我在想温驰那个小混蛋呢!” 他哑然一笑:“温驰今年二十四,比你还大两三岁呢,你这样一口一个小混蛋小混蛋的可不太好!” “他不懂事,再活二十四年也是小混蛋!” 桑榆捧过他递到手边的伯爵茶,轻轻呷了一口:“我刚才在记者面前的表现怎么样?” “非常棒!该脸红的时候脸红,该娇羞的时候娇羞,有那么一瞬间,我都差点以为你是真的爱上我了” “怎么可能?我可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会爱上别人的人!” “哈哈,是吗?我对女人也没有感觉!夏桑榆我告诉你,我对女人有脸盲症,所有女人在我眼里都是一模一样的,浓妆艳抹的脸,胀鼓鼓快要跳出来的胸,扭来扭去的屁股……” “那在你眼里,我也和别的女人一模一样吗?” “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脸蛋不如她们美艳,胸部也没有她们鼓胀,走路的时候屁股也没有她们扭得那么夸张……” “容瑾西,我怎么听着你好像是在骂我?” “哪有骂你?我是在告诉你,在我眼里,你和外面那些妖艳女人是不同的!”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谁都不肯承认刚才曾经有过的那么一点儿心动。 几分钟后,夏桑榆转入正题道:“瑾西,我想和你谈谈《帝宠》!” 容瑾西眸色一暗:“不用谈!我们四方传媒是不会投资拍这样没营养没三观的古装剧的!” “怎么就没营养没三观了?女主角和男主角因为身份的差异一路艰辛,到最后修成正果多不容易呀,就连金宝宝不也说这部剧很好看吗?哦对了,还有你这边的秘书助理什么的,她们不也都觉得很好看吗?” “她们都是女人,女人的眼里只有情情爱爱……” “瑾西,这本来就是一部言,情小说,情情爱爱就是主旋律!” 桑榆叹了口气,正色又道:“瑾西,我给你交个底吧,《帝宠》我是一定要变剧的,如果你没兴趣,我就去找我父亲!” 容瑾西皱眉提醒:“夏氏集团的重点项目在金融地产,不涉及影视传媒这一块儿!” “夏氏集团虽然不做影视,可是我父亲人脉广,帮我找几个有资历拍剧的影视公司还是没有问题的!比如八喜影视,嘉皇传媒……” “八喜影视?八喜影视不就是欧亚纶所在的公司吗?” 容瑾西锐利森寒的黑眸审视着她:“夏桑榆,兜兜转转,你就是想要到欧亚纶身边去,是不是?” “容瑾西,你讲不讲道理?我先征求你的意见,你没兴趣我自然要改投别家……” “谁说我没兴趣了?我兴趣大得很!” 他的眼神突然多了些邪魅:“取悦我!让我高兴了,我就让四方传媒的人看看你的帝宠!” 她将他推开一些:“容瑾西你别闹,我在和你说正事儿呢!” “我也在说正事儿呀!” 他微显粗粝的手慢慢摸上她光洁如玉的脸颊,手指一滑,横进了她的口中:“舔!” 她瞪大双眼,猛然推开他道:“凭什么?容瑾西你脑子有病吧?” “不舔是吗?那是想舔我身上别的地方了?” 他邪邪坏笑,暗示的意味儿非常之浓。 她小脸一下子爆红:“容瑾西你够了!” “都还没开始呢,怎么就够了?” 他靠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觉得羞臊了?这难道不是你的《帝宠》里面的台词吗?我说出来你都觉得受不了,那你要我如何把它拍出来?” “……,这……是台词?” 这台词也太那啥了吧? 她有些羞囧,僵着身体进退两难。 他却继续对她耳语道:“你知道造物主最奇妙伟大的地方在哪里吗?” 她不敢接话,这难道也是台词? 他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邪笑:“造物主最奇妙伟大的地方在于它给了你一个洞,而我,刚好可以帮你填上……” 这是台词吗? 她不知道《帝宠》里面有没有这样的台词,她只知道,浑身禁欲气息的容瑾西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骨子里其实已经闷骚到了极点。 他的目光落在她小巧如珠的耳垂上,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在等我帮你填上?” 她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的讥笑道:“你填得上吗?我只怕你短平快,心有余而力不足!” “夏桑榆,你居然敢质疑我的能力?” 他顿时火气,将她摁在沙发上就要剥她的衣服。 夏桑榆急忙捂住领口:“容瑾西你干什么?” “行使我做丈夫的权力!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短平快还是粗长久。” “别呀!容瑾西你冷静一点儿,这里是办公室呢!” 夏桑榆有些郁闷,她明明是要和容瑾西谈正事儿的,怎么谈着谈着就谈到这方面去了? 容瑾西是个严谨自持的人,办公室做这种事情,他其实也有些放不开。 可是想了想,如果就这样放过她,岂不太便宜她了? 他再次将手指横进她的口中:“舔!” 舔你个大头鬼呀! 桑榆直接就咬了下去。 容瑾西瞳孔一缩:“咬我干嘛?你不想把你的《帝宠》变剧啦?” “变剧的事,等你以后冷静点儿再说吧!” 桑榆推开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凌乱的头发,慌里慌张出去了。 容瑾西起身,被她含过的手指放进唇边舔过,薄唇撩起一抹邪魅,眼神也涌起层层浴望。 女人,居然敢说我是短平快? 哼,我一定要你臣服在我的身下,向我求饶! 转身拿起电话:“容淮南,给你一个新工作!” 容淮南呼吸有些不稳,像是正在做某种剧烈的体力运动:“新工作?什么新工作?” 容瑾西皱眉,沉声道:“容淮南,现在是上班时间!” “是!我知道是上班时间!”容淮南很快就打发了身边的女人,声音也凝重了些:“三弟你想给我说什么?” “你应该叫我容总或者容先生!”谈工作的时候,他希望能够有个工作的样子。 容淮南拖长声音道:“是——!容先生,请问你有什么吩咐?” “你联系一下夏桑榆,尽快把她手里那部《帝宠》改编成电视剧吧!” “《帝宠》?为什么要联系夏桑榆?”容淮南懵懵的,还没反应过来。 容瑾西只得明说道:“夏桑榆就是《帝宠》的作者月下独舞!” “什么?她是个写小说的?” 难怪今天早饭的时候,谈到《帝宠》夏桑榆的反应会那么奇怪。 容淮南心里正嘀咕,容瑾西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帮着澄清道:“这部小说是桑榆上大学的时候写着玩儿的,里面情情爱爱的部分是她家编,辑为了迎合市场让她添加进去的……,总之,还是很有改编价值的!” “好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让编剧部的人着手准备改编事宜!” 容淮南挂断电话后,眼前又浮现出夏桑榆那张苍白清秀的脸颊:“她居然写了一部小说?呵呵,有点儿意思!” 上次因为调,戏夏桑榆被容老爷子罚了三个月零花钱,害得他这段时间也老实了许多,经常黏在金宝宝的身边讨好卖乖,就为了能够从金宝宝的手里倒腾些钱财出来花。 其实心里面,他对夏桑榆还是有一种心痒痒的感觉。 也说不上是特别喜欢,就是总觉得容瑾西拥有的东西都是最好的,都是应该属于他的。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心态。 他自己也解释不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夏桑榆从容瑾西的办公室跑出来,面红耳赤,心慌意乱。 还以为容瑾西是谦谦君子呢,没想到他骨子里居然是这样的人,真是够坏的! 看来要把《帝宠》变剧,不牺牲点儿色相是不行的了! 当然,办公室绝对不行! 在不熟悉的环境下做那种事情,她没有安全感。 一路胡思乱想,离开了旷世集团。 下午没事,她去夏氏集团看望了父亲。 夏挚老先生精神和身体都恢复得很好,医生说没有中风的危险,已经可以离开轮椅适当步行了。 她在父亲的注视下,亲手写了一幅隶书: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 最后一笔落下的时候,夏挚的热泪夺眶而出:“桑榆!” 桑榆放下手中狼毫,含泪说:“是!我是桑榆!抱歉呀爸,我变成了你不熟悉的模样!” “不不,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最亲最爱的女儿!” 夏挚老泪纵,横,不停的抚拍桑榆的后背。 他酷爱书法,在桑榆七八岁的时候就逼着她开始练习隶书。 隶书尚未练成,桑榆又喜欢上了楷书。 楷书练了半年左右,她又觉得还是隶书更好看更有韵味儿一些,所以就又回头接着练隶书。 自那以后,她写出来的隶书卧蚕横总是带了些楷书的锋芒凌厉,怎么改都改不掉。 夏挚就是通过这些笔锋凌厉的隶书卧蚕横更加断定她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夏桑榆,这一点毋庸置疑,比DNA亲子鉴定更令人信服。 他没问桑榆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只要女儿还活着,变成什么样子根本就不重要。 如果能早一点把孙子接回来,他就算死也瞑目了。 桑榆正陪着父亲说话,一个陌生号码突然打进了她的手机:“你好,请问是月下独舞吗?” 她楞了一下:“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八喜影视的制片人!欧亚纶先生向我们推荐了你的《帝宠》,所以我冒昧打电话给你,想要问问你有没有把《帝宠》改编成电视剧的想法?” 正文 第43章 天上同时掉下两个馅儿饼 八喜影视? 欧亚纶推荐的? 这是天上掉馅儿饼了吗? 只要把《帝宠》签给八喜影视,并且由欧亚纶主演的话,那她对夏桑桑的两个承诺就算完成一个了。 她张口就要答应,脑海里面突然出现容瑾西那张轮廓完美的禁欲脸,还有他那双总是冷冽漠然的墨色眸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迟疑起来:“我……,我可以先考虑两天再给你答复吗?” “可以!你考虑好之后,可以随时打这个电话联系我!我姓江,江宜民!” 天呐,江宜民? 大名鼎鼎的江导? 夏桑榆还想要与江导讨几句近乎,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握着手机,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帝宠》如果签给八喜影视,铁定就会是欧亚纶出演男主角,然后再由江导监制拍摄,这部剧想不红都难呀! 她刚才真是脑子抽了,居然说还要考虑两天,这有什么可考虑的? 对于《帝宠》来说,这明明就是最好的选择嘛。 她正后悔,手机又响了。 容淮南打来的。 她将手机放在耳边,还没开口,容淮南先就说道:“月下独舞小姐,我这里有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你怎么知道我是月下独舞?瑾西告诉你的?” “对!瑾西让我和你谈谈《帝宠》的事情……” 容淮南在电话里面吧啦吧啦的说了一通,夏桑榆脑子里面浮现的画面却还是容瑾西将手指横进她口中的场景:不想舔?那是想舔我身上别的地方了? 她脸颊微烫,敷衍道:“好了容淮南,这事儿电话里面说不清楚,咱们还是晚上回家再说吧!” 挂断了容淮南的电话,她都还有些云里雾里。 这馅饼儿不掉就不掉,一掉就同时掉两个,搞得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选择了。 夏挚老先生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酒酿醪糟走了进来:“桑榆,来,尝尝王婶儿帮你煮的醪糟鸡蛋。” “谢谢爸,谢谢王婶儿!” 醪糟蛋酒香浓郁,酸甜适口,一大碗很快就见了底。 “真好吃!王婶儿自己焐的醪糟就是香!” “还要不要再来一碗?这醪糟还是你王婶儿为你坐月子特意发酵的呢!” “嗯,我还想再吃一碗!” 帝宠的事情有了进展,她心情好,胃口也好,想想醪糟的香味儿,真的觉得可以再吃一碗。 然而等夏挚亲自去厨房盛来酒香扑鼻的醪糟粉子,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桑榆,桑榆?” 她脸蛋红扑扑的,不像是睡了,倒像是醉了。 夏挚慈爱的摸摸她柔顺的头发,眼神湿润的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以前酒量不是很好的吗?” 旷世集团内。 容瑾西一身凌厉气场,正在召开一场十分重要的高管会议。 手机震动的时候,他不经意瞟了一眼,看清楚是夏桑榆的手机号,他深邃如瀚海的暗眸顿时有异样的神色闪过。 “会议暂停,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我希望你们能有更加完美的提案!” 他拿起手机到旁边专属休息区,唇角一勾,邪笑道:“夏桑榆,感激的话你就不用多说了,今天晚上……” 夏挚连忙说:“瑾西,是我,我是夏挚!” “夏老先生?”瑾西耳根有些发热,为自己刚才的想法而感到羞窘:“桑榆在你哪里?” “嗯!她吃了一碗醪糟就醉了,你下班的时候,过来把她接回去吧!” “一碗醪糟就醉了?” “是的!你如果不方便的话,那我就让杨力……” “不用不用,我马上就过来接她!” 一想到她醉得不省人事,被一个别的男人抱来抱去,他心里就极度的不舒服。 他拿起外套,对助理道:“王助理,我有事儿出去一趟,你告诉会议室那帮领高薪的家伙,今天不交出一份儿行之有效的提案,就别想着下班!” “是!”王助理口里虽然答应,心里却有些疑惑。 容先生在工作的时候向来严谨专注,他跟着容先生三四年,还从来没见过他扔下开到一半的会议就中途离开的。 半个小时后,容瑾西的黑色迈巴赫开进了夏氏别墅。 他进屋的时候愣了一下。 只见夏挚老先生坐在桑榆的旁边,正用一把竹墨纸扇为桑榆轻轻扇风,那慈爱的神色简直令人动容。 而那条黑白花色的牧羊犬就乖巧的蜷缩在桑榆的脚边,无聊的用爪子一下一下扒拉她的裙摆。 画面说不出的温馨,不知不觉,似是触动到了他心中隐匿起来的那一块最柔软的地方。 夏挚察觉到他的存在,连忙站起身,和善的含笑说道:“来啦,没想到桑榆的酒量这么浅,一碗酒酿醪糟就把她喝醉了。” 说着侧身让了让:“快把她带回去吧,我担心她这么趴着颈脖会受不了。” “好!夏老先生,谢谢你对桑榆的照顾!” 他长臂一伸,将她轻轻抱了起来。 她吧唧着粉嫩的嘴,含糊嘟哝了两句,往他怀里偎了偎,更加香甜的睡了过去。 他抱着她上了车,正要让小宋开车离开,夏挚老先生从屋内走了出来:“容先生,桑榆的手机!” “谢谢!夏老先生,我带桑榆先回去了,你保重身体,过几天我和桑榆一起回来看你!” “好好,容先生再见!” “再见!” 车子驶出夏氏别墅。 小宋在前面一边开车一边问:“容先生,现在是直接回家还是去旷世集团?” 容瑾西看了看怀里温软安静的小妻子,沉声道:“回家!” 说起来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承认,刚才将她一抱在怀里,他的身体居然就奇异的起了反应。 沉寂多年的浴望已然苏醒。 他想到得到她,想要占有她。 他恨不得现在就将她扔在那张宽大的婚床上,将滚烫的浴望深深埋入她的体内。 这般一想,他瞬时就觉得小腹紧涨,浑身的血液都疯狂的躁动起来。 就在他绮思翻飞的时候,夏桑榆的手机响了。 他俊眉微皱,拿起她手机看了一眼,儿子? 来电显示的备注名居然是儿子? 她今年才21岁,在他之前,她连男朋友都没有,又哪来的儿子? 心念电转,他滑动接听,将电话放在耳边,却并不出声儿。 电话里面,一个带着地方口音的女人声音传来:“桑榆小姐,我是蓉蓉,你让我监视乔玉笙,今天乔玉笙就有动静了……” 杨蓉蓉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嘴,警觉的问道:“桑榆小姐?桑榆小姐你在听吗?” 一道低沉醇厚无比动听的男子声音传来:“我是容瑾西,是夏桑榆的老公,乔玉笙不是摔断了腿骨住在医院里面吗?她还能闹出什么动静来?” “是,是容先生啊?”杨蓉蓉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桑榆小姐在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给她说!” 容瑾西看了看怀里恬然安睡的小妻子,唇角微扬,磁性的声音道:“她就在我身边,不过她现在浑身发软恐怕接不了你的电话,有什么事情,你都告诉我吧!” 杨蓉蓉迟疑道:“电话里面说不清呀……,容先生,你方便的话来一趟医院吧,我把事情详细的告诉你……” 容瑾西往车窗外面看了一眼:“十分钟我到医院找你!” “好!我在住院部外伤科D座17楼。” “行,待会儿见!” 容瑾西挂断电话,俊脸上浮上了一层微不可察的的阴霾。 女人,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儿子?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哪来的儿子? 十分钟后,容瑾西一个人去见了杨蓉蓉。 还没开口,他先就将厚厚一叠钞票递给了杨蓉蓉:“你为桑榆做事,也就是为我做事,这点儿钱你拿着,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我不会亏待你!” 杨蓉蓉感激涕零:“是是!谢谢容先生,谢谢桑榆小姐。” “说吧,桑榆还在楼下等我呢!” “事情是这样的,桑榆小姐把我安排在乔玉笙的身边,就是想要从乔玉笙的身上查找桑榆小姐生前那个孩子的下落……” “夏桑榆的孩子不是死了吗?” “孩子还活着,只不过被乔玉笙给藏起来了……,她让我监视乔玉笙,我便一直都不敢离开乔玉笙半步……,今天下午的时候,有一个二三十岁的女人来看乔玉笙,我在外面听到那女人向乔玉笙要钱,还提到了孩子吃喝都很费钱的事情……” “乔玉笙真的藏了一个孩子?” “听起来,她们之间确实是有一个孩子存在!” “后来呢?” “后来乔玉笙就和那个女人吵起来了,那女人临走的时候说,如果乔玉笙不给她钱的话,她就将那孩子扔大街上去……” “混账!” “是呀,那女人可凶了……” “乔玉笙是怎么打算的?” “她是怎么打算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要钱的女人走了之后,乔玉笙就一直在哭。” “她没钱给那个女人吗?” “她没钱,她的住院费和生活费都是桑榆小姐出的……” “原来如此!” 容瑾西拧着眉头沉吟片刻,从兜里摸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银色金属片:“杨蓉蓉,帮我做一件事情!” 杨蓉蓉握了握手中那叠厚厚的钞票,宣誓一般的语气道:“容先生,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正文 第44章 一脚踹她下床 “好!你找机会将这个东西插在乔玉笙手机的充电接口上,插上之后,这上面会有一个红色的小提示灯,大约十秒到十五秒之后,这个红色的小提示灯就会变成绿色,你再把这东西从乔玉笙的手机上拔出来……,懂了没有?” 容瑾西一面说,一面用自己的手机做示范。 插上,十秒到十五秒之后,红灯变绿灯,再拔出来。 杨蓉蓉不笨,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容先生,我懂了!” 她没有问这金属片是什么。 反正容先生是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她照着他的话去做,终归是亏不了的。 容瑾西在医院和杨蓉蓉见面的同时,醉醺醺的夏桑榆已经被手机吵醒了。 她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接电话道:“玉笙,怎么了?” 乔玉笙哭着说:“桑桑,桑桑你一定要帮帮我……” “又怎么了?” “桑桑,我需要一笔钱……” “多少?” “十万!你借给我十万块吧,我以后有钱了一定会还给你!” 乔玉笙已经走投无路,桑桑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夏桑榆的酒意瞬间就散了。 她坐直身体,认真的思量了一会儿,拧眉道:“乔玉笙,你没钱吃饭,没钱住店,没钱看病我都可以把钱借给你!可是你要用我的钱去养你藏着的那个孩子,我恐怕就无能为力了!” “桑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帮帮我!” “我一直都在帮你呀!我早就给你分析过你眼前的处境,以你目前的实力,你根本养活不了一个孩子!” “呜呜,那我怎么办啊?” “把孩子交给夏挚老先生,夏挚老先生会给你一笔钱,一笔足够你挥霍一生的钱……” 夏桑榆一直都想要乔玉笙将孩子交出来,而现在,似乎正是个最好的时机。 逼一逼,这个孩子乔玉笙就藏不住了。 乔玉笙却在电话里面呜呜的啼哭,断断续续的说道:“呜呜,我舍不得这个孩子……,我先天性输卵管畸形,这个孩子就是上天给我的补偿,失去他,我就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那你随便吧!我也懒得管你了!” 桑榆冷淡又强硬的丢下一句,啪一声挂断了电话。 她明眸中有寒光湛湛,双手已经无意识的攥成了拳头。 乔玉笙这个该死的女人,脑回路不知道是怎么长的,都已经走到这种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居然还想要霸占她的儿子。 她心里虽然有些担心,可还是决定逼一逼乔玉笙。 容瑾西拉开车门,见她酒醒了还有一些意外:“酒醒了?” “嗯!我根本就没醉,就是太困了,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往里面挪了挪,把足够的空间留给了他。 因为孩子的事情,两个人一路上都是各怀心事,连话都没怎么说两句。 回到容氏公馆,已经快要到晚饭的时间了。 容淮南和金宝宝是很少在家吃晚饭的,阮美玉住在北院儿,有她自己的厨师和佣人,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来主楼这边。 所以晚上吃饭的时候,就只有瑾西桑榆两口子和容老爷子三人。 饭菜十分丰盛,容老爷子带来的药酒也十分香辣顺口,三人说说笑笑,气氛十分的和谐融洽。 夏桑榆闻着那药酒挺香的,原本还想要喝一小杯,没想到她刚刚喝了半杯,就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其实,她以前酒量真挺好的。 没想到这具身体对酒精十分敏感,真正是一沾酒就醉了。 容瑾西抱起她:“爷爷,桑榆醉了,我先送她上去休息。” “去吧去吧,你们都好好休息!”容老爷子笑眯眯的神色当中,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得逞的味道。 容瑾西抱着夏桑榆一进屋卧室,整个人就呆住了。 只见卧室里面洒满了娇艳的玫瑰花瓣,墙角点着香薰灯,香薰灯的灯罩上面,是男女男女各种姿势相拥纠缠的图像。 真的很羞涩,因为有的图像还在动。 不用问,他也知道这是爷爷吩咐下人安排的。 将夏桑榆放在床上,他转身就想要去开大灯。 衣角却被桑榆紧紧拽住“瑾西,别走……” 她双颊酡红,呼吸急促,嘴唇向花瓣一眼微微张开,似乎正在邀请他去品尝其中的甘美芬芳。 他喉结微微滚动,瞬间就觉得体内有燥热涌动。 这种感觉熟悉有陌生,他的浴望正在体内奔涌,急切的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抬手扯掉领带:“夏桑榆,这可是你先主动的……” 桑榆迷迷糊糊间也觉得身体异样的酥痒难耐。 她是活过两世的成熟女人,自然清楚自己现在想要什么。 迷离的视线当中,俊朗的男人正在扯领带,正在急切又克制的解衬衣纽扣,一颗,两颗…… 再完美不过的健壮身材坦露在她的面前,小麦色的肌,肤,胸前两点暧妹的茱萸,微微隆起的腹肌,引人想入非非的人鱼线…… 她简直看呆了过去。 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完美的男人,这么完美的身材吗? 她脸红心跳,撑起身体扑进了他的怀里:“瑾西……” 容瑾西被她一下子扑倒在柔软的大床上,下一秒,他被她压在了身下。 他有些恼,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是男的在上面吗? 正要翻身寻找主动权,她已经急切的低头吻了下来。 吻就吻吧,她那双柔软无骨的小手还十分不老实,直接往他人鱼线的尾端摸去。 他浑身仿若触电一般,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沿着尾椎骨直往天灵盖而去。 他一个激灵,急忙抓住她邪恶的小手:“夏桑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在干嘛?再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可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她扑扇着春水汪汪的明眸,又绵又糯的声音道:“我知道呀,我在牺牲色相诱,惑你啊……” 她再次偎进他的怀里,软声哀求道:“瑾西,把我的《帝宠》变剧吧,求求你,你就帮我完成这个心愿好不好嘛……,只要你帮我完成这个心愿,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他眼瞳中跳跃的浴火瞬间暗了暗。 她是为了帝宠! 只要能把帝宠变剧,不管在这床上的是谁,她都会心甘情愿奉上自己的身体吧? 这样的想法就好像一盆冰水,直接将他体内的浴火浇灭了大半。 他将她推开一些,沉声问道:“夏桑榆,你爱我吗?” 夏桑榆眸光迷离,望着他吃吃笑道:“瑾西你开什么玩笑?你忘了吗?咱们是契约婚姻,一年之后就桥归桥路归路……,什么爱不爱的,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就这么点儿事吗?” 说着话,她又扑过来,对着他上下其手,动作笨拙的去解他的裤扣。 他突然生厌,将她猛然推开,站起身就去了洗手间。 花洒莲蓬下面,他混合着情浴与愤怒的俊脸格外迷人,也格外危险。 他讨厌女人,更讨厌在床上谈价钱谈条件的女人。 他容瑾西这一生,就算只能与自己的右手为伴,也绝对不会去碰这样的女人。 从浴室里面出来的时候,他紧绷的身体已经得到了有效的舒缓。 可是回到卧室,看到床褥上那个以一种撩人姿态半睡半醒躺着的女人,他又瞬间看直了眼。 短暂的心猿意马之后,他愤怒的吼道:“夏桑榆,滚回你的位置上去!” 夏桑榆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头脑更加晕乎,心房噗通噗通跳得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迸出来一般。 她含糊答应一声,撑着双手,模模糊糊往自己该睡的那半块床爬去。 容瑾西看着她像条小宠物一样爬来爬去,刚刚被遏制下去的浴望再次汹涌的滋生出来。 “该死!”低咒一声,他避开了视线。 假装自己眼瞎,什么都看不见。 他躺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催眠自己说,我一个人在睡觉,这张床上只有我一个人,我很困,我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想放松,放松,睡觉…… 身边的女人突然翻了一个身,绵软的声音哼哼道:“桑桑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帝宠变剧……,我一定会让他演男主角的……,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都会做到……,我发誓,我一定可以……” 余下的话都化成了一声唉哟。 因为容瑾西忍无可忍,一脚将她踹下了床。 容瑾西气闷坏了。 一个化瓶男,到底哪儿好呀? 别的女人对着化瓶男怎么发花痴都可以,可他容瑾西的女人绝对不行! 她对那个男人如果再这么念念不忘,那么他只有想办法阻拦《帝宠》的改编了。 容瑾西有些烦躁。 他翻了个身,又想着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说好只是为期一年的契约婚姻吗?不是说好一年之后就分道扬镳互不干涉吗? 她要喜欢谁,要为谁写小说那都是她的事情,与他有什么关系? 香薰灯不断散发着甜腻催人的香气,灯罩上面那对男女在灯光的映照下鲜活生动,活色生香。 浴望再次变得如岩浆一般滚烫。 他转过身正想要将身边的女人揽入怀中,却见床上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夏桑榆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反而睡得十分舒服。 只不过她的舒服并没有维持多久,便被容瑾西捞起来,十分粗暴的扔回了大床。 床虽然很软,她还是被震得清醒了一些:“又干嘛呀?” 正文 第45章 男神大人么么哒 她披散着柔顺的头发,清丽如玉的小脸上神色懵懂迷糊,睡裙有些松垮,露出半块香滑柔美的肩头。 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惹得人想要尽情蹂,躏。 容瑾西喉头发紧:“你别诱,惑我了……,不就是想要成为我的女人吗?好,我今天晚上就成全你!” 他扑过去,直接就将她的睡裙扯了下来。 香软如雪的身体在迷离的灯光下有一种玉一般的光泽,形状超乎想象的完美,手感也是超乎想象的柔软。 他承认,他心动情动已然失控,这一刻,他只想得到这个衣衫半褪的小妻子。 夏桑榆昏昏然,依旧还在沉沉的醉意当中。 她体内的燥热原本都消减了下去,趴在地上只想好好睡个觉,没想到他居然又来撩拨她,害得她成熟的身体很快就有了反应:“瑾西……” 容瑾西用亲吻回应着她。 从嘴唇,到锁骨,再一路向下。 她的身体明明青涩敏感,可是她的动作又是如此成熟和大胆,容瑾西禁欲多年,根本抵挡不了。 他正要褪下身上最后一块布料,正要将她完全的占有,手机突然响了。 这时候,已经快深夜十二点了。 谁会打电话? 更何况,他的手机十一点就自动切换了成了勿扰模式,除了温驰,别人根本打不进来。 他不想接温驰的电话。 特别是这种半夜三更的时候,温驰打电话过来,大不了也是说一些诸如想你爱你离不开你之类的话。 他不想再给温驰留有任何幻想。 纠缠不清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本能的就要挂断电话,可是手指伸出去的时候,脑子里面鬼使神差的居然出现了温驰悲戚抽泣的模样…… 心一软,他还是将电话放到了耳边:“温驰怎么了?” 温驰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瑾西哥哥,我想你,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爱人,我离不开你……,我真的离不开你……” 容瑾西俊眉微皱:“你怎么又哭了?你……” 话还没有说完,夏桑榆就像一根儿柔软的藤蔓一般从后面缠了上来:“瑾西,我要嘛……” 她刚才被他撩拨着,都快飘到云端上面去了。 她渴望着他的进一步动作,他却将她晾在一边,一个人接电话去了。 她飘在半空中等不到他的后续动作,只得缠过来,一面用身体磨蹭他,一面软声哼哼:“瑾西,瑾西……,我要嘛……” 温驰在电话那边听到她这样的哼哼声,顿时哇一声哭了起来:“瑾西哥哥,你为什么要骗我?呜呜,你明明说你们只是契约婚姻,你说你不爱她,你说那床你们一人睡一半儿,你说你们连头发丝儿都不会碰到一起,那你们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容瑾西体会到了冰火两重天的酸爽。 温驰的哭诉让他兴趣全无,可是夏桑榆的亲昵又让他觉得血脉喷张。 迟疑片刻,他安慰说道:“温驰,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明天你还要上班呢!” “上班儿?我才不要上班儿呢!” 温驰又哭又闹,在那边抽噎道:“瑾西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呜呜……,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你居然背叛了我们十多年的感情,瑾西哥哥,我好失望,我真的好失望……” “温驰!温驰……” 温驰已经挂断了电话。 容瑾西握着嘟嘟作响的手机,心里突然升起了些不祥的预感。 他翻看手机,果然发现温驰在打这个电话给他之前,还发了两张照片和一份儿十二秒的小视频过来。 视频里面,温驰用锋利的刀子割开了手腕,鲜红的血一下子就顺着手腕流了出来。 那两张照片,第一张是温驰斜躺在浴缸里,浴缸里面的水是清的。 第二张还是温驰躺在浴缸里,只不过浴缸里面的水已经被他手腕上流淌下来的鲜血染成了淡红色。 容瑾西脑子嗡了一声:“温驰!” 温驰居然自杀了! 他急忙就想要穿衣服去温驰那边,然而一动之下,才发现夏桑榆斜靠在她的怀里睡着了。 她成熟姣好的身体在这一刻摆脱了浴望的操控,显出一种异乎寻常的美好与圣洁。 他低头亲吻了她的额头,将她轻轻放在枕头上,又扯过柔软的被子替她盖上。 夏桑榆一整晚都处于晕晕乎乎神识不清的状态。 她并不知道醉酒之后的她,有多大胆,有多惹火。 她更不知道容瑾西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是如何节节溃败,最后差点就把持不住,与她生米煮成熟饭了。 第二早上,她从异常宽大的婚床上醒过来,回忆起昨晚的事情,只觉得像是做了一个十分凌乱复杂的梦。 梦里面,她和欧亚纶好像在拍戏,戏里面全是搂搂抱抱情情爱爱的镜头…… 呃,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羞涩。 这一定是她太想把帝宠变剧了,所以才会做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梦。 她去浴室简单冲洗了一下,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一个佣人正在帮他们整理婚床,另外一个佣人在收拾地上的玫瑰花瓣和墙角那十几盏香薰灯。 香薰灯已经灭了,可是上面男女相拥的图像依旧清晰可见。 夏桑榆拿起其中一盏仔细看了看,赞道:“天呐,这是清代流传下来的秘戏图?” 女佣红着脸,低声说:“什么秘戏图?” 这明明就是情,色,图画嘛,怎么又扯上秘戏图了呢? 夏桑榆耐着性子解释说:“这东西我以前在国外的性博物馆见到过,说起来也是一种文化呢……,最难得的是这些秘戏图都是出自清代某位大家之手,如果是真迹的,应该很有收藏价值!” 这种东西,如果用晴色的眼光去看,就会显得十分晴色甚至下流。 可如果换用艺术的眼光去看,便只会觉得惊艳和赞叹。 她说了一大通,女佣自然是听不懂。 她将香薰灯还给女佣,随口问:“容先生呢?” “容先生昨天晚上出去之后,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他昨晚没回家呀?” 她以为他只是早起,没想到居然是一整夜没回来。 佣人察觉到她情绪中的不满,声音更低了:“是的!” “……” 夏桑榆秀气的眉毛慢慢皱了起来,这都还在新婚期呢,怎么就夜不归宿了? 如果被媒体拍到,舌吻再多次只怕也挽救不了。 她摸出手机,想要给容瑾西打个电话问问他是怎么回事,怎么一整夜都不回来。 还没拨号,一个陌生的手机号先就打了进来。 她将电话放在耳边:“喂!” 一道清朗悦耳如潺潺流泉的声音传来:“是夏桑桑吗?” 她愣了一下:“我是……” 对方说:“桑桑,我是欧亚纶!” “欧亚纶?”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是欧亚纶?” “是的!我是欧亚纶!” “……”桑榆短暂的沉默后,声音就变得有些结巴起来:“请,请问你找我……” “我找你是想谈谈《帝宠》的事情,你上午有空吗?我在彼岸咖啡等你!” “有空有空,我有空!” “那好!不见不散!” “嗯!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桑榆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偷偷在胳膊上拧了一把。 很疼,不是梦。 欧亚纶,国民男神,居然真的给她打电话了。 他要约她谈《帝宠》的事情! 昨天是八喜影视的江导打来电话,今天是八喜影视的头牌影帝欧亚纶打来电话,这诚意满满的架势,《帝宠》多半就会签给八喜了。 不过,在签给八喜之前,她还是觉得应该给容瑾西说一声儿。 电话打通后,传来的却是温驰的声音。 “夏桑榆,你别缠着我的瑾西哥哥了,他不爱你,他永远都不会爱你!” “温驰,怎么是你接电话?容瑾西呢?” “瑾西哥哥还在睡觉!夏桑榆我告诉你,你既然是契约妻子就做好契约妻子的本分,别想着用你的身体来引,诱我的瑾西哥哥,更别想着霸占我的瑾西哥哥!” “无聊!” 大清早的好心情,都被温驰这个小混蛋给破坏了。 这容瑾西也真是的,既然那么放不下温驰,就将温驰接回来住嘛,要丢人也丢在家里,在外面搞出什么风波,她可收拾不了。 夏桑榆挂断电话,下楼去吃早饭。 容老爷子一大早就跑过来验收成果,结果一过来,就从佣人口中听到容瑾西一整晚都没回来的消息,顿时气得躺在沙发上直哼哼:“瑾西呀,你这浑小子,啥时候才懂事哟……” “爷爷你别生气,当心你的身体。”桑榆递给老爷子一杯热茶。 容老爷子不接热茶,却抓住桑榆的手道:“桑桑,桑桑你答应爷爷,你帮瑾西生个孩子吧……” “爷爷,你这个要求也太那啥了吧?” “桑桑,你就看在爷爷我是快要入土的人的份儿上,你就答应我吧,你帮瑾西生个孩子,我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你的!” “大清早的,你说什么九泉之下呀!” “你是不答应?哎哟哟,你们这是诚心想要气死我哟……” 容老爷子一面捶着胸口唉声叹气,一面又转过身问身后的佣人:“老陈啊,我的墓地选好了没有……” 桑榆忙道:“爷爷!你瞧瞧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嘛,你身体这么硬朗,活到一百岁也是没有问题的,你好好的提什么墓地呀!” “活不到一百岁咯!你不答应给瑾西生孩子,我从今天开始我就绝食……” “爷爷!您别闹啦!” 桑榆简直被容老爷子磨得没有办法:“爷爷,生孩子得两个人一起努力才行呀,你光逼我没用的!” 正文 第46章 居然背着我出门勾搭别的男人 “桑桑,你是个聪明女孩儿,你看你才嫁过来几天,瑾西就把温驰送出去了……,只要你肯用心,肯努力,你一定能拴住瑾西的心,也一定能怀上瑾西的孩子!” 容老爷子拉着桑榆的手,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桑桑呀,爷爷代表整个容家拜托你了,你一定要给瑾西生个孩子呀……” 桑榆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得点头说:“我尽量吧!” 这个回答只算得上敷衍,却还是让容老爷子开心不已。 在佣人老陈的搀扶下,老爷子高高兴兴去吃早餐去了。 夏桑榆却憋了满满一肚子的苦水。 容瑾西和温驰藕断丝连,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怀得上孩子? 陪容老爷子吃了早饭后,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前往彼岸咖啡馆。 彼岸咖啡馆位于繁华商业街。 好在现在是上午,咖啡馆的人并不多。 她刚刚走进去,一个服务员笑脸迎了上来:“请问是夏小姐吗?” “我是!” “夏小姐,请跟我来,欧先生已经等你很久了!” 服务员把她带进了一个装修得极为精致的雅室。 进门之前,夏桑榆对于欧亚纶颠倒众生的容貌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在见到他本人的时候,还是觉得心房狠狠窒息了一瞬。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令人心动的男人! 轮廓分明却不失优雅俊眉的脸庞,乌黑深邃的眸子像是蕴着万千星火,只一眼就令人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他安静的时候冷峻如石,眉眼如画。 他望着她轻笑的时候又宛如有鸿羽飘落,细雪飞舞。 这种感觉,简直是要命得很。 她望着他怔怔发愣的时候,他已经起身迎了上来。 唇角微弯,笑靥如蜜:“来了?”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像个花痴少女一样发颤:“嗯……,对,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晚,是我早到了!” 他替她拉开软椅,动作优雅,绅士风度十足。 他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淡淡的薰衣草味道让她脸颊微微红了红。 欧亚纶帮她要了一杯卡布奇诺和一份儿黑森林蛋糕。 “我记得你说过,你最喜欢这家咖啡馆的卡布奇诺和黑森林蛋糕……” 欧亚纶见她一脸茫然,便又问道:“难道我记错了?” 桑榆连忙摆手,口不对心的说道:“不不,你没有记错!我确实挺喜欢卡布奇诺和黑森林蛋糕……” 卡布奇诺的暗语是暗恋的味道,我喜欢你,我爱你,可是我不能告诉你。 就好像夏桑桑对欧亚纶的感情一样。 她突然想起有什么地方不对,抬眸问道:“欧先生,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这家咖啡馆?” “你邮件里告诉我的呀!” “邮件?那些邮件你都收到了?” “当然,一共十二封,我都收到了。”他含笑望着她:“你越长越漂亮了!” 桑榆有些脸红。 不是因为被夸漂亮,而是因为那十二封邮件里面,满满的全是爱慕之词。 她不是夏桑桑,不能代替她去继续喜欢这个男人。 可是这具身体,对这个男人有着疯狂的向往,这一点她根本没法自控。 他就只是这么静静注视着她,她就已经面色桃红,心跳加快了。 欧亚纶不想看她太尴尬,岔开话题道:“《帝宠》是你写的?” 她十分心虚的回道:“是。” “写得不错,我已经将你和你的《帝宠》推荐给了江宜民,可是他说你还需要考虑?” “是的!我可能还需要一两天才能给你答复。” “是因为容瑾西吗?”欧亚纶望着她蝶翼一样不断扑扇的眼睫毛,柔声说道:“很抱歉我现在才给你回应……,我也没想到你会突然之间就嫁给了容瑾西……” 桑榆抬起眼睫,错愕的望着他:“欧先生,你的意思……?” “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给你联系!” 早点联系是什么意思? 早点联系,她就不用嫁给容瑾西了? 这话怎么听来听去都感觉这么奇怪呢? 桑榆还没回过味儿来,欧亚纶沉郁的声音又道:“你跳海自杀那天,我正在参加颁奖礼,拿到影帝称号的时候我一丝喜悦都没有,我当时站在领奖台上,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你为我写的《帝宠》拍成电视剧,我一定要出演里面的男主角……” “……” 夏桑榆被噎住了。 男神大人,我们以前认识吗? 他是被万千粉丝供奉在神坛上的国民男神,她是内向文静的普通少女,他们之间的成长轨迹毫不相同,除了那十二封邮件根本就毫无交集。 既然从无交集,那他干嘛要说这么奇怪的话? 她讷讷望着他,脑子里面念头急转,却不敢冒然多说一个字,生怕一开口就说错话。 片刻后,他倏然笑了起来,伸手在她的鼻头上面刮了一下:“干嘛这么傻傻看着我?” 刮鼻头,这动作简直太过亲昵了。 她脸色更红。 恰好这时候咖啡和点心来了。 她低下头,开始大口大口的吃点心喝咖啡,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欧亚纶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怜惜与心疼:“事情我都了解过,是你姐姐出卖了你,用你去换《云锦欢》女主角的位置……,你放心,我会帮你出这口气的!” 她抬起头:“不用!我已经惩罚过她了,她没有签下女主角的合同,她现在只在剧组里面演一个丫鬟。” 谈起这事儿,她眼神中有异样的神采掠过。 毕竟,亲手报仇出气这种感觉还是挺带感的。 欧亚纶望着她,叹道:“你长大了!” 桑榆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废话,什么叫你长大了? 她将面前的蛋糕推开:“欧先生你肯定很忙吧?我就不耽搁你时间了!” 嘴唇上沾着的巧克力酱,透着蛊惑的意味儿。 欧亚纶眸色沉了沉,十分自然的伸手将她唇上那点儿巧克力酱轻轻拭去:“瞧你,跟小馋猫似的。” 柔软宠溺的语气,让夏桑榆的脸一下子又红了起来。 她本能的往后面避了一下:“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他期待的问:“那《帝宠》的事情?” “我明天再给你答复好吗?” “好!我等你的电话!” 欧亚纶站起身:“我送你吧?” 她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如果跟你一起出去,肯定会被你的女粉丝掐死!” “不会!我不会让她们认出我!” 欧亚纶当着她的面,把鸭舌帽,大口罩,大墨镜一一戴上。 容貌五官藏了个严严实实,就算迎面碰上也没人会将他与男神大人欧亚纶联系到一起。 两人刚刚从咖啡馆出来,容瑾西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夏桑榆?” 夏桑榆回头看过去:“瑾西?你怎么在这里?” 容瑾西大步上前,眸色愠怒的在她和欧亚纶身上来回看了两眼,冷声问道:“他是谁?” “一个朋友!”桑榆转身对欧亚纶说:“你先走吧,我明天给你打电话!” 欧亚纶没有走。 他摘下墨镜,摘下口罩:“容先生你好,我是欧亚纶,是桑桑的朋友!” 看上去很礼貌,实际上暗藏挑衅。 这一点,只有容瑾西能感觉到。 容瑾西心里的不悦原本只是一个小火苗,在看见欧亚纶这张脸的时候,他的小火苗瞬间就成了焚天灭地的滔天大火。 “欧亚纶?夏桑榆,你居然背着我偷偷出门勾搭别的男人?” “你不也和你的温驰小心肝一整夜在一起吗?” 桑榆本来不想反唇相讥,奈何温驰站在不远处,一直用一种怨毒憎恨的眼神不停削她。 她忍无可忍,这才讥诮又道:“你可以夜不归宿,我为什么连出门谈事儿的权利都没有?” “你……”容瑾西气结,上前两步将她猛然拽了回来:“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有夫之妇!” 他火气上来就显得十分暴躁,拽她回来的动作看上去也十分粗暴。 桑榆毫无防备,又穿着高跟鞋,被他一拽之下,右脚一崴,疼得她惨叫一声,脸色发白就往地上摔去。 容瑾西和欧亚纶几乎同时伸手扶住了她:“小心!” 她疼得直哆嗦:“疼,疼死我了……” 容瑾西冷冷睨了欧亚纶一眼:“欧先生,请把你的手收回去,她现在还是我的妻子!” 欧亚纶不在意他的态度,只关心的说:“我刚才听见她腿骨咔嚓了一声,怕是扭伤了……” “我的妻子,不需要你关心!” 容瑾西冷声说完,将她拦腰一把抱起,大步往不远处的车上走去。 温驰在身后追着喊道:“瑾西哥哥,瑾西哥哥你等等我,你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呀……” 可惜他的瑾西哥哥根本没有回头,上车之后,很快就走了。 温驰的眼泪瞬时夺眶而出,哽咽道:“瑾西哥哥……,你答应今天陪我的……” 他不惜自残才换来一天的陪伴,却因为夏桑榆一个崴脚就泡汤了。 他恨恨不平,跺脚骂道:“贱女人,不就是契约妻子嘛,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啊!” 欧亚纶转身看向他:“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契约妻子?” 温驰余气未消,磨牙恨道:“告诉你也无妨!瑾西哥哥是为了能够长期和我在一起,才娶这个女人为妻的!他们结婚之前就立下契约,婚后互相不干涉,也互相不会发生关系,一年之后契约一结束,他们就会协议离婚……” 欧亚纶听得目瞪口呆:“契约婚姻?!” 他就说嘛,桑桑为了拒婚不惜跳海自杀,怎么可能一转眼就心甘情愿嫁给容瑾西这个人所共知的gay公子? 原来是为期一年的契约婚姻。 他心情似乎好了些,冲温驰淡淡一笑:“谢谢!” 正文 第47章 亲昵暧妹全程虐狗 容瑾西带夏桑榆去医院拍了片,她的脚踝只是软组织拉伤,将养两天就好了。 车门关上,他的脸色也就黑了下来:“夏桑榆,我还在等你的解释!” 她神色凉淡:“别等!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他压抑着的怒火腾一下就上来了:“你背着我约会别的男人你还有理了?” “我们那是在谈工作!” “谈工作?”他的眉峰瞬间蹙起:“有什么好谈的?不就是一部晴色小说吗?” “那不是晴色小说!我那是言晴小说!” 夏桑榆的怒火也被勾了起来:“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和温驰昨晚一整夜都干了什么?你自己的节操都不在了,你还好意思反过来质问我!” “我的节操怎么就不在了?我和温驰清清白白我们什么都没干!” “都睡在一起了还什么都没干?” “谁说我们睡在一起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睡在一起了?” “温驰亲口说的!他说你……” “别扯温驰!夏桑榆,我早就看穿你是怎样的人了!” “我是怎样的人?” “你就是个不守妇道的坏女人!你的心里只有你的晴色小说,为了能够将它变剧,让你陪谁上,床你都可以……” 容瑾西额头上青筋乱跳,话还没说完,夏桑榆已经忍无可忍,扬手就是一巴掌往他愠怒的俊脸上面扇了下来。 他眼瞳一缩,在她的手掌落下来之前扼住了她的手腕。 “你还想打我?难道我说错了吗?先是容淮南对你动手动脚,现在又是欧亚纶与你不清不楚,都怪你自己长个包子样才会惹这么多狗跟着!” “你才是狗!”夏桑榆被他气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容瑾西,你放开我!我,我要和你离婚!” “离婚?勾搭上欧亚纶,就想把我甩了?” 他眸光一凛,直接将她扑压在了身下:“夏桑榆,我告诉你,我们之间的婚姻什么时候结束只能是我说了算!” 一压上她,他又兽意突起。 明明很生气,却还想和她做那种事情。 他看着身下的女人,她那双黑葡萄一般的眼眸盛满了惶恐与愣怔,像只受伤的小鹿一般不知所措,惹人怜爱。 他的下腹有一股不可遏止的邪火骤然升起,好像有千万只蚂蚁正往那一个地方爬去。 他难受得紧。 桑榆察觉到他的异样:“容瑾西,你……” 他一低头吻上她的唇,将她要说的话全部压了回去。 他疯狂的夺取她唇齿之间的芬芳,女人,我一定要睡服你,这样的话,你才会断了对欧亚纶的念想。 这个想法挺可笑的。 容瑾西一面嘲笑自己此时的智商,一面急不可待将手伸进她的衣服。 夏桑榆推不开压在身上的他,便干脆一口咬了下去。 “嘶——” 他从她唇上离开:“夏桑榆,你属狗的吗?” 夏桑榆坐起身,面无表情的说道:“契约第二条,契约期内,你不准以任何形式和我发生关系!” “……” 他情难自控,她居然跟他谈契约? 当时谈这三个条件的时候,他确实对她毫无兴趣。 谁知道这才结婚几天,他就一再失控。 看了看她紧绷着的漂亮小脸,他心里也觉得有些窝火:“夏桑榆,你少在这里自作多情了!你以为我想和你发生关系?我是看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逗我,我不给出回应就显得太没礼貌……” 这事儿都能和礼貌扯上关系,夏桑榆真是服了他了。 她沉着脸不想搭理他。 他也不想主动与她示好,嗯,千万不能惯着她! 百无聊赖,他开始玩手机。 几分钟后,他脸色森寒,抬眼冷冷看向她:“夏桑榆,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说着,将手机扔到她的怀里。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也是变了脸色。 刚才在咖啡馆,欧亚纶刮她鼻头,帮她擦拭嘴角巧克力酱的照片,被人放到了网上。 无孔不入的狗仔队,居然还给这两张照片配了一个十分有噱头的标题:国民男神约会旷世夫人,亲昵暧妹全程虐狗。 她抬眼看向容瑾西:“不是这样的。” 容瑾西冷嗤一声:“我在听你的解释!” “我们只是谈工作……” “嘁!谈个工作都能谈成这样,夏桑榆你可真有本事。”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们就只是谈工作而已!” “你还嘴硬?下一次是不是要逮到你们两个在床上你才会承认你们之间有问题?” “容瑾西,你脑子里能不能别老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是我想出来的,是你自己做出来的!” “我做什么了?” “你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无聊!我懒得理你!” 夏桑榆侧过身子,不想再与他逞口舌之能。 容瑾西气得不行,打电话给容淮南道:“马上准备一份儿《帝宠》的版权改编合同,送回来!” 容淮南有些惊讶:“现在吗?” “当然是现在!一个小时后我就要见到这份儿合同!” 容瑾西挂完电话,冷笑着说:“现在满意了?” 夏桑榆道:“你让容淮南在合约里面加上一条,这剧必须要欧亚纶主演!” “夏桑榆你别得寸进尺!” 容瑾西耐心耗尽,脾气再度火爆起来:“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只要你一天是我的妻子,你就一天别想和欧亚纶在一起!” 桑榆无奈的解释说道:“我没想和他在一起!我只是想要请他来出演男主角,这是我的承诺,这也是夏桑桑的心愿!” “夏桑桑?夏桑桑不就是你自己吗?”容瑾西黑瞳中怒火跳跃:“别解释了!我知道这是你的心愿,可是你难道不知道吗?自从嫁给我容瑾西的那一天起,你的所有心愿便注定不能与别的男人有关!” “我懒得给你解释!” 其实,真的要让她解释,她也解释不清。 就算她解释清楚了,他也不见得会相信。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冷眼相对,一路回到了容氏公馆。 夏桑榆径直上楼,房门一关上就开始给欧亚纶打电话:“欧先生,怎么回事儿,我们的照片怎么会出现在网上?” “抱歉呀桑桑,我也没想到会被人偷拍!” 欧亚纶的声音清润如细细春风:“桑桑,我理解你现在的处境,所以我五分钟之前已经发了一份声明,希望能把这事儿对你的影响降到最低!” 他发了声明吗? 她一路上都只顾着和容瑾西赌气,还没来得及看呢。 不过,欧亚纶这积极配合的态度,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欧先生,谢谢你!” “别叫我欧先生,以后你就叫我亚纶吧。” “亚纶?” 桑榆有些拗口的试着叫了一声,欧亚纶就在电话那边欣喜的答应道:“嗯!没想到我的名字从你的口中叫出来,会是这么好听!” 桑榆笑了笑:“那你以后也别叫我桑桑了,你叫我桑榆吧,我现在是夏桑榆!” 他有些抗拒:“可是我喜欢叫你桑桑。” “……”随便吧,反正也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不重要的。 两人聊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她上网看他的澄清声明,看完后只觉得满满都是尴尬。 这哪里是澄清声明? 这字里行间满满都是对她的保护嘛,什么不要连累她呀,不关她的事儿呀,请媒体和大众放过她呀…… 不解释不澄清恐怕还好点。 他这份儿声明一出去,搞得她自己都怀疑和他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了。 想想也真的觉得好奇怪,欧亚纶和她之间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他怎么就会对她表现得那么亲昵那么自然呢? 她绞尽脑汁,也没办法从夏桑桑的那份儿记忆当中找出他们曾经认识的记忆。 难道他是被她的三年痴情感动了? 她正百思不得其解,容瑾西推门走了进来。 啪一声,一式两份儿的合同扔在她的面前:“签了它!” 桑榆翻看了一下,固执的说道:“我说过,这剧必须由欧亚纶做主演我才能签!” 容瑾西抬脚就将旁边一盏落地灯踹在粉碎:“夏桑榆你别得寸进尺!” 他浑身都是燥意。 今天这事儿,忍到现在早就已经超出了他的极限。 这个女人,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她难道就看不出他一直都在妥协,一直在退让吗? 她还想要怎样? 要他把欧亚纶那个花瓶男签过来? 然后他天天看着自己的小妻子与这个花瓶男在他眼皮子底下搞暧,昧? 一想到她妩媚的姿态即将落入别的男人眼里,他整个人更是狂躁的只差一个火星子就要原地爆炸了。 他将夏桑榆从椅子上一把拎起:“夏桑榆我警告你,惹怒了我,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跪地求饶!” “容瑾西我也提醒你!你没权干涉我的事情!我们早就说好,我只替你和温驰的关系做遮掩,其余的事情咱们互不相干!” 她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女人,挣开他的钳制,直着嗓子就大声嚷嚷起来。 容瑾西眸色瞬间暗沉下去:“你又扯我和温驰干什么?我和温驰清清白白……” 她冷嘁一声:“你们清白还是不清白,我有眼睛,我自己会看!” 然后她将那两份儿合同啪一声拍在他的胸膛上:“容先生,既然要合作《帝宠》,那就请你拿出一点儿合作的诚意来!” 正文 第48章 不想吃她口水 诚意? 她要的诚意,就是将欧亚纶的名字加进合同,再把欧亚纶签到四方传媒来。 他怒嗤一声,将合同嚓嚓撕成了碎片:“抱歉,你要的诚意,我给不起!” 哐一声,愤怒的家伙,直接摔门走了。 夏桑榆也是憋着满腔郁闷,中午的时候连饭都不想下楼去吃。 不过佣人说容老爷子要和他们一起吃午饭,她只得强打精神,下楼应付。 她的右脚虽然没有大碍,可是软组织损伤也是很疼的。 特别是下楼的时候,右脚着力,疼得她一抽一抽的。 佣人想要扶她,她害怕容老爷子担心:“不用,我自己可以!” 容瑾西正在沙发上翻看最新一期的财经周刊,听见她的动静,抬眼往她看过来。 目光从她的右脚扫过,眼底有不忍的神色升起,不容人捕捉,便已经消弭殆尽。 黑瞳恢复了冷凝。 桑榆走到容老爷子身边坐下:“爷爷,看京剧啊?” 容老爷子将遥控器递给她:“你想看什么?自己调一个?” 桑榆连连摆手:“爷爷你看吧,京剧也挺好听的。” 两分钟后,佣人过来请他们去饭厅吃饭。 容老爷子站起身:“走吧,吃饭去!” 桑榆正要忍痛站起身,容瑾西走了过来:“把饭菜送到客厅吧,今天我们在就客厅吃饭!” 桑榆闻言,一屁股就坐了回去,终于可以少走一段从客厅到饭厅的路程了。 饭菜陆陆续续端了上来。 容老爷子很快就察觉到了夫妻两个的气氛有些不对劲:“桑桑,你怎么只顾着自己吃,不给瑾西夹菜呀?” 桑榆头也没抬:“他有手,可以自己夹。” 容瑾西嫌弃的说:“爷爷,我不要她给我夹菜,我才不想吃到她的口水呢……” 桑榆白了他一眼。 不想吃口水? 在车上明明赌气还抱着她又亲又吸的时候,难道就不怕吃到她的口水了? 桑榆心里腹诽了几句,夹了两根菜心下饭,也懒得和他争辩,转头去看电视了。 容老爷子刚才还有些担心他们打冷战,这时候看了他们两人的神态,就又放下心来:“瑾西呀,你比桑桑大六岁半吧?你应该多让着她点儿!” 容瑾西也伸筷子夹了菜心:“怎么没让?我一路忍让到现在,底线都快让没了呢!” 容老爷子看着他们小两口赌气的样子,心里其实已经憋不住想要乐呵呵笑出声儿来。 夫妻之间过日子嘛,斗斗嘴也挺正常的。 只要别过火就行。 正想着怎么让他们重归于好,夏桑榆突然指着电视上的新闻说:“好惨,绕城高速上发生了车祸!” 三辆车撞在了一起,五死一伤。 车祸现场惨不忍睹,尸体虽然打了马赛克,可是那种血腥的红还是怵目惊心。 吃饭的时候看这样的新闻,有点儿败胃口。 桑榆拿过遥控器,正准备关掉电视,旁边突然传来哐当一声碎响。 容瑾西手中的碗筷掉在了地上。 他脸色煞白,惊恐万状的盯着电视画面,身体还在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 容老爷子连忙说:“快!快关掉电视!” “哦哦!好!” 她关掉电视,正好奇容瑾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容瑾西已经蹬开身后的椅子,转身往楼上跑去。 容老爷子也跟着追了上去:“瑾西,瑾西……” 夏桑榆一脸茫然:“这是怎么了?刚才不都还好好的吗?怎么看个新闻就这么大反应?” 佣人低着头:“夫人你有所不知,容先生十多年前经历过一场十分惨烈的车祸,在车祸中,容先生的母亲和哥哥都去世了……” 从那以后,容瑾西就留下了心里阴影,但凡看到惨烈的车祸现场,便会情绪失控,仿佛重新回到了十五年前的车祸现场,母亲和哥哥容向东就死在他的身边! 夏桑榆叹息,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经历。 她往楼上走,想要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一个佣人急匆匆从楼上下来:“快!快让小宋开车去把温驰先生接过来!” 桑榆皱眉:“接他来做什么?” “容先生以前几次情绪失控,都是温驰先生陪在他身边的。” 佣人简单回答了她的问题,便匆匆忙忙去找小宋去了。 房间门口,容老爷子正在不停的拍门:“瑾西呀,瑾西你开开门……,你别害怕,你现在在爷爷身边,你很安全……” 房间里面死一般的寂静。 容老爷子急得不行,对身后的佣人说:“老陈呀,温驰呢?快点去把温驰给我接回来!” “老爷子你别着急,小宋已经出发去接温驰了,相信温驰很快就会赶到!” “好好,只要温驰能来,我就放心了!” 容老爷子满脸担忧,继续拍门:“瑾西,我的好孙儿,你千万别做傻事啊,温驰很快就过来陪你了。” 桑榆忍不住问道:“爷爷,为什么一定要温驰过来?” 容老爷子长长叹了口气:“十五年前,瑾西遭遇重大车祸,是温驰救了他并且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这么多年,每次瑾西受到刺激,情绪失控,都是温驰帮着安抚……” “那温驰如果不来呢?会怎样?” “不来?不来的话,瑾西会伤害自己……” 容老爷子忧心忡忡,拉着桑榆的手,十分歉疚的说道:“桑桑呀,对不起,有些事情,爷爷也一直都没有告诉你……” “爷爷你不必说了,我都知道了!” 他这是典型的创伤后遗症所产生的心理障碍。 如果不能斩断他对温驰的依赖,他这一辈子都不能真正离开温驰,都不能彻底摆脱gay这个身份。 她安抚了容老爷子,下楼找到管家:“徐管家,给我一把长梯子!” “夫人你要梯子干什么呀?” “你别多问,把梯子架在西楼窗口就行!” “夫人,你,你想要翻窗进去看先生?” “嗯!你快去帮我找梯子吧!” “可是夫人,你这样很危险啊……”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让你找个梯子有这么难吗?” 夏桑榆不是那种磨磨蹭蹭的性子,被徐管家两问三问顿时就炸开了:“还不快去!” “是是!我这就去!” 梯子很快就找来了。 夏桑榆脱掉鞋子就顺着梯子往上面爬。 容老爷子急得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把棉被垫在下面,如果夫人摔伤了,你们一个个都别想脱得了关系!” 老陈提醒道:“老爷子,我们有气垫床!” “那你还在这里废什么话?还不快点下去准备!” 一向和颜悦色的容老爷子也是会发怒的。 一通爆吼之后,所有的佣人都去准备棉被和气垫床去了。 容老爷子看着夏桑桑纤弱的身体一点一点往容瑾西的窗口接近。 也是到这时候,他才看出她的右脚好像有伤,每一步踩上梯子,她的身体似乎都会抽搐一下。 容老爷子心有所感,红着眼眶喃喃说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夏桑榆从窗户翻进去,顺利的来到了她和容瑾西的婚房。 “瑾西?容瑾西?” 她在几个房间里面都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容瑾西。 难道他不在这里? 正要转身,视线突然被衣柜门缝卡着的一点衣角吸引住了。 “瑾西?” 她拉开衣柜的门,果然看见容瑾西像个受伤的孩子一样,正蜷缩着缩在一对凌乱的衣服中间瑟瑟发抖。 他脸色煞白难看,嘴唇更是变成了乌紫色:“温驰,温驰救我……” 桑榆不知道一个人心里的创伤严重到了何种地步,才会在生理上显示出如此巨大的变化。 她只知道,这样的容瑾西,挺让人心疼的。 她在他的面前蹲下,细声软语的说道:“瑾西,别害怕,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他凄惶无助:“温驰,温驰呢?我要温驰……” “温驰……”她斟词酌句,柔缓的说道:“温驰不能一辈子都陪在你的身边,瑾西,你勇敢一点儿,没有什么坎儿是跨不过去的……” 她试着伸手抚上他冰凉紧绷的面颊,声音更加柔软了些:“好了瑾西,你很棒,我知道你可以的……” 她细软的手指一点一点拂过他的眉眼:“我知道你这些年这么努力,就是想要你的母亲和哥哥为你感到骄傲……,你放心,他们泉下有知,看到你这么优秀,这么勇敢,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眼底冰冷坚硬的东西在一点一点消融:“我……真的很优秀吗?” “当然!你是全晋城最优秀最完美的男人!” “我哥哥才是最优秀最完美的男人,只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他深邃的黑瞳中全是忧伤。 明明他的眼眶里面没有泪,她却觉得心都被他哭乱了。 她张开双臂将他拥进怀里,温软的小手一下一下轻抚他的后背:“好了瑾西,现在的你,已经足以让你的哥哥和母亲引以为傲了……” 她的怀抱柔软馨香,让他瞬间想起了十多年前,母亲的拥抱。 他鼻头酸涩得厉害,滚烫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面打转:“那一天,我们去济州岛度假,车子在中途翻下山崖,哥哥将我护在怀里……,他一直紧紧的护着我……” 他在不受控制的发抖。 很显然,十五年前那场车祸依旧清晰的烙印在他的脑海当中,历久弥新,从来不曾消淡过。 桑榆感同身受,哽声劝道:“瑾西别说了……,都过去了……” 她柔软的小手轻抚他的脸颊,摸到了一片湿润。 正文 第49章 看痴了过去 她瞬时心疼不已,低头吻着他的短发:“瑾西别难过,别害怕……,我会陪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低低啜泣:“永远吗?” 她迟疑了一下:“……,永远!” 房门这时候被打开。 温驰宛如一阵旋风冲了进来:“瑾西哥哥!瑾西哥哥你还好吧?” 他一听说瑾西哥哥情绪失控,忙得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就赶过来了。 没想到进门看见的居然是夏桑榆这个贱女人紧紧抱着他的瑾西哥哥。 而瑾西哥哥脸上流露出来的那一丝依恋之色,更是刺得他心口剧痛无比。。 他神色忿恨,上前抓着夏桑榆的胳膊用力一推:“你滚开,你别碰我的瑾西哥哥!” 桑榆没想到他会这么大力。 猝不及防之下,身体后仰,脑袋哐一声碰在衣柜门儿上。 容瑾西的心揪了一下:“桑榆……” 他想看看她伤到没有,温驰却扑过来,张开双臂就将他抱在了怀里:“瑾西哥哥,瑾西哥哥你没事儿了吧?你吓死我了!” 这时候,容老爷子带着徐管家老陈他们走了进来。 看到瑾西没事儿,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容老爷子将桑榆从地上扶起:“好孩子,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 桑榆看了一眼被温驰紧紧抱在怀里的容瑾西,涩声说:“我们都出去吧,让他们安安静静呆一会儿。” 一行人从房间退出来,正要往楼下走,阮美玉着急忙慌走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瑾西又犯病了?” 容老爷子表情冷肃:“我家瑾西没病!” 阮美玉呵呵讪笑:“是是!瑾西没病,我有病行了吧?” 转过身,阮美玉又忍不住嘀嘀咕咕抱怨说道:“明明就是精神方面有问题还不承认,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掌管整个容氏……” “阮美玉,你别欺负我年纪大,耳朵背!你心里打的那点儿小算盘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实话告诉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就别想染指我们容氏!” 容老爷子年纪虽大,余威犹在。 一番厉声呵斥,吓得阮美玉面色都变了:“父亲你别生气!我这也是为容氏的将来担忧嘛。” “容氏的将来还轮不到你来担忧,你只要管好你的儿子,做好你的本分工作就行了!” “是!父亲教训的是!” 阮美玉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心里却是憋屈到了极点。 她嫁进容家快十五年了,可是这个老东西从来就没有真真正正把他们母子当做容家人看待过。 在这个老东西的眼里,她阮美玉始终都是小三,是偏室。 她的两个儿子始终都是私生子,是野种。 不管他们在容家付出再多,永远都比不上一个精神有问题,性取向也有问题的容瑾西。 想到这里,阮美玉眼中迸射出仇恨的寒芒,双拳也是不自觉紧紧攥成了拳头。 老东西,你给我等着!! 房间里面,那只凌乱的大衣柜内。 温驰还紧紧抱着容瑾西:“瑾西哥哥,你别怕,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的,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容瑾西墨瞳中的惶恐和惊悸已经消散。 他将温驰推开一些,凉淡道:“温驰,我没事!” 温驰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瑾西哥哥……” 容瑾西没有看他。 从衣柜里面出来,拿上浴巾直接就去了浴室。 今天他确实是情绪失控了。 看到电视里面车祸惨状,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十五年前车子翻下悬崖的恐怖场景。 生死关头,是哥哥拼命将他护在怀里。 他们的车子在下坠,在凌空,在翻滚,一下一下碰撞在悬崖峭壁之上,发出骇人的巨大声响。 那种感觉,比死亡还恐怖。 而哥哥痛苦的闷哼一声一声就在他的耳边:“瑾西,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哥!哥——!” 哥哥的血,一点一点浸湿了他的身体。 每每回想起那日惨况,他的整个人都会濒临崩溃的边缘。 他不想把脆弱无助的一面展示人前,所以每次情绪失控前,他都会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然而这一次…… 这一次之后,他或许应该像她说的那样,勇敢一点儿,坚强一点儿! 容瑾西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神色虽然彷徨,目光却坚定了许多。 沐浴之后,他觉得自己像是重获新生一般,心头的阴霾和恐惧也一扫而空。 温驰正不安的来回踱步,听见浴室这边传来动静,立马迎了上来。 “瑾西哥哥……” 只一眼,他便看痴了过去。 瑾西哥哥那强壮有力的上身,线条柔和却块块分明的腹肌,性感优美的人鱼线,若隐若现的没入浴巾之中……。 怦然心动的诱惑! 随着瑾西哥哥的靠近,温驰觉得有些热。 他俊脸飘上红晕,眼神也瞬时湿润迷离起来:“瑾西哥哥……” 容瑾西并没看出他的异样,语气凉淡的说:“我以为你走了!” “瑾西哥哥,我不放心你!” 温驰走到他面前,期待的说道:“瑾西哥哥,让我留下来好不好?下次你情绪不好的事情,我才会第一时间在你身边陪着你……” “不用!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容瑾西去衣柜取了衣服,转身又对他说:“温驰,你下去帮我把夏桑榆叫来,我有事情对她说!” 温驰的目光冷了下去:“叫她做什么?” “谈事情!” “你们之间能有什么事情谈?瑾西哥哥,你千万不要被那个贱女人给迷惑了,她动机不纯……” “温驰!”容瑾西打断他,正色说道:“温驰,夏桑榆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我不希望你在我面前说她任何坏话!” 温驰的脸色一下子失去了血色:“瑾西哥哥……” 容瑾西硬起心肠,继续说道:“温驰,我们是好朋友,好兄弟!我也希望我们只是好朋友,好兄弟!” 这话,太直白不过了。 他就是要戳破温驰的幻想。 这份儿不在正常轨道上的感情,早一点掐灭对谁都有好处。 看到温驰含泪跑出,他长长的叹出一口郁气,温驰,别怪我! 一楼的客厅里面,夏桑榆正陪着容老爷子欣赏京剧,看见温驰从楼上下来,她连忙站起身:“温驰,瑾西没事儿了吧?” 温驰狠狠剜她一眼:“他叫你上去!” 他心情不好,连招呼都不想和容老爷子打,噘着嘴就想要离开。 容老爷子却叫住了他:“温弛,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说!” “有什么好说的嘛?”他委屈得很。 “爷爷知道你这些年对瑾西照顾有加,这是瑞景花园的房子,按照你们年轻人的风格已经装修好了,你随时都可以搬进去住!” 容老爷子将钥匙放在温驰的掌心,语重心长的说道:“温驰呀,你对瑾西有恩,也就是对我们容氏有恩,我是不会亏待你的!新房书桌的抽屉里不仅有你的房产证,还有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你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 温驰脸色更白了。 他看着手中的钥匙,整个人抖得像是秋风中的落叶。 “爷爷……,你是知道的,我对瑾西哥哥好,不是为了这些……” “我知道你不是为了这些!” 容老爷子伸手在他瘦弱的肩膀上面轻轻拍了拍,叹道:“温驰,离开瑾西吧!好好工作,以后遇到好姑娘再成个家,你也可以像瑾西和桑桑一样,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幸福?快乐? 逼他离开瑾西哥哥,他还有什么幸福快乐可言? 温驰垂下绵密的眼睫毛,将眼中的恨意全部隐藏起来。 容老爷子也累了,没精力安慰他,更没心思宽解他,直接吩咐道:“老陈啊,让小宋送温驰先生回去吧!” “是!”老陈走到温驰身边:“温驰先生,请吧!” 温驰凄然苦笑,仰头往二楼看去。 瑾西哥哥,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你真的要抛弃我了吗? 十多年的感情,你真的说放下就能放下吗? 你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夏桑榆一回到房间,容瑾西便沉声道:“把房门关上!” 她听话的关上房门,转身把他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见他面色红润眼神清明,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容瑾西,你到底还有什么忌讳你一次性告诉我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有多吓人!” “今天的事情,我不准你告诉别人!” “今天什么事情?” “……”容瑾西没有回答,深邃的幽眸却往衣柜的方向看了过去。 桑榆明白过来,安慰道:“你放心吧,今天的事情,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他的脆弱和无助,她愿意帮他隐藏。 他听了这话,眼底那一丝不安和戒备彻底消融。 他轻咳一声,正色说“夏桑榆,新的合同正在拟定当中,如果你有办法让那个花瓶男转入四方传媒,这部《帝宠》由他主演也未尝不可!” “……,瑾西,你的意思是……你要签下我的《帝宠》?你还同意让欧亚纶主演?” 夏桑榆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他之前明明是反对的啊! 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做出让步了呢? 她望着他,一双明眸因为这意外的惊喜熠熠流彩,宛如这世上最明亮的星子:“瑾西,你说的是真的吗?” 容瑾西唇角微挑:“找个时间,请花瓶男到家里作客吧,我和他当面谈谈转公司的事情!” 正文 第50章 是煎熬,也是享受 “嗯!瑾西你真是太好了!” 桑榆兴奋的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面亲吻了一下:“谢谢你!” 他心底那点儿欢喜迅速扩散,整个人都因为这一个浅吻而变得愉悦起来:“夏桑榆,我饿了,你下面给我吃吧!” 刚刚得了一个吻,现在居然想吃她的…… 她小脸一红,忿道:“容瑾西,你能不能别这么变态?” 他茫然:“我怎么变态了?我午饭没吃饱,现在想吃碗面不行啊?不是说要感谢我吗?这都办不到?” 想吃碗面? 是真的想吃碗面吗? 看他那茫然又无辜的样子,夏桑榆知道,她会错意了。 她的脸色更红,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进了厨房。 容瑾西被她的反应搞得一头雾水,看着她的背影,沉吟片刻后,耳根不自觉的也慢慢有些发热。 下面?女人,你的思想可真够污的! 夏桑榆去了厨房。 打开冰箱,选了食材,点火烧水。 十多分钟后,她端着热气腾腾的面条来到书房门口:“瑾西,你的面条好了……” 房间里面没有动静。 她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听了听,隐约有键盘的簌簌声传来。 “瑾西,你不是饿了吗?先吃点东西吧!” 她正要叩门,容瑾西从里面出来了。 只不过这书房门是往外面开的。 猝不及防之下,房门碰翻了她手中的面碗。 滚烫的泼油面,直接顺着她的小腹洒了下来。 她疼得失声惊呼,眼睁睁看着汤汁从小腹一直往下流淌,晕湿了她的薄裙,以及,淡粉色的小裤裤。 容瑾西往她被润湿的地方看了一眼,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没事儿吧?” “怎么可能没事儿?你煮一碗面从你身上淋下去试试!” 她狼狈得不行,又羞又疼之下,眼眶都红了起来。 他手足无措,自责又愧疚。 伸手扶着她的胳膊,尽量不去看她被润湿的那一片地方:“来,我帮你上药!” 上药?他帮她上? 她低头看了一眼小腹下火辣辣被烫伤的地方,脸颊上顿时飞上羞臊的红晕:“谁要你上药了?你自己下楼去找佣人给你煮东西吃吧,别管我了!” “那不行,我闯下的祸就得我负责!” 俊脸沉凝,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去旁边拖过来一张软椅让她坐下:“你先等我一下,别乱动,我去找佣人拿烫伤软膏。” “不用……” 她话还没说完,他峻拔颀长的身影,已经快步出门去了。 主楼这边有七八个佣人,平日里不管是进门还是出门,总能碰上那么一两个。 然而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容瑾西从楼上到楼下,再从楼下大厅一直找到院子里面,愣是一个佣人都没遇见。 算了,还是开车去外面药店买烫伤药吧。 正要往车库走,突然看见温驰从北边跨院走过来。 容瑾西的眉心倏然蹙起。 北跨院是阮美玉住的地方,温驰怎么会从那里出来? 他心念转动之间,温驰已经看见他了。 “瑾西哥哥!” 温驰欢快得像一只小鹿,小跑着来到他的跟前:“瑾西哥哥,你是要出门散心吗?顺便载我一程吧!” 容瑾西神色冷冽:“你去见阮美玉了?” 温驰脱口道:“不不,是她请我过去的!” “她请你过去?” “对,她电脑崩溃了,请我去帮她重装了一个系统!” 温驰慢慢恢复了镇定,讨好的说道:“瑾西哥哥,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我以后不去她院子了!” 容瑾西心里也放松下来,温驰只不过是去重装系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是他太过于谨慎了。 他正要往车库方向走,徐管家在远处唤道:“容先生,你要出门吗?” 容瑾西沉声带怒:“我要烫伤膏!主楼那边的佣人呢?怎么一个都看不见?” 徐管家恭敬的回答说道:“主楼那边的佣人都被容老爷子安排去几座跨院做修建洒扫的工作去了!容老爷子说了,你和夫人重归于好需要清净,佣人们笨手笨脚,会惊扰到你们……” “那烫伤膏呢?家里有烫伤膏吗?快点拿给我!” “烫伤膏是有的!不过容先生,如果你烫伤了的话,那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 “不是我,是夫人!” “哦!是夫人啊?夫人烫伤了也还是去医院比较好!” “徐永寿!你少给我废话!”容瑾西忍着怒气,厉声喝道:“让你拿烫伤膏你就给我去拿,再废话我就让你从徐永寿变成徐用手!” “是是!容先生息怒,我这就给你拿烫伤膏去!” 徐管家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去拿烫伤膏去了。 容瑾西担心着夏桑榆的烫伤,便也要跟过去。 温驰在身后弱弱唤道:“瑾西哥哥……” 他转身看向神色凄婉的温驰:“温驰,谢谢你今天能赶过来!天快黑了,你早点回去吧!” “瑾西哥哥……” 温驰满腔幽怨,正准备倾诉一番,他的瑾西哥哥说完那一句之后,已经大步走开了。 他看着瑾西哥哥的背影,眼神中渐渐弥漫上阴冷肃杀的戾气。 瑾西哥哥,你是我的!你永远都只能是我的! 你很快就会明白,你身边的那个女人是怎样的狠辣阴毒,蛇蝎心肠! 哼!!! 房间内,夏桑榆在软椅上坐立不安。 小腹下面一直到难言之处,一整片都是火辣辣的疼。 现在是大夏天,她本来就穿的轻薄,裙子被润湿后更是近乎透明的贴在身上,里面那条浅粉色的花边小裤简直是再清晰不过了。 这副样子,让容瑾西帮着上药,想想都觉得尴尬得要死。 为了避免难堪,她还是赶在他回来之前,自己处理一下吧。 站起身,刚刚走到卧室门口,容瑾西的声音传来:“夏桑榆,谁让你乱动的?” 她扶着门框,低声说:“容瑾西,我没事儿……,一点儿都不疼,我换身衣服……” “嘴硬的家伙,烫成那样了还敢说没事儿!” 他从后面将她拦腰抱起。 将她放在柔软的床沿上,他低下头就去看她的烫伤处。 一看之下,他整个人又都不好了。 声音也变得异常黯哑:“掀起来。” 她羞问:“掀什么?” 他声音更沉:“裙子!不掀起来我没法给你上药。” “不要你管!”桑榆伸手去夺他手中的烫伤膏:“给我!我自己来!” 他轻啧一声将她掀翻在床,低沉的声音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蛊惑:“既然你不听话,那我就只有自己动手了!” “喂!不要啊!” 她伸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裙子。 手碰到了被烫伤的地方,疼得她忍不住轻嘶了一声:“疼……” “知道疼就别乱动!” 他将她的裙子撩起来。 说好只是上药,他在蹲下去的那一刻却已经开始心猿意马。 紧致光洁的小腹被烫出了一片绯红之色,人鱼线的尾端,倒三角在花边小裤下面隐约可见。 他眼底迅速腾起一片兽意:“夏桑榆,你诱,惑我的段位真是越来越高了!” 他磁性的声音透着无法掩饰的浴望。 夏桑榆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算了,我不用你上药!” 她撑起身子就要坐起,他却冷喝道:“再乱动,我就真的将你扒光了!” 她身体僵了一下,又慢慢躺了回去。 他唇角微微勾起:“这才乖嘛!” 深吸一口气,他强迫自己将浴望压了下去。 用干净的毛巾沾了温热的水,轻轻从她的光滑粉腻的小腹上面拭过。 他尽量将动作放得轻柔,却还是惹得她一阵一阵的瑟缩。 “疼吗?疼的话我轻点儿。” “……不疼,就是有点儿痒。” 有点儿痒? 他忍不住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桑榆见他没有动作,催促道:“瑾西,好了吗?” “啊?没有!药膏都还没开始涂呢!” 他将烫伤膏拧开,用手指沾了药膏,轻轻碾抹在她的小腹。 药膏涂上去,丝丝凉凉的,让她那种火辣辣的烫伤感很快消减了些。 她放松下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说到底她也是个经历过男女情事的成熟女人,被他这样细细碾磨一番之后,小腹酥酥痒痒的感觉很快就扩散至全身。 她不经意的抽搐了一下。 容瑾西感觉到她的变化,身体不由得也变得僵硬紧绷。 他深邃的黑眸划过丝丝情浴的意味儿,突然之间,口干舌燥。 鬼使神差的,他居然低下头,在她的小腹上吻了一下。 她触电一般,身体痉挛了一下:“瑾西……” 容瑾西暗眸更沉,浴念愈发浓烈。 若不是考虑到她小腹真的烫伤了,他只怕现在就要不顾一切的得到她! 反正他们是合法夫妻,夫妻之间的事情,早就该做了! 只不过今天真的不行,她烫伤了! 他不忍心看到她疼痛的样子。 所以,今天就放过她吧! 整个擦药的过程持续了足足七八分钟。 对于他们来说,这七八分钟是一种煎熬,可未尝也不是一种享受。 她没有叫停,他也不想停。 直到他难受得快要爆炸,这才舔了舔燥热的嘴唇,将视线从她的小腹上收回。 站起身,重度尴尬中…… 夏桑榆感觉到擦药的动作停了,连忙坐起,拉过旁边的薄毯盖在身上道:“你快出去,我要睡觉了!” 正文 第51章 这是不是你儿子 她羞窘难堪,红着脸根本不敢直视他。 他也处于失态当中。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收拾东西回书房吧。 书房里面,他的手机正在嗡鸣震动。 他借用杨蓉蓉的手早就成功的将病毒植入乔玉笙的手机里,现在,终于有动静了。 他将手机放到耳边,乔玉笙和一个女人对话的声音传来。 乔玉笙在低声下气的说好话:“糖糖,你再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能够筹齐十万块……” “乔玉笙,以你现在的状况,别说两天,我就是给你两百天你也凑不齐这十万块!” 叫糖糖的女人满腔怨气,继续说道:“乔玉笙我实话告诉你吧,孩子今天上午发烧了!我先用我的钱送他去医院,如果你二十四小时之内不把十万块打我账户上,我就将这个孩子卖掉!这么大的孩子,最好卖了!” 乔玉笙大急:“糖糖,糖糖别啊……” 嘟嘟嘟,电话已经挂断了。 容瑾西唇角凝着阴鸷,没想到乔玉笙的身后居然真的藏着一个孩子。 沉吟片刻,他打电话给阿宇:“阿宇,查一下这个糖糖是什么人?她今天送了一个孩子去医院,尽快帮我查出这个孩子的下落!” 阿宇十分恭敬:“是!容先生请放心,我半个小时就能查出!” “嗯!等你消息!” 安排好一切,容瑾西冷峻完美的脸上这才露出些微的笑意。 夏桑榆,我帮你把孩子找到,你该怎么感谢我? 她是个行为大胆,不走寻常路的女人,如果知道他帮她把孩子找到了,她肯定会使劲浑身解数,取悦他,讨好她。 容瑾西越想越高兴,一颗心好似被蜜糖泡着一般。 第二天,天气晴好,是个适合宴请的好日子。 阳光被窗棂切割成不规则的小光斑,洒落在超大的双人床上。 容瑾西蜷缩在属于自己的角落里,双臂交叠,像个极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夏桑榆的睡姿则十分奔放。 她的脑袋早就偏离了枕头,经过一夜的时间,身体已经在床上打横,脑袋枕在床沿上,一头柔软的秀发瀑布一般流泻而下。 床上两人的睡相反差极大,可是偏偏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和谐。 昨晚睡前他又帮她上了一次烫伤膏。 两人心猿意马,都是很晚才睡着。 这时候睡得正香,刺耳的手机铃声响了。 容瑾西被吵醒,不悦的抱怨两声,用脚踹她:“接电话……” “哦!”她迷糊的答应一声,伸手去摸枕头下面的手机。 摸来摸去,却发现枕头根本不在她这个方向。 撑起身子,看准枕头的方向她一头扎了下去,口中还嘀咕道:“谁呀这么讨厌,大清早的……” 她的手还是一直在摸。 手机没摸到,却摸到了十分意外的某条硬物。 她倏然睁大双眼,正对上容瑾西那双暗浴横流的墨瞳。 他坏坏一笑:“怎么样?” “……”她的脸红得快要滴血,飞快的将手缩了回去:“对,对不起!” 他目光像狼,邪魅道:“我不介意……,你完全可以继续!” 呸!她才不要继续呢! 这大清早的,脑子里面竟是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夏桑榆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只看了一眼来电号码,脸色就沉了下来,乔玉笙? “玉笙,你想通了?愿意用孩子去夏挚老先生那里换钱了?” “桑桑,孩子,孩子不见了!”乔玉笙的声音都哭哑了。 “什么?” 夏桑榆呼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孩子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也是刚刚才接到糖糖的电话……” “糖糖是个什么鬼?乔玉笙我警告你,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桑榆恶狠狠撂了一句狠话。 挂掉电话,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容瑾西的长臂缠上她的腰肢,慵懒又磁性的声音道:“摸了我,就想走?” “放开!我现在没心情和你闹!” 她心急火燎,暴躁的掰开他的手,跳下床就要忙着换衣服出门。 孩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她拿什么面目去见父亲? 没了孩子,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停当,正要拉门,身后传来容瑾西淡然的询问:“是为了那个孩子吗?”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孩子的事情?” 他眸光深沉,强势邪妄:“只要我想知道,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她想了想,试探着问道:“孩子不见了,你知道是谁干的?” 他绯色唇瓣微微一挑:“当然知道!” “是谁?” “我!” “……”夏桑榆怔了片刻,瞪着他道:“容瑾西,我现在很着急,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孩子现在就在我的手里!” 容瑾西拿起床头手机,修长的手指灵活的拨弄一番之后,递给她道:“你看,是不是这个孩子!” 桑榆虽然从未正眼看过自己的孩子,可是母子之间那种奇妙的血缘还是让她一眼就认出,照片中这个十分稚嫩的孩子,就是她前一世拼死生下的儿子。 她扑过去,激动的说道:“孩子真的在你手里?快!快把他还给我!” 容瑾西黑瞳暗沉:“你和这个孩子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儿子!” “你儿子?你以为我会信?” 他早就调查过她的过往,昨天更是看过她的腹部,她根本不可能是生过孩子的女人。 桑榆在他洞穿一切的注视下,只得改口:“是夏桑榆与陆泽的孩子!我答应过夏挚老先生,要将这个孩子亲手送到他身边的! 这个解释,他接受。 只不过……,他今天不想放过她! 他伸手将她一把拽进被窝,语气邪魅的说道:“桑榆,别紧张,孩子我已经帮你找到了,他现在很乖,烧也退了……” “那你把他还给我!” “可以!不过,你想好要怎么谢我没有?” 他目光灼热,看着被窝里面慌乱无措的女人,其用意已经不言而喻。 夏桑榆脸颊绯红,小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弱声说道:“你想要我怎么谢你?” “很简单!服侍我,取悦我,做我的女人!” 他俯身下去,在她的耳边说道:“把我侍候好了,我就把孩子还给你!” 说完,他顺势含住了她的耳珠。 温热粗沥的舌,头从小巧如玉的耳珠上面卷过,异样的酥麻让她禁不住轻微的颤栗起来:“瑾西,别这样……” 他的被窝里面全是他的气息。 龍麝之气混合着他的体息,让她几乎是一瞬间就意乱情迷。 感受到他的伟岸,她的心房更是噗噗乱跳,小脸涨得通红。 他十分享受的看着被窝里面目光躲闪的小妻子,眼底暗浴翻涌,诱哄道:“我觉得你应该主动点儿,你什么时候让我舒服了,高兴了,我就什么时候把孩子还给你……” “瑾西,能不能换个条件呀?” “不行!必须睡服我,我就把孩子当做奖品送给你!” 这事儿放在夫妻之间,本来是一件挺容易的事情,可是在她做起来,怎么就那么难啊? 她支支吾吾忸怩半天,始终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他等得难受,干脆将手伸进被窝,抚上她胸前的荷,包,蛋。 盈盈一握,手感真的很好。 他很快就上瘾了。 容瑾西另外一只手则急不可待的要脱她身上的衣服。 房门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咚,咚咚。 容瑾西眸光一戾,操起床头柜上面的水杯呼一下扔了出去:“滚!” 水杯砸在门上,砰一声巨响。 夏桑榆急忙就要推开他:“有人进来了!” “没事儿!佣人不敢直接开门进来!” 这个时辰,多半是佣人要进来替他们整理房间,要么就是佣人上来请他们下去吃饭。 他刚才扔了一个茶杯,就已经是在警告佣人,先生和夫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不准打扰。 所以,他兴趣不减,将刚刚坐起身的夏桑榆又摁回了被窝:“乖!咱们继续!” “瑾西哥哥!”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容瑾西身子一颤,立马就没了那方面的心思。 他坐起身看向门口:“温驰?你怎么来了?” 温驰僵直着身体站在门口,整个人冷得像是一根丝丝冒着寒气的大冰棍儿。 他看着被窝里面的两个人,小嘴噘着,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桑榆身上穿戴整齐,所以也不觉得有多尴尬。 她从被窝里面探出头,冲温驰打招呼道:“嗨温驰,早上好!” 温驰面色铁青,狠狠瞪了两人一眼,转身就蹬蹬蹬下楼去了。 夏桑榆掀开被子,整理了一下被他弄乱了的头发:“好了容瑾西,快点下去陪陪你的温驰吧!我看他刚才气得不轻呢!” 他的温驰? 这话怎么这么难听呢? 容瑾西想要辩驳,不过想了想,温驰刚才看见他们钻同一个被窝,确实气得不行,他那小性子,该不会又做出什么傻事儿吧? 今天是宴请欧亚纶的日子,可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两人来到一楼的时候,容老爷子,阮美玉,容淮南,金宝宝,温驰都已经到齐了。 桑榆歉然道:“抱歉啊,让大家久等了!” 容老爷子笑呵呵的说:“没事儿!新婚夫妇浓情蜜意,晚起是再正常不过了!” 正文 第52章 天塌地陷,百口莫辩 金宝宝则一下子站了起来,激动的说道:“桑榆桑榆,你就是月下独舞吗?我实在太崇拜你了,你写的《帝宠》真是又宠又虐,害得我哭了好几次呢!” 桑榆淡然一笑:“二嫂你过奖了,我就是写着玩儿呢!” “写着玩儿都能写得这么好,桑榆你可真有才情!” 金宝宝热情得很,拉着夏桑榆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摸出手机就要自拍:“我得赶在你大红大紫之前多和你照几张,以后……” 阮美玉面色一黑:“够了!金宝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见识了?一个写晴色小说的,用得着你这么巴结吗?” 她沉着脸呵斥金宝宝,凌厉的眼风却是直直看向夏桑榆:“桑榆,不管你以前写过多少香艳的小说,我都希望你从今往后记住你容氏夫人的身份,慎言慎行,别让咱们容氏因为你而成为大家的笑话!” “是!母亲教训得是!” 桑榆乖顺的答应,不想惹在座任何人不开心。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早饭,所有人都有说有笑,气氛融洽。 只有温驰,一张漂亮的脸颊像是要结冰了,偶尔看夏桑榆一眼,那眼神几乎快要射出冰刀子。 上午十点半,一辆奢华的旗舰版房车驶进容氏公馆。 车门打开,欧亚纶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今天休闲打扮,笑容和煦如暖暖春风,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像是蕴着汤汤春水,举手投足之间更似缭绕着淡淡光晕。 长身玉立,俊逸如画。 夏桑榆小脸晕红,望着欧亚纶有些移不开视线。 容瑾西侧眸看了她一眼,眸色冷冽:“肤浅!” 他突然有些后悔,不该那么轻易就妥协,拍帝宠可以,签下这个花瓶男似乎有引狼入室的迹象。 他在走神的时候,桑榆已经快步迎了上去:“欧先生,你能来真的太好了……” 欧亚纶含笑和她握手,别有深意的说道:“因为你在,所以我必须来!” 容瑾西眸色一沉,从中间将欧亚纶的手截了下来:“欧先生,欢迎!” 客气,却算不上热情。 欧亚纶假装看不出他眼神中的敌意和戒备。 他神色从容的与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后,对身后的经纪人道:“陆昂,把礼物拿下来!” “是!”陆昂很快就吩咐几个随从,捧着大大小小的盒子走了过来。 欧亚纶笑容如春:“爷爷,听说你喜欢下棋,这是用柬埔寨暖玉打磨而成的黑白棋子,希望你能喜欢。” 先不说工艺。 单单这柬埔寨暖玉就极其罕见,如此纯净的黑色和白色二种暖玉,更是极品中的极品。 这礼物,珍贵至极。 不止容老爷子,在场所有人都有礼物:阮美玉的补血养颜圣品金丝血燕,容淮南的高尔夫球杆上面篆刻着英国王室图腾,金宝宝的礼物是一颗圆润剔透的东珠,温驰的是一套顶级护肤品。 最后,欧亚纶将一只包装精美的大盒子捧到桑榆的面前:“桑桑,这是送给你的!” 桑榆有些期待:“是什么啊?” “打开看看!” 盒子打开,一套奢华无比精美至极的婚纱出现在众人面前。 繁复华丽的蕾,丝一层层叠加上去,腰际镶嵌着闪耀的钻石,领口更是用银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栩栩如生的合欢花。 花瓣徐徐绽放,仿佛触手可摘。 “这是我请国际服装大师Chester特意为你订做的,桑桑,你喜欢吗?” 婚纱这么漂亮,她当然喜欢。 可是,她现在是已婚妇女,收这样的礼物合适吗? 她迟疑着,把征询的目光看向身边的容瑾西。 容瑾西倒是一脸淡定:“欧先生太有心了!其实你送给我们夫妻二人最好的礼物就是你能来我们四方传媒,出演桑榆的《帝宠》!” 欧亚纶看了桑榆一眼,别有深意的说道:“外界传闻,都说这部小说是桑桑为我写的,不管怎么说,我也得替桑桑完成这个心愿不是!” 桑榆不自然的笑了笑:“进屋吧,进屋坐下来慢慢谈!” 欧亚纶与八喜影视的合同要三个月后才到期。 他现在只能和四方传媒签下意向协议,等到那边合同一到期,如果没有别的书面合同,这份意向协议也是有法律效力的。 桑榆坐在旁边,心思根本没多少是放在合同内容上面的。 看看沉稳峻拔的容瑾西,又看看优雅俊逸的欧亚纶,觉得这两个男人的外形真是不分伯仲,各有各的优势,各有各吸引人的特别之处。 面对这样两个绝顶优秀的男人,她少不了浮想联翩,频频走神。 容瑾西不满的看了她一眼:“桑榆,我和欧先生的合同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你去东跨院把爷爷请过来吧!爷爷喜欢下围棋,今天又得了暖玉棋具,我猜他现在心痒痒的早就想和欧先生对弈两局了。” “好!我这就去请爷爷过来!” 东跨院这边静悄悄的,佣人都被派遣到主楼这边帮忙接待欧亚纶去了。 院子中间那座巨大的莲花湖旁边,容老爷子正坐在长椅上,看上去像是在欣赏满院子的荷花。 桑榆欢快的小跑过去:“爷爷!瑾西让我接你过去……” 容老爷子没有动,也没有回答她的话。 一阵风从湖面上吹拂过来,异样的血腥味儿随风沁入鼻端,直直盖过了荷莲的幽香。 “爷爷!!”心里生起不好的预感。 她快步走到容老爷子身边,才看见容老爷子的心口上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匕首直直没入老爷子的身体,只剩下刀柄还在外面。 伤口处,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老爷子身上的中式绸衣! 桑榆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扶住容老爷子,悲声唤道:“爷爷,爷爷你怎么了?呜呜,你醒醒啊爷爷!” 容老爷子的身体软软歪过来,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伸手在他的鼻端探了探,失声惊呼道:“爷爷……,来人,来人啊,爷爷被人杀死了!” 她心里惶恐到了极点。 隐约觉得,此时此景,应该站起来远离事发现场才对。 可是想到爷爷那么慈祥和蔼,对她也一直都是照顾有加,她又不忍心就这样抽身离去! 迟疑只是在极短的一个瞬间。 身后突然传来阮美玉的尖利惊呼:“夏桑榆,你在干什么?你杀了你爷爷!” “我没有!不是我!” 她脱口否认,一回头却看见阮美玉和徐管家,还有容老爷子身边侍候多年的老陈全部都站在不远处,正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光盯着她。 她预感到大事不妙,急忙站起身解释说道:“不是我!我进来的时候,爷爷就已经被人杀死了……” 阮美玉上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狠狠扇在她的脸上:“你这个歹毒阴险的女人,我们都亲眼看见了你居然还敢狡辩!” 夏桑榆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错愕道:“你们冤枉我!爷爷不是我杀的!” 徐管家擦泪,哽咽着说:“夫人,老爷子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杀了他!” “不是我!不是我!” 夏桑榆惶恐的四下张望:“瑾西,瑾西呢?我要见瑾西,他一定会相信我是清白的!” 阮美玉冷哼一声:“来人,去把所有人都叫过来!” “是!”佣人很快就将容瑾西和欧亚纶等人全部都请了过来。 容瑾西一看见倒在地上的爷爷,顿时脸色大变:“爷爷,爷爷你这是怎么了?” 他的目光落在那柄染血的匕首上,怒目圆睁,狰狞吼道:“谁?是谁杀了我的爷爷!” “是夏桑榆!”阮美玉冷声说道:“我和徐管家还有老陈从外面进来,亲眼看见夏桑榆将匕首插进老爷子的心口!” “你们瞎说!根本不是我!”夏桑榆急出了一身冷汗。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 她还来不及接受爷爷去世的事实,就被人扣了一定杀人的罪名下来。 她着急得不行,想要解释,却无从解释。 她走到容瑾西的身边:“瑾西,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我怎么可能会杀死爷爷?” 她凄惶到了极点,明眸里面含着泪,更含着无尽的委屈。 容瑾西心软了:“桑榆,我自然不相信你会杀死爷爷……” 阮美玉在旁边尖声叫了起来:“瑾西,大是大非的问题,你可千万不能含糊……,夏桑榆杀了你爷爷,这是我们好几双眼睛亲眼看见的!” 徐管家点头:“是啊!我们进来的时候,看见老爷子倒在夫人的身上……” “她是杀人凶手!再也不是容家的夫人了!” 阮美玉厉声打断徐管家的话,转身对站在旁边愣愣怔怔的温驰等人吼道:“都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打电话报警,让警官把夏桑榆这个杀人凶手抓起来!” 容瑾西沉声喝道:“不准报警!容家的事情,我自会处理!” 心底里,始终还是无法把桑榆与杀人凶手联系起来。 她那么纤弱娇小,怎么可能杀人? 可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应该错不了…… 桑榆走到容老爷子的尸体旁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泣道:“爷爷,爷爷你别死……,你告诉他们,我没有杀你,我那么尊重你,怎么可能杀你……” 正文 第53章 她的价值 一直没有说话的老陈上前,从长椅上拿起老爷子用来放京剧的随身听,抹泪叹道:“老爷子,你看错人了……,这个夏桑榆根本不值得你那么疼爱……” 他的手不知道触碰到了哪里,随身听里面突然传来容老爷子的声音:“桑桑,来,快过来陪爷爷坐一会儿!” 夏桑榆的声音也从随身听里面传出:“爷爷,我有事儿要和你商量!” “嗯,你说,爷爷听着呢!”依旧是慈爱柔善的声音。 “爷爷,你上次说的事情我考虑过了,我答应你,会给瑾西生孩子,不过,在这之前你也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把整个容氏交到我的手上!” “不行!容氏是容家人祖祖辈辈攒下的心血,只有容家最嫡亲的子孙才能执掌!” “爷爷是不同意咯?” “不同意!” “呵呵,一点儿好处都不给我?凭什么要让我嫁给容瑾西那个gay?凭什么要我给你们容家生孩子?” “桑桑,你,你……” “去死吧!你死了,我自然有办法蛊惑容瑾西,让他将整个容氏交到我的手上!” 声音狠戾毒辣,夏桑榆自己听着都觉得恐怖至极。 这虽然是她的声音,可她从来没说过这些话啊!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她就成了贪图权势不成,继而行凶杀人的大恶人了呢? 随身听里面,容老爷子已经被刺,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响,含含糊糊唤着的还是她的名字:“桑桑……,桑桑……” 她面如死灰,百口莫辩:“不,不是我……” 容瑾西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抓着她的胳膊就是一阵猛力摇晃:“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的爷爷?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要杀了他?” 他怒声嘶吼,眼底一片血红。 他难受到了极点,恨不得生生将面前这个女人一把掐死。 “夏桑榆,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为什么要来到我的身边?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为什么不去死?你当初跳海为什么没死成?你死了,我的爷爷就不会死了……” “瑾西……,瑾西,你相信我,爷爷真的不是我杀的!爷爷死了,我和你一样难过!” 桑榆心里一阵一阵揪疼难忍。 她抬起手,想要轻抚他因为痛苦而抽搐的俊脸。 温驰却大步上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狠狠扇在她的脸上:“贱女人,别碰我的瑾西哥哥!” 夏桑榆还没感觉到疼,欧亚纶已经上前将她一把护在了怀里:“桑桑你没事儿吧?” 他身上淡淡薰衣草的味道让她心里的焦躁和惶恐很快消减下去:“我没事儿!” 他心疼的看着她红肿起来的脸颊:“我们走!” 他是为她才来到容氏公馆。 也是为了她,才自降身价,与四方传媒签订了为期三年的合同。 他在这里,就决不允许她受委屈! 他牵她的手:“跟我走!” “不走!我要把事情弄清楚,我要把杀害爷爷的真凶找出来!” 桑榆避开他的触碰,抬眼看向容瑾西:“瑾西,你也认为,爷爷是我杀死的,对吗?” 容瑾西面色煞白,眼底是一片瘆人的血红:“不是你还能是谁?夏桑榆,我自问待你不薄,爷爷待你更是一向亲厚,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心狠手辣,害死了我唯一的亲人!” 他厉声咆哮,挥舞着双手冲她吼道:“滚!滚出我的视线!在我掐死你之前!” 她往后面退了一小步:“瑾西……” “滚——!滚出去!我永远都不想看见你!” 他歇斯底里,几欲成狂。 爷爷走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没有了! 而他同床共枕的小妻子,就是杀害爷爷的凶手! 这一刻,他觉得天都快塌了! 夏桑榆被他的样子吓到,除了一声一声唤着瑾西,瑾西,便再也说不出别的! 欧亚纶走到她身边,柔声说道:“桑桑,你听我说,今天这事儿明显是他们故意设局栽赃你!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你跟我走,我们离开这里!” 桑榆眼眶湿润:“你相信我?” 他语气坚定:“相信!” “你为什么会相信我?他们都说了证据确凿……” “我不需要证据!我相信你,因为你是夏桑桑,就算他们拿出再多的证据,我也不相信你会杀人!” “……”桑榆突然很感动。 这种情况之下,信任真是太珍贵了! 她跟着欧亚纶一步步离开。 容瑾西看着她的背影,想到她这一走,再相见就极有可能会成为陌路人,心尖儿便紧紧的揪了起来。 回来,你给我回来…… 夏桑榆真的就停住了脚步。 她折转身走到他的面前,面色清冷的说道:“容瑾西,我的孩子呢?你不是要我走吗?行,我走!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可是你必须得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孩子?你害死了我的爷爷,我凭什么还要把孩子还给你?” 他俊脸的面庞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微微扭曲,抓着她的肩膀就暴躁吼道:“我要把那个孩子碎尸万段……” “不——!”桑榆尖叫起来:“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伤害他……” “孩子是无辜的?那你在杀死我爷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爷爷他也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杀死他?有什么话你不能好好说?你要杀死他!” 容瑾西怒火冲天,面对着这个女人,心中一万次升起要对她拳打脚踢的想法。 可是,扬起的手最后都落在了旁边一棵花树上,抬起的脚也都踢在了这棵花树上。 正是盛夏的时节,满树缤纷的花朵被他拳打脚踢一顿猛揍,花瓣如雨一般纷纷洒落了下来。 夏桑榆的眼泪终于潺潺而下:“瑾西,爷爷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呜呜呜,爷爷死了,我也很难过……” 阮美玉讥诮的冷笑说道:“行了夏桑榆,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再不走的话,我可就报警了!” 温驰也道:“夏桑榆,我劝你还是快点儿走吧……,警察来了,这人证物证俱在,你杀人的罪名可是跑不了的……” 于是,就又有佣人上前架着夏桑榆的胳膊,要将她直接扔出去。 她哽咽悲泣:“瑾西,瑾西你把孩子还给我……” 容瑾西双手撑在花树的树干上,巨大的悲恸和愤怒让他的身体不停颤抖:“孩子……休想!” “容瑾西你混蛋!你敢动我的孩子,我就和你拼命!” 她扑过去想要和他撕扯。 欧亚纶已经看不下去,直接将她扛起来,大步往那辆旗舰版黑色房车走去。 夏桑榆急得大叫:“欧亚纶你放开我!我和容瑾西之间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欧亚纶的大长腿几个箭步就到了车旁:“以前是和我没关系,不过从今天开始,你的事情就和我有关系了!” 黑色房车宛如游鱼,直接带着她离开了容氏公馆。 车上,夏桑榆情绪激动,还一直想要打开车门从车上下去。 欧亚纶将她的手紧紧扼住,温雅的面庞也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怒气:“桑桑,你别闹了!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那个家根本不欢迎你,容瑾西也根本不相信你!” “可是我的孩子还在容瑾西的手里!” “容瑾西现在在气头上,你和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不如你等他冷静下来之后,再找机会和他谈孩子的事情!” 等他冷静下来? 他那么暴躁的脾气,得什么时候才能冷静下来啊! 夏桑榆用手揪扯着头发,喃喃说道:“爷爷真的不是我杀死的,真的不是我……” 欧亚纶从冰箱里面取了一瓶酸梅汁儿递给她:“喝点东西吧!” “谢谢!” 她握着酸梅汁儿也不喝,就目光空洞的望着车窗外面疯狂后掠的街景发呆。 她今天穿着系带长裙,柔顺的秀发用丝带挽在左侧,露出优美的颈骨和蝴蝶骨,宛如月下百合一般清新自然。 欧亚纶看着她,有片刻的失神。 直到前面的司机出声问:“欧先生,现在去哪里?回公司吗?” “不!去云之港!” 云之港是他住的地方,足够的清净,适合她在那里静养疗伤。 桑榆听到他们的对话,连忙接话说道:“不用!就在前面转角将我放下吧!” 欧亚纶远山一样的俊眉蹙了起来:“桑桑,你心情不好,还是去我那里住几天吧,等容瑾西情绪稳定了些,你再找他谈孩子的事情!” “不了!欧先生,今天的事情真的太感谢你了!” 桑榆神色淡然,似乎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全部都看开了:“靠边让我下车吧!我没事儿!” 很平淡的语气,他却无法拒绝。 房车靠边停下,夏桑榆从车上下来,冲他挥挥手,转身往不远处的医院走去。 车上,欧亚纶戴上了宽大的墨镜:“走吧!” 陆昂小心的问道:“欧先生,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放弃八喜转投四方,值得吗?” “她的价值,你永远都不会懂!” 欧亚纶阴恻恻的声音,透着谋算。 正文 第54章 男士止步 陆昂还是不解,疑惑道:“可我查过她,她不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大学生吗?没背景没人脉,长相也只算得上中上之姿……” “我说过,你不懂!”欧亚纶的声音比之前更冷了几分:“我在做什么,我比你清楚!” “是!我不该多嘴!” 房车宛如一道黑色魅影,融入了车流当中。 夏桑榆直接去了医院。 乔玉笙正在病床上午休,腿骨上该打着石膏,没法下床。 杨蓉蓉靠在床位玩手机,消消乐。 看见夏桑榆走进来,杨蓉蓉将站起身,有些慌乱的说道:“桑榆小姐,你来了!” 夏桑榆将她的手机夺过来,目光锐利的说道:“这么贵的手机,什么时候买的?” “我,我……”杨蓉蓉结巴起来。 桑榆目光一凛:“是容瑾西给你的钱吧?” 杨蓉蓉更加慌乱了:“桑榆小姐,桑榆小姐你听我解释,上次容先生确实找过我,也给了我一些钱,可我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桑榆将手机还给她:“你走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了!” “啊?桑榆小姐,你别赶我走啊!我家里还等着我挣钱养家呢……” “给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夏桑榆用一叠钞票打发了杨蓉蓉。 乔玉笙听见她们说话的动静,终于醒了过来:“桑桑,你怎么来了?” 桑榆纠正道:“你现在应该叫我桑榆!我改名字了!” “桑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改名字呀? 而且这么多名字不叫,为什么偏偏要叫桑榆? 桑榆,桑榆,一听到这两个字,她的眼前就会浮现出桑榆在产房里面惨烈生子的场景。 那么多血,几乎将整张手术床都染红了。 而她那时候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居然还在她本就不堪承受的身体上横七竖八切了好多刀…… 现在想起来,自己都觉得自己当时好残忍。 而桑榆临死前的惨状,让她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后背嗖嗖发凉。 夏桑榆看着她的面色一点一点灰白,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玉笙你怎么了?你就这么不喜欢我用夏桑榆生前的名字?难道她的死……” “不不!她的死和我没关系!都是陆泽干的!” 乔玉笙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忙着脱口辩驳。 夏桑榆眸光闪了闪,也并不打算追究。 她在病床边坐下来,叹了口气道:“我被容瑾西赶出来了!” “什么?”乔玉笙惊呼出口:“怎么回事?你们这才结婚几天,他怎么就把你赶出来了?” 说话的时候,乔玉笙注意到她脸颊上面红肿的巴掌印。 哈哈,夏桑榆,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嘛! 她心里已经笑抽筋了,脸上却是一副着急和担心的神色:“他打你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会把你赶出来?” 夏桑榆不想说容老爷子的事情。 沉默片刻,涩然叹道:“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就应该借给你十万块……” 借给她十万块,那孩子说不定就不会落入容瑾西的手里。 现在后悔,却已经无法回头了。 想起他愤怒得双眼血红的样子,她心里又十分矛盾的泛起一丝不忍。 他扣着她的孩子不还给她,她应该恨他才对! 可是想起他来,这份恨意当中,居然还是会掺杂着些许心疼与不忍。 她心情不好,非常不好! 想找个地方喝酒! 想找个地方发泄! 医院肯定不行! 回家?回家也不行! 父亲会担心,夏桑桑的母亲也会担心! 她摸出手机,翻到了金宝宝的电话:“金宝宝,你能收留我两天吗?” “好啊!我在富太俱乐部,你过来找我吧!” 金宝宝答应得十分爽快。 桑榆反而疑惑了:“金宝宝,我被容家赶出来了!” “我知道!” “他们说我杀死了爷爷!” “我知道!” “你都知道?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愿意收留我?” “因为我们是朋友呀!上次你帮我把乒乓球弄出来的恩情,我可是一直都记在心里呢!” 金宝宝热情的说道:“桑榆,来富太俱乐部吧,我保证,你会爱上这里的!” 桑榆迟疑了一下。 想起那天早上容瑾西恶狠狠的警告:金宝宝,如果夏桑榆敢踏进你富太俱乐部一步,我就会将你的俱乐部砸成坟场! 他不希望她去那样的地方,不希望别的男人碰她。 可是现在,他应该早就不在乎她了吧! 他都叫她滚了! 他都说永远都不想见到她了! 那么,肯定是不在乎了! 这样想着,她的回答也十分干脆利落:“好!我晚上过来找你!我只需要一个能睡觉的房间就行!” “放心吧!嫂子我一定会让你在这里体会到至尊的享受!” 金宝宝兴致勃勃挂断了电话。 她们都是容家的儿媳妇儿,都是同样的得不到丈夫的欢心,不过,这反而让她们能够更好的做朋友。 夏桑榆找好了晚上落脚的地方,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她给乔玉笙削苹果,不经意的问道:“玉笙,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之前把孩子藏在哪儿了吗?” 乔玉笙失去孩子之后,情绪一直有些抑郁,不过听说夏桑榆被容家踢出,并且还挨了两个巴掌后,她的心情莫名其妙就又好了许多。 听见桑榆的问话,她也不隐瞒,直接说道:“我以前在学助产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女人叫唐又琪!这次我出事儿后,就把孩子放在她那里请她帮忙照顾,我当时明明给了她三万块钱,原本想着这三万块钱怎么着也够用上小半年吧?没想到这才几天时间,她就花光了不说,还又开口问我要十万块……” 桑榆责怪的说道:“这女人这么贪心,你怎么能把孩子托付给她呢!” “是啊!我现在也后悔得不行!”乔玉笙眼眶倏然红了起来:“其实,我怀疑她把我的孩子卖掉了……” 桑榆手上一滑,水果刀差一点就又要切进指肚里:“怎么回事?她说过要将孩子卖掉?” “嗯!她说我不给她卡里打十万块,就将孩子卖掉……” “该死的女人!” “这次她说孩子不见了,其实我心里真的很怀疑她将孩子卖掉了……,呜呜,我今天看了一个新闻,是倒卖婴孩儿器官的……” “你别说了!” 夏桑榆厉声嘶吼:“都怪你!你明明没有能力抚养孩子,还偏偏要将孩子藏起来……,现在好了,孩子下落不明你满意了?” 她不想再掩藏对乔玉笙的仇恨,声嘶竭力对着乔玉笙就是一通责骂。 反正乔玉笙也是一颗废棋,就算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在背后操控又能如何? 她也不记得自己到底骂了些什么! 反正该骂的不该骂的她都骂出口了。 骂完之后,将没有削完的苹果狠狠扔在地上:“乔玉笙,自作孽不可活,我以后不管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乔玉笙双手紧紧揪扯着身旁的被褥,咬牙切齿的恨声说道:“夏桑榆,我早就该想到,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搞鬼!” 她仔细回想,觉得在夜总会那一夜,夏桑榆递给她的那一杯血腥玛丽十分可疑! 她就是喝了那杯血腥玛丽最后才人事不省的! 原来,她乔玉笙一直都被夏桑榆玩弄在股掌之中。 这份仇,这份恨,她乔玉笙记下了! 夏桑榆和乔玉笙摊牌后,心情丝毫也没有好转。 一想到儿子差点被人卖掉,她的怒火更是腾腾燃烧,急切的需要一个宣泄之处。 从医院出来,她直接就去了富太俱乐部。 入口处一块‘男士止步’的牌子,第一眼就令人想入非非。 门口站着两位唇红齿白的男郎,对她恭敬的弯腰行礼:“太太你好,欢迎光临!” 夏桑榆跟着其中一个男郎走进去,扑面而来的奢华之气让她瞠目结舌。 大厅挑高设计,九层水晶灯从天顶垂下,米白色墙裙覆满整个视野,金色的图文勾勒出男女相拥的浮雕图形,令人綺想联翩。 夏桑榆进去的时候,大厅里面有一对男女在旁若无人的接吻。 那女人四十多岁的样子,珠光宝气十分富态。 而那男人最多不过二十七八岁,穿着考究,脸上带着职业性的殷勤笑容,接吻的时候却不闭上眼睛,夏桑榆也因此才有机会窥见他眼神中的空洞和茫然。 在这里,男人就是消耗品。 他们只需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想尽千方百计的讨好女人! 这种事情做起来原本应该感觉很快乐! 可是天天做,时时做,难免会有一种灵魂和身体都被掏空的感觉。 相比男人的无动于衷,那女人却十分兴奋投入,一双手更是不安分的胡乱游走。 画面,真的很辣眼睛。 夏桑榆正准备假装眼瞎,从他们身边走过。 那女人突然站起身,抬手就是一个巴掌狠狠扇在了那男郎的脸上:“怂货!你今天必须给老娘一个交代!” “王太,对不起,我可能是太累了!” “累?你他娘的累了就来戏耍我?老娘在这兴奋半天了,你个怂货居然没反应!” 王太说话的时候,又是一记耳光甩在男郎的脸上。 正文 第55章 她要搞事情 那个男人看着仪表堂堂,被连着甩了两个耳光后,却是连硬话都迸不出一句。 夏桑榆看得正暗暗皱眉,金宝宝从楼上走了下来:“桑榆,让你见笑了!” “金宝宝,容瑾西说得没错,你这地方,和古代的青,楼有得一拼嘛!” 夏桑榆直言不讳的说着,话锋一转又道:“那个王太,也太嚣张跋扈了吧?” “王太只是最低等的银牌会员,是一个暴发户的老婆,趁着老公不在家出来寻找刺激……,桑榆你别管他们,走,我带你先参观参观!……,我这俱乐部晚上七点开始营业,大厅每晚会有暖场游戏,热闹得很!” 金宝宝热情的继续介绍说道:“我们这里的男郎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样貌,学历,个人素养都是顶顶儿拔尖的……,我每个月还会组织他们进行体检,但凡是身体有一丁点儿问题都会直接淘汰掉!” “可是刚才那个男郎就萎了!” “哈哈,那个男郎的身体没问题,他是被王太吓得立不起来了!” “是吗?王太很凶啊?” “凶着呢!王太的老公最近几年才发迹,发迹之后就在外面养了小三小四,她戾气重也是情有可原,每次来咱们俱乐部也是会狠狠的蹂,躏我这里的男郎……,哈哈,所以大家都怕了她!” 金宝宝提起这个王太,是一种看笑话的心态。 夏桑榆的心情却有些沉重:“宝宝,我没想到你真的是做这样的生意!” “我做这样的生意怎么了?我一不偷二不抢我凭自己的本事吃饭谁敢说我半个不字?” 金宝宝指着墙上挂着的营业执照,理直气壮的说道:“看见没,我也是纳税人呢!” “好吧,亲爱的纳税人小姐,给我一个房间吧,我想喝酒!” “喝酒多没意思啊!既然到了我这里,我必须让你体会一下至尊一条龙服务。” 桑拿完,两人又去泡了温泉。 最后,夏桑榆被金宝宝带到了造型屋。 “哎哟喂,金总来啦?” 一个掐着兰花指的男人迎了上来,妖娆姿态与温驰有得一拼。 金宝宝指了指旁边的夏桑榆:“Abbott,这是我朋友夏小姐,我带她来做个造型。” “夏小姐你好,我是?Abbott,相信我,我会将你打造得更加完美!” Abbott掐着兰花指,热情的接待了夏桑榆。 桑榆知道,Abbott是知名造型师。 正要在椅子上坐下,一个男郎走了进来:“金总,楼下一个名叫唐又琪的女人找你,她说她是王总的朋友,希望你看在王总的面子上,给她一张打折卡!” 金宝宝不耐烦的挥手:“什么王总?不认识!你去打发了吧!”。 桑榆突然笑了起来:“唐又琪?这人我认识!” “你认识?那给她打个七折吧?” “不用!不用打折!” 桑榆狡黠坏笑,在金宝宝耳边低语起来。 唐又琪最近手头紧。 后天又是闺蜜的婚礼,她身为伴娘,打定了主意要拗个造型去抢新娘子的风头。 奈何孩子丢了,摇钱树也就没了,这才厚着脸皮搬出王总的名号,希望能够得到一张打折卡。 如果能够在俱乐部的造型屋做个头发,到时候肯定会艳压全场的。 她在一楼大厅等了许久,终于看见那个传话的男郎回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可以打几折?” “金总说你既然是王总的朋友,今天的消费就都算在她的头上,一切费用都可以免单。” “真的吗?天呐这真是太好了!谢谢金总,你们金总真是个大好人。” “金总在四楼造型屋,你上去吧!” “谢谢,谢谢你!” 唐又琪欣喜过望,急忙来到了四楼。 造型屋里面,她见到了有名的造型师Abbott,也见到了富太俱乐部的金宝宝金总。 旁边那个女人她也认识,是容先生的新婚妻子,好像姓夏? 她脸上堆笑,正要一一打招呼,Abbott一眼看着她,先就大惊小怪的挑剔起来:“天呐,这位小姐,你的发型与你的肤色气质完全不搭呀!又显老又显土,还很俗……” 夏桑榆站起身,认真的点评道:“唐小姐是吧?你这发型确实挺老气的,你应该三十多岁了吧?” “哪有?我要年底才二十五呢!” 唐又琪被他们这样一说,顿时觉得脑袋上的头发简直就是一堆狗屎了。 她满含希冀望着Abbott:“Abbott老师,我今天来,就是想要请你帮我做个造型呢,我后天要参加一个婚礼。” 金宝宝站起身说:“唐小姐,你是王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Abbott会帮你设计一款新发型,一定会让你在婚礼上大出风头!” “谢谢金总!谢谢Abbott老师!也谢谢容夫人!” 唐又琪感激涕零,今天真是走大运,遇到贵人了。 刚刚坐下,突然就觉得后脖子一凉,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被一剪刀插着脖子剪掉了。 她一惊:“你干嘛?” Abbott一本正经:“帮你改变发型啊?你要相信哥,哥保证给你一个艳惊四座的发型!” “对啊唐小姐,你要相信Abbott,他是知名造型师,霍曼娜参加奥斯卡颁奖礼的发型就是他设计的呢!” 金宝宝说完,和夏桑榆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桑榆抿唇一笑:“宝宝,Abbott要忙唐小姐的发型,那我等会儿再过来!” 从造型屋出来,桑榆直接来到了一楼大厅。 她问一个男郎道:“王太走了吗?” 男郎说:“还没有!刚才经理给她换了一个,她正在消费呢!” “哪个包间?” “左侧第三个!” “谢谢!” 夏桑榆直接推门进去,吓得王太呼一下从男人的身上翻身下来:“你,你谁啊?你干嘛乱闯?” 桑榆站在门口,从容说道:“王太是吗?我是容瑾西的妻子!” “容,容夫人?” 王太的态度一下子恭敬起来:“我家男人是搞楼盘开发的,还请容夫人在容先生面前美言几句,旷世集团旗下的地产项目……” “生意的事情我不感兴趣!”夏桑榆将刚才偷拍下来的唐又琪的照片递给她:“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王太仔细看了看,摇头说:“不认识!” “不认识?你不知道吗?你老公一直花钱养着她……” “什么?她是勾搭我老公的狐狸精?” 王太一下子炸了:“她在哪里?我今儿非扒了她的狐狸皮不可!” 夏桑榆唇角微扬:“四楼,造型屋!” 话刚刚出口,王太已经动作麻利,浑身戾气往造型屋走去。 造型屋里面,唐又琪只觉得后脑勺越来越凉,头发好像都被剪光了? 偏偏前面还是原来的长发,她根本看不到新发型的雏形。 心里实在没底:“Abbott老师,我这发型不会失败了吧?” “失败?在我Abbott的字典里,就没有失败这个词。” “可是,可是我怎么觉得……新发型会很丑啊?” “丑?既然你不相信我,那你走吧,我不弄了!” Aimee将工具往旁边一扔,当真就抱着手肘到旁边喝咖啡去了。 唐又琪急坏了:“Abbott老师,你别这样啊,你把我弄这样,我没法出去见人呀!” 她站起身,想要去Abbott老师面前说几句好话。 目光从镜子里面看到了后脑勺,一片参差不齐的头发茬子,难看得要命,头皮都露出来了。 不管怎样的造型,都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终于明白过来,今天是被人戏耍了! 她看向好整以暇坐在旁边的金宝宝:“金总,你和王总是朋友,为什么要这样整我?” “王总?什么王总?我不认识!” 金宝宝笑容冰冷:“我只知道你得罪了我的朋友,所以,我替她出口气!” 唐又琪还要追问,一个面色凶狠的妇人闯进来,二话不说,抓着她前面的长头发就给她脸上重重掴了一巴掌:“狐狸精,敢勾,引我老公,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唐又琪懵了:“你谁啊?我根本不认识你老公!” “不认识?你睡我老公,你还用他的钱,你居然还有脸说不认识?” 王太直接将她掀翻在地,骑在她身上就左右开工的抡起耳光来:“打死你,看你还敢不敢勾,引我老公!” 夏桑榆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渐渐便觉得没了兴趣:“宝宝,给我一个房间吧!”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金宝宝将一张房卡递给她,冲她挤眉弄眼的说道:“六楼609,去吧,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儿惊喜!” “什么惊喜?” 如果是男郎的话,那还是算了吧,她不习惯在外面消费男人。 金宝宝却成心要卖关子,推她道:“快去吧快去吧,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我陪你去找容瑾西理论去!” 夏桑榆往正在撕扯的两个女人看了一眼,叮嘱道:“教训一下就行了,别把事情搞大!” “放心,我知道分寸。” “那好吧,我先走了!” 夏桑榆来到609,刷了房卡,推门走了进去。 迷离的灯光下,一个模样清秀的年轻男人走了上来,恭敬的说道:“姐姐,你来了!” 妈呀,真的有男郎? 她急忙拍开手边的大灯开关,明亮的光线下,男人的样貌更加清晰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正文 第56章 滚出去,必须还得滚回来 他二十出头的模样,皮肤白净,略显稚嫩,可是这并不影响他是一个美男子的事实。 她对小鲜肉不感兴趣。 准确的说,她此时此刻,对任何男人都不会感兴趣。 她侧身让到一边:“你走吧,我不需要你!” “姐姐!姐姐你不能赶我走!” 男子跟着她走到屋内,神色固执的说道:“姐姐,你是我到富太俱乐部上班的第一个客人,金总说了,如果你嫌弃我,把我赶出去了的话,我就不能留在俱乐部上班了!” “不上班正好!好男儿都不应该来这种地方挣这种钱!” 夏桑榆去酒架上面取下红酒,倒了两杯,递给他一杯道:“喝完这杯就走!话我不说第二遍,如果你不走的话,我就找金总投诉你,你一样在俱乐部干不成!” 她心情不好,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往窗台边走去。 容瑾西现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被赶出容家这么久,他连电话也不打一个,看样子真的是再也不想看见她了。 她抿了一口红酒,又想到容老爷子的去世,心情更是颓丧到了极点。 红酒快要见底的时候,身后传来弱弱的声音:“姐姐,请问你是姓夏吗?” 她回头,皱眉道:“你怎么还没走?” 男子上前几步,小心的说道:“姐姐,我看你有些面熟,想问问你是不是B大的学生?” 夏桑榆心里一惊:“你什么意思?” “姐姐不要害怕,我是B大学生,我叫厉哲文,我好像在学校什么地方见过你!” “不!你认错人了!” 夏桑榆面色平静,去包里将所有的现钞全部抽了出来,递给他道:“厉同学是吧?,这些钱你拿着,立刻马上从我的房间出去!” 厉哲文迟疑了一下,伸手将她手里的钱接了过去:“谢谢学姐!” “少给我套近乎,我根本不认识你!”夏桑榆恶狠狠加了一句:“滚!” 厉哲文对她鞠躬:“谢谢学姐!” 在她发怒前,他从她的房间退了出去。 房门一关上,夏桑榆就将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在了地上。 今天真特么邪门儿! 到哪里都是是非,到哪里都清净不了! 躲到俱乐部这种地方,都会遇上夏桑桑的学弟,而且还是买家和卖家的关系,这狗血程度也是没谁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换上素净的衣服,在金宝宝的陪同下回到容氏公馆。 守门的佣人将她拦在了门外:“抱歉啊夏小姐,你不能进去!” 金宝宝责道:“为什么不能让她进去?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也还是容瑾西的妻子!” 佣人正为难,温驰从里面走了出来。 “瑾西哥哥说了,夏桑榆与狗,不得入内!” 他趾高气昂的看着夏桑榆,冷声说道:“夏桑榆,你杀死了爷爷你还敢来?瑾西哥哥昨天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他要你滚,他永远都不想看见你!” 金宝宝护着桑榆,大声质问道:“温驰,你怎么说话呢?桑榆这么好,她怎么可能杀死爷爷?” 她还要帮着桑榆说话,阮美玉恰好从院子里面经过,沉着脸厉声喝道:“金宝宝,你给我进来!夏桑榆是杀人凶手,难道你就不知道避讳吗?” 金宝宝虽然不相信桑榆是凶手,可是她心里向来就有些怵这个厉害的婆婆。 被婆婆一喝,只得乖乖进去了。 夏桑榆定定的看向温驰:“温驰,你口口声声说你爱你的瑾西哥哥,可你却做出这种狠毒阴险之事,害得你瑾西哥哥失去最亲的亲人,害得他沉溺在痛苦当中无法自拔,这难道就是你口中的真爱吗?” “你说清楚!我做了什么阴险狠毒的事情了?” “你杀了爷爷!” “你,你血口喷人!” 温驰神色大变。 事情做得那么天衣无缝,她怎么会知道? 桑榆冷笑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温驰,其实你并不是真的爱你的瑾西哥哥!你一直都只是在试图霸占他,控制他!他被你这样‘爱’着,我真替他感到悲哀!” 温驰的情绪激动起来:“滚!我不要听你说这些!” “我不走!我要见容瑾西!” “你杀死了爷爷,瑾西哥哥是永远不会见你的!” “容瑾西,容瑾西你出来!你把孩子还给我!” 今天本来是打算看望容瑾西,希望他情绪平稳了,能够心平气和谈谈孩子的事情。 没想到一到这里就被温驰给拦在了门外。 她又急又气,开始扯着嗓子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温驰对佣人吼道:“你们都是傻子吗?她在这里大吵大闹会影响到瑾西哥哥休息,还不快点把她给我轰出去!” “是!”几个佣人答应着,上前就要轰她。 容瑾西清洌微寒的声音传来:“让她进来!” 他穿着宽松家居服站在不远处主楼楼上,正眸光沉沉看着她。 她急忙快步上楼:“瑾西!” 才一个晚上不见,他就好像清瘦了些,下颌上也冒出了淡青色的胡茬子,整个人憔悴得不行。 两人站在楼道上,四目相望,心中酸涩,一时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温驰蹬蹬蹬上楼,急切的说道:“瑾西哥哥,这个女人居心叵测,她害死了爷爷,她的话你不能信!” 容瑾西语气微凉:“温驰,我要与她单独说几句话,你先下去吧!” “不行!瑾西哥哥,她的话你不能信!” “能不能信,我自有判断!你下去吧!” “……,好吧!” 温驰恹恹然一转身,眼中的恨意就涌了出来。 该死的夏桑榆,我就不信这次弄不死你! 桑榆跟着容瑾西回到房间。 “昨天晚上,你在哪里过夜的?花瓶男那里吗?” “啊?没有!”她连忙否认。 真没想到他问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他审视着她:“那你昨晚在哪里睡的?银行卡并没有你住酒店的消费记录,夏挚老先生和夏云姿也都说没见你回去!那么,你昨晚和谁在一起?” 她望着他,心里有一丝一样的触动:“瑾西,你还在乎我?” 他避开她的视线:“你现在还是我的妻子,我不想戴绿帽子!” “放心吧,不会有绿帽子!” “你还没问答我的问题!” “昨天晚上,我在……” 她脑子里面转了个弯,撒谎道:“我昨晚在同学家住了一晚上!女的!” “叫什么名字?” “……,容瑾西,你不用这样吧?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随时都可以结束……” “谁说要结束了?” “难道你还不想结束吗?昨天你都已经叫我滚了!” “我是让你滚出去,可是我也要你记得滚出去之后还得给我滚回来!”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逼视着她又道:“你还没告诉我,容你留宿的女同学叫什么名字?” “干什么?难道你还要去查?” 她有些心虚了。 这个容瑾西的脑构造与常人不同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在乎她昨晚在哪里过夜,和谁在一起这些龟毛的小事儿。 见他逼问得紧,她只得从脑海中胡乱搜索了一个夏桑桑大学同学的名字:“唐梦瑶……” “唐梦瑶?你确定?”反正他是不信的。 她只得死扛到底:“嗯!就是唐梦瑶收留我住了一晚上。” “夏桑榆你最好别骗我!不然的话,后果严重得连我自己都会觉得很害怕!” 他认认真真的警告。 她宣布警告无效:“瑾西,我今天回来,是想把离婚协议拟出来……” 他目光一凛,抬起一脚将旁边一只装饰花架踹翻在地:“一年未到,我不同意离婚!” 花架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发出哐啷啷一片碎裂的声响。 桑榆吓得往后面缩了一下:“瑾西你冷静一点儿……” “冷静不了!” 他抓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拖进了厨房:“做饭给我吃!” “凭什么?你都把我赶走了!” “不做?” “不做!” “那好,我让你的儿子也跟着饿肚子!” “别……”混蛋,居然用儿子来要挟她。 她除了屈服,还能怎么办? 打开冰箱,她开始选食材,鸡蛋,火腿肠,番茄…… 他颀长的身形倚在门框上,看着她在灶前忙忙碌碌的身影,凄惶无着落的心慢慢踏实了些。 “多煮点儿,我要吃双人份儿!” “吃完饭,可以让我见儿子吗?” “可以!” 这么爽快,反倒让她意外了:“真的吗?你愿意让我见他了?” “嗯!快点煮吧,我饿了!” “你早饭没吃吗?” “没吃!” “昨天晚饭呢?” “也没吃!” “你不吃饭想当神仙啊?” “心情不好,吃不下!” “……”爷爷去世了,她的心情也不好。 等他吃饱了,她一定得好好给他解释一下爷爷的事情。 不管他信不信,她都要把该说的话说出来。 十多分钟后,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出锅了。 他捧着面碗:“好香!” 见他吃得那么起劲,她都怀疑自己做的是什么人间美味了。 然而那其实只不过就是一碗普普通通的鸡蛋面。 “瑾西,我想对你说,爷爷的死,我和你一样的难过……” 见他吃得差不多了,她想要谈点儿正事儿。 然而这时候房门响了。 她起身开门,门外的警官先生一身正气:“请问是夏桑榆小姐吗?” 她后脊发凉,说话声音都在发抖:“是,我是夏桑榆!” 正文 第57章 要让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警官先生出示了证件:“我们接到报警电话,说你杀死了容老先生……” “不是我!” 她脸色发白,本能的想要辩解。 不是我!不是我! 这句话她已经说了无数次,可是谁信? 人证物证俱在,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心底惊悸,根本听不清警官先生在说什么。 不过,她从警官先生的身后,看到了温驰那张俊秀却冷峭的脸。 是温驰打了报警电话? 温驰的视线与她对上,极为挑衅的扬了扬眉,抬手指证道:“警官先生,她就是夏桑榆,是她杀死了爷爷!昨天我们好几个人亲眼看见她将刀插……” “温驰!”饭厅里面传来容瑾西愠怒的低喝,打断了温驰的指控。 容瑾西走了过来,眼神极为凌厉:“温驰!报假警是会被抓的!” 温驰故作无辜:“报假警?我没有啊……” “你还说没有?爷爷明明是突然心脏病去世的,你怎么要说爷爷是被桑榆杀死的?” 容瑾西俊朗的脸上神色十分冷肃,转而又对警官先生说:“抱歉呀警官先生,这些都是我容家家事,我弟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矜贵凌厉,说出来的话,更是带着不容人质疑的强势。 警官先生轻咳一声:“既然容先生都说是误会,那……” “不是误会不是误会!就是这个女人杀死了爷爷!” 温驰情急之下,直着嗓子嚷了起来:“警官先生,你们相信我,这个女人真的是凶手,你们把她带走!把她关起来!……” 警官先生看向温驰:“你指证她是凶手,有证据吗?” “有有!证据都在瑾西哥哥手里!” 温驰走到容瑾西身边,抓着他的胳膊哀求道:“瑾西哥哥,那个随身听呢?你快点把随身听交给警官先生,那就是指控夏桑榆最好的物证啊!” 容瑾西一脸淡漠,声音似淬过寒冰:“什么随身听?温驰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温驰脸色刷的白了下去:“瑾西哥哥,我,我昨天明明把随身听给你了啊。” 容瑾西不再看他,而是与警官先生握手:“实在抱歉,我这弟弟受了点刺激,脑子不大清楚,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容先生不必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警官先生很快就走了。 温驰看到瑾西哥哥牵着夏桑榆的手进房间,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 “瑾西哥哥,瑾西哥哥你好狠心!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你连爷爷的生死都不顾了吗?” 提到爷爷,容瑾西的眸子倏然凝上寒冰。 他松开夏桑榆,转身往温驰走来,沉冷威慑:“温驰,你够了!” 他身上散发着森然寒气。 极冷,且极危险。 温驰不自禁的瑟缩了一下:“瑾西哥哥。” 容瑾西开口,语气带着深深的失望:“温驰,你是个天分极高的电脑高手,可我也不是白痴!那天你去北跨院,是不是就已经与阮美玉密谋好了昨日的一切?你合成了桑榆与爷爷的对话,然后在桑榆赶去东跨院之前,杀死了爷爷……” “不——!瑾西哥哥,你听我解释……” “好!看在这么多年感情的份儿上,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容瑾西冷沉的声音,透着再明显不过的疏离:“你来解释一下那随身听里面的合成痕迹是怎么回事儿?你再来解释一下你和阮美玉是怎样栽赃给桑榆的?你还可以解释一下……” “瑾西哥哥……”温驰的脸上,冷汗涔涔:“瑾西哥哥,我,我……” “你怎么?” “我对不起你……” “承认了?爷爷是你杀死的?” “……”不能承认! 若承认了,瑾西哥哥就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容瑾西双拳紧握,怒目逼视着他:“爷爷哪点儿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对他下手?” “他哪点儿对得起我?他一直都在拆散我们!如果不是他,你会娶这个讨厌的女人吗?如果不是他,我会在容家连立足之地都没有吗?” 温驰装不下去,终于还是彻底爆发了:“我就是要杀死他,我就是要栽赃给夏桑榆!他们两个死了,就没人能够阻碍我们在一起了!” 容瑾西气得面色铁青:“真的是你!你怎么可以杀了他?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语罢,一记重拳便挥了出去。 温驰被打得摔出去好远,趴在地上好长时间没能爬起来。 桑榆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 她没想到容瑾西会动手打温驰! 她更没想到温驰因爱生恨,居然会杀了爷爷! 爷爷那么和蔼那么慈善,却就这样说没就没了…… 她心里难受得快要窒息,可是看到盛怒下的容瑾西异常痛苦的样子,她还是强撑着上前安慰道:“瑾西……,你消消气……” 怯怯弱弱的声音,像是一道清泉从他怒火熊熊的心田流过。 他眼神中的怒意消退了些。 他看向地上趴着的人,冷然道:“温驰,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瑾西哥哥,瑾西哥哥你不能赶我走!我是为了你才来到晋城,你也答应过我要照顾我一辈子的……” 温驰扑过来抱住他的脚,绝望的哭喊道:“瑾西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 他满脸泪痕,嘴角更是被他刚才那一记重拳揍出了血丝。 楚楚可怜的样子,在容瑾西的心里却再也激不起一丝涟漪。 他的脸色很冷,对不远处探头探脑偷偷张望的两人吼道:“徐管家,陈叔,快点过来把他给我赶出去!从今往后,不准他再踏入容氏公馆一步!” “是!是!”徐管家和老陈连忙上前,架着温驰就往楼下走。 温驰胡乱挣扎,胡乱哭喊:“瑾西哥哥,求求你,别赶我走……,呜呜,离开你我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呼喊了一阵,又转而咒骂夏桑榆:“贱女人,我恨你!你不得好死……” 老陈有些听不下去,劝道:“温驰,你就别再闹了,给自己留点儿颜面吧!” 徐管家也说:“是啊!你杀了老爷子,却误导我们都误会了夫人,你犯下这样的大错,容先生没有将你交给警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一路说,一路就直接将温驰送了出去。 直到这时候,夏桑榆都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 杀人的罪名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 她还在愣怔失神的时候,容瑾西已经转身进了房间。 他神色黯然,眼底有着化不开的忧伤。 桑榆也跟着他进了房间:“瑾西……” “去把碗洗了!” 砰一声,他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夏桑榆愣了片刻,乖乖的去厨房洗碗去了。 其实,关于爷爷的去世,她心里还有很多疑问。 比如说,他是怎么发现那随身听里面她与爷爷的对话是合成的? 他是怎么会怀疑上温驰的? 既然这事儿和阮美玉有关,那他下一步准备怎么对付阮美玉? 这些问题她都想找容瑾西一一要个答案,不过,瑾西打了温驰后,情绪明显很低落,所以,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把厨房里面收拾了一下,她泡了一杯他最爱的伯爵茶。 来到书房门口正要敲门,突然听见容瑾西正在打电话。 “李经理,替我好好看着温驰!他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找两个同事陪着他,如果他做傻事出了什么意外,你也就别想在EB科技干了……,行,等他心情好些,看看身周有没有合适的女同事帮着他们认识一下,你帮着把温驰的终生大事解决了,我给你年薪翻倍……” 他不是那么绝情的人! 不管怎么说,温驰救过他的性命,陪他走过了人生最黑暗的那段时光,他不能再与他亲近,可也不希望他像上次那样自残割腕! 夏桑榆唇角微微勾了起来,容瑾西虽然偶尔暴戾,可骨子里还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这一点,让她甚觉欣慰。 正要叩门,他又在打第二个电话了。 “阿宇,查一下B大有没有唐梦瑶这么个人……,有?那好,你再查一下唐梦瑶昨天晚上在干什么?有没有收留一个无家可归的女人?” 容瑾西并未挂断电话,因为阿宇办事效率很高,不会让他等太久。 果然,几分钟后,阿宇回话了:“容先生,唐梦瑶昨晚在香港,和她的男朋友邱岩在一起……” 容瑾西的脸一下子黑到了极点。 他眼中腾起怒火,挂掉电话就推门走了出去:“夏桑榆,你给我滚出来!” 房间里面空荡荡的没有动静。 人已经不在了。 旁边小柜上,一杯热气袅袅的伯爵茶正散发着徐徐香气。 他墨瞳一缩,端起茶狠狠摔在地上:“夏桑榆,你还敢跑!” 不解气,又将小柜上面的艺术摆件哗啦啦全部扫在地上:“夏桑榆,别让我逮到你!不然的话,我一定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吼完之后,他自己也有些愣怔。 呃,为什么脱口而出的居然是让她下不了床? 除了让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他居然再也想不出别的惩罚方式! 郁闷,都怪夏桑榆,把他给带坏了! 正文 第58章 分裂的前兆 容瑾西气急败坏,转身进书房拿起手机:“阿宇,给我定位夏桑榆的手机,我要知道她去了哪里,见了谁,做了些什么事儿!” 女人,居然敢骗他! 他一定要把她抓回来,好好的收拾她一番! 夏桑榆知道谎言被揭穿,便想也不想的溜了。 刚刚走出容氏公馆,就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红色保时捷卡宴,车头斜靠着一位玉树临风的男人:“嗨桑桑,今天心情好些了吗?” 桑榆愣了一下:“欧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放心你,过来看看!” 欧亚纶从车上拿下一大束玫瑰:“送给你!” “戴安娜玫瑰?空运过来的?” “嗯!喜欢吗?” “喜欢是喜欢,可我现在是有丈夫的人,收你玫瑰不合适吧?” “桑桑,你和容瑾西之间是无性无爱的契约婚姻,这我都知道!” 他眼中涌上歉疚,自责的说道:“都怪我!如果我早一点和你联系,你姐姐也不会将你出卖给容瑾西了!” 说着,他又将怀里的玫瑰往她面前递了递:“桑桑,收下我的道歉吧!” 夏桑榆心里其实是拒绝的。 可是手却不由自主的伸了出去,脸上也不受控制的露出了甜蜜满足的微笑:“谢谢亚纶哥哥!” 一声亚纶哥哥,让欧亚纶的眼色变得更加温柔:“上车吧,想去哪儿?我带你去散散心。” “嗯!只要跟着亚纶哥哥,不管去哪儿都好。” 她乖巧温顺,像只可人的小猫咪。 欧亚纶唇角挑起不易察觉的微笑,这女人,比想象中更好拿捏啊! 上车后,夏桑榆看着怀里娇艳的戴安娜玫瑰皱起了眉头。 刚才是怎么回事儿? 她怎么不经大脑,就收下人家的玫瑰了? 脑子抽了还是神经短路了? 这如果让容瑾西知道,那还不知道得掀起什么风浪呢! 想起他暴怒的样子,她秀眉紧拧,心里直呼吃不消。 欧亚纶一面开车一面看她脸色:“你有心事?” 她苦笑着揉了揉眉心:“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总感觉麻烦不断!” “我带你去剧组玩吧?” “剧组有什么好玩的?” “我带你去看你姐姐拍戏?” “不了!我突然想起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你把我放前面吧!” 又要他半路把她放下? 这么冷淡的态度,与刚才收玫瑰时候的乖巧听话简直是判若两人。 欧亚纶的眼神慢慢黯淡下来:“桑桑,你是不是在怪我那么长时间一直没有回应你?” “我怎么可能怪你?你是被供奉在神坛上的男神,我这么普通,根本就不敢奢望从你身上得到回应!” “可是你在邮件里不是这样说的!” “邮件?” 提起邮件她就有些头疼。 因为她重生之后,心里是十分抗拒夏桑桑暗恋欧亚纶这件事情的,所以那些邮件她只略略的瞟了几眼,大多都是‘亚纶哥哥我爱你’之类的爱慕之词,所以她根本没心情细看。 她从没想过欧亚纶会回应这份儿暗恋,现在还提到了这些邮件。 她看向身旁这位温雅如玉的男人:“我邮件里说什么了?” “你邮件里说,你这一辈子,无论生死,都只钟情我一人!你还说,如果你死了,变成鬼魂也会留在我的身边。” 鬼魂?这…… 夏桑榆突然想起刚刚重生过来那一夜,噩梦连连,怎么都不能入睡。 后来,她面对镜子里面的自己,郑重的给出了两个承诺,这才安睡到了天亮。 那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她从前是不信的。 重生之后,她理智上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些玄诡的东西,可心底里却多了敬畏。 她有些走神。 欧亚纶握住她放在膝盖上的小手,深情款款的说道:“桑桑,你等了我三年,那我也愿意等你这一年,等到你和容瑾西之间的关系结束,我们就在一起!” 我们就在一起! 这句话直击夏桑榆的心房。 她心房轻颤,脸颊不自禁的飘上红晕:“亚纶哥哥,真的吗?你真的愿意等我一年?” 她又叫他亚纶哥哥了! 甜甜糯糯的声音,真好听。 他唇角染笑,将她的小手紧了紧:“嗯!我愿意等你!” 正说着,旁边一辆低调内敛但实际上又张扬至极的黑色迈巴赫追了上来:“夏桑榆,你给我滚下来!” 夏桑榆心里一惊,急忙将手猛然抽回:“容瑾西?” 欧亚纶唇角的笑意消弭殆尽:“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他不敢强迫你!” “不不,欧先生你靠边停下吧,我得给他解释清楚!” 刚才还那么乖顺亲昵,现在却冷淡疏离,又改口叫他欧先生了。 欧亚纶眼中闪过一抹挫败:“好吧!” 保时捷卡宴刚刚靠边停下,容瑾西就拉开车门,将夏桑榆一把拽了下去:“谁让你跑的?撒了谎你还敢跑?你以为你能跑到哪里去?” 一连串的责问,劈头盖脸砸来。 夏桑榆微微低着头:“你别凶我……,欧先生还看着呢……” “看着怎么了?我教训自己的女人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容瑾西吼完,动作粗暴的将她一把塞进车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关上车门,小宋一踩油门,黑色迈巴赫径直冲了出去。 欧亚纶有些担忧。 刚才桑桑被那个暴君塞进车里的时候,眼里已经是泪光盈盈,那样子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早就听闻容瑾西不仅女色且脾气暴躁,她被抓回去,该不会被家暴吧? 想了想,他上了保时捷卡宴,一踩油门追了上去。 迈巴赫内,夏桑榆低着头费力的解释:“瑾西你别生气,昨天晚上的事情我记错了,我没有在唐梦瑶那里过夜……,我,我是在医院里面,陪了乔玉笙一晚上……” 解释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动静。 她一抬眼,就正对上他深邃的暗眸。 极冷的眼神,偏偏又带了十足的火气,似怒似欲,给人一种十足的危机感。 她的心房猛然一窒,下意识就想要后退。 他却猛然伸手搂过她的腰肢,将她直接压在了车座上。 他神色冷哼,抬手便捏住了她小巧精致的下巴:“女人,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很用力,疼得她直接就叫了起来:“啊!不要!” 这一声,正好被后面追上来的欧亚纶听见。 他心里一紧,真的是家暴! 为了心底里那个不可告人的企图,他必须得抓紧机会好好表现一番。 油门一踩,他更紧的贴了上去。 小宋往车外看了一眼:“容先生,那位欧亚纶先生一直跟着咱们!” “他还敢跟着?” 容瑾西墨瞳一缩,心里升起一个有趣的想法。 他将夏桑榆压在身下,邪笑道:“夏桑榆,车震要不要玩?” “震你个大头鬼啊!快点放开我!” “休想!” 容瑾西一面胡作非为,一面抽空对小宋说:“开慢点,让他跟上来!” “是!”小宋答应着,车速果然慢了些。 夏桑榆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容瑾西,你要干嘛呀?” “自然是惩罚你!” 容瑾西长臂一用力,直接就将她抱了起来:“腿分开!” 居然让她跨坐在了他的腿心处。 隔着布料,她还是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他的嚣张和挺立。 她羞得面颊通红,下意识就要躲闪:“别……” 他一低头吻上她的锁骨。 不,不是吻,是直接咬上她的锁骨。 狂野又霸道,全无一点儿温柔气息。 桑榆吃疼,低呼起来:“啊——!容瑾西你混蛋,你放开我……” 她想要躲避,他的双臂却近乎蛮横,恨不得将她揉碎在怀里。 她越是闪躲,他就越是要将她禁锢。 火热的唇从锁骨移到她的唇上,肆意探入,疯狂掠夺。 她教给他的舌吻,他运用自如。 “唔……”夏桑榆呼吸紊乱,嘤咛着哀求道:“别,别这样……” 他邪魅挑唇:“就这样!” 她越是挣扎,他的反应就越是强烈。 明明只想做做样子刺激一下保时捷卡宴上的化瓶男,可是这样过一番厮磨之下,他已经血脉喷张快要失控了。 他搂着她的腰,将她直接往自己那里压了下去。 虽然隔着衣物,那伟岸还是让她的脸颊再度爆红:“不行!” 他用力将她抱紧,暗声威胁道:“再乱动,信不信我在这里就干掉你!” 夏桑榆吓得一下子不敢乱动了。 静静伏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不断膨胀。 她心里明明是抗拒的,可这时候,居然有了那么一丝期待…… 正是面红耳赤意乱情迷的时候,容瑾西沉冷的声音道:“靠边停下!” 迈巴赫刚刚一停下,欧亚纶就冲了上来:“桑桑,桑桑你没事儿吧?” 车门打开,他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这哪里是什么家暴? 这明明就是车震啊! 她衣衫凌乱,双颊酡红眼神迷离,正用一种极为大胆的姿势跨坐在容瑾西的身上。 锁骨上的吻痕,湿润红肿的嘴唇,明显是欢爱留下的痕迹。 而那位矜贵冷傲的容先生则衣冠整齐,连发型都不曾有丝毫凌乱。 容瑾西一双冷厉深邃的眸子宛如暗夜怒狮,正一瞬不瞬的的盯着他。 欧亚纶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 没有家暴! 很可惜,她没有被家暴! 那个想要表现的机会,没有了! 他心念微动,突然从容瑾西的眼神中看到了几许暗讽,紧接着,容瑾西冷冽的声音道:“欧先生,追这么紧,你也想要加入?” 正文 第59章 容先生的专用品 这么没节操的话,从容瑾西口中说出来,风轻云净。 夏桑榆本来就羞臊得不行,这时候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欧亚纶刚才看到他眼中那几许暗讽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落进容瑾西的算计里了。 这一局,败了! 他俊逸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不好意思,我,我可能是搞错了……” 容瑾西讥嘲浅笑,冷寒的目光看向他搭在车窗上的手。 欧亚纶被他的目光烫到一般,猛然将手缩了回去。 容瑾西神色凛冽:“开车!” 车窗关上,迈巴赫箭一般冲了出去。 欧亚纶呆在马路旁边,紧绷的情绪好半天才缓缓放松下来。 这个容瑾西,实在太诡谲了。 要想染指他身边的夏桑桑,看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他有些沮丧。 不过一想到夏桑桑那脸红害羞的样子,他心底又重新燃起希望。 夏桑桑是爱他的,这一点他敢肯定! 黑色迈巴赫内,气氛冷得快要结冰。 容瑾西一脸嫌恶,将她直接从身上掀了下去:“脏!” 她又羞又恼:“容瑾西,你干嘛这样说我?我和欧亚纶之间连手指头都没碰一下,你凭什么说我脏!” 容瑾西俊脸冷凝,整理了一下被她坐乱了的衣服,斜靠在座椅上,不打算理她。 夏桑榆气不顺,火未灭。 她一面用纸巾使劲擦被他吻过的嘴唇,一面抗议道:“容瑾西,我提醒你,我和你之间只是契约婚姻,你千万别入戏太深,一年之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你可不许对我纠缠不清!” 他脸色更冷,薄唇紧抿,还是不说话。 她没有看出他隐藏的愤怒,作死又道:“咱们事先可都是说好了的,在契约期内,互不干涉,更不能找各种接口发生关系!你仔细想想,你是不是违约了?按照契约精神,一方违约,另外一方是有权解除契约关系的!” 也就是说,她随时都可以和他离婚,拍拍屁股,干净利落的从他身边离开。 容瑾西还是没有说话。 只不过,他那双墨瞳当中怒火汹涌,太阳穴也在隐隐跳动,为了遏止这极致的愤怒,他的双拳更是紧紧攥成了拳头。 半个小时不到,车子回到容氏公馆。 容淮南正睡了回笼觉下楼找吃的。 看见他们夫妻两个回来,脸色一个比一个像锅底,他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看见你们反目成仇,我也就放心了!” 容淮南半真半假,还想要调笑几句,却见容瑾西浑身戾气,抄起旁边一张椅子狠狠往他身上砸了过去。 容淮南大惊,暗骂一声靠,急忙往后面避让。 椅背倒下来,重重砸在了他的脚背上。 他疼得哀嚎连天,那两口子已经黑着脸一前一后上楼去了。 夏桑榆进屋之后就自觉的洗澡去了。 不是嫌弃她脏吗,那她就洗呗! 总之,别用椅子砸她,别用巴掌扇她,别用拳头揍她就行。 从浴室里面出来,容瑾西的怒气似乎消了些:“过来!” 她站在他打不到的范围:“干嘛?” 他抬手指了指旁边一杯热茶:“给你准备了一杯热茶,喝了吧!” “我不渴!” “今天我心情不好,这杯茶,算是我向你道歉!” “既然这样……,那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她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就喝了两口。 她没有看到他眼神中隐藏的危险。 “容瑾西,不是我说你,你这个爆脾气真的得改改!辛亏你身边的人是我,换做别人,能忍受你一天的臭脾气,我都叫她姑奶奶!” 容瑾西晦暗不明的勾了勾唇角:“夏桑榆,我最后问你一次,昨天晚上你在哪里过的夜?” 她本来还想继续吐槽他的脾性,没想到他直接就将话题扯到了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 没办法,她只得死扛:“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在医院陪乔玉笙啊!” 他盯着她,唇角慢慢绽开一朵很妖孽,很危险的微笑。 他这人平日里很少笑。 乍然出现的这个微笑,真的很魅惑人。 只不过,夏桑榆还没有揣摩出他这个笑容背后的含义,便只觉得眼前一黑,往地上软去。 从小宋的车上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三四点。 她揉着依旧有些昏沉的太阳穴,四下看了看,疑惑的问道:“小宋,我怎么会在车上?容瑾西呢?” 小宋神色恭谨,低垂着视线道:“容先生生气了!他说你不说实话,就不让你回家了!” 不让她回家,所以是要将她流放在外? 她一个念头尚未转完,小宋已经将一条围巾递了过来:“夫人,这个你拿着!” “大夏天的,我拿围巾干嘛?” “拿着吧,你能用得着的!” 小宋充满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将围巾塞在她的手里。 然后小宋又下车帮她将车门打开,态度依旧很恭敬:“夫人,请吧!” 她无计可施,只得从车上下来。 双脚刚刚落地,小宋已经开着车飞一般离开了。 好像生怕她会赖上他一样! 哼!谁离了谁不能活啊? 她可以去父亲那里,也可以去夏桑桑的母亲那里,反正她是不会无家可归的! 可是……街上这些人为什么都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他们对她奚笑议论,甚至还有人摸出手机要拍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脸上! 有些视力不好的,居然还想凑近看她的脸。 难道她的脸上有什么? 她急忙背转身,从包里摸出小镜子。 不照还好,一照之下立马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脸上有字!! 她的左脸上写的是:我是容瑾西的女人! 右脸上也有几个字:我是容瑾西的专属品! 白皙的脸上,黑色的手写体分外醒目。 她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该死的容瑾西,我一定要杀了你! 她用手使劲擦,想要将这些占有欲极强的字体全部擦去。 可是这些字体不知道是用油漆还是别的什么颜料写上去的,她都快把脸上的皮擦掉了,还是擦不掉。 她终于明白小宋给她那条围巾的用意了! 而这时候,围观的路人也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这女人是脑子有病吧?居然在脸上写字?” “她是容先生的女人吗?我看着确实有些像是容先生的新婚妻子呢?” “别搞笑了,她怎么可能是容先生的妻子?” “对呀!我在网上看到过容先生的妻子,温婉大方,才不是她这个鬼样子呢!” “这个女人肯定是想嫁容先生想疯了!” 众人七嘴八舌,压得夏桑榆连脑袋都不敢抬。 她用围巾把脑袋缠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低着头从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狼狈的跑了。 脸上有字,家是回不去了。 她在街上茫然无措的溜达了好长时间,直到暮色降临,终于下定决心给金宝宝打了电话:“宝宝!我摊上大事儿了!” “怎么了桑榆,你慢点儿说!” “容瑾西在我脸上刻字了!” “啊?毁容啦?” “差不多吧!也相当于是毁容了,我这张脸现在根本没法见人!” 桑榆说着说着,鼻头就开始发酸:“宝宝,我今天晚上还是没地方去……” “桑榆你别难过!俱乐部609的房间从今往后就是你的专用房间,我这就打电话给俱乐部的吴经理,让他在门口迎接你!” 金宝宝性格爽直,知恩图报,又与夏桑榆同病相怜,两人的感情简直一日胜过一日。 夏桑榆心里很感动。 可是想了想有觉得不对:“宝宝,你不在俱乐部?” “嗯!我娘家这边有点事儿,今天可能去不了俱乐部!不过你放心,我会告诉俱乐部的所有成员,以后你夏桑榆就是俱乐部的另一个老板,你的话就是我的话,你的需求就是我需求!” “宝宝,谢谢你!” “嗨!咱们姐妹就别说这些矫情的客气话了,你快过去吧,我把手上的事情忙完就过来找你!” “嗯!那我现在就过去!” 桑榆正要挂断电话,金宝宝在电话里面又问道:“桑榆你等一下,我多嘴问一句,昨天晚上送到你房间里面的男郎你可还满意?” 桑榆怔了一下:“宝宝,你别搞这些,我不需要……” “我就问你满意还不是不满意?” “……”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满意不满意? 桑榆张口正要说不满意,脑子里面突然响起厉哲文的声音:姐姐,你是我在富太俱乐部的第一个客人,你如果不满意的话,金总就不会再留我了…… 她叹了口,回答说道:“还行吧!” “好!我知道了!桑榆你快过去吧,我这就打电话给让吴经理给你安排一下!” 金宝宝挂断了电话。 桑榆今天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这大夏天的裹着长围巾在街上走来走去,到哪里都会引来别人异样的目光。 天色越来越晚,她总不能去蹲桥洞过夜吧? 让她回容家?找容瑾西认错? 不不,绝不! 通过脸上写字这事儿,她算是彻底把容瑾西这人看清了。 他这人不仅心理有障碍,行为做事更是喜怒无常,偏激暴躁。 与这样的人纠缠在一起,她害怕自己到死的时候,骨头都剩不下一根。 先去俱乐部住一晚,明天她直接就将离婚协议甩在他那张臭脸上,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正文 第60章 电梯里面的凌虐只是一个开始 俱乐部的门口,吴经理带着六个样貌俊美的男郎已经在恭候着她了。 “夏小姐,欢迎光临,金总刚才打过电话,让我们一定要好好关照你,不管你有什么需求,我们都会满足你!” “你们金总真客气!我只不过是找个地方睡觉,不用这么麻烦的!” 夏桑榆将脸上的围巾裹严了一些,跟着经理进了大厅。 大厅里面正在进行暖场游戏。 珠光宝气的女人们几乎个个都是浓妆艳抹,浓墨重彩多多少少是为了掩盖她们的真实面容。 甚至有的女人为了隐藏身份,特意戴上了镶嵌着珠翠的精致面具。 她们要么手持红酒杯,要么手持女士香烟,兴致盎然的看着场中几个男郎的撩人舞蹈。 那些男郎的长相个个精致俊美。 他们都穿着特制的下装,那地方刻意被做出了夸张的效果,随着他们的动作,撩拨得一众富太发出兴奋的声浪。 没过多久,一位身材丰满又戴着面具的女人站起身,指着场中一个男郎大声道:“11号,今天晚上归我了!” 全场一片亢奋的欢呼。 11号从几个男郎中走出,很年轻,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 他那张略显稚嫩的俊俏面庞带着笑,一双眼睛却透着似有若无的无奈与落寞:“多谢太太赏识!” 戴面具的女人冲他招手:“过来!陪姐姐喝两杯!” “是!”11号从台上跳下,径直就要往那位面具女人身边走去。 夏桑榆漠然的收回视线,心道,他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已经让他别在这里挣女人钱了,他还要继续,那她也只能假装看不见了。 正要绕过这群亢奋的男男女女,身边的吴经理突然说:“夏小姐,请稍等一下!” 她回过头,却见吴经理大步过去,对刚才那位戴着面具的女人点头哈腰的赔笑说道:“对不起啊熊太太,11号已经被那边那位小姐先订下了!” “什么?明明是我先看中的!” 熊太太的声音一下子尖利起来:“你们这里还有没有规矩了?明明是我先看中的,她凭什么和我抢?” 说话的时候,熊太太的目光箭一般射向夏桑榆:“她是什么人?敢跟我抢男人?” 夏桑榆无语,她抢男人? 她夏桑榆用得着抢男人? 她没心情与这低趣味的熊太太纠缠,冷睨熊太一眼,转身就往走廊那端的电梯间走去。 至于身后发生了什么,她根本不感兴趣。 回到609,她解下头上的围巾就去了浴室。 花洒打开,沐浴液挤在掌心直接就往脸上揉。 泡沫很多,可是泡沫过后,那些字迹反而更加清晰。 左脸:我是容瑾西的女人。 右脸:我是容瑾西的专属品。 无论她用再多的沐浴液,这些可耻的字体它就是不消失。 她又急又气,干脆用手在脸上一下一下的抓,挠,扣,擦。 然而依旧是无济于事。 这十三个字,简直就像是烙在了她的脸上,就算她撕下一层皮,这些字也不见得会消失。 半个小时后,她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穿上浴袍,她给容瑾西打电话。 电话还死活打不通。 她气得浑身发抖,发语音过去大声怒骂:“容瑾西你混蛋!你这么搞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骂了几句,心里一酸,猝不及防就哭了起来:“容瑾西……,呜呜,你干嘛要这样对我,你是想要逼死我吗?” 正哭得起劲,突然有人敲门。 她放下手机,抽纸巾胡乱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走到门边问:“谁啊?” 恭恭敬敬的声音:“夏小姐你好,我是吴经理!” “有事儿?” “嗯!夏小姐你开开门好吗?” 夏桑榆重新将围巾围上,开门道:“吴经理,你有事儿找我?” “我把小文儿给你送过来!金总说你很喜欢他,以后就让他专职侍候你,不再接待别的客人了!” “小文儿?” 桑榆这才发现,吴经理的身后还站着一个非常年轻的男人。 正是刚才在大厅里面的11号,也就是昨天晚上想要侍候她的那个男郎,厉哲文。 厉哲文乍一看见她,眼神中也瞬时浮上惊喜之色:“学姐,真的是你?” 刚才在大厅音乐震天,灯光也十分斑斓摇曳,他只觉得那个将他中途截下的围巾女人背影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她到底是谁。 而现在,他一看到她那双黑葡萄一样的清润眼眸,一下子就认出她正是昨天晚上什么都没让他做,还给了他一笔钱的好心学姐。 只是,她为什么要将脸捂起来呢? 厉哲文心念电转之时,夏桑榆已经拧起了秀眉,语气冷漠又不耐:“吴经理,将他带走,我不需要!” “不行呀夏小姐,金总交代的事情,我必须得办好!” 吴经理将身后的厉哲文推到她的面前,赔笑说道:“夏小姐,你先好好休息,我还得去下面处理熊太太的事情!” 转而他又叮嘱厉哲文:“小文儿啊,好好照顾夏小姐,知道吗?” 厉哲文自然是懂事的连声答应。 夏桑榆却被他们搞得焦头烂额:“吴经理,我刚才的话你还没听明白吗?我不需要……” “抱歉抱歉!夏小姐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先忙去了!” 吴经理道歉几声,直接就走了。 却把厉哲文留了下来。 夏桑榆哪有心情享用金宝宝的这份儿美意啊? 她叹了口气:“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厉哲文看着她洗挠得皮都快破了的小脸,突然说:“学姐,我可以帮你把脸上的字去掉!” “你有办法?” 问完之后,她才发现不知不觉,脸上的围巾已经松散下来,露出了脸上的字。 算了,他都已经看见,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进来吧!” 她从包里面将所有的现金都抽出来,想了想,又将脖子上那条价值不菲的项链和耳朵上面的钻石耳坠全部取下来。 她将这些东西递给厉哲文:“你叫小文是吧?我知道你一定是遇上了难处,希望这些东西能帮得到你!” 厉哲文看着她递过来的东西有些发愣:“学姐……” “拿着吧!” 她将手上的钱物全部拍在他的掌心,神色真挚又无奈:“至于我脸上的字,我知道是没有办法去掉的,所以我也不会怪你,拿着这些钱走吧,别再干这行了!” 钱很烫手,厉哲文迟疑一下,还是紧紧握在了掌心。 “学姐,这些钱我先收下,以后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他像是宣誓,眼神异常明亮,异常坚定。 她挥挥手:“走吧!别让我在俱乐部再看见你!” “嗯!学姐放心!下次你见我,一定会是在B大校园内!” 厉哲文看着她清丽动人的侧颜,迟疑片刻,又道:“学姐,你等我半个小时,我真的有办法去掉你脸上的字!” 她摇头,苦涩的说:“没用!我什么办法都试过了!” “柠檬汁你试过没有?” “柠檬汁?” “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学姐你脸上的字是加了碱水写上去的,一般的清洗液也多含有碱性,所以你越是清洗,这字迹反而越是清晰……,用酸性的柠檬汁或许可以将你脸上的字去掉!” 对啊,酸碱中和,字迹自然就不见了。 她怎么没想到啊! 她期待的看着厉哲文:“小文,帮帮我!” “嗯!学姐你等我,我去外面买柠檬!” 厉哲文很快就出门买柠檬去了。 夏桑榆心里有了希望,觉得心情没有刚才那么灰暗绝望了。 为了打发等待的这段难熬时间,她打开了电视。 好巧不巧,电视里面正在播报关于陆泽杀人待审案的进展。 案子有了转机! 乔玉笙主动联系警方,说是因爱生恨,故意陷害了陆泽。 镜头里面,乔玉笙哭得期期艾艾如梨花带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陆泽先生从来没杀过人,我恨他抛弃了我,所以才故意将夏桑榆的死推到了他的身上,他也没有推我下楼,是我自己不小心踩滑了才摔下去的……” 记者问:“乔小姐,那夏桑榆小姐的死……” “夏桑榆是难产身亡,跟陆泽先生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还请法院公正审理,还给陆泽先生一个公道……” “乔小姐,请问你知道作假证是要被判刑的吗?” “我知道!我愿意为我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只求大家别再冤枉陆泽先生了,他是无罪的……” 电视里面的声音,夏桑榆渐渐听不清了。 她手脚冰凉,喃喃说道:“陆泽关不住了!” 他要出来了! 他不会放过她的! 电梯里面的凌虐还只是一个开始,他会用更加残忍,更加变态的手段来对付她! 她惊惶不安,不知所措。 无形之中,仿佛有一大片厄运的阴影正往她的头顶上飘过来。 “不……,不能让他放出来……” 有人敲门。 咚咚咚的暴力猛捶,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厉哲文买柠檬回来了? 她整个人都有些发飘,深一脚浅一脚的去开门。 房门打开,出现在视线当中的却不是厉哲文,而是浑身戾气的容瑾西。 正文 第61章 非正常反应 容瑾西的眼底被怒火烧出了一片骇人的赤红。 他撑在门框上,怒目瞪着她。 气到极致,反而不知道应该如何先开口。 夏桑榆短暂的惊诧之后,浮上心头的却是见到救命稻草时候的惊喜。 “瑾西,瑾西你快想想办法,千万不能让陆泽出来……” “陆泽?现在你还有心思想着陆泽?” 容瑾西逼近她,冷声厉道:“你难道不应该先给我一个解释吗?嗯?你为什么会在俱乐部?” 厉喝之时,直接将她抵在了墙上。 她被他愤怒的身影笼罩着,心里慌乱得不行:“瑾西,瑾西你先别生气好吗?” “别叫我的名字!”冷声又补充了一个字:“脏!” 他又嫌她脏了。 夏桑榆心里一委屈一着急,也是红着眼圈直接就嚷了起来:“我怎么又脏了?你在我的脸上写下这些鬼东西,是你弄脏了我!” “我弄脏了你?” 他抬起她的下颌,看着她左右脸颊上的字迹,邪妄道:“不是我弄脏了你,是这俱乐部的男人弄脏了你!” “你……,你别欺人太甚!” “啧啧!你还有脸哭?你有什么可委屈的?你到俱乐部鬼混你还有理了?” “我没有鬼混!” “还敢狡辩?” 他的手轻轻抚过她脸上的字迹,琢磨不透的语气十分阴冷:“一会儿唐梦瑶,一会儿乔玉笙,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肯给我说实话?这一次如果不是我在你脸上写字逼你,还真的想不到你居然会躲到这鬼地方来……” 他的怒火中夹杂了一种十分危险的东西。 她不想惹他! “我懒得给你解释!” 推开他,她大步往里面走。 他黑瞳骤冷,快走两步,直接将她扛起来,扔在了床,上。 夏桑榆在弹力极好的床,上弹了两下,还没回过神来,他高大的身影直接就压了下来。 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就堵住了她的嘴巴。 大手一抓,毫不费力就将她身上的睡袍扯开了。 他的动作粗暴激烈,和他的爆脾气一样,带着怒气直接往她的胸前揉了上来。 她大惊:“容瑾西,你不是嫌我脏吗?嫌我脏就别碰我啊!” “你不是说你不脏吗?脏还是不脏,我必须亲自检查一番!” 他的手更加放肆,往不该触碰的地方伸去。 她急得快要哭了:“容瑾西快停下!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我还没准备好……” “不需要准备,你只管好好配合就行!” 他一低头,又要吻上她的嘴唇。 她急忙一偏头避开:“瑾西,今天真的不行!我没心情!” “我有心情!”他在她的香腮上面亲了一口,闷声:“今天我要持证上岗,行使我做丈夫的权利!” 她一急,脱口道:“真不行!我那个来了!” 他没反应过来:“什么来了?” “我大姨妈来了!” “……” 他怔了片刻,眼里的怒火与浴火都消散了些:“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只能继续撒谎:“昨天早上!” 昨天早上来了大姨妈,昨天晚上自然没法做那种事情。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她虽然住在俱乐部,可实际上也是什么事情都干不了的! 这样想着,容瑾西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些:“收拾一下,跟我回家吧!” 夏桑榆急忙拉住他的手腕:“瑾西,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没有?陆泽要放出来了,他……” “学姐,我把柠檬买回来了……” 房门突然打开,厉哲文拎着一袋新鲜柠檬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一抬眼,正对上一双阴鸷的寒眸。 他顿时僵在原地:“学姐……有客人啊?” 夏桑榆正要回话,容瑾西回头瞪她道:“穿好你的衣服!你看看你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夏桑榆瘪嘴:我衣衫不整?谁把我弄得衣衫不整的? 心里抱怨,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怠慢,急忙扯过毯子把身体裹了个严严实实。 容瑾西见她把脖子包括脖子以下的部位都裹起来了,这才转身看向厉哲文:“你叫什么名字?” 厉哲文到底还年轻,气势上被压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厉,厉哲文。” 容瑾西看向他手中的水果袋:“买柠檬做什么?” “给,给学姐洗脸……” “呵……,你倒是聪明,知道那字体里面加了碱水!” 容瑾西的声音陡然转寒:“可是我容瑾西写上去的字,岂是你想去就能去掉的?” 这句话几乎是厉声吼出来的。 吼完之后,抬起一脚,将厉哲文手中的水果袋直接踹飞了出去。 柠檬滚落得到处都是。 厉哲文也有些生气,握紧双拳怒沉声说道:“学姐既然容先生的女人,那容先生应该爱护她呵护她才对,为什么要在她的脸上写字来羞辱她?” 他话没说完,就已经被容瑾西一脚踹得仰跌在了地上。 容瑾西怒声喝道:“她是我的妻子!我想要怎么对她是我的事情,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妄加议论?” 还要再踹,夏桑榆急忙说道:“容瑾西,别打了!让他走吧!” 容瑾西忍了忍,冲地上的厉哲文吼道:“滚!” 厉哲文神色复杂的看了夏桑榆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夏桑榆穿好衣服,乖乖的跟着容瑾西出门。 见他脸上没了刚才那种暴戾神色,这才又小心的开口说道:“瑾西,乔玉笙在帮陆泽翻案……” 他神色冷凝:“你放心!陆泽他跑不出来!” 一想到混蛋陆泽那一日在电梯里面对她的所作所为,他就恨得牙根发痒。 他说过,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了! 至于陆泽,想翻案? 呵呵,那他就把他的案子做成铁案,看他还怎么翻! 夏桑榆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有他在身边,她心里就踏实了不少。 一楼大厅热闹又暧妹,各种辣眼睛的画面随处可见。 桑榆跟在容瑾西的身边,从电梯出来,正要绕过大厅往门口走,那位熊太太突然站起身,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哟!我说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和我抢男人,原来是容先生的妻子啊!” 她身边一个女人也跟着附和讥笑:“早就听说容先生是gay,一定是那方面不行,满足不了容夫人,容夫人才会到俱乐部与熊太太抢男人吧?” 众人爆发出一阵奚落的哈哈大笑。 容瑾西面色铁青,心里愤怒至极,可他不是那种擅长与人争辩的人。 特别是面对女人,他根本不屑于辩驳。 无尽的怒火,只能被他憋在心里。 他拉着夏桑榆就要离开。 夏桑榆本来想要帮着他说几句,可是脸上顶着字,实在也不好意思与这帮女人计较。 这口气,只能先忍下了。 从富太俱乐部出来,容瑾西后牙槽磨得咕咕作响:“乌烟瘴气!我一定要将这鬼地方踏平!” 夏桑榆叹了口气:“瑾西你消消气,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脸上有字,她一刻都不想在外面呆了。 回到容氏公馆,已经夜深了。 容瑾西帮她把脸上的字洗掉,郁气满满的说:“睡吧!明天一早咱们去旁听陆泽杀人案的审理!” 夏桑榆点了点头,低声说:“瑾西,我想为爷爷守一晚上的灵!” 爷爷对她那么好,虽然不是她杀死的,却也是因为有人要陷害她,爷爷才被杀死的! 她一直心存愧疚,想要按照晚辈之礼为爷爷守灵。 容瑾西的眸色动了动,点头答应:“嗯!” 爷爷怕疼,还怕火烧。 他活着的时候就曾经无数次叮嘱过容瑾西:“瑾西呀,万一爷爷哪一天死了,你可千万别把爷爷送去火葬场啊,爷爷想要一口上好的乌木棺材……” 而现在,爷爷就躺在一口做工考究的乌木棺椁里。 因为是大夏天,棺椁的周围码砌着大块大块的寒冰,丝丝寒气几乎将整个棺椁都包裹了起来。 夏桑榆跪在棺椁前面,开始的时候还觉得十分凉爽,后半夜感觉到寒气入骨,不过她瞌睡来了,也懒得动,趴在旁边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就觉得头脑昏沉,身上到处都酸胀隐疼。 吃早饭的时候,容瑾西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不舒服?” 她摇摇头:“没有!就是有些紧张!如果陆泽真的被放出来了……” “我说过,他没机会出来!” 容瑾西居然破天荒主动给她夹菜:“吃吧!吃了我带你去旁听!” “嗯!” 早饭吃的是玉米粥和蟹黄包,咸鸭蛋还有几样清爽可口的小菜。 这些东西夏桑榆平日是十分喜欢吃的。 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吃到嘴巴里木木的,柴柴的,毫无香味儿不说,还十分难以下咽。 她不想让容瑾西看出异样,咀嚼两下,就强迫自己吞下去。 然而,肠胃十分十分的抗拒! 她一吞下去,肠胃一个痉挛,她急忙捂着嘴往洗手间跑去。 容瑾西看着她狼狈的背影,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来个大姨妈而已,用得着食不下咽吗? 他从小到大身边都只有兄弟,没有姐妹。 又因为有温驰在,他成年之后连亲近女性的机会都没有。 女人生理期那几天会是怎样的一种状态,他并不了解。 正文 第62章 恭喜你,怀孕了 洗手间传来的干呕声让他的俊眉紧紧拧了起来。 他看向旁边一个女佣:“芬姐,你们女人那几天来了的时候,需要注意些什么?吃什么才能让她舒服点儿?” 芬姐态度恭敬:“回容先生,生理期那几天应该注意保暖千万不能受寒,然后要多喝热水,如果腹痛不适的话,可以喝点儿红糖水!” “红糖水?那你快去帮夫人准备一杯吧!” “好!” 夏桑榆在洗手间干呕了好一阵。 刚刚吃下去的那点儿不多的食物,全部都被肠胃排挤了出来。 吐完后双腿有些发软,额头上也是冒出了虚汗。 容瑾西看着她发青发白的小脸,眼底掠过不易察觉的心疼。 他将手中的红糖水递给她:“喝点水吧!” “谢谢!” 她接过红糖水,刚刚喝下去一口,肠胃再次剧烈的痉挛抗议。 这一次,连苦水都吐出来了。 容瑾西面色凝重,轻轻拍她后背:“夏桑榆,你这是怎么了?” 夏桑榆摆摆手,有些虚弱的说道:“没事儿……,我可能是昨晚在灵堂受寒了……” “那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先去法庭吧,快开庭了!” 她始终还是记挂着陆泽。 她很怕! 陆泽如果被放出来了,她肯定会被他搞死的! 她撑着容瑾西的手站起来,攒笑说道:“我没事!走吧,带我去法庭!” “那你得答应我,庭审完了咱们就去医院!” “好!我答应你!” 两人出门,小宋开车,直接将他们带到了最高审,判庭的门口。 他们进去的时候,庭审已经进行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乔玉笙坐在轮椅上,正痛哭流涕的忏悔自己因爱生恨,不该陷害陆泽先生,陆泽先生真的是大好人呀,你们千万不要冤枉他! 至于那份儿激,情视频,她说是她想尽办法勾,引了陆泽先生,陆泽先生才会与她做出那样的事情! 陆泽先生只不过犯了一个正常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不能因此就被定罪。 总之,陆泽先生什么错都没有,什么罪都没有! 他是清白的! 乔玉笙是这个案子的重要证人,她这一翻供,夏氏集团的律师团顿时就招架不住,露出了败诉的迹象。 乔玉笙一抬眼,看见了坐在旁听席的夏桑榆。 她扬眉挑唇,对夏桑榆露出了一个挑衅的冷笑。 而陆泽站在被告席上,也用阴冷至极的目光看着夏桑榆,对上她的目光后,他的手还在桌下对她竖起了中指。 恶意的挑衅,让夏桑榆小脸煞白。 她很自然就想起了电梯里面被他剥光了衣物肆意凌虐的画面,余悸未消,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 她紧紧抓住容瑾西的手,哀求说道:“瑾西,瑾西你帮帮我,我不能让陆泽出来,绝对不能让他出来,他出来我就死定了!” 容瑾西在她冰冷的小手上面轻轻拍了拍:“相信我!” 他面容清冷,眉尖略略蹙起一些锐意,摸出手机,给阿宇打了电话:“让他们送进来!” 十分钟的休庭时间后,主审方得到了新的证据。 这一次的证据不是证明陆泽有杀人伤人的证据,而是控告他在任职夏氏集团总经理期间,利用职务之便为非法团伙洗黑钱的铁证。 不仅如此,陆泽在职期间,非法侵地,逼死一对老夫妻的罪证也被摆在了法官的面前。 陆泽看到提上来的这些证据,顿时面如死灰,眼中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夏桑榆心里松了一口气:“瑾西,你怎么会知道陆泽做了这些事情?” “只要我想知道,就没有什么是能够瞒得过我的!”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自信强势:“这下放心了吧?等他出来,他都快成老头儿了!” 夏桑榆往他的肩膀上靠去,感激的说道:“瑾西,谢谢你!” 她的脑袋轻轻搁在他肩膀上的时候,他眼瞳中沉寂着的皓皓霜雪彷如春风熏暖,寒冰乍破,连带着身上的气息也瞬时柔和下来。 庭审的后半段,夏桑榆都没怎么用心再听。 反正有瑾西在,陆泽是不可能出来,更不可能会伤害得到她。 她放松下来,更觉得脑袋昏沉,身体酸软得厉害。 靠在容瑾西的身边,就这么睡着了。 庭审结束后,夏挚老先生往这边走了过来:“桑榆……” 容瑾西冲他温和一笑:“桑榆睡着了!” “哦哦!”夏挚老先生看着他们紧紧攥在一起的大手和小手,甚觉欣慰的含笑说道:“容先生,谢谢你为桑榆做的这一切!以后但凡是用得上我夏氏集团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好!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容瑾西声音不高,害怕惊醒了熟睡中的夏桑榆。 夏挚老先生简单的寒暄了两句,带着杨力杨量走了。 容瑾西等到庭审现场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这才将夏桑榆抱起,对身后的小宋说:“开车,送她去医院!” 半个小时,市中心医院。 夏桑榆在容瑾西的怀里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陆泽被放出来了?” 他回答说:“没有!他被判刑了!” “几年?” “十六年!” “哦,十六年……” 按照她心中的仇恨值,十六年实在是便宜了陆泽。 不过这也没关系。 就算十六年后陆泽一无所有的从监狱里面出来,她动动手指头还是足以让他无法安身立命! 生不如死,这就是她的报复! 容瑾西见她清醒了些,便带着她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恭喜你啊夏小姐,你怀孕了!” 你怀孕了! 怀孕了! 夏桑榆脸色骤变,身子一软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容瑾西听到‘怀孕’二字,俊脸也是一下子阴鸷到了极致。 结婚这么久,他从来没真正和她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 每一次他有那方面的冲动,她都是推三阻四找各种理由搪塞,可暗地里,她却怀上了别人的孩子! 他将她一把拎起:“花瓶男的?” “不,不是!”她浑身颤抖,整个人脆弱得不行:“瑾西,你听我解释……” 他冷得可怕:“夏桑榆,我想掐死你!” “我,我……,对不起!” 桑榆想起来了,夏桑桑自杀前一晚曾经被人拖进车里强爆过。 那么,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应该就是那天晚上强爆者留在夏桑桑身体里面的孽种了。 夏桑桑死了,子宫里面的孩子却活了下来。 这一切,都必须要由她夏桑榆来承受! 面对容瑾西的怒声质问,她虚弱的说道:“瑾西,我发誓,和你结婚后,我从来没碰过别的男人……,你放心,肚子里面的孽种,我会尽快打掉!” “夏桑榆,你还是不是人?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居然想要杀死你自己的孩子?” “这不是孩子!这还只是一颗受精卵!他本就不应该存在!” “你……”他将她重重一推:“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吼完这句,他带着浑身怒气,大步走了。 小宋快步跟上来:“容先生,将夫人一个人留在医院,这样恐怕不大好吧?” 容瑾西冲他挥拳:“闭嘴!你再多说一个字,就别怪我不客气!” 小宋闭嘴几秒,忍不住又说道:“容先生,夫人好像晕倒了!” 容瑾西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他转身看向夏桑榆的方向,果然看见她倒在地上,身边几个人正围着她,一个护士模样的人正在检查她的眼瞳。 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她死了吗? 不,她不能死! 他几个箭步上前:“夏桑榆!不准死!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许死!” 紧张到了极点,他的声音都在不受控制的打颤。 护士将夏桑榆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对容瑾西说道:“先生,你的妻子状况很不好,可能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他忙问:“她会死吗?” “目前来看,她只是身体虚弱再加上精神焦虑所致的昏迷,积极配合治疗的话,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那就好,那就好!” 容瑾西放松下来,才发现他因为太过紧张,掌心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 刚才,他真的好怕她就这样死了! 这个世界上,他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如果她再离开的话,那他的人生便彻底灰暗了。 所以,夏桑榆,我不准你死,也不准你离开我! 夏桑榆在病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已是下午。 芬姐见她醒过来,立即殷勤的问道:“夫人,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她揺了摇头:“容先生呢?” “容先生回去了!明天是容老爷子下葬的日子,他有很多事情需要亲自打点!” “明天就是爷爷下葬的日子?” “是的!陵园是老爷子生前就选好了的……” “芬姐,我想回家,我想送送爷爷!” “不行啊夫人!容先生说了,你身体很虚弱,这几天一定要卧床休息……” “可是爷爷疼了我一场,我一定要去送他!” 桑榆想了想:“芬姐,这样吧,我今天晚上乖乖听话卧床休息,明天一早你就让我去送送爷爷吧!求你了!” 芬姐为难的说道:“我先打个电话问问容先生的意思吧!” 芬姐去外面打电话,夏桑榆悄悄起身,拔掉手背上的针管,直接来到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请帮我打掉这个孩子!” 正文 第63章 以后我养你 医生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闻言从电脑后面抬起头,板着脸,十分严肃的说道:“容夫人,你怎么到处乱跑?不是让你卧床休息的吗?” 夏桑榆着急的说道:“医生,请你帮帮我,我肚子里面这个孩子不能要!请你帮我打掉吧!” “不行!这个孩子不能打掉!” “为什么不能打掉?” “因为容先生离开医院的时候给我们都打过招呼,谁都不能帮你把这个孩子拿掉!” 医生的态度更加严肃,对一个小护士道:“送容夫人回去休息吧!” 夏桑榆好半天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医生,你刚才说,容先生他不准你们帮我拿掉孩子?” “是的!容先生警告过我们,谁敢杀死他的儿子,他就将谁送上法庭!” “他的儿子?他真的这么说?” 这明明就不是他的儿子啊! 医生摇头叹道:“容夫人,我劝你还是不要想着拿掉孩子的事情了!不仅我们医院不会帮你拿掉孩子,只怕晋城所有医院都不敢拿掉容先生的孩子!” 夏桑榆还要苦苦哀求,芬姐走了进来:“夫人,容先生让你听电话!” 芬姐说着,将手机递给了夏桑榆。 桑榆接过,刚刚放在耳边,容瑾西低沉愠怒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夏桑榆,我现在给你说的话你最好给我听清楚!第一,你婚外与人有染的事情,你最好给我烂在肚子里,永远都不许对人提及!第二,你如果敢把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拿掉,我就把我手上这个男婴扔河里去!” 夏桑榆心头一紧,脱口说道:“别啊!” 容瑾西在电话那端沉默片刻,闷闷的声音才又传了过来:“夏桑榆,我说的这两条你最好给我记在心里,如若不然,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再见到这个孩子!” 说完,挂断了电话。 夏桑榆握着嘟嘟作响的手机,心底疑云丛生。 容瑾西的意思,不仅要她隐瞒婚前失贞的事实,居然还要她把孩子生下来?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这是給他戴了一定很酷很炫的绿帽子啊! 他为什么不惩罚她,不将她赶出家门,不和她终止婚姻关系? 以他的火爆脾气,他应该直接将她揍个半死然后赶出家门才对啊! 现在看他这意思,是要帮她把孩子抚养长大? 可这实在不是容瑾西的行事风格啊! 夏桑榆猜不透容瑾西的想法,郁郁然跟着芬姐回到病房。 芬姐从食盒里面取出热气腾腾的鸡汤和米饭:“容先生吩咐家里的佣人送过来的,夫人你趁热多喝点!” 鸡汤十分香浓,不知道是不是输了液的缘故,她这一次没有干呕反胃的感觉。 一碗鸡汤和半碗米饭吃下去,身体舒服了些。 护士小姐过来,帮她把手上的输液针重新插上:“容夫人,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不适记得摁一下床头的紧急呼叫键!” “嗯,好!” 夏桑榆答应着,又往外面的过道上看了一眼:“什么人在外面哭成这样啊?” 护士小姐说:“一个高中女生,被人强,奸了!” “强,奸?” “是呀!听说这女生是头天晚上被强,奸,第二天下午才去报警,据说是证据不足,那强,奸,犯很快就被无罪释放了……” “那她怎么在医院里面哭?” “她怀了那强,奸,犯的孩子,她母亲要她把孩子打掉,她坚决要生下来,说是有了孩子,就能把那强,奸,犯送进监狱了!” “……”简直是醍醐灌顶啊! 夏桑榆突然就开了窍。 她答应过夏桑桑,要把那个人找出来! 如果孩子没了,她还怎么找? 就算运气好找到了,人家也完全可以不认账,毕竟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 可是有了孩子就不一样,她可以通过DNA数据库轻而易举就将那人找出来,不管他如何狡辩,她也能凭借亲子鉴定将那人送进监狱! 这般一想,这个孩子更有留下的必要了。 晚上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她被囚禁在一个狭窄黑暗的地方,一个高大强劲的男人分开她的腿,趴在她的身上不停驰骋,疯狂发泄。 腿心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痛呼一声,惊醒了过来。 芬姐连忙过来问道:“夫人是做噩梦了?” 看到芬姐,她心里的惊悸才稍稍消散了些:“芬姐,我想喝水。” “好好!我这就给你倒!” 热水很快就递到了她的手上。 热水下肚,心绪稍稍平复了些。 她将杯子递给芬姐:“几点了?” “凌晨四点不到,夫人你再睡会儿吧!” “好!” 可惜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桑榆在病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面始终都是那个逼真得感同身受的,被强爆的梦! 到底是谁强爆了夏桑桑? 是不是应该从夏桑桑身边的那些同学当中去寻找线索? 脑子里面千头万绪,越想越是睡不着。 她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打算浏览一会儿八卦新闻看能不能等来瞌睡,可是一打开头条,看见的却是富太俱乐部内部信息被曝光的劲爆新闻。 俱乐部所有会员,从最低等的银牌会员,到最至尊的皇冠会员,所有人的资料全部被曝光。 不管是像王太那样的暴发户的老婆,还是像熊太那样的顶级贵妇,她们的姓名,身高,血型,工作单位,家庭住址,甚至是特殊癖好全部被曝光出来了。 顺带的,她们的老公也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扒出。 于是,整个晋城都轰动了! 而作为俱乐部的法人,金宝宝也被各种麻烦缠上身,有人扬言要将她告上法庭,有人扬言要卸掉她的胳膊…… 夏桑榆看得后脊一阵一阵发凉。 这绝对是容瑾西干的啊! 他早就警告过金宝宝,如果她敢接纳夏桑榆去富太俱乐部,就会将俱乐部砸成坟场。 现在这样,简直比砸成坟场还要严重! 他这是彻底毁了金宝宝! 闹成这样,金宝宝以后根本没法在名媛贵妇圈混。 别说做生意,只怕连正常的交际都会受到严重的影响。 她想打电话问问金宝宝的情况,可是现在天都还没亮,只怕金宝宝还没睡醒。 想了想,她发信息给金宝宝:宝宝,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又想了想,发了第二条信息过去:宝宝你放心,以后我会养着你的! 金宝宝一直没有回信息。 夏桑榆握着手机一直等一直等,最后慢慢就睡着了。 次日一大早,夏桑榆带着芬姐回到了容氏公馆。 出殡的日子,公馆被布置成了一片肃穆丧色。 夏桑榆问院子里面一个女佣:“容先生呢?” “容先生在房间里呢!” 女佣回答了这一句之后,欲言又止。 桑榆看向她:“你有话要对我说?” 女佣迟疑了一下,低垂着视线道:“夫人,你劝劝容先生吧,他昨天从外面回来就心情不好,砸了许多东西不说,还把送晚饭的佣人打伤了……,其实这些都没什么,我们就是担心容先生的身体,他晚饭没吃,今早送去的早饭也直接摔在了地上……” 夏桑榆暗暗动容。 容瑾西昨天在医院就动了雷霆之怒,可是他并未在她的面前爆发,却将这一腔怒火带回了家。 他对着佣人大动肝火也就罢了,干嘛要折磨自己,不吃饭啊! 她抬步就往主楼走。 走了几步,又转身看向一脸担忧的女佣:“你叫什么名字?” 女佣道:“回夫人,我叫秀雅。” 秀雅,忠心的女佣。 她记住她了! 桑榆推了房门走进去,果然看见了满屋狼藉。 她刚刚走进去,就从书房里面飞出来一只茶杯:“滚!” 茶杯在她的脚边摔得粉碎。 她强忍着,没有惊呼出声。 避开地上的碎片和杂物,她来到了书房门口。 容瑾西穿着米白色家居服,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击打,噼啪声响当中,带出了杀伐怒气。 感觉到旁边有人注视,他脸色一滞,随手操起桌面上的摆件就要往她扔过来。 一个‘滚’字正待出口,视线却停在了她清丽脱俗的小脸上。 一怔之后,他的手颓然垂了下来:“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送爷爷!” 她走过去,从他的手中将摆件取了下来:“瑾西,我有话要给你说!” “不想听!” “瑾西!” “我饿了!先去做饭,我吃饱了或许会有兴趣听你的解释!” “我去叫楼下佣人……” “不!我就要吃你亲手做的!他们做的都像是猪食,我才不吃呢!” 容瑾西固执的说着,全无商量的余地。 夏桑榆没办法,只得站起身:“好吧!那你稍等一会儿!” 她转身往书房外面走,视线无意当中从他的电脑上面扫过,看见的果然是关于富太俱乐部的一些页面。 这事儿,真的是容瑾西在背后操控! 他只坐在这书房里随意的敲打着键盘,金宝宝的俱乐部就轰塌了。 容瑾西啪一声将电脑合上,不耐烦的说道:“还不去,你想饿死我吗?” “哦哦,马上就去!” 她煮了稠软的米饭,正准备炒几个快手小炒,容瑾西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身后,长臂一伸,从后面拥住了她:“桑榆!” 她的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 正文 第64章 亏欠 他的这个拥抱不同于以往那种情爱味道的拥抱。 这个拥抱,传递给她的是依赖和信任。 她容他抱了一会儿,这才柔声说道:“好了瑾西,你不是饿了吗?你放手,我做饭给你吃……” 他没有放手,反而还将她抱紧了一些。 “桑榆!”他将下颌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近乎耳语的说道:“桑榆,别离开我……,我只有你了……” 她眼眶一下子就湿了:“瑾西,我不会离开你……,爷爷也说过,要让我好好照顾你……” 停顿片刻,她又说道:“瑾西,关于我怀孕的事情,我想给你解释一下……” “我不想听解释,我想吃饭!” 他松开她,后退两步之后,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淡漠:“做饭吧,我饿了!” 说完,转身走出厨房。 背影俊挺冷傲,就好像刚才抱着她寻求安全感的人不是他容瑾西一样。 夏桑榆无奈的苦笑了笑,点火烧油,开始炒菜。 二十分钟后,香喷喷的饭菜端上了餐桌。 容瑾西吃得大呼过瘾:“桑榆,你做的饭菜真好吃!比那些佣人强多了!” “你慢点儿吃!越是饿,越是不能吃得太急,这样会伤到肠胃的!” 夏桑榆抽了纸递给他,示意他擦一下嘴角的油渍。 他却将身体往她面前一凑:“帮我擦!” 她笑了笑,还是轻轻用纸巾把他嘴角的油渍擦掉了。 “容瑾西,我有时候觉得你这人挺矛盾的!” “我哪里矛盾了?” “你在外面的时候强势霸道,在我面前也是喜怒无常,明明是个让人生畏的暴君,可是有时候又像个孩子,我都不知道应该怕你还是应该爱你!” “当然是爱我了!”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看了她一眼又补充道:“除了爱我你还能怎样?” “……”她抿了抿发干的唇:“瑾西,我想给你解释一下孩子的事情!” 他吃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你想解释什么?” 她在心里仔细斟酌了一番,这才开口说道:“瑾西,我给你说实话吧,嫁给你之前的一天晚上,我被人拖进车里强爆了……” “咳咳……,咳咳咳……” 他突然就呛住,扭过身剧烈的呛咳起来。 夏桑榆只得终止解释,过来替他顺背抚拍:“我都让你吃慢点儿了,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吧,呛得难受了吧?” 容瑾西被呛得狼狈,一张俊脸涨成了紫红色。 夏桑榆等他的呼吸稍稍平稳了些,又起身去帮他接了一杯温开水。 见他不再呛咳,她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解释说:“我也是因为被人强爆这事,才会选择跳海自杀!我想着我都被玷污了,身子脏了,嫁给你你肯定不会接受,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迁怒我的父母,所以我才想了结自己的性命……,瑾西,谢谢你能够这么宽容,接纳不干净的我,也接纳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我发誓,等到孩子生下来,我一定会利用孩子的DNA,查找出当初强爆我的那个混蛋!我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啪嗒一声,容瑾西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夏桑榆这才发现,容瑾西脸上的神色有些异样。 他的目光甚至有些躲闪,根本不敢与她正视。 夏桑榆纳闷儿道:“瑾西,你怎么了?” 容瑾西站起身道:“我吃饱了!我们走吧,送爷爷出殡!” “……”夏桑榆愣怔了好一会儿。 她的话都还没有说完,他怎么就着急的走了? 他难道不想听她后面的话了吗? 算了,以后再找机会告诉他吧! 楼下的院子里,阮美玉身穿孝服已经等着他们了。 看见他们下来,她将两套丧服递给他们:“穿上吧!老人家生前就交代过,要儿孙们披麻戴孝为他送行。” 容瑾西冷冷看了阮美玉一眼:“阮美玉,你也算容家的人?你和温驰密谋害死了爷爷,居然还有脸站在这里?” 容淮南在旁边不服气的叫嚣说道:“容瑾西,你怎么说话呢?我妈她怎么就不是容家的人了?我告诉你,你父亲是明媒正娶把我母亲娶进门儿的!” 容瑾西也不与他争辩,只冷眼对旁边的老陈和徐管家道:“陈叔,徐管家,把她身上的孝服给我脱下来!” “是!” 老陈与徐管家以前都听命于容老爷子。 容老爷子走了之后,自然就以容瑾西的命令为尊。 况且,容老爷子的死与阮美玉有关,这事儿他们也是隐约知道一些。 所以两人都不客气,上前三五两下,直接就将阮美玉身上的孝服脱了下来。 容淮南想要帮忙,被另外几个佣人摁住了双手。 容氏的那些旁支族亲都摄于容瑾西的冷厉手段,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两三分钟的时间,阮美玉身上的孝服就被脱了下来,然后被两个女佣带着,回她的北跨院去了。 夏桑榆并不在意阮美玉那狰狞阴狠的表情,她的目光一直都在到处找寻金宝宝的身影。 今天是爷爷出殡的日子,金宝宝作为孙媳妇儿,应该到场才对。 她在找金宝宝的时候,容淮南的目光却几乎一直都黏在她的身上。 她眉目五官都长得清秀脱俗,身上的孝服和鬓边的白花不仅没有消减她的姿色,反而平添了几分动人的丽色。 一时,竟看痴了过去。 正心摇神曳,容瑾西一个冷鸷的眼神看过来,吓得他脖子一缩,急忙移开了视线。 晚上的时候,容氏公馆设了丰盛的素宴,款待容氏旁支的族亲。 夏桑榆注意到,容瑾西全程都几乎没有怎么动筷子。 满桌子菜肴明明色香味都是上佳,可他愣是丝毫也提不起兴趣。 看到别人吃,他也丝毫没有要尝一尝的意思。 她提前回到主楼这边,为他煲了松茸粥,又给他准备了两样爽口的小菜。 女佣秀雅去东跨院将秘戏图香薰灯取了过来,一共九盏,分别摆放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夏桑榆去洗了澡,选了性感的镂空蕾,丝睡裙穿上。 甚至,她还用了一点儿香水。 晚上九点过,容瑾西回来一看见她这样子,深邃的眸光就止不住的暗浴翻滚。 可是很快的,那些涌动着的情绪就黯淡了下去:“爷爷今天才下葬,你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他的神色隐有怒意,从她身上移开视线又道:“还不快去换掉!” 她却神色肃穆的回答说道:“我不换掉!我今天晚上要成为你的女人!” “你胡说什么呢?” “我没有胡说!爷爷还活着的时候,就一直希望咱们能交颈合欢!他甚至把珍藏多年的秘戏图都用上了,为的不就是希望咱们两个能像正常的夫妻一样吗?” 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容瑾西已经走进屋内。 香薰灯朦胧的光线下,灯罩上面的男男女女活灵活现,别有一种说不出的惑人气氛。 他也想起了爷爷。 爷爷对他的宠爱,对他的纵容,为了让他早些离开温驰,爷爷甚至好几次以绝食抗议…… 爷爷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今年二十八岁的他能够尽快娶妻生子,开枝散叶。 他正想着,夏桑榆叹息一声又道:“瑾西,其实我们都很不孝!我们的契约婚约是在欺骗爷爷,我们的新婚夜也在欺骗爷爷……,现在爷爷走了,我想在今天晚上真正的成为你的女人,我想让爷爷的在天之灵能够开心一点儿……,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后能够有机会,真真正正的为你生一个孩子……” 她说得很动情。 他的眼眸中也有隐约的泪光浮现。 薄唇微张,有什么话想要脱口说出,却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今天晚上,是他们欠爷爷的新婚之夜。 她希望能得到爷爷的宽恕和原谅,他也希望爷爷能够安心和开心。 于是都决定好好配合。 从浴室里面出来,桑榆已经趴在大迎枕上等着他了。 她小脸微红,眼神迷离,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加上香薰灯散发出来的催,情香氛,他更是觉得体内燥热难耐,小腹下面一阵紧过一阵,一阵酥麻过一阵。 他走到床边,迎上她期盼的眼眸,他居然有一丝紧张:“桑榆,我……” 夏桑榆直接伸手,将他拽进了被窝。 他是个正常的,血气方刚的男人。 她一钻进他的怀里,他就坚硬得发疼。 偏偏这还真的是他第一次与女人做这种事情,整个过程既兴奋又紧张,在她的帮助下,他终于完全占有了她, “桑榆,你是我的了!” “嗯!我是你的了!” 她抬起细软的胳膊,与他紧紧纠缠在一起:“瑾西,要我吧!” 灵与肉的碰撞,注定会带来极致的愉悦。 满室旖旎,春光潋滟。 他对她的身体异乎寻常的痴迷,一次之后,又要了一次。 末了还觉得不尽兴,用微带剥茧的手掌轻轻抚过她身上的每一个地方。 “桑榆,你真的好美!” “唔……,瑾西,我真的不行了……,太累了……” 这已经是她今天晚上第几次求饶了? 他不记得了。 他只知道,沉寂多年的浴望一旦打开闸门,便如脱笼猛兽,连他自己也无法控制。 正文 第65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他俯身在她的耳边,低低耳语:“我还想要,这一次,我们像那样做,好不好?” 说着,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一盏秘戏图香薰灯。 桑榆往那香薰灯上面看了一眼,本就酡红的脸颊更加羞得爆红:“瑾西,我真的不行,没力气了……” 他抵在她的耳边,语气带着惑人的诱哄:“亲爱的,你就再给我一次吧,你看我……,很难受的。” 她当真伸手看了看,然后叹息,妥协说:“那你可得轻点。” “嗯!” 他得到她的许可,兴奋的在她的脸颊上面亲吻了一下。 这一次,桑榆真的没了一丝力气。 任由他永不餍足的索取与摆弄。 直到后半夜,他的身心才得到最彻底的释放。 他将脑袋抵在她的肩颈处,手脚像是藤蔓一般牢牢的攀缠着她,将她的腰身和腿牢牢禁锢在他的怀里。 占有欲极强的一个睡姿。 似乎只有将她更紧的抱在怀里,他的心里才会踏实,才会觉得这世上不是他孤零零一个人。 他很快就呼吸均匀,进入了睡眠当中。 她刚才被他折腾得几欲晕厥,现在却反而没了睡意。 她睁着眼睛,想了许多。 关于她的人生,夏桑桑的人生。 一身两命,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她的存在违背了生死轮回,违背了自然规律,她会不会在某一个时刻突然就死掉? 她如果死掉了,孩子怎么办? 她的父亲和夏桑桑的母亲怎么办? 千头万绪纠缠在一起,折磨着她不得安宁,直到凌晨时分,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容瑾(jin)西沐浴后神清气爽。 从身体到灵魂,还从未像今天这般舒泰自在过。 夏桑榆却躺在床上,浑身酸疼,半天也爬不起来:“容瑾西,咱们立个规矩吧!” 他正在打领结,闻言宠溺的看向她:“什么规矩?” “以后你得学会节制,一周一次,一次必须控制在半个小时之内……” “不行!我办不到!” 一想到昨晚的滋味儿,他现在就又想与她恩爱厮磨一番了。 若不是今天有一个重要的会议,他绝对会扑过去,用实际行动打消她脑子里面一周一次,一次半个小时的念头。 活了二十八年,他竟是从不知道女人的味道,如此销,魂。 只要稍稍一想,他的身体居然又有了反应。 几分钟后,容瑾(jin)西收拾停当,俯身过来索要早安吻:“昨天晚上表现不错,我呆会儿把孩子的视频发给你!” 她心下一喜:“我能看到孩子了?” “别高兴太早,只是视频而已!” 他把玩着她的下颌,徐徐说道:“你什么时候与花瓶男之间彻底断了关系,什么时候真真正正的爱上我,我便将孩子还给你!” “瑾西别这样……” “我就要这样!” 容瑾西微微眯起眼睛,指肚暧妹的抚,摸着她小巧如玉的下颌:“你放心,我请了最好的月嫂和家里最忠心的佣人照顾着他,不会有任何差池!倒是你,你什么时候和花瓶男斩断关系?” 和欧亚纶之间的关系,那是夏桑桑的遗愿,岂是她想断就能断得了的? 容瑾西看出她眼神中的留恋,手上力道加重,沉声警告道:“夏桑榆你最好想想清楚,是孩子重要,还是那个花瓶男重要!” 说话间,他惩罚性的覆上了她的唇。 她的唇很软,很滑,像是果冻。 这种味道,一旦尝过,便已经上瘾。 她被他亲得快要窒息,他才满足的放开她。 他黑瞳微眯,别有深意的说道:“好好在家休息吧,晚上等我回来,咱们再深入探讨这个问题!” 夏桑榆愣神的时候,他峻拔颀长的身影已经出门了。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正要起床,手机响了。 这么快,他就把儿子的视频发过来了。 三分钟的一个小视频。 儿子躺在摇摇床里面,一双黑亮如曜石的眼瞳水润干净,胖乎乎的小手微微扬着,想要去够面前那只彩色的气球。 视频里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道:“曜儿看这里,这是气球,这是拨浪鼓,你喜欢哪个?” 他的小手在半空中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抓住了那只会发出声音的拨浪鼓。 一握住拨浪鼓,他那稚嫩的小脸上,瞬时露出欢喜的神色,口中发出欢乐的哦啊声。 那个女人柔柔的声音又道:“曜儿真聪明……” 视频播放到这里就没有了。 夏桑榆将这个视频反复看了好几遍。 最后总算确定了一个事实:正如容瑾西所言,儿子现在生活得很好,很开心,身边照顾他的女佣也尽职尽责,不曾亏待过她的儿子。 只是,她的儿子为什么要叫曜儿呢? 谁给取的名字? 容瑾西吗? 又不是他的儿子,他帮着瞎取什么名字啊? 心里抱怨了两句,又把这份视频保存在手机,这才起床沐浴洗漱。 纤弱玉白的身体上,被容瑾西烙下了深深浅浅的吻痕,看上去十分暧妹。 想起昨晚的粗长久先生,她的小脸不受控制的微微发热,隐秘之处也是一阵难言的紧胀酥麻。 换好衣服走出房间,已经快要到上午十点了。 她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 过厅里面,阮美玉正在与金宝宝拉拉扯扯。 金宝宝素着一张脸,看上去十分憔悴。 她跪在阮美玉的面前,哀声说道:“妈,我知道错了……” “别乱叫!我可不敢给你金大老板当妈!” 阮美玉气势凌人,冷笑着说道:“金宝宝,你就算在地上跪出一个坑也没用!我告诉你,我容家绝对不会要你这样的儿媳妇儿!” 金宝宝抓住阮美玉的小腿,一面哭,一面着急的说道:“妈,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不想和淮南离婚……” “嘁,你不想离婚?你不想离婚早干嘛去了?” 阮美玉声音尖利,冷声对旁边两个女佣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将她给我拖出去!” “是!”两个女佣答应着,就要上前将金宝宝拖走。 夏桑榆连忙快步过去:“住手!我看谁敢动她!” 她伸手搀扶金宝宝:“宝宝你起来,天大的事情也用不着下跪!” 金宝宝泪水涟涟的望着她,嘴唇颤抖着,一张口就嚎啕起来:“桑榆,容淮南要和我离婚!呜呜……” “离婚?为什么?” “容淮南说我在俱乐部里面乱搞,败坏了容氏门风,他不要我了呜呜呜……” 金宝宝对容淮南虽然谈不上多深的感情,可是离婚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真的还是挺重的打击。 而且她现在本来就是非缠身,再被容淮南踢出容氏之后,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在晋城立足? 她这人一向都好面子,这次栽这么大跟头,以后还怎么去面对那些闺蜜好友,以及金家的七大姑八大姨? 她望着夏桑榆,凄然求助道:“桑榆,我不能离婚,你帮我求求情吧,我真的不能离婚……” 夏桑榆在心底长长叹息。 真是搞不懂,一个敢用乒乓球玩老婆的男人,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不过,常言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门亲,她的立场也只能劝和不劝离, 她安慰了金宝宝两句,转身看向阮美玉道:“容淮南呢?不管离婚还是不离婚,容淮南也应该出面吧?” 阮美玉单手抱肘,一直在用冰冷的目光在斜睨着她。 听见她的问话,冷笑说道:“夏桑榆,你就是个是非精,你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居然还想来管我们的家事?” 这话说得太难听了! 完全没将夏桑榆放在眼里。 夏桑榆小脸一沉:“阮美玉,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嚣张?我实话告诉你,你和温驰陷害爷爷的事情,瑾西的手里是有确凿证据的,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报警把你抓起来!所以说,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行,再这么欺负二嫂的话,我就……” “你就怎么?你才进容家几天?你地皮子都还没站熟,你居然就敢跟我叫板?” 阮美玉双手叉腰,平日里那种优雅得体一扫而光。 展现在她们面前的,几乎就是一个再逼真不过的泼辣妇人的形象。 金宝宝不想看桑榆与阮美玉闹掰,忙拉着她的衣袖说:“桑榆,你别这样,她是我们的长辈!” 长辈? 她心肠狠辣,哪里有一点儿长辈的样子? 夏桑榆还想要辩驳,容淮南从楼上施施然走了下来:“吵什么吵?大清早的,你们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金宝宝连忙迎上去,抓着他的胳膊哀求道:“淮南,淮南你快给妈说说,你说咱们好好过,咱们不离婚……” 容淮南冷嗤一声,抬手一扬,直接就将她甩翻在地。 “过什么过?你都快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这日子还有什么好过的?” “淮南……” 金宝宝甩在地上,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淮南,你不能这样对我!咱们好歹也是几年的夫妻啊!” “夫妻怎么了?金宝宝你这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知道晋城有多少人想要搞死你吗?这种情况之下,你让我还怎么给你做夫妻?” 容淮南神色冷绝,俯视着地上的金宝宝,冷言又道:“金宝宝,别在我面前犯贱了!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容淮南从来从来没有爱过你,若不是因为你是金氏大财阀家的女儿,你以为我会娶你?” 正文 第66章 失去一个男人,那就再找一个男人呗 金宝宝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褪尽。 她呆呆望着容淮南,连哭泣都忘记了。 容淮南抽了两张纸扔在她的脸上,一脸嫌恶的说道:“你瞧你这德行,赶快收拾一下吧!咱们这就去把婚离了,以后,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夏桑榆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上前将金宝宝从地上扶起来,替她擦了脸上的眼泪,劝道:“宝宝,离婚吧,这样的男人毫无价值,你跟着他过一百年也不可能让他对你产生感情的!” “桑榆,我不想离婚……,我离婚了,我爸会打死我的!” 金宝宝伏在夏桑榆的肩膀上,无助的哭了起来。 桑榆抚拍着她的后背,宽解道:“宝宝别难过,我相信金伯父知道你离开了渣男,不仅不会怪你,还会为你庆幸呢!” 容淮南急了:“夏桑榆,你说谁是渣男呢?” “我口中的渣男说的就是你啊!”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有错的明明是她金宝宝,你怎么还怪上我了?” “你身为男人毫无担当,遇到一点儿变故就急着撇清关系,你不是渣男是什么?还有,她经营富太俱乐部,赚钱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说,只管伸手从她兜里掏钱,现在她遇到挫折了,你就急着和她划清界限了?容淮南,男人做成你这样可真是没劲透了!” 夏桑榆越说越气,心里真的为金宝宝感到不值。 一旁的阮美玉听不下去了,目露凶光,上前扬起巴掌就要落下来。 容淮南急忙将阮美玉的手腕抓住,陪着笑脸说:“妈,你别动怒!我和夏桑榆只是说着玩儿呢!” 阮美玉看着她的宝贝儿子,突然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恍然之间,她明白了儿子的那点儿小心思。 金宝宝在夏桑榆的安慰下,慢慢止住了眼泪。 她走到容淮南面前:“容淮南,离婚可以,可是你从我这里借走的一百五十万……” “我啥时候从你手中借钱了?” 容淮南一提到钱,脸色就更难看了。 他心虚的咳嗽一声,矢口否认:“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从你手里借钱?再说了,咱们结婚期间,所有的财物都是共同财产吧?就算我从你的手里拿个千儿八万,那也算不上借是不是?那钱本来也就应该有我一份儿对不对?” 见过无耻的渣男,却没有见过无耻到这种程度的渣男。 金宝宝气得脸颊忽青忽白,恨恨瞪着容淮南,良久,气极反笑道:“好!那钱我就当是打发乞丐了!容淮南!咱们离婚吧!” “我求之不得!走吧!趁着都有时间,咱们这就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说离婚就离婚。 上午十一点半,金宝宝和容淮南的离婚手续就办妥了。 容淮南如释重负,吹着口哨,上车后扬长而去。 几年的夫妻,现如今是弃如敝履。 金宝宝的情绪却有些低落。 她拿着那离婚证在车子旁边站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沙哑着声音说:“桑榆,陪我喝酒吧!” “好!我陪你!” 她是一喝就醉的体质,可她实在不忍心拒绝金宝宝。 可以说,金宝宝走到这一步,都是她夏桑榆害的。 如果她不去富太俱乐部,也就不会激怒容瑾西。 不激怒容瑾西,富太俱乐部也就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倾覆。 自责和愧疚纠集在夏桑的心头。 这种时候,就算金宝宝提出再过分的要求,她都会答应,只求心里的自责和内疚能够消减一些。 不过,中午吃饭的时候,她还是耍了一点儿心机,让服务员将她的酒换成了糖水。 好在金宝宝沉浸在失恋的痛苦当中,并未在意她喝的是什么。 午饭后,金宝宝又拉着她狂街,疯狂购物。 买下了一大堆昂贵却又不实用的东西。 夏桑榆一直都想要逗她开心,可惜金宝宝的情绪实在太低落了,看见手挽手的小情侣她眼眶会红;看见互相搀扶着缓缓散步的白发夫妻她会哽咽失声;甚至看见店铺里面的亲嘴玩偶,她也会伤感唏嘘。 一路上逛下来,夏桑榆心累得不得了。 “宝宝,你告诉我吧,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一点儿?” “我现在就很开心啊!” 金宝宝嘻嘻笑着,挽着她的胳膊说:“我虽然失去了婚姻,失去了容氏儿媳妇儿的身份,可是我收获了你这样的好闺蜜,好朋友啊!” 她尽量做出开心的表情,可是那双眼睛里面盛满了忧伤和沮丧。 夏桑榆看着,心里都快要自责死了。 “宝宝,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的话……” “桑榆!你看前面,良辰夜总会!” 金宝宝突然打断了她的道歉,发现新大陆一般兴奋的说道:“咱们去夜总会寻找艳遇吧!有句恋爱名言是怎么说来着?治疗失恋的最好方法,就是马上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失去了一个男人,我就再找一个男人!哈哈,我们走吧!” 她这次是真的开心和兴奋起来了,拽着夏桑榆就往良辰夜总会的大门口走。 夏桑榆看着霓虹斑斓的夜总会入口,想起上次在这地方陷害乔玉笙的事情,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发憷。 今天晚上,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金宝宝还在使劲拽她:“走吧走吧!陪我进去狂欢吧,陪我进去艳遇吧……” 她脚步发沉,迟疑说道:“宝宝,时间不早了,要不咱们先回去吧?以后再找机会出来玩儿好不好?” “不行!我现在这个样子,回去之后肯定会得抑郁症的!” 金宝宝拉着她的手揺了揺,三分撒娇七分央求的口吻说道:“桑榆,求求你了,你就陪陪我吧……,我今天不钓一个比容淮南强的男人,我这心里它过不去……” “……” 夏桑榆被磨得没办法,只得妥协:“好吧!不过宝宝你得答应过,最迟十点咱们一定要离开这里!” “放心吧!十点之前,我一定会找到一个能让我忘记烦恼的男人!” 金宝宝拉着不情不愿的夏桑榆,两人很快就进了夜总会的大门。 她们走了之后,旁边的景观树后面,缓缓滑出一辆轮椅。 轮椅上的乔玉笙眼神可怖,脸色阴寒。 她看着夏桑榆的背影阴恻恻笑道:“夏桑榆,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不就是下药吗? 不就是找人发生关系吗? 不就是把床,上那些不堪的画面曝光出去吗? 这有什么难的? 夏桑榆会做,她乔玉笙同样也会做。 而且,她会变本加厉,做得更好! 她鼻孔里面冷哼一声,微微抬起右手招了招。 一个穿着黑夹克的男人走了过来,态度恭敬的问道:“乔小姐,你有什么吩咐?” “夏桑榆的样子,你都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化成灰我都能把她找出来!” “好!那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知道!乔小姐放心,我保证把活儿做得漂亮!” “去吧!” “是!” 黑夹克男人双手插兜,带着三个相貌猥琐的男人,很快就跟着进了夜总会大门。 乔玉笙唇角渗出一抹冷狠:“夏桑榆,好好享受你最后的疯狂吧!” 夏桑榆进入夜总会之后,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些。 为了避免发生不必要的事端,她连大厅都不敢逗留,直接要了一个包厢。 原以为带着金宝宝唱唱歌宣泄宣泄就好了,没想到金宝宝进了包厢,看见冷冷清清就只有她们两个人,顿时转身就要往外面走。 “桑榆你搞什么嘛?说好的艳遇呢?说好的帅哥呢?” “宝宝,你别出去!” 夏桑榆急忙将她摁回沙发:“宝宝你先坐着,别着急,我这就帮你把帅哥叫进来……” 金宝宝将领口拉低了一些,媚眼如丝,一副浴望横流的表情道:“把帅哥都叫进来,让我选!” “好好好,让你选,一定让你选!” 夏桑榆敷衍着答应两声,又将麦克风递给她:“你先唱唱歌吧,帅哥很快就来。” 安顿好了金宝宝,她从包厢里面退出来。 摸出手机一看,容瑾西的未接来电,十三个。 她拨了过去:“瑾西……” 容瑾西暴躁的说道:“夏桑榆你去哪儿了?不是让你今天在家休息,等着我回来吗?” “瑾西,我和宝宝在一起!” “你怎么又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桑榆我告诉你,金宝宝那个女人品行有问题,你别和她走太近,她会把你带坏的!” “瑾西,我不许你这样说她!她爽直仗义,比乔玉笙和夏云姿那样的女人强太多了!” “你少给我废话!我命令你马上给我回来!” “我暂时恐怕回来不了!金宝宝心情不好,我得陪陪她!” “你陪?你怎么陪?夏桑榆我警告你,夜总会不是什么好地方,三教九流的人复杂得很……” “哎呀瑾西你别唠叨了,我夏桑榆也不是被吓大的!” 桑榆往包厢看了一眼,见金宝宝摇摇晃晃又出来了,连忙说:“好了瑾西,我答应你,十点之前一定离开良辰,十点半之前一定回家!” “喂,夏桑榆……” 容瑾西话还没说完,手机里面便传来了嘟嘟嘟的挂断声。 夏桑榆,你也太无法无天了,居然敢挂我的电话? 容瑾西邪火乱窜,想到她这时候还说不定就正被几个男人觊觎着,顿时觉得心急火燎,一刻也呆不住,拿了外套就出了门。 正文 第67章 取悦姐,姐不会亏待你 世人都知道,良辰夜总会是以牛郎而扬名天下的。 据说里面的牛郎不仅外貌好看,更难得的是个个都器大活好,最会伺候女人。 夏桑榆那种浑身都是敏感点的女人如果落在牛郎手里,那岂不得…… 容瑾西不敢再往下想! 她的妩媚,她的性感,他绝不允许别的男人有窥视的机会。 无论如何,他都要马上出现在她的身边,用大外套将她严严实实裹起来,然后扛回家,扔床上,再狠狠的惩罚她! 他从楼上飞奔下来,见院子里面停着一辆家里保姆佣人买菜的黑色小面包车,便也没时间去车库提车,直接坐上保姆车,发动车子,直接驶出了容氏公馆。 一路上,风驰电掣。 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装载着建筑器材的重型卡车闯了红灯,直接与容瑾西的车子撞在一起。 砰一声巨响,容瑾西的车子被撞得直接飞出好几米,越过绿化带,重重砸在了人行过道上。 而那辆重型卡车撞了容瑾西的车子之后,居然连刹车都没踩,直接飞速而去。 路过的车辆和行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良久,有人惊呼:“天呐,血从车子里面流出来了!” “快报警吧!” “先打120,救人要紧!” “撞得这么严重,车里的人只怕已经……” “是啊,好多血……,太惨了……” …… 灯红酒绿的良辰夜总会内。 金宝宝情绪失控,半疯半癫一直嚷嚷着要男人,要男人! 夏桑榆将金宝宝哄进包厢,安慰说道:“宝宝,你别着急,我答应你,今天晚上一定给你找到疗伤的男人!” 金宝宝歪倒在沙发上,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容淮南算个毛啊,我失去了他一个,却拥有了整个良辰的牛郎……,呜呜,今天晚上,我一定要找一个各方面都比他强的男人……” 夏桑榆同情的低吁一声,再次问道:“宝宝,你再告诉我一次,你是想好了吗?真的要一个男人?还是仅仅是说说气话?如果是后者,我陪你喝个不醉不归,然后咱们就回家……” “回家干什么?”金宝宝用一副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道:“容淮南都将我从容家踢出来了,我哪里还有家可回?” 她没有家了! 她伸手去拿水晶茶几上面的酒瓶子,仰头就咕咚咕咚灌下几口:“我想好了,我要男人……,以前和容淮南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是一个玩物,就是他的床,上的工具,今天晚上,我想要做一回女王……” 她眼角的泪光刺激到了夏桑榆。 夏桑榆叹了口气:“好吧,女王大人,你在这里先歇着,我去帮你挑选合适的侍寝之人!” 她从包厢出来,去吧台用金卡开了704的房间,然后从吧员手中要了所有牛郎的资料,一个一个的翻看,筛选。 这些牛郎的姿色都不错。 年纪在20到27之间,正是身强力壮不知疲惫的年纪。 若放在平日,她粗略的看两眼就能选好。 可今日不同。 那种不安的感觉一直都萦绕在她的心头,让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做什么事情都倍加小心,生怕一个不慎,就引火烧身。 为了金宝宝的女王掌控欲,她将年纪比金宝宝大的牛郎全部叉掉。 为了金宝宝不被弄伤,肌肉过于发达的,她也全部叉掉。 为了不让金宝宝染上那些难以启齿的毛病,但凡是在夜总会上班超过三个月的,她也全部叉掉。 最后剩下的,可选范围就大大缩小了。 当厉哲文的照片和详细信息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唇角挑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 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要吃这碗饭了。 罢了罢了,看在他叫她一声学姐的份儿上,今天晚上就他吧! 她将指着平板上的厉哲文:“就他了!” 吧员看了一眼,有些不放心的说道:“夏小姐,要不你换一个吧?这位厉先生刚刚入行,今天才到夜总会第一天挂牌……,我实在是担心他不懂事,会冲撞了你们!” “不碍事!就他了!让他到我的包厢吧!” 夏桑榆抽出红钞递给那吧员:“麻烦快点儿!” 吧员收了小费,不到五分钟,就通知厉哲文到了她的包厢。 厉哲文穿着良辰特制的夜蓝色小西装,蜂腰翘臀,身材十分性感。 只不过,当他看清楚包厢里面的两个女人时,脸色瞬时变了又变。 沙发上的两个女人,一个性感火辣如夏日玫瑰,是他的前任老板,富太俱乐部的金总,金宝宝。 另外一个清丽脱俗如月桂女神,是他B大的学姐,嫖过他两次的夏桑榆。 金总手底下男郎众多,对他毫无印象还是情有可原。 可是学姐与他明明有过两次交往,现在看向他的眼神,为什么会那般冷漠? 而且他还敏感的察觉到,学姐冷漠的表情后面,还有一些微不可查的……嫌恶! 他尴尬的走过去:“学,学姐?” 夏桑榆没有看他,而是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金宝宝:“宝宝,你觉得他怎么样?” 金宝宝在看见厉哲文的一瞬间,心房就骤然停顿了一下。 然后,她的小心脏就哐当哐当如同小鹿乱撞。 她见多了渣男嘴脸,眼前这个男人的羞涩稚嫩和俊美无暇瞬时就像一颗小石子落进了她的心湖,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夏桑榆偷眼看她的表情,知道她是极满意的。 她从包里拿出房卡,递给厉哲文道:“小文儿,带她下去休息吧!” 厉哲文接房卡的手有些颤抖:“学姐,你听我解释……” 夏桑榆没有听他的解释,而是从包里抽出一叠厚厚的钞票再次戳到了他的面前。 她声线清冷,不喜不怒:“小文儿,这些钱你拿着,完事儿后你不能马上离开,你必须陪着我的这位姐妹,等到她明天早上醒过来,你才能离开!” 她尽量让自己不去歧视他。 可厉哲文还是从她的眼神和语气中感受到了轻视与鄙夷。 那么多钱,就在眼前晃呀晃的诱惑着他。 他如果伸手接过来,学姐肯定会更加瞧不起他! 他眉梢拧成一个纠结的结,踌躇了好一会儿,还是伸手将钱接了过来:“学姐放心,我会侍候好她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伸手拿钱的时候,学姐发出了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看向他的眼神也更加凉了几分。 这种感觉,比直接抽他耳刮子还让他难受。 可是这钱,再烫手他也得拿着! 金宝宝满意的站起身,将手搭在厉哲文的肩膀上,嘻嘻笑道:“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厉哲文挤出一丝笑容:“厉哲文,金姐你可以叫我小文儿。” “小文儿?厉哲文!好,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金宝宝红唇微张,身体往他怀里软去:“好好陪姐,姐不会亏待你的!” “是!”厉哲文用一只手扶住金宝宝,转身的空暇,忍不住又将目光看向沙发上的学姐。 夏桑榆双腿交叠,斜斜靠在沙发上,慢条斯理,清冷凉淡。 她背后的宫廷式壁灯散发出柔和的光晕,将她精致的五官晕染得十分动人。 只是,她那双柔和明亮的眼瞳里面仿佛夹杂着刺骨的冰碴子,只对视了一眼,就冷得他慌忙移开了视线。 厉哲文低下头,带着金宝宝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夏桑榆看着他的背影,失望的叹了口气。 不管是主动还是没动,她都嫖了三次,而且这三次都把厉哲文给遇上了。 她已经尽可能的帮助过他,也再三告诉过他,堂堂男儿,不要想着挣女人的钱,这样会一辈子没出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可他坚持要走这条路,她也没办法!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他乐意这样,她也管不着。 不过,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望的。 她从包厢出来,踩着厚厚的地毯往吧台方向去结账。 迎面走来一个浓妆艳抹,穿着超短裙,戴着兔子耳朵的女孩儿。 是良辰夜总会的特色侍者,夜场公主。 夜场公主扑扇着又长又厚的眼睫毛,试探着问道:“请问是夏桑榆夏小姐吗?” 夏桑榆点了点头:“我是!” 夜场公主将一张房卡递给她道:“有人让我将这个交给你,他说他在房间里面等你!” 夏桑榆接过看了看,707的房卡。 难道是容瑾西来了? 特意开了一个房间,准备教训教训她的不听话? 这样想着,她便问那夜场公主:“请问一下,交房卡给你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多大年纪?长得帅不帅?他有没有说他姓什么?” 夜场公主声音嗲嗲的:“不好意思啊夏小姐,大厅里面光线太昏暗,我没看清楚他的长相,他只给了我两百块钱,让我把房卡送到你手里,哦对了,还有这个!” 夜场公主说着,从胸前小兜里面掏出一张小纸条递给她:“那人说你看了这个,就知道他是谁了!” 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等你! 字迹倒是刚劲豪放,像是出自男人之手。 可是这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鬼知道是几个意思啊! 心里始终不踏实,她开始给容瑾西打电话。 ……,居然是无法接通。 再打,还是无法接通。 搞什么嘛搞? 他难道还在生气,连她的电话都不接了? 她握着房卡和那张小纸条在走廊上迟疑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去707看一眼。 正文 第68章 容瑾西的女人,味道不错 如果707房间里面是容瑾西,她就给他好好解释,今天实在是因为金宝宝离婚了情绪低落,她于情于理都应该好好陪着她,所以才会来这良辰夜总会。 他脾气虽然暴躁,可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好好给他说,他会原谅她的! 如果707里面不是容瑾西,那她转身走了便是,也不影响什么。 最多不过是耽搁几分钟时间而已。 思及此,她便去旁边乘电梯上了七楼。 七楼是贵宾休息区,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吞没了她走路的声音。 她轻轻叩门:“容瑾西?容瑾西,你在里面吗?” 她一面拍门一面叫着容瑾西的名字,然而房间里面静悄悄的啥动静都没有。 她贴耳听了听,又拍门叫喊:“容瑾西,你在吗?是你吗?” 连着叫了好几声,还是没有人应答。 夏桑榆秀眉紧拧:“搞什么啊?约我来又不开门。” 她将手中的小纸条展开看了看,迟疑片刻,终于还是下了决心,用房卡开了门。 房间里面光线有些昏暗,她只影影绰绰看见屋中间站着一个男人。 那身形,明显不是容瑾西。 她心口猛然一沉,转身就要从房间里面退出去。 身后突然有人推了她一把,她向前踉跄几步,稳住身形的时候,房门已经砰一声关上了。 紧接着屋内灯光大亮。 四个样貌粗鄙,神神情猥琐的男人往她面前凑过来。 “嘿嘿,夏桑榆小姐,我们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你们是什么人?我不认识你们!” 她下意识的往后面退,脑子里面急速的寻找脱身之法。 为首那个身穿皮夹克的男人走到她面前,呵呵笑道:“你不认识我们没关系,你认识陆泽先生与乔玉笙小姐就行了!” “陆泽?乔玉笙?” 夏桑榆一听到这两大死敌的名字,霎时就明白今晚一直萦绕在心头的不安之感从何而来了。 她后脊一阵阵发寒:“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呵呵,我们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自然是要将你轮个够,然后将你的丑态发到网上,让你身败名裂了哈哈哈……” 皮夹克男人哈哈哈的恶笑起来。 笑够之后,他一个眼神示意,旁边的两个男人上前摁住夏桑榆,动作粗暴就要扯她身上的衣服。 夏桑榆心里怕得要命,脸上却使劲绷着,厉声喝道:“滚开!别碰我!我老公是容瑾西!你们敢动我,他会将你们剁了喂狗!” 容瑾西的名字,让试图扒她衣服的那两个男人愣了一下,心虚的看向夹克男人:“胜哥,她是容瑾西的女人?容瑾西咱们惹不起啊!” “容瑾西的女人怎么了?咱们受过泽哥的恩惠,又拿了乔小姐的钱,今儿不把事情办漂亮了,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是!胜哥你别生气,我们做,一定卖力的做!” “这才像话嘛!” 夹克男一脸凶悍,走到夏桑榆身边,嘿嘿笑道:“夏小姐,你准备好了吗?咱们哥四个一起侍候你,今晚保准儿爽死你!” 夏桑榆紧绷着身体,不让自己颤抖失态:“陆泽和乔玉笙给了你们多少钱?我双倍,哦不,我十倍的给你们!只要你们放过我,我马上就可以把钱存入你们账户!” “十倍呢!”那三个男人的动作再次停下来,齐齐看向夹克男道:“胜哥,咱们发财了!” “眼浅皮薄的东西!一点钱就蒙瞎你们的眼睛了?”夹克男怒目爆喝:“忘记泽哥往日里对你们的关照了?若没有泽哥,你们三个现在都还在乡坝里摸泥鳅呢!” 一番怒斥,三个男人都低下了头。 夹克男走到夏桑榆面前,伸手从她的脸上摸过,狞笑道:“啧啧,好滑……,容瑾西的女人,味道一定很不错……” 夏桑榆心里发毛,本能的往后面避让:“别碰我!我,我有病!” “啥病?” “性,性……病!很难治的那种!” “……!有病咱也不怕!” 夹克男从兜里摸出一把十几个花花绿绿的套套,得意道:“戴上小雨衣不就行了?!” 夏桑榆趁着他摸套套的功夫,抬步就要往外面冲。 只可惜才只跑出两步,就被抓回来了。 夹克男穷凶极恶,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往她脸上抽过来:“贱女人,你害得泽哥身陷囹圄,害得乔小姐落下残疾,这份债,我今天就要替他们讨回来!” 夏桑榆吓得缩了缩脖子,那一记耳光几乎是擦着她的脸颊挥了过去。 惊魂未定之时,夹克男抓住她的衣襟用力一撕。 夏桑榆吓得失声惨叫:“救命,救命啊……” “把她嘴巴给我堵起来!” 夹克男舔了舔嘴唇,淫,邪的目光落在夏桑榆香滑的肩头,呵呵笑道:“夏小姐,这是多么快活的事情啊,你鬼喊鬼叫的实在太扫兴了……” “混蛋!你敢碰我,容瑾西不会放过你的!” 夏桑榆还想要怒斥,一团棉布塞进了她的嘴巴,将她要说的话全部都堵了回去。 她用力推开旁边一个男人,站起来就还想要往门口跑。 夹克男将她一把拽了回来:“想跑?没门儿!” 她被扔到了床,上。 夹克男脱掉外套,解了裤扣猛扑过来:“嘿嘿,容瑾西的女人,让老子先尝尝鲜!” “……啊……”一声压抑至极的呼喊,从夏桑榆被堵塞的口腔中发出。 瑾西,瑾西救我! 容瑾西,你在哪里? 你不是说你马上就要赶过来吗? 你这都赶到哪儿去了? 她又气又急,眼看着夹克男扑过来,急忙弓起膝盖狠狠往他的裆部撞去。 “嗷……”夹克男一声惨叫,捂着下裆滚倒在床上:“该死的贱女人……,你们快上,给我狠狠的懆……” 三个男人七手八脚刚刚将夏桑榆摁在床上,正要脱她衣服,门口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夹克男等人瞬时怔住。 有人来了! 夏桑榆急忙扯开嘴巴里面的布团,大声呼救道:“救命,救命呀,容瑾西,容瑾西救我……” 夹克男面目凶狠,吼道:“堵上她的嘴巴!” “是!” 一个男人捡起布团还要塞进她的口中,她做困兽之斗,拼命撞开面前男人,撒腿就往门口跑:“救命!瑾西……” 终于跑到了门口。 只差一点点,她的手就要够着门把手了 一门之隔,她几乎可以想像出容瑾西那愤怒又担心的表情。 可惜就在这最后的一线之间,她的后颈突然传来一阵钝痛。 她撑不住眼前不断袭来的黑暗,身体一软,栽倒在地上。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还听到房门在咚咚咚的爆响。 那么急促又狂躁的敲门声,除了容瑾西还能有谁? 她努力望着门的方向,希望能够如上次在电梯里面遇险一般,亲眼看到他逆光而来,救她脱离险境。 可是耳边传来的却是夹克男阴冷的声音:“将这丫头塞到沙发下面去,千万不能让人发现!” 紧接着,有人抓住她的脚踝开始拖她。 拖着拖着,她彻底没了意识。 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完全没有印象。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四个小时之后。 她感觉到有人在用温热的毛巾替她擦脸。 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张开眼睛:“瑾西……”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年轻俊美的面孔。 不是容瑾西,而是,厉哲文! “厉哲文?怎么是你?” 她呼一下从床上坐起,坐起之后却感到后颈酸疼得难以忍受,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又一头栽倒在枕头上:“容瑾西呢?” “容先生的手机一直都打不通,我就先将你带回家了!” 厉哲文的神情怯怯的,几乎一直低垂着眼睑,不敢正眼看她。 夏桑榆先看了一下身上衣服,虽然皱巴巴的,可是还算完好,身体也并没有被凌辱过的感觉。 她这才放下心,开始打量厉哲文的家。 很简单的一个房间,除了她身下躺着的这张床,还有就是对面一个堆满了各种专业书籍的书架。 连衣柜都没有,所有衣服都堆在一只巨大的纸箱子里。 墙上挂着一只相框。 相框里面是一张双人合影,左边的是厉哲文,右边的是一个长相甜美的长发女孩儿,两人十分亲昵的面对镜头,开心的笑容被定格。 “你女朋友?” “嗯!我的女朋友莉莉。” 厉哲文声音黯然,全然没有热恋中那种甜蜜与欢喜。 夏桑榆也没有心情过问他与莉莉的恋情,看见自己的手机在床边椅子上,便伸手拿了过来。 容瑾西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过了。 她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容瑾西该不会出事儿了吧? 她打电话给徐管家:“徐管家,容先生回家了吗?” 徐管家睡意朦胧的回答说道:“容先生?容先生不应该和你在一起吗?他下班之后见你不在家,直接就开车出去找你了啊!” 夏桑榆天灵盖嗡了一声,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徐管家,你别睡了,你赶快想办法联系一下容先生,我担心他出事了!” 徐管家也紧张起来:“容先生没有和你在一起?那就是在前去找你的途中出事儿了!” 正文 第69章 不想跪 出事了!容瑾西绝对是出事了! 夏桑榆手脚冰凉:“徐管家,他开什么车出去的?车号是多少?” “容先生开的是家里买菜的保姆车,车号尾数是218。” “好!我知道了!” 夏桑榆挂断电话,苍白着脸色,手忙脚乱就要下床。 厉哲文急忙拦住她:“学姐,你要去哪里?这才凌晨,外面天都还没亮……” “管不了这么多了,我要找到容瑾西,他好像出事了!” 夏桑榆小脸上全是焦急的神色。 她推开厉哲文,换上鞋子就出了门 站在路口打车的时候,厉哲文追了出来:“学姐,我陪你!” 她点了点头:“谢谢!” 两人上了出租车。 车子前行不过五六分钟,司机嗅了嗅,疑惑的问道:“好重的血腥味儿!先生小姐,你们没事儿吧?” “血腥味儿?” 夏桑榆认真辨别了一下,封闭的车厢里面,确实有血的腥味儿。 她检查了一下全身上下,没有受伤,也没有流产的征兆。 她狐疑的看向身边的厉哲文:“怎么回事儿?你受伤了?” 厉哲文点了点头:“嗯,一点儿小伤。” 小伤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重的血腥味儿? 她这才看出厉哲文的脸色十分难看。 死白死白的不说,额头上还全是细细密密的冷汗。 她脱口问道:“伤在哪里?” 他勉强攒笑:“不碍事,就手臂和……小腹,受了点轻伤。” “小腹?”夏桑榆急忙低头看他的小腹。 他身上还穿着在夜总会上班的夜蓝色小西装,腹部衬衣被刺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洞,衬衣上沾满了血渍。 她失声说道:“是那帮混蛋对不对?我就知道,他们没那么容易放过我的!” “没关系,我都已经包扎过了!” 赶跑707的那四个混蛋之后,他将床单撕成条,一圈一圈裹缠在伤口压迫止血,然后他给容瑾西打电话。 电话打不通,他便将她带回家了。 回家之后,他忙着处理她脸颊上的擦伤,根本还没顾得上换身上的衣服。 他尽量用轻松的表情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末了又道:“学姐你别担心,我这人皮糙肉厚,真的没事儿!” 夏桑榆却再次拿出了钱包。 大额的现金,昨晚都作为嫖资给他了。 剩下的零钱,她拿不出手。 想了想,她将那张金卡抽了出来:“厉哲文,救命之恩,我夏桑榆会铭记于心的!这张卡你拿着,前面就是医院,你赶紧去看医生!” “不用!”他不喜欢从她手中拿钱或是拿卡的感觉。 “拿着!密码我等会儿发你手机上!” 夏桑榆不容置疑,直接将卡塞进厉哲文的手中,然后对司机说:“师傅,前面左拐,在中心医院门口停一下!” 她外表虽然清纯稚嫩,可是行为和语气之间自有一种令人毋庸置疑的决断和强势。 不管厉哲文心里如何不情愿,还是被她从车上‘赶’了下去。 厉哲文看着她远去的方向,眼神中闪过莫名的情绪。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金卡,自嘲的笑了笑,转身往医院走去。 夏桑榆一个人去了交警处。 根据车牌号码,交警先生很快就帮她找到容瑾西的车子经过各个路口的监控摄像记录。 他车速极快,可见他当时的心情十分急躁。 当那辆重型卡车猛然撞向容瑾西的时候,夏桑榆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跌坐下去。 容瑾西的车子被撞飞,那重型卡车却一刻不停,直接将车开出城郊收费站,一路往北开去。 肇事后,逃匿了。 这是一起再明显不过的蓄意杀人事故。 有人要杀死容瑾西! 她面如死灰,颤声问道:“容,容先生呢?他现在,在哪里?” “容先生还在医院!容夫人你别着急,我帮你打个电话去中心医院问问容先生的情况!” 交警先生安慰了她两句,转身用座机拨打电话:“你好,这里是交警二大队,想问一下容先生的情况……,还在手术中?……,好吧,你那边有什么情况请给我说一声儿,好,再见!” 交警先生挂断电话,一回头,容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夏桑榆心急如焚,赶到医院的时候,走廊上已经挤满了人。 最外面一层全部都是媒体记者,正在七嘴八舌的议论。 “怎么样怎么样?容先生从手术室出来了吗?” “还没有!手术已经过了五个小时,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你们说这容先生万一死了,旷世集团的执掌权会落在谁的手里啊?” “那还用说吗?肯定是容淮南啊!人家容淮南好歹也是容氏子孙,这么多年一直屈居在四方传媒,也是够委屈的了!” “是啊,听说容淮南在容氏,一没有股份,二没有薪水,一直都只有零花钱呢。” “那可真是够憋屈的……” 这些记者正议论得口沫横飞,突然看见夏桑榆脚步匆匆往这边走来。 他们顿时都来了精神,站起身涌了上去。 “容夫人,请问容先生出事这么长时间,你去了哪里?” “对啊容夫人,温驰先生得知容先生出事,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你怎么现在才赶来啊?” 夏桑榆心急如焚,又被他们这样追问,顿时有些沉不住气。 正准备回呛这些记者几句,小宋远远看见她,往这边快步跑了过来:“夫人,夫人你可算来了!” “小宋,容先生他怎么样了?” “还在手术中!夫人你别着急,我带你过去吧!” “嗯,赶快带我过去!” 夏桑榆在小宋的保护下,从这些记者中间穿过,来到了急症抢救室的门外。 抢救室的门外,同样挤满了人。 除了阮美玉容淮南和温驰等人,就连旷世集团的几位股东也都带着律师赶来等候消息。 容瑾西能脱离危险固然好。 若他再也醒不过来,旷世集团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所以,这些股东表现得比谁都紧张。 全场二三十人,只有温驰在为容瑾西的生死担忧。 他趴在旁边的休息椅上面哭得抽噎不止:“呜呜,瑾西哥哥,我求求你一定不要有事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活着也没什么劲了!” “温驰,你能不能别哭了!这一晚上,你哭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容淮南一脸冷漠,说完还打了一个呵欠。 容瑾西的什么东西都好,包括容瑾西的地位,容瑾西身边的女人,容瑾西住的房间,容瑾西开的车子,他都想完完全全的占为己有。 可唯独容瑾西身边的这个温驰,他只看一眼就觉得受不了。 那身段那哭腔,跟个娘们儿有什么区别? 他挖苦了温驰两句,一脸冷然的继续说道:“再说了,他这不还没死吗?就算你要哭,也得等到他死了再哭对不对?” 温驰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瞪他道:“容淮南,你这人怎么这样?你瞧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 “呵呵,我就喜欢这么说话你能把我怎么地?” 容淮南根本没把温驰放在眼里,正准备再好好碾压他一番,忽然有人说:“容夫人来了!” 夏桑榆,终于来了? 容淮南急忙回头看过去,果然看见她一身狼狈,头发凌乱,正在小宋的带领下往这边快步小跑过来。 纤弱的模样,很自然就激起了他心里的保护欲。 他正准备迎上去,却看见母亲阮美玉急步上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狠狠甩在了夏桑榆的脸上。 夏桑榆被打懵了:“妈?” “你还有脸叫我妈?说!这一晚上你去哪里鬼混去了?瑾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身为妻子不在他身边守着,你怎么到现在才赶过来?” 阮美玉声音尖利,一副当家主母的凌人气势。 夏桑榆捂着被掌掴的脸颊,心里纵使千般委屈,一张口,却还是关切的问道:“瑾西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不会有事儿吧?” “你还好意思问?他若不是接到你的电话,他会慌慌张张出门?他会出这么严重的车祸?” 阮美玉声色俱厉的呵斥一通之后,沉脸喝道:“你犯了这么大的错,还不给我跪下!” 夏桑榆本能的反驳:“凭什么?” 挨了一巴掌已经够委屈的了,现在居然还要她下跪! 她才不跪呢! 阮美玉挑眉冷笑:“凭什么?哼!就凭你害得瑾西出了车祸;就凭他出了车祸,你六个小时之后才赶到医院;就凭我还是当家主母,有权利教训你这个不懂事的儿媳妇儿!” 她冷睨着夏桑榆:“怎么?不服气?不想跪?” 夏桑榆声音清冷:“不跪!你打我的这一巴掌,我看在你是长辈的份儿上就不与你计较了!可你今日若硬要我下跪,日后我一定会向你讨要回来!” 她声音细柔,可气势凛然,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 当着这么多股东与容氏族亲的面,阮美玉若不能将她制服,以后还怎么有脸面自称是容氏当家主母? 阮美玉看向两个随从:“还愣着干什么?就算是敲断她的腿,今儿也得让她跪在这里,等着瑾西从里面平安出来!” “是!” 两个随从走到夏桑榆面前,恭敬的说道:“夫人,得罪了!” 说完抓着她的肩膀,将她的身体用力一掰。 她身不由己,咚一声跪了下去。 容淮南在旁边看得心疼不已,好几次想要上前帮着说好话,都被母亲的眼神给制止了。 这时候见状,再也忍不住:“妈!” 正文 第70章 最亲的人 他刚刚叫出一个‘妈’字,阮美玉就沉着脸打断了他:“淮南,你跟我来,我有话要给你说!” 母子两人来到转角无人处。 容淮南抓着阮美玉的胳膊,晃呀晃的哀求说道:“妈,你别针对桑榆行吗?她就只是一个毫无心机的小女人,根本威胁不到你,你犯不着和她过不去。” “她没心机?淮南我告诉你,她心机大了去了!” 阮美玉从他的手中抽回胳膊,神色凝重的说道:“淮南,你对夏桑榆那点儿小心思我都懂!可是我今天就是要正式的告诉你,这个夏桑榆,你绝对碰不得!” “为什么?”容淮南嚷了起来:“我为什么就碰不得了?容瑾西今天若死了,我还打算娶她呢!” “混账!这种话岂能随口胡说?” 阮美玉脸色阴沉,优雅的眉眼迸出了些悍然的神色:“容瑾西今天死了,你明天就是旷世集团的掌权人!你的一言一行都要格外谨慎,若与容瑾西的遗孀闹出些难听的绯闻,你以为容氏的这些股东会善罢甘休?分分钟撤资是轻的,搞不好让旷世集团破产也是有可能的!” 容淮南耷拉着脸色,不乐意的说道:“妈,我不管!我就是想要他容瑾西的女人嘛!” “女人女人!你脑子里除了女人还有什么?” 阮美玉与恨其不争,伸手在他的脑袋上面狠狠戳了一下,又道:“等你坐上旷世总裁之位,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些女人再好,可她们都不是容瑾西的女人啊!” 玩一玩容瑾西的女人,这几乎快成他的执念了! 母子两人正在这边说话,手术室那边突然传来动静:“出来了出来了,容先生出来了!” 阮美玉和容淮南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默契眼神,快步走了过去。 夏桑榆一看见容瑾西浑身插满管子被推出来,顿时觉得心都被绞疼了。 “瑾西!” 她站起身就要迎上去。 身边阮美玉的两个随从却一伸手又将她重新摁着跪了下去。 她只能眼巴巴的望向手术床上的容瑾西。 而容瑾西也不知道是麻醉药效过了还是怎么的,被推出来的时候,居然是清醒着的。 他俊脸上毫无血色,一双深邃如瀚海的眸子从跪着的夏桑榆身上扫过,心疼之色从眼底流溢而出。 他张嘴想要说什么,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禁忌一般,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夏桑榆跪行过去,抓着他的担架床愧疚的说道:“瑾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他似乎叹了口气,然后虚弱的闭上眼睛,不再看她了。 小宋上前问医生:“肖医生,容先生的伤势怎么样?手术顺利吧?” 肖医生摘下口罩,口气不忍的说道:“手术虽然还算成功,不过容先生的伤势很严重,就算能度过危险期,也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 “后遗症?什么样的后遗症?” 问话的是阮美玉,声音里面带着藏也藏不住的惊喜。 肖医生看了她一眼,表情冷淡的说道:“失忆,瘫痪,植物人,这些都是有可能的!当然,具体还得看容先生的恢复情况!” 阮美玉两眼放光:“谢谢医生,给你添麻烦了!” 说着,就要将一个鼓囊囊的红包塞进医生的手中。 肖医生三十多岁,看上去是个十分有原则的人。 他抬手一挥,将阮美玉的手中的红包推开:“阮女士,请尊重我的职业操守!” 说完,吩咐身边两个护士道:“送容先生回病房吧!留一个最亲的人照顾着就行了,闲杂人等就不要跟过去了!” 最亲的人? 最亲的人就是她夏桑榆啊! 夏桑榆站起身,正要帮着推容瑾西去病房,一旁的温驰也站了起来。 温驰双眼红肿的说道:“瑾西哥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植物人也好,终身残疾也罢,我都会像从前那样爱着你!” 一个男人对这一个男人说什么爱不爱的,真是让人受不了。 两位护士小姐一脸尴尬:“刚才肖医生说了,病人身边只需要一个最亲的人照顾就够了!所以这位先生,你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温驰不干,急声说道:“我就是瑾西哥哥身边最亲的人啊!我和瑾西哥哥十多年同吃同住,我们还同睡,你说这都不叫最亲那啥才叫最亲?” 护士小姐面面相觑:“你们,你们……” ‘搞基’二字,差一点就要从她们的口中迸出来了。 夏桑榆连忙说:“护士小姐,你别听温先生瞎说,他只是容先生的好朋友好兄弟!我是容先生的妻子!我才是容先生最亲的人!” 温驰气得跺脚:“夏桑榆,你还好意思跟我抢?如不是你,瑾西哥哥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这话戳到了夏桑榆的软肋。 她气势虽然弱了下去,却依旧不肯松口:“我不管!反正我要陪在瑾西身边,我有好多话想要给他说!” 他们两人争来争去,护士小姐十分为难。 其中一个护士俯身问容瑾西:“容先生,你希望谁陪着你?” 容瑾西并没睁开眼睛,却缓缓抬起左手,指向了夏桑榆。 夏桑榆心里一暖,眼眶跟着就红了。 她伸手握住容瑾西悬在半空中的手,哽咽着说道:“瑾西,对不起!对不起!” 护士小姐说:“走吧!容夫人,跟我们去专属病房吧!” “嗯,好!慢点儿!” 夏桑榆跟着两位护士小姐,推着容瑾西往病房去了。 温驰呆呆僵在原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刚才瑾西哥哥抬手指向夏桑榆的那一刻,他觉得整个世界都轰塌了。 他的瑾西哥哥,彻彻底底不要他了! 他觉得好冷! 从心底里升起的寒意浸入骨髓,让他不受控制的一阵阵颤抖。 地上有个烟头,也不知道是谁扔下的,隐隐亮着红光,还未熄灭。 他蹲下去将烟头捡起,居然放在唇上狠狠吸了一口。 那烟蒂顶端的火色一下子就明亮起来。 他凄然苦笑,将烟头往手背上摁了下去。 滋的一声,皮肉被烫得发出了可怖的声响。 很痛,却让他不那么冷了! 老陈在不远处看见这一幕,连忙上前将他手中的烟蒂一把夺了过来:“温驰,你这是干什么?” 温驰抬起红肿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认出他是容老爷子身边多年的佣人老陈。 他呵呵苦笑:“陈叔,容家的人都不待见我了,你还管我干什么?” 老陈将烟蒂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然后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头,谆谆苦心的劝解道:“温驰啊,这十多年,我也算是看着你在容家长大的!你心底不坏,未来的路还很长,可千万别糟践自己啊!” “陈叔,你,你不怪我?” “你杀死了老爷子,要说不怪你,那是假话!可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那是被人利用,被人拿来当枪使了!” 老陈长长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又道:“孩子!既然你还叫我一声陈叔,你就听我一句劝,离开容先生,以后好好过日子,找个相爱的人……” “我不!我绝不!” 温驰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 他大声嚷嚷,还伸手推了陈叔一把:“我爱着瑾西哥哥有什么错?你们为什么都要叫我离开他?为什么都要叫我去找个相爱的人好好过日子?我爱的人明明就是瑾西哥哥啊!” 老陈被他推得往后面踉跄了一下,辛亏徐管家正好走过来,伸手扶了他一把:“老陈,这孩子走火入魔了,你跟他说不清!” 老陈惋惜的看着温驰:“孩子,你听我一句劝,我是不会害你的!” “闭嘴!你和那个死去的老东西都是一样的心思,你们都想拆散我和瑾西哥哥!” 温驰俊脸扭曲,冲着老陈和徐管家大声吼道:“我讨厌你们!我恨你们!我恨死你们了!” “你这孩子,你怎么不听劝呢?” 老陈还想要再安抚一下温驰的情绪,容淮南在旁边讥嘲笑道:“温驰,你是基佬的事实我们一直都替你瞒着,因为我们都替你觉得丢人!呵呵,你倒好,你在这里大吵大闹,是想要告诉全天下的人,说你温驰的性取向有问题,是个喜欢男人的基佬吗?” “……”温驰气得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 他怒气腾腾盯着容淮南,咬牙切齿恨道:“容淮南,你给我记着,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为今天的话付出代价!” “哎哟喂!我好怕啊!” 容淮南脸上的嘲笑味道更浓:“温驰,有本事你就来搞我啊!光在这里打嘴仗谁不会?” 温驰一张俊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嘴唇颤抖着,只结结巴巴吐出一句:“你给我等着,你们都给我等着!” 他本来就是小受体质,就算撂狠话,看起来也像是在撒娇卖萌,毫无气势可言。 容淮南看向他的眼神当中,更多了些鄙夷的味道。 “温驰,这十多年,你依靠着容家,依靠着容瑾西,日子过得比我这个容氏子孙还滋润,你凭什么?不就仗着你十多年前救过容瑾西吗?怎么?你还赖上容家啦?你还打算一辈子缠着容家不放啊?现在人家容瑾西都结婚了,你还在这里死缠着不放,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儿羞耻心啊?” 讥诮的话语,每一句都直捅温驰的心窝子。 正文 第71章 吓到她了 温驰又急又气,偏偏说也说不过人家,打又打不过人家! 而且翻来覆去,道理都在别人那边。 最后,他只能咬紧牙关一跺脚:“你们都给我等着!” 转身跑了。 跑着离开的背影也一点儿都不像个男人,惹得容淮南又是好一阵嫌恶,直呼恶心。 容淮南今天心情不错,就算有温驰膈应着,也还是觉得浑身舒泰,安逸得很。 刚才听见肖医生说了容瑾西的那些后遗症,他瞬时就觉得多年来笼罩在头顶上方的阴影不见了。 明媚通透的阳光,终于可以照射在他的身上了。 从今往后,万众瞩目,所有人的视线焦点就都只能在他容淮南一个人身上。 至于容瑾西,呵呵,你丫就在病床上躺一辈子吧! 越想越美,见老陈和徐管家还站在那里,便忍不住轻咳一声,摆起容家先生的架势道:“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啊?没听肖医生说容瑾西身边留一个最亲的人就够了吗?” “夫人一个人恐怕照顾不过来,要不我再留两个女佣在这边帮着跑跑腿,办办事儿吧?” “不用!她照顾得过来就照顾,照顾不过来,她可以提前回容家!” 回到容家,她还是可以继续做她的容氏夫人。 只不过,到时候她的老公恐怕就得换人了! 容淮南嘴角撩起笑意,脸上浮现出憧憬的神色。 容瑾西的车子,房子,女人,地位,财富,他要全盘不少,一样一样全部接过来。 哈哈哈,未来的日子,想想都觉得好期待! 容瑾西的专属病房里面。 两个护士小姐帮容瑾西把液体挂上去之后,又关照了夏桑榆作为看护的一些注意事项,便礼貌的退了出去。 他肤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深邃立体的五官因为伤病而变得柔和不少。 没了往日的嚣张凌厉,反而更让人心疼。 夏桑榆半跪在容瑾西的病床边,紧紧握着他的手,一开口,声音便染上了哭音。 “瑾西,对不起!都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呜呜……,我都给你说了只是陪金宝宝在夜总会散心,你干嘛那么着急要赶过来嘛……” “怎么?你倒是怪上我了?” 容瑾西的声音,听上去并不如她预想的那般虚弱。 她抬眼看向他,含泪说道:“你都这样了,我哪儿还敢怪你啊?” 他唇片微抿,眸色沉沉的望着她。 她被他看得心里难受,哽声又道:“瑾西,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昨天晚上在良辰夜总会,确实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他神色微动:“什么事情?” “乔玉笙找了四个恶人,想要欺负我……” “什么?” 容瑾西一下子就不淡定了,撑着一只手就要从病床上面坐起来:“我早就告诉过你,夜总会龙蛇混杂,不是你该去的地方!这下好了吧?吃亏上当了就想起我说的话了?” “你别乱动,你也别多想!我虽然遇到了恶人,可我也遇到了贵人,我根本没受伤!” “没受伤?那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儿?” “脸?”她伸手摸了摸,恍然说道:“你说脸啊?脸被阮美玉打了一巴掌……,哦对了,在夜总会的时候,他们把我敲晕,把我塞到沙发下面,脸可能有些擦伤!不过这些都没关系,皮外伤,一天不到就会全好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尽量不让他担心。 他却从里面听到了关键词:被打耳光,被敲晕,被塞沙发,被擦伤! 他容瑾西的女人,居然在外面被人这样欺负? 怒意从心底蔓延滋生,容瑾西难以遏制的攥紧了拳头:“乔玉笙是吗?很好!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极冷,极瘆人的声音。 极狠,极阴鸷的表情。 这实在不像是一个重伤垂危之人该有的样子。 夏桑榆瞪圆双眼看着他,讷讷道:“瑾西,你,你没事儿吧?” “我……,好痛!” 容瑾西意识到自己失态,全身的力量瞬间卸去。 他软在床上,哼哼道:“命都差点没了,你说有事没事?” 夏桑榆看了看他缺少血色的脸颊,心中的那点儿疑惑也就消散了。 她轻抚着他剧烈起伏的心口,柔声安慰说道:“瑾西你别激动!我夏桑榆也不是任由他们搓圆捏扁的软柿子!这一次,我不仅要替我自己报仇,我还要查出是谁在背后陷害你!这些贱人,奸人,渣人,我要一个个揪出来,将他们狠狠踩在脚下!” 她脸上有一种桀骜清冷的神色,十分动人心魄。 他深不可测的墨眸微微眯起:“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用世上最残忍的手段虐死乔玉笙,然后将那四个禽,兽男人找出来,割掉他们的小鸡鸡,让他们一辈子都不能再祸害人!” “噗……” 重伤垂危的病人,居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儿。 夏桑榆拧眉看向他:“怎么了?你不相信我?” 他含笑摆手:“我只是被呛了一下!我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你继续说。” 她郑重点头,神色凝重的说道:“最重要的一点,我还要找出背后陷害你的凶手!敢陷害我的男人,他们简直是找死!” 她认真至极,说出口的话,比誓言还铿锵有力! 容瑾西望着她清丽又坚定的脸颊,眼神渐渐炽热。 心里面似有滚烫的岩浆,要冲破坚冰喷薄而出了。 夏桑榆并没有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握着他的手继续说道:“我问过交警处的人,昨天晚上那辆重型卡车撞了你之后,一路向北出了城,交警队的人追了将近一百公里,发现卡车停在了江边,而车上的人早就跳江潜逃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能将幕后指使的人揪出来!” 容瑾西看着她,眼神异乎寻常的温和柔软。 他抬手轻轻抚上她的头发,低沉黯哑的声音说道:“桑榆,万一我死了……” “不会的!”她的心好像被针扎了一般。 口中迸出这三个字,眼泪猝不及防就盈满了眼眶。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颤声说道:“瑾西,我不让你死……,呜呜,该死的是他们!” 他眼眶发热,气息微哽:“万一我残了,再也醒不过来了……” “不会的不会的!”她急声说道:“我愿意承担所有厄运,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 一句话说完,眼泪就大颗大颗滚落而下。 容瑾西的心房,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片刻的窒息闷痛之后,心房处变得很柔,很暖:“桑榆……” 夏桑榆害怕他再说出什么不吉利又让人不安的话,急忙俯身过去,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他的唇有些干涸微凉,她的唇瓣却温热香滑。 她慢慢碾磨,一点一点滋润他,温暖他。 有微弱的电流从她的唇扩散至他的唇,继而扩散至全身。 酥麻,悸动,撩人。 这明明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可他还是心跳加速,不受控制的起了反应。 小腹下面有火气窜起,紧胀难耐。 他索性反客为主,吮住了她正准备撤离的香唇。 他的长臂缠上她的细腰,不断收紧,收紧,将她一点一点揉入怀中。 气氛瞬时变得旖旎暧妹。 夏桑榆沉,沦在他的怀里,几秒钟之后,突然想起他还是重伤之身。 她急忙推开他,红着脸说:“别这样……,肖医生说你还没度过危险期呢!” 不过真的好奇怪呢! 容瑾西在危险期身体居然还这么敏感,她只不过吻了他一下,他居然又有了那方面的动机。 如果不是她主动叫停,他只怕在这病床上就会要了她。 她心底升起疑惑:“瑾西,你到底伤在哪里了?为什么我看你除了脸色差点,怎么跟个没事人似的?” 容瑾西指了指脑袋,又指了指被子下面盖着的身体:“脑震荡,肋骨断了几更,腿骨也有裂痕……” “这么严重啊?” 夏桑榆说着,伸手就将他身上盖着的被子掀开了。 容瑾西今天的表现,已经让她起疑了。 说实话,她觉得容瑾西根本不像是身受重伤的样子。 然而被子一掀开,她就愣住了。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在抢救的时候被剪掉了。 现在他的身上,严严实实缠裹着层层纱布,血从他的身体里面晕出来,将纱布都染出了团团红色。 而且,被子一掀开,血腥味儿很重。 看上去,真是受了很重的伤。 她正愣神,身后突然传来冷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她回头看去:“肖医生!” 肖医生板着脸:“我问你在干什么?” “我,我在检查他的伤势!” 夏桑榆心虚的将被子重新给容瑾西盖上,讪笑说道:“我就只是顺便看了一眼,他……伤得挺重的哈!” “当然严重了!那么重的车祸,能活下来已经算是他命大了!” 肖医生示意夏桑榆让开一些,然后俯身过来,亲自检查容瑾西的身体。 夏桑榆尴尬的站在旁边,嗫嚅说道:“瑾西……,你肯定饿了吧?我去给你买早餐?” 容瑾西点了点头:“好!我想吃蟹黄包。” “嗯!我给你买!” 夏桑榆拿着包,出门去了。 她一走,容瑾西就从病床上坐了起来:“肖鹏,你刚才太严肃,吓到她了!” 正文 第72章 想撬他老婆 “不严肃点行吗?我看她对你的伤势已经起疑,刚才若不是我及时制止,她说不定就会将你身上的纱布拆开了!” 肖医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叹了口气道:“你心疼了?” 容瑾西不置可否的牵了牵唇角:“她是我妻子!你以后对她客气点。” 肖医生忍笑:“好好,我知道了!” 容瑾西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表情怎么这么奇怪?说说,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你爱上她了!你们之间,并不是契约婚姻这么简单!” “我爱上她了?这怎么可能?肖鹏你快别搞笑了!” 容瑾西否认之后,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 他从床头拿过手机,给阿宇打了一个电话。 “阿宇,从今天开始,你全线跟踪夏桑榆,不管她要做什么,你都尽量配合她!” “好的,容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 “记住两点,第一,保证她的安全!第二,暗中帮她!” “容先生放心,我都记住了!” “那好,干活儿去吧!” 容瑾西挂断电话,一抬眼,就对上一脸憋笑的肖鹏。 他怔了一下,想了想,自己也哑然失笑:“我这是怎么了?我紧张她干嘛啊!” “对呀,你紧张她干嘛?她不过是你的契约妻子,完事儿之后你不还得和人家离婚的吗?” “离婚?” 几天前,想到离婚他还觉得是种解脱。 可是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心里的感觉居然十分烦躁。 肖鹏拿出血压仪要给他测血压,他抬手将血压仪一把挡开:“测什么测,我根本没事儿!” “真没事儿?若你真的没事儿,那我就给你开出院证明了!” “别!我现在还不能出院!”他立体俊朗的脸上浮上狠绝的冷笑:“这一次,我要趁着受伤住院,把所有的妖魔鬼怪都揪出来!” 肖鹏叹了口气,伸手在他的肩膀上面重重一拍:“我帮你!” “谢谢你,肖鹏!” “不客气!谁让我是你哥哥生前最好的朋友呢!” “我哥哥……” 容瑾西的眼底漫起痛色,想起了去世十五年有余的哥哥容向东。 老天真的很残忍。 但凡是对他好的,都一个一个离开了他! 现在他的身边,也就只剩下夏桑榆一个了! 无论如何,他都要抓牢她,不给她脱身的机会。 至于契约?契约到期了应该还可以续约的吧? 肖医生见他情绪低迷,便也没有再多说别的,给他量了血压,心率,体温,然后便从房间里面退了出去。 十分钟之后,夏桑榆还没回来,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倒是叮咚一声响了起来。 容瑾西随手拿过,只见锁屏状态下,信息一条条滚动出现。 欧亚纶发过来的。 桑桑,听说容先生出了很严重的车祸?你别太难过,你还有我呢! 桑桑,我知道你在容家的处境,容老爷子死了,容先生又出现意外,你在那个家里更没有立足之地了!你放心,等我这两天忙完代言活动,我就来找你,我带你离开那个家,好不好? 桑桑,真的很抱歉,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嫁入容家遭受这一切。 桑桑,后天晚上我过来找你好不好?你方便的话,给我回个信息,我们见面详谈。 一共四条信息,一字不漏,全部落进了容瑾西的眼里。 他眼神阴鸷,唇角掀起噬血的冷笑,花瓶男居然想撬他老婆! 他略一沉吟,修长的手指双击信息窗口,进去之后输入一串奇怪的代码,夏桑榆的手机被解锁了。 容瑾西面色阴沉,回信息给欧亚纶:20号晚上八点,小江南餐厅,不见不散! 欧亚纶秒回:好!不见不散!桑桑,我想你! 桑桑,我想你! 容瑾西盯着这几个字,神色阴狠的笑了笑。 删除对话信息,手机重新锁屏。 夏桑榆拎着早餐盒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容瑾西正病恹恹的躺在病床上,脸色看上去十分难看。 她急忙俯身问道:“瑾西你怎么了?是哪里疼吗?” 说着,还伸手在他额头上试了试体温:“没发烧啊!” 他声音沙哑低沉:“我心里难受。” “心里难受啊?那肯定是饿了!我有时候饿了也会觉得浑身不得劲,情绪也会跟着很低落。” 夏桑榆说着,将早餐盒打开:“来,吃点东西就好了!你看刚刚出笼的蟹黄包,还有最地道的老豆汁儿配咸菜……” 容瑾西郁郁说:“不想吃!” “怎么又不想吃了?你明明说你想吃蟹黄包啊,我跑了好几个街口才帮你买到呢!” “刚才想吃,现在不想吃了!” “容瑾西,你别这么任性好吗?你现在有伤在身,不吃东西怎么行啊!” 她用筷子夹起一只蟹黄包,递到他嘴边,诱哄道:“你看,皮薄馅多,很香的……,来,张嘴!” 他不张嘴,还将脸扭向一边。 她无奈叹息,耐着性子说:“瑾西别这样好吗?我昨晚一整夜没睡,我今天也很累……” 他这才又看向她:“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吃!” “亲什么啊亲?”她一本正经的说道:“现在是早餐时间,你的思想别老想着那些不健康的东西……” “让你亲我一下,怎么就不健康了?”容瑾西的眼中飘过阴霾:“哦——!我知道了,你嫌弃我有病,所以你觉得我不健康?” 她连忙解释:“才不是呢!” 算了算了,亲就亲吧,他现在是病人,将就他一下也是情有可原。 心念至此,俯身过去便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她就抽身离开:“好了,现在吃早饭吧!” “喂!你这个吻也太敷衍了吧……” 容瑾西的抗议被一只蟹黄包噎了回去。 一口蟹黄包,一口老豆汁儿,再配着爽口的咸菜,这顿早餐,容瑾西吃得舒服极了。 整个过程,他几乎都没有动手。 夏桑榆全程投喂不说,偶尔还得在他的脸颊上和嘴唇上亲吻那么一两下。 然后,她就在不经意之间,看见他那某个不老实的地方,在被子下面搭起了帐篷。 她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心里却在暗暗腹诽容瑾西真是个不知疲惫的电动马达,病床上居然都还有心思想那些。 她抽了纸巾帮他擦嘴巴,他突然没来由的问了一句:“桑榆,如果花瓶男单独约你,你会不会去?” 夏桑榆认认真真想了想:“我应该会去的!” 容瑾西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去:“你是我老婆,你居然还敢与他约会?” 她嗔他一眼:“我是《帝宠》的作者,他是《帝宠》的主演,我们见面也最多只是聊聊剧本,你可千万别想歪了!” “我想歪了?那你给我解释一下那天你从家里偷偷跑出去,上了他的车,还收了他一大束玫瑰花是怎么回事?” “那天……,玫瑰花?” 那天收玫瑰花的事情,她到现在都还解释不了。 当时欧亚纶将戴安娜玫瑰送到她的面前,她心里明明是拒绝的。 身为有夫之妇,她知道再收别的男子的玫瑰花,是会引起误会的。 所以,那捧玫瑰花,她压根儿就没打算收。 可是后来脑子像是死机了一般,出现了几分钟的空白,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欧亚纶的保时捷卡宴上,手里还捧着那一大束娇艳玫瑰。 她正百思不得其解,容瑾(jin)西冷嗤一声道:“怎么?无话可说了?承认你跟花瓶男之间有关系了?” “有关系也不是你想的那种的关系!” 她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吃早饭去了。 她的早餐是他剩下的蟹黄包,和半碗冷掉的老豆汁儿。 她,居然半点儿也不嫌弃。 他看着她纤秀的侧影,心里突然有所触动,也不想再因为欧亚纶而与她闹别扭了。 早饭后,夏桑榆离开了医院。 她去超市买了些东西,便径直来到了嘉和小区,敲响了乔玉笙的家门。 乔玉笙也是到凌晨的时候,才接到夹克男陆胜打来的电话。 “不好意思啊乔小姐,我们没有得手,夏桑榆被夜总会一个牛郎救走了!” “你说什么?没有得手?你当初是怎么给我说的?你拍着心口说没问题,一定会把事情办得漂亮……” 乔玉笙气得差点就从床上跳起来了。 她都已经雇好了水军,就等着夏桑榆的丑态一曝光,便大肆炒作,一定要让她身败名裂,没脸见人,生不如死! 唯有如此,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没想到等来等去,等到的居然是夏桑榆被救走的消息。 她气得七窍生烟,怒声吼道:“陆胜!你他妈当初收我钱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啊?你信誓旦旦的在我面前保证过……” “乔小姐,你消消气,事情办成这样,我也是没办法啊!” 陆胜的声音透着无奈,低声下气的解释说道:“人算不如天算,我也没想到会突然闯进来一个不怕死的牛郎,我们连捅了他两三刀,动静太大,还惊动了隔壁的客人,我们实在是没办法,这才跑了的啊!” 正文 第73章 童年心理阴影的面积,这么大 乔玉笙忙问:“捅死了?” “应该没死吧?我们走的时候,那牛郎都还没倒地……” “没死就好!如果弄死人了,你们几个可就只有偿命的份儿了!” 乔玉笙又抱怨了两句,说道:“好了好了,这几天你们先回乡下呆着,等风声过了我再联系你们!” “乔小姐,那尾款呢?” “尾款以后再说吧!” 乔玉笙挂断了电话。 一群怂包,事情都没办成,居然还好意思开口向她要尾款。 她那一日被夏桑榆扔在医院,已是山穷水尽,身无分文。 辛亏她后来出面为陆泽翻供,虽然没能让陆泽无罪释放,可到底还是让陆泽看到了她对他的真心。 陆泽给了她一张银行卡。 银行卡的开户名居然就是她乔玉笙。 “玉笙啊,这是我用你的名义存的一笔钱,是我攒着准备咱们办婚礼用的!现在我被判刑,这婚礼是办不成了!不过我也总算是看明白了,在这世上,对我最好的还是你!” “阿泽!我爱你!我愿意等你!就算你要坐16年的牢,我也愿意等你!这一辈子,我乔玉笙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玉笙,你别哭!你去找陆胜,陆胜是我的堂哥,你只要给他钱,他就可以帮你做任何事情!” “阿泽,你的意思……?你想让你的堂哥帮咱们报仇?” “对!是夏桑榆害得咱们两个生不如死,玉笙,你答应我,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你一定要找夏桑榆报仇,你一定要将咱们所受的苦,十倍百倍的还给她!” 陆泽将夏桑榆暗中做的那些事情,全部告诉了乔玉笙。 末了,他不放心的叮嘱道:“这个夏桑榆有些邪门,玉笙,你在和她交手的时候一定要多长个心眼儿,可千万别再相信她的话,别再被她骗了!” “嗯!以前是我有眼无珠错信了她!我绝对不会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我会直接搞死她!” 乔玉笙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夏桑榆碎尸万段。 后来,她真的联系了陆泽的堂哥陆胜。 陆胜也在她面前再三保证,一定会把事情办得漂亮,保证会将夏桑榆轮得体无完肤。 可谁曾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牛郎,拼死把夏桑榆给救了。 乔玉笙接到陆胜的电话后,心里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直觉告诉她,夏桑榆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果然,天刚亮不久,房门就被敲响了。 她知道是夏桑榆。 所以她并不打算去开门。 可是夏桑榆好像吃定了她一样,在外面不疾不徐的叩门:“玉笙,玉笙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点开门,我带了你最喜欢的蜜三刀和香芋奶茶!” 乔玉笙还是装死,不开门。 夏桑榆继续叩门,几分钟后,没了耐心。 她折身来到电箱处,找到乔玉笙家401的电闸,啪一声把电闸断开了。 乔玉笙听到她的脚步声走远,正准备松一口气,没想到眼前一黑,居然停!电!了! 她从小就怕黑! 因为在她九岁的时候,有一次家里停电,正在灯下做作业的她,被偷偷溜进来的隔壁叔叔猥,亵了。 自那以后,她的心里就有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但凡是身处在光线昏暗或者黑暗的环境下,她都会惶恐,惊悸,会极度缺乏安全感。 童年的这段经历,她只对闺蜜夏桑榆提及过。 可现在夏桑榆已经死了! 那么这个世界上,应该就不会有人知道她这个难以启齿的隐私了! 对,没人会知道了。 停电只是巧合,与那个冒充夏桑榆的夏桑桑毫无关系。 四周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她心里害怕极了。 想去开窗户,可是窗户前面有一张书桌隔着,她坐在轮椅上根本够不着。 昏暗的光线,又让她想起了被猥,亵的那个晚上:那人将她抱到腿上,摸她的身体,还将手伸进了她的裤子! 她浑身颤抖,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额头渗落而出,心里惶恐到了极点。 不行不行,这黑屋子,她一秒钟也呆不下去了。 她快速的滑动轮椅,走过去将房门呼一下打开了。 明亮的光线涌进来,她紧绷得快要断掉的心弦终于放松了下来。 可是她还来不及真正的松口气,夏桑榆突然身形一闪,出现在她的面前:“乔玉笙,这果然是你的死穴!” 乔玉笙脸色剧变:“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乔玉笙,我说你果然还是很怕黑!我敲门那么久你不开门,我一断电你就乖乖开门让我进来了!” “是你断了我的电?” “当然是我了!记得有一次你睡到半夜醒过来发现跳闸了,房间里面一片漆黑!你吓得哇哇大哭,大半夜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陪你!我那时候已经有了身孕,可是为了你这个好闺蜜,我还是赶过来,帮你把电闸合上,陪你睡了一夜,也听你讲起了那端童年往事。” 夏桑榆神色自然,一面说,一面便将手中的蜜三刀和奶茶放在桌子上。 一转身,却对上乔玉笙一副活见鬼的表情,正惊恐万状的盯着她。 她呵呵一笑:“玉笙你怎么了?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乔玉笙声音抖得厉害:“你,你到底是谁?” “我?我是夏桑榆啊!” “不可能!夏桑榆已经死了!” 乔玉笙情绪失控,歇斯底里嚷道:“夏桑榆是我亲手杀死的!我在她身上横切了几刀,又竖着切了几刀,我让她大出血,我还让她的宫口打不开……,她就死在面前,尸体已经被烧成了灰!” 夏桑榆笑意敛藏,眼神冷得如同淬过寒冰:“你不相信我是夏桑榆?” “我当然不相信!夏桑榆已经死了!被我和陆泽亲手杀死的!她死得那么透,绝对不可能还活着!” “可我就是夏桑榆!” 夏桑榆走过去将窗户打开。 明亮的晨光从窗外照射进来,驱散了满屋子的黑暗。 可乔玉笙还是觉得害怕:“夏桑榆,你,你到底想干嘛?” “找你叙旧呀,顺便消除咱们两个之间的误会!” 桑榆说着,神色闲适的在窗边椅子上坐了下来:“为了证明我就是夏桑榆,我还是接着谈谈那天半夜你把我叫过来的事情吧!那天晚上我赶到的时候,你就缩在这个角落里不停的哭,你的脸白得像个死人!你说,你九岁那年,一个人在灯下写作业,突然就停电了,隔壁的叔叔过来问你:‘玉笙,你怕不怕黑啊?’,你小声说:‘怕!’,那叔叔又说:‘玉笙不怕,来,叔叔抱抱你你就不怕了’,然后,你就被你的隔壁叔叔抱在了怀里,他还让你分开双腿骑在他的身上,他摸你,摸你还没发育的平板板的胸,他还把手伸进你的裤子里……” “你别说了!”乔玉笙冷汗涔涔,眼神当中盛满了恐惧:“求求你,别说了!” 夏桑榆残忍一笑,继续说道:“你当时还小,别人摸你你也不知道反抗!后来,你那隔壁叔叔就掏出那东西顶着你。你吓哭了起来,你说:‘叔叔别这样,你弄得我好疼!呜呜,你快点放我下去。’,那叔叔一边亲你,一边说:‘玉笙别怕,叔叔这是在给你打针呢,打完针,以后你就不怕痛,也不怕黑了……’!” “别说了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 乔玉笙嘶声咆哮着,抱着脑袋痛苦抽搐,整个人已经从轮椅上面跌了下来。 她趴在地上,不停的哀声求饶道:“桑榆,我求你,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夏桑榆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乔玉笙:“现在相信我是夏桑榆了?” “相信相信,我相信!” 乔玉笙又惊恐又痛苦,就只差跪在地上向夏桑榆求饶了。 夏桑榆满意的勾了勾唇角,伸手在她惨白的脸蛋上轻轻拍了拍:“你很害怕?” 乔玉笙止不住的哆嗦:“对不起,桑榆,我也是被陆泽蒙蔽,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伤害我的事情?指什么?是指产房里面害死我?还是指良辰夜总会陷害我?” 她声音潺潺,如带着冰碴子的流泉。 乔玉笙闻言,又是狠狠打了一个哆嗦。 她认认真真打量着夏桑榆,不敢置信的颤声说道:“你怎么会知道产房里面的事情?你明明就已经死了啊!” 刚才夏桑榆说的那些关于童年被猥,亵的事情,她可以理解为夏桑榆与夏桑桑交好,把她这难以启齿的隐私当做笑话分享了。 所以,眼前这个假冒夏桑榆的夏桑桑知道她怕黑的弱点,也不奇怪。 可是产房里面的事情,只有夏桑榆一个人知道! 夏桑榆死后,尸体直接就送去了太平间,紧接着就是火葬场,外人根本不可能会知道产房的事情! 乔玉笙猛然想起陆泽说过的话,这个夏桑榆,邪门儿得很! 她吓得面如死灰,身体往后面缩去:“你到底是人是鬼?” “呵呵,我当然是人了!不信的话我们自拍一个?” 夏桑榆摸出早就准备好的手机,靠近乔玉笙,与她合拍了一张:“你看,我是人对不对?据说鬼都是不能照相的!” 正文 第74章 好姐妹,来生见 两个人的合影,一个从容微笑,一个惊悸惶恐。 夏桑榆在她的身边坐下来,当着她的面开始P图:“玉笙,我记得以前每次咱们合照,你总是喜欢把自己P得很白,很瘦,这次我也满足你,将你P得美美的!” 乔玉笙已经完全失去了攻击力。 一想到面前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儿就是被她弄死的夏桑榆,她整个人都快被吓出精神病了。 夏桑榆在P图,她也猜不出夏桑榆的用意,就在旁边惶惶然的看着。 几分钟后,她看到自己被P得越来越美,心情总算放松了些:“桑榆,你,你要发朋友圈吗?” “不!我发给渡边次郎!” 夏桑榆说话的功夫,又将她自己从照片中抠了下来。 双人合影,变成了单人照片。 乔玉笙觉得照片中的自己,似乎更美了些。 她看了看夏桑榆的脸色,试探着问:“渡边次郎是谁?” “渡边次郎是我认识的日本一朋友,这次咱们去日本旅游,还要靠他全程接待呢!” “去日本?我和你?” “对啊!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反正我一直都拿你当好闺蜜好朋友!为了彻底消除咱们两个人之间的误会,我决定和你去日本旅行一次!” 夏桑榆眼中有诡谲的暗光闪过,说话的语气依旧温和无害:“玉笙,你要相信我,我恨的人是陆泽,不是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还是想和你做好姐妹,好闺蜜!” “还,还可以做好姐妹?好闺蜜?” 乔玉笙一脸懵圈。 直觉告诉她,夏桑榆今日前来,来者不善。 可是她脸上的表情那么温和柔善,看上去半点儿也不像是来寻仇的。 乔玉笙还在猜测夏桑榆到底是什么意图,夏桑榆已经将P好的照片发给了渡边次郎。 然后她将蜜三刀和香芋奶茶递到乔玉笙面前:“还没吃早饭吧?来,你最喜欢的蜜三刀!” 乔玉笙狐疑不定,低声问道:“桑榆,你刚才说去日本旅游?” “对啊!早饭后我们收拾好行李就出发!” 夏桑榆神色平静,眉眼温和,继续说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咱们去日本放松放松,好玩呢,咱们就玩它半来个月,不好玩咱们玩个一周左右就回来!” 乔玉笙喝了一口奶茶,心中慢慢有了主意:“好啊!我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正想出去散散心呢!” “那快吃吧,我先帮你收拾东西!” “好!” 乔玉笙脸上也浮现出冷笑。 她要先和夏桑榆搞好关系,等她麻,痹大意的的时候,再找机会对她下手! 哼!夏桑榆生前那么精明,最后还不是被她给搞死了? 现在就算她变成‘鬼’附在这个小丫头的身上,那她同样有手段搞死她! 乔玉笙打定了主意,心里的惶恐消减了些。 她仔细观察,发现夏桑榆不仅帮她收拾了出行的衣物,还帮她把药物都装在一个小盒子里替她带上。 十分细心,也十分贴心。 乔玉笙心里的疑虑更少了些。 中午十一点半,夏桑榆带着乔玉笙来到了机场。 夏桑榆先去将行李办了托运,然后推着乔玉笙的轮椅从无障碍通道进入。 将乔玉笙搀扶着在座位上坐定的时候,距离关闭机门已经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了。 夏桑榆揉着酸胀的腰,感慨道:“乔玉笙,等你腿伤好了你之后,你该减减肥了,瞧把我给累的!” 乔玉笙一路上都在观察夏桑榆,到这时候,已经完全放下了戒心。 她笑着说道:“桑榆谢谢你!” “行了,别矫情了!你先坐着,我去一下洗手间!” 夏桑榆说着,便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但她并没去洗手间。 她赶在机门关闭前的最后时刻,从上面下来了。 很快,这架飞往日本的飞机带着乔玉笙起飞了。 夏桑榆仰着头,目送着飞机没入云层,唇角微微勾起冷酷的弧度:“好姐妹,来生见!” 她给渡边次郎打了电话,用日语问道:“渡边先生,乔玉笙小姐的飞机已经起飞……,对,最好是让她永远也别再回来!” 渡边次郎欣喜的说道:“夏小姐放心,这么漂亮的小姐,我一定不舍得让她离开日本的!” “渡边先生,那就拜托你了!” 夏桑榆挂断电话后,从机场小卖部将乔玉笙的行李取了出来,拖行百米之远,丢进了垃圾房。 飞机上,乔玉笙已经感觉到情况不妙了。 她慌张的四下看了看,扯着嗓子问空姐道:“小姐,刚才送我上飞机的那个女人呢?她去哪里了?” 空姐优雅得体的微笑说道:“乔小姐你好,你的那位朋友临时有事,没有乘坐我们的航班!” “什么?她,她把我一个人扔飞机上了?” 乔玉笙嗡一下脑袋都快要炸开了。 她挣扎着站起身:“不行!我不能去日本!” 空姐急忙将她摁了回去:“乔小姐你别乱动,飞机正在上升颠簸期间,你腿上又有伤……” 空姐的话还没说完,乔玉笙就嚎啕大哭起来:“你们让我下去!呜呜,我不能去日本,我被夏桑榆那个女人给骗了!” “乔小姐你冷静一点儿,你的朋友没有骗你,她说她临时有事,会赶下一趟航班过来与你汇合!” 空姐说着,将一只信封递给乔玉笙:“这是你的那位朋友让我转交给你的!她让你别担心,日本方面已经安排了人接待你!” 乔玉笙嚎啕大哭的时候,已经引得周围乘客往她这边频频侧目了。 她也是一个注重面子的人,知道哭闹也无济于事,飞机不可能因为她调头又飞回去。 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不好意思!” 打开信封,将里面的信页抽了出来。 字体很漂亮,是夏桑榆的手写体:乔玉笙,好好在日本呆着吧!咱们两个的恩怨就此终结,有生之年,永不再见! 最后,祝旅途愉快! 乔玉笙气得浑身发抖:“夏桑榆,你他妈玩我呢!” 她不懂日语,到了日本怎么与人对话? 她的行李,证件,银行卡,手机,都在夏桑榆的手里,她到了日本基本上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废人啊! 她越想越惶恐,问身边的乘客道:“先生也是去日本?” 身边的乘客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戴着金丝边眼镜,留着小胡子,看上去斯文儒雅。 他看了乔玉笙一眼,用生拗的中文回道:“在这趟航班上的所有乘客,都是去日本!” “哦哦,不好意思,是我糊涂了!” 乔玉笙强迫自己镇定,冷静,千万不能慌乱。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攒笑继续问:“那先生你听说过渡边次郎这个名字吗?我听着他的名字很耳熟,可是一时想不起他是干嘛的!” “你说渡边次郎?”身边男人不屑的轻笑一声:“渡边次郎是导演,也是制片人。” 乔玉笙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导演?你说渡边次郎是导演?” “对呀!他在你们中国应该很有名吧,特别是那些宅男应该多多少少都看过他拍摄的片子。” “宅男?为什么是宅男?” 乔玉笙越听越糊涂,还从来没有哪个导演的片子是只为宅男拍摄的呢。 可是身边那位戴眼镜儿的先生很显然已经没了和她对话的兴趣,抽出杂志翻看起来。 乔玉笙只得换了个口吻,继续问道:“先生,那你可以告诉我,这个渡边次郎先生都拍过什么片子吗?他手底下的艺人都有哪些?” 男人轻啧一声,语气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他不过就是一个拍马赛克片子的毛导!” “马,马赛克?” 乔玉笙愣怔片刻后,突然就明白过来了。 夏桑榆这是要把她交到晴色导演的手里,让她拍那些羞于见人的片子吧? 该死的夏桑榆,手段实在太狠了! 这样报复她凌虐她,简直比杀了她还要令她痛苦百倍千倍! 可她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一下飞机就会落入渡边次郎的手里。 这场劫难,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了。 夏桑榆处理了乔玉笙的行李,在心里为自己的手段默默点了个赞。 杀人是犯法的,不然她早就将乔玉笙千刀万剐了。 不过,将她送到渡边次郎的手里,从今往后让她生不如死,也挺解恨的。 想到以后都不用再见到虚伪狠毒的乔玉笙,她心里的邪火总算消减了些。 离开机场,打车回医院的途中,她用乔玉笙的手机给陆胜发了信息:20号晚上八点半,小江南餐厅见。 陆胜很快就回了信息:乔小姐,你是准备给我们结尾款了吗? 她冷然一笑:是的!一次性,全部结给你们。 陆胜回:谢谢乔小姐,你真是个好人!20号晚上,我一定准时到! 她回:把你那三个兄弟都叫上吧! 陆胜:好!我把他们三都带上。 夏桑榆关掉手机,神色已经变得异常狠辣。 她夏桑榆从来都不是个心慈手软的女人。 别人捅她一刀,她必定会捅十刀还回来。 出租车在医院附近停下,她去对面的餐厅订了双人份儿的午餐,然后回医院看望容瑾西。 正文 第75章 你从来没将我喂饱过 容瑾西的病房外面,两个年轻的小护士正趴在窗户外面窃窃私语。 “哇,容先生好帅!” “对啊,穿着病号服都像是杂志封面人物,有型又有范儿。” “好想把他拍下来做手机背景,可惜咱们的手机都让肖医生给收走了!” “肖医生把容先生保护得可真好,不仅收走了咱们的手机,还让咱们签那个保密协议。” “容先生是百富榜上最年轻最帅气的富豪嘛,肖医生害怕他的信息泄露出去也是有道理的。” “都说容先生昨晚的车祸挺严重的,肖医生还说会残疾或者变成植物人什么的,可我看他怎么好像没那么严重?” “用药和检查都是肖医生一手经办,咱们什么都不懂,别瞎说。” “也是,我什么都不想,只求每天能看到这么帅的男人就好了!” “嘘……,快走快走,容夫人回来了!” 两个小护士远远看见夏桑榆拎着食盒过来,急忙各自散开了。 夏桑榆推开病房门,发现容瑾西正斜靠在病床上,神色莫测的盯着对面信号极差满屏雪花的电视机,若有所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见她,他的眼神倏然亮了起来:“桑榆,你总算回来了!” “嗯!回来了!” 桑榆见矮柜上面摆放着一只精美的礼品盒,还有一大捧无比新鲜的鲜花,便问道::“今天有人来看望过你?” “嗯!夏挚老先生亲自来过!” “我爸?” “你义父!” “哎呀你别较真,义父也是爸嘛!” 桑榆想起父亲,神色肃然了些:“我爸说什么没有?” “他老人家也算是有心,今天一早听说我出了车祸,推掉了他们集团的高层例会,特意赶过来看我!” 容瑾西语气诚恳,继续说道:“他还问起了你,听说你怀了孩子,高兴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桑榆想起父亲,眼瞳里面慢慢凝上了水汽:“瑾西,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你说,咱们夫妻之间,不用说那个‘求’字!” “我想请你把曜儿还给我父亲!他老人家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便接过了话头:“你说曜儿?我已经让人把曜儿送到夏挚老先生身边去了。” 夏桑榆懵了好一阵,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瑾西,我没听错吧?我爸把曜儿接走了!” “你可以打电话给夏挚老先生求证一下!” “嗯!你稍等一下,我打电话问问他!” 桑榆很快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三五秒之后,电话接通了。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父亲饱含着喜悦的声音先就传了过来:“桑榆啊,曜儿太可爱了,哈哈,你知道吗,他才这么小,对声音和颜色就有了浓厚的兴趣,而且他的眼光还知道追人了,我走哪儿他看哪儿……” 好久没听到父亲这么开心的声音了。 夏桑榆心头一暖,鼻头却酸涩起来:“爸,曜儿终于回到你身边了!” “是啊是啊!桑榆,替我好好谢谢瑾西,他把孩子照顾得很好!” “嗯!我会的!爸……” “桑榆……”夏挚老先生的语气也凝噎起来:“桑榆,爸爸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不过爸爸真的要好好谢谢你,谢谢你还活着,谢谢你帮我把曜儿找回来!” “爸你好好保重身体,等瑾西身体好些,我带他回家陪你一起吃饭!” 夏桑榆又与父亲说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转身走进病房的时候,她的心境又与刚才进来的时候大不相同。 她走到容瑾西的身边,俯身下去就在他的嘴唇上面深深吻了一下:“瑾西,谢谢你!” 她吻得很认真,很专注。 甚至,她还主动将香,舌滑进他的口腔,任由他爱恋的咂吮,缠绕。 等她从他唇上离开的时候,他的唇片已经被她吻得嫣红诱人。 他气息被撩拨得有些急促:“桑榆,一个吻就算谢过我了,这也太敷衍了吧?” “那你想要我怎么谢你?” “当然是陪我做暧啊!”他理直气壮的说道:“以后在床上,不准推三阻四,也不准抱怨我要得太多!” 她怔在那里,脸颊慢慢泛红:“容瑾西,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怎么还净想着那些事情?” “我脑子里面净想着这些事情,是因为你从来没将我真正喂饱过!” “好啦好啦,我现在就用小炒肉喂饱你!” 她转过身打开三层餐盒,递到他面前道:“吃吧,都快一点了,你肯定快饿坏了!” “喂我!肖医生说我这段时间需要静养,最好不要随便乱动!” “你就只会拿肖医生压我!” 喂就喂吧,他主动把曜儿送到了父亲身边,单凭这一点,让她喂一辈子饭都成。 然而他才刚刚吃了一口,就闭上了嘴巴,不愿意吃第二口。 夏桑榆问:“怎么了?不好吃吗?我上凤凰酒楼特意让出厨师帮你做的小炒肉呀!” 他黑亮惑人的眼眸看向她:“你也吃!” “我等会儿再吃!来,张嘴,你瞧这肉丝多嫩滑啊……” “你不吃那我也不吃!” 容瑾西将脸扭向一边。 他这人固执起来,她是拿他没办法的。 夏桑榆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也吃!” “这就对了嘛,咱们一人一口!” 容瑾西那张俊朗的脸上,这才重新露出笑意。 两人一面吃饭,一面闲聊。 容瑾西随口就问:“这么大一上午,你去哪儿了?” 她语气欢快:“找乔玉笙,报仇去了!” “报仇?”容瑾西来了兴致:“说说,你把她怎么了?又找人把她轮回去了?” “同样的手段,用两次就太没劲了!” “那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教训她的?” “我把她送日本拍片去了!” “噗……” 容瑾西口中的饭菜差点就喷出来了:“日本拍片?夏桑榆,你够狠啊!” “不狠不足以平息我心头之恨!” 夏桑榆一面帮他顺背,一面说道:“我这不也是向你学的吗?你上次威胁我,说我不听话,就要将我姐姐夏云姿送到日本拍片儿去!我想着这惩罚方式挺好的,就记下了!” “嗯!有前途,不愧是我容瑾西的女人!” 两人正你一口我一口的边吃边聊,墙壁上的液晶电视突然有了反应。 夏桑榆刚才进来的时候,那电视就一直都是白屏状态,偶尔有雪花一样的杂质闪过。 她也没在意,医院里面的信号本来就不好,而且这专属病房,似乎与外界的信号也是隔绝了的。 却没想到电视画面闪了两闪之后,突然就清晰起来。 一间奢华的办公室出现在画面里。 巨大的象形红实木办公桌,宽大舒适的菱形兰绒椅镶嵌着钻石搭扣,低调却又张扬,彰显着主人的身份与地位。 她不经意问了一句:“这什么电视节目?访谈类?怎么连个主持人都没有?” 他神色冷峻:“我办公室!” 她差点被噎住:“你的办公室?你的办公室怎么出现在电视机里面了?”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没看见连接着我的笔记本电脑吗?” 他精通电脑,和温驰一样,极其擅长软件开发。 他的办公室里面安装了无死角的针孔摄像头,然后连接电脑,再将电脑里面的信息传递到电视机里面,这对于他们这样的电脑高手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夏桑榆想明白这些事情的时候,电视画面里,容淮南推门走进了他们的监控。 容淮南穿着高级定制的西装,整个人意气风发,幡然一新。 他在办公室里面转了一圈,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嗤笑说道:“不愧是总裁办公室嘛,这一张办公桌都快赶上我一年的零花钱了!” 他在办公桌后面宽大舒适的软椅上面坐了下来,得意的转了一个圈。 “容瑾西呀容瑾西,咱们兄弟一场,我也不希望你真的就因为一场车祸死了,这样吧,这容氏的产业有我掌管着,旷世集团的上上下下我也帮你经营着,你就安安心心的做你的植物人吧!” 他得意洋洋,浑然不知一言一行,已经完全落入了容瑾西的眼中。 夏桑榆回头看了容瑾西一眼,见他眉宇之间隐有杀伐之气,不由得劝道:“瑾西,容淮南这是典型的小人得志,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容瑾西没有说话,目光看着电视,神色愈加阴狠起来。 电视画面里,容淮南更加嚣张。 他将双腿搁在办公桌上,顺手摁了内线电话:“梁栋,麦琪,你们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梁栋是容瑾西身边的特助,忠心,能干。 麦琪是容瑾西身边的秘书,漂亮,懂事。 这两个人相当于容瑾西在旷世集团的左膀右臂。 容瑾西昨天晚上才出车祸,容淮南今天就迫不及待要接管他的特助与秘书了。 “梁栋,麦琪,容瑾西出事的消息,想必你们都知道了吧?” “今天一早就听说了!” “既然听说了,那你们心里可有什么想法?” “我和麦琪商量,打算下班之后去看看容先生!” “去看他?他有什么好看的?昨儿医生都已经说了,他就算能够捡回一条命,也会是个植物人!” 正文 第76章 分分钟,扛不住 梁栋和麦琪交换了一个眼神,坚定的说:“容先生待我们不薄,我们还是想去看看他!” 容淮南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 “我瞧着你们两个都是挺聪明的人,怎么到现在就看不清状况?我实话告诉你们吧,容瑾西他完蛋了!这总裁之位是我的了!你们以后要么跟着我干,要么滚蛋!自己选吧!” 梁栋和麦琪对视一眼,两人都选择了沉默。 容淮南再三追问,要他们给个痛快话。 两人被逼无奈,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说道:“那我们回去就准备辞职报告!” 两人说完,对容淮南礼貌的微微鞠躬,转身就要从办公室里面退出去。 容淮南厉声喝道:“站住!” “淮南先生,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想告诉你们,以旷世在晋城的影响力,你们只要离开旷世,我敢保证全晋城没有一家公司敢用你们!” 容淮南用手敲打着桌面,带出了威胁的味道。 没想到那梁栋是个极有血性的,闻言居然回呛了一句:“淮南先生,我们的前途就不劳你懆心了,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才能在这位置上坐得长久吧!” 说完,摘下脖子上的工牌,拉着麦琪,头也不回的走了。 容淮南气得俊脸抽搐:“不识好歹的东西!容瑾西给你们灌什么迷魂汤?跟着他干是领薪水,跟着我干是领更多的薪水,你们这都想不通?脑子被门夹了吧!” 骂完,重重一拳打在红实木的办公桌上,发出咚一声闷响。 容淮南在办公室的一举一动,全程转播到了专属病房的电视机里面。 容瑾西冷峻的面容如凝寒霜。 见夏桑榆找到遥控器就要关掉,他连忙说:“别关,我成天躺病床上无聊得很,看看这大马猴上窜下跳也挺有意思的!” “无聊就看综艺节目吧!看容淮南在你的地盘上指手画脚,你这不是成心找气受吗?” 夏桑榆说着,嚓一声,关掉了。 容瑾西无奈的叹息:“老婆,你这也把我管得太严了吧!” 一声‘老婆’让夏桑榆的脸颊莫名红了起来。 容瑾西看着她小脸上浮起的红晕,心情好了些,正准备打趣她几句,肖医生推门走了进来。 “容先生,阮女士在我办公室,她说她想要看看你。” “她是来看我死了没有吧?” “你如果不想见她,我可以帮你回绝!” “算了!她见不到我是不会死心的!” 容瑾西墨瞳微寒,拧眉沉吟片刻,对身边的夏桑榆:“桑榆,你昨天晚上没睡觉,今天下午就回家休息吧,别在外面东跑西跑的,我不放心!” 醇厚磁性的声音,宠溺疼爱的语气。 明明一个暧妹的字眼都没有,夏桑榆脸颊上的红晕却更甚了些。 她有些慌乱的说道:“嗯!那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儿再来看你!” 她一走,肖医生就摇头叹息:“瑾西,看来你是真的很在乎她!” “她是女孩子,心里承受能力差,我不希望她为我担惊受怕!” 说话的功夫,容瑾西已经在床上摆出了任人宰割的姿势:“动手吧,让我看起来像个活不过两三天的重症病人!” “你放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肖医生动作麻利,很快就给容瑾西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旁边的电子仪器也开始了非正常的工作。 电梯里面,夏桑榆想起为了救她,被连捅了好几刀的厉哲文。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伤势严不严重? 她翻出厉哲文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尖利的女人:“喂!哪个?” 带着四川口音的普通话,让夏桑榆怔了一下。 “请问这是厉哲文厉先生的电话吗?” “是!你是哪个?” 对方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戒备与提防,甚至还有那么些敌意。 夏桑榆忍着撂电话的冲动,耐着性子说道:“你好,我是厉哲文的朋友,我想问问他身上的伤有没有好些?” “朋友?是女朋友吧?” 对方冷哼一声,不等夏桑榆辩驳,又道:“厉哲文在住院部B座七楼,你过来吧!” 咔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夏桑榆握着嘟嘟作响的手机,低声嘟哝道:“莫名其妙!” 听那女人的声音,应该也不年轻了,怎么火气就这么大? 说话的语气也是咄咄逼人,简直令人受不了。 按照她夏桑榆的脾性,根本不想理睬这样的女人。 可是心里又实在有些不放心厉哲文的伤势,既然电话都打了,地址也知道了,不去看看实在说不过去。 幸好都在同一家医院,又正好顺路,还是去看看他吧。 B座七楼是普通病房。 过道上人来人往,吵吵嚷嚷,比菜市场好不了多少。 其中一家病房的门口更是围满了人。 所有人都伸长脖子往里面瞧,一面瞧,还一面津津有味儿的在理论。 “啧啧,这耳刮子抽得,我看着都觉得疼!” “这女人太狠了,抽她儿子耳光都快抽了二十下了!” “不是儿子,据说是她女婿!” “抽女婿耳刮子?那她女儿知道了还不得心疼死?” “她女儿已经死了,昨天晚上死的!” “死啦?啧啧,好可怜!” 夏桑榆不是爱凑热闹的人。 可是从病房门口经过的时候,眼光无意中一扫,居然发现跪在地上的那个年轻小伙子,赫然就是厉哲文。 厉哲文直挺挺的跪着,左右脸颊都已经被抽得红肿起来。 在他的对面,一个女人还在一下一下抽打着他:“畜,生!魔鬼!你还我女儿!呜呜,你把我家莉娃子还给我!” 厉哲文挨抽了也不反手,也不躲闪,反而还出言安慰:“妈,你别太难过了,当心你的身体!” “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 女人厉声呵斥,抬手就又是一个巴掌要狠狠掴下去。 夏桑榆急忙上前,伸手便将女人的手腕一把扼住:“住手!” 女人四十多岁,神色极为凶悍。 她猛然挣开夏桑榆的钳制,怒声说道:“你是哪个?哦哦,我晓得了,你是刚才打电话那个女人!” “我是厉哲文的朋友!” 夏桑榆不想惹事儿,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道:“阿姨,有什么事情你好好说,你这又是罚跪又是抽耳光,实在太过分了!” “关你啥子事??他害死了我家莉娃子,我就算把他打死了也是活该!” 女人扯着川普,怒声又道:“喃门嘛?你心疼了?你是厉哲文的姘头?你们合伙害死了我家莉莉!” 刚才挨打受骂都一声不吭的厉哲文听到这里,却是呼一下站了起来。 他语气严厉的说道:“妈!你胡说什么呢?人家夏小姐是有身份的人,你别往人家身上泼脏水!” 说完又对夏桑榆勉强笑了一下:“学姐,你走吧!我没事儿!” 不等夏桑榆开口,那女人突然歇斯底里的哭闹起来:“你们看嘛,他们两个早就搞到一起去了!呜呜,可怜我家莉莉上高中就喜欢这混账小子,不顾我的反对硬要和这混账小子在一起,两人从四川到晋城念大学,这才一年多时间,我如花似玉的女儿突然就死了,呜呜呜,你们给评评理,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女人说着,扑过来就要厮打夏桑榆:“狐狸精,肯定是你害死了我家莉莉!” 夏桑榆见过商场上的厮杀,可是现实生活中的这种近距离贴身的厮杀搏斗,她是分分钟扛不住啊。 眼看着那女人的手伸过来就要揪扯她的头发,厉哲文突然过来挡在她的前面。 “妈你消消气,这事儿跟夏小姐真的没关系!莉莉去年三月份就检查出了恶性淋巴癌,我一直在拼命挣钱让她接受最好的治疗……,是她不让我告诉你的!” 莉莉的母亲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哭闹着,扑打着,情绪渐渐有些癫狂起来。 辛亏医生带着安保人员很快就赶来了。 一支镇静剂下去,莉莉的母亲终于安静的睡了过去。 夏桑榆惊魂未定,正想要问问厉哲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见厉哲文眼神恍惚了一会儿,紧接着身体一软,往地上栽倒下去。 夏桑榆急忙伸手扶住他:“医生,医生你快看看他怎么了!” 医生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见状叹息一声道:“这小伙子腹部和手臂受了很严重的外伤,昨天我就劝他进行消毒止血的治疗,可是他忙着应付死者袁莉莉的母亲,一直都没顾得上……” 夏桑榆见他情况非常严重,连忙说道:“医生,请你一定想办法救救他!” “赶紧送手术室吧,如果引起腹腔感染和破伤风可就麻烦了!” 在护士的帮助下,厉哲文很快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夏桑榆去缴费办理了入院手续后,便一直都在手术室外面等着。 她心里其实是很担心厉哲文的,可是等待的过程十分漫长,又加上她昨晚一夜没睡,坐在座椅上,很快就瞌睡起来。 二十多分钟后,一个戴着大口罩,大墨镜,穿着黑色大衣的高大男人走过来,将她从长椅上抱起,转身大步就走了。 正文 第77章 斩她的烂桃花 夏桑榆毫无察觉。 她此时做梦正梦到和欧亚纶在北海道玩雪。 松软轻盈的雪花在两人身周翻飞,欧亚纶抱着她在雪地里不停的旋转,她开心的叫他:“亚纶哥哥,亚纶哥哥……” 莫名其妙的梦境,此时就在她脑海中上演着。 很奇怪的一种感觉。 一方面她觉得和欧亚纶在一起,真的好开心,好幸福,似乎这就是她毕生所愿。 另外一方面,却又有另外一个自己抽离出来,正冷眼旁观这场梦境,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就算要玩雪,也应该和老公容瑾西玩雪吧! 和欧亚纶玩雪算怎么回事? 而且还笑得这么开心? 是要准备出轨吗? 意识里面,仿佛有两个她,一个快乐的笑,一个冷然的笑。 反正都在笑。 男人将她放在床上,俯身看着她嘴角的笑意,不知怎地就觉得那笑容有些刺眼。 做梦也在想手术室里面的厉哲文? 要不就是在想那个花瓶男? 嫉妒像荆棘之藤,在他心底疯狂生长。 他伸出修长大手,在她嘴角揉了揉,想要将那笑意揉散。 不准想别的男人! 做梦想也不行! 可她反而在梦中咯咯笑了两声:“亚纶哥哥……,好痒……” 他眸中瞬时腾起危险怒意,捏着她的下颌,一低头就吻了下去。 …… 容瑾西的专属病房内。 阮美玉容光焕发,身上的红宝石首饰让她看起来雍容华贵,那张保养得极好的脸上,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唯有那双眼睛满满都是世故与算计,破坏了她整体的美感。 她在容瑾西的病床边停留了不到两分钟,便掩着口鼻退了出来。 容瑾西的情况看上去很糟糕,她也就放心了。 “肖医生,我家瑾西这情况,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我们医院会尽力的!其余的就要看他的个人恢复能力了!” “其实……,你们也不用将精力都放在他一个人身上……” 阮美玉在心里斟酌了片刻,直言说道:“肖医生,实不相瞒,瑾西伤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家属都已经放弃了,所以,也请你不用太上心!” 说着,她从包里面取出一张银行卡,塞进肖医生手里道:“卡里有十万块,还请肖医生高抬贵手,放弃对瑾西的治疗!” 肖医生看着手中的银行卡:“十万块?” 瑾西的命,就只值区区十万块? 阮美玉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只当他是收下了,便笑着说道:“我也知道这有悖肖医生你的职业操守,所以我也不敢请你直接让他丧命,直接丧命的话,舆论方面恐怕不好控制……,最理想的状态,是让他成为植物人……,在病床上躺个三年五载的,到时候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她的算盘正拨拉得啪啪作响,身边的肖医生突然轻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心头一震:“肖医生你笑什么?” “哦,我觉得你们豪门中人真是有意思,别人塞红包是为了抢救家属,你们塞红包是为了让医生放弃治疗!呵呵,有点儿意思!” 肖医生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看上去还算温和。 可是阮美玉对上他的眼神后,心里变得十分不踏实。 她实在不放心,又叮嘱说道:“肖医生,你收下这张银行卡,我就当你是答应我的要求了哈!我可不希望在两三年之内,听到他康复的消息!” “阮女士放心!一切,定会如你所愿!” “那就好!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阮美玉从肖医生口中得到肯定的回答,终于放心的走了。 肖医生看着手中银行卡,笑得一脸诡谲。 女人就是女人,没眼光,没见识,没谋略。 她以为一场车祸就能将容瑾西打垮? 她以为一张银行卡就能亵渎他的职业操守,收买他与容向东之间的兄弟情义? 统统都是做梦! 容瑾西是什么人? 岂能躺在医院,任由他们鱼肉? 肖医生突然很期待容瑾西反噬的那一天。 至于这张银行卡,先放在他这里,相信要不了多久,阮美玉就会住院把这笔钱给消费了。 肖医生笑了笑,将银行卡插,进兜里,转身进了办公室。 病房里面,容瑾西等到阮美玉一走,就坐起来拔掉了身上所有的管子。 正准备下床活动一下僵直的手脚,阿宇打电话来了。 他将手机放在耳边:“你说什么?夏桑榆差点被一泼妇打了?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又是厉哲文?说,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好!我知道了!” 又是厉哲文。 她居然为了厉哲文,被别人指着鼻子骂狐狸精,还差点被人家给打了! 现在,她就守在手术室外面,巴巴的为厉哲文提心吊胆。 容瑾西越想越气,干脆从床上下来,换了一身从头裹到脚的行头,直接就去B座找夏桑榆去了。 时间就是那么刚刚好,他换好行头收拾妥当,出门居然与刚刚摆平肖医生的阮美玉乘坐的是同一部电梯。 阮美玉正在打电话,倨傲又冷漠的声音道:“事情办得还不错!你放心,我会尽快安排你出境,没人会怀疑到你的头上!我再给你账户上汇一笔钱,这段时间你就老老实实给我窝着,千万别出来坏我大事儿!” 挂断电话后,她还颇有些得意的对着电梯内壁的浮光整理了一下仪容。 雍容华贵,容氏主母,就应该是这个范儿! 她嘴角咧开一个快意的笑容,完全感受不到靠边站着的男人正在墨镜后面神色阴狠的盯着她。 她心情极好。 容老爷子死了,容瑾西也躺在医院半死不活,现在整个容氏,整个旷世集团,已经理所当然落入了她和宝贝儿子容淮南的手里。 十多年的忍辱负重,终于等来了今日的扬眉吐气。 高兴到了极点,居然清了清嗓子,轻轻哼唱起来:“天生……丽质……难……自弃……” 容瑾西在墨镜后面满眼嫌恶的看着这个女人,阮美玉,你太得意忘形了吧? 也罢也罢,反正他们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就让这母子两个再蹦跶几天吧! 他去B座七楼将夏桑榆扛回来的时候,夏桑榆还沉,沦在浪漫的梦境里。 她和欧亚纶旋转飞舞,整个人无比的轻盈自在,仿佛下一刻,她就要化成洁白松软的雪花了。 就在她快乐忘我的时候,欧亚纶突然低头吻向了她。 霸道邪肆的亲吻,直接撬开她的齿关,疯狂的攻城掠地,很快就将她从虚幻的梦境拉回了现实。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本能唤出的,依旧是欧亚纶的名字:“亚纶哥哥……” 容瑾西神色一戾,亚纶哥哥? 她和花瓶男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昵了? 还亚纶哥哥?听着就肉麻! 房间里面的气氛有些森寒。 夏桑榆一睁开眼睛,正对上容瑾西那双冰冷瘆人的墨瞳。 她懵了好大一会儿,讷讷道:“我怎么会在你这里?” 容瑾西冷冷的声线带着嘲讽:“你觉得你应该在哪里?” 她四下看了看:“我记得厉哲文……” “闭嘴!不准在我的面前提别的男人的名字!” “可是厉哲文不是别人!还记得我给你提到过的在良辰夜总会遇到的贵人吗?那贵人就是厉哲文啊!” “他是贵人?”容瑾西不屑的嗤笑起来:“他是出卖肉,体挣女人钱的软饭男,什么时候成你贵人了?” “真的!我发誓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夏桑榆不想要容瑾西误会,便尽量认真的解释说道:“在夜总会的时候,如果不是厉哲文,我只怕早就被他们轮得体无完肤了!而且厉哲文为了救我,被乔玉笙的人捅了好几刀……” 她把厉哲文的事情大大小小都告诉了容瑾西。 包括厉哲文那个得淋巴瘤去世的女友袁莉莉,包括莉莉母亲对厉哲文的苛责为难。 最后,她叹息道:“瑾西你真的别误会!他其实也挺可怜的!医生说如果他腹腔感染或者是得了破伤风,就会有生命危险……” 容瑾西俊脸微凝,沉沉眸光凝视着她,不说信,也不说不信。 夏桑榆有些着急,举起右手道:“瑾西,我可以发誓!如果我和厉哲文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就……” “行啦!” 他徐徐开口,语气还算平和的说道:“厉哲文的事情你以后就别管了!我会让小宋替他安排好一切!” 夏桑榆揣摩他的神色,试着问道:“你相信我了?” 他伸手将她举着的右手摁了下来,闷闷叹道:“信了!” 他是心智成熟的男人,胡乱吃飞醋只会让面前这个女人更加轻视他,甚至瞧不起他! 他最应该做的,只有两点。 第一,让她尽快爱上他。 如果她的心里满满都是他,自然就容不下其他男人。 第二,斩断她的烂桃花。 什么欧亚纶,什么厉哲文,统统见鬼去吧! 敢打他老婆的主意,当他容瑾西是死人么? 他心中打定了主意,脸上的神色更是缓和了些:“以后别在我面前发什么毒誓,你说什么我都信!” 话虽如此,眼神中却有些犀利的寒芒隐隐闪现。 正文 第78章 像吞了苍蝇那么恶心 夏桑榆垂着眼睫,并未看见他眼神中的狠戾。 “瑾西你就放心吧,我不是那么爱沾花惹草的人,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照顾好父亲和母亲,让他们能够安享晚年,然后我再尽力把我的孩子抚养大!” 她下意识将手放在还很平坦的小腹,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这个孩子,到底是哪个混蛋的? 她对夏桑桑承诺过,一定要将强爆她的混蛋找出来,然后想尽办法,让这个混蛋生不如死! 唉,这事儿现在连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茫茫人海,要让她去哪儿找啊! 她正神思恍惚的时候,容瑾西滚烫的大手游弋过来,顺着她的大腿,贴上了她的腿心。 别有用心的揉摁。 夏桑榆浑身窜过电流,啪一下将他的手打开:“容瑾西你上辈子是色,鬼投胎吗?一天到晚不想这些事情你会死吗?” “唉哟!”一声痛呼。 容瑾西痛苦万状,俊朗的五官都揪到一起了。 夏桑榆满脸疑惑:“又怎么了?你可别赖我啊,刚才我只不过轻轻拍了你一下,而且是拍的手背……” “手背上也有神经好不好?神经是牵连到我全身各处的!我一个重症病人,居然被你这样虐待,夏桑榆,我到底还是不是你老公啊?” 容瑾西痛楚的控诉,眼底居然硬生生挤出了些泪花花。 夏桑榆心软了。 “好了,对不起嘛,你好好休息,我不碰你了!” “这就算道歉了?没诚意!” “那你想要怎样嘛!” “过来陪我躺会儿,我想睡个午觉。” “不行,你身上有伤……,而且床这么小……” “床不小,你可以睡我怀里!” “……”怎么都觉得这是个陷阱。 “桑榆,你就陪我一会儿吧,你看我今天表现多好呀,我还把曜儿还给了你父亲!” “那你不准动手动脚?” “我保证!” 夏桑榆被身后一根大棍子抵得难受的时候,想起了男人的n大谎言:我只想抱抱你,保证不乱来!我想看看你那里,保证不碰你!我只想蹭蹭,保证不进去!我轻点,保证不疼!亲爱的,你相信我,保证不会怀孕的! 她觉得自己上了贼船。 而且,这贼船马上就要开了。 “容瑾西,你老实点儿!” “桑榆,咱们在一起的时间真是少得可怜,我很想你……,你别这么凶嘛!” 危险黯哑的音线,带着哀求的味道,再次让她心软。 几分钟后,他变本加厉,炙热的大手沿着她的腰慢慢往她腿心探去。 她急忙抓住他的手腕:“容瑾西,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说你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有精力在这儿发晴!” “发晴也只对你发晴嘛!”他下颌搁在她的肩窝,轻轻的蹭:“只要我还有一口气,都能为你发晴!” 磁性惑人的声音让她脸颊滚烫。 再这样下去,非擦枪走火不可。 她将他的手从身上抽出来,一个翻身就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容瑾西,你再这样骚气外露,我就将你那东西剪成双节棍!” 她恶狠狠,对着他那里做了一个咔嚓剪刀手。 他一想到双节棍,瞬间破功:“夏桑榆,你够狠!” 夏桑榆觉得,和他再呆在一起,今天铁定会出事。 她拿起包包,匆匆说道:“我,我出去一下,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 他俊脸邪魅,不疾不徐的威胁道:“又想去看厉哲文?” 她的脚步顿时僵住:“他,他手术出来的话,身边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而且袁莉莉的母亲那么彪悍泼辣,我担心……” “你是他什么人?用得着你来担心?” “我是他朋友不行吗?容瑾西,我该不会连探望朋友的权利都没有吧?” “有!你什么权利都有!不过你最好给我想清楚,今天若你跨出这个病房门,可别怪我对你的曜儿做出什么伤和气的事情来!” “容瑾西,你除了会威胁我你还会干什么啊?” “我还会爱你!” 容瑾西将一只平板递给她“无聊的话,就看电影吧!” 想了想,他又补充说:“小宋会安排好厉哲文的事情,你别担心!” 夏桑榆听了这话,心里的怒火这才消歇了些。 电影枯燥,冗长,她默默记住了导演和编剧的名字,以后,看见他们的电影,一律点叉。 捱了四十多分钟后,她再也撑不住,在旁边的陪护床上睡着了。 容瑾西看着她安静清丽的睡颜,眼瞳中神色暗谲,炙热却又危险。 这个女人,他原来只想用她来抵挡外界的流言蜚语,用她来安抚爷爷那颗操碎了的心。 他对她明明是没有好感的! 可是现在,他发现她简直就是致命的催晴毒药,只要一接近她,他就不能自持,时时刻刻都想要占有她。 他知道,这一辈子,他都不可能放开她了。 正想着,夏桑榆枕边的手机叮咚叮咚的连响起来。 还是欧亚纶发来的信息。 桑桑,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儿礼物,明天小江南餐厅吃饭的时候送给你! 桑桑,外面都在盛传,说容瑾西醒不过来了……,我给你请了最好的律师团,会帮着你尽快脱离和他之间的婚姻关系!桑桑,你的余生,我会照顾! 桑桑,我刚才午睡做梦了,梦见我和你在北海道玩雪,我抱着你翩迁起舞,你笑起来的样子,好美…… 三条信息,点燃容瑾西怒火的同时,也彻底催化了他的心魔。 该死的花瓶男! 居然趁着他重伤之际,想让夏桑榆直接与他解除婚姻关系! 既然花瓶男做事都这样绝,那可就别怪他使用非常手段,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他神色狠鸷,双击窗口后输入代码,回信息给欧亚纶:谢谢你的关心,我们还是明晚小江南餐厅见面再细谈吧! 欧亚纶回道:好!迫不及待,想要尽快见到你。 容瑾西噬血冷笑:我也是! 聊了两句后,熟练的删除信息,手机锁屏,放回了夏桑榆的枕边。 夏桑榆如果看到这三条信息,前面两条她或许并不会放在心上,可是最后这一条,一定会让她惊愕无比。 几乎是同样的时间,她和欧亚纶都做了一个关于北海道玩雪的梦,连他抱她旋转起舞的动作都如此相似。 这也太邪乎了吧? 只可惜,信息被容瑾西的妒火删除了,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她这一睡,直接睡到了天色黄昏。 病房里面只有壁灯亮着,光线显得有些昏暗。 容瑾西斜斜的靠床坐着,俊朗无俦的五官似有阴霾笼罩。 听见她的动静,他侧眸看她一眼:“醒了?” “你饿了吧?我出去帮你买晚饭!” “不用!等会儿小宋会给我们送晚饭过来!” 容瑾西说着,又将目光看向对面墙壁上的电视。 电视画面里,正在上演马赛克激晴片。 主角是他们的二哥容淮南与一个大胸美女。 那女人的衣服被推到了脖子下面,大半截丰,满的身体露在外面,随着剧烈的动作,那两团雪浪上下涌动,画面看上去十分火辣,刺,激。 她揉了揉眼睛:“这个容淮南,在办公室做这样的事情,也太过分了吧?” 容瑾西低沉的声音道:“知道这女人是谁吗?” “谁啊?” “夏云姿!” “夏云姿?” 夏桑榆瞪大双眼:“不会吧?容瑾西你别开玩笑了,夏云姿不是在《云锦欢》剧组里面当丫鬟吗?这怎么又跑总裁办公室和容淮南在一起了?” 她刚刚问完,画面中的男女开始换姿势了。 容淮南从后面,抓住了女人的头发。 女人的脑袋扬了起来。 夏桑榆这才有机会看清,那么妖艳的妆容,那么性感的身材,不是夏云姿又是谁? 夏云姿,真的勾搭上了容淮南! 容瑾西看了她一眼,音线暗沉的说道:“其实这也不奇怪!夏云姿一直都想得到一个上位的机会,为此,她甚至不惜将你卖给了我!这一次眼见着我出了车祸,外面盛传着我变成植物人的谣言,她自然第一时间就会想到容淮南!” 他语气顿了顿,缓缓又道:“她在办公室里面挑,逗了容淮南足足半个小时,容淮南终于招架不住,这才真刀真枪的做上了!” 夏桑榆心里像是吞了一只苍蝇那么恶心。 她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足足半个小时?在你们男人的眼里,面对异性的诱惑,坚持半个小时难道就是很了不得的事情吗?” “我没说很了不得!” “你还狡辩,容瑾西,今天这办公室里面的人换做是你,你是不是也最多坚持半个小时就被降服了?哦不,你这种随时都精,虫上脑的男人,只怕连一分钟也坚持不住吧?” 她很愤怒! 尽管她也不知道这怒火从何而来,可心里面郁闷得很,就是想要不管不顾的发脾气。 容瑾西一脸委屈。 “我?你扯我干什么?和你姐姐做暧的又不是我!” “那你一个重伤病人你不好好休息,你在这里偷窥别人做暧,你还敢说你没有意银?” “我真没有!不信你看!” 容瑾西拉过她的小手,直接让她伸进了被子里:“你看,我没有想那方面的事情对不对?” 凉凉软软,确实很听话。 可是…… 夏桑榆脸一红,猛然将手抽了回来:“流!氓!” 正文 第79章 绿帽子,晃来晃去 容瑾西看着她邪邪一笑:“我的身体,只对你有反应!” 她红着脸淬了一口,急忙躲进了洗手间。 水龙头下,她一遍遍清洗着细软的小手。 刚才……脏死了! 这个容瑾西实在太坏! 他脑子里面除了那种事情,好像就不会再有别的事情了! 摊上这样的老公,夏桑榆真心觉得吃不消。 正在洗手间磨蹭,容瑾西在外面扬声说道:“夏桑榆,吃饭了!” “哦!马上就来!” 她擦了手,很快就从洗手间出来了。 饭菜是小宋送过来的。 三荤两素,还有一个汤,挺丰盛的。 夏桑榆状若无意的问道:“小宋,厉哲文的伤势怎么样了?” 小宋看了一眼容瑾西。 见他面色平和,并无动怒的迹象,这才回答说道:“手术很顺利!医生说住院观察三四天,如果没有发炎感染,就可以出院了!” “哦!那就好!” 夏桑榆沉吟片刻,又问:“那个袁莉莉的母亲呢?还在揪着他胡闹吗?” 小宋又看了容瑾西一眼,恭敬回道:“根据容先生的意思,已经替厉哲文先生给袁莉莉的母亲赔偿了一大笔钱,并且给她订好了飞四川的机票,以后,她不会再找厉哲文的麻烦了!” 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桑榆走到容瑾西面前,带着些讨好的口气道:“瑾西,谢谢你!谢谢你为厉哲文做的这一切!” 容瑾西一扫刚才的闷騒入骨,端着一张清冷的禁欲脸,沉声说:“吃饭吧!我饿了!” “哦哦,好,我喂你!” 夏桑榆抓紧机会表现,坐在他身边,拿起筷子就要开始喂饭。 容瑾西抬眼看了一眼垂首站立的小宋:“还有事儿?” 没事儿你就感觉消失吧! 身为随从,怎么能连这点儿眼力见都没有呢? 小宋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盯着夏桑榆看了看,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正在纠结要不要说出来。 夏桑榆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小宋,有话你就直说吧,我们都不会怪你的!” 小宋听了这话,这才将一只牛皮信封取出来,双手递给夏桑榆道:“这里面的东西,是厉哲文先生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谢谢你对他的关照!女朋友死了,他现在也用不上这些东西了!” 夏桑榆正要伸手去接这只牛皮信封,小宋突然感觉到来自容先生的冷戾目光,心下一颤,急忙双手将信封递到了容瑾西的面前。 容瑾西神色冷冽:“放下,出去!” “是!”小宋乖乖放下信封,退出了房间。 夏桑榆勉强挤出笑容,解释说道:“瑾西,你该不会又为了这点儿小事儿生气吧?我和厉哲文之间真的没什么……” “把信封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吧!我很想看看是什么!” 强作平静的声音,暗藏着将要失控的怒火。 她不想忤逆他! 伸手将信封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他身边的病床上。 一张金卡,是容瑾西送给夏桑榆的那张无上限银行至尊卡。 一条昂贵的宝石项链,一对钻石耳环,是她结婚时候,容家为她备下的婚娶首饰。 还有厚厚一叠百元大钞,是他给她的零花钱! 她却将这些东西,都送给了厉哲文! 还敢说他们之间清清白白毫无关系? 这明显就是她用他给的钱,在外面包,养了厉哲文那个小白脸嘛! 容瑾西的心中燃起雷霆怒火,手一抬,将这些东西全部都扫在了地上:“夏桑榆!给我解释!” 她被他怒声一吼,倔脾气突然也就上来了。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行得正坐得端,没必要接受你的质疑,更没必要对你一一汇报我和每一个男人之间的关系!” “夏桑榆,你红杏出墙,你还有理了?” “我哪出墙了?”夏桑榆冷声说道:“容瑾西,别把我想得和你一样!我没你那么脏!” “我脏?你居然敢说我脏?” 容瑾西想要从床上跳下来,直接将这个女人压在怀里好好修理一番。 可是,他担心突然跳下床会吓到她。 毕竟,在她眼里,他还是个重伤之人。 有火发不出,他都快把自己憋出内伤来了。 夏桑榆看着满地的大钞,还有散落在地上的项链和耳环,本能的蹲下去,一样一样的想要捡起来。 砰——!又是一声巨响! 容瑾西在盛怒之下,将搭在病床边的餐桌掀翻了。 三荤两素还有一个汤,全部砸在了地上。 本就凌乱的地上,更是一片狼藉。 汤汁溅在夏桑榆的脸上,邪火瞬时被点燃了。 她站起身,看着炸毛的容瑾西冷声说:“容先生,我侍候不了你!咱们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 这是要干什么?离婚? 他心口好像被千斤巨石猛然撞击了一下,哑声问:“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容先生你应该很清楚!” 夏桑榆用纸巾将脸上的汤汁擦掉,拿起包,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 容瑾西面色铁青,连头发丝儿都渗透着怒意:“回来!夏桑榆你给我滚回来!” 然而夏桑榆已经滚远,回不来了。 容瑾西看着满屋子狼藉,心情差到快要爆炸。 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明明是她在外面勾三搭四,撬他墙角的花瓶男还没处理好,这又冒出一个不清不楚的厉哲文,绿帽子飞来飞去的,试问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会受得了? 她如果能给他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他并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可她解释了吗? 她没有! 动不动就用离婚威胁他,好像他容瑾西这辈子离了她夏桑榆就会孤独终老一般。 哼!气死人了! 夏桑榆堵着一口气冲出医院,被夜风一吹,心里就清醒了些。 她跟一个病人较什么劲呢? 他的爆脾气她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在容氏公馆的时候,一个不高兴就踹门,踹椅子,卧室里面那盏十分漂亮的巴洛克落地花灯也是被他踹坏了的! 至于摔杯子盘子,那更是家常便饭! 现在他身受重伤,又被容淮南和阮美玉顺势接管了旷世集团,如此憋屈的情况下,他自然是很在乎她很紧张她,所以看到她送给厉哲文的那些财物,他生气似乎也是情有可原! 想明白这一层,她的心情更是快速平复了下来。 又想到他后背上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伤疤,想到他早早就失去了父母兄弟,连最亲近的爷爷也都离他而去了,夏桑榆的心里怒火全消,取而代之的是心疼。 她步行了两条街道,去九炙食铺订了双人份儿的九炙茴香咕噜肉。 回病房的途中,她一直都在斟酌要怎么开口和好。 然而病房门推开的瞬间,她顿觉一桶凉水从头到脚泼了下来。 房间里面的狼藉已经被两个小护士收拾干净。 此时,两个年轻的小护士正在服侍容瑾西。 “容先生,你尝尝我自己烘培的爱心糕点吧,为了你,我每天都会烘培不同口味的小点心,就是盼着有一天能送到你面前,让你亲自尝尝呢!” “容先生,我帮你按,摩吧?你这样每天躺着对全身经络血脉不好……” 两个护士小姑娘,一个帮他按摩,一个喂他吃点心。 她们都很年轻,也很漂亮。 胸前的纽扣有意无意解到第三颗,饱满鼓胀,似乎马上就要从衣服里面迸出来了。 容瑾西的脸色一直比较冷峻僵硬,在看见夏桑榆的瞬间却蓦然生动起来:“宝贝儿,这真是你亲手烘培的点心?那我可要好好尝尝!” 一面说,一面张口含住了那小护士喂到嘴边的小点心。 那撩人闷騒的样子,看得夏桑榆的邪火再次腾了起来。 她冷哼一声,连话也懒得说,转身就走了。 容瑾西心下一慌,急忙将含在口中的糕点吐了出来:“桑榆……” 夏桑榆在走廊上遇到了肖医生。 肖医生一脸和气:“容夫人,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肖医生,这是我给你买的九炙咕噜肉,趁热吃吧!” 夏桑榆将食盒递到肖医生手里,也不解释,绷着小脸大步进了电梯。 肖医生看看手里的食盒:“给我买的?” 九炙咕噜肉不是容瑾西爱吃的吗? 他拎着食盒来到容瑾西的专属病房。 容瑾西正黑着脸轰身边的两个护士小姑娘:“滚!都给我滚出去!” 两个小姑娘一脸委屈:“容先生你别生气,我们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们,我们一定改!” 容瑾西双手握拳,在床沿上使劲猛捶,近乎咆哮的怒声吼道:“滚出去!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两个护士小姑娘被他的样子吓到,慌忙答应着,退了出去。 肖医生走过去,含笑问道:“瑾西怎么了?谁惹你生这么大的气?” “还能有谁?当然是夏桑榆那个蠢女人了!” “容夫人?容夫人对你挺好的啊,她特地帮你买了你最爱吃的咕噜肉,还让我交给你,让你趁热吃!” 医生的话,总是那么容易让人相信。 容瑾西看着九炙食铺的专用食盒,心里既酸涩,又温暖。 “肖鹏,我今天晚上要回容家一趟!” “今天晚上?恐怕不行啊瑾西……”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反正我今天晚上必须要回去!” 正文 第80章 一种瘾,戒不掉 他像是被触怒的恶魔,眼神狰狞的说道:“肖鹏,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回到容氏公馆!” 肖医生一脸无奈:“好吧!我来想办法!” “好!你去想办法,我去健身!” 健身,是为了今天晚上能够更好的睡服他的小妻子。 一想到她是带着误会离开的,他的心里就好像有一只邪恶的小手在使劲抓挠。 恨不得立即就到她面前,给她澄清所有误会。 他承认在感情方面他还很幼稚。 回应那两个小护士,是想要刺激她一下,希望她能够醋意滔天的冲上前,将那两个小护士赶走。 不曾想,小护士没赶走,反倒把她给气跑了。 她才刚一走,他的身体和灵魂就开始疯狂想念。 容瑾西也解释不了对她这种蚀骨的依恋从而而来,因何而起。 他向来冷漠孤傲,从来也不会想到他容瑾西有一日会如此黏腻和在意一个女人。 这像是一种瘾,越来越难以摆脱。 夏桑榆从医院出来后,直接打车回了容氏公馆。 已经是晚上九点过,公馆里面一片静谧。 她穿过夏日馥郁的花园,径直往主楼这边走。 女佣秀雅今儿当值,看见她回来,连忙上前恭敬的行礼:“夫人好!” “嗯!有吃的没有?我还没吃晚饭!” 肚子里面怀着孩子,她不想饿着睡觉。 秀雅帮她拉开椅子:“夫人你稍稍歇坐一会儿,我这就给你准备吃的,很快就好!” 夏桑榆在餐桌前坐了一会儿,一想到容瑾西被两个护士小姑娘包围的画面,心里就烦乱得很。 把他一个人丢在医院,她于心不忍。 可是一想到他与别的女人那么亲近,她又觉得他不可原谅! 正想得出神,一道揶揄的讥笑声传来:“哟!这不是容夫人吗?上次见你你还春风得意,今天看着怎么灰头土脸了?” 夏桑榆下颌微扬,抬眼看了过去。 是身穿玫红色性感真丝睡衣的夏云姿,此时正撩着风情卷发,一脸讥嘲的看着她。 她冷声回道:“夏云姿,别惹我!” “惹你怎么了?容老爷子死了,容瑾西现在瘫在医院,我倒是要看看,还有谁能给你撑腰!” 夏云姿说着,伸手在夏桑榆的肩膀上面推了一下。 夏桑榆侧身避了避,冷笑说道:“看来你今天没打瘦脸针,是做好吃耳光的准备了?” “你还敢提上次的事情?” 上次那三十个巴掌,抽在她刚刚打过瘦脸针的脸上,害得她差点儿就毁容了。 该死的夏桑榆,不仅害她被抽三十个耳光,还害得她与《云锦欢》的女主角擦肩而过。 这份仇,她可一直都记在心里! 她在走神的这片刻功夫,夏桑榆已经往楼上走去。 她今天很累,心情也不好,不想撕婊,也没兴趣虐渣。 她只想洗个热水澡,然后饱饱吃一顿,再睡个大觉。 身后突然传来夏云姿的声音:“夏桑榆,你东西掉了!” 她回头看过去,果然发现她的手链不知怎地掉在了楼梯上。 这手链是夏桑桑的。 红色的石榴石,十分璀璨漂亮。 她在夏桑桑身体里面重生过来,这手链就一直戴在夏桑桑的手上。 她不喜欢这种小女生的手链,也曾经将它摘下来过。 可是摘下来的后果就是她噩梦连连,整晚整晚不能入睡。 戴上手链,又能安然入睡,一觉到天亮。 试过几次之后,她便一直将这手链留在了手腕上。 冥冥中她觉得这手链与夏桑桑有些什么联系,所以,绝对不能丢。 她折转身,弯腰就准备将手链捡起来。 手刚刚伸出去,夏云姿一脚踩了下来,捏着嗓子道:“哎呀,我不小心踩着了!” 夏桑榆仰头看着夏云姿,厉声道:“让开!” “我偏不让!你能把我怎么着?” 夏云姿一面说,还一面用力碾压脚下的手链。 “夏桑榆,你难道还没看清现实吗?你的好运气到头了!” 手链在夏云姿的脚下发出咯咕咯咕的惨叫。 夏桑榆眼中迸射出仇视的历芒,半跪在地上,伸手想要从夏云姿的脚下将手链取出来。 夏云姿看着地上的夏桑榆,心中好一阵畅快。 不仅没有将脚收回去,还更加用力的碾压踩磨起来。 “夏桑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我将你介绍给容瑾西,你居然恩将仇报坏我合约!今日以后,我就是容淮南的女人,就是容氏的女主人,而你,永远都只能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下等货!” 随着她说话的狠劲,手链断裂。 一颗颗晶莹剔透如血一般浓艳的石榴石滚落得到处都是。 夏桑榆心里惶恐极了。 总觉得有什么玄妙的东西,随着手链的断裂正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她跪扑过去,将石榴石一颗一颗捡起来。 然而,夏云姿再次踩了过来。 这一次,直接踩住了她握着石榴石的手。 “夏桑榆,你的好日子到头了,跪着舔我的鞋尖,或许我一高兴,可以让你在容氏继续保留一个容身之所!” 她狰狞阴狠,重重踩压夏桑榆细软的小手。 秀雅看见这一幕,失声惊呼道:“云姿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她是容夫人,是你的亲妹妹啊!” “闭嘴!她根本不是我夏云姿的亲妹妹!!” “夏云姿,你说什么?” 夏桑榆抬起头,苍白的小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你说夏桑桑不是你的亲妹妹?” “你当然不是我的亲妹妹!我漂亮性感,你却姿色平平,你看看你,和我有半点儿相似之处吗?” “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这个秘密,我也是几年前从父亲口中得知!” 夏云姿俯视着地上的夏桑榆,冷声笑道:“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夏桑榆强压下心中情绪,点了点头:“嗯!” “求我!求我我就告诉你!” “我求你!求求你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 “呵呵,告诉你也无妨!” 夏云姿得意的说道:“二十多年前,我妈去伽来寺上香还愿,在一株老桑树上发现一个挂着的竹篮子,篮子里装着一个女婴!我妈心底善良,见你被人遗弃实在可怜,便给你取名桑桑,带回家养着了!” 桑桑,原来,她的名字是这样来的! 她真的是一个弃婴! 夏云姿见她面色灰败,语气就更加欢快起来:“夏桑桑你也不想想,如果你真的是我的亲妹妹,我会将你出卖给gay公子容瑾西?” 正因为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伪姐妹,所以她出卖起来,毫无压力。 只是没想到这个一向听话怯弱的妹妹,突然之间就变得难以掌控,居然害得她女主角的美梦泡汤,天天在剧组演个挨打受气的小丫鬟! 这份罪,她夏云姿受够了! 她狠狠踩着夏桑榆的手,用力碾压,要将心里憋着的怒火全部都发泄出来。 夏桑榆也不是省油的灯。 弄明白身世之后,她反而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子力气,抓住夏云姿的脚踝用力一掰,一扯。 夏云姿站立不住,整个人往后面仰去。 一声惨叫,紧接着咕咚咕咚往楼梯下面摔去。 楼梯不高,只有四五梯的样子。 不过也够夏云姿受的了! 女佣秀雅都吓傻了! 看着明明是云姿小姐在虐容夫人啊,那脚踩在容夫人的手上,她在旁边看着都觉得疼。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云姿小姐就咕噜噜从楼梯上面摔了下来。 而容夫人神色不变,正在一颗一颗捡嫣红的石榴石,那清丽的小脸上并没有多余的情绪,看上去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秀雅愣了一下,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立场。 她小跑过去,一面帮容夫人捡地上的石榴石,一面关切的说道:“夫人,你的手受伤了!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夏桑榆看了看手背上的擦伤,淡声说:“没事!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那我帮夫人你把这些珠子捡起来吧!” “好!” 两人在楼梯上下找石榴石,夏云姿就躺在她们面前,她们也好像都看不见。 夏云姿疼得呲牙咧嘴,趴在地上哭闹道:“淮南先生,淮南先生你快出来啊,呜呜,她们都欺负我,连女佣都欺负我!” “吵什么呀吵!大半夜的你鬼喊鬼叫做什么?” 容淮南穿着睡衣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一看见夏桑榆,眼中的怒火瞬时化为惊喜:“桑榆回来了?” 说着就蹬蹬蹬下楼:“桑榆,你回来就对了!听我妈说容瑾西伤势非常严重,根本不可能醒过来,你能早点看明白这一点真是太好了!” “行了容淮南。”夏桑榆站起身,清冷道:“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还是快点去安慰你的新宠吧!” 她将石榴石放进兜里,跟着秀雅就往饭厅走去。 容淮南转身看向夏云姿。 夏云姿急忙挤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嗲声道:“淮南,你刚才是没看见,夏桑榆她不仅推我摔倒,她还骂我,还骂你趁着容瑾西有难篡夺总裁之位!你快好好教训教训她!” 他们两个在办公室做了一次,回到家又欢爱了一场。 容淮南在床上夸过她,说她功夫不错,甚合他的口味儿。 所以,她以为只要她开口,容淮南就一定会帮她出一出心中的这口恶气。 没想到她的话刚刚说完,容淮南的眼中就刮起十级飓风,抬手一个巴掌就往她脸上扇来。 正文 第81章 要么滚,要么拿着支票滚 夏云姿简直傻眼了! 容淮南这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啊! 刚才两人亲热的时候,肉呀亲的叫得多好听呀,现在居然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要抽她耳光? 她吓懵了。 这一巴掌抽下来,她这张整容脸还有法要吗? 容淮南的手与她的脸颊只差一线的距离,擦着抽了过去。 虽然没打中,可是这骇人的气势还是吓得夏云姿脸色都白了。 她心里正暗暗庆幸,辛亏容淮南还念了一点儿情分,不然的话。 啪——! 夏云姿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脸上就已经被重重的打了一巴掌。 嘴角开裂,血丝流了出来。 她捂着火辣辣的面颊,狠狠瞪着面前的夏桑榆:“夏桑榆,你凭什么打我?” 夏桑榆冷然一笑:“容淮南不打女人,我帮他!” 说着扬了扬受伤的右手:“这只手被你踩得差点骨折,我试一试还能不能抽你耳光!” 灵活的做了一个抓手运动,笑得阴冷:“还好!没废掉!” 夏云姿恨得想要吃人。 夏桑榆却从容走到餐桌旁边,慢条斯理吃起晚餐来。 容淮南自酒架上取了一瓶波尔多红酒,也要跟过去。 夏云姿拉住他的衣袖,委屈道:“淮南,你不爱我了吗?你打我耳光也就算了,夏桑榆她平白无故打我,挑衅我,难道你都不管吗?” 容瑾西表情凉淡:“云姿小姐,别忘记你的身份!” 炮,友身份! 夏云姿神色黯然,噘嘴快要哭出来了:“淮南先生……” 容淮南叹了口气,掰开她的手道:“听话,回房间去吧!” 让她回房间,而不是让她滚出容氏公馆。 可见容淮南对她还是有些留恋的! 也罢,先回房间等着。 以她的功夫和技巧,不愁不能把容淮南收入裙下。 容淮南走到餐桌旁边,给夏桑榆倒了一杯红酒:“我替夏云姿向你道歉!刚才的事情,是她不对!” 夏桑榆不为所动:“道歉我接受!不过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与你瞎掰胡扯,你还是陪你的夏云姿玩儿去吧!” 容淮南有些尴尬。 在她对面坐下来,思忖良久,神色凝重的开口:“桑榆,我想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夏桑榆撩他一眼:“你管我怎么想的?” 容淮南被呛得无语。 今天想和她说几句话,怎么就这么难呢? 又沉默片刻,开门见山道:“桑榆,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我就是想问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没有?容瑾西你是靠不住了,不如你尽快和他解除婚约,你和我……” 啪的一声。 夏桑榆将筷子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容淮南,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在我夏桑榆眼里,你容淮南根本连个男人都算不上!” “桑榆……” “别用这副苦哈哈的眼神看着我!容淮南你想想,你还有个男人样吗?你婚内凌虐金宝宝不说,你还从她兜里骗钱花,你这样的行为,比良辰夜总会的牛郎能好多少?” 她冷嘲,继续说道:“我最瞧不起你的一点,就是金宝宝刚一遇上点儿挫折,身为丈夫你先就撇清关系生怕被沾染上了!你这样的男人,在我眼里根本就一文不值!” 容淮南被骂得鼻尖上冒汗,低声嗫嚅说道:“桑榆,你误会我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她轻嗤一声:“当然!你比我想的更渣嘛!和金宝宝离婚这才几天?你居然就和夏云姿勾搭上了!容淮南,你自己说,你还算个男人吗?容瑾西有你这样的兄弟,可真够丢脸的!!” 骂完,还觉得不解气。 将手边的红酒端起来,仰头一口饮尽,这才觉得心里的郁气消散了些。 “容淮南,别像只苍蝇一样跟在我身边嗡嗡嗡的打转,我告诉你,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脚下好似踩着柔软的棉花。 糟糕,她忘记了这身体是沾酒就醉的! 那么大一杯红酒…… 意识被酒精冲乱,她身体一歪,往地上倒去。 容淮南伸手将她一把托住:“桑榆,桑榆你怎么了?” 她面颊桃红,嘴唇也泛着诱人的红润光泽,呼吸更是微微有些急促。 她这是喝醉了吗? 或者……,她是故意装醉,想要顺水推舟,与他发生点儿什么? 对,一定是后者! 她知道容瑾西垮了,靠不住了,所以今天晚上特地回来,特地在他面前装醉,就是想要成为他容淮南的女人! 他伸手在她光洁柔滑的脸颊上轻轻抚了抚,邪笑道:“口是心非!” 把他贬得一无是处,最后还不是乖乖躺在了他的怀里? 女人,永远都是这么欲拒还迎。 他抱起夏桑榆,就要往南楼这边走。 秀雅鼓起勇气上前:“淮南先生,你这样抱着夫人去南楼,不大合适吧?” 容淮南怒喝一声:“滚一边儿去!你一个佣人,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话?” 直接就将夏桑榆抱去了他的卧室。 夏云姿穿着蕾,丝睡衣正在床,上拗姿势,听见他开门的响动,急忙欢天喜地迎了上来:“淮南……” 看到他怀里抱着夏桑榆,她的脸色一下子刷白。 “你把她抱回来干什么?” “你别多问!” 容淮南将夏桑榆放在床,上,转身去保险柜取出支票簿,刷刷开了一张,递到了夏云姿的面前。 “云姿小姐,拿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和你在一起,又不是为了钱!” “不是为了钱?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容淮南将支票拍进她的手里:“走吧!这笔钱够多的了,你就算演一百集丫鬟,也挣不了这么多啊!” 夏云姿漂亮的脸上挤出难过不舍的神色:“淮南,我和你上,床,真的不是为了你的钱!我爱你,我希望做你的女人!” 容淮南邪笑:“真不是为了钱?” 夏云姿点头,语气坚定的说:“真不是为了钱!” “那好!把支票放下,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夏云姿!别在这里用‘爱’这字恶心我!要么滚,要么拿着支票滚,你马上给我选一个!” 容淮南没了耐心,几乎是吼了起来。 夏云姿吓得缩了缩,捏着支票数了数上面的零,眼中闪过惊喜的神色。 将支票放进包里,妩媚笑道:“淮南,下次想我了,记得打电话给我哦!” “快滚吧!” 容淮南耐心耗尽。 夏云姿就像是一朵色彩鲜艳的塑料假花,看着虽然漂亮夺目,却是越看越没劲。 夏桑榆比不上夏云姿张扬艳丽,却有另外一番无人可及的清丽灵秀之气,让他迫不及待,想要一亲芳泽。 更兼之她是容瑾西的女人,他更觉得心痒难耐,一分钟都忍不下去了。 他送走夏云姿,砰一声将门关上。 反拧,落锁。 走到床边,居然激动得手脚都有些哆嗦。 他扑过去,俯在她的身侧,用手指轻轻撩抚她柔软的秀发。 “桑榆,还记得咱们初次见面吗?在良辰夜总会,我手底下的小弟说给我准备了一个人间尤,物,我开门之后,看见的就是你……,说实话,第一眼见你,我真没觉得你有多漂亮,胸也不算大……,可是我现在看你,却是越看越觉得好看,越看越觉得耐看……” 他的手轻轻抚过她如画的眉眼,顺着光洁的脸颊慢慢向下轻抚。 “这段时间,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若早知道你是容瑾西的女人,我应该在夜总会就要了你……,不过现在也不算晚,今天晚上,你就是我容淮南的女人了……” 他的手已经滑到了她的胸前,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指,一颗,一颗,解开她的衣扣。 后窗突然传来咚一声异响。 只记得反锁前门,忘记关上后窗了。 为了今天晚上能度过一个销魂的夜晚,他站起身,准备去将后窗关上。 刚刚走到窗户边,一只黑色的袋子突然闷头套了下来。 口袋里面有一股奇异的闷香,他一闻见这香味儿就觉得头脑发晕,很快就栽倒在地。 容瑾西从身后走出。 他唇角勾起狠噬冷笑,其实强大如暗夜之王。 肖鹏勾兑的药剂,果然有奇效,两三秒的时间,就将容淮南给撂倒了。 他撸了袖子,对着地上黑袋套头的容淮南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的猛踹。 敢动他的女人,一个个都该被打死! 直到心中郁气消减,这才转身来到卧室。 夏桑榆醉得不省人事,完全不知道身在何处,更不知道身边的男人,已经由容淮南换成了容瑾西。 她只是觉得热。 秀眉轻拧,有些烦躁的哼哼:“瑾西别闹……,别碰我!” 他眼中掠过重重阴霾。 梦见欧亚纶就是亚纶哥哥我好痒。 梦见他容瑾西就是瑾西别碰我! 这待遇,差别也太大了吧? 不过没关系,他说过要斩断她所有的烂桃花,要让她从今往后一心一意与他过日子! 所以,今天晚上的这一场欢爱,至关重要。 辛亏她喝醉了,不让他还真不好下手。 他脱掉外套,欺身靠近。 他不想弄疼她,所以尽量忍着滚烫得发疼的浴望,慢慢的探索和开发她的身体。 她的身体很敏感。 醉酒之后,更甚。 几分钟,她脸颊红得醉人。 他挤进去:“桑榆……” 正文 第82章 私人珍藏,绝不泄露 她不适的扭动了一下身子,无意识的抬手往他脸上抓了一把,梦吁道:“滚开,我要睡觉!” 指甲在他英俊的脸上落下一道蜿蜒抓痕,很快,就慢慢溢出了血丝。 容瑾西沉醉其中,全然没感觉到脸上的划伤。 他高估了自己的自控能力。 到后来,他已如脱缰野马,在她的身上尽情驰骋。 夏桑榆被他折腾得中途醒了过来。 发现双腿正搭在他的肩膀上,而他俊脸潮红,正在奋力做着运动。 她吓得一下子酒醒了! 容瑾西?他不应该在医院的专属病房里面吗? 这怎么会在她身上? 她心念急转,想也来不及想,直接双腿一屈,一双三十六码的脚掌猛然蹬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正在关键时刻,被她用力一踹,整个人往后面仰跌下去。 几乎同时,他失控了! 壮观的景象,让夏桑榆有一种活见鬼的即视感! 有没有搞错,这样也行? 她在发懵,脑子里面快要乱成浆糊了。 容瑾西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突然醒过来也就罢了,居然还那么用力的踹他,还害得他在抽离的瞬间就…… 他真是尴尬癌都要犯了! 坐起身,看到她的头发丝儿上挂着的某物,他的尴尬癌更是没救了。 他俊脸微抽,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专用湿巾递给她:“擦擦,头发上……” 她没有接湿巾,却用手摸了一下。 滑腻的手感,让她红润的面颊瞬时变成了铁青:“容瑾西,我要杀了你!” 她扑过来就要掐死他。 他都快囧透了! 一面慌乱躲避,一面趁空解释:“桑榆你别生气,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刚才那么突然的踹我一脚?” “你还有理了?你和两个小护士胡来一通也就算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敢溜回家对我行这种禽,兽之事!” 她张牙舞爪,发誓要将他活活掐死。 奈何她人小腿软,酒劲也还没过,扑打了半天,连他一片衣角都没捞到。 “容瑾西,你太欺负人了!” “彼此彼此!你不是也用花瓶男和厉哲文来气我吗?哦对了,还有这个容淮南,今儿如果不是我赶回来,你只怕已经被容淮南给吃得连毛都不剩一根了!” 容瑾西穿上衣服,又是矜贵俊朗的贵公子模样了。 他清冷自持,全然没了刚才在床,上的邪肆与疯狂。 他去旁边搁架上取下早就准备好的微型拍摄仪,关掉,放进了兜里。 夏桑榆脑袋嗡了一声:“容瑾西,你那是什么?你把刚才那些动作都拍下来了?” “对!拍下来了!”容瑾西一脸坦然:“私人珍藏!一般情况下,绝不泄露!” “一般情况?那如果出现了非常情况呢?” 心里怎么这么不踏实啊? 夏桑榆看向容瑾西:“容瑾西,你到底憋着什么坏?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将这里面的内容泄露出去,我就告诉全世界,说你容瑾西是个大变,态,偷,窥狂,易装癖,我还要告诉全世界,说你短平快,三分钟不到就……” 话没说完,嘴唇被他霸道的吻上了。 刚才她昏睡着,他没有吻过瘾。 这时候将她半箍在怀里,感受着她的战栗,她的抗拒,他刚刚消歇下去的念头,又勃发起来。 她伸手推开他:“容瑾西,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他眼神邪肆的望着她,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我特意从医院赶过来给你解释关于那两个小护士的误会……” 她瞪着他,知道事情远没有他说的这么简单。 如果只是为了解释误会,那就不应该带着摄像仪在身上。 这个容瑾西,连受伤都是假的! 他的话,她根本就不敢信。 容瑾西将一只银色的小优盘递给她:“桑榆,找机会把这个插,进阮美玉的手机接口,五秒到十秒,这上面的指示灯变成绿色,你就将它拔出来!” 夏桑榆伸手接过:“这是什么?” “最新型的窃听病毒!” “你想窃听阮美玉?” “没错!我这次受伤,还有爷爷上次被杀,全部都是阮美玉一人在幕后操纵!我还差最后一点儿证据,就能够将阮美玉从容氏连根剔除了!” 容瑾西性感的唇角冷冷勾起:“她一个外人,盘踞在容氏十多年,噬骨吞血,我铲除她,也算是清理门户了!” 他阴冷邪魅,危险强势,却更有一种激荡人心的魅力。 夏桑榆不想参与豪门争斗。 可是她想帮帮容瑾西。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他群狼环视的状况下孤军作战,她心里就很不忍。 捏着指甲盖大小的小优盘看了看,疑惑的问道:“你说的这个窃听病毒真的有这么厉害?” “当然,只要将病毒植入,阮美玉的手机就再也没有隐私可言,她如果将手机连接电脑,那么电脑里面的信息我也可以自由察看!” “太厉害,太强大了!” 夏桑榆由衷的称赞了几句。 走到浑身散发着冷酷禁欲气息的容瑾西面前,她又问道:“容瑾西,我可以帮你,不过你得给我一个解释!” 容瑾西墨眸凝视着她:“什么解释?” “为什么要装病?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自己慢慢想!我容瑾西的女人,不会连这点儿都想不明白!” 容瑾西说着,转身就往后窗走。 夏桑榆跟上去,低低抱怨道:“好吧,我知道你装作快要死了的样子是为了麻痹阮美玉,可是你至少也应该暗地里给我透个底啊,害得人家好担心的……” 他回转身看向他,深邃的眼瞳似凝着熠熠华彩:“夏桑榆,你爱上我了!” “爱上你?这怎么可能?” 夏桑榆瞪他一眼:“容瑾西,你自恋的老毛病该不会又犯了吧?” 他挑唇一笑,眼神愈加柔情款款:“别嘴硬了,你慢慢会承认的!” 说着,他转过身走到窗边。 容淮南还被黑色袋子套着脑袋,昏死在地。 容瑾西对着他又是一顿胖揍:“我的女人你也敢碰!找死!找死!” 夏桑榆见他那么用力,不由得担心的提醒道:“容瑾西你够了!万一把他打死了,你也脱不了干系!” 容瑾西又狠狠踹了他一脚,这才重重的喘了口气:“桑榆,你也别在这房间呆着了,赶紧回西楼吧!” 半夜三更的,弟妹在兄长的房间里,这话若传出去,众口铄金,想洗都洗不清。 夏桑榆见他身手矫捷的跳窗离去,这才蹲下来,将容淮南脑袋上的黑袋子取下来。 容淮南被揍得鼻青脸肿,惨不忍睹。 她将手伸到他的鼻端,感觉到有呼吸的微弱气流,这才放下心来。 不管怎么虐,别弄出人命就好。 把房门打开,正准备瞧瞧溜回西楼,身后突然传来阮美玉冷厉低喝:“站住!” 她尴尬的转身:“妈!” 声音干干,像是从嗓子眼儿挤出来的。 阮美玉穿着华服,戴着珠宝,为了帮宝贝儿子容淮南物色到合适的结婚对象,她一整晚都泡在一个上流社会的晚宴上。 一回家,却听说淮南将一个不入流的女星带回了家。 她顿时火冒三丈,蹬蹬蹬上楼,就想要看看是哪个狐狸精敢趁她不注意勾搭她儿子。 没想到,从淮南房间里面出来的女人,居然是夏!桑!榆! 她邪气更盛:“夏桑榆,你可真是识时务啊!知道容瑾西好不了了,这么快就开始钻我儿子的被窝了?” 夏桑榆秀眉紧蹙:“妈,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呵,都被我抓现行了,还敢说不是我想的那样?” “算了,我犯不着和你解释!你爱怎么想,随便你吧!” 夏桑榆说着,侧身就要从阮美玉的身边走过。 阮美玉将她的手腕一把抓住,冷笑说道:“以前老爷子那么宠爱你,我还以为你的品行有多高洁呢,原来,你也不过是龌龊肮脏之辈!” 夏桑榆猛然挣开她的手:“我是怎样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断言!” 转身就要下楼。 脑子里面突然想起容瑾西刚才交给她的那个银色小优盘。 脚步便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阮美玉倨傲的斜睨着她:“怎么?反悔了?承认你是故意接近我家淮南?” 夏桑榆表情僵硬的笑了笑:“妈你吃饭没有?要不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吧?” 阮美玉眼神中的鄙夷和嫌恶更重:“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你也配和我容氏主母吃饭?” 自从将容瑾西搞进医院后,她整个人已经膨胀得不行了。 夏桑榆反而平和了些:“是!我出身寒门,也没有背景,能跨进容家的家门,已是祖上积德!既然你不想听容瑾西的事情,那就当我没说吧,我也困了,回去休息了!” 礼貌的对阮美玉颔首示意,转身就往楼下走。 阮美玉心念一转,忙道:“你等等!” 夏桑榆唇角沁出冷笑,转过身,冷笑变成了温和无害的微笑:“还有事儿吗?” “我今天晚上喝得有点多,你不介意陪我喝碗醒酒汤吧?”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两人来到饭厅。 阮美玉一坐下便问:“容瑾西的情况怎么样了?我白天去医院的时候,发现你并未在他身边守着!” 正文 第83章 只想吃春卷,不想吃别的 “他那是专属病房,里面什么都不缺,我守在旁边也帮不上忙,所以我就出去逛街去了!” 夏桑榆脸色平静,目光却有意无意的看向阮美玉放在身边的那只珍珠包。 阮美玉并不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她优雅又倨傲的斜睨着夏桑榆:“看来你也觉得容瑾西醒不过来了?” 桑榆点头,认真的回答说道:“嗯!肖医生说他有很严重的脑震荡,颅内出血,肋骨断裂又刺伤了脏器……,唉,总之,挺严重的!” “那是!那么严重的车祸,他能捡回一条命也就不错了!” 阮美玉想了想,冷肃道:“不过夏桑榆,我可先得把丑话说在前头,就算你想要脱离容瑾西,你也别把主意打到我家淮南的身上!我家淮南将来的妻子,一定要是门当户对的才行!” 说完,还冷嗤一声,补充了一句:“你这种小门小户的女人,配不上!” 夏桑榆在心里狂翻白眼。 脸色却无波无澜,平和道:“是!我以后会和二哥保持距离,也绝对不会打他主意!” “嗯!这就对了嘛!” 阮美玉一脸的满意之色:“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儿上,我答应你,等容瑾西死了之后,我帮你在上流圈里面物色一个合适的,到时候你嫁过去,照样穿金戴银衣食无忧!” 夏桑榆又看了她的珍珠包一眼,口不对心的说道:“那就请你多多费心了!” “珠宝商蒋老板的妻子上个月刚刚去世,如果他不嫌弃你家境寒酸的话,我倒是可以帮着撮合撮合!” “蒋老板?”桑榆道:“万盛珠宝的蒋老板?” “正是正是!你也听说过他的名号?”阮美玉眉飞色舞:“我告诉你哦,他老有钱了……” 呵呵,蒋老板有钱是真的,老也是真的! 都快六十了呢! 阮美玉想要等容瑾西死了之后将她介绍给蒋老板,这简直就是将她往火坑里面推嘛。 夏桑榆心中怒摔不止,面上却一副感激涕零的神色:“谢谢妈,你替我考虑得真周到!” “那是!我这人最热心了!” 阮美玉还要吹嘘,女佣秀雅端着醒酒汤走了过来。 桑榆说:“秀雅,你先回去休息吧!不用在这里候着了!” “谢谢夫人!” 秀雅感激的对她微微鞠躬,然后又说道:“夫人,我刚才把药箱找出来了,夫人你一定要记得给手背上的伤上药啊,千万别发炎了!”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夏桑榆打发了秀雅,正愁着没机会拿到阮美玉的珍珠包,二楼上面突然就传来容淮南凄厉的惨叫:“啊——!” 阮美玉手中的银勺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淮南?淮南怎么了?” 二话不说,拔腿就往楼上跑。 夏桑榆看着被她落下的那只珍珠包,唇角牵出一抹得逞的冷笑。 打开珍珠包,摸出手机,将银色小优盘插进手机端口,指示灯为红色。 五六秒之后,芝麻大小的指示灯由红色变成了绿色。 她抽出优盘,将手机放回去。 拉链拉好,神不知鬼不觉。 第二日一早,夏桑榆在西楼卧室里面醒过来。 从包里找到乔玉笙的手机,开机后,发信息给陆胜:“今晚八点半,小江南餐厅,别忘了!” 信息刚刚发完,陆胜打电话过来了。 电话当然是不能接的。 她挂断电话,发信息道:我不方便接听电话,有事儿信息联系。 陆胜回:乔小姐,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给你说声抱歉!上次你让我们轮夏桑榆那个贱女人,我们事情都没办成,你看你看还这么大方把尾款结给我们,我们真的挺过意不去的!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夏桑榆冷笑:准时到,别让我等! 陆胜:一定准时一定准时!谢谢乔小姐! 夏桑榆眸色淬冰,乔小姐?他们的乔小姐这时候只怕在忙着接待日本客户呢! 她沐浴后换上一条优雅的掐腰小礼服,出门往医院去看容瑾西。 容瑾西此时正和肖医生在病房里面一起吃早餐。 “肖鹏,你今天抽时间去见一下媒体吧!” “想让我对他们说什么?说你病情严重还是说你即将痊愈出院?” “说我伤势恶化,活不过二十四个小时!” “……,何苦这样咒自己?” “什么咒不咒的?你一个医生还信这些?” 容瑾西放下筷子,动作优雅的抽纸巾擦了擦嘴角:“我今天晚上还要出去一趟……” 肖医生被噎了一下:“还要出去?” “对!我约了人在小江南餐厅吃饭!所以,你还得继续替我想办法!” “我帮你是没有问题,可是瑾西你想过没有,你让我上午面对媒体说你伤势恶化活不过二十四个小时,晚上你却又出现在餐厅与人吃饭,你这万一让人看见了怎么办?” 肖医生简直要被容瑾西的无理要求给逼疯了。 帮他撒谎骗阮美玉,骗媒体也就算了,他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溜出去,这就实在很过分了。 谎话一旦被戳穿,他在这医院还怎么呆? 以后说话还有谁会信? 容瑾西看穿了他的心思。 他伸手在肖医生的肩膀上面重重一拍:“肖大哥,你医术精湛,呆在医院里面实在太屈才了!” 一声肖大哥,让肖医生的抵触情绪稍稍松缓了些:“瑾西,不是我不帮你……” 容瑾西打断他:“这次你不仅救了我的性命,你还帮我度过了难关,为了表示谢意,我决定斥巨资为你打造一家私人医院!” “私人医院?”经营私人医院,这一直是肖医生的梦想。 容瑾西点头:“最迟半个月,我就会让人将医院策划书送到你的手里,你刻意按照你的构想提出任何要求,直到你满意为止!你这边一敲定,我立即就让人在城南商圈为你修建属于你的私人医院!” “城南商圈?”那也是肖医生最看好的地段。 容瑾西三言两语,句句都正中肖医生的心怀。 肖医生斟酌片刻,爽快的说道:“好!那我就接受你的馈赠!到时候我会拟一份合同给你,你占医院百分之七十的股份,每季度我会将分红打入你的账户!” 他只出技术,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多不少,正合适。 他这种不贪的性格,也正是容瑾西最为欣赏之处。 两人达成初步协议,夏桑榆便拎着早餐盒推门进来了。 看到他们面前摆着的食盒,她愣了一下:“你们都吃了啊?” 肖医生含笑说:“瑾西说他昨晚运动量过大,天刚亮便让我出门去帮他买早餐了!” 运动量过大? 夏桑榆心虚的看了容瑾西一眼,脸颊莫名有些发热。 “算了,既然你们都吃了,那我一个人吃吧!” 说着,就要去旁边的茶几上吃早餐。 容瑾西突然说:“我还没吃饱!你把早餐拿过来!” 肖鹏睁大双眼:“你还没吃饱?八个蟹黄包我只吃了两个……” “没吃饱就是没吃饱,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容瑾西说着,又将目光看向背对着他的夏桑榆:“喂!不是说给我买了早餐吗?还不快点拿过来?” 夏桑榆叹了口气,将早餐盒重重顿在他的面前:“吃吧吃吧,撑不死你!” 肖医生看他们两人的神情,恍然明白了什么,笑着摇摇头,从病房里面退了出去。 容瑾西心安理得的吃早餐。 今天他兴致不错,不仅没让夏桑榆喂,还时不时夹起香酥春卷让她无论如何要咬一口。 夏桑榆推脱不过,只得咬一口。 他一脸享受,把剩下的半截春卷放进口中,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桑榆微囧:“容瑾西,我记得你说过,不想吃我的口水!” “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不仅想吃你的口水,我还想吃你的……” 后面半截话,让夏桑榆小脸爆红。 又羞又恼,恨不得将面前的粥碗扣在他那张总是没个正经的俊脸上。 不等她气消,又是一只香酥春卷递到了她的口边:“来,张口……” 她恨得牙痒痒,说什么都不肯再咬。 他眸色暗沉:“不张口的话,我就亲你了!” 她只得伸长脖子,张口就要将春卷含住。 他却手一收,春卷撤回来,嘴唇凑上去。 她明明想吃春卷,却被他给吻,住了! 大清早的,这吻就携带着强烈的侵略浴望,缠绵悱恻,火热旖旎。 越陷越深,容瑾西站起身就要将她抱床上去。 桑榆清醒过来,急忙伸手将他一把推开:“容瑾西!” “怎么了?”他邪邪坏笑,抿了抿酥麻的唇片:“别说你不想,反应明明比我还强烈……” 她恼:“我当然不想了!” 继而咬牙啐道:“我不像你,一天到晚就只知道想下半,身的事情!” “下半,身?和你在一起,我只需要想下半,身的事情就够了啊!” 厚颜无耻!人间败类! 怎么这么倒霉,就让她给遇上了呢? 她瞪了他一眼,转身进了浴室。 容瑾西说得没错,她现在越来越抵抗不了他的诱,惑。 就算只是一个亲吻,也是情动不已。 包里面抽出护垫,贴上。 然后用冷水拍面,把脑子里面那些绮思臆想完全驱散。 从洗手间出来,容瑾西正在摆弄他的超薄笔记本电脑,神色冷肃,专注。 正文 第84章 养她还不如养条狗 男人专注起来,真的很迷人! 再加上他相貌俊朗深邃,认真起来的样子,真是挺让人心动的。 只可惜他一天有十多个小时都不怎么正经。 夏桑榆看着他的俊颜正发呆,他抬眼看向她:“愣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阮美玉的手机里面有线索了!” “这么快?我昨晚才将病毒植入,这一大早就有收获了?” “肖医生刚刚对媒体透露,说我病情恶化活不过二十四小时,她这就立马给一个账户汇去了五十万,同时也给这个号码打了电话……” 容瑾西将有用的信息剔出来。 顺藤摸瓜,这一次,一定要让阮美玉滚出容家。 夏桑榆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很快就没了兴趣。 “瑾西,我今天想回娘家看看,如果你这边没事儿的话,那我这就准备出门了!” “行!确实应该去看看夏挚老先生,他是唯一一个带着礼物前来探望我的人。” “我想回的是以前那个家,瑞景苑的那个家!” “瑞景苑?夏云姿的家?” 容瑾西凝视着她,不解的说道:“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你对夏云姿一家并没有什么感情!” 她勉强牵了牵唇角:“谁说没有感情了?我今天不就想回去看看我妈吗?” 他蹙眉想了想:“也好!回去吧,多给他们一些钱。” “我身上没钱了!” “金卡在抽屉里,自己拿去吧!” “哦,好!” 夏桑榆也不客气,抽屉里面把金卡拉出来,放进包里就准备出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容瑾西突然说:“你难得回一趟娘家,今天晚上就在娘家歇吧,明天一早带早饭过来看我就好。” 他今晚要出去小江南与欧亚纶见面,不想让她知道。 桑榆说:“好!那我今晚就不回来了!” 她今晚也要去小江南见陆胜等人,正好没空侍候他。 从专属病房退出来,她直接去了肖医生的办公室。 肖医生正在教训两个小护士,看见她敲门,立即就将两个护士小姑娘给打发了。 “容夫人,找我有事?” “肖医生,我想问问容瑾西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桑榆顺手将门关上,然后追问说道:“那天的车祸现场,我从交警处了解过,那么惨烈,现场还流了那么多血,他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 肖医生笑了笑,接了一杯水递给她:“血是我为他准备的!血库里面多的是这种血包!” 夏桑榆有些懵:“肖医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容瑾西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场车祸?所以他的身上一直都带着血包?”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大约在容老爷子去世之后,就找我要了许多血包。” “如此说来,他早就料到爷爷被人害死之后,下一个就是他了!” 夏桑榆低喃着自言自语,越来越觉得这个容瑾西腹黑高深,令人琢磨不透。 肖鹏在她对面坐下,神色严肃的说道:“容夫人,你知道我赶到车祸现场,看到他是什么状况吗?” 夏桑榆莫名有些紧张:“什么状况?” “他当时情况其实真的挺危险,卡在车座里,双手抱头,不停的颤抖,看上去十分可怜。” “……”她突然想起了他对于车祸的心理障碍。 上次看到电视里面的车祸现场,他都吓得把自己关进衣柜里面,不敢见人。 那这一次他亲身经历车祸,岂不是更是骇得魂飞魄散? 她急忙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将车座切割开,把他从里面抬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昏迷着还不停的抽搐,看上去情况十分不妙。” 肖鹏回忆起当日场景,依旧觉得心有余悸:“在抢救室里面,我检查了他的全身上下,发现伤势并不严重,可是他一直咬紧牙关不愿意醒过来,双手攥得掰也掰不开,偶尔还从嗓子眼里面挤出一些零碎的话语。” “什么话语?” “桑榆,桑榆别走,别离开我!” 肖鹏意味深长的看向她:“我是瑾西哥哥的朋友,也是瑾西的朋友!从前我只知道他的身边有一个温驰,他和你结婚,我也以为你们的婚姻关系如同外界的谣传那般,是毫无感情的契约婚姻,没想到他在生死关头,叫的居然是你的名字!” 夏桑榆片刻的愣怔之后,心底涌起难以言说的情绪。 “他真的……一直都在叫我的名字?” “当然,一直求你别走,别离开他!” 肖鹏继续说:“抢救的那六七个小时里,我们几乎一直都在疏导他的情绪……” 肖医生详细的讲述了车祸前前后后的事情。 容瑾西对车祸早有防备,可惜他始终还是过不了心理那一关。 在没有温驰也没有夏桑榆在身边的情况下,他昏迷了足足六七个小时,肖医生甚至对他用了电击疗法。 他确实是醒过来了,看上去也像个正常人一样,没什么大碍。 可是那黑暗可怖的六七个小时,他所经历的煎熬与折磨,绝对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夏桑榆从肖医生的办公室里面出来,心里对容瑾西的悲悯之心又加重了些。 他外表看上去如狂狮如夜狼,腹黑残暴,却又敏感脆弱。 令人又爱又恨。 一个小时后,她来到了位于瑞景花园的家。 正准备敲门,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五十来岁的黄瘦男人从里面气冲冲走了出来。 夏桑榆刚刚在脑海里面找出这人的对应身份,这人先就在她的脑袋上狠狠敲了一爆栗。 “赔钱货!你还知道回来!” “唉哟!你干嘛打人啊?” 夏桑榆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捂着脑袋想翻脸呵斥不对,不翻脸又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男人见她怒目瞪着,顿时火冒三丈,扬手就要往她脸上扇过来。 “你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一出嫁就忘记了我们娘家人,现在你男人快要死了,就知道回来了?” 神色凶狠,口气恶劣,态度更是狠戾。 蒲扇大的巴掌就要往夏桑榆的脸上抽过来。 夏桑榆吓得尖叫:“妈——!” 黄玉柔早就听见门口的动静,见状急忙扑过来将夏如海的手腕一把拽住:“孩儿他爹,打不得啊!” “滚开!都是你给惯的!” 夏如海怒喝一声,用力一摔,直接将黄玉柔掀翻在地。 黄玉柔稳不住身形,脑袋直直往后面磕去。 咚一声,撞在了进门的换鞋台上。 夏桑榆急忙过去:“妈,妈你没事儿吧?” “妈没事儿!” 黄玉柔一开口,眼眶就红了:“桑桑啊,你还回来干什么?” 夏桑榆歉疚的说道:“对不起啊妈,我应该早点回来看你的!” 黄玉柔摇头,凄苦道:“不!妈的意思是,遇到心爱的男人,以后就尽量别回这个家了!” “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桑榆想起昨晚夏云姿说的那些话,关于伽来寺,关于那棵老桑树上面挂着的竹篮子,关于那竹篮子里面刚出生没几天的女婴…… 她心下惶然:“妈,我是你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不回家?” 黄玉柔正要说话,一旁的夏如海在椅子上重重坐下,先开口了。 “桑桑,我觉得你也是时候知道真相了!” “真相?什么真相?” “真相就是你根本不是我夏如海的亲生女儿!你一生下来就被人遗弃,如果不是我们,你早就被野猫叼走,吃得尸骨都不剩!” 夏如海神色跋扈,继续又道:“我们供你吃供你穿,还供你念大学!你倒好,拍拍屁股嫁入豪门,根本就把我们的养育之恩忘得一干二净!夏桑桑你说,我们养着你有什么用?就算我养一条狗,到了冬天还可以杀了炖肉吃呢!” 说完,往地上狠狠淬了一口:“赔钱货!” 养她还不如养条狗! 这就是他夏如海的定论! 夏桑榆今天过来,本来也是想要求证身世一事的,没想到看见的居然就是这么凶狠寡情的父亲。 她将哀哀垂泪的母亲从地上扶起来,然后沉声开口:“说吧,你需要多少钱!” ‘钱’这个字,让夏如海浑浊的眼睛瞬时精亮起来。 “也不多!我在外面玩牌输了,你帮我把赌债还了,再给我一笔养老钱,便也算我夏如海没有白养你一场!” “直接说多少钱吧!” 桑榆不想与这样面目可憎的亲人打交道,想起兜里的无上限金卡,她只想快刀斩乱麻。 黄玉柔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摇头说道:“别!桑桑,别给他钱,他有了钱,可以几年不回这个家……” “你个贱婆娘,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夏如海起身,抬起一脚就将黄玉柔猛地踹翻在地。 “贱婆娘!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老子让你给夏桑桑打电话借钱,你推三阻四不肯开口也就罢了,现如今人家桑桑好不容易良心发现要给我这尽孝心,你居然还敢从中作梗!” 怒声乱骂的同时,抬起右脚,一脚一脚猛然踹在黄玉柔的身上。 黄玉柔的身上本来就被他打得青一块紫一块,这时候又被他猛踹几脚,顿时捂着脑袋,抽搐在地上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了。 正文 第85章 夫妻同房都得选个黄道吉日 夏桑榆从小被夏挚老先生捧在掌心长大,‘家暴’这个词也只是听说,何曾亲眼见过? 此时,已经完全吓傻,惊呆。 夏如海猛踹之后还不解气,转身就去厨房里面抽了一把菜刀。 “贱婆娘,今儿我非弄死你不可!” 夏桑榆这才大梦初醒,快步上前挡在了黄玉柔的面前:“夏如海,你再敢动她一下,你就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 情急之下气势悍然,她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夏如海震了一下。 他扔掉手中菜刀,嘿嘿讪笑道:“桑桑,你别生气!我和你妈打打闹闹的这一辈子也就这么过来了,我们感情其实挺好的……” 他的话,夏桑榆连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 她将黄玉柔从地上扶起来。 “妈,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不用,妈没事儿!” “怎么可能没事儿?你鼻子还有嘴巴都在流血!” 桑榆担忧的说道:“妈我还是先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如果有内伤就糟糕了。” “真不用!桑桑你听我说!” 黄玉柔神色凄苦又绝望,握着桑榆的手郑重叮嘱道:“桑桑,如果你还是我的女儿,如果你还愿意认我这个妈,你就一分钱都不要给夏如海……” “贱婆娘,你还没吃够拳头吗?” 夏如海撸起袖子,作势就要抡过来。 夏桑榆急忙挡在黄玉柔的前面,沉声喝道:“你给我住手!你再敢动她,我跟你没完!” 气势悍然,像是护犊的母兽。 这种由内而外迸发出来的凌厉气场,让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女人显得格外凛然不可侵犯。 夏如海在这个家里,第一次生出了畏惧的心理。 气焰也弱了下来。 他往后面退了一步:“桑桑你别这样!我也就是脾气爆点儿,其实我根本没想把她怎么着!!” 连菜刀都拿出来了,还叫没想把她怎么着? 夏桑榆警告味儿十足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拿了外套给黄玉柔披上:“妈,走吧,先看医生……” 夏如海将她拦住:“桑桑,我看你手边事情也挺多的!这样吧,你给我两百万,我保证这就滚蛋,让你们眼不见为净!” “两百万?”夏桑榆惊愕的叫了起来:“夏如海,你一个连正经工作都没有的人,怎么敢开口就要两百万?” “我最近手气不好,打牌欠下一百多万,你给我两百万,我还了赌债也就剩不了几个!” 夏如海看着夏桑榆,就像看着待宰的肥羔羊。 夏桑榆想起包里面的金卡。 虽然很不想把钱给夏如海,可是她实在也想不出别的辙了。 她正要从包里拿金卡,黄玉柔突然情绪失控,哇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桑桑,妈求你了!你一分钱都别给他!他在外面养了别的女人!除了要钱,他根本连这个家的家门都不会进。” 养别的女人? 夏桑榆看向夏如海:“你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玩出轨?” “什么出轨不出轨的?你们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夏如海犟着脖子,强辩道:“我也是个正常男人,我也有正常的生理需求!可是你妈成日里吃斋念佛,就连同房都得看个黄道吉日,你想想,哪个正常男人能受得了她这样?” 说来说去,受委屈的人反倒是他夏如海了。 夏桑榆对这个家庭并不熟悉。 她既不知道黄玉柔对吃斋念佛的痴迷程度,已经到了夫妻同房都要看黄道吉日的地步。 她也不知道夏如海除了嗜赌成性,居然还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他们不是她的亲人。 但是她必须代替夏桑桑尽孝道,偿还他们的养育之恩。 只不过她面对这样的父母,一时手足无措,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夏如海贪婪的目光从夏桑榆的脸上看向她那精致的拎包,不耐烦的催促道:“桑桑,你倒是快点儿啊!把钱给我,我立即就滚出你的视线!” 黄玉柔则哭天抹泪:“不能给!一分钱都不能给!桑桑,如果你今儿给他拿钱了,我黄玉柔从今往后就没你这个闺女!” 夏桑榆夹在中间,好为难。 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一个身穿西装,体形微胖的陌生男人堂而皇之走了进来。 “这里是夏如海夏先生的家吗?” 夏如海连忙迎上去:“你谁呀?你怎么进来的啊?” 男人从兜里掏出一张精致的烫金名片:“夏先生你好,我是奥星博彩的工作人员,我姓吴,这是我的名片!” 夏如海拿着名片看了看,神色多了几分恭敬:“哟,是吴经理啊!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是这样的,你在我们博彩中心中了五百万大奖,请你携带相关证件,跟我去把大奖抱回家!” “五百万大奖?先生我没听错吧?” 夏如海脑子里面觉得这吴经理来得蹊跷,说的话也是漏洞百出。 可是他还是架不住五百万大奖的诱惑,继而又追问道:“我真的中奖了?真的能领到五百万大奖?” “当然!今天是领奖的最后期限,夏先生如果方便的话,这就跟我走一趟吧!” 陌生男人一团和气,看上去也没什么恶意。 夏如海高兴得忘乎所以,双手击掌,哈哈笑道:“老子时来运转了,两百万还没到手,五百万的馅饼儿先就砸了下来!” 说完,转身看向夏桑榆和黄玉柔的眼光就冷得一丝温度都没有了:“老子马上就要有五百万的身家了!黄玉柔,你就等着我的离婚协议书吧!” 说着又将冷冷的目光看向夏桑榆:“白眼狼!将你养到这么大,真是可惜我夏家的粮食了!算了算了,以后我没你这个女儿,你也没我这个父亲,你是你妈捡回来的,也是你妈养大的,以后她的后半生可就交给你了!” 草草几句话,他与这个家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他外面有女人。 而且那女人刚刚给他怀上孩子。 受孕那天晚上,那女人梦见长角的蟒蛇入怀。 后来他找算命的先生测算过,说怀的一定是个儿子,且这个儿子将来不仅飞黄腾达,还会十分孝顺。 无论如何,比家里这两个赔钱货肯定要强上许多许多倍的。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整洁却简单的家,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姓吴的博彩公司经理也想要跟着下楼,夏桑榆叫住了他:“先生留步!” 吴经理停住脚步:“容夫人有何吩咐?” 夏桑榆被他脱口而出的‘容夫人’震了一下。 她想了想,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要将他带去哪里?” 吴经理的脸上有片刻惊讶闪过:“容夫人怀疑我的身份!” “我怀疑那五百万大奖!” 夏桑榆从小就知道,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 只会掉铁饼,能砸死人那种! 巨额大奖,也只有夏如海这种把赌博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才会相信。 她看着吴经理,眸色渐渐锐利起来:“先生可知道,上门行骗,是会吃官司的!” 男人被她的目光压得有些抬不起头来。 片刻后,他为难的说道:“容夫人,实不相瞒,我确实是博彩中心的工作人员,刚才给夏先生看的名片也是真的!半个小时前,我老板给我打电话,让我以中了巨奖为诱饵,将夏如海先生从家里带走!” 吴经理说着,不经意看了一眼被打得狼狈不堪的黄玉柔,低声又道:“我只是个小小的部门经理,我今天做的这一切,都是在完成我老板交待的任务,其余的我真的不清楚!” 说完,对夏桑榆礼貌的鞠躬,就打算离开。 夏桑榆追问道:“你们不会伤害他吧?” 吴经理哑然失笑:“容夫人言重了,我们是正规注册的博彩公司,只求财,不取命!” 只要夏如海是安全的,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辛亏这个吴经理及时出现,不然的话,她今天还真的摆平不了这乱局。 桑榆带母亲去最近的医院检查了身体。 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及要害。 吃点消炎药,休息几天应该就没事儿了。 母女两个刚刚走出医院,一辆崭新的红色敞篷跑车吱一声在她们面前停了下来。 夏云姿穿着性感的包臀短裙,戴着骚包大墨镜,一步一扭往她们走来。 “哟!夏桑桑,容瑾西快要死了,你没靠山了,就想起回娘家了?” 夏桑榆一看见夏云姿那搔首弄姿的样子,就想起她被容淮南摁在办公桌上狂懆的模样。 心里止不住就泛起一阵阵的恶心。 她将手里的药包递给黄玉柔:“妈,这药你拿着,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黄玉柔苦着脸说:“桑桑,对不起,妈给你添麻烦了!” “妈,你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 夏桑榆一对上她那双凄苦含泪的眼睛,心里就有些不忍。 她张开双臂拥抱了黄玉柔:“妈你好好保重身体!” 夏云姿在旁揶揄讥笑:“哟哟哟!跟我这上演母女情深啊?” 她神色鄙夷的看向夏桑榆,带着新仇旧怨冷笑起来。 “行啊夏桑榆,容瑾西还没断气呢,你昨晚就迫不及待爬容淮南的床,你们豪门中人兄弟同妻可真是让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大开眼界呢!” 桑榆果断上前,抬手就往夏云姿的脸颊上抽去:“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正文 第86章 花痴是种病 夏云姿抬手抓住夏桑榆的手腕,狠声狞笑起来。 “怎么?恼羞成怒了?昨晚和容淮南在一起感觉怎么样?姐睡过的男人,感觉是不是格外刺激?” “夏云姿你再敢乱说,我撕烂你的嘴!” “呵呵,你既然有脸做,难道还害怕别人说吗?” 夏云姿紧紧抓着她的手腕,涂着红艳蔻丹的手指甲直接嵌进了她的肉里:“我陪容淮南睡觉,他给的钱我买了一辆跑车!你陪他睡觉,他给了你多少钱?嗯?你这么贱,他给你的钱一定连我的一个轮子都买不起吧?” 夏桑榆面色铁青。 她右手被抓,便将左手抬起来,想要在夏云姿这张美丽又恶毒的脸蛋上狠狠烙上一个巴掌印。 然而她的手才刚刚抬起,夏云姿就抓着她猛力一推。 “滚蛋吧夏桑榆!还以为你有多清高有多了不起呢,没想到居然跟在我的屁股后面捡我睡过的男人!” 桑榆今日身世的问题,战斗力一直都不在线。 此时被她猛力一推,直接就往后面仰跌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有人从后面扶了她一把:“小心!” 她惊魂未定的回头,惊讶道:“宝宝?你怎么在这里?” “我特意过来找你,却没想到一来就看见被你欺负!” 金宝宝说着,倨傲挑衅的目光看向夏云姿。 夏云姿站在财阀世家出身的金宝宝面前,顿时就觉得自己矮了半个头! 又看见不远处站着一排统一着装的金家保镖,更是心虚得很。 她勉强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金小姐你好,我是桑桑的姐姐……” 金宝宝冷然一笑:“姐姐?行,我记住你了!” 说完拉着夏桑榆的手:“走吧,我有话要给你说。” 夏桑榆回头去看黄玉柔。 黄玉柔自从夏如海跟着吴经理乐哈哈去领巨奖之后,整个人看上去就有些失魂落魄的,看见夏桑榆和夏云姿姐妹两个掐架厮打,她在旁边也没有什么反应。 桑榆只得对夏云姿道:“夏云姿,妈受了点刺激,这几天你少在外面闲晃,多在家陪陪她!” 夏云姿看在金宝宝的面子上,将心里挖苦讥讽的话全部咽了下去,僵硬笑道:“好!我会照顾好我妈的!” 刻意咬重了‘我妈’二字。 夏桑榆假装听不懂她话里的意味,跟着金宝宝上了车。 车门一关上,桑榆就问:“你这两天去哪儿了?我打你电话你也不接,信息你也不回!” 金宝宝叹了口气:“被我老爸抓回去了呗!” 她从内置的壁柜里面取出一盒精致的糖果。 拆掉包装,将里面的糖果一分为二。 一份儿放进了夏桑榆的口袋,一份儿放进她自己的口袋。 “进口榛子糖,我大哥从国外带回来的!” “我对糖果不感兴趣,我想知道那天晚上在良辰夜总会……” “你说那天晚上啊?那天晚上我刚刚把那帅哥压在身下,我爸的人就破门而入,直接将我给拎走了!” 想起那天晚上,金宝宝意犹未尽。 她用手肘碰了碰夏桑榆:“你能帮我找到那小帅哥不?我对他还挺有眼缘的!” “眼缘?眼缘是个什么东西?” “眼缘呢,你可以把他理解为颜值,不过在我眼里,也相当于尺寸!” 金宝宝是个在风月场上浸润多年的女人,大尺度的言词,让夏桑榆暗暗咋舌。 不过,金宝宝既然已经离婚,而厉哲文的女友也刚刚去世,如果能够将他们撮合在一起,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宝宝,那天晚上在良辰夜总会被你看上的那个牛郎叫厉哲文,他做牛郎是为了替患淋巴癌的女友筹集住院费……” 桑榆吧啦吧啦,把厉哲文的悲情遭遇一一讲了出来。 金宝宝听着听着眼泪就出来了。 “桑榆,我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真情的男人!” “是啊!我开始的时候也以为他只是为了物质生活才会出入那样的场所,挣女人钱,没想到他还是个挺重感情的人!” “和他比起来,容淮南简直是渣得不能再渣了!” 金宝宝擦了眼角的泪水,神色异常坚决的说:“我决定了!我要把厉哲文收入裙下!我金宝宝这辈子最后的男人,就是他厉哲文了!” “你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若我金宝宝不能与这样的男人相伴一生,这一辈子就算是白活了!” 金宝宝摸出手机:“来来来,快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 “好吧!希望你好好待他,像这样的好男人都快绝种了!” 两人在车上聊了一些女孩子家家的私密话题。 金宝宝听说桑榆今天晚上要去小江南虐渣,顿时兴奋得跟打了鸡血似的,不停帮着她出谋画策。 桑榆的心里却早就有了自己的主意。 不管她与乔玉笙陆泽之间的仇恨有多深,陆胜四人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傀儡,他们罪不至死,也罪不至残。 她只想给他们一个教训,仅此而已。 金宝宝那些极端的手段,她都用不上。 小江南餐厅在晋城相当有名。 装潢不止奢华,还很有格调。 据说店内哪怕一个不起眼的小摆件,都是出自名师之手。 菜品更是把舌尖上的美味做到极致。 有美食杂志曾经把这里捧为美食天堂,吹嘘说这里的白开水都是人间美味! 这样的用餐之地,自然深得各路名流巨贾的青睐。 夏桑榆和金宝宝往餐厅里面走的时候,几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孩儿从她们身边跑过,兴奋的叽叽喳喳道:“欧少真的在这里用餐吗?他前两天不是在外地忙代言活动吗?” “他刚才微博晒了一张照片,那杯子是小江南特有的水墨杯!我保证不会认错的!” “天呐天呐,好激动啊,我呆会儿要与他偶遇!” “我要与他合影!” “你们都别和我抢,我要做他女朋友!” 几个女孩儿,笑笑闹闹从她们身边经过。 夏桑榆恬淡秀眉微微拧起:“欧亚纶也在这里?” “应该是吧!他无论出现在哪里,都会引起这些小女孩儿的膜拜与尖叫!” 金宝宝含笑看向她:“咱们要不也过去凑个热闹?我记得他也是你偶像,还说你还暗恋了他三年?” “别信那些谣言!我不喜欢这种太过招摇美艳的男人!” 桑榆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没来由的悸动了一下。 她不喜欢,可夏桑桑喜欢得不得了啊! 金宝宝见她一提到欧亚纶就走神,当下也是心知肚明。 “反正容瑾西也活不成了,桑榆,我觉得你可以试着考虑一下欧亚纶,那天在容氏公馆我就看出来了,他看你的眼神格外炽热,他还送给你那么漂亮的婚纱,以我过来人的眼光看,欧亚纶是喜欢你的!” 夏桑榆却兴趣缺缺:“算了吧!我还是觉得容瑾西更适合我一些!宝宝你是不知道,容瑾西这人吧,看着很强势,一副无坚不摧的样子,可实际上他挺让人心疼的……” 除了心疼,还挺让人不忍,不舍。 这是一种十分复杂的感情。 夏桑榆前世今生都从来没有经历过。 他们说话的时候,一位峻拔伟岸的男人从她们身边经过。 听了夏桑榆的话似乎怔了怔,他深邃的目光往她看了过来。 夏桑榆也看了他一眼。 男人戴着英伦复古皇室胸花,那种傲慢和高贵仿佛流淌在他的血液里,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是天生的王者。 相当夺目的一个男人。 可她以前从未见过,也并不认识。 她漠然移开视线,继续往里面走。 男人眸色熠熠似蕴着笑意。 能听到她背地里对他的评价,感觉还不错。 桑榆并没有看到男人神色当中的一样,跟着金宝宝上到三楼,要了一间雅室。 刚刚坐下不久,陆胜的信息就发到了乔玉笙的手机上:乔小姐,我们到了,你在哪里? 桑榆冒充乔玉笙,熟练回道:你们先进去找位置坐下,我很快就到。 陆胜迟疑了差不多一分钟,发过来的信息,字里行间都透着迟疑和自卑:这地方这么高档,我们几个太寒酸,恐怕进不去啊。 桑榆唇角染着坏笑:没事儿,你们是我的客人,不会有人为难你们的!进去之后可以先点菜,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不用给我客气! 陆胜回:那好,我们先进去。 夏桑榆笑了笑,放下手机,对金宝宝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金宝宝正欣赏最先进的电子食谱,闻言冲她挥手:“去吧去吧,我先点菜!” 洗手间里面,夏桑榆又听到了几个女人在兴奋的议论。 “天呐,欧亚纶好帅啊!他刚才看了我一眼,我觉得我整个人生都高,潮了!” “欧男神是很帅,可是坐在他对面的男人也丝毫不逊色,矜贵得宛如天神呢!” “是呢是呢!两个都好帅!” “咱们快点过去吧,再晚一点,他们那一层的就餐位只怕就都被晋城的名媛千金给占满了!” “等等我,我也要看男神!” 一群女人,全都得了花痴病。 夏桑榆微微皱眉,今天是怎么了? 怎么走哪儿都听到欧亚纶的名字? 正文 第87章 桑榆已死,有事烧纸 又想着欧亚纶是《帝宠》的男主角,等会儿还是抽空去欧亚纶跟前打个招呼吧! 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容,乔玉笙的手机又来了信息。 陆胜:乔小姐,我们已经在一楼就坐了,你啥时候能到? 桑榆边走边回:我在路上了,你们先点菜。 陆胜:还是等你来了再点吧,这里的菜都是天价,就一杯白开水我们也喝不起! 桑榆冷笑:怎么?还怕我请不起啊?你们今儿就敞开的点,使劲的吃,再多钱我也付得起! 陆胜暗喜:那行吧!我们可就先点菜了? 桑榆憋笑:点吧,你们千万别跟我客气!今晚不吃个五六位数的饭钱,我可就不给你们结尾款了! 陆胜大喜:乔小姐你人真好!那兄弟们就不给你客气了! 桑榆:千万别客气!什么贵你们就点什么! 将乔玉笙的手机放进兜里,桑榆觉得心里的气顺了不少。 剥了一颗榛子糖放进口中,身后突然有人唤她:“夏小姐?” 她回头看向男人,疑惑道:“你是……陆助理?” “没错!我是欧亚纶先生的特助,陆昂!” 陆昂穿着粉蓝色小西背套装,一副油头粉面的样子。 桑榆见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便问道:“陆助理你有事儿吗?没事儿的话我就就先走了,我朋友还在等我!” “夏小姐还约了朋友?” 陆昂不仅眼神怪,说话的语气也很奇怪。 桑榆就纳闷儿起来:“对啊!我约了朋友吃饭,有什么不对吗?” “夏小姐约的朋友难道不是我家欧先生吗?” “欧先生?”桑榆连连摆手:“不不,我没有约欧先生,我约的是金宝宝!” “夏桑榆!”陆昂脸色沉了下去。 夏桑榆觉得更奇怪了:“陆助理,我哪里得罪你了?” “你没有得罪我!可你辜负了我家欧先生!” “陆助理你快别开玩笑了,我和欧先生之间再过八百年也谈不上‘辜负’二字!” “夏桑榆,真没想到你是这样薄情寡义的女人!” 陆昂的情绪激动起来。 “欧先生为了赴你今天晚上的小江南之约,推掉了一个价值千万的合作!他还为你精心准备了礼物,满心想着能给你一个惊喜!可你呢?你躲起来不见他也就罢了,你干嘛还要让人将你和容先生在床,上的那些视频给他看?你这不是往他心口上扎刀子吗?” 桑榆不敢置信:“陆助理,你说什么?我和容瑾西在床上的视频?” “没错!你们两个做暧的视频!” 陆昂几乎是直接吼了起来。 夏桑榆脑子里面嗡了一下。 她和容瑾西的做暧视频? 容瑾西不是说那是私人珍藏,绝不泄露吗? 他在骗她! 昨晚他费尽心思从医院溜回容氏公馆,就是为了拍摄那些隐秘视频,然后播放给欧亚纶看! 她气得不行,尽力绷住最后一丝冷静:“陆助理你开玩笑吧?容瑾西现在在医院……” “他是在医院没错!可是他托一个叫西蒙的男人将视频送到了欧先生面前,他还让西蒙传话,说你是他容瑾西的女人,让我家欧先生别打你的主意!” 陆昂越说越气,声音也尖利刻薄起来。 “我家欧先生是什么人?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会在乎你一个马上就要丧夫的寡妇?” “既然他都不在乎,那你生这么大的气干什么?” 夏桑榆冷冷反呛他一句,心里却愈发惶恐起来。 爱爱视频? 如果被第三个人看到,她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她双拳攥紧,沉脸问道:“他们在哪个房间?” “夏小姐,请跟我来!” 陆昂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几分钟后,他带着她在一扇花卉折枝的精致木门前面停住。 “夏小姐,事关你的隐私,欧先生早就将我给轰出来了,所以,我就不陪你进去了!” “嗯!我知道!” 她推门走进去,屋内正在怒目对峙的两个男人都往门口看了过来。 欧亚纶站起身:“桑桑!” 涩涩的声音,隐约有些失望与无措。 在他的对面,还有一个矜贵伟岸的男人,胸前别着英伦复古胸花,正是在入口处与夏桑榆对视的那个男人。 桑榆径直走到那男人面前:“你是谁?” 那男人优雅摊手:“你可以叫我西蒙!” 声音粗沥低哑,透着漫不经心:“容瑾西先生委托我过来和欧先生谈点事情!” 谈点事情? 谈点事情就是不经她的许可,将她的隐私摊开,请欧亚纶观赏? 容瑾西这是得的几号神经病? 这种不知羞耻的蠢事也亏他做得出来! 怒火在她心中横冲直撞,心口像是马上就要爆裂炸开:“西蒙先生,我要控告你侵犯我的隐私!” “侵犯隐私?这罪名太大了吧?” 西蒙神色淡然,根本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 桑榆的目光看向茶几上面的摄像仪,正是容瑾西的那一只。 她清丽的小脸慢慢结冰。 走过去将摄像仪打开,她与容瑾西出现在容淮南的大床,上。 从容瑾西轻抚她脸颊开始,到最后她头发上挂着某物,与容瑾西撕闹成一团结束。 整个过程持续了四十多分钟。 没有打马赛克。 声音也没有经过处理。 她坚持着,从头看到尾,一个镜头都没有错过。 第一次觉得性,爱是这么丑陋恶心的一件事情! 她怎么可以像条母,狗一样在他身下无意识的扭动,哼吟? 她怎么可以贱成这样? 所有的面子,尊严,信念,被这段视频击得粉碎。 她羞得只想死! 贝齿紧紧咬着柔嫩的下唇,殷红的血像是暗夜最妖冶的蔷,薇,一点一点在她唇上盛开。 她身边的西蒙见她面色难看至极,踌躇着正要说话,却见她将摄像仪狠狠摔在地上,反手就是一个耳光往他脸上抽过来。 他心下慌乱,失声道:“桑榆……” “闭嘴!”撕裂的咆哮声,不足以宣泄她此时的忿恨。 她狞视着西蒙,眼圈一层层猩红。 “你是容瑾西的人对吗?很好!你回去就告诉容瑾西,就说我夏桑榆和他离婚了!从现在起,从此时起,我夏桑榆与他容瑾西再无半毛钱关系!” “桑榆……小姐,你别冲动,你听我解释!” 西蒙的慌乱,远远超出了一个帮人办事的随从该有的反应。 夏桑榆此时气急攻心,却根本没功夫细想这些。 “滚!滚回去告诉容瑾西!就说夏桑榆已经死了,他若想见她,就让他去夏桑榆墓碑前面烧纸,夏桑榆化成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刚刚吼完,身边的西蒙突然欺身过来,搂着她的腰,一低头就吻了下来。 她脑子里面duang一声巨响! 心里滔天的怒火燃烧得正旺,突然又被一个陌生男人这样强吻,桑榆心中一万只草原羊驼狂奔而过! 正准备将这个叫西蒙的男人推开,突然又觉得这亲吻莫名的熟悉。 像极了容瑾西狂肆霸道的掠夺风格! 甚至,她舌下压着的那颗榛子糖也被他的舌尖勾了过去。 直接从她的口中,吮进了他的嘴里。 夏桑榆瞪大双眼,容瑾西,西蒙? 她整个人仿若醍醐灌顶一般,想明白了所有事情! 她将面前这位‘西蒙’先生猛然推开,抬手便又是一个耳光落在了他的俊脸上。 “容瑾西,你怎么不去死?” ‘西蒙’先生愉快的嚼着口中糖果:“不想让你成为寡妇,所以不想死那么早!” 桑榆气得七窍生烟,操起旁边一只长颈酒瓶,对着‘西蒙’先生的脑袋就猛然敲了下去。 “容瑾西!我恨你!我恨不得你现在就去死!” 酒瓶在容瑾西的脑袋上开了花。 酒汁混合着鲜血,怵目惊心。 他表情僵住,眸色痛楚空茫:“桑榆你说什么?你说你恨我?” “没错!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夏桑榆情绪完全失控。 她眼中迸射出的恨意让容瑾西觉得,他要失去她了! 他上前一步,小心的唤道:“桑榆,你听我说……” “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她歇斯底里,狂嘶怒吼的同时,抓起另外一只酒瓶子,迅速往自己脑袋上敲去! 她不想活了! 容瑾西假扮西蒙,将他们之间的隐秘视频给欧亚纶看,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要令她难受! 生无可恋,她今天就要和容瑾西同归于尽! 酒瓶子距离脑袋只有一线之距的时候,手腕突然被容瑾西抓住。 “桑榆别生气了,咱们回家好不好?” “别叫我桑榆!我是桑桑!夏桑桑!” 她气怒之下,脑子里面乱成了一团。 所表现出来的言行举止,与从前判若两人。 “容瑾西你给我听着!夏桑榆早就已经死了,化成灰了,埋在地下了!如果你爱的人是夏桑榆,那么请去她的墓碑前面哭诉你的深情!” 她盯着容瑾西,冰冷至极,疏离至极:“而我,是夏桑桑!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夏桑桑!” 吼完,她猛然将容瑾西推开。 手中的酒瓶子在抓扯之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房间里面,弥漫着硝烟与怒火。 欧亚纶反倒一身闲适,像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 他在旁边的雕花圈椅上坐下,单手支着下巴,笑得极富深意。 正文 第88章 你不脏,是这个世界脏了 刚才这位‘西蒙’先生将两个人的爱爱视频拿给他看的时候,他心里确实很难受,很不是滋味儿。 他差点就以为那是因爱而生的嫉妒。 夏桑榆与容瑾西是合法夫妻,他们之间发生这样的事情,本来很正常,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是这样的事情被录下来,然后由这个叫西蒙的男人送到面前让他观看,其中携带着的挑衅意味就再明显不过了! 真没想到,容瑾西的占有欲这么强。 听说他上次在夏桑榆的脸上刻字宣示主权,他还只当是坊间谣传的玩笑话,从来也没信过。 但他容瑾西今天用爱爱视频来宣告他对夏桑榆的占有权,由此可见那刻字的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 真没想到,叱咤商场无往不利的容瑾西,在面对爱情,面对女人的时候,会如此幼稚,如此笨拙! 欧亚纶将两条迷人大长腿悠然交叠,等着看容瑾西一败涂地,头破血流! 同时,也等着他的猎物像只欢快的归巢燕子,扑进他早就准备好的猎网里。 容瑾西此时就像面临绝境又身负重伤的兽。 她眼中的冷狠疏离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她真的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 看向他的眼神当中,除了冷漠还有憎恶。 这让容瑾西心疼欲裂,面对判若两人的夏桑榆,一时不知道应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他上前一步:“桑榆……” “别叫我桑榆!我是夏桑桑!夏桑桑!” 夏桑榆后退着,与他保持着一个无论如何都触碰不到的距离。 她没脸再做夏桑榆! 夏桑榆已经被容瑾西的愚蠢给逼死了! 她要做夏桑桑! 单纯的,干净的夏桑桑。 她的目光看向不远处俊逸优雅的欧亚纶,眼神中的坚冰与敌意瞬间消融瓦解:“亚纶哥哥!” 声音轻快欢喜,全然没有面对容瑾西时候的雷霆怒火。 她从欧亚纶的眼神中看到鼓励与喜爱的神色,心下更是高兴,撒腿就要往欧亚纶身边小跑过去。 强大的冷气场袭来,容瑾西将她一把拽进怀里。 他铁箍一样有力的手臂紧紧钳制着她抗拒动弹的身体。 深邃墨瞳,布满了山雨欲来的阴鸷。 “跟我回家!” “我不!我是夏桑桑!我爱的人是亚纶哥哥,不是你这个黑魔王!” 她抗拒,挣扎,眼眸中全是疏冷与敌意。 他心里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 长臂用力,勒着她的腰紧紧贴在胸前:“爱?你懂什么是爱?你对这个花瓶男了解多少?” “全部!我了解她的全部!” 夏桑榆眼神炽热得几乎要腾出火焰,一字一句都饱含着浓得化不开的爱意:“我早知道亚纶哥哥今年二十五岁,射手座,AB血型,身高一米八四,体重六十六公斤……” “夏桑榆别骗我了,这些东西网上都有!” “网上都有是吗?那我告诉你一个网上没有的秘密,你是不是就可以放开我了?” 夏桑榆只要一看见容瑾西,神色就骤然转冷。 浑身充满敌意,像只炸毛的小刺猬。 她精致的下颌微微扬起,带着浅薄的得意,开口说道:“我还知道亚纶哥哥的身世另有隐情,他是十八年前欧家的小少爷……” “桑桑!”欧亚纶厉声喝断了她! 他只想在旁边看场好戏,然后等着夏桑桑飞奔着扑到他身边。 不曾想,夏桑榆为了摆脱容瑾西,为了证明她自己有多爱他欧亚纶,居然一张口就将他一直费心隐藏着的身份给抖了出来。 他再也淡定不了。 站起身走到夏桑榆,神色凝重的劝哄道:“桑桑,不要乱说!我的父母是普普通通的知识分子,与传说中的晋城欧家毫无关系!” 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 夏桑榆也不笨,很快就明白过来。 “哦哦,我知道了!我保证不乱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用细软白皙的小手捂着嘴巴,一双澄澈明眸望着他, 他叹了口气,没心情继续看戏了。 “桑桑,跟我走吧!” “嗯嗯!亚纶哥哥快带我离开这个超变态的大魔王!” 她十分亲昵的挽住了欧亚纶的胳膊,小鸟依人的靠在他的身边。 容瑾西心脏疼得像是要裂开。 他双目猩红,狂暴怒吼道:“夏桑榆,你今天敢跟着这个男人离开,我明天就将你的曜儿扔河里去!” “曜儿?曜儿是夏桑榆的儿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神色冷清:“你想扔就扔吧,不用通知我!” 跟着欧亚纶往门口走,经过地上那只摔烂了的摄像仪的时候,她脸色僵了僵:“亚纶哥哥!” “嗯?怎么了?” “我被容瑾西玷污了,你还会要我吗?” “当然!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纯洁的女孩儿!” “可是我脏了!” “你不脏!是这个世界脏了!” 欧亚纶柔声说着,低头就要往她的额头上面吻去。 容瑾西忍到现在,已经忍到了极限。 眼见着欧亚纶就要亲吻他的小妻子,他眼中刮起狂风飓浪,上前将夏桑榆猛然拽回:“我的女人!谁都不准碰!” 欧亚纶好看的唇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幼稚! 如此幼稚的容瑾西,根本没资格做他的情敌。 他只需要看着容瑾西一步步作死下去就好了。 容瑾西将夏桑榆紧紧圈在怀里,冲着欧亚纶凶戾吼道:“你若敢碰我的女人,我定会让你万劫不复,生不如死!” 他的话刚刚说完,脸颊上就又被夏桑榆扇了一个耳光。 她眼神淬冰,声音冷得让人绝望:“容瑾西你听不懂人话吗?我都说了要和你离婚,你别张口闭口你的女人你的女人!” “桑榆……” “别叫我桑榆!夏桑榆已经难产死了!我是夏桑桑,夏桑桑!” 夏桑榆走到欧亚纶身边,拉着欧亚纶的手就往外面走。 走到门口,她还回过头怒目瞪他:“容瑾西我警告你,若你再敢纠缠我,我就报警让警官先生把你抓起来!” 容瑾西狂吼一声,单手就将那只原料玉石做成的茶几掀翻在地上。 茶几重达百余斤,倒地发出砰一声巨响! 夏桑榆已经走出了房门,听到这一声巨响,心中没来由的揪疼了一下。 几个侍者听闻动静,急忙往容瑾西的房间跑过来。 容瑾西像只负伤累累,满身脓血的野兽。 他颓然又绝望的半跪在地上,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的心疼。 “回来……,桑榆你回来……” 桑榆,你回来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我改还不行吗? 你别走!别离开我!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连你也抛弃我,那我还剩什么?我还有什么? 回来,你给我滚回来! 夏桑榆越往前走,心房处的揪疼就越是强烈。 欧亚纶关切道:“还是不放心他?要不还是回去看看吧!” 她摇摇头:“不用!” 跟着欧亚纶坐上那辆超豪华的旗舰版房车,乔玉笙的手机又来信息了。 陆胜:乔小姐,我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你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桑榆拧眉: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陆胜秒回:啊?你来不了?那我们怎么办?我们消费了上万块!我们付不起这笔钱! 桑榆冷笑:呵呵! 陆胜总算反应过来了:乔玉笙,你他娘的耍我们吧?我警告你,今天你敢把哥几个晾这里,以后我们逮着机会非弄死你不可! 桑榆继续冷笑:呵呵,就你们那怂样,能把我乔玉笙怎么着? 没兴趣再与这帮瘪货纠缠,直接关机,将手机卡取出来,对折,扔进了垃圾桶。 欧亚纶一直在旁边眸色温柔的看着她。 见她终于不玩手机了,便柔声问:“桑桑,我带你去我住的云之港好不好?” “嗯!好!我都听亚纶哥哥的!” 她一脸雀跃之色,全然没有注意到欧亚纶眼神中得逞的笑意。 欧亚纶原本还以为要花许多心思与手段,才能够将夏桑桑从容瑾西的身边夺回来,没想到容瑾西居然是个感情白痴,一部爱爱视频就把桑桑推到他身边来了。 低头看了看身边小鸟依人的夏桑榆,他俊脸上慢慢浮上笑意! 老天爷都这么帮他,看来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 小江南这边,容瑾西已经接近癫狂状态。 他心口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觉得最重要的东西被血淋淋剜走了。 他嚎啕,咆哮,狂怒,恶魔附体一般,砸坏了小江南许多东西。 小江南的东西,出了名的昂贵。 侍者听闻动静赶过来的时候,容瑾西已经将好好一间雅室砸成了坟场。 侍者们吓得面如死灰,战战兢兢道:“西蒙先生,别,别砸了……,这些东西可贵了!” “滚!”一只宫窑瓷盏对着他的面门径直飞过来。 侍者吓得脖子一缩,急忙避过。 转念突然又想到这只宫窑瓷盏的价值,急忙又伸手想去捞。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瓷器的碎响让侍者几乎要哭出来了:“西蒙先生,您有钱也别这样糟践东西啊,您……” 一张黑卡突然封住了侍者的嘴巴。 侍者嗅到了财富的味道。 一转头,正对上一张青春美貌的女子面庞。 正文 第89章 穿上衣服再和我说话 女子五官明艳,眼神中带着与生俱来的逼人贵气:“别拦着他,砸碎了的所有东西,都由我来赔!” “是是!”侍者看了看铭刻着金氏财阀特有浮雕暗纹的黑卡,恭敬道:“金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金小姐傲慢的挥了挥手:“你可以滚了!” “好好!金小姐请自便!” 侍者消失后,金小姐来到伤痕累累的容瑾西身边:“西蒙先生?” 容瑾西眸色猩红,眼神阴鸷,浑身都笼罩着一层可怕的戾气。 刚才也有很多名媛千金看到他情绪失控悲痛欲绝,想要上前安慰,搭讪,以求能够与他认识。 可她们的胆子都很小,无一例外,被他身上可怖狠戾的气场震慑得不敢上前一步。 唯有这位金小姐,被他身上这种狂戾又近乎自虐的变,态气息吸引着,情不自禁的靠近过来。 她伸手轻抚他额头上被酒瓶子砸出的伤口,柔声道:“西蒙先生,我是金贝贝,你愿意跟我走吗?” 容瑾西望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瞳瞬时有惊喜乍现:“桑榆?桑榆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 张开双臂,直接就将金贝贝揽进了怀里。 他紧紧抱着她,抵在她的耳边颤声说道:“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你不会这么狠心丢下我……,对不起桑榆,我错了,我以后不这样了,求求你,别离开我!” 磁性的声音携裹着温热的男性气息,直往金贝贝耳朵里面浸。 她心底漾起异样的战栗:“西蒙先生,别这样……,你勒得我快要喘不过气了……” 他松开她一些,再开口,声音里面染了哽咽之音:“桑榆,谢谢你还能回来……,谢谢你没有抛弃我……” 矜贵如天神的男子,此时已经成了爱情的乞丐。 他捧着‘桑榆’的脸颊,低头就要往她的唇瓣上吻去。 却就在只有一线之距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异样,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 面前的女子气息不对,身上的味道不对,手感也不对! 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年轻女子的脸! 这不是他的桑榆! 他吓得猛然一推:“你是谁?” 金贝贝被他推得往后面仰跌下去,狼狈的回答说道:“西蒙先生,我是金贝贝……” “我管你是谁呢!我只要我的桑榆!” 他站起身,四下看了看,喃喃道:“桑榆不在这里?” 跌跌撞撞从房间里面出来,一层层找下去:“桑榆,桑榆你在哪里?” 小宋带着肖医生终于赶到了。 两人也不敢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叫他容先生暴露他的身份,只得手忙脚乱将他扶进车里,一路往医院赶去。 刚刚上车,突然毫无征兆的下起了暴雨。 狂风肆虐,急雨如磐,整个世界好像要陷入末日黑暗一般。 容瑾西靠在车座上,浑身力气像是被抽干,恹恹的,连呼吸都显得微弱。 肖医生有些不放心,打开随身携带的医药箱就要帮他检查脉搏与血压。 容瑾西抬手挡开:“我没事儿!” 说完又直起身对前面开车的小宋道:“小宋,先送我回容氏公馆,再送肖医生回医院!” 小宋有些不放心的说道:“容先生,要不你还是跟着肖医生去医院吧?你额头上的伤……” 他声音冷了几度:“我说!我要回容氏公馆!” “哦哦,好好,我这就送你回去!” 小宋觉得后脑勺都快被容先生冷戾的目光刺出窟窿来了。 答应着,车子在前面左转,直接往容氏公馆的方向驶去。 容氏公馆正在经受着狂风暴雨的洗礼。 花木被风雨蹂躏得直不起腰,有些直接就从中间折断,满园狼藉。 容瑾西踏进公馆大门的时候还是西蒙先生的样貌,随着雨水的冲洗,俊朗深邃的五官渐渐恢复成了本来面目。 廊檐下几个当值佣人看到他冒雨行来,全部都傻眼了。 “是容先生吗?” “容先生不是病危了吗?这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不是容先生吧?容太今天晚上还让咱们尽快准备丧事,说容先生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天呐,容先生该不会是变成鬼回来了吧?” “对对,你们看他的脸色,好吓人啊!” “真的是鬼吗?我好害怕!” “闭嘴!背地里议论主人,让徐管家知道了,铁定罚你们!” 一名男佣喝住众人,进屋取了一柄大黑伞就想要上前帮容先生撑伞挡雨。 这时候恰好一道狰狞的闪电从云层后面炸出,直接将昏暗低沉的夜空撕成两半。 男佣突然被容先生身上宛如地狱恶魔的气场吓到,怔在廊檐口,双腿灌铅,再也迈不动一步。 一众佣人呆若木鸡,眼睁睁看着容先生冒雨前行,谁也不敢上前多问一个字。 容瑾西每一步都带出了杀伐之气,直接往北跨院走去。 北跨院是容家主母阮美玉的住所。 一个当值的佣人看见他闯进来,急忙就想要上前阻拦。 还没开口,先就被容瑾西一记窝心脚踹了过来。 佣人倒地,落在泥泞的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房间里面,阮美玉正与一个强壮的光头男人上演颠鸾倒凤。 两人正欲仙欲死,房门咚一声被踹开。 容瑾西宛如噬血的暗夜魔鬼,突然出现在阮美玉的面前。 阮美玉吓得失声惊叫:“鬼啊!” 光头男慌乱中翻身下床,虚张声势的叫嚣道:“容瑾西,你身为晚辈,居然擅闯……” 一支微型左轮突然对准了他的脑袋! 容瑾西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光头男一看见乌黑的枪口,顿时两腿发软,抱紧衣服遮住关键部位,几乎是连滚带爬翻窗跳了出去。 阮美玉浑身抖得如同筛糠:“瑾西,瑾西你别误会,我和他之间我们没关系……” 都捉奸在床了,她还想狡辩! 大概连她自己也觉得这话可信度不高,抽泣着改口道:“瑾西,你别怪我,我为了你们容家的声誉我守寡十多年了,我找个男人有什么错?” “穿上衣服再说话!” 容瑾西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杀气! 桑榆走了,他一无所有。 狂躁激怒之下,他想要毁掉整个世界。 阮美玉很快穿好衣服,表情僵硬的从内屋走了出来。 穿上衣服后,她那种当家主母的气势好像找回了几分。 “瑾西啊,看见你没事我真的太高兴了!早上肖医生还对媒体透露说你病危活不过二十四小时呢……” “阮美玉,收起你虚伪的嘴脸,别在我面前演了!” 容瑾西将一只红色优盘扔在桌子上,气势肃然道:“这里面有些东西,我希望你能抓紧时间看一下!” 阮美玉拿起优盘,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是什么?” “是你这么多年的罪证!最远的可以追溯到十多年前我母亲和我哥哥的那场车祸,最近的是我前段时间出的这场车祸,两场车祸中间,你还杀死了我的爷爷!” 他猩目噬血,恨声又道:“阮美玉,你够狠!” 阮美玉面色如土,颤抖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只要你做了,我就都会知道!” 母亲与哥哥的那场车祸,他原本并未怀疑到是阮美玉在暗中做了手脚。 是爷爷的猝然去世,让他对阮美玉有了防备。 后来他又出了车祸,才暗地里让人彻查阮美玉的底细。 没想到这一查,居然就查出多年前母亲和哥哥双双身亡的那场车祸,暗地里居然也是阮美玉在搞鬼。 阮美玉那时候已经为容家生下了容淮南这个私生子。 为了名份,为了容家主母的地位,她让人在容瑾西母子三人乘坐的车子上做了手脚。 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容瑾西这条漏网之鱼活了下来。 她虽然如愿嫁入容家,坐上了当家主母的位置,可容老爷子一直从中作梗不让她碰容氏实权。 她的儿子容淮南更是被流放在四方传媒,仰人鼻息,处处受制! 借用温驰的手除掉容老爷子后,她又迫不及待对容瑾西下了手。 只要铲除这两个眼中钉,容氏整个产业还不是他们母子的天下? 却没想到病重垂危的容瑾西突然满身杀气的站在面前,撞破她隐藏的奸情不说,居然还将她所有的罪证都抖了出来。 阮美玉内心挣扎片刻,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她惶恐道:“瑾西,瑾西你放过我吧,我承认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我错了!我天一亮就带着淮南离开容家好不好?求求你不要将这些东西送到警方手里!” “现在知道错,可惜已经晚了!” 容瑾西阴鸷冷笑:“天亮之前,你还有选择余地!” 阮美玉颤声说:“只要你能放过我们母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很简单,你可以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你儿子容淮南的身上……” “不不!这一切都和淮南无关,是我一个人干的!” “那好,你还有一个选择!” 容瑾西手一扬,一张薄如纸片又锋利无比的刀片从他的手中滑落:“用这个割开你的腕动脉,我要你鲜血流尽而死!” 正文 第90章 膨胀的少女心 阮美玉的身体狠狠抖了一下。 “瑾西,你不能这样逼我!我是你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 “闭嘴!”愤怒的一脚,直接将阮美玉踹翻在地。 容瑾西额头上青筋乱跳,厉声喝道“你还有脸提我的父亲?你杀害他的结发妻子和亲生儿子在先,杀死他亲生父亲在后,今天又与别的男人通,奸被我撞见!你做下这种种恶行,你居然还敢说你是他的妻子?” 怒不可遏,又是一脚踹在阮美玉的身上。 “天亮之前,要么你割腕自尽,带着容氏主母的名份从这个世上消失!要么我将你这些罪证送到警局,将你所做的恶事和丑事昭告天下!到那时,你会在监狱里面生不如死的度过后半生,而你的儿子,将会像狗一样被我从容家赶出去!” “瑾西……”阮美玉绝望的匍匐在地上。 她伸手抓住了容瑾西的鞋尖,仰头祈望道:“瑾西,你这是在逼我去死啊!” “没错!我就是在逼你去死!” 容瑾西冷冽的目光像是凝着一个世纪的寒冰:“麻烦割腕的时候去浴缸里,进水排水全部打开,我不希望你肮脏的血弄污我容家的地盘!” 阮美玉眼神中最后一丝希望熄灭了。 她抓着容瑾西的鞋尖,颓然笑了笑:“瑾西,我可不可以求你最后一件事情?” “你放心,只要容淮南不做大奸大恶之事,我会给他在容家留一个立足之地!” 容瑾西说完,长腿一迈,直接从阮美玉的身上跨了过去。 屋外,电闪雷鸣,风急雨骤。 今夜,注定不会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云之港,斥资亿万打造而出的高档别墅区,全球有名的富人区之一。 桑榆早就听说这里面的一块草皮都比晋城普通百姓的一套两居室还贵。 只可惜今夜狂风暴雨,不适合欣赏这富人别墅区的风景。 奢华的旗舰版房车径直停在专用车库,装饰得金碧辉煌的电梯将桑榆和欧亚纶带到了22层。 桑榆一路上都在忍着各种惊叹。 却还是在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没忍住,失声低呼道:“哇,好漂亮!” 屋内用戴安娜玫瑰层层堆叠,摆放出一个漂亮的立体心形。 淡紫色丝带在精致的礼盒上面结成漂亮的蝴蝶结,香薰蜡烛将整个房间点缀得浪漫梦幻。 少女心一下子就爆棚了! 她欢喜的跑过去:“亚纶哥哥,这就是你说的惊喜吗?” “对!这就是我给你的惊喜!” 欧亚纶走过去,张开双臂从后面环上她的纤腰。 “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为了容瑾西车祸的事情非常烦躁,所以就准备了这些玫瑰和礼物,想要让你开心些……” 他环上了她的腰,从后面贴了上去。 她纤弱温软的身体却瞬间变得有些僵硬,轻颤一下之后,更是慌乱的从他怀里逃走了。 她愧疚的看了欧亚纶一眼,捏着衣摆低声说:“对不起啊亚纶哥哥,我虽然和容瑾西掰了,可是我暂时还不能……”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太心急了!” 欧亚纶温柔一笑,掩饰了尴尬:“桑桑你别紧张,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夏桑榆看着地上堆砌出心形的玫瑰花,又看了看散落在各处的香薰蜡烛,突然就想起了在容氏公馆的时候,爷爷为了让她和容瑾西早日怀上孩子,也曾经用玫瑰花瓣铺满整个房间,包括床上。 而房间的各个角落,更是点着流传了几百年的秘戏图香薰灯。 爷爷是希望她和容瑾西能白头偕老的! 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愧疚和担心。 把容瑾西一个人丢在小江南,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么大的雨,他有没有安全回家? 脑子里面,属于夏桑榆的魂识消匿了这么久,又慢慢浮现出来,并且占据了上风。 正想要不要找个借口从欧亚纶身边溜回去看看,属于夏桑桑的魂识又冒了出来:“不准回去!那个容瑾西就是个黑魔王!暴虐狂!他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我爱的人是亚纶哥哥,我要一辈子和亚纶哥哥在一起!” 夏桑榆想起容瑾西将爱爱视频交给欧亚纶看,顿时便也觉得他不可原谅。 “对!不回去!永远都不回去!” 欧亚纶从里屋将蛋糕捧出来,见她还站在那里发愣,便笑着说:“桑桑快过来,帮我把蜡烛插上!” “蛋糕?亚纶哥哥,今天是你生日啊?”桑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网上说你的生日是阴历的十月二十三啊,这怎么……” “网上的消息哪有什么真实的?我告诉你吧,今天才是我二十五岁生日!” “哦!原来亚纶哥哥的生日在夏天啊!” 桑榆帮他插蜡烛,想想又拧着秀眉道:“怎么办?我没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你能陪我过生日,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啊!” 欧亚纶俊逸的五官被烛光一映照,更显得眉目如画,温润如玉。 夏桑榆几乎要看痴了过去。 欧亚纶抬眼看她:“怎么了?” “哦,没怎么。” 脸颊却异样的滚烫起来,心脏也噗通噗通跳得厉害。 帮着把最后一根蜡烛插上,她期待的说道:“好了亚纶哥哥,快许你的生日愿望吧!” 欧亚纶眸色深情的凝视着她:“桑桑,我的生日愿望全部送给你!” “送给我?我们意思?”她不懂诶。 “对!全部送给你,你许愿吧,不管你许下什么样的愿望,都会实现的!” “你的生日,我许愿?”桑榆含羞带怯的轻笑起来:“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 欧亚纶抓过她的双手,将她细软的小手包裹在温暖宽大的掌心,神色凝重认真的说道:“桑桑,来,说出你的愿望吧!” 桑榆明眸动了动:“那我真的许愿咯?” “嗯!幸运之神已经在洗耳恭听了!” “我的第一个愿望呢,是希望能够永永远远和亚纶哥哥在一起!” “这也是我的愿望!桑桑,说你的第二个愿望吧!” “第二个愿望……,我想回到B大,完成学业!” “这个愿望我能帮你实现!桑桑,你还有第三个愿望吗?” “第三个……” 桑榆低头看了看依旧还很平坦的小腹:“第三个愿望就是想尽快斩断与容瑾西的一切联系,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我也想尽快拿掉!” 欧亚纶震了一下,俊脸上有莫测的阴霾隐现。 “你有了容瑾西的孩子?” “不是容瑾西的,这个孩子他其实是……” 桑榆张口就将要将这个孩子的来历说出口。 可是转念一想,她与容瑾西发生关系已经让她在亚纶哥哥面前有了深深的负罪感,如果再告诉亚纶哥哥,说她在容瑾西之前还被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强爆过,那亚纶哥哥肯定不会要她了! 因为,她实在是太脏了! 叹了口气,桑榆在旁边的圈圈椅上坐了下来,赌气的说道:“反正我明天就要去把这个孩子拿掉!” 欧亚纶在她对面坐下:“桑桑,要不咱们把这个孩子留下来吧?” 她怔怔的望着他:“为什么?” “因为拿掉孩子是一件挺残忍的事情!” “可这是个孽种!” “桑桑,别说气话!只要是你的子宫孕育出来的孩子,在我眼里都是宝贝!” “亚纶哥哥,你真会安慰人!” “我是认真的!我会让我的律师团尽快以你的身份和容瑾西办理离婚事宜,要不了两三天,你就会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 “亚纶哥哥,谢谢你!可是我还是要将这个孽种拿掉!” 她的手下意识放在小腹,颓然说道:“我身体本来就已经不干净了,我不能再揣着一个孽种和你在一起!” “桑桑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欧亚纶握紧桑榆的小手,神色真挚的说道:“这个孩子咱们留着吧,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这是我欧亚纶的孩子!我发誓,我会用余生好好照顾你和咱们的孩子!” 幸福来得太突然。 桑榆还没开口,眼泪先就感动得哗哗而下:“亚纶哥哥……,亚纶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的余生,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 “傻瓜,哭什么啊!” 他语气宠溺,温柔的帮她擦着眼泪:“需要我发誓吗?” “不!不要发誓!我相信你!” 她轻轻偎进他的怀里,清秀如百合花瓣的脸颊洋溢着幸福的柔光,明明算不上绝色的一张小脸,此时竟是美丽得惊心动魄。 他抵挡不住她的诱惑,慢慢低头吻了下去。 眼看着就要品尝到她唇间甘露,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子冷冷的声音:“欧亚纶,你在干什么?” 欧亚纶浑身一颤,急忙抽身站了起来:“贝,贝贝?” 桑榆也从美好的幻想中清醒过来,站起身,看向站在门口美艳得不可方物的金贝贝。 金贝贝啪嗒一声,将钥匙带着怒气扔在了旁边的大理石台面上,随性的脱掉高跟鞋,赤脚往夏桑榆面前走过来。 夏桑榆被她审视与探究的目光压得抬不起头,求救的看向旁边的亚纶哥哥。 欧亚纶俊脸上写满了尴尬:“贝贝别这样,她是夏桑桑!” “夏桑桑?”金贝贝紧绷的脸上明明有很明显的敌意,却在听见夏桑桑的名字之后,松懈下来:“容瑾西的老婆?” 夏桑榆此时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没经历过大场合的普通女人。 面对金贝贝的质疑,她本能的低声嗫嚅道:“我马上就要和容瑾西离婚了……” 声音很弱,很细。 金贝贝根本没听。 她转身看向欧亚纶,挑眉问:“得手了?” 正文 第91章 人流有风险,脱裤需谨慎 欧亚纶看了桑榆一眼,神色更现尴尬,语气里面也隐隐带了求饶的意味:“贝贝……” “呵呵,和你开玩笑呢!看把你给紧张的!” 金贝贝伸手在他的胸膛上捶了一记粉拳,继续说道:“我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就是为了回来陪你过生日,听说你在小江南,我马不停蹄的赶过去,没想到你居然提前走了……” 她声音突然滞了滞。 想起了那个浑身是伤,充满暴戾气息的西蒙先生。 想着想着,失了心神。 欧亚纶走到夏桑榆,歉疚的说道:“桑桑,她是我一个朋友!今天刚刚从国外回来,这样吧,你先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我明天一早再过来找你,好不好?” 桑榆望着俊逸非凡的欧亚纶,讷讷问:“亚纶哥哥,她刚才说‘得手了’是什么意思?” “……”欧亚纶语塞了好一阵,最后才表情僵硬的说:“她说的是我和她的一个合作项目,你别多问。” 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可是心里那点儿疑惑,终究还是像一根针埋进了心里。 而且她看得出,这个金贝贝和欧亚纶之间的关系十分亲昵,暧妹。 不过她现在也还没有和容瑾西彻底斩断关系,所以,没资格去过问亚纶哥哥的事情。 今日能得到亚纶哥哥那句会用余生照顾她的承诺,她已经很高兴,很满足了。 欧亚纶带着金贝贝很快就从房间里面出去了。 临走之前,金贝贝深深看了夏桑榆一眼,眼底的怜悯和鄙夷让她心里十分不舒服。 桑榆洗漱后给金宝宝打了一个电话。 “宝宝,你有没有一个姐妹叫金贝贝?” “金贝贝?她是我妹妹,桑榆,你怎么突然想起问她?” “哦,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她常年住在国外,平日里很少回来,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到她了!” 金宝宝把金贝贝的情况三言两句简单介绍了一下,又抱怨说道:“桑榆,今天你怎么把我一个人扔在小江南啊?害得我等了你好久,打你手机你也关机。” “对不起呀宝宝,我和容瑾西闹掰了,害怕他打电话骚扰,我就将手机关机了!” “你们闹掰了?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过不下去了……” “我刚刚在网上看到一个帖子,说你们感情出现了危机,还说你已经连夜找好了律师团,要与容瑾西离婚……,我这正在忙着回帖骂这些造谣的人呢,你这怎么……” “宝宝,谢谢你,离婚的事情我已经打定了主意!” “桑榆,别这样……” 金宝宝充满遗憾的声音劝道:“容瑾西是爱你的!这一点我这个旁观者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我爱的人是亚纶哥哥!” 她都暗恋他三年了,这一点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好了宝宝,你别劝我了!我以后只想和亚纶哥哥在一起!” “桑榆,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金宝宝惋惜的抱怨了两句,又说道:“哦对了你知道吗,昨天小江南有人吃霸王餐被揍还被抓了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 那吃霸王餐的不就是陆胜四人嘛! 听到他们被揍被抓,她也算是彻底出气了。 和金宝宝又闲聊了会儿,结束了通话。 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网上关于他和容瑾西感情危机要离婚的帖子,是亚纶哥哥传上去的! 因为离婚这事儿,就他们三个人知道。 亚纶哥哥这么做,是在逼她尽快离开容瑾西,和他在一起吗? 对,一定是这样的! 亚纶哥哥说过,要照顾她一生一世的嘛。 可是这样不经过她的同意就将消息放到网上去,会不会太不尊重她了? 夏桑榆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烙饼,将近十二点半都还不能入睡。 迷迷糊糊还记得要拿掉孩子这事儿,摸出手机,在网上挂了一个妇产科的号。 第二天早上,等到早上八点,欧亚纶都还是没有出现。 算了,打车去医院吧。 出租车上,车载电台正在播报本市最新新闻。 “最新消息,旷世集团执行总裁容瑾西先生,在车祸昏迷数日后居然神奇的一夜康复,就连他的主治医生肖医生也说,容瑾西先生的康复,是医学界的一个奇迹,一个神话!” 桑榆听着听着,秀眉就忍不住紧紧拧了起来。 容瑾西这家伙,最擅长的就是愚弄大众! 什么车祸,什么昏迷不醒,什么奇迹康复,统统都是欺神弄鬼,骗人的。 他腹黑莫测,又粗暴幼稚,她真是一点儿都不想再去想这个男人! 正要叫司机换个电台或者是干脆关掉,解下来的播报吸引了她的注意。 “容氏公馆最近可谓是多事之秋,先是容老爷子突然离世,紧接着容先生遭遇重大车祸!今日容先生才刚刚康复,而容家主母阮美玉女士又在浴缸里面割腕自杀!据医院方面的可靠消息,阮美玉女士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宣布了脑死亡,不过生命体征还在,医院方面也正在紧急抢救当中……,而更加离奇的是,今日凌晨,网上有一则来历不明的消息,说容夫人已经委托了律师,正与容先生办理离婚事宜……” 夏桑榆沉下脸来:“师傅,关掉吧,我想清净会儿!” “好!”师傅关掉电台,车厢里面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可她的心怎么都静不下来。 不用想她也知道,容瑾西昨天从小江南回去,浑身怒火,就拿阮美玉开刀了。 以阮美玉的脾性,是绝对不会自杀的! 定是容瑾西用了什么非常手段,逼得在容氏扎根了十多年的阮美玉放弃一切,心甘情愿割开了手腕。 唉,不去想这些了! 反正她很快就要和容瑾西离婚了。 他的一切,都将和她没关系了! 她在候诊厅等待的时候,用手机上网搜索了一下关于流产的信息。 网上的消息越看越心惊。 特别是那种将腹中胎儿剪碎再由负压抽吸出来的手术,看得她小腹一阵一阵隐痛,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她害怕了,后悔了,退缩了。 想马上就掉头离开。 退意刚刚从脑子里面冒出来,大厅的电子念号器里面,机械冰冷的女声念到了她的号。 “五号夏桑榆,五号夏桑榆请到二号就诊室就诊,五号夏桑榆请到二号就诊室就诊。” 她僵在那里,脑子里面一片混乱,手脚也开始发凉。 向前一步,残忍的拿掉这个孩子? 后退转身,勇敢的揣着这个不该出现的小生命逃离这屠宰场? 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位护士小姐走了过来:“请问是夏桑榆小姐吗?” 她颤声说:“是,我是!” “请跟我来吧!冯医生在等着你了!” 护士小姐见她紧张,随口问:“你一个人吗?身边没个家属陪着你?” “没有!我一个人……” 桑榆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瞥见护士小姐的外衣口袋里揣着厚厚一沓钞票。 她刻意将注意力转移了一下,想想这些钱能买多少好吃的,好玩的东西啊。 紧绷的心弦总算稍稍平息了些。 她捋了捋思绪,问道:“护士小姐,人流应该没风险吧?我听说有一种无痛人流……” “夏小姐,到底是采用无痛人流还是采用刮宫手术,你得跟你的冯医生谈!” “哦!好吧!” 二号诊室就在前面,她正要进去,护士小姐将她的手一把拉住:“夏小姐,你的诊室在前面!” “可这里就是二号诊室啊!” “这个二号诊室是做孕检的,做流产的诊室在前面!” 护士小姐对她友善一笑:“请跟我来吧,我带你过去!” “哦,哦……,好……” 她迷迷瞪瞪,跟着护士小姐继续往更深处走去。 走廊有些幽长,像是某部恐怖片里面的场景。 她心里觉得惶恐,双拳紧握,攥出了一手冷汗。 走廊的尽头,护士小姐伸手帮她推开了门:“进去吧,冯医生在里面等你!” 桑榆抬头看了看,二号诊室。 看上去像是新做的门牌。 护士小姐热情的解释道:“这是我们医院新增的一个科室,专门负责人流引产刮宫这样的手术!” “哦哦,谢谢你,那我进去了!” 桑榆彻底放下戒心,抬步走了进去。 病房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关上了。 推开一扇镶嵌着磨砂玻璃的小隔断,一间窗明几净的办公室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走到办公桌前,对电脑后面只露出一个脑袋顶的医生道:“冯医生你好,我是五号夏桑榆,我想请你帮我终止妊娠。” 冯医生抬手指了指里面的病床:“脱裤子,躺下,腿分开。” 好粗暴的态度! 她有一种被羞辱了的感觉。 冯医生见她还站在那里没有动静,便从电脑后面抬起头来,眼镜后面的目光透着些冰凉:“脱裤子,躺下,腿分开!” 声音听上去已经有些不耐了。 桑榆骑虎难下。 本能的想要调头就从这办公室里面出去。 可是,揣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她有什么颜面与亚纶哥哥相处? 思前想后,终于还是下定决心,磨磨蹭蹭往更里面的无菌手术房走去。 “把底裤也脱掉!” 冯医生的声音比任何器械都还要冰冷。 正文 第92章 为了他,守身如玉 桑榆咬着唇瓣忍了忍,低声嗫嚅道:“冯,冯医生,听说有无疼人流……,不用脱裤子的!”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既然你都知道无疼人流,那你去外面药店买几颗息隐吃了就行了啊?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冯医生明显的生气起来,硬声又道:“夏小姐,请你别耽搁我的时间,如果你不配合的话,现在就请你出去,我要接待下一位病人了!” 桑榆被冯医生不耐烦的一通训,心里的那点踌躇迟疑反而消了。 她一咬牙,走进里面的无菌手术室,背过身就将裤子脱了下来。 然后按照那床的设计,将两腿分开躺了下去:“冯医生麻烦你轻点儿……” 她其实也想过自己去买药物把孩子流掉。 可是网上有很多这种私自流产的可怕案例,流不干净对女性的身体损害极大。 这具身体现在是一身两命,她不想有任何闪失。 更何况,她还要用这具身体与亚纶哥哥共度余生,将来还要为亚纶哥哥生宝宝呢。 所以,她这才选择了晋城最正规最权威的妇产医院。 只求万无一失,就当她的子宫里面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她等了许久,那冯医生都没有进来。 她支起身子:“冯医生?冯医生?” 连叫了几声,身穿白大褂,带着大口罩和眼镜的冯医生终于走进来了。 桑榆松了口气,重新又躺了回去:“冯医生,求求你轻点啊,我很怕疼的……” 无影灯打下来,她有些头晕,干脆闭上了眼睛。 冯医生的动作还算轻柔,一点儿也不疼。 没有预想中的那种冰冷器械探入体内的痛楚。 可是片刻后她猛然意识到这种感觉不对! 她正在被人猥,亵羞辱! 蓦然睁开眼睛,她失声喝道:“冯医生你住手……” 旁边有一只白色搪瓷托盘,她奋力的伸手过去,想要抓起那托盘狠狠砸在冯医生的脑袋上。 她刚刚抓住搪瓷托盘,冯医生的手收回去,直接将膨胀的浴望闯了进来。 她惊呼一声,全身便因为突如其来的侵犯而紧紧绷起! 手中的托盘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居然被强爆了? 不等她失声惊呼,‘冯医生’先开口了。 磁性的声音,熟悉得要命:“听说你要拿掉孩子,还要和我离婚,我特意过来,让你打消这个念头!”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消退:“容瑾西?” “不是我还能是谁?难道你真的希望是那个见鬼的冯医生?嗯?你的身体除了我,还有谁敢看?还有谁敢摸?还有谁敢占有?” 他用最猛烈的撞击惩罚着她。 “说!为什么要和我离婚?为什么要急着拿掉孩子?是为了那个花瓶男?他给你灌什么迷魂汤?嗯?就这么急着摆脱我?” “容瑾西你混蛋!你放开我!你没有权利这样对我!” “怎么没权利?你是我的妻子,这个世上,只有我容瑾西有权利这样对你!” 他急促不匀的声音带着隐隐愤怒:“别人,休想!” 夏桑榆气极!怒极!恨极! 昨天才被容瑾西将爱爱视频送去给亚纶哥哥欣赏,今天又被他假冒医生强行占有,心里明明抗拒得要命,可是身体居然跟着有了反应。 羞耻得想死! 愧疚得想死! 她侧过身,脑袋咚一声往旁边的铁床柱撞去。 容瑾西面色一沉,心口处炸裂一般疼了起来。 她宁愿撞床柱也不愿意和他再有这样的关系! 就因为在花瓶男的身边呆了一个晚上,所以,她是要为他守身如玉了? 她今天溜进医院就是想要拿掉这个孩子,然后她还会尽快与他离婚,斩断和他容瑾西的一切关系之后,她会与欧亚纶天长地久的厮守下去! 想到这一层,容瑾西怒不可遏,抱着她,再次疯狂占有。 你是我的! 夏桑榆,你只能是我的! 没有人能够将你从我身边带走,你自己也不能! 夏桑榆气得胡乱抓挠踢蹬,却让他的动作越来越猛。 “容瑾西你混蛋!你强爆我,我要去告你!” “想告我?婚内强,奸吗?可你明明也很爽啊!” “爽你个大头鬼!” 她愤怒至极,张开手掌,就要往他那张俊脸上面蹂躏下去。 手扬起的时候,突然发现他的额头上还有她昨天用酒瓶子敲出的一块淤青,而且淤青上面已经破口,看上去有些红肿发炎。 她稍一愣怔,他又抱着她疯狂的运动起来。 “夏桑榆你给我听着,你是我容瑾西的女人,永远都是!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 “容瑾西你最好也给我听着,我这一辈子都……” 她眼神中的冷意让他心口猛然揪疼了一下。 好害怕她将要说出口的话! 心头一乱,他急忙低头吻了下去。 余下的话,被两人气息给冲散了。 他狂肆强吻,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吸入腹。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他在她的身体里面打下滚烫的爱的烙印。 心满意足的亲吻她的额头:“桑榆……” 她浑身虚脱一般,乏力的瘫软在床上,轻轻喘息着,不想搭理他。 他用手指梳理她柔软的秀发,抵在她耳边低喃道:“跟我回家好不好?咱们好好过日子,别闹了行不行?” 她还是没有说话。 手放在小腹,心里想的是这场情事这么剧烈,这个孩子怎么半点儿要流产的征兆都没有? 今天流产的事情被容瑾西搅黄,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有机会拿掉这个孩子。 正想着,包里面的手机突然嗡鸣震动起来。 刚才为了安心就诊,她将手机设置成了只振动不响铃,这时候拿出来一看,欧亚纶已经打了九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就哭了起来:“亚纶哥哥,呜呜……” 这么亲昵依赖的语气,让容瑾西刚刚舒缓下来的脸色再次布满阴霾。 他整理衣服,眸色锐戾莫测。 夏桑榆还在和欧亚纶讲电话:“孩子,孩子没拿掉……,亚纶哥哥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出来。” 挂掉电话,她手忙脚乱的就要穿裤子。 容瑾西却从里面接了半盆温水出来,蹲下去,透了干净的毛巾帮她擦洗身子。 他神色专注,动作更是温柔。 桑榆有一瞬间的心动。 可是一想到他用爱爱视频糟蹋她在亚纶哥哥心目中的形象,一想到他刚才还不顾她的意愿强要了她,她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出来。 从他手里夺过毛巾,自己擦了擦,穿上裤子鞋子就往外面大步走去。 容瑾西脸色阴鸷,不紧不慢跟在她的身后。 大厅里面,欧亚纶穿着长风衣,戴着鸭舌帽,大口罩和黑色大墨镜几乎遮住了整个面目。 看见夏桑榆从长长的走廊尽头出来,他急忙小快步迎了上去。 “桑桑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还好!” 桑榆红着眼眶,伸手就想要去挽欧亚纶的胳膊,却被容瑾西一把拽了回去。 容瑾西将她紧紧按在怀里,极具威慑的目光盯着欧亚纶道:“欧先生,我们还没离婚,你现在插足,是很不道德的!” “容先生,桑桑昨天在小江南已经把话给你说得很清楚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没必要这样对桑桑纠缠不清吧?” 欧亚纶说着,伸手就要去拉桑榆过来。 容瑾西突然看向电梯方向,轻嗤一声笑道:“欧先生,记者来了!如果你觉得你插足别人的家庭光明正大,那就请和我们一起面对记者吧!” ‘记者’二字让欧亚纶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现在还不是面对记者的时候! 他的计划才刚刚踏出一小步,如果被这些媒体记者一搅合,后面的计划就都得泡汤。 他看向夏桑榆,语速极快的说道:“桑桑,我得先回避一下……” 桑榆失望的跺脚:“带我走啊!我不想和这个黑魔王在一起!” “不行,我不能被拍到!” 欧亚纶说着,转身就要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容瑾西急声说道:“地下停车库等我,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欧亚纶匆匆应了一个‘好’字,便快步跑开了。 那么俊逸儒雅一个男人,就算是逃走的背影也是如此令人着迷。 容瑾西将她的脸颊扳过来,深邃黑眸锁着她的视线,一字一句道:“看见没有夏桑榆?他把你丢下了!他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在乎你!亏你还为了他撞床头!” 他看向她额头上的那一小块淤青,心疼道:“你瞧你,多傻啊!” 她心里,真的也有些失望。 可是她并不想把这种失望表现出来。 她别过脸,不想看他。 记者们很快涌到了两人跟前:“容先生,容夫人,网上有传言说你们感情出现危机,正在办理离婚事宜,请问这是真的吗?” 容瑾西从容一笑,淡声道:“你们看呢?我们这么恩爱,像是在闹分手的样子吗?” 说完也不等记者再问,捧着夏桑榆的脸颊就吻了下去。 她小手抵在他的胸膛,紧紧咬着齿关,抵挡他的狂肆进入。 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宝贝儿请配合,晚点我送你到你的心上人身边去。” “……”心下一乱,齿关被他顺利撬开。 他长驱直入,演绎出一个深情款款的舌,吻。 正文 第93章 羞与耻的最新解读 谁说他们感情出现了危机?谁说他们要离婚? 各种传言,都被这个深吻击得粉碎。 记者们面面相觑,片刻后,有记者改变了话题:“容先生,请问阮女士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她是为什么割腕自杀你方便透露一下吗?” 容瑾西神色肃然的回道:“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今天早上还去医院看过她,很巧的是,她的主治医生就是让我一夜之间神奇康复的肖医生,肖医生说她失血过多已经造成了不可逆转的脑死亡,现在躺在病床上靠营养液维系着最后的生命体征,虽然是植物人,可是我们都希望肖医生能够再创医学界的奇迹,让她早日苏醒,早日康复!” 夏桑榆侧眸看着容瑾西,发现他面对记者的时候,越来越有掌控力了。 应付完记者,两人坐电梯径直出了医院。 还隔着好远,便看见欧亚纶斜靠在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前面。 虽然他五官面目完全被蒙住,可是颀长的身姿依旧引得过往女性频频侧目。 桑榆也是一眼就看见了他。 正想要快步跑过去,手腕一紧,容瑾西冷声说道:“夏桑榆你给我收敛点儿!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容瑾西的妻子!” 她倔强的纠正:“我是夏桑桑,不是夏桑榆!” “我管你是夏桑桑还是夏桑榆,反正你是我的妻子,别贱兮兮的往另外一个男人身上扑!” 容瑾西冷峻说完,将她更紧的拽到身边,低声又道:“别挑战我的底线!把我逼急了,我当着你花瓶哥哥的面再强你一次!” “容瑾西你混蛋!你还知不知道什么是羞耻?” “我知道!我们做暧被别人看见,这是羞!做人要知羞,所以我发誓,以后不会再犯那样愚蠢的错误了!” 他神色凝重,眼神中确实有愧意。 桑榆心里的怨气,稍稍消减了些。 “那耻呢?什么是耻你知道吗?” “别人抢走我的妻子,这是耻!身为七尺男儿,我绝不能受这样的耻!” 他坚定的神色混了些狠意,掷地有声的说道:“所以,我必须要好好守着你,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将你从我身边抢走。” 桑榆愕然,没想都羞与耻,在他这里,竟会是这样的解读。 他凝视着她,神色慢慢凝重起来。 “桑榆,我母亲去世得早,除了你,我也没有和别的女人交往过,我不懂女人的心思,我不懂得怎样经营和呵护我们的婚姻,我对待感情简单粗暴,这些缺点我也是最近才意识到……” 他这是在干什么? 道歉?表白? 桑榆看着他,抗拒抵触的心慢慢变得柔软起来。 正要回话,欧亚纶走了过来:“桑桑!” 桑榆回神看向欧亚纶:“欧先生。” 欧先生? 欧亚纶心头一沉,急忙解释说道:“桑桑,对不起啊!我刚才不够勇敢!可你也是知道的,我现在还是八喜旗下的艺人,我就算要面对记者,也必须由八喜方面安排好了再回答他们的提问……” 不解释可能还好点儿! 一解释,就被容瑾西抓住了漏洞:“是啊!欧先生是演艺大腕,如果被媒体拍到你纠缠有夫之妇,肯定会对你,对你身后的八喜影视都造成难以收拾的负面影响!所以啊桑榆,你在他心里,真的没有你以为的那么重要!” “不是这样的!桑桑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爱你的!” 欧亚纶看向桑榆,一双桃花眼泛着醉人的流光。 夏桑榆沉吟片刻,点头说:“嗯我理解亚纶哥哥!他是公众人物,爱惜自己的形象和名誉这没什么不对的!” 说着,还亲昵的挽住了欧亚纶的胳膊。 “桑桑,谢谢你的理解,你真好!” 欧亚纶看清丽动人的夏桑榆,心念一转,捧起她的脸,低头就要往她的微张的唇瓣上吻了下去。 夏桑榆却突然将头扭向一边:“别……” 这个来得莫名其妙的吻,最终只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滑过。 欧亚纶完全没想到她会躲开! 不是口口声声说爱他,要和他在一起吗? 为什么他吻她的时候,她想都不想就偏头躲开? 挫败感,失落感,让欧亚纶的俊脸慢慢阴沉下来:“桑桑……” “对不起啊亚纶哥哥,我不该躲的!” 她真诚的道歉。 亚纶哥哥的吻,她可是盼了三年啊! 可她刚才,居然鬼使神差的避开了。 看着亚纶哥哥失望的样子,她心里也很难受。 清澈明眸动了动,她一脸认真的说道:“亚纶哥哥,你再吻我一次吧,这次我不躲了!” 说着,当真闭上眼睛,扬起下颌,微张着唇瓣准备接受他的再次亲吻。 她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亚纶哥哥会不会原谅她刚才不懂事的躲避。 不过还好,亚纶哥哥很快就再次亲吻了她。 只是……这个吻的感觉有些不对啊。 怎么像是容瑾西? 她惊愕的张开眼睛,看见的果然是容瑾西那张俊朗的脸庞。 而亚纶哥哥正在旁边用一种复杂又心疼的眼神看着她。 她心里一慌,急忙伸手将容瑾西猛力推开:“怎么是你啊?” “不是我还能是谁?难道你以为我容瑾西是那种眼睁睁看着妻子与人接吻还无动于衷的人?” 他心里明明有些怒气,可是看着她被吮,吸得如同红樱桃的嘴唇,又有些意犹未尽的暧妹。 辛亏他刚才将花瓶男一把推开了。 不然的话,她的甘美可就被别的男人品尝到了。 他搂紧她的腰肢,对一旁的欧亚纶道:“花瓶先生,今天有空吗?陪我去皇家赌城玩玩!” 欧亚纶俊逸的面颊有些青白之色:“我对赌,博不感兴趣!” 容瑾西唇色微挑:“不感兴趣吗?我怎么听说你压力大的时候,都喜欢在皇家赌城玩个昏天黑地?” “你怎么会知道?” “你是我的情敌!只有了解你,我才能打败你!” 容瑾西傲然一笑,语带挑衅的说道:“你不是很想从我的身边抢走桑榆吗?不如我们今天就去赌一场,你若赢得了我,我就遂了你们的心愿,与桑榆离婚!” 夏桑榆心里惊了一下,脱口道:“我不同意!” 她知道容瑾西自小就在爷爷的严苛要求下努力学习,是个极为自律的好孩子。 长大后他更是在爷爷的训导下,大学期间就开始进入商界,商场拼杀,崭露头角。 对于赌博这样的事情,他哪里会懂? 可是转念又一想,她在这里瞎担心什么? 他输了不好么? 他输了,她就可以顺利的与他离婚,然后光明正大的与亚纶哥哥在一起了啊! 正想着,容瑾西拧眉问她:“你有什么不同意的?” 她怔了怔,口不对心道:“我,我又不是物品,你们干嘛用我做赌注?” 容瑾西唇角微挑:“我还以为你害怕我输!” “我巴不得你输呢!你输了我就能和亚纶哥哥在一起了!” 她嘴硬的回答,心底却涌起了一片惶然。 容瑾西唇角微勾,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欧亚纶在听说通过一场赌博就能得到桑榆的时候,眼瞳中有希冀的神色闪过。 他入道之后,经常隐藏身份,潜入皇家赌城玩各种赌,博游戏。 他自小聪颖,所以很少输过! 与容瑾西赌,他有绝对的胜算! “也行!既然容先生有兴趣,那我就陪你玩一玩!” 欧亚纶说着看向夏桑榆:“桑桑别害怕,很快,你就能恢复自由身了!” 他自信满满,伸手把身后的车门拉开:“容先生,咱们现在就过去吧!我已经迫不及待要让桑桑脱离你的魔爪了!” 容瑾西牵着夏桑榆上了车。 夏桑榆心里左右摇摆,心情复杂至极。 既希望容瑾西输,又希望容瑾西不要输。 脑子里面像是有两个小人在不停争吵掐架一般,搞得她十分纠结烦恼。 自她重生之后,因为有复仇的意念支撑着,所以她一直都表现得很强势,也从来没感觉到身体里面还残留有夏桑桑的魂识。 或者说,夏桑桑的魂识已经融入了她的魂识,变成了她的副人格,却一直被主人格压着,所以并未显现出来。 直到容瑾西用爱爱视频刺激到了她,她的主人格藏匿起来,夏桑桑的副人格就冒出来了。 这事儿说起来真的挺邪乎的! 可千真万确就在她的身上发生了! 她随时都能够感觉到脑子里面有两个自己。 当她在欧亚纶身边,一口一个亚纶哥哥亚纶哥哥的叫得甜腻的时候,另外一个自己就会在旁边鄙夷嫌弃的冷哼:欧亚纶有什么好的?除了有副好皮囊他还有什么啊? 当她和容瑾西在一起,特别是做暧的时候,另外一个自己就会在旁边抓狂跺脚:停下,快停下,我爱的人是亚纶哥哥,我不准你和这个黑魔王做这样羞耻的事情! 无论她呆在谁的身边,她都是各种神纠结! 她靠在座椅上长长的叹了口气:“容先生,欧先生,求你们介绍一个精神科和心理科的医生给我吧,我觉得我好像是出问题了!” 两个男人,居然都异口同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精神科?心理科? 他们没听错吧? 正文 第94章 容先生,请继续作死 容瑾西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一把:“桑榆你没事儿吧?好好的看什么精神科医生?” 摸了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发烧啊,和我体温差不多嘛!” 桑榆将他的手拍开,没好气的说:“白痴!你见过哪个精神方面有问题的人症状是发烧?” 欧亚纶则在旁边一脸关切的说道:“桑桑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所以才会觉得今天精神状况不好?” 桑榆又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给你们解释不清!” 她的病,她以后找机会慢慢医。 皇家赌城是晋城最大的赌场。 这里是成,人世界的天堂。 只有去过这里的人,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纸醉金迷,声色犬马。 容瑾西进门之后,问侍者要了一份赌场地形导航,随手递给了身边的夏桑榆。 “这里不仅地形复杂,而且除了全球各种赌博游戏,还包含有换,妻俱乐部,桃,色,交易等特色项目,你最好把这地图看清楚,但凡是以红色和黄色为标识的地方,你都绝对不许去!” “还有换,妻呀?这么变,态?” 桑榆并未在意,看了两眼,将地图对折,顺手放进包里。 欧亚纶是这里的至尊会员,很快就有专门的侍者上前,恭敬见礼后,引着他们往里面走。 沿途随处可见身穿黑色吊带网袜的半倮女侍,端着各种酒水糕点穿梭在人群当中。 客人一招手,半倮女侍立即抛一枚桃,色的飞吻,然后端着银质托盘走过去,用英文与客人调笑。 这里的客人多半都是不正经的,取了酒水后,会抬手在女侍的身上胡乱摸掐一把。 女侍惊叫,客人更高兴,一把美金塞进女侍的内,裤。 内裤太小,兜不住那么大一把美金,便有几张掉在了地上。 真有一种遍地黄金,弯腰拣钱的感觉。 桑榆看得目不转睛,容瑾西却面色冷酷的在她身边提醒道:“夏桑榆,你再不看紧你的老公,你老公可就被别的女人勾走了啊!” 欧亚纶听见他这话,先就冷嗤了一声,低嘲道:“幼稚!” 桑榆这才发现,她在看那些半倮女侍的时候,赌场中那些豪放火辣的女客也都正用兴奋的目光打量着她的丈夫容瑾西。 其实,他们三个一进入赌场,就已经引起了大家的主意。 欧亚纶顾及太多,所以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脸上就多了一张银色的骑士面具不说,就连他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与他的风格迥然不同的带金色流苏的薄款大衣。 绝色俊脸被完全遮住,就连那傲人的好身材也被大衣掩盖。 根本没有人会猜到他就是当今最炙手可热的新晋影帝欧亚纶。 而容瑾西则完全放得开。 俊朗得令人移不开视线的五官,浑身上下那种与生俱来的骄傲矜贵,一瞬间就让他成为全场女人瞩目的焦点。 而他俊脸上那种明明很好奇很兴奋,却偏偏要用冷酷来做伪装的有趣表情,更是惹得这些女人心痒难耐。 容瑾西被这么多女人盯着看,早就浑身不自在了。 他刚刚提醒夏桑榆看紧自己,便有一位年轻美艳的女子走了上前,笑着打招呼道:“哟,西蒙先生,好巧啊!” 容瑾西愣了一下:“你是?” “不记得我了?我是金贝贝,昨天在小江南餐厅咱们才见过的!” “小江南餐厅?” 在小江南餐厅他确实是以西蒙的身份出现过。 可他以西蒙这个身份出现的时候,是请肖医生的妻子柳芙蓉帮忙化妆易容之后的另外一张脸啊。 这个金贝贝怎么可能在与西蒙只有一面之缘的情况下,还能准确的知道西蒙就是容瑾西? 容瑾西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金贝贝又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夏桑榆:“夏小姐也在啊!” 夏桑榆不卑不亢的颔首:“金小姐你好!” 金贝贝怔了一下。 眼前这位夏桑桑,与昨夜在云之港看见的夏桑桑气质有些不一样啊! 昨晚的夏桑桑怯柔弱势,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可以被她和欧亚纶捏在掌中随意玩弄操控的。 可眼前这个夏桑桑,虽然样貌毫无变化,可是浑身上下似乎隐藏着一种令人不敢小觑的锋芒,到底谁玩弄谁,谁操控谁,还说不准呢! 她想不明白,同一个人的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 三个人互相打量,互相揣摩的时候,欧亚纶轻咳一声,开口说道:“金小姐你好,我姓欧!” 金贝贝一下子就听出了他的声音。 她将他从头看到脚,表情极不自然的扯了扯唇角:“欧先生你好,我叫金贝贝,你们叫我贝贝就好!” 明明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两个人,居然要装作陌生人初次见面。 这两个人,也太不把她夏桑榆这个知情人放在眼里了吧? 和欧亚纶的遮遮掩掩藏头露尾相比,她还是更喜欢容瑾西的光明磊落,知羞知耻! 桑榆想到这里,一抬眼,就正对上容瑾西那双暗黑炙热的眼神。 她心下一乱,急忙避开了视线。 欧亚纶在面具后面看见两人眉来眼去,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容先生,我们到楼上去吧,我在这皇家都城有特权,可以要一间环境极好的赌室!” “不用了!大厅里面人多,热闹,我们就在这大厅里面随便选个游戏玩一玩吧!” 容瑾西说着,抬手便指向旁边一张赌桌:“我们就玩这个吧!” “梭哈?” 欧亚纶的眼睛在面具后面亮了起来。 梭哈是他最擅长,最拿手也是最喜欢玩的一种赌博游戏。 容瑾西这个幼稚鬼,又在开始作死了! 大厅里这么多人,他今天就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容瑾西是怎样输掉他自己的妻子的! 欧亚纶从兜里掏出金卡递给金贝贝:“贝贝,可以帮我去兑换一下筹码吗?” “当然可以!” 金贝贝接过金卡,转而又含笑问容瑾西:“西蒙先生,需要我帮你兑换筹码吗?” 容瑾西淡然一笑,朗声说:“不用,我的赌注就是我身边的这个女人!”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堂堂旷世集团总裁,要把自己的妻子押上赌桌? 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几乎在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所有人都往他们的赌桌边围拢过来了。 夏桑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容瑾西,你还是不是男人?赌女人这种事情你也敢这么……”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抬手一拽,拉进了怀里。 他神色邪肆,深不可测的眸子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 “桑榆,你这么生气干什么?你不是很想和你的花瓶哥哥在一起吗?” 他温暖的大手轻轻抚上她额头上那块淤青,怆然苦笑,在她耳边低语道:“我不希望你人在我身边,心却在他身上!我今天就是要赌一赌,赌赌看你的心里装的到底是我,还是他!” 他不希望每次和她做暧的时候,她都要用撞床头这样的方式来抗拒。 他不是赌徒,今天却愿意押上自己的一切,赌一场! 戴着白手套的金发荷官熟练又专业的洗牌,切牌,眼花缭乱的技法令人啧啧称叹。 金色的长手棍在容瑾西和欧亚纶的面前各自放了一张底牌。 夏桑榆坐在容瑾西的怀里,看到那张底牌的一角是个小四。 金贝贝坐在欧亚纶的身边,看到那张底牌是张黑桃尖。 金手棍一张一张的递牌。 容瑾西手气并不好,先后拿到了七,五,三。 而欧亚纶如有神助,牌面上居然出现了三张尖。 最后一张牌拿到手的时候,容瑾西没有看牌,却把怀里的桑榆抱紧了些:“桑榆,你很希望我输对不对?” 桑榆没有说话,身体却在他的怀里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起来。 她夏桑榆活了两世,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怕过。 这赌局根本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容瑾西输定了! 她马上就要从容瑾西的女人变成欧亚纶的女人了。 这事儿几个小时之前她还挺期待的。 可是现在,周围有这么多人看着,一旦她离开容瑾西,就连回头的余地都没有了! 她心里突然就变得犹豫了! 欧亚纶将面前一大堆筹码全部押了上去,同时他开牌了。 果然是四条尖和一张十! 全场哗然,好大的牌! 容瑾西就这样把他自己的老婆输了? 众人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容瑾西。 容瑾西根本不看剩下的一前一后两张底牌,直接将牌梭了:“我输了!” 夏桑榆失声惊呼:“瑾西……” 她心里乱极了,明明手脚冰凉,秀挺的鼻尖上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暗眸凝视着她:“怕了?” 她的心早就紧紧揪成了一团,不明白他都已经输了,为什么眼底还有隐隐的笑意。 难道他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她吗? 容瑾西等不到她的回答,便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道:“桑榆别怕,告诉我你此时心里的感受,你希望留在我的身边,请举起你的左手,你希望去欧亚纶身边,便举起你的右手!” 顿了顿,他醇厚磁性的声音又道:“如果选择留在我的身边,我希望下次做暧的时候,不准再撞床头,更不准想着别的男人!如果你选择去他的身边,那么,我这就离开!” 正文 第95章 以鲜血和生命,秀一场旷世恩爱 说完他松开手,放开了她。 桑榆心里纠结得要命,左右为难的情况下,左手右手都举不起来。 对面的欧亚纶柔声说:“过来吧桑桑!” 金贝贝也冲她粲然微笑:“夏小姐,身为女人我奉劝你一句,当一个男人把你当做赌注押在桌子上的时候,他就已经不爱你了!过来吧,容先生不爱你了!” 夏桑榆还是有些犹豫,屁股磨磨蹭蹭,无法从容瑾西的大腿上面离开。 场中看客,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有人在低声议论:“容先生连底牌都不看就梭牌认输,是故意要将容夫人送给对面这个神秘男人?” 另外一人接话说:“是呢,我刚才都看见了,容先生牌面是三,五,七,最后这张底牌是个小六,看上去虽然十分散乱,可如果他拿到的第一张底牌是四的话,他就是顺子呢!虽然不是同花顺,可是绝对能大过对家的牌啊……” “对对!我也觉得好可惜!按理说容先生不是那么没气魄的人,怎么都应该看一下底牌才论输赢嘛!” “是啊,没想到他直接就梭牌了!” “看来他是成心要将容夫人送给别人了!” “这容夫人也真是,容先生都不要她了,她怎么还赖在容先生身边?” “肯定是舍不得呗!容先生是旷世集团执行总裁,又是百富榜上排名最靠前的年轻富豪,晋城多少女人都为他犯着相思病呢!” “那是,容先生龙章凤姿,身份尊贵,容夫人肯定是舍不得……” 这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议论的声音越来约高。 夏桑榆实在不好继续坐在容瑾西的身上了。 她以手撑桌,慢慢站了起来:“容瑾西,我如你所愿!” 欧亚纶见她站起身,连忙欣喜的迎了上来:“桑桑!你自由了!” “欧先生……”桑榆心里有点苦。 “你怎么又叫我欧先生?” 欧亚纶牵过她的手,柔声说:“走,我带你找个地方散散心!” 容瑾西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等一下!赌局还没完呢!” 欧亚纶以一种胜利者的姿势看向容瑾西:“怎么?想反悔还是想耍赖?这可不符合你容先生的身份!” “我既不反悔也不耍赖!” 容瑾西冰寒瘆人的目光从夏桑榆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淡淡扫过,阴沉道:“既是赌局,哪有赌一把就走人的道理?” 欧亚纶的目光在面具后面一凛:“你还想赌?” “当然!赢一把就走,这难道是花瓶先生你的风格?!” “可是你还有什么可以和我赌的?” “我还有我自己!” 若没了夏桑榆,他连自己也不想要了。 欧亚纶听了这话,几乎要噗嗤笑出声儿来。 容瑾西,你真是幼稚死了! 你以为这赌场是你过家家玩闹戏耍的地方吗? 输掉了妻子,现在还想要将他自己也押上赌桌! 欧亚纶赢了夏桑桑,本不想恋战,可是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看见夏桑桑望向容瑾西的眼神当中,似有隐隐的留恋之色。 他心里面没来由的有些发酸! 也罢!也罢! 容瑾西你不是要作死吗? 那好,我就成全你! 让你今日在这皇家赌城死个瞑目! 也让桑桑对你彻底死心! 欧亚纶想到这里,声音便带了几分讥嘲与狂妄:“容先生还想再赌,我没有不奉陪的道理!不过我对男人不感兴趣,将你赢了来,最多也只能放在身边做个随从!” “我赌我自己,可不是为了做你的随从!” 容瑾西冷峻一笑,将一支微型左轮拍在了赌桌上,磁性的声音带着狠绝:“我们再赌三局!第一局手,第二局脚,第三局,命!” 无数个惊叹号从欧亚纶脑海中炸出。 他既不想赌手,也不想赌脚,更不赌命! 他爱惜自己的身体和性命,就如同爱惜自己的容貌与声誉。 看着容瑾西那狠绝的表情,他心里突然有些发憷:“容瑾西你疯了吗?咱们是文明人,不玩这些血里糊啦的东西!” “文明人?花瓶先生你怕了是吧?” 容瑾西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同时又将左轮往赌桌中间又推进了几分,眸带威慑的说道:“要不这样吧,你赢了我,我把我的手脚命都给你!若你输了,就把你自己还有你身边的两个女人都给我!如何?” 夏桑榆听不下去了,上前大声说道:“容瑾西你疯了吗?你根本不会玩什么梭哈,你这样和寻死有什么分别?” “我就寻死怎么了?” 容瑾西俊脸愠怒,红着眼眶吼道:“没有了你,我和死了有什么分别?” 夏桑榆愣住了!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 她在他的心里,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她看着容瑾西深邃如瀚海的眸子,这一刻,几乎原谅了他所有的愚蠢,粗暴,幼稚,侵犯! 周围的人也都愣住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看热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哦,搞了半天,容先生今儿来这里不是来赌博的,他这是在用身家性命秀恩爱呢! 可是,稍微有点儿眼力的人都看得出,他刚才拿牌看牌的手法都十分生疏,根本不像是会玩梭哈的人! 而他对面这位戴面具的神秘先生的手法却近乎炉火纯青,一看便知是经常浸润赌场之人。 容先生这是要以鲜血和生命给大家演绎现实版的以卵击石啊! 新的赌局很快又开始了! 这一次,容瑾西先拿到了一张底牌K,牌面上再次拿到了那三张小牌,三,五,七。 依旧是很小,很散,很乱的牌。 可是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对面那位戴银面具的神秘先生,牌面上明明比容先生大,可是他居然梭了! 欧亚纶脸色有些难看,扔掉手中一张K,苦笑道:“这一局你赢了!” 容瑾西长长的松了口气,做出一副快要被吓死的表情,拍着心口说:“还好还好,我的胳膊算是保住了!” 话锋一转,突然抬眼看向对面的夏桑榆:“我赢了,你还不快点滚回来?” “哦哦!”桑榆早就想回到他身边了。 然而刚刚站起身,欧亚纶便将她的手腕一把抓住了:“桑桑,你不能过去!” 桑榆秀眉微拧:“可是你输了啊!” “我输了也不用你过去!” 欧亚纶语气强硬,紧紧拉着桑榆不肯松手。 桑榆挣不开,只得将求救的目光看向对面的容瑾西。 容瑾西笑了笑:“花瓶先生,你这是要耍赖?或者,你愿意对着你的手臂来一枪?” 欧亚纶俊逸的脸上凝起了一层寒霜。 他伸手将金贝贝推了出去:“容先生不是想从我身边赢一个女人吗?喏,金小姐归你了!” 金贝贝刚才还对桑榆说,一个男人若将你押上赌桌,便是不爱你了! 没想到转眼之间,就轮到她被身边的男人给输掉了! 她的情况与桑榆简直是无比神似! 她跟了欧亚纶好几年,两人之间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可是自小江南见到容瑾西之后,她对容瑾西也生出了一些期待和向往。 所以,刚才听见她被当成赌注押在桌面上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有些憧憬的! 不过她知道欧亚纶玩梭哈厉害,几乎从来没输过。 所以,她刚才一直都在担心容瑾西,想着他万一输了,对着胳膊来一枪,她是不是正好可以借由这个机会去照顾他,接近他。 却万万不曾想,第一局竟会是欧亚纶输了。 输了也好,正好可以多个机会和容瑾西接触接触。 金贝贝站起身,走到容瑾西身边嫣然一笑:“容先生,恭喜你,我是你的了!” 容瑾西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看她一眼,只硬声对荷官道:“继续,发牌!” 第二局,容瑾西的手气开始好转,牌虽然依旧很小,很乱,却都是清一色的同花,顺利的将夏桑榆赢了回来。 刚才还左拥右抱的欧亚纶顿时变成了孤家寡人。 而且看夏桑榆和金贝贝的表情,她们在容瑾西的身边似乎比在他的身边还要更加开心一些,她们脸上的笑容也要更加动人一些。 他隐约有一种将要输掉一切的感觉! 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他怒目瞪着容瑾西道:“好运气不会一直眷顾你的!” “花瓶先生,干嘛抢我台词?这话明明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 容瑾西自从将夏桑榆赢回来之后,整个人就恢复了那种自信张扬的霸气,轻松的应对着欧亚纶的愤怒。 他修长的手指娴熟的把玩着乌黑左轮,墨瞳一瞬不瞬的盯着欧亚纶道:“知道你为什么会输给我这个第一次玩梭哈的生手吗?” 他知道等不到欧亚纶的回答,便自顾自说道:“因为我失去了夏桑榆便相当于失去了一切,所以我百无禁忌,敢用身体和性命做赌注!而你,你顾忌太多了!你既想保全你的手脚,更想保住你的性命,你还想要保住身边的两个女人!呵呵,赌桌之上,但凡是想得太多的人,最后都会被幸运之神抛弃!” 一番话,让欧亚纶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他双手撑在赌桌上,怒目瞪着容瑾西,恨声吼道:“容瑾西你别得意得太早,还有最后一局,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正文 第96章 狂徒与痴女 欧亚纶越是愤怒,容瑾西反而越是淡定:“花瓶先生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没说最后的赢家就一定是我啊!” 容瑾西看着他,笑容略显残酷的继续说道:“最后一局是赌命呢!不知道花瓶先生有没有这个胆量?” 欧亚纶看了一眼他手边乌黑的小左轮,磨牙冷笑道:“真没想到,容先生才是真正的赌命狂徒!” 容瑾西不放过他,追问道:“敢吗?” 欧亚纶眼底闪过退缩。 其实他真的是……不敢! 他能活下来不容易,犯不着为了一个赌局,将性命丢在这里! 他的犹豫和迟疑落在众人眼中,又引起一番热烈的议论之声。 “容先生口中的这位花瓶先生到底是谁啊?他莫不是不敢赌这第三局了吧?” “肯定是不敢了呗,没看见他的手都在发抖了吗?” “真没种!约好的三局居然不敢赌完!” “唉,这种人我见多了,换做是他赢了,他铁定会要容先生的手脚和性命,可一旦是他输了,就不敢继续下去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孬种吧?呸!这种人也敢来皇家赌城玩!” “就是就是,你看他藏头露尾,遮遮掩掩,一点儿也比不上容先生的光明磊落,大气坦荡。” 一人一句,句句都戳欧亚纶的心窝子。 他忍无可忍,双手握拳怒吼道:“都给我闭嘴!你们那只耳朵听到我说我不敢赌了?不就是命吗?我不信赌不过他!” 借着怒气,重重一拳打在桌子上:“开牌!” 容瑾西看着失态的欧亚纶,唇角微勾,心里十分的肆意畅快! 他今儿就是要让身边的女人看清楚,欧亚纶真真正正就是一个花瓶男。 他除了一副好皮囊,没有一样比得上他容瑾西的! 当然,他容瑾西的样貌并不会比花瓶男差! 他只是觉得身为男人,样貌不应该作为炫耀的资本,更不应该是用来博取女人欢心的手段! 此时,欧亚纶气急败坏,叫着嚷着要开始下一局,他反而不急了。 他伸手将左轮拿过来,娴熟的滴溜溜把玩着,似笑非笑的看着欧亚纶道:“花瓶先生,我知道你惜命!所以这最后一局,若我输了,我就让子弹贯穿我的太阳穴!若你输了,我也不会真的取你性命,你只需要签下一份未来十年无条件为我四方传媒所用的合同就成!你觉得如何?” 欧亚纶稍一权衡,便点头答应了:“行!我就陪容先生玩这最后一局!” 容瑾西含笑,微微抬手,正要示意荷官发牌,身边的夏桑榆突然颤声说:“等一下!” 他凝眸看向身边的小妻子,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怎么了桑榆?” 夏桑榆今天来来回回都快被他吓死了。 她脸色苍白,拉着容瑾西的手哀求道:“瑾西,你给我几分钟时间好不好?我有话要对你说!” 他低声问:“现在?” “嗯!就现在!” “那好吧!”容瑾西看向对面的欧亚纶:“不介意等我几分钟吧?” “不介意!容先生请自便。” 正好他也很紧张,可以放松一下心情,以便最后一局能够有更好的状态迎战容瑾西。 容瑾西带着夏桑榆来到旁边的贵宾休息区。 桑榆还没开口,眼圈先就红了:“瑾西……” 容瑾西叹了口气,伸手便将她拥进了怀里,低沉的音线带着心疼的颤音:“对不起桑榆,让你担心了!” 桑榆伏在他怀里,嗅着他好闻的体息,气息越发哽咽起来:“容瑾西,我是孕妇,你不能这样吓我……” 他抱紧她,抵在她的耳边低声说:“我只是想要弄明白,在你的心里,我和那个花瓶男你到底更在意谁!” “那你现在弄清楚了?” “弄清楚了!我把你输掉的时候,我看得出你根本不想要离开我!而且你在花瓶男身边的时候,你也一直都在担心我!” 他拥紧她,如同拥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那么,桑榆,你现在明白你自己的心了么?你还会在我和花瓶男之间摇摆吗?” “我……再也不会摇摆了!” 她片刻的迟疑后,给出了坚定的回答:“从今往后,我要坚定的做夏桑榆,我要和你好好的携手走下去!” 他眸色明亮如暗夜星子,欣喜道:“终于承认自己是夏桑榆不是夏桑桑了?” “夏桑桑?”桑榆想了想,认真的回答说道:“夏桑桑她或许还在我的身体里,不过我相信只要咱们两个好好在一起,她是不会再出来了!” 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神色宠溺的说道:“这就对了嘛!你放心,但凡是惹你不高兴的事情,我都牢牢记在心里,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没关系,感情和婚姻本就是需要互相磨合的嘛,我相信我们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桑榆说着,踮起脚尖在容瑾西的嘴唇上浅尝辄止的亲吻了一下。 容瑾西搂过她的腰,想要将这个吻加深,她却身体后仰,小手撑着他的胸膛道:“别……” “怎么了?”他眸色中暗潮涌动,一靠近她,就想要进入她,占有她,这是他没法控制的事情。 桑榆目光飘忽躲闪,支吾道:“我……,我刚才太紧张,突然觉得好口渴,你帮我拿瓶饮料好不好?” 她模样娇嗔,看上去十分诱人,让人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容瑾西盯着她看了看,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真渴?” 她认真的点头:“嗯!嗓子都快冒烟了!” 他忖了忖:“桑榆,你不会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她瞪大双眼,一副被冤枉死了的表情嗔道:“我只想喝口饮料而已,这能打什么坏主意?算了算了,我自己去拿?” 说着,推开容瑾西,唇瓣微撅,像是赌气的样子,转身就要往冷藏柜的方向走。 容瑾西又不忍了。 将她抱起来放在旁边的沙发上:“乖乖坐着,我帮你拿!” 冷藏柜里面的饮料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欧亚纶突然想不起桑榆平日里爱喝哪种口味儿的饮料。 他站在冷藏柜前选了一会儿,回头问:“桑榆,你喜欢甜的还是酸……” 刚刚回头,后颈上突然传来一阵酸麻的钝痛。 他费力的看向身后,不敢置信道:“桑榆你……” 桑榆见他还不晕倒,只得将手里用棉布裹起来的酒瓶子对着他的后颈再次用力敲了一下。 这一次,他终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在他倒地之前,桑榆急忙伸手将他扶住。 将他轻轻放在地上后,她给小宋打了电话。 “小宋,马上来皇家赌城接容先生,他在一楼大厅左侧第二间贵宾休息室,快点儿啊!” 挂断手机后,她在容瑾西浑身上下摸了摸。 果然从他的怀里摸到一份早就准备好的签,约欧亚纶未来十年的文本合同。 也是看到这份合同,她才明白,今天晚上的一切,其实都在容瑾西的掌控之中。 他第一把梭牌认输,其实就是故意要将她输掉。 他要逼着她看清楚,在他容瑾西和欧亚纶之间,她爱的人到底是谁! 得多亏他这么一逼,她的副人格夏桑桑才会在对欧亚纶略有失望的情况下,被她夏桑榆的主人格给强行压制了下去。 她发誓,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她都要坚定的做夏桑榆,不让夏桑桑再有出来的机会。 容瑾西虽然输掉了她,却从她身上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然后他又孤注一掷,用身体和性命要将她从欧亚的身边赢回来。 他是在用身体和性命向她示爱和表白:桑榆,我的生命没有了你,和死了有什么分别? 那一刻,他的一切愚蠢,幼稚,冲动,侵犯,都已经被她原谅! 她原谅了他,所以才不忍心看他去赌最后这一局! 夏桑榆整理了一下衣服和仪容,推门走了出去。 欧亚纶通过这短暂的几分钟休息时间,已经找回了赌博的自信! 梭哈这种游戏,除了看运气,赌的其实就是心态与气势! 刚才容瑾西之所以能够连赢两把,就是因为从气势上一直在压制着他,导致他心理状态极不稳定,所以才会连输两把,失去了身边最为重要的两个女人。 不过没关系! 不还有最后一局吗? 他有绝对的把握赢下这一局,他期待着容瑾西饮弹身亡的结局,也期待着夏桑桑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然而…… 从休息室方向走来的,怎么只有桑桑一人? 他的目光看向夏桑榆身后,确定只有她一个人出来,神色便多了些嘲讽的味道:“桑桑,容瑾西呢?他怎么不敢出来了?是怕了吗?” 夏桑榆从容笑道:“欧先生你也是知道的,容先生刚刚经历过一场非常严重的车祸,只差一点点就变成植物人了,虽然在肖医生的帮助下一夜之间康复了,可是刚才他已经连赌了三局,现在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什么?他晕过去了?” 欧亚纶一下子站了起来:“那现在怎么办?这赌局还没结束呢!” 夏桑榆笑意柔柔,眼神中却带着凌人锋芒:“我是容先生的妻子,这最后一局,我替他与你赌!” 正文 第97章 大赢家 欧亚纶一双惑人的桃花眼现出惊疑的神色:“桑桑,你说什么?” 夏桑榆伸手将赌桌上面的左轮拿起来,熟练的拉开保险栓检查了一下里面的子弹,无比镇定的说道:“欧先生刚才没听清吗?我说容先生体力不支晕过去,这最后一局,我来替他!” 场中众位看客全体哗然! 这是什么情况? 容夫人要替容先生赌命? 所有人的神经都被刺激得无比兴奋,围拢在赌桌旁边,等着看容夫人如何应对这最后一局。 金贝贝也来了兴趣,走到夏桑榆身边,戏笑道:“行呀夏桑桑,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胆量!” 夏桑榆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角,目光直直看向对面的欧亚纶:“欧先生,可以开始了吗?” 她已经接连叫了他三声欧先生了。 欧亚纶知道,只要她开口叫他欧先生,便不再是那个甜腻乖巧的桑桑了! 他不知道桑桑为什么能够的切换成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 他只知道,他一点儿也不喜欢面前这个目光冷冽,气势凌人的夏桑榆! 欧亚纶心念电转,蹙眉问道:“桑桑,你知道最后这局赌的是什么吗?” “当然知道!” 桑榆将那份儿文本合同放在了桌子上,含笑说道:“若我赢了,烦请欧先生在这上面签上你的大名,若我输了,这枪膛里面的子弹会从我的脑袋穿过!” 她在雕刻着貔貅兽头的宽大椅子上坐了下来:“欧先生如果没意见的话,就开始吧!” 欧亚纶的拳头攥得咕咕作响:“桑桑你这是在逼我!” 她笑:“我逼你什么了?” “你明明知道我舍不得你受到伤害,所以你故意代替容瑾西迎战这最后一局!你这就是在逼我!逼我输给你!” “我可没逼你!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如果我输了,我绝不耍赖,一尸两命你怎么说也是赚到了!” “一尸两命?” “对呀,我怀孕了!” 刚才在医院流产没流成功,欧亚纶是知道的! 桑榆往容瑾西的贵宾休息室看了一眼,催促道:“开牌吧!” “是!”荷官是个三十多岁的金发女人,答应一声就开始娴熟的洗牌,切牌。 花式洗牌,行云流水,单是看着便给人一种极美,极震撼的感觉。 正要发牌,欧亚纶突然急声道:“等一下!” “又怎么了?” “桑桑,我可以和你赌!如果你赢了,我就签下这份儿卖身合同!如果你输了,我只要你回到我的身边,永远做我的女人!如何?” “不!”桑榆断然拒绝:“赌局是你与容先生定好的!我只是代替他和你赌,没有权利代替他改变规则!” 她神色凛然,说完看向旁边的荷官:“可以开始了!” 荷官手持长长的金手棍,开始发牌。 欧亚纶看着夏桑榆那张清冷的小脸,还没看牌,便知道今日这败局是注定的了! 她宁愿一枪爆头,宁愿一尸两命,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这就是她此时的态度! 那个爱慕他三年,为他痴为他狂,为他写了《帝宠》的桑桑已经不见了! 桑桑被面前这个气势凌然的夏桑榆给藏起来,再也不会出现了! 欧亚纶的桃花眼迅速结冰:“好!我就和你赌!” 他拿到了一张底牌,梅花十。 紧接着又拿到了三张明牌J,Q,K! 幸运女神果然又开始眷顾他了! 只要他最后一张拿到尖或者九,那就是大得不得了的顺子,他就赢定了! 他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不过他看了一眼夏桑榆的牌,眼神顿时沉了下去。 夏桑榆面前的三张明牌居然与他一模一样,都是J,Q,K! 欧亚纶看向站在夏桑榆身侧的金贝贝,用眼神无声的询问夏桑榆的底牌是什么。 金贝贝十分配合,给他比出了一个十的手势。 她的底牌居然也是十! 也就是说,他和夏桑榆的牌,现在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 至关重要的,就是最后这一张了! 欧亚纶紧张得掌心沁出了冷汗。 他颤抖着将最后一张牌掀起一角看了看,九!是一张红心九! 九,十,J,Q,K! 一副很大很大的顺子! 他激动得呼吸都急促起来:“桑榆,你输了!” “是吗?我还没看牌呢!” 桑榆看到他是一副大顺子,心里其实也有些发慌! 死过一次的人,格外怕死! 可她不想给容瑾西丢脸,所以绝不允许自己露出胆怯和慌乱的神色。 她接过金手棍递过来的最后一张牌,看了看,唇角慢慢溢出笑意。 “欧先生,输的人好像不是我吧?” 说着,她将刚刚拿到的牌放在了桌上! “红心尖?这,这不可能啊!” 欧亚纶呼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不可能拿到十JQKA啊!” “哦!欧先生果然厉害,连我的第一张底牌是十都知道。” 桑榆看了身边的金贝贝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顺手将那张底牌十翻了过来:“我赢了!” 她赢了也不骄不躁,只平静的将那份儿文本合同推到欧亚纶的面前:“欧先生,请签字吧!” 欧亚纶神色颓然,隐约觉得今天这四局牌,每一局都有些问题。 可是到底哪里有问题,他也说不清楚! 他前前后后玩了数百场梭哈,运气从来就没有像今天这么背过! 特别是最后这一局,如果对手不是夏桑榆的话,他真的会怀疑对方在出老千使诈,不然不可能拿到刚好大过他的十JQKA! 他在迟疑,在沉吟,周围的看客又开始奚落和嘲讽了! “这位花瓶先生到底是谁?容先生和容夫人怎么不惜赌上性命也要签下他?” “我刚刚瞥见合同上写着四方传媒,难道这位花瓶先生是演艺界的人?” “演艺界的人?谁啊?” “该不会是欧亚纶吧?刚才听到容夫人叫他欧先生,而且坊间有传言,说他和容夫人之间……”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欧亚纶脸上的那张面具真是显得格外多余了。 可他还是不敢摘下面具。 接过夏桑榆递到手边的签字笔,刷刷签上欧亚纶三个字,转身就要从这地方离开! 夏桑榆满意的看着他的手写体签名,含笑说:“欧亚纶先生,合作愉快!” 他的背影顿了一下,明显的感觉到来自夏桑榆的恶意! 她这是故意要将他的身份昭告天下呢! 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真是半点儿面子也不给他留啊! 欧亚纶恨恨然将面具摘下,大步往赌城的出口走去。 众人一个个惊成了呆鹅! “还真是新晋影帝欧亚纶啊?” “欧亚纶不是八喜影视的艺人吗?这怎么又签给了四方传媒啊?” “嗨,这有什么稀奇的,艺人在各大影视公司中间跳来跳去的这不挺正常的吗?你看那霍曼娜,不就是从八喜跳槽去的四方吗?” “看四方传媒这架势,是要在未来十年大力发展影视业了?” “你管人家怎么发展呢?走吧,借着玩咱们的去!” 围观的众人,很快就散了去。 夏桑榆这才得空,看向旁边的荷官。 荷官是个三十多岁的金发女人,与夏桑榆的目光遇上后友善一笑,转身便也准备离开。 桑榆突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金发女人礼貌的回道:“露西。” 桑榆盯着露西那双琥珀色的眼瞳:“露西小姐,你为什么要帮我?” 露西神色微变:“容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虽然没玩过梭哈,可是我不笨!” 若不是露西故意放水,她怎么可能拿到那么好的一副牌? 可不管她如何追问,露西都坚决不承认曾经在牌上做过手脚。 最后桑榆只得叹了口气,起身说:“好吧!我不问了!我留下来,也只是想亲口对你说一声谢谢而已!若不是你,我和我肚子里面的孩子今儿可就折在这里了!” 露西冲她善意的颔首笑道:“容夫人不必客气!你有容先生如此百般呵护,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事儿的!” “容先生?”桑榆眸色一亮:“你早就认识容先生?” 露西含笑点头:“早就认识!一直想报答容先生当年的救命之恩,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所以,你今天报恩了?” “……”露西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点头承认了:“嗯!容先生是个难得的好人!” 夏桑榆心头所有的疑惑完全解开了! 难怪容瑾西从未玩过梭哈却敢以身家性命挑战欧亚纶! 原来他早就有了万无一失的胜算! 露西就是他的幸运女神! 今天这赌局,无论怎样,他都是赢家! 不仅完完全全赢得夏桑榆的心,还顺顺利利的赢来欧亚纶的黄金十年! 好深的谋略,好腹黑的手段! 可笑的是,她居然还怕他会输给欧亚纶丢了性命,多此一举的敲晕了他…… 夏桑榆一边自嘲暗笑,一边往容瑾西休息的贵宾室走。 贵宾室里面空无一人,容瑾西已经不见了! 被小宋接走了吗? 桑榆转身,却看见六棱茶几上,一瓶营养水下面压着一张龙凤凤舞的纸条:“桑榆,玩够了就到负一层的奥星博彩,我在那里等你!” 奥星博彩?怎么这么熟悉呢! 正文 第98章 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 奥星博彩不就是夏如海中五百万的地方吗? 上次夏如海在家里面发脾气暴打黄玉柔,还威胁夏桑榆拿出两百万帮他还赌债,后来家里莫名其妙就来了一个姓吴的经理人,说夏如海中了五百万大奖,把他给带走了…… 容瑾西让他去奥星博彩,难道是要她去见夏如海? 一想到夏如海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她的心里就有些发憷。 正想着,一位身材微胖,穿着黑色职业装的男人就堆着笑脸迎了上来:“容夫人你好,我姓吴,容先生让我来接你去奥星博彩!” 桑榆愣了愣:“你,你不就是上次从我家里将夏如海接走的吴经理吗?我刚刚想到你,你居然就出现了!” “哈哈,容夫人好记性!” 吴经理打着哈哈恭维了两句,便将身子侧了侧:“容夫人请吧,容先生还在等着你呢!” 夏桑榆拧眉沉吟片刻,问道:“吴经理,我父亲夏如海根本没中五百万对不对?” 吴经理如实回道:“对!五百万哪是那么容易中的!” “那天,其实是容瑾西先生让你去我家接走了我父亲?” “容夫人,求你别跟我在这打听套话了,我只是一个听命办事的……” “好,我不打听了!” 既然夏如海没有中五百万,那么就是容瑾西担心夏如海家暴会伤到她,所以叫吴经理编造了一个五百万的大奖,将夏如海给诓走了。 桑榆心中有些异样的温暖。 容瑾西为她做的,远比她看见的和感受到的要多! 她跟着吴经理往负一层的奥星博彩中心走去。 在一楼与负一楼的转角处,意外的看见了欧亚纶。 欧亚纶正对着坚硬的墙壁一下一下挥拳。 拳头打在墙壁上,发出咚咚咚的沉闷声响。 她心下一颤,本能的想要上前安抚两句,突然看见金贝贝踩着高跟鞋小快步从另外一个方向小跑过来。 “亚纶!亚纶你别这样,赌场上有输有赢这很正常!” “这哪是什么有输有赢?我今天明明是从头到尾都在输!” 欧亚纶嘶声怒吼,还没有从三局连败的颓丧当中走出来。 他扬起右拳,咚一声砸在墙上,怒声咆哮道:“容瑾西这个混蛋,从头到尾都在玩儿我!” 金贝贝急忙心疼的捧着他的手:“亚纶你受伤了!” 她在他的伤口上方轻轻的呵气吹了吹:“亚纶,别难过,不就是一个夏桑桑吗?你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将她从容瑾西身边抢过来!” “还有什么机会?你今天难道还没看出来吗?夏桑桑的心里只有容瑾西,她就算坐在我的身边,也一直在为容瑾西紧张,在为容瑾西担忧!” 欧亚纶一双桃花眼焚烧着熊熊怒火,奋力一拳再次击在冷硬无比的墙壁上。 这一次他用了更大的力,手骨直接传来了咔嚓的声响。 “早知道容瑾西会这么快就出手将夏桑桑抢回去,我昨天晚上就应该与她发生关系!” 说到这里,他俊脸狰狞的看向身边的金贝贝:“都怪你!若不是你突然出现打乱我的计划,夏桑桑现在就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你怪我?你居然为了一个夏桑桑怪我?” 金贝贝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欧亚纶,你有什么资格怪我?别忘了,若没有我金贝贝,你再奋斗一百年也不可能会有今天的身价与地位!” 金贝贝十分强势的吼完,看了看他血肉模糊的双手,心里又有几分不忍。 她放缓语气,尽量平和的说道:“亚纶,你现在撒气也没用,你还是再想想办法,看怎么能把夏桑桑再拉到你身边吧!” “只怕是再好的办法也用不上了!” 欧亚纶颓然道:“难道你今天没有看出来吗?她爱的人是容瑾西,为了容瑾西,她不惜与我赌命,她甚至宁愿被一枪爆头也不愿意回到我的身边……” “亚纶你别丧气,总能再想到别的办法的!” “还能有什么办法?她最后当着众人揭露我的身份,我就已经感觉得到她对我再无一丝留恋了!” 欧亚纶颓丧的叹了口气,哑声苦笑说道:“她暗恋了我三年,却抵不过她嫁给容瑾西一个月,你们女人的感情,是不是都这么善变啊?” 金贝贝极为认真的想了想,郑重回道:“亚纶你不了解女人!女人是唯爱至上的感情动物!她暗恋你三年,还呕心沥血为你写了一部《帝宠》,你说这感情得多深啊!可是你回报给她的是什么呢?是遮掩,是迟疑,是敷衍,还有不专一,所以她调头扑进容瑾西的怀里,这其实一点儿也不奇怪!” 欧亚纶冷笑:“我根本没功夫陪她玩这么细腻的感情游戏!我要的,只是她这个人而已!” 他神色狠厉,似乎已经想到了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了! 捡起地上淡金色流苏薄款外衣,大步往出口走去。 “亚纶你等等我啊!” 金贝贝也快步跟了上去。 夏桑榆见两人走远,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看着欧亚纶的背影,她脸上的神色一寸寸冷了下去,心下暗道,夏桑桑啊夏桑桑,这就是你苦恋三年的男人,这么渣,你大概也没想到吧? 吴经理小心的提醒说道:“容夫人,我们还是走吧,容先生肯定都已经等急了!” “好!前面带路吧!” 桑榆收回心神,跟着吴经理往奥星博彩走去。 奥星博彩是最近两年才从澳门引进的一种新型数字游戏。 因其门槛低,几十块几百块都能玩两把,所以很快就受到皇家赌城中一些低端玩家的狂热追捧,成为参与者最为众多的赌博游戏之一。 桑榆跟着吴经理一进入办公室,就看见容瑾西慵懒的斜躺在宽大舒适的老板椅上,修长的手指捻着一根又粗又胖的深褐色雪茄,漫不经心的把玩着。 他对面站着一位神色恭谨的中年男人,正满脸殷勤道:“这是最上等的巴西雪茄,今儿一早才空运过来的,容先生可以先试试,如果喜欢的话……” 容瑾西眼风一扫,突然看见了进来的夏桑榆。 他将雪茄抛给那中年男人,然后快步上前,伸手就将夏桑榆拥进怀里:“桑榆,你可算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桑榆眼眶有些发热,却绷着脸道:“你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不早就知道我会赢吗?” “我担心你改变主意,故意梭牌认输,然后跟着欧亚纶走了!” 他醇厚的声音透着些似有若无的惶恐与无助。 桑榆瞬时心软:“放心吧!以后,我都不会离开你了!” 他唇角咧出开心满足的笑意,捧着她的脸腻声道:“那亲个!” “别!这么多人看着呢!” 夏桑榆推开他,有些尴尬的整理了一下衣裳,正色问:“瑾西,你让我到这里,是为了夏如海吧?” “对!反正顺道,就让你和他见一面,你也免得担心!” 容瑾西说着,对那捧着雪茄的中年男人道:“黄总,去把夏如海给我叫过来吧!” 桑榆忙道:“不用了!我不想见他!” “不想见?” “嗯!不想见,只要知道他还好好活着就行了!” 桑榆说着,看向容瑾西道:“回家吧!我累了!” “好!不见就不见!”容瑾西将她一把抱起,宠溺道:“你累了,我就抱你回去!” 两人回到容氏公馆,已经是晚饭时间。 饭厅里面乌烟瘴气,鸡飞狗跳。 容淮南穿着深蓝色家居服,正坐在餐桌前骂骂咧咧:“一群势利眼!前两天是怎么巴结我的?啊?现在看容瑾西回来了,又不把我容淮南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骂完也不觉得解恨,抓起面前的盘子往地上扔去。 砰一声,摔得粉碎。 一屋子佣人低头站在旁边,战战兢兢,没有人敢应声搭话。 “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记着!他日若我容淮南再次得势,第一件事情就是将你们这群势利眼给赶出去!” 容淮南蹬翻身边一张椅子,怒声又道:“他娘的!老子好歹也是容家的子孙吧?你们这一帮容家的奴才,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说呀,你们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 怒火越来越盛,抄起旁边一只宫窑青花瓶就又要往地上摔。 徐管家连忙上前,急声说道:“使不得啊,这是容老爷子生前最喜欢的一套宫窑瓷器……” 话没说话,哐当一声,宫窑青花瓶在徐管家的脚边变成了一堆废渣! 瓷片飞溅起来,有一小块从徐管家的脸上划过,留下了一道带血的口子。 徐管家不觉得脸痛,只觉得心疼:“淮南先生,你打碎了容老爷子的遗物……” “打碎了又怎样?老东西都已经死了,这些东西留着还有什么用?” 容淮南叫嚣着,举起另外一只宫窑瓷器又要摔下去,手腕突然一紧,被一双铁箍般的大手给扼住了。 他回头,片刻的惊愕后,眼神中泛起汹涌的恨意:“容瑾西?” 容瑾西神色阴鸷,从他手中取下瓷器交给徐管家放好,然后冷声说:“容淮南,有什么火你冲我来!你对一帮下人凶什么凶?” 他剥夺了容淮南屁股都还没坐热的总裁之位,还逼得容淮南的母亲阮美玉割腕自杀,变成了永远也醒不过来的植物人。 这笔账,是该好好算算了! 正文 第99章 宰鸡小能手 容淮南看见他,也是怒目圆瞪,磨着后牙槽恨声道:“怎么?容大总裁,这是要对我下手了?” “放心!若你敢作奸犯科,我是不会客气的!” 容瑾西冷峻说完,抬手一推,松开了手:“徐管家,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儿了,下去歇着吧!” “是!”徐管家恭敬的答应着,带着老陈秀雅芬姐等人从大厅无声的退了出去。 容淮南冷笑一声,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说吧,打算怎么处置我?是栽赃嫁祸将我送进监狱,还是制造一场事故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容瑾西神色极为淡然:“容淮南,你想得太多了!你是你,阮美玉是阮美玉!我不会把她的罪过惩罚在你的身上!” “我母亲有什么错?她为了我,为了这个家,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不计回报的付出,可她得到什么?你们容家对她的回报就是逼得她割腕自尽!” 容淮南越说越气恼,操起旁边一只水晶缸就要往地上扔。 容瑾西淡声道:“扔吧!从今往后,只要你再敢乱扔这个家里面的任何一样东西,我就打电话给肖医生,让他拔掉你母亲的管子,放弃对她的治疗!” “你……”容淮南气得面色铁青:“行!容瑾西你够狠!” “我这算什么狠啊?我这不都是跟着你母亲学的吗?我出车祸躺在医院的时候,她不也给人家肖医生十万块,让肖医生放弃治疗的吗?” 他们两兄弟在这边打嘴仗的时候,夏桑榆已经往厨房这边走了过去。 说实话,她今天还真的是饿坏了。 早上忙着要去医院流产,就只在云之港吃了一块小蛋糕。 然后被容瑾西拉着去了皇家赌城。 虽然那里面有自助的西式点心,可她整个过程紧张得水都喝不下一口,哪里还会有心情去吃那里面的东西? 若不是吃了两颗榛子糖,只怕她现在就已经低血糖晕过去了。 现在好不容易回到家,她没心情听那两兄弟掰扯,她只想去做一顿热乎乎的饭菜,慰劳一下饿了一整天的肠胃。 然而一走到厨房门口,她就惊呆了! 只见几十平的厨房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五六只死鸡。 有的还没死断气,两只爪子时不时的抽搐痉挛,喉咙里发出咕咕的惨叫。 有的被直接剁掉了脑袋,惨不忍睹的身首异处。 还有的被烫了毛,还有的被开了膛…… 总之,出现在夏桑榆面前的不是整洁有序的厨房,而是一片血淋淋的,鸡的屠宰场! “搞什么嘛?秀雅和芬姐今天在这里进行过杀鸡比赛?” 桑榆吓得根本不敢进去。 在厨房门口看了一眼,就准备退出去。 厨房的角落里,却突然站起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冲着她就喊道:“桑桑,桑桑你快进来帮帮我……” 一面喊,一面往她面前快步跑来。 桑榆吓得差点被惊呼出声:“夏云姿?你,你在搞什么啊?” 夏云姿浑身鸡血不说,头发上还沾着好几片鸡毛,那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桑桑,桑桑你一定得帮帮我!容淮南也不知道抽的什么疯,居然要我亲自为他做一份儿鸡肉咖喱饭,还不准别的佣人帮我,还必须要我从原材料加工到最后的工序全部都要我自己动手……” “哦,我听明白了!那你继续忙,我不打扰你了!” 她取了两片全麦面包,拿了两盒老酸奶就准备走人。 夏云姿急忙在身后带着哭腔哀求道:“桑桑你别走,你帮帮我啊!” 桑榆看向她:“要我怎么帮你?” “帮我做鸡肉咖喱饭啊!桑桑你也是知道的,我在家连烧开水都不会,我哪儿会做什么鸡肉咖喱饭啊!” 夏云姿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她望着桑榆,苦苦乞求道:“桑桑,好妹妹,你就帮帮我吧!你不是说你在大学的时候参加过烹饪社团吗?鸡肉咖喱饭你肯定会做对不对?” 桑榆清秀的小脸上,笑容渐渐带出了一丝恶意:“没错,我是会做!可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咱们是姐妹啊!” “不!我不是你的亲妹妹!你说过,我是伽来寺桑树上捡来的孩子,和你没关系!” “桑桑,你怎么这么记仇啊?” “对呀,我没别的优点,就是爱记仇!” 夏桑榆眼瞳中浮上寒冰,直直盯着夏云姿道:“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我每一件每一桩可都记得呢!你出卖我,你踩我的手链你还踩我,你在瑞景苑附近的医院门口辱骂我还推打我……,这些,我都记得呢!” “桑桑……” “别求我了,没用的!” 桑榆眉梢微挑,冷声又道:“做你的鸡肉咖喱饭去吧!别想着我会帮你!” 说完,优雅转身,大步离开。 夏云姿连恨她的力气都没有了,望着满地鸡的尸体,嘴唇瘪了两瘪,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外面的大厅里面,两个男人居然没有打起来! 容瑾西正极有耐心的从一盘进口车厘子里面把那些个头大,颜色又格外饱满的选出来,放在手边一只琉璃盏内。 见她过来,连忙招手说:“桑榆过来,把这些车厘子吃了!” “容瑾西,为什么要把这些都选出来的?” “因为根据我的经验,这些是最新鲜最甜的啊……” 他神色宠溺,捻起一只就喂进她的嘴巴里:“尝尝,是不是很甜?” 夏桑榆张口含住。 “嗯!确实很甜!其实这种车厘子都挺好吃的,所以你也别选了,这选剩下的谁吃啊?” “我和容淮南吃啊!你现在怀着容家的孩子,自然要吃最好的东西!” “……”桑榆的脸色不易察觉的变了变。 怀孕是不假! 可这个孩子,与容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容家的孩子? 根本无从谈起嘛! 她假装吃车厘子,垂下目光不敢接话。 容瑾西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继续帮她挑选最好的车厘子。 容淮南见她的红唇被车厘子的汁水浸润得格外诱人,莫名就觉得口干舌燥,继而饥肠辘辘。 他伸长脖子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耐烦的吼道:“夏云姿,都三个多小时了,我的咖喱饭呢?” 夏云姿带着哭腔的声音应道:“快了……,马上就好了……” “夏云姿你可真是废物!让你做个咖喱饭你都做这半天,你说你除了叫,床卖骚,你还能干什么呀?” 容淮南的叫骂实在粗鲁难听。 蹬开椅子,站起身就往厨房里面走去。 夏桑榆暗暗拧眉,看样子,夏云姿今天晚上是躲不过一场大劫难了。 容瑾西却根本不关心什么夏云姿,趁着她稍稍走神的功夫,一伸手就将她捞进了怀里:“桑榆,我好饿!” “吃面包吧!” “可我想吃你……”他张口含住她小巧的耳珠:“今晚一定要好好将你吃个遍!” “容瑾西你是色中饿鬼吗?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在你面前,我要那么正经干什么?” 两人正腻乎,厨房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紧接着,夏云姿被容淮南从厨房里面拎了出来。 容淮南满面怒容:“夏云姿,你可真能耐啊,这都三个多小时了,你连只鸡你都搞不定你说说你还能做什么?啊?” “淮南先生,你别生气,你再给我点时间……” “还给你时间?还给你时间我就得饿死了!” 容淮南直接将她往外面推:“滚吧滚吧,门在这里呢,快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淮南先生,你别赶我走……” 夏云姿哭了起来:“我昨天刚刚发朋友圈,所有人都知道我现在是你的女人,你这么快就赶我走,别人会笑话我的!” 夏云姿说着说着,居然就跪了下去。 “淮南先生,让我留下来吧,我承认我笨,我不会做饭……,只要你让我留下来,我一定用心学,今天做不出来我明天肯定就能做出来了……” 她抱着容淮南的大腿,就是不肯松开。 一面哭,还一面把脸往容淮南的大腿上面蹭。 蹭着蹭着,容淮南的怒火就消了些:“行了行了,上楼去洗洗吧,看你这一身脏的!” “是是,我这就上楼去洗澡!” 只要不被赶出去,让她干什么都行! 夏云姿从地上爬起来,抹了眼泪,直接就上楼去了。 夏桑榆暗暗瘪嘴,这个夏云姿可真行啊,为了容淮南这样的男人,居然说哭就哭,说下跪就下跪。 不用想,也知道夏云姿今天晚上会在床上使出浑身解数讨好容淮南…… 唉,算了,这些都和她没关系! 她和容瑾西回到西楼,做了些热乎的饭菜,刚刚吃下肚,手机就响了。 桑榆正在洗碗,便对容瑾西道:“瑾西,帮我接一下电话!” 容瑾西看了一眼来电备注,皱眉道:“夏云姿?” 夏云姿这时候不应该在容淮南的床上吗? 怎么会给她打电话? 桑榆狐疑的接过手机:“喂。” 夏云姿拖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桑桑,桑桑你救救我,呜呜,你一定得救救我……” “夏云姿你没病吧?你快好好侍候你的金主吧,别给我打电话了!” “别——!别挂电话!” 夏云姿在电话里面嚎啕起来:“呜呜,容淮南这个混蛋,他快把我玩死了!桑桑,桑桑你快点来帮帮我,不然的话,我肯定会死在这里的!” 正文 第100章 床底下的风流鬼 桑榆呵呵干笑:“那恭喜你呀,可以做个风流鬼了!” 说完,啪一声挂断了电话。 容瑾西抱着手肘斜依在旁边,蹙眉问道:“怎么回事儿?听你姐姐哭得厉害,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她不是我姐姐!” 夏桑榆将洗好擦净的碗筷放入无菌橱柜,拿起手机正要往外面走,夏云姿的电话又打进来了。 她皱了皱眉头,不耐烦的接听道:“夏云姿你还有完没完?” “桑桑,姐姐以前做错了,姐姐给你道歉!姐姐不该踩你的手链,也不该踩你……,呜呜,我向你道歉,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你这次无论如何要帮帮我!” 夏云姿痛哭哀嚎,全然没有了往日那种嚣张跋扈的调调。 夏桑榆却根本不想管她与容淮南之间的破事儿。 她沉着脸直接挂断电话,然后将手机关机。 容瑾西从她身后拥上来,一双手不老实的揉上她的花蕾:“桑榆,我们睡觉吧!” “不行!”桑榆掰开他的手,面色不悦的说道:“容瑾西,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些天你接二连三的犯错,蠢事做了一件又一件,若我不想个办法惩罚惩罚你给你长点儿记性,下次说不定你还得再犯!” 容瑾西一脸无辜:“你想怎么惩罚我?” “当然是让你禁欲啊!” 桑榆一脸认真的说道:“你私自把爱爱视频拿出去给别人看,又冒充医生在诊室里面侵犯我,最后还将我带到赌场让我担惊受怕,这三件事情加在一起,我就罚你一个月不许碰我!” “一个月?”容瑾西快跪了:“桑榆,你也太残忍了吧?一个月我会憋坏的!” “实在憋不住可以去外面找别的女人啊!反正你容先生又有财又有貌,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她这一两天心里也憋屈得很。 在回来的途中就已经想好了,回来之后,要在上,床之前好好刁难刁难容瑾西,让他也长长记性。 容瑾西听了这话,脸色却迅速沉了下去。 他直接将她一把抱起,大步走进卧室:“下次再叫我出去找别的女人,我就让你合不拢腿!” 刺啦一声,直接将她身上的衣服撕成了两半。 她失声低呼道:“容瑾西你干嘛啊?你慢点不行吗?衣服撕烂了不可惜啊?” “不可惜!撕烂了我再给你买新的!” 他双颊潮红,情不能抑,低头便吻上了她的锁骨。 然后,一路向下…… 桑榆羞窘不已,急忙用手捂住关键部位:“不行啊瑾西!我,我还没准备好!” “都老夫老妻了,还准备什么啊?” 他将她的手拿开,炙热的唇吻上了她的饱满。 丝丝电流从他的唇片导入她的身体,在她的体内引起一阵一阵酥麻的战栗。 她抓紧身下的床单,颤声说:“瑾西……,你,你下次别再做那些蠢事了……” “嗯……”他含糊应道:“以后绝对不会了……,我知道错了……” 我知道错了! 这话从冷酷强势的容瑾西口中说出,简直比任何情话都要动人。 桑榆很快放松下来,本就温软如玉的身体,在他的抚弄下更是化成了一汪一汪的春水。 其实关于禁欲的惩罚方式,她也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真要禁欲一个月,不要说容瑾西,就连她也受不了。 两人正是如鱼得水,大享夫妻之乐的时候,房门突然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两人都是神色一凛:“谁?” 容瑾西最烦这种时候被人打断,当下脸色一黑,扯过床头灯就往外屋砸去:“滚!” 砰一声,床头灯摔得粉碎,屋外的敲门声也停止了。 容瑾西叹了口气,低声抱怨道:“家里的佣人越来越不懂事了……” “不会是佣人吧?你不是让徐管家将家里的佣人都带下去休息了吗?” “管他是谁呢!咱们继续!” 容瑾西抬腿翻身,直接就压上了她的身体。 一个雄壮滚烫,一个柔软湿润,两人刚刚完美的契合在一起,屋外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容瑾西脸色难看得吓人,正要操起手边的东西再扔过去,桑榆伸手将他摁住了:“别扔了,我出去看看!” “还是我去吧!” 他不想让别的男人有机会窥视她此时的妩媚。 他只想将她藏在被窝里,一个人欣赏。 他不舍的亲吻她的唇:“乖乖等我!” “嗯!”绵软的声音,实在是动人至极。 他更是情动,正又要缠棉过去,屋外的咚咚声再次传来。 咚咚,咚…… 成心不让他们好好办事儿一般。 他低咒一声,起身披衣,往外屋走去。 门外如果是哪个不长眼的佣人,他一定会用一记窝心脚给狠狠踹飞出去! 然而房门打开,站在面前的居然不是佣人,更是头发凌乱,身穿睡衣的夏云姿。 他暗眸冷寒:“什么事?” 夏云姿微微佝偻着身子,神色看上去非常痛苦。 她伸长脖子往屋内看了两眼,心虚的问道:“桑桑呢?我找桑桑!” “桑桑没空!” 容瑾西后退一步,直接就要将房门关上。 夏云姿却将半个身体挤了进来:“容先生,求求你,你让我见见桑桑吧……” “我都说了,桑桑现在没空!” 容瑾西俊脸愠怒,冷声说完,直接伸手要将夏云姿推出去。 夏云姿却借机抓住了他的手腕,哭丧着脸道:“容先生,我快死了,求求你让我见见桑桑吧!” “快死了?我看你是快活死了吧!” 容瑾西猛然将手抽回,一脸嫌恶的说道:“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 夏桑榆在里面卧室听到了夏云姿的声音,便也披衣下床,走了过来:“怎么回事儿?” 夏云姿一看见她,顿时就像是溺水之人见到了救命的稻草。 她从容瑾西的胳膊下面矮身钻过,直接闯进了他们的卧室。 她拉着夏桑榆的手,哀求道:“桑桑,看在咱妈将你捡回来又养了你二十一年的份儿上,你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帮帮我!”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桑榆再拒绝就显得没人性了。 桑榆叹了口气:“说吧,什么事儿?” 夏云姿囧透了! 她看看夏桑榆,又看看脸色阴沉的容瑾西,迟疑好半晌,才用蚊子哼哼的声音道:“容淮南是个大变,态,他……他把一颗乒乓球塞进我……” 夏桑榆闻言,心里结结实实的咯噔了一下! 经历过上次金宝宝乒乓球事件,她就已经猜得到容淮南有施,虐倾向。 所以今天晚上夏云姿三番两次的向她求助,她心里多多少少也猜得到一些,定是容淮南在床上又玩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招式,闹出了什么难以收拾的幺蛾子。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又用了同样的手段对付夏云姿! 夏云姿此时也顾不上羞臊了,拉着夏桑榆使劲摇晃哀求道:“桑桑,好妹妹,你会帮我的对不对?你帮我把这东西取出来,我保证以后像对待亲妹妹那样对待你……” 夏桑榆一脸纠结,正要回话,容淮南气势汹汹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夏云姿,你给我滚出来!” 夏云姿吓得浑身一抖,急忙往夏桑榆的身后躲去:“桑桑救我,我不要见容淮南!” “抱歉啊夏云姿,我帮不了你!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你们还是回你们屋解决去吧!” 桑榆说完一回头,却发现夏云姿居然动作飞快的钻进了他们那张大床的下面。 几乎同时,容淮南满面怒容走了进来:“夏云姿!夏云姿你给我出来!” 他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夏云姿的身影,目光却被夏桑榆给吸引了。 她绸缎般的秀发自然披散,清丽的小脸上神色茫然,澄澈明眸蕴着醉人的光晕。 楚楚柔媚,动人心魄。 只一眼,他便看得痴了过去,完全忘记了到西楼卧室的目的! 容瑾西面色阴沉,走过来用一张薄毯将夏桑榆严严实实裹了起来,然后冷声说道:“容淮南,你的人在床底下,带上她,赶紧滚!” 容淮南这才回过神,哦哦两声,弯腰从床底下将夏云姿连拖带拽的拉了出来。 “贱女人,你不是说要好好服侍我吗?我都还没尽兴,你他娘的居然敢跑?” 拖出来后,抓着夏云姿的头发,在她脸上啪啪就是两记耳光。 容瑾西俊眉微蹙:“容淮南,带着你的人滚吧!要打要骂回你的南楼去!” 桑榆也道:“对呀!你身为二哥,大半夜的闯进我们的房间,这传出去得多难听啊!” “是是!都怪这个贱女人,大半夜的还鬼喊鬼叫的到处乱跑!” 容淮南越看夏云姿,越觉得她一张整容过度的假脸十分恶心。 半点儿也比不上夏桑榆的灵动自然。 本来还想再往夏桑榆的身上多看两眼,奈何有容瑾西这尊大神在旁边震着,他目光也不敢乱瞟,带着夏云姿就从他们的房间里面退了出去。 容瑾西将房门关上,转身问:“夏云姿给你说什么了?我怎么觉得她今天晚上疯疯癫癫的?” 桑榆将身上的薄毯取下来,叹息道:“都怪容淮南,在她身体里面放了一颗乒乓球,她是被折磨得不行了!” “乒乓球?”容瑾西的眸光一下子亮了起来:“我也要玩乒乓球!” 正文 第101章 从头到尾,他都在玩弄我 “容瑾西,我警告你,如果你敢那样对我,我保证让你后悔一辈子!” 桑榆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操起抱枕砸进他的怀里:“你敢跟着容淮南学他的那个渣样,我铁定就不要你了!” “我好好的,干嘛要跟他学啊?” 容瑾西抱住她砸过来的抱枕,也顺势将她抱在了怀里:“我爱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用那样的方式来对你?” 说完,直接来了个公主抱,将她重新放在了床上。 他俯身压下来,修长大手无所顾忌的探入她的睡衣。 她急忙抓住他胡乱游弋的大手:“瑾西,先等一等,我现在没这方面的兴趣!” “没兴趣?”容瑾西俊眉微蹙,沉吟片刻,憋着坏笑道:“要不我给你出个趣味题吧?你若答错了呢,今天晚上的一切姿势你都听我的!” “若我答对了呢?” “你答对了,今晚我都听你的!” “我要在上面!” “……,你答不对的!” 容瑾西骨子里有点大男子主,义,在床上的时候,从来不肯交付主动权。 他无法想象,她在上面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在桑榆期待的眼神下,他轻咳一声,居然开始背诗:“锄禾日当午,汗滴和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想问我这首诗的作者是谁?创作年份?容瑾西我告诉你,你难不倒我……” “你高兴得太早了吧?” 容瑾西伸手在她秀挺的鼻梁上面轻轻一刮,含笑说:“听好了,我的问题是,在这首诗里面,锄禾一共曰了几个人?” “什么?”桑榆差点没被噎住:“容瑾西,你这问题也太污了吧??” “本来就是情,趣题嘛!” 容瑾西唇角染着邪肆,追问说道:“快点回答我,锄禾一共曰了几人?” “好无聊!好幼稚啊!我可不可以拒绝回答?” “可以,不过你得替我……” 容瑾西趴在她的耳边,说出了那两个难以启齿的字。 桑榆羞得脸色爆红,急声说道:“你休想!” “那你快回答啊!” “三个!当午,汗滴,还有下土!” 桑榆回答完,在心里给这首诗的作者道歉了八百回。 可是容瑾西嘿嘿一笑,居然翻身骑在她的身上,直接就闯了进来:“答错了!一共曰了五人!除了当午,汗滴和下土之外,还有盘中餐和粒粒两人,因为诗中说盘中餐和粒粒也都很辛苦嘛……” 桑榆满头黑线:“好好一首启蒙古诗,居然被你污解成了这个样子!容瑾西,你可真对得起你的语文老师!” “我不管,反正今天晚上你都得听我的!” 容瑾西兴味盎然,一面奋力占有着她,一面强调道:“我今晚要挑战新姿势!” 桑榆被他填满,已经是眼神迷离浑身酥软,没功夫与他搭话了。 春情荡漾,一室旖旎。 次日,夏桑榆醒过来的时候,容瑾西已经出门上班去了。 前段时间因为一场车祸和植物人的传言,让旷世集团内外都有些动荡,他必须得抓紧时间,尽快内外肃清,稳定人心! 桑榆昨晚被他折腾得厉害,今天浑身酸软,趴在床上半天不想动弹。 想到他昨夜的狂放威武,她的脸颊一阵阵发热,身体也好似还沉浸在余韵里,酥酥麻麻,异样的舒服。 赖了会儿床,洗漱后准备下楼去找吃的。 房门刚刚一拉开,夏云姿就往她的身上扑了过来。 她吓了一跳:“夏云姿你干嘛呀?你依在我门上干什么?” “桑桑,姐给你跪下了!” 夏云姿双眼浮肿,嘴唇也干裂蜕皮,看上去憔悴得不行。 她在夏桑榆的面前跪下,沙哑着声音道:“桑桑,帮姐把这鬼东西取出来,你让姐姐为你做牛做马都行!” 桑榆有些吃惊:“还没取出来?我以为容淮南昨天晚上把你带回去,就已经帮你取出来了!” “没有!容淮南他就是个混蛋!从头到尾他都在玩弄我!” 夏云姿一提起容淮南,就气得咬牙切齿:“他被容瑾西踢下总裁之位后,就非要把送我的支票要回去……,呜呜,支票上的钱我都用来买跑车了,还怎么还给他啊?他就生气了,逼着我把车卖了不说,还把我带回家变着法的折磨我,凌虐我,羞辱我……” 桑榆惊讶道:“你那辆红色跑车卖掉了?” “卖掉了!容淮南说我这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那么好的跑车!” 她原本还以为傍上容淮南就能一飞冲天。 没想到这才两三天的功夫,她总裁夫人的梦想就破灭了! 直接从云端跌落谷底,不仅一分钱好处没捞到,反而还被容淮南给搞了这么个东西在身体里,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她跪在夏桑榆的脚前,不住声的苦苦哀求道:“桑桑,好妹妹,你一定要救救我,这东西如果不取出来的话,我会死的……” 夏桑榆后退一步:“抱歉,我帮不了你!” 避开夏云姿,她侧身就往屋外走。 夏云姿苦求无果,急得在身后大声嚷道:“夏桑桑,你个没良心的!我妈当初就不应该将你捡回来,好吃好喝将你养到这么大,你居然一点儿情面都不给!我都给你跪下了,你居然连这么一点儿小忙都不帮!” 夏桑榆对夏云姿的叫骂无动于衷。 她来到一楼,女佣秀雅迎上来恭敬道:“容夫人早上好,灶上煨着鸡汤,我给你盛一碗?” “等一下!” 桑榆叫住秀雅,抿唇想了想,说道:“秀雅,鸡汤我自己盛,你上去问问云姿小姐,如果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就尽量帮帮她!” “啊?云姿小姐啊?” 秀雅一脸不情愿的神色道:“云姿小姐上次那么欺负你,还差点将你从楼梯上推下来,你怎么还让给我去帮她啊?” “好歹她也是我名义上的姐姐,秀雅你就算帮我个忙,去看看她有没有什么难处吧!” “那好吧!我听夫人你的!” “嗯!去吧!别说是我让你去的!” 打发走了秀雅,桑榆紧拧的眉头这才稍稍舒展了些。 如果夏云姿愿意的话,秀雅也可以帮她把乒乓球取出来。 她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了。 要让她亲自帮她把乒乓球取出来?抱歉她做不到! 桑榆盛了鸡汤,在餐桌前小口小口的喝着。 十多分钟后,秀雅神色紧张的往她这边走了过来。 不等秀雅开口,夏桑榆先就说道:“秀雅你先别说话,等我把鸡汤喝完再说!” 她有些嫌恶心! 秀雅十分听话,当下果然闭口不言,懂事的站在旁边,等着她将热乎的鸡汤一口一口喝下肚。 “夫人我再帮你盛点儿?” “不用了!现在你说吧!你帮她把那东西取出来了?” “东西?什么东西?” 秀雅一脸茫然,将紧紧攥着的掌心摊开,惶恐道:“云姿小姐把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送给了我,她求我睁只眼闭只眼放她离开容氏公馆,她说她想回家了!” 那项链虽然很细,却是足金的! 夏云姿的家境并不富裕,这项链对于她来说,已经算得上是相当珍贵了。 桑榆捻着那项链看了看,猜到夏云姿是想回家,请母亲黄玉柔帮忙将那东西取出来! 因为在外面,她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桑榆笑了笑,将链子放回秀雅的手中:“这东西既然是她给你的,你就好好收着,然后找个机会,放了她吧!” “不行啊!” 秀雅像是被烫到一般,猛然缩回手去。 桑榆拧眉:“为什么不行?” “我们身为下人,不能随便拿这公馆里面的一针一线,这事儿若让徐管家知道了,肯定会立马开除我!” “这链子不是我们容氏公馆的,是云姿小姐送给你的,你就安心收着吧,不会被开除的!” 桑榆说着,就又要将项链放回秀雅的手中。 秀雅双手背在身后,摇头说道:“还是不行呀!淮南先生今天临走的时候叮嘱过,说谁都不可以放走云姿小姐!” “没事儿,偷偷放了她吧!就算容淮南怪罪下来,还有我替你撑着呢!” 夏桑榆费了好一番唇舌,终于说动了秀雅,找机会让夏云姿偷偷离开容氏公馆。 桑榆把家里的事情安排了一下,打电话约上夏氏集团的律师,陪她一道前往晋城第三监狱。 陆泽已经在这里服刑十来天。 说实话,他到现在都还没有习惯监狱里面的生活。 压抑,阴森,枯燥,腥臭,脏乱…… 他每天晚上都会从噩梦中惊醒! 不是因为他心理承受能力有多差,而是因为同屋的男犯总是会趁着他睡觉胡乱摸他。 每次惊醒后,他都整宿整宿的失眠! 他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发誓,若能活着离开这囚牢,他的余生便只做一件事情,那就是用最残忍的方法弄死夏桑榆! 监狱里面的日子枯燥乏味,只有想想夏桑榆落在他手中的惨状,他才能有力气坚持着活下去。 这时候正是狱犯们放风的时间,一个狱警走过来,远远对陆泽道:“4507,有人要见你!” 陆泽身上的颓然之气一扫而空:“有人要见我?” “是!别磨蹭,快点!” “好好,我这就来!” 他在晋城无亲无故,谁会惦念在狱中的他,巴巴的来这里见他啊? 正文 第102章 前尘往事如云烟 难道是乔玉笙来看他了? 乔玉笙带着陆胜成功的报复了夏桑桑,所以是来给他报喜了? 陆泽心里升起期待,脚步也加快了些。 远远的,一抹纤秀倩影沿着高密铁丝网,往这边徐徐而来。 夏日阳光给那抹倩影镀上了淡淡金芒,让她整个人透着一种令人不敢逼视的异彩。 空灵,秀美,却又夺人心魄。 陆泽停下了脚步,不能再往前面移动一步:“夏……桑桑?” 就是这个看上去还有些稚嫩的年轻女子,轻而易举的毁掉了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前程和事业,也彻底的毁掉了他。 他站在那里,看着那抹倩影丽姿越来越近,感觉到后脊有寒意一点一点扩散至全身。 夏桑榆步履轻盈,眸带笑意道:“陆泽,陪我走走吧!我的律师帮我申请到了特权,我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清越如流泉的声音,听上去毫无恶意。 可陆泽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夏桑桑,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含笑纠正:“我是夏桑榆!” “夏桑榆已经死了!” “不!我没有死!我在夏桑桑的身体里面重生了!” “嘁!这么荒诞的鬼话,你以为我会信?”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夏桑榆,不是夏桑桑!” 夏桑榆明眸中溢出慑人的寒芒,盯着陆泽,声音渐渐冷了下去:“你应该在等乔玉笙吧?我今天来看你,就是想要告诉你,你永远都等不到乔玉笙了,因为我把她送到渡边次郎的手里拍片去了!” “渡边次郎?” 身为男人,陆泽自然知道渡边次郎拍出来的片子都是什么样的片子! 乔玉笙落在渡边次郎的手里,能有好? 他双拳紧紧攥起,恨声说道:“夏桑桑,太过分了!你这样会毁了她你知道吗?” “我就是要毁了她啊!” 夏桑榆秀气的眉眼携带着凌人杀气,冷声又道:“还记得在产房里面,我临死之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吗?我恨你们!就算变成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陆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你,你真是夏桑榆?” “没错!我就是被你们联手害死的夏桑榆!” 桑榆看着陆泽,极冷的声音又道:“你当时说过,让我变成鬼再回来找你们……,呵呵,我现在回来找你们了,你们怎么好像都不开心呢?” 陆泽脑子嗡然炸响,明明艳阳高照,他却觉得阴冷入骨。 他惊恐万状的盯着夏桑榆:“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桑榆呵呵冷笑:“我说我自己是鬼,你是不是会好受一点儿?” 说话间,她往陆泽的面前逼近了一步。 陆泽大骇,转身就要想要跑开,奈何双腿发软,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陆泽,我记得你胆子很大的呀!” 桑榆走过去,扼住陆泽的左手冷笑道:“你当初不就是用这双手抓起枕头把我捂死的吗?嗯?那时候怎么没见你害怕呢?” “对不起对不起!桑榆,是我对不起你……” 陆泽看着她,如同看着索命的厉鬼。 他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不停的求饶道歉。 夏桑榆却看着他的左手失去了心神。 他的左手尾指断了一截。 那是在他们相识一年之后,遭遇意外被人截断的。 那时候,夏桑榆还很年轻,是被夏挚老先生捧在掌心的至宝。 而陆泽只不过是夏氏集团分公司招聘进来的一个本科生,在公司从事着最基层的工作。 两个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尽管陆泽在奋力猛追夏桑榆,可是夏桑榆始终婉言相拒,不给陆泽进一步发展的机会。 直到那年冬天,桑榆在参加了一个聚会回家的途中,被一伙歹人挟持,关在了一间荒僻的小黑屋里面。 她是蜜罐子里面养大的娇娇女,哪里见过那么些狰狞的嘴脸和阴狠的手段? 她害怕极了,整个过程都在发抖,都在泣哭。 那是她人生当中的第一场恐惧。 她觉得自己死定了! 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住这种恐惧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异样的动静。 她趴在门缝往外面看,居然发现陆泽单枪匹马来救她来了。 毫不起眼的陆泽,在那一刻,变成了她的盖世英雄! 他拍着心口,气势凌然的说道:“我是夏桑榆的男朋友,你们要绑就绑我,要杀就杀我,只要你们放了她,让我做什么都行!” 几个歹徒笑得差点岔了气:“你?你是夏桑榆的男朋友?行啊,切一根手指头下来,我们就相信你!” 结果陆泽当真就抽了旁边一把利刃,咬牙切下了一截小手指。 切下了手指,依旧没能换回夏桑榆。 他们两个,都被关起来了。 夏桑榆虽然还是很害怕,可是身边有陆泽陪着,心底里那种要命的恐惧消减了很多。 两人在小黑屋捱了一天一夜,夏挚老先生带着警方的人终于找到他们,将他们救了出去。 自那以后,夏桑榆对陆泽的态度大有改变。 陆泽很快就从分公司调到总公司,职务也是一升再升。 半年后,桑榆不顾父亲和亲友的反对,执意与陆泽确定了恋爱关系! 一步错,步步错。 所有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语,都是为了能够拿到夏氏集团的继承权,都是为了最后能够亲手用枕头将她捂死在产房里。 夏桑榆此时看着陆泽那截断指,脑子里面前所未有的清明。 “陆泽,当年那场绑架事件,是你亲手策划的,对吧?” “……,是!我承认,为了接近你,我让陆胜找人绑架了你,一切都是我策划的……” “行啊陆泽!若我夏桑榆不死这一次,还真的不会知道这么多年,一直都生活在你的算计当中!” 桑榆小脸凝霜,蹲在陆泽的身边,冷笑说道:“陆泽,你和我相识五年结婚三年,你应该最清楚我夏桑榆的为人,我绝对不是心慈手软,有仇不报之人!” “你,你想怎样?”陆泽惊悸道:“你都已经将我关在监狱里面了,你还想要怎样?” “当然是要你去死啦!” 她粲然微笑,露出几颗洁白如贝的皓齿,淡淡然下了断语:“陆泽,今天晚上,就是你的死期!” 陆泽坐起身,强撑道:“夏桑榆,你太狂妄了吧?我不相信你的手能够伸得到监狱里面来!” “你不相信也没关系!咱们今天晚上,就拭目以待吧!” 桑榆小脸上神色敛尽,站起身,大步往外面走去。 陆泽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突然很慌,很乱。 “喂!夏桑榆!” 桑榆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他:“怎么了?” 陆泽站起身,囚服上面沾满了灰尘。 他神色有些古怪的看向夏桑榆:“桑榆,既然你说你是桑榆,那你应该还是爱我的吧?不如你想想办法,救我从这囚牢里面出去,我保证以后一心一意的爱你……” 夏桑榆又好气又好笑,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想再说,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泽看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怒声咆哮道:“夏桑榆你这个贱女人,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啊!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怕你,等我出去之后,我第一件事情就是弄死你!” 正骂得起劲,狱警过来一棍子敲在他的后背上:“4507,探视时间结束,回你的牢房去!” 陆泽吃痛,闷哼一声不敢再闹腾。 乖乖的跟着狱警回腥臭拥挤的牢房去了。 夏桑榆从监狱出来,给父亲夏挚老先生打了一个电话:“爸,他没必要再活着了!” 夏挚老先生的声音也带了狠意:“好!今天晚上,我就让人动手!” “嗯!爸你小心点儿,别让人怀疑到你身上!” “放心,爸根本不会出面,爸只需要打一个电话就好了!” 夏挚沉重的叹了口气,又道:“能亲手为你和我的孙儿报仇,我就算死也能瞑目了!” “爸——!”桑榆气息微哽:“爸,咱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别说什么死不死的!” “好好,爸爸不说,爸爸不说!哦对了,你和瑾西今天晚上来家里吃饭吧?我让王婶儿准备你们喜欢吃的菜!” “好啊,我这就去旷世集团,等瑾西下班我们就过来!” 桑榆挂断电话后,律师也处理完后续手续,从监狱里面出来了。 律师开车,桑榆坐在后排,正准备发信息问问瑾西忙不忙,黄玉柔的电话打进来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还应该是黄玉柔主动打给她的第一个电话。 她不敢怠慢,急忙接听道:“妈!” “桑桑啊,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姐呢?就算她不是你的亲姐姐,好歹我们夏家也养了你二十多年吧?你现在发达了,你不帮衬她也就算了,你怎么能够这么欺负她?都是女人,你怎么忍心对她下这样的狠手?” 黄玉柔劈头砸来的质问让桑榆完全摸不着头脑。 “妈,怎么了?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会听不懂?桑桑,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黄玉柔气愤的声音又道:“我一直以为你挺善良挺懂事的,没想到你居然丧心病狂,将那么大一颗乒乓球塞进你姐姐的身体里!桑桑,你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叫人寒心了!” 正文 第103章 得了一种叫狼心狗肺的病 “妈,你误会我了,你听我给你解释!” “我不听!你以后也别叫我妈!我没你这样的女儿!” 黄玉柔气得不轻,打电话发泄完了,啪就挂断了电话。 桑榆握着嘟嘟作响的手机,满心的憋闷委屈。 “搞什么嘛,夏云姿居然说那东西是我塞进她身体里面的?这样的话说出来,居然还有人相信?” 她实在咽不下这口闷气,急忙又给黄玉柔打电话,要把这中间的误会解释清楚。 然而电话打过去,很快就被掐断了。 再打,直接是嘟嘟嘟的占线声。 黄玉柔将她拉黑了? 不不,一定是夏云姿在旁边煽风点火,让黄玉柔误会她不说,还帮着把她的号码拉入黑名单了。 桑榆对前面开车的黄律师道:“黄律师,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好的容夫人!” 黄律师很快就将手机开锁,递给了她。 她拨打黄玉柔的手机,通了。 她正要叫妈,夏云姿的声音传来:“喂,哪位?” 桑榆深吸一口气,冷笑说道:“夏云姿,你在妈面前说我什么坏话呢?” 夏云姿愣了一下,咯咯笑了起来:“怎么?敢做不敢认啊?” “认什么啊认?那乒乓球是怎么到你身体里面去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是呀,我是很清楚!我清楚的知道你夏桑桑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贱女人!亏我从昨晚求你一直求到今天早上,我最后还给你下跪了,可你呢?你一直都在边儿上看我笑话!” “夏云姿,你脑子里面装的是豆渣吗?你好好想想,如果不是我暗中帮你,你会那么顺利从容氏公馆出来?” “你帮我?夏桑桑你别在这里搞笑了!我能离开那个魔窟,完全是因为我用金项链买通了那里面的女佣!跟你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我懒得跟你说!妈呢?把电话给妈!” “抱歉,这是我妈,不是你妈,你夏桑桑根本就是一个有人生,没人养的野种!” 夏云姿的话很难听,刀子一样直戳人心窝子:“夏桑桑你给我听着,从现在起,你夏桑桑和我们家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们养你二十一年也不求你的回报,我们就当是养了条流浪狗,而你这条流浪狗得了一种狼心狗肺的病,死了!” 不堪入耳,越骂越难听。 黄玉柔在电话那边都听不下去了,小声说道:“好了云姿,让我给她说两句吧!” 夏云姿道:“行!妈你亲口告诉她,咱们和她断绝关系,永不来往!” 电话交到了黄玉柔的手里。 黄玉柔喂了一声,夏桑榆在电话这边就酸了鼻头:“妈……” 她之所以能在夏云姿恶毒的骂声里面忍这么久,就是想到亲口给母亲黄玉柔解释一下这中间的误会。 没想到她才开口叫出一声妈,黄玉柔就在那边叹了口气:“容夫人啊,以后你就别叫我妈了!我受不起!” “妈——!”桑榆急忙说道:“妈你真的误会我了!是夏云姿她……” “云姿的话虽然难听了点儿,可也不是没有道理!” 黄玉柔打断了桑榆的解释,凉淡的语气道:“我是个吃斋念佛的人,当初看见你刚刚出生不久,就被人遗弃,心里实在不忍,这才把你捡回家……,原本我想着你们姐妹两个能互相做个伴,长大后能在生活上事业上互相帮助,可是现在看来,你们姐妹两个势同水火,这样下去,指不定还得闹出什么乱子来……,云姿刚才把话也说得很清楚了,以后你就别叫我妈了,我也就当从来没有收养过你这么一个女儿……” 夏桑榆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电话里面,黄玉柔还在不紧不慢的说着什么。 而她已经不想再听了。 将手机还给黄律师,顺手抽了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水汽,涩然说:“去旷世集团吧!” “是!”黄律师见她难过,体贴的将车载音乐打开了。 舒缓空灵的钢琴曲,让她心里的憋屈郁闷稍稍缓解了一些。 打小的时候,父亲夏挚老先生就经常教导她,做人要有眼界,有格局,不要与小人一般见识,不要与小人纠缠不清。 夏云姿就是二十四K纯小人! 她犯不着为夏云姿劳心伤神,她只是为黄玉柔的误解而感到难过与委屈。 黄玉柔是她重生之后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 黄玉柔那句‘孩子,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宁愿折寿十年’的话,让她感动至今! 她是真的想拿黄玉柔当亲生母亲看待,同时也想要替夏桑桑尽一份孝道。 可现在,她被扫地出门了! 心里说不出的失落与委屈。 一路上她都在走神,连车子什么时候停在旷世集团门口的都不知道。 黄律师替她拉开车门:“容夫人,容夫人?” “啊?到了呀,这么快……” 她大梦初醒一般,从车上走了下来。 也没有给容瑾西打电话,就这么直接往旷世集团的总裁办公室走去。 她走的是员工通道。 一楼进电梯的时候就只有她一个人。 电梯上行期间,几乎每隔一两个楼层就会有人进进出出。 很快,她就被挤到了角落里。 有人突然神秘兮兮的说:“誒,你们听说了吗?EB科技的温驰今天上午又来找咱们容先生了!” “温驰?就是那个长得好鲜好嫩的小帅哥?” “听说他是个电脑天才?” “是不是电脑天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关注了他的微博,看了他几篇情意款款的博文之后,我这二十多年的直男都差点弯了!” “噗……,哪有那么容易就弯了的?” “我没开玩笑!你不相信的话,你也可以关注他的微博去看看嘛!他的微博无论是图片和文字都十分忧伤唯美,你看了之后就会发现,他本质应该是一个女人,只不过是被困在了一具男人的躯壳里!” “小受嘛,无论长得怎样,都会觉得自己是遗落在凡尘间的精灵!” “对!就是这样一种特殊的气质,其实挺吸引人的!” “呵呵,你的性取向不会就因为几篇博文就发生改变了吧?那你怎么对得起刚刚给你生了大胖下子的妻子?” “讨厌,你别打岔嘛!我的意思是说,他对容先生的感情,其实挺让人动容的,十多年的相依相伴,那种相濡以沫的感情,不应该是一段婚姻和一个女人就能破坏得了的!” “你是说容夫人吗?如此说来,容夫人反倒是拆散他们的第三者了?” “是不是第三者我不敢乱说,我只是想说,温驰对咱们容先生的感情啊,他……”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 身穿干练职业装的梁栋走了进来。 他目光如炬,一眼就看见了被挤在电梯角落,面色不怎么好看的夏桑榆。 他急忙颔首致意,恭敬道:“容夫人好!” 容夫人? 刚刚还八卦得起劲的几名员工顿时都变了脸色,齐齐往夏桑榆的方向看去。 夏桑榆尽量绷着面上的平静:“梁栋你好,容先生在吗?” “在在,容先生半个小时前刚刚结束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这时候应该在总裁办公室接待温驰先生!” 梁栋一说出温驰的名字,敏感的觉得电梯内的气氛有些怪异。 当然,此时才进入电梯的他,自然想不明白这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 电梯门关上,继续上行。 刚才八卦的那几名员工静默片刻后,纷纷想办法补救。 一人说:“容夫人,你看上去好年轻,好美丽哦,你平日都是怎么保养的啊?可不可以给我们分享一下?” 另外一人说:“容夫人,听说你昨天在皇家赌城帅爆了,你为了保护容先生,赌上自己性命的事情都已经传开了!以前那些说你们要分手要离婚的传言,现在都不攻自破了!” 急忙就又有人跟着附和:“对啊对啊,容夫人对容先生这才是真爱嘛!” 梁栋听不下去了,厉声喝道:“够了!你们是狗仔队潜伏进来的卧底吗?上班时间,再讲这些与工作无关的事情,就直接去财务部结账走人!” 他是容先生身边的助理,一番呵斥,自然是极具威慑。 再加上旁边还有一位始终面带微笑却叫人摸不清真实想法的容夫人,这些人瞬时闭上了嘴巴,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万幸的是,电梯门很快就开了。 这群人如蒙大赦,急忙走出电梯,转头对夏桑榆的方向连连致歉道:“容夫人对不起!我们刚才都是有口无心,我们其实是非常希望你和容先生幸福甜蜜,白头偕老的!” 桑榆唇角微勾:“我们会的!” 电梯门合上,将一群惶恐的员工隔断在她的视野之外。 叹了口气,她徐徐开口:“梁助理,温驰最近经常去找容先生?” 梁栋在心里斟酌了一番,谨慎回道:“容夫人,你别误会容先生,容先生对温驰先生一直都是兄弟之情,并无其它!” 桑榆看了他一眼,淡笑道:“不愧是容先生身边的特助!好了,我不为难你了!” 电梯到了容瑾西办公的33层,她径直走了出去。 梁栋快步跟了上前:“容夫人,容先生不在原来的办公室了!” 她秀眉微拧:“不在原来的办公室?那他去哪儿了?” 梁栋恭敬的解释道:“容先生说原来的办公室被污七糟八的淮南先生弄脏了,所以他另外换了一间。” 正文 第104章 你可以抱抱我吗 这确实像是容瑾西的风格! 桑榆点了点头:“好,带我去吧!” “容夫人这边请!” 梁栋带着她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一路上还在解释说道:“容先生在某些方面是有点儿小洁癖!那办公室其实也是春节才刚刚装修过的,无论是风格还是摆设都是按照容先生的喜好设计的!可就因为淮南先生在里面呆了两三天的时间,容先生觉得那里面的空气味儿都不对了!这不,下令让人重新装修,他自己暂时就在原来的总裁会客厅里面办公!” 桑榆只管含笑听着,并不多做言语。 几分钟后,梁栋停下脚步,恭敬道:“容夫人,容先生就在前面,你先稍等,我进去通报一声!” “不用,我自己过去就好了!” 桑榆对梁栋礼貌颔首,抬步往前面会客厅走去。 格调优雅的会客厅里面,容瑾西正被温驰缠得不能脱身。 几日不见,温驰眼窝深陷,下巴尖尖,瘦得几乎脱了形。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神采黯淡,望着容瑾西凄然道:“瑾西哥哥,那日在医院,当你选择夏桑榆留下来陪你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难过吗?这些天,我每晚都在做噩梦!我梦见我失去你了!” “温驰,咱们两个大男人,说这样的话不合适!” 容瑾西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时间不早了,温驰你还没吃饭吧?走,我陪你去餐厅” “我不是来吃饭的!” 温驰的声音一下子拔高,激动道:“我今天来看你,就是想要告诉你,我爱你!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的爱,我就死给你看!” 容瑾西墨眸沉了沉:“温驰,你是知道的,我最恨被人威胁!” “我这不是在威胁你!我这是在告诉你事实!” 温驰说着,伸手便直接将袖子撸了起来:“你看,我真的可以为你去死!那天肖医生面对媒体说你活不过二十四小时,我就已经做好了殉情的准备!” 白皙的手腕上,扭曲外翻的伤口看上去十分血腥可怖。 容瑾西眸底腾起怒火:“温驰你疯了吗?上次你割腕的伤口都还没愈合,你居然又割?” 温驰定定望着他,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震惊,看到了愤怒,看到了怜悯,唯独没有看到心疼! 他凄怆一笑:“瑾西哥哥,你变了!我们之间十多年的感情,被夏桑榆给抹掉了!” 容瑾西不悦的皱眉:“你又扯她干什么?温驰我实话告诉你吧,从头到尾,我都一直拿你当最好也是唯一的兄弟,甚至是亲人!可是你一而再的以死相逼,想要我回报给你超出友情之外的感情,抱歉,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温驰的眼泪流了下来:“你既然做不到,为什么要在这十多年里无数次的承诺,说会一辈子照顾我爱护我?现在就因为一个夏桑榆……” 刚说到夏桑榆,夏桑榆的声音就在身后传来:“哟!温驰也在呐!” 温驰急忙回头,正看到夏桑榆笑意盈盈的走来。 他心里气不顺,开口便没有好听的:“贱女人,你来干什么?” 容瑾西被‘贱女人’这三个字搞得心头不快,沉声喝道:“温驰!请注意你的言辞!桑榆她是我的妻子,是我的爱人,你若再这样言语攻击羞辱她,我以后便只能尽量减少和你见面的时间!” 他说着,走到夏桑榆的身边,搂着她的肩膀温柔道:“别介意!” “他不懂事,我不会介意他说的话!” 桑榆淡淡扫了温驰一眼,看向容瑾西道:“我爸让王婶儿准备了饭菜,让我等你下班后和你一起过去!” “嗯!好!确实有时间没去看他老人家了!正好我这里有一副王羲之的《兰亭序》,顺道给他带过去!” “王羲之的《兰亭序》?” “对呀,你也知道,我这人不懂书法,当初在国际拍卖会上看到这副字画,只听说是什么天下第一行书,便花高价将它拍下来了……” 两人热烈的讨论着兰亭序,都是有意要将温驰晾在一边。 他们甚至比平日里还要表现得亲昵恩爱一些。 就是要让温驰看清楚,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温驰你就趁早断了那不该有的念头吧。 容瑾西取出那副由南香木雕刻而成的精致长盒,递给夏桑榆道:“给!送给你父亲的!” “这里面就是《兰亭序》?我爸得了这样的宝贝儿,今晚肯定会高兴得睡不着觉!” 桑榆双手捧着盒子,正欲跟着容瑾西往外面走,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温驰的脸色白里透着青,青里泛着黑,十分的古怪异常。 她稍一沉吟:“瑾西,我怎么觉得温驰的脸色……” 话还没有说完,温驰喉咙里突然发出痛苦的闷哼,口中白沫涌出,整个人毫无征兆的往地上栽倒下去。 容瑾西大惊,急忙伸手将他一把扶住:“温驰,温驰你怎么了?” 温驰像是冷极了,身体一阵紧过一阵的颤抖。 “瑾西哥哥,其实,其实我在来找你之前,就提前服下了剧毒的药物……” “你提前服毒了?” 容瑾西终于动容,抱着温驰哽声说道:“温驰,你怎么这么傻?” “我才不傻呢!我早就看出你的心离我越来越远,我不想一个人孤独终老,所以,我选择在你没有完全遗忘我之前,死在你的怀里!” 温驰俊美的脸上渐渐笼罩起一层死灰之色。 他吃力的抬手,缓缓抚上容瑾西的俊朗面颊:“瑾西哥哥,我好冷,你还愿意抱抱我吗?” “温驰……”容瑾西将温驰抱在怀里,想起十多年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心下酸楚难忍,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温驰,对不起……” 夏桑榆看着相拥而泣的两人,心里也是十分的不好受。 “瑾西,你先振作一点,咱们还是先送温驰去医院吧?” “对对,去医院,去医院!” 容瑾西将温驰打横抱起,几个箭步就走到了会客厅的门口。 桑榆帮他拿起外套,急忙也要跟上去。 气息奄奄的温驰突然说:“瑾西哥哥,我不想看见夏桑榆!” “让她跟着吧,在医院多个人也方便些……” “不!我不!在我死之前,我不想看见这个女人!” 温驰说话的时候,嘴角又有白沫溢出,看上去虚弱极了。 夏桑榆不想和一个中毒至深的人计较,停住脚步道:“好了温驰,我不去便是!” 容瑾西深深看了她一眼,抱着温驰大步往外面走去。 沿途遇见公司员工,大家都用一副好奇探究的神色看着容先生与容先生怀里的温驰。 有胆子大的员工还用手机将两人偷偷拍了下来。 “快看快看,温驰先生这表情好销魂啊!” “这就是标准的小受!你看他在容先生怀里,多享受,多陶醉……” “咱们容先生不会就这样被掰弯了吧?” “弯什么啊弯?容先生与温驰先生本来就有十多年感情好不好?说不定容先生背着容夫人,一直都和温驰先生保持着那种关系呢……” “嘘——!你别瞎说!容先生与容夫人感情很好的!” “容先生有可能是双性恋也说不定哦!既喜欢容夫人,也喜欢温驰先生……” 几名员工正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议论得热闹,突然有人眼尖,看见容夫人从对面会客厅走了出来。 几人立即做出一副很忙的样子,快速散开了。 唯有拍下照片的那名女员工还浑然不觉。 她低着头编,辑照片,兴奋的说道:“我这张照片如果卖给狗仔队的话,下半年的化妆品钱就不愁了!” 正说着,突然觉得身周空气骤然一冷。 抬眼一看,妈呀,容夫人什么时候站在面前了? 夏桑榆脸色冷凝:“想把照片卖给狗仔队?” “不不!我是开玩笑乱说的!”女员工被她的目光压得抬不起头,慌乱的说道:“容夫人您别生气,我这就删掉,这就删掉!” 动作倒是麻利,很快就当着夏桑榆的面,将刚刚拍下的照片删了个干净。 桑榆冷然一笑,伸手捻着她的工牌看了两眼:“吴卉?” “容夫人……”叫吴卉的女员工几乎要哭出来了:“容夫人我错了,请你别……” 话没说完,突然感觉到脖子上刀割一般剧痛。 竟是容夫人抓着她的工牌,硬生生将吊工牌的绳子给猛然扯断了。 吴卉捂着被绷出了血的后脖颈,颤声道:“容,容夫人……” 夏桑榆将那工牌随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冷声说:“去财务室结帐吧,你被开除了!” “容夫人……” 吴卉还要哀求,夏桑榆已经冷着脸径直走了。 她一个人去旷世集团附近的餐厅,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服务员,点菜!” “小姐想吃什么?” 服务小姐的声音居然有一点儿耳熟。 桑榆抬眼看去,是一个年龄与她相仿的姑娘,栗色的卷发衬得她皮肤白皙,五官也还算精致。 不仅声音耳熟,这五官面目看上去也有几分眼熟。 她想了半天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便干脆直接问道:“姑娘,咱俩以前见过吗?” 卷发姑娘抿嘴一笑:“没见过!我长了一张大众脸,很多人第一次见我都会觉得我眼熟!” 正文 第105章 这世界,不是你一个人的 桑榆点了点头:“好吧,可能是我记错了!” 服务员姑娘将菜谱双手递到她的面前:“小姐你看你吃点什么!” 桑榆随意翻看了一下:“一份儿黄焖鸡米饭,一碗鲫鱼汤,就这样吧,我一个人。” “好的,小姐请稍等!” 服务姑娘收好菜谱,对她礼貌一笑,转身就进了餐厅后堂。 夏桑榆并未在意这个有几分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的姑娘。 她摸出手机,给容瑾西发信息:瑾西,温驰没事儿吧? 瑾西回:温驰在洗胃,看上去挺遭罪的。 她叹了口气: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瑾西回:生命危险倒是不至于,不过医生也还弄不清楚他到底服用了什么药物,只能先洗胃。 桑榆皱眉:温驰从哪里搞来这么些稀奇古怪的药物?我记得你过敏也是因为他在你的饭菜里面加了药。 他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回:我也不知道这些药物从哪里来的。 桑榆还想要再问,卷发服务员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小姐你好,你的黄焖鸡米饭和鲫鱼汤来了!” “谢谢!哇,好香!” 桑榆和瑾西结束了信息往来,拿起勺子,有滋有味儿的吃了起来。 她前一世怀过孕生过孩子,深知怀孕期间,营养又健康的食物对于胎儿的成长发育来说有多重要。 她不想因为任何负面情绪影响了胃口。 然而餐厅对面墙上的电视里,正在播放国民男神欧亚纶主演的一部偶像剧。 那深情动人的眼神,那俊逸如画的面容,瞬时让邻桌用餐的两个年轻女孩发出了一连串兴奋的低叹:“我的欧男神,简直是宇宙无敌超级帅啊!” “我也好喜欢欧男神!只要他演的电视剧,不管剧情再渣,我都一集不落的全部看过!” “每年的十月二十三日,我都会给他邮寄生日礼物!” “我珍藏着他的所有海报!” “我参加过他的每一场粉丝见面会,我还现场与他互动过……” “你这不算什么,我听说他新接了一部戏叫《帝宠》,是一位女粉丝为他写的呢!” “嗯,这事儿我也听说了!只可惜我没那才情,写不出《帝宠》那样动人的爱情故事!” “你看过《帝宠》?” “当然看过!我身边的闺蜜呀,同学啊,都看过,挺好看的!” “那你知不知道《帝宠》下个月一号会在全国各地正式启动《帝宠》女主角的全民海选活动?” “全民海选?这消息考不靠谱啊?” “当然靠谱了!我隔壁邻居的大姑姐家的二儿子在四方传媒上班,内,部消息,说女主角要启用全民海选出来的新人……” “哇!四方传媒的造星能力超强的!我要报名,我要竞争女主角!” “那一起吧!我正愁没对手呢!” 两个打扮时尚的女孩说着说着就跑题了,话题一溜儿的从欧男神聊到了女主角。 夏桑榆饶有兴致的看了那两个女孩儿一眼,在心里真心祝愿她们的闺蜜情谊天长地久,可千万不要像她与乔玉笙一样,因为一个渣男就反目成仇了! 抽纸巾擦了擦嘴巴,目光透过窗户往外面看了一眼。 容瑾西还没回来。 她选择这个位置,就是因为这外面的街道,是容瑾西回来的必经之路。 不管怎样,她今晚都要将容瑾西带回家陪父亲好好吃顿饭,顺便陪陪曜儿。 时间还早,她不介意再等等! “服务员,帮我把餐具撤下去,顺便再给我来份儿甜点!” “好的!小姐你稍等,甜点很快就送来。” 卷发服务员把餐具撤下去,临走之前,对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桑榆只当那是礼貌的微笑,便也并未往心里去。 然而在等待甜点的过程当中,她的小腹突然传来一阵猝不及防的揪疼。 难道是岔气了? 她伏在桌上不敢乱动,静静的等那股揪疼过去。 然而一阵揪疼还没过去,更剧烈的疼痛又席卷过来。 夏桑榆这才预感到情况不妙。 她撑着桌子站起身,刚一迈步,旁边那两位年轻女孩齐声惊呼起来:“天呐,血!” 她低头看了看,果然有血正从下面一滴一滴滴落在地。 怎么会这样? 是要流产了? 她没有剧烈运动,也没有剧烈的情绪起伏,好端端的,就只吃了一碗黄焖鸡米饭和一碗鲫鱼汤,怎么就要流产了呢? 她面色惨白,撑着桌子一动也不敢乱动! 那两位年轻女孩儿好心的围拢上来。 “小姐,你怎么流这么多血?是不是生理期来了呀?” “我这里有姨妈巾,小姐要不你先拿去应应急?” 一人一句,倒都是很热心的样子。 可夏桑榆知道,她根本不是生理期,她这是流产的先兆! 她站在那里不敢乱动,拿出手机给容瑾西打电话。 电话一直响,一直响,就是没人接。 她心急如焚,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旁边两个女孩儿跟着也着急起来:“小姐,需要我们帮你吗?要不要我们扶你去卫生间?” 桑榆忍着腹痛,艰难的说道:“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我可能需要去医院,而不是卫生间。” “医院?”两个女孩儿很快就帮着拨打了急救电话,其中一个还抽出纸巾帮她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姐你别着急,急救车很快就到了!” 她勉强撑笑:“谢谢你们!不愧是欧男神的粉丝,你们真是好善良!” “啊?你也喜欢欧亚纶吗?” 两个女孩儿正要与她分享欧亚纶的点点滴滴,刚才那位栗色卷发的服务员姑娘板着脸走了过来:“两位小姐你们吃好了吗?吃好了麻烦请去前面结一下帐!” “那好!我们去结账了!” 两位女孩儿走了几步,其中一人回头对夏桑榆说:“小姐你放心,我们会顺便帮你把账单也结了,你待会儿只管安心去看医生就好了!” 桑榆感动:“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一顿饭钱嘛,看在我们欧男神的面子上,我请你了!” 两个女孩一脸阳光,对她做出一个安慰鼓励的微笑,一起去前面结账去了。 桑榆这才得空,将目光看向面前这位神色不善的卷发服务员。 “你到底是谁?” “容夫人记性真差!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卷发服务员嘻嘻冷笑,伸手便将头上的栗色假发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头极短的发茬子。 “你和金贝贝联合起来整我,不仅毁掉了我一头漂亮长发,还害得我被那个莫名其妙的王太打得差点住院!这笔债,我唐又琪可一直都记着呢!” “是你!”桑榆终于记起来了:“你曾经帮着乔玉笙带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你还用那个孩子从乔玉笙的手里勒索过钱财?” “没错!就是我!” 唐又琪带着恨意冷笑道:“乔玉笙身上毫无油水可捞,我还准备将那个孩子拿去卖掉,听说婴儿的器,官很值钱!不过好可惜,那孩子在医院被人偷走了!我想那孩子的器官现在肯定都已经被人……” 事情都过了这么久,此时亲耳听到唐又琪说出要把孩子卖掉的话,夏桑榆心里的火气还是腾一下就上来了。 她抬手一耳光便抽在了唐又琪的脸上:“畜,生!!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你还敢打我?” 唐又琪完全没想到脸色灰白身体虚弱的夏桑榆还会有力气给她一个巴掌。 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凶横道:“你死到临头了还敢打我!” 抬手一推,直接就将夏桑榆推得仰跌在地。 下腹一阵剧痛,有什么东西,顺着血一起流出她的体内。 她浑身冷汗湿透,挣扎着从地上坐起:“唐又琪,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可是你别以为我唐又琪会怕你!” 唐又琪在她的身边蹲下来。 短发的她,不仅凶横,神色更有一种鱼死网破的悍然。 “夏桑榆,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有容瑾西给你撑腰,在晋城就没人敢动你?” “我现在没功夫给你斗!不过唐又琪你给我记住,这笔债,我一定加倍从你身上讨回来!” 夏桑榆说完这句,又垂眸看了一眼身下那滩越来越多的血,心里惶恐到了极点。 急救车怎么还不来? 她的孩子没有了,再这样下去,她只怕很快就会失血过多晕厥过去。 正想着,唐又琪在她的身边嘻嘻冷笑起来:“拌了堕胎药的黄焖鸡米饭好吃吗?加了堕胎药的鲫鱼汤味道也还不错吧?夏桑榆,我为了这一天,不惜自降身份,在旷世集团附近的这家餐厅打工,为的就是今日能亲手将你的孩子打掉……” 夏桑榆死死盯着唐又琪的脸,除了将她的样貌牢牢记住,她已经没力气反击了。 她越是虚弱凄惨,唐又琪越是得意畅快:“没想到吧夏桑榆?我今天就是要告诉你,这个世界不是你一个人的!就算你是天王老子的女人,只要你惹到了我,我也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好,好……,我记住了……” 桑榆虚弱的应了两声,伸手抓住旁边的椅子腿,使劲的想要从地上站起来。 然而唐又琪眸色一狠,直接就将椅子扯走了。 她刚刚直起一半的身体失去支撑,啪一声又摔倒在了地上。 正文 第106章 好爽,根本停不下来 那样子,要多狼狈就又多狼狈。 唐又琪更是得意:“夏桑榆,那日在发型屋,你毁我头发,害我挨一场黑打的时候,可想过你也会有今日?” 夏桑榆一摔下去,身上的血就流得更是厉害了些。 她满目都是猩红,突然就想起了前世临死前在产房里面血染产床的场景。 恐惧像是藤蔓,将她层层密密的包裹起来。 她双唇颤抖,哆哆嗦嗦说不出一个字来。 刚才那两位年轻女孩结账之后不放心她,又折转身回来看她。 见她被一个餐厅服务员如此欺负,两人急忙就将餐厅经理找了过来。 餐厅经理是个三十多岁的干练女人,在这餐厅里面干了五六年了,从来只听说顾客欺负服务员,还没见过服务员敢对顾客不敬的。 当下便跟着两个年轻女孩儿往这边跑了过来。 远远的,餐厅经理就看见跌坐在血泊中的年轻女子有些眼熟,仔细一看,不正是鼎鼎大名旷世集团的容夫人么? 餐厅经理吓得面容失色,人还没走近,先就厉声呵斥道:“唐又琪,你在干什么?还不赶快把容夫人扶起来?” “扶她起来?” 唐又琪轻嗤道:“我巴不得将她踩进泥地里,怎么还可能将她扶起来?” “唐又琪,你还想不想干了?你忘了进店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顾客就是上帝吗?” “呵呵,本姑娘还正好不想干了!” 唐又琪摘下工牌一把拍在旁边的桌子上,随后又从兜里掏出一把大钞:“我现在不是你们餐厅的员工,我是在这餐厅里面消费的客人!你们没权利干涉我做任何事情!”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她伸手拎起旁边一只装满开水的水壶,对着夏桑榆的脑袋就要淋下去。 “不要啊!” 餐厅经理和两个年轻女孩儿一起发出了惊呼声。 这么滚烫的开水淋下去,夏桑榆这张脸只怕也不能要了。 然而唐又琪太享受这种复仇的过程了。 她根本就停不下来! “夏桑榆,你瞧你,血淋淋的多脏啊,来,我帮你洗洗!” 唐又琪狰狞冷笑,右手抬高,滚烫的开水就往夏桑榆的头上淋去。 电光火石之间,突然从后面伸来一只大手,直接将唐又琪手中的开水壶打飞了出去。 砰一声巨响,开水壶在远处落地,炸裂开来。 紧接着,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年轻男子快步上前,一掌推开唐又琪,径直来到夏桑榆的面前:“学姐,学姐你怎么了?” 夏桑榆最后这几分钟的意识已经逐渐模糊。 她一直在强撑,努力不让自己晕倒。 直到这时候听见年轻男子的询问,她定定凝视着男子片刻,浑身紧绷的神经这才骤然松懈下来。 “厉哲文?送,送我去医院……” 简单几个字,耗光了她最后一点儿力气。 等不到厉哲文的回答,她就已经脑袋一偏,晕了过去。 厉哲文急忙抽了旁边一张玫红色丝绒桌布,将她严严实实裹起来,然后抱起她大步往外面走去。 刚刚到餐厅门口,急救车正好赶到。 随车的医护人员很快就对夏桑榆做了检查:“病人流产了,先生你是病人家属吗?” “不!我是她……朋友!” 厉哲文看着面色苍白的夏桑榆,担心道:“医生,她不会有事儿吧?” “流产说大很大,说小很小,先生,我看你还是尽快通知病人家属吧!” “哦哦,好!我这就打电话!” 厉哲文摸出手机,却不知道应该将这个电话打给谁。 正是踌躇的时候,昏迷中的夏桑榆稍稍清醒了些。 她将手机递给厉哲文,虚弱道:“给,给容瑾西打电话……” “好好,我这就给容先生打电话,学姐你别害怕,容先生很快就会过来陪你!” 厉哲文用夏桑榆的手机拨打了容瑾西的电话。 电话一直没人接。 他继续打,还是一直没人接。 桑榆想起容瑾西现在应该还陪在温驰的身边。 温驰洗胃很遭罪,所以他得陪着。 温驰服下的药物还没有查清楚,所以他也得陪着。 可是就算陪着,接个电话的功夫总应该有吧? 她流产又被人虐,真的好希望得到他的陪伴和安抚,哪怕只是接通电话,简单的问候一句也行啊! 可是,电话一直都没人接听! 她失望的闭上眼睛,紧接着就有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出来。 厉哲文见她流泪,心都乱了:“学姐你别着急啊,我继续给容先生打电话,应该很快就能打通的……” 说着,他又拨通了容瑾西的电话。 这一次,居然被接听了! 然而不等他开口说话,电话里面就传来了一个语气不善的男人声音。 “夏桑榆,我说你贱不贱啊?瑾西哥哥根本就不喜欢你不爱你,你干嘛还要给他打这夺命连环电话?我实话告诉你吧,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瑾西哥哥再离开我!” 厉哲文拿着电话不敢出声儿。 他也听说过容先生与一个叫温驰的男人十分亲近。 都说那个叫温驰的男人性格温顺柔和,却没想到他对学姐会如此嚣张无礼! 他表情僵硬,不知道如何应话。 温驰在电话里面又说道:“夏桑榆,别再缠着我的瑾西哥哥了!瑾西哥哥已经答应我,会尽快和你解除这段契约婚姻,如果你还要这最后的尊严,就别再打他的电话,别再骚扰他!” 温驰说完,冷哼一声,毫不迟疑的挂断了电话! 他刚才被洗胃,一直都处于昏迷状态,是硬生生被夏桑榆这无数个来电铃声给唤醒过来的。 瑾西哥哥被医生叫去办公室,却无意中将手机放在了病床旁边的小柜上。 他这才有机会接听了来自夏桑榆的电话。 他相信,但凡夏桑榆还有一点儿自知之明,都不应该再打电话骚扰他的瑾西哥哥了。 他将通话记录和夏桑榆的未接电话一一删除,又将夏桑榆的号码拉黑。 刚刚将手机放回原处,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容瑾西俊脸阴郁,神情凝重,往他的病床边走了过来。 他有些心虚:“瑾西哥哥,你,你没事儿吧?” 容瑾西唇角牵起苦笑:“我没事儿。” “医生怎么说?我现在就能出院了吗?” “还不能……” “为什么不能?我都已经洗胃了,还要怎样啊?” 温驰抓住容瑾西的手,柔软的声音哀求道:“瑾西哥哥,带我回家吧,我想回家,回容氏公馆,我想和你在一起!” “温驰……”艰涩的声音,带着不安的颤音。 容瑾西看着温驰俊美苍白的面颊,想起刚才在办公室医生说的那些话,只觉得一颗心正在往深不见底的谷底沉去。 温驰从他的神色当中察觉到了异样:“瑾西哥哥,医生给你说什么了?我得什么病了?” “没有没有,你没有得病!” 容瑾西连忙否认,急声说道:“温驰你别乱想!是因为医生还没查出你服用了什么药物,所以不放心让你就这么出院了!” “就因为这个不让我出院啊?” 温驰表情轻松的笑了起来:“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他们,我服用的是我自己兑制的二甲基溶液和二氯二吡啶溶液,剂量我都精确的计算过,只会有中毒症状,不会有性命危险,所以瑾西哥哥你也不用担心!” “你自己兑制的?”容瑾西失声怒道:“温驰你脑子有病吧?哪有给自己兑制化学药品的?” “我这不是为了能够回到你的身边吗?” 温驰的声音异常温柔:“瑾西哥哥,我是为了你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如果你不要我,我有一万种方法离开这个世界!” “……” 容瑾西又想起刚才医生说的那些话,心里像被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压着,说不出的沉重与压抑。 将手机拿过来看了看,这么长时间,桑榆既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发信息。 她向来懂事,定是知道他在忙着照顾温驰,所以就没有打扰他。 不过,看温驰现在这个状况,今天晚上只怕抽不开身,不能陪她回家吃晚饭了。 正准备给夏桑榆打电话说明一下这边的情况,温驰突然痛苦的哼哼起来:“瑾西哥哥,我心口好疼……” 他连忙放下手机:“我去叫医生!” “不!你帮我揉揉,揉揉就好了!” 温驰拉住他的衣角,一脸祈求的望着他。 他迟疑一下:“好吧!” 他修长的手掌伸到温驰的心口,轻轻摁揉起来:“好点儿了吗?” 尽管是隔着衣服,温驰还是舒服得哼吟起来:“嗯……,好多了……” 容瑾西俊眉微蹙,却并没有将手收回来:“温驰,以后我不会将你从我身边赶走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许再自虐!” “嗯嗯!只要能在你的身边,我一定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没有你的允许,我连头发丝儿都不会伤到一根!” 又能回到从前相依相偎的幸福时光了,真的好开心啊! 急救车内,夏桑榆一闭上眼睛就想起前世在产房里面血崩不止,最后死在产房的场景。 对血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早就深入骨髓。 而今天的情况,与那天何其相似! 她甚至有预感,一进入手术室,她今天只怕就再也出不来了! 她睁开眼睛,问握着嘟嘟作响的手机正在发愣的厉哲文道:“打通了吗?他怎么说?” 正文 第107章 容家的男人,太欺负人了 “啊?”厉哲文回过神来,想起刚才电话里面温驰不善的言语,他实在不忍心直言说出来刺激她。 话在嗓子眼打了个转,他改口说道:“没打通!容先生可能是在忙吧!” “没打通啊?” 她失望的收回视线,叹了口气又缓缓合上了眼睫。 急救车发出滴呜滴呜的刺耳声响,带着血流不止的她往医院赶去。 命运待她还算不薄,惨死之后还给了她重生的机会,让她有时间亲手将陷害她的渣男贱女一个个全都收拾掉! 而且现在曜儿也回到了父亲的身边。 她真的算得上心愿得偿,再无遗憾了! 只是,一想到这一去就极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她心底还是慢慢涌上了不舍。 瑾西,我好想你! 好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再看看你啊! 厉哲文见她神色失望,正想要安慰她几句,旁边的护士突然紧张说:“不好了,病人血压和心率怎么降得这么快?” “快!紧急抢救!” 护士和医生乱成了一团。 厉哲文在旁边也是紧张得变了脸色。 为了不给医生护士添乱,他并不敢多问! 为了让学姐醒过来就能见到容先生,他还只能继续给容先生打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切换成了嘟嘟嘟忙音。 接连着打了好几遍,都是这种被拉黑的节奏。 联想到刚才温驰在电话里面无礼的叫嚣,他大概也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了。 厉哲文正犹豫要不要继续给容先生打电话,他自己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备注,金宝宝? 上次他在良辰夜总会做牛郎,第一晚就被夏桑榆学姐包下来,让他好好服侍这位金宝宝。 当然,进入房间后,他们连前戏都还没开始,就有一帮人闯进来,将金宝宝直接给带走了。 也就是说,这笔生意并没有做成。 他准备离开夜总会房间的时候,隐约听到隔壁有夏桑榆学姐的呼救声,顺势就将学姐从四个歹人的手中救了下来。 这事儿之后,他以为应该就这样算完了。 却不知道这个金宝宝从哪里找来他的电话号码,几乎每天早中晚都会打电话给他。 开始的时候他还会礼貌的接听,可是后来他发现金宝宝找他也没什么正事儿,不是约他上街吃饭,就是约他看电影逛公园。 他渐渐也琢磨过味儿来,便找各种理由婉拒。 再到后来,他一看见她的来电,连接都不想接了。 不过今天金宝宝的这通电话,打来的还真是时候。 他看了看小脸惨白的夏桑榆,接听电话道:“金小姐你好!” 金宝宝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激动起来:“哲文,你终于肯接我电话啦?我还以为你嫌我烦,不理我了呢!” “金小姐啊,是这样的……” “哲文,你现在在哪里?我们见个面吧?巴黎时装周新出了两款男装,我觉得挺适合你,所以就买下来了,如果你有空的话,咱们见个面我把衣服拿给你!” “金小姐,我有衣服穿……” 厉哲文正想要拒绝,突然想起更为重要的事情:“金小姐,我正在前往医院的途中,如果你方便的话,就到医院来找我吧!” “医院?哲文你去医院干什么?你生病了吗?” “不是我生病了,是我的学姐夏桑榆流产了……” “什么?桑榆流产了?” 金宝宝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什么时候的事情?好好的怎么就流产了呢?” 她对夏桑榆这种毫不作假发自肺腑的关心,让厉哲文的心稍稍放宽了些。 他往夏桑榆的方向看了一眼,沉声说道:“她在餐厅里面被人欺负得很惨,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她被人欺负?还欺负得很惨?” 金宝宝激忿填膺的咆哮起来:“是谁?谁敢欺负她?” “一个女人,好像是叫唐又琪!” “唐又琪?”金宝宝再次失声惊呼。 她自然记得唐又琪。 那日在富太俱乐部的造型屋,她曾经帮着夏桑榆狂虐唐又琪。 当时只觉得出气解恨,却没想到会埋下祸端,害得桑榆丢掉了孩子。 这事儿说起来,她也是有责任的! 更何况,夏桑榆是她这辈子认定了的好姐妹,她不能不管! 当下问明情况,急忙就开车往医院赶来。 半个小时后,金宝宝在医院急救室外面看见了焦急不安来回踱步的厉哲文。 他身上的牛仔裤已经洗得起了毛边,T恤也是那种几十块钱一件的廉价货,脚上的球鞋虽然洗得很干净,可是前面却有一处脱胶的地方,尴尬的露出了一个豁口! 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所有的行头加起来都超不过两百块。 可他是如此的年轻英俊,就算披条麻袋在身上,也能帅得令人血脉喷张! 再加上金宝宝知道他为了绝症女友卖身筹款的那一段往事,对他的看法又更是不同。 总之,金宝宝认定了厉哲文是男人中的瑰宝,是她唯一的真命天子。 她是绝对不会错过他的! 她快步走过去:“哲文!” 厉哲文一看见她,顿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金小姐你来得正好,你也是知道的,我一个男人家,陪在学姐身边会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 金宝宝四下看了看:“容瑾西呢?桑榆都流产了,怎么没看见容瑾西的影子?” “他……”厉哲文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把真实的情况一一告诉了金宝宝。 末了他又说道:“容先生不仅不接学姐的电话,还把学姐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我无论如何都打不过去!” 金宝宝气得胸脯剧烈的起伏,握拳恨道:“容家的男人太欺负人了!还以为容瑾西与他的渣二哥会有所不同,还以为他对桑榆有那么几分真心,没想到他比容淮南也好不到哪里去!” 厉哲文问:“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他容瑾西不是还跟那温驰腻乎着,不管咱们桑榆吗?行!咱们正好借此机会让桑榆看清楚他的真面目,等到桑榆一出院,我就让桑榆跟容瑾西离婚,让他跟着那个小受男过一辈子去!” 两人正说着,一个护士小姐满面焦急的小跑了过来:“病人家属呢?谁是病人家属?” 金宝宝只迟疑了一瞬间,便将这家属关系认了下来:“我是她姐姐!护士小姐,我妹妹她怎么样了?” 护士说:“孩子是流掉了,最关键的是病人失血过多,有生命危险!” 金宝宝忙道:“失血过多那就给她输血呀,钱不是问题,再多钱我也付得起!” 厉哲文则直接挽起了衣袖:“输我的吧,我是O型血!” “O型血也不行!病人是罕见血型!” “罕见血型?” 厉哲文和金宝宝同时傻眼了。 护士小姐道:“这种血型的红细胞上,没有A抗原,B抗原和H抗原,但在血清中却同时存在A、B和H三种抗体,十分罕见!如果不能找到合适的血源,病人只怕会抢救无效……” “别呀,别说什么抢救无效啊!” 金宝宝急得声音都变了:“护士小姐,请你告诉里面的医生,一定要尽力抢救我的妹妹,她若能平安度过这场劫难,我给你们每个人封个大红包!” “小姐你放心,我们珍重每一个生命,但凡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不会放弃的!” 护士小姐说着,又将一张化验单子递给她道:“同家族的成员因为血缘关系,血型相同的机率会很大!小姐你不是病人的姐姐吗?拿着这个单子去验血室赶快化验一下,病人情况危机,急需大量血源!” “哦哦,好!” 金宝宝拿着化验单子,心里却暗暗叫苦。 她是AB血型,再化验也不可能会是夏桑榆的罕见血型。 厉哲文在旁边提醒说道:“金小姐,我记得学姐有个姐姐叫夏云姿,不如你打电话给这个夏云姿……” “没用的!桑榆和夏云姿没有血缘关系,她是被收养的!” 金宝宝情急之下也没了主张:“现在该怎么办?桑榆会不会死啊?哲文,你快点帮着想想办法嘛!” “要不这样吧,你留在这里守着学姐,我去医院血库查一查,看能不能找到相同血型的人员信息和资料,如果能找到,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血源送到医院来!” 厉哲文年轻的脸庞浮上一层势在必得的坚毅神色,整个人多了些轩昂阳刚的味道! 金宝宝听了他的话,也是豁然开朗:“对!可以去血库里面查……” “那我先去了!学姐这边就拜托你多加照顾了!” “誒,你等一下!” 金宝宝将一张金卡递给他:“这卡你拿着,找到血型相同的人,无论花多少钱,也要把人给我带回来!” “好!”厉哲文也不推辞,拿着金卡快步进了电梯。 金宝宝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什么大事! 情急之下,她还是给夏云姿打了一个电话:“夏云姿,我是金宝宝!” “哟!金宝宝,富太俱乐部的金总,有何指教啊?” “夏云姿,我问你,夏桑榆到底和你有没有血缘关系?” 金宝宝没功夫计较夏云姿阴阳怪气的腔调,直接就奔入主题。 夏云姿在电话里哈哈哈笑了起来:“怎么想起问这个?是金总有事求我,还是夏桑桑有事求我?” “桑榆流产了,现在急需输血……” “流产了?夏桑桑流产了?哈哈哈,啊哈哈哈哈……,我太高兴了!告诉我是谁干的?谁让夏桑桑流产了?我这就准备一份儿大礼谢谢她去!” 正文 第108章 人心险恶,容先生你要当心啊 夏云姿在电话里面张狂大笑,金宝宝则是气得直跺脚。 “夏云姿,你还有没有一点儿人性?桑榆都流产了你还说这样的话,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啊?” “哟!金总生气啦?连粗口都爆出来了!” “少废话,我就问你和她之间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一丝血缘关系都没有!” 夏云姿冷声又道:“就算有,我也不会输血给她,因为我非常乐意看到她不得好死!” “喂!夏云姿你……” 夏云姿已经挂断了电话。 金宝宝低咒一声,经过夏云姿这么一闹,她心里更加没了主意。 又在急救室外面等了一会儿,实在是度秒如年,难捱得很。 想来想去,她还是给容瑾西打了电话。 真的很不巧,电话并不在容瑾西的身边。 电话里面,温驰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戒备:“喂,谁啊?” 金宝宝忙道:“温驰,我是金宝宝,容瑾西呢?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他!” “你找瑾西哥哥?瑾西哥哥不在,你有什么事情不妨告诉我,等他回来我再转告他!” “这……”金宝宝迟疑了。 温驰似笑了笑:“又是为了夏桑榆吧?” “温驰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如果是你打电话是为了夏桑榆,那就最好什么都别说,因为我一个字都不会转达的!” “温驰,你怎么这样啊?桑榆现在在医院里,她的情况非常糟糕,容瑾西是她的丈夫,有责任和义务陪在她的身边!” “呵呵,是吗?她怎么了?出车祸了?” 温驰的话里面全是恶意。 金宝宝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直接说道:“桑榆流产了,现在有生命危险!温驰,如果你还有那么一点儿慈悲心肠,你就转告容瑾西,让他马上过来陪着桑榆!桑榆万一要有个好歹……” “她流产了?那真是太好了!” 温驰的声音不知不觉冷了下去:“流产了,和瑾西哥哥就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他们的契约婚姻,是时候结束了!” “温驰,做人不能这样!” “我就这样怎么了?金宝宝你给我听着,夏桑榆是生是死你都没必要再打电话告诉瑾西哥哥,因为我也生病了,瑾西哥哥是绝对不会离开我的!” “你……” 金宝宝被气噎了! 一个温驰,一个夏云姿,他们袖手旁观也就罢了,居然还都在撂狠话! 他们这是巴不得夏桑榆赶紧去死啊! 金宝宝看着紧闭的急救手术室,无声的祈祷道:“桑榆,桑榆你一定要坚持住,别人越是希望你死,你越是要给我好好活着!别怕别怕,厉哲文去找血源,很快就能回来了……,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夏桑榆的意识陷入越来越沉的黑暗当中。 这一次,应该是真的会死了吧? 死神逮住了她这条早就该进入生死轮回的漏网之鱼,便绝对不会再放过她了! 她心愿已了,大仇已报,便也没了求生的意志! 只是心底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丝舍不得,不知道容瑾西知道她死亡的消息,他那张俊朗完美的脸上会是怎样一种表情? 他会悲痛吗? 会为她流泪吗? 抑或只是淡然一笑?并不将她的生死放在心上? 意识越来越浅,她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容瑾西为了能让温驰安心在医院里面住一段时间,亲自开车回家帮他取那套有星月图案的床上用品。 十多年的相处时间,温驰早就被他宠坏了。 让他住个院,他非说医院的床单被套有一股子难闻的味道,还说那白花花的颜色让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一定要家里那套有星月图案的被褥才肯住院。 容瑾西开始还说让小宋回家帮忙取,结果温驰俊朗紧绷,不高兴的说道:“我不!我的床上用品怎么能让别的男人碰?” 他哑然苦笑:“那你的意思,是要我亲自往家跑一趟?” “嗯!瑾西哥哥对我最好了,我知道你会满足我这个小小愿望的!对不对?” 容瑾西对上他那双漂亮又充满期待的眼瞳,只得点头:“对!我这回家帮你把那套被褥拿过来!不过温驰你一定得答应我,好好的在医院接受治疗,不准使小性子!” 其实,从医生的口中得知温驰的病情后,他便已经决定了,只要温驰的要求不太过分,他都会一一满足! 安抚了温驰,他开车回了容氏公馆。 徐管家看见他回来,连忙迎了上来:“容先生回来啦?夫人呢?夫人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容瑾西脚步微顿:“你找她?有事儿吗?” “是这样的!今天下午有份儿同城快递,是送给夫人的!” “同城快递?拿来我看看!” “好好!容先生你稍等,我这就给你拿去!” 徐管家很快就将一份快递袋交到了他的手中:“容先生你先收着吧,等夫人回来再给她。” “行!我知道了!” 容瑾西走了两步,又吩咐道:“对了徐管家,以前温驰住在这里的时候,有一套图案是星星和月亮的被褥你可还记得?” 徐管家小心的问:“容先生,你问被褥干什么?” “你去把这套被褥找出来装上!温驰生病了,非要有这套被褥才肯住院!” “哦……,我这就帮你找去。” 徐管家口中虽然答应,心底里却略微有些腹诽。 这温驰怎么又冒出来了? 温驰害死了容老爷子,容先生也说过永远都不会再与温驰有来往,更不准温驰踏入容家一步。 这才一个月不到,容先生怎么又和温驰搅到一起去了? 容瑾西并不知道徐管家心里的嘀咕。 他在西楼卧室等徐管家收拾被褥的时候,研究了一下那份儿同城快递,发现地址是从桑榆的娘家瑞景苑寄出来的。 而且在文件袋的背面,用大红色粗笔挑衅的写着两个刺目大字:贱人! 他俊眉微蹙,想了想,便将快递拆开了。 里面是一份断绝关系的声明书,后面还附了一份儿盖有诚信律师事务所的鲜章。 容瑾西看着最后一页夏云姿的手写签名,唇角咧出一抹冷狠的弧度:“夏云姿,你居然敢欺负我的女人?” 站起身,将这份文件喂入了碎纸机。 他不想让桑榆为这事儿烦心! 不就是断绝关系吗? 这有什么打紧的? 桑榆本来对夏云姿一家就不是那么看重,在桑榆的心里,夏挚老先生才是她真正的家人! 而且从她嫁给他的那一天起,他容瑾西也是她的家人了! 看着文件变成齑粉,他笑了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好了! 至于夏云姿,他会帮着桑榆教训她的! 徐管家已经收拾好被褥,正在车旁等着他。 他走过去道:“徐管家,今天那份儿快递,你就不用告诉夫人了!” “啊?”徐管家为难的说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我看那快递袋里面好像是装着什么文件……” “文件我看了,是无聊的垃圾广告,推销房产的……” 容瑾西简单敷衍了几句,最后用毋庸置疑的语气道:“总之呢,这事儿你一个字都别在夫人面前提!” “哦,知道了!” 徐管家帮他把被褥放进车后座,见他拉开车门就要上车了,心下一急,脱口说道:“容先生!” 容瑾西看向他:“徐管家你还有事?” 徐管家心底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容先生,你别怪我多嘴,那温驰是杀害容老爷子的凶手,你……” “我知道!你不用再说了!” 容瑾西硬声回了一句,坐进车里,很快就驶离了容氏公馆。 徐管家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长长长长的叹了口气:“唉……,人心险恶,容先生你要当心啊!” 容瑾西回到医院的时候,温驰正被两个护士逼得又哭又闹。 温驰一看见他,瘪嘴就要哭出声儿来:“瑾西哥哥……,她们要用针扎我!” 容瑾西宽容的含笑说道:“温驰别紧张,她们很专业,不会扎疼你的!” 温驰拉着他的胳膊,也不顾旁边两个护士异样的眼光,直接就往他怀里偎了过来:“那你陪在我身边……” “好好!我陪着你!你看我把你最喜欢的被褥都拿过来了,你也答应过我要乖乖配合治疗的!” 一番劝说,终于把液体给温驰输上了。 药液里面有少许的镇静成分,温驰很快就睡沉了。 容瑾西这才想起一整天都没有给夏桑榆联系过。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她肯定已经回到夏挚老先生的身边了吧? 桑榆大度又懂事,不会怪他陪在温驰的身边而冷落了她。 可他身为丈夫,也应该打个电话关心一下她在夏挚老先生身边开不开心,还应该问问她要不要小宋去接她回家? 他的手机就放在病床边的小柜上,看上去似乎从来没被动过。 不过他拿起手机,却发现已经停电关机了。 叹了口气,起身走了出去。 护士台几个值班的护士正在看墙壁上挂着的电视,电视里面正在播报本市一个小时前发生的最新血案。 容瑾西瞟了一眼,发现有警车有急救车,还有血。 他害怕又是血淋淋的车祸,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护士小姐,请问你这里有充电器可以借用一下吗?” 护士小姐将一个黑色充电器递给他,随口就感叹了一句:“太惨了!夏氏集团的夏老先生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居然被人杀了满门……” 正文 第109章 这一夜,他尝遍了恐惧的滋味 容瑾西心里一抽,手中的充电器啪一声掉在了地上:“你说什么?” “容先生你还不知道吗?夏老先生被人灭门了,包括佣人在内,家里面七八口全部被杀了……” 护士小姐还没说完,容瑾西已经面色剧变:“桑榆!” 他掉转身,飞奔着离开医院,风驰电掣开车前往夏氏别墅。 一路上,他脑子里面都是那护士的声音:夏老先生被人灭门了,夏老先生被人灭门了! 灭门!无一活口那才叫灭门吧! 而他的桑榆今天晚上恰好就在夏氏别墅陪夏挚老先生共用晚餐。 他心里惶恐极了,桑榆,求求你,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只要你好好活着,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夏氏别墅的门口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看热闹的行人一直堵到了街口。 车子开不进去。 他从车上下来,惶恐不安的往里面走。 身边有人在啧啧议论:“好惨喔!夏老先生为人和善,怎么就被人给屠了满门啊?” “是啊!也不知道是哪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下手居然这么狠,连家里面的佣人都没放过!” “据说是被枪杀的?” “这夏家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道,先是夏家千金夏桑榆难产身亡,紧接着夏老先生也被杀了……,唉,可惜了这么大一份儿家业,后继无人了!” “他们家不是还有一个满月不久的孩子吗?我那天见夏老先生抱着那孩子出门晒太阳,长得可爱极了……” “对对,那孩子我也见过,是挺招人稀罕的!” “不知道那孩子有没有躲过今天这场劫难,唉,太可怜了!” “好造孽哦,好好一家人,就这么没了!” 容瑾西越往里面走,身上就越是发冷。 可是他始终不愿意承认他的桑榆,他的曜儿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除非他亲眼看到他们的尸体,不然的话,他绝不相信。 他绕过看护现场的几名警员,直接从后墙翻了进去。 院子里面花木葱笼,夏日和风的轻拂下,花香馥郁,令人陶醉。 然而绕过院子一进入主楼,随处可见的血迹却让人胆战心惊。 地上有勘测警员用白粉笔画出被枪杀之人躺过的痕迹,有人趴着,有人侧着,有人仰着,血迹一滩一滩,怵目惊心。 他慢慢走过,认真观察那些白粉笔人形图。 这个太胖,不是他的桑榆。 这个太高,不是他的桑榆。 这个太矮,也不是他的桑榆。 一路从客厅来到书房。 书房里面的粉笔人形图显示夏挚老先生当时正在书房里面把玩那方色彩斑斓流光溢彩的云丝砚,结果被人一枪毙命。 他倒在地上,手中的云丝砚也摔得粉碎。 容瑾西想起了他让夏桑榆带给夏挚老先生的《兰亭序》! 他四下看了看,并未发现那只装有《兰亭序》的南香木精致长盒。 他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希望。 夏挚老先生酷爱书法,如果桑榆将《兰亭序》带到了他的面前,他临死前把玩的就不应该是这方云丝砚,而是那副王羲之的《兰亭序》! 如此说来,灭门血案发生的时候,桑榆极有可能并不在现场! 这个想法让他如坠冰窟的身体稍稍回暖了些。 他又在书房各处看了看,确定《兰亭序》并不在这里。 正准备从房间里面退出去,突然看见书架后面有一双男人的黑头皮鞋。 他心一紧,厉声喝道:“谁?” 书架后传来一声轻笑,俊美得宛如画中人的男子缓步走了出来:“容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容瑾西惊诧极了! 目光从男子那张俊逸非凡的脸颊缓缓下移,看到他衬衣领口处那星星点点呈喷溅状的血迹,心中顿时涌起巨大的惊疑:“是你杀了夏挚老先生?” “呵呵,你猜呢?” 男子那张足以魅惑众生的脸上,笑意妖娆。 容瑾西怒道:“猜?我根本不用猜!就凭你身上的血迹,我就知道你是凶……” 一个‘手’字尚未说出口,后脑勺突然被人重重一击。 钝痛直入脑海,他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那俊美男子缓缓一笑,手中的金色打火机啪一声响,点燃了书架上的书。 而那名敲晕容瑾西的随从也是心领神会,将早就浸过燃油的窗帘点燃了。 不消几分钟的时间,夏氏别墅没入了一片汪洋火海。 三日后,夏桑榆终于醒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让人心慌的惨白之色。 她睁着空茫的双眸,努力回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了晕倒之前的事情。 那日在旷世集团附近的餐厅里面,唐又琪在她的黄焖鸡米饭和鲫鱼汤里面下了堕胎药,这份仇这份恨,她会牢牢记着的! 下意识的将手抚向平坦空瘪的小腹,她心中的恨意更强烈了些。 这个孩子,她本来是想要生下来,以此寻找出强爆夏桑桑的那个混蛋。 而现在,孩子没了! 她要找出强爆之人,更是难如登天! 厉哲文只不过转身上了个洗手间,一回来便看见她睁着一双乌黑澄澈的眼睛醒了过来。 他心下一喜,急忙上前道:“学姐,你醒啦!” 夏桑榆一脸愕然的看向他:“厉哲文?” “是我是我!学姐你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我得给金小姐打个电话,她在你身边整整守了两天,一直到今天早上实在体力不支,这才回去休息了!” 厉哲文说着,当真就摸出手机给金宝宝打了电话。 夏桑榆听来听去也听不到容瑾西三个字,心中不由得惴惴起来。 等到厉哲文打完电话,她问道:“厉哲文,为什么是你和金宝宝陪在我身边?容瑾西呢?” “他……,他现在应该还在那个叫温驰的男人身边吧!” “温驰?哦,我记起来了,温驰服毒自杀,容瑾西送他去医院洗胃……” 桑榆喃喃说着,眼底的失望之色藏也藏不住。 厉哲文将她扶起来一些,然后兑了营养粉就要用小勺子喂她。 她伸手接过:“我自己来吧!” 流产不是什么大事,虽然伤元气,却也还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吃饭喝水这些事情她还是能够自己做的。 吃了两口,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看向厉哲文道:“厉哲文,我手机呢?” “你手机?”厉哲文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手机递给了她:“在这里呢!” “谢谢!我得给我父亲打个电话,我答应过要陪他吃晚饭的……” 她放下小碗,伸手就要来拿手机。 厉哲文却神色微变,将手机收了回去:“学姐,你,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别急着打电话……” 夏桑榆盯着厉哲文:“怎么了?我给我爸打个电话怎么了?” “没,没怎么,就是想着你刚刚醒,身体还很虚弱……” “厉哲文!”桑榆的神色冷了下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厉哲文忙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那你快点把手机给我!” “学姐……” “给我!” “那……好吧!” 厉哲文架不住她沉下脸时的冷凝,只得将手机还给了她。 她开始给父亲打电话! 打了两三遍之后,她拧着秀眉疑惑道:“怎么搞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算了,还是给杨力打吧! 杨力的声音很快传来,一开口却是哭腔:“桑榆小姐……” 她心一揪:“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桑榆小姐,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我……,我生病了在医院呢!” 桑榆心里不安,急忙又问道:“我爸呢?他电话怎么打不通?” “夏老先生他,他被人杀死了!” “你说什么?” 气血上涌,夏桑榆几乎立即就又要晕过去。 而手机里面,杨力悲愤难忍的声音还在继续说道:“三天前,夏老先生让王婶儿准备了好多你喜欢吃的菜肴,他很高兴,说你会回来陪他吃晚饭,没想到等来等去,没有等到你,却等来了容瑾西……” “容瑾西?”桑榆哆嗦得厉害:“杨力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桑榆小姐,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可是我还是要亲口告诉你,那天晚上,是容瑾西杀了夏老先生……” “杨力……”桑榆眼前发黑,艰涩无比的说道:“杨力,你现在在哪里?你到第一妇产医院来吧,我要当面听你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好!我马上就过来!” 杨力挂断电话后,夏桑榆还愣愣坐在床上半天回不过神来。 厉哲文将纸巾盒子递到她的面前,柔声说:“学姐,别太伤心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不会安慰人,除了在她流泪的时候递上纸巾之外,他不知道还应该做些别的什么。 夏桑榆并没有让自己悲伤太久。 她抽了纸巾胡乱擦了擦,拿起手机就继续给容瑾西打电话。 容瑾西已经将她拉成黑名单了吗? 她为什么一直都打不通? “厉哲文,借用一下你的手机!” “好!”厉哲文二话不说,急忙将手机双手奉上。 容瑾西的号码她早就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一拨打过去,居然通了。 “喂,哪位?” 他的声音黯哑异常,透着心力交瘁之感。 桑榆本来想好了质问之词,可是在听见他声音的时候又瞬间语塞,不知道怎么开口。 正文 第110章 快把自己逼死了 就在她迟疑不定的这短暂空隙,温驰那充满依赖的声音传来:“瑾西哥哥,我心口好疼,你再帮我揉揉吧……” “好!” 容瑾西答应一声,挂断了这个打通了又不说话的,莫名其妙的电话。 夏桑榆听到温驰软软的声音传来的那一刻,便已经是万念俱灰。 他果然一直都陪在温驰的身边! 她流产了,还失血过多差点醒不过来,然而他根本就连看也不曾来看她一眼,从头到尾,他都只守在温驰的身边! 在他的心里,果然没人能比温驰更重要! 哪怕温驰杀死了他的爷爷,他也一样宽恕了温驰,并且再次接纳了温驰! 在他们这样深厚的感情面前,她夏桑榆的生死,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大悲大恸之后,又对容瑾西失望透顶,整个人便有些愣怔木讷,脑子一片空白,半天恢复不了意识。 厉哲文见她面色如雪,眼神空洞,顿时吓得不轻:“学姐,学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呀?” 接连着唤了好几声,她都木然呆愣毫无反应。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明显的温度差异让他急忙摁了床头的电子呼叫仪:“医生医生,我学姐发烧了!” 医生带着护士很快就赶来了。 一进门,医生就紧张的说道:“怎么回事?她血型特殊,好不容易找到血源,如果再出现排异情况那她就真的没救了!” 说话间,便有护士动作麻利的给夏桑榆测体温,量血压,测心率。 然后很快就又有护士去取了药,将针剂注入她的输液袋中。 厉哲文看着医生护士围着夏桑榆忙成一团,突然就想起女友病逝那一日的场景。 也是这么混乱,也是这么紧张。 可她最终还是闭上眼睛,再也没有醒过来了。 巨大的恐惧和愧疚从他的心底升了起来。 他抓住医生的胳膊,双腿一软居然就跪了下去:“医生,医生求你一定要救救她……” 医生叹了口气,在他跪下去之前,便伸手将他扶住了。 “厉先生你放心吧,我们会尽力的!不过她连续四十多个小时处于失血过多的状态,虽然后来找到了血源,可她的身体还是虚耗过度,现在一醒过来就发烧,只怕情况不容乐观啊!” “医生,医生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她!” 厉哲文急得声音都变了:“如果还需要血源的话,你告诉我一声,我这就去将那位供血者请过来!” “不!如果她的身体出现排异,再多的供血者也于事无补!” 医生又叹了口气,伸手在他的肩膀上面轻轻拍了拍:“尽人事听天命吧!厉先生你也别太难过,如果她能在天黑之前退烧的话,就没什么大碍了!” “医生……” “好了,我还有别的病人,厉先生你也好好休息会儿吧!” 厉哲文自从在餐厅将夏桑榆抱进医院之后,三天三夜就一直都没有合过眼。 他那憔悴不堪的样子,连医生都看不下去了。 可是学姐还没有脱离危险,他怎么可能安心的休息? 等到医生和护士都走了,他才慢慢来到夏桑榆的病床旁边。 夏桑榆面白如纸,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有这一具躯壳还留在病床上。 医生说她心率血压都有异常,几乎是晕过去没有意识了。 可她还是睁着一双雾沉沉的眼睛,始终不肯让自己彻底的晕厥过去。 她在等杨力,等杨力来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清楚! 她也在等容瑾西。 等容瑾西想起他还有她这么一个明媒正娶的妻子。 等他能来看她一眼,哪怕就一眼也好。 她凄楚哀然又倔强强撑的样子,让厉哲文心疼不已! 他在她身边坐下来,试探着将她冰冷的小手握在掌心。 “学姐,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可是医生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你的身体虚耗过度,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你听我的话,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好不好?” 他说了很多很多话,可是这些饱含着担忧与关心的话,一个字都没有被她听进去。 她始终都是呆愣木然的样子,连眼睫毛都不曾眨动一下。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玻璃罩子,将她笼罩其中,隔绝了她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厉哲文心疼莫名,鼓起勇气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学姐,你别害怕,以后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一直保护你……” 怀里的她全身僵直,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都被绷到了极致。 而她的上下牙齿,更是因为过度紧咬而发出了咯咕咯咕的声响。 大约是恨极,怨极,悲极,怒极,她这是要把自己逼死的节奏了! 厉哲文见她如此,一颗心瞬时也是乱到了极点,痛到了极点。 他握着她怎么也捂不暖的小手,哽咽说道:“学姐,求求你了,你放过你自己吧!我厉哲文今日发誓,以后一定好好守着你,不让那些恶人再有伤害你的机会!” 情之所至,好长时间以来不曾落泪的他,竟是眼眶一阵刺痛,落下大颗的泪来。 那泪像是具有无比灼人的温度,落在夏桑榆的手上,瞬时烫得她一个哆嗦。 她僵直许久的目光终于有了些涟漪:“厉哲文……,你怎么哭了?” “我,我没哭!是眼泪自己出来的!” 厉哲文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然后攒起一个温柔的微笑,诱哄说道:“学姐你困不困?要不你先睡一会儿吧?等你醒过来,你就会发现这些其实都只不过是一场噩梦……” 她讷讷低语:“真的只是噩梦吗?” “嗯!都是噩梦!睡一觉醒过来就没事儿了!” 厉哲文的声音更加柔和:“你的孩子还在,你的父亲也还活着,容先生听说你生病了,正在赶来的路上……” 夏桑榆明明知道他说的都是假的,可是意识还是忍不住顺着他的话幻想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孩子还在她温暖的子宫里;父亲也还在家里张罗着饭菜;容瑾西听说她生病了,不顾温驰的纠缠就开车往她这边赶来,他很担心她,很害怕失去她…… 想着想着,紧绷的心神便慢慢放松下来。 三五分钟之后,她睡着了。 厉哲文等到她睡踏实了,轻手轻脚从病房里面退了出来。 他在走廊上来回踱步,为夏桑榆的病情担心,也为夏桑榆的将来担心。 身后传来金宝宝的声音:“哲文!” “金小姐?你怎么来了?不是告诉你学姐已经醒过来了,让你安心在家好好歇着吗?” “歇什么啊歇,桑榆家里面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没醒过来我担心她永远也醒不过来,她醒过来了,我又担心她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金宝宝说着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他:“吃点吧,我顺路买给你的!” “谢谢金小姐!” 厉哲文客气的道谢,伸手就要去接那袋子。 金宝宝却将手一收,不满的说道:“哲文,你能不能别这么金小姐金小姐的叫我?” 厉哲文微囧:“那我叫你什么?” “叫我宝宝啊!我身边的朋友都这么叫我!” “我,我也可以算是你的朋友吗?” 在良辰夜总会,他们可是牛郎与金主的关系呢。 一下子就要跃升到朋友,他有些诚惶诚恐。 金宝宝爽快的说道:“我们当然是朋友了,而且还是很好的那种朋友!” 这几天相处下来,金宝宝也算是看出来了,对厉哲文这样的男人不能操之过急。 太过猛烈的追求反而会吓坏他! 那天她把在巴黎时装周上面买下来的两套男装送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第一句话居然是:“金小姐,很抱歉啊,我已经不在良辰夜总会干了!” 见她没反应过来,他又更加直白的补充了一句:“我现在不卖身了!” 就是这句话,让金宝宝决定放缓追求的节奏,先从朋友做起吧。 她将装有食盒的袋子递给厉哲文,然后陪他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面坐了下来:“桑榆的情况怎么样?我能进去看她吗?” “她……”厉哲文眼神黯了黯,叹息道:“她发烧了!医生说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是她的危险期,如果天黑之前不能退烧的话,就凶多吉少了!”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为她找到了匹配的特殊血型了吗?” “排异!医生说有可能是她的个体差异引起的排异现象!” “排异?又没有做器官移植,排个什么异啊……” “我也不清楚,反正医生就是这样给我说的。” 厉哲文想起夏桑榆努力撑着不肯晕厥过去的可怜模样,莫名的有些鼻头发酸。 他低下头,用吃饭的动作掩藏心底起伏的情绪。 还好金宝宝并未发现他情绪当中的异样,沉默片刻后,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哲文,那位供血者到底是谁?怎么从头到尾都不让我这个病人‘家属’看一眼?我还想着当面向他致谢呢!” 厉哲文拿着勺子的手不易察觉的抖了一下,眼底更是有不明的情绪飞快掠过。 金宝宝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你怎么了?” 正文 第111章 神秘供血者 厉哲文有些慌乱的回答说道:“我,我没事儿,就是想起了那位供血者!” “他是谁?” “对不起啊宝宝,我答应过他,绝不将他的信息透露给任何人!” 厉哲文说着,又低下头大口吃饭。 金宝宝宽容的笑了笑:“好了哲文,你不想说,我不问便是了!” “嗯,谢谢!” 厉哲文含糊应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饭。 他也真是饿坏了。 这三天,他都不记得自己吃过什么热乎东西。 金宝宝看着他吃饭的样子,唇角微扬,爱意从眸底情不自禁流露了出来。 不愧是她中意的男人,横看竖看都是极好的,比起那些虚有其表的花花公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夏桑榆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浮浮沉沉,恍若几生几死。 醒过来的时候,斜阳西沉,空白的病房被落地窗外的夕阳余晖晕染上了一层淡淡金色,梦幻迷离,极不真实。 她张口想要唤瑾西的名字。 可是眸光一动,看见的却是一脸关切之色的厉哲文与金宝宝。 她愣了愣,低声问:“我这是怎么了?” 金宝宝见她终于开口说话,一时喜极而泣:“桑榆,你吓死我了……” 厉哲文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学姐,你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桑榆勉强牵了牵唇角:“别担心,我命大着呢,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 说到这个‘死’字,她的声音更是沙哑了下去:“杨力呢?他还没来吗?” “来了!在外面呢!” 厉哲文犹豫的看向夏桑榆:“学姐,要不你还是缓个一两天再见他吧,我担心……” “不!我现在就要见他,你让他进来吧!” 桑榆说着,就要撑着床沿坐起来。 金宝宝忙过来扶她,语气却比刚才要强硬了些:“桑榆,从现在开始,你得听我和哲文的!要见杨力也可以,不过你得先喝一碗营养粉下去!” “对对!先吃点东西!” 厉哲文动作麻利,很快就兑了一碗营养粉过来:“这营养粉是根据你的身体状况特意配制的,你先吃点,等你身体恢复些,我们再给你炖鸡汤!” 桑榆其实是很懂事的! 她知道这身体一晕再晕,已经是虚得不行了。 身边若有爱人陪伴照料,她说不定还会纵容自己,偶尔矫情的撒个娇或者使个小性子,这不好吃那不想吃的作上一作! 可现在容瑾西根本不管她! 厉哲文和金宝宝身为朋友为她付出的已经够多了,她不能再让他们担心! 营养粉口感并不好,可她还是一口一口吃了下去。 将空碗递给厉哲文:“谢谢!” 厉哲文将餐巾纸递给她,劝道:“学姐,不管杨力等会儿给你说什么,你都要坚强一点,勇敢一点,无论发生怎样天崩地陷的事情,我和宝宝都会在你的身边陪着你!不离不弃!” 金宝宝也连忙点头:“嗯!桑榆你别怕,我和哲文以后会照顾你的!” “谢谢你们!” 桑榆勉强撑笑,目光看向门口道:“我想单独见见杨力!宝宝,你和厉哲文先回去休息吧!你们放心,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金宝宝湿着眼眶拥抱了她:“桑榆……” “好了好了,我没事儿的!” 桑榆看向一旁的厉哲文:“带她回去好好休息吧!你看你们都瘦了一大圈!” “只要你没事儿,我们就是再瘦一圈也没关系!” 两人安抚了她几句,从病房退了出来。 杨力一直等在病房门外,看见金宝宝和厉哲文出来,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我可以进去见桑榆小姐了吗?” 厉哲文道:“杨力,她的身体很虚弱,我希望你不要刺激她!” 杨力沉默片刻后长长叹了口气:“我尽量吧!” 推门走入病房,一抬眼就被夏桑榆苍白纤弱的模样给震住了。 在他的印象当中,桑榆小姐虽然外表很年轻很瘦弱,可她的骨子里一直都有一股韧劲,让人觉得再大的灾难也压不垮她。 可是现在,她坐在病床上,给人的感觉就是随时都有可能崩溃掉。 杨力下意识的连呼吸都放轻了些:“桑榆小姐。” 桑榆牵了牵唇角,目光看向他吊着绷带的手臂:“是那天晚上受的伤吗?” “嗯!一共九个人,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那曜儿呢?我的曜儿呢?” 曜儿两个字戳中了她心中最疼的地方,眼眶赤红,却流不出泪来。 杨力几乎不敢看她,垂着目光站在那里道:“桑榆小姐你别激动!九个人当中,并不包括曜儿!” “不包括曜儿?杨力你把话说清楚一点儿!” “是这样的,事发当晚,家里面的佣人带着曜儿正在客厅里面玩耍,佣人被杀死了,警方却并没有发现曜儿的踪迹!” “什,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曜儿有可能还在容瑾西的手里!” “容瑾西?” “对!毕竟曜儿在回到夏老先生身边之前,就一直都在容瑾西的身边!容瑾西心狠手辣就算杀了所有人,可他应该也不忍心对一个那么可爱的孩子下手,所以我推测,曜儿现在还在容瑾西的手里!” 杨力说完又悲戚的感叹了一句:“真没想到,容先生会是这样的人!” 夏桑榆紧紧揪着面前的被褥,强撑着不让情绪崩溃。 “杨力,你真的确定,那天晚上是容瑾西……” “当然是他!我当时刚刚进书房,亲眼看见他用一柄乌黑的左轮击中了夏老先生的脑袋,他转过身想要射杀我,辛亏我反应快才躲过一劫!” “杨力!”夏桑榆定定的看向他,一字一句恨声说道:“如果你敢对我撒谎,我一定不会轻饶你!” “桑榆小姐,人命关天我岂敢撒谎?” 杨力情急之下,直接就跪了下去:“我当时看见容先生开枪杀了夏老先生,心里也是震惊得不行!就算我逃出去了,我也始终还是不敢相信那人就是容先生!可是案发两个小时后,有人亲眼看见他从别墅后墙翻进去,没过多久,别墅里面就起了大火……” “容瑾西?真的是他?” 夏桑榆颓然往后面倒去,看着空白的天花板,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天旋地转。 “桑榆小姐,桑榆小姐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 两日后,夏桑榆的身体恢复了些。 午饭后,她在厉哲文的陪同下回到了夏氏别墅。 这里是她生活过二十多年的地方,里面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她都曾经无比熟悉。 可今日再踏进别墅大门,温馨的家已经成了血案和火灾的案发现场,一片狼藉,满目疮痍。。 院中的青石地板上还有干涸的血迹,地上还有警员勘测现场之后留下的白色粉笔人形图。 厉哲文看了看她的脸色,有些担忧的说道:“学姐,要不咱们别进去了,在外面看看就行了吧?” 她好像没有听见一般,脚步不停的继续往里面走。 里面被烧得厉害,墙壁上门框上到处都是火蛇舔舐过的痕迹。 书房里面父亲珍藏的各种书籍和名人字画被烧得一件不剩。 到处都是黑黢黢的一层黑灰,空气中似乎也还残留着余烬的呛人气味儿。 她站在书房当中,想起杨力的指控。 杨力说他就是在这房间里面,亲眼看见容瑾西枪杀了她的父亲! 言之凿凿,不由得她不行! 而且她活了两世,深知杨力是父亲生前最为信任之人,他的话,她必须得信! 可是,容瑾西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对容瑾西虽然挺失望的,可是她也摸着自己的良心无数次问过自己,容瑾西是那样丧心病狂杀人不眨眼的人吗? 她的回答是NO! 打死她,她也不愿意相信容瑾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厉哲文在身边催促道:“好了学姐,咱们走吧,这里都被烧光了,没什么可看的!” “好!走吧!” 桑榆叹息一声,转身就要走出这间被烧得空无一物的书房。 右脚却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 她垂下目光,赫然看见在一层黑色灰烬之中,一枚钻戒正散发出闪亮耀目的光彩。 弯腰将钻戒捡起,只看了一眼,她便认出这正是容瑾西的婚戒。 这婚戒还是她亲自去珠宝店挑选的,款式大气,钻石硕大又纯净。 容瑾西刚结婚的那头两天还戴不习惯,老是忘。 在她的提醒下,他后来也戴习惯了,连睡觉都不会摘的! 他的婚戒怎么会在父亲被枪杀的现场? 难道真如杨力所说,是他开枪杀死了父亲? 而且,容瑾西的身上确实有一柄黑色的左轮! 他酿下血案离开之后发现手上的戒指丢了,所以才会在两个小时之后又折转回来,翻墙进入别墅。 他没有找到这枚戒指,便放火烧了别墅,想要毁灭一切证据。 对,一定是这样! 就算她再怎么不相信,可是这前前后后的线索联系在一起,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她不信了。 桑榆握紧钻戒:“容瑾西,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转过身,她大步往外面走去。 厉哲文跟在后面问:“学姐,咱们是回医院吗?” “不!去旷世集团,我要见容瑾西!” 她要问问容瑾西,为什么要对她的父亲和家里面的佣人下这样的狠手? 若容瑾西不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不介意与他同归于尽! 她脚步很急,恨不得马上就站在容瑾西的面前! 从院子里面经过的时候,突然从旁边飞窜出一条黑影,径直往她扑了过来。 正文 第112章 永不抛弃 厉哲文见状大惊失色:“学姐小心啊!” 桑榆也是吓了一跳,正要慌忙躲避,定睛一看却见这只不过是一条浑身灰扑扑的狗狗。 狗狗虽然是飞奔着扑到了她的脚边,却并没有张口就咬,而是身体伏地,用两只前爪抱住了她的脚踝。 “元宝?” 夏桑榆蹲下去,伸手轻轻抚,摸元宝的脑袋:“真的是元宝!元宝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元宝本来有一身非常漂亮的黑白色毛发,可是现在身上的皮毛都被烧糊烧卷,黑黑黄黄,难看得很。 不仅如此,它的右边后腿还有一个指头大小的血窟窿,像是被子弹击穿了。 真难为它刚才还能那么快的跑过来。 它匍匐在夏桑榆的脚边,呜咽着,用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望着她。 桑榆心里一直被刻意压制着的悲恸情感瞬间被触动:“元宝……” 厉哲文见她泪如泉涌,急忙上前安慰说道:“学姐,你别太伤心了,身体要紧啊!” 说着,体贴的将纸手帕递了过去。 夏桑榆擦了眼泪,将脏兮兮的元宝直接抱进了怀里:“走吧!” “去旷世集团找容先生吗?” “不!先去宠物医院,元宝受伤了!” “宠物医院?好吧,就去宠物医院!” 厉哲文很快就将车开了过来。 桑榆带着元宝上车,去了附近一家名叫壹品宠客的宠物店。 从前,当她还是原装夏桑榆的时候,就经常带着元宝到这家店来做美容呀,驱虫呀体检啥的,所以她抱着元宝一进去的时候,宠物店的店员小妹就迎了上来。 “哟,这不是夏老先生家的元宝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一面说,一面就将元宝从夏桑榆的怀里接了过去。 店员小妹也不计较元宝身上脏兮兮的灰尘和血迹,直接就用下颌在元宝的额头上轻轻蹭了蹭:“可怜的元宝,夏家被灭门,这下子成了没人管的小可怜了……” 说完又对桑榆礼貌的笑了笑:“小姐,谢谢你送元宝过来,我这就帮它清洗疗伤!” “还是先给它吃点东西吧,我看它是饿坏了!” 桑榆说着,从货架上面取出一袋骨头饼干,直接就撕开了包装。 元宝闻见食物的香气,耷拉着的眼皮瞬时就撑了起来,黑溜溜的眼睛转动一圈,从小晨身上挣扎着就要过来桑榆这边。 小晨将元宝放在旁边的长桌上:“小姐,你怎么知道元宝爱吃这种口味的饼干!” “我当然知道……” 桑榆脱口而出的话只说到一半,猛然想起这话似有不妥,于是改口说:“我猜的,狗狗不都喜欢吃这种骨头形状的食物吗?” “可是小姐你选的这种骨头饼干里面添加了爱尔兰奶粉和爱尔兰豆粉,有些爱宠是吃不惯这种口味的!” 店员小妹说着,又伸手在元宝被烧得参差不齐的毛发上面爱怜的抚了抚:“不过元宝就特别爱吃这种,这可能和它的血统有关系……” 桑榆心情沉重,没兴趣继续探讨爱宠的食物与习性。 等到元宝吃得差不多了,她又取了水过来喂饲。 “元宝,呆会儿你要勇敢一点知道吗?咱们得让小晨姐姐帮着把你的腿伤清洗包扎一下,还得把你的头发重新打理一番,你待会儿可一定要听话哦!” 元宝一面吃东西,一面不停的把身体往她的腿上蹭。 那亲昵又不舍的样子,令人动容。 桑榆等到它吃饱喝足,起身对店员小妹道:“小晨,我记得你们这店有个宠物医生姓母对不对?他今天在不在?就让母医生帮着元宝处理伤口吧!” 叫小晨的店员小妹看着她,表情有些懵:“小姐,你以前来过我们店里吗?” “来过啊,怎么了?” “我怎么没印象?你不仅知道我叫小晨,还知道我们的宠物医生姓母,按理说你应该是我们这里的常客才对,可是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哈哈,可能是你记性不好吧。” 桑榆干笑两声,催促道:“带元宝进去吧!” “好!”小晨带元宝进去找母医生去了。 桑榆松了口气,在旁边的休息椅上坐了下来。 本来想在宠物店歇一会儿,可是兜里面那枚钻戒就好像一块火炭一样烫得她坐立不安。 斟酌一番之后,她给金宝宝打了电话。 “宝宝,你喜欢养宠物吗?” “宠物?我不喜欢!我打小就对宠物毛有些过敏……,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问宠物来了?” “哦,没事儿,我就顺便问问!” 桑榆尽量平静的说道:“好了先就这样,宝宝你好好休息吧,挂了哈!” 厉哲文见她有些失望,便问道:“学姐怎么了?” 桑榆道:“我想找个地方把元宝寄养一段时间。” “寄养?” “对呀,你看我现在住在医院里,医院里面是不能养宠物的对吧?夏家现在被烧得都快成废墟了,自然不能继续让元宝呆在夏家!” 桑榆继续分析说道:“瑞景苑那边,夏云姿一家人已经将我扫地出门,他们根本不可能会帮我照看元宝,而容氏公馆……” 她顿了顿,苦笑说道:“容氏公馆连我都不管了,又怎么会帮着照顾元宝?” 短短几日,她和元宝都无家可归了。 左思右想,她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安顿元宝。 一个小时后,小晨带着元宝里面出来了。 它身上被烤得又糊又卷的毛发已经被剃掉,一件卡通宠物T恤穿在它的身上,有些滑稽,却比刚才看上去精神多了。 后腿上的伤被细致的包扎过,看它也能一瘸一拐的走路,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 元宝走到桑榆的身边,用身子紧紧挨蹭桑榆的腿,仰头望着她,喉咙里发出不舍又不安的呜呜声。 桑榆叹了口气,对小晨说:“小晨,我可不可以把元宝先寄养在你这里几天?等我安排好再过来接它。” “可以,不过寄养是要收费的!” “没关系,钱不是问题,不过你一定要多抽时间陪陪元宝,它刚刚失去主人,我担心……” “小姐不必担心,安抚爱宠的情绪是我最擅长的。” “那好,那就拜托你了!” 桑榆办了手续,缴了费。 整个过程,一直都是她走一步,元宝就跟一步。 好像是预感到将要被遗弃,元宝一直都在发出低低的,令人揪心的悲呜声。 桑榆心里也不忍。 可是她现在的状况,实在不方便带着受伤的元宝。 小晨是个对宠物极有爱心的姑娘,她一定会好好照顾元宝的。 从壹品宠客出来,桑榆让厉哲文开车回容氏公馆。 车子刚刚拐出一条街道,桑榆突然从后视镜里面看到元宝正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往她的方向追了出来。 它直接在车流中飞奔穿行,惹得马路上刺耳的紧急刹车声响成一片。 “哲文,靠边把车停下!” 桑榆刚刚从车上下来,元宝就已经飞奔而至,抱着她的脚踝扑在地上就不肯起来了。 “元宝,你怎么跑出来了?” 她刚想要将元宝的两只前爪掰开,却看见元宝两只黑溜溜的眼睛慢慢渗出湿湿的泪来。 她骤然心软:“好了元宝,我不会将你抛下的,从今往后,我们两个就相依为命吧!” 元宝是血统纯正的边境牧羊犬。 虽然才只有三岁,可是智商已经足以秒杀一切犬类。 不过,元宝再聪明,她也只把它当做是一只能为父亲派遣寂寞的宠物而已,从没想过元宝也是有感情的! 它刚刚出生没多久,就被送到了夏氏别墅。 整整三年时间,它和她一样,熟悉了别墅里面的所有人与物。 一场灭门血案,一场蹊跷大火,废掉的不仅是她的家,也是它的家。 她的寄养,在元宝看来其实就是抛弃。 她叹了口气:“走吧元宝,以后我都不会离开你了!” 她带着元宝直接回了容氏公馆。 守门的佣人一看见她,顿时露出怪异的表情:“容,容夫人!” 夏桑榆点了点头:“容瑾西在吗?” 佣人态度依然恭敬:“容先生出门办事去了!” “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个我不清楚呢,容先生的行程,我一个守门的哪儿敢过问啊!” “那我现在还可以进去吗?” 桑榆下颌微微抬起,清冷又强势的气息不由自主流露出来。 佣人迟疑了一下:“可以是可以,不过……” 桑榆听到‘可以’二字,直接就带着厉哲文和元宝进去了。 她径直往西楼走,今日无论如何也要等到容瑾西回来,当面与他把话说清楚。 东西南北四座主楼是合围在一起的。 她进去的时候,女佣秀雅和芬姐正在大厅里面擦灰打扫。 看见她回来,两个女佣俱是先惊后喜:“容夫人,你回来了!” 她牵了牵唇角:“我回来了!” 芬姐关切道:“夫人你脸色好难看,怎么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秀雅也说:“夫人这段时间在外面肯定吃苦了,我这就给夫人炖燕窝去。” 她忙道:“不用,我见到容先生,说几句话就走。” 一主二仆正说着话,身边的元宝突然像是发疯了一般,四蹄快得像是要飞起来,径直往楼上奔去。 正文 第113章 瑾西哥哥,咱们可以在一起了 桑榆皱眉:“元宝,别乱跑!回来!” 元宝已经跑到了楼梯上,听见她的声音回头看了她一眼,呜呜低吠两声,几个纵跃,上了二楼。 桑榆心里一紧,元宝这反应,是找到别墅血案的凶手了? 真的是容瑾西? 她不敢怠慢,急忙也快步跟了上去。 刚刚上楼,温驰的惊叫声从她与容瑾西的婚房传出:“啊——!要死啦!哪里来的丑八怪?快给我滚出去!滚!” 叫了两声没人答应,他的声音更加尖利起来:“来人!人都死哪里去了?” 他越是急声叫喊,元宝就越是想要上前去扑咬他。 他小时候被狗咬过,从此留下心里阴影,但凡是四条腿走路又浑身长毛的动物,他都怕得不得了。 这时候被元宝逼得这样紧,他两股颤颤,竟是有了尿意。 “来人……,呜呜,谁来把这丑狗撵出去啊……” 夏桑榆不紧不慢走了进来:“温驰,把你脸上那黑面膜取下来吧,你吓到我家元宝了!” “夏桑榆,你怎么来了?谁让你进来的?” 温驰又气又急,又惊又怕,跺脚道:“出去!带着你的丑狗滚出去!这是我和瑾西哥哥的家,我们不欢迎你!” 夏桑榆走过去轻抚元宝的脑袋,等它情绪平复下来,这才抬起头,不紧不慢的说道:“温驰,我今天是来找容瑾西的,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谈!” “谈什么啊谈?你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温驰从沙发上跳下来,顶着黑面膜就去书房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啪一声就拍在夏桑榆的面前:“签了它,然后滚蛋!” 桑榆接过离婚协议粗略看了两眼:“什么时候拟好的?” “你没必要知道是什么拟好的!你只需要知道瑾西哥哥真正爱的人是我,不是你就行了!” 温驰说着,俯身就去桌上拿签字笔。 元宝蓄势待发,瞅准机会,直接扑过去一口咬住了他的小腿裤脚,一个猛力扯拽,竟是直接就将柔弱的温驰给掀翻在了地上。 元宝扑过去还要撕咬,桑榆连忙喝道:“元宝快停下!” 元宝性格温顺,平日里连叫都不会叫,更别说下口咬人了。 桑榆心里升起疑惑,走过去伸手就将那讨厌的黑面膜从他脸上揭了下来:“温驰,五天前也就是17号的晚上,你在哪里?” 温驰恶狠狠的翻了个白眼给她:“我在医院怎么了?” “在医院?” 对哦,那天温驰在医院洗胃,根本不可能会出现在夏氏别墅杀那么多人。 如此说来,元宝真的只是讨厌他这张黑面膜而已,并无其它原因。 而且她也看得出,揭下黑面膜后,元宝眼神中的凶戾之气明显的消退了。 看来是她想多了。 她刚要站起身,地上的温驰突然痛苦的哼哼一声,可怜兮兮的哭了起来:“呜呜,夏桑榆你干嘛打我啊?就算你要和瑾西哥哥离婚,你也不能把气撒在我的身上啊!” 夏桑榆秀眉微拧:“我打你?” “呜呜,瑾西哥哥还一直说你大方懂事,没想到你背地里居然这么狠毒,说那些话侮辱我也就罢了,你居然还动手打我,呜呜呜……” 温驰越演越逼真,就好像她刚才真的打过他一般。 桑榆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一看,果然正对上容瑾西深不可测的眸光。 容瑾西清瘦了些,却更显冷峻夺目。 他深邃的眸光凝视着她,性感的薄唇勾着一抹可怕的冷意:“你终于肯出现了!” 什么叫你终于肯出现了? 一直是他不肯出来面对她好不好? 她流产病危,家破人亡,最需要关怀的时候他连看也不曾来看她一眼,现在却用这样的语气来质问她,他凭什么? 桑榆的目光落在他少了婚戒的无名指上,身上的刺根根竖起。 “容瑾西,我知道你想和温驰在一起,正好,我也受够了你这个阴险狠辣的家伙,我们离婚吧!” 拿起签字笔,刷刷写上自己的名字。 然后她将笔递给容瑾西:“签吧!签完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容瑾西却从她身边走过,将地上的温驰扶了起来:“温驰你没事儿吧?” “瑾西哥哥……”温驰的声音柔腻得令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瑾西哥哥,夏桑榆她不仅打我,她还放狗咬我……,瑾西哥哥你是知道我最怕这种狗狗的了……” 说话间,身体已经十分自然的偎进了容瑾西的怀里。 容瑾西俊朗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情绪。 他轻抚着温驰的后背,柔声说:“好了,我都知道了!温驰你先下楼去玩会儿好不好?我想和她单独谈谈。” “瑾西哥哥,你答应过我,会和她离婚的……” “没错,我会和她离婚!” “那你现在就在这上面把字签了吧!” 温驰说着,从容瑾西的怀里挣开,拿了离婚协议和签字笔递到容瑾西面前道:“瑾西哥哥,签了吧,这个女人她根本就不爱你!” 容瑾西俊眉微蹙,沉吟片刻,接过笔利落又潇洒的在签名处龙飞凤舞的写上了容瑾西三个字。 夏桑榆本来就对他失望透顶不抱希望了,可是看见他亲手把容瑾西三个字写上去的时候,她的心口还是莫名的揪痛起来。 这段婚姻,就这么结束了。 爷爷说过希望他们白头偕老,可他们的婚姻这么快就走不下去了。 从今往后,她与这个男人,没关系了! 温驰拿着签字后的离婚协议看了看,满意的说道:“太好了,瑾西哥哥你终于自由了!” 容瑾西神色淡淡:“温驰,现在可以让我和她单独说几句话吗?” “可以,当然可以!” 温驰俊美的脸上笑容灿烂,拿着离婚协议如同拿着一份上千万的盈利合同,高高兴兴从房间里面走了出去。 容瑾西转身看向夏桑榆,眸光渐渐有了灼热的温度:“桑榆……,对不起!”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 夏桑榆磨牙恨道:“如果是我杀了你的亲人,给你说一句对不起你会原谅我吗?” “你怀疑是我杀了夏挚老先生?” “不是你还能是谁?” 夏桑榆将兜里那颗钻戒拿出来,盯着他恨声道:“这是在我父亲被枪杀的房间里面找到的!除了这个,还有杨力亲眼看见是你开枪杀了我父亲!容瑾西,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容瑾西看着她手中的钻戒,俊脸沉凝,一时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那夜他担心桑榆的安危,翻墙进去想要看看别墅里面的情况。 在书房里面他见到了一个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人,那人的衬衣领子上溅着鲜血,他当时就断定他是凶手! 然而他根本还没来得及将这人制服,就先被人从后面敲了闷棍。 半个小时后,他在路边的黑色迈巴赫旁醒了过来。 当时他也发觉手上的钻戒不见了,想折回去寻找,可夏家已经被一片火海吞噬。 在这之后,他一面照顾着温驰,一面到处打听她的下落。 明明头天晚上他们都还如鱼得水欢爱异常,他还给她污解古诗《悯农》,两个人要多和谐就有多和谐,要多甜蜜就有多甜蜜。 然而一夜之间就天翻地覆,他和她像是隔着了天涯海角的距离。 几经周折,他终于得知了桑榆流产,在医院等待血源并且生命垂危的消息。 他心急如焚,把温驰一个人留在病房,一刻也没有耽搁,直接就开车来到产科医院。 然而他被态度强硬的厉哲文和金宝宝拦在了外面! 那两人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弄死不让他进去见夏桑榆。 连续去了三次,三次都被厉哲文和金宝宝拦了下来。 刚才他出门去办事儿,其实也并没有办别的事,就是去医院找夏桑榆而已! 结果他扑了个空,护士说她已经离开医院了。 郁郁然回到家,没想到他的桑榆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面对她证据确凿的指控,他无力的辩驳道:“桑榆,我承认我去过夏老先生的书房,可那是在夏老先生被杀之后……” “容瑾西,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 夏桑榆举着那枚钻戒,明眸中恨意汹涌:“从头到尾,你都只不过是在利用我而已,利用我来掩饰你和温驰之间的关系,利用我来麻痹我父亲从而让他放松对你的警惕,你的目的和陆泽一样,都是为了吞并夏氏集团!” 他墨瞳微缩:“你是这样看我的?” “当然!不然还能怎样看你?” 她一步步逼到他的面前,狞声怒道:“容瑾西,你这个伪君子,杀人犯,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旁边正好有一柄裁纸刀,她气恨到了极点,想也不想便操起裁纸刀对着他的心口猛然刺了下去。 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溅得她满手都是。 她瞪着他冒血的心口,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瑾西……” 容瑾西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像这一刀是扎在别人身上一般。 “桑榆,你跟我进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他拉着她的手,将呆若木鸡的夏桑榆带到了书房。 他从抽屉里面取出一个盒子,递给桑榆道:“打开看看吧,我送给你的!” 正文 第114章 幼稚鬼,这又是抽的第几号疯 夏桑榆这时候眼睛里除了他不断冒血的伤口,哪里还能看见别的啊! 她颤声说道:“瑾西,你,你流血了……” “我知道!不疼,死了不!” “可是,好多血……” “你在担心我?” 他暗眸凝视着她。 她脸上的担忧和不安让他心底涌起一丝难以言说的欢喜:“桑榆,你害怕我就这么死了?你不想失去我!” “我不想失去你?容瑾西,拜托你搞搞清楚,这一刀是我刺下去的,我要为我的父亲和夏家上下报仇,我巴不得你现在就死在我面前!你若死了,我一定把晋城所有的烟花都买下来,让全晋城的人都跟着我庆祝我夏桑榆手刃仇人,大仇得报!” 她带着恨意吐出这番话,眼泪却莫名其妙流了下来。 容瑾西眼底也浮上痛色:“桑榆……” 她飞快的擦了一把眼泪,故作强硬的说道:“容瑾西,我知道夏氏集团与旷世集团是水火不相容的竞争对手,你杀死我父亲无非就是想要吞并夏氏集团……” 他眼底痛色更浓:“在你心里,我容瑾西就是这么不择手段的人?” “是!你容瑾西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桑榆恨声说道:“当初不过就因为我在富太俱乐部住了两个晚上,你就暗地里泄露俱乐部的会员资料,害得金宝宝陷入众矢之的的境地……” “别跟我提什么富太俱乐部!” 容瑾西怒声叱道:“那地方装潢得再高雅,也不过就是一个藏污纳垢的肮脏之所,早点倒闭,晋城也早点清净!” 夏桑榆冷笑:“好吧,我不和你争论富太俱乐部是怎样一个地方!我今天来找你,第一就是想要弄清楚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父亲和夏家上下!第二,我要把曜儿带回去!我们已经离婚,从今往后再无瓜葛,你把曜儿还给我,我保证彻底的从你的世界消失!” “曜儿?” “对!我的曜儿!你必须还给我!” “曜儿不在我这里!” “容瑾西,曜儿只是一个孩子,你三番两次用他来要挟我你他妈到底还是不是人啊?” 桑榆说着说着又着急起来,抬手就要往他的心口上捶去。 然而,他的心口赫然还插着一把裁纸刀。 她愣了一下,举起来的手又慢慢放了下去。 容瑾西倒像是对身上的伤浑不在意。 他将手中的盒子再次递到了她的面前:“打开看看吧!” “是什么?” 夏桑榆狐疑的问了一句,却还是听话的将盒子打开了。 盒子里面是一副金色的手铐。十分小巧,像是玩具,或者情,趣玩具。 她冷笑一声:“容瑾西,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玩儿?” 他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角,将那金色手铐从盒子里面拿了出来:“前几天找不到你,我便托人从缅甸带了这么一副回来,据说是纯钢锻造,坚固得很!” 说话间,咔哒一声,直接就将她的左手手腕铐了起来。 她一惊:“容瑾西你干嘛啊?” 容瑾西不慌不忙,把手铐的另外一端铐在了他自己的右手手腕上。 咔哒一声,锁上了。 夏桑榆这才猛然发现大事不妙:“容瑾西你又抽什么疯呢?为什么要把我和你铐在一起?” “因为我这五天受够了找不到你,提心吊胆的味道!” 他将金色的小钥匙在她面前晃了晃,语气有几分得意的说道:“这下你跑不掉了!” 他抬手一抛,直接将手铐钥匙从窗户口扔了出去。 后窗外面就是一片鱼池,钥匙入水,发出细微的噗通声响。 夏桑榆大惊失色:“容瑾西你脑子有病吧?” “对!我就是有病!找不到你,我都快急疯了你知道了吗?”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急切的说道:“当我知道你流产了,病危了,想看你一眼都变成奢望的时候,我就在心里发誓,等我找到你,一定要用这纯钢锻造的手铐将你牢牢的拴在我的身边,从今往后,一分一秒,每分每秒,你都不能离开我半步!” “容瑾西,你这个幼稚鬼,我们已经离婚了!” 她使劲去掰弄手腕上的手铐,气忿道:“我和你已经没关系了!你这是在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要去告你……” 话没说完,他已经直接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我就是要限制你的自由!我说过,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容瑾西你放开我!” 她挣扎了两下,突然发现他心口插着的那柄裁纸刀因为这个拥抱,刀柄被她的身体一挤压,又往他的心口刺入了两分。 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的心口冒出来。 “容瑾西你这个疯子,你不要命了吗?” 夏桑榆又惊又怕。 她奋力从他的怀中挣脱,盯着他心口上那把刀颤声说道:“容瑾西,去医院吧,继续流血你会死的!” 她刚才气极之下挥刀,满以为他会躲避,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手中的裁纸刀夺下来。 然而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硬生生受了她一刀。 她的掌心还沾着他的血,黏糊得可怕。 她看着他渐渐没了颜色的俊朗面庞,心里惶恐到了极点:“瑾西,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他墨瞳深不见底的凝视着她:“桑榆,夏老先生不是我杀的!” “可是,杨力亲眼看见……” “不是我杀的!就算有一百个人一万个人亲眼看见,也不是我杀的!” 他看着她清丽惶恐的小脸,几乎脱口就要将那杀人凶手的名字告诉她。 可是她会信吗? 她一定会以为他是为了洗脱自身罪名,故意将脏水往那个人的身上泼。 就在他迟疑的这片刻功夫,房门被温驰从外面推开。 温驰脚步轻盈,语气欢快的说道:“瑾西哥哥,这下好了,我已经将你们的离婚协议委托给了律师行,很快,他们就能够从民政局把离婚证给你们拿出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容瑾西染血的胸膛上,一声惊呼脱口而出:“瑾西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他快步过来,瞪大双眼看着那柄深深插,进心口的裁纸刀,尖锐叫道:“夏桑榆,你,你这个贱女人!你居然敢伤瑾西哥哥?” 夏桑榆脑子混乱至极,口中讷讷道:“去医院吧,去医院……” 事关瑾西哥哥的生死,温驰也不敢怠慢。 他狠狠剜了夏桑榆一眼,转身就准备去外面叫佣人。 眼角余光却突然就瞥见他们的手腕之间,有一道极为精致的金色手铐。 他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容瑾西沉声道:“手铐!” “手铐?”温驰想了想,恍然明白过来:“哦,我知道了,瑾西哥哥你将她铐在身边,是害怕她杀了你之后就跑了对不对?嗯,我这就报警,让警方将杀人凶手夏桑榆抓起来!” “温驰。”容瑾西的面色愈加苍白,声音也低弱了几分:“温驰,我和桑榆的事情,你别插手!” “可是……”温驰疑惑道:“你们都离婚了,还能有什么事儿?” 夏桑榆鼻端嗅着容瑾西身上的血腥味儿,整个人就都被一种莫名的恐惧笼罩着。 她直接对着半开的房门急声唤道:“来人!快来人啊,容先生受伤了!” 很快,秀雅和芬姐先跑了进来:“夫人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紧接着徐管家和老陈也快步走了进来:“是夫人在叫我们吗?夫人回来了?” 一帮佣人看见夏桑榆,眼中都或多或少有些欣喜。 这个家若没有夫人,根本就算不上一个真正的家。 大家七手八脚,和夏桑榆一起,搀扶着受伤的容瑾西就往外面走。 容瑾西从温驰身边经过的时候停了一下。 他伸手便将温驰脖子上一条色彩绚丽斑斓的丝巾取了下来,三五两下缠绕在他与夏桑榆的手腕上,将那副金色的手铐遮住了。 小宋早就将车开过来停在了大厅门口。 桑榆和容瑾西刚刚坐进去,温驰从另外一侧也上了车。 一路上,桑榆又愧又急,身体抖得像是秋风中的黄叶。 她发现,就算容瑾西是杀害父亲灭她满门的凶手,就算她亲手杀了容瑾西,亲手替父亲报了仇,她心里依旧得不到解脱。 沉甸甸的,快要把她压死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至于未来会怎样,她更是想都不敢想。 正是惊悸惶然的时候,容瑾西在丝巾的遮掩下紧紧握住了她冰冷的小手:“别担心,我没事儿!” 她眼眶一热,眼泪就扑簌簌滚落了下来:“容瑾西,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呜呜,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杨力会指控你杀死了我的父亲?为什么你的婚戒会落在凶杀现场……” 他黯然苦笑:“17号晚上,我在医院的电视上看到夏氏别墅被血洗,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我从后面翻墙进入……” 她凝眸看向他:“然后呢?” “然后,在书房里,我看见了真正的凶手!” “是谁?”她一下子紧张起来。 他却并不急着回答,而是定定望着她道:“桑榆,如果全世界都指证我是凶手,只有我一个人说我是清白的;而还有一个人,全世界都说他是清白的,只有我一个人说他是凶手,你选择相信谁?” “……”夏桑榆在脑子里面将他的话来回咀嚼了三遍,然后又在心里自忖良久,缓缓开口道:“我相信你!” 正文 第115章 真爱有理,出柜无罪 我相信你! 这四个字让容瑾西冷凝的神色仿若寒冰遇暖,骤然化开。 他那双比夜还暗沉的墨瞳深处,更是有一种比焰火还绚烂的华彩轰然乍现。 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揽入怀中:“桑榆,有你这句话,我就算背负全世界的指责也无怨无悔!” 话音未落,便一低头吻上了她娇,嫩的唇,瓣。 经历过生死的亲吻,更是灼热缠绵,旖旎入骨。 两人吻得无比痴迷,难舍难分。 温驰坐在旁边,俊脸阴沉得像是能拧出水来。 他们两个吻得这么火热,是把他温驰当透明人了吗? 哼!夏桑榆,我今天就让你尝尝从天堂到地狱的滋味儿。 他摸出手机,直接就拨打了报警电话:“喂,幺幺零吗?这里有人故意伤人……” 刚刚开了个头,手机就被容瑾西一把夺了过去。 “温驰你干什么呢?”容瑾西眼底升腾起难言的怒火:“我和夏桑榆之间的事情,你能不能别管?” 温驰委屈的瘪嘴:“瑾西哥哥,你干嘛这么凶?她伤了你,就应该付出代价!” “温驰,我实话告诉你吧,这一刀是我欠她的,就算她刺中了我的心脏让我当场毙命我也不会怪她!” 容瑾西面含薄怒,沉声又道:“温驰,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不会失言,可是我也希望你不要干涉我和桑榆之间的事情!” 温驰含着泪花花,满心不甘的说道:“可你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了我再重新追求她成不成?” 容瑾西说完看向夏桑榆:“你会给我这个机会的,对不对?” 夏桑榆被他吻得晕晕乎乎,脑子里面却始终还记挂着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容瑾西,你和温驰之间的事情别扯上我!我只想知道,你在书房里面看见的那人到底是谁?” “他就是……” 容瑾西猛然想起了什么,后半截话被生生掐断。 “他就是谁啊?”桑榆着急道:“瑾西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有权利知道是谁杀死了我的父亲!” 他更加犹豫:“桑榆,这个人……,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桑榆急坏了,抓着他的胳膊就摇晃起来:“瑾西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杀死了我父亲?我夏家从来不与人结怨,我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我父亲,灭了我夏家满门!” 一番摇晃拉扯之下,他竟是眼神涣散,往她的肩膀上倾倒过来。 晕过去了? 她急忙唤道:“容瑾西,瑾西?” 容瑾西毫无反应,靠在她的肩膀上,像是熟睡了。 她心里慌得厉害:“小宋,开快点!容先生晕过去了!” “好!”小宋把车开得快要飘起来了。 温驰一听说瑾西哥哥晕倒了,俊脸瞬时阴狠起来:“钥匙呢?” 夏桑榆睨他一眼:“什么钥匙?” “当然是手铐的钥匙啊,难道你想要一辈子赖在我瑾西哥哥的身边?” “抱歉,钥匙被扔掉了!” “扔掉了?夏桑榆,我见过不要脸的女人,可没有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温驰嚷嚷着,伸手就要揪扯夏桑榆的头发:“贱,女人!瑾西哥哥都和你离婚了,你干嘛还要缠着他?” 桑榆正要反抗,元宝突然从座椅下面窜出来,抬起前腿,呲牙咧嘴直接就往温驰的身上扑去。 “妈呀!” 温驰吓得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地上:“这丑狗怎么也跟着上车了?快,快把它弄下去!” 夏桑榆刚才一直担心着容瑾西,只记得让厉哲文回去休息了,却忘记了身边还有元宝。 元宝见温驰对主人大呼小叫颇有敌意,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要冲出来护主了。 不过这温驰还真是柔弱得过分了,元宝一吼,他就面色如土,直接摔地上了。 桑榆见他狼狈成这样,心里的气也消了些:“好了元宝,别紧张,没事的!” 元宝又对着温驰示威的低吼两声,退回到桑榆的座椅下乖乖呆着去了。 桑榆也慢慢陷入了沉思。 还记得她在夏桑桑的身体里面重生之后,她第一次回夏家,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其实就是夏桑榆。 唯有元宝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认出她是它的主人。 它抱着她的足踝好一通撒娇卖萌,一定要她陪它玩飞盘游戏。 也就说,在识人辨人的方面,她相信元宝,胜过相信杨力! 如果那天晚上真的是容瑾西行凶伤人,元宝在看到容瑾西的时候,不可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这般一想,容瑾西的嫌疑似乎小了些。 而且容瑾西刚才也解释过戒指掉在书房的事情,他还说亲眼看到了凶手! 那个凶手,到底会是谁呢? 她在心中左右思量的时候,小宋已经将车开到了医院的门口。 肖鹏早就接到徐管家打来的电话,带着两个护士正在医院门口等着他们。 那柄金色的手铐牢牢的将两人拴在一起,没办法,肖医生只得让夏桑榆也换上无菌服,跟着进了手术室。 肖医生检查了伤口,凝重道:“谁和瑾西有这么大的仇?这一刀下得可真够狠的!” 桑榆在旁边白着脸说:“是,是我……” “是你?”肖医生不敢置信。 桑榆点头,低声催促道:“肖医生,你先别问,还是先帮瑾西把伤口处理一下吧,这么多血,我担心他会失血过多醒不过来……” 说到后来,声音已经浸满了担忧和惶恐。 肖鹏叹了口气,对身边两个护士道:“准备一下,先拔刀吧!” 拔刀的时候,容瑾西闷哼一声,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桑榆……” “我在这里!” 桑榆抖得厉害。 她看到沾血的刀从他身体里面拔出,看到血像泉水一般涌出来,整个人已经紧张得快要撑不住了。 “瑾西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疼?你告诉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好过点儿?” “别担心,我不疼。” 他伸手将她揽过来,让她轻轻伏在自己的右边胸膛上:“怕的话,就闭上眼睛吧!” 说着,体贴的用大手捂上了她的眼睛。 夏桑榆还是很害怕,因为她听到了手术器械碰撞的叮当声,也听到了缝合针线穿过他皮肉的声音。 她紧张得冷汗涔涔,又悔又愧的说道:“瑾西,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他无声低笑:“没事儿,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说着,低头在她柔软的头发上吻了一下。 然后他抬头看向旁边的肖鹏:“你发什么愣?继续啊!” 肖医生无奈苦笑:“瑾西我真是服了你了,手术室你居然还有心思秀恩爱。” “少废话,难道你想看到我血尽身亡吗?” 整个手术过程,夏桑榆既紧张又害怕。 容瑾西反而从头到尾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还不时的安慰她,让她别担心,别害怕,很快就没事儿了。 手术室外面。 温驰坐在长椅上摆弄着手机。 那份有双方当事人签字的离婚协议书他早就备份在了手机里,这时候有空,正好发到网上去。 委托给律师行的离婚事宜电子授权书他手机里面也有备份,索性一并发到了网上。 哈哈!夏桑榆与他的瑾西哥哥,终于离!婚!了! 他想了想,觉得这样还不够。 干脆又声情并茂的写了一份告白书,发在了微博里! 告白书里面,他坦陈这十多年对瑾西哥哥的感情,早就超越了兄弟之情朋友之义,他爱瑾西哥哥,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祝福。 整个互联媒体被他这样一番拨弄,瞬时风起云涌,沸腾起来。 他的微博下面,有人唾骂他伤风败德不知廉耻,也有人声援他真爱无罪,出柜有理! 网友互掐,他的粉丝数噌噌上涨。 上涨的势头,直逼网络红人。 半个小时不到,各路媒体就根据他留下的定位图标赶到了医院。 “温驰先生,你选择在他们离婚的时候向容先生表白,请问这是不是表示他们的婚姻破裂和你有关系?” “温驰先生,我们得到消息,说你前几天住院是因为得了一种很严重的疾病,你今天勇敢出柜示爱,是不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 温驰的脸色变了变:“胡说八道!什么叫命不久矣?我告诉你我身体好得很,我还要和瑾西哥哥天长地久呢!” 正说着,手术室的门开了! 脸色惨白的夏桑榆在护士的帮助下,推着担架床上的容瑾西走了出来。 记者哄拥而上。 “容夫人,请问你和容先生真的已经离婚了吗?” “容夫人,方便透露一下离婚的原因吗?是因为温驰先生的插足吗?” “容夫人,容先生是受伤了还是生病了?他前段时间在医院里面衣不解带的照顾温驰先生请问你知道吗?” “容夫人,你是介意他们交往才和容先生离婚的吗?” “容夫人,温驰先生对容先生的告白书你看了吗?你对他们之间的感情怎么看?” 好几只话筒,直接就戳到了夏桑榆的面前。 桑榆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猛然看见这么多记者,立马有些慌乱:“瑾西……” 容瑾西握了握她的手:“什么都别说,回病房吧!” 正文 第116章 味道,美极了 他刚刚经历过一场全程清醒的外伤手术,脸色虽然有些发白,可是那种坚毅笃定的神色却丝毫不减。 桑榆见他如此,心里的慌乱也消退了些:“好!我知道了!” 记者围堵着他们,还在不断抛出各种看似关心,实则尖锐的问题。 夏桑榆打定了主意闭口不答,沉着脸在护士和医院安保人员的帮助下,护送着容瑾西回到了病房。 温驰也想要跟上来。 夏桑榆却伸手将他拦在了门口:“不准进去!” “为什么?瑾西哥哥生病了,我为什么不能守在他的身边?” 温驰昂首挺胸,撞开桑榆的手,阔步就往病房里面走来。 元宝飞快窜出,对着温驰就猛扑过来。 温驰惊呼一声,急忙往后面退去:“夏桑榆你搞什么啊?医院里面怎么能把宠物带进来?” “因为你听不懂人话,我就只有让元宝和你好好交流!” 桑榆冷声又道:“温驰,你的瑾西哥哥我会好好照顾!你还是想想怎么打接下来的官司吧!” 温驰一脸茫然:“官司,什么官司?” “你未经过我和瑾西的同意,将我们的离婚协议书大肆散播,你该不会以为你这样的行为是合法的吧?” 桑榆神色冷凝,继续说道:“你的瑾西哥哥或许会原谅你,可我夏桑榆早就忍你很久了,这一次,一定要给你一点儿教训!” “你,你凭什么教训我?我发出去的消息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既然你们已经离婚,为什么我就不能把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知道?” 温驰虽然慌乱,却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桑榆也懒得给他解释,只淡潮道:“温驰,看在容瑾西的面子上,我把前几天才收到的一句忠告转送给你!” “什么?” “这世界不是你一个人的!出来混,有些债迟早是要还的!” “夏桑榆你什么意思?” “自己慢慢琢磨去!” 桑榆说完,砰一声将房门关上了。 手铐的另外一端,容瑾西一直颇有兴味儿的看着她教训温驰。 当病房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沉沉道:“我打听过了,害你流产的人叫唐又琪,她……” “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桑榆神色淡然,语气却十分的自信坚定:“我连乔玉笙和陆泽这样的渣男贱女都有办法收拾,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唐又琪?” 她扶着他去病床躺下,无奈的看了看把他们紧紧连在一起的手铐,叹息道:“解开吧,我保证不会乱跑!” 他平静道:“解不开,钥匙扔鱼池了!” “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锁在一起吧?容瑾西,咱们都是成年人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她心里烦躁,使劲的想要将手腕从手铐里面挣脱出来。 他握着她的小手,直接将她扯到了身边。 “你说我幼稚也好,愚蠢也罢,我只知道我不能让你从我的身边离开,我受够了担心你却又找不到你的滋味儿!” 他说着,居然还直接带着她的小手伸到了被子下面,邪魅道:“还有它,它一直都很想你!” “混蛋!你能不能正经点?” 桑榆气得脸色爆红,猛然将手收了回来:“容瑾西,我现在家破人亡,没心情陪你玩这些!” 话出口,眼泪也就滚落了下来。 她的眼泪,让容瑾西的心情也跟着郁湿起来。 他望着她,讷讷然如同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桑榆,对不起……” “别跟我说对不起!我只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我的父亲,我只想见到曜儿!” “桑榆……”他的神色凝重了些:“桑榆,曜儿真的不在我身边!我以我余生的幸福发誓,如果我骗了你,就让我孤……” “闭嘴!谁让你发誓了?” 她心里确实很急,很气,可是一对上他无措的眼神,莫名就又有些心软。 她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说吧,那天晚上,在我父亲的书房里,你到底看见谁了?” 容瑾西伸手:“先把戒指还给我!” “都已经离婚了,还要戒指干什么?” “离婚只是为了安抚温驰……” “安抚温驰?” 桑榆冷然一笑:“看来温驰在你心中的分量还真是不能低估啊!你居然为了讨他欢心,牺牲我们的婚姻!” “温驰生病了!”容瑾西的眸色沉了下去:“是很严重的病!” 很严重的病? 温驰那么骚包,怎么看也不像是生了重病的样子啊! 桑榆在发愣的时候,容瑾西已经从她的兜里找到了那枚婚戒。 将婚戒套在无名指上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心满意足道:“这下好了,你和戒指都回来了!” 桑榆催促道:“戒指也还给你了,这下你该告诉我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真想知道?” “废话!” “那好吧!我就全都告诉你!” 容瑾西将她拉到身边,俯在她的耳边低低耳语起来。 病房外面的走廊上,温驰正对着一帮记者大倒苦水。 “我和瑾西哥哥真心相爱,我们没有错,错的只是我们的性别!” “为什么你们要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我们?” “瑾西哥哥和夏桑榆之间只是契约婚姻,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爱情!” “夏桑榆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嫁给瑾西哥哥之后,还和欧亚纶勾搭不清!瑾西哥哥发现她的真面目后,和她签了离婚协议,可是她一转眼就用刀刺杀了瑾西哥哥,你们说,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值得爱的?” “和夏桑榆比起来,我对瑾西哥哥钟情又专一,为了瑾西哥哥,我连性命都可以奉献出去!” “我希望能得到大家的祝福!我也希望同性相恋能够合法化……” 他的话,每一段都可以截出来做劲爆的新闻标题。 记者们兴奋极了,一个个忙着低头采录。 其中一个记者又问道:“温驰先生,有传言说容先生前段时间衣不解带的照顾你,是因为你得了一种很严重的疾病,你方便在这里谈一下你的病情吗?” 温驰俊俏的脸上神色一寒:“我得了很严重的疾病?笑话,我身体好得很,怎么可能得病?” 记者还要再问,一道冷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确实是生病了,而且是无可救药的病!” 众人回头看去,却见肖鹏肖医生带着几名护士和五六个安保人员往这边大步走来。 温驰气得扭腰跺脚:“肖医生,你穿着神圣的医生服,说出来的话可得负责!” “我当然会为我的话负责!” 肖医生走到他的面前,用一种悲悯的语气道:“温驰先生,你的病在心里!你喜欢男人这不是病,你喜欢容先生这也不是罪过!可是你将你的这份喜欢当做噱头,到处博人同情,吸人眼球,这就是一种心理疾病!而你故意中伤容夫人,离间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这就说明你的心理疾病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温驰气得脸色铁青,掐腰嗔道:“我,我刚才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瑾西哥哥身上那一刀难道不是夏桑榆那个贱女人捅进去的吗?” 肖医生镇定道:“身为容先生的主治医生,我在这里很负责任的替容先生说一句,他与容夫人之间的感情,远比你们看到的想到的还要浓烈许多!” 说完也不解释,对身边的安保人员道:“把温驰先生和这些记者朋友都请出去吧!这里是医院,不是他们肆意喧哗的地方!” “是!”几个安保人员个个膀大腰圆,往温驰等人面前一站,直接就是一道不可撼动的人墙。 温驰虽然不甘心,可是一来是奈何不了面前的安保人员,二来是惧怕病房门口守着的元宝,没办法,只得痒痒回到容氏公馆,等瑾西哥哥伤好回家。 云之港,某个奢华至极的房间内。 欧亚纶身穿舒适的家居服,正饶有兴致的浏览着网上关于夏桑榆与容瑾西之间的消息。 金贝贝像只慵懒又高贵的波斯猫,披散着一头秀发斜靠在他的怀里:“五天,他们终于离婚了!” “离不离婚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们反目成仇!” 欧亚纶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滑动超轻薄笔记本电脑上面的页面,俊逸无双的脸颊浮着淡淡冷意:“唯有如此,夏桑桑才会对容瑾西彻底死心!” 金贝贝将一枚剔透的红色果子递到他的嘴边:“这下,你的机会来了!” 欧亚纶张口将果子含住,唇齿一番挤压,果子在他的口腔迸溅出甘美的果汁。 味道,真是好极了。 将手中的平板放在一旁,低下头就吻上了比果子更加甘美的金贝贝的唇。 他接吻技巧极为高超。 几番逗弄之下,金贝贝很快就面色潮红情动不已:“亚纶……,我爱你!” 欧亚纶低头吻她:“贝贝,我也爱你!” 金贝贝小手在他的胸膛上画着圈圈,嗔怨道:“今日之后,你就要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夏桑桑的身上了?” 他缓缓点头:“没错,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正文 第117章 肤浅的女人不值得我爱 金贝贝抚,摸他的俊颜,柔声说道:“亚纶,我们在一起快七年了吧?” “七年零三个月!” 欧亚纶说着,褪下了她的胸,衣肩带。 饱满的果实弹出来,晃得他欲念滚烫,急不可待就想要挤进她的身体。 金贝贝却伸手将他往外面推了推:“亚纶,你以后有了夏桑桑,以后会不会就不爱我了?” “怎么会?我怎么会不爱你?” 他雨点一般亲吻她的脸颊,颈脖,锁骨,一路向下,吻上她细腻如雪的果实:“贝贝你放心,我爱你,永远爱你,等我完成心愿,我一定和你结婚……” 身上一阵阵酥麻,她的声音也带出了丝丝颤音:“真的吗?亚纶你真的会娶我吗?” “嗯!我会给你一场最盛大的婚礼,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亚纶,你真好……” 金贝贝得到他的承诺,已经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你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帮你完成心愿……” 两人紧紧拥缠在一起,爱,抚着,亲吻着,从沙发一直滚到了地上。 他轻车熟路探进她的睡衣。 下面居然也是真空的,什么,都没穿。 他眼底涌起兽浴:“小妖精,我爱死你了!” 正要狠狠贯穿她的身体,放在茶几上面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讨厌,这时候谁打电话啊?” 金贝贝抱怨一声,伸手将他的手机拿了过来。 来电显示,桑桑。 欧亚纶急忙将手机一把夺了过来,和煦温暖的声音道:“喂,桑桑……” “亚纶哥哥……” 夏桑榆的声音带着浓浓哭音:“亚纶哥哥,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我好想你……” 欧亚纶深谙的眸子闪过一丝惊喜,果然是一离婚就想起他了! 他和金贝贝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坐起身斜靠在沙发上,用一副很深情,很担忧的腔调道:“桑桑,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放心,我会尽快缩短行程,一回国就找你!” “亚纶哥哥你在国外啊?” “嗯!我在纽约参加一个品牌宣传活动……” 欧亚纶还想要把这个谎言编圆一点,旁边的金贝贝却用柔腻的小手攥住他的坚挺,媚眼如丝的撸动起来。 他倒抽一口气,差点在电话里面哼出声儿来。 他急忙摁了静音键,然后用眼神瞪着金贝贝,低声警告道:“别闹……” 金贝贝嘻嘻浅笑:“你打你的电话,我玩我自己的!” 说完,更是得寸进尺,低头将他含在了口中。 他浑身似有电流窜过,轻嘶一声道:“金贝贝你别乱来,你会坏了我的大事儿……” 金贝贝抬起一双水汪汪的媚眼,嗲声说道:“她都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了,你干嘛还这么紧张嘛……,再说了,你答应过我,今天要好好陪我的……” 欧亚纶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打开通话键:“誒桑桑啊,我这边信号不好,听不到你说话啊……” 嘟——!嘟——! 不是信号不好,而是夏桑榆已经在那边挂断了电话。 欧亚纶握着嘟嘟作响的手机笑了笑,对金贝贝道:“你瞧人家桑桑多懂事,知道我在国外忙,就不打扰我了!” “也许她是听出你声音里面的异样,知道你身边有女人,生气了才挂了你的电话!” “不会是生气,你看她这不给我发信息来了吗?” 欧亚纶将夏桑榆发来的信息一字一句念了出来:“亚纶哥哥,我没事儿,我就是有点想你,你忙吧,我等你!” 瞧瞧,多懂事,多体贴的姑娘啊! 金贝贝在他的俊脸上面捏了一把,坏笑说道:“你呀,单凭这张脸就足以把夏桑桑那样的女人迷得好坏不分了!” 欧亚纶顺势将她捞进怀里,腰身一沉直接闯入她的身体:“那种肤浅的女人我根本不感兴趣!我最爱的还是你!只有你!” 金贝贝身心俱是得到了巨大的满足,兴奋得在他的身下一阵阵痉挛起来:“亚纶,亚纶……,我爱你……啊……” 医院内,一副金色手铐还将夏桑榆与容瑾西牢牢的拴在一起。 桑榆挂断电话后又发了信息,脸色已经苍白得近乎透明。 容瑾西关切道:“他怎么说?” “他说他在国外!” “你相信他的话吗?” “不相信!” 桑榆将手机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手机的通话页面已经退出,此时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一片网状的晋城地图。 地图的中心有一个小红点,正是欧亚纶的位置。 容瑾西挑眉低嘲:“哟,在云之港啊!” 桑榆叹了口气:“他在撒谎!说什么身在纽约,说什么在参加一个重要的品牌活动,其实都是在骗我!”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骗你?” “瑾西,你不用再暗示我了!我相信你,相信在夏氏别墅发生的一切与你无关!” 桑榆刚刚说完,容瑾西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天呐,我终于是沉冤得雪了!” 桑榆却半分欢喜的神色也没有。 她低垂着眼眸,攥紧双拳道:“既然是他杀死了我的父亲,那么我的曜儿一定也还在他的手中……” 曜儿从一生下来就与她母子分离,几经周折,到现在依旧是下落不明。 若不是她心性坚韧,单是这份对孩子的牵挂和思念就足以将一位母亲摧垮了! 容瑾西握住她的小手:“桑榆,你别太难过!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曜儿找回来!我也一定帮你报了这杀父之仇!” 她喉头凝噎:“瑾西……” 房门突然传来敲门声。 容瑾西轻抚她的面颊示意她不要伤心,然后才看向门口:“谁啊?” “是我!肖鹏!” “肖鹏?你进病房还用得着敲门吗?” “我进别人的病人自然不用敲门,不过你的病房不一样!” 肖医生走进来,含笑说道:“你和容夫人这么恩爱,万一我惊扰到你们可就不好了!” 容瑾西也笑了起来:“算你懂事!” 桑榆连忙将心底的情绪敛藏,急声询问道:“肖医生,瑾西的伤势没什么大碍吧?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一声,外面的记者和那位温驰先生已经被打发走了,你们随时都可以离开医院!” “真的吗?我们现在可以回家了?瑾西的伤没事吧?” 桑榆一激动,直接就站了起来。 容瑾西是坐着的。 他们之间的手铐尽管有丝巾的遮掩,还是落入了肖医生的眼中。 肖医生愣了愣,看向容瑾西道:“瑾西,你不能这样对人家桑榆小姐……” 容瑾西一脸无辜:“我也不想啊,不过我被她气得把钥匙扔鱼池里了,现在想解也解不开了!” 他站起身,搂着桑榆的腰道:“不过你们都别太担心,等我回家了,让佣人将鱼池翻个底朝天,一定能够将钥匙找出来的!” 从鱼池找钥匙,桑榆根本不抱希望:“鱼池下面有淤泥,怎么可能从淤泥里面把钥匙找出来?” 肖鹏一脸真诚的说道:“要不要我帮忙想想办法?” “不用不用!今天已经够麻烦你的了!” 容瑾西说着,拿起床头的外套,带着夏桑榆就往外面走。 走得那么着急,明明就是还不想将金色小手铐解开嘛! 肖鹏哑然失笑,正要跟上,容瑾西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他。 “肖鹏,我上次说的那私人医院的事情正在筹划当中,你别着急哈!” “嗨!我当是什么事儿呢!你安心忙你的吧,我那事儿不急!” 肖医生亲自送两人离开医院,上了车。 车门关上之前,肖医生问:“瑾西,阮美玉那边,你需不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阮美玉?”瑾西不解的问道:“阮美玉不是变成植物人了吗?没什么需要做的了吧?” 肖医生笑了笑:“当初你出车祸的时候,阮美玉曾经给我十万块,让我放弃对你的治疗……,我就想着她现在跟个死人相比,也不过就是多了一口气而已,如果家属愿意的话,我们医院可以对她实施安乐死……” “不不!就把她那一口气吊着吧!” 容瑾西想起十五年前坠下悬崖的车子,想起血肉模糊的母亲和哥哥,眸色骤然暗了下去:“就这样吊着,让她生不能生,死不能死,也挺好的!” 夏桑榆正在用空出来的一只手轻抚身边的元宝,并未察觉到他神色当中的阴狠。 暮色降临的时候,小宋开车,将他们接回了容氏公馆。 容氏公馆内,容淮南自夏云姿之后,身边又另外换了一个名叫杜欣儿的靓丽女人。 两人也不管大厅里面进进出出的佣人,直接就在沙发上亲亲摸摸起来。 温驰从楼上下来,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就皱起了眉头:“哟!我说这楼下的空气怎么有一股子騒味儿呢,原来是有人要在这里发晴交,配啊!” 容淮南从杜欣儿的胸上抬起头,一脸嫌恶的看着温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容家的地盘,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了?” 温驰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做了下来,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是瑾西哥哥的爱人!” 正文 第118章 先亲够了再说 “噗……” “哈哈哈……” 容淮南和杜欣儿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忍禁不住失声笑了起来。 他们一个捂着肚子,一个捂着嘴巴,笑得都快要抽筋了。 “温驰你还没睡醒吧?你一个同性,恋,谁给你的胆子如此理直气壮?” 容淮南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 他起身抓住温驰的胳膊,作势就要将他往外面拎。 温驰气得哇哇大叫:“滚开!臭男人别碰我!脏死了啦……” “臭男人?温驰,你还真把你自己当女人了?” 容淮南又好气又好笑,拎着温驰就要将他扔出去:“滚吧滚吧,这些年我真是看够你这种娘娘腔了!” 杜欣儿也一脸嫌恶的笑着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受?好极品啊!” 三个人正乱作一团的时候,容瑾西牵着夏桑榆的手走了进来。 容瑾西俊脸一沉,喝道:“容淮南你放开他!” “瑾西哥哥!” 温驰挣开容淮南的钳制,小跑着来到容瑾西的身边,撒娇告状道:“瑾西哥哥,容淮南他欺负我,他还打我……” 容瑾西伸手在他的肩膀上面轻轻抚拍了两下,安慰道:“好了,没事儿了!” “瑾西哥哥……” 温驰还想要往他身上腻,他已经迈步走开,对不远处的佣人道:“开饭吧!” “是!”佣人很快将早就准备好的饭菜一一端了上来。 五个人,容瑾西与夏桑榆坐在一侧,容淮南与杜欣儿坐在一侧,温驰一个人坐在最中间的位置。 席间温驰不停的给容瑾西碗里夹菜:“瑾西哥哥,你尝尝这个……,你再尝尝这个……” “温驰,你吃你的,你的瑾西哥哥我会照顾!” 夏桑榆直接将温驰夹菜的那只碗换掉,然后夹菜亲自喂容瑾西:“来,张嘴!” “嗯!真好吃!” 容瑾西十分配合,有滋有味儿的吃着,还不忘温柔的提醒道:“桑榆你也吃,别净顾着喂我了!” “好吧,我也确实饿了。” 今天晚上的熘腰片做得十分鲜嫩。 她咬了一口,正要称赞两句,容瑾西却低下头,将她筷子上剩下的半张腰片吃进了口中:“嗯,芬姐做的熘腰片真好吃……” 温驰看到这里,一张俊脸已经扭曲抽搐起来。 他将筷子重重一拍:“夏桑榆,你还能不能要点脸啊?瑾西哥哥都和你离婚了,你干嘛还要这样缠着他?” 夏桑榆抬眼看他,不冷不热的说道:“这就要问你的瑾西哥哥了,如果他现在就将手铐解开,我保证一刻不停这就走!” 温驰委屈的看向容瑾西:“瑾西哥哥,你答应过我,要和她一刀两断的……” 容瑾西俊脸上的神色喜怒莫测。 他看了看腕上的手铐,无奈的说道:“暂时断不了啊!钥匙丢了,恐怕她还得和我在一起呆上一段时间!” “瑾西哥哥,连你也不帮我?” 温驰眼眶发红,将面前的碗筷一推:“我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说完,起身就往二楼上面去了。 容淮南看着温驰的背影,一副要搞事情的腔调道:“瑾西,前几天桑榆没回来也就罢了,现在桑榆都回来了,你还让温驰住你们的婚房啊?” 杜欣儿瞪大一双粘着假睫毛的眼睛,惊呼道:“什么?今天晚上你们要玩三P?” “对呀,要不要加入?大家一起嗨啊?” 容瑾西的话让夏桑榆差点喷出来。 她着急的说道:“瑾西你别胡说,三什么P啊?这话可不能乱说!” “好好,我不说了……” 容瑾西抬手帮她把嘴角的汤汁拭去,柔声说道:“咱们吃饭吧,你看家里面的佣人多懂事,今晚做的全是你平日里爱吃的……” 夏桑榆也注意到了,油爆肚,小炒肉,溜腰片儿,什锦菜心,这些都是她平素里最喜欢吃的。 而且秀雅和芬姐可能是看她脸色不好,还特意煲了一锅十分滋补的八宝鸡汤,就放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她心里有温暖也有感动。 可是她也清楚,有温驰杵着,她在这个家里也呆不长。 晚饭后,容淮南搂着杜欣儿回他们的南楼,瑾西和桑榆也回到了当初结婚的房间。 房间里面,温驰正在生闷气。 听见动静,他急忙过来将夏桑榆拦在门口:“不准你进!” 夏桑榆抬了抬和容瑾西铐在一起的手:“想让你的瑾西哥哥也进不去吗?” “夏桑榆,你少拿这手铐当借口!!我已经打电话请了最高级的开锁匠,十分钟之后,你们手上的手铐就能解开了!” 温驰早有准备,说完带着一种邀宠的味道看向一旁的容瑾西:“瑾西哥哥,你马上就能彻底摆脱这个女人了,你是不是和我一样开心?” 容瑾西俊脸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温驰,回你的房间休息去!我和你桑榆姐有话说!” “可是瑾西哥哥……” 温驰还想要说什么,容瑾西已经搂着夏桑榆径直往里面走去。 两人进了主卧,砰一声将房门锁上了。 咔嗒,居然还反锁了!! 温驰气得冲过去捶门:“瑾西哥哥,瑾西哥哥你把门打开,你今天晚上得陪我睡……” 房间里面,夏桑榆的秀眉紧紧拧了起来。 “瑾西,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每天晚上都陪着温驰睡?” “嗯!”他居然承认了! 夏桑榆心里咯噔了一下:“你……” 容瑾西看她脸色就知道她是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在他身边睡,他睡不着的时候,我和他一起回忆一下这十多年经历过的事情……,没你们想的那么龌龊!” 夏桑榆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不是她想的龌龊,是温驰这个人心底本来就不干净! 不过,瑾西说过,温驰得了很严重的病,迁就和包容他一下也是应该的,毕竟他们十多年的兄弟情…… 她正想着,突然觉得手腕上一松,那副沉甸甸的金色小手铐竟是被解开了。 她惊讶的看向容瑾西:“瑾西你……,你的钥匙没扔?” 容瑾西把自己手腕上的手铐也打开,金色的小手铐哐当一声扔在了桌子上。 “钥匙千真万确是扔了,不过我早就留了一把备用!” 他说着还嘀咕了一句:“谁会那么傻把自己锁死啊?” 失去了手铐的牵扯,居然还有些不习惯。 桑榆揉着手腕道:“那我现在可以走了?” “你就这么想走?一分钟也不愿意多呆?” “你不是要陪你的温驰吗?我在这里多碍眼啊……” 她的唇瓣因为委屈而微微撅起,像是最诱人的果子,等待着他的采撷。 他心念一动,低头就吻了下去。 她急忙侧身避开:“容瑾西你别闹!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东西要给我看吗?” “先亲够了再说!” 他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再次吻了过来。 这一次她避无可避,两人的唇片很快就粘合在了一起。 他狂肆霸道,根本不给她躲避的机会,直接就长驱直入,卷着她的小舌疯狂吮砸。 沉寂的浴望瞬间就被唤醒了! 桑榆面色酡红,软在他的怀里任他予取予夺。 她沉醉其中,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他却骤然停下了所有动作。 “不行!你刚刚流产不久……,不能做……” 他俊脸涨红,低喃了一句,转身往书房走去。 她撑在桌子上喘,息了好大一会儿,体内涌动着的浴望这才慢慢平复下来。 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和衣裳,她也跟着进了书房。 容瑾西从抽屉里面取出那只乌黑的左轮。 在她讶异的注视下,他动作熟练的将左轮一一拆开。 枪管,弹匣,复进簧,握把护板,击针定位片…… 却唯独没有子弹! 那弹匣是空的! 桑榆疑惑道:“你说有重要的东西要给我看,就是这个?枪里面的子弹呢?” “子弹在这里!” 容瑾西又从抽屉里面取出一扎五颗子弹。 子弹没开封。 五颗金色的子弹用透明的强树胶牢牢的密封着,看上去更像是一件另类的艺术品。 桑榆还是不解:“容瑾西,你到底想给我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的左轮里面从来就没有上过子弹!” 他开始将散落在桌上的零件一样一样组装起来:“这左轮是我哥哥留下的!他去世那年正好十八岁,好说歹说,求我的父亲从国外给他搞了这么一支高仿……,只可惜左轮送到容氏公馆的时候,他人已经在火葬场了……” 提到去世的哥哥,他醇厚的声音就沉浊起来:“我将左轮带在身边,是为了缅怀用生命保护了我的哥哥!这枪膛里面从来没有上过子弹……,所以,我更不可能用这左轮去枪杀夏老先生和夏家上下……” 桑榆恍然开悟,终于明白过来了。 “瑾西,别说了,我相信你!是我错怪你了!” “是完全的相信吗?桑榆,我不希望你的心里还有一丝一毫的疑惑……” 他深邃的墨瞳一瞬不瞬的锁着她的视线,神色认真的继续说道:“其实当我在书房里面看见欧亚纶的时候,我心里也十分震惊!我想不出,他有什么样的理由要残害夏老先生全家上下!” 正文 第119章 变成女人,我还会回来的 桑榆被‘欧亚纶’三个字刺了一下! 清丽的小脸上,出现了一种清醒到极致反而有些恍惚的神色。 她看向容瑾西,不安的说道:“瑾西,我曾经无意中听到过欧亚纶与金贝贝的谈话,他好像一开始就是在利用我,利用我去完成他的心愿……” 容瑾西俊眉微蹙:“什么心愿?” “什么心愿我还不清楚!不过我只要知道他对夏桑桑毫无感情,只是利用就足够了!” 夏桑桑是这具身体的原主。 她重生后,夏桑桑对欧亚纶的痴恋或多或少都对她有一些影响。 甚至在容瑾西惹她生气的时候,她还瞬间分,裂出副人格,欢天喜地的扑进欧亚纶的怀里! 然而现在看来,欧亚纶对她的接近,从一开始就是居心叵测。 欧亚纶在皇家赌城见到过容瑾西身上的这柄左轮,所以也去搞了一柄真正的左轮,用同样口径的左轮枪杀了夏家上下。 他还故意将容瑾西手指上的戒指脱下来,留在现场作为行凶的证据! 杀人的罪名,他想要栽赃给容瑾西。 只可惜欧亚纶并不知道,容瑾西的左轮是十多年前的高仿,并且子弹从未开过封,也正是因为如此,容瑾西去警局走了一趟,又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而欧亚纶为了栽赃陷害容瑾西,为了让他们夫妻彻底反目,搞来的这柄同样口型的左轮,却是最新型的真正左轮手枪,可以一次性装上十二颗子弹! 他为了撇清嫌疑,还对所有人宣称到纽约参加一个重要的品牌活动去了。 甚至他发出来的微博,显示的地址也是在纽约某个著名的会馆里。 他人不在国内,自然没人会将夏家血案与他联系在一起。 只可惜,这种种天衣无缝的刻意安排,在桑榆与瑾西在互相信任的细致推敲下,破绽百出,原形毕露! 两人唯一想不通的是,欧亚纶为什么会做出这样残忍血腥的事情? 为了夏桑桑与容瑾西争风吃醋? 不不,若只是单纯的争风吃醋,牺牲掉夏家八条人命,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点儿! 而且,这种事情搞不好就会引火烧身,影响到他的星途前程! 若不是为了某个重要的目的,他欧亚纶犯不着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他们两人在书房里面闭门细谈的时候,温驰在外面已经快要抓狂了! 他使劲拍门,扬声说道:“瑾西哥哥,瑾西哥哥你开门,开锁匠来了……” 容瑾西将房门打开一条缝,探身对他道:“温驰听话,我和你桑榆姐说点重要的事情,一会儿就好……” “重要的事情?” 温驰的目光落在他的嘴唇上。 他那性感好看的唇片上,明明沾着夏桑榆那个贱女人的唇蜜啊! 他们所谓的重要事情,就是在书房里面颠鸾倒凤吧? 温驰心疼如绞,颤声提醒道:“瑾西哥哥,你身上有伤……” “我知道!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过几天自己就好了!” 容瑾西并不知道温驰的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他还记挂着知道这一切真相的夏桑榆此时会很伤心,很难过,所以……他准备关上房门了! 温驰忙伸手抵住,急声道:“瑾西哥哥,开锁匠来了。” “开锁匠?不用了!” 瑾西将右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表情轻松的说道:“你看,已经解下来了!” 温驰黯然道:“已经解下来了?” “对呀!”容瑾西好言好语,像哄小孩子那样诱哄道:“好了温驰,你听话,先一个人玩会儿好不好?我忙过了再陪你……,乖,别再敲门咯!” 房门轻轻关上。 紧接着咔哒一声,从里面反锁上了。 温驰站在门口,心凉如水。 瑾西哥哥,你所谓的忙,就是为了陪夏桑榆吧? 这个贱女人有什么好的? 你不顾身上有伤,也要让她得到满足,那我在你的心里算什么? 温驰越想越想不通,,越想越委屈。 他眼里含着泪,转身走到酒架旁边,取了一瓶最烈性的洋酒,连杯子也不用,仰头就猛灌起来。 十多分钟后,夏桑榆侧耳听了听,疑惑道:“我怎么听到温驰在哭?” “有吗?” 容瑾西也凝神听了听,外面果然有温驰又哭又闹的声音。 他俊脸一沉,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温驰,你在干什么?” 温驰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一张俊秀的脸颊红得几乎要渗出血来。 他拎着酒瓶子,摇摇晃晃往容瑾西走来:“瑾西哥哥,你终于忙完了?你……终于想起我了?” 容瑾西连忙伸手将他扶住:“温驰,你喝醉了!” “我没醉!我心里清楚着呢!” “这么重的酒气还说没醉!”容瑾西将他手中的酒瓶子夺了过来,责怪道:“酒量浅就别喝!” 温驰靠在容瑾西的怀里,舌头打结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忙完了……,我知道只要有夏桑榆这个贱女人在,瑾西哥哥你根本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容瑾西皱眉,耐着性子纠正道:“温驰,以后你得叫她桑榆姐!” “我不!”温驰任性道:“她就是贱女人!我就要叫她贱女人!” 容瑾西脸色不悦:“你再这样叫她,我可就要生气了!” “凭什么?她抢走了你对我的爱,我凭什么还要叫她姐?” 温驰大哭大闹。 他不服。 他抓着容瑾西的衣襟,悲声泣道:“瑾西哥哥,你告诉我,她到底哪里好?如果仅仅因为她是个女人,我不介意为你去做一场变性手术……” “温驰你胡说什么呢?” 容瑾西将他手里的酒瓶夺了过来,沉着脸说道:“我给你说过一千次一万次了,我们之间只有兄弟之情!你若再说这样的话,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夏桑榆听到变性手术也是暗暗咂舌:“瑾西,温驰喝醉了,他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还是快送他回房间休息吧!” “好!”容瑾西带着温驰就往客卧走。 温驰一面走,还一面回头叫嚣:“夏桑榆你别得意,等我变成真正的女人,看你还有什么资格与我抢瑾西哥哥……” 夏桑榆无语苦笑,疯了,这个温驰还真是疯了! 回到主卧,她沐浴后换上睡衣,躺到了熟悉的大床上。 卧室的门并没锁。 她在等着容瑾西回来。 然而等到很晚,容瑾西都没有要过来的迹象。 难道他今晚要在温驰的房间过夜? 一想到两个男人同处一室,她心里就有些别扭。 好想爬起来去看看他们在房间里面做什么! 可是容瑾西说过,他和温驰之间没什么,就算睡在一起,也紧紧是睡在一起而已,从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 她相信他! 所以,还是别去看了吧! 翻了个身,脑子里面又想起夏家上下八口的性命,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欧亚纶那张足以魅惑众生的俊逸面庞…… 心烦意乱,辗转不能入眠。 过了不知道多久,寂静的夜晚,突然不知道从哪个房间传出女人哼哼唧唧的声音。 魔音绕耳,她更是别想睡了! 从床上坐起,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从主卧走了出去。 开门的一瞬间,她脑子里面闪过一丝邪恶的想法,不知道女人的销魂声,是不是温驰捏着嗓子发出来的? 如果容瑾西真的让温驰发出了这样的声音,那她一定头也不回的转身就消失在他们面前。 然而客卧那边静谧一片,并没有异样的动静。 从虚掩的房门看进去,柔和的壁灯光晕下,容瑾西斜靠在床头已经睡着了。 温驰也安静的依偎在他的身侧,身体紧紧蜷缩成一团不说,还用手死死抓住了容瑾西的一只胳膊! 他们一个阳刚俊朗,一个阴柔秀美,画面说不出的和谐融洽。 从两人的睡姿就可以看出,容瑾西一直以来都像是朋友一样保护着温驰,而温驰对容瑾西的依恋也是刻入了骨髓。 可也仅此而已! 如果他们有超越了兄弟之情的关系,那温驰的腿就不应该是紧紧蜷缩着,而应该是搭在容瑾西的身上…… 夏桑榆站在门口,凭借窥见的画面将他们两人的关系捋了捋,心里莫名舒服了些。 可是那讨厌的女人叫声依旧还在。 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她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一走出房门,她不仅更加清楚的听到了女子叫声,甚至还听到了更加奇,怪的声音。 循声看去,只见侧面的南楼阳台上,容淮南和那个叫杜欣儿的女人,正在大肆做着最羞耻的事情。 夏桑榆恶心得想吐。 真希望那栏杆突然断掉,让那两个不知道羞耻的家伙从上面摔下去。 对着南楼翻了个白眼,夏桑榆转身就要进屋。 容瑾西却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揽入怀中:“这对人渣在挑衅咱们呢!桑榆,要不我们也回敬他们一下?” 桑榆满头黑线:“怎么回敬?” “咱们也可以在这里上演一个更……戏码啊!” 容瑾西说着,低头吻她的后颈:“有没有兴趣?” 正文 第120章 我只是在逗你 夏桑榆浑身恶寒:“变!态!” 她气恼的推他一把,再狠狠瞪他一眼,扭身就进了屋。 容瑾西笑意莫测,目光看向南楼阳台上挂着的两人,唇角渐渐咧开一丝阴冷的弧度。 敢意银他的女人,看来这容淮南是不想在容家呆了! 冷哼一声,也跟着进了屋。 容淮南看到容瑾西的那一刻,他的兴奋里面就夹杂了一些痛苦。 怀里的杜欣儿已经晕了过去。 他却依旧抱着她将她一下一下往栏杆外面撞:“桑榆……,桑……榆……” 没有人能够理解他对夏桑榆的特殊感情。 最开始的时候,他去招惹她,去沾染她,并不是觉得她有多漂亮有多性感,而仅仅因为她是容瑾西的女人! 但凡是容瑾西的东西,他都想要抢过来。 容瑾西的女人,在他的身下夜夜承欢,这种感觉他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很过瘾! 可是后来,关于夏桑榆容瑾西离婚的传言漫天飞。 她已经不是他容瑾西的合法妻子! 他对她的痴念却反而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烈! 他知道她家破人亡了,知道她流产垂危了,这一周的时间里,所有人都只看到容瑾西的憔悴和消瘦,却根本没人注意到他的痛苦与煎熬。 他也去医院看过她! 却在医院的门口遇见了前妻金宝宝。 金宝宝和一位十分帅气的年轻男人在一起,当着他的面,就和那男人亲昵的挽在了一起。 他狼狈退出,根本不敢流露出是去看夏桑榆的本意。 今天得知夏桑榆和容瑾西会回家吃晚饭,他便用潜,规则,从四方传媒随便带了这个叫杜欣儿的女人回家。 他已经七天没有碰过女人。 可是面对漂亮的杜欣儿他还是一点儿浴望都没有。 只有将杜欣儿幻想成夏桑榆,他才瞬时来了兴头。 他知道,自己肯定是病了! 一种很严重很严重的心病,而夏桑榆,才是他唯一的解药。 夏桑榆回到主卧,想想还是觉得气恨难消! 她蒙头躺在床上还胡乱踢蹬了两脚:“变,态!大变,态!一家子都是变,态狂!” “我可不是变,态狂!我刚才只是在逗你,在和你开玩笑呢!” 容瑾西在她的身边躺下,一抬腿就将她胡乱踢蹬的双脚夹在了两,腿之间:“别生气了!你身体还没恢复,我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要你?” 夏桑榆挣了挣,自然是挣不开他双腿的钳制。 干脆直接伸手往他身上摸去。 手被烫了一下,很快就缩了回来。 “容瑾西你这个大骗子,你还敢说你不想要?” “这只是我身体的自然反应,身为一个男人,和刚刚经历过生死大劫的妻子躺在一起,这点反应不过分吧?” “谁是你妻子?我们已经离婚了!” “一日是我的妻子,便终生是我的妻子!” 容瑾西将她搂进怀里,下颌在她的秀发上亲昵的轻蹭:“桑榆,好了,别生气了!我刚才真的只是随便说说!那种不知羞耻的事情,你就算要我做,我也做不出来啊!” “你还知道羞耻啊?我以为你早忘了呢!” 她像是一只被顺毛的猫,在他的怀里渐渐安静温顺下来。 不过想起刚才在南楼看见的露骨一幕,她还是忍不住气忿的抱怨道:“容淮南真是太过分了!好好一个容家,都被他搞得乌烟瘴气了!” “放心,我身为容家家主,会教训他的!” 容瑾西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吻着她的秀发道:“你身体还很虚弱,先在家里好好调养几天,容淮南我自会教训,欧亚纶的事情,你也千万不要冲动,咱们得仔细筹谋,从长计议!” “可是他微博上说最近两天就要回国了!我有预感,他一回国就会来找我……” “我不会让他踏进容氏公馆一步的!” “可是……” “睡吧,医生说你气血两虚,不能熬夜的!” “……,那好吧,晚安!” “晚安!” 相拥互道晚安后,两人各自安睡。 只是黑暗中,有一人的双眼始终圆睁着,诡谲莫测的眸光比天上的寒星还要湛亮。 第二日,桑榆醒过来的时候,容瑾西已经出门去了。 她刚刚下楼,杜欣儿穿着一条波西米亚长裙,满脸殷勤的迎了上来:“桑榆小姐,早上好啊!” 夏桑榆勉强的牵了牵唇角:“有事儿吗?”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想问问你,那副黄金小手铐你们还用不用?” “干嘛?” “如果你和容先生不用的话,可不可以借给我们玩两天?” “那不是用来玩的!而且那也不是黄金的!” 桑榆对这位杜欣儿并无好感,回答之后侧身就要离开。 杜欣儿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带着讨好的笑容道:“桑榆小姐,别这样嘛,咱们都是女人,伺候的又都是容家的男人,以后说不定还会成为妯娌呢……,你就把金手铐借给我和淮南先生玩两天呗,别这么小气嘛……” “你想得太多了!” 明明只是一时床伴,居然还想成为容淮南名正言顺的妻子! 夏桑榆觉得这位杜欣儿小姐肯定是还没睡醒! 她看向杜欣儿抓在她胳膊上的手:“杜小姐,请放手,我不喜欢和人拉拉扯扯!” 因为距离很近,便无可避免的看见杜欣儿颈脖上,锁骨上,还有胸,脯上那些深深浅浅的青紫齿痕。 容淮南是禽,兽吗? 居然把人家杜欣儿咬成这样? 杜欣儿见她的动作停缓下来,连忙说道:“桑榆小姐,你改变主意了?愿意把金手铐借给我了?” 桑榆心念一转,含笑说道:“借给你也可以,不过后果我可不负责哦!” “放心吧放心吧,不会让你负责的!” 那么小的金手铐,一看就是情,趣玩具,只会增情添趣,不会闹出麻烦的! 而且杜欣儿昨天晚上和容淮南在一起的时候,就明显的感觉到他有一些施,虐倾向。 这副金手铐,一定会让他更加兴奋的。 桑榆回卧室将金手铐拿给杜欣儿:“祝你好运!” “哇,好漂亮的金手铐喔!桑榆小姐你人真的很好耶,实在是太谢谢你了……” 杜欣儿还想要奉承几句,夏桑榆已经大步走开,下楼吃早饭去了。 金丝血燕是芬姐一大早就起来炖好的。 味道虽然有些偏淡,但是胜在口感柔滑细腻,倒也不难吃。 杜欣儿走过来往她碗里看了一眼,啧啧叹道:“唉,我吃鸡蛋羹你吃金丝血燕,都是容家的女人,待遇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满脸怨气,一看就是一个极物质,极虚荣又极其肤浅的女人。 夏桑榆瞬时就看透了她的斤两,连眼皮也懒得撩一下,只淡淡问一旁站着的芬姐:“容先生有说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吗?” “容先生出门之前让我转告你,他今天要去医院换药,然后还要去旷世集团处理一些事情,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回家!” 芬姐神色恭敬,继续说道:“容先生还说,你身体虚弱,让我们好好侍候着你,不能让你着凉,也不能让你受累,更不能让你动气!” 芬姐说到这里,眼光有意无意看了杜欣儿一眼,声音拔高了些:“容先生还说,在这个家里面,谁要是敢惹你不高兴,就将那人赶出容家去!” 杜欣儿脸上有些挂不住,一撇嘴,低声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嘛?我又没惹她不高兴!” 她口里虽然这样说,可到底还是有些心虚。 “算了算了,我惹不起我总躲得起吧……,哼,我看我的欧男神去,他今天就要从纽约飞回来了……” 杜欣儿去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拿起手机,开始上网搜索欧亚纶回国的消息。 夏桑榆听到欧亚纶三个字,心神一乱,手中的银勺子哐当一声落在了桌子上。 秀气的小脸上,神色阴郁莫测。 芬姐连忙上前:“夫人你怎么了?” “啊?没事儿……”夏桑榆正了正心神,尽量平静的声音道:“温驰呢?怎么没看见他人?” “温驰先生可能在院子里面散步吧,我刚才还看见他来着……” “好!我知道了!” 桑榆站起身,想了想又对芬姐道:“我到东跨院去一趟,如果你看见温驰,转告他一声,就说我在东跨院等他,如果他想和他的瑾西哥哥在一起,务必要来东跨院一趟!” “是!”芬姐虽然不懂主人之间的事情,不过她还是恭敬的答应了下来:“夫人放心,我一定会亲自转告温驰先生!” “嗯!” 桑榆走出主楼,穿过花草馥郁的院子,又绕过一道长长的回廊,一路往东跨院行去。 自容老爷子去世之后,东跨院就冷清了许多。 才只是夏末之际,入目却满是萧瑟荒凉的深秋意味。 佣人老陈正准备套上防蜂服,夏桑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叔。” “夫人?夫人你怎么来了?” 老陈连忙迎上去,有些感慨的说道:“昨天听说夫人回来了,我这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呢!” 桑榆笑笑,看向他手中样式奇怪的衣服:“陈叔你这是准备干什么?这是防蜂服吗?” “后院枣树上有一只马蜂窝,徐管家害怕里面的马蜂飞到主楼那边蜇到你们,所以让我穿着防蜂服把蜂窝给摘了!” 正文 第121章 来自天堂的礼物 “你要摘蜂窝?” 桑榆有些担心的说道:“陈叔,马蜂也能蛰死人的!我看还是打电话报警吧?我记得晋城每年春天都有那种专门的摘蜂小队……” “不用不用,区区一个马蜂窝,我爬上去摘下来就行了!” 老陈根本没把一个马蜂窝当回事。 他一面穿防蜂服还一面笑着说:“夫人你先在这院子里面转转,等我摘下蜂窝,给你掏最正宗的枣花蜜!” “陈叔,那你可得当心点!” 防蜂服其实设计得挺好的,从头到脚都裹得十分严实,无论怎样的蜜蜂,根本蛰不到。 桑榆见他装备还不错,便也放下心来:“陈叔,那我去看爷爷了!” “夫人稍等!我让小筑陪你过去!” 陈叔说着,就对着北墙根的下人房吆喝道:“小筑,小筑你快出来!” “誒,来啦!”一个十多岁的半大孩子快步跑了出来:“陈叔,你叫我?” 老陈对他招了招手:“小筑你过来,见过夫人!” “夫人?”小筑看向夏桑榆的眼神当中充满了敬畏,迟疑着走过来,怯怯见礼:“夫人好!” 桑榆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又见那孩子最多不过十三四岁,不由得拧眉问道:“陈叔,容家什么时候用这么小的佣人了?” “夫人你有所不知,这小筑是容老爷子十多年前从外面捡回来的,自小就养在身边,跑跑腿什么的,也算不上是佣人。” “爷爷捡回来的?” 桑榆打量这个叫小筑的孩子,五官眉眼倒也还算体面,就是太瘦了。 小筑被她来回看了两眼,突然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夫人,夫人你行行好,你别赶我走,求求你别赶我走!” 她连忙道:“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我几时说过要赶你走了?” “夫人,你的意思,是同意我留下来了?” 小筑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盛满了欣喜。 桑榆将他从地上扶起:“你是爷爷领回来的人,容先生都没有让你离开,我又怎么会赶你走?”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小筑连声道谢,态度甚是谦卑。 老陈在防蜂服里面看着,含笑说道:“小筑,夫人要去祭拜容老先生,你帮着照顾一下,我得去后院摘蜂窝去了!” “好!夫人请跟我来!” 小筑带着夏桑榆穿过一道月洞跨门,绕过那片荷莲已经开过的荷塘,径直来到了主屋。 主屋一共上下三层,是容老爷子生前居住的地方。 容老爷子去世后,上面两层一直保持着他生前的样子,最下面的大厅却设置成了缅怀他的灵堂。 灵堂的正中间,摆放着爷爷的黑白遗像。 和蔼含笑的眼睛,慈祥可亲的面容,让桑榆的眼眶瞬间就湿润起来。 “爷爷!爷爷我来看你了!” 小筑动作熟练的帮她点燃了三支香,恭恭敬敬递到她的手中。 她静心虔诚,执香默祷。 爷爷,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我和瑾西恐怕得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只是暂时的分开,不会太久! 爷爷,请你相信我和瑾西,不管发生怎样的事情,不管遇到怎样的难关,我和他都能携手渡过的! 素香袅袅,想起爷爷的音容笑貌,桑榆的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作揖行礼,将三支香恭敬的插在青玉香笼里。 又跪在蒲团上烧了纸钱,整个祭拜过程才算完成。 站起身,她看向一直默默站在旁边的小筑:“你每天都在祭拜爷爷吗?” 小筑连忙摇头:“没有!” “没有?那这香笼里面这多残香,还有火盆里面这么多草灰是怎么回事儿?” “这些是容先生祭拜了容爷爷留下的!” “容先生?他经常到这里祭拜爷爷?” “嗯!他每天早上出门之前,每天晚上回家之后,都会到这里给容爷爷上香,有时候他心情不好,还会在这里坐上好一会儿,口里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 桑榆没想到容瑾西居然每日早晚都会过来看爷爷。 爷爷过世之后,他这么快就原谅了温驰,她还以为爷爷在他心里的份量远远比不过一个温驰呢。 现在看来,他并未忘记爷爷对他二十多年的呵护与宠爱,只不过他陷在情义与忠孝之间不能做出一个明确的决断而已! 叹了口气,她从主屋退了出来:“小筑,你去忙吧,不用跟着了!” “是!”小筑很懂规矩,答应一声,便往后院去看老陈摘马蜂窝去了。 桑榆在东跨院各处转了转,情不自禁,便来到了当初爷爷被杀的那片荷塘旁边。 想起那日惨状,她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攥成了拳头。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头也不回的冷声说道:“还以为你不敢到这里来呢!” “我想和我的瑾西哥哥在一起,所以龙潭虎穴我也敢闯一闯!” 温驰强撑着,不让自己显得太慌乱:“夏桑榆,说吧,叫我过来干什么?” 桑榆转身看向他,冰冷的眸光直直盯着他道:“温驰,还记得这地方吗?还记得当日坐在这长椅上的老人吗?” 温驰心虚的往她旁边的长椅看了一眼:“怎么?想为那老东西讨回公道?” “他是我们的爷爷!” 桑榆气极,抬手就是一个巴掌往温驰那张冷漠的俊脸上甩去:“你这个冷血鬼!你为了一己之私杀了爷爷,到现在你居然还敢出言不逊!” 温驰的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他捂着火辣辣脸颊,漂亮眼瞳也燃起了怒火。 “我杀他怎么了?谁让他阻拦我和瑾西哥哥在一起?若不是他一再逼迫,瑾西哥哥会冷落我吗?若不是他把我软禁在这东跨院,瑾西哥哥会娶你这个贱女人吗?” “你杀人还有理了?” 桑榆忍无可忍,抬手又甩了一个巴掌过去:“我今天就替容瑾西好好教训教训你!” 温驰连挨两个巴掌,性格中的暴戾因子也是很快激发了起来。 “贱女人,你凭什么打我?凭什么?你抢走了瑾西哥哥的爱,我没动手打你你居然还敢动手打我?” 他上前抓着桑榆的胳膊就是一阵推搡。 桑榆则直接用手往他那张保养得比女人还娇嫩的脸上抓去:“我今天不仅要打你,我还要你跪在爷爷的灵前磕头忏悔!” “休想!” 温驰眼看着桑榆的手就要抓破自己最在意的脸颊,顿时爆发了大力,猛然往桑榆的身上推去。 桑榆站立不稳,整个人往后面仰跌下去。 噗通一声,直接掉进了身后的荷塘。 “救命啊……” 她冒出头刚刚喊了一声,温驰却捡起旁边一只用来捞浮萍的竹叉,直接往她的身上戳了过来。 “贱女人,死去吧!” “温驰你,你想害死我啊?” “我就是要害死你!贱女人,凭你也想和我的瑾西哥哥在一起?你做梦去吧!” “你……,咳咳……” 桑榆刚刚吐出一个字,就又被温驰的竹叉给摁进了水里。 她本来就不擅长游泳。 这荷塘下面又长着茂密的水草,缠在脚上让她根本连蹬腿都困难。 再加上温驰从水上用竹叉使劲戳她,她很快就连露出水面喘气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不甘心的挣扎着:“救命,救……” 温驰神色阴鸷:“想为那老东西出头?哼,也不看看你自己有几斤几两!” 他使劲的戳她,咬牙切齿的恨声说道:“死去吧!你死了,我和瑾西哥哥之间就再也没有障碍了!” 凶相毕露,恨不得直接就将夏桑榆溺死在荷塘里! 他能杀了容老爷子,自然也能狠心杀了夏桑榆! 除掉这两个最大的障碍,这天底下还有谁能阻挡他和瑾西哥哥在一起? 眼看着水中的夏桑榆没了挣扎的力气,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夏桑榆,明年今日,我一定和瑾西哥哥到你坟前上香!” 旁边突然老陈的声音:“温驰先生,你在干什么?” 温驰心里一惊,扔掉竹叉,拔腿就往外面跑去。 老陈和小筑发现夏桑榆溺水,连忙齐心协力将她从荷塘里面拽了上来。 “夫人,夫人你怎么被温驰推到水里了?” 老陈一面关切的询问,一面对身边的小筑道:“快去把干净的毛巾拿过来,别让夫人受凉了!” 桑榆趴在长椅上呕出大口大口的清水,脸色很难看,表情很痛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神当中似有若无的透着一些兴奋。 她看向不远处那只罩着黑布的匣子:“陈叔……” “誒,夫人,我扶你回主楼那边吧?” “不用!我歇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她盯着那匣子继续问道:“马蜂窝,摘下来了?” “摘下来了,就在这匣子里面呢……” “那好!你把它送给我吧!” “送给你?夫人,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需要明白我的意思!你只需要把它给我就行了!” 桑榆歇了一会儿,感觉体力恢复了些,便站起身,拖着湿漉漉的身体,拎着那只装着马蜂窝的匣子,一步步往主楼这边走去。 温驰正在房间里面打电话给瑾西哥哥诉苦告状,看见她开门进来,正要讥诮的挖苦几句,却见她冷笑一声:“温驰,爷爷让我送份儿礼物给你!” 说完,手中的黑匣子往温驰怀里扔去。 温驰本能的抱住,感觉到黑匣子嗡嗡振动,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是什么?” 正文 第122章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谢‘妖艳的月亮5’赏巧克力!)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桑榆唇角抿着一丝坏笑,在温驰揭开那黑布的瞬间,飞快关上房门。 呵呵,温驰,就让这些马蜂代替爷爷惩罚惩罚你吧! 匣子里面的马蜂本来就受到了惊吓,此时黑布一揭开,顿时疯了一般往温驰的身上席卷而来。 温驰吓得魂飞魄散。 几秒钟的时间,他整个人都被乌压压的马蜂给包裹住了。 “瑾西哥哥,瑾西哥哥救我……” 桑榆在门外听到他的惨叫,唇角一扬,返身往楼下走去。 楼梯口遇到一脸焦急和担忧的老陈:“夫人,夫人你快别闹了,那马蜂是能蛰死人的!” “蛰死了正好,我也算是亲手为爷爷报仇了!” 夏桑榆小脸上神色冷狠:“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在容先生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准靠近温驰的房间!” “是!我们知道了!” 佣人们都很听话,答应一声便各自忙去了。 至于温驰那撕心裂肺的惨叫,抱歉,他们耳朵背,一个个都听不见。 十多分钟后,容瑾西驾驶着他的黑色迈巴赫吱一声停在了院子里。 他面色阴沉,一下车就吼道:“夏桑榆呢?叫夏桑榆给我出来!” 夏桑榆拿着衣服正准备去南楼沐浴梳洗,听见他的怒吼便冷笑着走了过来:“哟!这么快就赶回来了?温驰给你打电话啦?” 容瑾西神色阴鸷,浑身戾气。 “夏桑榆,你太过分了!温驰会被你害死的!” “他刚才也差点把我害死,你难道看不见吗?” 桑榆从头发上捋下一绺绿色的海藻:“你看,今儿若不是我命大,我现在就已经在水底喂鱼了!” 她漫不经心,像是根本没将容瑾西的愤怒和温驰的生死放在眼里。 容瑾西也是这时候才看见她湿漉漉的衣服和沾满海藻与淤泥的头发。 他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疼:“你,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还知道问我怎么了?” 桑榆将手里的海藻狠狠扔在地上,神色挑衅的瞪着容瑾西。 “容瑾西,我想问问你怎么了?你还要惯温驰到什么时候?他害死了爷爷,到现在他有过一点悔意和愧意吗?我今天不过就是让他在爷爷的灵前磕头认错,他出言不逊也就罢了,居然还将我推下水塘,还用竹叉戳我要将我溺死在水里……” “温驰不是那样的人!” 容瑾西替温驰辩解了一句,抬步就要往楼上走。 桑榆紧走两步正要拦着他,老陈抱着已经一动不动的温驰从楼上快步走了下来。 “快!快送温驰去医院,他没有呼吸了!” 温驰满头满脸都是一个个红肿的大包,那张俊脸早就被蛰得面目全非,比平时肿大了好几倍。 不仅如此,他的全身各处都被蛰得到处是包,衣服被肿胀的身体撑得圆鼓鼓的,整个人像是发酵的馒头,看上去十分恐怖。 容瑾西脸色大变:“温驰,温驰!” 温驰软哒哒的,没有半点儿反应。 容瑾西唤了两声,急忙转身对呆在在门口的小宋道:“快!快开车送他去医院!” “是!” 佣人们乱成一团,七手八脚的帮着把温驰送上了车。 小宋在发动车子前问容瑾西:“容先生,你不去吗?” “你先送温驰去找肖医生,我晚点再过来!” 容瑾西说完,转身看向一脸冷漠的夏桑榆:“跪下!” “跪下?凭什么?” “凭你在我容家的地盘行凶伤人!” “我行凶伤人?” 桑榆气极反笑:“温驰在你容家的地盘杀死爷爷,在你容家的地盘推我溺水,这些都不算什么对吗?我不过对他略施惩戒,你就要我下跪?” 容瑾西俊脸凝霜:“温驰本就重病在身,你还用马蜂蛰他……” “呵呵,他重病在身?抱歉我没看出来!我只看到他在推我下水并且想要将我溺死的时候力气大得不得了!” “夏桑榆,你做错了事情还不知道悔改!”他深邃的墨瞳中怒火熊熊,瞪着她道:“你今天跪不跪?” 她挺直脊背:“不跪!” 他冷声喝道:“徐管家,把家法请出来!” 徐管家一脸惶恐:“容先生息怒,夫人她其实……” “我让你请家法你没听见吗?” 容瑾西骤然暴躁,伸手就将旁边的紫檀花架掀翻在地:“今天谁要是敢为夏桑榆求情,我就将他赶出去!” 花架哐当倒地,一地狼藉。 徐管家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很快就取了从细到粗的各种刑具过来。 夏桑榆看着那些只出现在电视里面的刑具,眼中闪过不敢置信的神色。 “这就是家法?容瑾西,你还真把自己当封建家庭的家主?我告诉你,现在是二十一新世纪,你没有权利……” “让她给我跪下!” 容瑾西一声厉喝,立即就有两个男佣上前,抓着她的胳膊用力一掰,直接将她摁得跪在了地上。 她大怒,拼命挣扎道:“容瑾西你混蛋!你没有权利这样对我!” “别急!我很快就会让你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权利!” 容瑾西从一排家法当中挑选了一根极有韧性的雕龙藤条。 抬手一扬,雕龙藤条在空中发出咻一声破空之音,重重抽在了夏桑榆的身上。 桑榆疼得失声惨叫:“啊——!容瑾西你这个黑魔王,啊——!” 又是一鞭子,往她身上抽过来。 刚才那一鞭子好像有些太重,所以这一鞭子,容瑾西刻意放缓了力道。 然而藤条的尾端却在空中颤了一下,然后啪一声,抽在了她那张清冷桀骜的脸上。 她细嫩的脸颊蓦然出现了一道狰狞的血痕。 他心里一阵揪痛,握着藤条的手也抖了起来:“桑榆……” 她看到了他眼神中的心疼和退缩。 然而现在,不可以停! 她秀眉一拧,冷冷的叫嚣道:“容瑾西,你打死我吧!你今天不把我打死,我早晚还得弄死你那个变,态的心肝宝贝,我要替爷爷报仇,我要替我自己出气……” “你……”他气得再次扬起了手中藤条。 但是看着她脸颊上的血痕,看着她眼底那种不管不顾的疯狂执拗,他扬起的手便迟迟落不下去了。 “夏桑榆,你现在认错我或许还能放过你……” “认错?休想!” 她突然像只小母兽一般,站起身就去夺他手中的藤条:“容瑾西你这个孬种,有本事你今天就打死我好了!” 容瑾西将她重重一推:“好!今天我就打死你,然后把你葬在爷爷的身边!” 桑榆被他一推,直接就仰跌在地。 不等她翻身坐起,藤条携带着凌厉的劲道狠狠抽来。 她吓得惊叫一声,死死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那种被鞭打的疼痛并未落在她的身上。 她疑惑的睁开眼睛,居然看见容淮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抬手握住了那根凌空抽来的藤条:“瑾西你干什么?” “容淮南你让开!这不关你的事儿!” 容瑾西神色阴鸷,猛然将藤条抽回,侧走一步,对着地上的夏桑榆再次抽去。 容淮南急忙扑过去替她挨了一鞭子:“桑榆你没事儿吧?” 夏桑榆一脸茫然:“你怎么回来了?” “杜欣儿说得了一件好东西,我就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回来看看……” 容淮南搀扶着狼狈不堪的她从地上站起,怜惜道:“你受伤了,跟我走吧,我去帮你上药……” 她点头:“好!” 一个‘好’字刚刚出口,容瑾西突然扑过来,重重一拳便打在了容淮南的脸上。 本就混乱的场面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佣人们已经彻底懵掉了! 今天这事儿,太奇怪太反常了! 按理说温驰先生被马蜂蛰得像个人形大馒头,容先生应该跟去医院照顾才是,可是容先生偏偏要留下来惩罚夫人。 惩罚夫人也就罢了,打了两鞭子他居然又好像有些不忍心。 而那容夫人更是奇怪,整个过程都是她在挑事儿,像是故意要激怒容先生,故意要与容先生撕破脸。 还有这淮南先生今天也很反常啊! 淮南先生的母亲阮美玉被容先生逼得自杀,后来变成植物人躺在医院了,这事儿这么大,他都能忍下来,平日和容先生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尊敬礼让,从不敢与容先生发生正面的顶撞和冲突。 然而今天,他居然为了夫人,和容先生干上了。 他挨了容先生两记重拳之后,居然还还手了! 他还手了誒! 几个男佣再也不敢旁观下去,冒着挨黑拳的危险,上前去将两位先生分开。 而秀雅和芬姐等女佣则是围着夏桑榆关切的询问。 “夫人,你受伤了,我们帮你上药吧?” “夫人,我扶你回房间歇歇吧……” 桑榆神色恍惚,似乎并未听见这些女佣在身边说些什么。 直到眼角的余光瞥见那辆火红色的保时捷卡宴停进院子,她才瘪了瘪嘴唇,哇一声哭了起来:“呜呜,容瑾西你这个魔鬼!我受够你了,我要离家出走!” 说着,推开秀雅等人,大步往外面冲去。 刚刚走到门口,与进来的欧亚纶撞了个满怀。 欧亚纶一把将她扶住:“桑桑?桑桑你怎么这么狼狈?你受伤了?谁打的你?” 正文 第123章 成全 “是容瑾西,他为了温驰打我!” 夏桑榆红着眼圈,呜咽一声扑进欧亚纶的怀里:“呜呜,亚纶哥哥,我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她身上衣服湿漉漉的,上面还沾着浮萍与泥沙。 不仅狼狈,浑身上下还散发出一股熏人的泥腥味。 可欧亚纶丝毫也不嫌弃。 他张开淡金色薄款流苏风衣,像是拥抱最珍贵的珍宝,直接将她拥入怀中。 “桑桑别难过,我今天就是来接你的!” “真的吗?你真的要接我离开这里?” 她抬起头,明澈的眸子流溢着毫不掩饰的惊喜:“亚纶哥哥,我现在无家可归,你真的愿意收留我吗?” “嗯,我愿意!我知道你这段时间特别难熬,所以我尽量缩短了行程,一下飞机就赶过来了!” 他轻轻抚,摸她冰凉苍白的脸颊,柔声说道:“我早就说过,你的余生,我来照顾……” “亚纶哥哥……,你真好!” 她伏进他的怀里,像个受尽委屈终于有人撑腰的孩子,低低的抽泣起来。 容瑾西看见他们拥抱在一起,心里一空,顿时僵在了原地。 直到被容淮南一记左勾拳打在了心口上,他的心房才慢慢有了痛感:“桑榆……” 他今天回家,一进门就看破了桑榆的意图。 昨天晚上才对她说过,要报仇,千万不要冲动!要仔细筹谋!!要从长计议!!! 可她今日故意挑起事端,就是一刻也等不下去,迫不及待要为夏家上下八口报仇,要尽快把曜儿找回来了! 他理解她这种被仇恨煎熬的心情,所以才愿意留下来陪她演这场苦肉计。 然而此时,看到纤弱娇小的她伏在欧亚纶的怀里,他才意识到她的计划有多冒险,有多疯狂。 而他的纵容,极有可能让她再也不能回到他的身边。 他心疼如绞:“桑榆……” 正准备上前将桑榆从欧亚纶的怀里拽回来,容淮南的右钩拳又往他的身上击来。 喉头涌上腥甜,他一口血喷了出来:“夏桑榆你给我回来!” 他心房揪痛得要命! 他低估了自己对夏桑榆的感情! 现在好后悔! 在没有搞清楚她的真实目的之前,他今儿压根就不该陪她在这里演什么苦肉计! 面对感情,他再一次犯了一个愚蠢的低级错误! 他这不是作死,把自己的女人往别的男人怀里推吗? 他望着夏桑榆,眼底旋起骇人的情绪风暴:“夏桑榆,我命令你马上给我回来!” 夏桑榆的目光在他唇角的血渍上停留片刻,随即又淡淡移开。 “容瑾西,我们已经离婚了,从今往后,各自珍重吧!” 她说完,转身就往外面走。 容瑾西急步上前想要追上去,欧亚纶却伸手将他拦住了。 他那双惑人的桃花眼中,蕴着只有容瑾西才看得懂的敌意:“容先生,我赢了!桑桑是我的了!” “欧亚纶,你给我滚出去,这是我的家事!” 容瑾西看着她远离的背影,心也像是被剜走了。 他面色铁青,狠狠推开欧亚纶,几个箭步就冲了出去。 追到院子里,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揉进了怀里。 他抵在她的耳边,沉声低语:“夏桑榆你听着,报仇的途径有千万条,我不准你用最冒险的这一种!” “瑾西……”她哽咽得厉害,不舍的往他怀里蹭了蹭:“瑾西,请你成全我吧!” “桑榆……” “曜儿还在他的手里,父亲和夏家枉死的几口都还在泉下等着我为他们讨要一个公道,我一刻也等不下去了!瑾西,成全我,好吗?” “桑榆,我爱你!” “我……”她心下一颤,不敢回应他这种时候的表白。 他眸色炙热,捧着她冰凉的小脸,低头往她失色的唇瓣上吻去。 她眼角余光瞥见欧亚纶从屋里走了出来,只得心一横,伸手将他猛然推开。 “得了吧容瑾西,少在这里假惺惺的挽留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心里唯一爱着的人是温驰!你是为了掩饰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才和我结婚的!现在我已经帮你纠正了世人眼中gay公子的形象,你以后就算和温驰出双入对,人们也只会当你们是兄弟之情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你应该放我离开了!” “夏桑榆你够了!” 容瑾西也是忍无可忍,怒声咆哮道:“我也受够了这种同床异梦的日子!从你嫁给我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你的心里痴痴念念只有这个花瓶男!你暗恋他三年,为他写《帝宠》,还哄骗我签下《帝宠》并且钦定他为男一号!夏桑榆,我今天算是彻底明白了,你根本一天都没有忘记过这个花瓶男,你爱他,远远胜过我这个名正言顺的老公……” “我爱他怎么了?容瑾西你这个杀人凶手我告诉你,我的亚纶哥哥你比好上无数倍,我以后都要和亚纶哥哥在一起,我再也不回来了!” 欧亚纶听到两人的对怼叫嚷,俊逸的脸颊上顿时浮上一抹自得的笑意。 他就说嘛,夏桑桑这种肤浅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抵挡得住他的魅力? 他步伐优雅的走过去,伸手搂着桑榆的肩膀轻轻揉了揉,声音温暖如春日和风:“好了桑桑,咱们走吧,犯不着在这里与不相干的人斗气!” 桑榆抹泪点头:“嗯!我们走!” “夫人,夫人别走啊!” 徐管家和秀雅等人拥上来,齐声挽留:“夫人不要走啊……” 容瑾西神色可怖,重重一拳打在旁边一株常青树上:“等她走!谁要是敢留她,我就将他一块儿赶出去!” 满园的佣人顿时噤若寒蝉,垂首而立,不敢再出声。 桑榆最后看了容瑾西一眼,转过身,跟着欧亚纶往不远处那辆红色保时捷卡宴走去。 刚刚走到车旁,元宝突然挣脱了脖子上的绳索,神色凶横的飞扑过来。 它并没有大声狂吠,而是箭一般的急掠而至,一张口就咬住欧亚纶的小腿肚。 它疯了似的狂拖狠拽,像是要生生将他小腿上的肉撕下一块。 血几乎是一瞬间就沁了出来。 夏桑榆眼瞳骤缩,元宝果然是好样的,就算改变了容貌,它也能第一时间就找出真凶。 欧亚纶又惊又痛,手忙脚乱的求助道:“桑桑,桑桑快帮我赶走它!” 夏桑榆眼神中有极冷的寒光一闪而过。 她并没有呵斥元宝,而是转身看向面色灰败的容瑾西:“容先生,你再不把你家的宠物好生看着,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声音冷淡疏离,全无一点儿温度! 容瑾西心里虽然十分不舒服,可还是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唉,事已至此,他除了配合,除了成全,已经别无他法! “徐管家,把元宝带下去!” “是!” 徐管家上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将元宝从欧亚纶的腿上取了下来。 元宝狂躁得很,挣扎着还要往欧亚纶的身上扑咬。 桑榆忙道:“徐管家,还不把它关起来!” “是是!我这就把它关起来!” 徐管家答应着,抱着元宝就要往后远走。 元宝却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从他的手上挣脱下来,跑到她的身边,咬着她的裙摆就使劲将她往屋里拖。 口中发出呜呜的悲咽声,那双黑色兽瞳里面,也是盈盈然泛起了水光。 不要走,主人不要走,不要丢下元宝…… 夏桑榆别过视线,冷声说道:“带走吧!” 元宝被带下去了。 隔着好远,她都还能听见元宝悲戚的呜咽声。 她喉头凝噎,也不敢开口说话,拉开车门径直上了车。 欧亚纶发动车子,一个漂亮的原地调头,径直驶出了容氏公馆。 刚才还闹嚷嚷乱成一团的容氏公馆,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容瑾西失魂落魄,呆立在院子里,恍恍惚惚,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梦。 他不相信桑榆就这样走了! 可这个家里面冷得像是冰窟,她千真万确,是离开他了! 兜里的手机一直在响。 他摸出来看了一眼,小宋打来的。 “容先生,温驰先生的情况不好,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 “病危通知书?怎么回事?肖医生怎么说?” “肖医生说蜂毒太多太密集,毒素浸入体内,再加上没有及时的用碱性水做初步处理,所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马上过来!” 他面色冷凝,挂断电话后就准备开车去医院看望温驰。 刚刚走到车边,容淮南忿忿然嚷道:“容瑾西,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老婆都被别的男人抢走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去关心那个不男不女的小变,态?” 容瑾西转身看向容淮南,想起昨夜在南楼阳台上看见的一幕,他的心中也是升起了恨意。 “容淮南,你心里那点儿龌龊的小心思我早就看穿了!我告诉你,夏桑榆是我的女人,她的去留,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你还敢说她是你的女人?” 容淮南挣脱两个男佣的钳制,走到容瑾西面前冷笑说道:“你为了一个小变,态鞭打她,为了一个小变,态和她离婚还将她赶了出去,你居然还敢说她是你的女人?” 他一把揪住容瑾西的衣襟,红着眼眶又道:“她现在家破人亡了,无家可归了,你在这种时候赶她走,你他妈还算是人吗?” 正文 第124章 千人一面的芭比娃娃 他为桑榆不平,为桑榆动怒,为了桑榆的委屈而与容瑾西叫板。 这种种行为,每一种都是容瑾西绝对不能容忍的! 尤其是昨天晚上在南楼阳台看见容淮南与杜欣儿那露骨的一幕之后,容瑾西更是成心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他用力一个反手,咚一声将容淮南压在了车门上。 “容淮南,凭你也敢惦记我的女人?” 右手攥成拳头,对着容淮南的脸上就要狠狠揍下。 夏桑榆的声音突然传来;“容瑾西你住手!” 容瑾西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在盛怒之下出现了幻听。 他回头看过去,只见夏桑榆正从公馆大门往这边快步走来。 她眸色冷冽:“容瑾西你放开他!” “桑榆,桑榆你回来了?” 容瑾西心下一喜:“桑榆你能回来真的是太好了,我答应你,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报……” “我只是回来拿婚纱!” 夏桑榆容色清冷,说完也不看他们两人,径直上了西楼。 婚纱是欧亚纶第一次来容家作客的时候,送给她的礼物。 她刚刚把那只精美的婚纱盒子抱在怀里,容瑾西大步进来,砰一声将门关上了! 他头发凌乱浑身怒火,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一伸手,直接将婚纱盒子从她怀里夺了过去。 “桑榆你听着,我是绝对不会看着你羊入虎口的!” “容瑾西你别闹,你快把婚纱还给我……” 夏桑榆追着他来到窗户边,正要伸手去抢他手中的婚纱盒子,他却直接一扬手,将盒子扔了出去。 那袭华美无比的婚纱在空中就散了开来 漂亮的精致蕾,丝,层层叠叠的裙摆随风漾开,腰际和领口的钻石在阳光下发出璀璨耀目的光芒。 桑榆本能的伸手去捞,容瑾西却趁势将她拽过来狠狠摁进了怀里。 “桑榆,桑榆我错了!我不能让你离开,他是杀人狂魔,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他呼吸灼热,语气急促,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让她鼻头发酸。 “瑾西……,曜儿还在他的手里……” “我来想办法!你放心,我一定把曜儿找回来……” “不!我等不及了!我必须尽快找到曜儿……” 桑榆戚然苦笑:“瑾西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等我找到曜儿,等我亲手为夏家上下报了仇,我会完好无损的回到你的身边!” “完好无损?这怎么可能?他是杀人不眨眼的狂徒,你落在他手里怎么可能完好无损?我……” 话没说话,唇片便被她柔嫩的唇瓣吻,住了。 她的唇像是这世上最滑嫩的果冻,最柔软的花瓣,最芬芳的甘泉。 他贪婪的吮,吸,砸取,吞咽。 拥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揉入自己的血肉当中。 两人很快就陷入了不能自控的情浴当中。 他将她抵在窗后的墙壁上:“桑榆,我爱你!别离开我……” “瑾西……”她慢慢红了眼眶:“瑾西,好想和你再做一次,可是现在没时间了!” 他滚烫的坚挺让她意乱情迷,恨不得用自己的湿润柔情紧紧包裹他,安抚他。 然而,真的是没时间了! 她用细软微凉的小手缓缓抚过他宛如精雕细刻的俊朗面颊,眉目五官,一点一点,像是要将他的样子摹刻进心里。 他却急不可待,夹起她的一条腿,站着就想要满足她。 门缝外有光影晃动,像是有人正在靠近。 她心下一沉,急忙一把将他推开:“有人来了!” 容瑾西浑身血液如同最滚烫的岩浆,在体内奔流不休,急切的需要得到最彻底的释放。 他才不管有没有人来呢! 这是他与桑榆的婚房,桑榆是他的妻子,他们就算要做暧这也很正常。 谁也没有权利指责,谁也没有权利干涉! 他伸手想要将她再次拥入怀中。 她却小脸一冷,抬手一个巴掌往他的脸上掴来:“容瑾西你够了!不管你说什么,我爱的人都是亚纶哥哥,不是你!” 几乎同时,房门被打开,玉树临风的欧亚纶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一巴掌欧亚纶看得真切! 夏桑榆的话他也听得真真切切,她爱的人是他欧亚纶,不是容瑾西! 欧亚纶心里升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满足之感。 他唇角染笑,柔声说道:“桑桑你没事儿吧?” “亚纶哥哥?你怎么来了?” 桑榆故意做出一副现在才看到欧亚纶的样子,委屈的说道:“容瑾西这个坏人,他把你送我的婚纱给扔了!” “没关系!我再找设计师帮你做更美,更好的婚纱!” 欧亚纶神色宠溺,含笑说道:“走吧,咱们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她走过去挽着他的胳膊,小脸上满是信赖与憧憬:“嗯!以后我就跟着亚纶哥哥,亚纶哥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乖,我会保护你的!” 欧亚纶以一种胜利者的姿势看向容瑾西:“容先生,不管你在商场如何呼风唤雨,但是在爱情面前,你永远都是一个失败者!” 容瑾西俊脸紧绷,双瞳已经被怒火烧得一片赤红。 若不是考虑到桑榆的计划,他现在就要将这个花瓶男揍趴在地,好让他看清楚谁才是真正的失败者! 然而投鼠忌器,他什么都不能做! 只能忍着心疼,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被花瓶男带走! 房门一关上,他就急忙给阿宇打了电话:“给我盯着夏桑榆那边的动静,时时把她的行踪汇报到我这里!” 得到阿宇肯定的答复后,他像一头浑身是伤的巨兽,踉跄两步走到窗边,目送着她往那辆保时捷卡宴走去。 楼下院子里,容淮南还等在那里。 见桑榆出来,他连忙上前:“桑榆……” “淮南先生,你流血了!” 桑榆打断他的话,尽量用平静的语调说道:“你还是快点去南楼,让杜小姐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桑榆……” “哦对了,今天的事情,我应该给你说一声谢谢的!” 桑榆平静得近乎冷淡的声音道:“若不是你,我今天只怕就被容瑾西打死了!” 容淮南还要说什么,她已经对他微微颔首之后,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故意等在这里,明明是有千言万语要说给她听的! 可是一见到她,一对上她那双清澈冷冽的眸子,他除了叫她两声桑榆之外,竟是再也说不出别的了! 心情有些郁郁然。 目送着桑榆上了那辆骚包的红色保时捷卡宴,他叹息一声,回到了南楼。 杜欣儿穿着薄如无物的性感睡衣走了上来:“淮南先生,你可算回来了。” 声音嗲嗲的,听得人心头生腻。 容淮南剑眉微蹙,眼底有不耐烦的神色划过:“家里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就没出去看看?” “我去看了啊,容先生教训自己的女人嘛,我这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看见夏桑榆被打了?” “看见了啊!听说她在东跨院那边先被温驰推进了荷花池,若不是家里面的佣人帮她,她只怕早就被溺毙了!不过这夏桑榆也是蛮有脾性的,从荷塘里爬起来后,就将一只刚刚摘下的马蜂窝扔温驰的怀里了……,那容先生向来就把温驰当块宝,她这样整温驰,容先生不教训她才怪呢!” 杜欣儿将今天这事儿的起因和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然后蹲在他的脚边,像个女仆一般帮他换上舒适的拖鞋。 她双臂微微夹着,故意要将胸前的雪峰完美的展现给他看。 然而他身体后仰,双目微闭,从进门到现在,根本没有往她的身上脸上看一眼。 那张英俊邪肆的脸上,喜怒莫辩。 杜欣儿想了想,乖巧的过去,轻轻帮他按揉肩颈。 柔柔嗲嗲的声音,甜得胜过蜜糖:“淮南先生,你真是男人中的男人……,昨天晚上的滋味儿,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很销,魂呢……” 容淮南终于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她的脸,被精细描画过。 的确,很美! 无论是眉毛眼睛,还是唇形脸形,都被高超的化妆术描绘得近乎完美。 可是这样的女人,与橱窗里面千人一面的芭比娃娃有什么分别? 就算上过床,他一转眼依旧不会记得她是谁! 叹了口气,他兴趣缺缺的闭上了眼睛。 杜欣儿眼中闪过失落的神色。 为了这个完美的妆容,她花费了将近两个小时呢。 满以为他见到她就会升起强烈情浴,直接将她扑倒,吃掉…… 没想到他只看了一眼,真的是只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 她心有不甘,一面按摩他的肩颈,一面在心里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容淮南却轻啧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胳膊:“这里!” “哦,好的!” 她乖顺的答应,半跪在沙发上,手法娴熟的帮他揉,捏因为打架而酸胀不堪的双臂。 捏着捏着,不知怎地就捏到他的双腿上去了。 再捏着捏着,那双灵活的小手不知不觉就往他的腿心处轻揉抚去。 容淮南眉梢微蹙,似有不悦。 然而他并没有拒绝。 他心情不好,也需要宣泄和放松。 索性,就随她去吧。 几分钟后,他在杜欣儿口手交替的抚弄下渐渐来了兴致。 正文 第125章 美味羊羔带回家 他那张眉深目阔的英俊脸庞慢慢浮上情动的潮红,大手一捞,直接将杜欣儿拉进怀中。 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大掌急不可待罩上她的丰盈。 杜欣儿兴奋极了,嘤咛的哼哼着:“淮南先生,嗯……,你好棒……” 他盯着身下这个浮夸的,虚假的女人,突然就没了兴趣。 杜欣儿连忙依偎过来:“淮南先生,怎么了?是我做得不好吗?” 容淮南不含一丝感情的目光斜斜睨她一眼:“去把你脸上这些五颜六色滑滑腻腻的东西洗掉,我看着就倒胃口!” “卸妆啊?” 杜欣儿面露苦色,为难的说道:“淮南先生,可不可以别要人家卸妆嘛?人家连睡觉都习惯了带妆……” “想做我的女人,想上我的床,就得遵守我的规矩!既然做不到,那就滚吧!” 容淮南掏出钱夹,啪一声扔在茶几上:“觉得自己值多少钱就自己拿吧!” 杜欣儿看了那瘪瘪的钱夹子一眼,咬着嘴唇迟疑起来。 全晋城的人都知道,容淮南先生虽然贵为容家公子,但实际上他的手中并无实权。 不仅没有实权,他连能够自主的经济权都没有! 传闻他在四方传媒做事多年,所能拿到的薪水还不如一个中层管理人员的薪水! 她杜欣儿是一个如花似玉的未婚美女,能够在他一个暗示之下就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回家,上,床,所看中的也并不是他的钱和权。 她是看中了他手中掌管着进军演艺圈的机会! 只要把他侍候高兴了,随随便便一句话,便能让她成为四方传媒旗下的艺人! 四方传媒的造星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若真能进入四方传媒,她以后就有机会站在一流大咖的行列,身价不可限量,又岂是面前这只瘪瘪的钱包可以比拟的? 杜欣儿心下权衡了一番,乖乖去卸妆去了。 几分钟后,一个五官清秀,肌,肤梨白的女子怯怯的走了过来:“淮南先生!” 容淮南眼神倏然一亮,唇齿之间吐出两个连他也难以置信的字眼:“桑榆?” 卸妆后的杜欣儿,居然与夏桑榆有两三分相似! 他大喜过望,勾着她的小脸仔细端详一阵,低头就吻在了她的唇上。 杜欣儿只当刚才那‘桑榆’二字是幻听,闭上双眼,积极的配合着他。 两人滚倒在床上,她身上的薄纱睡衣被撕拉一声撕裂,他粗暴的闯入:“桑榆,桑榆……” 杜欣儿皱眉:“淮南先生……” “桑榆,你告诉我,是我棒还是容瑾西棒?嗯?回答我!” 他疯狂驰骋,不顾她越来越干涩的身体,逼着她要一个答案! 杜欣儿疼得浑身哆嗦,勉强应道:“你,你最棒!” “嘿嘿,我就知道我是最棒的!桑榆,说,说你爱我,说你爱我!” “我,我爱你……” “嗯……,桑榆,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柔软宽大的床几乎要被他震塌了。 杜欣儿像个不敢折磨的木偶娃娃,在他兴致勃发的换了第六种姿势的时候,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桑榆’也是他的梦寐以求的桑榆! 容淮南兴趣不减,一遍遍占有,一次次征服。 直到最后,筋疲力竭,这才心满意足的趴在她身上放松下来。 那辆无比拉风的保时捷卡宴内。 桑榆像是刚刚打完一场艰苦卓绝的战役,浑身乏力的靠在座椅上,心绪烦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欧亚纶取出一只精致的盒子,递到她面前温柔道:“送给你的,快看看,喜不喜欢!” “是什么?” “打开看看!” 盒子里面是一串斑斓剔透的串珠,似金非金,似玉非玉,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之物。 她爱不释手,反复摩挲道:“这是什么珠子啊?好奇特!” “这是天珠!” “天珠?天珠是什么?” “天珠是一种比钻石和任何天然物质都要稀缺的存在,每一颗都是不可复制的,也就是说,你手上的这一串,每一颗都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 “这么珍贵?” 桑榆想了想,又将珠串放回盒子里:“算了,这天珠这么珍贵,我可受不起!” 说着,就将盒子还给了他。 欧亚纶有些着急,打开盒子直接将天珠戴在了她的手腕上:“天珠再珍贵,也不及你的万一!” 桑榆还要推辞,他便又正色说道:“桑桑听话,以后无论我送你什么,你都只管收着便是!” “可是……,可是我们现在的关系……” “只要你愿意,我们的关系随时可以更近一步!” 欧亚纶说着,伸手就往她的肩膀上搭来。 她下意识往旁边避了避:“亚纶哥哥……” “怎么了?”他有些失望:“你不是说过你爱的人是我吗?” “我爱的人是你!可是现在我心里很乱……” 桑榆不安的低声解释道:“亚纶哥哥你也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义父一家八口一夜之间被全部杀害,我娘家又将我扫地出门和我断绝了关系,而容瑾西……” 说到容瑾西,她的声音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 深吸一口气,她才又继续说道:“而容瑾西,他和温驰平日里在我眼皮子地下卿卿我我也就罢了,我睁只眼闭只眼只当什么都看不见也就过去了!可是这次,这次他太让我失望了!” 欧亚纶只当什么都不知道,温柔问:“他怎么让你失望了?” 桑榆看向他,眼眶里面迅速盈满了泪光:“亚纶哥哥你知道吗?我义父家里面的杨力侥幸活了下来,他告诉我,是容瑾西杀了我义父全家!” 欧亚纶故作惊讶:“是吗?早就听闻旷世集团有意向吞并夏氏集团,没想到容瑾西居然会用这种手段!” “是啊!我对他真是挺失望的!” 桑榆黯然又道:“开始的时候他还不承认!可是除了他还能有谁?全晋城,除了他有左轮还有谁会有?而且我后来到现场去看过,亚纶哥哥,你知道我在现场看见了什么吗?” “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容瑾西的婚戒!那婚戒还是我亲自去挑选的,我一眼就认出那钻戒是容瑾西掉在现场的!” 桑榆想象着父亲惨死在书房的样子,眼泪更是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掉:“人证物证俱在,他就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呜呜,我好恨……” “桑桑别哭!他会受到惩罚的!” 欧亚纶帮她擦泪,动作温柔得不得了。 他脸上是感同身受的悲戚,心里面却几乎快要乐翻了。 夏桑桑果然好糊弄,还真的认定容瑾西就是凶手了! 从今往后,她总算可以死心塌地的呆在他的身边,甘心情愿被他利用了! 想到这里,他牵过她的小手,将她手指上的婚戒褪了下来。 “既然你和容瑾西已经离婚了,那这戒指,就没必要再戴着了!” “我……” 桑榆根本还来不及说话,便看见他抬手一扬,她的婚戒像是陨落的流星,滑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坠入了路边草丛中。 她脸上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在意之色,只淡定说:“嗯!扔了好!这下我和他之间就彻底没关系了!” 心里却难过得不行,目光看向车窗外面,牢牢记住了刚才扔戒指的地方,洪福街口,第三个路灯下,小叶灌木丛的后面! 为了不让欧亚纶看出心底起伏的情绪,她默默闭上双睫,一路上都不再说一句话。 半个小时后,夏桑榆跟着欧亚纶来到了云之港那套极致奢华的豪宅里。 入眼看见的,除了奢华的装潢,还有她与欧亚纶的合照。 桑榆疑惑道:“亚纶哥哥,这照片……?” “这照片是我让人P在一起的,你喜欢吗?” “P的?你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这是PS的!” 照片中的她青春靓丽,面对镜头笑得灿若春花。 他则站在她身后一点的地方,手持一株怒放的红色玫瑰,正用一种脉脉情深的眸光望着她。 单看照片,还以为是他一直在暗恋她呢。 她笑了笑:“这照片,P得可真好!” “你喜欢就好!” 欧亚纶牵着她的手,带她四下参观道:“这边是衣帽间,我让人准备了时下最流行的衣服和一些女孩子喜欢的搭配之物,你先用着,如果缺少什么,只管给我说!” “亚纶哥哥,金小姐也住这里吗?” “金小姐?” 欧亚纶微微有些尴尬的讪笑两声:“哦,你说金贝贝啊,我和她分手了!” “分手?”她失声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上次见你们还甜蜜得很!” “就前几天!” 前几天,他在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之后,就和金贝贝说好了,暂时分开,等他利用夏桑桑完成心愿,就会毫不犹疑踹掉夏桑桑! 然后他会用世上最盛大的婚礼迎娶金贝贝,让她做他欧亚纶名正言顺的妻子! 当然,这些事情,绝对不能让夏桑桑这个傻丫头知道。 夏桑榆也很乐意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丫头。 她去衣帽间选了一条裙子,含笑说道:“亚纶哥哥,我可以先去洗个澡吗?” “当然可以!来,我帮你放热水!”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夏桑榆连忙谢绝,抱着衣服就去了浴室。 欧亚纶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勾起了唇角,美味的小羊羔已经被他带回家了,煎炸烹炖可就随他心意了。 正文 第126章 二手女人,是感兴趣呢?还是感兴趣呢? 他心情极好,摸出手机给金贝贝发了信息:宝贝儿,我这边一切顺利。 金贝贝很快就回道:亲爱的,你如果寂寞难耐,找夏桑桑玩玩我没意见,可你如果敢对她动真感情,我就一定不会饶了你! 他不屑轻笑:你放心,我对二手货不感兴趣! 他和金贝贝聊天正开心,夏桑榆放在外面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是容瑾西打来的。 漂亮的桃花眼闪过一丝得意:“容先生,桑桑在洗澡,你找她有事儿吗?” “……”‘洗澡’二字让容瑾西结结实实噎了一下。 “怎么了容先生?怎么不说话?” 欧亚纶轻飘飘的笑了笑,又道:“容先生你是不是还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啊?我的桑桑和你已经离婚了,你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骚扰她好吗?” 容瑾西颓然的挂断了电话! 昔日矜贵狂傲的男人,此时变得沮丧无助。 拥有夏桑榆的时候,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如此决绝的离开。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富足得像是拥有全世界的国王。 而现在她走了,他觉得自己是一无所有的乞丐。 被她抛弃,就是被整个世界抛弃。 如同伤痕累累的巨兽,他撑着墙壁喘息良久,才慢慢恢复了一些理智。 他给阿宇打电话:“天黑之前,想办法把那药让夫人服下……” 阿宇像个无所不能的机器人,今天接二连三接到他的指令电话,此时已经有些手足无措了:“药?哪种药?” “哪种药?还要我来教你吗?” 容瑾西再次暴跳如雷:“总之,是那种不能让欧亚纶碰她的药!” 阿宇似懂非懂连连称是:“好好,我,我好像知道该怎么办了!” “记住,天黑之前,务必要让她服下去!” “是!容先生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好吧,看你的了!” 容瑾西挂断电话,这才看到手机上面已经有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小宋打来的。 他一直担心着夏桑榆,担心她的妩媚和姣好被别的男人窥见,心急如焚,居然忘记了被毒蜂蛰得生命垂危的温驰还躺在医院里。 他心中暗咒一声,拿起外套,急匆匆往医院赶去。 云之港。 夏桑榆将头发放下来,脱下身上所有的衣服,站在花洒莲蓬下面淋浴。 旁边有个巨大的按摩浴缸,按理说,躺在那里面泡澡应该更舒服。 可是一想到那浴缸是欧亚纶用过的,她便从心底里觉得厌恶,连碰都不想去碰一下。 甚至,她害怕这浴室里面有摄像头,害怕没穿衣服的样子被欧亚纶窥探,她连灯都不敢打开。 就这么摸黑洗。 从踏进云之港的那一刻,她就在盘算着如何复仇,如何把曜儿找到并且带走。 可脑子里面总是乱糟糟的,想来想去都是容瑾西那受伤又不舍的样子。 他那双深邃墨瞳里面蕴藏着的悲伤情绪,只有她能看懂! 她的身边,耳边,也总还萦绕着他灼热滚烫的体息:“桑榆,桑榆别走……,桑榆我爱你……” “瑾西……” 她喃喃叫着瑾西的名字,小手无意识的在身上来回游弋。 就好像此时他就在身边,用那双微带薄茧的粗砺手掌抚过她身体的每一寸…… “桑桑,桑桑你好了吗?” 欧亚纶的声音突然从浴室外面传来。 他敲门,唤道:“桑桑,你怎么不开灯啊?是没找到开关吗?” “亚纶哥哥,我没事儿,我就习惯摸黑洗澡了!” 桑榆不敢再耽搁,彻底的将头发上的泥沙和浮萍洗掉后,又用沐浴液搓洗了一遍全身,便用干毛巾沾干身上的水分,穿上浴袍从里面走了出来。 外面光线明亮,让她忍不住抬手挡了一下:“好刺眼啊!” 欧亚纶连忙帮着把大灯关掉,只留下墙壁上几盏造型优美光线迷离的壁灯。 “这下呢?应该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 夏桑榆尽量做出一副傻白甜的样子,冲他粲然笑道:“谢谢亚纶哥哥!” 她的样貌算不上绝色惊艳,可是自有一股子清丽脱俗的味道。 刚刚沐浴过,肤色更显莹润粉嫩,一双明眸黑葡萄般,水汪汪的惑人心神。 沐浴后的体香更是说不出的清新醉人…… 欧亚纶有些怔然,真没想到,这个傻丫头居然也有几分动人之色。 夏桑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亚纶哥哥?亚纶哥哥你怎么了?” “哦,没事儿……”欧亚纶掩饰道:“我刚才就是在想,你这么柔弱这么单纯,应该被人好好保护!” 说着,伸手轻轻抚上她花瓣一般的面颊。 目光落在她被藤条抽出来的那道血痕上,心疼道:“容瑾西真是太过分了,他怎么能对你下这样的狠手……” 夏桑榆眸色动了动,低声说道:“亚纶哥哥,别提那个男人好吗?” “好好!不提不提!我去拿药箱帮你上药吧?” “不用!这点小伤不碍事儿的!” 桑榆看了他一眼,有些羞怯的说道:“亚纶哥哥,你要不要也去洗个澡?” 说完,红着脸低下了头。 娇羞动人的样子,让欧亚纶更感兴趣了。 反正金贝贝也说过,实在空虚寂寞,可以和这个傻丫头发生关系。 金贝贝都同意了,他身为男人自然没必要再端着! 况且,想要让夏桑桑这个傻丫头死心塌地的为他所用,他还真的得让她成为他的女人才行! 洗澡之后的节目,他很期待! 这样想着,欧亚纶便连声答应着,往浴室走去。 “亚纶哥哥!” “怎么了?” “亚纶哥哥,手机就放在外面吧,浴室里面容易进水。” “没事儿,我这手机是防水的。” “亚纶哥哥,你是不相信我吗?” 她小脸上神色委屈,扑扇着澄澈双眸,低低说道:“亚纶哥哥是害怕我翻看你的手机吗?你放心,就算金小姐打电话过来,我也保证不接的……” “桑桑,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欧亚纶说着,将手机递给她:“那你先帮我保管着吧!” 反正他手机设置的是指纹密码,就算交给她,她也打不开! 夏桑榆走到浴室门口,透过磨砂雕花门,见他模糊的身影脱,光了衣服,跨进了浴缸里。 她急忙退到客厅,将壁灯都关掉。 昏暗模糊的光线下,她从包里拿出那只银色小优盘,插进了欧亚纶的手机端口。 一切都很顺利,十秒左右,微小得如同尘埃的红灯变成了绿色。 她将优盘拔出,放进了包里。 然后若无其事打开了客厅的灯。 欧亚纶舒舒服服泡在浴缸里,并不知道在刚刚过去的这十多秒时间里,他的手机已经被植入了最高端的监控窃听病毒。 他微微闭上眼睛,玫瑰花和精油让他每一根神经都惬意到了极致。 浴室里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体香,让他心猿意马,马上就想要与她共赴云雨。 二手女人,他从来都不屑于沾染。 可夏桑桑,很明显是个例外。 她看上去总是那么清纯干净,明明是被容瑾西睡过的女人,可是浑身上下居然还是有一种谜一样的处子气息。 特别是刚才她从浴室出来,干净得像是从未被污染过的云巅之雪,一瞬间就勾起了他的占有欲与保护欲! 欧亚纶想着想着,被热水包裹着的身体就有了反应! 他心里藏着一个沉重的秘密,成年之后,对男欢女爱的事情,向来就看得很淡。 这些年接拍了各种各样的电视剧和电影,与圈内出色的女人都有过亲吻甚至是床戏,可不管是怎样的亲密接触,他的身体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从未出现过尴尬的身体反应! 就连金贝贝,也必须要在他心情极好,前戏做足的情况下才能有一场酣畅的欢爱。 而今天,他才只不过想了想夏桑桑的样子,身体居然就有些急不可待了。 他好看的眉梢微微皱起,努力想要将这种反应压下去。 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他肿胀得难受! 血液也都像是着了火,一呼一吸之间,像是有火星子要喷出来了。 还真是很反常呢,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傻丫头,居然让他有了这样的反应! 他哗啦一声从浴缸站起,站在莲蓬下简单冲洗了一下,穿上睡袍就从浴室走了出来。 过厅和客厅空荡荡的,并不见她的身影。 手机规规矩矩放在茶几上。 他指纹解锁,察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桑桑?桑桑你在哪里?” 身体急需得到释放。 他放下手机,便去找那个惹火的傻丫头。 阳台和书房都没有她的影子。 难道在卧室? 她暗恋了他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恢复了自由身,一定是急不可待想要成为他的女人! 这时候说不定都已经在卧室那张大床,上面摆好姿势了! 这样想着,欧亚纶的浴望变得更加难以忍耐。 “桑桑,我进来了啊!” 推开主卧室的门,床,上空荡荡的,根本不见她的影子。 主卧室配套的厨房浴室和书房各处都一一找过,还是不见她的人影。 这丫头,跑哪里去了? 他没了耐心,扬声吼了起来:“夏桑桑,你给我出来!” 正文 第127章 那种药,被另外一个女人吃下去了(谢‘aoshiyan’赏巧克力,么么哒!) “亚纶哥哥,稍等一下,我马上出来!” 声音却是从衣帽间的方向传出来的。 夏桑榆从各色当季流行衣服中选了一套藕粉色裙装穿上,搭配了一条浅蜜色丝巾,半干的秀发用浅色系发带束起。 清新自然,淡雅可人。 她从衣帽间出来,才发现欧亚纶正站在门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她怔了一下“怎么了亚纶哥哥?” 欧亚纶表情微显僵硬“你要出门?” “嗯!我朋友听说我被容瑾西家暴,约我出去见个面,问问是怎么回事儿!” “你今天在容氏公馆受了惊吓,还是好好在家休息,不要乱跑了吧!” “没关系,我都和她约好了,她不见我一面不放心!” 桑榆说着,从琳琅满目的各种鞋子中随意选了一双,穿上就准备离开。 欧亚纶脱口问了一句:“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叫金宝宝。” “金宝宝?金贝贝的姐姐?” “嗯,好像是吧。” 桑榆并不在意金宝宝和金贝贝之间的关系。 反正经历这种种事情之后,她是认定了金宝宝这个朋友,不管她有怎样的身份背景和人脉关系,她只认她金宝宝这个人! 活了两世,到现在为止,她身边好像也就只有金宝宝这么一个朋友。 所以,她倍加珍惜。 和欧亚纶打过招呼之后,她便出门赴约去了。 至于欧亚纶身体上的异样反应,她压根没注意! 自从上次在皇家赌城亲耳听到欧亚纶与金贝贝之间关于利用她的对话之后,她对这个男人就已经彻底死心。 她能强压下心中的仇恨,一口一声‘亚纶哥哥亚纶哥哥’的叫他,就已经是到她的极限了。 若没有那个必要,她甚至连眼风都懒得往他的身上扫。 欧亚纶并未察觉到她的态度有何不同。 他只是有些苦恼,就这么放她走了,他这昂藏着的浴望怎么办? 不能叫金贝贝过来,外面那些女人他又觉得不干净,算了算了,看来只能用手了! 彼岸咖啡馆。 金宝宝和厉哲文早就等在那里了。 看见夏桑榆进来,两人几乎同时站起了身。 “桑榆,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是容瑾西打的?” 金宝宝迎上来,看着她脸上的血痕心疼道:“容瑾西真不是个东西,居然对你家暴!” “宝宝你别怪他,他今天也是被我气极了!” 桑榆轻描淡写的态度,让金宝宝更是气不过:“他一个男人,再怎么也不能打女人吧?哼,我以前看他对你也还算宠爱有加,没想到你们这才刚刚离婚,他就将你打成了这样!” 厉哲文帮她拉开椅子,关心的问道:“学姐,你身上还有没有别的地方有伤?要不要我们陪你去医院?” 桑榆感激的说道:“不用了!我没事儿!哲文,谢谢你和宝宝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将来如果有用得着我夏桑榆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学姐你说这些就太客气了!” 厉哲文休养了这两天,气色已经恢复如常。 再加上金宝宝的悉心照顾和打理,整个人神采奕奕,气度不凡。 桑榆留意了一下他身上的衣物和腕上的手表,在心中估算了一下价格,心下已经了然。 侧过头,她对金宝宝挤了挤眉眼:得手啦? 金宝宝哑然苦笑:没有,人家还端着呢! 她抿唇轻笑:你也有搞不定的男人? 金宝宝挑眉:谁说我搞不定了?…… 厉哲文在旁边见两人挤眉弄眼的,心里其实也有些明白,不用想,也知道她们是在用无声的语言谈论他!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招手:“服务员!” “先生你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服务小妹态度恭敬,礼貌的将点餐单递到他的面前。 他顺手递到夏桑榆的面前:“学姐,你看看你喜欢喝什么?” “哦好!我先看看!” 桑榆接过点餐单,一页页翻过。 还记得第一次来这家彼岸咖啡馆,是受欧亚纶的邀请。 那时候欧亚纶在她的眼里还自带男神光晕。 她对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幻想的。 然而现在,他是屠杀她夏家八口的凶手,是蓄意栽赃嫁祸给容瑾西的小人,是试图利用她来达到目的的伪君子! 她对他,除了恨,还是恨! “小姐,请问你想好要点儿什么了吗?” “啊?给我一杯卡布奇诺,再给我一份儿黑森林蛋糕吧!” “好的,小姐请稍等!” 小妹恭敬又礼貌,不多大一会儿,她的咖啡和蛋糕都端了上来。 巧克力浇淋过的黑森林蛋糕自然是浓香扑鼻,引人垂涎。 那杯卡布奇诺也十分漂亮,上面用奶油泡沫画出了一颗饱满的心形。 卡布奇诺暗喻是指一个人的苦恋,我喜欢你,我爱你,可我不能告诉你! 这是夏桑桑喜欢的咖啡,不是她夏桑榆喜欢的! 她看着这杯卡布奇诺,突然就没了胃口。 “宝宝,咱们换一杯吧,你喝我的卡布奇诺,我喝你的焦糖拿铁!” 说着也不管金宝宝同意不同意,直接就将两杯咖啡做了调换:“宝宝你不会介意的对吧?” “我当然不介意!你心情不好,你要怎样我都可以将就着你!” 金宝宝十分宽容。 为了显示自己真的不介意,她还端起卡布奇诺就喝了一口。 白色奶泡沾在唇角,她的整张脸都多了几分俏皮,几分诱惑。 桑榆用眼神示意了厉哲文一下,然后假装没看见似的,别开了视线。 厉哲文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帮金宝宝把嘴角的奶沫轻轻擦去:“你瞧你……” 温柔的动作,微含嗔怪的眼神,让金宝宝心房狂跳,一张脸也跟着泛起了红晕。 卡布奇诺的味道,好像很不错呢! 小勺子舀起上面的奶沫,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医院里面,容瑾西接到了阿宇的电话:“容先生,对不起……” 容瑾西本就焦躁的心情顿时又要炸了:“什么对不起?你把什么事情搞砸了?” 阿宇小心翼翼的说道:“容先生,按照你的吩咐,我一直让人盯着容夫人的行踪,她从云之港出来之后去了彼岸咖啡馆……” 他吼了起来:“捡重点的说!” “是!”阿宇加快语速:“那药可以让容夫人七天之内不能与人发生关系,我让人混在她的咖啡里,谁知道被她身边的另外一个女人吃了……” “你说什么?” 容瑾西狂躁道:“这么点小事你都办不好,我还敢指望你做什么?” “容先生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不管,你继续给我想办法,天黑之前一定要让她服下这种药……” “容先生!”阿宇的声音十分为难:“我尽力吧!” 容瑾西脾气暴躁的骂了两句,挂断电话后心情更是烦躁不安,几欲抓狂。 他的女人今天晚上要在别的男人家里过夜,这事儿想想就够他头疼的了! 满以为阿宇能找到机会把那药让她服下,那他解下来的一周也能稍稍喘口气,不用担心她会被花瓶男的美色迷惑,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可是现在,药居然被别人吃了! 他预想越不放心,实在不行,就只能在花瓶男的身上动手脚了! 总之,他容瑾西是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染指的! 正准备再给阿宇打个电话,护士急匆匆跑过来:“容先生,不好了,温驰先生不行了……” 他大惊失色,急忙将手机揣进兜里,跟着护士往急诊室跑去。 彼岸咖啡馆这边,金宝宝并未觉得这杯卡布奇诺有任何问题。 厉哲文在这期间又帮她擦了两次唇角的奶沫。 虽然他每一次都是在夏桑榆的提醒下才帮她擦奶沫,虽然他的动作和眼神已经越来越不耐烦,可这并不妨碍金宝宝越来越深的沉浸在爱情的幻想里。 厉哲文扔掉手中的餐巾纸,转身看向有些走神的夏桑榆:“学姐,再过十来天就是开学的时间了,你还会回到B大,完成你的学业吗?” 桑榆轻叹一声:“回学校?没兴趣了……” “你怎么就没兴趣了呢?” 厉哲文正要劝说,一道嚣张不善的声音突然传来:“哟,这不是刚刚被容瑾西扫地出门的前容夫人吗?” 桑榆秀眉微蹙:“金贝贝?” 正在喝咖啡的金宝宝也是惊讶失声:“贝贝?贝贝你什么时候回国的?爸妈一直都很想你,都在盼着你回去……” “呵呵,我的好姐姐也在啊!” 金贝贝美丽娇艳的脸上尽是嘲讽之色:“你回去告诉他们,不用给我打电话,不用给我发邮件,不用满世界找我,等他们葬礼的时候,我自然会出现!” “你……”金宝宝被呛得脸色都变了。 这个妹妹自小就娇纵轻狂,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没想到她在外面漂泊了这么久,居然还是这副脾性! 金宝宝想了想,转身到旁边去给父亲打电话去了。 金贝贝冰冷的目光却落在了夏桑榆白皙的手腕上,神色愈发森冷起来。 “法螺天珠?这么贵重的东西,欧亚纶送给你了?” “你说这珠子吗?” 夏桑榆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手腕上的串珠:“能有多贵重?我看这不过就是几块冷冰冰的石头嘛!” 正文 第128章 我睡你男人,你心里就没点儿想法?谢(紫滕1469425956)送巧克力哦! “石头?你居然说法螺天珠是石头?” “难道不是吗?” 夏桑榆褪下串珠递到金贝贝面前:“你喜欢的话,拿去好了,反正我也不稀罕!” “你还不稀罕?”金贝贝气得小脸扭曲:“夏桑榆,你知不知道,这一颗天珠都足以换一辆豪车了……” “是吗?真这么贵?可惜我就是不稀罕!” 杀父仇人送的东西,就算是座金山,在她眼里也是一堆臭气熏天的粪土。 她将粪土往桌子上随意一扔,冷声说:“我不要了!你既然觉得这么贵重,那你拿去吧,我白送给你了!!” 说完,看也不看粪土一眼,转身对厉哲文道:“哲文,我还有事儿先走了,你呆会儿给宝宝说一声,咱们以后有机会再约!” “学姐我送你吧?” “不用,你留在这里陪宝宝吧,我得回去了,亚纶哥哥还等着我回去烛光晚餐呢!” 桑榆用眼光睨了金贝贝一眼,拿起手包就准备离开! 金贝贝忙道:“夏桑榆你给我站住!” 桑榆凉凉笑道:“贝贝小姐还有事儿?” “夏桑榆,你行啊,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金贝贝将那串天珠拿起来,走到她面前恨声说道:“我真没想到,你刚刚被容瑾西扫地出门,这么快就勾搭上了欧亚纶,还从他的手里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骗了过来!” “这不是我骗的!是他心甘情愿给我的!” 夏桑榆笑意清浅,语气却隐约带了些挑衅的味道:“亚纶哥哥对我可好了!他说以后云之港就是我的家,他还说他会一辈子守护我不让我受到伤害,哦对了,他还告诉我,他已经玩腻你,和正式你分手了,他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 “你胡说,他不会这样对我的!” 金贝贝情急之下面色发白,摸出手机就要给欧亚纶打电话。 刚刚打开拨号页面,眼角余光却瞥见夏桑榆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 真该死,差点中了这个夏桑榆的激将法! 这时候如果打电话给欧亚纶,只会让欧亚纶觉得烦躁,觉得她是一个拎不清轻重的女人! 她将手机重新放回手袋,眉梢一挑笑了起来:“他说得没错,我和他早就已经结束了!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没兴趣!” “呵呵,你应该会有兴趣的!!” 金贝贝围着她慢慢踱步一圈,在她的耳边徐徐说道:“我的下个目标是你的前夫,容瑾西!” 夏桑榆神色微动:“关我什么事儿?我和他已经离婚了!” “真的不关你的事儿?我睡你的男人,你心里就没点儿什么想法?” “无聊!我懒得和你在这里瞎掰扯!” 桑榆翻了个白眼,抬步就要离开。 金贝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在她耳边低低笑了起来。 “干嘛急着走?夏桑榆,你没发现这挺有意思的吗?他们之间互换了女人,咱们之间互换了男人,将来如果有机会的话,咱们四个人可以在一起……” “龌龊!” 桑榆的脑子里面,居然跟随着金贝贝的描述,出现了四个人衣不遮体滚在一起的画面! 如此不堪的想法,也真是没谁了! 她狠狠瞪了金贝贝一眼,挣开她的揪扯,大步就要往咖啡馆的外面走去。 “夏桑榆你站住!” 金贝贝岂肯就这样放过她? “夏桑榆我警告你,你别得意得太早,当我成为容夫人的时候,我看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嚣张!!” “是吗?那我祝你早日得偿所愿!” 桑榆冷冷说完,掰开她的手大步离开。 金贝贝还想要追上去,厉哲文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贝贝小姐请留步!我学姐她好像和你没什么要说的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你也敢拦本小姐?” 金贝贝声色厉荏:“让开!” “我不让!”李哲文被她眼神中的轻视和鄙夷刺伤,神色也是冷戾起来。 金贝贝扬手一巴掌正要扇下去,金宝宝厉声喝道:“贝贝你住手,他是我的男人!” “你的男人?你什么时候口味变得这么差了?这种路边货你也下得去口?” 金贝贝打量着厉哲文,虽然年轻,虽然长得也很英俊,虽然浑身上下也有那么几件值钱的东西,可是在她的火眼金睛之下,他骨子里的寒酸和低微还是无所遁形! 她鼻孔里面冷哼一声:“嘁!这种廉价男人,给本小姐舔脚都没资格!”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我当然不会管你!不管你是开那个什么丢人现眼的富太俱乐部,还是钓上这样的穷酸货,都和我金贝贝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金贝贝翻了个大白眼给她的亲姐姐,转身就要往外面走。 屋外却突然进来几个身穿午夜黑衣的彪形大汉,冲她恭敬行礼道:“贝贝小姐,请跟我们回去吧,金先生在家等着你呢!” “金先生?什么金先生?我不认识!” “贝贝小姐,得罪了!” 彪形大汉说完,直接就将她左右胳膊夹起,不顾她的挣扎和抗拒,拎小鸡一般直接将她拎上了外面那辆豪车。 金宝宝叹了口气,走到厉哲文跟前安慰道:“哲文,我妹妹打小就娇纵任性,说话也是有口无心,你可千万别在意啊!” “她说得没错,我本来就配不上你!” “哲文你别这样啊,咱们两情相悦,哪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说法?” 金宝宝最怕他露出这种自卑又不自信的神色,正还想要安慰他几句,突然感到下腹一阵绞痛,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下面流了出来。 打湿了小裤,很快就又润湿了裙子。 只是不知道是白带还是经血。 不管是哪一种,这么猛,很显然都是不正常的! 好尴尬,心里好慌。 “哲文,你,你先等一下,我去一趟洗手间……” 她捂着小腹就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厉哲文瞟了一眼她的背影,神色微变。 他快步跟上来,二话不说,直接脱下外套围在她的腰上。 两只袖子一抄,在她腰上打了一个结。 她茫然:“怎么了?” “你裙子后面红了!” “啊?”是经血! 可是她大姨妈才刚刚走了五天不到啊! 这怎么又来了? 而且,她包里面并没带姨妈巾! 这可怎么办啊? 厉哲文见她脸色忽红忽白,稍一思量,也就窥破了她的心思:“宝宝,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你,你可以帮我去前面超市买一包姨妈巾吗?” “姨妈巾?” “嗯,要长的,超吸的,至少也得290cm以上的,哦对了,你恐怕还得帮我买一条内,裤和一条裙子……” 宝宝从包里面拿出一张卡递给他:“随便刷!” “不用,我身上有钱!” 厉哲文从咖啡馆出来,站在大街上才想起事情有些棘手,女式裙子他可以帮着买没问题。 可是那超长超吸的姨妈巾是个什么鬼? 还有那女式内,裤应该怎么去买? 买这些东西,别人该不会认为他是大变,态吧! 可如果不去买这些东西,宝宝那边又没法交代。 正是踌躇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眼风突然瞥见不远处一颗茂密的景观树后面,夏桑榆正背靠着树干打电话。 他见到了救星,急忙就快步跑了过去:“学姐,幸好你还没走!” 桑榆回头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对电话那边的人道:“好了瑾西,先就这样吧,我晚点去医院看你!你再教我弄!” 挂断电话,转身含笑看向厉哲文:“哲文你怎么出来了?宝宝呢?” “宝宝的生理期好像突然来了,让我出来给她买姨妈巾和内,裤还有裙子!” 厉哲文求救的看向夏桑榆:“学姐你可以帮我吗?” “当然!必须帮啊!” 桑榆跟着厉哲文回到了咖啡馆。 她包里正好还有半包用剩下的姨妈巾。 上次流产后有几天恶露期,所以她包里一直都备着这个。 不过现在她已经干净了,用不上了。 安抚了金宝宝之后,她又去帮她买了纯棉内,裤和一条深色系裙子。 洗手间内,金宝宝收拾停当后苦着脸对她说:“桑榆,陪我去趟医院吧。” “去医院?宝宝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这经期都乱得不像样子了,周一刚刚结束,这才周六,又来了……” “嗯,那是应该去医院好好瞧瞧!” 两人在洗手间清洗换衣的时候,厉哲文正双手插兜,面朝落地窗,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景出神。 他俊美非凡,身材一流,站在那里堪比橱窗里面的男模,惹得过往行人纷纷往这边侧目。 可他表情木然,眼神放空,繁华街景一丝一毫也没有落入他的眼中。 直到桑榆在身后唤他,他才回过神来:“学姐,金小姐她没事儿吧?” 他眼神中还来不及掩藏的寂寞和失落让她心下一颤,说话的声音也失去了流畅:“哲,哲文,我要陪宝宝去一趟医院,你和我们一起过去吧?” “不了!金小姐有你照顾就行了!” 厉哲文说着,将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腕表褪下来,将脖子上那块老玉吊坠也取了下来。 金宝宝心里有些慌:“哲文,你这是干什么?” 正文 第129章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只想睡我!(谢‘一一de麻麻’送香水啦!么么亲,感谢!!) “金小姐,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关照,只可惜我厉哲文再怎么包装打扮也混不进你的圈子……,快开学了,我得安心准备我的功课去!” 厉哲文将腕表和吊坠连同一张银行卡一并放进金宝宝的包里:“你买给我的衣服除了身上这套我都没穿,会尽快用快递的方式还给你!” 说完又对夏桑榆轻轻颔首:“学姐,B大校园见!” 转过身,他挺直脊背,大步走出了她们的视线。 金宝宝想要追上去,桑榆将她拉住道:“随他去吧!他当初做牛郎是被逼无奈,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给他留点空间吧!” “我真的是把他逼得太紧了吗?” “嗯!他有他的尊严,可能他实在不喜欢这种被包养的感觉吧!” “我没有包养他!我这是在和他谈恋爱!” “好了宝宝,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医院里面。 温驰在长达几个小时的昏迷之后,终于慢慢醒转了过来。 睁开眼睛,眼底还残留着昏迷前毒蜂黑压压飞扑过来的可怖景象,耳边似乎也还有嗡嗡嗡的声音。 他心下大骇,抬手就要胡乱挥舞:“瑾西哥哥,瑾西哥哥救我……” “别怕,我在这里!” 容瑾西摁住他插着输液针的手腕:“温驰,你现在没事儿了!” 温驰转动眸光,看到无比熟悉无比依恋的瑾西哥哥就在跟前,心里所有的委屈便都涌了上来。 “呜呜,瑾西哥哥,夏桑榆那个贱女人她用毒蜂蛰我!” 说着,张开双臂,就要往容瑾西的怀里偎过来。 ‘贱女人’三个字,让容瑾西那张本就缺少表情的俊脸更是冷了三分。 他峻拔的身姿不动神色的往旁边挪了挪:“温驰,我给你订了三天后飞韩国的机票!” “韩国?”温驰抬起头,一脸不敢置信的语气道:“瑾西哥哥你要我回韩国?” “对啊,温驰你忘记了吗?韩国是你的故乡呢!” “可是我当初跟着你到晋城的时候,就说过永远都不会回去!” “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 “瑾西哥哥你什么意思?你想赶我走?” 温驰情绪激动起来:“就为了那个夏桑榆?瑾西哥哥,你没看见吗?她用毒蜂差点把我蛰死,你不帮着我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想把我赶回韩国去!” 他撩起手臂,急声说道:“你看我身上的这些包,到现在都还没消下去呢……” “我已经惩罚过她了!” 容瑾西看着温驰那张因为被毒蜂蛰咬而显得异常陌生的脸,轻叹一声道:“当年我母亲带着我和哥哥去韩国济州岛旅游,中途发生事故,车子坠下了山崖,如果不是你,我恐怕也早就跟着他们离开这个世界了……” “所以啊,当时你就答应过我,以后都要和我相依为命,不离不弃的!” 温驰望着容瑾西,急切又道:“瑾西哥哥,你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数啊!” “温驰,求你了,你能不能别老用当年的承诺来要挟我?” 容瑾西眸色深谙,双拳已经不知不觉握成了拳头:“正因为我一直记着当年的承诺,所以你和阮美玉合谋杀死我最亲爱的爷爷,我也没有将你送去警局;正因为我一直记着当年的承诺,所以你将我的妻子推下荷塘,我也不忍心追究你的过失!可是温驰,你为什么要骗我?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你怎么还敢要求我兑现当年的承诺?” 温驰脸色慢慢发白:“欺骗?我,我怎么欺骗你了?” “别装了温驰!你上次喝下毒药再来找我,医生检测到你患了一种罕见的神经运动元疾病,还说你只有不到一年的寿命……” 容瑾西逼视着温驰,压抑着怒火又道:“正因为你患了这种不治之症,我才答应你在最后的一年时光里好好陪你,为此,我甚至还与桑榆离了婚!” 温驰扑扇着眼睫,一脸无辜的说道:“瑾西哥哥,这是医生的误诊,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没病你难道不应该为我感到高兴吗?” 容瑾西没说话,只用锐利慑人的目光静静盯着他。 温驰在他的注视下渐渐有些抬不起头。 “瑾西哥哥,你,你别生气!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因为我爱你……” “温驰你够了!” 容瑾西打断他,声音已经冷得快要结冰:“这些年,你利用当年的救命之恩,从我这里索要得太多了!事到如今,我自问已经对你毫无愧欠!爷爷送给你的房子我会收回,你的账户我也会尽快冻结,三日之后,我希望你能够从晋城消失!” 他最后再看了温驰一眼。 这个跟在他身边十多年的美貌男人,此时脸上全是一团一团的红色肿块。 面目全非之下,竟给了他一种狰狞可怖之感。 真是好可惜,十多年的兄弟之情,要以这样的方式画上句号了。 心底轻叹一声,他起身就准备离开。 温驰扑过来拉着他的手腕:“瑾西哥哥,瑾西哥哥你别走,呜呜,我错了,我给你认错还不行吗?” “认错?抱歉,我耐心耗尽,你的认错来得太晚了!” 容瑾西俊脸凝霜,使劲要将温驰的手掰开。 温驰却翻身下床,噗通一声在他脚前跪了下来。 “瑾西哥哥,我错了!我不该服下兑制的化学药物干扰医生的判断,我做出身患不治之症的假象都是为了能够将你留在身边……,呜呜,瑾西哥哥,你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抱着容瑾西的小腿,哭得如同雨打梨花。 只可惜,这一次,容瑾西已经心如磐石,毫无转圜了! “温驰,我走了之后,会有护工照顾你这几天的生活饮食!肖医生也说了,三日后,你身体里面的蜂毒应该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到时候你用身份证去机场取你的机票……” 他顿了顿,叹息道:“回韩国去吧,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不顾温驰的拽扯,直接抽腿离开。 温驰悲声唤道:“瑾西哥哥,瑾西哥哥你回来!” 护工从外面进来:“哎呀,温驰先生你怎么跪在地上?快起来快起来,你这还输着夜呢……” “滚开!你别碰我!我要瑾西哥哥,我要我的瑾西哥哥!” 温驰将护工伸过来的手狠狠打开,望着病房门口肝肠寸断的哭喊着:“瑾西哥哥,瑾西哥哥你回来啊……,呜呜,我错了,我不该骗你,我也不该那么对桑榆姐姐……,呜呜呜,你不回来,我就跪在地上不起来……” 容瑾西一走出病房门,就看见夏桑榆神色复杂的站在门外。 他怔了一下:“你都听见了?” 她点了点头:“他哭得很厉害!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他?” “不必!我与他之间,今日之后就再无瓜葛了!”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样也好,他终于耗尽了我的耐性,耗尽了我对他的责任,耗尽了我心里的歉疚感!” 他看向她,一字一句道:“以后,我可以全心全意爱你了!” 桑榆苦涩道:“可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 “离婚了我就重新再追求你!” “可我现在是欧亚纶的……” 桑榆没有将‘女人’二字说出口。 见他面色不悦,便岔开话题道:“瑾西,你是怎么查出温驰并没有得什么不治之症的?” “这就得多亏你扔给他的那只蜂窝了!因为事发突然,温驰没有提前服用那些乱七八糟的化学药品,所以到医院肖医生帮他做血液分析和全身检查的时候,才会发现他根本没得什么神经运动元方面的疾病……” 容瑾西苦恼的揉了揉眉心:“好了,以后别提他的事情了!” “好吧,瑾西,我今天过来是想问问你那个窃听系统怎么弄?我已经将病毒植入了欧亚纶的手机,可是我接下来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跟我来吧,我教你怎么连接他的手机!” “哦,好!” 她刚才已经带金宝宝看过医生,说是体内激素发生变化才会引起经期紊乱,没什么大碍,调理调理就好了。 金宝宝听说没大碍,拿了药就着急忙慌找她的绝世好男人厉哲文去了。 她这才有机会到温驰的病房找容瑾西。 容瑾西带着她来到了肖医生的专用休息室。 房门一关上,他就急不可待的抱着桑榆亲吻起来。 而且这一次格外敏感。 一吻上,他的身体瞬时就有了反应。 也顾不上询问她的意愿,他手忙脚乱撩起她的裙子,直接就闯了进去:“桑榆,桑榆……” 桑榆疼得拧紧了秀眉:“瑾西你疯了吗?这里是医院!” “我不管!我就是想要你!” 像个任性又耍赖的孩子,架起她的一条腿,将她抵在墙上疯狂索要。 “夏桑榆你给我记住,你是我容瑾西的女人,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我的女人!” “嗯……” 干涩胀痛之后,她渐入佳境。 包里面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起。 “是欧亚纶!容瑾西你快停下!” 他听话的停下,却并未退出。 他轻吻她的后颈,灼热的气息直往她耳洞里面钻:“接吧,看看他说什么!” 桑榆以为他真的会很听话的呆着不动。 然而她刚刚喂了一声,一声亚纶哥哥还没叫出口,他突然疯狂的律,动起来。 她控制不住,对着已经接通的手机,发出了不该发出的声音。 正文 第130章 男人需要被崇拜 欧亚纶敏感的察觉到这边的异样:“桑桑,你在做什么?” 桑榆小脸涨得通红,急忙将手机的话筒关掉,然后对容瑾西怒道:“容瑾西你给我出去!” “我不出去!”他狠狠一顶:“就不出去!” 她不能自抑,发出了一声连她自己都觉得羞耻的呻,吟。 容瑾西这家伙,一旦精,虫上脑,是不会分什么时间场合的! 算了,还是先满足他,喂饱他吧! 桑榆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到了一边:“给你三分钟,速战速决!” “三分钟怎么够?我可是你亲自册封的粗长久先生!” 他额头上青筋隐现,滚烫的情浴让他的动作变得粗暴狂放。 他禁欲了二十八年。 在这二十八年里,他的身边除了温驰还是温驰,连女人的手都没怎么摸过。 若不是爷爷用那样强硬的方式,逼着他将桑榆娶回家,只怕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女人的滋味儿会如此美妙。 她身上有一种只属于她的淡淡馨香。 他只要一闻见她的体香,他沉寂在深处的浴望就会被轻易唤醒,不管何时何地,只想要一遍遍将她疯狂占有。 他抵在她的耳边靡靡低语:“桑榆,我从未像爱你这般如此爱过一个人……,我不知道应该拿你怎么办,我只想这样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别的男人沾染你分毫,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那个花瓶男,请你在爱上他之前,提前杀了我……” “瑾西……”迷乱的情浴和伤感的情绪让桑榆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瑾西,我爱你,等我找回曜儿并且亲手报仇之后,我会回到你身边,和你永远永远的在一起……” “嗯……”他牢记她的承诺,一面疯狂律,动,一面热吻她的唇。 蚀骨的热浪席卷全身。 她被他带上一波高过一波的云端,脚趾紧蜷之际,情不自禁一口咬在了他的肩侧:“嗯……,瑾西……” 好多个三分钟之后,两人终于在酣畅漓淋的释放之后,全身心的放松下来。 他轻柔的吻她发烫的脸颊:“好吗?” “嗯……,挺好的!” 她小脸红得厉害,推开他,开始收拾身上的狼藉。 他看着她那羞怯又满足的小模样,心里好似被蜜糖泡着一般:“桑榆,我发现,你在外面更敏感,更容易兴奋一些……” 她暗淬了他一口,却也并没有出言反驳,只是脸上的红晕似乎更甚了。 收拾停当,夏桑榆将手机和那只银色优盘递给他:“你快帮我弄弄看,病毒已经植入,可我不会链接他的手机。” “这个很简单的!” 容瑾西接过她的手机,修长灵活的手指在手机上一阵欢快的跳跃,一串串奇怪又复杂的代码被输入。 病毒被激活。 他将手机递给她:“好了!” “这么快?” “这个本来就很简单嘛!” 虽然很简单,不过容瑾西在她崇拜的目光下,还是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情! 两人在休息室里面呆了很长时间。 他手把手的教她怎么用这款窃听软件,教她如何识别自己的手机有没有被病毒侵入。 直到欧亚纶又打电话过来了。 “桑桑,你在哪里?刚才那电话是怎么回事儿?我好像听到有男人的声音……” “哦,是这样的,我今天不是和金宝宝在咖啡馆见面吗?结果她突然身体不舒服,我就和她的男朋友送她到医院,你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我们正扶她进电梯呢,所以你才会听到有男人的声音嘛……” 桑榆将早就准备好的谎言不紧不慢说给欧亚纶听。 末了还十分委屈的问道:“亚纶哥哥,你是不相信我吗?”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欧亚纶连忙解释说道:“我是担心你!我在家里亲自下厨,烘培了你最喜欢吃的点心,还等着你回来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呢……” “亚纶哥哥你亲自为我烘培点心啊?” 桑榆尽量用惊喜又感激的声音道:“亚纶哥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哦,很快!我陪宝宝看了医生就回来。” “那好,我等你!” “嗯,亚纶哥哥再见。” 桑榆刚刚挂断电话,一个护士推门走了进来:“容先生,你快去看看温驰先生吧!” 容瑾西神色轻慢:“他怎么了?” 护士小姐一脸焦急:“他跪在地上又哭又闹,一直都在叫你的名字……” “由他去吧,别管他!” “可是他不肯配合我们的治疗,不肯吃药也不肯输液……,还,还抓伤了你帮他请的那个护工!” “你转告那个护工,工资我给他三倍!” “容先生,你真的不准备去看看温驰先生吗?他这样闹下去,我们没办法进行正常的工作啊!” “我都说了,由他去,别管他!” 容瑾西的脾气突然就原地爆炸,冲那护士小姐怒目吼道:“我和他之间再也没有关系,以后,他的事情,你别来找我!” 护士小姐被他激怒的样子吓得一个哆嗦,低着头再也不敢劝说半个字了。 桑榆忙道:“护士小姐,你先去忙吧,容先生一会儿就过去!” “好的好的,谢谢容夫人!” 护士小姐一走,桑榆便看向容瑾西道:“去看看温驰吧,他那极端的性子你是最清楚的,真要把他逼急了,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容瑾西脸色阴沉,对温驰,他早就失望透顶! 若今日在医院跪在地上要死要活的是个不相干的路人,说不定他都会出面帮着劝说几句。 可这人是温驰,他便连看他一眼的劲头都提不起来了! 桑榆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温驰变成今天这副模样,还不都是你这十多年给惯出来的?你说不管就不管,万一他在医院里面闹出什么伤害他人或者是自残的事情,到时候被媒体一曝光,首先伤害到的,还不是你自己?” 见他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她也没了耐心。 “算了算了,我不管你了!我得回云之港去了,欧亚纶还等着我呢!” 桑榆拿起包就要离开。 容瑾西终于憋出一句:“想要让我去看他也行,不过你得亲我一下!” “还亲?刚才还没亲够吗?” 她的嘴唇到现在都还红肿着呢。 他走到她面前,温暖大手缓缓摩挲她的面颊,爱意流转的眼神在看到她脸上血痕的时候蓦然一滞:“疼不疼?” “不疼,过两天自己就消下去了。” 正想要避开他的触摸,他已经一低头吻在了她湿润柔滑的嘴唇上。 辗转碾磨,依依不舍。 直到她快要呼吸不上,他这才从她的唇上移开:“记住我的话,别让花瓶男碰你!” “哎呀我知道了,你快去看温驰吧!” 她将他推开,大步往外面走。 刚刚明明已经喂饱了他,可是这一亲一吻,他居然又顶得她小腹下生疼生疼。 其实她也有一些担心,他那方面的欲求如此强烈,她不在身边的日子,他该怎么解决? 该不会真的被那个叫金贝贝的女人趁虚而入了吧? 容瑾西见她走着走着就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自己,不由得邪邪一笑:“咱们又回休息室去?” “去你个大头鬼啊!” 她嗔他一眼,啧道:“我是想问问你元宝怎么样了?” “元宝?元宝很好啊,老陈每天亲自喂饲……” “那我就放心了!再见容先生!” “喂!夏桑榆你真的就这样走了吗?” “……” 桑榆背对着他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进了电梯。 刚才是想要叮嘱他,让他在这段时间里好好看管住他那总是兴致勃发的身体,如果被别的女人沾染,她就不要他了! 可是话到嘴边又被她临时替换掉了! 这次分开,对两人的忠贞都是一种考验。 如果他连这一点儿诱惑都抵挡不住,那他和渣男陆泽还有什么分别? 这样的男人,要来也是无用! 云之港,欧亚纶还穿着几个小时前沐浴后的那套奶白色浴袍,虽然在厨房忙活了半天,可是浑身上下依旧半点儿也不沾烟火之气。 整个人俊逸如玉,似画中人! 而这样神仙般的人物,居然亲手为她烘培了精美的点心! 桑榆接过欧亚纶殷勤递上的精美糕点,正准备一口咬下去,突然发下对面那盆龟背竹的枝叶之间,又红光隐约闪现。 她心下一紧,这豪宅,还真的有微型摄像头? 欧亚纶,到底想干什么啊? “桑桑,你怎么不吃?是嫌弃我做的没有外面的精致?” “不是不是!” 桑榆连忙讪笑说道:“我是看这糕点太精美了,不舍得下口。” 欧亚纶被她逗乐:“桑桑你真可爱!” 说和,伸手在她秀挺的鼻梁上面刮了一下:“吃吧!喜欢吃的话我以后经常给你做!” “嗯!”重重咬下一口。 外酥里脆,果然很好吃。 她连连夸赞,却没有注意到欧亚纶眼神中闪过的那一抹算计。 吃了两块糕点,又喝了欧亚纶亲自递过来的热水,不多时身体莫名就有些燥热。 怎么回事? 刚才在医院和容瑾西才欢爱过啊,怎么现在又想要他了? 心里正狐疑,欧亚纶的手已经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桑桑,热吗?热的话,就把衣服脱下来吧。” 正文 第131章 头有些晕,身体有些热 “是啊,好热……” 桑榆说着,下意识就将领口往下面拉了拉。 如玉的肌,肤泛着粉润的光泽,若有似无的体香让欧亚纶心摇神曳。 他用指肚慢慢摩挲她的面颊,然后一点一点下滑,轻轻抚过她细软的颈脖,停留片刻后滑向了她的香肩。 本就拉开了些的衣襟,顺着他的手慢慢下滑。 桑榆呼吸急促,脑子里面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这个欧亚纶,终于要露出他的狐狸尾巴了? 他的目的,该不会仅仅是为了睡她吧? 她摁住他越来越放肆的大手,仰起头,用一副半痴半嗔的表情望着他:“亚纶哥哥,我今天遇到金贝贝小姐了!” 欧亚纶眼瞳骤缩:“她?她给你说什么了?” “她把你送给我的天珠抢走了!” 桑榆扬了扬空落落的手臂:“她说那天珠是十分贵重的东西,我不陪佩戴,直接就抢走了!” 欧亚纶漂亮的桃花眼升上薄怒,这个金贝贝,真是太不懂事了! 不是给她说好了吗,让她暂时离开一段时间,等他搞定这个傻丫头,再与她重归于好。 这才第一天,她怎么就跳出来捣乱了? 桑榆噘着唇形极好的小嘴,继续告状道:“亚纶哥哥,金贝贝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他说你只是在利用我,还说你利用完了我,就会将我像一块抹布那样扔掉……,她还说你心里只爱他一个人,你利用完我之后就会回去找她,和她重修旧好!” “金贝贝,实在太过分了!” 欧亚纶真的生气了! 看桑桑这模样这神情,半点儿也不像是在撒谎。 而且他利用夏桑桑这事儿,就只有他和金贝贝两人知道。 若不是金贝贝告诉了夏桑桑,夏桑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金贝贝啊金贝贝,你让我以后还怎么相信你? 他心下思量的功夫,夏桑榆一直用一种既委屈又呆萌的眼神望着他:“亚纶哥哥,她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只是在利用我吗?” “怎么会?我怎么会利用你?我是真的爱你!” 他连忙否认,眼底那抹心虚却还是没有逃过夏桑榆的眼睛。 桑榆虽然早就知道是这么回事,可是亲眼看见他这样的反应后,心里还是有些为身体的原主夏桑桑感到难过。 三年暗恋,就恋了这个么人? 也真是太没眼光的了! 她撑着桌子站起身,头有些晕,身体有些燥热,心房更是噗通噗通跳得厉害。 最敏感的部位,奇异的酥痒酸麻。 她用手使劲拍了拍脸颊,尽量让自己清醒一些。 “亚纶哥哥,我先去洗个澡。” “好!” 他早就看出,她在两块糕点的作用下,此时已经是春情荡漾情难自控了。 洗澡? 洗得香喷喷的,正好可以与他尽情欢爱一场。 这屋子里面到处都是针孔摄像头,他只要拿到与夏桑榆亲热的视频,计划也就成功了一半。 听着浴室里面的水声,他薄唇勾起一个冷酷的弧度,今天晚上,就让这丫头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男人。 想了想,他退回客厅,拨通了金贝贝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金贝贝焦急的声音就急切传来:“亚纶,我被我爸爸软禁起来了,你快想办法救我出去啊……” “软禁?” “嗯!我爸爸不让我出门,还说要为我选一门好亲事……” “哦?他打算把你许配给谁?” “亚纶,我是你的女人!” “我知道!” “那我怎么听你声音一点儿也不为我担心?” “谁说我不担心了?我这不正在关心你,问你的父亲要把你许配给谁吗?” 欧亚纶耐着性子安慰道:“贝贝,咱们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应该对咱们之间的感情有信心!” “那你爱我吗?” “爱!非常爱!” “亚纶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过我,将来要给我一场盛世婚礼……” “我没忘!咱们这不才分开一天吗?你金贝贝小姐怎么就这么没自信了?” 欧亚纶一面安抚金贝贝,一面坐在夏桑榆刚刚坐过的位置,捻起一块糕点,想也不想,便轻轻咬下一口。 “好了贝贝,你还是先告诉我你父亲要将你许配给谁吧!” “是……,是旷世集团的容瑾西,容先生!” “什么?咳咳……” 欧亚纶激动之下,被糕点的碎屑呛住了。 片刻后,他尽量稳定心绪:“你父亲真的要将你许配给容先生?” “嗯!我爸是这样给我说的,他说容先生已经和夏桑榆离婚,现在是身价最高的钻石男人,全晋城乃至大半个Z国,再也找不到比容瑾西更适合我的男人了!” 金贝贝的声音有些苦恼,继续说道:“亚纶,现在我该怎么办啊?我讨厌这种被人安排被人操控的感觉!” 欧亚纶眼瞳中溢动着兴奋的异彩:“贝贝你听我说!你如果有机会做容瑾西的女人,就一定不要放过,你想想,那么大一个容氏商业帝国,将来如果落入你的手中……” “可我金贝贝是财阀之女,再多的钱财我也从来没放在眼里!” “贝贝,你眼光能不能放长远一点儿?咱们以后要想站在权利和财富的顶端,就必须为咱们的将来和咱们孩子的将来做打算……”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先就这样吧,佣人叫我出去吃饭了……” 金贝贝说着,就想要挂断电话。 欧亚纶忙道:“贝贝你等一下!” “怎么了?亚纶你还有事儿吗?” “我想问问,我给夏桑桑的那串天珠现在在你的手里吗?” “对啊,是在我手里!” 金贝贝理直气壮的说道“今天下午在咖啡馆遇到夏桑桑,她说这天珠不值钱,随手就给扔了!我是不忍心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落入他人之手,所以才帮你保管着!” 欧亚纶的声音凉了几分:“贝贝,以后你别找桑桑的麻烦!你在中间这样捣乱,我会很难做你知道吗?” “我捣乱?我怎么捣乱了?” “好了贝贝,咱们这段时间先暂时不要联系了,你尽全力去拿下容瑾西吧!” 欧亚纶挂断电话,这才发现面前一盘子糕点,已经被他吃得只剩下一块了! 这些糕点,是他做给夏桑桑吃的。 每一块,都被他特意添加过那种东西。 现在,居然被他吃了大半! 不过吃了也没关系,反正今天晚上有夏桑桑这个傻丫头供他玩乐,倒也不打紧的! 似乎是心理作用,想到这里,他马上就有了那方面的冲动。 他站起身,来到浴室门口。 “桑桑,桑桑你好了吗?” “还,还早呢……” 夏桑榆被凉水冷得直哆嗦,说话的时候上下牙齿还不停的打颤。 她也隐约猜到了刚才的糕点有问题。 可是现在这种状况,既不能主动投怀送抱,也不能与欧亚纶翻脸。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冰凉的冷水,将身体里面的燥热逼退。 欧亚纶在外面等了几分钟,正还要催她,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没好气的接听道:“陆昂,我说过了,今天别来打扰我!” “欧先生,是这样的,我刚才接到四方传媒负责人的电话,说是请你马上过去一趟!” “四方传媒?不去!” “欧先生你先别挂电话!” 陆昂在那边十分为难的说道:“欧先生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在皇家赌城,你和容先生之间的赌局?” 那场一败涂地的赌局,他当然不会忘。 “记得,怎么了?” “你已经把你自己输给了容先生,未来十年,你将会无条件服从四方传媒的安排……” “陆昂你什么意思?”欧亚纶怒道:“你成心找我的不痛快是吧?” “不是不是!是因为四方传媒那边听说你今天回国了,在凤凰酒楼为你设下了接风宴,不去恐怕不好啊!” “接风宴?你特么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对不起啊容先生,我也是刚刚才接到电话,据说旷世集团的容先生也会亲自到场为你接风!” 陆昂的意思很明显:这个接风宴,他必须得去! 欧亚纶低头看了看高挺的某个部位,俊脸黑得胜过锅底! 这个鬼样子,怎么去赴宴? 四方传媒也是有病,都快八点了才通知有接风宴! 等等……,这该不会是容瑾西担心他的女人在他身边会吃亏,故意设宴将他支开吧? 欧亚纶思及此处,脸上露出不可捉摸的冷笑:容瑾西啊容瑾西,你怎么还是这么幼稚?夏桑桑已经在我的手中,你以为我还会急在这一个晚上? 想起容瑾西从前种种幼稚又愚蠢的行为,他更是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优越感! 也好,去看看那个幼稚鬼,看他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欧亚纶换上一袭下摆宽大的休闲薄款风衣,走到浴室门前轻轻叩了叩门:“桑桑,我有个应酬得出去一趟,你洗完澡早点休息哦!” “你要出去?” 压在她心头的大石瞬间落地。 她急忙调换成热水,提高音量说道:“亚纶哥哥,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那好,我先走了!” “嗯嗯!”快走快走,赶快走。 桑榆在浴室里面侧耳听了听,确定他真的已经出门了,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几分钟后,她从浴室里面出来,包里面的手机正响个不停。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厉哲文? “哲文,怎么了?” “学姐,你还记得害你流产的那个唐又琪吗?” 正文 第132章 小富婆,求罩(谢‘萧芳1464343803’ 送巧克力哦!) 害得她的孩子流产,还差点丢掉性命,这样的恶人,她怎么会忘? 她脸色沉了沉:“当然记得,怎么了?” “她今天晚上约了她堂妹等人在热浪酒吧聚会,你打算怎么收拾她,我帮你出这口气!” 厉哲文的声音,有着同仇敌忾的冷硬。 桑榆反倒觉得奇怪了:“哲文,你怎么知道她在热浪酒吧?这段时间你都在调查她?” “嗯!她害得你没了孩子,我知道你不会放过她,所以这段时间我都在帮你留意着她的动向!” 厉哲文十分坦然,可桑榆的秀眉渐渐拧了起来。 这不对啊! 厉哲文对她的关心,已经超过了一个朋友该有关心程度了吧? “哲文,我的仇人我自己会收拾,你不是说快开学了要安心准备功课吗?就别为我的事情费心了!” “学姐,你别跟我客气!你就直接告诉我,你希望她落得怎样的下场吧,毁容肯定不够对不对?那毁容加失身呢?失身好像也不怎么够,像唐又琪那样的女人,早就把贞洁视为无物……” 厉哲文还在分析,夏桑榆已经急了起来:“哲文你别乱来,你一个不慎,会把你自己也搭进去的!” “没关系,只要能帮学姐出这口恶气,我就算蹲局子也值了!” 厉哲文语气坚决,像是早有注意。 桑榆对着手机连喂几声,听到嘟嘟嘟的声音心里莫名不安起来。 实在不放心,急忙换上衣服也准备出门去热浪酒吧。 可是走到门口一拉,纹丝不动! 再拉,还是打不开! 这欧亚纶,不会是将她反锁在家里了吧? 她给欧亚纶打电话:“亚纶哥哥,这房门我怎么打不开啊?” “打不开吗?你再试试!” “试过好几次了!亚纶哥哥你是不是把我反锁在家里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欧亚纶一本正经的否认之后,突然又做出恍然大悟的腔调:“瞧我这记性,我居然给忘记了!” “你忘记什么了?” “桑桑啊,那门锁是有指纹记忆的,我还没来得及将你的指纹保存在门锁芯片里,所以你现在是打不开的!” “啊?那怎么办?我现在要出门!” “桑桑你别急哈,我去应酬一下,很快就回来陪你!” 陪?谁稀罕你陪啊? 桑榆心里狂翻白眼,却也无可奈何。 指纹控锁,可真够变,态的! 她在房间各处看了看,一百多平的复式豪宅,到处都整洁有序,半点儿也没有婴孩儿生活过的痕迹! 曜儿很显然不在这别墅里! 他该不会像乔玉笙那样,将曜儿另外藏在了别的地方吧? 以他连杀八口的残忍手段,曜儿说不定已经…… 心房揪痛之际,手机在兜里振动起来。 她急忙接听:“瑾西!” 容瑾西听到她声音里面的惊喜,唇角不由得微微向上扬了扬:“嗯,我没别的事儿,就是给你说一声儿,欧亚纶被我支走了,天亮之前我都不会放他回来,你可以睡个安心觉!” “好好,你把他困住也好!可是瑾西啊,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请你帮忙!” “什么事儿?你遇上什么难处了?” “我被欧亚纶家里面的指纹锁给关在家里了,我现在出不去!” “出不去就好好在家休息吧!” “不行啊,我听说唐又琪在热浪酒吧……” “唐又琪?上次害你流产那个?” “嗯!我必须得去一趟!” 她若不过去的话,万一厉哲文为了替她出头闹出什么事情来,连累厉哲文是一方面,还有另外一方面是金宝宝势必也会知道厉哲文对她的这种关心太过分了! 虽然没什么,可是金宝宝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她不想失去金宝宝这个朋友! 任何有损于两人情谊的事情,她都必须提前扼杀在摇篮当中。 缠着容瑾西磨了好一会儿,他才答应让人过来看看,看能不能帮她解开指纹锁放她出去。 在等待开锁匠的途中,她窃听到一个欧亚纶打给金贝贝的电话。 “贝贝,幼稚男容瑾西在凤凰楼为我设宴,你不是要接近他吗?这可是个机会,别说我没告诉你啊!” “真的吗?可我已经吃过晚饭了!” “吃过晚饭又怎样?我还吃了一肚子糕点呢……,还不照样得去?反正呢,我觉得这是个机会,来不来随你吧!” “那好吧,我换身衣服马上就过来与你们偶遇……” 桑榆将手机从耳边移开,脸色比刚才还要清冷了些! 一边是凤凰酒楼,金贝贝正在想方设法接近她的男人容瑾西。 另外一边是热浪酒吧,厉哲文要为她出头,害得她流产的贱,人也还等着她去收拾! 她左右两边都相顾,却明显有些顾不过来了! 开锁匠很快就来了。 是一个长相秀气,鼻梁上架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的年轻小伙子。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十多分钟后,门锁被打开了! 她感激的连声说道:“谢谢你谢谢你,小师傅你真是太厉害了……” 小师傅态度恭敬:“容夫人不必客气,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小师傅,我纠正一下哈,我和容先生已经离婚了,你再这样叫我容夫人,就不怎么合适了!” “没事儿,反正在我的眼里,你就是容夫人!” 小师傅将工具收入随身的包里,又礼貌的问道:“容夫人是要急着出门吗?去哪里?说不定我顺路正好可以载你一程!” “我要去……”她迟疑了一下,才又说道:“我要去热浪酒吧……” “正好顺路呢!容夫人,我送你过去吧!” 小师傅热情起来,含笑望着她。 “好啊,那麻烦你了!” 他是容瑾西叫过来的人,自然是值得信任! 跟着小师傅坐电梯下楼,看着那辆黑色的高配奥迪,她顿时有些傻眼:“这车是你的?” “嗯!我的!”小师傅帮她拉开车门:“容夫人请吧!” “谢谢!”桑榆坐进车里:“行啊小师傅,这么年轻就开上奥迪了!” “这车是容先生送给我的新年福利!” “新年福利?” 容瑾西这出手也太阔绰了吧? 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得出,这位小师傅深得容瑾西的喜欢与器重。 明眸转了转,她问道:“你是阿宇吧?老听瑾西提起你……” “不!阿宇是我师父,我叫石磊,四块石头的阿磊。” “是块石头的阿磊?” “嗯!容夫人叫我阿磊就好了!” 阿磊熟练的开车,不多时,便将她带到了热浪酒吧的门口。 她道谢后与阿磊作别,然后打电话给厉哲文。 “哲文,我现在在酒吧门口,你在哪儿啊?” “学姐你怎么来了?这事儿我一个人完全能应付啊!” 听厉哲文的语气,还有些不情愿。 她的声音也强硬起来:“厉哲文,你直接告诉我唐又琪在哪儿吧?” “学姐,你真的没必要……” “少废话,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不需要你插手!” “学姐,抱歉啊,我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么点儿事情,所以我不打算告诉你我们在哪儿,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这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该来的地方!” 厉哲文说完,便掐断了电话。 桑榆握着手机干着急! 想直接闯进去,可是这酒吧里面这么多人,她上哪儿去找一个叫唐又琪的啊? 而且她也还没想好要怎么对付唐又琪! 可如果不进去的话,厉哲文万一闹出点什么事情来,可就大事不妙了! 正是左右为难之际,远处走来两个打扮靓丽的年轻女孩儿,远远的便冲她挥手:“嗨,夏桑桑,好久不见啊!” 她迅速的在脑海里面搜索了一番,迟疑的叫出两个陌生的名字:“唐梦瑶?陆千千?你们这是?” 唐梦瑶圆脸短发,看上去娇俏可爱:“我昨天刚刚从香港回来,我堂姐唐又琪为我接风,在酒吧里为我组了个局!” 唐又琪居然是唐梦瑶的表姐? 桑榆将嗓子眼的那声惊呼生生压了下去:“是吗?我被人放鸽子了,正准备回去呢……” “回去干什么啊?一起玩呗,多数都是咱们B大同学,你都认识的!” 唐梦瑶热情的挽住她的胳膊,带着她就往里面走:“不过夏桑桑啊,你可真不够意思,嫁给百富榜上最年轻的富豪,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都瞒着我们!” “我也是提前两三天才知道的!” 桑榆苦笑着说道:“好了,这事儿别提了,我和容瑾西已经离婚了!” “那你分了多少家产?” 唐梦瑶和陆千千都用一种艳羡又期待的眼神望着她。 她在心里思忖了一下,含笑说道:“股份,豪宅,游艇,存款,各种杂七杂八的项目加在一起,够我挥霍几辈子了吧!” “哇!真好!” 唐梦瑶兴奋的搂着她的脖子亲了一口:“小富婆,以后你可得罩着我们!” 陆千千是个长发的文静女孩,闻言也是笑嘻嘻的说道:“对啊!桑桑这次可发达了,容瑾西拔根汗毛给她,她的身价也不得了哇!” 桑榆扬眉轻笑:“好啦,改天我请你们去云之港玩!” “云之港?听说那是欧男神的住所?” “对啊,就是欧亚纶住的地方!我从容瑾西那里搬出来,直接就去了云之港!” 桑榆轻描淡写,两个女孩儿却对着她更是啧啧啧奉承起来:“桑桑,桑桑你太厉害了!你快告诉我们,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将容瑾西和欧男神这两个最优质的男人收入裙下?” “这些我晚点再告诉你,我们先去见你堂姐吧,别让她等久了!” 正文 第133章 抱住她的金大腿 “好啊好啊,我堂姐如果知道我有你这么有钱的朋友,肯定得羡慕死!” 唐梦瑶将她的胳膊挽得更紧,生怕她跑了似的! 能傍上一这么有钱的朋友,不容易啊! 她和堂姐唐又琪之间的关系算不上好。 若不是因为她交了一个还算拿得出手的男朋友,估计她的堂姐也不会主动联系她,更不会掏钱为她组局接风。 若堂姐知道她的同窗兼好友是容瑾西的旧爱,同时又是欧亚纶的新欢,肯定会羡慕得不得了吧! 哈哈,好想快点看到堂姐那张惊讶的脸! 她挽着夏桑榆,满脸兴奋的说道:“桑桑,改天你有时间的话,把我们介绍给容先生或者是欧男神认识认识吧?” 陆千千也连连点头:“对啊对啊,我们刚刚通过《帝宠》女主角全民海选的初选阶段,如果这期间容先生或者是欧男神能帮我们说一句话,我们直接就可以进入决赛也说不定哦!” 唐梦瑶期待的说道:“桑桑你会帮我们的对不对?我们不敢奢望女主角,只要进入全国十二强,我们也算是露脸了啊……” 夏桑榆笑容浅淡:“你们叫我桑榆吧,我早就改名字,现在听这桑桑这名字,心里瘆得慌。” “桑榆?好好,我们以后就叫你桑榆了!” 只要她能帮她们顺利进入决赛,不要说叫‘桑榆’,就算让她们叫‘奶奶’她们也愿意叫。 桑榆好久没享受到这种被人奉承被人追捧的感觉了! 这种前呼后拥的滋味儿,让她想起了一去不回的从前,想起了身为夏氏继承人,身为夏挚爱女的美好时光。 她正与她们一边儿闲扯一边儿往里面走,旁边的陆千千突然说:“桑榆姐,你的手机是不是在震动啊?” “是吗?音乐太大声,我都没听见呢!” 桑榆将手机摸出来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 本来想不接的,可是唐梦瑶和陆千千在旁边一脸期待的一直问:“谁啊谁啊?不会是容先生吧?哦我知道了,是欧男神对不对?” “桑榆姐,你开免提吧,我们好想听到欧男神和容先生的声音!” “不是他们,这号码我从未见过!” 话虽然是这样说,桑榆还是将电话免提接通了。 “喂?谁呀?” “夏桑榆小姐你好,我是夏氏集团的首席律师曾有信,也是夏挚老先生生前最信任的人!” “曾,曾律师?” 她一听到父亲的名字,心绪忍不住就剧烈起伏起来。 她正准备明天去警局一趟,看能不能以义女的身份,将父亲的尸体从殡仪馆冷柜里面取出来,为父亲举办一场像样的葬礼,然后再根据父亲生前的意愿,将他葬在母亲的墓地旁边。 没想到这时候,父亲生前的御用律师就将电话打到她手机上了。 她急忙走到稍微安静一些的地方,问道:“曾律师,你找我有事儿吗?” “桑榆小姐,你有时间吗?咱们见个面吧!” “见面?什么时候?” “你现在有时间吗?” “现在?现在我恐怕抽不出时间来见您呢!” 桑榆看了一眼身边跟得紧的唐梦瑶与陆千千,又说道:“曾律师,有什么事你方便在电话里面先告诉我一声吗?我会尽快抽时间去见你!” “哦,是这样的,夏挚老先生在半个月立下了一份遗嘱,将名下所有动产不动产全部留给了你!” “什么?我父亲把所有财物都留给我了?” “对!这份遗嘱里面写得清楚,他所拥有的一切,在他亡故之后,无条件的由你继承!” “由我继承?” 夏桑榆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眼眶突然就红了。 父亲终于彻底的相信她是他的亲生女儿夏桑榆了!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以何种面目出现在他的面前,她都是他从小宠到大的宝贝女儿! 现在他被恶人所害,尸体还躺在冰冷的冰棺里。 她身为唯一的女儿,不仅得替他报仇,更有责任将整个夏氏集团一肩担起来。 深吸一口气,她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道:“曾律师,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我还没吃晚饭,桑榆小姐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到凤凰酒楼来找我吗?” “凤凰酒楼?” 那不就是容瑾西宴请欧亚纶的地方吗? 金贝贝此时也应该已经赶到了吧! 看样子,今天晚上绕来绕去,她最后都还是得去一趟凤凰酒楼了。 “好吧曾律师,我半个小时能到!” “行!那我等你!” “嗯!曾律师再见!” 桑榆挂断电话,转身对唐梦瑶陆千千道:“抱歉啊两位,我临时有事,就不陪你们进去了!” 唐梦瑶和陆千千听到了电话的全部内容:在晋城扛鼎半壁江山的夏挚老先生,把全部产业都交给了夏桑榆! 天呐,夏桑榆的身价,这是在成倍的往上翻啊! 两女孩儿兴奋得不行! 陆千千拉着她的手腕道:“别丢下我们啊!桑榆姐你答应过以后要罩着我们的!” 唐梦瑶也激动的说道:“桑榆姐你要去凤凰酒楼吗?我们陪你一块儿去吧?” 桑榆忙道:“不用不用,你堂姐不还等着你们吗?” “别管她!她从小就爱与我争长论短,若不是因为我交了一个还算拿得出手的男朋友,她也不可能会掏钱请我……” “那你男朋友呢?怎么没带来?” “我才不带来呢,那么好的男朋友,万一被我堂姐撬走了怎么办?” 唐梦瑶亲热的挽着夏桑榆的胳膊,说到这里忍不住又笑着补充了一句:“不过她现在形象俱毁,头发都被剪成了发茬子,只怕短时间之内,都不会有哪个男人会看上她!” 夏桑榆抿唇轻笑,拆唐又琪的台,她很乐意:“那好吧,既然你们愿意跟着那就一起吧!我请你们吃……” 她话还没有说完,身后突然传来唐又琪的声音:“梦瑶,你怎么还杵在这里?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唐又琪今天戴着一头挑染成五颜六色的假发,穿着金色带亮片的抹胸和齐腿根儿的超短裤,风格与热浪酒吧十分吻合。 她大步过来,连声责问:“怎么回事儿啊?不是约的八点吗?怎么现在才到?哦对了,你那男朋友邱岩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唐梦瑶笑嘻嘻的说道:“堂姐,不好意思啊!我和千千在这里遇到了我们最好最好的朋友夏桑榆,所以决定跟着桑榆姐去凤凰酒楼吃晚饭,就没办法赴你的约了哦!” “夏,夏桑榆?” 唐又琪刚才远远看见这个女人,就觉得身形侧脸都有些眼熟,没想到,她居然就是生死对头夏桑榆! 夏桑榆转脸对她冷然一笑:“唐又琪,咱们又见面了!” 她眸光森寒,只一眼,就让那个唐又琪的心底升起了寒意。 “夏桑榆?你,你怎么会和我堂妹认识?” “我们是同学,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桑榆语气凉淡至极。 她心里记挂着和曾律师的约定,本来没功夫与她们在这里磨叽。 可是看到唐又琪的时候,她不由得就想起在这酒吧的某个包厢内,厉哲文说不定正憋着什么坏主意要帮她收拾这个唐又琪呢! 厉哲文身为朋友,对她有这份儿心,她很感激! 可是她夏桑榆要报仇,势必要亲自动手才叫痛快! 所以,今天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将这个唐又琪带走…… 心下一番权衡之后,她那张神色总是清冷的脸上,硬生生被挤出了一个还算可亲的笑容。 “唐又琪,上次在富太俱乐部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道歉?把我搞成这个样子,你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算完了?” 那日在富太俱乐部的发型屋她被剪光头发,还被那个莫名其妙的王太暴打了一顿,这事儿她现在一想起都还气得心口发疼! 一句道歉,绝对不行! 唐又琪瞪着夏桑榆,磨牙恨道:“夏桑榆,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乔玉笙你一定认识吧?” “乔玉笙?你认识乔玉笙?” “嗯!乔玉笙曾经是我最好的闺蜜!她告诉我,说你唐又琪抢了她的孩子,勒索她的钱财,还要把孩子卖掉,有没有这么回事儿?” “算,算是有吧……” “那就没错了!乔玉笙哭着跪着,求我一定要帮她出这口气!” 桑榆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你们是不了解我夏桑榆的为人,我这人吧,特别仗义又特别够朋友,再加上她跪在我脚前哭得涕泪横流的实在可怜,我便答应她,找了你的晦气……” “堂姐,你就别怪桑榆姐了,这都是误会,桑榆姐也是为了帮朋友出头嘛!” 唐梦瑶反正是打定了主意,要抱住夏桑榆这根儿金大腿。 她努力从夏桑榆的脸上揣摩她心里的想法。 自以为明白夏桑榆的意思后,便在边儿上劝说道:“堂姐,我们桑榆姐的时间紧着呢,她之所以愿意在这里给你解释这么多,是因为她打心眼里想要交你这个朋友,你如果再这么端着的话,可就没意思了啊!” 唐又琪听了夏桑榆的解释,心里其实也有些犯嘀咕。 正文 第134章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女郎! 唐又琪上次在餐厅搞得夏桑榆流产,原本以为辞职就万事大吉了,大不了她不领薪水呗! 没想到餐厅方面居然要求她赔偿了一笔足以让她倾家荡产的费用! 所以,她最近手头很紧。 比上次在富太俱乐部要求打折的时候还紧! 今天花最后一点儿血本在热浪酒吧宴请堂妹唐梦瑶,也是因为听说她交了一个有钱的男朋友,想着能不能从她手里借点儿钱过来周转一下。 但现在唐梦瑶连她组的局都不参加,就要跟着这个夏桑榆走,可见她借钱的计划是要泡汤了! 她心里犯愁,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夏桑榆淡淡道:“好了唐又琪,梦瑶说得没错,我这人是最喜欢结交朋友,但凡朋友有难我能帮都是会帮的!上次因为乔玉笙我得罪过你,也给你道过谦了,如果你还要计较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了!” 说完看了看时间:“我真的得走了,曾律师该等着急了!” 带着唐梦瑶陆千千刚刚走到酒吧门口,唐又琪急急的追了上来:“桑榆姐请等一下!” 夏桑榆眼底闪过寒光,转过身,脸上却是若无其事的漠然:“又琪小姐还有事吗?” “我,我接受你的道歉!” 唐又琪低声嗫嚅道:“上次在餐厅,我也不该将堕胎药拌进你的饭食里……” 她看了夏桑榆一眼,低声说道:“我错了!只要能得到你的原谅,你想要怎么惩罚我都行!” 唐梦瑶和陆千千闻言,都是迅速变了脸色:“什么?你害得桑榆姐流产了?” 唐又琪点了点头,一副诚心悔过的表情,往地上跪去:“桑榆姐,对不起!” “别!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快起来!” 看到仇人在自己面前下跪也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若条件允许的话,桑榆真的想将这一刻无限的延长,延长! 只可惜她惦记着凤凰酒楼那边的情况,实在不能再耽搁了。 她伸手虚虚扶了一下:“好了好了,下跪就算了,只要你以后别再想着陷害我,我看在梦瑶的面子上,也会把你当朋友的!” “桑榆姐你放心,我以后保证做你的铁闺蜜,不仅我不会伤害你,我还会保护你,如果有人敢陷害你,我第一个就不答应!” 嘴巴抹蜜,谁不会啊? 唐又琪把吹捧献媚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里,抢光了唐梦瑶与陆千千的所有台词。 没办法,谁叫她唐又琪缺钱啊! 只要把夏桑榆哄高兴了,从她手里借出来的钱一定会比从唐梦瑶手里借出来的钱多得多。 唐又琪绞尽脑汁,正想要投其所好说出更加动听,更加贴心的话来哄夏桑榆高兴,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看了一眼,直接就挂断了。 挂断片刻后,手机又固执的响了起来。 桑榆瞟了她一眼:“怎么不接?” “我这不害怕当着你的面接电话不礼貌嘛……” “接吧,既然是朋友,就没必要这么多规矩!” “那我接了啊?” 唐又琪接听电话:“喂,厉哲文,我临时有事儿先走了哈……” “你走了?” 厉哲文着急的声音道:“唐又琪你别走!你说要为唐梦瑶接风,把我们几个同学都叫了过来,你这拍拍屁股就走了算怎么回事儿啊?” “厉哲文啊,我这也是事发突然,必须得先走了!哦对了,麻烦你们几个帮我去吧台那边结一下帐吧,以后有空我再请你们哈!” 唐又琪说完,生怕被电话里面的厉哲文缠住一般,匆匆忙忙就挂断了电话。 夏桑榆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侧身看着车窗外面的街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个小时后,一行四人来到了凤凰楼。 桑榆从包里抽出一叠十七八张现金递给唐梦瑶:“你们先去找个位置点菜吧,我忙完正事儿就过去找你们!” “好啊好啊!桑榆姐你对人真好!” 唐梦瑶双手接过现金,借机又对桑榆一番露骨的吹捧,惹得唐又琪在旁边狂翻白眼。 桑榆浑不在意的挥挥手道:“好了,去吧,今晚所有的开销,都算我的!” “嗯嗯,桑榆姐,我决定了,以后都跟着你混!” 唐梦瑶拉着陆千千的手,两人往里面大厅走去。 唐又琪急忙快步跟了上来:“梦瑶,把钱给我保管吧……” 唐梦瑶几乎是一眼就窥破了唐又琪心底里的那点儿小算盘:“不必了,揣我兜里比揣你兜里安全!” 夏桑榆看着三人的背影,笑容消匿,眼神也渐渐冷了下去。 唐又琪已经进入她的网中,接下来,她就该想想,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为流产的孩子报仇出气了! 毁容?太小儿科了! 失身?毫无技术含量! 像她这种天性纯良的女人,要一时半会儿想出什么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还真是有些困难! 桑榆一面思量,一面往曾律师订好的雅室走。 走着走着,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一抹诡谲的寒光从她的眸底闪过。 日本与Z国的时差只有一个半小时,习惯了夜生活的渡边次郎,这时候肯定还没睡。 她摸出手机,拨打了那个好久被拨打过的电话号码。 “渡边先生,我是夏桑榆!” “桑榆小姐,你好你好啊!” 听声音,渡边次郎的心情好像还不错。 桑榆唇角勾起一抹坏笑:“好久没和你联系了,我就问问,上次送来的女人,在你那里表现还好吗?” “哈哈,你说乔玉笙小姐啊,她还行吧,刚刚过来的时候还哭哭啼啼的寻死觅活过几次,不过现在已经适应了!表现也还不错,拍出来的片子市场反应也还好!我呆会儿把她的片子给你发过来?” “不用不用!我就问问她在那边有没有给你添麻烦,顺便还想给你说一声,我又替你物色了一个女人……” “真的吗?你还要给我送女人过来?那实在是太好了!” “行,那先就这样吧,我送人上飞机的时候再把航班和信息发给你!” 在渡边次郎一连串的应好声中,桑榆结束了通话。 无奈的耸耸肩,她这也是没办法啊! 如果杀人无罪,以她的仇恨值,早就让乔玉笙和唐又琪去阎王爷那里报道去了! 可这是法治社会,她不会作茧自缚,只图一时痛快,就背上杀人罪名,搭上自己一生呢! 就这样吧,让贱人都去渡边次郎手底下组团拍片吧! 打定主意后,心情轻松了许多。 雅室内,曾有信律师已经提前到了。 他三十五六,得体的黑色职业装配寸头,看上去十分干练。 “桑榆小姐你好,这是夏挚老先生留下的遗嘱,你先过目一下!” “嗯,我知道,这是我父亲的亲笔签名!” 桑榆问道:“曾律师,你这么着急把我叫过来,该不会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份遗嘱吧?” 曾律师一脸凝重。 “桑榆小姐,事情是这样的,夏挚老先生意外去世之后,我率领整个律师团队这几日都在通宵达旦的加班整理老先生名下的财物,包括各种股权股债,房产金融等等类目……” 他看了桑榆一眼,神色更加严肃了些。 “桑榆小姐,若一切顺利,我应该是明天再给你打电话,直接通知你过来办理继承事宜!” “曾律师,你的意思,是不顺利?” “嗯!统计结果出来了,夏氏集团外表光鲜,其实亏损极为严重!” “亏损?怎么会亏损?” 夏氏集团是父亲一生的心血,怎么可能会出现亏损? 桑榆秀眉不断紧蹙:“亏损到什么程度?” 曾律师沉重的叹了口气:“夏挚老先生生前的时候,这些亏损都还在可控范围之内,资金链也没有断,可是夏挚老先生突然一走,极为颇有分量的大股东也先后撤资,股价更是一夜之间跌入谷底……” “好了曾律师,我都知道了,你直接告诉我,如果我继承了夏挚老先生留下的这份产业,会怎样吧!” “你将会背负巨大的,难以偿还的债务!你还得面对一个到处亏损赔钱的夏氏集团……” “那曾律师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你最好能够亲笔拟写一份放弃继承权的意向书,然后我就可以在夏挚老先生亡故的一周之内,用你的这份意向书向法院申请夏氏集团的破产,你也就不用背负巨大的债务了!” 曾律师定定看向夏桑榆:“明天是最后的期限,所以我才这么着急的约你过来,当面问问你的意思!” 夏桑榆笑了笑,几乎是想都不想就给出了回答:“夏氏集团是我父亲一生心血,我不会放弃的!” “可是不放弃就意味着你将要用余生来偿还债务,甚至你将来的后代也将身陷无限还清的债务当中!” “我知道!我愿意做债务人!” 夏桑榆站起身,清秀的眉眼中,俱是一股不容人质疑的绝然:“我父亲留下的一切我都愿意继承!等我忙完他的丧事,我会一一接管他的债务!包括他留下的夏氏集团!” 与曾律师谈完正事儿,她这才得空,往三楼走去。 刚上三楼,一位领班模样的人拦住她:“小姐对不起,整个三层都已经被容先生包下了,不接待外客!” 正文 第135章 插了菊花又插玫瑰 “可我不是外客……” 桑榆举步就要入内。 领班小姐急忙侧走两步再次将她拦住:“小姐,真的对不起,你不能进去!” “我为什么就不能进去?容先生和欧先生都是我的朋友!” 夏桑榆自然不会被一个小小的领班困住,直接推开那领班,大步往里面走去。 三楼的开放式餐厅像是一座璀璨的水晶宫殿。 容瑾西懒懒地斜坐在宽敞舒适的法兰绒餐椅上,低垂着眼睫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手机。 俊脸上尽是落寞神色,他想他的桑榆了! 想她的体息,想她的温度,还有她的味道。 一分开就想,像是上瘾了一般无法自抑。 甚至,只要一想到他,他就会觉得浑身的血液都炙热起来。 想她,想占有她! 分开的每一秒,对于他来说,都是酷刑是煎熬。 而这场酷刑的刑期长短,还只能由桑榆说了算! 这可真是快要了他的命了!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全然没有留意到对面的金贝贝小姐,那不断抛送过来的秋波和殷勤的笑意。 虽然受到了冷遇,可金贝贝的视线还是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 这个男人内敛冷厉,有一种极为特殊的气质。 第一次在小江南餐厅遇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像是一头被虐得浑身是伤的巨兽,虽然伤痕累累,却依旧有着睥睨天下的王者之风。 在皇家赌城,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亚纶总说容瑾西是既白痴又愚蠢的幼稚鬼,可就是这样一个在爱情面前笨拙幼稚的男人,轻易就让欧亚纶一败涂地,赔了夫人又折兵,最后还把他自己也搭进去了!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从前她觉得欧亚纶真是样样儿都好,可是和容瑾西一比,便觉得样样儿都差那么点儿意思! 今日在凤凰酒楼,虽然容瑾西一脸冷漠对她爱达不理,可她的心情依旧随着他俊脸上的细微变化而浮浮沉沉。 如此俊朗完美的男人,就这样看一辈子她也不会觉得腻! 领班快步往这边走了过来:“容先生,不好意思啊,这位小姐她硬要闯进来,我拦也拦不住!” 容瑾西漫不经心抬起眼睫,看见苦心思念的人儿就在面前,瞳底瞬时燃起炽热的火焰:“桑榆……” 正要站起身,不远处的欧亚纶看到这边的夏桑榆,已经快步走了过来:“桑桑,你怎么来了?” 桑榆支吾了一下,解释说道:“刚才夏氏集团的曾律师打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我,我被关在家里十分着急,所以就在网上找了个最贵的开锁匠,帮我把那指纹门锁打开了。” 说完她看了容瑾西一眼。 视线交织,顷刻便有各自移开了。 她继续说道:“很巧的是,曾律师约我见面的地方就在这凤凰酒楼,所以我谈完事情,就顺便过来看看你们……” 欧亚纶攥过她的小手包在掌心,柔声说道:“桑桑,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不过你要记住,你和容先生之间已经离婚,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点头:“我知道啊,你为什么要特意再说一次?” “因为你刚才说你顺便来看‘我们’,我觉得你应该说你是顺便来看我!” “呃……,亚纶哥哥,没必要这么较真吧?” “当然有必要了!你是我的女朋友,要不了多久,你还会成为我的妻子,我不希望别人还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 欧亚纶用一种占有欲极强的姿势,揽着她的肩膀往怀里带了带:“还没吃饭吧?走,我带你去吃海鲜!” “好呀!我最喜欢吃海鲜了!” 她状若无意的看了容瑾西一眼,被欧亚纶带到了那边的自助海鲜餐区。 容瑾西阴鸷的勾了勾唇角,抬步也跟了过去。 “花瓶先生,你才插了菊花又插玫瑰,这鉴赏水平倒是进步得很快啊!” “什么菊花什么玫瑰?容先生,你能把话说得清楚一点儿吗?” 欧亚纶不愧是影帝,脸上茫然的表情看上去好像他真的就听不懂这话里面的菊花和玫瑰其实就是在比喻金贝贝和夏桑榆两个女人。 金贝贝心里也有些不高兴。 凭什么她就是菊花,夏桑榆就是玫瑰? 她金贝贝要钱有钱,要貌有貌,怎么着也应该是一朵牡丹芙蓉什么的吧? 怎么就成菊花了? 哼,反正心里就是不高兴! 夏桑榆也觉得容瑾西此言不妥! 什么插不插的,什么菊花玫瑰,多难听啊! 正想要岔开话题,容瑾西居然一本正经的解释起来。 “花瓶先生你连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懂吗?我的意思就是你刚刚泡过金贝贝,现在又想要泡夏桑榆,她们明明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女人,你这审美水平也太没个定准了吧!” “容先生你误会了,我和欧先生之间是清白的!” 金贝贝有些着急,连忙出声解释。 她这几年在国外,虽然和欧亚纶两情相悦并且一直暗通款曲,其间她甚至还为欧亚纶堕过胎,可是他们的关系向来就做得十分隐秘,根本没有被曝光过。 这个容瑾西,他是怎么知道的? 欧亚纶正在帮桑榆把螃蟹上的绳子剪开,听见容瑾西的话也连忙澄清道:“容先生你别开玩笑了,我和金贝贝小姐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我们之间连手都没牵过呢!” 容瑾西似信非信的勾了勾唇角:“是吗?你们之间真的是连手都没牵过的普通朋友?” “啊——!” 夏桑榆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 两个正在打嘴仗的男人急忙往她看了过去。 只见她白嫩如葱的手指上,吊着一只大螃蟹。 螃蟹的两只大钳子紧紧钳住她的手指,血已经渗出来了。 她一面呼叫,一面疼得猛甩了几下。 螃蟹从她手指上甩脱,径直往金贝贝的脸上飞去。 金贝贝正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夏桑榆被螃蟹咬,没想到这螃蟹转眼就往她的脸上飞来。 而且,还一下就夹住了她的鼻子。 她疼得哇哇大叫:“亚纶,亚纶你快帮帮我,呜呜,亚纶……” 欧亚纶几乎是和容瑾西一起扑到了夏桑榆的身边。 正准备出手帮着她把螃蟹取下来,突然就见那螃蟹被甩飞到了金贝贝的脸上。 而金贝贝情急之下叫出的居然是他的名字! 这就特么的太尴尬了! 上去帮她吧,无疑也就相当于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和金贝贝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可是不想去帮她吧,又不忍心见她因为一只螃蟹被毁容。 这种深海螃蟹肉质鲜美,可那两只大钳子也堪比刀片,是能够在深海区猎食捕杀其它鱼类的! 他在迟疑的时候,金贝贝已经疼得哭了起来:“亚纶,呜呜,亚纶我好疼……” 亚纶亚纶,叫得可真是亲热! 刚刚才说了两人之间没关系,这时候又叫得这么热乎,这不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欧亚纶心里叹息一声,正要过去帮她,却看见矜贵如天神的容瑾西半蹲在夏桑榆的身边,捧着夏桑榆受伤的手指就含进了口中。 暧妹与心疼交织,在容瑾西的俊脸上呈现出一种近乎虔诚的神色。 他深邃如瀚海的眸子静静凝视着夏桑榆:“疼吗?” 夏桑榆的手被割伤,本来是极痛的。 可是被他温热的唇舌轻轻包裹,疼痛减轻,异样的酥麻流窜全身。 小脸慢慢晕红,一双明眸也渐渐漾上了春,情:“疼……” 欧亚纶俊脸阴沉。 他走过去,伸手将她一把拽起:“桑桑,你有伤口,怎么能顺便沾他的唾液?万一他身上有什么病毒的话你可就被感染了!” 他俊脸上带着怒气,动作强硬,声音也比平日拔高了好几度。 桑榆一对上他愠怒的目光,立马就清醒了些。 她这才想起刚才情不自禁,差一点就忘记自己苦心接近欧亚纶的目的了。 她心念急转,小脸跟着也就沉了下来:“容先生,谁允许你舔我伤口的?” 容瑾西被她脸上的冷意刺激得渐失理智:“舔你伤口怎么了?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舔过?” “你……!”她小脸爆红,羞恼道:“容瑾西,你真是浑身散发着低级趣味的混蛋!而且还是集白痴幼稚于一身的超级大混蛋!” 他邪肆一笑:“是吗?我记得晚上的时候,你下面那张小嘴儿,可不是这样说的!” “容瑾西你这个三分钟就缴械的猥琐男!你还能不能说人话啊?” 夏桑榆气得胸腔都快炸开了! 真想把容瑾西那榆木脑袋撬开来看看里面装的是榆木疙瘩还是豆腐渣! 他是眼瞎还是心瞎啊? 他难道还搞不清楚现在四个人的关系吗? 如果他和她之间再继续像刚才那么亲昵腻味,欧亚纶肯定立马就会窥破她接近他是为了替父亲报仇,到时候打草惊蛇,仇报不了,连曜儿也找不回来了! 她狠狠瞪了不开窍的容瑾西一眼,转身对欧亚纶道:“亚纶哥哥,咱们去别处吧!我不想和这个满脑子淫,秽思想的男人在一起!” “好!”欧亚纶牵着她的小手就要去旁边的日式自助餐区。 容瑾西看着他们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突然红着眼冷哼一声道:“花瓶先生,你真的想好了要我的这个二手女人吗?她每次高,潮的时候,可是会咬人的!” 正文 第136章 好man的男人! 这话,简直是无脑至极啊! 夏桑榆心里真是气得要冒烟了! 她说了这么多,也给他使了这么多眼神,她以为他会懂,会明白眼前的状况。 可他不仅不懂,还变本加厉,说出这种没脑子的话来! 她气得小脸煞白,走过去,啪就是一耳光打了过去:“闭嘴!” 容瑾西有些懵:“桑榆……” 她气得浑身发抖:“容瑾西,咱们离婚了,没关系了!你再这样纠缠不休,是逼着我与你撕破最后一点脸面,互相曝光各自的丑事吗?” 她声音不大。 却因为极致的气愤而抖得不行。 容瑾西见她气成这样,终于稍稍清醒了一些。 “好!离婚了!再也没有关系了!你跟着这个花瓶男走吧,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如此甚好!” 桑榆松了口气,深深看他一眼,跟着欧亚纶去不远处的日式自助区用餐去了。 容瑾西强压下心头情绪,这才看见金贝贝脸上趴着的那只大螃蟹! 他大步过去,伸手抓住螃蟹的两只大钳子用力一掰,将螃蟹从金贝贝的脸上取了下来。 咔嚓一声,螃蟹铁一般的大钳子被生生掰了下来。 他觉得不解气,还将闯祸的大螃蟹扔在地上,使劲的一脚一脚踩碾。 金贝贝刚才一直在哭,一直在叫着亚纶的名字。 可是她爱了七年的亚纶根本不管她会不会被这只该死的螃蟹搞得毁容,直接无视了她的痛苦哀求,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夏桑榆一个人身上。 她又痛又伤心,除了呼救呼喊,几乎连脑子里面的思维都崩塌了! 她根本没听清楚三个人之间说了些什么。 她只知道,欧亚纶看见她的惨状,听见她的哭喊,根本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就好像她金贝贝真的只是一个和他连手都没有牵过的普通朋友。 心灰意冷之际,眼泪早就模糊了视线。 直到这时候,容瑾西帮她把螃蟹取下来! 她看着这个暴戾又英俊的男人,一颗心瞬时沦陷:哇~,好man的男人,好帅啊! 眼中不断冒出粉红色的桃心,连鼻子上的伤都不觉得那么疼了! 容瑾西将那只螃蟹踩成了肉酱,然后气哼哼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给我烧烤,我饿了!” “哦哦!我马上给你烤!” 金贝贝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财阀之女,从小到大,衣食住行,每一样都是别人在伺候着她! 像亲手烤炙食物这种事情,她从来就没有做过。 不过,为了容瑾西,她愿意尝试一下。 笨拙的将新鲜海鲜放在炙烤盘上,吱啦的声响让她心里一阵一阵直发慌。 是不是这样烤啊? 烤到什么样子算熟? 调料什么时候加? 容先生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忌口? 辣椒他能吃吗? 花椒呢,能吃吗? 还有孜然,他吃得惯孜然的味道吗? 她偷偷看了容瑾西一眼,发现他俊脸凝霜,阴鸷的目光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不远处的日式餐区。 看上去,他是还没放下夏桑榆呢! 真是个长情又专情的男人。 虽然他确实很幼稚,面对感情的时候,有时候也白痴得可笑,可是这样的男人,更显得有血有肉有温度。 比欧亚纶好很多吧! 她和欧亚纶交往七年零三个月,无论是金钱还是身体抑或者是感情,她一直都在无怨无悔的付出。 可是欧亚纶这人,该怎么说呢? 他确实挺会讨女孩子欢心,和他在一起,也确实挺开心挺愉悦的。 可是他对她的感情太理智了! 说放下就真的能够放得下,说没关系就真的能够表现得毫无一丝一毫的关系,今日的表现,他简直比路人还冷漠! 这种感情,始终太轻太淡,不像是真正的爱情! 她在走神,面前的炙烤盘内青烟缭绕,美味的海鲜已经快要被烤成炭了。 一个服务员小妹快步走了过来:“金小姐,别烤了,快燃了!” 金贝贝这才反应过来:“哦哦,不好意思,我第一次弄这个,不太会……” 她手忙脚乱,想要将炙烤盘的温度调到最低,却笨手笨脚将旁边一瓶调料酱打翻在地。 容瑾西思绪终于被她扯拽回来一些。 看着她狼狈的样子,英眉微蹙,颇有些嫌弃的语气说道:“连个烧烤都不会?” “对不起对不起,我正在努力学!” 金贝贝连声道歉,满脸愧疚。 向来锦衣玉食的她,此时也觉得不会烧烤真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容瑾西的目光落在她流血的鼻子上,眉梢锁得更紧了些。 他抽了一张纸手帕递给她,然后对旁边的服务员小妹道:“带金小姐下去处理一下伤口!” 金贝贝被他暖心的小举动感动得眼眶发热:“容先生,谢谢你!” 容瑾西表情漠然,摆摆手,又将目光看向夏桑榆的方向。 夏桑榆一面享受着欧亚纶的亲自服务,一面有意无意的用言语试探他。 见他对自己和容瑾西之间的关系并无怀疑,这才放下心来。 吃到差不多七分饱的时候,她放下手中的银质餐具:“亚纶哥哥,我吃好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好,快十点了,确实应该回家了!” 回家,继续他们的欢爱之夜吧! 他吃了那么多别有用心糕点,身体的浴望一直都没有消退。 这也是他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不肯脱下宽松风衣的真正原因。 两人刚刚站起身,一位四方传媒的高管走了过来,礼貌的说道:“欧先生,容先生请你去休息区一趟,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谈!” 欧亚纶讥嘲一笑,还有什么好商谈的? 与容瑾西这样低段位的情敌过招,已经拉低了他的档次。 若不是为了桑桑,他真是不屑与这样的幼稚男人计较! 不过,他倒是很想看看容瑾西还能做出什么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来! “桑桑,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嗯!去吧,不过亚纶哥哥,不管容瑾西说出什么难听的话,都请你别放在心上!” “放心,在我的眼里,他就是一个低智商的孩子!” 欧亚纶带着满身的优越感,往休息区走去。 桑榆想着楼下还有夏又琪等着她去收拾,便也无心在这里干等。 反正参加这个接风宴的多数都是四方传媒的高层,除了容淮南,她一个都不认识。 期间还看到几个有些眼熟的知名女星,一个个露沟露背,打扮得十分性感醒目。 只可惜她现在没了容夫人的身份,身上少了光环,这些女星根本连搭理她的兴致都没有。 她无聊得紧,算了,撤吧! 放下手中一口也没有喝的红酒杯,她转过身就准备离开。 容淮南摆脱了两个女星的纠缠,大步走了过来:“桑榆!” 她回头冲他微微一笑:“淮南先生,你的伤没事儿了吧?” “没事儿了!”容淮南凝视着她,沉沉道:“桑榆,谢谢你的关心!” “干嘛说这么客气的话?你本来就是为了我才受伤的嘛。” 桑榆正说着,那两名不甘心的女星一步一扭走了上来。 一女奚落笑说:“哟,这不是晋城最有名的弃妇吗?怎么了?被容先生扫地出门的感觉如何?” 另外一女则更加直接的说道:“夏桑榆,你该不会又想和我们抢淮南先生吧?淮南先生,你答应过今天晚上要陪我们的!” 嗲声嗲气的说着,柔软性感的身体便已经偎进了他的怀里。 容淮南表情有些尴尬,推开左边这个,右边这个又扑了上来,推开右边这个,左边这个又恨不得与他现场连体。 他僵硬的笑了笑:“桑榆,你别误会,我这工作吧,就是各种各样的应酬太多,她们其实和我都是工作关系。” “嗯,我理解!” 桑榆的笑容很空洞,里面什么内容都没有:“淮南先生,那你忙,我先走了!” “桑榆,桑榆……” 容淮南追了两步,就又被身边的女星给牵扯住了。 他望着她的背影,心里突然就没有继续与别的女人调笑的心思了。 夏桑榆刚刚走到二楼,刚才那个阻拦过她的领班小姐追了上来:“桑榆小姐请留步!”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儿吗?” “是这样的,容先生说有重要的事情要给你商谈……” “不谈!”和他没什么好谈的! 她举步又要走,身后的领班小姐突然说道:“容先生说,事关一个叫曜儿的孩子,请你务必要去一趟!” 曜儿?他有曜儿的消息了? 桑榆不再推拒,跟着领班小姐来到休息区,进入了其中一个休息间。 “容先生他说他什么时候能来见我?” “容先生请你稍等,他忙完手上的事情,会尽快赶过来的!” 领班小姐给她沏了一杯清香扑鼻的热茶,礼貌的退了出去。 桑榆耐着性子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等了几分钟,正觉得无聊,渡边次郎给她发来了一份视频文件。 那视频文件的封面是乔玉笙的半倮图像。 乔玉笙迷离的眼神充满了暗示,姣好成熟的身体上只有一袭薄纱。 薄纱又被身上的汗水打湿,黏在身上,更显身材的曼妙诱人的同时,胸前的饱满也是一览无余。 夏桑榆片刻的惊讶后,伸手点开了这段长达四十五分钟的视频。 呃,她忘记关音量了。 视频一打开,画面直接就劲爆火辣,乔玉笙浪荡的声音和几个男人的声音就充斥在她的耳边。 “喔宝贝,皮肤好滑,……好大……” 正文 第137章 辣眼睛的画面 声音出现得太突然,吓得桑榆的手机差点直接就摔在地上。 她手忙脚乱将手机关成静音。 可是那画面依旧在动。 这个渡边次郎是有病吧,居然直接就将乔玉笙的视频发过来了,而且还是这么露骨的这种。 她急忙暂停,然后拨打了渡边次郎的电话。 “渡边先生,你干嘛把这种东西发给我啊?” “桑榆小姐,你不是想要知道乔小姐在我这边的情况吗?这是她最新拍出来的片子,市场反应很好,我准备把她打造成宅男女神……” “渡边先生,你想怎么打造她都是你的事情,你不用告诉我这些!” “哦,桑榆小姐原来不感兴趣啊?那是我太唐突了!抱歉抱歉哈!” “以后别发这些东西过来了,我懒得删!” 桑榆说完就要挂断电话,渡边次郎又道:“桑榆小姐,你刚才说还要送一个女人过来,这事儿……” “这事儿你别催我!” 桑榆已经有些不耐烦起来了。 她做什么事情,都喜欢自情自愿,最讨厌被人催着,被人逼着。 渡边次郎也听出了她语气当中的不耐,连忙打着干哈哈笑道:“抱歉啊桑榆小姐,我不是在催你,我是因为听说你还要送一个女人过来,所以想要给你看看我的职业规划,这些女人跟着我,将来也是能够大有前途的!” 拍个毛,片还想着大有前途,这个渡边次郎,自我感觉是太好吧? 桑榆随便敷衍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手机页面又跳转到了暂停的视频上。 许久未见的乔玉笙,经过渡边次郎的调教,已经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搔首弄姿,尺度露骨,那张漂亮的脸蛋上,丝毫也没有羞惭之色。 看来,她在日本过得还不错! 桑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将乔玉笙送去日本,是想要她被千人骑,被万人压,过那种生不如死的地狱生活。 可是看乔玉笙在镜头前的表现,她早就已经将尊严面子什么的抛在了脑后,没了道德的束缚,她居然自得其乐,十分享受现在这种被万千宅男跪,舔的生活! 如此一来,桑榆的复仇,就显得不痛不痒了! 不过,桑榆早在她送乔玉笙上飞机的那一刻起,就决定放下她们之间的恩怨了。 过去种种,既往不咎。 只要乔玉笙不回晋城,不再来招惹她,她也不想再计较从前的事情了! 桑榆叹了口气,关掉视频,正要站起身去看看容瑾西还要多久才能来,突然就听见隔壁休息室的房门咚一声打开了。 紧接着,欧亚纶那潺潺如流泉的动听声音传来:“贝贝,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时间不早了,桑桑还在楼下等着我带她回家呢!” “桑桑桑桑,你眼里除了夏桑桑就再也看不见我了吗?” 金贝贝的声音里面满是埋怨和委屈:“亚纶,我今天差点被螃蟹钳掉鼻子,你怎么连问都不问一下?” “我是桑桑的男朋友,关心你算怎么回事儿?” “亚纶……” 金贝贝更加着急起来:“亚纶,咱们说好了,分手是假的,只是为了方便你利用夏桑桑而已!你答应过我,会给我最盛大的婚礼,会让我做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好了贝贝!”欧亚纶凉凉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一个磨人的人?你抢走桑桑的天珠也就罢,你现在居然还这么拎不清,要与她争宠是吗?” “天珠?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天珠?我和你在一起七年,你连摸都不让我摸一下的法螺天珠,你居然第一时间就送给了夏桑桑?” “我送给她怎么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 “欧亚纶你别解释了!我今天算是看明白了,你根本就是天底下最薄情寡义的男人,你的眼里除了你的计划和你的目的,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我这七年一直都是被你利用的工具!”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不过金贝贝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这么继续胡搅蛮缠下去,咱们的假分手很快就会变成真正的分手!” “分手?分手就分手!你以为天底下的好男人就只有你一个啊?” “那好吧,你去找你的好男人去!我就不留你了!咱们好聚好散吧!” “欧亚纶,你,你别逼我!” “……” 休息室与休息室之间只隔着一道并不隔音的压木板雕花墙。 欧亚纶与金贝贝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一片休息区根本没人。 他们随意进入一间休息室,根本没想到隔壁房间内,夏桑榆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桑榆听他们两人言辞激烈,像是马上就要翻脸分手了。 可是过了几分钟,隔壁间传来的却是哼哧哼哧的呼吸声和急促的啪啪声。 这动静,与刚才视频里面传来的动静极为相似。 她心下好奇,这两个人,搞什么啊? 雕花木墙上面正好有些细小的镂空缝隙,她悄悄靠近,趴在缝隙处隔壁看了过去。 刚才还闹着要分手的两人,此时正脱下了身上所有的衣服,正用一种极其辣眼睛的姿势紧紧纠缠在一起。 她在心里鄙夷的‘嘁’了一声。 不是说要分手吗? 居然还就这么做上了。 走到哪里身上都自带男神光环的欧亚纶,此时已是丑态毕露,动作急切的正与金贝贝做着连体运动。 金贝贝发出满足的哼哼声:“亚纶,你还要和我分手吗?” “别说话,投入点儿!” 欧亚纶清润的声音混合了情浴,格外低魅醉人。 金贝贝两眼迷离,看着他俊逸非凡的面容,颤声又道:“亚纶,我怎么觉得,你比以往,更,更棒一些?” “我不小心,吃了些眼儿媚……” 眼儿媚是一种粉红色细末,圈子内的人,最喜欢用它来添情助兴。 欧亚纶吃下去那么多,能忍到现在才开始做,也算得上是耐力惊人了。 金贝贝还想要问,他一巴掌抽在她的臀尖上:“别废话了,专注点儿!” 于是,两人之间的动作更加放纵! 桑榆正要收回视线,突然发现他们那边的门缝里伸进来一只简易铁钩。 铁钩极为灵活,准确钩住欧亚纶扔在地上的薄款风衣,拖到门边,一只手伸进来,将风衣拽了出去。 紧接着,铁钩又将他们的内衣裙子等等衣物一一全部钩走。 前后不过五六分钟时间,欧亚纶与金贝贝的衣物,一件不剩,都被人偷偷取走了。 可怜两人身陷爱河,对于身边的异动毫无所查。 桑榆的唇角不知不觉勾起,是谁在作弄欧亚纶与金贝贝? 真是太解气了! 收回视线正要转身,腰上一紧,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不等她惊呼出声,身后传来无比熟悉的低醇声音:“小偷窥狂,看过瘾了吗?” 她转身看向他,低声问道:“是你让人钩走了他们的衣服?” “嗯!我说过,要困他一晚上!” 容瑾西将她拥进怀中,温暖大掌一下一下爱,抚她的后背:“桑榆,对不起,我刚才失去理智了……” “没关系!我刚才骂你的那些话,也很过分!” 两人相视一笑,刚才的郁闷委屈全部都释怀了! 若论演戏,他们两个绝对比影帝欧亚纶要演得逼真得多。 今天晚上他们两个恶言相向,互相之间谁也没有放过谁,相信所有人都会对两人之间已经离婚再无瓜葛的关系深信不疑了。 可他们内心深处,对对方的爱一刻也没有消减过。 不仅没有消减,反而还越来越浓了些。 桑榆从他怀里抬起头:“瑾西,你有曜儿的消息了?” 容瑾西点了点头:“经过上次乔玉笙藏孩子的事情,这一次我就将欧亚纶身边的人都排查了一遍,发现八喜影视股东之一的熊太最近有些异常!” “熊太?哪个熊太?” 该不会是上次在富太俱乐部,与她抢厉哲文的那个熊太吧? “熊太是八喜影视的股东,先后三嫁豪门,却因为不能生孩子而被丈夫离婚,前几天,她身边突然有了一个男婴……” “是曜儿!一定是我的曜儿!” 桑榆脱口叫了起来。 她敢肯定,熊太身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婴,一定就是她聚少离多的曜儿。 容瑾西也缓缓点头:“嗯,欧亚纶与熊太走得近,在八喜影视这几年,也多亏了熊太明里暗里的帮扶,他在演艺圈才能有今日地位!我也觉得,熊太身边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一定是咱们的曜儿!” ‘咱们的曜儿’,这几个字,让桑榆温暖异常。 两人在休息室交头耳语了好一阵,离开的时候,听到隔壁传来欧亚纶的惊呼声:“衣物呢?谁吧咱们的衣服偷走了?” 金贝贝慌张之下哭了起来:“呜呜,怎么办,我们这样子好丑,会被人耻笑的……,呜呜呜,我爸爸会把我打死的……” “别哭了!你他妈想要所有人都知道咱们被困在这里了吗?” 向来温暖如和煦春风的欧亚纶,也暴躁的低吼起来。 容瑾西与夏桑榆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两人离开休息区之后没多久,便有大量的记者往这边涌了过来。 正文 第138章 想要,还想要 “瑾西,这样会不会太狠了点儿?” “哪里狠了?” “欧亚纶出道这多年,连绯闻都没有过,现在突然和金贝贝被媒体抓了个现行,这会对他的声誉不好吧?会不会影响到他的演艺事业?他现在可是你四方传媒的人呐!” “我四方传媒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以容貌吸引眼球的小鲜肉!你放心,就算他一文不值了,我四方传媒也丝毫不会受到影响!” 容瑾西说着,侧眸看了看身边的夏桑榆。 “桑榆,你不是要替夏挚老先生报仇吗?剥光他身上斑斓的羽毛,摘掉他身上的光环,你应该觉得很解恨才对,我怎么看你好像有点儿替他担心呢?” “谁说我担心了?我只是在担心他如果闹出什么丑闻,我的《帝宠》男主角可就不那么光鲜了!” “放心,经过这么一闹,你的《帝宠》已经是未拍先红了!” 容瑾西带着桑榆来到电梯口:“你先走吧,若被人拍见我们同进同出,只怕又会引来质疑之声!” “嗯!” 桑榆看着容瑾西,正色说道:“瑾西,拜托你再帮我打听打听曜儿的下落,曜儿从出生就多灾多难,我这个当娘的……” 眼眶慢慢红了起来。 他心里也不好受,郑重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曜儿找回来!” 他很想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可是现在人多眼杂,只能眼睁的看着她红了眼眶,眼睁睁看着她转身,进入电梯。 电梯门闭合的那一刻,他觉得空荡荡的,心仿佛都被带走了。 一楼大厅的餐位上,唐梦瑶唐又琪陆千千三人已经酒足饭饱,结账后还剩下一千二百块钱。 唐又琪提议:“梦瑶,这钱咱们分了吧?” “不行!这不是咱们的钱,不能分!” 唐梦瑶紧紧攥着手里的十二张红钞:“这是桑榆姐的钱,她请咱们吃了饭,咱们怎么还能瓜分她的钱呢?” 唐又琪继续游说:“梦瑶你别死心眼了,夏桑榆那么有钱,会在乎这千儿八块的?” “在不在乎是她的事情,反正我等会儿都得把这钱还给她!” “梦瑶,算姐求你了,姐最近手头紧……” 唐又琪正费尽唇舌想要将那一千二撬出来,唐梦瑶突然站起身迎了出去:“桑榆姐!” 夏桑榆含笑道:“都吃好了吗?抱歉啊,我与曾律师谈事情谈得太久了点!” “吃好了吃好了,桑榆姐,这是剩下的一千二百块钱,谢谢你请我们吃这么好吃的饭菜!” 唐梦瑶十分乖巧,将手中的钱递到了夏桑榆的面前。 桑榆笑了笑:“这么点儿钱你就留着吧,不用给我了!” 唐梦瑶瞪大眼睛:“桑榆姐,你真的愿意把这一千多块钱都给我?” “嗯!这点儿钱根本不算什么,以前乔玉笙和我做闺蜜的时候,我送了她一张银行卡,每季度都会往她的卡里面打一笔置装费……” 她没有说假话! 当她还是夏氏千金的时候,对乔玉笙真是好得没话说! 每一个季度,当父亲给她卡里面打置装费的时候,她都会抽出一部分打进闺蜜乔玉笙的卡里。 那时候觉得,人生有一个谈得来又能玩到一起的朋友不容易,除了老公不能分享之外,她愿意与乔玉笙分享这世上的任何东西。 可后来她躺在产房任人宰割的时候才发现,乔玉笙最想要的,其实就是她的老公! 往事如烟,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恍若隔世,是前尘之事了! 旁边的唐又琪听说这一千二就这样白送给了唐梦瑶,顿时眼睛都绿了。 “桑榆姐,你这是要去哪里?我送你吧!” “我回云之港……” “我陪你吧!” 唐又琪拉着夏桑榆的胳膊,一脸期待的说道:“桑榆姐,云之港是有名的富人区,听说那里面的一块草皮都胜过市面上一套两居室,你就带我去见识见识吧!” 桑榆唇角微弯,笑容十分灿烂。 可惜眼底始终都是一片微凉:“好啊,正好欧亚纶今天晚上有应酬不能回家陪我,我正愁着孤单呢!” 能将唐又琪拴在身边,容她慢慢的想出报复之法也是蛮好的! 她又将目光看向唐梦瑶与陆千千:“你们呢?要不要去云之港玩啊?” 唐梦瑶遗憾的说道:“我倒是很想去,可是我男朋友邱岩是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他不准我在外面过夜,每天晚上十二点都要查岗的!” 陆千千也为难的说道:“我爸妈把我管得紧,上次我在梦瑶家睡了一晚,回去之后差不多半个月没让我出门!” “那你们就乖乖回家吧!又琪,咱们走!” 桑榆语气轻松,甚至还有些亲昵,像是完全不计较当日的流产之事了! 唐又琪的年纪其实比夏桑榆还要大上三四岁,她自认为目光老辣,心思缜密。 而夏桑榆嘛,只不过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小姑娘,被她几句话一吹捧,她恐怕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她相信凭借自己这讨好人的本事,从夏桑榆的手里拿个几万块钱来花,应该不是难事。 桑榆的心里却在盘算着,应该如何,才能将身边这个女人送到渡边次郎的手中去。 两个女人各怀心事,回到了云之港。 桑榆一开门,夏又琪就连连称赞起来:“哇,桑榆姐,这就是你和欧先生住的地方吗?好豪华,好梦幻啊……” “又琪,你比我还大几岁吧,以后别叫我桑榆姐,直接叫我桑榆吧!” 桑榆率先进去,大方道:“随便看吧,那边是衣帽间,你可以去里面选一套喜欢的衣物,就当我送给你的礼物好了!” 唐又琪面对琳琅满目的各类衣服和鞋包,心中升起了满满的羡慕和嫉妒。 这些衣服的牌子都是她做梦都想拥有,却拼死拼活也买不起的! 款式也都是最新潮最当季的! 她很快就看中了一条黑色的蕾,丝裙,拿在身上比划来比划去:“真好看!我的肤色和气质是最适合这条黑裙的!” 桑榆从搁架上取下一只普拉达手包:“这包也送给你吧,配你手上的这条裙子正好!” “谢谢谢谢!桑榆姐你真豪爽……” “叫我桑榆,别姐啊姐的,我听着不习惯!” “好吧,桑榆,谢谢你!” 唐又琪说着,又将目光看向七八层高的鞋架。 好美,好美的鞋啊! 这双我想要,还有这双我也想要! 夏桑榆见她满脸贪婪之色,不由得清浅一笑:“去挑一双吧,我送你!” “嗯嗯,桑榆,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 从头到脚得了一身奢侈品,唐又琪高兴得眼眶都湿润了。 第二日,夏桑榆早早就来到了洪福街口。 她记得清楚,手上的婚戒,昨天就是被欧亚纶扔在了第三个路灯下面的小叶灌木后面。 她蹲在灌木后面,用手扒拉着细密的草丛,目光一寸一寸搜过。 那婚戒上面的钻石克拉很大,就算在草丛中也应该很闪才对。 可她找了将近半个小时,一无所获。 她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看来还得把搜寻的目标扩大才行,反正她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将婚戒找到。 她的注意力都在草丛中,全然没有留意到不远处停着的一辆红色保时捷卡宴里面,一双阴冷的眼睛正蛇一般紧紧盯着她! 几分钟后,她终于惊喜的低呼一声,从草丛中找到了那枚丢失的婚戒。 “总算找到了!” 对着阳光仔细看了看,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清丽的小脸生动无比。 将戒指重新戴上,她还低下头亲吻了一下。 然后她走到路口,拦下一辆出租车,往夏氏集团赶去。 她走了之后,红色保时捷车窗摇下,欧亚纶那张阴鸷的俊脸已经冷得快要结冰了。 夏桑榆毫无所查,径直来到夏氏集团。 曾律师神色忧虑,早早就等在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口。 见她过来,连忙小快步迎了上来,压低声音说道,“桑榆小姐,你可要想好啊,一旦你确认了继承人的身份,就意味着将要背负上亿的巨债,还有夏氏这个无法收拾的烂摊子……!” “我根本不用想,这一切本来就是我应该承担的!” 桑榆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曾律师,请吧!” 花了将近三个小时,才把一切的手续办理完毕。 送走曾律师后,她把父亲生前最器重的五位高层请到办公室,简单的开了个碰头会。 其中有三人向她递交了辞呈。 夏氏集团这艘大船要沉了,他们这时候要提前下船另谋生路,她不怪他们。 刷刷签上‘同意’二字,她平静道:“好了,你们可以去财务室结账走人了!” 三人用充满同情的眼光看了她一眼,其中一人叹道:“桑榆小姐,你在这种时候接管夏氏集团,我们都很佩服你的勇气和担当,可是要想掌管整个夏氏集团,只有勇气和担当是不够的!” 桑榆自信笑道:“我当然知道还不够!我这不还有吴总和黄总这样的左膀右臂帮衬着吗?” 话刚刚出口,黄总就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请假申请递到了她的面前:“桑榆小姐,我攒了三年的假期,一共是一个月十七天,想趁这段时间一次性休了!还请桑榆小姐批准!” 正文 第139章 好贵的,你别乱抹 夏桑榆脸上的笑容瞬时有些挂不住:“黄总,你可是我父亲生前最器重的人啊!” 黄总苦笑说道:“桑榆小姐,正因为我记着夏老先生的提拔之恩,所以我递交到你手里的是一份休假申请,而不是一份辞呈报告!” 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夏桑榆也觉得再无挽留的必要。 她在黄总的休假申请上面签上‘同意’二字。 转过身,她看向最后剩下的吴总:“吴叔叔,谢谢你,在这最后的关头,还是你……” “桑榆小姐你先别忙着谢我!” 吴总从文件夹里面取出一份医院病例报告,双手递到她的面前,为难的说道:“我一周前检查出了胃癌,不能拖了……” 面色红润,双目有神的吴总,居然是胃癌晚期了? 你们信吗? 反正夏桑榆是不信的! 她握着医院开出来的病历报告,心中苦笑连连:“好!好!我同意你带薪休假!” 五位得力高层,一个都没有留下。 夏氏这艘破船,就只能靠夏桑榆一个人航行了。 她在父亲的位置上坐下,心底升起一抹慌乱。 她打开父亲的电脑,登录父亲的邮箱,群发了一份三日后在怀安教堂举行葬礼的邮件。 她希望父亲生前的好友,合作伙伴,都能来送父亲最后一程。 正在电脑前忙碌着,唐又琪哭哭啼啼打电话来了:“桑榆,我被欧先生撵出来了!” 桑榆眉梢微挑:“他回家了?” “嗯!他一回家就发了好大的脾气!说了好多难听的话!” 昨天晚上在凤凰酒楼被媒体记者活活捉奸,但凡是个人,心情都会不好。 更何况他还是光环加身的欧男神! 他发发脾气,说点儿难听的话,这些都很正常。 把唐又琪撵出来,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电话里面,唐又琪还在嘤嘤抱怨:“桑榆,你送给我的裙子,鞋子,还有那只普拉达的包包,我一样都没有拿出来,就这样被欧先生直接赶出来了!” 桑榆语气清淡:“哦,没关系,以后有机会我再送你啊。” 说完,就想要挂断电话。 唐又琪却急忙说道:“桑榆,你帮帮我吧,我房租到期,今早就被房东把东西给扔出来了!” 其实,没有扔东西这么夸张。 不过她是真的接到了房东催缴房租的电话。 如果能够傍上夏桑榆这根金大腿,她哪还会担心什么房租啊! 果然,夏桑榆听见她处境这么可怜,直接就说道:“这样吧,我现在继承了夏挚老先生的全部遗产,名下房产三四处,以后你就和我住吧!” “好啊好啊!桑榆,你真是我的福星,是我的贵人!” 唐又琪感激涕零。 如果夏桑榆在她面前,她肯定会双膝一软给她磕个响头,以表示心里的感激之情。 电话里面连声道谢后,她用兜里最后剩下的二十块钱,打了出租车前往夏氏集团。 夏桑榆糊弄了唐又琪之后,主动给欧亚纶打了电话。 欧亚纶的声音听上去喑哑暗沉,嗓子眼像是被揉进了一把沙子。 “桑桑,有事儿吗?” “亚纶哥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儿?网上怎么都是你和金小姐之间的床照?你们的名字也一大早就上了热搜榜……” 桑榆声音软软的,柔柔的,听上去全无责怪的意思。 欧亚纶俊脸上泛着冷意。 想起今天一早在洪福街口看见她找钻戒的那一幕,声音更加阴沉了几分:“我和金贝贝被人陷害了!” 简单的一句话,就是他的全部解释。 桑榆还没有察觉到他态度中的异样。 她还在故意装懵懂,装单纯。 “亚纶哥哥,我相信你和金小姐之间是清白的,网上那些照片我知道都是合成的!” 这样的假话,说着说着,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儿说不下去了。 轻咳一声,她岔开了话题:“亚纶哥哥,三天后,是夏挚老先生的葬礼,你会来吗?” “……”欧亚纶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良久,他缓缓说道:“我恐怕没空!” “没空啊?没关系,我就是给你说一声儿,我这几天要忙着葬礼的事情,恐怕就不能回你的云之港了!” “听说你继承了夏挚的所有产业?” “是啊!夏挚老先生唯一的女儿难产死了之后,就认了我做义女,我们还算投缘吧,不过我也没想到他会把所有的产业都留给我!” 桑榆认真的解释。 不过,她的直觉告诉她,欧亚纶根本没有用心在听她的电话。 她也沉默下来。 两个人之间,除了无声的电流,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透着试探。 片刻后,桑榆正准备找个借口挂断电话,欧亚纶终于在长时间的沉默后,说话了。 “桑榆,咱们今天晚上在一起吃个晚饭吧,有些误会,我想当面向你澄清!” “误会?我不觉得咱们之间有误会啊!” 桑榆完全不知道欧亚纶已经识破了她的意图,还在那里延续一贯的傻白甜风格:“亚纶哥哥,你不需要向我澄清什么,也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真的,反正我永远都会相信你的!” “桑桑,八喜影视今晚在紫荆酒店为我准备了一个酒会,你做我的女伴好不好?” “今晚啊?” “怎么?今晚你不方便吗?” “方便方便!不过我最近收留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朋友,我可以把她也带上吗?” “你说的是今早被我撵出去的那个女人吧?” “嗯!亚纶哥哥,对不起啊,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将她带回家了!” 桑榆一副小可怜的腔调,解释说道:“如果早知道你会不高兴,我就不将她带回家了!不过她真的好可怜,现在连个栖身的地方都没有,还被人追债……” 桑榆将夏又琪的情况一个劲的往惨了说。 欧亚纶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让步说道:“好吧好吧,把她带上吧!” “嗯!亚纶哥哥你真是太好了!” 她声音很柔,很甜。 然而在欧亚纶看不到的电话的这一端,她的神色很冷,很硬。 挂断电话没多久,总裁秘书就敲门了:“夏总,有位叫唐又琪的小姐找你!” “这么快?”桑榆眼中划过寒光:“让她进来吧!” 片刻后,身上还穿着夜店装的唐又琪顶着一头五颜六色的假发走了进来。 一看见夏桑榆,她就不住声的叫苦:“桑榆,你送给我的服装和鞋包我都没有来得及拿出来,就被欧先生给轰出来了!” “没关系,以后跟着我,还愁没有名牌衣服明牌包包吗?” 桑榆的态度,一贯的清冷凉淡。 在面对唐又琪的时候,眼底还情不自禁滑过恨意。 可惜唐又琪沉浸在她的承诺里,丝毫也没有察觉到她神色当中的敌意。 两人像是真正的好闺蜜一般,一起吃过中午饭,下午还手挽手,一起去逛街。 唐又琪内心雀跃不已,太好了,今天可以好好宰一宰这个小富婆了。 “桑榆,咱们去看看AO专柜的眼霜吧?听说那里面的黑瓶眼霜都是从天然海鱼中淬炼而成,对眼部肌有特别的养护功效!” 唐又琪喜欢夜生活,有男朋友的时候,还有点儿纵欲无度,所以,虽然才二十五六的年纪,眼部已经有了不少小细纹,黑眼圈和眼袋都非常明显。 早就听说AO眼霜对眼部肌,肤有奇效,可惜她一直买不起! 今儿若能从夏桑榆的身上榨出一瓶,她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两人来到了眼霜专柜。 营业员远远看见两人走来,一眼就看出她们之间那种类似于主仆的特殊关系。 她含笑迎了上来:“小姐你好,想看点什么?” 这话是对夏桑榆说的,脸上殷勤的笑容也是对夏桑榆绽放的。 然而夏桑榆还来不及开口,唐又琪先就指着柜台里面的至尊小黑瓶兴奋道:“这款这款,就是这款!” 桑榆微微勾唇,对那营业员道:“拿出来我们看看吧!” “好的!”营业员小心翼翼,双手将小黑瓶眼霜捧到她的面前:“小姐你看,这是AO新推出来的高端眼霜,能最有效的养护你娇嫩的眼部皮肤……” “我先看看!” 唐又琪一伸手就抢了过去,拧开盖子,挖了一块就往手背上面擦拭:“哇,好滋润,效果好明显!” 营业员心疼得不行,伸手将眼霜一把夺了过来:“这个很贵的!你别乱抹!” 唐又琪仗着有夏桑榆这个金主撑腰,壮着胆子翻了个白眼道:“能有多贵?贵就不许人试了?我不试怎么知道这眼霜好用不好用啊?” 营业员一脸苦色:“小姐你要试用我这里有专门的试用装,你这样挖掉一大块,我这剩下的还怎么卖啊?” 夏桑榆神色从容:“没关系,包起来吧!我买下了!” “好的好的!小姐你稍等,我这就给你包起来!” 营业员把眼霜精致的包好之后,还送了一套试用装:“夏小姐,这是送你的试用装,你可以送给你身边的这位朋友!” 看向唐又琪的眼神当中,充满了轻视与鄙夷。 唐又琪浑然不觉,盯着那眼霜,心中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声音:夏桑榆会送给我吧?夏桑榆一定会送给我的! 正文 第140章 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够蠢够笨! 心里正紧张的期盼着,果然就听见耳边传来夏桑榆的声音:“又琪,既然你喜欢这款眼霜,就送你好了!” “哇!桑榆,你真的要送给我吗?” 唐又琪喜出望外:“我确实很喜欢这款眼霜,味道也很好闻!” “拿着吧!送你了!” “嗯嗯,太谢谢你了!” 唐又琪连忙双手接过,不顾营业员在旁边鄙夷的眼神,一个劲儿的道谢不停。 桑榆不动声色,刷卡后,带着唐又琪去晋城最奢华的路易华菲服装城选购晚上参加酒会要穿的晚礼服。 唐又琪拎着眼霜,心中打定了主意,等会儿一定要再狠狠的榨她一条价值六位数以上的裙子才行。 她算是看明白了,夏桑榆这女人除了运气好点儿,浑身上下最大的优点就是够蠢够笨! 以后傍着夏桑榆,也就相当于傍着一棵摇钱树。 吃穿用度她都不用再发愁,而且还可以跟着夏桑榆出入各种高档场所,认识各种青年才俊,将来完全可以找一个比唐梦瑶的男朋友更好的男朋友。 心中越想越美,走路脚步都快要飘起来了。 路易华菲服装城在晋城十分有名。 里面的每一件衣服,都是出自名师之手,定位是全球成熟贵妇! 夏桑榆对这里面的衣服都不感兴趣,因为这些衣服穿在身上,显得人太成熟了! 二十多岁的女人,一穿上,绝对给人一种三十多岁的感觉。 比如橱窗里面的这袭曳地晚礼服,奢华贵气,看上去飘逸美丽,可惜颜色太深了,太暗了。 桑榆挑剔的瞥了一眼,正要收回视线,身边的唐又琪惊艳的低呼起来:“哇!好漂亮啊!我在米兰国际时装周杂志上面看到过这款,好美啊……,桑榆,你看这腰身,你看这裙摆的细节处理,我好喜欢,好喜欢!” 夏桑榆淡淡睨她一眼,唇角溢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夏又琪趴在透明的橱窗上,垂涎道:“真的好美!” 随即她又看了看这袭晚礼服的吊牌,个,十,百,千,万,十万…… 喔的个天呐,她唐又琪如果能穿上这么贵的裙子出席今天晚上的酒会,肯定会成为全场焦点的! 夏桑榆在旁边淡淡问:“要试试吗?” 唐又琪热切的看向夏桑榆:“桑榆,你会买给我,对吗?” “当然!我这人对朋友最仗义了,只要你喜欢,我就会买给你!” 桑榆说完,抬步便往里面走去。 两个营业员小妹殷勤的迎了上来:“夏小姐你好,欢迎光临!” 桑榆稍稍有些意外:“你们认识我?” 营业员小妹礼貌笑道:“当然认识!你与容先生的婚姻我们可是全程都在关注呢,不过好可惜,你们没能走到最后!” 夏桑榆苦涩的牵了牵唇角,岔开话题道:“橱窗里面那袭晚礼服给我这位朋友试一下吧!” 营业员小妹看了唐又琪一眼,尽量掩饰,却还是有些嫌弃的神色流露出来。 “夏小姐,这套晚礼服的名字叫暗夜蔷,薇,尊贵婉约,不过,恐怕与你这位朋友的气质有些不搭哟……” 既然不搭,那就换一件呗! 桑榆正要叫营业员小妹换一件,另外找一件适合唐又琪的。 没想到唐又琪先就扯着嗓子嚷了起来:“喂,你这卖衣服的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我的气质与衣服不搭?你是想说我不配穿这么昂贵的衣服吧?”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解释了!快把橱窗里面的暗夜蔷,薇取下来给我试穿一下,再敢怠慢我们,我就去找你们经理投诉你!” 唐又琪狐假虎威,仗着身边有夏桑榆这尊财神,根本没把两个服务员小妹放在眼里。 夏桑榆也是无奈得紧。 真没想到,唐又琪骨子里是这样的无知,贪婪,肤浅。 和她在一起,真的好丢人哦! 可是现在让她放走唐又琪,她舍不得! 想要她放过唐又琪,除非她已经亲手报了当日流产之仇,泄了心头之恨才行。 两个营业员小妹架不住唐又琪的叫嚣,将晚礼服捧到她的面前:“小姐,我带你去试衣吧?” “这还差不多!”唐又琪趾高气昂:“走吧,前面带路!” 衣服一上身,她整个人都灿烂起来。 “桑榆,桑榆你看,这暗夜蔷,薇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样,好漂亮,好合身哦!” 夏桑榆点头赞道:“嗯!是不错!衬得你特别有气质!” 其实她想说的是,衬得你特别显老! 料子虽然极好,做工也极为精美,可是颜色太过暗沉。 一袭暗夜蔷,薇,直接让唐又琪一个二十五的花样女人,变成了三十好几的雍容贵妇。 唐又琪是真的喜欢这套晚礼服,可以说,这是她长到这么大,穿过的最美最贵的衣服。 营业员小妹这时候也都抛下成见,对着唐又琪一阵猛夸。 直把唐又琪夸得美滋滋的,快要飞起来了:“桑榆,我好喜欢!” 夏桑榆将金卡递给营业员小妹:“给她包起来吧!” “哇,桑榆,我太爱你了,你都不知道你掏钱刷卡的样子有多迷人!” 唐又琪觉得自己真是挖到金矿了! 只要傍住夏桑榆这根金大腿,她以后吃穿不愁,有福享了! 从营业员小妹手里接过服装袋子,走到休息区,听见夏桑榆正在打电话。 她笑意盈盈的走过去,亲昵道:“桑榆,你要去日本旅游啊?” 桑榆挂断电话,含笑看向她:“是啊,最近事情太多,想去日本散散心,要不要一起去玩啊?” “去日本吗?”唐又琪两眼放光:“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带两套SK-II回来!” “那好,把你的身份证给我吧,我帮你办护照!” “嗯嗯,我这就给你!” 唐又琪忙不迭从兜里摸出身份证,笑得已经合不拢嘴了:“桑榆,你对我真好,若你是个男人,我都已经以身相许了!” 桑榆淡笑:“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我早就说过了,我这人对朋友是最仗义的!” 她站起身:“走吧,我再帮你选款手包!” “嗯嗯,桑榆谢谢你!” 唐又琪一路跪,舔,一个下午时间,战果硕硕,从夏桑榆的身上榨出了几十万块钱的东西。 晚上八点,紫荆酒店金碧辉煌,衣香鬓影,杯觥交错。 酒会是八喜影视为欧亚纶举行的告别宴。 据说,八喜影视的总裁宫少玺宫总听说欧亚纶私自签,约卖身给了四方传媒,曾经大发雷霆,是不准备放人的! 这么些年,八喜影视一直努力将欧亚纶打造成令万千女粉丝舔屏的男神。 从不让他有绯闻,也就是为了让每个女粉丝都有意银和想象的空间。 可是昨天晚上,欧亚纶与金贝贝的性丑闻一爆出,男神形象瞬间坠地,身价也是一泻千里。 宫少玺选在这个时候为欧亚纶举行欢送告别宴,其中的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桑榆带着盛装的唐又琪走进去的时候,宴会厅里面已经有了不少八喜影视的艺人。 大家含笑低语,口中或多或少都会提到欧亚纶与金贝贝的丑闻。 “听说记者进去的时候……,啧啧,丑死了!” “打了马赛克你还能看得见啊?” “我当然能看见,EB科技有一款小软件叫照妖镜,可以百分百还原被打过马赛克的画面,也能让P过的照片恢复本来面目!” “啊?这么恐怖啊?那我朋友圈里面晒出去的那些美颜照片,用这个照妖镜的软件一还原,岂不就是我素颜的样子了?” “难怪呢,我说聊得好好的帅哥怎么突然就不理我了,他肯定也是用这款软件还原我的美颜照了……” “听说这是旷世集团容先生研发的……” 一群人正围在一起聊得起劲,突然有人低声说了一句:“快看,容先生的前妻来了!” “这真是容先生的前妻吗?她怎么可能有这么美?” “对啊,上次容先生婚礼的时候我见过那个夏桑榆,明明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乡妹嘛,什么时候蜕变成女神了?” “是啊,好美,好有气质!” 夏桑榆穿着一条火红色露肩掐腰小礼服,衬得她粉润的肌,肤如雪似玉。 倩姿丽影,妩媚动人。 众人正觉得惊艳,突然看见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黑裙的女人,顿时都忍不住纷纷吐槽。 “夏桑榆身后跟着的是谁?怎么穿得跟个大妈似的?” “是啊,好老气,这裙子我前不久刚刚给我妈妈买了一条,我妈身材好个子高,穿着也比她好看啊……” “噗,你们的嘴可真毒,就算这是事实也没必要说出来嘛!” 唐又琪听到这样的奚落之声,顿时没了自信,整个人的气质也萎顿了下来。 她低头看了看。 黑裙真的是做工绝佳,价值不菲。 上身是精致的黑色蕾,丝抹胸,裙摆上镶嵌着一颗一颗的碎钻,每走一步,碎钻都在深色的裙面上熠熠生辉,宛如夜幕上的点点繁星。 她不明白,这么漂亮的裙子,怎么就老气了?怎么就土了? 她快走两步,轻声问道:“桑榆,我穿这条晚礼裙,真的很难看吗?” 桑榆轻笑说道:“别听她们瞎说,她们这是在嫉妒你!这么贵的裙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买得起的!” 正文 第141章 床伴与女伴的区别 唐又琪听了这话,这才慢慢又恢复了一些自信:“没错!这裙子这么贵,她们肯定是嫉妒我了!” 桑榆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角。 先让唐又琪臭美两天,等到护照和机票办下来,直接就送她到渡边次郎身边去。 当下的重点,还是先稳住欧亚纶,然后再想办法从熊太的手中把曜儿找到吧! 熊太身为八喜影视的股东之一,宫少玺的酒会,她自然也是要参加的! 她穿着一袭华贵的暗夜蔷,薇晚礼裙,涂着红蔻丹的手指捻着一只镶钻的手包,整个人气势雍容,华贵大气。 正与几个阔太闲聊,干女儿方黛茉一脸不高兴走了过来:“妈!” 熊太含笑问道:“怎么了?谁惹我家黛茉不高兴了?” 方黛茉噘着红艳艳的小嘴:“妈,我买给你的这款晚礼服你喜欢吗?” “喜欢!当然喜欢!刚才黄太陈太她们还夸我这晚礼服漂亮呢!” “可是今晚的酒会上,有人与你撞衫了!” “撞衫?谁啊?” 名流圈,最怕的就是撞衫。 熊太对于撞衫更是忌讳。 今年上半年春,她订制了一身带花朵的高级旗袍,本来想找个机会穿出去在朋友圈风光风光,可是后来她听说容家主母阮美玉也订制了一身和她一模一样的旗袍。 没办法,她只得将旗袍送给了家里的佣人。 为了这身旗袍,她还在家里举办了一个小型聚会,阮美玉也在受邀之列。 阮美玉穿着那身华美的花朵旗袍前来赴会,正被众人夸赞得飘飘然的时候,熊太淡淡吩咐一声:“上茶!” 于是,她家的佣人就穿着那身高级订制的花朵旗袍来上茶了! 与佣人撞衫了! 阮美玉当场就气得脸色惨白,没坐几分钟,就提前告辞了。 这事儿被当成笑谈,在名流圈传了好久。 现在想起阮美玉当时又囧又恼的表情,熊太都还是觉得心里畅快。 今儿她穿着干女儿方黛茉给买的暗夜蔷,薇,正在众位阔太面前得意炫耀,居然又冒出一个身穿暗夜蔷,薇的女人,这口气,她如何咽得下去? 她倒要看看,在八喜的地面上,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和她撞衫。 跟着干女儿来到酒会正厅,果然远远就看见一个身材瘦小,皮肤又黑又黄,头发挑染成五颜六色的女人。 身上穿着的,赫然正是暗夜蔷,薇! 她鼻孔里面冷哼一声,走上前道:“哟,这是谁啊?看着好面生,不是咱们八喜的人吧?” 唐又琪一抬眼,也发现了熊太,和熊太身上的暗夜蔷,薇。 两人之间相差二十多岁,却穿着同一款晚礼裙。 而且很明显,这套晚礼裙在熊太的身上,更加雍容得体。 唐又琪终于有些明白了,这套极其昂贵的晚礼裙,其实更适合像熊太这样的成熟贵妇! 面对熊太的询问,唐又琪毫无底气的回道:“我,我不是八喜的人,我是跟着我朋友夏桑榆小姐进来的!” “夏桑榆?晋城最有名的弃妇?容先生的前妻?” 熊太的目光全场一扫,很快就看到了一身火红色掐腰小礼物的夏桑榆。 她微微挑眉,举步走了过去。 “桑榆小姐,好久不见啊!” “熊太?” 夏桑榆一看见熊太,脑子里面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曜儿还在她的手里! 然后才注意到,熊太身上身上的暗夜蔷,薇,与唐又琪身上的晚礼裙一模一样。 她薄施粉黛的小脸上,慢慢凝起一抹微笑:“熊太,你好!” 熊太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你怎么来了?这是八喜为欧亚纶先生举办的欢送酒会,宫少应该没有邀请你吧?” “是欧亚纶邀请我过来的!我是他今天晚上的女伴!” “女伴?你?” 熊太心里顿时就不舒服了。 “欧先生的女伴不是金贝贝吗?怎么可能是你?” “金贝贝是欧先生的床伴,我是欧先生的女伴,床伴与女伴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桑榆含笑纠正,话锋一转又道:“熊太,外界有传言,说你才是欧亚纶背后的女人,还说你前不久刚刚为他生了一个孩?” “屁话!这是谁在造谣呢?” 熊太一下子就不淡定了,扯着嗓子道:“我和欧先生清清白白,怎么可能像外界谣传的那么龌龊?” “可人们都说你身边多了一个两个多月的孩子?” “我确实从欧亚纶的手中领养了一个孩子,可是这孩子和我,和欧亚纶都没有血缘关系,他是……” 熊太情急之下,差一点就要将这个孩子的来历脱口说出。 可是她转念一想,如果夏桑榆知道这孩子是当日夏家灭门血案中的幸存者,肯定会将凶手锁定在她和欧亚纶的身上。 她自然不想惹出这样的麻烦,硬生生将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桑榆正还要追问,旁边有人低呼道:“宫少来了!” 全场数十人,齐刷刷把目光看向入口。 只见一个皮肤白皙如雪,神色病娇,唇瓣血红的男人在一众黑衣保镖的簇拥下,稳步走了进来。 一袭三角形立领龟裂纹薄款风衣,一条哥特风骷髅银链,让他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吸血鬼般的邪恶狷狂。 这个叫宫少玺的男人,就连头发丝儿都流溢着致命的诱惑与危险! 全场女人,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就情不自禁发出了一连串的低呼。 “天呐,宫少好迷人啊!” “我在八喜三年,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宫少本尊呢!” “真是好帅啊……” 一众女人,在宫少玺走进来的时候,集体发起了花痴。 就连夏桑榆,也在看见宫少玺的那一刻,心房莫名的窒息了一下。 唐又琪更是在她的身边激动的低声说道:“好帅啊!桑榆,天底下真的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吗?天呐天呐,太迷人了……” 熊太在边上不屑的冷嗤一声:“快收起你们的哈喇子吧!人家宫少的家里面有一个十二位美女组成的后宫团,每晚侍寝都要翻牌子的!” 正说着,宫少的目光突然往她们这边看了过来。 熊太急忙闭嘴,换上恭敬的笑容:“宫少您好!好久不见!” 宫少的眸光邪魅冰冷,毫无一丝温度。 他的眸光从熊太身上扫过,直接越过夏又琪,落在了夏桑榆的身上:“容夫人?” “不不,我和容瑾西已经离婚了,我现在是欧亚纶先生的女朋友!” “欧亚纶?”宫少玺鲜红如血的嘴唇微微一掀:“那可惜了!” 可惜?有什么好可惜的? 夏桑榆还没有品出这句话里面的味道,宫少玺已经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走到礼台上致欢迎词去了。 他在台上说话的时候,一直有意无意把玩着手指上一枚银色指托。 那指托顶端是一朵绽放盛开的血红色玫瑰。 玫瑰的花蕊中间,是一枚黑曜石雕刻而成的骷髅头。 这个男人,骨子里都有着妖异与危险。 他有意无意看向夏桑榆的目光当中,更似透着莫测的深意。 自助酒会正式开始了。 欧亚纶身穿白色西装走过来,笑意盈盈将小半杯红酒递给桑榆:“桑桑,你今天很美!” “谢谢!” 嫩葱般的手指勾着红酒杯,优雅的轻轻晃动之际,目光已经越过人群,看向了不远处的宫少玺。 刚才与宫少玺对视的短暂瞬间,她明显的感觉到宫少玺看向她的眼神很奇怪。 不是她自作多情! 她是真的觉得这个叫做宫少玺的男人,对她有一种别样的兴趣! 叮一声,手中的红酒杯被欧亚纶轻轻碰了一下。 “桑桑,我今天叫你过来,是想给你解释一下昨天晚上在凤凰酒楼和金贝贝之间的事情,其实我和她真的什么都没发生,我们被人迷晕了,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就不见了!” “亚纶哥哥,你不用给我解释!” 傻白甜的风格,她运用得越来越娴熟了。 “我相信你和金贝贝是被人陷害的!如果你和她之间真的有什么,昨天她的鼻子被螃蟹夹住,你应该第一时间冲上去帮她才对!” “桑桑,谢谢你的信任!” 欧亚纶举了举手中剔透漂亮的红酒杯:“如果你真的不怪我了,那咱们就干了这一杯吧!” “好啊!” 既然是酒会,便少不了要喝酒。 幸好她在来之前就已经提前吃下了解酒的药物,区区几杯红酒,不在话下。 她将红酒杯放到口边,微微仰头正要喝下,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欧亚纶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似有凌厉的狠意一闪而过。 心神一凛,红酒润到唇舌之前,她急忙将杯子拿开了。 欧亚纶忙问:“怎么了?” “亚纶哥哥,我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想先去一下洗手间!” 桑榆说着,将红酒杯递还给欧亚纶。 她只是有些生疑,只是想要试探他一下。 他的俊脸却很快阴沉了几分。 “桑桑,你还是不肯相信我?” “我相信啊,我怎么不相信了?” “如果你真的相信我,就把这杯酒喝了吧!” 鲜艳如血汁的红酒,再次递到了她的面前。 桑榆见他一脸坚持,很自然的就想起了那些一吃下去就浑身燥热,浴望难耐的糕点。 这个欧亚纶搞什么啊搞? 难道非要和她睡一觉才能利用她吗? 她接过这杯可疑的红酒,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欧亚纶眸色中尽是期待之色:“喝光它!如果你还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就喝光它!” 正文 第142章 害我可以,但是请别侮辱我的智商 夏桑榆心里暗叹,欧亚纶啊欧亚纶,夏桑桑就算再单纯再没心机,也不可能是白痴吧! 你这样急切的下药,稍稍长了脑子的人都应该能够看得出你居心叵测啊! 根据上次吃了糕点就全身燥热的经验来看,欧亚纶这杯红酒里面就算加了东西,也只会是那种让她意乱情迷,浑身发软的东西。 可见欧亚纶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睡她! 而且是很急切的想要睡她! 他如果肯花些心思,以他的男神魅力,一定也能睡到夏桑桑。 可是他好像很急,完全没这个耐性! 他想睡她,这就是他的目的! “桑桑,喝吧,喝了它,我们就把一切不愉快都忘记!然后咱们重新开始!” “……” 桑榆握着红酒左右为难。 喝了吧,这太侮辱她的智商了! 她夏桑榆就算智商再怎么不在线,也不至于蠢笨成这样啊! 不喝吧,欧亚纶明显已经生疑了,再不喝,就该怀疑她接近他的目的和动机了! 她不想因为一杯红酒就打草惊蛇,让欧亚纶生起警觉,就更难把曜儿找回来了! 其实,她包里面也有那种药。 还是上次在良辰夜总会买的,一共七颗,现在还剩下六颗。 那一颗,她放在了乔玉笙的血腥玛丽里。 乔玉笙喝下之后,除了那方面有强烈的需求之外,整个人就处于一种断片的混沌状态,被人各种花样的折腾都毫无察觉,直到几个小时后,被陆泽的大耳刮子猛抽,这才醒过来! 她握着红酒杯左右为难心绪不宁的时候,欧亚纶又在催她了:“桑桑,你知道吗?我看见你这样,我心里真的好难受!” 她讷讷问:“难受?你难受什么?” “我难受的是你始终还是不肯相信我……,我和金贝贝我们之间真的是连手都没有牵过的普通朋友,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我们……” 欧亚纶正还要解释,宫少玺缓步往这边走了过来:“欧先生!” 欧亚纶急忙回头看了过去:“宫少!” 宫少玺苍白的脸上飘着些不可捉摸的笑意:“欧先生,这位夏桑榆小姐,真的是你的女朋友?” “是的!桑桑是我的女朋友!” “欧先生,你昨天晚上才和金贝贝闹出那样的事情,今天又带着桑榆小姐来参加酒会,还说她是你的女朋友,我以前可没发现你原来是这么花心的人!” “宫少你误会我了!我从来都不是花心的人,我心里爱的只有桑桑一个!” 欧亚纶搂过夏桑榆的肩膀,正色说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都得再解释一遍,我们是被人设计了……” “亚纶哥哥,你别解释了,我相信你,无条件的相信你!” 桑榆柔柔软软的声音,让欧亚纶紧蹙的眉梢舒然绽开:“桑桑,那你愿意陪我喝一杯了?” “当然!” 夏桑榆的态度,比刚才爽快了许多。 她与欧亚纶碰杯之后,又举起酒杯对宫少玺示意了一下,然后仰起头,将杯中浓艳的酒汁徐徐灌进口中。 欧亚纶眼底闪过惊喜的神色:“桑桑,谢谢你!” 一扬脖子,他也将杯中红酒一口饮尽。 不知道是不是太高兴了,这酒的口感好像有些怪异。 他眉头微微皱了皱,自语了一句:“这红酒的尾子怎么有些苦?” “苦吗?我不觉得啊,挺好喝的!” 桑榆说着,将手中空了的酒杯递给欧亚纶。 “亚纶哥哥,我现在可以上洗手间了吧?” “当然可以!在左侧的走廊尽头。” “好,我知道了!” 夏桑榆往左侧的方向走。 她走得很慢,目光从对面玻璃反光里面偷偷窥视欧亚纶的表情。 欧亚纶正与宫少玺说着什么,一双眼睛却一瞬不瞬,直直看着她的背影。 那么急切的目光,透着某种期盼。 她又走了两步,哎呀一声轻呼,伸手揉了揉并不昏胀的太阳穴,身形摇晃着往地上软去。 “桑桑,桑桑你怎么了?” 欧亚纶第一时间就冲了上来,适时的伸手扶住了她的后腰。 桑榆半眯着眼睛,低喃说道:“我好晕,我还好热……” “对不起,我忘记你是沾酒酒醉的身体了!” 欧亚纶十分抱歉的样子,搀扶着她往电梯的方向走去:“这样吧,我扶你去房间休息一下!” “嗯,好……” 桑榆软软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好像是嫌热,伸手还将齐胸小礼服往下面拽了拽。 欧亚纶看着她姣好的身体,呼一下就觉得血液翻涌,神奇的都往一个地方涌去。 这个二手女人,身上总是有一种令人着迷的魅力,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简直是分分钟土崩瓦解。 不过没关系,今天晚上,他就会让她正式成为他的女人! 宫少玺还站在原地,俊美得邪气的脸上浮起莫测的笑意。 这个女人,到底要玩什么? 摸出手机,他给容瑾西打了一个电话:“容先生,我是宫少玺!” “宫少玺是谁?不认识!”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那你总应该认识夏桑榆吧?” “她怎么了?” 容瑾西漫不经心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急切起来:“宫少玺,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就绝对不会放过你!” “呵呵,她鬼精鬼精的,你以为有谁能动得了她?” “宫少玺你什么意思?” 他容瑾西的女人虽然很聪明,有时候也有些诡谲的手段,可是她绝对不是宫少玺这种男人的对手。 宫少玺这三个字,就代表着邪气和危险。 晋城上下随便打听打听,都能听到各种关于宫少玺的传闻,什么一夜御数女啊,美女后宫团啊! 活脱脱就是一个大种,马!播种机啊! 夏桑榆全身上下敏感点那么多,若被宫少玺一调教,那岂不得…… 容瑾西不敢再想下去,在电话那边急躁的吼道:“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 “紫荆酒店!房间号我等会儿发给你!” 宫少玺不冷不热,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容瑾西却从接到电话的这一刻起,整个人都被架在了热锅上炙烤一般。 他还在为三日后夏挚老先生葬礼的事情费心安排,他的女人却在紫荆酒店被别的男人惦记上了! 不行,他要马上去紫荆酒店,将他的女人带回家,好好藏起来。 紫荆酒店内,桑榆已经被欧亚纶带到了第七层。 欧亚纶用早就准备好的房卡刷开了房门:“好了桑桑,这下你可以休息了……” “嗯,我好热,我要先去洗澡!” 桑榆挣开欧亚纶,跌跌撞撞往浴室走去。 欧亚纶看着她的背影,薄唇掀起一抹得逞的冷笑。 却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眸底,正在泛起骇人的赤红。 桑榆把浴室门关上,包里面摸出手机,给唐又琪打了电话。 “又琪,你在哪儿?” “我在一楼宴会厅啊,刘雅琪她们都在问我身上的晚礼裙从哪里买的呢!” 唐又琪的声音听上去很开心。 她不介意与人撞衫。 不管怎么说,今天晚上,她反正也算是吸引了全场眼球了。 夏桑榆打断她,低声说道:“又琪,你十分钟之后,到七层的7011号房间找我!” “7011?桑榆你在酒店房间做什么?” “我喝多了,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你十分钟进来找我吧!” 十分钟后,欧亚纶的意识一定已经断片了。 唐又琪答应之后,又借机说道:“桑榆,她们都说我身上这套晚礼裙虽然很好看,可是会有些显老,不如你再另外送我一套吧?” “好!没问题!我过两天给你一张副卡,你想买什么就去买,不用再向我开口!” “哇,桑榆你真是太仗义了!” 唐又琪欢天喜地:“你放心吧,我十分钟后一定上来找你!” 夏桑榆刚刚挂断电话,便听见欧亚纶在外面拍门:“桑桑,桑桑你好了吗?” 夏桑榆没有回答,却从里面将浴室门反锁上了。 十分钟,对于欧亚纶来说,简直是无尽的煎熬。 脑子里面已经成了浆糊。 眼底赤红一片。 体内浴望如兽,奔腾呼啸。 衣服都已经脱得差不多了,现在,他要女人! 他要一个女人! 房间门突然叮咚一声,有人摁门铃了。 他哼哧哼哧喘着粗气,走过去呼一下拉开了房门:“谁啊?” 门外站着一个女人,相貌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饱满的胸部十分夺目。 他的脑子根本没功夫思考一下,直接便已经伸手将人给拽了进来。 一双大手直接揉上了女人的胸:“宝贝儿,快来吧,我都等发疼了!” 唐又琪有些懵:“欧先生,你,你做什么啊?” 回答她的,是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昂贵的暗夜蔷,薇,在欧亚纶的手底下变成了碎布。 唐又琪下面一阵涩痛,被强行闯入。 她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欧先生,欧先生你先别急,你给我点时间准备一下……” 欧亚纶才没时间给她准备呢,将她抵在墙上,就迫不及待的开始了高频率的打桩运动。 夏桑榆听到外面已经开始了,这才从浴室里面走了出来。 欧亚纶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有兽,性的本能在驱使着他,做着最疯狂最原始的运动。 可唐又琪是清醒的啊! 夏桑榆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唐又琪居然对她笑了笑:“桑榆,谢谢你,你对我真的太好了,我如果能做欧先生的女朋友,我,我一定好好的报答你!” 正文 第143章 床受不了 她的声音被欧亚纶的动作冲撞得零零碎碎,夹杂着急促的呼吸和喘,息声,说不出的怪异。 夏桑榆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你说什么?” “我说,谢谢你……” 唐又琪一只脚站在地上,另外一只脚被架起来搭在了欧亚纶的腰上。 剧烈的抽,插运动,让她一张脸微微扭曲:“桑榆,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就算做不成欧先生的女朋友,我能做他的床伴也不错……,只要他喜欢我,需要我,我可以随时随地……满足他……” 他们两个人以一种极丑的姿势纠缠在一起,画面丑得令人不忍直视。 桑榆站在旁边,真真儿是哭笑不得。 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还以为唐又琪发现被利用,会对她大发雷霆呢。 甚至,她都已经想好要与唐又琪撕破脸了。 却没想到,唐又琪会如此享受,如此欢喜,对她不仅毫无责怪之意,反而满满都是感激之情。 她表情僵硬,对唐又琪牵了牵唇角:“又琪,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不后悔?” “不后悔!桑榆,不怕你笑话,我和男友分手后,已经空窗很久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好好享受!” “嗯!桑榆,你先走吧!” 唐又琪对桑榆含笑挥手,神色十分满足。 欧亚纶突然从她身上退了出来。 她浑身酥软,嘤咛一声,整个人往地上滑去。 他长臂一捞,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往里面那张宽大的双人床走去。 桑榆摸出手机,快镜头将他们滚倒在床上的不堪样子照了下来。 从7011退出来,她将门牌扣了过来。 请勿打扰! 就让他们在里面尽情的发挥吧! 只可怜酒店的床,今天晚上恐怕是要遭罪了。 她明如秋水的眼眸浮上一抹促狭,正要转身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阴恻恻的轻笑:“桑榆小姐好手段啊!” 她心头一紧,猛然转身看过去。 宫少玺斜倚在墙上,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指上的黑骷髅戒指。 看上去,他应该在这里站了很久了。 桑榆小脸冷凝,一步步走到宫少玺的面前。 “宫少,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看你如何脱身!” 他声音冷冽,看向她的眼神更是透着令人不安的邪妄。 桑榆此时走得近了,才发现这位宫少的皮肤真的好白,好薄。 就连皮肤下面的细小血管,都清晰可见。 看上去像是羸弱不堪,命不久矣之人。 宫少玺被她看得微微有了恼意:“桑榆小姐好手段啊,居然能够从欧亚纶的手底下全身而退!” “你刚才都看见了?” 刚才在一楼宴会厅,她趁着宫少与欧亚纶说话的短暂功夫,不仅顺利的从路过的侍者手中换了一杯干净的红酒,还悄无声息的将三颗药丸丢进了欧亚纶的红酒杯里。 那药丸入水即化。 本来是无色无味的,不过她加了三颗,才让欧亚纶品尝出了苦味。 欧亚纶做贼心虚,就算尝出了苦味儿,也没有对喝下去的红酒生疑。 倒是宫少玺,刚才一直站在欧亚纶的对面,将夏桑榆所有的小动作全部收入眼底。 桑榆迎上他的目光:“为什么不戳穿我?” “我为什么要戳穿你?把你戳穿了,就没有这么好的戏看了!” 宫少玺语调徐徐,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指一直在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手指上那枚银色指托。 指托上面的玫瑰花瓣鲜红如血。 花蕊的部位,是一只活灵活现的黑色骷髅头。 妖异,邪气。 桑榆一时猜不透他的用意。 “宫少既然想看戏,那你就慢慢看吧!我不奉陪了!” 桑榆举步就要从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身边走过。 他却突然说:“容瑾西正在赶来的路上!” 桑榆马上回头:“你怎么知道?” “我给他打了电话,说你在紫荆酒店,正和一个居心叵测的男人前去酒店房间!” “你有病吧?” 桑榆的脸上升起薄怒:“宫少玺,你这人到底是有多闲得无聊?谁让你给他打电话的?你凭什么插手我的事情?” 她发怒的样子,让他更加兴味盎然:“我就是很无聊,所以才会跟着你过来看戏嘛!当然,看热闹的从来不嫌事儿大!我把容瑾西叫过来,也是为了让你自编自导还自演的这场狗血剧能够更加精彩嘛!” 桑榆气得嘴唇都哆嗦起来。 容瑾西是一个独占欲极强的男人! 他如果知道她和欧亚纶之间发生了那样的关系,只怕天都得被他捅个窟窿出来。 可是现在她还不能在他的面前自证清白,因为她还没弄明白欧亚纶千方百计想要睡她的目的。 一切,得等到欧亚纶真正的意图显露出来之后,才能一一给他解释清楚。 她心念电转,脑子里面尽是容瑾西生气暴怒的样子! 情急之下,秀气的鼻尖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一方带着馥郁花香的手帕递到了她的面前。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白皙大手捻着手帕,极其轻柔的帮她把鼻尖上的汗珠拭去了。 她一怔:“宫少玺,你干什么?” “不就是一个容瑾西吗?看把你给急的!” 宫少玺刚刚将手收回去,手机响了。 手机的后背上也镶满了黑色骷髅头,一颗一颗十分小巧精致,每一颗,都堪称绝佳的艺术品。 只可惜,能欣赏骷髅头的人并不多。 比如夏桑榆,就觉得这些骷髅头鬼气森森,半分美感都没有。 那些骷髅黑洞洞的眼眶里面,好似有某种诡异的东西正直直的盯着她。 她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宫少玺从容的接听了电话:“容先生,你到了吗?” 桑榆心里一惊,急忙从包里摸出手机,快速打字:别让他上来,把他支走,求求你,求求你…… 宫少玺玩味的看了她一会儿,对电话那端的容瑾西道:“容先生,不好意思啊,情况有些小小的变化!” “什么变化?你们把桑榆怎么了?” 容瑾西此时已经来到了紫荆酒店的门口。 紫荆酒店是旷世集团旗下的产业,他一句话,轻易就能将夏桑榆找出来。 然而,电话里面的宫少玺却说道:“桑榆小姐被人带去了喜来登酒店!” “喜来登?宫少玺你特么玩我呢?” 他非常不喜欢这种被人牵制的感觉。 可现在桑榆在别人的手里,他不得不尽力压制体内的怒火。 从宫少玺的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他马上就坐上黑色迈巴赫,往喜来登酒店赶去。 宫少玺放下手机,意味深长的看向夏桑榆:“桑榆小姐,我这么配合,你对我的态度是不是应该友善一些?” 桑榆支走了容瑾西,紧绷的心弦这才稍稍放松了下来。 她看着面前这个妖异的病态男人,思忖片刻,问道:“你喜欢我?” 宫少玺缓缓点头:“喜欢!” 桑榆唇角挑起嘲讽:“你想睡我?” 宫少玺徐徐摇头:“没兴趣!” “没兴趣?” 夏桑榆反而意外了:“宫少玺别装了!我知道你想睡我,虽然我永远都不可能给你这样的机会,但是你承认下来也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我压根就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为什么要承认?” “真的没想法?” “真的没有!绝对没有!” 宫少玺一副绝无虚言的认真表情。 他冷眸凝视着夏桑榆,鲜红如血的唇慢慢勾起一个撩人的弧度:“我不想睡你,你好像很失望?” 桑榆哑然一笑:“失望还谈不上,不过我稍稍有些意外是真的!” 这个男人从看见她的第一眼开始,眼神里面就明显的流流露出浓厚的兴趣。 不想睡她,真是挺让人意外的! 不过,意外之余,也是庆幸。 被这么病态的男人喜欢上,估计也是个大麻烦! 她轻松的笑了笑:“好了宫少,时间不早,是说再见的时候了!” “等一下!”他急声叫住了她。 桑榆只得又转身看向他:“宫少还有事?” 宫少玺走到她面前,正色说道:“跟我走!” 桑榆眸色骤寒:“你说什么?” “我说,今天晚上,你最适合去的地方,应该是我的墨尔庄园!” 桑榆讥诮一笑:“说来说去,你还是想睡我!” “我不想睡你!” “不想睡我干嘛要我去你的墨尔庄园?” “因为明天中午我要去熊太家里作客,我以为你会感兴趣,所以想把你也带上!” 宫少玺的语气始终不疾不徐,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面,蕴着许多许多桑榆看不懂的内容。 桑榆一听到熊太二字,心里就咯噔了一声。 她盯着这个病态男人,一字一句冷声问道:“你调查我?” 宫少玺坦然回道:“嗯!调查过!” 她攥紧了双拳:“你凭什么调查我?” 他漫不经心回答:“凭兴趣!” 桑榆眸瞳微眯:“那你调查到了什么?” “我知道你对熊太手上那个孩子很感兴趣!” 宫少玺似笑非笑看着她:“桑榆小姐是聪明人,你应该看得出,我对你并无恶意!我将你带回墨尔庄园,是因为熊太前不久领养了一个孩子,明天中午要在家里设宴,将这个孩子介绍给大家认识……” “好!我跟你走!” 不就是一个墨尔庄园嘛,只要有机会找到曜儿,就算是龙潭虎穴她也得闯一闯。 跟着宫少玺正要离开,7011突然传来唐又琪凄厉的惨叫:“欧先生,欧先生你放过我吧,我,我受不了了!” 正文 第144章 今夜谁侍寝 夏桑榆看向7011的房门,好看的秀眉慢慢拧了起来。 不是说空窗期很久了么? 不是说很舒服很享受么? 这才过去十多分钟呢,怎么就受不了了? 她走到门边,将耳朵贴上门上凝神听了听。 除了唐又琪痛苦万状的惨叫,还有欧亚纶哼哧哼哧的喘,息声和偶尔的低咒声。 听动静,确实非常激烈! 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那药丸一颗就足以令人乱性,三颗的话,可以让一头公牛发晴吧? 宫少玺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道:“怎么?心软了?再不走的话,容瑾西只怕又要回来了!” 两人靠得很近。 桑榆闻到了一种类似于血的腥味儿。 像是某种噬血的动物,正在垂涎她血管里面新鲜的血液。 她皱起眉头,猛然将他一把推开:“离我远点儿!” 宫少玺被她推得后退两步,也不生气,只含笑说:“走不走?容瑾西去喜来登酒店,如果找不到你,很快就又会折回来的!” 桑榆将身上的露肩小礼服往上面提了提:“走吧!” 墨尔庄园位于晋城的最北边儿。 桑榆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晋城繁华都市的最北边儿,有一片广阔的海域,海域的那边,是一片广袤的森林。 父亲说,那森林是私人领地,外人不能踏足。 她当时还小,对于禁地禁区这样的东西,总是充满了无限的想象。 那段时间,她老是做同一个梦。 梦里面的男人高大魁伟,穿着高帮的黑棕色鞋子,结实的双臂上诡异的刺青图腾看上去妖冶又狂野。 他骑着骏马奔驰在雾气弥漫的丛林里,所过之处,会有黑色的瘴气经久不散。 他对着梦境中的夏桑榆邪邪一笑,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指钩起弓弦,咻的一声,利箭破空而来。 每次做梦梦到这里,她都会被吓醒。 醒来后浑身冷汗淋漓,惊魂难定。 这个梦境困扰了她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后来,她长大了一些,便再也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 今夜跟着宫少玺穿过重重树荫,这个许久不曾记起的梦境,居然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了。 宫少玺侧眸看了她一眼:“你好像很紧张?” 她深吸一口气:“我不紧张!” 看着车窗外面快速向后飞掠的树影,她苦笑说道:“小时候我以为这森林里面住着吃人的妖怪,住着尖耳朵黑袍子的巫婆,住着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 “生活不是童话!”宫少玺淡淡说道:“没有妖怪与巫婆,也不会有王子与公主!” “那有什么?” “有天生遗传性怪病的一个大家族,生活在丛林里,与世隔绝!” 宫少玺说这话的时候,绯红的唇片似有若无溢出一声叹息。 桑榆看向他:“宫少,你是在给我讲故事吗?” 他勾了勾唇角:“算是吧!” 车子在一座恢弘巨大的庄园门口停了下来。 一位穿着黑白女仆装的漂亮女郎上前,恭敬的帮他们打开车门:“宫少,欢迎回来!” “嗯!家里都还好吧?” “都挺好的!” 女郎刚刚回答,便看见了跟着宫少玺走下车的夏桑榆。 女人的直觉,让桑榆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来自这个女郎的敌意。 女郎把视线从夏桑榆的身上收回,恭声道:“宫少,这位是?” “哦,她叫夏桑榆!你帮着安排一下吧!” 宫少简单的撂下一句,抬步便往里面走去。 桑榆想要跟上去,却被女郎给拦住了。 女郎抬高下颌,充满敌意的说道:“我叫薛紫涵,是墨尔庄园的领班!” “薛紫涵?”这名字好熟悉! 桑榆盯着这个漂亮的女郎仔细打量了又打量,终于记起来了:“薛氏连锁的千金,薛紫涵?” 薛紫涵没想到会被人认出来! 她不屑的看了夏桑榆一眼:“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庄园里面的代孕女仆,哪个不是名门千金?” “代孕女仆?代孕女仆是干什么的?” “你说呢?” 薛紫涵翻了个白眼,转身往庄园里面走去。 夏桑榆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她不笨,在心里稍稍一琢磨,就明白这代孕女仆是干什么的了。 代孕嘛,女仆嘛,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薛紫涵一边走,一边说道:“夏桑榆是吗?既然你是宫少亲自带回来的,我自然会好好照顾你!”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态度却十分冷淡。 桑榆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叹了口气。 “薛紫涵,你别想太多了,我只是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走!” “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今天晚上,我会给你机会的!” “机会?什么机会?” “别装了!既然来到这里,难道你就不想替宫少生下一男半女吗?” “生……孩子?” 夏桑榆连忙声明:“薛紫涵你搞错了!我不是来做代孕女仆的!” “呵呵!谁信啊?” 薛紫涵齿缝里挤出一丝冷笑,也不听她的解释,直接将她带到了开阔奢华的厨房。 厨房里面,另外十一名漂亮女仆已经打扮得水嫩嫩的等在那里了。 桑榆也被换上了女仆装。 黑白色的女仆装,里面全真空。 内衣和小裤都被薛紫涵让人取走了。 桑榆有些气急败坏:“薛紫涵你是聋子吗?我给你解释了这么多,你干嘛都不信啊?” “我没功夫听你瞎扯!” 薛紫涵极不客气的拽着她来到操作台前:“如果你今天晚上想见宫少,就快点动手!” 桑榆看着面前的各色食材食料,茫然道:“动手做什么?” “当然是糕点!” “做糕点?做糕点干什么?” “做糕点当然是给宫少吃啊!” “可他今天晚上已经吃过……” “让你做你就做!哪来那么多废话?” 薛紫涵打断了夏桑榆,自己也到旁边一张操作台上,动作熟练的开始筛粉,揉面,和馅儿的忙碌起来。 偶尔抬眼看夏桑榆一眼,眼神中也充满了防备与敌意。 就好像夏桑榆的到来,会抢走她在墨尔庄园的地位一般。 桑榆看着厨房里面忙忙碌碌的十二名美女,忍不住暗暗咋舌。 没想到传言非虚,宫少的家里面,真的养了一个如此庞大的后宫美女团。 这些美女当中,不乏名门千金,也不乏高学历的妙龄少女。 她们甘心情愿的放弃外面的花花世界,藏身在这老式庄园中,就只是为了好好侍候宫少,为他生个孩子? 这些女人的脑回路也太奇怪了吧? 那宫少玺有什么好的? 浑身上下透着病态,脸色那么白,嘴唇那么红,跟个吸血鬼似的! 这种男人,就算涂香裹蜜送到她床上,她也会一脚将他踹下去! 薛紫涵见她站在那里半天不动,便冷着脸催促道:“夏桑榆,你发什么愣呢?再不做,今天晚上你就会被扔到丛林里面喂狼了!” “喂狼?”她才不要呢! 不就是做糕点吗? 这根本难不倒她! 这些美女都施展出浑身解数,个个都想要做出既精美又讨宫少喜欢的点心。 她就偏偏要做出一种让他恶心到极点的糕点! 脑海中闪过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她唇角一挑,也开始动手忙了起来。 十多分钟后,十二位美女的糕点都好了! 有的是栩栩如生的鲜花,有的是饱含情义的爱心,有的是五颜六色的彩虹…… 每一只,都精美绝伦。 只有夏桑榆的还没做好。 十二位美女一起围拢过来,看了一眼她餐盘里面的半成品,都忍不住皱眉捂嘴议论开了。 “咦,好恶心啊!” “这么恶心,宫少看一眼肯定都会吐吧?” “宫少有些洁癖,这么重口又恶心的东西,宫少肯定是直接就扔垃圾桶了!” “扔垃圾桶事小,搞不好这位新来的姑娘会被直接赶出庄园!” “赶出庄园?外面都是丛林,有狼出没的!” “唉,看来咱们也没必要知道这位姑娘的姓名了!” “真可怜!一来就要被狼吃!” 夏桑榆神色专注,根本没将这些美女的话听进心里。 她又不求着侍寝,所以,压根不会想要宫少玺喜欢她做的糕点。 她只是想恶心他一下,仅此而已! 将最后一只绿头苍蝇放在糕点上,她拍了拍手,轻松道:“好了!” 薛紫涵在一旁微微瘪嘴:“你确定你做的这个能吃?” “你别管能不能吃!我做的丑,才能显出你们做的好啊!” 桑榆毫无压力,去旁边洗了手:“今晚我睡哪里?我困了,想休息了!” 薛紫涵也知道她把糕点做成这样,绝对是没有机会侍寝的! “林心念,把她带下去休息吧!” “好的!” 一个长相甜美的姑娘上前,带着桑榆下去休息去了。 雾气蒸腾的天然温泉内。 宫少玺舒展身体浸泡在温热的药浴温泉里。 那张苍白如雪的脸上,终于慢慢有了一丝红润血色。 “方管家!” “誒,我在!”一位须发花白的中年男人上前,恭敬问道:“宫少有何吩咐?” 宫少玺毫无起伏的声音问道:“她们,可有人受孕?” 方管家迟疑片刻,如实回道:“还没有!” 失望之色从宫少玺的眼底划过:“一个都没有?” 正文 第145章 播种机 “一个都没有!”方管家恭谨回道:“已经全部检查过,十二位代孕女仆,都没有怀孕的症状!” 宫少玺脸上阴霾密布:“我还有多长时间?” “还,还有三个月到半年时间!” “这么快?” “是的!宫少,你的时间不多了!” 方管家满脸忧色,叹息道:“我已经从晋城和帝都暗地里又挑选了十二名代孕女仆,不如……” “还找?你把我当什么了?人形播种机吗?” 宫少玺勃然大怒,抬手一拳重重打在了水面上,水花四溅。 方管家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宫少请息怒,为了宫氏一族的香火,还请你一定要尽量配合,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给宫氏留条根啊!” 留条根!留条根! 自从宫少玺成年之后,这三个字就像是魔咒一般紧紧的缠绕着他。 最开始的时候,他并不愿意与陌生女人做那样的亲密运动。 可是随着寿命越来越短,从最开始的十年,到五年,到三年,再到如今余下的这三个月到半年寿命…… 他日日都生活在惶恐之中。 家族使命感让他必须要为宫氏留下一条根。 可他体质特殊,金子一离开身体就会快速死亡,不得已,他默许了方管家的做法,开始在庄园里面饲养一批又一批的代孕妈妈。 到这一批,已经是第八还是第九批了。 一批十二个到二十个不等。 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无论是样貌还是性情抑或者是才情,都是极其出挑极其拔尖的。 每天晚上,正值排卵期的女人会为他准备各种糕点。 他吃了谁的糕点,谁就会有幸成为当夜陪他睡觉的人。 他也不记得自己睡过多少个女人。 却没能让任何一个女人怀孕。 无数次他都想要放弃。 可是宫氏到现在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如果不能在最后的生命里留下一点骨血,那宫氏一族就真的完了。 他俊脸阴沉,呼啦一声从温泉池中站了起来。 堪比男模的完美身材让刚刚进来的薛紫涵一下子涨红了脸:“宫少!” 宫少玺眼皮都没有撩一下,目不斜视,寸缕不挂,就那么大步往屋内走去。 方管家连滚带爬的跟上去:“宫少,宫少你等等,你别生气……,不管怎样,你都得为宫氏的血脉想一想吧!” 薛紫涵捧着长长的托盘,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足足十多分钟,宫少玺脸色清寒,穿着雪白的长毛睡衣走了出来。 方管家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在这十多分钟的时间里说动了他。 今天晚上,他还得继续做人形播种机。 以前的每一晚都是这样,有时候是一个女人,有时候是两个女人。 他如果兴致好的话,也有可能是三个女人一起陪他! 不需要记住这些女人的名字和样貌,只需要尽全力,广撒种,让她们怀上他的孩子就万事大吉了。 他看向薛紫涵手中捧着的精美糕点,一堆灰褐色的排泄物显得特别扎眼。 这么恶心的东西,居然也敢送到他的面前来! 他皱起眉头,大步走了过去。 薛紫涵感觉到他身上的冷戾气场,急忙将刚刚抬起的眼睫又垂了下去:“宫少!” 宫少玺走到她的面前,神色更加阴鸷了些。 就因为这一坨黑褐色的便便,他今天晚上谁的糕点也不想吃了。 便便上还掺杂着未及消化的颗粒谷物,一只绿头大苍蝇正在提前享用美味。 方管家也在旁边将这堆便便看得真切,见宫少脸色难看得紧,便板着脸训道:“薛紫涵,你怎么把这么恶心的东西端到宫少面前?还不快撤下去!” 薛紫涵正要应是,略一思忖,满含期待的说道:“宫少,这只草莓味的糕点是我做的!” 她是晋城连锁大亨的女儿,原本也是衣食不愁的富家千金。 四五个月之前,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晋城最神秘的家族宫氏一族的宫少玺。 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她便春心荡漾,情不能已。 她对家里人说自己出国游学去了,暗地里却悄悄参加了宫少玺代孕女仆的筛选活动。 来到墨尔庄园的第一个晚上,她做的草莓味夹心糕点就得到了宫少玺的喜欢。 第一夜那么疼,她还是满心欢喜的把自己全部交付给了他。 如愿以偿成为他的女人后,她对他更加痴迷起来。 别的代孕女仆,都是为财而来。 而她,是为情而来。 代孕女仆换了一拨又一拨,只有她留了下来,成为代孕女仆的为首之人。 今天晚上这草莓味夹心点心,她做得极其用心,她有信心得到宫少的青睐。 更何况,她还特意将她的草莓味点心放在了夏桑榆便便点心的旁边。 夏桑榆说得没错,一美一丑两款糕点放在一起,丑的更恶心,美的更诱人。 眼看着宫少玺缓缓抬手伸向她做的草莓味点心,她整颗心都被一种强烈的欢喜激荡着。 然而,宫少玺那双修长苍白的大手,慢慢从她的草莓点心上偏移,直直指向了那堆便便蛋糕:“这是谁做的?” “这……”薛紫涵压下失望之色,恭敬回道:“这是夏桑榆做的!” 夏桑榆? 那个有心机有手段的小女人,他都差点把她忘记了! 他眸色微漾,唇角溢出一个久违的微笑:“这东西能吃吗?” 薛紫涵迟疑了一下,低声回道:“她,她说能吃……,不过,这么恶心的东西,不要说吃了,就连看一眼也会觉得恶心,宫少,我帮你把它扔垃圾桶吧?” “扔垃圾桶做什么?” 宫少玺饶有兴味的样子:“既然能吃,那你和方管家就把它吃了吧,别浪费了!” “我们吃?” 薛紫涵和方管家几乎一起叫了起来。 这么恶心的东西,怎么可能吃得下去? 一坨翔,根本下不去口啊! 两人都用哀求的目光看向宫少。 宫少面无波澜:“吃吧,吃了告诉我味道好不好!” 薛紫涵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宫少,我可不可以不吃啊?” “可以!你现在就可以回家,方管家明天一早会将你这段时间的酬劳汇入你的账户。” “不要啊!” 她不想离开墨尔庄园,更不想离开宫少玺。 拿起银叉,将便便糕点一分为二。 那只绿头苍蝇,她故意分给了方管家。 然后她大口大口,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儿硬塞进嘴巴里。 根本不敢咀嚼,直接吞咽下去。 宫少见两人先后都吃了下去,深不见底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捉弄后的欢喜:“味道怎么样?” 薛紫涵使劲摇头:“好难吃的!” 方管家却中肯的说道:“味道其实还不错!从口感上判断,应该是采用了荞麦和牛奶和面,加了巧克力碎屑和花生粒,另外好像还有一些全麦谷物……,吃起来,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儿!” “行!今天晚上就她了!” “宫少……” “怎么了?” 宫少玺那张苍白的脸上,神色已然不耐:“让夏桑榆来我房间吧!” 薛紫涵忙道:“宫少,夏桑榆我会送到你的房间,可是你每天晚上都会吃一些甜点的!” 她又将那只长条形的托盘捧起,将剩下的十二道糕点送到了他的面前。 为了开枝散叶,这些糕点里面,都添加了生育粉。 生育粉是从国外采买回来的,据说能让金子格外活跃,受孕的几率也会有所增加。 宫少玺自然知道这其中的窍决。 沉吟片刻,伸手将那只漂亮的草莓味夹心糕点拿起来,放在口边咬了一口:“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是!”薛紫涵兴奋得眼眶都湿润了。 她这个月结束生理期之后,就一直在盼着排卵期的到来。 因为只有排卵期到了,才有资格做糕点。 机会真的太难得了! 她回到女仆休息区,将已经睡着的夏桑榆拽了起来:“快点沐浴梳洗,跟我一起去宫少那里!” 桑榆迷迷糊糊,听见这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大半夜的,沐什么浴啊?” “沐浴是为了服侍宫少,别说我没提醒你啊,宫少最讨厌我们身上有别的乱七八糟的味道了!” “你说什么?我服侍宫少玺?” 夏桑榆从床上呼一下坐了起来:“我的便便点心,他吃了?” “别提你那恶心的点心了!” 薛紫涵狠狠瞪她一眼:“总之,你跟我走就是了!” 宽大奢华的寝殿内,宫少玺已经在床上躺下了。 安静尊贵,神色中透着些凉凉的厌倦。 薛紫涵精心的装扮过,一袭水蓝色的纱质睡裙衬得她的身姿曼妙成熟,透着无比诱人的韵味。 身后跟着的夏桑榆却显得太随便了。 一套过膝棉质睡裙,十分保守十分老土不说,她居然还边走边打呵欠。 那张可人的小脸上,满满都是不情不愿的神色。 宫少玺绯红的唇角微微上扬:“过来!” “是!” 薛紫涵软绵绵的答应一声,直接走到床边,行礼后就像只乖巧的小宠物怕到了他的身边:“宫少,你今天累了吧,让紫涵服侍你好吗?” 说话间,柔若无骨的小手已经轻轻按摩起来。 夏桑榆站在距离大床两三米的地方,不肯再往前面挪动一步。 宫少冲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我不!”噘嘴的样子,很可爱。 正文 第146章 在床上扯闲篇的嗜好 “你不?既然你不愿意帮我生孩子,那你为什么要做糕点给我吃啊?” “我哪知道你那么重口,连便便都吃得下去!” 桑榆辩驳一句之后,紧接着又道:“宫少玺,我是你请到庄园的客人,不是你的代孕女仆,你没有权利要求我做这些!” “那怎么办?我以为你很愿意为我生孩子……” 宫少玺与夏桑榆一来一回说话的功夫,薛紫涵已经将他身上的长毛睡衣脱下来了。 男人的胸膛,性感得要命。 薛紫涵面颊酡红,一低头就吻上了他胸前茱萸:“唔……,宫少,我爱你……” 夏桑榆却架不住困意,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好了宫少,你们玩吧,我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去熊太家里呢!” 转过身正要走,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宫少的手臂上,那青黑色的刺青图腾与梦境中那个魁伟男人双臂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她怔了一下,神色变得有些恍惚。 宫少已经伸手将薛紫涵拉进了怀里,冰冷苍白的手掌滑进她的睡衣,肆意的揉,捏。 见她说了要走却不肯挪步,不由得轻嗤一声笑了起来。 “桑榆小姐改变主意了吗?过来吧,说不定你就是那个能怀上我儿子的人!” “你这刺青是什么意思?” 桑榆当真走到了那张颠簸着的大床旁边,认真的看着他手臂上的图腾:“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 宫少玺挑眉邪笑:“想知道?” 她点头:“嗯!我以前见过一模一样的图腾!” 他神色一凛:“你以前见过?在什么地方见到的?” 她恍惚道:“梦里!” “梦里?”他明显松懈下来。 她郑重的点头:“七八岁还是十来岁的时候,我有一段时间,总是会梦见一个健壮的男人,他骑着高头大马,粗壮的手臂上这些图腾诡异妖冶,像是要活过来一般!” 她在说话的时候,薛紫涵看向她的目光中已经充满了憎恶与不耐烦。 “夏桑榆,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服侍宫少?” 不是故作清高要走吗? 干嘛不走? 站在那里和宫少扯什么图腾,扯什么刺青,摆明了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引起宫少的主意嘛! 哼,她还真的没有看出来,这夏桑榆是如此有心机的一个女人。 薛紫涵今晚好不容易有机会与宫少在一起,可不希望宫少的心思都被另外一个女人勾走。 “宫少,你累不累?我帮你放松放松好不好?” 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在宫少玺的腰际流连片刻,慢慢往他小腹下面移去。 她已经陪过宫少玺几次,对他的身体,她十分了解。 宫少玺倒吸了一口凉气,呼吸很快就急促起来。 欧式大床上,一派香艳旖旎。 桑榆虽然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可是看着这样的画面,还是有些面颊发烫。 正想要背转身,手腕上一紧,被宫少玺直接拽到了床上。 “上来陪我!我会告诉你图腾的意义,也会带你去熊太那里见你的儿子……” 晋城繁华的都市当中。 容瑾西已经快要急疯了。 他去喜来登酒店挨个查了个遍,根本没有夏桑榆的踪迹。 给宫少玺打电话,宫少玺直接不接听。 给夏桑榆打电话,居然不在服务区。 他意识到被宫少玺给骗了。 重新折回紫荆酒店,他马上就让人调出了各个楼层的监控。 他看到欧亚纶居心叵测的递给夏桑榆一杯红酒,也看到夏桑榆迟疑着一直不肯将红酒喝进口中。 后来更是清楚的看到夏桑榆动作麻利的从侍者手中调换了一杯干净的红酒,也看到她将两三颗药丸融入欧亚纶的酒杯当中。 可那个自以为是的欧亚纶,居然毫无所查。 容瑾西看到这里,俊朗的脸上浮起一丝舒心的笑意。 他容瑾西的女人,岂是别人能够轻易拿捏得住的? 不过,当他看到她装晕,看到她跟着欧亚纶一起进入7011的房间,整个人就不淡定了。 连后面的监控都来不及看,直接就往7011冲去。 房门一打开,他敏感的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情浴过后的膻腥味儿。 甚至,还有血腥味儿。 他紧张得心都快要迸出嗓子眼了:“桑榆!” 还没走进卧室,便听到了欧亚纶低沉如兽的沉闷喘息,还有身体与身体碰撞发出的啪啪声。 他气得快要爆炸! 一脚将门踹开! 入目所见,欧亚纶正架起一个女人的腿,疯狂的做着最原始最本能的运动。 那女人浑身脏污,有血,也有污物。 而她的下面,更是被撕裂得鲜血淋漓。 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已经死了,一动不动,像个马上就要散架的布偶娃娃。 容瑾西心房炸裂一般,疼得他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他冲过去,一记重拳将欧亚纶打翻在地。 然后他扑过去:“桑榆,桑榆你醒醒,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想要伸手去扶她。 手指在碰到她之前,他突然发现这个女人并不是他的桑榆。 他的桑榆,不是这样的体形,不是这样的头发,不是这样的肤色,不是这样的轮廓。 不用看脸! 这根本就不是他的桑榆! 欧亚纶眼底血红,哼哧哼哧已经完全丧失了意识。 身体的本能驱使着他,让他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扑向了床上生死不明的女人。 容瑾西从房间里面退出去。 脚步虚浮,心里说不出是悲是喜。 夏桑榆没有和欧亚纶在一起,那她去了哪里? 打她的电话,为什么会是不在服务区? 她难道不知道联系不上她,他会被急疯吗? 每次遇上夏桑榆的事情,他总是会显得特别笨拙,特别可笑,特别愚蠢。 他只得回到监控室,继续从监控镜头当中寻找她的去向。 他这才发现,她只在7011呆了十来分钟,另外一个身穿暗夜蔷,薇晚礼裙的女人进去之后没多久,她就从里面全身而退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和宫少玺在走廊上站着说那么久的话? 她和他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有什么好聊的要聊这么长时间? 而且,监控显示,她最后还跟着宫少玺走了。 容瑾西再次方寸大乱。 开着那辆黑色迈巴赫便出了城,穿过那边辽阔海域,径直往广袤的丛林中冲去。 他只知道宫少玺住在这片丛林当中,可到底在哪个方向,他根本不清楚。 迈巴赫自带的指南功能一进入丛林就受到磁场干扰,失灵了。 四周黑黢黢的,所有树木好像都长得一模一样。 找不到参照物,他很快就迷路了。 墨尔庄园内。 夏桑榆被宫少玺一把拽到了宽大柔软的床上。 她吓得大叫:“宫少玺,你说过你不想睡我的!” “我还说过我能长命百岁呢!” 可他只有三个月到六个月的寿命了! 宫氏一族,像是一个受到了恶毒诅咒的家族。 家族中的每一个人,都患有罕见的家族性遗传怪病,拥有极其特殊的体质与血型。 每一位家族成员都死于壮年。 男人的最高寿命是二十六岁零七个月,女人的最高寿命仅为二十二岁零四个月。 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却骤然凋零。 他望着夏桑榆惊惶不安的小脸,心底里涌起一种莫名的悲怆:“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怎么了?” 桑榆一面回答,一面不易察觉的往远处挪了挪。 她不明白宫少玺为什么突然对她的年龄有了兴趣。 不过,讨论年龄可比讨论床事安全多了。 宫少玺用一种极其悲悯的眼神看着她:“二十一岁?零几个月了?” “二十一岁半!” 她又往远处挪了挪。 宫少玺还要再问,薛紫涵已经是忍无可忍了。 她侍候宫少这么久,从未发现他居然有这种在床上扯闲篇的嗜好。 她本来是满腔热情,现在被磨得黄花菜都快凉了。 她冷冷剜了夏桑榆一眼,然后嘤咛一声,像根儿绞绞糖一样偎进了宫少玺怀里。 一双小手,更是大胆的攥住了他。 宫少玺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不再看夏桑榆一眼,低吼一声,直接将薛紫涵压在了身下。 夏桑榆瞪大双眼:“喂,你们,你们这就开始啦?……,你们都不知道羞耻吗?都不顾及我的感受吗?” 宫少玺和薛紫涵用实际行动表示,他们真的不知道羞耻,也不想顾忌她的感受。 夏桑榆看不下去了。 见他们二人十分投入,便悄无声息的往床边溜去。 脚踝上突然一凉,一根黑色链子将她锁在了床头。 “不准走!” 宫少玺说完,继续投入了酣战当中。 夏桑榆捂着眼睛不想看,可是他们的声音实在太浪了,直往她耳朵里面钻。 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她开始没法找话说。 “宫少玺,你为什么要养这么多代孕女仆在家里?” “为了孩子!我需要一个孩子!” “那你现在有孩子了吗?” “没有!一个都没有!” 宫少玺一面和薛紫涵做运动,一面与夏桑榆聊天,居然还能两不耽搁:“无论是谁,只要能为我宫少玺生下孩子,都能得到几辈子用之不竭的财富……” 桑榆暗暗瘪嘴:“养这么多女仆都怀不上一个孩子,宫少玺,该不会是你有不孕不育的毛病吧?” “我只有毛,没有病!” 正文 第147章 出师表 这么粗鄙的话,宫少玺居然也能说得出口。 桑榆心里狂翻白眼,冷嗤说道:“宫少玺,你别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如果你真的没病,怎么可能睡了这么多女人,连一个受孕者都没有?” 宫少玺大言不惭:“那是她们没用!” 两人说话的时候,一旁的薛紫涵已经忍无可忍了。 今天晚上真是哔了狗了。 她费尽了心力,在排卵期击败了其他代孕女仆,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侍候宫少的机会。 原本以为今晚定会和宫少度过一个难忘又美妙的夜晚。 没想到从一开始到现在,这个夏桑榆都在旁边捣乱,三言两语,直接将宫少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 她能忍到现在,已经突破极限了。 她大着胆子走过去,主动吻上了他的嘴唇。 宫少玺为了孩子,自然不会拒绝。 满室旖旎。 连屋外的月亮都羞得躲进了云层里。 夏桑榆抱着双臂蜷缩在角落里,为了不停那些难听的声音,她开始默背《出师表》: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背着背着,居然睡着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 宫少玺来到她的身边,看着她沉睡的样子,绯红如血的嘴唇微微扬了起来。 这丫头,神经到底是有多大条,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睡得着? 薛紫涵面色潮红的走过来,见宫少玺对着夏桑榆露出一抹惑人心神的笑意,心中不由得醋意翻涌。 她侍候了宫少玺这么多次,无论用了怎样的讨好手段,他从来都不曾对她露出过一丝笑意。 就算是在他最快意的时候,他那张缺少血色的俊美脸上,也始终找不到一丁点儿笑模样。 而现在,他竟对着睡着的夏桑榆,露出了那样的笑容! 薛紫涵走过去,将一袭睡衣披在他的身上:“宫少,别凉着!” 宫少玺并没有正眼看她,只用极淡的声音说道:“帮她把足链解开吧!” “是!” 薛紫涵恭敬的答应一声,同样不敢去看俊美得宛如神祗的宫少玺。 她去床头小柜中取出钥匙,走过去,将夏桑榆足踝上的黑色锁链啪嗒一声解开了。 夏桑榆听见响动,揉着眼睛醒了过来:“你们做完了?” 薛紫涵心里憋着气,抽足链的时候忍不住就用了重力。 哗啦啦一声,冰冷的黑铁锁链从她白皙细嫩的足踝狠狠摩擦而过,一道血红的印子赫然出现。 桑榆并未呼痛。 可是这道血印子还是落入了宫少玺的眼中。 宫少玺也不知道哪来的邪火,走过去抬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薛紫涵的脸上。 薛紫涵被这一巴掌抽得倒在了地上。 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委屈道:“宫少,紫涵做错了什么?” 他冷哼一声:“错在你有眼无珠不知轻重!” 说完,便已经在桑榆的身边蹲了下来。 他俊脸凝霜,伸手托起她被勒出了血印子的足踝:“疼不疼?” 声音里面,满是紧张与疼惜。 桑榆心房一窒:“宫少……,我没事!” 他微凉的指肚慢慢摩挲过她如玉的足踝,像是抚,摸着最无价的珍宝。 桑榆被他眼神中异样的感情给吓到了。 她慌忙挣开他,站起身往后面倒退了两步:“宫少,我可以走了吧?” 问完也不等宫少玺的回答,直接就往寝殿的门口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薛紫涵道:“我有个办法,或许可以帮你怀上宫少的孩子!” “什么办法?” 薛紫涵和宫少玺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 两人都望着她,一脸期盼的神色。 孩子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太重要了。 他们如此满怀希翼,桑榆反而有些没底了。 她斟酌片刻,迟疑道:“我有个朋友,结婚两年一直都没有孩子,后来听了一个老中医的法子,每次做完那事儿之后,女的都会在床上倒立半个小时……,后来就真的怀上了!” 她口中的朋友,其实就是她自己。 当初和陆泽结婚了两年,肚子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家里的老佣人王婶儿就把这个偏方土法告诉了她。 她坚持了两三个月,练就了一身事后倒立的好功夫,果然就顺利的怀孕了。 只可惜,她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到现在还流落在外,下落不明。 她从宫少的房间退出去之后,宫少玺马上就让薛紫涵贴墙倒立。 他太需要一个孩子了! 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他必须要为宫氏留下骨血。 不然的话,他哪有脸去见宫氏列祖列宗? 桑榆回到代孕女仆休息的超大房间。 女仆们都用嫉妒和防范的眼神看着她,她也懒得和这些人打招呼,洗漱后便在自己的床位上歇下了。 刚刚躺下,女仆林心念就摸到了她的身边。 “夏桑榆,你怎么这么早就被赶回来了?宫少不喜欢你吗?” “嗯!他不喜欢我!” 桑榆翻了个身,将后背对着林心念,含糊道:“你们放心,天一亮我就会离开的,不会和你们抢宫少的种子!” 林心念在这帮代孕女仆中,算得上是极其拔尖的。 只可惜她一直被薛紫涵压制着,到庄园这么久,根本还没有几乎和宫少亲近。 一个薛紫涵就让她与宫少隔着一座珠峰的距离。 若再加上一个夏桑榆,她想要怀上宫少的孩子只怕就更难了。 这时候听夏桑榆说天一亮就要走,心里的忧虑这才消减了些。 见桑榆已经入睡,她也摸回自己的床铺。 第二天早上,桑榆还没睡醒,就又被林心念给摇醒了。 她揉着发晕发胀的太阳穴,苦着脸说道:“林心念,你干嘛啊?我都说过,不会和你们抢宫少的种子,你怎么还不放过我啊?” “夏桑榆你醒醒,别睡了,宫少叫你马上过去呢!” 林心念一面说,一面将一条华美的裙子和一套奢华首饰捧了过来:“快点起来吧,去晚了宫少会生气的!” 桑榆揉着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亮了?” “都快八点了!” “八点?” 这么晚了? 今天说好要去熊太家作客的! 一想到曜儿,她就再也躺不住了。 在林心念的帮助下,换好了衣服,盘好了头发,戴好了首饰,出门穿过一根根巨大的白色罗马柱围砌的长廊,往宫少玺的住所走去。 须发花白的方管家看见她们过来,连忙说道:“两位小姐请留步,宫少有令,只让桑榆小姐一人进去!” 林心念失望的看了夏桑榆一眼:“夏桑榆,你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放心,我今天会离开的!” 桑榆心里记挂着曜儿,回答了林心念一句,就跟着方管家继续往里面走。 宫少玺穿着午夜黑龟裂纹薄款风衣,正坐在雕兽圈椅上接待客人。 桑榆刚走到屏风后面,就将那客人的样貌看得一清二楚。 俊逸绝伦的面容,不是欧亚纶是谁? 只不过,他那双总是蕴着汤汤春水的桃花眼,此时盛满了寒冰。 一整个晚上的情事,让他看上去有些憔悴。 宫少玺缓缓摩挲着手指上的黑骷髅戒指,漫不经心道:“欧先生,听闻你昨晚在紫荆酒店7011风流快活了一整晚?” “没错!我昨天晚上和夏桑桑在7011确实玩得有些过火!不过,我和她本来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我们就算在酒店住了一晚上,就算发生了什么关系,也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吧!” 欧亚纶只记得在昨天晚上的酒会上,他成功的将加了眼儿媚的红酒哄骗桑桑全部喝下了。 他带着桑桑进入7011的情形他也记得。 可是进入房间之后没多久,他的意识便陷入了混沌之中。 后面发生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今早醒过来,他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大早,他就开车来到摩尔庄园,要求见宫少玺。 宫少玺见他还是一副蒙在鼓里的样子,不由得好笑:“欧亚纶,你真的以为昨晚和你在一起的人,是夏桑榆?” “当然,不是她还能是谁?” 欧亚纶从兜里摸出一只小型的录音笔:“这是我们昨天晚上在一起的证据!” 录音笔的开关推上去,各种不堪的声音传来。 录音笔收录的音效很好。 听得出,整个过程很激烈。 可是,里面的女人叫,床声,很明显不是他以为的夏桑桑。 欧亚纶俊脸灰败:“怎么会这样?这个女人……是谁?” 夏桑榆在屏风后面听到这里,忍不住就想要抬步走过去。 方管家急忙对她摆手使眼色,示意她先不要出去。 桑榆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站在兽皮屏风后面,一眨不眨的看着客厅里面的两人。 欧亚纶已经完全慌了。 他煞费苦心睡的人,居然不是夏桑桑!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昨晚睡的不是夏桑桑,那这音频就毫无价值了! 他眼神凶戾,关掉录音笔,抬手就要往地上狠狠摔去。 “等一下!” 宫少玺不疾不徐,淡笑说道:“欧先生,不如你先告诉我,如果这个女人是夏桑榆,你打算用这份音频从我这里交换些什么?” 欧亚纶颓然道:“宫少,我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吧!” 正文 第148章 骨子里比谁都浪 “你的目的,我怎么会知道?” 宫少玺轻嗤一声又道:“昨天晚上在紫荆酒店,我已经为你举行过欢送酒会,你欧亚纶就算闹出再大的丑闻,也与我八喜再无关系,所以,你今天上门找我,给我听这么脏耳朵的音频,我真的猜不出你的用意!” 欧亚纶神色有些黯然:“宫少,我今天来,就是想要告诉你,我与夏桑桑在正式交往。” “你爱与谁交往就与谁交往,与我有何干系?” “当然与你有关系了!宫少你难道不知道吗?夏桑桑……,哦,就是你们口中的夏桑榆,她其实是你宫氏一族流落在外的孩子!他是你的同胞妹妹!” “……”摩挲黑骷髅戒指的手骤然停了下来。 宫少玺从雕兽圈椅上缓缓起身,森寒的目光盯着欧亚纶道:“你说什么?” 兽皮屏风后面,夏桑榆惊讶得下巴都合不上了! 方管家也是满脸惊讶,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凝重摇头说道:“桑榆小姐,切莫冲动,先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欧亚纶并不知道那面宽大的兽皮屏风后面,还有人偷听。 他直视着宫少玺,冷声说道:“宫氏一族是晋城最古老的一个大家族,拥有无尽的财物和权利!却因为一种极其罕见的家族遗传性怪病,寿命都特别短,男的活不过二十六七岁,女的活不过二十二三岁,所以你们的人丁凋零得极快……” 宫少玺清寒的眼眸中渐渐浮上了杀意:“欧亚纶,知道得太多的人,一般都活不长!” “我不在乎!只要你能帮我完成心愿,我随时愿意交出自己的性命!” 欧亚纶说着,噗通一声在宫少玺的脚前跪了下来:“宫少,我是你唯一的妹妹深爱之人,还请你看在她的面子上,帮我做一件事情!” “你是她深爱之人?” 宫少玺讥诮的笑了起来:“前天晚上,你和金贝贝在凤凰酒楼的休息间被媒体抓了个现行!昨天晚上,你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在紫荆酒店7011激战不休!就你这样,她凭什么深爱你?” “她对我的爱,还请宫少不要怀疑!” 欧亚纶正色说道:“她暗恋了我三年,还为我写下了《帝宠》!宫少你放心,只要你帮我完成心愿,我一定会用尽心力好好呵护她,让她幸福甜蜜的渡过生命的最后时光!” 他的话刚刚出口,一位须发花白的管家从兽皮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宫少,小姐请你过去一趟,她有话要问你!” 宫少玺眸色微动:“好!我这就去!” 欧亚纶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小姐?宫氏除了一个宫少玺,哪里还有什么小姐? 院中花树下,夏桑榆正在不安的来回踱步。 看见宫少玺过来,她急切问道:“怎么回事儿?欧亚纶说的是真的吗?我姓宫?是你的亲妹妹?” “你都听到了?” “当然听到了!你让方管家将我带到屏风后面,不就是想要我偷听你们谈话的内容吗?” 桑榆小脸发白,抓着宫少玺的胳膊急声说道:“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宫家的女人最多只能活二十二岁,所以你昨天晚上在床上才会问我的年龄?” “宫氏最长寿的人是我的姑姑,她活了二十二岁零四个月!” 宫少玺抬手将她头发上沾着的丝状花蕊轻轻捻下,叹息一声道:“而你就是我姑姑的女儿!” 夏桑榆明眸中盛满了惊惶。 她望着宫少玺苍白病态的脸颊,颤声问道:“你调查过?” “嗯!我们宫氏一族的血型都极其罕见,上次,那个叫厉哲文的男人找到我,说只有我的血才能救你的时候,我就暗中调查过你的身世!” 阳光洒在宫少玺的脸上,更衬得他皮肤白皙如纸,嘴唇殷红如血。 他眸色柔和,看着桑榆继续说道:“我取过你的头发做DNA检查,事实证明我们之间,确实有着非常近的血缘关系!” 桑榆脑子里面嗡嗡嗡乱成了一团。 找到血缘亲人,她半点儿欢喜都没有。 失色的嘴唇颤抖得厉害:“宫少玺,我……还能活多久?” “你说你二十一岁半,运气好的话,你还能活十个月吧!” “十个月?” 十个月够干什么啊? 她像是一脚踩空,跌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 还记得当初被唐又琪害得流产,她躺在病床上晕晕乎乎的,听到医生对一帮护士说:“病人血型特殊,体质特殊,免疫系统也不健全,就算能够找到合适的血源,只怕也活不了两年……” 当时她失血过多,人也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并未将医生的话放在心里。 今日听到欧亚纶和宫少玺的亲口证实,才不得不承认,她是寿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已经死过一次,她现在特别怕死! 正是惶恐得紧的时候,宫少玺伸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在她耳边柔声安慰道:“人都是要死的,别害怕……” 她嗫嚅良久,颤颤问:“你,你还能活多久?” “三个月到六个月!所以,我才会这么着急的想要为宫家留一条根!” 宫少玺平静得近乎麻木:“桑榆,没关系的,知道了生命的长短,我们才能更加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最在乎什么!” 薛紫涵和林心念等几个代孕女仆从不远处经过,看见半拥着站在花树下的两人,一个个气得脸都绿了! 薛紫涵冷哼一声,满是怨气的说道:“这个夏桑榆心机深得很!你们都给我小心着点儿!” “紫涵姐姐,昨晚她和你一起服侍宫少,她在床上的表现怎么样?” “哼!快别提了!她整个就是一个白莲婊!” 薛紫涵添油加醋,将昨天晚上在寝殿里面的细节全部都告诉了众女仆。 众女仆听得暗暗咂舌:“天呐,我最讨厌这种假装清高的女人了!” “对呀,嘴巴上说着好讨厌啊,好羞耻啊,人家不要啦,骨子里却比谁都浪荡……” “浪荡也就罢了,她一个新来的,凭什么一来就得到宫少的青睐?” “是啊,你们看宫少对她的态度,简直是宠溺得很呢!” “唉,真没想到宫少连离过婚的二手女人都会要!” “二手?恐怕不止二手吧?我听说她和容先生离婚后,直接就住进了欧亚纶先生的云之港……!” “这么说来,不是二手,而是三手了?” “三手四手,谁说得准呢?听说她以前还老爱逛富太俱乐部和良辰夜总会,只怕和里面的牛郎都睡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吧?” “啧啧,这么脏,居然还敢在咱们面前做出一副清高的样子!” 一人一句,在她们口中,夏桑榆直接就变成了人尽可夫的下贱之人。 欧亚纶在前厅等得没了耐性的时候,宫少玺面色阴沉,缓步走了进来。 欧亚纶急忙上前:“宫少,宫少我刚才给你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吗?桑榆爱我,我也爱桑榆,只要你帮我完成心愿,我发誓,我的余生一定会好好照顾桑榆,我会让她剩下的每一天,都生活在被爱的幸福当中!” “一晚一个女人,你也配说爱这个字?” “我真的很爱桑榆,我把我最珍贵的法螺天珠都送给她了!” “那又怎样?就算你送了一座金山给她,我也不会觉得你这样的男人,会懂得什么是爱!” “宫少,我……” “好了,别说了!” 宫少玺沉着脸打断他,冷声说道:“我有事要出门一趟,就不留你了!” 说完向方管家使了一个眼色:“方管家,送客!” “是!” 方管家走到欧亚纶面前,恭敬道:“欧先生,请吧!” 欧亚纶俊脸上满是颓败之色。 今天一早赶过来,他是信心满满的。 他敢肯定,只要他和夏桑榆发生了关系,宫少玺就绝对会看在这个失散多年同胞妹妹的情分上,帮他完成那个毕生夙愿。 却没想到,偷梁换柱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夏桑榆变成了另外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 他的计划,泡汤了! 他无话可说,跟着方管家颓然的往外面走。 刚刚走到庄园门口,容瑾西像是披荆斩棘的将士,带着一身疲惫往这边大步而来。 远远看见欧亚纶,容瑾西也是十分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欧亚纶冷笑:“来找你的夏桑榆?你的夏桑榆昨晚被我玩坏了……” 容瑾西墨瞳骤缩,敏捷如同猎豹,奋起一拳重重将他打翻在地:“人渣!凭你也配做男人?” 欧亚纶心里本来就憋着火,一出门就挨揍,自然也不肯善罢甘休。 他从地上爬起来,挥拳就要反揍回去,方管家急忙叫来几个家丁将他们分开:“两位先生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容瑾西冲方管家吼道:“夏桑榆呢?我要见夏桑榆!让宫少玺将她交出来!” 欧亚纶愣住了:“你说桑桑在庄园里?” “当然,我从监控里面看得清楚,桑榆就是被宫少玺带走的!” 容瑾西说话的功夫,已经径直往里面闯去:“桑榆,夏桑榆你给我出来!” 正文 第149章 我天亮才从他身边逃走 欧亚纶吓得脸色都白了! 夏桑桑就在这庄园里面。 他与宫少玺面对面说的那些话,说不定都被她听去了。 就算她再蠢笨,也应该知道他对她并无一丝感情,只是利诱而已! 完蛋了! 这次彻底的完蛋了! 他身形摇晃了两下,身上的力气瞬间泄尽,再也没有挪动脚步的力气了。 容瑾西在丛林中兜兜转转了一整夜,直到天亮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座恢弘的十七八世纪的欧式庄园。 他担心着桑榆,揍了欧亚纶一拳之后,就径直往里面大步冲去:“桑榆,夏桑榆你给我出来!” 穿过种满绿植的院子,绕过巨大的花式喷泉,在长廊上遇见了几个身穿黑白女仆装的妙龄女郎。 为首的女郎正是薛紫涵。 薛紫涵一边走还在一边抱怨:“你们都给我记着,夏桑榆她就是一个再婊不过的白莲妹,她比咱们谁都来得晚,却比咱们谁都更早的爬上了宫少的床……” 容瑾西担心着桑榆,本来就心急如焚,一进来就听见这些女人在背地里说桑榆这样的坏话,顿时火冒三丈:“你刚才说什么?夏桑榆上了宫少玺的床?” 薛紫涵等女仆被突然冒出来的容瑾西吓了一跳。 不过,当她们认出他是夏桑榆的前夫后,脸上的表情就都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一女仆道:“是啊!夏桑榆一来就抢了咱们的风头,昨晚就侍寝了!” 另外一名女仆说:“她可厉害了,在床上的时候,把紫涵姐姐的风头都抢了!” 容瑾西气得快要爆炸! 他一把揪住最近一个女仆,厉声吼道:“她在哪里?带我去见她!” 那女仆正是林心念。 她看着容瑾西俊朗完美的脸颊,嘻嘻笑道:“容先生,夏桑榆和你离婚之后又和欧亚纶厮混在一起,现在还和宫少有了那种关系,都脏成这样了,你难道不嫌恶心吗?” 容瑾西双眸几欲喷火,直接一把攥住了林心念的脖子:“说!她在哪里?” 他太气愤,太用力。 手上力道失控,林心念直接被他捏晕了过去。 他怒气未消,将林心念一把摔在地上。 摔在地上之后,才发现林心念的身上除了外面的黑白荷叶边性感女仆装,身上便再也没有别的布料了! 没有小裤,没有胸,衣! 摔在地上的样子,十分难看。 不仅林心念是这样的装扮,旁边站着的几名女仆都是这样的穿衣打扮。 围裙很短,一撅屁股就什么都看见了。 上衣很薄很透,里面的丘壑玉山一览无遗。 昨天晚上,他的桑榆也就是穿着这样的女仆装,服侍了宫少玺一整夜! 想到这里,他狂躁得如同愤怒的雄狮,挥起一记重拳就狠狠打在旁边巨大的白色罗马柱上。 咔嚓一声,罗马柱承受不了他极致的愤怒,居然起了裂纹。 薛紫涵等一众女仆都被吓得变了脸色:“容先生息怒……” “带我去见夏桑榆!快点!不然的话,我就将你们的脖子一根根全部拧断!” 容瑾西狂躁暴怒,像是世界上最黑暗最残忍的魔王。 铁钳一般的大手直接捏住了薛紫涵柔软的脖子,他凶戾得如同魔鬼:“想活命的话,带我去见夏桑榆!” 薛紫涵吓得瑟瑟发抖:“容,容先生,你,你放过我吧,我,我……” 方管家远远看见这一幕,连忙说道:“容先生住手!我带你去见桑榆小姐便是!” 容瑾西眸光锐戾:“前面带路!” “是!容先生请跟我来!” 方管家带着容瑾西,一路往西,来到了庄园的一处偏厅。 偏厅里面陈设十分简单,一张黄铜色欧式雕花大椅十分显眼。 方管家微微躬身,恭敬道:“容先生,请你先在这里稍作休息,我这就去请桑榆小姐过来!” 容瑾西此时反而愈发不安:“她昨天晚上,真的在宫少玺的寝殿里面度过了一晚上?” “是的!桑榆小姐凭借一道造型别致味道独特的点心,得到了陪宫少过夜的机会……” 方管家将昨晚的事情大致给容瑾西说了一遍,容瑾西心头的怒火更是不可抑止的燃烧起来。 点心? 他和她结婚这么久,都没有机会吃到她亲手做的点心,宫少玺凭什么能吃到? 哼,这次把她带回去,一定让她把会做的点心都做一遍,然后,他要全部吃掉! 转念容瑾西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幼稚很可笑! 夏桑榆她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她接近欧亚纶他还可以理解,因为她要查找到曜儿的下落,要为夏挚老先生报仇嘛! 可她接近宫少玺是为什么? 宫少玺与她才刚刚认识,两个人之间毫无瓜葛,她为什么要到墨尔庄园来? 为什么要像个代孕妈妈一样讨好宫少玺? 夏桑榆呀夏桑榆,你这样从一个男人的身边跳到另外一个男人的身边,你到底在搞些什么啊? 在你的心里,我容瑾西的位置在哪里?份量又在哪里? 他越想越郁闷,心口一阵一阵的发疼。 他发誓,从今往后,一定不再任她由着性子胡来! 要报仇,要找人,他全权代办! 就让她在他的身边,做一个简单的,幸福的小女人就好了。 他走到茶几旁边,端起凉茶猛灌几口。 刚刚在那张黄铜色的大椅上面坐下,也不知道他触动了哪里的机关,一只巨大的黑铁笼子从天而降,直接将他困在了里面。 他满脑子都是夏桑榆和宫少玺滚床单的画面,反应自然就慢了半拍。 等他察觉到不妙的时候,笼子已经落了下来。 他勃然大怒,腾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宫少玺,你干什么?快点放我出去!” 他暴跳如雷,抓住黑铁笼子用力猛掀,想要从里面出来。 可是这笼子像是生根了一般。 无论他怎样用力,都焊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气得俊脸狰狞,不停咒骂。 方管家端着热茶和点心走了进来。 “容先生,别浪费力气了,这是困龙笼,不管怎样,你都是出不来的!” “宫少玺就只会玩这些阴招吗?他把我困在这里是不准备见我?准备一辈子当缩头乌龟?” “容先生你误会了!将你困在这里是我方德的意思,与宫少无关!” 方管家将茶水和糕点放在容瑾西够得着的地方,语气还算和善的解释说道:“庄园里进进出出都是代孕女仆,为了宫氏血统的纯正,我只能擅自做主,让你暂时在这困龙笼里,等到宫少和桑榆小姐回来之后,我自会回禀宫少!” 容瑾西抓着铁笼使劲摇晃:“方德,你把我容瑾西当什么人了?你以为我会和你们豢养的代孕女仆发生关系?” “还请容先生见谅!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宫氏血统考虑!” 在方德的眼里,宫氏血统简直就是天大的事情! 容瑾西峻拔伟岸,龙章凤姿,但凡是个女人,见了他没有不动心的! 如果任由他在庄园里面横冲直撞,保不准就会与某位代孕女仆干柴烈火发生那样的关系。 到时候,女仆怀孕,生下的却是容瑾西的孩子。 那这事情可就麻烦大了! 所以,将容瑾西困在这里,才是最安全,最完全的办法。 …… 全球限量版的黑色房车内。 桑榆靠在车座上,情绪恹恹,不想说话。 宫少玺摩挲着手中黑骷髅戒指:“桑榆,还在想欧亚纶的事情?” “没有!他的事情,我才不关心呢!” “你就不想知道他费了这么多周折,到底想要我帮他完成什么心愿吗?” “不想知道!” 桑榆郁郁然叹了口气,揉着晕胀的太阳穴道:“我只想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活得更长一点!” “没有用的,无论用什么办法,我们也活不长!” 宫少玺悲凉苦笑:“这是我们的宿命,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可我不想死!我还没活够呢!” “我也没活够!可谁让咱们的身上流着宫氏的血呢!” 宫氏的血,宫氏的命运,宫氏的寿命。 没人能够逆天改命! 桑榆正想要再问一些关于宫氏的事情,包里面手机响了。 唐又琪嘶哑的声音传来:“桑榆,你现在在哪里?” 夏桑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欢快的语气说道:“我和宫少在一起啊!怎么了又琪,昨天晚上和欧先生在一起很愉快吧?” “愉快什么呀愉快?呜呜呜……,他把我下面都撕裂了……” “撕裂?你们做得也太激烈了吧?” “欧亚纶根本就是个性变,态,呜呜呜,我要告他强,奸!” “别啊!”桑榆忙道:“紫荆酒店里面有楼道监控,你是心甘情愿进去的,告也告不了他!” “我虽然进了房间,可是不代表我就愿意和他发生关系啊!” “他手上有一份音频,里面收录了你们昨天晚上发出的所有声音,包括你说你爱他,你夸他好棒,你很爽之类的话……” “啊?他还录音了啊?” 唐又琪一下子就慌了:“那我现在怎么办啊?我承认开始的时候是很爽,可谁知道他没完没了,一直做了将近六个小时,我天快亮的时候才从他身边逃走!” 正文 第150章 顺手再做一层膜 夏桑榆装糊涂:“六个小时?唐又琪你没开玩笑吧?他能做六个小时?他是超人吗?” “我估计他吃药了!” “吃药?”继续装糊涂。 “对!不然的话,正常人怎么可能做留个小时?” 唐又琪深深的叹了口气:“桑榆,我现在要做会,阴修复手术,可我拿不出这笔手术费!” “我马上给你卡里面打十万,你先安心养伤,等我忙过了我父亲的葬礼,就陪你去日本散心你觉得好不好?” “好好!这样当然再好不过了!” “那我现在就用手机银,行给你汇,款过来!你看你要不要顺便做个初女膜再造手术?” “嗯嗯,如果有钱,我当然愿意一并都做了!” 重新变回粉红初女,以前那些被渣男睡过的痕迹就都会被一笔勾销。 她说不定还能凭借这层膜,钓上一个有身价的优质好男人,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唐又琪愈发感激涕零:“桑榆,你什么事情都为我考虑,对我真是太好了!” “你是我朋友嘛,我对你好都是应该的!不过唐又琪,我劝你不要把这件事情弄得人尽皆知,这对你以后没好处!” “嗯,这件事情,我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就好,先就这样吧,我半个小时之内,将十万块汇入你的账户!” 在唐又琪一声接一声的感激声中,桑榆挂断了电话。 为了彻底麻醉唐又琪,为了能够在两三天之后顺利的将唐又琪诓上飞往日本的飞机,区区十万块钱,扔了就扔了吧! 生命本来就如此短暂,她可不想带着未报的怨仇离开这个世界! 熊太的别墅内,早就布置得童趣横生。 院子里面到处都是一闪一闪的彩色星星灯,东西南北各有一座城堡造型的奇趣屋。 最妙的是从院子通往正厅的那一段路,用黑白二色的石头铺砌成琴键的模样,人走在上面,就真的会有美妙的音乐传出。 上午九点过,穿戴得珠光宝气的熊太就抱着曜儿在门口迎接宾客了。 每一位到访的宾客,看到曜儿的时候都会由衷的夸赞几句。 “哎哟喂,这可真是个粉雕玉琢般的可爱宝宝,瞧这眼睛,跟黑宝石似的。” “熊太你真是太有福气了,居然有了这么可爱的儿子!” “熊太,你儿子叫什么名字啊?” 熊太高兴得嘴都快合不拢了:“我儿子叫海洋,熊海洋,我希望他将来长大了,能有海洋一样广博的学识……” “熊海洋,这名字真好听!” 众宾客围着曜儿又是好一通夸赞。 好名字好名字,真的是难得一见的好名字呢! 熊海洋真好听,就算叫熊富贵熊万福也都挺好听的。 反正都是客套话,至于这名字是不是真的好听,他们才不在乎呢。 桑榆跟着宫少从车上下来,远远就看见熊太抱着她的曜儿,正笑脸灿烂的与几位富太太说笑聊天。 她心房一揪,抬步就要走过去。 宫少玺将她的手腕一把抓住:“别冲动!” 她拧紧秀眉:“那是我的孩子!” “我知道!” “你知道就别拦着我!” 她今天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将曜儿从这个熊太的手中带走。 宫少玺语气坚决:“你放心!就凭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也会帮你把这个孩子要回来!” 熊太远远看见这边的宫少玺与夏桑榆,连忙抱着曜儿快步迎了上来。 “宫少,您可算来了,我和我家海洋一直都在盼着您呢!” 熊太殷勤笑着,献宝似的将曜儿递到了宫少玺的面前:“宫少你看,这就是我的儿子,他叫海洋,熊海洋!” 宫少玺的眼神异样灼热:“我可以抱抱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熊太一张脸都快笑成菊花了:“老辈们有个说法,说是想要孕育孩子的人,就应该多抱抱孩子,这样比较容易怀上!宫少你多抱抱我家海洋,要不了多久,你肯定也能有自己的孩子!” “是吗?还有这样的说话,那我可得好好抱抱!” 宫少玺伸手将曜儿抱住,动作生疏坚硬。 抱到手上不到两秒钟,就转交给了身后的夏桑榆:“桑榆,帮我抱抱!” 桑榆伸手接过的时候,他还特意叮嘱了一句:“多抱抱!我能不能能有自己的孩子,可就全靠你了!” 桑榆一抱到曜儿,整个人都激动得轻轻颤抖起来。 这是她的儿子! 是她拼命生下来的孩子! 他的脖子上还挂着那枚九瓣金刚菩提的吊坠,是父亲夏挚老先生亲手给他戴上去的!她心中思绪万千,情之所至,忍不住低头就要往曜儿粉嫩的脸蛋上面亲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哟!桑榆小姐与宫少已经先到了啊?” 夏桑榆一听到这声音,整个人如临大敌一般,浑身的汗毛都根根竖立了起来。 欧亚纶! 欧亚纶与熊太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坊间甚至有传言,说欧亚纶在演艺圈浸淫多年,一直没有绯闻女友,是因为暗地里与熊太关系暧妹,是熊太第四任丈夫的热门人选。 他杀了夏挚老先生上下八口,独独将曜儿留了下来,也是因为考虑到熊太不能生育,将这个孩子送给熊太抚养,也算是恰到好处的讨了熊太的欢心。 既然宫少玺不愿意帮他完成心愿,他就只能把希望放在熊太的身上了。 所以,从墨尔庄园一出来,他就开车直奔熊太的别墅来了。 却没想到他还是晚了一步。 赶到的时候,孩子已经在夏桑榆的怀里了。 他大步走过去:“桑榆小姐,你没有当过母亲,还不会抱孩子,快把她还给熊太吧!” “不!我要帮宫少多抱一会儿!” 桑榆明如秋水的眸子充满了戒备,抱着曜儿就往宫少玺的身边走了两步。 宫少玺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浅淡的微笑。 他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含笑对熊太说道:“熊太,不介意让她再抱一会儿吧?” “不介意不介意!你瞧我家海洋在桑榆小姐的怀里多开心呀!你瞧,他还玩桑榆小姐的头发呢!” 熊太要讨好宫少,自然宫少说什么都是对的! 夏桑榆得到了熊太的默许,看也不看欧亚纶一眼,抱着曜儿就去玩旁边的奇趣屋。 欧亚纶想要跟上,宫少玺淡声说道:“欧先生,我听说昨天晚上被你睡的那个女人要告你?” “告我?告我什么?” 欧亚纶有些心虚的看了熊太一眼:“我昨天晚上是被人陷害的!” 宫少玺不紧不慢呛他道:“你前天晚上与金贝贝在凤凰酒楼赤身裸,体被人抓了现行,你说你是被人陷害;昨天晚上在紫荆酒店你和唐又琪激战一夜,她事后要告你,你还是说你是被人陷害!欧亚纶,同样一个借口来应付两件事情,你也太没诚意了吧?” 熊太闻言,脸色也是沉了下去。 “亚纶,怎么回事儿?我看你以前也不是那种爱沾花惹草的人啊,你现在怎么丑闻不断?你知不知道,你闹出这样的丑闻,是会断送你的星途前程的!” “我哪还有什么星途前程?自从被容瑾西蒙骗签了十年之约后,我就知道他早晚都得玩死我!” 欧亚纶俊脸肃杀,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夏桑榆。 夏桑榆抱着曜儿,正在玩着奇趣屋檐口上面垂挂着的小鸟风铃。 清秀可人的小脸上,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微笑。 她整个人也因为这种极其明媚的微笑而显得如珠似玉一般熠熠生辉。 而那个孩子在她怀里更是发出了咯咯咯的开心笑声。 画面说不出的和谐动人。 他心念一动,抬步就要往她面前走过去。 宫少玺却伸手拦住了他。 “欧亚纶,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坐?我对你的心愿有些兴趣,不如你先说来给我听听,或许我一高兴,就顺手帮你完成了!” “真的吗?你还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欧亚纶重新看到希望,眼神都明亮起来。 在熊太的带领下,两人往别墅里面走去。 夏桑榆抱着曜儿在东西南北四座奇趣屋各处转了转,很快就发现侧门被宫少玺的人提前打开了。 她一刻也没有迟疑,直接抱着曜儿从离开了别墅。 刚刚走了三五步,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她的身边:“桑榆小姐,我是宫少的人,上车吧,我接你回墨尔庄园!” “好!” 果然和宫少玺说的一模一样。 有人放水,有人接应。 就是这么简单,她直接就带着她的曜儿从熊太的眼皮子底下离开了。 曜儿不哭也不闹,就那么躺在她怀里,小手攥着她一缕头发不肯撒手。 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神湿漉漉的,静静的凝望着她。 他虽然还不会说话,可是眼神中的柔软像是有一种极其撼动人心的力量,桑榆与他对视片刻,眼眶便湿润了! “曜儿,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妈妈没有照顾好你,妈妈让你受苦了……” 她低头亲吻曜儿的额头,哽咽道:“这一次,妈妈不会再把你弄丢了!从现在开始,妈妈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她要守护着曜儿,要陪着他成长,要看着他将来恋爱结婚,成家立业…… 可是,她只有十个月的时间了! 心房骤痛,眼泪扑簌簌掉落了下来。 曜儿看到她哭,居然也是小嘴一瘪,哇一声哭了起来。 正文 第151章 把自己美哭了 小小的孩子,像是也能体会到母亲悲戚的心情,很快就哭得抽噎起来。 桑榆心疼如绞:“曜儿别哭,别哭了……,妈妈陪着你,妈妈永远都陪着你!” 回到墨尔庄园。 她抱着曜儿从车上刚下来,薛紫涵上前,抬手就是一耳光打在她的脸上。 她护着怀里的曜儿,根本无力躲避。 这一巴掌,刀子一般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薛紫涵掐腰怒骂道:“夏桑榆,你还有脸回来?” “薛紫涵,你疯病发作我不与你计较!” 桑榆抱着曜儿就要往里面走。 薛紫涵气势凌人,带着林心念和另外几个代孕女仆拦住她的去路:“夏桑榆,你不是说离开墨尔庄园就再也不回来了吗?” 夏桑榆冷声说道:“放心,就算我暂时住在这里,也绝对不会与你们抢宫少玺的种子!” “不抢?你还敢说你不抢?” 薛紫涵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木棍,一棍子打在夏桑榆的后膝盖处。 双膝一痛,她直接跪了下去。 桑榆大怒:“薛紫涵你别欺人太甚!” 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撑地,刚刚从地上站起来,脚弯处又被狠狠一棍子打得跪了下去。 “我就欺你怎么了?” 薛紫涵直接伸手去抢她怀里的曜儿。 桑榆紧紧抱着不肯撒手。 她的儿子,好不容易回到她的身边,她是绝对绝对不会放手的。 薛紫涵蛮横的拽扯着曜儿稚嫩的胳膊:“放手!再不放手我就掐死他!” 她本来是拽着曜儿的胳膊在拉扯,说完这话之后,竟是直接用手掐住了曜儿的脖子。 那么柔嫩的孩子,如何禁得住这样野蛮粗暴的对待? 桑榆心里一软,终于还是松手了。 薛紫涵将不停啼哭的曜儿转交给身后一位代孕女仆:“带下去好生照看着,这个孩子来历不明,等到宫少回来再做定夺!” 桑榆看着曜儿被抱走,顿时觉得心都被挖了! 挣扎着刚刚站起来,薛紫涵又是一木棍敲在她的腿上:“跪下!” 咚的一声,她再次跪了下去。 她心里乱极了。 脑子里面都是曜儿啼哭的脸,耳边都是曜儿啼哭的声音。 恍惚之间,有人在抓扯她的头发,有人在打她的耳光。 最后,还有人拉开她的衣领,将一壶滚烫的开水从她的领口灌了下去。 身体上钻心的剧痛,终于让她的神识慢慢清醒了些。 她抬起头,狠狠瞪着为首的薛紫涵:“薛紫涵,这样对我,你会后悔的!” “是吗?”薛紫涵得意的冷笑:“我是代孕女仆的领班,我有权利调教这庄园里面的任何一位代孕女仆,就算宫少和方管家知道了,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说完,她抓起一把盐末,直接洒在了夏桑榆被烫烂了的身体上。 桑榆疼得嘶声惨叫,一双眼睛充,血发红,迸发出骇人的神色:“薛紫涵,你给我记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林心念有些不忍:“紫涵姐姐,咱们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有什么过分的?今日若不能给她一点儿教训,以后你们连宫少的边儿都挨不上!” 薛紫涵说着,用手中木棍抬起了夏桑榆的下巴:“夏桑榆,以后再敢在宫少面前强出风头,我就用开水烫花你这张脸!” 夏桑榆疼得浑身都在颤抖。 “薛紫涵,你发泄够了没有?发泄够了,就将我的曜儿还给我!” “想要你的曜儿?” “把他还给我!” “还给你也行!不过,我还得教你一些规矩!” 还教规矩? 这个薛紫涵,还真的把她自己当成是后宫之首了吗? 代孕和女仆,这两个词说出去真的没什么光彩的! 可薛紫涵和这里的每一位代孕女仆,都觉得能留在墨尔庄园为宫少生孩子,是一件无上光彩与荣耀的事情。 特别是这个薛紫涵,居然这就在夏桑榆面前摆起谱来了。 她令人将桑榆带到了巨大的女仆化妆间。 “夏桑榆,来吧,今天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好好服侍我!把我侍候得高兴了,我就让你见你的曜儿!” 薛紫涵说着,舒舒服服在藤制贵妃椅上面斜躺了下来。 昨天晚上侍候宫少的时候,夏桑榆一直在旁边捣乱,今儿她就要趁着宫少不在家,杀杀夏桑榆的威风,挫挫夏桑榆的锐气。 夏桑榆完全没想到,这群如花似玉的代孕女仆,居然也会有这么如狼似虎凶神恶煞的一面。 就因为她与宫少走得近了些,就招来了毫无理由的虐待! 此时被两个女仆推着走到薛紫涵的面前,刚刚表现出一丝不服,脸颊上就又挨了一耳光。 薛紫涵看着夏桑榆的狼狈,笑容更甚:“打了左边脸记得也打打右边脸,不然的话不对称,就太难看了!” “是!”啪的一声,另外半张脸也重重挨了一巴掌。 夏桑榆的战斗力不在线,被人打了连环耳光也毫无反手之力。 不过,当她看到那些美容美发用品的时候,眼神中诡谲的寒光乍然而现。 她挨了耳光也不叫屈,老老实实走过去,帮着薛紫涵做全身按摩。 薛紫涵沉浸在一种征服强敌的快,感当中。 “夏桑榆,帮我按摩一下肩颈,昨晚做事后倒立,害得我肩颈肌肉都抽筋了!” “是!……,舒服些了吗?” “嗯!还不错!” 薛紫涵舒服的闭上了眼睛:“你早有这么乖巧,今日也不会吃这些苦头了!” “都怪我不懂这里的规矩!以后不会再冒犯你们了!” 夏桑榆乖顺得很。 薛紫涵慢慢放下了戒心:“心念,你带着她们下去忙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们了!” “是!” 林心念等女仆一走,夏桑榆按摩得更加卖力了。 片刻后,她轻啧一声,有些遗憾的说道:“紫涵姐姐,你脸上的皮肤怎么这么多小细纹,毛孔也好粗大……” “是吗?我皮肤不好吗?” 薛紫涵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脸颊,确实不够光滑,不够细腻。 一定是这段时间绞尽脑汁讨好宫少,心里压力过大,有些失眠,所以才会出现肌,肤问题。 她皱着眉头看向夏桑榆:“怎么办怎么办?我这样子,宫少肯定不会喜欢的!” “别紧张!我帮你调配一款收缩毛孔又去细纹的面膜吧?敷一敷就好了!” “你会调配面膜?” “当然!不信你看我的脸,是不是水当当的十分幼滑?” “嗯,你也就是皮肤好点儿,若论五官,你不见得比我好看!” 薛紫涵不服气。 可是也不得不承认,夏桑榆的皮肤是极好的! 夏桑榆笑着说:“我跟着我姐姐夏云姿学过几款面膜的调制,有补水的,有紧致肌,肤的,有收缩毛孔减少细纹的,还有祛黑眼圈的!这些面膜我都一一试过,效果很惊人的!” “真的吗?你不会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我讨好你都来不及呢!” 桑榆放柔语气,诱哄道:“不就是一份面膜吗?原材料都是你这屋子里面现成的,我也不可能在面膜里面动什么手脚!况且我是真心的想与你和好,你高兴了,说不定就能让我见曜儿了!” “那……好吧,我就试试你的手艺!” 薛紫涵今天晚上还想要服侍宫少,所以这些小细纹,这些粗毛孔,都见鬼去吧! 夏桑榆很快就将面膜调制好了。 薛紫涵看了一眼,皱起眉头问:“这么黑?海藻泥的?” “嗯,海藻泥,蜂蜜,维生素E,珍珠粉……” 夏桑榆将面膜膏递到她面前:“你闻闻看这味道,纯天然的,有一股很好闻的清香!” “嗯!果然很香!桑榆,快帮我敷上吧!” “没问题,我先给你面部敷热,这样便于吸收!” 夏桑榆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薛紫涵也更加信服起来。 墨绿色的面膜膏一层一层敷上去。 只留下两只眼睛看东西,鼻子和嘴巴喘气。 敷了面膜,又即兴调制了一款保养发膜,一层层刷在了薛紫涵的头发上。 无论是面膜还是发膜,都是有一股极其清香天然的味道。 薛紫涵彻底放松了戒心,又加上昨天晚上服侍宫少之后倒立了一夜,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 此时放松下来,难免就开始犯困了。 没多大一会儿,就睡着了。 夏桑榆将调配出来的面膜和发膜全部弄到薛紫涵的脸上和头发上,直起身,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薛紫涵,这下,我们扯平了! 面膜里面加了强效胶,等会儿薛紫涵就会发现,这厚厚一层黑面膜已经长在了她的脸上。 想要撕下来,除非揭下一层皮! 发膜里面不仅加了强力胶,还加了各种恶搞的颜色,像枯草,像焦炭。 除非全部剪掉,否则的话,丝滑柔顺永远都别想了! 她满意的看着状如鬼魅的薛紫涵,觉得还不够解恨,又将她保养得极好的十根手指甲全部剪成齿状,恶作剧的在每一只手指甲上面都绘上恶心的便便图形。 薛紫涵中途醒过来一次。 没有睁开眼睛,只含糊问了一句:“桑榆,美甲你也会啊?” “嗯!跟着我姐姐学过!” 桑榆单纯无害的腔调说道:“紫涵姐姐,要做我就给你做个全套,你先好好休息,等你醒过来,会被自己美哭的!” 正文 第152章 我都快被她搞死了 “嗯,那就辛苦你了!” 薛紫涵迷迷糊糊说了一句,又睡了过去。 夏桑榆将她的最后一根手指甲上面也绘上一坨恶心的便便,终于觉得彻底解气了。 站起身正要去洗手,突然看见林心念站在不远处,用一种极其惊悚的目光看着她。 她笑了笑:“想叫就叫吧!正如你看到的这样,薛紫涵被我恶搞,毁容了!” 她的淡定从容,反而让林心念不知所措。 “夏桑榆,你完蛋了……,紫涵姐姐醒过来会打死你的!” “等她醒过来再说吧!” 桑榆一点也不担心会被薛紫涵打死! 因为她知道,宫少玺发现她已经顺利的将曜儿带走之后,肯定会尽快离开熊太的别墅,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只要宫少玺一回来,这庄园里面,还有谁敢动她夏桑榆一根汗毛? 她走到旁边洗手台洗手,语气凉凉的威胁说道:“看见没有?我夏桑榆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你快点把曜儿还给我,不然的话,我会把你搞得比薛紫涵惨上十倍不止!” 林心念连连摆手:“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竟是撒腿就往远处跑去。 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夏桑榆瘪嘴:“胆小鬼!” 没办法,只得她自己去找了! 可是庄园这么大,应该去哪里找呢? 她漫无目的在庄园各处转悠,看到人便急切的上前询问:“你看到我的曜儿了吗?薛紫涵将我的曜儿藏到哪里去了?” 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就算有代孕女仆知道她带回来的那个小男孩儿在哪里,可是没有薛紫涵的命令,她们也不敢轻易将小男孩儿的藏身之处告诉她。 她横穿了大半个庄园,一无所获。 她的心,像是被热油烹煎着,痛不欲生。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嘶哑无力的叫声:“桑榆,桑榆你在哪里?你给我出来!” 她心房一窒,容瑾西的声音? 容瑾西在这里? 她四下张望,根本看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偌大的庄园,只有夏末的风瑟瑟作响。 她轻吁一声,一定是她太紧张,太焦虑,所以出现幻听了。 她苦闷的叹息一声,正准备继续往西去寻找看有没有曜儿的踪迹,耳边突然又传来熟悉的低唤:“桑榆,桑榆……” 这一次她听清楚了,声音是从左手边的偏厅传来的。 真真切切,是容瑾西的声音。 她心尖一颤,拔腿就循声跑了过去。 “瑾西?瑾西是你吗?” 容瑾西坐在那张黄铜色雕花大椅上。 将近一整天水米未进,再加上在丛林中走了大半宿,此时又困又饿,已然乏力。 若不是心中还牵挂着桑榆,他早就已经晕过去了。 他喃喃叫着桑榆的名字,根本也没敢奢望桑榆会真的听到。 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夏桑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桑榆?我出现幻觉了吗?真的是你?” 他声音嘶哑暗沉,身上的衣服早就被丛林中的荆棘划烂,手背上和脸颊上也被拉出了血口子。 这才一天不见,他就已经眼窝深陷,容色憔悴得不像样子了。 桑榆的视线迅速被泪水模糊。 她快步走到巨大的黑铁笼子前面:“瑾西?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容瑾西的手从笼子里面伸出来,将她一把握住:“桑榆!桑榆,宫少玺他把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是我的哥哥,能有什么事儿?” “哥哥?他怎么会是你的哥哥?” “我和他都是罕见血型,他也取过我的头发做DNA检测,血缘关系是错不了的!” 桑榆一面把事情的原委简单的说了一遍,一面围着笼子四处看了看,想要寻找这只困龙笼的机关在哪里。 她蹲下去,眸光盯着黑铁笼子最靠近地面的那一圈图纹。 这图纹,与宫少玺手臂上的刺青图腾有三五分的相似。 她眸色一亮,伸手在那图纹上缓慢摩挲起来。 容瑾西颓然叹道:“桑榆,没用的,这笼子打不开!” 话音刚落,夏桑榆一番摆弄之下,这巨大铁笼猛烈的摇晃一阵,居然缓缓向上升起。 夏桑榆双眸灿若星辰,冲他使劲招手道:“瑾西,瑾西快出来!” 他急忙弯腰,从笼子下端钻了出来。 一出笼子,夏桑榆就猛然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环着他的腰,还未出声,眼泪先就流了下来。 “瑾西,我把曜儿找到了……” “真的吗?曜儿在哪里?咱们带上曜儿回家吧!以后咱们一家人再也别分开了!” 他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干涸的唇不停亲吻她的秀发。 只有将她温软的身体紧拥在怀里,他彷徨惊悸的心才能慢慢平复下来。 心情稍一平复,他才发现怀里的她在不停颤抖。 “桑榆你怎么了?” 他将她拉开一些,这才看见她脸颊上左右两边都是红肿的掌印。 含胸驼背的样子,身上似乎还有别的伤? 他眸色暗沉,三五两下,就将她身上的衣服解开了。 光洁的肌,肤上被烫成了朱红色,上面还布满了成片的水泡。 一颗颗透亮的水泡,像是烫在了他的心上。 他疼得几欲抽搐:“是谁?谁把你烫成这样?” 她勉强撑起一丝笑意:“没事儿,都是皮外伤,过两天就好了!” “被烫成这样还算皮外伤?你看这些破了的水泡,血肉都露出来了!” 凝神细看,还会发现边缘处沾着一些未及融化的盐末。 伤口撒盐的剧痛,他想一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而他最心爱的女人,刚刚就遭受过这样的酷刑! 他心疼得快要窒息,捧着她的脸就吻在了她的唇上。 “桑榆,对不起……,我没用!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自责又愧疚,声音已经近乎哽咽。 桑榆眼里含着热泪,想要强撑着说声‘没事儿’! 可是伏在他宽厚温暖的怀里,她那些强撑着的坚硬外壳一张张慢慢变得异常柔软。 她突然不想那么要强了! 就想像个娇柔的小女人那般,把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告诉他,把肩上所有的胆子都交付给他…… 她伏在他怀里,眼泪很快润湿了他的衣裳:“瑾西,我,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十个月,够了! 她答应过爷爷,要为容瑾西生个孩子,要为容家延续香火。 容瑾西的注意力却还是在这些被人虐待留下的伤上。 他将她拉远一些,定定看着她道:“桑榆,告诉我,是谁把你虐成这样的?” 他眼神中的怒火,随时都可能演变成一场骇人的风暴。 她不想看他动怒! 也不想把两人相聚的时间浪费在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她踮起脚尖,用唇瓣轻蹭他紧抿的唇片:“瑾西,我爱你……,让我为你生个孩子吧!” 他蓦然心动,吮住她滑嫩如花瓣的嘴唇,浑身的血液都被点燃了。 反正这偏厅也没人,就算他们在这里欢爱一场,也不会有人发现。 情意渐浓之际,旁边突然传来幽幽一声轻叹。 紧接着,宫少玺幽怨凉漠的声音道:“桑榆,你真的想要为他生一个孩子吗?你可有想过我们的血统,我们的宿命?” 桑榆知道,他最想说的其实是他们宫氏一族的寿命。 就算生下孩子,又能活多久呢? 二十多岁,别人的生命正在怒放,宫氏一族的生命却走向了凋零。 如果真的给容瑾西留下一个孩子,也就给容瑾西留下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巨大悲恸! 想到这里,她浑身的血液瞬时冷却了下来。 推开容瑾西,她后退了两步:“瑾西,对不起,我太冲动了!刚才说的话,你千万别当真!” 容瑾西深邃的眸子掠过寒光:“别当真?” “嗯嗯!你千万别当真,我今天受了刺激,说的话都没经过大脑,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夏桑榆不敢看容瑾西受伤的眼神,垂着眼睫道:“容瑾西,咱们已经离婚了!你忘了我吧,另外找一个干净听话的女人,让她为你生很多很多的孩子,我祝你们白头偕老,子孙绕膝!” ‘砰——!’ 一声巨大的声响吓得她猛然一个瑟缩! 容瑾西盛怒之下,一脚踹翻了旁边一张鎏金琉璃茶几。 他愤怒如同狂狮,怒声吼道:“夏桑榆,你成心想要气死我吗?你明明知道我只想与你白头偕老,我只想与你生孩子……” 他沉寂多年的浴望,是她唤醒的! 他的身体只对她有反应! 让他和别的女人去生孩子,这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他气得快要原地爆炸,她却神色清冷。 “容先生,请回吧,我和你之间没有关系了!” 说完她转身看向一旁的宫少玺:“宫少玺,谢谢你,今天若不是你,我也不能那么顺利就将曜儿带回来!” 宫少玺寒眸骤然紧缩:“你脸上的巴掌是谁打的?你胸前的烫伤是怎么来的?告诉我,是谁将你伤成这样?” 她涩然苦笑,楚楚可怜的告状:“是薛紫涵!我一回家,她就抢走了我的曜儿,还说要教我规矩!她让人打我耳光,揪我头发,逼我下跪,用开水烫我,还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宫少玺,我都快被她搞死了!” 正文 第153章 亲一下,希望别那么痛 打耳光! 揪头发! 逼着下跪! 用开水烫成这样,还在伤口上撒盐! 这样的酷刑,居然就发生在他的墨尔庄园! 宫少玺苍白病态的脸上激起怒色:“薛紫涵?” 名字有些熟悉,可他完全想不起这个名字应该匹配怎样一张脸。 没办法,身边的代孕女仆太多。 他也从来没有花心思记过她们的样貌。 在床上,他的心情更是烦躁郁闷,从头到尾,他只做最简单最原始的运动。 不看她们,更不亲她们。 所以,这时候他听着薛紫涵的名字,根本想不起那个恶毒的女仆长什么样貌。 就算昨晚才一起睡过,他也是毫无印象! 容瑾西在旁边听到桑榆亲口说出被虐的细节,已经是心如刀绞。 他的女人,他捧在掌心疼都疼不过来,到庄园才一天,就被虐成这样,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他牵过桑榆的手,沉声开口:“跟我回家!带上曜儿,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我不!”桑榆猛然将他的手甩开:“容瑾西,你怎么还搞不清楚状况?我们离婚了!我们之间没关系了!你去找你的温驰吧!” “你怎么还给我提温驰?温驰已经回韩国去了!我和你之间,再也没有见鬼的温驰了!!” 容瑾西嚷着,还要上来牵她的手。 她连忙躲到宫少玺的身后:“宫少玺帮我!我不想跟他回去!” 宫少玺正要说话,前院突然传来凄厉疯狂的咆哮:“啊——!我一定要——杀——了——她!” 紧接着,前院闹哄哄乱成了一片。 “怎么回事?” 他脸色一沉,抬步便走了过去。 一定是薛紫涵醒了! 桑榆也想要跟过去看看薛紫涵状如女鬼的滑稽样子。 容瑾西将她一把抓住:“夏桑榆!” 她冷眼看他:“干什么?” “桑榆,别走!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矜贵如天神的男人,在爱情面前也束手无策,露出了令人心痛的软弱与卑微。 桑榆硬起心肠,掰他的手:“放开!” “不放!”他紧紧攥着,就是不肯放手。 拉扯之下,旁边的宫少玺看不下去了! 他强行将桑榆从容瑾西的大手中解救出来:“容先生,方管家已经将你的迈巴赫加满汽油并且开到了庄园门口,你请自便吧!” 说完,拽着桑榆大步往前院走去。 容瑾西还想要跟上,被几个家仆给拦下了。 他看着桑榆的背影,心口像是被刀子划开一般,血淋淋的,疼得他几近窒息。 他不明白,刚才桑榆抱着他流泪,抱着他说要为他生个孩子,感情明明那么真,那么深,可是一转眼,她就冷着脸和他划清了界限! 她到底想要怎样? 她那么清冷骄傲的一个人,在这里被人逼着下跪,被人扇耳光,虐待得遍体鳞伤,她居然还不想走! 若宫少玺不是她的哥哥,他早就醋意大发在,直接与宫少玺决斗了! 桑榆跟着宫少玺刚刚来到前院,便听见薛紫涵那凄惨惊恐的叫声:“夏桑榆!你这个贱女人!我要杀了你!” 宫少玺眉梢微蹙,怒气开始滋生。 桑榆是他唯一的亲人,岂容别人这样辱骂诅咒? 林心念迎了上来:“宫少!” 宫少玺面含薄怒:“出了什么事儿?谁在辱骂桑榆小姐?” 林心念低声回道:“是紫涵姐姐,紫涵姐姐被人恶搞毁容了,她怀疑是桑榆小姐干的,所以让我们把桑榆小姐带过去!” 桑榆故作害怕,连连摆手说道:“我不去我不去,紫涵小姐会打我耳光,会用开水淋我……” “有我在,我看谁敢动你!” 宫少玺浑身怒火,牵着她的手就往薛紫涵所在的女仆休息大厅走去。 薛紫涵正在水池边不停用水清洗脸上的面膜。 冷水热水都试过了,这厚厚的海藻泥面膜像是长在了她的脸上一样,无论她用什么办法,根本就揭不下来。 她甚至用电吹风试图将面膜吹干,再直接撕下来。 然而失败了! 皮都快撕掉了,面膜依旧纹丝不动。 更加恼火的是她的手指甲全部被剪成了齿形,指甲盖上面还是一坨一坨恶心至极的便便! 旁边的女仆都用一种见鬼的表情盯着她。 谁也不敢上前帮她。 她气得疯狂尖叫:“夏桑榆,我一定要杀了你!” “你要杀谁?” 宫少清朗而浸着寒意的声音传来。 薛紫涵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往地上瘫去。 “宫少,我,我……” 她眼神热切,看见宫少就想要迎上去。 可是转念又想到自己黑如锅底的面容,五颜六色并且根根直立的杂乱头发,恶心的十指…… 这副鬼样子,宫少肯定是不喜的! 她急忙低下头,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呜呜,宫少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宫少玺嫌恶的看着她:“你就是薛紫涵?” “是!回宫少的话,我就是薛紫涵,昨天晚上就是我服侍的你……” 想起昨夜宫少的勇猛,薛紫涵的声音情不自禁带了些颤音。 宫少玺却为昨晚睡了这样一个女人而恶心不已。 他冷睨着她:“你刚才说你要杀了谁?” “我要杀了夏桑榆!” 薛紫涵抬起头,喷着怒火的眸子直直盯着一脸无辜的夏桑榆:“夏桑榆,你把我搞成这样,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要杀了你!” 夏桑榆无所谓的勾了勾唇角:“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你恐怕还排不上号呢!” “你……”薛紫涵被她轻描淡写的态度呛得火气更甚,凶光一现,直接就往夏桑榆的身上扑过来。 齿状的锋利指甲,状如鬼魅的脸,再配上根根直立的杂色头发,张牙舞爪,真是说不出的骇人。 桑榆吓得刚要往旁边躲,宫少玺已经极快的出手,直接将她摔翻在地:“来人!将她给我扔森林里面喂狼去!” “是!”林心念意识到这是个出头的机会,连忙答应一声,带着几人拖着被摔晕的薛紫涵就要往外面走。 桑榆忙道:“等一下!我的曜儿还在她的手里呢!” 林心念含笑道:“桑榆小姐你放心,曜儿在南边的小楼里,有人照看着,不会有事儿的!” 话刚刚说完,夏桑榆已经转身往南边的小楼跑去了。 这庄园极大,刚才她将东西北三个方向差不多都找了个遍,因为南边儿有一座巨大的兽宠园,她也没想到孩子会在这边。 曜儿在柔软的摇摇床里面睡着了。 两名女仆守在摇摇床的旁边,看见她进来连忙戒备的站起身:“夏桑榆,你怎么来了?” 夏桑榆径直往摇摇床走去。 其中一名女仆拦住她:“夏桑榆,你巴掌还没吃够吗?没有紫涵姐姐的同意,你不许碰这个孩子!” “紫涵姐姐?”夏桑榆冷笑:“你们的紫涵姐姐已经被丢出去喂狼了你们不知道吗?” “喂狼?不可能!” 紫涵姐姐是代孕女仆之首,是宫少和方管家跟前的大红人,怎么可能会被扔出去喂狼? 两名女仆都觉得不可能。 可是窗户外面,隐约传来薛紫涵凄厉的惨叫声:“宫少,宫少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求求你,求求你别把我扔出去!外面有狼……,呜呜,我不想被狼吃啊!” 庄园很安静,惨叫声传得很远。 两名女仆急忙走到窗户边循声看去。 只见林心念带着几名家仆,正拖着薛紫涵往庄园外面走。 薛紫涵虽然被恶搞毁容,两名女仆还是能够凭借声音和体形判断出她就是她们的紫涵姐姐。 成天端着架子教她们规矩的薛紫涵,真的被赶出庄园,丢去森林里面喂狼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颇有深意的眼神,回转身,对夏桑榆的态度就已经发生了改变。 “桑榆小姐,你别怪我们,我们做这一切,都是薛紫涵授意的!” “我没功夫怪你们!” 桑榆走到摇摇床旁边,低头亲吻曜儿稚嫩的脸颊,忍不住便喉头凝噎,眼眶湿润了。 宫少玺处理了薛紫涵的事情,找方管家拿了特效烫伤祛瘀膏,刚刚走到兽宠园的旁边,一道峻拔伟岸的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冷眸森寒:“容瑾西?你怎么还没走?” “我的女人和儿子都在这里,我怎么可能走?” 容瑾西声音沙哑,暗眸盛满了不可移转的坚决。 宫少玺冷笑:“真没想到,堂堂容先生,在面对感情的时候,除了死缠烂打,还是只有死缠烂打!” 容瑾西没有笑。 他盯着宫少玺,一字一句的说道:“把你手里的药箱给我!我用四方传媒,换一晚和她共处的时间!” “你愿意把四方传媒给我?” “没错!用四方传媒换你手里的药箱!” 容瑾西墨瞳熠熠,走过去从他的手里将药箱直接拎了过去:“谢谢!今天晚上,我不希望有人打扰我们!” “容先生,四方传媒可比我的八喜影视值钱,你真的舍得?” “我对桑榆的感情,你这个豢养代孕女仆的男人是不会懂的!” 容瑾西深邃的眸子看了宫少玺一眼,颀长的身影往桑榆所在的欧式小楼走去。 绿荫掩映下的小楼内,桑榆正趴在曜儿的摇摇床便打盹。 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被烫得红肿溃烂的两枚果实。 红肿的脸上,巴掌印还清晰可见。 他轻轻走过去,单手撑在她的椅背上,俯身在她紧拧的眉心上面轻吻了一下,仿佛这样就能让她梦境中的疼痛感减轻一些。 桑榆睫羽轻轻一颤,睁眼看着面前这张放大的俊脸,好半天反应不过来:‘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正文 第154章 病毒邮件(谢‘嘟嘟外婆’送巧克力九块!么么哒!!!) 他又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下,这才柔声说道:“你和曜儿都在这里,我怎么可能独自离开?” 柔情款款的样子,把她搞得有些懵:“瑾西……” 她眼神柔软迷离,小脸上满是惊喜与不敢置信。 “桑榆,我真是爱死你这个样子了!” 低下头,又要往她的唇上吻去。 她却蓦然清醒了些。 伸手在他胸膛上用力一推,她站起身道:“容瑾西,你走吧,别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了!” “什么叫别在你的身上浪费时间?” 他抓住她的胳膊,将她重新摁回椅子上:“你是我的妻子,我这一辈子都耗在你身上了!” 她还要挣扎,他已经动作熟练的脱下了她的上衣。 手指一勾,胸,罩也解开了。 触目惊心的烫伤,让他的眼眶瞬时泛红:“疼吗?” “……”她迟疑一下,低声道:“疼!” “我也疼!” 他是心里疼! 用棉签沾了特效药膏,他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她本就不堪触碰的肌,肤。 擦着擦着,大颗大颗的泪珠突然砸在他的手背上。 他抬起头,正对上她泪眼婆娑的双眸。 心房猛然一窒:“桑榆,我弄疼你了?” “不是……” 她细软的小手轻轻抚上他俊朗的面颊:“我只是突然有些心疼,好舍不得你!” “你舍不得我?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你是爱我的,我比谁都清楚!” 他满眼欣喜,握着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久久的亲吻:“桑榆,谢谢你,让我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 她眼泪流得更加厉害:“不!能被你这样爱着,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她知道,这些情话不应该说。 可是看着他深情又专注的半跪在身边,近乎虔诚的为她的伤口上药,她的心中便满满都是舍不得,舍不得,舍不得…… 心里仿佛又有两个小人儿在纠结。 一个说:夏桑榆,赶快让他离开!你们已经离婚了,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再这样藕断丝连的继续下去,只会让他在十个月之后,饱尝痛失爱人的巨恸! 另外一个小人儿说:夏桑榆,抱紧他!好好爱他!用这最后的十个月好好去爱他!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 纠结来纠结去,微凉的唇瓣再次被容瑾西吻,住了。 从他第一次吻上她嘴唇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是造物主最精妙的杰作。 女娲造人的时候他们本是同一块泥巴。 女娲把他们捏成后,给了他一根丁丁,也给了她一只完美契合的窟窿! 他们生来就是注定要相爱相伴的! 就算将来死了,化成灰了,他们也会融为一体,重新变成最初的那一块泥巴! 他吻得特别深情,桑榆也很快沉溺其中。 直到他不小心触碰到她胸前的烫伤,她轻微的一个瑟缩,这才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他急忙将她放开一些:“对不起,我忘记你身上的伤了……” 明明已经有了坚挺的浴望,却还是强忍了下去。 他蹲在她的身边,重新帮她的烫伤上药。 桑榆的情绪却久久都未能平复。 看着他专注的俊脸,她决定,今天晚上一定好好满足他。 就算身上有伤不能做,给他口,也愿意。 她仰面斜靠在椅子上,容瑾西正给她擦药,房门突然被推开。 宫少走了进来。 容瑾西反应极快,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扯过旁边的一张薄毯盖在了他的身上。 转过身,他满面怒火的吼道:“不是说了不准打扰我们的吗?” 宫少也有些尴尬:“抱歉哈,我找一下桑榆!” 桑榆用薄毯裹着身体,责道:“宫少玺你不会敲门啊?” “我在自己的家里还敲什么门?” 宫少说着,将手机递给她:“有人找你!” 她纳闷儿道:“谁?” “你听吧,一听声音你就知道是谁了!” 宫少知道容瑾西敏感多疑,占有欲又是极强的,若他知道这电话是欧亚纶打过来找夏桑榆的,只怕又得火冒三丈了。 桑榆将手机放在耳边:“喂?” “桑桑,是我!” 欧亚纶好像喝了酒,有些含糊的说道:“桑桑,我现在好难受……,我好像快要死了……” “那你死吧!死了我会给你送花圈的!” 桑榆挂断电话,递给宫少道:“这个人的电话,以后不用转给我了!” 宫少讶然:“你就这么给挂了?” “无话可说,当然得挂了!” 桑榆刚刚将电话递到他面前,欧亚纶居然又打进来了。 宫少忙道:“好好和他说两句吧!他喝醉了,你不接他的电话他就会一直打我手机!” “没什么好说的!” 桑榆正要果断的再次挂断电话,容瑾西大手一伸把手机拿了过去,免提接听了。 欧亚纶的声音带着醉意传来:“桑桑,我想你,我想见你……” 容瑾西正欲发怒,欧亚纶又道:“桑桑,你难道不想知道夏挚是怎么死的吗?容瑾西应该早就告诉过你,在夏挚的书房里面看见过我吧?” 桑榆脱口道:“欧亚纶,你什么意思?你承认夏氏别墅上下八口都是你杀的?” “想知道?” “告诉我,是不是你杀了他们?” 桑榆早就知道答案,可还是想要听到他亲口承认。 欧亚纶在电话那端呵呵笑了起来:“到云之港来吧,我告诉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欧亚纶……” 欧亚纶已经挂断了电话。 桑榆愣了片刻,转身去里面换了衣服,拎着包就要出门。 宫少急忙拉住她的胳膊:“桑榆别去!如果他真的是屠杀夏氏满门的凶手,那他就太危险了!” “不行!我必须去!” 明天就是父亲的葬礼,她一定要让真正的凶手伏法! 她挣开宫少的钳制,匆匆留下一句‘帮我照顾好曜儿!’就走了! 她包里有一柄水果刀。 自从父亲被杀之后,她就买来放在包里了。 她无数次的发过誓,找到真正的凶手,一定要用这柄刀在那凶手的身上戳八个血窟窿。 如此,也算是为枉死的夏氏八人报仇雪恨了! 穿过院子,径直往庄园的外面走去。 天气阴沉沉的,像是正在酝酿着一场大雨。 她走出庄园大门,才发现这里是丛林深处的墨尔庄园,想要步行到云之港,只怕得不停不歇的走上好几天呢! 心里正焦虑,身后传来容瑾西的声音:“桑榆,上车!” 容瑾西将加满油的黑色迈巴赫停在她的身边:“上车,我送你去见欧亚纶!” “嗯!”她也不客气,上车后直接说道:“开快点行吗?” “好!你把安全带系上!” 容瑾西的车子开得又快又稳。 “曜儿放在墨尔庄园不会有事儿吧?” “不会!宫少玺人不坏,他那么稀罕孩子,我又是他的妹妹,他会对曜儿好的!” “他还不坏?他明明将你带走了,还把我支得团团转,一会儿紫荆酒店,一会儿喜来登酒店的让我到处瞎撞!我到他的庄园找你,他的管家还将我困在笼子里,哼,以后有机会,我也让他尝尝被人戏耍的滋味儿!” “你别戏耍他!他只有三到六个月可活了!” 桑榆脱口说出的这句话,让容瑾西大吃一惊。 “他活不长了?” “嗯……,可能吧,他有先天性遗传病……” 桑榆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了。 车子往丛林外面开,手机恢复了信号。 除了接收到唐又琪的感谢信息之外,居然还有一份温驰发过来的邮件。 不是说温驰已经回韩国去了吗? 还发邮件给她干什么? 她迟疑了一下,点开了邮件。 邮件内容是一副温驰自制的电子动漫图。 图中一只黑色的大猩猩趴在一个酷似夏桑榆的年轻女子身上,屁股正在不停的抽,动。 那女子居然还一副销魂表情,发出嗯嗯哦哦的声音。 画面说不出的猥琐与恶心! 桑榆一下子就想起了温驰曾经送给她的那只黑猩猩。 那时候她被黑猩猩羞辱,也不甘示弱,直接用剪刀将猩猩下面的那根棍子剪成了两截。 这事儿过去就算了。 她只当温驰不懂事,并未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可现在温驰把她做成动漫人物,让黑猩猩这般肆意的羞辱她,这性质就实在太恶劣了! 她气得握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容瑾西一面开车一面看了她一眼:“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她抿了抿发干的唇:“温驰真的去韩国了?” “嗯!已经到了!”他认真凝视着她:“你怎么又提起他了?” “没事儿,就顺便问问!你快专心开车,别看我!” 她涩然的敷衍了两句,又把手机拿了起来。 动漫里面的女子已经跪在黑猩猩脚前,开始用口了! 她气得浑身轻颤,手指乱戳,想要关掉! 可是这动漫邪门得很,关不掉,也退不出。 因为这动漫中的女子做得和她极其相似,所以她看着的时候,情不自禁就将自己的感受代入了进去。 与一只黑猩猩做这样的事情,她实在是被羞辱到了极点!!! 这个温驰,到底是有多恨她? 就算去了韩国,都还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深深的恶心她一把! 正文 第155章 病毒 她正准备强行关机,黑猩猩抓着动漫中年轻女子的头发,一阵剧烈的抽搐之后,对着她缓缓咧开嘴唇笑了起来。 黑色的兽唇掀开,露出锋利的白色兽牙。 嘴唇张合,一串狰狞字幕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夏桑桑,想不想知道六月二十二号晚上,在万庆胡同是谁强爆了你? 强爆二字,用了非常震撼的血红色。 桑榆心房猛颤,差点没失声惊呼出来。 被强爆的事情,温驰怎么会知道? 六月下旬的时候,温驰不正被容老爷子软禁在东跨院吗? 他如何会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心念电转之际,黑猩猩和年轻女子的图像慢慢模糊变淡。 她的手机上出现了月朗星稀的夜晚。 时间显示正是六月二十二日晚上。 她经过一个偏僻的巷子口,一辆黑色轿车在她的身边停下,两个黑衣人直接将她拽进了车里。 车身剧烈的颠簸起来。 还传出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嗯嗯啊啊的。 第二日,她站在跨海大桥上跳海自尽。 被救起后嫁给了一位仪表非凡的英俊男子。 后面的动漫情节桑榆都十分熟悉,因为都是她经历过的! 她脸色发白,贝齿都快要把嘴唇咬破了。 容瑾西将车靠边停下,关切道:“桑榆你脸色好难看,出什么事儿了?手机上有什么?” 她神色惶然:“温驰,温驰发了封邮件给我……” “他在邮件里说什么?快给我看看!” 他伸手就要去拿手机。 手机页面上,再次出现了那只猥琐下流的黑猩猩。 黑猩猩哈哈哈大笑三声,手机剧烈颤抖,尖锐的示警啸叫响起。 黑屏了!死机了! “是病毒!” 温驰和容瑾西一样,精通计算机编程。 专门开发这样一个简易的病毒软件,用来气夏桑榆,并不是什么难事。 桑榆气得心口闷痛:“我手机还能用吗?” “换一个吧!” 容瑾西心情也有些郁闷,直接将她的手机从窗口扔了出去:“回晋城了我帮你买个最新款的!再给你装个最新最强的杀毒软件!” 温驰人都已经在韩国了,还来骚扰桑榆,这实在让他有些忍无可忍。 他就是想不明白,明明是可以换命的好兄弟,最后怎么会变得如此面目可憎! 他希望温驰就呆在韩国,不要再回晋城,不要再出现在他的生活当中。 可是,以今天这封病毒邮件的恶劣程度来看,温驰似乎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长长的叹了口气:“桑榆你还好吧?” “嗯,没事儿了……” 她小脸上惊惶未散,眼前也还是不断出现猥琐的黑猩猩画面。 可恶的温驰,彻底的恶心到她了! 她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又想起邮件动漫中那辆不停震动的黑色轿车。 她是被两个男人拖上车的! 难道她是被两个男人强爆的? 到底是谁在她的身上做下了这样的禽,兽之事? 而温驰又怎么知道的? 温驰既然知道她在万庆胡同被人强爆,便一定也知道将她拖上车的那两个男人到底是谁! 想了想,她艰涩开口:“瑾西……” 他看向她:“嗯?” “温驰还会回到晋城吗?” “不会!他走的时候,我就说过让他永远都别回来了!” “那你知道他在韩国的住址吗?” “桑榆你想干什么?你想找他?” 容瑾西握着她的手,有些着急的说道:“算了吧桑榆,别去在乎他,对于我们来说,他已经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了!” “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问他,要不你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吧?” “他换号了!新号码我也不知道!” “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会想办法找到的!” 桑榆说着,赌气的将脸扭到了一边。 容瑾西并没有看到邮件的内容,所以,他也不知道桑榆为什么一定要找到温驰,更不能理解她此时为什么要赌气。 简单安慰了几句,驾车继续前行。 穿过那座庞大的跨海大桥,车子进入晋城,径直往云之港驶去。 广袤的森林和无垠的海域都被抛在了车后。 随着眼前景致渐渐繁华,桑榆的思绪也从温驰的身上转移到了欧亚纶的身上。 刚才她就已经接到了欧亚纶醉酒之后的电话。 听他的口气,他已经承认了夏家上下八口都是被他杀死的! 不过空口无凭,得从他的身上找到证据才行! 迈巴赫在城中穿行。 她看到一家电子用品销售店,急忙说道:“瑾西,停一下!” “你要买什么?” “我需要一支录音笔!” 桑榆推开车门:“瑾西,你就在车上等我吧,我很快就好!” “好!你慢点,当心车子!” 容瑾西目送着她走进商店,摸出手机给阿宇打了一个电话。 “阿宇,温驰手表中的定位仪显示他现在在哪里?” “在韩国釜山……” “嗯,你帮我盯着,一旦他到Z国,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一声!” “容先生你放心,我会帮你盯着的!” “辛苦你了!” 打完电话,容瑾西重重的叹了口闷气。 温驰只要乖乖呆在韩国,就算偶尔用病毒软件骚扰一下他们,只要不影响到他与桑榆的关系,其实也没什么。 最怕的就是他痴心不改,还要继续回来添乱。 那样的话,他们三个人都会痛苦无比。 夏桑榆买了一支收录效果极好的录音笔,很快就从商店里面出来了。 天阴沉沉的。 铅云飞渡,在头顶上聚成巨大的黑色阴影,像是随时都要压下来一般。 黑色迈巴赫刚刚驶进云之港,欧亚纶的特助陆昂远远就站在绿化带旁边冲他们招手:“桑榆小姐,桑榆小姐,这边!” 容瑾西将车慢慢开过去。 夏桑榆下车:“陆昂,欧亚纶让我过来找他!” “我知道!欧先生特意让我在这里等你!” 陆昂恭敬礼貌,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下车走来的容瑾西,脸色沉了沉:“桑榆小姐,欧先生的意思,是只见你一个人!” 桑榆想起那些一吃就浑身发热的糕点,想起那杯可疑的红酒,眸色也冷冽了几分。 “如果我硬要容先生陪着呢?” “抱歉啊桑榆小姐,欧先生特意叮嘱过,只许带你一人进去!如果你硬要带着容先生的话,那欧先生肯定就不会见你了!” 陆昂的语气也强硬了些。 容瑾西闻言轻嗤一声:“不见就不见!桑榆,咱们走!” “不行!我今天必须要见到他!” 她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只要他亲口承认夏家八口是他杀的,包里的录音笔就能够将他送进监狱。 男神也好,影帝也罢,最后都只会成为阶下囚。 她对容瑾西宽慰的笑了笑:“放心,不会有事儿的!” 然后转身对陆昂道:“带我去见他吧!” “好!桑榆小姐请跟我来!” 陆昂带着夏桑榆,往云之港的深处走去。 陆昂走了几十步,还有些不放心容瑾西。 回头看了看,见他正斜靠在迈巴赫的旁边打电话,并没有要跟过来的意思,心里这才放松下来。 他直接用指纹开了锁。 “桑榆小姐,请吧,欧先生已经等你很久了!” “好!”桑榆迟疑了一下,抬步走了进去。 入目所见,皆是一片素白的丧色。 墙壁上,桌子上,搁架上,到处都摆放着黑白遗像。 有白须老者,有妇孺幼童,也有成年男女。 他们的音容笑貌,都被定格在黑白相框里。 地上洒满了祭奠用的白色纸钱,铂金箱式留声机里面,播放的是令人愁肠百结的哀乐。 桑榆走了两步,后背开始一阵一阵的发寒。 “欧亚纶?欧亚纶你在吗?” 咕噜噜…… 一颗金色的子弹从旁边一间小屋滚落出来,停在了她的脚边。 她弯腰刚刚将子弹捡起,还来不及细看,另外一颗子弹又咕噜噜滚了过来。 被她脚尖一挡,子弹停了下来。 她弯腰,将第二颗子弹也捡了起来。 这不是弹壳,也不是弹头,而是完整的,真实的子弹。 是左轮专用的微冲子弹。 她握着子弹,推开了旁边的小屋。 屋子里面酒气弥漫。 欧亚纶穿着白色丧服,正颓然跪在一长排的灵位前面。 见她进来,他抬起头戚然一笑:“你来了?” “嗯,我来了!” 桑榆的目光从那些灵位灵牌上面一一扫过。 “他们是你的家人?” “对!这是我的爷爷和奶奶,这是我的父亲和母亲,我母亲死的时候,肚子里面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 欧亚纶声音黯哑,双目被酒精熏得血红:“十多年前,他们一夜之间就被人杀了!桑榆,你知道是谁杀了我的所有家人,让我一夜之间成为无依无靠的孤儿吗?” 桑榆略一思忖,猜测道:“是……我父亲?” “没错!就是夏挚和容鸿儒!” 欧亚纶从蒲团上站起,俊脸狰狞的说道:“那时候晋城的三大家族分别是容氏,夏氏,和我们欧氏!容夏两家联手,一夜之间灭了我欧家上下十六口,吞并了我欧家的所有生意……” 这段往事,桑榆小时候就从父亲的口中听到过一二。 不过,从父亲口中听到的版本与从欧亚纶口中听到的版本有些不同。 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心思去细辨这两种版本到底哪种更真实可信了。 她盯着盛怒的欧亚纶,尽量淡定的说道:“容鸿儒是谁?容瑾西的父亲?” “没错!容鸿儒与夏挚害得我欧亚纶家破人亡,这么多年,若我没有这副好皮囊,只怕早就已经沦为街头乞丐了!” 正文 第156章 那些年,被他睡过的女人们 欧亚纶眼中恨意翻滚,一张俊逸绝伦的脸颊因为仇恨而紧绷得狰狞扭曲。 家庭遭遇变故那年,他才十几岁。 那一日他恰巧去了相好的同学家过夜,才躲过了一劫。 第二天一大早听说所有的亲人都遭了毒手,他又惊又怕,直接就哭了起来。 自小就泡在蜜罐子里的少年,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应对这样的巨变。 他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眼睁睁看着亲人的尸体被装在裹尸袋里,一具一具的被抬上殡仪车,他连上前哭喊的勇气都没有。 他凄凄惶惶如同丧家之犬。 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一个人趁夜到码头坐船离开了晋城。 在外面漂泊的时间,他吃过不少苦。 十八岁那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认识了珠宝大亨裴远征的妻子汪洁。 汪洁见他生得英俊不凡,便将他带在身边做跑腿的伙计。 那时候他血气方刚,汪洁美貌成熟,两个人一来二去,不知怎么的就滚到一张床上去了。 背着裴远征,两人偷吃的兴头越来越大。 那时候的欧亚纶虽然才十八岁,却已经有了缜密的心机! 他想着只要搞定汪洁,然后再找机会制造一场意外,让这个裴远征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那么他便能得到裴远征的一切! 财富!地位!女人! 都将成为他欧亚纶的囊中之物。 到时候他自然就有机会为惨死的亲人报仇雪恨了。 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 汪洁越来越喜欢他了! 没过多久,她怀孕了。 裴远征还不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子。 他兴高采烈的将远在国外留学的女儿裴琳琅叫了回来,要在家里大摆宴席,告诉所有亲友,他老来得子,又要做爸爸了! 裴琳琅是个热情活泼的姑娘。 见到欧亚纶的第一眼,她便怦然心动,继而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汪洁因为怀孕,被丈夫裴远征当个宝贝似的捧在了掌心,欧亚纶没机会再接近她了。 习惯了偷吃的人,一旦吃不着了,就会心痒难耐,饥不择食。 欧亚纶很快就与裴琳琅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 一边是汪洁,一边是裴琳琅,他周旋其中,游刃有余。 汪洁凭借着女人天生的直觉和细致入微的观察,看出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 她趁着裴远征出差去了,将欧亚纶叫到了自己的卧室。 她本来想要质问欧亚纶与裴琳琅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想要问问欧亚纶到底是选择她还是选择琳琅? 可是看着欧亚纶俊逸如玉的面颊,看着他春情盎然的桃花眼,她最先做的,居然是抱着他就亲吻起来。 她是健康的成熟女人。 就算怀孕了,也有着正常需求。 而裴远征那方面本来就不怎么行,她怀孕后,他更是连碰都不碰她了。 他的理由是做那种事情,会伤到孩子! 她饥渴了个把月,这时候恨不得将欧亚纶吞下去。 两人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候,本应该在飞机上的裴远征突然带着人闯了进来。 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被强行分开。 欧亚纶被人拉着,推进了一只巨大的冰桶。 每隔一两个小时,就会有人往冰桶里面倒进大量的冰块。 他以为这一次必死无疑,好在裴琳琅对他还有几分真心,趁着裴远征惩罚汪洁的功夫,偷偷将他救了出去。 虽然没死,他的身体却留下了难以医治的后遗症。 对男女之事,他也经常提不起兴趣。 又在外面漂泊了一年左右,十九岁那年,遇到了熊太。 凭借绝佳的女人缘和这副罕见的好相貌,他开始涉入演艺圈,一步步走上影帝之位。 可是,不管他怎样的光环加身,怎样的被万人欣赏受人膜拜,他的心里始终都惦记着灭门之恨。 随着年龄的增长,年少时候不敢面对的仇恨与责任,成了摆脱不了的枷锁,一日日勒得他难受。 无论如何,他也一定要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仔细筹谋,却还是破绽百出。 他知道夏桑榆已经知道了真相,所以,今日便也不准备再瞒着她了。 他走到桑榆面前,伸手从她的掌中将那两颗金色的子弹取了出来:“桑桑你知道吗?这种最新型的左轮,一共有十二颗子弹!” 桑榆见他脸色比刚才平静了许多,心里反而更加没底了。 她抿了抿干涸得快要开裂的唇,讷讷道:“欧亚纶,容鸿儒早就已经病故,我父亲也被你亲手杀死了,我想问问你,现在报仇了,你开心吗?” “开心!却不够开心!” 他去牌位下面取出一柄黑色左轮,熟练的将子弹装进枪膛。 修长的手指勾着左轮,滴溜溜一转,左轮急速旋转,看上去像是一朵黑色的夺命莲花。 瞬息,他手一抬,枪口对准了夏桑榆的脑袋:“桑桑,枪膛里面还剩下两颗子弹,你猜我是为谁留着的?” “……” 黑洞洞的枪口,让桑榆浑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你给我留了一颗?” “没错,你一颗,容瑾西一颗!” 他冷声说着,抬手把保险栓拉开了。 手指扣着扳机,也就等于扣住了桑榆的生死。 他靠近她,低头嗅了嗅她的发香。 “桑桑,你别怪我!我知道你是宫少玺的妹妹,原本只想利用和你的关系,让宫少玺帮我除掉容鸿儒的两个儿子!” 他声音冷冷的,连喷出来的气息都冷得彻骨:“可是我的计划连连失败,没办法,我只能送你一颗子弹,谁让你与夏挚是义父义女的关系呢?” 枪口直接顶住了她的太阳穴。 只需要他稍稍一扣扳机,子弹就会从她的太阳穴穿过。 一秒不到,她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她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不知道应该怎样才能扭转这种必死无疑的局面。 极致的惶恐之下,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既然这子弹有容瑾西一颗,你干嘛要让陆昂将容瑾西拦在外面?让他陪我进来,用你手中的子弹射穿我们两个的脑袋,你才算是真正意义的报仇了吧?” “我最开始确实是这样想的!不过在一个小时之前,我改变主意了!” 他居然伸出猩红的舌头,在她的耳廓上面舔了一圈。 桑榆吓得猛然一个瑟缩,往后面躲去。 欧亚纶用一只手臂勾住了她的脖子。 “别乱动,小心我的枪走火!” 子弹早就已经上膛,保险栓也拉开,这种情况之下,确实很容易走火。 桑榆不敢乱动。 她僵直着身体:“你现在想怎样?” “我想和你同归于尽!这子弹,你一颗,我一颗!” 他呵呵冷笑两声,在她耳边低语说道:“我知道容瑾西很爱你,你也很爱容瑾西,那天早上你趴在路边草丛里面找婚戒,我都看到了!” “你都看到了?那你想怎样?” “我不会让你们死在一起!我要让你们阴阳相隔,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不能在一起!” 这就是他对他们的报复! 让容瑾西一个人活在世上,痛失所爱,孤独终老,这就是最好的报复! 他低下头,啃在桑榆白皙的颈脖上:“来吧桑榆!我临死前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和你发生过关系!让我尝尝你的滋味儿,就真的死而无憾了!” 夏桑榆吓得失声惊叫:“欧亚纶你疯了吗?这里是灵堂……” “不仅这里是灵堂,还是我们的洞房!” 活着已经毫无乐趣! 他身上的羽毛已经被扒光,现在他欧亚纶就是整个娱乐圈乃至整个社会的笑话! 仇已经报了,没必要再苟活下去了! 最后疯狂一次,就与夏桑榆携手上路吧! 他从后面啃她的脖子,咬她的肩膀。 “桑桑,来吧,你不是暗恋了我三年吗?今天,我让你如愿以偿……” 白皙的脖子和肩膀,很快就出现了一排排齿痕。 疼痛反而让桑榆清醒镇定了些。 她僵直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亚纶哥哥,我们到床上去吧?这里是灵堂,我害怕……” “床上?好啊,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一定会让你在最爽的瞬间死去!” 他用枪顶着桑榆的脑袋,两人慢慢往卧室里面走。 卧室里面也是一片素白丧色。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褥,就连家具也是瘆人的白。 床头的墙壁上挂着一副黑白遗像。 遗像里面的人,是夏桑榆。 边上围着一圈黑纱,看上去很瘆人。 欧亚纶将她一把推倒在床上:“脱!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 他心里很期待,想看看容瑾西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她却抬手指了指头顶上方的遗像,眨巴着眼睛,一脸胆怯的看着他道:“亚纶哥哥,可不可以把这遗像取下来,我胆儿小,看着会害怕的!” “有什么好怕的?不觉得你的遗像也很美吗?” 欧亚纶伸手,将她身上的衣裳一下子拉开:“脱吧,脱了你的,再把我的也脱了!” 她不想死,所以不敢过度反抗,生怕激怒了他。 心里始终觉得,只要欧亚纶现在不开枪,她就还有逃生的机会! 她就不相信,做暧的时候,他还能如此警惕,如此清醒! 她半跪在床上,将身上的衣服慢慢脱了下来。 白如玉瓷的身体,让欧亚纶的眼瞳中瞬间燃起了兽浴:“把裤子也脱掉!” 正文 第157章 两人成了焦炭(谢‘崔恒秀’送巧克力!祝大家新年快乐!) “是!”她乖巧的答应。 听话的样子,半点儿要反抗的迹象都没有。 细软如脂的小手在裤扣上面迟疑片刻,脱了下来。 修长笔直的美腿,令人看一眼便血脉喷张。 欧亚纶盯着她腿心处那一抹粉色棉布,哑声道:“全部脱掉!” 夏桑榆露出为难羞怯的神色:“亚纶哥哥,让我帮你也脱掉吧!” 她半跪在床上,小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缓缓画圈,柔声说道:“亚纶哥哥,你别这么紧张嘛,让我服侍你好不好?” 欧亚纶紧绷的神经,在她一口一声亚纶哥哥的呼唤下放松下来。 她脱下他的外套,解开他的衬衣。 温软的小手沿着他的腹肌缓缓下移,顺着人鱼线往隐秘的三角区探去。 若有似无的电流传遍他的全身。 情不自禁,他闭上了双眼。 极缓极轻的呻,吟起来:“嗯,桑桑……” 正觉得飘飘欲仙的时候,小腹突然传来一阵锋利的刺痛。 尚未睁开眼睛,夏桑榆又冷又狠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这一刀,是我替我父亲夏挚老先生还给你的!” 说话间,她握着刀柄残忍一拧。 刀锋在他的小腹三百六十度旋转。 血流如注,他疼得几乎马上就要昏死过去。 不等睁开眼睛,夏桑榆已经扑过来,伸手就要抢他的左轮。 他虽然被夏桑榆撩拨得松懈了不少,可是食指始终都还是扣着扳机的。 抢夺之下,枪响了。 血从夏桑榆的小腿流了出来,很快就将身下的白色床褥润成了一片血红。 但她丝毫也没有感觉到疼痛! 将那把血淋淋的匕首从欧亚纶的小腹抽出来,举起,又猛插了下去:“这一刀,是替夏家其余七口还给你的!” 血从欧亚纶的身上迸溅出来,喷射得她满脸都是。 眼前一片血红。 整个世界都被血浸透了! 欧亚纶疼到极致,已然麻木。 他抬起右手,乌黑的枪口再次对准了夏桑榆的脑袋。 夏桑榆也不躲避,拔出刀,对着他的心口猛刺下去:“这一刀,是为咱们之间的恩怨做了一个了断……” 欧亚纶俊美绝伦的脸颊浮上恍惚的笑意:“那就一起上路吧!” 食指用力,就要叩动扳机。 扳机一动,子弹势必会射穿夏桑榆的脑袋! 夏桑榆一死,容瑾西势必会痛不欲生。 想到这里,欧亚纶兴奋起来。 食指正要用力,一颗子弹忽然呼啸而来。 碰一声,直接击穿了他的脑袋。 鲜血染红了欧亚纶那张俊逸无双的脸颊。 魅惑众生的桃花眼内,神采渐渐黯淡。 他拼尽最后的力气,将手中左轮调转了方向,砰的一声,最后一个子弹几乎是擦这桑榆的耳朵射了出去。 夏桑榆脸色苍白,转身看向身后,正看到容瑾西胸口迸溅出一朵红色的血花,整个人颓然往地上倒去。 她心下大骇,急忙扑了过去:“瑾西,瑾西!” 容瑾西抬手轻抚她的面颊:“桑榆,小心啊……” 虚弱至极的声音,满是担忧的叮嘱了一句,手便从她的脸颊上颓然垂了下去。 “瑾西!容瑾西你醒醒!你快点给我醒过来!” 夏桑榆伸手去捂他心口汩汩冒出的鲜血,一张脸苍白得没了一丝血色:“来人,来人啊!” 房门外面,陆昂已经等了很久了! 欧亚纶早就交代过他:“陆昂,今天你就在外面守着,千万不能让外人进来,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进来打扰我与夏桑榆!” “嗯!欧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进来的!” “不!当你在外面听到两声枪响之后,就可以进来帮我们收尸了!” “欧先生……” 陆昂当时听到欧亚纶这样的交待时,心里十分的酸楚难受。 可他做特助这么长时间,已经深知欧亚纶的脾性,所以当时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直到这时候,真的听见了两声枪响,这才急忙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夏桑榆一看见陆昂,连忙求救道:“陆昂先生,求你帮帮我,帮我把容先生送到医院去,他中弹了,在心脏位置……” 陆昂的眼神极冷。 只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便径直走到了欧亚纶的身边。 欧亚纶腹部被插了两刀,心口被插了一刀,脑袋上还被容瑾西十多年前的高仿左轮击出了一个血窟窿。 浑身是血,已经气绝身亡了! 陆昂噗通一声在欧亚纶的身边跪了下去,一声悲嚎从喉中呐喊而出:“欧先生……” 夏桑榆这时候稍稍冷静了一些。 她先拨打了急救电话,然后又拨打了报警电话。 云之港是晋城乃至全国最有名的富人区,相信警方和急救人员很快就会赶来! 然后她将白色的床单撕成条状,紧紧勒缠在容瑾西的伤口上。 “瑾西你别怕!我会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你活,我生!你死,我亡!无论生死,我都陪着你!” 这一枪打在心口上,血流得像是关不住的水龙头。 容瑾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呼吸也渐渐微弱起来。 她整个人都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笼罩着。 她俯身过去,将他手中那只高仿黑色左轮拿在了手中,哽咽说道:“容瑾西你给我听着!我命令你必须给我醒过来!如果你就这样丢下我,我便将这枪膛里面所有的子弹都射进我自己的脑袋!” 昏迷着的容瑾西绵密浓黑的眼睫突然轻轻颤了颤。 紧接着他的右手微微抬起,搭在了她握枪的手腕上,虚弱至极的声音道:“别……” “瑾西,瑾西你听得到我说话?那好,你给我记着,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也就不活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撑不住,陷入了更加浓郁的黑暗当中。 “瑾西,瑾西……” 她突然被呛住了! 抬眼一看,顿时吓得不轻:“陆昂,你,你干嘛放火?” 陆昂面色铁青,冷着脸说:“抱歉了桑榆小姐!欧先生的遗愿便是与你同归于尽!现在他都已经走了,你也应该跟着上路才对!” 说着,他就要关上房门! 桑榆忙道:“陆昂,求求你,不要将我们关在这里,我们会被烧死的!” “烧死了难道不好吗?” 陆昂阴笑一声道:“欧先生让我听到两声枪响就进来给你们收拾!所谓的收尸,也就是用火将这房子点燃而已!” 陆昂说完,砰一声将房门关上了。 火势贴着地面燃烧,很快就往他们三个人这边席卷而来。 桑榆急得不得了! 她刚才拨打了报警电话,拨打了急救电话。 唯独没有拨打的就是火警电话。 照这样的情形发展下去,就算警车和救护车赶到,也不能从火海中将她与容瑾西救出去! 今日,只怕真的就要葬身在火海里了! 火苗贴着地面燃烧,很快就舔舐上了屋内家具,一只只装着遗像的相框受不了高温的炙烤,发出啪啪的碎裂声响,一一炸了开来。 她站起身,拖着被褥进入卫生间。 想要用自来水将被褥浸湿,包裹在容瑾西的身上。 可是水龙头里面一滴水都没有。 应该是陆昂将房门锁上之后,就从外面将自来水的总闸关掉了。 辛亏饮水机里面还有半桶纯净水。 她用纯净水将毛巾润湿,捂住容瑾西的口鼻,不让他被浓烟呛到。 余下的水,她全部淋在了容瑾西的身上。 烈焰已经将欧亚纶的尸体包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他们这边舔,舐而来。 桑榆双眼被熏得通红。 她想要将容瑾西拖到靠近窗边的位置,又担心拖来拖去,他刚刚止住血的伤口会再次涌出大量的血。 她也实在太累,没力气了。 在他的身边坐下来,她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握着他的手低声道:“瑾西,我以前看过一个新闻,说是一对殉情的小情侣点火自,焚,,最后被烧成了焦炭,两人的尸骨紧紧的纠缠在一起,怎么都分不开……” 她觉得呼吸之间都是火烧火燎的火星子。 烈焰正在逼近他们。 她打算靠在他的身边,就这样想到什么说什么,然后像那对殉情的小情侣一样,在烈火中融为一体。 可是容瑾西突然轻轻咳了一声,紧接着他慢慢睁开了眼睛:“桑榆……” 桑榆悲喜交加:“瑾西,瑾西你醒过来了?” 他暗沉的眸子被火焰衬得眼底一片血红:“起火了?” “嗯!是欧亚纶的特助陆昂放的火!” 夏桑榆伸手轻抚他紧紧拧在一起的眉心:“他要活活烧死咱们,已经将房门关上,咱们出不去了!”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 胸口的枪伤已经被勒缠止血。 身上的衣服被水浸湿,四周虽然烈焰翻滚,可是身上并没有难耐的炙烤之感! 再看夏桑榆。 她身上的衣服和裤子早就在刚才被欧亚纶用枪挟持的情况下脱掉了。 裹着的一张床单,上面全是血迹。 肌,肤已经被靠得绯红,小脸爆红,就连嘴唇都已经开裂渗血。 心疼伴随着感动,让他瞬间凝噎在喉。 他脱下身上半湿的外套,语气带着不容人推迟的强势:“你穿上这个!” 正文 第158章 每一步,都踩着刀尖!(谢‘丽丽’送巧克力两块!新年快乐哦!) “不!你穿着,别脱!” 她摁住他脱外套的手:“瑾西,你能不能忍着疼,咱们挪到靠窗的位置去?” “嗯!没问题!” 他们刚刚起身没多久,烈焰就将刚才坐的地方淹没了! 靠窗的位置,是火势相对稍弱一点儿的地方。 桑榆被浓烟呛到了,弯着腰不停的咳嗽。 眼泪和鼻涕都下来了。 胸肺处像是被一柄锋利的刀子割开,疼得她死去活来。 “瑾,瑾西,我们逃不掉了……,我们死定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 容瑾西像是濒死之人,奇迹般的回光返照了。 他用湿毛巾捂住她的口鼻,然后脱下身上的嘶外套她披上:“桑榆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将她直接抱起来,放在了窗户外面。 桑榆吓得双腿打颤:“瑾西你要干什么?这里是二十多层!” 摔死和烧死,差别不大。 可她想和瑾西在一起! 只要能够和容瑾西在一起,就算死了,也是极乐之事。 她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瑾西,别松手,我怕!” “桑榆你听我说!你抓着这一排防护栏往左边走,一直走,不要往下看……” “我不敢,这太高了!” “别怕!你勇敢一点!走到防护栏的尽头,推开那扇电焊小门,从那小门里面钻出去,再踩着中间凸出来的那个露台,往前面走五六米,跳下去,就是隔壁人家的房子……,那里没有大火,很安全!” 他刚才就是顺着这条线路爬进欧亚纶的房间的。 辛亏他到得及时,不然的话,欧亚纶左轮中最后一颗子弹,就已经射进桑榆的脑袋了! 他将这条线路细细的告诉了桑榆。 然后他收回了手:“走吧!” 桑榆吓得双腿打颤,紧紧抓住了栏杆:“瑾西,瑾西我害怕,你陪着我一起走!” “你先走,我随后就来!” 这护栏是精致的景观护栏,并不是居民区那种常见的防盗护栏。 他刚才顺着护栏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摇摇欲坠,感觉随时都会不堪重负垮塌下去一般。 桑榆只有一百來斤,从上面爬过应该毫无问题。 可如果再加上他,这华而不实的景观护栏铁定会垮塌下去。 到时候,他们两个人就都会被摔死! 他尽量轻松的语气,冲她挥手道:“你先走!等你走十步,我再上来!” “不行!我害怕!” 桑榆想往回走! 这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是他的身边。 她不要离开他! 容瑾西见她想回来,急忙沉声喝道:“夏桑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矫情?我走得快你走得慢,你走十步我就跟上来!” 她被他一喝,胆子反而壮了些。 他说得没错,回去之后两个人都会被活活烧死。 顺着他说的路往前走,说不定两个人都能够死里逃生。 她深吸一口气,抓着栏杆,小心翼翼往前面移动了一步。 容瑾西在身后鼓励她道:“桑榆,继续,继续往前面走,我马上就来……” 她手脚并用,一步步往前面挪动。 十步了,她颤声问:“瑾西你来了没有?” “我来了!你往前走,别回头!” 窗外的护栏很长,也很窄。 她确实没法回头。 就这样一步步往前面挪动爬行。 身后,一直都传来容瑾西的声音:“桑榆,你别怕,我一直都在你的后面!” 十分钟后,她终于爬到了护栏的尽头。 打开拿那道电焊小门,她双手撑地,爬了出去。 爬上那方凸起的露台,她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瑾西,我们总算逃出来了!” 身后却没有容瑾西的声音。 她心里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急忙回头看过去:“瑾西!” 身后哪里有瑾西的影子? 刚才他们站立的窗口,已经被烈焰填满。 两三米高的火蛇翻卷着,双层真空玻璃被烧得碎裂炸开,窗框也被烧得严重变形。 容瑾西,只怕已经被烧得变成了焦炭了! 她的心房被一股巨大的悲恸攥得近乎窒息:“瑾西……” 心如刀绞,眼泪夺眶而出! 她慢慢站起身,想要顺着护栏再爬回去。 无论生死,她都要和瑾西在一起。 然而护栏早就被烈焰烧得变形。 漂亮的雕花塑钢发出咯吱的声响,在她面前变魔术一样,一寸寸垮了下去。 与他之间的通道,就这样断掉了! 她望着那可怖的烈焰嘶声呼喊:“瑾西!容瑾西!” ‘轰——!’ 一声巨响猛然炸响。 一团巨大的火球从窗口爆射而出,在半空中如同烟花一般轰然炸开! 无数火星火团,划出最美丽最残忍的轨迹,绚烂的下坠。 她痛不可抑,那是瑾西! 那一定是她的瑾西! 他死了之后,也还想要再看她一眼,所以就从窗口出来了。 泪水模糊了视线。 巨大的悲恸让她无法承受! 这一刻,天塌了,地陷了,她没有活下去的信念了! 站起身,她一步步走到露台边缘。 “瑾西,等我!我这就和你一起上路!” 说好了要同生共死的! 我怎么能忍心让你一个人奔赴黄泉? 她站在露台边沿,脚下是繁华的晋城繁华的夜。 而她的世界,从此将陷入一片永寂荒芜。 张开双臂,在夜风的吹拂下,她像是一片落叶,往下飞坠而去。 她相信瑾西还没有走远。 他就在这附近的某个地方,用充满爱意的眼光深情的凝视着她。 只要她跳下去,就能见到他了! 死亡之后,将会是永远的相聚。 经历过死亡,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了。 她双脚离地,身体往下面飞坠。 电光火石之间,一股大力突然缠上她的腰。 “瑾西……” 瑾西的样子,好像就在前面不远处的虚空。 他俊朗非凡,模样还是如同初见那般,耀目得令人挪不开眼。 他冲她柔柔的微笑,好看的唇片一张一合,像是有不尽的情话要对她倾诉。 “瑾西!瑾西……” 她想要往他的身边靠近。 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 可是他的样子越来越淡,越来越淡,一阵夜风拂过,再也找不到他的影子了。 眼前一黑,她晕了过去。 ……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像是趟过了刀山火海,浑身刀割一般的从疼痛中醒了过来。 入眼是一片令人心慌的白色! 空白的颜色,让她想起欧亚纶布置的灵堂! 心里更加不安,张开嘴唇:“瑾西……” 喉咙处麻木得异常。 瑾西两个字,从她口中发出,却没有一丝声音。 她转动眸光,终于在靠窗的位置捕捉到了一抹英挺颀长的身影。 那身影逆光而立,让她想起晕过去之间,瑾西站在窗口的样子。 “瑾西……” 她无声的呼唤。 那声音一动不动,像是看着窗外初秋的景色入了迷。 她想起了烈火将窗户填满的惨状,想起了容瑾西的身体像一朵烟花一般从窗口射出,然后在半空中爆炸开来的样子! 心房处传来剧痛,她本就缺少血色的脸颊更是惨白得厉害。 “瑾西,瑾西是你吗?” 她吃力的撑起身子,想要从床上下来,走到床边将瑾西紧紧的抱在怀里。 手脚虚软,浑身火辣辣的炙痛。 一个不小心,将床头柜边一只水杯打翻在了地上。 那人这才回过神来,清寒的声音透着些许欣喜:“桑榆你醒了?” 桑榆愣愣的看着面前男子,失望和悲恸的神色一点一点从眼底溢出。 苍白俊美,阴鸷冷漠,是宫少玺。 不是她的容瑾西! 眼泪疯狂决堤! 嘴唇张合,却像是突然哑巴了一般,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 她四下张望,瑾西,瑾西你在哪里? 宫少玺坐在她的身边,修长微凉的手掌一点一点抹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桑榆,桑榆你振作一点,你还有我,你还有你的曜儿……,你给我振作一点你听到没有!” 瑾西?瑾西你在哪里? 你去哪里了? 她推开宫少玺,跳下床就要往外面走。 手背上的输液针被倒拔出来,血顺着手背滴落在地上。 殷红,爆满,宛如带血的玫瑰! 宫少玺握住她的手腕,眼神中掠过阴霾:“你要去哪里?” 瑾西,我要瑾西! 嗓子好像是被烟熏坏了,她连一个最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 挣开宫少玺,她跌跌撞撞往门口走。 左边小腿被子弹击穿了一个窟窿,每走一步,都好像是踩在刀尖上。 可是这并不能阻止她的脚步。 她总觉得,门的那一边,容瑾西就站在那里。 他在含笑等着她,等着将她拥入怀里。 她神色急切,拉开了房门! 房门外面是长长的走廊。 走廊上空无一人,她的瑾西,不在这里! 她泪如泉涌,还要顺着走廊找下去,宫少玺拦腰将她抱起,转身就重新进了病房。 “桑榆你听我说!你一定要给我清醒一点,振作一点!” 他将她重新摁回病床,扯过旁边的纸手帕摁住了她流血的手背:“你想想曜儿,他那么小,你忍心让他没有母亲吗?” 桑榆唇角咧开一抹凄然苦笑,若没了容瑾西,她活着便也是死了! 正文 第159章 玩不下去了 她看向病房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灰蒙蒙,隐隐约约有淅淅沥沥的声音,像是在下着小雨。 入秋了吗? 不然怎么会这么冷? 容瑾西走了,这世上就再也没有温暖了! 她在被子下面打了一个寒颤,眼前又漫起了湿意。 宫少玺抬手,将她溢出眼角的眼泪轻轻拭去:“桑榆,你勇敢一点儿!咱们的寿命都不长,我只有三个月到六个月的时间,你最多也只剩下十个月的时间,咱们的生命,禁不起挥霍!” 她泪眼婆娑,抓着他的手,满脸哀求:宫少玺,你教教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你先闭上眼睛睡一觉,什么都别想……” 他声音柔缓,带着一点点抚慰人心的力量。 她听话的闭上眼睛。 他是她的家人! 他的话,她信! 可是,绵密的眼睫毛刚刚合上,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唇瓣张合,无声唤他的名字:宫少玺! “我在!怎么了?” 她的唇形无声的吐出两个字:葬礼! 今天是她父亲夏挚老先生的葬礼! 她身为女儿,必须得亲自去送他最后一程。 她神色急切,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宫少玺迟疑了一下:“桑榆你慢点儿!” 他并没有阻拦她! 只要她心里还有所牵挂,他就不用担心她会做傻事走绝路。 他最怕的是她失去了容瑾西,便没了求生的意念! 葬礼也好,婚礼也罢,只要能分散她的注意力就行! 得到医生的同意,他带着她出了医院。 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外伤,只不过在火灾现场停留的时间太久,被浓烟呛了呼吸道,再加上亲眼看见容瑾西在眼前炸裂成飞速坠落的烟花,精神遭遇巨创,暂时失声了。 医生也说了,情绪的调理远比身体的调理更重要。 她喜欢干什么,就由她去干什么吧! 宫少玺亲自开车送她去怀安教堂。 路上,她用手机编,辑文字内容给他看:可以让庄园的人把曜儿送过来吗? 他点了点头,直接拨打了电话:“方管家,派人把曜儿送到怀安教堂来!越快越好!” 挂断电话后,他也不多问,顺手打开了车载音乐。 肖邦的《离别曲》。 真的很应景。 也真的很不吉利。 她淡淡的秀眉皱到一个忧伤的角度,缓缓长吁一口气,心里沉甸甸的,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大概是因为身体里面有药物的缘故,她一闭上眼睛就打盹。 一打盹,眼前就出现了容瑾西的样子。 他被炽烈翻腾的火焰包围着,四周还有噼啪的爆裂声。 她看着他的身影被烈焰吞噬,心疼如绞,冷汗涔涔的惊醒过来。 宫少玺在侧旁用碧澄幽冷的双眸盯着她:“你没事儿吧?” 她摇摇头,将视线看向车窗外面。 没过多久,肃穆古朴的怀安教堂就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 夏挚老先生为人和善,活着的时候十分有人缘,真可谓‘良朋多如狗,益友遍地走。’ 可是自他横死之后,原本辉煌的夏氏集团变成了一个负债累累千疮百孔的烂摊子,那些良朋益友要么置身事外隔岸观火,要么落井下石趁火打劫! 他的葬礼,也显得异常冷清。 原本计划了一两百人,可是真正到场吊唁送行的,不过寥寥数人。 夏桑榆一步步往教堂里面走,心里正感叹世态炎凉,人情淡漠,斜旁突然冲上来几个横眉怒目的男人! 其中一人粗暴的揪住了她的衣领:“夏桑榆,你总算露面了!” 紧接着,她的左右胳膊也各自被人抓住:“夏桑榆,你现在是夏氏集团的继承人,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她惶恐之余,认出了这几个男人! 他们是债主! 是夏氏集团的债主! 在夏氏集团最鼎盛的时期,旗下项目除了地产和金融,还涉及了全球酒店连锁和线上线下的超市连锁。 虽然盈利不多,却也还是凭借夏挚老先生的声望和夏氏集团多年的商界信誉,吸引了不少商界大鳄投资加盟。 而现在夏挚老先生一死,各方股东纷纷撤资,资金链早就断了。 夏氏集团随时都可能会轰然倒塌,全球连锁,玩不下去了! 眼前这几个男人,为首的叫薛东来。 四五十岁一个男人,生得环眉大眼,眉深目阔。 当年也是因为看好全球连锁这个项目,又相信夏挚老先生的能力和为人,这才将全部身家都用来投资做酒店连锁。 没想到夏挚老先生一死,酒店连锁就做不下去了。 他的钱眼看着就要打水漂,不找夏桑榆他还能找谁? 揪着夏桑榆的衣领,他气势汹汹吼道:“夏桑榆,今天你无论如何要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的话,我们就将你父亲的骨灰坛扔到马路上,让他死后也要被万人踩压,永世不得翻身!” 夏桑榆又气又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正是无法脱身的时候,宫少玺清冷如寒泉的声音传来:“放开她!” 声音不大,却有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威慑。 薛东来等人不约而同看向宫少玺。 苍白得近乎病态的脸庞,修长瘦弱的身形,俊美阴郁的五官。 是个十分陌生的瘦削男人! 薛东来觉得自己一只手就能将这个男人打趴下。 可是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阴鸷可怖的气场,他不敢乱动。 刚才还很嚣张的气势,瞬间萎顿下去:“你,你是谁?”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明天下午三点,夏桑榆能够偿还夏氏集团所有的债务就行!” 宫少玺冰冷的手指扣在薛东来的手腕上,稍稍一用力,直接就将夏桑榆从他的手中救了出来。 他极具保护欲的将她半护在怀里:“我们走!” 夏桑榆还有些懵:明天下午三点?宫少玺,你是在开玩笑吗?我现在根本没能力还清任何一笔债务! “不必担心,有我呢!” 他带着夏桑榆往教堂里面走。 铺着青石板的道路早就被雨水浸透,湿滑得厉害。 她每一步都走得吃力,若没有宫少玺在身边扶着,只怕她早就摔倒了。 薛东来等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都七上八下十分没底。 “明天下午三点?这个夏桑榆真的能把我们投资的钱都还给我们吗?” “我看悬!夏氏集团的债务已经上亿,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还得清?” “也许她身边的男人会帮她?” “这个男人面生得很,一看就是个病秧子,哪有能力帮她筹集这么多钱?” “对呀,就算容瑾西出手,也不见得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帮她填满这个窟窿……” 薛东来在教堂门口惴惴不安的议论,一支以房车排头的豪华车队往这边缓行而来。 车队停下后,六名黑衣保镖护送着一位抱小孩儿的年轻女人往教堂里面走去。 从头到尾,这些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就连他们的眼神,也没有乱瞟一眼。 训练有素的样子,给人一种莫名的震慑。 薛东来低低的抽了一口凉气,畏惧道:“是,是宫氏的人?” 旁边一人问:“传说中富可敌国的宫氏?老薛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么明显的宫氏徽章,你没看见吗?” “宫氏徽章?” 凝目细看,果然就会发现每一辆豪车的前面,都立着一枚熠熠生辉的宫氏徽章。 午夜黑的骷髅头上面,缠绕着娇艳怒放的蔷,薇花。 这是宫氏特有的标识。 薛东来曾经在八喜影视的周年庆上面见到过这个独特的标识,也因此听说过一些宫氏的传闻。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有宫氏撑腰,咱们的钱,一定能收回来的!” 教堂内,夏桑榆跪在父亲的骨灰坛前面,哭成了泪人儿。 她抱着父亲的遗像,在心底里悲泣道:“爸,我杀了欧亚纶,我帮你报仇了……,爸,你那边是不是很冷?很黑?你是不是很孤独?爸,你等等我好不好?再过十个月,我就过来陪你……” 宫少玺默然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直到看见林心念在一众保镖的护送下,将曜儿抱进来,他才说道:“桑榆,曜儿来了!” 曜儿剔透灵性,远远看见夏桑榆,便张开柔嫩的双臂,要往她的身上扑过来。 桑榆一对上曜儿澄澈的眼神,心就软了。 她放下父亲的遗像,走到林心念的身边,伸手正要将曜儿抱过来,眼前突然一阵眩晕。 林心念急忙扶住她:“桑榆小姐,你怎么了?” 她无力回答,往地上软去。 与此同时,医院的急救室里面,笼罩着浓浓的死亡气息。 床上的俊朗男人如同没有生命的雕塑,一动不动,了无生息。 各种仪器表里面的数据正在以不可逆转的速度归零。 除颤仪中的电流直击他的心口,一下,又一下…… 却依旧不能让他的身体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肖医生颓然垂下双手:“我们尽力了……,抢救无效!” 急救室外面,金贝贝一脸焦急的来回踱步。 她双手合十不断祈祷:“老天爷,求求你,一定要让他醒过来!求求你!不要带他走!” 急救室的门打开,满是疲惫的肖医生走了出来:“金小姐,真的很抱歉,四十多个小时的抢救,我们真的尽力了!” “不——!”金贝贝脸上的血色瞬时消失殆尽:“容瑾西你不能死!我不准你死!” 她望着亮着无影灯的急救室,嘶声唤道:“容瑾西,你如果死了,夏桑榆她该怎么办?她会哭死的!” 正文 第160章 今天晚上,就是你了 金贝贝一面嚷,一面往里面冲。 “金小姐,这里是医院,请你冷静一点!” “他都要死了,你还让我怎么冷静?” 她歇斯底里,挣扎着冲进了急救室。 这几天,她一直被父亲金重泰软禁在家里,不准出门,连朋友聚会都不让她参加! 昨天她突然接到了欧亚纶的告别电话。 她听出他话里面一心求死的悲观意味儿,实在不放心,便买通了家里的佣人,偷偷跑了出来。 她赶到云之港的时候,大火已经成势。 用指纹将门锁打开,进门看见的是欧亚纶已经被烈焰包裹,燃烧成了一只大火球。 而容瑾西站在窗边,不顾四周翻滚的烈焰,目光直直的看着窗外的护栏…… 她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她只知道,他如果继续站在那里,肯定会被大火烧成焦炭。 她没时间为欧亚纶的死悲伤难过。 直接冲进厨房,用菜刀将水管砍爆。 在爆裂的水管子下面站了两三秒,她浑身上下便已经湿透。 拎着一桶水穿过火海,在滚滚浓烟当中,她看见了晕倒在地的容瑾西。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终于将他从大火当中救出来了。 坐在急救车上,护送着容瑾西往医院里面赶,她才发现自己的所有注意力几乎都在容瑾西的身上。 至于欧亚纶的死亡,她反而并没有过多的感触。 要问她心里有没有为欧亚纶的死感觉到悲伤? 或许也有吧! 毕竟,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已经七年有余了! 可是自从看见容瑾西之后,她的所有情绪都在随着他的伤势上下波动! 他会死吗?胸口上的枪伤是欧亚纶打的吧? 有没有伤到心肺? 流这么多血,他还能撑得住吗? 金贝贝心急如焚,整个人像是被放在油锅里面煎熬一般。 从容瑾西被送进急救室到现在,足足四十多个小时,她水米未进,不曾合眼,已经是撑到极限了。 此时听说容瑾西再也醒不过来,顿时情绪失控,推开医生和护士就冲进了急救室。 “容瑾西,容瑾西你别死……” 她跪在手术床旁边,紧紧握着容瑾西冰冷的手,哽咽说道:“你死了,夏桑榆会伤心的……,夏桑榆正在赶来的路上……,不管怎样,你得等她来了,跟你告个别啊!” 悲痛欲绝,仿佛正在死亡的容瑾西是她相爱多年的恋人。 旁边一个小护士正在收拾器械和仪器,一脸漠然,是因为早就见惯了这种生死离别的场景。 叮叮当当,将手术器械一样一样收入托盘当中。 正当她准备拔掉生命体征检测仪的时候,目光无意中往显示屏上面一扫,居然意外的发现已经归零的直线出现了异常的波动。 她瞪大眼睛,难以相信眼前的奇迹:“他还没死!” 金贝贝精神一振:“你说什么?他还活着?” “心跳仪有反应!太神奇了!” 小护士并没有理会金贝贝,兴奋的说了一句,转身便冲出急救室:“肖医生,肖医生你快回来,病人的心跳正在复苏!” 肖医生已经走到了走廊的拐角处,闻言也是一惊:“你说什么?” “心跳监测仪有反应,病人还有意识……” “快!通知所有人,继续抢救!” 肖医生带着人冲进急救室的时候,金贝贝正半跪在病房旁边。 “容瑾西,夏桑榆知道你还活着,她很开心,她正在赶来的路上……,容瑾西你想见到夏桑榆吗?她很想你,你别让她失望好不好?” 她发现,每次她说到‘夏桑榆’三个字,心跳检测仪上面的数据都会出现细微的波动。 肖医生带着医护人员在紧急抢救的时候,金贝贝退到了一边。 她摸出手机,给夏桑榆打了电话。 夏桑榆短暂的晕厥之后,很快就醒过来了。 金贝贝打来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回墨尔庄园的路上。 迟疑了一下,她接听了这个陌生的电话。 “夏桑榆,是我,我是金贝贝!” 金贝贝哭得快要岔气的声音,让夏桑榆颇为意外的怔了怔。 可是她嗓子眼像是被揉进了一把荆棘,除了火辣辣的刺痛,她一个字都说不出。 金贝贝得不到她的回应,语气更加焦急起来:“夏桑榆,容瑾西快不行了!你一定要帮帮他!” 夏桑榆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容瑾西没有在火海中丧生? 忍着疼,她的喉中发出呵哧呵哧的气流。 口不能言,她现在连个哑巴都不如。 金贝贝听不到她的声音,只当她和容瑾西离婚之后,对他的生死就不再关心了! 她着急的说道:“夏桑榆,容瑾西胸口被子弹击中,抢救了四十多个小时都还没有醒过来……” 她将容瑾西的情况大概的说了一下,然后带着浓浓的哭腔哀求道:“夏桑榆,我知道你和他离婚了,可我还是想求你看在你们夫妻一场的份儿上,救救他!你如果不救他,他就死定了!” 夏桑榆乍然之下听到容瑾西的消息,已经震惊得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 她的瑾西还活着! 真的好想现在就调转车头,飞奔到他的身边去。 无论生死,她都要和他一起面对! 她转眸看向宫少玺,眼神中透着祈求。 宫少玺俊颜漠然,手一伸,将她的手机接了过来。 打开免提键,他清声道:“金小姐你好,桑榆现在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你有什么事,不妨直接对我说!” 金贝贝没心思去猜想夏桑榆身边这个男人是谁! 她带着哭腔道:“容瑾西的情况很危险,我只想请夏桑榆说一段话给他听,我录下来在他耳边循环播放,他一定能醒过来的!” 金贝贝都哭成这样了,夏桑榆没有道理怀疑她的真心。 可是她的嗓子时而刺痛,时而麻木,连最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怎么可能说出一大段话? 宫少玺见她为难,拒绝道:“抱歉啊金小姐,桑榆身体不好,恐怕帮不了你!” “别啊!求求你,你让夏桑榆一定要帮帮……” 金贝贝话还没有说完,宫少玺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还给夏桑榆:“别勉强,也别难过!生死由命成败在天,他能不能活,不是你能决定的!” 夏桑榆却猛然想起了手机里面有一些她与容瑾西的语音聊天记录。 翻找出来,一条条发给了金贝贝。 金贝贝也是极其聪明的。 她将这些音频做了截取,来来回回在容瑾西耳边放的只有一句:容瑾西!容瑾西!容瑾西! 紧张忙碌的抢救室里面,来来回回都是夏桑榆的声音:“容瑾西,容瑾西……” 她的声音每呼唤一次,心跳监测仪上面的波动就跃起一次。 随着她不间断的呼唤,各种监测仪上面的数据都慢慢都有了变化。 起伏不定,弧度越来越大。 一片深寂的黑暗中,容瑾西听到了一声比一声清楚的呼唤声。 容瑾西,容瑾西,容瑾西…… 她唤他,像是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对他说! 他挣扎着,努力的想要突破重重黑暗,桑榆,桑榆…… 过了好久,他看到夏桑榆身披霞光,穿过黑暗往他面前缓缓行来。 她笑容潋滟,柔情款款:“瑾西,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他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桑榆,我爱你!” 我爱你啊,桑榆! 抢救室里面,几名护士同时惊喜出声:“醒过来了,他醒过来了!” 金贝贝悲喜交加,伏在他身边哭了起来:“瑾西,瑾西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容瑾西的意识苏醒,深邃墨瞳茫然的四下看了看:“桑榆呢?” 金贝贝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她……正在赶来的路上!” 桑榆回到墨尔庄园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天色一晚,做糕点的时间也就到了。 林心念将曜儿交给家里的保姆,急急忙忙便去厨房准备今天晚上要用的糕点。 薛紫涵昨天就被扔去丛林喂狼去了,今天晚上,她们的机会来了。 明亮洁净的饭厅内,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各色食物。 夏桑榆担心着容瑾西的安危,吃什么都是味同嚼蜡。 宫少玺给她盛了一碗浓汤:“吃不下东西就喝点汤吧,不然你身体会垮的!” 她听话的端起汤碗,小口小口,强迫自己喝下去。 接受了不能说话的事实,她的心反而静下来了。 晚饭后,陪曜儿玩耍了一会儿,哄着他睡着了,便回了卧室。 宫少玺泡在雾气氤氲的药浴温泉里,心里装着夏桑榆的事情,一直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林心念手里捧着各色糕点,恭恭敬敬走了过来:“宫少!” 宫少玺慵懒的撩了撩眼皮,目光从那些精美的糕点上一一扫过:“哪道是你做的?” “回宫少,这道小兔子点心是我做的!” “小兔子?”他的语气颇为玩味。 伸手将造型为小兔子的点心拿在手中看了看:“今天晚上,就是你了!” “谢谢宫少!谢谢宫少!” 林心念简直是大喜过望啊! 今天正好是她的排卵期,说不定为宫氏延续香火的人就是她林心念了。 她欢喜雀跃,跟着宫少玺回到了宽敞舒适的寝殿,却发现寝殿里面居然早就有了另外一个女人。 正文 第161章 造小人,没了我可不行 林心念语气戒备:“夏桑榆,你来干什么?” 宫少玺也十分意外:“桑榆?你怎么在这里?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说累了,想要早点回去休息吗?” 夏桑榆倒是十分淡定。 抽出早就准备好的手写黑板,她刷刷写道:今天晚上你们不是要造小人儿吗?我以过来人的身份旁观指导一下! 林心念满脸尴尬:“夏桑榆,你脑子没毛病吧?这种事情,你怎么旁观?” 夏桑榆笑笑,继续写道: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你们做你们的,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她是宫氏的人,有责任有义务帮助他们怀孕。 前一世她嫁给陆泽之后,也是整整两年没有身孕。 各种偏方窍门学了不少,这才怀上了曜儿。 她是真的想要帮他们! 林心念却气得鼻子都快歪掉了。 以前听薛紫涵说夏桑榆是个心机婊,她还有些不相信。 今日看来,这个夏桑榆当真是妥妥的心机女人! 以退为进,装疯卖傻,不就是想要和她一起侍候宫少吗? 她冷哼一声:“夏桑榆,你想要陪宫少睡觉,就直接明说吧,搞这些花花过场有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重重的耳光直接将她抽倒在地上。 她捂着迅速肿起的脸颊,委屈道:“宫少,你为什么打我?难道我说错了吗?她就是想要怀你的孩子,才会闹出这些幺蛾子!” 宫少玺寒眸骤缩,上前正还要教训她,夏桑榆急忙将他扬起的手腕一把抓住。 她摇头,示意他不要动怒。 然后她在手写板上面道:你别生气!愤怒之时行房事,会影响精,子的速度和质量! 宫少玺眼底拧起一抹幽暗! 他这个妹妹,也太不知道避讳了吧? 怎么连精,子这样的词语都说得出口? 看她这架势,是真的要他当着她的面,和林心念造小人了? 这简直太尴尬了! 虽然他经常同时和两三个女人过夜,可是床边有人带着审视的意味旁观,这还是会让他的心理和身体都出现障碍的。 他十分为难的望着夏桑榆。 林心念也一副怨念十足的表情瞪着她。 无奈,她只得在手写板上写道:好吧,我回避一下,你们随意活动,我走了! 林心念和宫少玺见她转身走出视线,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都以为夏桑榆离开寝殿了。 两人正是做得忘我的时候,林心念突然瞥见窗帘后面有一双女人的腿。 她吓得心里一个咯噔:“有,有人!” 宫少玺不耐烦的转身:“哪有什么……” 一个‘人’字尚未出口,窗帘掀开,夏桑榆举着手写板走了出来。 两人都是一惊,急忙分开,各自扯了薄毯一角裹住身体的关键部位。 夏桑榆的手写板上面写着:这种姿势不行!不利于怀孕! 林心念简直要崩溃了:“夏桑榆,你有神经病吧?” 宫少玺也是满脸囧色:“桑榆,时间不早了,你先回房休息吧!” 夏桑榆心里也很委屈。 她是担心宫少玺在临死之前不能为宫氏留条根,所以才想要用自己的经验帮助他们怀孕。 现在被嫌弃,她也不乐意了。 将手写板扔在床上,扭身大步走出了寝殿。 林心念跳下床,亲自将房门反锁。 回到床边,发现宫少玺正拿着手写板出神。 她依偎过去,柔软的小手轻抚他紧绷滚烫的身体吧:“宫少,咱们继续吧……” 宫少玺正在看手写板的背面。 那上面写着各种易孕体,位,有的还有简易配图。 他突然就体会到了夏桑榆的苦心。 大手一捞,直接将林心念的身体反搂了过来:“趴下……” 整个过程,林心念都十分配合。 事后,还根据宫少玺的要求,贴墙倒立了三十分钟。 第二天早上,夏桑榆接到金贝贝发来的信息,得知容瑾西已经脱离了危险,心里一舒畅,居然能开口说话了。 她开着宫少玺送给她的代步豪车,前往夏氏集团。 毫无意外,夏氏集团的门口除了追债的,还有法院和银行的人在等着见她。 所有人都以为她身负巨债,肯定会丢下夏氏集团这个烂摊子出门避债。 没想到她一个二十一岁的女人,居然会有如此勇气,站出来面对这一切。 看到她从车上下来,众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惊讶与敬佩。 夏桑榆虽然是夏氏集团的负债人,却同时也是宫氏的继承人。 曾经压得她喘不过气巨额债务,现在已经变得不值一提。 在曾有信律师的帮助下,她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处理了大部分债务。 曾律师看了看腕表:“桑榆小姐,咱们一起去吃个午饭吧?余下的下午再处理!” 桑榆看了看接待名单:“你先去吧,我把这位薛东来先生接待了再去吃午饭!” “薛东来?薛东来不过是两百万的债务人,让他等会儿吧,不打紧的!” “不!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和他说!” 桑榆摁下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杨力,把薛东来先生带进来吧!” “好的!” 杨力很快就带着薛东来走了进来。 薛东来一扫昨天在教堂外面的凶横戾气,满脸堆笑:“桑榆小姐,你饿了吧?我在凤凰酒楼订了包席,咱们……” “吃饭就不必了!” 夏桑榆面无表情,将一张两百万的支票推到他的面前:“这里是两百万!收下这张支票,再这张协议上面签上你的名字,咱们之间就两清了!” “……”薛东来迟疑起来。 夏桑榆挑眉:“怎么?你不是一直想要拿回你投资的钱吗?” “桑榆小姐你别生气,以前是我目光短浅,才会想要将资金收回去!” “那你现在的意思是?” “桑榆小姐,实不相瞒,酒店连锁是我当年和夏挚老先生经过多番调研才定下的投资项目,夏挚老先生走了之后,我也是听信了一些不切实际的传言,误以为夏氏集团要破产了,旗下的项目都要歇菜了,这才急着想要将资金收回去……” “听你的意思,你现在又不想抽回去了?” “对对!我不想抽回去了!” 薛东来堆笑道:“桑榆小姐与宫氏的人交情匪浅,我以后就跟着桑榆小姐你了……” 夏桑榆唇角微抽:“薛先生,你的话,我都不知道该相信哪句了!” “桑榆小姐,我为昨天在怀安教堂的鲁莽向你道歉,为了表示诚意,我再追加一百万的投资!” 薛东来迎上夏桑榆似笑非笑的目光,心里莫名有些发虚。 他竭力想要证明自己的诚意,当即便摸出手机,打电话道:“张会计,马上往夏氏集团的账面上汇一百万!对,马上!” 夏桑榆很快就收到了财务方面的消息,追加的一百万,到账了。 她抿着的唇角这才徐徐漾出笑意:“薛先生既然这么有诚意,那我也透露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给你吧!” 薛东来眼神精亮:“什么消息?” “你有一个女儿叫薛紫涵?” “对对,我家紫涵在国外留学!我打算等到明年就让她到夏氏集团应聘一个职务,还请桑榆小姐到时候多多关照!” “恐怕她永远都没机会回到你身边了!” “桑榆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她根本就没有去国外留什么学!” “你见过我家紫涵?”薛东来神色微变,急声问道:“她没有去国外留学,那她去了哪里?” 桑榆叹了口气:“抱歉了薛先生,我只不过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好心提醒你一句,让你别再等你的宝贝女儿了!至于她现在在哪里,我实在不便透露!” 她站起身:“薛先生请吧!我会让秘书将最新的投资合同尽快送到你的面前!” 薛东来此时的心思,已经完全被爱女薛紫涵占据,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投资合同啊? 他摸出手机,开始疯狂拨打薛紫涵的号码。 嘟嘟!嘟嘟!嘟嘟! 永无止尽的忙音让他抓狂! 为了赚钱,为了追债,他已经许久没有给爱女薛紫涵打过电话了。 她现在在哪里? 到底遭遇了什么? 为什么桑榆小姐会说她永远都回不来了? 他越想心里越慌乱,急得眼圈都发红了:“桑榆小姐,求求你告诉我,我家紫涵怎么了?我要怎么才能联系上她?” 桑榆也左右为难。 总不能直接告诉薛东来,薛先生,你家宝贝女儿根本没有出国留学,她一直都在墨尔庄园做代孕女仆吧? 更何况薛紫涵也是因为和她起了冲突,才会被宫少玺扔去丛林喂狼。 薛东来如果知道了真相,不和她拼命才怪。 她被薛东来缠得不能脱身,只得让杨力进来,直接将薛东来带了出去。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端起杯子,想要喝一口凉掉的咖啡,手机震动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号码,秀眉不自觉的拧起:“又琪,怎么了?” 唐又琪恹恹道:“桑榆,你上次说要去日本度假,时间定下来没有啊?” 夏桑榆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怎么?你急着要出门?” “嗯!我心里难过得很,想出门散散心。” “可是你的伤,没问题吗?” “没问题,这段时间不和男人发生就没事,会慢慢恢复的!” 那晚被欧亚纶粗暴对待,下面三度撕裂,按照常理她应该卧床静养一段时间才是。 正文 第162章 好臭,是尿吗? 可是最近两天,到处都是国民男神欧亚纶纵火自,焚的新闻。 唐又琪看着这些新闻,心里很是难受。 继而又被人扒出她与欧亚纶有过一夜疯狂,于是,病房里经常挤满了前来窥探的八卦记者。 就连护士小姐都被买通,想要从她的口中套出一些劲爆的话题素材。 她的三度撕裂,更是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甚至有媒体愿意出重金,邀请她以口述笔录的形式,把那天晚上和欧亚纶之间的细节一一曝光出来。 她被逼得没办法,这才想起夏桑榆两三天之前就承诺过,要带她去日本旅游度假。 夏桑榆都快忘记与唐又琪之间的恩怨了。 直到这时候听到她的声音,眼前浮现她的样貌,这才记起不久前她怀过一个孩子,被唐又琪用堕胎药害得孩子没了,她也差点把命搭上。 既然都找上门来了,那她就不客气了! 她眼底溢出冷意:“好吧,你收拾一下,今天下午我就陪你飞日本!” “今天下午?”唐又琪惊喜道:“太好了!我恨不得马上就离开晋城!” 夏桑榆又应酬了两句,挂断电话后,叫上杨力杨量,直接就出发前往医院接唐又琪。 在车上,她囫囵吞枣,吃了个简单的午饭。 车子在医院附近停下来,她给唐又琪打了电话。 “唐又琪,我已经到了,你自己出来吧,咱们傍晚六点二十的航班。” “桑榆,我,我没钱给住院费,他们不让我出院……” “又没钱了?”桑榆皱眉:“算了算了,我让杨力带着钱上来接你吧!” “好好,我等你!” 唐又琪欢喜的说完,挂断了电话。 杨力杨量去医院接唐又琪。 桑榆抿唇略一思忖,就又拨通了渡边次郎的电话。 “渡边先生,我是夏桑榆!” “桑榆小姐,你好你好,能听到你的声音,真是太开心了!” 渡边次郎热情得很,一面说话,一面在电话里面打着哈哈。 桑榆微微蹙眉,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今天给你送个女人过来,你在那边负责接待一下!” “好的好的!桑榆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招待’她的!” 渡边次郎觉得夏桑榆不是在给他送女人,而是在送摇钱树给他! 两人相谈甚欢,桑榆看到唐又琪跟在杨力的身后从医院走出来,这才挂断了电话。 从车上下来,她笑靥如蜜:“又琪!” 唐又琪眼眶湿润,一把就保住了她:“桑榆,呜呜,快带我离开晋城离开Z国吧,我一天也不想呆了!” 夏桑榆轻抚她的后背,安慰道:“你别担心,网络上那些攻击言论,过段时间自然而然就烟消云散了。等到咱们从日本回来,谁都不会再记得这些事情。” “嗯,我也希望如此!” “上车吧,把行李给杨力,让他们走前面去办托运!” “好!”唐又琪完全信任夏桑榆,丝毫也没有起疑心。 夏桑榆故技重施,亲自送唐又琪上了飞机,然后又折转身离开了机舱。 当然,行李都没有被托运,而是直接扔进了垃圾收集箱。 各种能够证明身份的证件,也都被扔进了垃圾桶。 像唐又琪这种女人,与家人的关系都十分凉薄,短时间之内,根本不用担心她的家人会发现女儿失踪,继而报警之类的可能。 处理好唐又琪的事情,天色已经渐晚。 夕阳西坠,给漫天云朵镀上缠绵绯色。 她让杨力杨量先开车回去,自己驾车回墨尔庄园。 现在是曜儿在哪里,哪里就是她的家。 车子穿过繁华市区,穿过跨海大桥,穿行在茂密的丛林当中。 星月之光都被茂盛的树冠遮挡,只有道路两旁的欧式铁艺路灯散发着幽暗的光线。 这条路她来来回回也走过好几次,心里却还是有些发憷。 打开远光灯,她向着摩尔庄园的方向驶去。 刚刚转过一个弯道,突然从斜旁窜出一条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她的车身扑来。 她吓得头皮发麻,本能的踩下了急刹。 车子发出刺耳的尖叫,堪堪停了下来。 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狼啸,让寂静的丛林更添阴森恐怖。 她冷汗涔涔,刚才,是撞倒什么东西了? 这黑漆麻乌的,该不会是有鬼吧? 她不敢下车去察看。 就那么趴在车窗上,战战兢兢往外面看。 她没有看清楚刚才撞见了什么,却看到了丛林深处,无数双绿莹莹的兽瞳正诡异的往她这边逼拢过来。 妈呀,真的有狼!! 不是一头两头,而是十几头,数十头的狼群。 她只不过愣怔了数息功夫,这些狼群距离她已经不足五十米了。 再不走,她会被这些狼群生吞活剥的。 手忙脚乱之下,她居然没法把车子发动起来。 狼群逼得更近了。 她甚至听到了兽类特有的呼哧呼哧喘气声。 她吓得手脚发软,眼前也是一阵一阵发黑。 正是快要晕厥的时候,车窗玻璃上突然‘啪’一声,趴上了一只黑乎乎的人手。 夏桑榆吓得惊声尖叫:“啊——!鬼啊!” 尖叫声刚刚出口,另外一只黑乎乎的手也爬上了她的车窗玻璃。 紧接着,一个披头散发造型古怪的人贴在了她的车窗玻璃上。 隔着玻璃,那张黑黢黢的人脸上,嘴唇一张一合:“救命,救命……” 夏桑榆大惊大骇之下,反而将车子发动了。 正准备一轰油门飚出去,视线突然被外面这个比鬼还恐怖的人吸引了。 手指甲黑漆漆的,被剪成了不规则的齿形。 头发蓬乱粘连,借着车上的灯光,可以看见头发的颜色纷杂怪异,看上去有些滑稽。 最让夏桑榆移不开视线的,是这人有着一张墨绿色的脸。 这张脸除了眼睛鼻孔和嘴巴,其余部分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厚重墨绿。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她几天前亲自为薛紫涵调配出来的海藻面膜。 里面加了强效胶水,这么久了,居然半点儿也没有脱落! 不等她细想,头狼领着狼群已经往她们这边纵跃扑来。 她急忙推开车门:“快上车!” 生死关头,薛紫涵的身形也变得矫捷无比。 她迅速上车,车门还没关上,夏桑榆已经驾车快速飚了出去。 砰——! 迎头撞上两头灰黑色的饿狼。 鲜血迸溅得到处都是。 两个女人吓得失声惊叫。 薛紫涵紧紧的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捂住眼睛,口中喃喃低呼:“快,快离开……” 夏桑榆也很害怕,可是她没有多余的手去捂眼睛。 紧握方向盘,将车子开得快要飞起来了。 狼群的嗷呜惨叫很快就被抛在了身后! 几分钟后,她紧绷的心弦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她看了一眼身边捂着脸瑟瑟发抖的女人,开口道:“薛紫涵!” 薛紫涵置若未闻,蜷成一团:“快离开,快点离开这里……” 桑榆看向她身下那一大团润湿,无奈的叹了口气,打开了车内的加速换气装置。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进了墨尔庄园。 守门的佣人见车头前面溅得到处都是血,急忙便用内线电话通知了方管家。 宽大如宫殿的卧室内。 每天晚上雷打不动的造人计划正在紧张激烈的进行当中。 林心念和另外一名新挑选出来的代孕女仆正在使尽浑身解数讨好宫少玺。 他瘦削的脸颊凝着一层寒意,像是万年雪山下永远不会融化的坚冰。 就算身体被女仆撩拨得坚挺滚烫,他的眼神和表情始终都是一派漠然,没有一丝波痕。 以前他还会想一些刺激的把戏来增添浴望。 现在,他没兴趣了! 伸手将手写板啪一声扔在两名女仆的面前,冷硬的声音道:“选一种姿势吧!” 手写板是夏桑榆昨晚留下的。 上面全是易孕姿势。 两名女仆都和配合,摆好姿势,媚眼如丝的看着他:“宫少……” 她们眼神中带着祈求,崇拜,渴望。 这样的眼神,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心动,情动。 可是落在宫少玺眼里,依旧是激不起一丝波澜。 心如止水,身体却早就被糕点中的催,情粉点燃了。 他翻身靠近,正要进入,方管家突然在隔帘外面轻声唤道:“宫少!” 宫少玺身体一僵:“什么事?” “回宫少,桑榆小姐回来了!” 方管家感觉到宫少玺身上散发出来的森寒怒气,急忙又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桑榆小姐的车头被撞凹了,上面还溅了好多血……” 他还没有说完,宫少玺已经翻身下床,披了外衣大步往外面走去。 凌乱的大床上,两名尤物愿望落空,美丽的小脸上都露出失望的表情。 新选拔出来的女仆问:“桑榆小姐是谁啊?” 林心念小嘴一瘪,痒痒道:“心机婊,狐狸精!” 院子内,夏桑榆将车停下,打开车门连呼了好几口新鲜空气。 车上的味道,真是快把她熏坏了。 佣人看到车上还有一个人,便殷勤的上前,刚刚将车门拉开,便掩着口鼻低呼道:“好臭!是尿吗?” 不仅有尿臭,还有几天不洗澡的难闻体味儿! 要多难闻就有多难闻。 薛紫涵羞窘得连头都抬不起来,抱着双臂瑟瑟发抖。 不说话,也不下车。 佣人们都很嫌弃,掩着口鼻不肯上前。 桑榆叹了口气:“好了,都别看着了,帮她清洗一下吧!” “桑榆,你把谁带回来了?” 宫少玺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 他身上有诱情香水的味道,很容易便让人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正文 第163章 工具而已 他身上只简单裹了一张进口的暗纹金丝绒布,像是睡袍又像是浴巾,遮住了关键部位,却露出了让人血脉喷张的胸膛和人鱼线。 全身上下唯一的饰物,就是他手指上的黑骷髅戒指。 妖异,邪魅,危险,又性感。 明知道不该胡思乱想,夏桑榆还是红了脸颊。 别开视线,她低声责道:“你怎么也不穿件衣服?” 宫少玺并没有察觉到她的羞窘。 他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将她的身体扳转过来细细看了又看:“你受伤没有?有没有哪里痛?有没有哪里流血?” 她心头骤暖:“我没事!” “没事?那车头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凹陷下去的地方又是怎么回事?” 他始终不相信她没事。 拉着她又前后左右的看了个遍,确认她真的没有受伤,这才长长松了口气:“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桑榆轻描淡写的说道:”也没怎么,就是在回来的时候,被狼群围攻了!” “狼群在丛林深处,无缘无故,怎么会跑到路上来围攻你?” 宫少玺一听到狼群围攻,就又紧张起来了。 这丛林广袤无垠,除了狼,还有老虎豹子,毒蛇毒蝎等等凶险物种。 墨尔庄园位于丛林中间,几百年来,家族成员早就已经摸索出一套与这些生物和平共处的生存之道。 在宫氏一族的成员看来,反而是生活在钢筋水泥丛林里的人类,远比这些凶禽猛兽更加可怕。 正常情况下,他们很长时间都不会见到恶狼猛虎之类的生物。 而今天,狼群居然窜到他们的领域,公然围攻行驶中的汽车了! 这实在太反常了! 桑榆架不住他的连声追问,只得如实说道:“是薛紫涵,薛紫涵为了躲避狼群才会蹿出来拦住我的车子,狼群追她,这才围拢上来……” “薛紫涵?”一个已经快要被宫少玺遗忘的名字。 宫少玺疑惑的目光看向院子一角。 薛紫涵被几个佣人摁在水龙头下彻底的冲洗,没有脱衣服,半瓶沐浴液直接往她的身上淋洒。 两个女佣撸起袖子,在她身上一番用力的搓洗。 泡沫带着怡人的芳香,总算将她身上熏人的味道洗淡了些。 只可惜脸上黑黢黢的强效胶水面膜无论如何都洗不掉,硬绷绷乱糟糟的头发上,五颜六色的发彩暂时也洗不掉。 薛紫涵,已经被恶搞得没个人样了。 宫少玺的眼中露出嫌恶的神色:“不是扔去喂狼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薛紫涵看到宫少玺,茫然涣散的眼神瞬时变得精亮。 她急忙从几个佣人的手中挣脱,快步过来,噗通一声跪在了他的脚前。 “宫少,求求你,你大人大量,就饶了我吧!” 她容貌尽毁,其丑无比。 一面哭着哀求,一面便伸出手,往宫少玺的脚上抱过来。 宫少玺厌恶的轻哼一声,往后面退去:“滚开!别碰我!” “宫少,你原谅我吧,我以后一定规规矩矩听话,不惹你生气……” 薛紫涵涕泪横流,悲声说道:“宫少,我爱你啊,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为了你,我连家里人都欺骗了!我骗他们说我出国留学去了,暗地里我却参加了你的代孕女仆选拔活动……,我呆在你的身边,只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你,这便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声情并茂的表白,反而让宫少玺眼中的嫌恶神色更重了! 什么爱不爱的,听着就烦人! 他只需要一个女人生孩子,就这么简单! 他连她们的名字和长相都懒得记,更别说和这些女人萌生点什么感情了! 代孕女仆,工具而已! 他眼眸中迅速凝起冰霜,冷声说道:“方管家,将她扔到丛林中区去!我就不相信她这么幸运,还能从狼口再逃生一次!” “等一下!”桑榆脱口道:“宫少玺,你别把她扔去喂狼了!” 宫少玺冷眸微眯:“怎么?你想要替她求情?” 桑榆莫名就想起了薛东来。 今天下午在办公室里面,薛东来听说爱女薛紫涵再也不可能回到身边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悲伤与绝望,让桑榆触动颇深。 她想起了刚刚去世不久的父亲! 突然就变得很心软! 此时看到薛紫涵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她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又被扔去喂狼。 她的目光从薛紫涵的身上收回,郑重的点头说道:“对!我要替她求情!宫少玺,我求你放过她!如果你实在不想见到她,就让她离开庄园,回到她的父亲身边去吧!” 宫少玺唇角上挑到一个危险的弧度,冷冷的声音自薄唇溢出。 “夏桑榆,你替她求情?你忘记她是怎么对你的了?她抢你的曜儿!打你的耳光!逼你下跪!还用开水烫你!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随着他的声音,她与薛紫涵的过节也是一幕幕浮上心头。 说实话,她夏桑榆并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 她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有时候为了复仇,她甚至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可这一次,她是真的心软了,不忍了! “以前的事情,我虽然没忘,却也不想再追究了!” 她将薛紫涵从地上扶起来,抬手捋了捋她湿哒哒的头发,正色问道:“薛紫涵,咱们和好吧?” 薛紫涵喜极而泣:“嗯嗯!我愿意和好!桑榆,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 “过去的事情都别说了,你回家去吧!” 桑榆不看宫少玺那张阴沉的俊脸,直接安排了佣人开车送薛紫涵回家。 同时她也给薛东来打了一个电话。 “薛先生,你先别睡,给你的女儿留个门吧!” “我女儿?你是说我家紫涵要回来了?” 薛东来一提到‘紫涵’二字,声音就哽噎住了:“桑榆小姐,你没有和我开玩笑吧?我的紫涵今天晚上真的能回家?” “嗯!你给她准备一点吃的吧,她零点之前准能到!” 桑榆挂断电话,这才转身看向宫少玺:“哥……” 一声哥,足以融化万年不化的坚冰。 宫少玺心绪起伏,喉结上下滚动了好一阵,才微微黯哑的说道:“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并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关照了这么一句,转身就往寝殿方向走去。 身后突然传来夏桑榆激动的声音:“哥!要加油哦!” 加油?加油造小人儿吗? 宫少玺俊脸一抽,脚下紧接着就是一个踉跄。 管家方德急忙将他扶住:“宫少你没事吧?” “没事!”语气有些慌乱,苍白的脸颊居然也莫名其妙有些发热,发红。 夏桑榆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也暗暗责怪自己说话不经大脑,害得他尴尬了。 …… 纤尘不染的高级病房内。 容瑾西经过长时间的昏迷,终于慢慢恢复了意识:“桑榆……” “我在这里!瑾西,你醒了?” 打盹的金贝贝急忙靠近过去,眼神热切的望着他:“你现在感觉怎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墨瞳宛如不见底的深渊。 定定看了她片刻,他眸色不安的四下找寻:“桑榆呢?我一直都听到她在叫我……,她现在在哪里?她有没有从火灾中逃生?” 金贝贝美丽却憔悴的小脸上露出了失望和落寞的神色。 在急救室里面,容瑾西听着循环播放的夏桑榆的呼唤声,曾经醒过来一次。 他当时口中叫着桑榆的名字,她便顺势应了下来:“我就是桑榆,瑾西你别担心,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桑榆,你没事就好……”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一遍遍叫她桑榆:“桑榆,你没事就好……,桑榆,要当心啊……” 没过多久,他便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昏迷! 她以为他是失忆了,要不就是记忆混乱了。 她一直都在庆幸! 如果他真的记忆错乱了,她不介意做他的‘桑榆’! 然而现在他再次醒来,却已经分得清金贝贝是金贝贝,夏桑榆是夏桑榆了! 面对他的询问,她只得苦涩说道:“瑾西,你别担心,夏桑榆她没有死……” “那她现在在哪里?她为什么不来看我?” 容瑾西抓着金贝贝的手,正还要追问,对面的挂墙电视上,突然出现了一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夏氏集团的办公楼前,她一下车就被守候在那里的记者和追债人给围住了。 记者们的提问尖锐刁钻。 追债人的气势咄咄逼人。 而她始终从容优雅,眼神清冽,唇角抿着一抹泰山崩于前而便不改色的淡定! 这是他魂牵梦绕的爱人啊! 他虚弱的身体像是被注入了神奇的力量,不顾身上插着的各种管子,直接从病床上下来。 “桑榆!桑榆!” 摇摇晃晃走到电视机前面,骨节分明的手掌隔着冰冷的屏幕轻抚里面的爱人:“桑榆,谢谢你还活着……” 眼眶刺痛,有滚烫的液体迅速盈眶。 这一刻,世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街头抓娃娃机,他像个单纯的孩子,而她就是那个令他最心动的漂亮娃娃。 隔着透明的玻璃橱窗,他想要她! 他只想要她! 他想把她抓在手里,抱在怀里,永远永远疼爱她…… 金宝宝僵直着身体站在病床边,看着情绪失控的他,一时忍不住,也是泪如泉涌。 正文 第164章 我们一起干 以前的时候,她以为爱情就是她与欧亚纶那样,郎才女貌,甜言蜜语,风花雪夜。 认识容瑾西与夏桑榆之后,她才发现爱情应该是生死不离,魂牵梦萦,刻骨铭心。 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走到容瑾西的身后正要出言安慰,突然看见他面容失色,身体往地上软去。 他刚刚经历过生死大劫,身体本就虚弱得厉害,再加上情绪剧烈起伏,这才醒过来没多久,就又晕过去了。 金贝贝连忙呼叫了医生和护士,帮着将他重新放回了病床。 手机里面,父亲金重泰打来了第一百零七个电话。 她看了看病床上俊脸如雕的男人,退到一旁接听了电话:“爸……” “贝贝,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你是成心要气死我吗?” 金重泰暴怒的声音重重传来:“一天到晚在外面乱疯,你哪还有半点儿名门千金的样子?” 名门千金最忌讳的便是夜不归宿! 金贝贝这已经是好几晚上不着家,若传出去,哪个豪门公子愿意娶她? 金贝贝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的说道:“爸,你前段时间不是让我和容瑾西多多接触吗?我这几天就是一直和容瑾西在一起!” “容瑾西?旷世集团的容先生?” 容瑾西和夏桑榆离婚后,又成了晋城名媛争夺的对象。 毕竟,旷世集团和容瑾西的实力都是众所周知的。 宝贝女儿如果能拿下容瑾西,倒也不失为美事一件。 金重泰脑子里面念头急转,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些:“贝贝啊,就算你和容先生在一起,你好歹也应该提前告诉我一声嘛?你知不知道爸爸这几天有多担心你?” “爸,不是我不告诉你,是因为容先生发生了一点意外,为了不引起外界猜测和旷世集团的股价动荡,我连他的家里人都没有通知……” “哦哦,那他的情况现在可有好点儿?” “已经度过危险期,刚刚还醒过来一次,应该是没事儿了!” 金贝贝正和父亲讲电话,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探视窗外面,站在一抹清丽的身影。 她心里一紧,挂断电话走了过去:“夏桑榆?” 桑榆含笑点头,站在门外对她招手,示意她出去说话。 两人来到走廊上无人处。 金贝贝有些戒备的开口道:“你来干什么?” 夏桑榆往病房方向看了一眼:“他怎么样了?” “肖医生说他没有大碍,休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了!” “哦,那就好!” 两个女人简单的对白之后,都有些尴尬的静默起来。 夏桑榆唇瓣轻抿,踌躇着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金贝贝担心病房里面的容瑾西,催促道:“夏桑榆,有事你就直接说吧!” 夏桑榆内心挣扎了片刻,这才正色看向金贝贝:“金贝贝,我今天过来,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谈!” “说吧,我听着呢!” “在我说事情之前,你得先答应我,我今天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能透露给容瑾西!” 夏桑榆神色凝重,等着她的回答。 金贝贝迟疑了一会儿,点头说:“好!” 夏桑榆这才开口,在金贝贝惊诧的目光中,徐徐说明了来意。 两人达成一致,夏桑榆从医院出来。 本来就瘦弱的身影,看上去更是单薄了几分。 入秋了,凉风卷着树叶漫不经心的打旋儿,凉意丝丝入骨,她的容色看上去也更加黯然。 豪车内,宫少玺将她的失魂落魄看在眼里,忍不住无奈的摇头轻叹。 等到她上车后,他关切问道:“都谈好了?” “嗯!”重重的鼻音,似有哭意。 他眼底泛起心疼:“你还好吧?” “没事!我很好!” 她借着撩头发的动作侧过脸,不着痕迹的将脸上的泪水拭去。 第二天,是B大开学迎新的日子。 B大是世界性知名大学,排名第一的Z国最高学府! 夏桑桑生前能够在这样的超一流大学就读,背地里付出的艰辛和努力肯定也是超乎常人想像的。 夏桑榆看着B大的金字招牌,为跳海身亡的夏桑桑感到惋惜。 如果没有被人强爆,没有被人逼婚,夏桑桑一定会有不可限量的未来吧? 只可惜,一念之差,如花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心里正感叹,对面跑来一个阳光清俊的男子:“学姐!” 她明眸微动:“厉哲文?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厉哲文兴奋的望着她:“能见到你真的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会放弃学业呢!” 她清浅一笑:“确实是准备休学了!我今天过来,就是来办理休学手续的!” “什么?”厉哲文失声道:“你要休学?剩下的一年,你不上了?” “不上了!没时间上了!” 只剩下不到十个月的寿命,她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实在没功夫泡在B大这座象牙塔里! 厉哲文望着她,眼神里满是遗憾与失落。 关于未来,他有许多设想。 这些设想里面,少不了她的影子! 可是她要休学! 以后想要见面,只怕就难了! 他的情绪霎时跌落谷底,眼神黯淡,没了神采。 他对她情芽萌动,似有若无,她都懂! 抿唇笑了笑,岔开话题道:“宝宝呢?她最近好吗?” 他涩涩作答:“我也很长时间没有见她了!” 上次将那些昂贵的衣物首饰还给金宝宝之后,他就刻意疏远了金宝宝。 打电话,他不接。 发信息,他不回。 上门找他,他避而不见。 最近这段时间,大约是耐心耗尽,金宝宝也没怎么纠缠他了。 看上去,像是渐渐淡出了他的生活。 这样其实挺好的! 没了金宝宝,做男郎与做牛郎的经历,就都会埋葬在这个暑假,身边不会再有人记得! 夏桑榆与他简单的聊了两句,因为想撇清关系,所以话题都很泛泛。 两三分钟后,有大一新生前来问路,她便借机找了个借口,往学校教务大楼走去。 刚刚走了几步,厉哲文在身后叫住了她:“学姐!学姐你等一下!” 她转身看向他,很凉的笑容,却依旧璀璨夺目:“还有事吗?” 厉哲文被她的笑容所惑,有一瞬间的心摇神曳。 片刻后,他收敛心神,走到她面前正色说道:“学姐,我想创办一个公司,致力于软件app的研发……” 他简单的描述了几句,桑榆的眼中便燃起了亮色。 “嗯!这个想法不错!你的专业是计算机软件工程,学校里面这样的人才也比比皆是,再加上科技技术飞速发展的大环境,厉哲文,我相信你!你一定能成功的!” “真的吗?学姐你看好我的创业方向?” 能得到她的肯定,他的心情也好了些。 她郑重的点头:“嗯!你好好干!B大不缺资源,你的公司一定能做起来的!” 她送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转身就又要离开。 他却再次叫住了她:“学姐!” 桑榆一脸疑惑:“嗯?怎么了?” 他诚意满满:“学姐,我想和你一起干!” 她怔了片刻:“和你一起创业?开公司?” “嗯!学姐你不会拒绝我吧?” 刚才听到她要休学,他脑子里面就乱了,不知所措了,怅然若失了。 若不是灵光一现,想到这么一个合伙开公司的想法,他真的就想不出还能用什么方式和她保持联系了。 只要她点头答应,他以后就不愁没有机会见到她了。 见她迟疑,他又说道:“学姐你别担心,我会尽力,不让你受累的!” 他生怕她会拒绝,急得额头上的冷汗都沁出来了。 桑榆莞尔一笑:“好吧!这事儿咱们过两天找个时间坐下来慢慢谈!” 他大喜:“学姐,你的意思是同意了?” “嗯!同意了!” 桑榆在他说出开公司这个想法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他救过她的性命,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她应该帮他一把! 她要让他远离贫困潦倒,远离颠沛流离。 让他永远都不会为了钱,去床上挣女人的钱。 让他可以挺直脊梁,做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和厉哲文挥手作别后,她继续往教务大楼的方向走。 B大校园很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花草树木,像一座匠心独具的巨大公园。 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接受添喜郎熏陶,想想都会是人生的一种惬意享受。 只可惜,她是将死之人,没这个福分了。 穿过一片芳草萋萋的斜坡草地,迎面突然走来三名时尚靓丽的女生。 相逢的青石小路很窄。 她侧身让到一边,打算让她们先过。 三名女生却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圆脸短发的女生神色挑衅的问道:“你就是夏桑桑?” 她不卑不亢:“我改名字了!现在叫夏桑榆!” “好吧,你喜欢叫夏桑榆,那我们就叫你夏桑榆好了!” 短发女生古怪一笑,继续说道:“有人要见你,跟我们走吧!” 夏桑榆心生戒备:“谁要见我?” “到了你就知道了!” 旁边一个满脸青春痘印的女生说着,伸手在她的身后推了一把。 她正要反抗,突然觉得腰上一紧,一柄锋利的刀具抵住了她的要害。 她心尖儿一颤,这是……被挟持了? 正文 第165章 真人直播秀,开始了 有没有搞错? 这里是世界名校,居然会有人公然挟持? 她勉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意:“同学,别闹了,我不喜欢开玩笑!” “谁和你开玩笑了?” 圆脸女生推了她一把:“不想吃苦头的话,就乖乖跟我们走!” 腰上的刀具用力一顶,青春痘女生喝道:“快走,不然我捅死你!” 粗暴凶悍,半点儿也不像是名校女大学生。 倒更像是外面的小太妹! 难道她们是为了挟持她,故意乔装成女学生,混进来的? 夏桑榆心如电转,浑身的汗毛都紧张得根根竖了起来。 不想吃皮肉之苦,只得跟着她们往校园西侧的操场走去。 唐梦瑶手里举着社团迎新的横幅往这边走过来。 看见她,远远便热情的打招呼:“桑榆姐姐,你也来报道啦?” 夏桑榆张口正要呼救,腰上的刀具向前一顶,冰冷锋利的刀刃直接刺破衣服,贴上了她的皮肤:“小心点儿,不然我给你戳个血窟窿当做开学贺礼!” 好汉不吃眼前亏! 夏桑榆尽量做出正常表情:“梦瑶你好!过几天咱们一起逛街啊!” 唐梦瑶忙不迭的连声答应:“好呀好呀!桑榆姐姐你有时间打电话给我吧,我随叫随到!” “那好,我有空就约你!” 桑榆敷衍了两句,挥挥手,和唐梦瑶擦肩而过。 操场后面有一排矮房子,是用来堆放体育器材的。 因为是开学第一天,这里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圆脸女生推开一扇门:“进来吧!” 夏桑榆踌躇着不肯迈步,青春痘女生在后面猛然推了她一把:“云姿姐姐,我们把人给你带来了!” 夏桑榆踉跄两步,抬起头,果然看见了许久不见的夏云姿。 夏云姿涂着夸张的猩红唇膏,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风尘味十足。 看见夏桑榆进来,她徐徐吐出一串烟圈:“好妹妹,咱们又见面了!” “云姿小姐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妹妹!” 她们本来就不是亲生姐妹。 在一起生活多年的情分,也早就被磨灭光了。 夏桑榆后来听容瑾西提及过,知道夏云姿曾经寄过一份断绝关系的律师函给她,也知道那份快递上面用红笔写了两个刺眼的大字:贱人! 她不计较,不对撕,是因为心里多多少少还感念着黄玉柔夏如海以及夏云姿对她多年的照拂之恩。 可是今日,夏云姿让人将她带到这里,是要搞哪样? 她挺直脊背,目光锐戾的看向夏云姿:“夏云姿,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在这个世界上,伤害我的人,都被我送到日本拍片去了!” “拍片?你还好意思和我提拍片?” 夏云姿浓妆艳抹的脸上神色狰狞:“如果不是你从中作梗,我的《云锦欢》女主角合同会泡汤?我饰演的丫鬟戏份会被砍?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她越说越气,抬手就往夏桑榆的脸上抓来:“贱人!都是因为你!害得我没有戏演,没有钱赚!” 夏桑榆见她来势汹汹,急忙往后面退去。 圆脸女生和青春痘女生眼疾手快,一左一右抓住了她的胳膊:“别想跑!” 她使劲挣扎,夏云姿的手还是揪住了她的头发:“把笼子打开!我要把她像条狗一样关起来!我还要喂她吃屎!” 另外一个长头发女生急忙过去,将屋子中间一个半人高的铁笼子打开! 以一敌四,夏桑榆就算再长出两只手,也不是她们的对手! 眼看着被人压低了身子,就要被迫钻进铁笼子。 情急之下,她抓住夏云姿的手腕,用力一拉,一扯,再猛力一推! 直接将夏云姿塞进了笼子里! 然后哐当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笼子的闸门放了下来! 想关她,门都没有! 夏云姿为了保持身材常年累月的减肥,身体都快瘦成一把骨头了,又穿着高跟鞋,反应也不够快,直到被关在笼子里,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 “放我出去!你们都傻了吗?快点放我出去!” 她歇斯底里的叫唤,三名女生却被夏桑榆手中的金卡吸引住了。 她们都是夏云姿花钱从外面请来帮忙的小太妹! 钱对于她们来说,是最具吸引力的! 桑榆笑了笑:“一人十万,怎么样?” 三名小太妹都瞪大了双眼:“十万?” 夏云姿只给了她们一人一千,夏桑榆却要给她们一人十万! 她们根本不用考虑,就直接点头答应道:“够够!简直是太够了!” 桑榆笑意更浓:“你们准备的东西呢?” “东西?什么东西?” 长头发小太妹的反应要快一些,略一思索,便脱口说道:“哦哦哦,我知道了,是屎吧!” 说着,转身就从旁边拖出一只大塑料桶。 盖子一揭开,恶心的臭味就弥漫在了空气当中。 桑榆急忙用手掩住口鼻,皱眉说道:“夏云姿真打算用这些东西对付我?” “是的!她打算把你像条狗一样关在笼子里,将这些东西泼在你身上,然后全网络直播你吃S的全过程……” “真吃?”夏桑榆一想到那画面,差点就要呕出来了。 丫的,还能再重口味一点吗? 长发小太妹道:“嗯!真吃!夏云姿戏份被砍,提前离开剧组,没了收入,就在网上开了个红人直播,每天晚上陪那些寂寞难耐睡不着觉的男人聊骚,也能赚些钱勉强维持她体面的生活!” 她似乎知道得不少。 想到那即将到手的十万块,小太妹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夏桑榆听了,只想起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她掩着口鼻:“行行!我知道了!她想怎么对付我,你们就怎么对付她吧!” “那这直播吃S?” “既然她这么热爱她的直播秀,就给她播吧,也能让她多赚些知名度!” 夏桑榆不再心慈手软,吩咐之后,就退出了房间:“我在外面等你们!十万块,一分也不会少!” “是!桑榆小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做得让你满意的!” “你们动手吧!” 夏桑榆淡淡吩咐了一句,从臭气熏天的房间退了出来。 笼子里面,夏云姿简直懵逼透了。 这笼子本来是为夏桑榆准备的。 夏桑榆没关住,反而是她进了笼子。 还有这三个小太妹,明明是她花钱请来帮忙的,现在却反过来对付她! 今天可真是哔了狗了! 眼看着三个小太妹戴上大口罩,舀起人粪就要往她的头上泼来,她吓得失声尖叫:“不要!求求你们,不要啊!” “求我们可没用!我们这也算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哗的一声,一瓢人粪兜头泼洒而来。 臭不可闻,夏云姿直接呕了起来。 长发小太妹不慌不忙,按照她先前的吩咐,登录她的直播账号,将镜头拉近,给笼子里面的女人一个大大的特写。 真人直播秀,开始了! 只不过,这一切与夏云姿最初预想的截然不同。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秽物,对着紧闭的房门大声哭叫道:“夏桑榆,夏桑榆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家里的父亲母亲……,他们快活不下去了你知道吗?!” 夏桑榆在屋外冷冷的勾起了唇角! 真是个软骨头,为了求饶,连父母都搬出来了! 可惜她夏桑榆不笨不傻,是不会上当的! 她在屋外扬声说道:“不是说要直播吃S吗?怎么还不开始?” “马上马上,马上就开始!” 一名小太妹拿着手机找角度拍摄,另外两名小太妹又往夏云姿的身上泼了几瓢S,这才忍着恶心,用勺子舀起,撬开夏云姿的嘴巴就要往里面灌。 夏云姿奋力扑打,嘶声悲嚎起来。 “夏桑榆,你个没良心的,你这样折磨我,对得起我父亲母亲对你的养育之恩吗?若不是我的母亲将你从寺庙门前的桑树上捡回来,你早就被野猫叼走啃光了……” 夏桑榆蹙眉,养育之恩,救命之恩,她不能否认! 可是今天这事儿,是夏云姿先挑起的。 如果她心慈手软,下一次被关在笼子里面吃S的人就是她夏桑榆了。 硬起心肠,她齿缝里冷冷迸出一个字:“灌!” 让夏云姿尝尝被凌虐的滋味,她以后的日子才能消停点。 房间里面,传来夏云姿鬼哭狼嚎的叫声:“呜呜,夏桑榆你不是人……,父亲欠下巨额赌债,母亲也患了尿毒症,你身为养女,不拿钱出来帮他们还债治病也就罢了,你还这样对我……,呜呜呜,夏桑榆,你会遭到天谴的!” 房门砰一声打开。 夏桑榆沉着脸走了进来:“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你若不信,可以打电话去查一下人民医院住院部C座七楼有没有一个叫黄玉柔的尿毒症患者!” 夏桑榆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长发小太妹过来问道:“桑榆小姐,这直播还录不录?” “够了,先暂停吧!” 夏桑榆给人民医院护士台拨打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脸色更加阴郁了几分。 她看了一眼满身秽物的夏云姿,涩然说道:“为什么不早点打电话找我?” 正文 第166章 像条狗一样 “我给你打过不下一百个电话,要么不在服务区,要么无人接听,我根本就找不到你!” 夏云姿涕泪横流,抓着笼子苦苦哀求道:“桑榆,好妹妹,我的家已经陷入绝境,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会这样对你!你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会与我计较的,对不对?” “好吧,看在你母亲救过我,你父亲养过我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 夏桑榆抬抬手,示意小太妹把笼子打开。 夏云姿像条狗一样,带着臭气熏天的秽物爬了出来:“桑榆,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与你为敌了!” 桑榆冷冷勾唇,没有说话。 今天辛亏她反应快,将夏云姿塞进了笼子里。 不然的话,被虐得惨不忍睹的人,就是她夏桑榆了。 摸出手机,要了三个小太妹的支付账号,一人十万,一分不少。 反正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三十万就可以让她免于被凌虐,被泼S,这笔买卖,值!! 三个小太妹看到账户里面多出十万,一个个高兴得嘴巴都快合不上了:“桑榆小姐,你真是太阔绰了!” 她冷声吩咐:“把她弄出去,有人问起,别说认识我!” “是是,桑榆小姐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说!” 三个小太妹带着浑身秽物的夏云姿,很快就离开了。 夏桑榆无奈摇头。 被夏云姿这么一搅,她都差点忘记今天到B大的目的了。 教务处门窗紧闭,一个工作人员都没有。 问了路过的同学,才知道办理休学手续的老师都被叫去开会去了。 正事没办成,还差点被人泼S,想想都好郁闷。 从教务楼出来,手机响了。 “渡边先生,有事儿吗?” “没事,我打电话,就是告诉你一声,你送过来的女人我这边已经接到了,真没想到,她居然还是个原装货!” 渡边次郎的声音,透着一种捡到宝的兴奋。 桑榆冷冷勾唇,这个唐又琪在治疗会,阴撕裂的同时,还真的顺便做了一层初女膜! 身经百战的技巧,偏偏又还是一个原装货,这样的女人落在渡边次郎的手里,肯定就成香饽饽了! 她冷冷轻笑:“对呀,她就是个原装货,渡边先生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留着自己用……” “哈哈哈,桑榆小姐你说笑了……” “好了渡边先生,我这边不方便,先就这样吧,回头我再打电话给你!” 这里是神圣的B大校园,实在不应该讨论原装货和初女膜这样的问题。 夏桑榆简洁的应付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如果夏云姿再敢招惹她,她就会将夏云姿也送到渡边次郎的身边去。 三个女人,凑起来都可以都地主了。 脑子里面闪过一些无厘头的画面,她漫无目的在校园各处转了转。 这是夏桑桑生活过的地方。 她走在其中,一些模糊的记忆也都渐渐变得清洗起来。 遇见以前相识的同学,她也会含笑打个招呼,好像她就是真正的夏桑桑。 西侧有一面照片墙。 上面全部都是欧亚纶的写真和剧照。 俊逸完美的五官面容,魅惑众生的桃花眼,绯色多情的嘴唇…… 不得不承认,欧亚纶真真儿是罕见的美男子。 只可惜,这样的美男子,最后还是化成了一截焦炭。 B大小院内,他的女粉丝捧着白蜡烛,在照片墙前面为他默默祈福哀悼。 夏桑榆从她们的身边走过,不悲不喜,神色漠然。 一切恩怨,都随着那场大火归于寂无了。 从B大校园出来,她打车去了人民医院。 这才一个多月不见,黄玉柔已经枯瘦得脱了形。 看见夏桑榆,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淌了出来:“你还来干什么?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你走,我不想见你!” 夏桑榆看着她鬓角冒出的白发,心中凄然:“妈……” “别叫我妈!我当不起!” 黄玉柔赌气的说着,眼泪却淌得更凶了。 她与夏桑榆断绝关系没多久,就查出了尿毒症。 家里本来就没什么钱,唯一一点积蓄也被夏如海拿去赌博输掉了。 要透析,要换肾,要住院,要治疗,要康复,每一笔都是不小的开支。 她实在撑不下去,便抹了脸面,给夏桑榆打电话。 然而夏桑榆的电话在这期间早就因为各种原因换了又换,她根本联系不上。 她吃斋念佛,希望能出现奇迹。 奇迹没有出现,她的病情却在快速的恶化。 亲生女儿夏云姿根本无法承担她的医疗费用,把她送到医院,也仅仅是住院观察而已。 院方给出的治疗方案,因为没钱,一个也实施不下去。 今天早上,她无意中听到医生说再不换肾,她只怕是撑不到这个月底。 她万念俱灰,根本不报任何希望的时候,养女夏桑榆却出现了。 她凄然抹泪:“你走吧,我是死是活都与你没关系!” “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夏桑榆将一杯温水递到她的口边:“妈你勇敢一点,一个尿毒症根本不算什么,我有钱,再昂贵的治疗费用我都能帮你支付!” 这话让黄玉柔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桑榆,你,你真的还愿意管我吗?” “当然!你对我有恩,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夏桑榆安抚了黄玉柔,喂她喝了水,又陪她说了一会儿话,起身去找黄玉柔的主治医生去了。 黄玉柔的主治医生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微微秃顶,鼻梁上架着眼镜,看上去学识十分渊博。 桑榆问:“吴医生,我是病人黄玉柔的女儿,她现在是怎样一个情况,你能给我一句实话吗?” 吴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神色凝重的说道:“病人是尿毒症晚期,因为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现在情况相当糟糕……” “有办法保住她的性命吗?” “难!一来是因为病人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期,二来是因为近期我们晋城根本没有合适她的肾源!” 也就说,只能等死咯? 桑榆着急起来:“吴医生,请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她……,现在医疗科技这么发达,听说不同血型的肾源体也可以移植了?” “可是是可以,可是我们这边的技术还不支持不同血型的人换肾!” “那哪里可以做这样的手术?” “日本或美国!可是,病人已经错过了换肾的最佳时期,就算送到日本或美国,就算找到了医术精湛的顶级医生,也不一定能挽留病人的生命!” 吴医生苦口婆心,劝她放弃治疗。 她的脑子里面却已经打定了主意。 从吴医生那里出来,她直接就拨通了渡边次郎的电话:“渡边先生,我想请你帮个忙!” “好,你说!”刚刚收到一个原装货的渡边次郎心情超好:“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在所不辞!” “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桑榆将这边的情况大概讲了一下,最后说道:“帮我联系你们国家最顶级的医院,找最顶级的医生,我一定要让她活下去!” “好!没问题!我一天之内,给你答复!” “嗯,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 桑榆安排好黄玉柔,又去缴了住院费,离开医院,直接回了墨尔庄园。 宫少玺正在院子里面享受阳光浴。 苍白俊美的面容在阳光下近乎透明,手指上的黑骷髅戒指更是透着妖异邪气。 林心念带着两名女仆小心翼翼伺候在他的身边。 一个帮他揉肩按摩,另外两个分别帮他放松紧绷的腿部肌肉。 没有吃掺了催,情粉的糕点,再美艳的女人在他面前,他也懒得撩一下眼皮。 近两年,几乎每天晚上他都要做那样的事情,身体早就被掏空,兴趣早就被抹灭。 所以,就算那纤纤玉手按摩到他的腿心,他依旧是焉哒哒没有一丝兴奋。 林心念看见夏桑榆从外面回来,含笑招呼:“桑榆小姐回来了!” 桑榆淡淡点头:“你们先下去,我有话要单独对宫少说!” 宫少听见她的声音,也坐直了身体:“你们下去吧!” “是!”毕恭毕敬的应答声。 等到林心念三人走远,夏桑榆才开口说道:“哥,我近期可能要出国一趟!” 宫少玺一愣:“去哪里?” “日本!就这两天动身!” “去日本干什么?旅游吗?我陪你吧?”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她欠黄玉柔的,该还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始终觉得有些不踏实。 特别是那懆蛋的罕见血型,让她对于换肾的做法充满了畏惧与担忧。 思忖再三,终于还是改口说道:“哥,你还是陪着我吧,我害怕有命去日本,没命回晋城!” “什么事情?很严重吗?” “也没什么,就是带个长辈过去看病而已!” 她现在还不想给宫少玺透露太多,害怕他知道她的意图,就不让她去了。 三天后,她带着黄玉柔,宫少玺带着林心念登上了飞机。 宫少玺订的是超级豪华舱,奢华尊贵,空姐也都长得倾国倾城。 只可惜宫少玺早就腻烦了女人,空姐一再道歉,他还是阴沉着脸色不停抱怨质问:“不是十点过五分的航班吗?都过了时间怎么还不起飞?” 空姐露出漂亮的梨涡:“抱歉啊宫少,我们刚刚接到通知,还有一位豪华舱的乘客正在赶来的路上,我们恐怕得等他一会儿!” 桑榆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 什么不得了的乘客,居然有本事让航班延迟起飞,就为了等他一个人? 正文 第167章 容先生,请自重 在晋城乃至整个Z国,这样的人物只怕也找不到几个! 她微一思忖,心中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哥,要不咱们改乘别的航班吧?” “不!我倒要看看这位一个电话就能够让航班延迟起飞的能人到底是谁!” 宫少玺把玩着手指上的黑骷髅戒指,冷俊的俊脸上神色傲然。 空姐端来鲜美的热带水果果盘,带着歉意道:“抱歉啊宫少,耽搁您时间了!” 宫少玺冷漠的别开脸,不理会空姐的殷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夏桑榆越来越不安。 这人,该不会是容瑾西吧? 昨天晚上打电话问过金贝贝,他恢复得不错,已经能够下床活动了…… 正想着,空姐突然露出惊喜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容先生,欢迎乘坐本次航班!” 真的是容瑾西! 峻拔颀长的身影,一出现在机舱内,那些空姐的眼神就都快燃起来了。 她们的注意力原本都在邪魅冷峻的宫少玺身上,可是容瑾西一出现,她们的目光便全部落在了他的身上。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极帅极帅的。 这样的男人不去混演艺界,真是亿万万粉丝的损失。 所有女人,包括黄玉柔和林心念,看见容瑾西的时候,眼神都不同程度的亮了几分。 唯有夏桑榆,恨不得钻到座椅下面去藏起来。 她看向容瑾西身侧的金贝贝,用眼神责问道:怎么回事儿?你们怎么跟来了? 金贝贝微微摊手,一脸无辜:我也没办法啊! 夏桑榆还要和金贝贝无声的交流几句,容瑾西深邃难懂的眸光往她这边看了过来。 她急忙低下头,假装自己谁也不认识。 容瑾西薄唇微抿,滚烫的目光,都快要把她看得融化了:“桑榆小姐,好久不见!” 她只得勉强应了一句:“容先生,好久不见!” 语气中的冷淡疏离让他的英眉渐渐拧成了一个结。 见她要走,他急忙伸手将她摁回了座位:“马上就要起飞了,别乱走!” 他弯腰帮她把安全挡板放下来。 如此细小的一个动作,却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本就浅淡的唇色更是灰白了几分,英挺的鼻头上也沁出了一层细汗。 他忍疼的样子让夏桑榆心房一窒,瞬时就乖乖听话,不再乱动了。 他的大手轻轻落在她的头发上:“真好,又能见到你了!” 低醇磁性的声音饱含着浓浓情义,宛如暗夜大提琴在缓缓流淌。 温暖的大手轻揉她的头发,丝丝电流传遍她的全身。 猝不及防,便已经是热泪盈眶了。 真的好想扑进他的怀里! 可是,那不到十个月的寿命就好像一道恶毒的咒语,紧紧攥着她的心。 不!不能靠近他! 他刚刚经历过生死大劫,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贪恋,让他在十个月之后,再次经历痛失所爱的巨恸! 心念至此,她眼中的热泪迅速退去。 抬起手,她冷着脸将他的手一把拂开:“容先生,请自重,我们已经离婚了!” 刻意的疏远和冷淡,让他的墨瞳骤然紧缩。 依照他往日的脾性,肯定会勾着她的下颌,低下头就是一阵狂吻。 嘴硬的女人,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巴诚实多了,它一定会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我! 可是现在不行! 因为他被宫少玺那满含敌意的眼神搞得神烦。 只怕他还没亲上夏桑榆,宫少玺就已经扑过来发难了。 算了,先忍一忍。 反正行程才刚刚开始,他不急! 等他的元气再恢复一些,一定要变着花样将她爱个够! 直到她亲口承认她对她的爱为止! 一想到她身体的滋味,他的下腹奇异的窜起一股热流。 居然就这样起了生理反应! 为了避免尴尬,他急忙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夏桑榆颇为不满的横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 几个小时的飞机,熬一熬就过去了。 等到下飞机的时候,再找机会甩掉他就是了! 打定了主意,她调整姿势,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容瑾西却侧身望着她,眼神里面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浓浓爱意。 他的女人,横看竖看侧看斜看都是最美的。 他永远永远都看不够! 夏桑榆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容瑾西,你有病吧?这里美女这么多,你能不能别盯着我看?” “美女多吗?我怎么没看见?” 他侧身靠近她,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我只看得见你!恨不得现在就要你!” 这么暧妹露骨的话也说得出,这风格,果然很容瑾西! 夏桑榆知道他的脾性,越是和他搭话,他便会越是兴奋起劲。 剜了他一眼,正准备转过身不理他,眼风无意中一扫,居然看见他的下面高高的支着帐篷! 他想要她!这果然不是一句假话! 可是,这也太羞耻了吧! 这舱内这么多人,被看见可就不好了! 想也不想,她直接就将身上盖着的进口波斯绒毯往他身上一掀一抖,遮住了他的半截身体。 容瑾西坏坏一笑,绒毯下抓住她正要退出的小手,轻车熟路,带着她往某个地方探去。 她小脸霎时变得通红! 可恶的容瑾西,大庭广众之下,他这是要闹哪样? 她还没想清楚他的意图,掌心便被他的坚挺烫到了。 心下一颤,急忙就想要将手收回。 他却紧紧将她的手摁住,另外一只手关掉了他们这边的顶灯。 私密封闭的空间内,他凑近过来。 黑暗中,居然准确的含住了她的耳珠。 她浑身轻颤,正要挣开他的亲吻,他的手已经邪肆的揉上了她的身体:“桑榆,别躲着我……,你躲不掉的……” “容瑾西……,你不能这样,你快放手!” 她心里又气又急。 想要粗暴的将他推开,又担心黑暗中会撞到他的伤口。 欲拒还迎的情况下,他的亲吻和动作变得更加狂热急切。 夏桑榆感觉到自己的掌中宝又膨胀了几分,忍不住也是一阵阵的心猿意马。 可是,这里是飞机上啊! 虽然没有灯光,别人看不清两个人在做什么,可是万一呢? 万一被人发现,她羞都得羞死! 不行,不能纵容他! 更何况,他的身体正在康复期,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 她硬起心肠,将手从他的身上抽回:“有水吗?我想喝水!” 空姐急忙殷勤搭话:“有的!小姐请稍等,我这就给你端过来!” 说话间,她头顶上的小灯打开了。 她侧眸看了容瑾西一眼。 容瑾西面色潮红,眸色深沉,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吸进他的眸光里。 毯子下,她的手虽然抽回来了,他的手却还停留在她的身上,缓缓碾磨,不肯离开。 空姐端着开水过来:“小姐,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空调温度过高了?” “不是不是,我只是有些口渴,喝点水就好了!”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接过水杯刚刚喝了一口,他的手突然邪恶的往里面探入了一分。 异样不适的感觉让她失声轻呼:“啊……” 空姐忙问:“小姐怎么了?” “没,没怎么,就是水太烫了!” 她脸颊爆红,心虚得说话都结巴起来:“好了,我没事儿了,帮我把灯关掉,我准备睡一会儿!” “好的!”灯关掉了。 空姐还体贴的帮他们把隔帘放了下来。 封闭的小空间内,某人的动作更加大胆了。 她气得不行,使劲想要将他的手从裙子下面抽出来:“容瑾西你混蛋,快点放开!” “我不!好久没有在一起了……,瞧,它好喜欢我的触碰!” 他抵在她的耳边,暧妹露骨的声音撩拨她整个人都快要燃起来了。 她又羞又急,拽也拽不出,只得在他的手背上狠狠拧了一把:“滚开,别碰我!” “我偏要碰!”他的手又深入了两分。 异样的充实感让她差一点就要哼吟出声。 脸颊酡红如醉,眼神迷离含春。 容瑾西真是爱死这样的夏桑榆了。 薄唇微微一牵,邪笑道:“舒服吗?” 黑暗中,她狠狠瞪他:舒服你个大头鬼啊! 又羞又气,恨不得将他邪恶的手斩断! 他却愈加得寸进尺,不仅侵犯她的领地,还强行将她的手牵过来,再次罩在了他的硕大上。 危险的触碰,让她意乱情迷,浑身火热像是快要燃起来了。 金贝贝坐在容瑾西的另外一侧,精细描画过的美丽脸蛋紧紧绷着,整个人冷得像冰块! 绒毯下面两人的小动作,瞒得过旁人,瞒不过她金贝贝! 特别是空气中有了那种特殊的味道之后,她更是气得脸色都绿了。 容瑾西重重吁出一口长气:“纸!” 金贝贝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的情绪,乖乖将纸递了过去。 只不过,她心里的郁气更浓了些。 在这整个过程当中,夏桑榆在容瑾西的手背上手腕上狠狠拧了七八下。 他却根本不怕痛,直到完全满足,这才从她的身上离开。 他小心的替她收拾身上的狼藉,动作温柔至极。 她却余气未消,拍开他的手,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辛亏她的包里带着一次性内裤,不然的话,就尴尬了。 刚刚收拾停当,金贝贝踩着高跟鞋气咻咻走了进来:“夏桑榆!” 她心虚讪笑:“贝贝小姐,怎么了?” 正文 第168章 心情不好,谢绝撕逼 桑榆有些心虚:“贝贝小姐!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金贝贝鼻孔里面冷哼一声,伸手在她的肩膀上面推了一把:“夏桑榆,在医院里面你和我说的那些话,是不是都不作数了?” “我说过的话,每一个字都是作数的!” “那你怎么还和容瑾西那样?你们在绒毯下面做的那些小动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们做什么了?”桑榆越发心虚,弱弱的辩解道:“真的,金贝贝你不要疑心,我和容瑾西之间永远都没可能了!” “嘁,夏桑榆你别把我当傻子!” 金贝贝的眼神中迸出敌意:“我知道容瑾西喜欢的人是你,可是没办法,谁让我现在爱上了他呢?我不怕和你公平竞争,我只是受不了你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恶心样子!” 夏桑榆无力争辩,苦涩道:“贝贝小姐,你别激动……,我发誓,我和容瑾西已经离婚了,我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任何关系了!” “满口谎言,鬼才信你呢!” 金贝贝冷哼一声,扭身就往外面走。 桑榆心一横,脱口道:“金贝贝你站住!” 金贝贝冷脸看向她:“怎么?承认你对容瑾西还没有死心了?” 她走到金贝贝面前:“我不想澄清什么!我只问你,想不想在这趟日本之行的几天时间里,真正成为他的女人?” 金贝贝眼神中闪过异样的神采:“让我成为他的女人?就这几天?” “嗯!就这几天!” “……,好吧夏桑榆,我就再相信你一次!若你再敢骗我,可就别怪我不对你客气了!” 她是金氏财阀的女儿,要财有财,要貌有貌,她就不相信会输给夏桑榆! 夏桑榆回到容瑾西的身边,发现他已经歪在座椅上睡着了。 五官俊朗立体,眉宇神色安静柔和,没有一丝戒备。 呼吸均匀,就那么安静的睡着了。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想到这个男人再过几日,就会彻底与她没了关系,情不自禁的,心中升起了难过的情绪。 她帮他把身上的薄毯往上面轻轻拉了拉,纤秀的手指正想要轻抚他黑色的碎短发,喉头处突然升起强烈的咳嗽浴望。 她怕吵醒他,急忙捂着嘴往后面退去。 他却突然腿一瞪,失声喊道:“桑榆小心……” 紧接着,他呼一下坐起,整个人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惶然的四下张望,目光落在夏桑榆的身上,才长长松了一口气:“还好你没事儿!” 桑榆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音:“做噩梦了?” 他惊魂未定:“梦见你被一只巨大的怪物追赶,那怪物浑身黑毛,两只眼睛像是巨大的灯笼,还能喷火……,你身上的头发和衣服都被点燃了……” “别担心,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辛亏只是梦!不然的话,你就真的被怪物吞下肚了!”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哪有怪物敢吞我?” 她在他的身边坐下来,刻意用轻松的语气安慰他。 他则像个没了安全感的孩子,紧紧攥着她的胳膊不肯松开,然后,又依偎在她的身边睡着了。 半个小时后,他进入深睡状态。 她花了十多分钟时间,终于将他的手脚无声无息从身上挪开,然后示意金贝贝坐到她的位置上。 她回到宫少玺身边。 宫少玺有些责怪的看了她一眼:“桑榆,你要明白,优柔寡断对你对他都没有好处!” “你放心,我会尽快做一个了断的!” 她表情涩涩,说完便垂下了眸光。 几个小时后,飞机在日本成田机场平稳降落。 渡边次郎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相貌堂堂,鬓角却有一些早生的白发,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好几岁。 一看见夏桑榆的身影,他连忙堆笑迎了上去:“桑榆小姐,很高兴在日本见到你!” 说话间,殷勤的送上了双手。 桑榆含笑,正要与她握手,容瑾西修长有力的大手直接从中间将她的手拉了回去。 他俊脸带怒,责道:“怎么随随便便就与别的男人亲近?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桑榆冷着脸,将手猛然拽出:“他是我的朋友!倒是你容先生,你是我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以什么身份来管我?” 毫不留情的诘问,呛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那双幽暗深邃的眸子里面,怒火却在慢慢堆积。 不知好歹的女人,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居然当着这么多人,说这样的话…… 他气得心口发疼,她却姿态优雅,带着人上了渡边次郎的车。 那辆银灰色轿车,带着桑榆很快就离开了他的视线。 他的怒火无处发泄,抬起一脚,狂躁的将行李箱踢得飞出去老远。 乒乓一阵乱想,行李箱几乎炸开。 金贝贝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快步过去,将行李箱中散落出来的东西一一收纳整齐。 回到他的身边,看到他脸色灰白嘴唇颤抖,急忙关切道:“瑾西你怎么了?震到伤口了?” 他双眸被愤怒逼起了一片猩红,双手乱挥,狂躁道:“少废话,还不快点查清楚他们入住的酒店!” “好好,我这就查,你别着急!” 金贝贝任劳任怨,全程担负起了生活保姆和秘书助理的工作。 银灰色的轿车内,渡边次郎兴致勃勃的说道:“桑榆小姐,你真是我的贵人!你介绍过来的两位小姐,都成了我手里的顶梁柱……” 夏桑榆讪讪道:“没事!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就是别再提了的意思。 这种事情暗地里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就行了,真的不适合摆在明面上。 渡边次郎却不明白夏桑榆的意思,继续说道:“桑榆小姐,我给你的卡里面打了一百万,你查收没有?” “我还没看,应该到了吧。” 桑榆急忙岔开话题:“医院早就帮我们联系好了吧?” “对!早就联系好了,我这就先带你们过去?” “现在就过去吧,我母亲的病不能再拖了!” 夏桑榆看了一眼枯瘦萎靡的黄玉柔,心里满满的都是担忧。 她担心,就算到了日本,就算有了顶级的医疗条件,依旧不能挽回黄玉柔的性命! 宫少玺一路上都很少说话,俊脸凝霜,眉梢紧锁,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直到到了医院,在旁边听了夏桑榆与长泽医生的谈话,才知道夏桑榆是想要将自己的肾换给黄玉柔。 他顿时淡定不了。 “桑榆,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气恼之下,苍白病态的脸上浮起了反常的红晕。 她倒是十分镇定从容,含笑说道:“哥,你别着急嘛!” 他暴跳如雷:“我能不着急吗?你本来就只有不到十个月的时间,现在你还要摘一只肾给那个不相干的女人,你这是不想活了吗?” “哥,你这么生气干什么啊?我有两只肾只能活不到十个月,我只有一只肾,也还是只能活不到十个月!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摘一只肾来报答她的养育之恩和抚育之恩呢?” 她语气平缓却坚定,继续说道:“哥你别劝我,我都已经想好了!这次来日本,我之所以带上你,就是担心找不到合适的血源……” “这么说,你是把我当成你的移动血库了?” “你非要这么想,我也不否认!” 她累了,没力气解释那么多。 这次日本之行,宫少玺的作用,确确实实就是一个移动的循环血库。 宫少玺气得不行:“夏桑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你哥哥?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她心虚的缩了缩脖子:“提前告诉你,你肯定就不会让我来日本了!” “行!夏桑榆,我不管你了!要换肾还是要摘心,要死还是要活,我都不管你了!” 宫少玺怒气冲冲,带着林心念直接去酒店了。 桑榆也不着急解释。 反正她是吃定了宫少玺,相信当她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他是绝对会帮她的! 谁让他们是相依为命的兄妹呢! 她转过身,继续和长泽医生商量黄玉柔的治疗方案。 把黄玉柔安排在医院住下,又特意为她找了一位听得懂中文的护工,她这才从医院出来。 渡边次郎斜靠在车头,远远的冲她挥手:“桑榆小姐,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两位老朋友!” 老朋友?还是两位? 夏桑榆不用想,已经猜到这两位是谁了! 她心里暗暗发沉,今天,她累了,不想和人撕逼啊! 可是掉头就走的躲避态度,实在不是她夏桑榆的风格! 车门打开,身穿浅粉色荷花抹胸裙的乔玉笙先从车上走了下来。 一两个月不见,她的容貌更加美艳动人。 大约是经历的男人多了,她的胸围看上去更加傲人,腰肢也更加细软。 只是她当初从怀安教堂摔下来的时候,断裂的腿骨似乎还没恢复利索,走路微微有些一瘸一拐的,影响了整体的美感。 她看向夏桑榆,笑靥如花:“桑榆,听渡边先生说你来了日本,可把我高兴坏了!” 夏桑榆竭尽所能,脸上还是撑不起一丝笑容。 干笑着,讪讪道:“嗨,玉笙,你比以前更美!更性感了!” 正文 第169章 容先生,你口味还敢再重点吗? “呵呵,我今天这一切,不都是托你的福吗?” 乔玉笙脸上的笑容更加亲和甜蜜,眼神却是一寸寸冷了下去。 桑榆如芒在背,浑身都不自在。 当初将她送到渡边次郎的手里,就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还会再和她相见! 就算到了日本,见到了渡边次郎,也万万想不到就在她带着母亲入院的这么短短两三个小时里,渡边次郎居然会热情过度,将乔玉笙给接了过来。 不止乔玉笙,还有唐又琪! 唐又琪才到日本不到一周的时间,整个人就像是脱胎换骨一般,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那头被恶搞留下的短发茬子,现在被修剪出夸张不羁的字母图案。 张扬的姨妈红唇膏,厚重的眼影,金属感十足的吊坠项链,让她看上去性感狂野。 她脸上带笑,走到夏桑榆面前,亲热的说道:“桑榆,来日本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儿?我和玉笙姐姐若早知道你要来,肯定会提前做准备的!” 桑榆脸上强撑着一丝笑意,心中却在嘀咕:提前做准备?是准备怎么害她,准备怎么报仇吧? 她在日本人生地不熟,又拖着一个黄玉柔,实在没功夫与这样两个女人互撕互虐。 这两个女人都是极有手段的! 她们表面上看着笑容灿烂,暗地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阴损的招数来对付她呢。 她必须小心提防才是! 不然的话,就算没有死在换肾的手术台上,也得死在这两个恶毒女人的手中。 勉强和她们打过招呼,她看向渡边次郎道:“好了渡边先生,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你去忙吧,我回酒店了!” “还这么早,回什么酒店啊!” 渡边次郎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你难得来,无论如何我也得尽尽地主之谊,为你接风洗尘才是!” 夏桑榆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回去晚了,我哥会生气的!” 乔玉笙在旁边掩唇娇笑:“夏桑榆,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要听你哥哥的话?被你哥哥管着?” 唐又琪也笑得意味深长:“桑榆你可真行,干爹才死了没多久,居然又傍上宫少做哥哥……,你这样的本事,我和玉笙姐姐这一辈子只怕都学不来呢!” 桑榆冷声回呛:“你们每天睡不完的男人,哪还用跟着我学这些?” 说完,转身就要打车回丽思卡尔顿酒店。 渡边次郎大约是对中文不怎么精通,听来听去,居然没有听出三个女人语气当中的火药味。 见夏桑榆莫名的有了生气的模样,急忙便也跟着追了过来。 “桑榆小姐,你别走啊,你把玉笙小姐和又琪小姐介绍给我认识,我怎么也得请你吃顿饭表示一下感激之情……!” “改天有时间再约吧,反正我要在日本呆一段时间,不急的!” 桑榆匆忙应付了两句,抬手对远处一辆出租车招手示意。 出租车还没到,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先就无声的停了过来。 车门打开,金贝贝从车上走了下来:“桑榆,上车吧,我送你回酒店!” 夏桑榆透过车窗缝隙,看见了里面坐着的俊朗男子。 金质玉相,不是容瑾西是谁? 想起他在飞机上的流氓行径,她瞬时打消了上车的念头。 渡边次郎殷勤的凑了上来:“桑榆小姐,赏个脸吧,咱们一起吃个饭……” 她看看渡边次郎,又看看车上静默如石的容瑾西,一时左右为难,不知道应该如何决断。 现在的情况是,要么跟着金贝贝上车,与容瑾西坐同一辆车离开这里。 要么拒绝金贝贝的邀请,跟着渡边次郎去赴宴,身边还要跟着乔玉笙和唐又琪这两条美女蛇。 思前想后,她终于还是一咬牙,弯腰上了容瑾西的车。 车子像是无声的游鱼,滑进了车海当中。 夏桑榆从后视镜里面清楚的看到了乔玉笙与唐又琪眼底的失望之色。 她们今天晚上是准备联手虐她的! 只可惜,她没有给她们这个机会! 眼看着渡边次郎和两条美女蛇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她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把我放前面路口就好了,我自己打车回酒店!” 容瑾西俊脸紧绷,没有说话。 金贝贝也紧抿着嘴唇不搭理。 车子很快就从她口中的‘前面路口’开过了。 看样子,容瑾西和金贝贝是故意无视了她的请求,执意要将她亲自送回酒店了。 好吧好吧,他们爱送就让他们送吧。 反正她也累了,没精神在陌生的街道上来来回回打转了。 抱紧双臂,微微蜷缩着身子靠在座位上正准备假寐休息,金贝贝突然说话了:“你答应过我,找到她,就去医院包扎伤口的!” 她这话,是对容瑾西说的。 容瑾西的伤口开裂了? 夏桑榆心念一动,眸光便已经看向了容瑾西的胸口。 那里果然被伤口处的鲜血沁出了一片血红! 她心里一沉,失声问道:“怎么回事?” 容瑾西冷峻的脸色,因为她的询问霎时回暖了不少:“没事!” “还说没事?伤口开裂,如果感染的话,是会有性命之忧的!” 金贝贝一脸焦急,看向夏桑榆道:“桑榆小姐,你快帮我劝劝他,他一下飞机伤口就裂开了!他还非要找到你才肯去医院……” 金贝贝已经被容瑾西的犟脾气磨得没有办法了,看向夏桑榆的眼神当中,充满了哀求。 夏桑榆看向容瑾西:“我陪你去!” “好!”他很是爽快,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十分钟后,夏桑榆和金贝贝一左一右,陪着容瑾西去看医生。 这也是夏桑榆第一次看见他胸口的枪伤。 伤口并不大,却靠近心脏位置。 再偏差一公分,便是大罗神仙也没法将他救回来了。 医生用药棉花沾着碘酒给他的伤口清洗消毒,整个过程,他都紧紧攥着夏桑榆的小手。 桑榆看着他的伤口心里就一阵阵发麻:“疼吗?” “一点都不疼!” 语气当中,满满都是幸福与满足,丝毫也不见痛苦。 金贝贝在旁边看着,脸色不自觉便阴沉了两分。 忍着嫉妒的火焰,她转身往外面走去。 站在过道上,她用尖锐的指甲在墙体上划出一道道扭曲的刻痕。 咬牙切齿:“夏桑榆,如果你不能兑现承诺,让我成为容瑾西的女人,那么我就只能恭喜你,在这世界上又多了恨你的人!” 夏桑榆守着容瑾西,等医生帮他把伤口包扎完了,便想要将手从他的掌中抽出。 他却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深深一吻:“桑榆,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冷淡我疏远我?” 她脸颊莫名泛红:“容瑾西,从下飞机到现在,我没洗手!” 飞机上,她的这只手,几乎全程都没有离开他的某处。 现在,却被他深吻着。 这种感觉,想想就觉得好……怪异啊! 她好言提醒,满以为他会放开她,没想到他居然浑不在意,凑到她的掌心,暧妹的湿吻起来! 呃……,亲爱的容先生,你这样的口味,会不会太重了点? 她看着他线条完美的侧颜,心中突然泛起一丝异样的柔情,不舍得将他推开了。 金贝贝从外面进来,重重咳嗽一声:“好了没有?可以走了吗?” 夏桑榆这才如梦初醒,急忙后退一步,拉开了和容瑾西之间的距离。 她不敢看金贝贝充满质问的目光,低头匆匆道:“好了!贝贝小姐,你陪容先生回去休息吧,时间不早,我也该走了!” 说完,逃一般夺门而出。 容瑾西看着她的背影,唇角慢慢溢出一丝惑人笑意,女人,还敢说你不爱我吗? 他的感觉向来很准,刚才他亲吻她掌心的时候,她分明动情得很。 他敢肯定,夏桑榆的心里是爱他的! 只要证实了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开心好久了。 不就是丽思卡尔顿酒店吗? 他正好也在那里订了房间。 女人,我看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夏桑榆回到酒店的时候,宫少玺已经和林心念睡下了。 她没有打扰他们,自己回房间洗漱休息。 两天后,她在各项体征都达标的情况下,接受了换肾手术。 虽然有顶级的医疗技术,精湛的世界级医生,还有最高精尖的医疗仪器,可是这毕竟不是普通的换肾手术。 整个手术过程持续了将近十二个小时。 辛亏她的身边有宫少玺为她源源不断的提供血源,不然的话,她在手术台上肯定就挂了。 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的时候,她的麻醉药效还没过。 迷迷糊糊间,只听到身边有容瑾西嘶哑的声音,在一遍遍唤她的名字:“桑榆,夏桑榆你这个坏女人,你为什么要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他气恼得不行! 气恼她做换肾手术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透露给他。 他又不忍心去责怪她,心里总觉得她能活着从手术室里面出来,就是对他最大的恩赐! 握着她冰冷的小手,他不停的亲吻。 手心,手背,手指…… “夏桑榆你听着,你必须给我赶快好起来,我已经想好要怎么惩罚你了!” 正文 第170章 两位尤物 她想睁开眼睛,眼皮却像是被强力胶水黏住了一般。 听着他的声音,心里更是难受得要命。 可是,她只有模糊的意识,根本没法现在就醒过来。 容瑾西见夏桑榆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心里更是焦躁得不行。 站起身,他大步走到长泽医生面前,急声问道:“情况怎么样?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先生不必担心,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桑榆小姐很快就能康复的!” 长泽先生虽然十分疲惫,却还是十分敬业的回答了容瑾西的一切问题。 容瑾西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下来。 跟着护士小姐到了夏桑榆的病房,一直都守在她的身边。 半夜的时候,夏桑榆的身体有了痛觉。 轻嘶一声,刚刚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他神色紧张:“桑榆,你感觉怎么样?” 她愣了愣:“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你老公,我当然要守在你身边!” "容先生,你早就已经不是我老公了……” 话还没有说完,他炙热的唇便吻了过来。 她双眸圆睁:“你……” 他吻得狂肆霸道,饥渴热切。 她刚刚醒过来,脑子里面晕晕乎乎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被他给吻得七荤八素了。 金贝贝拎着水果进来,看见这一幕,顿时僵在了原地:“你们……” 夏桑榆急忙将容瑾西推开:“容先生,你太过分了!” 他舔了舔嘴唇,像一只偷腥得逞的猫,笑得一脸玩味:“这就是我的惩罚方式,谁让你换肾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一声?” “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夏桑榆冷冷辩驳了一句,看向金贝贝道:“贝贝小姐,麻烦将你的男朋友带走吧!他影响我休息了!” 容瑾西俊脸一沉:“我什么时候成她男朋友了?” 桑榆也不和他争辩,抬手便摁下了呼叫仪。 在医生和金贝贝的联合劝说下,容瑾西又低头在她的额头上深深一吻之后,这才离开了她的病房。 桑榆恢复得不错,黄玉柔换肾之后也并没有出现排异反应。 长泽医生说,照这样的情况,黄玉柔一个月之后就可以出院了。 这天,天气晴好,秋风袅袅。 夏桑榆一个人正在花园里面散步消食,身后突然传来乔玉笙的声音:“桑榆,你都能出来活动了啊?” 桑榆回头看去,只见乔玉笙抱着鲜花正含笑走来。 她心下一沉:“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啊!” 乔玉笙一手抱着鲜花,一手拥抱了她:“渡边先生让我来看看你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了,如果你身体没问题的话,他打算这个周末为你补办一个接风晚宴,把你介绍给他的朋友认识!” “我和他之间的交情,恐怕还没到这种地步吧?” 夏桑榆始终有着没来由的戒心。 乔玉笙却笑得一脸真诚:“渡边先生一直都说要感谢你!这次难得你有机会到日本,他自然要好好的款待款待你!” “他感谢我,是因为我将你和唐又琪都送到了他的手里……” 桑榆眸色冷冽,似笑非笑的说道:“乔玉笙,别装了,我知道你恨我!说吧,你打算怎么报复我?在宴会上下药,将我送给别的男人睡?” “桑榆,你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 乔玉笙神色诚恳的说道:“我怎么会恨你?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我在Z国的名声早就臭了,不要说找工作,就连出个门逛个超市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到了渡边先生这里,我成为了众多宅男喜爱的女神,我的银行存款现在已经超过了七位数……” 乔玉笙拉着她的手一个劲的说,说她到了日本之后,日子过得有多惬意。 一个劲的说她有多感激夏桑榆。 夏桑榆神色凉淡,对她说的话,连个标点符号都不愿意相信。 等到乔玉笙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好困啊!玉笙,我要回病房休息,就不陪你在这里闲聊了!” “这怎么是闲聊呢?” 乔玉笙急忙说道:“我今天特意过来看你,除了代渡边先生邀请你参加晚宴之外,就是想要和你澄清之前的误会,我还是希望能够和你做好姐妹,好闺蜜!” 桑榆表情缺缺,凉声说:“够了乔玉笙,我回病房了!” “那你到底是去不去啊?” “不去!没兴趣!” 她毫不留情的拒绝,清丽的背影十分决绝。 乔玉笙追着走了两步:“夏桑榆,我送你的鲜花,你总得收下吧?” 夏桑榆头也不回的挥挥手:“帮我扔垃圾桶吧,谢谢!” “……”乔玉笙的脸色变得十分十分的难看。 她的眼神中溢出狠戾的寒光:夏桑榆,你以为你像只乌龟一样躲在壳里,我就拿你没办法吗? 自从被夏桑榆骗上飞机后,她心里这颗仇恨的种子就从来没有停止过生长。 在日本的这段时间,她竭尽所能讨好渡边次郎,讨好渡边次郎为她安排的每一个男人,就是为了能够有朝一日,能够顺利的回到Z国,找夏桑榆报仇。 既然老天开眼,将夏桑榆送到了她的跟前,她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将鲜花扔进垃圾桶,她脸色阴寒的离开了医院。 夏桑榆回到病房,一推开门,就看见宫少玺单手插兜站在窗户边,像是已经等她许久了。 她敛藏情绪,挤出笑容道:“哥,你找我?” 宫少玺盯着她的脸色认真看了看,确认她的气色已经恢复了不少之后,才徐徐说道:“周末有个应酬,有没有兴趣陪我一起参加?” 又是应酬? 她秀眉微拧,叹气道:“我可以不去吗?” “最好还是去吧!” 宫少玺从兜里摸出一份暗纹鎏金的华丽请柬:“这是日本青木先生的邀请函!青木先生也是听闻咱们是宫氏一族的后人,这才特意设宴……” “什么青木先生?我都不认识,为什么要去参加他的宴请?” “青木家族和宫氏一族素来交好,这次咱们到日本,本应该备上礼物前去拜访的……” 宫少玺不疾不徐的说了一大堆。 中心意思只有一个:身为宫氏一族的后人,她必须得去参加这个无聊的宴会! 不想看宫少玺失望,她只得点头:“好吧,我陪你去就是了!哥,这几天你身体也虚耗过度,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参加完青木先生的宴会,我便会启程回晋城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我还要等到我母亲黄玉柔完全康复才能回国。” “那好吧!到时候我在晋城等你!” 他的身体离不开墨尔庄园后面药浴温泉的滋养。 到日本的这段时间,没有泡温泉,他的身体明显的比不上在晋城的时候。 晚上,已经没力气做播种机了! 林心念在他的身边已经完完全全沦为女仆,这段时间里,一直都是她在侍候着病床上的黄玉柔。 至于代孕,还是等到回晋城之后再说吧。 四天后,就是青木家族继承人青木武重先生,宴请宫氏家族继承人宫少玺先生的日子。 为了表示尊重,夏桑榆按照宫少玺的要求,特地换上了隆重的女房装束。 手里拿着精美的绘扇,脚上踩着木屐,秀发上戴着额栉,活脱脱一个日本当地小女人。 最漂亮的是那一袭淡淡紫红色和服,质地细软,在阳光下散发着柔美的光泽。 宫少玺看见她从里面出来,眸中闪过惊艳的神色:“好美!不愧是我宫少玺的妹妹!” 她低声抱怨:“我只是去走个过场,有必要穿得这么隆重吗?” “当然有必要了!” 宫少玺帮她整理后腰上美丽的扇形长布,语气郑重的说道:“我走了之后,如果你用得上青木先生的地方,只管开口,他一定会帮你的!” 夏桑榆想到再过三五个月,他就会离开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瞬时喉头哽咽:“哥……” 她伸手要拥抱他。 他却将她轻轻推开一些:“不用安慰我,我没事,别弄皱了你身上的衣服!” 青木武重派来的豪华房车已经在酒店外面等着他们了。 半个小时后,房车载着兄妹两人,在南码头停了下来。 青木武重是一个目光犀利,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宫先生,欢迎光临!” 说完又将目光看向夏桑榆:“这位美丽的小姐是?” “我的妹妹,姓夏名桑榆!” “桑榆小姐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青木武重满面含笑,殷勤的伸出右手,要与她行Z国的见面握手礼。 她的目光却直直越过青木武重,看向了他的身后。 青木武重的手尴尬的僵在半空中。 宫少玺急忙低声提醒:“桑榆,桑榆你怎么了?” 她神色冷肃,望着前方微微失神。 宫少玺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渡边次郎带着各具风情的乔玉笙与唐又琪两位正往这边走过来。 他俊眉微蹙正要说话,身边的夏桑榆抢先问道:“青木先生,渡边次郎和他身边的两名女优今天也是你的客人?” 正文 第171章 口对口,喂他 “不不,渡边次郎不是我的客人,他身边的两位尤物才是我今天的客人!” 青木先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低声说道:“为了款待宫先生,我特意邀请了我们日本风头正劲的两位女优,希望她们能为你平添些乐趣。” 夏桑榆闻言,秀眉紧紧的拧成了结。 她唇角挑起一个冷冽的弧度:“青木先生,你不了解我哥哥,像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他是不会碰的!” 青木武重看了宫少玺一眼,见他眼神冷漠,全无正常男人看见漂亮女人的那种火热神采,顿时也觉得自己今日的安排有些唐突不妥。 他轻咳一声,讪讪笑道:“宫先生品味高雅,这样的女郎你自然是不会放在眼里……,这样吧,她们来都来了,宫先生就留在身边,做个女佣什么的使唤使唤也好!” “嗯,也行!那我就多谢青木先生的一番美意了!” 宫少玺与青木武重寒暄的时候,渡边次郎带着两位美女已经走了过来。 男人们在一起寒暄的时候,乔玉笙和唐又琪走到了夏桑榆的面前。 夏桑榆不愿意在两条美女蛇面前露出怯意,抢在她们开口之前道:“皮肉生意不错啊,居然连青木先生也看得起你们!” “嘻嘻,桑榆,你就别挖苦我们了!我们都是在Z国混不下去的人,托你的福,才能在这边有个立锥之地……” “对呀,以前在Z国的时候,我就是靠夏桑榆你的接济才能度日,现在想起来,心里还充满了感激!” 两个女人炉火纯青的演技,差点就让夏桑榆以为她们真的不记恨她了! 辛亏她活了两世,早就把人心人性揣摩得透透彻彻的了! 她冷眼看着两个女人:“如果不累,你们就继续装吧,反正我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你们的!” 说完,板着脸就往甲板上面走。 乔玉笙和唐又琪两人对视一眼,急忙便想要跟上去。 容瑾西的声音却突兀传来:“桑榆,等等我!”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休养,他的身体和精神看上去都好了许多。 龙章凤姿,俊朗不凡。 他身后的金贝贝娇艳如花,两人并排行来,给人一种郎才女貌的即视感。 夏桑榆心下微沉:“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你?” “我也是接到青木先生的邀请才过来的!” 容瑾西说着,侧眸看了身边的金贝贝一眼。 金贝贝立马会意,从手拎包里面取出那份华美的鎏金邀请函:“桑榆小姐,请过目!” 夏桑榆淡淡瞟了一眼,突然说:“金贝贝,咱们借一步说话?” 金贝贝神色冷淡:“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你确定你不想听?” “……”沉吟片刻,金贝贝还是选择了再相信她一次:“好吧,我们上游轮吧!” 两人手牵手,看上去像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一起沿着甲板往巨大豪华的游轮上走去。 “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需要你配合我!” “配合你?配合你干什么?虐那两个女优吗?” “不不,我需要你在容瑾西的面前配合我……” 桑榆俯身在她的耳边,这般这般,如此如此的低低道来。 金贝贝双眸渐渐圆睁:“这样也行?……,他不会杀了我吧?” 夏桑榆又在她的耳边嘀咕了一阵,金贝贝的顾虑之色这才消减了一些:“好吧!我都听你的!” “你们在说什么?” 容瑾西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两个女人都是低呼出声。 夏桑榆后退一步,垂眸道:“你们聊,我先走了!” 刚刚才走两步,容瑾西有力的胳膊就将她攥进了怀里:“是欲擒故纵吗?每次见到我就逃……” “什么欲擒故纵?我没功夫和你玩这些幼稚的把戏!” 桑榆沉着脸,想要从她怀里挣开。 他却低下头就吮住了她娇嫩的唇,辗转碾磨,呼吸交融,一个吻很快就变得缠绵火热起来。 金贝贝沮丧转身,消失在他们的背景里。 容瑾西抱着夏桑榆一个旋转,将她的身体抵在了游轮护栏上:“把戏玩过头,可就没意思了……” “容瑾西,你……,唔……” 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他直接封住了她的唇。 她架不住他的撩逗,渐渐沉沦下去。 她手中那柄精美的圆形绘扇不知不觉从她的掌中脱落,打着旋的往海面上飘去…… 巨型游轮启航了。 习习海风吹拂过她的秀发,又从他的面颊轻轻拂过。 柔柔的将他们包裹起来。 身周宾客往来不息,他们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桑榆脸颊发烫,整个人像是快要燃起来了。 当他下腹的坚挺抵得她隐隐作痛的时候,她绵绵低吟:“别……,别在这里……” 别在这里,意思就是换个地方就可以做咯? 也就是说,欲擒故纵的把戏,她不准备继续玩了? 他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之情,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咱们回房间去!” 她浑身发软:“嗯……” 巨型游轮就像是一座移动的度假村。 上面不仅有比酒店更舒适更奢华的房间,还有游泳池,台球室,高尔夫球场之类的娱乐休闲场所。 容瑾西抱着夏桑榆进入房间,一关上房门,就迫不及待往床上走去。 他胀得发疼,恨不得现在就要她。 两人滚倒在床上,他动作粗暴的拆她身上的和服,呼吸急促滚烫:“怎么裹这么多层?以后别穿这劳什子东西了!” 以前穿裙子,他直接一下就能扯掉她的小裤。 现在,这一层又一层,他都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手了。 胡乱扯了几把,他更加憋疼,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自己脱……” “现在?”她脸颊酡红如醉,眼神更是迷离魅惑:“要不等到晚上吧?晚上的时候……,我来你房间,陪你玩……” 他眼眸帜热:“晚上,你真的会来?” “会!”她有些笨拙的在他的脸颊上啄了一口:“我承认,我一直都很爱你……,我拒绝你,躲避你,其实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因为,我害怕你被金贝贝抢走了!” 他内心的喜悦,像是烟花一样绽放开来。 他像个孩子一样捧着她的脸吧唧吧唧的亲吻个不停:“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我早就知道你是爱我的!你放心,在这个世界上,我永远永远都只爱你一个……” 他热切的表白,桑榆的眼神中,却渐渐溢出了苦涩。 几个消失之后,盛大华奢的晚宴开始了。 夏桑榆陪着宫少玺应付了一阵,便偷偷往容瑾西的房间走去。 容瑾西早就把自己上上下下清洗干净,穿上洁净松软的睡衣,还在房间里面点上了特制的熏香。 餐桌上,娇艳的玫瑰花多多怒放,表达着最浓烈的爱意。 两支高脚杯里面,殷红剔透的酒液散发着诱人的芳香。 桑榆一进门,就落入他滚烫坚实的怀抱:“桑榆,我想死你了!” 她就是有这么独一无二的力神奇力量。 每次只要一靠近她,一拥抱她,他的身体就会像是弹簧一样高高耸立。 急不可待,他撩起她的裙子,直接就要闯入她的身体。 她却推开他,岔开话题道:“有红酒?” 抬步就要往餐桌上面的两杯红酒走去。 他拉住她的手腕,醇厚的声音透着情浓时候的危险:“不觉得我比红酒更吸引人吗?” 她嫣然轻笑,生涩的抛出一个媚眼:“瑾西,夜还这么长,你不要着急嘛!” 他的心窒了一下:“桑榆……” “等我一下,咱们今天晚上玩点新鲜刺激的!” 她在他的脸颊上轻吻一下,脚步轻盈的走到两杯红酒前面。 背对着他,将两颗白色药丸投入其中一杯红酒当中。 这种药丸,效力强劲,其实一粒就足够了。 为了保险起见,她用了两颗。 举着红酒杯轻轻晃了晃,她含笑转身,看清楚容瑾西的那一刻,却吓得手中一滑,两杯红酒差点脱手而出。 “你,你干嘛脱成这样?” “衣服太碍事,我迫不及待,要与你亲密接触!” 修长健美的身体,让夏桑榆羞窘不已。 还没有喝酒,就已经面红耳赤,心跳如擂了。 特别是他最傲人的某处,更是让她的身体有些异样的酥软:“容瑾西,你,你先把衣服穿上……” “我不穿!”他走到她面前,一伸手就搂住了她的腰肢:“你说今天晚上要玩新鲜刺激的,是什么?” 她小脸爆红,羞怯又慌乱的说道:“我们先喝一杯,然后我再告诉你!” “好!”容瑾西毫不怀疑,接过红酒杯就抿了一口。 舌尖接触到酒液,他的俊眉瞬时皱了起来:“好苦!” “苦吗?”她心虚得很,连忙喝了一口自己杯中的红酒,尽量若无其事的说道:“我喝着不苦啊!” “不苦吗?那咱们换一杯吧!” 换一杯,岂不就是她喝掺了两粒药的红酒? 这可万万不行啊! 她灵机一动:“要不我喂你喝吧!” 他的眸光倏然亮了起来:“口对口的喂我?” “嗯!我口对口的喂你!” 她当真就喝了一口。 嗯,两粒药实在太猛了些,口感确实有些苦。 她将他推倒在旁边一只雕花精美的圈椅上,低下头,就口对口的吻上了他。 他甘之若饴,将她度过来的苦酒悉数咽下。 她直起身:“苦吗?” 他面色潮红,摇头说:“不苦!我还要!” 正文 第172章 铸成大错 她喂给他的东西,再苦也是甜。 接连着喂了两三口,一杯掺药的红酒就已经去掉了三分之二。 他的神色也有了醉意:“桑榆,你说的新鲜刺激呢?不会就只是想要将我灌醉吧?” “喝下最后这一口,咱们的游戏就正式开始了!” 她眸光诱惑,在他期盼的目光下,将杯子里面的红酒全部仰头灌进了口中。 他看着她被红酒润得绯红的唇瓣,莫名的觉得饥渴燥热。 手一伸,将她拽进自己的怀里,醇声说:“我要喝!” 她眼中闪过奇异的亮色,喝,当然是给你喝! 她翻身跨坐在他的身上,低下头就往他的唇片上面吻去。 加了药的红酒,当真是透着难言的苦味。 就是最后这一口,他突然就觉得难以下咽了。 伸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她皱眉轻呼,苦涩的红酒居然又从他的口中回到了她的嘴里。 等她回过神来,一大口加了药的红酒已经顺喉而下,进入了她的腹中。 这可不是普通的红酒啊! 她心里一惊,推开容瑾西从床上呼一下坐起:“完蛋了!” “怎么了?”容瑾西像只贪恋花香的蝴蝶,又往她的身边欺身过来:“什么完蛋了?” 她看着他更加潮红的面颊,呆愣片刻,僵硬笑道:“没什么!瑾西,咱们开始吧!” “好啊!”他像是听到号令的将军,策马就要往她的身上驰骋而来。 她急忙伸出纤纤细手,轻轻抵在他火热的嘴唇上:“瑾西,你别着急嘛!” 嗲嗲的声音,令人全身酥软如麻。 容瑾西的呼吸急促又沉重。 “小妖精,你还要吊我胃口到什么时候?我都快要炸了……” “别急,马上就满足你!” 她小手顺利的解下他的领带:“不许偷看,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我不偷看!” 他甘心情愿被蒙上眼睛,然后被她带着,乖乖地在雕花藤椅上面坐了下来。 他浴望如炽,喉结剧烈的上下滚动。 “桑榆,今天晚上你想要在上面吗?” “嗯,想尝试一下。” “可是,为什么要蒙上眼睛?” “蒙住你的双眼,是为了让你的身体感官更加敏感刺激……” 她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绵软妩媚,话音未落,便用一柄金色的手铐铐在了他的手腕,另一端连接在了床柱上:“现在,我要开始脱你身上的衣服咯……” 手铐落在手腕上的那一刻,他心中有过一丝警觉。 可是一听到她柔嗲的声音说要脱衣服,他心中的警觉便烟消云散了。 她要玩花样,他愿意无条件的陪着她,哪怕把天戳出一个窟窿也没关系。 只要她在他的身边,便一切都好。 他绯色的薄唇绽开一抹邪肆的笑意:“好,你想怎样都可以!” “你要听话,不能偷看,不然就不好玩了!” “放心吧,我不会偷看的!” “那我开始咯!” 她在他耳边低声说着,尽量惑乱他的心神。 这个男人平日里一本正经充满了禁欲气息,没想到今天晚上会这么配合。 戴小手铐他不反抗,蒙眼睛也不反抗。 搞得她都不好意思下手了。 如果他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在戏耍她,肯定会气得要她的命吧? 夏桑榆正迟疑的时候,窗帘后面传来嘶嘶嘶的声音。 那是金贝贝在催她了。 唉,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管结局如何,她都只有做下去了。 桑榆看向窗帘后面,一个眼神示意,躲藏在窗帘后面的金贝贝赤着双足,无声的走进了过来。 在夏桑榆鼓励的眼神下,她伸出细软的小手,解开了他的上衣纽扣。 一颗,又一颗。 男性特有的结实腹肌展现在她们面前,完美得令人看一眼就意乱情迷,血气上涌。 夏桑榆继续在容瑾西的耳边说着迷惑的话语。 时不时,还在他的脸颊或嘴唇上面亲吻一口。 容瑾西俊脸上的神色突然沉了沉,侧耳听了听,疑惑道:“桑榆?” 她连忙答应:“我在!” 她最后在他的嘴唇上面深深一吻,然后和金贝贝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从房间里面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容瑾西喝了加药的红酒,本来就意识模糊混沌不清,再加上她在旁边做了很多铺垫,所以今天晚上,金贝贝一定能够成为容瑾西的女人了! 这一切,明明都是她夏桑榆计划和安排的。 可是一退出房间,她的心里还是难受得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 从今往后,她不再是容瑾西唯一的女人了! 他尝到了别的女人的味道,很快就会厌倦她,忘记她。 不会再记得她是谁了! 心里突然像是丢失了最重要的东西,很空,很痛。 她摸出手机,打开早就安装在房间里面的微型摄像仪。 金贝贝已经将身上碍事的衣物全部脱下,正双唇微颤,往他焦灼饥渴的嘴唇上面吻去。 夏桑榆以为自己能平静面对,可是这样的画面她只看了一个镜头,就已经是妒火中烧。 再看下去,只怕她就要返身回到房间,将他身边的女人一脚踹飞出去。 关掉手机,她避开众人,独自一人来到了甲板上。 海面上的夜风很凉。 她身体内的血却正在变得灼热滚烫。 那一大口加了猛药的红酒,开始发挥效力了。 她哪里都不敢去,抱紧双臂蜷缩在甲板角落处,感觉到身体四周到处都萦绕着容瑾西迷人的体息。 他现在,正和金贝贝颠鸾倒凤快活无比。 而她却只能躲在这里吹冷风。 心情一点点变得沉重,嫉妒的烈焰愈燃愈烈。 颤抖的手指,终于再次打开了手机。 手机连接着房间内的微型摄像仪。 她没有勇气看画面,只打开了声音键。 金贝贝的浪叫让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心口处传来的巨恸,比预想的要强烈很多。 夏桑榆的耳边都是金贝贝的娇喘,容瑾西的呼吸,还有身体与身体碰撞,发出一连串暧妹声响。 她胸口闷痛,整个人像是快要爆炸。 不能再往下听! 再听下去,会比杀了她更痛苦! 她抓起手机,用力扔进大海之中! “容瑾西,你这个混蛋!讨厌死了!你滚开,我再也不要见到你!滚——!” 手机没入夜空,连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就带着那些令人面红心跳的声音消失了。 在这之前,她对容瑾西或多或少还是抱有一些希望的。 她以为,在容瑾西的眼里,她与别的女人肯定是不同的。 就算有药效的催动,在金贝贝靠近他,触碰他的时候,他都应该有所察觉,从而拒绝和金贝贝之间的下一步互动。 可是他并没有拒绝,直接就沦陷在金贝贝的温香软玉里。 在他眼里,她夏桑榆和世界上别的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夏桑榆妒火炽烧,雪白的贝齿几乎要将娇嫩的唇瓣咬出血来。 错了,她完完全全的错了! 她以为自己将容瑾西托付给金贝贝,让金贝贝和容瑾西发生关系,自己就能够干净利落的抽身而出。 却没想到,占有欲这种东西,她也有! 最宝贵最重要的东西,被她亲手送出去与别的女人分享,这种感觉,简直比凌迟车裂还要痛苦一万倍。 只可惜她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大错已铸,无法挽回了。 心中巨恸无比,没办法与容瑾西就这样说分手,说再见。 挣扎着站起身,拖着犹如灌铅的沉重双腿,一步步往容瑾西的房间走去。 她想跪在他的身边,请求他的原谅! 可是心底残存的尊严在清晰的告诉她:不能再往前走了!夏桑榆,回头吧,你和他之间彻底完了!带着你的自尊和骄傲,回头吧! 进退两难,她纠结得要命。 “哟!桑榆,我到处找你,原来你在这里啊!” 唐又琪故作亲热的声音突然传来,打乱了她的思绪。 她抹了脸上的泪痕,强打精神看向唐又琪:“我现在没空和你纠缠,你有仇有怨,以后再挑个时间找我吧!” “桑榆,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 唐又琪亲热的挽住她的胳膊,一脸无害的说道:“我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呆着无聊,这才找你叙叙旧嘛!” “抱歉,我没心情!” 夏桑榆掰开她的手腕,径直往容瑾西的房间走。 唐又琪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快步上前拽住她的胳膊:“桑榆,你别这样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嘛!” “放手!”夏桑榆已经极其不耐。 一想到房间里面,容瑾西和金贝贝已经将生米做成了熟饭,她就烦躁得恨不能将唐又琪一掌拍飞出去。 挣开唐又琪,她大步走开。 唐又琪却更加快的追上来,手中一张浸泡了药水的湿巾直接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唐又琪对黑暗中招了招手,两个男人过来,直接将夏桑榆拖到了转角一间暗室。 暗室里面,夏桑榆意识全无的昏迷着。 唐又琪将暗室角落一只大瓮的盖子揭开,冷笑说道:“夏桑榆,我上次就告诉过你,这个世界不是你一个人的!” 一条条长相怪异的裂头海蛇从大瓮游出来,吐着黑色的信子,径直往夏桑榆的身边游去。 正文 第173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这种裂头海蛇属于变异物种,据说比最毒的眼镜王蛇还要毒上好几倍。 唐又琪两天前听说青木武重先生要邀请宫氏兄妹,就花重金从海边渔夫的手里一条条收购而来。 上次夏桑榆恶搞了她的头发,害得她满头秀发变成了难看的发茬子,好长时间没法出去见人。 她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一把堕胎药,直接打掉了夏桑榆肚子里面的孩子不说,还让夏桑榆差点进了鬼门关! 这次夏桑榆将她骗上飞机,成为了渡边次郎手底下一名声色,女优,被千人骑,被万人压,这种仇恨她一刻也没有忘记过。 所以,今天这七十多条剧毒裂头海蛇,就是她对这份仇恨的回应。 看着裂头海蛇一条接一条的往夏桑榆的身边游去,她的脸上露出阴毒的冷笑。 “再见,夏桑榆,明天早上,你就会只剩下一具白骨了!” 夏桑榆的身体里面本来有红酒里面的药效,被唐又琪迷晕后,脑子里面全部都是那种桃色的画面。 做暧,疯狂的做暧! 在柔软的云朵里,在温暖的海水里,在陡峭的山壁上,在树林的林梢间……,相拥,亲吻,不停的做暧。 直到筋疲力竭,她才浑身酸软,慢慢恢复了意识。 眼睛尚未睁开,耳边先就听到了簌簌轻响。 像是和风拂过林梢,像是细浪拍打海岸…… 这场春梦,真是做得太逼真了! 清丽的小脸上浮上满足的笑意,然而一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无比骇人的景象。 一条条长相怪异的黑纹怪蛇,直挺挺的立着上半截身体,围在她的身边,正用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她吓得浑身汗毛乍起,尖叫一声,从地上弹跳而起:“救命,救命啊!” 她一动,那些黑纹怪蛇也就跟着她动! 三角形的蛇头微微摇晃着,黑色的信子嘶嘶作响,似乎下一刻,它们就要飞窜起来,吃她的血,喝她的肉。 “救命……,来人,救命啊……” 她吓得头皮发麻,转身就往门口跑去。 那些可怖的裂头海蛇也跟着她嘶嘶前行,蛇信子发出垂涎的声响。 她双腿打颤,跑到门边使劲的扒门锁。 哐当哐当,唯一的门,早就被唐又琪从外面锁上了。 她无路可逃,冷汗大颗大颗从额头上渗出:“呜呜,救命,救命呐……” 叫了半天,没人理她。 然而奇怪的是,那些裂头海蛇虽然追得很紧,却没有一条扑上来咬她。 她后背贴着墙壁,与那些海蛇静静对峙。 它们很饥饿,很危险,可是却并不敢轻举妄动。 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震慑着它们,使它们不敢再靠近她一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夏桑榆突然记起刚刚到墨尔庄园那会儿,方管家曾经将两只红黑二色的小香囊送给她。 “桑榆小姐,咱们庄园位于丛林深处,各种蛇虫鼠蚁数不胜数,你将这两只香囊带在身上,可以保你安全无恙不被蛇虫骚扰……” “这么神奇啊?那好吧,我就要这只红色的吧!” “不不不,这丛林中有毒的生物层出不穷,为保安全,红色和黑色你都必须带在身上……” 于是,在方管家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她的身上就随时都带着一红一黑两只小香囊。 辛亏味道还不算难闻,她便从来也没有解下来过。 看今天这个情况,应该是这两只小香囊起了作用? 心念一动,她的眸中闪过阴鸷寒光。 唐又琪,看来将你送到日本做女优实在太便宜你了! 你最应有的下场,是被百蛇啃噬,尸骨无存! 她刚刚将这些裂头海蛇诱进坚韧的麻袋,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乔玉笙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走了进来。 看见夏桑榆,她脸上露出惊诧神色:“桑榆?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刚才是你在呼救吗?” 夏桑榆明眸微微眯起:“乔玉笙,你和唐又琪早就串通好了对不对?” “桑榆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乔玉笙一脸无辜,关切道:“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是唐又琪干的?” 夏桑榆努力分辨她话里面的真伪:“你真的不知情?” “我知什么情?晚宴后,我就被渡边先生安排去了宫少的房间……,刚才我睡得迷迷糊糊,听到这边有人呼救,所以就起来看看……” 乔玉笙拉着夏桑榆的胳膊,焦急的解释说道:“我看见你被关在这里面,我也觉得很惊讶!我都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先就怀疑我和唐又琪串通好了呢?” 乔玉笙着急解释,语速又快又急。 发生了太多事情,夏桑榆的心里已经乱极了。 “好了乔玉笙,我姑且先相信你!你先告诉我,唐又琪住在哪个房间?” “下面一层,左转最尽头的那一间……” “好!我知道了!” 夏桑榆拖着麻袋,往下面去找唐又琪去了。 乔玉笙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一寸寸完完全全的垮了下去。 到最后,美丽的脸蛋上,已经是一片萧杀戾气。 她在暗室门口站了约莫十分钟,身上的凌厉杀气越来越重。 她来到渡边次郎的房间。 渡边次郎穿着夸张的动漫花裤,趴在床上正有节奏的打着呼噜。 她拍了拍他的脸:“渡边先生,渡边先生快醒醒,大事不好了!” 渡边次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是她,便直接将她拉进了怀里:“怎么了?发,骚睡不着?” 大腿一抬,将她压在了身下。 乔玉笙推开他,在他的腿内侧狠狠拧了一把:“渡边先生,你清醒一点,要出人命了!” 渡边次郎疼得瞬间清醒,抬手便是一个巴掌重重扇在她的脸上:“八嘎!你找死吗?” 乔玉笙挨了一巴掌,嘴角马上就溢出了血丝。 “渡边先生息怒!实在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我才会这般唐突的闯进来叫醒你!” “你最好是真的有急事,不然的话,我非虐掉你一层皮不可!” 渡边次郎忍着怒气坐起身,狠狠瞪着乔玉笙:“说吧,什么事?” 乔玉笙红肿着半边脸,忍痛道:“是唐又琪!唐又琪在房间里面突发疾病,怕是熬不过今天晚上了!” “什么?唐又琪发疾病了?” “嗯!千真万确!她疼得死去活来,刚才一直在房间里面呼救,现在倒是没动静了……,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不不不,她还不能死!” 唐又琪是渡边次郎刚刚培养起来的摇钱树。 如果就这么死了,他可就损失惨重了! 渡边次郎思及此,连木屐都来不及踩上,直接就往唐又琪的房间走去。 乔玉笙跟在身后,脸色忽青忽白,神色阴诡至极。 夏桑榆拖着装满裂头海蛇的麻袋,很快就找到了唐又琪的房间。 她从窗户的缝隙往里面看了看,发现唐又琪穿着性感的黑色睡裙,正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轻轻推开虚掩的窗户,她将手中的麻袋口子解开:“宝贝儿,去享用你们的美味吧!” 一条条其丑无比的诡异怪蛇闻见了血肉的香气,直接往床上那个穿着黑色睡裙的女人游去。 领头的海蛇迫不及待,一口便咬在了唐又琪白嫩的小腿上。 “啊——!” 唐又琪发出一声凄厉惨叫,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围拢过来的恐怖海蛇,吓得浑身战栗如筛糠:“不——!别过来,别过来……!” 这些海蛇,不应该在暗室里面啃噬夏桑榆的血肉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又惊又怕,双手胡乱挥打之际,又是一条海蛇咬在了她的大腿上。 毒素在体内迅速扩散,她很快就看见眼前出现的斑斓光团,一团团,一层层,过分美丽的色彩,吓得她魂飞魄散。 她绝望的瘫在床上,口中无力的喃喃呼救:“救命……,谁来救救我啊……” 没有人来救她! 只有更多的裂头海蛇来咬她。 这些海蛇不仅毒素极强,还十分嗜阴喜潮。 有那么一两条,就从她身体最隐秘的地方钻了进去,还有一两条,从她痛苦微张的嘴巴钻了进去…… 画面极其惊悚骇人。 夏桑榆根本不敢看,直接就往上面一层走去。 她要尽快回到容瑾西的身边去。 当这个世界到处都充满凶险的时候,容瑾西的身边,才是她唯一可以依靠停歇的避风港。 可是现在,容瑾西已经有了金贝贝,对她还会像从前那样吗?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低头走路,没想到居然会在走廊过道上遇到身穿夸张花裤头的渡边次郎。 渡边次郎看见她,也觉得十分意外:“桑榆小姐,你这是刚刚从唐又琪的房间出来吗?” “我,我……”讷讷惶恐,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应答。 渡边次郎如果发现唐又琪已经被毒蛇咬死了,肯定会联想到她是杀人凶手。 在日本,杀人也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她的生命短暂又可贵,她可不想余下的日子,都在监狱里面度过! 正是踌躇着难以回答的时候,乔玉笙表情轻松走了过来:“桑榆小姐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听到有人呼救,所以去看望过了唐又琪?” 正文 第174章 人家要拿小拳拳捶你胸口 乔玉笙这是在给她搭台阶了。 她连忙顺势说道:“对对!我刚才就是听到唐又琪的呼救声,所以才到她房间去看她……”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好点没有?” “她……”桑榆迟疑了一下,含糊回道:“她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在外面拍门,她半天没有回应……” 乔玉笙在旁边紧张兮兮的说道:“没有回应?该不会是已经昏迷或已经死了吧?” 话音一落,渡边次郎也顾不上和夏桑榆说话,大步就往唐又琪的房间走去。 乔玉笙从夏桑榆的身边经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桑榆,你现在相信我的诚意了吧?刚才若不是我帮你说话,你在渡边次郎的面前就已经露出马脚了!” 夏桑榆微微颔首:“好!这份儿人情我买下了!以后你若遇上什么难处,我可以帮你一次!” “你太客气了!”乔玉笙含笑:“好姐妹是应该互相帮助的!风水轮流转,说不定以后的岁月里,我帮你的地方会更多一些也说不定哦!” 夏桑榆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转身往上面一层走去。 当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处,乔玉笙的脸色又慢慢阴沉下来。 唇角咧出一丝噬血的冷笑,美丽的小脸上,杀气笼罩。 夏桑榆,你的好运气,已经透支光了! 以后的日子里,我会把你一步步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步态婀娜,缓缓往唐又琪的房间走去。 渡边次郎已经闯进了唐又琪的房间。 “唐又琪!又琪小姐!” 唐又琪穿着黑色睡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又琪小姐,你怎么样?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渡边次郎一步步往床边走去。 除了唐又琪的腿上和身上有几处不甚明显的血迹,其余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异样。 可是,她的嘴巴为什么张得那么大? 她脸上的表情为什么那么惊悚痛苦? 渡边次郎俯身过去,轻轻摇晃她的肩膀:“又琪小姐?又琪小姐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叫了一阵,唐又琪并无反应。 他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急忙将手往她的鼻端探去。 还没等他辨别出唐又琪有没有鼻息,他的手腕上突然传来一阵锥心剧痛。 如同恐怖片里面演的那样,一条长相怪异至极的裂头海蛇从唐又琪的口中钻出来,咻的一口,直接就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大惊失声,情急之下慌乱后退了好几步:“来人,来人!” 乔玉笙用一种绝美的姿势斜依在门上,缓缓笑道:“渡边先生,这种裂头海蛇是有剧毒的!” “八嘎!”渡边次郎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我要去医院,还不快点扶我去医院!” “扶你去医院?” 乔玉笙以手掩唇,风情万种的咯咯咯笑了起来:“去什么医院啊?我过来就是为你送行的!” 渡边次郎瞪圆双眼:“你,你早就知道这房间里面有毒蛇?” “我当然知道!这些毒蛇,还是我出钱,让唐又琪从海边渔夫的手中买回来的呢!” 乔玉笙笑靥如花,继续说道:“这本来是用来对付夏桑榆的!谁知道唐又琪太笨,没有害死夏桑榆,反而被夏桑榆给害死了!至于你……” “我,我怎么了?” 渡边次郎的脸色已经灰白,嘴唇也变得乌黑发绀:“你为什么要将我骗到唐又琪的房间?你是成心想要这些毒蛇咬死我?乔玉笙,自从你到日本,我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呸!你限制我的自由,把我送给你想要贿赂的官员,一晚上叫我侍候五六个男人,这还不叫亏待?” 乔玉笙的眼神迅速冷了下去:“渡边先生,实话对你说吧,自从我到你手里的第一天,我便在想着如何逃跑,如何复仇……,你死了,我就自由了!” 渡边次郎气极之下,毒素在体内扩散得更快了。 他狠狠瞪着乔玉笙:“你这个贱人!吃里扒外,忘恩负义,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一面骂,一面就往乔玉笙的面前扑过来。 他神色狰狞,恨不得直接扑过去拧断乔玉笙的脖子。 然而他只走了几步,就噗通一声摔倒在乔玉笙的脚前,口中吐出白沫,浑身抽搐着,很快就没了气息。 乔玉笙冷冷一哼,神色漠然的扭身离开了。 夏桑榆虐死唐又琪之后,返身来到了上面一层。 刚刚一露面,游轮上面的安保人员就扣住了她的双臂,态度十分强硬的说道:“桑榆小姐,容先生请你马上去见他!” “容,容先生?容先生什么时候下的命令?” “十分钟之前吧!” 十分钟之前? 十分钟之前,他不正与金贝贝忙着把生米煮成熟饭吗? 怎么有时间下捉拿她的命令? 夏桑榆被人整怕了,这时候心中也是自然而然就升起了警觉。 她做出一副听话顺从的表情,跟着两名安保人员往容瑾西的房间走去。 站在容瑾西的门口,她心中突然忐忑得紧! 趁着安保人员举手敲门,她矮身一闪,直接从安保人员的胳膊下面钻出,转身就准备离开。 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直接拎住了她的后领:“还想跑?” 他的气息骇然冷酷,吓得桑榆差点就要惊呼救命。 一回头,果然正对上容瑾西那张比暗夜还阴霾的俊脸。 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容,容先生,你这么快就忙完了?” 这话一出口,容瑾西的脸色更是闪过噬血的暴戾。 可恶的女人,出卖他,将他送给另外一个女人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嘲笑他时间短? 他俊脸冷峭残暴,直接将她拎回了房间。 房间里面的膻腥味儿熏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容瑾西,我恨死你了,你快点放开我!” “放开你?放开你你又想跑对不对?” 他墨瞳中怒火熊熊,抬手便将她扔在了床上。 床虽然很弹,很软,可她还是被撞得眼前金星直冒。 撑起身子,看见一臂之远的地方躺着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 浅栗色的秀发,漂亮秀气的脸蛋,玲珑有致的身材,不是金贝贝是谁? 她的脖子上有斑斑齿痕,浊色秽物更是比比皆是。 夏桑榆心中泛起一阵恶心。 她脸色发白,手脚冰凉,跳下床就想要离开。 容瑾西气定神闲的站在床边,见她要走,伸手就将她扯了回来:“把她身上擦干净!” 她气得嘴唇轻颤:“容瑾西,你有病吧?” “我有病没病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必须把她身上的脏东西清洗干净!” 他直接将她推到了金贝贝的身边:“快洗!” 洗个毛啊,隔得这么远,恶心的味道就已经熏得她快要作呕了。 “容瑾西,你混蛋,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站起身扑过去,用小手使劲捶打他的胸口:“混蛋,混蛋,我恨死你了,呜呜呜……,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凭什么?就凭你把我像个垃圾一样扔给了别的女人!” 他憋着一肚子邪火,攥着她的小手就要将她从怀里扯开。 她却扬起另外一只手,如同猫咪亮爪,在他的俊脸上划出一道深刻的血痕。 “容瑾西,你有什么资格生气?你不是很享受吗?你既然都有了金贝贝,何苦还要这样羞辱我?” “说来说去,反倒成了你有理了?” 容瑾西邪肆冷笑:“既然如此,那我也把你送给别的男人,只要他们把你侍候好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对我感激涕零?” 她心里惶恐,口中却强撑着:“对啊,你如果能做到这一步,我肯定会感激你的!” “你……”他直接被一口闷气噎住了! 可恶的女人,这是吃定他了? 他情绪失控,愤怒的转身将房间里面的东西乒乒乓乓一阵乱砸。 但凡是他能够踹的,都被踹翻,踹坏了。 但凡是他能够掀翻的,都被掀翻,摔碎了。 奢华的房间,瞬间就成了他情绪的坟场。 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他要将这一切都捣毁。 夏桑榆知道他发起怒来,破坏力是极强的。 抿了抿因为紧张而干涸的唇,她怯怯解释道:“容瑾西,你冷静一点……,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深邃的眼底一片赤红血色:“为我好就是将我像个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为我好就是用另外一个女人来羞辱我?” 说什么羞辱? 不是已经把生米煮成熟饭了吗? 不是已经将那种秽物弄得人家金贝贝身上到处都是了吗? 现在来说什么羞辱,容瑾西,你真是够了! 她突然就没了继续和他争辩下去的力气。 深吸一口气,她艰难的开口说道:“是不是我把她清洗干净,你就会放过我?” 他墨瞳骤缩,她做这一切,就是为了能够让他放过她? 他想到这一点,心口像是被带毒的利剑狠狠刺入,一阵猛搅。 其实,夏桑榆的心里又何尝好受?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一步,是再也没有更改转圜的余地了。 定了定心神,她硬声说道:“我可以把你的女人洗干净,不过,还请容先生高抬贵手,以后不要再纠缠我!” 他面色铁青,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门被他重重砰上,吓得夏桑榆手中的热水盆差点摔在地上。 她将金贝贝身上盖着的一条薄巾掀开,男欢女爱后留下的情浴味道扑鼻而来。 正文 第175章 他弄脏的女人,由她来清洗 金贝贝粉色的皮肤上,布满了欢爱之后的爱痕。 到底是做得又多凶猛,居然让金贝贝承受不住,直接晕厥到现在。 也就是说,他更加沉迷的,是金贝贝的身体,而不是她的身体! 嗯,很好,这样真的很好! 她马上就能从这份感情当中抽身而出了! 她的计划如此完美的收官,她应该高兴才是,可是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直接往下掉。 “容瑾西,你这个混蛋,你弄脏了的女人,凭什么让我来清洗?” 心房像是被一柄钢刀绞碎,疼得她几乎就要悲咽出声了。 男人果然都是一个德行! 说什么你侬我侬,情深意浓,到最后还不是转眼就睡了别的女人? 最可恶的是,一个小时之前,容瑾西都还抱着她说一些滚烫的情话,转眼就上了金贝贝不说,居然还变态的要求她来替金贝贝清洗! 偏偏这份羞辱是她自找的,她还必须得咽下去。 她在心里变着花样的骂容瑾西,手中动作不停,忍着恶心,清洗金贝贝的身体。 金贝贝皮肤没她好,腰没她细,唯一的长处就是胸比她大,并且形状看上去还不错。 没想到容瑾西喜欢的,是金贝贝这样款式的女人。 不然的话,也不可能会疯狂的将她做到晕厥不醒。 她心里酸涩得要命,又想到容瑾西抱着金贝贝欢爱云雨的场景,更是气得恨不能一巴掌将金贝贝傲人的胸部拍扁! 胸大了不起吗? 凭什么让她来清洗伺候? 她委屈难过,眼眶红了又红。 换了三盆水,才将上面清洗干净。 忍着恶心的味道,她又端来一盆水放在旁边的搁架上,掀开金贝贝下面搭着的薄巾,只看了一眼,眼泪就差点夺眶而出了。 “容瑾西,你太过分了!” 他到底是有多疯狂? 连那里都被印上了排排齿痕! 恶心的东西,弄得到处都是! 心房像是被一只残暴的大手咔嚓捏碎。 她抽噎着,用手背将眼泪狠狠擦掉。 容瑾西,你做得很好,我很满意! 既然你这么喜欢她,那么,我也就放心了! 她心里这样想着,眼泪却像是决堤的河水,流得更凶更猛了。 她和容瑾西之间,这下是彻底的完蛋了! 所谓的信任,所谓的忠贞,所谓的感情,都是被她亲手摧毁的! 她没有权利去责怪任何一个人,包括容瑾西! 自己酿的苦酒,她必须得自己喝! 把金贝贝全身上下的秽物清洗干净,她已经累得筋疲力竭,连迈步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个人在床边呆坐良久,这才收拾情绪,起身去衣橱里面取了一件容瑾西的男式大衣给金贝贝盖在身上。 最后她将浴缸里面放满了热水,脱掉身上的衣服浸泡了进去。 鼻端前面始终萦绕着特殊的怪味,让她一阵恶心,又一阵伤心。 情绪跌落到了前所未有的低谷。 将沐浴液整瓶倒入浴缸,丰富的泡沫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埋起来了。 容瑾西在游轮顶层的甲板上面吹了好长时间的凉风,心中的怒火不仅没有消减,反而还愈燃愈烈。 可恶的夏桑榆,她有什么权利这样对他? 这段时间,她冷落他,疏远他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哄骗他喝下掺药的红酒;还敢蒙上他的眼睛;还敢让另外一个女人来触碰他的身体! 她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 这一次,如果不好好教训她,惩罚她,只怕将来她还会做出更加变本加厉的事情来! 他迎风而立,轮廓深邃的俊脸在夜色下显得阴晴不定,喜怒难辨。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容先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他回头看过去,只见一位身穿水蓝色抹胸长裙的女人正往他这边款款行来。 看眉眼,像是有几分熟悉。 不过,他对除夏桑榆以外的任何女人都没有兴趣。 所以,淡淡一瞥之后,他又将视线投向了深黑无垠的海面。 女人走到他的身边,柔声说道:“容先生不记得我了?我叫乔玉笙,是桑榆最好的姐妹!” ‘乔玉笙’三个字,让容瑾西的脸色有了些细微的变化。 他斜睨她一眼:“好姐妹?这大概是你的错觉吧?”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夏桑榆。” 乔玉笙将更好看的左脸侧对着他,含笑说道:“就在刚才,在下面一层的房间里,夏桑榆就是在我的帮助下,才用剧毒的裂头海蛇毒死了唐又琪和渡边次郎……” 她说得轻描淡写,容瑾西的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刚才他往甲板上面走的时候,就看到安保人员紧张戒备,说是下面那一层,死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两人的死,会和夏桑榆有关系。 杀人是重罪,若被坐实,不是吃枪子儿就是将牢底坐穿! 她不是一直都很聪明吗? 今儿怎么就这么糊涂蠢笨? 做了这么冲动的事情不说,居然还让乔玉笙抓住了把柄! 他心念急转,深邃的眼底蓦然闪过一丝杀意。 然而,不等他有所行动,乔玉笙已经在他的脚前咚一声跪了下来。 他往后面让了让:“你这是干什么?” “容先生,请你带我回晋城吧!” “回晋城?你买张机票就能回去了,根本用不着这样求我!” “不!我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证件,根本买不了机票……” 乔玉笙匍匐在容先生的脚前,苦苦求道:“容先生,求求你了,你就带我回晋城吧!我离开家已经好几个月了,再不回去,我家里面的父母肯定会急疯的!” 容瑾西始终一脸冷漠,就算乔玉笙痛哭流泪,他的情绪也始终没有一丝波澜。 “抱歉,我帮不了你!” 夏桑榆不喜欢的人,他也不喜欢。 漠然转身,他急着就想要回房间找夏桑榆。 “容先生,你先别走!” 乔玉笙跪行到他的脚边,一伸手就抱住了他的小腿:“容先生,你必须得带我回晋城!” “放手!我最讨厌被人纠缠!” 他极为不悦,甩开乔玉笙就要离开。 乔玉笙突然在身后说道:“你不带我回晋城,我就告诉警方,唐又琪和渡边次郎都是被夏桑榆害死的!” 他危险的盯着她:“你敢威胁我?” “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在和你谈一笔交易!” “凭你也够资格与我谈交易?” “我自然是不够资格与你容先生谈交易!不过,我有了这个,应该就够资格了!” 乔玉笙将一支手机双手捧到了容瑾西的面前。 手机里面,有她用相机拍下的视频。 这份视频,足以证明唐又琪房间里面的裂头海蛇,都是夏桑榆故意放进去的。 视频若落在警方手里,杀人的罪名,她想洗也洗不掉。 容瑾西的脸色极为阴鸷。 片刻后,他沉声道:“好!我会想办法带你回国!” “真的吗?容先生,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不过我得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敢把这事对第三个人提及,我就绝对不会放过你!” “容先生你放心!我嘴巴很严的!” “但愿吧!” 容瑾西将手机扔给乔玉笙,转身大步往房间走去。 走进房门,却不见了夏桑榆。 房间的角落点着熏香,床上只有金贝贝,夏桑榆却没了踪影。 他的心像是被挖了一块:“夏桑榆……” 各个房间都找了一遍,到处都没人。 正准备通知安保人员留意她的去向,眼角余光突然看见浴室的门缝下面,有水正往外面渗出来。 他急忙拧门走了进去:“夏桑榆!” 浴缸里面,细腻的泡沫已经堆积如山。 他伸手连捞了两三把,才将溺在水里的她给捞了起来。 他暴跳如雷:“你想死吗?” 她双眼通红,紧紧咬着嘴唇不说话。 他心里邪火乱窜,直接将她从里面一把抱了起来:“今天晚上这一切,不都是遂了你的心意么?你凭什么还要在我面前要死要活的?” 她眼睛红得像兔子,闷声说:“我没有要死要活!我只是觉得你留在金贝贝身上的味道太恶心了,所以才久洗了一会儿!” 他神色微变:“心里不舒服?吃醋了!?” 她硬起心肠,冷硬道:“不!我一点儿也没有不舒服!我很高兴看见你和金贝贝在一起!” “你高兴个什么劲?” “因为你有金贝贝,就会放过我!我就可以和你彻底的分手了!” 他鼻孔里面怒声冷哼,手一松,她直接就从他的怀里摔跌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她被摔得十分狼狈。 “神经病,你干嘛摔我?” “因为你欠摔!” 他墨色的眼瞳燃起残暴,咕咕作响的右拳重重打在旁边的实木桌子上! 咚——!咔嚓——!! 桌子碎成了几块,上面的琉璃摆件碎了一地。 手被裂开的碎片划伤,鲜血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 她看见了,却装作视而不见。 从地上站起身,去旁边取了衣服穿上:“容先生,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金贝贝清洗干净!若没有别的事情,咱们就此别过,以后互不相扰吧!” “谁同意你离开了?” 他拦在门口,暴躁的将她手中拎包一把夺过来:“夏桑榆,这场游戏虽然是你开始的,却不能由你来结束!” 正文 第176章 昨天晚上,我很满意 “那你到底还想要怎样啊?” 夏桑榆像是一只被激怒的母兽,冲着容瑾西怒声咆哮起来。 容瑾西俊脸狰狞:“既然你不想做我的女人,那么,你就留下来,做我身边的女佣!” “凭什么?”她怒目冷笑:“容瑾西,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你说留下我就必须得留下!” “那你又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安排我与别的女人在一起?” “容瑾西你个大傻瓜,你看不出来我做这一切,都是在为你好吗?” “为我好?!抱歉,我看不出!” 明明他是受害人,是差一点就吃亏上当的那一个,她居然就有本事把他说成是捡到大便宜的那一个! 她的思维逻辑,他真的搞不懂! 两个人互相对峙,气氛降到了冰点。 里屋突然传来金贝贝弱弱的声音:“桑榆?桑榆,是你在外面吗?” 金贝贝,终于醒了? 夏桑榆冷冷看向容瑾西:被你搞晕的女人醒了,你还不进去看看? 容瑾西眸色深邃,冰冷:有什么好看的?要看你自己进去看! 她轻哼一声,抬步往里屋走去:“贝贝,你醒了?” 金贝贝穿着男式大衣,小脸上还残留着欢爱过后的余韵,看上去格外动人! 她望着夏桑榆,欣喜道:“桑榆,我们的计划,成功了?” 桑榆苦涩点头:“对,昨天晚上,你已经是容瑾西的女人了!” “真的吗?这真是太好了!等我回到晋城,我就会告诉我的父亲……” 金贝贝兴奋的伸出手,想要握着夏桑榆的手。 夏桑榆无端的觉得有些脏。 她不动神色往后面缩了缩:“恭喜你,你们在一起,郎才女貌,真的很合适!” “谢谢!桑榆,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永远都不可能和容先生在一起!” 金贝贝的声音里面满满都是兴奋与感激。 屋外的容瑾西听到这里,心中的怒火已经快要炸开了。 这种被两个女人当做礼物送来送去的感觉,让他觉得十分羞耻。 他神色阴鸷,抬步走了进去。 金贝贝一看到他,脸上顿时露出娇羞的神色:“容先生……” 她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激烈欢爱,整个人羞得面红耳赤,情不能已。 夏桑榆是过来人,一看到金贝贝这样的表情,自然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扭头看向窗外,喃喃说道:“时间过得好快,天都亮了……” 然后她站起身:“容先生,金小姐,你们慢慢聊,我回房间休息去了!” 金贝贝冲她愉快挥手:“桑榆再见!” 她轻轻颔首算是回应,然而一转身,却被容瑾西粗暴的钳住了胳膊。 她奋力猛挣:“容瑾西你干什么?快点放手!” 他不仅没有放手,反而还一用力,将她拽到了怀里。 “夏桑榆,你陷害我,算计我,还想就这样拍拍屁股就离开?” “不然呢?你还想怎样?” “赔偿我,弥补我,直到我满意为止!” “休想!”她也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 将他亲手送给金贝贝,她已经难受得犹如万箭穿心了。 他还让她帮金贝贝擦洗身上的秽物,这更像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她也知道,事情既然已经闹到了这一步,就断然没有转圜的余地。 所以,她只想离开! 只想快点离开! 容瑾西却偏偏不肯放过她! 凝视着她愤怒的小脸,他眸色暗沉,突然毫无征兆的低头往她的嘴唇上面啃了下来。 她的嘴唇,香滑柔嫩,他早就已经上瘾了。 正要撬开她的齿关,她啪一声打在了他的脸颊上。 这一巴掌,把两个人都震懵了。 在他发怒之前,夏桑榆转身就要往外面跑。 容瑾西却暴戾的再次将她攥了回来:“敢打我?夏桑榆,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她心虚得要命,根本不敢看他怒火腾腾的眼睛。 小手一下下捶打着他的胸口:“放开……,容瑾西你放开……” 放开?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将她放开? 昨天晚上,他被她设计陷害,只差一点点他就吃大亏了! 今天若就这样放开她,说不定她转身就又会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幺蛾子来。 他眸色狠戾:“夏桑榆,你给我听着!如果你不愿意做我身边的女佣,我就像你对我那样,将你送给别的男人,让别的男人把你侍候得舒舒服服,那我们之间的恩怨便也算是两清了!” 二选一,她今天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 容瑾西墨瞳微缩,等着她求饶,等着她妥协。 却没想到她挺直脊背,桀骜的瞪着他道:“好!把我送给别的男人吧!我相信你容先生的眼光,为我选的男人一定错不了!” 一句话,差点没将他呛死! 突然发现,他拿她,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金贝贝在旁边看着这一切,心里却是暗暗叫好。 她现在是容先生的女人了! 从身体的酸疼程度来看,容先生对她的爱,丝毫也不亚于夏桑榆。 她有信心,在不久的将来,彻底的占据容先生的心。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一点,便是夏桑榆会掺和在中间,与容先生藕断丝连。 不过看现在两人互相之间的狠劲,他们的关系,应该是玩完了。 她走过去,含笑说道:“容先生,桑榆也是为了我们好,你别怪她……” 容瑾西俊脸冷凝,对于她的话,根本就无动于衷。 金贝贝有些讪讪,转身又对夏桑榆说道:“桑榆,你别顶撞容先生……,要不你就答应下来做我们的女佣吧?你放心,你虽然是女佣,我和瑾西也绝对不会为难你的!” 夏桑榆也深知容瑾西的脾气,再闹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略微一思忖,终于还是点头妥协道:“好,我做你们的女佣!只要你们能恩爱白头,幸福到老,我就算是为佣为奴也值得了!!” 这话让容瑾西心里又不舒服了。 他重重冷哼一声,转身就要往外面走。 金贝贝急忙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容先生……” 他神色墨瞳恐怖一缩:“干嘛?” 金贝贝神色娇羞,低低道:“容先生,对不起,我昨天晚上有些晕船,所以才会中途晕过去……” 他性感好看的薄唇咧开一抹意味莫测的浅笑:“没关系!昨天晚上,我很满意!” “真的吗?容先生你真的不怪我吗?” 金贝贝得到他的谅解,兴奋得小脸都浮上了红晕:“容先生,你真的太好了……,你放心,我下次会让你更满意的,也绝对不会再晕倒了……” “好!那我期待你下一次的表现!” 他淡淡说着,目光越过金贝贝,直直看向她身后的夏桑榆。 夏桑榆脸上那抹失落和伤心的情绪,让他心中泛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情绪,既苦涩,又甜蜜。 他在看着夏桑榆的时候,金贝贝的目光却落在了他的受伤:“容先生,你手受伤了?我帮你包扎一下?” “不用!”他收回视线,淡淡说:“换身衣服,出来吃早饭吧!” “好,我马上就来!” 送走矜贵得宛如天神的容瑾西,金贝贝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这一切进展得太顺利了! 上游轮的第一个晚上,她就成了容瑾西的女人了! 回去之后,整个晋城的名媛千金都会羡慕她,嫉妒她…… 夏桑榆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道:“金贝贝,我这就算把容瑾西正式交给你了!他这人外表看着有时候暴戾得像个魔鬼,有时候又幼稚得像个孩子,其实他只是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而已……” “桑榆,我和瑾西之间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 金贝贝神色疏离,冷漠道:“感情的事情,我和瑾西会慢慢培养!你放心,我们会如你所愿,恩爱白头,幸福一生的!” 感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 夏桑榆的叮嘱,实在是有些多余了! 两个人洗漱后换好衣服,一起往第二层去吃早饭。 过道上,餐厅里,到处都有宾客三三两两围成一团,神秘兮兮的低声议论。 “誒,你们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咱们游轮上死人了!” “我也听说了,据说死的是一个叫渡边次郎的三,级片导演,还有他身边一个女优,好像叫唐又琪……” “好恐怖,据说他们是因为突然疾病才死的!” “怎么可能是疾病?再厉害的疾病,也不可能会同时要了两个人的性命吧?” “听青木先生说,渡边次郎和唐又琪的死不是因为疾病,是因为在房间里面玩双人游戏,玩得太过火,才会窒息而死!” “到底是窒息而死,还是病发而死,咱们谁都说不清啊!” “可惜咱们游轮上为了保护宾客的隐私,全部都没有安装摄像头,不然的话,很容易就查出渡边次郎和唐又琪是怎么死的了?” “我听说那个叫乔玉笙的女优知道一些内情……” “乔玉笙?我刚刚才问过她,她说她昨晚睡得太死,什么都不知道啊!” 几个人议论来议论去,话题始终围绕着昨晚的命案。 夏桑榆越听越心虚,小脸上的神色忽青忽白,十分难看。 昨天晚上她被仇恨蒙蔽了意识,只想着用那些裂头海蛇反虐唐又琪,却没想到应该用个头套或者面罩遮住自己的五官! 若她放蛇的画面被人捕捉拍到,那她余下的日子,就只能在监狱里面度过了。 正心神不宁,乔玉笙的声音传来:“桑榆,昨晚睡得好吗?” 正文 第177章 这么大,你一口吃得下吗? 夏桑榆心里一惊,转身往乔玉笙看过去。 乔玉笙今天打扮得格外妖艳,那张本就漂亮的脸蛋被她精细描画过,看上去,比金贝贝还要美艳几分。 只不过她的腿恢复得并不好,走路的时候竭力掩饰,还是会有一瘸一拐的痕迹。 从怀安教堂顶楼坠落下来的那一幕,仿佛就还在昨天。 夏桑榆不相信乔玉笙这么快就忘记了! 乔玉笙如此笑意盈盈,一定是憋着更大的祸害! 她一定要加倍小心,可千万不能着了她的道道。 心念如电,夏桑榆似笑非笑看向乔玉笙:“听说你老板死了,你的好姐妹唐又琪也死了,你怎么看上去一点儿难过的表情也没有?” “我有什么好难过的?” 乔玉笙风情万种的撩了撩秀发,含笑说道:“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夏桑榆眸光一动:“为什么?难道你巴不得他们早点死?渡边次郎是你故意哄骗到唐又琪的房间的?” “桑榆小姐,现在是非常时期,还请你言语之间谨慎些为好!” 乔玉笙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和你一样,都是毫不知情的!他们的死,更是与我们毫无关系!” “那你高兴个什么劲?” “我高兴,是因为容先生答应我,要带我回晋城了!” “你说容瑾西要带你回Z国?回晋城?” 夏桑榆惊愕的瞪圆了双眼,难道容瑾西尝到金贝贝的滋味儿后,从此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对乔玉笙也有了那方面的想法? 这个念头让她心里酸溜溜的,十分不舒服。 金贝贝去旁边取了一杯果汁,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话,语气里面也是有了敌意:“容先生什么时候答应你的?” “昨天晚上!我和容先生在甲板上偶遇,我一提出这个要求,他就立马答应了!” 要带一个没有身份信息的人回国,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容瑾西愿意为乔玉笙做这样的事情,可见他们之间的关系,浅不了。 夏桑榆和金贝贝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里都有一种兵临城下的紧张之感。 容瑾西站在雕花隔断的对面,正和青木武重先生低声说着什么。 他们两个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大约是在谈昨天晚上的离奇命案。 容瑾西的目光时不时往她们这边看一眼,眼神很空,三个女人却都觉得他是在看自己,脸上的神色或冷漠,或娇羞,或妩媚,各不相同。 夏桑榆放眼整个餐厅,没有看见宫少玺,也没有看见林心念。 难道他们两个睡到现在还没起床? 不应该啊,宫少玺是一个很自律的人,不熬夜,不赖床,这是他多年来的生活习惯。 难道是生病了? 夏桑榆草草吃了几口早饭,就准备去宫少玺的房间看看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一名穿着黑色礼服的侍者却走过来,礼貌道:“桑榆小姐,容先生请你过去一趟!” 夏桑榆往容瑾西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不和青木先生在一起吗?” “对!他说他想吃桔子,让你过去帮他剥一下!” “他自己有手,为什么要我帮他剥?” “这……”侍者露出为难的神色。 桑榆痒痒地,想起今天早上,她答应过某人,要做女佣! 如果做女佣只是剥剥桔子,那倒也没什么! 深吸一口气,她撑笑走了过去:“容先生早上好,青木先生早上好!” 青木武重对她十分客气,欠身道:“桑榆小姐早上好!怎么没看见你哥哥?他没来餐厅吃早餐吗?” “我正说去他房间看看呢,就被容先生给叫过来了!” 夏桑榆颇有些怨念的瞪了容瑾西一眼。 容瑾西俊脸上毫无表情,伸手从果盘里面取出一只金色的桔子递给她:“剥!” 剥就剥,剥个桔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她憋着气,三五两下就将一只桔子的皮剥光了:“给你,吃吧!” 他看了一眼,嫌弃道:“这么大,你能一口吃下?” 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么普通的一句话,居然让她紧绷的小脸刷的红了个透。 青木武重早就听说过容瑾西与夏桑榆之间的事情,虽然离婚了,可是这感情一看就还没断嘛! 他状若无意的看了看,突然惊喜道:“哟!大岛先生,好久不见!” 然后,他端着食盘就去了别桌。 容瑾西薄唇微勾:“这个青木,倒是个明眼人!” 夏桑榆横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容瑾西,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我哪里幼稚了?” “你有手有脚,为什么要我给你剥桔子?” “因为你是女佣,而我是你的主人!这个理由够充分吧?” “那我剥了,你为什么不吃?” “我要你掰开了一瓣一瓣的喂我!” 俊脸上有些耍赖的神色,让她无法拒绝。 掰开桔子:“张嘴!” “哦……”酸酸甜甜的桔子一入口,他脸上的表情就更生动了些:“真好吃!” “好吃就继续吃!” 喂完桔子,她还得去看看宫少玺是怎么回事呢。 她又掰下一瓣桔子,往他的口中塞去。 他却头一偏:“你吃!” “我是女佣,我哪配吃?” 她有些赌气,捏着桔子就要往他嘴巴里面强塞。 吃吧吃吧,最好能噎死你! 他躲不过,张口就将桔子和她的手指一起含在了口中。 桔子在他的口腔被挤压破裂,汁液迸溅,顺喉而下。 她的手指却被他的舌头紧紧卷裹,有滋有味儿的咂摸起来。 她脸颊一热,急忙将手收了回来:“容瑾西,你流氓!” “这样说你的主人,可是会被惩罚的哦!” 他将面前不曾动过的食盘推到她面前,语气强硬的说道:“喂我!” 她脸都黑了:“我让金贝贝过来喂你!” “不行!我就要你喂!” “我偏不喂!”她将食盘毫不客气的推了回去。 刚刚站起身,就被他的大手一把抓住了。 他眼眸微眯,邪妄道:“身为女佣,不想喂饭,那就是想要今天晚上为我暖床哦?” 她被他逼得彻底没了脾气:“好!我喂你!” 他满意道:“对了,这才乖嘛!” 食盘又回到了她的面前。 她拿起勺子,舀起瘦肉粥正要往他嘴边喂,金贝贝绕过雕花隔断往这边走了过来。 看见这一幕,金贝贝忙道:“容先生还没吃饭吗?我来喂你吧?” 夏桑榆巴不得,赶紧站起身道:“好啊好啊,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不管他的面色如何阴霾密布,她站起身就往外面走。 三五步之后,身后突然传来哐啷啷一片乱响。 她回头看去,只见整张食盘全部扣在了地上。 各种食物泼洒出来,狼藉一片。 容瑾西俊脸紧绷,危险得如同暗夜魔王,一双冰冷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而金贝贝容色如土,手足无措的样子,委屈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夏桑榆暗暗吐了吐舌头,低着头快步走出了容瑾西的视线。 容瑾西勃然大怒,抬起脚重重踹在面前的矮木茶几上:“去把她给我找回来!” 金贝贝吓得一抖。 随后想起他这话应该是对她说的! 可是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儿啊? 说好的她是女主人,夏桑榆是女佣,怎么搞得她比夏桑榆更像女佣? 昨晚还抱着她恩爱不休的男人,此时已经变成了阴狠暴戾的魔王。 她除了乖乖听话,别无他法。 容瑾西已经被夏桑榆彻底气炸了! 他一直想要找个机会,把昨天晚上的真实情况告诉她。 说真的,昨天晚上他的表现,把他自己都感动了。 为了她守身如玉,她却把他的忠贞看得一文不值。 狠狠扔在地上不说,还肆意的用脚踩压践踏。 他真是……快要被她给气死了! 夏桑榆从容瑾西身边离开,径直便往三层宫少玺的房间走去。 房门虚掩着,她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宫少玺?哥……” 外间悄无声息,她又举步往里面走。 刚刚绕过一道屏风,就看见林心念呆坐在椅子上,望着床上的宫少玺出神。 她出声问道:“怎么了?我哥还没醒吗?” 林心念看见夏桑榆,黯淡的眼神瞬时就明亮起来了:“桑榆小姐,你快去看看宫少吧,他全身都一动不能动,看上去像个死人,好吓人哦!” 桑榆心里一咯噔,快步往床边走去:“哥!” 宫少玺穿着华美的银色暗纹睡衣,直挺挺躺在床上,俊美苍白,宛如绝美雕塑。 她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哥,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儿!缓过这一阵就好了!” 他转动脖子,对她绽放出一个安慰的微笑。 她突然就有些哽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手脚不能动吗?” “嗯!这是我们的家族遗传病,最开始的症状是双腿没有知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躯干和双手也会失去知觉……” 他悠悠叹了口气,又道:“桑榆你别害怕,我们家族中的每一个人,最后的结局都是这样!当我们的脖子和脸颊感觉到麻木的时候,就距离死亡很近很近了……” 意思就说,九个多月以后,她也会用这样的姿势死去。 家族遗传病,谁也救不了他们! 她在他身边坐下来,悲戚着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宫少玺凝视着她,缓缓道:“桑榆,把我手上的黑骷髅戒指取下来!” 正文 第178章 戒指,骨灰 “这时候你要戒指做什么?我还是先喂你吃点东西吧?要不你身边有药没有?我喂你吃点药也行!” “不用!我什么都吃不下!” 宫少玺固执的说道:“把戒指取下来!” “好吧!我帮你取下来!” 夏桑榆伸手去取他手上戴着的戒指,触碰到他冰凉滑腻宛如无骨的手,心下不禁骇然:“怎么会这样?” “就是会这样!有人把我们这种病叫石化病,也有人把我们这种病叫渐冻症,还有人说我们是活死人……,没有知觉,不能动弹,像是受到诅咒一般,我们只能这样慢慢死去……” “我也会变成你这样吗?” “会!只要你身体里面流淌着宫氏的血液,就避免不了这样的结局!” 宫少玺望着夏桑榆,眼神当中盛满了悲悯:“桑榆,如果有一天,你的双脚出现麻木酸软的症状,先不要慌张,因为最多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这种症状就会过去……,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病症发作的时间会越来越频繁,时间也会越来越长……” 夏桑榆心下惊骇,讷讷问道:“那你现在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多久才能恢复正常?” “恐怕还得五六个小时吧!” 宫少玺清俊的脸上,露出鼓励的微笑:“放心,我除了不能动弹,并没有觉得特别痛苦……” 这次是脖子以下的部位不能动弹,持续的时间是十多个小时。 下一次病发,不能动弹的部位将会上移。 先是脖子不能动,然后是面目肌肉不能动,再然后是全身上下只有眼睛能动,到最后,变成了真正的活死人。 持续的时间也将会由现在的十几个小时,变成几十个小时,再变成几天,到最后,永远永远都醒不过来。 这是夏桑榆第一次近距离的目睹这种传说中的家族遗传病。 恐怖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宫少玺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 如此看来,她将容瑾西托付给金贝贝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 宫少玺的目光凝在她的脸上:“桑榆,你怕了吗?” 她怔怔道:“怕也没用,这大概就是宿命吧?” 以前她一直想不明白,母亲生下她,为什么又要将她遗弃在伽来寺外面的桑树上。 现在看到宫少玺这副模样,她突然就明白母亲当年的心思了。 以其如此漫长又煎熬的死去,还不如从未出生,或者一出生就死掉。 这样的做法很懦弱,也很无奈…… 她从宫少玺瘫软如棉的手指上,轻轻松松就将那枚戒指取了下来。 戒指以白银为底托,上面是一朵嫣红怒放的蔷,薇,蔷,薇花的花蕊部分,才是一枚十分精致逼真的黑色骷髅头。 她将戒指递到宫少玺面前:“你要这戒指做什么?这里面有能够救你的药吗?” “不!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药物能够救我们!” 他看向她手中的黑骷髅戒指:“我让你把它取下来,就是想要告诉你,这戒指是我父亲的骨灰做成的!” “骨灰?骨灰可以做成戒指?” “嗯!等我死了之后,也请你把我的骨灰做成戒指随时带在身边,这样的话,等到你发病的时候,你就会想起你所经历过的痛苦,都是我曾经经历过的……,你就不会觉得那么害怕,那么难熬了!” “哥……,你别说了,我听着心里好难过!” 夏桑榆的眼泪,扑簌簌不停往下掉。 宫少玺叹息一声,安慰道:“桑榆,别哭……,每个人都是会死的……”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这种眼睁睁看着亲人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感觉,实在是撕心裂肺,太让人难以承受了。 兄妹两个人在床边低低嘁嘁的说话,屋外突然传来金贝贝的声音:“林小姐,请问桑榆小姐在这里吗?” 林心念往里屋看了一眼:“在!不过她恐怕不大方便见你!” 金贝贝为难的说道:“请你告诉她一声,就说容先生让她马上过去一趟!” “好吧,你稍等,我这就去转告她!” 林心念答应着,转身正要往里屋来找夏桑榆。 夏桑榆却已经自己走了出来。 金贝贝一看见她,就几乎要哭出来了:“桑榆小姐,请你跟我去见容先生吧,他生气发怒的样子,好吓人!” 桑榆神色清冷:“金贝贝,容瑾西现在是你的男人,他的脾性你要慢慢了解,慢慢适应!现在你搞不定倒是可以找我,万一将来我不在了呢?你还能找谁?” “你不在了?你怎么可能会不在?” 金贝贝拉着她的手,哀求道:“好桑榆,你就帮帮我吧!他突然发那么大的脾气,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桑榆叹了口气:“好吧!就这一次,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就得自己想办法了!” “好好,你先帮我把这一次应付过去再说吧!”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出来!” 夏桑榆又进里屋,与宫少玺说了几句话,出来后叮嘱林心念,要好生照顾宫少玺。 一切安排妥当,这才跟着金贝贝往容瑾西的房间走去。 毫无例外,房间里面一片狼藉。 能砸能摔的东西,无一幸免,全部都变成了碎片。 容瑾西浑身怒火,双目赤红,看见夏桑榆过来,哼哧哼哧喘着气,张口就要怒声责问。 夏桑榆却抢在他说话之前开口道:“容瑾西,下次你如果再这样乱发脾气,再这样乱砸东西,再这样牵连他人,你就永远永远都别想再见到我!” 她面色平静,声音也沉寂无波,并没有多余的情绪。 可是说出来的话,第一次让他感觉到了害怕。 心里的怒火,也因为这番话消了大半。 他像个闯了祸,又知道错了的孩子,走到她面前低声道:“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保证不乱发脾气,不乱砸东西,更不会牵连他人!” 明明是一个比她还要高出一个头的大男人,站在她面前说这番话的时候,却给她一种想要竭尽所能去呵护他,疼爱他的感觉。 她有些无语,转身往厨房走去。 他跟上来:“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没吃早饭吗?我给你弄点吃的!” 她随随便便回答了一句,便让他心花怒放,心情大好。 他走出去,对外面的金贝贝道:“这里没你的事儿了,出去吧,别让外人打扰我们!” 金贝贝小脸微抽:“是!” 不是说好了夏桑榆是女佣吗? 怎么搞得她金贝贝更像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佣? 忍着心里的不舒服,她还是听话的答应一声,转身就要从房间退出去。 夏桑榆却从厨房里面追了出来:“金贝贝你别走!” 金贝贝停住脚步,委屈道:“可是容先生让我出去!” “你是容先生的女人,就算要出去,也应该是我出去!” 夏桑榆拉过金贝贝的手:“跟我来厨房,我教你做番茄煎蛋面!” “好啊好啊!” 两个女人很快就进了厨房。 油锅吱吱作响,食物的香气很快就弥漫在了整个房间。 容瑾西好不容易晴朗起来的心情,又阴霾密布,跌落到了低谷。 他的耳边来来回回都是夏桑榆对金贝贝说的那句:‘你是容先生女人!你是容先生的女人!你是容先生的女人……’! 他心里憋屈得厉害! 这个夏桑榆又蠢又笨,该不会以为昨天晚上,他真的和金贝贝之间发生了那样的关系吧? 他心里像是有一百只顽皮的猫咪在抓挠。 真的好想现在就把这个误会给她解释清楚,可是看她那忽冷忽热的态度,他又想借此机会再刺激刺激她,让她意识到自己在她心里的重要性…… 他忐忑不安的时候,厨房里面的夏桑榆正在极有耐心的教金贝贝怎样烧油,怎样煎蛋,怎样择菜,怎样煮面。 金贝贝虽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豪门千金,为了心爱的男人,也愿意虔诚的学习如何做好一碗煎蛋面。 趁着空闲,桑榆问金贝贝:“昨天晚上,容瑾西真的和你……” “嗯!”金贝贝的脸上顿时飘上了红晕:“容先生很好,很……棒!” 夏桑榆心底里那一点儿希冀的小火苗,瞬间就熄灭了。 金贝贝看了看她的脸色,小心的问道:“桑榆,你好像不开心?你不希望我和容先生在一起吗?” “谁说我不希望了?我巴不得你们现在就结婚呢!” “结婚恐怕还早吧!昨天晚上我们虽然在一起了,可是容先生的态度对我忽冷忽热,我心里实在没底!” 金贝贝一脸苦色,沉吟片刻又道:“现在还突然冒出一个乔玉笙,我看容先生对她的态度,就比对我的态度好很多……!” “乔玉笙?”夏桑榆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乔玉笙长相本来就不错,这几个月经过渡边次郎的调教,对付男人更是有一套。 如果乔玉笙有心,容瑾西是绝对逃不掉的。 夏桑榆想到这一层,心里也觉得有些焦虑:“乔玉笙这个女人心肠狠毒,我绝对不能让容瑾西和她有任何牵扯!” 金贝贝六神无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桑榆你快想想办法啊!” 正文 第179章 撕破脸 确实应该好好想个办法才行! 乔玉笙这女人,不简单! 前一世,她就是被乔玉笙抢走了老公,最后还被乔玉笙害死在产床上。 这一世如果不多加提防,乔玉笙迟早也会抢走容瑾西! 夏桑榆越想越觉得事态严重! 可是一时半会儿,她实在拿不出什么行之有效的手段来对付乔玉笙! 金贝贝也是忧心忡忡,在旁边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弱弱道:“桑榆,我倒是有个想法……” 夏桑榆眸光微动:“说来听听!” “昨天晚上我表现不好,中途就晕过去了……,我就想着今晚能不能再创造一次这样的机会?我保证不会再晕,我会想尽办法让容先生满意的!” 金贝贝见夏桑榆脸色阴沉,像是十分不高兴,急忙又说道:“只要容先生对我彻底满意,乔玉笙就没机会了!等我回到晋城,我就会让父亲出面找容瑾西提结婚的事情……” 只要他们一结婚,乔玉笙手段再高,插足别人的家庭也会受到道德的谴责。 怎么说都是不光彩的事情! 上一次乔玉笙插足夏桑榆与陆泽的婚姻,就得到了坠落断腿的下场。 相信她这一次一定会有所收敛,不敢再插足容瑾西与金贝贝的婚姻。 夏桑榆打心底里不希望容瑾西再与金贝贝之间做那种事情。 一想到他们滚床单,她的心里就好像在被针扎一样。 可是不久的将来,她就会发病,就会像宫少玺那样,每次发病,都要做十几个小时的活死人…… 以其让容瑾西面对那样的自己,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帮助金贝贝一把,让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更加牢固一些。 思及此,她紧绷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好吧!今天晚上,我再帮你一次!” “桑榆,太谢谢你了!如果我能够和容先生结婚,一定会备份厚礼好好的感谢你!” “厚礼就不必了,好好待他就够了!” 夏桑榆垂下眼睫,将眼底的痛苦之色完全遮掩。 一碗香喷喷的煎蛋面,很快就煮好了。 撒上几粒葱花,简直是完美。 夏桑榆让金贝贝捧着面出去给容瑾西,她自己则故意留在厨房里面收拾灶台。 一双耳朵却注意力高度集中,努力捕捉外屋的动静。 金贝贝有些羞怯的声音:“容先生,面条煮好了,你快尝尝吧!” 容瑾西漫不经心的说道:“先放着吧!” “面条不能久放,久放就糊了……” “……”容瑾西沉吟片刻:“那你喂我吧!” “好的好的!我这就喂你!” 金贝贝欢喜激动,声音都微微打颤了。 她先用筷子夹了一块煎蛋,递到容瑾西嘴边:“容先生,你尝尝这个煎蛋合适不?如果太老,我下一次煎嫩一点!” 容瑾西看了一眼她筷子上的煎蛋,眼底有明显的嫌弃之色划过。 薄唇紧抿,半点儿也没有要张口的意思。 金贝贝软声又道:“容先生,你就尝尝吧,这是我第一次下厨煮东西,你就给我个面子吧!” 他还是不张嘴,俊脸上神色冷峭。 冷凝的低气压让金贝贝有些扛不住,怯怯的嗫嚅两句,正要将筷子收回来,身后传来夏桑榆的声音。 “容先生,你就尝尝金贝贝的手艺吧,她为了煎蛋,手都被烫伤了!” 夏桑榆的出现,让容瑾西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些。 他的目光看向金贝贝的手背。 白皙如玉的手背上,果然有一块绯红的烫伤。 他又看了夏桑榆一眼,这才张口,含住了金贝贝喂过来的煎蛋。 煎蛋面的味道有些熟悉,他不用问也知道这碗面多数都是夏桑榆亲手煮的。 她还是关心他的,知道他今天打翻了食盘到现在都还饿着肚子,所以才会一过来就忙着为他煮面。 他越吃心情越好,一碗面很快就见了底。 饭后,三个人去顶层甲板上面晒太阳。 沿途看到游轮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许多海警,进进出出,整个游轮上面的气氛都有些紧张。 夏桑榆一看到海警,莫名就有些心虚。 这么多海警,是为了渡边次郎和唐又琪的死才来的吧? 他们会查出事情的真相吗? 会不会把她抓起啊? 她心里慌乱,走路的时候不小心就踉跄了一下。 容瑾西乘机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夏桑榆心里更乱:“你又不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他眸色幽暗:“该知道的我都已经知道了!” 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关于裂头海蛇? 关于唐又琪和渡边次郎的死,他都知道了?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昨晚他不是忙着和金贝贝滚床单吗? 怎么会知道她与唐又琪之间的事情? 容瑾西接受到她眼神当中抛过来的一连串问号,不由得扬唇一笑:“你不用觉得奇怪,你只需要知道没事就好了!” 正说着,青木武重带着两名海警走了过来:“哟,容先生,这么巧啊!” 容瑾西轻轻颔首:“怎么样?渡边先生和又琪小姐的死因查出来了吗?” “查出来了!根据乔玉笙小姐的口供,我们得知唐又琪小姐在游轮出发之前,就从附近渔民的手中购买了大量的剧毒海蛇……,唐又琪小姐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购买的这些海蛇偷偷跑出来,咬死了她,也咬死了渡边先生……” “这么说来,这是一起意外?” “是意外!绝对是意外!” 青木先生带着歉意道:“很抱歉啊容先生,都怪我,如果不邀请他们,也就不会让你们受到惊吓了!” “没关系!查清楚是意外就好了!” 容瑾西淡定的说着,握着夏桑榆的手继续往最顶层的甲板走去。 夏桑榆的掌心细细密密都沁出了一层薄汗。 她刚才真的是太紧张了! 好害怕那两名海警突然就掏出手铐,掏出手枪,将她直接就逮捕归案。 不过还好,听他们刚才的对话,已经把这起命案裁定为意外了! 从今往后,没人会把这件事情和她联想在一起! 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辛亏这游轮上面没有监控,不然的话,她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甲板上面阳光很好。 花花绿绿的遮阳伞下面,三三两两的宾客正躺在舒适的躺椅上享受秋日暖阳。 和煦的海风吹拂过来,让人心头涌起一阵阵的舒适惬意之感。 侍者恭敬的迎上来,带着他们往左侧的空位走。 夏桑榆却突然有些内急:“洗手间在哪里?” “右侧尽头,那个小花圃后面!” “好的!我知道了!” 夏桑榆给容瑾西打了个招呼,举步就往右侧走去。 没过多久,果然看见了一个生机勃勃的小花圃。 沿着鹅卵石小径,她正往卫生间方向走,突然听见前面花架下,传来乔玉笙的声音。 乔玉笙的声音压得很低:“阿泽,你别着急,我过两天就可以回国了……,咱们从头再来,以后的日子,一定会比从前过得更幸福……,至于夏桑榆,你放心,我有一万种方法可以弄死她!” 低低的声音里面,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夏桑榆无意当中听到这样的对话,震惊得差点就失声低呼了! 阿泽是指陆泽吗? 陆泽不是已经死在监狱里面了吗? 这怎么还能和乔玉笙讲电话啊? 她后背一阵阵发麻,身体僵直的站在靠边的绿荫下,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乔玉笙特意找了这么一个僻静的地方打电话,万万也想不到谈话内容被夏桑榆全部听了去。 她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无意识的掐捏面前一朵白色山茶,恨恨的声音继续说道:“如果没有夏桑榆,咱们现在早就过上了幸福甜蜜的生活……,所以我早就发过誓,一定要将我们承受的痛苦,加倍的还给她……” 夏桑榆正听得紧张,身后突然传来金贝贝的声音:“桑榆?你在那里干什么?” 夏桑榆心里一惊,乔玉笙打电话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乔玉笙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你都听到了?” 她表情僵硬,本能的就想要掩饰:“我听到什么了?我刚刚走到这里……” 乔玉笙不屑冷哼:“你听到了也没关系!现在我一无所有,不怕你!” 说完,抬步就要从夏桑榆的身边经过。 夏桑榆心头一紧,脱口问道:“他还活着?” 乔玉笙的脚步霎时顿住,美丽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森寒冷笑:“你猜呢?” 并不给夏桑榆一个准确的回答,冷冷丢下这三个字,身姿婀娜的往前面走去。 夏桑榆手脚发冷,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金贝贝在旁边小声问道:“桑榆,我刚才说错话了吗?” “不!你没有说错话!我和她之间,其实早就已经撕破脸了!” 她心情沉重,郁郁的叹了口气,问金贝贝道:“你不陪容瑾西,跟着我做什么?” “是容先生让我过来看看,他害怕你偷偷跑了!” “放心!我不跑了!” 今天晚上还要撮合容瑾西与金贝贝第二次滚床单呢,她若跑了,金贝贝肯定进行不下去! 她现在就好像是身处荆棘当中,进一步是断头悬崖,退一步是万劫不复。 正文 第180章 啪到了她的脸上 无论她做出什么决定,都是痛苦。 她去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发现金贝贝还站在那里。 “你怎么没走?” “我等你!”金贝贝小心翼翼看了看她的脸色:“桑榆,今天晚上,我真的还能再有一次机会吗?” “嗯,必须有!”她神色坚定。 说完便洗了手往容瑾西的方向走。 金贝贝小快步的跟在她的身后:“桑榆,你真是个好人,回到晋城后,我会告诉所有人,你是我金贝贝的朋友!” 又给她发好人卡? 夏桑榆笑了笑,不置可否。 两人回到享受日光浴的地方。 远远便看见乔玉笙坐在容瑾西的身边,正笑靥如花的说着什么。 夏桑榆秀眉一拧,快步走了过去:“容先生,你找我?” 容瑾西明明正与乔玉笙说着什么,见她走来就急忙闭了嘴,还一个眼神甩给乔玉笙,于是乔玉笙也心领神会的闭上了嘴巴。 这些微不可查的细节落入夏桑榆的眼里,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她走到容瑾西身边,硬声道:“说吧,什么事儿?” 容瑾西淡淡说:“早饭太咸,我渴了!” 水杯就在他的手边,一伸手就能拿到的距离。 她忍了忍,过去端起杯子,将吸管伸到他的嘴边:“喝吧!” 她看出来了,容瑾西这是又要抽风,当着金贝贝和乔玉笙的面子,摆他主人的架子呢! 为了晚上能够让他再次与金贝贝滚床单,先就顺着他吧。 然而容瑾西含着吸管才只吸了一小口,便表情突变:“你想烫死我吗?” 话音未落,他突然抬手,一巴掌往她手上猛扫过来。 她手中的杯子脱手飞了出去。 那角度,就好像是精确计算过一般,直直往乔玉笙的脸上飞去。 啪的一声,杯子砸在了乔玉笙的脸上。 乔玉笙刚才看见夏桑榆像个女佣一样低三下四的伺候容瑾西,心里正讥嘲得意的看夏桑榆的笑话,没想到突然之间,这杯子就好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径直啪在了她的脸上。 杯子里面的水流出来,烫得她一张娇嫩的脸蛋顿时火辣辣疼得厉害。 她慌忙惊呼:“啊——!救命,救命啊!” 夏桑榆刚要站起身帮她抵纸,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容瑾西的眼底有一抹稍纵即逝的笑意。 他为难她是假,惩罚乔玉笙是真? 看着乔玉笙狼狈走远,夏桑榆有些责怪的看了容瑾西一眼:“不喜欢她,就别去招惹她!她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你以为我想招惹她?还不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哎呀你别问了,说了你也不懂!” 容瑾西很明显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深入的谈下去,很快就岔开话题道:“我想吃水果,你帮我削!” “好吧!”削苹果什么的,她最在行了! 然而今天她十分的不在状态,苹果还没削到一半,水果刀就切到了指肚。 这可把容瑾西心疼坏了,急忙亲自帮她包扎了并不深的伤口,还让她躺到软椅上,换他来为她削苹果。 她脑子里面全是乔玉笙和陆泽打电话的内容。 心里疑窦如云,一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容瑾西说话,一面摸出手机,进入国内网站,搜索晋城第三监狱内的新闻。 那天她去监狱看过陆泽,当天晚上,父亲夏挚就让监狱里面的人动了手脚。 父亲说过,陆泽绝对见不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阳! 可是,如果父亲的人真的成功杀死了陆泽,那么和乔玉笙通电话的男人是谁? 容瑾西将一片苹果递到她的口边:“在想什么?” 她机械的张口咀嚼:“没什么,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继续浏览第三监狱的新闻,有用的信息却是少之又少。 正入神,容瑾西在耳边道:“想查什么?我帮你!” 他是电脑高手,只需动动手指,就能找到她想要的信息。 她眼中浮上希冀的亮光:“容先生,你能帮我查到第三医院最近三个月监狱里面所有的获刑人员的资料和去向吗?” 他自信一笑:“这有什么难的?入侵他们的资料库就可以了!” “真的可以?那你快帮我查查陆泽的去向吧!” “陆泽?你怎么突然想起他?” “你别问这么多,先帮我查吧!” “行!没问题!”容瑾西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他侧身对旁边的金贝贝道:“去把我的笔记本抱上来!” 金贝贝动作很快,五分钟不到,就将他的黑色超薄本抱了上来。 他修长的手指在肩膀上飞快跃动,一行行奇怪难懂的代码出现在屏幕上。 十分钟后,监狱所有获刑人员的资料都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知道陆泽的编号吗?” “编号?好像是4507?你先试试,我也记不太清了!” 夏桑榆不确定的说着,容瑾西已经按照编号找到了陆泽的信息。 一一看过去,最后说道:“两个月前,监狱里面发生械斗,陆泽死在监狱里面了!” “真的死了吗?” 自从偷听到了乔玉笙的那个电话,她便一直觉得,陆泽还没死。 他就活在她看不见的某个地方,像蛇一样阴森森的盯着她,只等着她一个不留意,就窜出来狠狠要了她的性命。 她的心弦都绷得紧紧的,快要断掉了。 容瑾西很快就将那天晚上的械斗资料找了出来:“你看,当时是十多个人发生了剧烈械斗,只死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陆泽!” 夏桑榆凑过去仔细的看。 画面中,确实有一个身材样貌都酷似陆泽的人躺在血泊里,身上被人戳了七把刀,死得很惨。 容瑾西道:“你看,他已经死了,你没必要担心了……” “不!他不是陆泽!” 夏桑榆面色发白,神色惶恐的看着电脑中的画面:“陆泽的小手指少了一截,可是这个人,他的两只手手指都是完好的!” “陆泽真的少一根手指头?桑榆你不会记错了吧?” “不会不会!他是为了救我才被切断了一根小手指,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记错的!” 她眼底的惶恐之色更重了些:“陆泽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 陆泽带给她的那些噩梦,也随之浮现在脑海! 产房里面他残忍的用枕头捂死了她;在电梯里面他还撕光她的衣服,面对着摄像头差点就要强爆她…… 若问夏桑榆在这个世界上最怕的人是谁,答案绝对是陆泽! 陆泽亲手杀死过她! 虽然她后来重生了,可是这种被杀的恐惧之感已经深入骨髓。 一想起他的样子,她心里就一阵一阵发憷! 容瑾西伸手将她拥进怀里,宽厚的手掌一下一下抚熨她的后背:“别怕别怕!如果他没死,咱们再让他死一次就好了!” 他身上有她最熟悉的温度,最贪恋的气息。 她正要依恋的再靠近一些,余光突然瞥见金贝贝在旁边冷眼看着自己。 心下一怔,急忙从他怀里直起了身子:“对不起,我突然想起我哥还病着,你们聊,我去看看我哥!” 说完也不等容瑾西的允许,匆匆就离开了。 容瑾西也没有再为难她。 等到她仓皇的背影离开他的视线,他这才打电话道:“阿宇,马上给我查一下陆泽这个人!我要他现在的一切信息,查到后立即发给我!” 挂断电话后,他的神色更是冷肃了几分。 金贝贝在旁边侍候着,小心翼翼的,并不敢多问一句。 夏桑榆从顶层下来,转角处就被守在那里的乔玉笙狠狠一巴掌打了过来。 莫名其妙就挨了一巴掌,夏桑榆也不含糊,直接一巴掌又给还了回去。 啪一声脆响,打在乔玉笙本就烫伤的脸上,更是火辣辣痛得钻心。 她捂着脸尖叫:“夏桑榆,你敢打我?” 夏桑榆下颌微扬,清冷道:“你可以打我,我为什么就不能打你?” 乔玉笙气得跺脚:“夏桑榆,你别得意,回到晋城,我一定会弄死你!” “弄死我?和陆泽一起联手吗?” 夏桑榆气恨至极,反而冷呵一声笑了起来:“放马过来吧!我不怕你们!” 反正她都只有几个月寿命,安排好容瑾西,安排好曜儿,她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大不了就抱着这对渣男贱女同归于尽吧! 鱼死网破,真的被什么可怕的! 乔玉笙被她眼神中异乎寻常的狠劲震得心下一愣,气势瞬间就弱了下去:“你给我等着!夏桑榆,我会要你好看的!” 说话间后退了几步,在夏桑榆狠戾异常的眼神下,落荒而逃了。 夏桑榆心中绷着的一口气,这才缓缓放松了下来。 余下的时间,她都呆在宫少玺的房间没有出来。 直到下午三四点,宫少玺冷冰冰软哒哒的身体才慢慢恢复了知觉。 她给他熬了小米粥,小口小口的喂他:“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除了饿,其余感觉都还好!” “都怪我,太自私了!不该把你带到这么远的日本来!” 她满满都是自责! 当初只想到自己动手术需要一个移动的循环血库,却根本没想过他的身体离开庄园药浴温泉,会更加虚弱,会加快发病的频率。 正文 第181章 不要玷污我的容先生(情人节快乐!!!) 而宫少玺明明知道他自己的身体状况,还要跟着她到日本,这份情义更是令她感动莫名。 她用纸巾替他擦了擦嘴角的汤汁,柔声道:“哥,等游轮靠岸,你就带着林心念回国去吧!” “那你呢?你也跟我一起回去吧!把你一个人留在这边,我实在不放心!” “不!我要等到黄玉柔的身体完全康复才能回去!” “可是,你的身体也随时都有可能……” 宫少玺的话还没有说完,屋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兄妹两个都循声望去。 只见林心念带着青木武重往这边走了过来。 青木武重一脸的关切:“宫先生,听闻你生病了,现在感觉可好些了?” 宫少玺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没事儿,都已经好了!” “唉,你们宫氏一族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灵,怎么每一位宫氏后人都要遭受这样的折磨!” 青木武重一面感慨,一面将一只精美的果篮放在宫少玺的床头。 夏桑榆将一杯热气袅袅的香茶捧给他:“青木先生,请用茶!” “好的,谢谢!” 青木武重的目光在夏桑榆的脸上停留片刻,遗憾的语气道:“桑榆小姐如此年轻美丽,也要承受这样的病痛,而且还不能享受常人的寿命,实在是令人唏嘘!” 青木家族与宫氏家族虽然分别在日本和Z国,但是两家世代交好,互相知根知底,家族遗传病和不能长寿的事情,青木武重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夏桑榆心里却是突然一个咯噔。 她凝重道:“青木先生,有一件事情,还请你一定要帮我!” “桑榆小姐不必客气,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便是!” “青木先生,我有家族遗传病和不能长寿的事情,还请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千万不能告诉给容瑾西先生!” “容先生不知道吗?” “他不知道!我也希望他永远不要知道!” 夏桑榆望着青木武重,恳切道:“还请青木先生帮忙,千万不要把这些事情透露给他!” 青木武重好像明白了她的深意,徐徐叹道:“好吧!我答应你!不过,这样瞒着容先生,会不会对他太不公平了?” “不会!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夏桑榆神色坚决,主意已定。 青木武重也不好再说什么,陪着宫少玺闲聊了一会儿。 谈到渡边次郎与唐又琪的死亡,语气也甚是轻描淡写,看样子已经将这事儿彻底的摆平了。 青木武重走了之后,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夏桑榆都陪在宫少玺的身边。 因为知道生命正在走向终结,桑榆的心里始终戚戚然开心不起来。 漫天云霞被夕阳镀上了缠绵的金色,碧澄无垠的海水倒影出云彩的丽影,画面美得令人窒息。 她望着绚丽斑斓的泼天晚霞,涩然问道:“哥,你害怕死亡吗?” 宫少玺的声音,有一种看透生死的空寂和平淡:“以前很怕,现在不怕了!” “可是我很害怕!我害怕死亡!害怕活着的人因为我的死亡而悲泣,也害怕活着的人因为我的死亡而雀跃……,我害怕一个人踏上充满黑暗的死亡之旅……” 说着说着,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她害怕容瑾西和曜儿因为她的死亡而痛苦,也害怕乔玉笙陆泽那样的恶人因为她的死亡而欢喜。 她不想死,她还没活够呢! 宫少玺默默的看了她一会儿,叹道:“桑榆,你要学会放手!生命是上天借给我们的一副积木,不管我们把它搭建成什么样子,到最后都会被收走……,不管你做出怎样的努力,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终将失去一切!” 夏桑榆声音微哽:“那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活着本来就没有意义!” “哥,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太悲观,太厌世了?” “不不!一点儿也不悲观!我们敢于直面这种毫无意义的生命,才是最积极,最勇敢的!” 宫少玺说话的时候,手指一直在无意识的捻摸着那枚黑骷髅戒指。 他的目光投向遥远的海天一线,淡淡道:“你跟我,都没有意义,但是我们可以对彼此有意义!” 对彼此有意义? 她慢慢咂摸这几个字,渐渐品出了味道。 她的生命也正在走向终点。 上天很快就会收走她手中的这副积木,一切爱恨,一切恩怨,都将失去意义。 可是她若能在临死之前,为容瑾西安排好一切,为曜儿安排好一切,那么她的生命,就有了意义。 与宫少玺的这番对话让她醍醐灌顶,豁然之间就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徘徊在心头的迷惘与彷徨,都消失了。 余下的时间,她将会用一种坦然的,淡定的心态,一天天度过余下的日子。 晚上的时候,青木武重先生在顶层甲板上举办了一个露天狂欢派对。 她和宫少玺置身其中,一面享受派对的激晴狂欢,一面用眼角余光有意无意追逐容瑾西的身影。 容瑾西的身边始终跟着两位美女。 一个是金贝贝,一个是乔玉笙。 两位美女对他殷勤备至,争宠似的讨好着他。 他想要喝酒,高脚杯就已经递到了手边;想要吃水果,新鲜饱满的日式红樱桃就送到了口边;想要坐下,椅子就已经帮他拉开了。 他的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更不缺女佣。 可是心里面始终还是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最重要的一块。 发现夏桑榆的目光始终在有意无意的看向这边,他邪邪勾唇,搂过身边的女人:“亲我!” “啊?”金贝贝一脸疑惑,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虽然昨天晚上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可是今天一整天他对她都是冷冰冰的若即若离。 主动索吻,这样的事情,她真的不相信是他能做的! 见她迟疑,他俊脸一沉:“亲我!” “哦哦!”她凑近过来,恭敬虔诚的往他的脸颊上吻去。 乔玉笙却突然横插进来,用身体挡开了金贝贝,娇嗲道:“容先生,来,我敬你一杯,谢谢你帮我回晋城!” 面对乔玉笙的敬酒,容瑾西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只固执的再次要求:“亲我!” 不管是金贝贝亲他也好,乔玉笙亲他也好,他反正就是想要看到夏桑榆吃醋的样子。 只有她吃醋,他才能感觉到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 他微微仰头索吻,俊脸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出一种夺人心魄的俊美。 乔玉笙的眼波瞬时变得风情万种。 她咯咯咯娇笑两声,柔软的玉手搭在容瑾西的肩膀上,身体前倾,慢慢往容瑾西那张性感的薄唇上面吻去。 对付男人,她很有一套。 她有信心,只要吻上容瑾西,容瑾西就一定会为她深深着迷。 上一次她就抢走了夏桑榆的老公陆泽,这一次,她略施手段,同样能让夏桑榆最爱的容瑾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呵呵,一想到夏桑榆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她的心里就涌起一阵一阵的快,感! 她胭红的嘴唇距离容瑾西的薄唇只差一根发丝,肩膀上面突然被人用力一掰,她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往后面仰退了好几步! 等她稳住身形,才看见夏桑榆身穿一袭魅蓝色露肩小礼服,娇俏妩媚的正站在她和容瑾西之间。 乔玉笙恼羞成怒:“夏桑榆,你干什么呀?你差点让我摔倒!” 夏桑榆浅淡一笑,眼神里面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抱歉,我只是不希望容先生被你玷污,所以下手重了些!” “我玷污容先生?夏桑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听不懂吗?” 夏桑榆缓缓晃动杯中色泽瑰丽的红酒,讥诮笑道:“意思就是你很脏,不配碰容先生啊!” “我脏?夏桑榆,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居然敢说我脏?” 乔玉笙恼羞成怒,举起杯子就要往夏桑榆的身上泼去。 神色冷峻的容瑾西突然低喝道:“住手!你敢动她一根毫毛,就别想着我能带你回晋城!” 乔玉笙举起的手,硬生生收了回来。 “夏桑榆,我看在容先生的面子上,今天就不与你计较!以后你再敢羞辱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她这种不痛不痒的威胁,夏桑榆根本不放在眼里。 她晃动手中的红酒杯,明眸含笑,看向身边的男人:“容瑾西,咱们喝一杯?” 容瑾西伸手一搂,直接将她拽入怀中:“吻我!” 桑榆讪讪:“这么多人呢……,先喝酒吧!” “不,先吻我,再喝酒!” 他像个撒娇的孩子,腻在她身边索要她的亲吻。 她心里有些酸涩:“容先生,你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的成熟一点?” “你吻了我之后!” 他已经等不及了,拉低她的身子,主动就吻上了她的嘴唇。 滑滑软软的香唇,让他一吻就停不下来。 狂肆的撬开她的齿关,疯狂榨取她的甘美。 夏桑榆原本以为浅吻一下就可以敷衍过去,没想到唇舌好似都有它们自己的记忆,一旦触碰上,便缠绵火热,难舍难分。 浑身像是要着火一般,灼热得不行。 那两粒药明明都还在酒杯里,怎么就这般春情荡漾,不能自己了! 正文 第182章 套路不可深挖 容瑾西更是激动,分开她的腿,让她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 她面红耳赤:“别……” 身体后仰,避开了他更加深入的亲吻。 他捧着她的脸,低沉魅惑的声音,微微喘息着说道:“桑榆,你知道吗?每次见到你,我都会沦为浴望的奴隶……,我幼稚肤浅,我狂躁冲动,我贪图感官上的享受,我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他抵在她的耳边,声音沉沉又道:“桑榆,你教教我,我要如何做,才能对你的依恋少一些……,要如何做,才能爱你少一些?” 她低下头,在他的额头上面深深一吻:“瑾西,对不起……,如果没有遇见我,你肯定会过得更好!” 两个人腻乎在一起的时候,旁边的乔玉笙脸都黑透了。 她重重咳嗽一声:“夏桑榆,你可真有本事!敬个酒,都敬到人家容先生怀里去了!” 话里面充满了揶揄嘲讽。 虽然很难听,却提醒了夏桑榆此行的目的。 她重新端起那杯精心兑制的红酒,含笑嫣然的看着容瑾西道:“容先生,我亲也亲了,吻也吻了,这杯酒,无论如何你得全部喝下去!” 容瑾西面色潮红,身体胀得发疼:“那你今天晚上陪我!” “好!我陪你!今晚晚上,我一定好好陪你!” 夏桑榆带着诱哄的神色,将酒杯递到他唇边道:“来,喝了这一杯,我就陪你回房间去!” “那好!我喝!” 他就着她的手,张口就喝了一小口。 同样苦涩的口感,让他的心里瞬时升起了警觉。 咂了咂嘴唇,他不悦道:“怎么这么苦?” “苦吗?要不我喂你吧!” 她举杯就要喝下一口。 像昨天晚上那样,一口一口喂他喝下去。 到时候他情潮涌动,自然而然就会和金贝贝睡到一起! 亲手把她送到金贝贝的身边,她的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 可是她的寿命越来越短,如果不抓紧时间为他找一个合适的女人照顾他的余生,她就算死也死得不放心。 没人知道她的苦,没人理解她的痛! 这一切,只有她自己来承受。 酒杯刚刚碰着唇瓣,容瑾西的大手却摁在了她的手腕上:“等一下!” 她抬眸看向他:“怎么了?” “我自己喝!不用喂!” 刚才一喝到这苦涩的红酒,他就已经完全明白了她今天晚上殷勤敬酒的真实用意! 这个女人,好像不明白套路不可深挖这个道理。 昨天晚上就是用这样的方法给他下药,然后偷梁换柱,将他送给了金贝贝。 今天晚上,她居然还想用相同的套路,相同的手段? 还想再把他送给金贝贝? 夏桑榆啊夏桑榆,我今晚若不给你一点厉害,你还真把我当成你掌中的凯蒂猫了! 他眸色暗沉犀利,充满了她看不懂的意味。 抓着她的手腕,将红酒递到后面,仰头全部灌下。 俊眉紧拧,这大概是他喝过最苦的酒了。 他微喘着正要咂舌,她已经倾身过来,捧着他的脸,低头便吮住了他的唇。 她细细的亲吻,将他唇齿之间的苦味全部吞下。 这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亲吻了! 今夜之后,他与金贝贝之间的关系会更加牢固。 他们的世界,再也容不下她的存在了! 夏桑榆的心里突然就很难受! 鼻头一酸,眼泪几乎就要滚落下来。 他察觉到她的异样,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拦腰抱起。 金贝贝见他们往房间走,眼中露出欣喜雀跃的神色。 真的是太顺利了! 今天晚上,又能与容先生在一起了! 她得赶紧去香氛沐浴,顺便再去补充一点儿能量,不然的话,中途再晕倒可就太丢脸了。 乔玉笙对于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游戏倒是没有多少兴趣,喝了一杯鸡尾酒,摇摆着柔软的腰肢,滑进舞池狂欢去了。 夏桑榆跟着容瑾西回到了房间。 一路上,她也配合着容瑾西,说了许多滚烫的情话。 容瑾西的身体涌动起熟悉的燥热,将她放在床上就要扑过来。 她急忙用小手抵住他的胸膛:“等一下!” 他邪笑道:“又怎么了?还要和我玩新鲜刺激的游戏吗?” 她脸颊绯红,想要推开他也不对,想要迎合他也不对。 眼看着他的手越来越放肆,她忙道:“我,我想上个洗手间!” “上洗手间?桑榆,你事情可真多!” 口里抱怨了两句,他还是听话的侧身从她的身上下来:“快去吧,我等你!” “好!我很快就回来!” 她从床上坐起身,想了想,道:“无聊的话,看点小电影吧,以前渡边次郎传给我的,都是珍藏版,画面和音效都不错!” “渡边次郎能拍出什么好电影?” 他一脸嫌弃,表示不想看。 她打开手机,找到资源,连接到墙上的闭路电视。 香艳唯美的画面,却根本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他来到紧闭的洗手间,伸手叩门:“桑榆,桑榆你上个洗手间怎么这么久啊?” “我马上就好,你稍等一下!” 她连声答应,手中却不停的给金贝贝发信息。 “金贝贝,怎么回事?说好的停电呢?” “说好的停电呢?” “说好的停电呢?” 短信轰炸了好一会儿,金贝贝才回:“一切准备就绪,我停电就进来吗?” “嗯!快点!他催得急!” 夏桑榆飞快的编,辑信息,同时还时不时的回应容瑾西一声。 容瑾西趴在洗手间的门上:“桑榆,你再不出来,我就进来咯?” “别!我现在的样子还不能见人!” 她急忙又道:“你去帮我倒杯水吧,我担心等会儿会口渴!” 他邪邪一笑:“好,我给你倒水,免得你呆会儿叫得口渴……” 听话的走到饮水机旁边,刚刚把杯子拿起来,眼前突然一黑,停电了? 这里是超级豪华的大游轮,按理说,不应该有停电的现象! 难道是线路故障? 他摸黑将水杯放下,夏桑榆柔柔的声音传来:“瑾西,是停电了吗?” “嗯!桑榆莫怕,我这就打电话给青木武重,问问是怎么回事!” “别!不用打电话,我觉得停电挺好,挺有情调的!” “……”容瑾西突然就起了疑心。 无缘无故的停电,难道是夏桑榆在背后搞鬼? 她又想玩什么?偷梁换柱? 直觉告诉他,夏桑榆又要玩花样了。 可恶的女人,还没完没了了!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神色霎时变得晦暗莫测。 洗手间里面,夏桑榆又接到了金贝贝的信息:我准备好了,已经进房间了!房门没锁,你快走吧! 她微微愣神后,回了一个字:好! 拉开洗手间的门,她赤着脚,悄无声息往过厅对面的房门摸去。 房间里面的光线很昏暗。 远远的她看到房门口快速闪进一条黑影,本能的以为那就是金贝贝。 只要金贝贝进入这房间,事情就已经成了大半。 看透了生死,她心里虽然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儿,却也少了很多纠结与痛苦。 过了今晚,她与容瑾西之间就真的是覆水难收,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到时候她死了,他应该也不会太难过吧? 夏桑榆心情复杂,正蹑手蹑脚穿过过厅,容瑾西的声音突然贴着耳际传来:“桑榆,卧室在那边,你走错方向了!” “我……”她一下子就慌了。 这么暗的光线,容瑾西是怎么看到她的? 不等她想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已经将她拦腰抱起。 她大惊:“容瑾西,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不妨!”他几个大步来到卧室,直接将她扔在了床上:“今天晚上这场游戏,由我来主导!” “容瑾西你别乱来……” 她刚刚从床上坐起,手腕上突然一凉,一柄冰冷的手铐直接将她靠在了金属床头。 她心下大骇,抓着手铐使劲摇晃了几下。 一丝松动都没有,被锁上了! “容瑾西你干什么啊?快点放开我!” 她着急起来,声音都带出了哭腔。 他却现出一种运筹帷幄的笃定和冷淡:“你昨天晚上铐了我,今天晚上轮到我铐你了!” 她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容瑾西,你到底想怎样?” 黑暗中,他哼哧哼哧喘着粗气,暗色的眸子中,盛满了危险。 “昨晚你将我送给了别的女人,今天晚上,我也要将你送给别的男人!” “不行!容瑾西你疯了吗?” “我没疯!疯的人是你!” 他低沉的声音蕴着愤怒:“我们在云之港的火场互相以命相护,只差一点,我就死了!我是听到你的呼唤才醒过来的,可是你却突然之间变了心!你躲着我,疏远我,你还一个劲的将我往别的女人身上推!” 黑暗中,他的手轻抚着她的面颊,带着浓浓的爱意,也带着明显的恨意。 “夏桑榆,既然你喜欢玩这种互换游戏,那么今天晚上,我就让牛郎松本先生好好侍候你!” “不——!不要!容瑾西你别开玩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要换互换游戏!” 她惊恐莫名,正还要哀求解释,一双男人的粗糙大手已经从侧旁摸上了她的手臂。 正文 第183章 说你爱我 天呐!这房间里面,当真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虽然这个男人只在她的手臂上摸了一把就将手收了回去,可是她敢肯定,这房间里面除了她和容瑾西和金贝贝,真的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好危险! 她吓得失声惊叫,挣扎着跳下床就想要逃离。 然而,手腕上的手铐死死钳制着她,让她哪儿也去不了。 她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容瑾西,求求你,你不能这样对我!” “那你告诉我,说你爱我!” 他俯身在她的耳边,声音低魅如同蛊惑:“桑榆,说你爱我!只要你承认你是爱我的,我就放过你!咱们一回晋城就复婚……,带着曜儿,我们一家人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永远,永远都不分开……” 他一凑近她,便闻到了她身上惑人的体香。 一闻到她的体香,他体内强压着的浴望就变得汹涌难耐。 他一面说,一面雨点般的急吻她的额头,她的眼睫,她的脸。 正要吻上她的樱,唇,便听见她清楚的回答了一个字:“不——!” 他的动作顿时僵住:“你说什么?” “我说不!”清冷的声音像是一盆凉水往他的身上泼了过来。 激晴消退,怒意升了上来:“你再说一遍!” 夏桑榆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道:“我说,我不爱你!我一点儿都不爱你!我不会和你复婚,我的余生也不想和你生活在一起!” 心虽然很痛,但她还是竭力保持着语速的平静和冷漠!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黑暗中,她看不清容瑾西的表情,却感觉得到他的怒意。 “夏桑榆,这就是你的选择?宁愿被不相干的牛郎睡,也不愿意承认你对我的爱?” “没错!这就是我的选择!我本来就不爱你,你要我如何承认?” 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被牛郎睡一次,能换来他余生的幸福,那么她真的愿意! 反正她的身体从未干净过。 在嫁给容瑾西之前,她就已经莫名其妙的被男人强爆过。 本就脏了的身体,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她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把他推开,清冷道:“刚才那位先生呢?让他过来吧!” “夏桑榆,你别逼我!” 容瑾西气得快要爆炸了! 他根本就不愿意让别的男人染指她分毫。 刚才那个男人在她的手臂上面摸了那一把,已经让他心里非常非常不爽了。 房间里面确实有一个牛郎。 可这个牛郎是他为金贝贝准备的。 昨天晚上,夏桑榆将他铐在椅子上,还蒙住了他的眼睛不许他偷看,然后让金贝贝代替她,想要与他发生关系。 但是他是谁?他是禁欲多年的容瑾西啊! 他身体的各方面感官都先入为主的记住了夏桑榆的气息和味道,包括夏桑榆的触感。 所以当金贝贝一靠近他,他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异样。 在他的诱哄之下,金贝贝还没吻到他,先就帮他解开了眼睛上面蒙着的布。 他给了金贝贝一点小暗示,说自己想换个花样玩,金贝贝就心甘情愿将这块布蒙在了她自己的眼睛上。 然后他发信息给青木武重,让他安排了一个牛郎。 牛郎与金贝贝在激晴飞溅的时候,他一个人躲进了浴室,将肿胀的身体浸泡在冷水里…… 他忍得很辛苦! 不是男人的话,根本理解不了他当时的痛苦。 可他还是坚持下来了! 他只要夏桑榆,他的身体也只要夏桑榆。 别的女人一碰他,他的生理和心理就都会涌起强烈的厌恶感。 他对她如此专一,如此忠贞,而她居然一点儿都不爱他,宁愿和不相干的牛郎在一起,也不愿意承认她爱他! 就连敷衍他,哄骗他一下,她都不愿意!!! 容瑾西气忿至极。 昏暗的光线下,他看着她模糊的秀丽轮廓,磨牙冷笑道:“好!夏桑榆,我成全你!今天晚上,就让这位牛郎先生好好陪你吧!” “好呀,我很期待!” 她的心到底是有多硬? 这种情况下,她的声音里面居然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容瑾西气得心房绞痛不已。 他从她身边起身,转身,下床,迈步…… 他的动作很慢,很慢。 心底里还是祈望她能够改口,能够求饶! 只要她一个暗示,他就会回到她的身边,给她所有的宠爱,一生一世都忠贞与她!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很好!夏桑榆,你够狠!” 他压抑低沉的声音冷冷掷下一句,转身就进了隔壁的房间。 隔壁房间内,香氛沐浴后的金贝贝已经等候多时了。 因为是在游轮上,同一套房间的两个卧室之间,只用雕花压木板做了一个简单的隔断。 隔断很美,却并不隔音! 刚才容瑾西与夏桑榆之间的对话,金贝贝听得一清二楚。 这时候感觉到容瑾西过来,她连忙迎了上去,羞怯道:“容先生……” 他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戾气息,吓得她余下的话都结巴起来:“容,容先生,你累不累?我帮你按摩好不好?” “趴下!我要懆你!” 一句粗话,夹杂着怒气从矜贵的容先生口中说出,居然毫无违和之感。 金贝贝不觉得粗鲁,反而还觉得很是性感刺激! 她脸颊绯红,咬着唇低低应道:“嗯!” 然后,当真就背对着容瑾西趴下了! 容瑾西在她的屁股上狠狠抽了一巴掌:“说!说你爱我!” “啊……”金贝贝后臀吃痛,销魂的叫了起来:“我爱你……,容先生,我爱你呀……” 容瑾西俊脸上神色阴鸷可怖,抬手又是一巴掌抽在她高高翘起的后臀上:“说你爱我,不要停!” “我爱你!容先生,我真的好爱你……” 金贝贝痛并快乐着,一面轻轻摇晃着撩人的翘臀,一面嘤咛着倾吐她对他的爱意。 “容先生,我也没想到我会这么突然的爱上你……,第一次见你是在晋城的小江南,你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发了好大的脾气,将雅室砸得像个坟场……,我那次本来是去找欧亚纶的,无意中遇见你,只一眼,就被你吸引了……,我身不由己,只想靠近你,更靠近你……!后来在云之港火场,我也是去找欧亚纶的……,可是好奇怪,我看到他被烈火烧成焦炭,心里居然没有很难过,反而是看见你被困在大火里,我心里急得不行……” 爱情,就是如此玄妙。 她与欧亚纶在一起七年,也抵不过看见容瑾西的那一眼。 她卑微的倾诉着爱意,身后突然有男子猛然闯入。 熟悉的感觉,与昨晚一模一样。 她被填满,幸福到了极致:“啊……,容先生,好棒……,我好爱你……” 同昨天晚上一样,身后的男人并没有回应她,只猛烈又极富技巧的做着最原始的运动。 昨天晚上她被蒙住了眼睛,今天晚上她是面朝下趴着的,同样都看不清楚和她做的人长什么模样! 不过她的感觉没错,今晚和昨晚的是同一个人! 是她卑微爱着的容瑾西。 房间的这一边,夏桑榆用手捂着耳朵,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容瑾西说的那些话,金贝贝说的那些话,还有他们之间做暧时候发出的那种声响,都一一响在她的耳膜! 这种感觉实在太痛苦,太折磨人了! 偏偏她被一副金属手铐拷着,根本不能脱身。 “容瑾西,容瑾西你太过分了……” 心碎成瓣,疼得她眼泪都掉出来了。 大约是她保持一个姿势坐得太久,两只脚居然渐渐有了麻木刺痛之感。 像是有虫蚁爬过,痒痒的,木木的,偶尔像是有针扎的痛。 她用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正准备揉一揉麻木的双脚,黑暗中突然有人扑过来,直接就将她压在了身下! 不等她做出反应,刺啦一声,身上的魅蓝色小礼裙碎成了片。 她大惊失色:“你是谁?滚开,你给我滚开!” 她想要用手推开他,然而一只手被手铐锁着,另外一只手却他反压在了身下。 她想要用双腿将他蹬开,然而从脚趾到足踝的地方却麻痛得厉害,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下一秒,男人滚烫肿胀的浴望闯进了她的身体。 涩痛,像是被撕裂一般。 眼泪大颗大颗滚落而出:“容瑾西,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他没有吭声,只用粗暴的动作做回答。 愤怒的恶魔已经附体在他的身上,他只想用行动征服这个嘴硬心硬的女人。 他可以纵容她在他的世界为所欲为,却不能容忍‘她不爱他’这一条! 他攥着她清瘦单薄的肩膀,一下一下,恨不得将她撞散,撞碎。 夏桑榆放弃了挣扎,突然之间就心如死灰:“容瑾西!” 他怔了一下,以为她认出了自己。 动作刚刚有所减缓,却听见她绝望的声音低低说道:“容瑾西,你能让别的男人碰我,我很开心……,真的,这就证明你是完全放得下我的……” 这是什么鬼逻辑? 让牛郎睡她,她居然还很开心? 容瑾西愈加愤怒,刚刚轻缓下来的动作又粗暴起来。 猛烈的冲撞之下,她的声音宛如破碎了的叹息:“瑾西,我好像是……发病了……,活不长了……” 正文 第184章 一枚可笑的炮灰 他听到‘活不长’三个字,心里一紧,动作又慢了下来。 正想问问她在胡说些什么,便又听见她继续说道:“所以,你和金贝贝在一起,我也很开心……,金贝贝是个好女人,你的余生有她照顾,我真的很放心……” 他心里的怒火又腾腾腾的升起来了。 带着毁灭一切的愤怒,在药物的催动下,他更像是脱笼的浴望猛兽,一遍遍的狠狠占有她,撕裂她! 什么发病,什么活不长了,这些糊弄人的鬼话,他才不会相信呢! 他只相信,她是真的,真的不爱他! 他愈加愤怒疯狂,动作也愈加粗暴强势。 酣畅淋漓之时,他在她身体里面打下愤怒的烙印。 他放开她,像是丢开被玩破的偶人娃娃。 心冷如铁,他下床,打算到浴室里面去清理自己。 恍惚间,听到她弱弱的声音道:“容瑾西,我恨你!” 他俊脸凝霜,冷冷的牵了牵唇角,头也不回的走了。 夏桑榆觉得浑身都痛! 唯有一双脚麻木冰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 这才只是她的第一次发病,要不了多久,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麻木的部位,也会从脚踝往上移动,小腿,大腿,盆腔,腰部,胸部,脖子…… 石化病!渐冻症!!活死人!!! 漫长而煎熬,一步步走向死亡。 她仰面躺在床上,眼泪顺着眼角尽情的流淌。 隔壁房间内,金贝贝和‘容瑾西’的情事也已经结束了。 四周安静极了,她甚至能听到死亡的狞笑。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感觉到有人在帮她清理身子。 动作并不轻柔,所以她很快就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面前是一张不情不愿的,幽怨美丽的脸蛋。 她愣了愣:“金贝贝?你在干什么?” “你感觉不出来吗?我在帮你清理身上的脏东西啊!” 金贝贝微微瘪嘴,有些嫌弃的说道:“你可真脏!” 夏桑榆淡淡回道:“昨天晚上我不也帮你清理过吗?你比我脏多了,我可一句都没抱怨过!” “好好好!我不抱怨,我帮你清洗还不行吗?” 金贝贝说着,又在水里面透了毛巾,啪一声搭在她身上,用力的擦洗起来。 一面擦,一面又忍不住的比较起来:“你皮肤虽然很好,腰也还算细,可你的胸没我大,五官也没我长得好,容先生以后肯定会爱我更多一些!” “你都和他睡两晚上了,这种没自信,没出息的话,以后别再说了!” 桑榆恹恹的,不想和金贝贝做没必要的比较。 她伸手抢过毛巾:“给我!我自己擦,不用你帮忙!” 金贝贝瘪嘴:“夏桑榆,我劝你对容先生不要再抱希望了!你都被牛郎睡过了,他是绝对绝对不会再要你的!” 夏桑榆无语极了:“金贝贝,你如此不自信,我真的很担心你能不能守得住容瑾西一辈子!” “我怎么就守不住了?我那么爱他……” 金贝贝还要说,她却轻叹一声,岔开话题道:“容瑾西什么时候才会放过我?” “这个我不清楚!他只是让我进来,将你身上清洗干净!” 金贝贝声音闷闷的。 她都是容瑾西的女人了,却还要侍候夏桑榆,这种感觉真是让人憋屈。 两个女人正互相看不顺眼,神色冷峻的容瑾西推门走了进来。 他表情冷漠,走到床边讥诮道:“和牛郎在一起,舒服吗?” 她成心要和他闹掰,挑衅道:“简直不要太舒服,又粗又长还十分有技巧,比你强太多了!” “夏桑榆,你,你简直是不知羞耻!” “我只是在如实回答你的问题,怎么就不知羞耻了?” 其实她刚才被强上的整个过程,都陷入到了对发病和死亡的恐惧当中,对于‘那个男人’的表现她根本就没留意! 除了痛和更痛之外,她没有别的感觉。 此时她面不改色的说了假话,眼看着容瑾西被噎得俊脸变色,心下不由得有些得意,正准备开口让他打开手铐放过自己,一直在帮她擦洗身子的金贝贝说话了。 “桑榆,你就别骗容先生了!如果你真的舒服,你就不会有这么些血丝了!” “血丝?什么血丝?” 容瑾西的反应比夏桑榆的反应还快。 昨天晚上,他伤到她了? 他神色焦急,蹲在金贝贝身边就急切的问道:“真的有血丝吗?在哪里?严重不严重?” 金贝贝眼中闪过狐疑:“容先生,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他结巴一下,表情僵硬的说道:“大家私底下玩玩没问题,万一伤到她,我不好给宫少玺交代!” “嗯,也对,宫少好像很宝贝她呢!” 金贝贝抬手指了指盆里的水:“你看,真的有血丝!” 容瑾西往水盆里面看了一眼,确实有血丝,虽然不多,却也足以让他紧张得心都提起来了。 他起身去把早就准备的女式服装拿过来,丢在金贝贝身边道:“替她换上!” 然后走到窗户边给青木武重打电话:“青木先生,给我准备一艘快艇,我急用!马上就要!” 挂断电话后,他啪一声打开手铐,然后手忙脚乱帮着她穿衣服。 他脸上的紧张焦急之色,让夏桑榆酸涩无比:“我没事儿……” “夏桑榆你到底是有多蠢,都流血了还敢说没事儿?” 他蹲在她的脚边,捧着漂亮的红鹿皮靴子,沉声命令道:“抬脚!” 她眼眶微热:“我自己来!” “抬脚!”他的声音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单膝跪在她的身边,捧着她的脚就要往鹿皮靴子里面套。 很快,他就皱眉道:“你的脚怎么这么冷?” 刚刚才做了那么剧烈的运动,不可能冷成这样啊! 她却猛然记起刚才发病,足踝以下的部位就好像是被冻住了一般,这时候虽然恢复了知觉,脚趾头也能动了,可是说到底血液还没完全循环过来。 这么冷,也是正常的! 她急忙就想要将脚从他的掌中抽回来:“你别管!” 他却双手捧住了她,轻轻揉搓起来:“怎么搞的?怎么冷成这样?” 一面搓揉一面呵气,那神色那模样,简直是宠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夏桑榆有些尴尬。 她极不自然的轻咳一声:“容……” 刚刚吐出一个字,却见他低下头,虔诚又深情的在她的脚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她整个人瞬时僵住,紧接着全身似有电流流转,酥麻到了极致,温暖到了极致。 金贝贝在旁边看着,脸都绿了! 此情此景,就算瞎眼人也看得出容瑾西对夏桑榆还用情至深啊! 她脑子里面灵光一现,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看着他俊朗完美的侧颜,她讷讷道:“容,容先生,有个问题,请你一定要如实的回答我!” 他用温热的大掌帮夏桑榆缓缓揉脚,清淡如风的声音淡淡道:“问吧,我听着呢!” 金贝贝咬唇纠结了一会儿,才有些艰难的开口道:“昨天晚上,还有今天晚上,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 “怎么可能会是我?我怎么可能碰你?” 他继续为夏桑榆揉脚,醇厚的声音漫不经心道:“你们之间的那些小动作,小把戏能够瞒得过我的眼睛?昨天晚上我见你情痒难耐,就帮你叫了一个牛郎,牛郎叫松田太郎,今天晚上为你服务的也是他!” 说到这里,他抬眼看了金贝贝一眼。 金贝贝面色雪白,一双眼眸里面盈满了晶莹的泪珠。 他笑笑,残忍道:“你不相信?不相信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松田太郎,他的电话号码是……” “不要说啦!”金贝贝嘶声嚎了起来。 她抬手打翻了旁边的水盆,恨恨盯着容瑾西,最后又将目光恨恨盯着夏桑榆:“我恨你们!我恨死你们了!” 口中发出呜呜的悲哭声,她掩着脸夺门而出。 她是金氏财阀金重泰的女儿,出生在豪门,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 可笑她还一直幻想着能够做容瑾西的妻子,现在看来,她做的只是夏桑榆手中的一枚棋子! 人家夫妻两个恩爱得很,而她,只是一枚可笑的炮灰而已! 她恨!恨夏桑榆,很容瑾西,也恨自己! 将来,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会将这份恨,这份羞辱,加倍的还给他们! 夏桑榆看着金贝贝悲泣而去的背影,在心里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完蛋了,她的计划这下全部落空了! 她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听到过的一句话:在这个世界上,唯有爱与贫穷无法隐藏! 在这场将容瑾西托付给金贝贝的计划当中,她自问做得天衣无缝,可是在这最后的关头,当容瑾西捧着她冰冷的双足疼惜亲吻的时候,爱意不可掩饰的流淌而出。 而她也是情不自禁的沉溺其中! 就是这无法隐藏的爱意,让金贝贝瞬间就起了疑心。 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容瑾西从昨天晚上就已经识破了她的小把戏,从外面找了一个叫松田太郎的牛郎来代替他演戏! 谁说他在感情面前幼稚了,肤浅了? 他这不明明很腹黑,很诡谲嘛! 连她都差一点被骗了! 她的心里说不出是悲是喜,低着头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 容瑾西却用手指托起她的下颌:“桑榆!” 正文 第185章 艳遇 她闷闷应了一声:“嗯?” “桑榆,你听明白了吗?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昨天晚上和今天晚上,与金贝贝在一起的男人都是松田太郎……” 他的手轻轻摩挲她的下颌:“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她还能说什么呢? 小把戏被戳穿,金贝贝也被气跑了! 在想出更好的办法之前,她只能先顺着他。 容瑾西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俊脸上笑意漾开:“你相信我,那我也就不怪你了!昨天晚上和今天晚上的事情,就当时咱们两个人之间的情趣游戏好了!” 他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带着歉意道:“对不起,我今天晚上不该那么冲动,不该那么愤怒,害得你受伤我真的很抱歉!我这就带你去看医生!” “没关系!其实我……” 夏桑榆还要说没事儿,他已经帮她穿上漂亮的红色鹿皮靴子,然后将她一把抱起,大步就往外面走去。 青木武重先生准备的快艇已经停在了游轮的旁边。 一位身穿水上救生衣的男人冲他们热情挥手,用日语道:“容先生,快上来吧,我送你们去医院!” 青木武重介绍说道:“这位是光夫先生!容先生,他会带你们去最近最好的医院!” 青木武重介绍完之后,又满是担忧的看了夏桑榆一眼:“桑榆小姐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我好得很,什么事情都没有!” 夏桑榆生怕青木武重会在这时候提及家族遗传病什么的,连声催促道:“容瑾西,我们快上去吧,你看光夫先生都等急了!” “好!”容瑾西对青木武重说了再见,抱着夏桑榆便往快艇上面走去。 两人正要和青木武重挥手作别,乔玉笙突然往这边跑了过来。 她拎着裙摆,脚上的高跟鞋都跑掉了一只:“容先生,容先生你等等我,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回晋城的!” 容瑾西将夏桑榆放下,转身道:“乔玉笙你放心,我答应过要带你回晋城,就一定不会食言!” 乔玉笙不安道:“那你为什么要偷偷离开?” “我没有偷偷离开!桑榆受伤了,我带她去医院看看!” 容瑾西极有耐心的给乔玉笙解释。 夏桑榆却皱起了眉头:“容瑾西,你干嘛要给她解释这么多?” 容瑾西看了她一眼,心道,我给她解释这么多还不都是因为你?如果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没有被这个女人偷拍抓住把柄,我何至于会与这样的女人多费唇舌? 夏桑榆看不懂他眼神里面的内容,也不想与乔玉笙说话,便将视线看向波澜起伏的碧蓝大海。 几分钟后,快艇箭一般离开游轮,往繁华大都市的方向快速驶进。 海面上风很大。 夏桑榆的身上穿着容瑾西的外套,头上裹着一条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大围巾,倒也并不觉得冷。 容瑾西坐在她的身边,用一种占有欲很强的姿势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她仰头看他,正对上他那双流转着爱意的墨色眼瞳。 他唇角微勾,似乎说了一句什么。 然而风太大,她还没有来得及听清,他的声音就已经飘散在了风里。 她叹了口气,有些畏寒的往他怀里蹭了蹭,没过多久,迷迷糊糊坠入了梦境。 在恍惚的梦境里,她和他好像都漂浮在高高的空中。 身周是棉花一样洁白的云朵,阳光从上方照射下来,在他的眼睫上镀上一层迷人的浅金。 画面虽然好美好美,可是两人还是像刚才在房间里面那样一直都处于争执的状态。 “桑榆,告诉我,说你是爱我的!” “……”就算是在睡梦中,她也记得自己只有九个多月的寿命。 这个爱字一旦出口,对他来说就是永生都摆脱不了的枷锁。 所以,她不能说。 他俊脸邪狂,还在继续逼她:“说!说你是爱我的!” 她倔强的咬着嘴唇,不让那个字从口中迸出! 他更加愤怒,抓着她的肩膀使劲摇晃起来。 “你说不说?你再不说,我就将你从这上面推下去!我可以让你永坠地狱,也可以让你永堕黑暗!”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她的肩膀都快被他捏碎了。 奋力挣扎之下,她纵身就往绵软的云朵上面跳去。 云朵一层一层分开,无尽的黑暗,无尽的深渊让她惊悸尖叫:“啊——!” “桑榆,桑榆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快醒醒!醒醒!” 容瑾西温暖醇厚的声音将她从睡梦中唤醒过来。 她迷迷瞪瞪睁开眼睛,才发现快艇不知何时已经靠岸了。 她眨了眨眼睛:“光夫先生呢?” “光夫先生去帮我们开车去了!” 溶剂西伸手将她紧拧的眉头缓缓熨开,柔声问道:“怎么吓成这样?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她凝目望着他,静默片刻后迟疑道:“我梦见……我死了!” 他皱眉:“怎么死的?” “从很高很高的地方掉了下来!摔死了!”她难过的垂下眼睫:“瑾西,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我当然是陪着你啊!”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咱们的夫妻!同命同运,你都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 “瑾西,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说的是认真的,如果有一天我死……” “如果有一天你死了,那我肯定也死了!” 他俊脸上带着淡淡笑意,说话的语气也很是稀松平常,可是眼神十分十分的认真。 他不是在开玩笑! 也不是为了哄她开心才故意这样说。 他是认真的! 以她对他的了解,相信他也真的做得出殉情这种傻事! 她活,他就生! 她死,他就亡! 她望着他深情的眼神,一时讷讷着不能言语。 容瑾西含笑吻她:“干嘛这样看着我?你该不会到现在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吧?” 她微微侧脸:“别……,岸上有好多人看着呢!” 他魅惑一笑:“怕什么?就让他们羡慕去吧!” 一低头,就吻在了她慌乱的唇上。 光夫先生开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来到码头,冲他们挥手道:“容先生,容先生!” 容瑾西这才恋恋不舍的从她唇上移开:“上车再亲你!” 嘴唇都快被吮破了,他居然还没亲够? 桑榆抿了抿微肿的唇瓣,岔开话题道:“你什么时候回晋城?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旷世集团肯定乱套了吧?” “怎么会乱套?现在是信息时代,就算隔着几千里,我也一样能够掌控旷世集团的动向!” 他先跳下快艇,然后伸手来搀扶她:“来,慢点!” 她一站起身,就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他问:“怎么了?” 她强撑着笑了笑:“没事!” 然而才走了三五步,脚下一软,整个人就往地上倒去。 他急忙伸手将她扶住,语气紧张的问道:“夏桑榆你这是怎么了?” 她倒抽凉气:“我的脚……” “你脚怎么了?疼吗?” “可能是坐太久,麻了!” “还是我抱你吧!” 他将她轻轻松松抱起,大步往车上走去。 他先带她去看了妇产科。 医生只询问了症状,便让他们以后同房的时候不要太猛,不要太频繁就好。 从医生那里出来,容瑾西心里还不踏实:“要不咱们换一家医院吧?!” 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要换?” “这医生太水!你都流血了,她居然连检查都不给你做一下,药也不给你开一颗……” “我本来就没事嘛,根本不需要吃药做检查!” “真的没事儿?” “真没事儿!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难道会不清楚?” “那好吧,咱们先休息两晚上,以后同房的时候,我也尽量等你够滋润的时候再进去,这样你就不会痛也不会受伤了!” “大白天的,你能不能别说这些话?” “对对对!大白天确实不应该说这些……,说着说着我就又想了!” “……” 夏桑榆做了一回‘盯裆猫’,红着脸说:“别说你认识我!” 说完便快走几步上了光夫先生的车:“送我回酒店吧,谢谢!” 容瑾西快步跟上来:“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夏桑榆不想和他说话,便摸出手机来玩。 手机上面,金贝贝发来了几十条充满怨念的信息,还有十几条气急败坏的语音。 “夏桑榆,你给我记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夏桑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如果你敢泄露一个字出去,我就与你同归于尽!” “夏桑榆……” 语音还没听完,容瑾西直接将语音关掉了:“别听!影响心情!” 夏桑榆有些担忧的说道:“这一次确实是我亏欠了她!” “什么亏欠不亏欠的?她和欧亚纶同居多年,早就不是什么初女,这两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当是她在日本的艳遇好了!” 他满不在乎的散淡语气,让夏桑榆秀眉皱得更紧:“你不懂,别乱说!” 想了想,还是低下头,认认真真的编,辑道歉信息给金贝贝。 容瑾西还要再劝说她两句,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俊脸凝重起来。 侧了侧身子,他压低声音接听道:“阿宇,查到什么了?他真的还活着?” “没错!他还活着!” 阿宇将查到的消息一一告诉了容瑾西。 容瑾西听完神色骤变,惊得手机都差点滑落在地上:“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正文 第186章 两具男性仿真娃娃 “那个叫陆泽的男人确实是从晋城第三监狱逃出来了!” 阿宇重复道:“这段时间他一直藏身在城西的一间小出租屋里面,我这边对他进行了全方位的监控和深入的调查,发现他不久前从海外购入了大量硝基苯等化学原料,还从网上购买了一套遥控爆炸软件装置……” 容瑾西的俊眉越锁越紧:“他到底想干什么?搞这么危险的东西,是想要炸死谁?” “他的意图我目前还摸不透!不过容先生,如果你能够在日本多呆一段时间就尽量多呆一段时间吧?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 “你还有什么发现?” “嗯!我曾经趁着他出门,偷偷进入过他的房间!” “然后呢?你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房间里面有你和夫人的画像,画像上面除了插满铁钉子,还用红色的油漆写了许多诅咒的话语!” 阿宇这话让容瑾西的脸色霎时阴霾密布。 他看了夏桑榆一眼。 夏桑榆也一脸紧张的望着他,口型道:怎么了? 他摇摇头,表情轻松的对她笑了笑,示意她没事儿,别害怕! 然后他继续问阿宇:“还有什么发现没有?” 阿宇充满担忧的声音道:“我还在他的房间里面发现了两具仿真度很高的充气娃娃!” 容瑾西不屑冷笑,只会玩充气娃娃的猥琐之徒,量他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一个念头尚未转完,忽又听见阿宇补充了两个字:“男的!” 他一愣:“男的?什么男的?” “充气娃娃是男的!” “噗……,这个陆泽,在监狱里面呆了一段时间,连性取向都变了?” 容瑾西忍俊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儿。 阿宇的声音却依旧显得很紧张:“容先生,我话还没有说完!” 他正了正心神:“你说!” “这两具男性的充气娃娃,经过陆泽的易容和装扮,其中一具与你的长相几乎一模一样,另外一具和宫少玺先生十分相识!” “什么?阿宇你不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容先生,你认识我十来年了,我什么时候和你开过玩笑?” “那……你是认真的?” “无比认真!我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卧槽!他把我和宫少玺当成意银对象了?” “目前看来,有这个可能!” “……”容瑾西觉得恶心不已! 这个陆泽可真是够变态的! 就因为在男子监狱里面呆了一段时间,居然就喜欢上了男人? 他做这些炸药,应该是想要炸死桑榆的吧? 炸死桑榆,他就可以和容瑾西和宫少玺在一起了? 容瑾西想到这一层,真是恶心得不得了。 他心里暗咒一声,沉声吩咐:“把照片发过来!” “好的容先生,我这就把陆泽房间所有的照片都发过来!” “快发,我等你!” 容瑾西刚刚挂断电话,夏桑榆就凑近过来:“是陆泽?你在帮我查他?” “嗯!这家伙憋着一肚子坏水,不知道想干什么!” 容瑾西说话间,阿宇已经将照片和小视频发过来了。 小视频是陆泽房间的全貌。 二十来平米的小房间,很脏,很旧,很破,很乱。 一张凌乱的单人床靠墙摆放,床头床位分别立着两具充气人偶。 人偶都是成年男性,一米八几的身高,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恍眼看去,与真人无异。 桑榆看得啧啧称奇:“这,这不是你和我哥吗?” 说完,又紧跟着补充了一句:“陆泽这个混蛋,没想到居然这么变态!” 容瑾西岔开话题道:“看看照片吧,照片更能体现细节!” 阿宇发过来的这些照片,都是高清。 钉在照片上的长铁钉,垃圾桶里面的避,孕,套,桌子上发霉的饼干,墙上浓痰一样的秽物…… 一张张,一帧帧,把陆泽的居住环境暴露无遗。 桑榆看得直犯恶心,正准备收回视线,突然看见床头摆放着一摞她的全,裸写真照。 这些写真照还是她前一世和陆泽新婚三个月的时候,一起去黄山旅游的时候,陆泽帮她拍的! 那时候她美丽性感,大胆自信。 身上只裹了一层似有若无的薄纱,就敢在陆泽的面前摆出各种撩人造型。 在山崖边,在栈道上,在草丛间,在晨光里在斜阳里,她露胸,露腿,露背,露……点! 除了那袭薄纱,她近乎全裸! 那时候陆泽还说,这套写真拍出来之后,他要独家收藏,等到她花甲之年的时候,送给她做最特别的礼物! 她当时觉得这想法挺浪漫的,就信了他。 写真照拍出来后,她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被他收起来了。 若不是今日看到,她都已经忘了这茬了。 那时候的她,真的很美…… 可是现在一想到这份写真还在陆泽的手里,她心里就十分不舒服! 真的恨不得现在就飞回Z国,飞回晋城,将写真照从那个恶心又歹毒的渣男手中夺回来! 容瑾西则比她看得更细心一些! 他看到了这些写真照上面都被反复摩挲过,特别是胸和两腿的中间,摩挲的痕迹更重。 有的地方甚至还留有可疑的污渍! 身为男人,他自然懂得意银是怎么回事。 容瑾西的心里突然就很恼火,恨声道:“等我回到晋城,第一件事情就谁让这个混蛋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夏桑榆见他真的动怒,忙道:“容瑾西你别乱来,杀人是犯法的!你别为了这么一个渣男把自己搭进去,这样不值得!!” “你别管!我知道该怎么做!” 容瑾西粗声粗气,情绪相当暴躁。 桑榆知道他的脾性,便也自觉的闭上嘴,不敢再激怒他。 一路无话,光夫先生开着车子,很快就送他们回到了丽思卡尔顿酒店。 金色的旋转门门口,两人恰好与面色铁青的金贝贝迎面相遇。 夏桑榆急忙上前拉住金贝贝的行李箱:“贝贝,你别走,你听我给你解释!” 金贝贝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省省吧!我再也不会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 “贝贝,对不起,这次的事情……” “放手!”金贝贝拖着行李箱一阵猛拽,挣开她的拉扯,大步往外面走去。 “金贝贝,站住!你给我回来!” 桑榆大声叫着还想要追上去,奈何脚下一绊,差点摔倒。 容瑾西熟练的伸手扶住她,语气轻松的打趣道:“是不是每次有我在身边的时候,你都会这么容易摔倒?” 她气得直瞪眼:“容瑾西,我没功夫和你打情骂俏!如果你还有点良心,你就快点把金贝贝追回来!” “为什么要追她回来?” “因为我们亏欠了她!不给她解释清楚,她会恨我们的!” 夏桑榆急得声音都变了,他却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轻慢语气:“不用管她,恨就让她恨吧!” 因为不爱,所以金贝贝的喜怒爱恨在他的眼里一文不值。 他将夏桑榆一把抱起,直接坐电梯上了16层。 他将她放到1604号房间门口:“你房卡呢?” 桑榆双眼圆瞪:“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1604?” “因为你一直都没有从我掌心逃出去过!” 他的神色颇有些自得,唇角微挑,含笑又道:“你再不开门,我就把你抱进我的1606咯?” “你住在我对面?你在监视我?” “不不,我在保护你!” 容瑾西说着,刷开了1606的房门,暧昧的冲她笑道:“要不要进来喝杯咖啡?” “不用不用!” 她连忙用房卡刷开了房门,快步走进了房间,砰一声就将门关上了。 容瑾西看着紧闭的房门,表情一点一点凝重起来。 他今天不敢跟她同处一室。 因为他害怕自己把持不住,又做出让她受伤的事情。 更何况,他手头上也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一一安排。 在桑榆回晋城之前,他一定要想办法把陆泽这颗巨雷给摘掉。 所以,亲爱的桑榆,好好休息吧,今天就不打扰你了! 转过身,他走进了他的1606号房间。 第二天,桑榆去医院看了黄玉柔。 黄玉柔恢复得很好,拉着桑榆的手,说了很多感慨的话,一面说还一面抹泪。 桑榆递纸给她擦眼泪:“你别哭!别难过了!我已经通知了夏云姿,最迟明天她就会来照顾你了!” 黄玉柔急忙抓紧她:“桑榆,你,你不管我了?” 她苦涩的牵了牵唇角:“我毕竟只是你的养女……,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留一大笔钱,你的医疗费,后期的康复费,包括你的养老钱你都不用担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 黄玉柔想要挽留,可是突然想起前不久才通过法律程序,断绝了与夏桑榆的一切关系。 思及此,她想说的话便全部都被咽了回去。 再开口,她的脸上多了畏惧和恭敬的神色:“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早就被土掩了脖子了!” 桑榆心里酸涩,抿着唇不说话。 黄玉柔便声音哽咽的继续说道:“等我病好了,一定日日为你烧香祷告,希望老天爷能保佑你长命百岁,子孙绕膝!” 她神神叨叨的,却十分虔诚。 桑榆听着‘长命百岁’这四个字,心里更是酸涩得紧。 心不在焉的陪黄玉柔坐了一会儿,便打车回了酒店。 刚刚进房间门,便听见里面传来令人面红心跳的暧妹动静。 “……哇,你看,它好棒啊……” “再亲亲它,等会儿它会让你惊喜的!” 正文 第187章 他的呕吐 夏桑榆在外屋只听到这么两句,就已经羞得面红耳赤了。 而里屋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 暧妹露骨的声响,让夏桑榆忍无可忍,砰一下推门走了进去:“你们在干什么啊?” 床上叠坐在一起的男女迅速分开。 夏桑榆这时候也看清了两人的样貌,惊讶道:“哥?林心念?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宫少玺苍白的俊脸泛着情动的潮红。 被妹妹撞破好事,他的神色倒也十分坦然,半点儿也没有尴尬的意思。 “青木武重的游轮今天上午就靠岸了,我接到容先生的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情要与我商谈,便谢绝了青木武重晚宴的邀请,提前回来了!” “容瑾西给你打电话了?” “对呀,电话里面催得很急,可我回酒店已经快两个小时了,他还不露面!” 宫少玺的语气有些抱怨。 说完他又看了林心念一眼。 林心念面色桃红,一双眼睛含羞带怯的望着他,眼神里面渴求的意味很浓。 宫少玺轻咳一声:“桑榆,我正忙着为宫氏传宗接代呢,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可不可以先在外屋等等我们?我们完事儿就出来找你?” “……”桑榆忖了忖,问道:“你的身体,已经没事儿了?” “没事儿!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 他语气很轻松,仿佛在游轮上像个活死人一般不能动弹的人不是他一样。 可是桑榆心里很清楚,下一次他再发病,将会是包括脖子在内的部位都不能动,持续的时间也将会更长! 下一次,再下一次,应该就已经快要接近死亡了! 可悲的是,在死亡来临之前,他必须还得竭尽所能,想尽一切办法为宫氏留条根! 夏桑榆也想到了传宗接代的问题上,心下怆然:“你们继续吧……,我帮你们把门关上!” 从里屋退出来,她觉得呆在外屋也不合适。 因为他们的响动实在太大了,林心念的表现尤其夸张,尤其浪荡! 想了想,干脆拎着包从1604退了出来。 正要将房门关上,容瑾西穿着烟灰色的家居装从1606走了出来:“桑榆?宫少玺回来了没有?” 桑榆点了点头:“回来了!” “那我进去找他,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给他说!” 容瑾西神色焦急,说着就要推门进1604。 桑榆想起正在奋力造人的宫少玺与林心念,心下一急,连忙伸手拦在了门口:“你现在先别进去!他正忙着呢!” 他蹙眉:“忙?忙什么?” “他……”桑榆有些为难:“忙着和林心念在一起呢!如果事情不急的话,就等一等吧,半个小时再进去找他应该差不多……” “怎么不急?我都快急得火烧眉毛了!” 容瑾西说着还要推门强入。 夏桑榆急忙用身体挡住:“不行!不能打扰他们!” 宫少玺的机会不多了! 为了宫氏能够后继有人,任何人都不能打扰他们。 她伸手抵住容瑾西的胸膛,一张干净清丽的脸上全是急色,澄澈的眼眸还慢慢浮上了一层雾气。 她在难过些什么?在伤心些什么?在担心些什么? 看着她的眼睛,他的心房像是被一只温柔的小手轻轻攥住:“桑榆……” “嗯?”刚刚应了一声,嘴唇便被他封住了! 他霸道的撬开她的唇,疯狂的舌带着不可抵挡的气势席卷而来。 她用小拳头捶他胸口:“唔……,放开……” 他干脆抓住她的两只手,举高,摁在了她的头顶上方。 她死命挣扎,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在这里…… 他微喘着:“我要你,就现在!” “不行啊,这里是过道上……” “那就进我房间去!” 在游轮上面弄伤她之后,他心里一直都挺内疚的。 所以昨天晚上,他也强忍着浴望没有动她一丝一毫。 可是现在,他突然就很想要! 恨不得现在就闯入她的身体! 夏桑榆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身体一个旋转,已经落入了他的怀里。 片刻后,她已经置身在他的豪华套房内。 他动作急切,一路走一路剥她身上的衣服。 开始的时候她尚有一丝冷静:“不行,瑾西别这样……,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想做这种事情……” “给我……”他低沉的声音性感得要命:“我准备回晋城了……,今天你就给我吧……,满足我,好不好?” 她莫名的就柔情泛滥,除了回应他,配合他,再也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 他将她放倒在床上,直起身正要解裤扣,胃里面突然涌起一阵痉挛:“呃……” 他急忙翻身下床,捂着嘴就往洗手间走去。 夏桑榆从床上坐起:“容瑾西,你怎么了?” 砰——!洗手间的门关上了! “呃……”痛苦的呕吐声让夏桑榆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她跳下床,走到洗手间外面拍门道:“容瑾西,容瑾西你还好吗?” 他将水龙头哗哗哗开到最大,掩盖自己呕吐的声音:“我……没事儿……” 她实在放心不下,拧开门锁走了进去:“瑾西!” 他弯腰趴在水池旁边,一张俊脸上冷汗涔涔:“出去……” “你这是怎么了?” 她看了一眼他大手摁着的地方:“是胃不舒服吗?” “我,我可能是吃了变质的东西……” 他一面说,一面又呕吐了起来。 他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往外冒,一张俊脸也呈现出骇人的青白色。 她不敢怠慢,连忙说道:“瑾西你先坚持一下,我这就去叫急救车!” 正要转身去打电话,身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她急忙回头看去,一米八几的男人,此时像个虚脱的孩子跌坐在洗手台旁边,昔日的强势霸道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无尽的迷茫与痛苦。 她心里一软:“摔疼了吧?来,我扶你到到外面去……” 他虚弱摇头,有气无力道:“不去,我……难受……,不想动……” “哪里难受?我帮你揉揉好不好?” “好……”他只说出一个‘好’字,脑袋便软软的往她肩膀上面靠了过来。 像个孩子依靠在母亲的身边。 他脑袋靠在她的肩窝处,呼出来的气息灼热得烫人。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紧张道:“容瑾西,你必须得去医院,你在发烧!” 将他斜靠在墙壁上,她站起身就要去外面拿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桑榆,别走……”他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冰冷的大手,让她情不自禁的瑟缩了一下。 他望着她,痛楚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担心:“桑榆,你听我说,如果我死了,你就别回Z国,别回晋城了……” “什么死不死的?容瑾西你在说什么啊?” 她眼眶一热,雾气瞬间就模糊了视线。 他冰冷的手掌缓缓摩挲她的脸颊,虚弱道:“你记着,除非陆泽也死了,不然的话,你就呆在日本……,别回去……” “容瑾西,你先别说话,我打电话,我这就打电话找急救车!” 她的手机被扔在了外面的客厅,可是容瑾西的手机还在身上。 她摸出手机,刚刚拨打了急救电话,容瑾西便身体一软,在她身边晕过去了。 事后夏桑榆才知道,容瑾西自从昨天接到阿宇的电话,知道陆泽正在私制炸药企图炸死她之后,整个人就一直都处于高度紧张,高度戒备的状态! 这二十多个小时,他一直都在忙着对付陆泽的事情,明里暗里,他做了许多安排。 唯一吃下的食物,是她前天带着金贝贝一起煮剩下的半碗冷面! 在这其间他没有睡觉,也没有喝水! 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他身体底子好了! 夏桑榆在医院里面守着他。 等到他一醒来,忍不住就是一阵数落:“容瑾西,你都是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连这点生活常识都没有?酒店里面那么多点心和干果,你为什么要吃隔了两夜的冷面?” 他眼神清明了些,语气却还是有些虚弱:“因为,因为我只想吃你煮的东西嘛!” 一句话,将她的火气全部浇灭了。 郁郁的瞪了他一会儿,她又抱怨的问道:“到底什么事儿?可以让你几十个小时不睡觉,不喝水?” 他牵过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你的安全!” 她怔了怔,眼眶里面突然就有了湿意:“以后别这样了!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他吻过她的手背又吻她的手心:“嗯,除掉陆泽,我就不再这样懆心了……” “陆泽的事情,还是等回国之后再说吧!” 提到陆泽,她的眼神里面也有狠戾的神色闪过。 她夏桑榆,从来也不是省油的灯! 如果陆泽想要炸死的人是她,那她也一定不会让陆泽有好日子过。 时间一天天过得飞快。 容瑾西和宫少玺提前回国了。 因为他们要对付陆泽这个打不死的渣男。 还因为宫少玺的身体离不开墨尔庄园药浴温泉的滋养。 更因为宫少玺听说自己的模样被陆泽做成了十分逼着的人形玩偶,顿时气得不行,一天也不愿意耽搁,带着林心念就回国了。 桑榆安排好黄玉柔,将她亲手交给夏云姿之后,也就启程回国。 如果她能够未卜先知,绝对不会选在这一天作为回国的日子。 正文 第188章 贱人配狗,天长地久 十月二十一日,她将会永远记住这一天! 她在日本大阪国际机场登机,入座后正随手翻看杂志,一道熟悉的女子声音从身旁传来:“嗨!夏桑榆,好巧呀,你也今天回国吗?” 她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妖娆女人:“乔玉笙?怎么是你?” 乔玉笙风情款款的撩了撩新作的酒红色破浪卷发,含笑说道:“请叫我乔月儿,我改名字了!” 乔玉笙说着,将一张崭新的身份证递到她的面前:“你看,这是容先生给我的新身份,新名字!” 夏桑榆接过身份证,先看了看真假! 比真金还真! 容瑾西居然真的动用关系,为她搞了一个新身份。 她忍着心里的不爽,又看了身份证上面的内容:“乔月儿……,Z国公民,晋城人……,呵呵,你还把自己的年纪改小了?” “对呀,我今年才二十一,和你一样年轻,却比你貌美!” 乔玉笙说着,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有些得意的说道:“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很有压力?” “我确实挺有压力的!因为我害怕别人把我看成和你一样的人!” “和我一样的人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吗?” 夏桑榆冷冷睨她一眼,将身份证件递还给她道:“Z国长年都在扫黄打非,你这样的人回到Z国,是会被关起来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乔玉笙正了正心神,理直气壮的说道:“我现在是乔月儿,不是乔玉笙,我在日本游学三年,今年才回Z国……,我的履历既简单又干净,真不知道你说的扫黄打非和我有什么关系!” 乔玉笙伸手过来接她的身份证件。 夏桑榆唇角一挑,提前将手松开了。 “哎呀,不好意思,掉地上了!” “夏桑榆,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乔玉笙恨恨剜了她一眼,弯腰就准备去捡掉在地上的身份证件。 夏桑榆好看的唇角隐约浮上了些坏笑,一脚踩在了她的证件上:“我先上个洗手间,等我回来咱们再接着聊!” 说完,还故意用脚在证件上碾了碾,这才抬高下颌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乔玉笙恨得磨牙,口中低低的骂了一声贱人。 将证件捡起来,用纸巾仔细的擦了擦,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包里。 该死的夏桑榆,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等我回到晋城,我一定会让你痛不欲生,慢慢儿,慢慢儿的虐死你! 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进舱门,远远看见这边的乔玉笙,瞬时眼前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玉笙小姐你好,咱们真是太有缘分了,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你!” 满是激动的声音,让乔玉笙的柳眉微微皱了起来。 她抬眼看向中年男人,认出他正是前不久她接待过的一位床上客人。 好像姓王,是做什么地产生意的? 不过她现在已经有了新的身份,这些前尘往事最好是都不要再提了! 她的眼神冷了下去:“先生,你认错人了!” 美人就是美人,冷着脸的样子同样很迷人。 中年男人看着看着,便又动了那方面的心思。 他一屁股在乔玉笙的旁边坐下,涎笑着伸手在她光洁的手臂上面暧妹的摩挲来摩挲去。 “玉笙小姐,你今天怎么这么害羞了?我记得你在床上的时候热情得很呢!” 不仅热情,还很主动。 那天,她还配合他玩了很多从来没有玩过的花样,让他尝够了销魂的滋味儿。 今天怎么突然就变冰美人了呢? 中年男人想了想,突然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他凑到乔玉笙的耳边,低声说道:“两百万,撇开渡边次郎,你一个人独吞,怎么样?” 他还不知道渡边次郎已经死了? 乔玉笙嫌恶的看了他一眼,将身体往旁边挪了挪,板着脸说:“先生,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还装?两百万是人民币,不是日元!” 中年男人一面说,一面从包里抽出一沓崭新的人民币,啪一声拍在乔玉笙裸在外面的大腿上。 “这是定金!到了晋城,你陪我玩几天,两百万我一分不少的打入你的账户……” “滚开!”乔玉笙终于没了耐心。 她一抬手,将这沓人民币哗一下甩飞了出去:“本小姐都给你说了认错人了,你特么还在这里哔哔哔的……”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乔玉笙那张美丽的脸蛋上。 中年男人既然能到日本寻欢,便也不是什么善茬子。 被乔玉笙摔钞票,便相当于是被乔玉笙打脸了! 恼羞成怒之下,他抬手便是一个巴掌往乔玉笙的脸上重重掴了过来。 “臭表子!都被男人懆烂了还敢在老子面前装清高?老子出钱,让你陪老子玩是给你面子,你他妈居然给脸不要脸……” 中年男人出口成脏,骂起人来收也收不住。 乔玉笙已经快被那一巴掌打晕了。 这时候听着这样的当众辱骂,连回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其余众人都用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打量着他们,嫖,客与婊,子,这戏可真够热闹的! 夏桑榆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正看到乔玉笙被当众掌掴。 她心里觉得畅快! 不过,男人打女人,这也太过分了吧? 她快步走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玉笙求救道:“桑榆,你帮帮我,这位先生认错人了,他还动手打我!” 乔玉笙好像完全忘记了刚才和夏桑榆之间的不愉快,也忘记了她们之间那些新仇旧怨一般,目光切切的望着她,祈求她的搭救。 夏桑榆转身看向暴怒的中年男人。 她尚未开口,中年男人看清楚她的样貌,先就激动起来:“容夫人?你真的是容夫人?天呐,这真是太巧了!” 他将右手在衣服上面擦了擦,然后恭敬的伸过来要与她握手。 桑榆狐疑:“你是?” “我姓王,叫王建国……” 中年男人两眼放光,热情的说道:“容夫人你可能不认识我,但你一定认识我太太!” 桑榆依旧是一头雾水:“你太太是谁?我怎么没有印象?” “富太俱乐部,容夫人你可还记得?” “富太俱乐部我当然记得,可是现在已经停业了啊!” “对,现在是停业了!我想说的是,在三个月前,我太太在富太俱乐部找乐子的时候,和你偶然认识的事情……” 姓王的中年男人满含期待的望着她,等待她一点一点想起那天在富太俱乐部发生的事情! 然而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桑榆想了半天,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认识了这位王建国先生的妻子! 王先生只得继续提醒道:“我太太在你的授意下,去发型屋教训了一个叫唐又琪的女人……” “哦哦哦,你一提到唐又琪我就想起来了!” 桑榆总算是记起来了:“你的妻子就是王太吧?” “对对!我常年在外面跑工程,她一个人寂寞难耐的时候,就会去富太俱乐部找乐子……,人嘛,活着就图个及时行乐……” 王先生并不觉得妻子在外面寻欢是什么没面子的事情。 他语气自豪的说道:“我太太就是凭借着与你的关系,帮助我顺利的拿下了旷世集团旗下一个地产项目的分包工程……,嘿嘿,我的身价也因此提升了不少!容夫人,你可真是我们两口子的贵人啊!” 夏桑榆已经完全想起来了! 那王太在俱乐部玩男郎的时候既粗鄙又凶悍。 这王先生在飞机上骚扰殴打乔玉笙,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鸟。 她的态度冷淡了些:“我现在单身,不是什么容夫人了!王先生如果没别的事就请先让一让好吗?这是我的座位!” “好好好!你请坐,你请坐!” 王先生满脸谄媚,就差亲自扶她入座了。 旁边的乔玉笙嫉妒得眼珠子都红了! 呸!狗仗人势的东西! 等两年本小姐发迹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将你姓王的搞破产,让你全家都蹲桥洞去! 她心里恶狠狠的咒骂着王先生,在夏桑榆的身旁位置坐了下来。 夏桑榆淡淡瞥她一眼:“你看,改名字换身份都没用,你的那些老顾客迟早都会找上你的!” 乔玉笙摸出化妆镜察看脸上红肿的掌印,闻言冷哼道:“没关系,今天你看我的笑话,明天我就看你的狼狈!咱们两个,就等着看谁的下场会更惨吧!” 夏桑榆不想继续和她斗嘴。 话锋一转,突然问道:“陆泽会来机场接你吗?” 乔玉笙手一抖,化妆镜都差点从手中滑落。 她看向夏桑榆:“你怎么知道?” 桑榆哑然一笑:“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被我猜对了?他真的会来机场接你?” 乔玉笙脸色忽阴忽晴的变幻了好一阵,才有些慌乱的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还知道……”她故意顿了顿。 直到乔玉笙紧张得脸色都变了的时候,她才哑然笑道:“我还知道陆泽活不过今明两天!虽然有句话叫贱人配狗,天长地久,可你们注定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正文 第189章 你尚未死,我怎能亡? 乔玉笙顿时就不乐意了:“夏桑榆你骂谁是贱人谁是狗呢?” 夏桑榆讥嘲轻笑:“骂的就是你们啊!这么明显你都听不出来吗?” “你,你凭什么说我是贱人?” “千人骑,万人压,还不叫贱吗?” 逞一时口舌之快,并不是夏桑榆的风格。 可是没办法,今天看到乔玉笙这副得意洋洋的嘴脸,她忍不住就想要与她掰扯对怼! 乔玉笙与她打了一会儿嘴仗,突然冷笑说道:“好了夏桑榆,咱们别吵了!到底谁更贱,谁更惨,咱们拭目以待吧!” 夏桑榆瘪嘴冷哼,算是回应。 一想到几个小时后,一出机场就会看见陆泽那个大渣男,她的心里就十分没底。 容瑾西说陆泽搞了很多制造炸药的化学原料,还搞了一套非常先进的遥控爆炸装置…… 他现在一无所有,都是她害的! 他想要炸死她,出一出心中这口恶气,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他干嘛要搞两具仿真度那么高的人偶? 莫不是真的恋上了金相玉质的容瑾西和邪魅俊美的宫少玺? 呃……,想想都觉得好恶心啊! 她真是搞不懂,像陆泽这样的人渣,怎么还能活在这个世上? 怎么就没被人削死? 她在暗咒陆泽的时候,乔玉笙摸出化妆包开始补妆。 她从化妆镜里面瞟了夏桑榆一眼:“我和陆泽打算元旦节结婚,如果你能够活到那个时候,欢迎你在那一天来见证我们的幸福!” 夏桑榆已经不想再和她无意义的斗嘴下去,冷冷的翻了一个白眼,抽出杂志随意翻看。 乔玉笙挑衅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不敢来?” “来!我一定来!” 桑榆啪一声合上杂志,冷笑道:“我手里正好有几部原汁原味儿的片子,到时候就送给你们当新婚贺礼了!” 乔玉笙脸色微变:“片子?什么片子?” 桑榆冷声道:“你拍的片子啊,和不同肤色的男人!而且还是原声版哦!” “你手里怎么会有?” “渡边次郎给我的!等到你和陆泽结婚的时候,我就将你的这些片子用高清的投影仪播放出来,让到场宾客都欣赏欣赏你在床上的高超技巧……” 桑榆笑了起来,一想到那样的场景,莫名就觉得很有喜感。 乔玉笙脸都气白了:“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夏桑榆摸出耳机戴上,淡淡说:“元旦节是吗?我记住了,会到场的!” 闭上眼睛,不想再与乔玉笙多废话一句。 几个小时后,飞机在Z国晋城国际机场平安降落。 中午十二点十分,夏桑榆随众人走出机场。 她的左手边,乔玉笙在不停的打电话:“阿泽,我已经平安落地了……,你会来接我?太好了,我等你呀……” 她的右手边,那位王建国先生正满脸堆笑,热情的对她说道:“容夫人,今天晚上你有时间吗?我请你吃个饭吧?” 桑榆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只想早点回家!” “那我送你回家吧?” “也不用,我哥会来接我的!” 桑榆压根就不想和王建国这样的人来往。 在飞机上调,戏女人,殴打女人,这样的男人,她连多说两句话的兴致都没有了。 转过脸,她的目光开始在大厅里面来回搜寻。 上飞机之前,她就将航班信息分别发给了容瑾西和宫少玺。 他们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最放心不下的人。 按理说,他们都应该到机场接她才对。 可是放眼望去,根本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难道是忘记了? 被什么重要的事情给耽搁了? 在赶来的路上堵车了? 夏桑榆心里胡思乱想,假设了各种导致他们不能来接机的突发状况。 可是,他们一个不能来也就算了,两个都不能来,会不会太巧合了? 她心里突然升起些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乔玉笙打完电话,快步追上她道:“夏桑榆,我家阿泽十分钟之后会来接我,我先去洗手间补个妆,要不要一起去啊?” “不用!”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我记得咱们以前关系好的时候,经常一起去洗手间!” “抱歉!我不记得咱们什么时候好过!” 夏桑榆冷声冷气,脚步不停的往出口走去。 走了五六步,乔玉笙突然在身后急声叫住了她:“夏桑榆!” 她转身看向乔玉笙:“怎么?还想说你元旦结婚的事情?” “不是!”乔玉笙的表情有些奇怪。 她神色复杂的望着夏桑榆,片刻后,才一字一顿的说道:“夏桑榆,再见!” 叫住她,就为了与她说一声再见? 脑子有病吧? 桑榆面无表情的转身,继续往前面走。 几秒钟之后,她心里才慢慢回过味儿来,怎么都觉得乔玉笙刚才的表情像是在诀别! 她转身看过去,乔玉笙刚才站立的地方空荡荡的,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微微皱眉:“神经病!” 摸出手机,打算给容瑾西打电话,突然听见前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两个走在桑榆前面的年轻女留学生更是激动的低声议论起来。 “哇快看,他好帅呀!” “天呐,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帅的男人?” “帅是够帅,就是太苍白了些……” “你懂什么嘛,这种肤色苍白的帅哥总容易激起女性的母性情怀了……,反正我是很喜欢!” “那你过去从他身边经过,我帮你拍张照吧?” “好呀好呀!” 夏桑榆的目光顺着她们的方向看过去,赫然看见宫少玺就站在前面二十几米远的地方。 他穿着龟裂纹淡金色薄款风衣,脖子上挂着金属十字架,耀目的钻石耳钉,还有手指上的黑骷髅戒指,让他整个人都透着惑人的邪魅妖异。 极度危险,又极度诱惑。 过往路人被他吸引,忍不住都有意无意从他身边走过,借此自拍,将俊美如斯的他收入镜头之中。 夏桑榆唇角微挑:“哥……” 还以为他不会来接机呢,没想到他早就到了。 她快步往宫少玺走去。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他又发病没有? 不过看他气色好像还不错,相信在墨尔庄园药浴温泉的作用下,他这几天没有过得太痛苦! 她一步步往前,宫少玺离她越来越近。 只是,他逆光而立,她无论如何都看不清他脸上此时的表情。 十米,九米,八米…… “哥,你最近好吗?” 她眉眼含笑,正准备向他小跑过去,身侧突然传来宫少玺焦急的声音:“桑榆小心!” 她循声望去,只见又一个宫少玺急步往她面前跑来。 她揉了揉眼睛,看看前面逆光而立的宫少玺,又看看侧面急步跑来的宫少玺,完全懵了! 怎么回事?两个宫少玺? 不等她反应过来,宫少玺已经跑过来拉着她的手就往相反的方向跑去:“快跑!” 脑子一片空白,只有身体跟着宫少玺在快速奔跑。 砰——!一声巨响在身后响起。 桑榆被震得耳膜刺痛,尖叫声脱口而出:“哥——!” 宫少玺抱起她,在强大无匹的气流和摧毁一切爆炸力席卷而来之前,纵身往远处的人工湖跳去。 他胸前挂着的金属十字架在她的右边脸颊上铭刻一般划过,血珠飞溅而出。 她满心恐慌,根本感觉不到痛。 她看到他苍白的俊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看到血从他的口鼻瞬间溢出。 他冲她笑,伸手将她往远处推了一把:“走……” 他的模样在快速龟裂,散开…… 那一瞬间的画面,恐怖得宛如梦魇! “哥……”她刚刚唤出一个字,便已经噗通一声,掉进了冰冷的人工湖里。 呛了几口水,她居然比刚才清醒了些。 双手用力哗划拉,浮出水面,她看到远处的机场出口已经坍塌尽毁。 烟尘弥漫之下,血迹和尸体的残肢断骸散落得到处都是。 她心下骇然:“哥,哥你在哪里?” 从水里湿漉漉的爬起来,她摇摇晃晃往事发地点走去。 沿途到处都是血淋淋受伤的人,他们悲嚎,呼救,诅咒…… 警车和急救车正在赶来的路上,嘀呜嘀呜的声音几乎要将人的耳膜撕破。 夏桑榆小脸煞白,眼神里面全是惶恐与惊悸:“哥,哥你在哪里?呜呜,你别丢下我……” 心房痛得像是被钢刀搅动,眼泪更是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哥,你去哪儿了? 你快出来好不好? 我一个人好害怕,我想回家…… 脚下突然像是踩着了什么东西,硌得她脚底板微微发痛。 她低下头,赫然看见脚下有一条再熟悉不过的金属十字架男式项链。 这是哥哥宫少玺从不离身的项链! 她泪如泉涌:“哥……” 弯下腰,正伸手要将项链捡起来,一只黑色皮鞋的脚突然踩向了项链,同时也将她的手踩在了脚下。 “夏桑榆,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是陆泽的声音!!! 夏桑榆后脊一寒,抬起眼,果然正对上陆泽那双充满恨意的冰冷眼眸! 她心下大乱:“陆泽??你,你还活着?” “当然!不亲手将你送入地狱,我怎么能安心的死?” 陆泽恨恨说着,脚上用力,残忍的碾压她握着项链的手。 正文 第190章 一定要把她挖出来 她痛得倒抽凉气,膝盖一软,右脚就已经跪了下去:“陆泽你放开我……” “放开你?哈哈哈哈……” 陆泽得意的纵声大笑,声音却异常狰狞阴冷:“夏桑榆,你害得我失去一切的时候,害得我锒铛入狱的时候,可有想过你也会有跪在我脚前的一天?” 她确实没有想到过他会这么难搞! 明明是他先辜负她,算计她,陷害她! 她只不过想要为前一世惨死的自己复个仇,计划却总是一次次落空。 现在他更像是个掌控一切的胜利者,站在她的面前,得意肆狂。 而她像个卑微的可怜虫,跪在他的脚前,无力还击。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眼中迸出恨意,奋力的想要将手从他的脚下抽回来。 他狠狠磨牙,更用力的踩压下去:“求饶!跪在我的脚前,像条狗一样向我求饶,或许我会放过你!” 她疼得冷汗直冒,紧紧咬着齿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软弱呼痛的声音。 手骨不堪碾压,发出了咔嚓的碎裂声响。 她单手撑地,努力保持着不让自己双腿跪下。 “呵呵,没看出来,你还挺有骨气!” 陆泽冷笑着,将手掌在她的面前摊开:“给你看看这个,我刚才从一截断臂上面取下来的!” 他的手掌上,安静的躺着一枚别致的戒指。 简约的银质指托,黑色骷髅头因为沾染了鲜血而更显逼真妖异。 这,是宫少玺从来都不会离身的戒指! 他说过,这上面的黑色骷髅头,是用他父亲的骨灰经过长达两个月的时间才煅造而成! 他还说过,等他以后死了,也要把骨灰煅造成戒指,让她戴在身上,陪她走完最后的九个月时光…… 可是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支离破碎,找也找不全了! 她心如刀绞:“哥……” 颤抖的伸手,将这枚黑骷髅戒指捻在了手里:“陆泽,你害死了我哥……” “没错!我今天害死了很多人!” 陆泽蹲下来,伸手捏住她冰冷小巧的下颌,冷笑说道:“这份吞天噬地的恨意是你给我的!所以,别怨我!” “你恨我就冲我来,干嘛要用这样的方式伤害这么多无辜的人?” 桑榆一看清楚陆泽这张英俊又恶心的脸,心中的恨意就不可抑制的爆发了出来。 没法扇他耳光,便低下头,像头被逼上绝境的小鹿,直接用头往他撞了过去。 陆泽没有防备,直接被她撞了一个仰跌。 她迅速起身,一手捏着哥哥的十字架项链,一手捏着哥哥的黑骷髅戒指,正准备从陆泽这个疯子身边离开,却看见乔玉笙已经走到了跟前。 乔玉笙应该是这场大爆炸事故发生之后,唯一一个还保持着光鲜美丽的女人。 她浓烈的红唇裂开一个嘲讽的微笑:“哟呵,夏桑榆你看起来好狼狈,我错过了什么吗?” “乔玉笙,陆泽,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夏桑榆嘶声咆哮一句,转身就要往另外一个方向跑。 乔玉笙却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跑什么呀?咱们三个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找个地方坐坐吧!” “谁要和你坐坐了?放手!” 夏桑榆奋力挣扎,刚从乔玉笙的手中挣脱,后颈突然就传来一阵钝痛。 紧接着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往地上栽去。 陆泽伸手将她扛起,和乔玉笙一起,快步往早就准备好的黑色商务车走去。 他们走后没多久,一辆黑色迈巴赫疾驰而至。 容瑾西跳下车,看着眼前场景几欲成狂:“桑榆,夏桑榆!” 他浑身都是凶戾之气,对身后的随从大声吼道:“找!就算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也要将她给我找出来!” “是!”十几个随从齐声应诺,开始分散找人。 一场爆炸,仿佛让这里成了最惨烈的战场。 到处都是残肢断骸,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空气中是爆炸后刺鼻的硝粉硫磺味,灰尘的泥腥味,还有焚烧后的焦臭味儿! 容瑾西找不到人,心里一阵阵的发慌:“夏桑榆,你给我出来!快点出来!” 桑榆,你在哪里? 求求你快点出来好不好? 只要你好好的,我保证以后都不再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也保证以后都听你的话! 就算你要和我分手也没关系,就算你硬要将我推给别的女人我也不和你生气! 只要你好好的!真的!我只要你好好的!你怎样对我都没关系!! 他的手掌心攥了满手的冷汗。 心脏似乎在骤跳骤停,眼前的景物也是忽远忽近,整个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容先生,容先生!” 一名随从快步跑过来,将一枚钻石戒指递到他的面前。 “容先生,我在那边捡到了这个,看着像是和容先生你手上的戒指是一对儿……” 这是他们的婚戒,肯定是一对儿了! 容瑾西将戒指一把夺过:“在哪里发现的?带我过去!” “是!容先生请随我来!” 随从将容瑾西带到了距离人工湖泊几十步远的地方:“容先生,我就是在这里捡到戒指的!” “桑榆,夏桑榆!” 容瑾西双目赤红,嘶声唤道:“夏桑榆你出来!你快点给我滚出来!” 左侧的废墟下,突然传来弱弱的声音:“容,容先生……” 声音很细微,却还是落入了他的耳里。 他循声走到废墟边:“谁?” “容,容先生,桑榆小姐……和我,都被埋在下面了……” 男子的声音很虚弱:“快,快救救我们……” 容瑾西心下一紧:“桑榆和你在一起?” “没,没……错……” “好!你先护着她,我这就让人来救你们!” 这时候警员和救护人员都已经到场,但是因为这次爆炸事故波及面广,伤亡惨重,根本就还没有人往人工湖泊这边搜救。 容瑾西将自己的十几个随从叫了过来:“我的女人在下面,你们都给我小心点,别伤到她!” “容先生请放心,我们会小心的!” 他们没有任何专业的救助工具,连铁锹都没有一把,全凭一双肉手,将废墟上面的石块,干筋,预制板一一抬开。 容瑾西更是用一双手使劲的扒:“桑榆,桑榆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就能救你出来了!” “容先生,你的手流血了……” “容先生,你歇着,让我们来吧!” 几个随从想要劝他停下来。 徒手挖人这种事情,怎么也不应该是矜贵如天神的容先生该干的事儿。 他却怒目圆瞪,厉声叱道:“都别停!她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将你们一个个都活埋了……” 没人再敢耽搁,当下紧密配合,将废墟堆上面的东西一一抬走。 消防救护人员也很快赶了过来,发现是晋城最尊贵的容瑾西容先生在亲自救人,当下都不敢怠慢。 切干筋的切钢筋,抬预制板的抬预制板。 不到五分钟,障碍物去掉了大半。 生命探测仪滴滴作响,精确的寻找下面被埋人的位置。 “这边这边!大家小心点,不要因为施救不当,让被埋人遭受第二次事故!” 在抢救的过程当中,如果钢筋突然崩断,预制板突然掉落,都被让被埋在下面的人再次被压。 容瑾西深知其中厉害,连忙喝退了自己的十几个随从,把现场交给了有经验的消防官员。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几分钟后,一只男人的粗壮胳膊露了出来。 紧接着,男人的身体和四肢都露了出来。 男人浑身尘土,满脸血迹。 他一双眼睛惊恐的四下看了看,最后落在了容瑾西的身上:“容,容先生?” 容瑾西快步上前:“刚才求救的人是你?夏桑榆呢?她还在里面吗?” 男人尚未作答,一旁手拿生命探测仪的消防官员抢先接话说道:“探测不到生命体征,这下面应该是没有活人了!” “没有活人了?” 容瑾西眼前一黑,紧接着像是被暴怒的恶魔附体,怒声咆哮道:“夏桑榆还在里面!不把她救出来,你们谁都不准走!” “这是最新进口的生命探测仪,如果下面还有活体的话,它会滴滴滴的示警……” 消防官员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突然就挨了一记重拳。 容瑾西双手握拳,暴戾吼道:“把夏桑榆给我找出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他的嗓子破了,声音嘶哑得厉害。 消防官员们都觉得再寻找下去意义不大,可是人家容先生的身份地位都在那里摆着,没人敢拂了他的意思! 挖吧,就算那个夏桑榆已经成了一具血淋淋的尸体,也要把她挖出来。 唯有如此,才能给容先生一个交代! 容瑾西这时候心都快裂了。 他知道那生命探测仪的精确性,他的桑榆,多半已经…… 担架上面,正在被医护人员抢救的中年男人挣扎着出声:“容先生,容先生……” 容瑾西走过去,神色阴鸷的说道:“她是不是已经死了?在你刚才求救之前她就已经死了?” “不不,容先生你听我解释!” 中年男人突然挣扎着从担架上面下来,双膝一软就跪在了他的脚前:“对不起容先生,我骗了你!” 正文 第191章 两根蜡烛 容瑾西心里咯噔了一下,伸手将男人的领口一把揪住:“说!怎么回事?” 中年男人结结巴巴的说道:“容先生,我姓王,我叫王建国……” “谁他妈管你叫什么了?” 容瑾西气怒之下,几乎要挥拳往王建国的脸上揍去:“说!她在哪里?是不是已经死了?” “不不!桑榆小姐并没有死!” 王建国吓得缩了缩脖子,战战兢兢道:“我和桑榆小姐是乘坐同一班飞机回国的,出机场的时候,发生了大爆炸……” “我不想听这些细节,我只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容瑾西咆哮着,一记重拳打在了王建国的胖脸上:“再不说,我弄死你!” 王建国惨叫一声,用手捂住流血的鼻子,惶恐道:“别,别打……,我在废墟下面醒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桑榆小姐跪在一个名叫陆泽的男人脚前……,最后桑榆小姐被陆泽打晕,带走了!” “陆泽?她被陆泽带走了?” 容瑾西封住王建国领口,凶狠道:“你叫王建国是吗?我记住你了!如果你还敢骗我,我定叫你在晋城混不下去!” “不敢不敢!我再也不敢了!” 王建国连连告饶道:“我刚才被埋在下面,心里害怕得很,这才哄骗你说桑榆小姐也在下面……,容先生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与我这样贪生怕死的升斗小民计较……,我,我还望着能够继续做您旗下的建筑项目呢……” 容瑾西只觉得这个王建国真是神烦,乱七八糟扯了一大堆,却对于他寻找桑榆一点儿帮助都没有。 口中低咒一声,扔掉王建国,转身就往车上走去。 “阿宇,马上定位一下陆泽的位置!” 黑色迈巴赫像是离弦的箭,咻一下飚得没了踪影。 今天是夏桑榆回国的日子,他早早就做好了安排,亲自将紫荆酒店的豪华套房布置得温馨又浪漫,除了玫瑰花,他还特意把爷爷留下的那些宫廷秘戏香薰灯都用上了。 小别胜新婚,他们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夜晚的!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车前往机场接她的时候,突然接到了酒店经理的电话。 酒店经理说他的房间里,有一个足以以假乱真的人偶容瑾西。 他大吃一惊,联想到那些炸药,猛然之间就明白了陆泽的恶毒用意。 炸药就放在人偶的身体里! 只要他接上夏桑榆,两人回到酒店房间,陆泽就会在暗中启动遥控爆炸装置。 他和夏桑榆,都会被炸成肉泥! 包括紫荆酒店里面其它的客人,也不可避免的会受到牵连。 他不敢怠慢,急忙便折身回了酒店。 处理好酒店这边的事情,才知道机场这边发生了大爆炸。 他带着人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却发现夏桑榆已经被陆泽接走了! 陆泽有多危险,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桑榆落在他的手里,只怕是好不了了…… 他心急如焚,迈巴赫都快被他开得飞起来了! 夏桑榆醒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便听到了那种嗯嗯啊啊的声响。 这种夫妻床笫之间的声响,她这段时间已经听得够多的了! 所以她也并没有觉得有多惊讶。 睁开眼睛,她淡定的看了看正在做着某种运动的两人:“陆泽,乔玉笙,你们把我绑到这里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等到容瑾西来了之后,送你们两个一起入黄泉啊!” 陆泽说着就更加兴奋起来,抓着乔玉笙的身体一阵猛烈的冲撞。 乔玉笙在日本浸淫了几个月,果然更会讨男人的欢心,也更加懂得男人的身体。 她身体紧绷,臀部轻摇,陆泽居然直接就缴枪了。 夏桑榆只厌恶的看了两人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这是一间废弃多年的巨大仓库,四周堆放着杂物,地上全是锋利的碎玻璃渣子。 她两只手被反绑着捆在了椅背上……,如果能像电视里面演的那样,用这些碎玻璃割开手上的绳索就好了! 然而这是现实,她连动都动不了,又怎么可能捡起地上的玻璃? 陆泽把身上收拾干净,走过来用脚踩在了她的椅子上:“夏桑榆,你猜猜我会怎么虐死你?” 他居高临下,神色甚是凶狠! 然而夏桑榆并不怕他! “陆泽,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 “杀了你?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陆泽伸手捏住她的下颌:“还记得上次在电梯里面吗?我记得你那里还是粉红色……,呵呵,我一直都想尝尝容先生的女人是怎样的滋味儿!” “别碰我!”她脑袋一偏,挣开了他的钳制。 他的手上还残留着恶心的膻腥味儿。 她肠胃痉挛,想吐。 陆泽看到她眼底的躲避和厌恶,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强烈的征服欲。 大手直接揪住她的头发,让她转过脸来面对自己:“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想要睡你吗?” 夏桑榆毫不留情的回道:“因为你是畜,生!” “不不!因为你有好好的名字不用,偏要和我亡妻叫同样的名字!” 他狰狞的脸靠近她,呵呵冷笑道:“夏桑榆,夏桑榆,每次我一听见这名字,就想起从前和她共度的那些夜晚……,她的美妙,我现在都还记得……” “陆泽,你真恶心!” 夏桑榆怒斥一声,用脑袋重重往他的脸上撞去:“夏桑榆是被你害死的!她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陆泽完全没有防备,直接就被撞得鼻血长流:“夏桑榆,你,你今天死定了!” “谁死还不一定呢!” 夏桑榆恨道:“你绑架我也就不说了,还在机场出口制造那么大的爆炸事故,单凭这一条,都足够将你枪毙十分钟了!” 乔玉笙这时候也将衣服穿上,走过来道:“阿泽,你还和她废什么话?直接把她吊起来吧!” “好!她嘴硬得很!我倒要看看她是真的不怕死还是假的不怕死!” 夏桑榆的后背上绑着粗麻绳。 麻绳很长,一直穿过头顶上方的横梁。 陆泽用绞架绞动绳子,夏桑榆的身体就被一点点吊离了地面! 而且,居然他妈的是头向下脚朝上的姿势! 乔玉笙在旁边看着抚掌大笑:“哈哈哈,夏桑榆,好不好玩?是不是很刺激?” 夏桑榆心里害怕极了。 因为她从来没有这样被倒吊过! “陆泽,停下……,你快点放我下来……” “放你下来就不好玩了!” 陆泽的眼神中,有一种疯子似的癫狂。 直接将夏桑榆倒吊至最高处,然后将另外一段的绳子固定住:“现在,咱们就等你的容瑾西吧,看他什么时候能来救你!” 乔玉笙风情万种的咯咯娇笑:“这样干等着多没意思啊!” 陆泽在她屁股上轻轻一拍:“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你稍等一下!” 乔玉笙屁股一扭一扭,走到旁边找出一根粗蜡烛,点燃后放在绞架附近的麻绳下面:“这样岂不是更好玩?” 要不了十分钟,蜡烛上面的火焰就会将麻绳烧断。 麻绳一断,夏桑榆就会像块石头一样直坠而下。 地上全部都是玻璃渣子,她摔下来能好得了? 最重要的是夏桑榆现在的姿势决定了她十分钟后的下坠姿势,脑袋向下,必死无疑! 用这样的方式来折磨凌虐夏桑榆,乔玉笙觉得很过瘾! “夏桑榆,你的时间不多了!说吧,遗言是什么?” “我,我的遗言……就是对你们的……诅咒!我诅咒你们活着的时候生不如死,死了之后永世不得超生……” 夏桑榆被倒吊在很高的地方,已经接近横梁的位置了! 眼前的景物全部都在可怕的倒立摇晃。 她呼吸不畅,每一个字说出口都异常艰难。 恶毒的诅咒让陆泽和乔玉笙都变了脸色。 “再给她加一根蜡烛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她脑浆迸裂的样子了!” “好!我再加一根!” 两根蜡烛一起焚烧麻绳的同一处,麻绳很快就断裂了一股。 “真的好期待啊!再过三四分钟,她就会摔死了!” 乔玉笙小脸兴奋,抬起腿跨坐在陆泽的身上:“咱们的仇,很快就能得报了!” “我也很期待!” 陆泽阴笑一声,搂过乔玉笙就啃咬起来。 夏桑榆脑袋充,血,已经连正常的思维都不能进行了! “瑾西……,瑾西……” 好像是听到了她的召唤,卷帘门的方向突然传来哗啦啦一阵巨响,大量的光线涌了进来。 她的男人像是无往不胜的战神,身披霞光疾步而来:“桑榆……” “瑾西!”刚刚唤出一声,她高悬着的身体突然往下面沉了沉。 那粗大的麻绳,又被烧断了一股? 容瑾西看清楚眼前情景,急得直接拔枪对准了陆泽的脑袋:“放她下来!不然我就开枪了!” “开吧!反正我都逃不过一个死字,能拉上你们两个垫背,我也算值了!” 陆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不仅没有把夏桑榆放下来,还把蜡烛移近了一些,用温度最高的外焰去烧最后一股麻绳! 容瑾西吓得急忙将枪扔在了地上:“不要!求求你不要!有什么仇什么怨尽管冲我来,只求你放过她……” 他话尚未说完,那最后一股绳子突然就断裂了! 夏桑榆惊叫一声,脑袋向下,直直往坚硬的水泥地面坠去。 正文 第192章 她的小肉肉 她惊声尖叫,吓得快要晕过去了! 要死了要死了,快要被摔死了! 然而就在她的脑袋距离地面不足两三米的地方,绳子猛然一紧,她下滑的速度骤然停了下来。 她大口大口倒抽凉气,眼角余光扫过去,看见容瑾西不知何时扑倒在了地上,右手紧紧的勒住了被烧断的绳子! 他也是紧张得额头上冷汗直冒。 不过还好,总算是在桑榆掉下去之前抓住了绳子! 紧绷着的心弦尚未放松下来,便看见陆泽将地上那柄黑色左轮捡了起来。 乌黑的枪口,直直对准了容瑾西的脑袋:“容先生,永别了!” ‘砰——!’枪响了。 根本不给容瑾西和夏桑榆说话的机会,枪,就响了! 夏桑榆只觉得那子弹击穿的是自己的心脏,剧痛之下,直接晕了过去。 而容瑾西也以为自己定会必死无疑,甚至他在陆泽举起枪的时候,就已经将那一截绳子压在了身下,生怕自己中弹后会不受控制的松手,摔倒他心爱的桑榆。 可是……,枪响之后,他浑身上下并未觉得哪里有痛感。 一抬眼,正看到陆泽的额头上出现了一枚钱币大小的弹孔。 血从弹孔中很快涌出。 连哼也来不及哼一声,陆泽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一枪爆头,死了! 乔玉笙凄声尖叫,正准备扑过去,突然看见仓库卷帘门外面涌进来不少穿着特警服的警员。 左手举盾,右手持枪,分明是专业的防爆特警! 她心念急转,突然哇一声哭了起来:“呜呜呜,警官先生,你们可算来了……,呜呜,再晚一步,我和容先生就都被陆泽这个噬血狂魔给杀害了……” 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直接从犯罪嫌疑人变成了无辜的受害者! 容瑾西看向她:“乔玉笙,我对你可真是刮目相看!” “你最好别戳穿我!我这人胆儿小,进了监狱,我一个想不开,就把夏桑榆在游轮上害死唐又琪和渡边次郎的视频交给警官先生了……” 她的威胁很有用。 容瑾西当即便说道:“行了,继续演吧,我不会戳穿你的!” 警员都围拢了过来,帮着他把昏迷的夏桑榆小心翼翼的放了下来。 乔玉笙还在旁边继续哭诉着陆泽的‘罪行’:“呜呜,陆泽就是个混账,他劫持了我,还强爆了我呜呜呜……” “好了好了,别哭了,跟我们去警局做份笔录吧!” “啊?你们要带我去警局啊?” 乔玉笙求救的目光看向容瑾西:“我胆儿小,最怕见警察了!” 容瑾西清咳一声,对那两个准备带走乔玉笙的警员道:“要不算了吧?这位乔小姐说的都是实话,我进来的时候,确实看见她也被绑着……” “我还被强爆了!” 乔玉笙说着,撩起了身上的裙子。 白皙的腿上,确实有青紫的淤痕。 明明是欢爱后的痕迹,这时候也可以用来说成是被强爆后的伤痕。 为了活命,为了脱罪,乔玉笙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容瑾西投鼠忌器,也只得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没错!我亲眼所见,陆泽确实强爆过她!” “既然容先生都作证了,那我们自然是不会再怀疑,不过这程序嘛……” “我会通知我的律师,让他尽快与你们联系!” “那好,先暂时就这样吧!” 警员一走,乔玉笙就长长松了口气:“好险!” 容瑾西眸色幽暗:“乔玉笙,我这人最讨厌被人威胁!” “嘿嘿你放心,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用那件事情来威胁你的!” 乔玉笙得意的笑了笑,又道:“谁让你那么在乎夏桑榆呢?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乎她了,我的威胁自然也就对你起不到作用了。” 容瑾西不想看到她这副称心得意的表情,抱起桑榆便上了车。 夏桑榆只是惊吓过度和紧张过度导致的晕厥,在回去的途中,便悠悠的醒了过来:“瑾西……” “我在这里!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他用空出来的手紧紧握了握她冰冷的小手:“别怕,都过去了!” 桑榆的目光上上下下看了他好一会儿:“你真没事儿?” “没事儿!那一枪是特警人员开的,直接就击毙了陆泽!” “真的击毙了?” 没有亲眼看见陆泽被打死,她心里始终还是有些不放心。 容瑾西郑重的点头:“千真万确是死了!一枪爆头,再也活不过来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 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靠在座椅上没多久就又昏睡了过去。 容瑾西带着她去找了肖鹏医生。 里里外外做了一个全身的体检,都没有大碍,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只是,她的右边脸颊上,被哥哥宫少玺的金属十字架划出了一道蜿蜒如闪电的伤口,头发也遮不住,算是毁容了。 他见她对着镜子愁眉深锁,便宽解说道:“桑榆你别担心!大不了过两天我陪你去一趟韩国,听说那边的整容技术出神入化,你这点小伤疤,很轻易就抹掉了!” “这是哥哥留给我的,我不想抹掉!” 她想起了宫少玺抱着她纵身跃入人工湖的场景。 他将她整个都护在怀里,最后关头,还推了她一把。 而他就那样在她的眼前龟裂,溃散,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眼眶刺痛得厉害,却像是是突然干涸了一般,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来。 容瑾西心疼的看着她:“那我去把我的左边脸颊也纹一个和你一样的伤疤吧,这样的话……” “不用!”她打断了他,也拒绝了他:“真的不用!我这样挺好的,别担心!” 怔怔然望着窗外出了好一会儿神,她才又低低说道:“瑾西,我想回墨尔庄园,让我单独呆几天吧!” “……,好!” 这一刻他只想纵容她,顺从她。 不舍得让她有一丝一毫的为难。 亲自开车送她回到墨尔庄园,亲眼看着她被方管家等佣人簇拥进了大门,他这才开车离开。 方管家热情的说道:“桑榆小姐,宫少今天出门的时候交代过,你的卧室都按照你喜欢的风格换了新的被褥和床单,晚饭也都是你爱吃的菜式……” 夏桑榆脸色阴郁,抿着唇不说话。 方管家又道:“桑榆小姐是饿了吧?我让厨房佣人给你盛一碗冰糖雪梨?秋天了,润燥生津正好……” 她缓缓摇头:“不用!” “那桑榆小姐你先休息一会儿,等到宫少会来,咱们就可以开饭了!” “我哥……,他回不来了!” 她从包里摸出那枚黑骷髅戒指,和金属十字架放在桌子上,哽声道:“永远都回不来了!” “桑榆小姐,你,你莫要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方管家声音颤抖,红着眼眶说道:“我算过,宫少至少都还能活两个月……” “我没有开玩笑!” 桑榆脸色灰败至极:“机场发生了大爆炸……,他为了救我,死了……,连尸体也找不到了……” 说到痛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滚落了出来:“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把航班信息发给他了……,呜呜,要炸就炸死我好了……” 这样的假设,只会让人越想越伤心。 眼泪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掉,伤口被泪水一冲刷,更痛。 她这一哭,方管家和家里的代孕女仆也都跟着悲嚎起来。 特别是这些代孕女仆,经过层层筛选来到墨尔庄园,唯一的愿望就是怀上宫少的孩子,从此过上花团锦簇的富贵生活。 却没想到宫少这么快就没了。 她们做代孕妈妈的愿望自然也就落空了。 夏桑榆的目光从这些女仆身上一一扫过:“林心念呢?” 方管家抹泪道:“林小姐谨遵宫少的吩咐,今儿一天都在南园陪曜儿!” “曜儿?我的曜儿!” 她站起身就往南园去见曜儿。 刚刚走到门口,便看见林心念抱着曜儿往这边走来,一面走还一面逗曜儿:“曜儿真乖,咱们马上就要见到妈妈咯!” 桑榆眼眶一热,急忙上前:“曜儿!” 曜儿似乎长大了些,一双眼睛澄澈明亮,像是夜空中最闪亮的星子。 小嘴里咿咿呀呀吐出几个软糯的音节,竟是直接张开双臂往她的怀里扑了过来。 桑榆的心瞬间软化,急忙伸手将他抱了过来:“曜儿,我的孩子!” 她亲吻曜儿的额头,亲吻他的脸颊,最后还抓起曜儿柔柔的小手亲了又亲。 曜儿是她的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小肉肉! 如果这个诅咒不能打破的话,曜儿也不能享受正常人的寿命,二十多岁就会走向死亡。 思及此,她突然悲从中来,抱着曜儿就嚎啕起来。 曜儿还小,虽然还不能领会她此时的心境,却也是小嘴瘪了两瘪,哇哇啼哭起来。 林心念一头雾水:“桑榆,你这是怎么了?你哭什么呀?你瞧你把曜儿都惹哭了!” 劝了一阵,又把目光往里面看了看:“宫少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桑榆深吸一口气,平定心绪道:“宫少的事情,你去问方管家吧,我先去休息了!” 说完,抱着曜儿便回了她的住处。 正文 第193章 小拳头,捶你胸口 在佣人的帮助下,她亲自给曜儿洗了澡。 脱了衣服的曜儿简直Q弹得不要不要的,温温软软的身体像是这世界上最温暖的雪,最柔软的玉。 这是她创造出来的生命! 独一无二的生命! 是她来过这个世界的唯一见证! 她有家族遗传病,可是曜儿没有! 曜儿会陪着容瑾西,像个亲生儿子一样呆在他的身边,为他养老送终。 如此一想,桑榆心中的惶恐凄凉便也消淡了许多。 在佣人的帮助下,她给曜儿洗了一个香喷喷的热水澡。 曜儿很高兴,小手拍打着水面,溅起水花的时候更是咯咯咯笑得开心。 桑榆阴郁的心情也因为曜儿的小声开朗了些。 佣人是个五十多岁的微胖女人,见状也是笑呵呵的说道:“曜儿心性剔透,比宫少小时候还要惹人爱……” “别拿曜儿和宫少比!曜儿虽然是我的儿子,却和宫氏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桑榆脸色沉凝,笑容敛尽。 这番话虽然让女佣摸不着头脑,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曜儿眼神柔软明澈的望着她,肉乎乎的小手伸出来,抓住她的一缕头发好奇的把玩着。 她目光柔慈的望着曜儿,低低叹道:“曜儿,你告诉妈妈,妈妈要怎么做,才能打破身上的诅咒?要怎么做,才能一直呵护在你的身边?” 曜儿稚气的咿咿呀呀,看到她的眼眶弥漫上泪光,小嘴也跟着瘪了瘪,像是要哭出来了。 这么丁点儿大的孩子,已经能够准确的感知她这个当母亲的心境了。 将来,一定会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孩子。 她深吸一口气,将眼中的湿意逼了回去。 俯身吻了吻曜儿的额头,撑笑说道:“好了曜儿,妈妈没事……,妈妈给你唱首催眠曲好不好?” 催眠曲十分舒缓低扬,曜儿睡着的时候,她也跟着沉入了梦乡。 梦里面,她又见到了小时后经常梦见过的那个男人。 他五官立体深邃,身材高大魁伟,穿着高帮的黑棕色鞋子,结实的双臂上诡异的刺青图腾看上去妖冶又狂野。 他骑着骏马奔驰在雾气弥漫的丛林里。 所过之处,黑色的瘴气缭绕着,经久不散。 他对着梦境中的夏桑榆邪邪一笑,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指钩起弓弦,咻的一声,利箭破空而来。 那利箭距离她越来越近,她一口气提不上来,惊叫着从床上呼一下坐起。 冷汗淋漓,惊魂难定。 还好这里不是凶险的丛林,而是舒适的卧室。 身边并没有搭箭勾弦要射她的男人,只有熟睡中更显乖巧可爱的曜儿。 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她轻轻下床打算去外面找杯水喝。 房门一拉开,便听见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女子如嘁如怨的悲泣声,呜呜咽咽,宛如鬼啼。 这是林心念等十二名代孕女仆得知宫少去世,在一起放声悲哭吧? 宫少玺的死,她也很心疼! 本来是想喝水,最后改成了喝酒! 她这体质原来是一沾酒就醉的,可是今天晚上竟是直接喝掉了小半瓶也还没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摘掉了一只肾的缘故,体质也就跟以前有些不同了? 她拎着酒瓶子来到最高的楼顶,遥看着莽莽夜色,猛灌了两口酒之后,给容瑾西发信息:瑾西!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过,他没道理还醒着。 所以她又发了一条:瑾西,我爱你!我余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想和你在一起! 发出去之后,心里突然又觉得不妥。 急忙长按,撤回。 信息刚刚撤回,容瑾西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她吓得手一抖,手机差点没从手中摔出去。 他居然还没睡? 还在等她的信息和电话? 心念急转之下,她已经身不由己的接听了电话:“……” 容瑾低沉磁性的声音透着些欣喜:“难得你主动一次,干嘛要撤回?” “你,你都看见了?” “当然,全部看见了!” 低魅磁性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撩人:“桑榆,我明白你的心了!谢谢你让我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她张了张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如果没有这该死的家族遗传病,她一定会敞开怀抱接受他的爱意,两个人就算承受全世界的绯议也要一直一直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现在,她的寿命,只剩下九个月了! 九个月,很快就会过去的! 她不敢再往下想,忙乱的说道:“好了瑾西,你早点休息,我们以后再聊!” 说完也不等容瑾西的回应,慌忙挂断了电话。 对不起瑾西,我一个将死之人,不该招惹你! 抓起酒瓶子又灌了两口。 灌得太急,被呛住了。 她被呛咳得弯下了腰,咳着咳着,眼泪就出来了…… 容瑾西听着嘟嘟作响的挂断音,唇角慢慢溢出笑意:“不好意思了?” 五分钟之前,他还在为失眠烦躁。 五分钟之后,却因为得到了她告白的信息而欢喜若狂! 她是爱他的! 她果然是爱他的! 现在想起来,在游轮上面她想尽千方百计将他推给金贝贝,甚至不惜将他捆绑,下药,蒙眼,这种种手段,莫不都是为了试探他? 他经过了她的重重考验,所以她才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发信息给他告白? 他越想越兴奋,抱着手机吧唧了一口。 睡意全无,下了西楼,直接穿过院子往东跨院走去。 院子里面花影重重,入秋了,寒气甚重。 他却觉得心里像是揣着一团火,浑身上下温暖得很。 老陈听见脚步声,急忙开灯披衣走了出来:“谁?” 他沉沉应了一声:“是我!” “容先生?容先生你怎么来了?”老陈急忙迎了上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我心里高兴,过来看看爷爷!” 容瑾西脚步不停,绕过院子中间的巨大莲池,往主屋走去。 小筑就睡在主屋旁边的耳房里,听见是容先生来了,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就跑了出来:“容先生,你来看容爷爷了?” “嗯!我来看爷爷!” 容瑾西心情不错的样子,去旁边洗手后,取了三支素香点燃,对着爷爷的遗像恭恭敬敬鞠躬,最后才把素香插在香坛里。 “爷爷,我与桑榆和好了!” 看着爷爷慈爱的遗像,他默默祷念道:“爷爷你放心,不管未来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不会放开她……,刚才她也给我告白了,我知道她是爱我的……,爷爷,谢谢你,若不是你当初的强硬坚持,我也不会遇见这么好的她……” 容老爷子在相框里,笑容慈祥的望着他。 他双手合十,虔诚道:“爷爷,请相信我,请相信我们!我们会相依相伴,白头偕老的走下去……” 老陈在旁边低低的长叹了一声:“容先生呀,容老爷子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们能早一点有自己的孩子!” 容瑾西点头,郑重道:“孩子会有的!很快就会有的!” 小筑去取了他的外套过来,踮起脚披在他的身上,小心翼翼的问道:“容先生,夫人什么时候回家?” 容瑾西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你见过她?” 小筑眼神晶亮:“嗯!上次夫人来祭奠容爷爷,我见过她,她很漂亮,声音也很好听……,她还被温驰推进了荷花池,是我和陈叔把她救上来的……” 容瑾西也想起了那一次她与温驰之间的冲突! 温驰推她下莲池,她就用马蜂窝反虐了回去。 那么大一只马蜂窝,把温驰蛰得整个人像充气似的肿了起来,只差一点点温驰就没命了! 也正是因为她这么一闹,他才发现温驰根本就是在装病骗他! 彻头彻尾的欺骗让他寒透了心,直接就用一张机票打发了温驰…… 这些事情,现在听小筑提起,只觉得相隔遥远,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老陈烫了酒过来:“容先生,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好!一起吧,我一个人喝多没意思!”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老陈上了年纪,最近这哮喘犯了,根本不敢沾酒。 小筑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自然也不能喝酒。 所以,一壶洞藏陈酿,最后都进了容瑾西的口中。 心情好,喝点酒更是觉得心情舒畅快意。 他拉着老陈和小筑说了许久的话,直到天快亮了,老陈和小筑这才扶着他回到主楼。 他上了二楼,经过南边儿容淮南的房间,突然听到里面有啪啪啪的可疑声响。 那个叫杜欣儿的女人扯着嗓子,一声声叫得好不销魂。 容瑾西俊脸微沉:“无耻!” 正准备快步离开,突然听见容淮南饱含着情浴的声音沉沉传来:“桑榆……” 怎么回事? 容淮南这个无耻之徒,睡着杜欣儿,居然叫的是桑榆的名字? 夏桑榆可是他容瑾西的女人呐! 一股邪火冲上了容瑾西的心头。 他揉了揉太阳穴,想努力让自己冷静一些。 可是他根本没法冷静! 房间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容瑾西眼中的怒色也是愈燃愈烈。 混账东西,居然敢意银他的女人! 正文 第194章 这事儿传出去不好听 容瑾西怒哼一声,转身就去拧门把锁。 房门从里面上了锁,他拧不开。 又拽了几下,还是拽不开。 他的火气更加不可遏止的腾腾燃烧起来:“容淮南,你给我出来!” 房间里面,容淮南和杜欣儿的动静戛然而止。 杜欣儿神色慌乱:“怎么办?是容先生?” 容淮南从情浴的漩涡中挣脱出来,发现身下的女人是杜欣儿,并不是夏桑榆,心情瞬时跌落谷底。 又听到屋外咚咚咚的捶门声,他的情绪也是暴躁起来。 翻身下床,扯过一条薄毯裹缠在身上,径直就往门口走去。 杜欣儿急忙追上,从后面抱住他的腰道:“不要!南哥不要冲动!” 他厉声喝道:“放手!” “我不放,就不放!” 杜欣儿紧紧抱着他:“南哥,你现在还不能和容先生起冲突!他生气了,会让你失去一切的!” “闭嘴!”容淮南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摔在了杜欣儿的脸上。 他神色狰狞:“杜欣儿,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 杜欣儿被他一巴掌直接扇翻在了地上。 她捂着脸,委屈道:“南哥,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呀!你现在根本没有能力和容先生抗衡,他……” ‘砰——’!门被容瑾西踹开了! 他杀气凛冽大步而来:“容淮南,你这个人渣!” 愤怒的扬起拳头,正要往容淮南那张欠揍的脸上砸下去,眼角余光却突然看见了地上的杜欣儿。 这杜欣儿五官生得极为秀丽,眉眼妩媚,皮肤也十分白皙。 晃眼一看,确实与他的桑榆有几分神似。 难怪容淮南会留杜欣儿在身边做长久的床伴,暗地里竟是一直都将这个杜欣儿当成了桑榆的替身!? 该死的容淮南,实在是可恶至极! 他怒目圆瞪,举起的拳头正要挥出去,容淮南轻嗤一声笑了起来。 “三弟,你昨晚去哪里鬼混了一夜?喝得醉醺醺的,跑进我的房间就要揍人,请问这是怎么一个道理?” “你还好意思问我?” 容瑾西怒目道:“容淮南,你那点儿肮脏的,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知道了又能怎样?”容淮南态度轻慢,冷声质问:“我在自己的房间里,睡我自己的女人,管你什么事儿?你冲进来就要揍人,请问是谁给你的权利?容瑾西,你有没有把我当成是容家子孙?有没有把我当成是你的哥哥?” “……”容瑾西竟一时语塞。 他今天直接冲进来,确实是太冲动了! 兄弟两人对峙的时候,杜欣儿从地上站了起来。 “容先生,要不我送你回房间休息吧?” “不用!我自己会走!” 容瑾西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正要转身,视线突然落在了杜欣儿的脖子上。 那一串红宝石项链,分明是他买给夏桑榆的! 他墨瞳一缩,身上的气息骤然冷了下去:“你偷了她的东西?” 杜欣儿见他要发怒,吓得连忙往容淮南的身后藏了藏:“不不,我没有偷桑榆小姐的东西……,是,是南哥给我的!” “容淮南给你的?” 容瑾西锐戾的目光看向容淮南:“你什么意思?什么时候进了我们的房间,什么时候偷了她的项链?” 容淮南心虚的避开视线,气势也比刚才弱了几分:“你们都离婚这么久了,她也不会再回来了!那些东西搁着也是白白浪费,倒不如给欣儿用……” 那些东西? 意思是不止红宝石项链一样? 容瑾西俊脸冷得吓人,目光在房间各处扫了一圈。 梳妆台上面摆放着的是桑榆常用的化妆品和香水。 衣橱里面挂着的是桑榆穿过或没穿过的衣服,包括她最喜欢的两套淡粉和淡烟色睡衣。 衣帽间也有桑榆的高跟鞋,丝巾,和手包等物品。 他从日本回来之后,一直都在忙着处理陆泽的事情,竟是不知道容淮南什么时候将桑榆的东西全部都搬来了他的卧室!!! 该死的容淮南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找一个与夏桑榆相似的女人,穿着夏桑榆的睡衣,用着夏桑榆的化妆品,啪啪的时候还叫着夏桑榆的名字? 把他的桑榆当什么了? 容瑾西忍无可忍,猛然转身,一记重拳狠狠搭在了容淮南的脸上。 容淮南痛苦的呃了一声,身体后退数步,稳住身形的时候,嘴角的血也就溢了出来。 他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闷声道:“打够没有?打够了就给我滚出去!” “一拳怎么够?” 容瑾西目露凶光,这一拳比刚才那一拳更狠! 同样是打在脸上,容淮南的鼻血一下子就流淌了出来。 那张端正英俊的脸上,瞬时变得血糊糊的,十分可怖。 杜欣儿吓坏了,手忙脚乱的抽了一把餐巾纸就往容淮南的脸上擦:“南哥,南哥你还好吧?呜呜,我们去医院吧?” 容淮南伸手推开她,然后抬眼直视着容瑾西,声音沙哑的说道:“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对她心动已久!” “她是你弟妹!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 容瑾西忿怒至极,怒叱之后,扬起拳头还要揍下去。 杜欣儿急忙过来拉住他的手臂:“容先生不要啊,这事儿传出去不好听……” 家丑不可外扬,特别是对于容氏这样有声望的大家族来说,这事儿若传出去,定会成为整个晋城的笑话。 容瑾西俊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举起的拳头慢慢放了下来。 他低叹一声:“分家吧!我把整个四方传媒给你,从今往后,你不再是容氏子孙,也不再是我的兄弟!” 声音很轻,听在容淮南的耳中却宛如惊雷。 他的身形摇晃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真的要分?” “真的要分!必须分!” “如此庞大的旷世集团,你就只给我一个四方传媒?” “给你四方传媒已经是我最大的底线!” 容瑾西冷戾又道:“二十四小时之内,我会让律师带着合同过来找你,你别想着还要从容家得到什么,惹恼了我,我会让你净身出户,在晋城连一块立锥之地都找不到!” 锐利的眸光冷冷剜了容淮南一眼,他转身摔门而出。 容淮南面色铁青,拳头攥得咕咕作响,额头上的青筋更是一根一根都凸了起来。 杜欣儿用餐巾纸轻柔的替他擦拭脸上的血迹:“南哥你别生气,四方传媒也挺不错的……” “你懂个屁!” 四方传媒虽然不错,可是相对于庞大的旷世集团,根本连个啥都算不上。 他是容氏子孙,身体里面流淌的是容氏血液,凭什么到最后将他扫地出门,名下就只有一个四方传媒? 越想越气,他抬手就是一巴掌又打在杜欣儿的脸上:“都怪你!谁让你叫那么大声?” 杜欣儿脸颊迅速肿起,含泪说道:“南哥,是你让我叫大声一点儿的……” “滚!别让我看见你!” 容淮南抄起手边一只青瓷花瓶猛力砸下,吓得杜欣儿尖叫着从房间跑了出去。 墨尔庄园内,夏桑榆并不知道兄弟两个已经为她闹到了分家的地步。 她将酒瓶里面的酒全部喝光,然后回到卧室,抱着曜儿又沉沉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日时间里,她忙着将宫少玺下葬。 宫少玺被炸得支离破碎,警方只帮忙找到了一小半的遗体。 下葬那天天空十分阴暗,没过多久就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因为宫氏一直都处于半隐世的状态,所以这场葬礼并未对外宣扬,一个前来吊唁的外人都没有。 夏桑榆穿着丧服,捧着小半罐骨灰,在方管家的带领下,一步步往庄园的最深处走去。 雨水顺着树梢成串的往下滴,打在伞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整片丛林,仿佛都陷入了一片悲泣之中。 方管家一面帮她撑伞,一面低声说道:“桑榆小姐你也别太难过,安顿好宫少之后,你还是想想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吧!” 有什么好想的? 九个月,弹指之间就过完了! 她神色黯然,低垂着眼睫没有说话。 方管家沉默片刻,又叹道:“唉……,最后这一批代孕女仆,与宫少同房的就只有林心念和另外三名女仆,其余的都还没排上号……,宫少就这么没了……” “给她们一笔钱,都散了吧!” “不行!就算要遣散她们,也要在她们走之前为她们做个万无一失的体检,万一她们带走宫少的后人就不好了……” “随你!要检查就检查吧!” 桑榆无所谓,反正这方管家忠心耿耿,这些小事情就交给他去处理好了。 一行人又行了约莫半个小时,已经走出庄园,来到了一片景色优美的陵园前面。 “这就是容氏一族的陵墓?” “没错!每一位容氏成员死亡之后,骨灰都会存放在陵园内!” 方管家拍了拍手,树林深处走出来一个足有两米高的壮硕男人。 光头,臂膀上纹着妖异的蛇形刺青,浓眉环目,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令人胆战心惊的凶悍之气。 正文 第195章 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夏桑榆下意识往后面退了两步:“他是谁?” “宫氏陵园的守墓人!”方管家道:“他打小就在这里,我们都叫他光头蛇!” “光头蛇?”这名字可真难听。 桑榆仰头看着光头蛇:“光头蛇先生,你好,我是夏桑榆!” 光头蛇俯视着她,强大的气场压迫得她的眉心像是被针刺一般锐痛。 她不自觉的又往后面退了一步:“我,我是宫少玺的妹妹,是宫氏后人!” 方管家也忙道:“光头蛇,她真是宫氏后人,你不可放肆!” 光头蛇身周的戾气这才消散了一些。 他后退两步,双膝一弯在夏桑榆的面前跪了下去。 巨大的双掌举过头顶,神色也肃穆起来。 桑榆看了方管家一眼,在方管家的示意下,将手中的骨灰放在了光头蛇举起的巨大双掌之中。 光头蛇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捧了宫少的骨灰,转身就往陵园深处走去。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桑榆才觉得笼罩在四周的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消散了些。 她抚了抚胸口:“好可怕的男人!” “光头蛇常年生活在丛林中,没有接受过现代文明的熏陶,身上的野性确实有些吓人!” “他一直都呆在丛林里?” “是的!世代都是守墓人,从未离开丛林一步!” 方管家简单解释了几句,又道:“桑榆小姐,我们回去吧!” 桑榆微愣:“这就完了?不举行个仪式什么的?” “不用!光头蛇会带着宫少去见宫氏的列祖列宗!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那……好吧!” 桑榆往光头蛇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哥!再见了!” 亲眼见过宫少玺的发病,死亡和下葬,她的心里已经没有那种惶惶然的感觉了。 死就死吧,反正谁也逃不掉。 庄园里面,林心念等十二名代孕女仆已经等在那里了。 宫少死了,她们不用争宠不用备孕,再也不用穿真空的黑白女仆装了。 看见夏桑榆和方管家会来,她们一起围拢了上来。 “桑榆小姐,我们打算回晋城了,既然你是宫氏的继承人,那么你把该给的酬劳结算给我们吧!” “宫少没了,意思就是你们单方面违约了,应该付给我们三倍的酬劳当做违约金!” “对对,我们要三倍的酬劳!” “快给我们吧,我再也不要呆在这与世隔绝的庄园里!” “是呀,以前宫少还活着的时候,我觉得这庄园就是天堂,是世外桃源!现在宫少死了,这庄园就变得像是牢笼一般!我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我想回家……,桑榆小姐,你就痛快点,把酬劳给我们吧!” 十二个女仆围在她的耳边,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她头都快炸了。 她径直往前面走,那些女仆就不依不饶的跟在她的后面:“桑榆小姐,桑榆小姐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也是女人,你应该理解我们此时此刻的心情吧!” 方管家急忙带着几个男佣将她们拦了下来:“都不准吵不准闹!桑榆小姐心情不好,你们谁要是惹她不高兴,就一分钱酬劳都别想要!” 她们多数都是为钱才来到这里的,一听这话瞬时都闭了嘴,眼巴巴看着夏桑榆上了楼。 桑榆也想放她们离开。 可是方管家安排人给她们做的早孕检测与医院里面的早孕检测不同,要明天早上才能出结果。 所以,她和她们,都还得互相再忍耐一天。 午饭后,她在房间里面上网,看到了容瑾西与容淮南决裂的消息。 容瑾西这一次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直接用一个四方传媒结束了与容淮南之间的亲情关系。 经过媒体上这么一宣传,整个晋城都知道容淮南另立门户的事情了! 桑榆早就知道他们两兄弟关系不睦,所以这一分为二自立门户的事情,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正在各大门户网站东游西逛,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号码,眼神倏然冷了下去。 “乔玉笙,你又想干嘛?” “今天是陆泽下葬的日子,突然就想给你打个电话!” 乔玉笙的声音听上去十分阴郁:“夏桑榆,你明白我此时的心情吗?那天在仓库,他被一枪爆头的场景,现在想起还历历在目……,陆泽是我唯一爱过的男人,他走了,我突然觉得活着就没什么意义了!” 桑榆徐徐冷笑:“是吗?那你去殉情吧,你若能为他去死,明儿我一定亲自送个花圈到你们的坟前!” “夏桑榆,你,你好狠的心……” “呵呵,夸奖的话就不必再说了,我没兴趣听!” 桑榆冷声说完,啪一声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若早知道今天也是陆泽下葬的日子,她说什么也得派人去捣个乱什么的! 想想陆泽的所作所为,她真是恨不得亲手将他挫骨扬灰才能解心头之恨。 一枪爆头,实在太便宜他了。 正恨恨想着,方管家亲自端着糖水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桑榆小姐,谁又惹你生气了?来,喝点冰糖雪梨水,可以润肺降燥……” “方管家,这些事情,怎么还劳你亲自做?” 方管家的年纪与她去世的父亲差不多,亲自给她送糖水,还真是让她有些受不住。 站起身接过汤盅,她问道:“方管家,你找我有事吗?” “桑榆小姐,刚刚有人送来了一个黑色的快递包裹!” “包裹?给谁的?” “是给桑榆小姐你的!” “给我的包裹?” 她一回国就住在墨尔庄园内,和以前的朋友同学都没联系过,谁会往这里给她寄包裹? 压着心里的疑惑,喝了两口雪梨水,便跟着方管家来到了楼下。 楼下大厅的琉璃茶几上,果然放着一只十分醒目的黑色包裹。 桑榆突然有些心慌,直觉那里面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方管家看了看她的脸色,安慰道:“桑榆小姐放心,包裹送进来的时候,佣人用红外线扫描过,里面不是什么危险违禁的东西!” “哦,哦……”不是炸药就好! 经厉过机场出口那一场剧烈的爆炸事故,她现在但凡是看到来历不明的东西,心里都会砰砰砰的害怕得厉害。 用剪刀将外面的包装拆开,出人意料,里面居然是一只十分漂亮的淡紫色礼盒。 礼盒上面扎着蝴蝶结,旁边一张卡片,漂亮的手写体:至我最亲爱的闺蜜夏桑榆小姐! 这字体桑榆是认得的:“乔玉笙?” 曾经的闺蜜早就反目成仇,现如今更是你死我活不共戴天,她怎么还会想要送礼物过来? 桑榆心里生疑,手却情不自禁的将礼盒揭开了。 里面是一只非常漂亮的瓷匣子,匣子四周雕刻着精致的吉祥云纹。 质地考究,做工也十分精美。 可惜匣子的盖子上面,被人用刻刀在上面非常笨拙的篆刻了三个字,破坏了这匣子的美感。 桑榆想不通乔玉笙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名字刻在这匣子上! 方管家在旁边道:“桑榆小姐,我看着这匣子有些奇怪呢……” “有什么奇怪的?” “到底哪里奇怪,我也说不上来!” “这匣子唯一的奇怪之处,应该就是这盖子上面刻了我的名字吧!” 桑榆说着,抓着那匣子轻轻晃了晃,空荡荡的,里面并没有东西。 乔玉笙搞什么鬼,居然莫名其妙送了一只空匣子给她! 她没了兴致,放下匣子道:“扔了吧!” “是!”方管家叫来一个佣人:“扔出去吧,连包装盒一起扔出去!” 佣人答应着,抱着一堆东西就往外面走去。 桑榆觉得乔玉笙的心思无聊得很,懒得理她,转身就准备去找曜儿。 没想到那扔垃圾的佣人很快就又折转回来,惊惶唤道:“桑榆小姐,桑榆小姐……” 她皱眉:“怎么了?” “桑榆小姐,我在匣子里面发现了这个!” 佣人将一张照片递了上来。 照片上的夏桑榆被人用长钉钉头,胸口上还插了一刀,血淋淋的,十分可怖。 照片的后面,用朱红色的字迹写了四个大字:不得好死! 乔玉笙汹涌的恨意,隔着照片真实的传递过来。 桑榆心下一颤,紧跟着面色发白,手中的照片飘然跌落在地上。 方管家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在旁边不安的说道:“桑榆小姐,我想起来了,那匣子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只骨灰匣呢……” 将她的照片放在骨灰匣里,这分明就是最恶毒的诅咒! 夏桑榆齿关紧咬,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乔玉笙,你尽管放马过来吧,我夏桑榆不怕你! 若我不得好死,你也休想寿终正寝! 正握拳发狠,手机响了。 桑榆看了一眼来电号码,神色骤寒:“你还敢打电话过来!” “呵呵,听你的语气,应该是收到我送给你的礼物了?” 乔玉笙阴恻恻的笑:“那骨灰匣很漂亮对吧?我给陆泽挑选的时候,就顺便给你也挑选了一只一模一样的,你喜不喜欢?呵呵,如果你不喜欢,改天我再另外帮你挑一个……” 正文 第196章 床太脏,她不想脱衣服 “乔玉笙你够了!”桑榆气得声音都在发抖:“陆泽死了,你在晋城声名狼藉又无依无靠!你和我斗,根本没有赢的可能!” “是吗?那我们走着瞧啊!” 乔玉笙漫不经心,像是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 桑榆的心里已是窝火得快要爆炸! 她和乔玉笙之间,从前一世斗到这一世,厮斗了这么长时间,到现在都还没有分出一个胜负。 九个月,过一天就少一天。 她实在不想把本就不多的时间浪费在仇恨和撕逼上。 不如今天,就去做一个了断吧! 方管家从她电话的只言片语里面听到了乔玉笙的名字,当下就安排人调查这个乔玉笙的底细去了。 他倒要看看,这个乔玉笙是有怎样的三头六臂,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诅咒他家桑榆小姐!敢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与宫氏为敌。 桑榆却徐徐叹了口气:“方管家,不必查了,我的事情你别插手!” “乔玉笙是什么人?桑榆小姐你告诉我,我帮你出这口恶气!” “不用!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我自会了结!” 夏桑榆心里有了主意,神色也恢复了镇定从容。 她上楼换了衣服,秀发用一根复古银箍松松盘起,露出颀长秀美的脖颈和迷人的锁骨。 脸上那道闪电一样的疤痕无损于她的美貌,反而让她有一种另类的,凌厉的美。 方管家看出了她眼中的杀气,不安道:“桑榆小姐是要出门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如明天再去办吧,天都快黑了……” “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 她已经等不及,要与乔玉笙做一个了断了。 从车库里面提了一辆炫红色的跑车,对方管家挥手道:“帮我照顾好曜儿!” “桑榆小姐……” 方管家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跑车就已经呜一声驶向了庄园大门。 路上,桑榆给许久不曾联系的厉哲文打了电话:“哲文,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有有有!太有了!”厉哲文掩饰不住的兴奋:“学姐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我今天晚上想请你帮一个忙!” “好!没问题,学姐你说吧,要我帮你做什么?” “我先发个地址给你,咱们见面再谈吧!” “行!我一定尽快赶到!” 桑榆很快就把地址发给了厉哲文。 大晚上的,麻烦人家厉哲文确实不怎么好。 可她的身边根本就没有什么信得过的男性朋友,又不想惊动容瑾西,想来想去,就只有厉哲文可以帮忙了。 乔玉笙今天一整天都在忙着陆泽的葬礼。 天色黑透的时候,才回到了陆泽生前住的出租屋。 夏桑榆说得没错,她在晋城早就已经声名狼藉,没了陆泽,更是无依无靠。 几个月前,她在良辰夜总会与牛郎互啪的视频被放到网上后,所有的家人,朋友,同学,就都与她划清了界限,不再与她来往。 这次她想尽千方百计从日本回到晋城,原本是来投靠陆泽的。 却没想到与陆泽见面才不到半天时间,就被特警人员给一枪爆了头。 若不是她反应快,只怕现在她也作为同犯被关起来了。 她无处可去,只能暂时屈居在陆泽生前的小出租屋里。 出租屋只有门,没有窗,空气中始终有一股子令人作呕的味道。 这样下去可不行,明天得找容瑾西要个酒店套房住住。 反正她的手里有夏桑榆偷偷往唐又琪房间放裂头海蛇的视频,容瑾西那么在乎夏桑榆,肯定会对她言听计从的! 她只需要忍过今天晚上就好了。 床太脏,她没有脱衣服。 就那么仰面躺在床上,双手垫在脑后,望着头顶上污渍斑斑的天花板出神。 和陆泽一起有过的恩爱甜蜜仿佛还在眼前,而那一声枪响,让她所有的憧憬都变成了一场不留痕迹的幻梦,不可追,不可寻。 眼泪顺着眼角流淌而下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停电了? 她心下一悸,忽地从床上跳起。 开关摁来摁去,头顶上的白炽灯就是不亮! 真的是停电了! 黑暗中那种蠢蠢欲动的危险吓得她浑身冷汗。 童年留下的心里阴影,总是会在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露出狰狞的嘴脸来。 她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期那个停电的夜晚。 隔壁的怪叔叔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粗糙的大手把她稚嫩的身体揉得火辣辣的生疼,胡茬子针扎一般落在她稚气的脸上。 “玉笙莫怕,不疼的,真的不疼……,叔叔给你打针好不好?打了针,以后你就不怕黑了……” 那邪恶的东西几乎要顶破她的身体! 她疼得撕心裂肺,惨叫着,连鞋也顾不上穿,拉开了房门就往外面冲去。 外面也很黑! 整栋出租楼都停电了,很黑,真的很黑! 她害怕极了,只想快点逃离这里,逃离童年的可怖阴影…… 摸索着刚刚走到楼梯边,耳旁突然传来一声不屑的轻嗤:“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原来还是挣脱不了童年的阴影!” 乔玉笙靠着墙壁瑟瑟发抖:“桑,桑榆?是你吗?” “没错!是我!”桑榆淡笑说道:“接到你送来的骨灰匣,我怎么着也应该过来向你当面道谢一声是不是?” 乔玉笙看着她模糊的轮廓,恍然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是你?你断了电闸?” “对啊,就是我断了你的电闸,因为我知道你从小就怕黑嘛!” 夏桑榆语气欢快,就好像是在说一件十分愉悦的事情:“怎么样?刚才在房间里,又想起童年时期猥亵你的怪叔叔了?” “夏桑榆,你实在可恶至极!”乔玉笙背靠墙壁瑟瑟发抖:“你这样整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行了!快别撩狠话了!咱们两个人斗来斗去,我已经烦透了!” 夏桑榆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现出森寒的幽光:“所以,我今天晚上过来,就是要和你做一个了断!” “你,你想怎样?你别过来!” 乔玉笙突然觉得眼前的夏桑榆很可怕,比黑暗更可怕。 她扶着墙壁退了几步,鼓起勇气转身就跑,却直接撞在了一度坚实的肉墙上。 她伸手摸了摸,是男人紧致结实的胸膛。 夏桑榆,居然还带了一个男人来? 不等她惊呼出口,这个男人就一手钳住了她的胳膊,另外一只手捂上了她的口鼻。 她闻到了奇异的熏香,胸口发闷,眼前一黑直接就晕倒了过去。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平静无波:“学姐,她晕过去了!” “好!我们走吧!” 桑榆转身就往楼下走。 厉哲文则直接将乔玉笙扛起来,跟在她的身后蹬蹬蹬下了楼。 桑榆从车上抽出一捆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在厉哲文的帮助下,将乔玉笙结结实实绑在座位上。 最后还在她身上盖上外套,以免被过往路口的摄像头拍下可疑的画面。 一切安置妥当,她对厉哲文道:“今天晚上的事情,你可以替我保密,不对任何人提及吗?” 厉哲文直接举起了右手,郑重道:“我厉哲文对天发誓,若将今夜之事……” “别!你别发誓啊!用不着发誓这么严重的!” 桑榆急忙制止了他。 想了想,半是感激半是愧疚的说道:“哲文,今天晚上的事情,真的是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 “学姐,下周五学校会举办一个慈善舞会,你能来吗?” “学校?”桑榆如实道:“我没有想过再回学校!” “如果我邀请你呢?”厉哲文的眼神异常灼热:“你愿意来吗?” “……”桑榆真的很为难。 她有很多事情要忙,学校里面的慈善舞会,与她毫无关系。 她真的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 厉哲文见她迟疑,上前两步,诚挚道:“学姐,求你了,你来吧,我有惊喜要给你!” 她笑笑:“惊喜?有惊喜我就更不敢来了!” 他急了:“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的惊喜应该和金宝宝分享,你们……” “我和金宝宝之间清清白白什么关系都没有,学姐你又何必硬要将我们牵扯在一起?” 厉哲文有些生气,说完之后转身就要离开:“学姐不愿意来就算了!我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学姐吧!” 桑榆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又有些不忍,脱口道:“好吧,我去就是了!” “真的吗?你周五会来参加我们学校的慈善舞会?” 他满心欢喜,黑亮的眸子在夜色下熠熠生辉。 她点了点头:“我尽量吧!应该能来!” 挥挥手,和兴奋的厉哲文告别,然后发动车子,往墨尔庄园的方向驶去。 跑车从跨海大桥上经过,凉凉的海风扑面而来。 乔玉笙哼哼两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灯火,近处有桥上的亮化灯闪耀夺目。 她终于从那个漆黑的房间里面逃出来了? 然而她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辆正在飞速前行的跑车上。 她慢慢想起了晕倒之前的事情,夏桑榆? 她落入夏桑榆手里了? 像是突然一脚踩空,她心里慌得要命。 扭过头,看着正在开车的夏桑榆,她磨牙道:“夏桑榆,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正文 第197章 只想吓吓她 夏桑榆笑靥如蜜:“你怕了?”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夏桑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是劫持,是绑架,你是会坐牢的!” 乔玉笙歇斯底里,挣扎着就要扑过去厮打夏桑榆。 奈何身上的绳子实在绑得太结实了。 她哼哧哼哧喘着粗气:“你还敢绑我?夏桑榆,你这样的性质很恶劣你知道吗?” 夏桑榆唇角微挑,云淡风轻的说道:“有什么好恶劣的?,我只不过是想要请你到我家去作客而已!” “你家?你家怎么会在这么远的地方?” 夏桑榆的家就算不是容氏公馆,也应该是夏氏别墅吧? 怎么会离开繁华的都市,开向了荒芜的郊外? 过完这座跨海大桥,前面就进入了广袤荒芜的大丛林了! 丛林里面有狮子老虎,有吃人的野兽。 乔玉笙越想越害怕。 “夏桑榆,你到底在打什么坏主意?你是不是想要杀了我?然后将我的尸体抛进大海里?!” 乔玉笙不敢再往下想了,望着夏桑榆,一双眼睛里面盛满了惊恐。 桑榆含笑摇头:“不不!杀人是犯法的,我不会蠢到把自己搭进去!” 乔玉笙拖着哭腔道:“那你到底想要把我怎样嘛!” “我家里有个守墓人叫光头蛇,为了宫氏一族世代守墓十分辛苦,听说他平生最爱的就是新鲜的人肉,特别是女人身上的肉,他最喜欢了……” 桑榆只想吓吓她,让她一路上消停点儿,别追问个不停。 没想到乔玉笙才听到一半,就脸色惨白的惊声尖叫起来:“啊——!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桑榆唇角冷冷上挑,不再看她。 炫红色跑车如同燃烧的烈焰疾驰在夜色里。 从跨海大桥上下来,车子并未减速,顺着路标往丛林深处行去。 四周光线昏暗,像是有无数危险的野兽深藏其中,只等着她们一个疏忽,就冲上来咬断她们的喉管。 乔玉笙瑟瑟发抖:“夏桑榆,你,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带你去见光头蛇先生呀!” 桑榆的脸上笑容渐渐敛藏殆尽,语气也比刚才冷了几分。 乔玉笙一听见‘光头蛇’三个字,就是一阵阵的后脊发麻:“别,别开玩笑了,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吃人肉喝人血的人?” “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桑榆并不过多的解释。 她开车直接绕过占地一千多亩的墨尔庄园,来到了靠北边儿的陵园。 她学着方管家的样子轻轻拍手,一道巨大壮硕的身影从陵园深处走了出来。 夜色下,他臂膀上面的蛇形刺青更显得栩栩如生十分诡异。 脑袋上光溜溜的一根头发也没有,浓眉环目的样子更是透着瘆人的凶悍之气。 他的手臂,比她们的腰还粗。 车上的乔玉笙几乎吓傻了,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强大可怕的男人? 只见那男人走到夏桑榆的身边,双膝一弯就要往地上跪去。 桑榆忙道:“不必跪了!我今天过来找你,是想要请你帮我看守一个人!” 说着,抬手往脸色苍白的乔玉笙指了指。 乔玉笙吓哭:“不,不要……,桑榆,求求你,不要把我交给他……,他看上去好可怕……” “你一再挑衅我骚扰我,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只有把你交给光头蛇,我的世界才能清净一点儿! 夏桑榆说着,走过去帮着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 光头蛇大手一拎,直接就将她从车上拎了下来。 他单膝跪地,再次对桑榆行礼。 桑榆道:“光头蛇,帮我看管着她!不准让她离开陵园一步!” 光头蛇郑重的点头,然后起身,直接便拎这乔玉笙往黑暗的陵园深处走去。 乔玉笙吓得肝胆俱裂:“桑榆,桑榆不要啊!不要把我交给这个男人……,呜呜,前面好黑,我好害怕……” 桑榆无动于衷,眼神清冷至极。 她的时间不多了,实在没功夫与乔玉笙一个回合一个回合的互撕。 乔玉笙送个骨灰匣给她,她本来不想计较。 可是又担心乔玉笙会在以后的日子里变本加厉的使出各种手段来对付她,所以想来想去,这才决定把乔玉笙这个害人精交给光头蛇。 让她和光头蛇一起生活在暗不见天日的陵园内,这就是她对她的惩罚。 直到乔玉笙的哭喊求饶声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了,她这才转身,回到庄园。 经过这么一折腾,在床上躺下没多久天就已经亮了。 她小睡了三四个小时,便再也没有了睡意。 洗漱后一出门,意外的看见方管家推着餐车正恭敬的守在门口。 她微愣:“方管家?你在这等我多久了?为什么不敲门?” “你天快亮才回来,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方管家一面说,一面就把餐车推了进来。 桑榆心里有些奇怪,因为送餐这些事情,以前都是家里面的佣人做的。 “方管家,你有事情要给我说?” “嗯,早孕检测结果出来了!” “出来了?这么快?” 桑榆端起的粥碗又放了下来,目光落在方管家的脸上:“有人怀孕了?” “是!有人怀孕了!” “谁?”她心下一抽,脱口道:“林心念?” “没错!十二名代孕女仆,与宫少同过房的有五名,怀孕的却只有林心念一人!” “她怀孕了?怀了我哥的孩子?怀了宫氏的骨血?” 这消息实在太突然,太意外了。 宫少玺为了能够给宫氏留条根,这几年时间找了不少的代孕女仆。 一茬一茬的睡过去,他自己只怕都不记得睡过多少女人了。 却一直一直都没有人受孕。 还好,残忍的老天在这最后的关头,终于还是露出了慈悲的一面,让他的种子在林心念的子宫里面扎根了! 桑榆越想越激动:“宫氏后继有人了?” “没错!正所谓有心人天不负,宫少如果知道他有了孩子,在九泉之下也应该会觉得欣慰才是!” 方管家感慨的说着,抬手拭了拭湿润的眼角。 桑榆体贴的给他递了一张面巾纸:“林心念是什么意思?” “按照当初的合约,代孕成功的女人只需要生下宫少的孩子,哺育孩子到哺乳期结束,就可以得到一笔八位数的薪酬,同时也与孩子再也没有任何关系,终生不能与孩子相认,更不能对外人提及代孕的事情……” 合同的条款干净利索,各取所需,惩罚分明。 可是方管家说着说着,脸上就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不过这林心念知道自己怀了宫少的孩子后,却又提出了一些别的要求!” “什么要求?增加薪酬?” “倒也不是薪酬的问题!她就是说宫少已经不在了,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如果再没了母亲会十分可怜……” “所以她的意思是,想要留在宫氏?” “对!她想要留在宫氏,做宫氏的夫人,做小少爷的母亲!” 留在宫氏,就相当于坐拥了无尽财物,拥有了无上权利。 这个林心念,到底是贪恋宫氏的财富与地位,还是真的心疼未出世的孩子? 桑榆实在不好下判断。 慢吞吞将一碗稀粥用小勺子舀来一口一口吃下,放下粥碗的时候,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方管家你也不必为难,帮我约一下林心念吧,我与她当面谈谈!” “那我这就把她叫过来?” “不用,你让她在车库外面的亭子等我,我十分钟后下去找她!” “好!” 方管家走了之后,桑榆走到床边,向着北方陵园方向默默叨念:哥,你放心,在死亡来临之前,我会安排好一切,不会让你的孩子吃苦的…… 十分钟后,她去车库提车,远远便看见林心念站在亭子下面。 林心念今天穿着一套玫红色薄款羊绒套裙,脖子上戴着一套昂贵的宝石项链,更显姿丽色艳,不可方物。 桑榆笑笑:“林心念!” “桑榆小姐,你有话要对我说?” 林心念自从得知自己怀孕之后,整个人的气场就拔高了好几度,昂首挺胸,十足的女主人架子。 桑榆莞尔一笑,并不与她计较:“恭喜你,未来的宫夫人!” 林心念面色一喜:“你同意了?同意我一直留在宫氏,留在孩子的身边?” “嗯!我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我也是做母亲的人!” 桑榆含笑走近她:“不过在我点头同意之前,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林心念一怔:“什么条件?” “你附耳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她在林心念的耳边低低说了两句,林心念的脸色瞬时就变得有些难看。 赶在林心念开口说话之前,她又含笑补充道:“别着急!你可以先考虑两天,到时候如果你还要坚持做宫氏夫人,我自然会双手赞成!” 林心念满脸纠结的看着她:“我……” “先回去休息吧!我不急着要你的答案!” 夏桑榆含笑挥手,开着那辆火焰色的跑车出了庄园大门。 处置了乔玉笙这个狠毒的女人,她觉得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 从今往后,再也不用担心那些贱人使绊子陷害她了。 心情不错,她给容瑾西打电话:“瑾西你今天上午有空吗?咱们见个面吧?” “上午啊?上午我没空,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抽不开身呐!” 容瑾西磁性的声音充满了歉意。 她心里虽然有些小失望,却还是懂事的说:“那好吧,你忙过了给我打电话!” “好!”容瑾西干净利落,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桑榆皱眉,如此果断的挂电话,这不是容瑾西的风格啊! 正文 第198章 两份遗嘱 就算再忙,他也不应该连句再见都没有,就这样直接撂了电话吧? 桑榆觉得自己受到了冷遇。 不过转念又一想,他说不定正忙着和容淮南划分家产,等他忙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自己宽解了一阵,她开车去了夏氏集团。 她让曾有信律师帮忙起草了两份遗嘱。 一份是关于曜儿的监护权和抚养权,她离世之后,容瑾西就是曜儿唯一的监护人。 她以前曾经给容老爷子承诺过,说是会替容瑾西生一个孩子。 可是由于这该死的家族遗传病,她已经断绝了给容瑾西生孩子的想法。 因为这孩子就算生下来,也只能活到二十多岁,她不想留给容瑾西一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恸。 所以,就把曜儿留给瑾西吧! 曜儿将来会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有他的陪伴和照顾,瑾西的晚年才不至于凄凉无依。 第二份遗嘱,是关于夏氏集团继承权的。 夏氏集团的市值前不久已经被专业人士估出了天价,这份产业先暂时交由容瑾西打理,等到曜儿成年后,再从容瑾西的手里接管过来。 桑榆这么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容瑾西今年才二十七八,将来肯定会为曜儿娶个后妈回家的。 后妈进了家门,要不了多久,就会为容瑾西生儿育女。 如此一来,曜儿在容家就极有可能会受到排挤。 有了这份关于继承权的遗嘱,曜儿可以轻轻松松从容氏抽身而出,不用仰人鼻息,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和才识让夏氏集团发扬光大。 这应该也是父亲夏挚老先生的心愿吧! 夏桑榆自问这两份遗嘱缜密无遗,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这样决定的。 曾有信律师的眉宇之间却隐隐有些担忧的神色:“桑榆小姐,夏挚老先生将夏氏集团交给你,是希望你能够亲自打理,你怎么接手这才几个月时间,就又要转给容先生呢?” 桑榆叹了口气:“曾律师,你别劝我!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理由!” 曾律师无奈摇头:“桑榆小姐如果觉得这么做能够对得起夏挚老先生,我便也无话可说!” 夏挚老先生当初将负债累累的夏氏集团交给夏桑榆的时候,他曾经怀疑如此年轻纤弱的女子,能不能担负起如此沉重的一副担子。 然而夏桑榆很快就用实际行动给了他一个惊喜。 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居然说动了宫氏的人,融入大量资金,成功的化解了夏氏集团资金链的危机。 就在所有人都期待她能够在商界大展拳脚的时候,她却悄无声息的找到曾有信律师,立下了这样两份遗嘱。 曾有信表面上无话可说,心里却满满都是遗憾。 夏桑榆自然不方便将自己是宫氏后人的事情说给曾有信知道,更不方便将自己身患家族性遗传疾病的事情告诉他。 算了,什么都别解释了。 九个月后,当他们参加她葬礼的时候,就会明白她今日这么做的缘由了。 接下来的时间,桑榆又旁听了一个高层会议。 父亲用毕生心血为夏氏集团打下了极佳的运营基础,一旦度过了资金链断缺的危机,公司又进入了良好的循环运作当中。 如果她能够再活二三十年,一定可以带着夏氏集团到达一个更新更高的高度。 只可惜,她活不长了。 会议结束,容瑾西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桑榆!” “干嘛?”语气凉凉的。 明明不是那种扭捏的小女人,可是心里面对于他刚才那么快挂断电话透露出来的冷淡还是多少有些介怀。 他听出了她的不悦,赔笑说道:“一起吃午饭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给你谈!” “好啊!把地址发过来吧,我这就出发!” 正好她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他谈,当即便脱口答应了下来。 容瑾西约的地点在紫荆酒店。 桑榆将车交给泊车小弟,一面往里面走一面给容瑾西通电话。 “瑾西,不是说吃午饭吗?你干嘛约我上酒店啊?” “酒店大厨做的菜比外面饭店的好吃嘛!我记得你很喜欢吃这里的水晶排骨和酱汁儿牛肉……” “真难为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样的菜式!” 她唇角溢笑,正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容瑾西闲扯,迎面突然走过来一对颜值颇高的小情侣。 两人手挽手,笑容十分甜蜜。 桑榆开始的时候并未在意,淡淡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没想到那对小情侣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姐姐,这玫瑰送给你,希望你和你的爱人能够一生都幸福甜蜜!” 女孩儿说着,将手中一株怒放的玫瑰递到了她的面前。 桑榆微怔:“给我的?” 女孩儿一脸无害,含笑点头道:“对啊!今天是我和我男朋友相识一百天的纪念日,我把这株玫瑰转赠给你,也希望能把这份幸福和甜蜜分享给你!” 女孩儿声音甜甜的,十分好听。 男孩儿则含笑站在旁边,时不时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一眼身边的女孩儿。 桑榆不忍拒绝:“那好吧,谢谢你们!” 玫瑰花很新鲜,上面还带着露珠,像是刚刚从玫瑰园中才采摘下来的一般。 放在鼻端闻了闻,花香沁人。 她笑笑,拿着玫瑰去见容瑾西,他该不会以为是她送给他的吧? 昨晚才发了表白信息,今天就拿着玫瑰去见他,这其中的寓意会不会太令人遐想了? 她一面走,一面纠结着等会儿要怎么给容瑾西解释这玫瑰花的意义。 对面又走来一对像是刚刚结束婚礼的年轻男女。 女的身上还穿着婚纱,头上也还戴着山茶花和百合花点缀成的美丽发冠,眉眼弯弯,一脸幸福。 男的穿着得体的黑色西装,胸口处的新郎礼花都还没来得及摘下。 桑榆羡慕的看着他们,结婚了,真好! 本来只想擦肩而过,没想到这对新人走到她面前也停了下来。 “姑娘,请收下这支玫瑰花吧!这是我们爱情的象征,也祝愿你和你的爱人早日走进婚姻的殿堂,给彼此一个幸福的未来!” 新娘笑意盈盈,将一支同样怒放的玫瑰递到了夏桑榆面前。 桑榆愕然:“你们也送我玫瑰花?” “嗯!请收下我们的祝福吧!” 新郎和新娘都十分诚挚,举着那支玫瑰花请求她收下。 桑榆心里乐开了花。 她喜欢玫瑰花,更喜欢被祝福! 欣喜的接过玫瑰花,脚步欢快的往大厅里面走。 可是走了几步她就发现了一个小细节。 手里的两支玫瑰花,明明是不同的两对男女送给她的,可是为什么看上去如此相似? 就连下面包着花枝的花纸都一模一样。 她心里正觉得有些疑惑,大厅对面居然又走过来一对三十多岁的年轻夫妇。 她注意到,那位妻子的手中,也捧着一支娇艳的玫瑰。 同样的新鲜,同样的怒放,就连花纸都是一样的。 她与他们相向而行,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以至于当那对年轻夫妇在她面前停下来的时候,尚未开口,她便着实惊了一下:“你们也要送我玫瑰?” 妻子有些害羞,细声细气的说道:“对呀,今天是我们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我们说好了,出了房间遇见的第十个人就是最幸运的人!我们要将这份爱情的好运传递给她!” 说着,将玫瑰递到了她的面前。 桑榆迟疑:“你们都是串通好了的吧?” 妻子腼腆一笑:“我只和我的丈夫商量好了!” 丈夫十分面善,含笑劝道:“姑娘你就收下吧!祝福你和你的爱人能够夫妻恩爱,相伴一生!!” 桑榆表情僵硬的笑了笑:“谢谢!” 走到电梯旁边,她摸出手机给容瑾西打电话。 容瑾西的手机居然不在服务区? 搞什么鬼?难道去火星了? 正还要拨打电话,电梯门开了。 一对满头银发的老夫妇走了出来。 桑榆一眼就注意到,那位老奶奶的手中,也握着一支玫瑰。 不用说,这又是送给她的! 果然,老奶奶将红玫瑰递到她的面前,慈爱笑道:“孩子,今天是我们结婚六十周年的纪念日,这株玫瑰送给你,希望你和你的爱人能够像我们一样,白发苍苍还能恩爱如昔!” 桑榆极不自然的牵了牵唇角:“老奶奶,你实话告诉我吧,是不是容瑾西让你们这么干的?” 老奶奶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满眼柔慈的说道:“孩子啊,在茫茫人海中能遇见一个对你如此用心的人不容易,听奶奶的话,你一定好好珍惜,千万不要辜负了人家!” 夏桑榆的眼眶蓦地就红了。 心里知道这对老夫妇和前面三对男女都极有可能是容瑾西花钱请来的群演,可是老奶奶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心里还是突然之间就很触动! 和老爷爷老奶奶告别之后,她也没有再给容瑾西打电话,握着收到的四支玫瑰,径直坐电梯往约定好的房间走去。 以她对容瑾西的了解,容瑾西这时候肯定已经干干净净的沐浴过了。 说不定他还换上了舒适干净的睡衣,为了方便接下来的欢爱,他的睡衣下面肯定什么都不会穿。 一想到他雄壮的样子,她的脸颊不由得有些发热,身体居然也泛起了奇异的酥麻。 好吧,她承认,她也想他了! 人生苦短,不如及时行乐。 等到有一天她发病严重的时候,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他,然后找个风景优美的小镇安静的死去。 在这之前,请允许她尽情的放纵吧! 她在敲门之前,就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解开了胸带。 然而房门一开,迎面而来的却是好几只摄像头。 咔嚓咔嚓的镁光灯让她一瞬间就懵了。 正文 第199章 你生的娃,都随我姓 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瑾西约她在酒店,难道不是为了啪啪啪么? 容瑾西安排这么多人送玫瑰给她,难道不是为了表白示爱么? 为什么她热情满满的推门,看见却是这些冰冷的摄像头? 她仿佛是一脚踩空,惊悸之下本能的就想要转身逃离。 记者们却围住她,七嘴八舌的问开了。 “桑榆小姐,请问你和容先生是什么时候和好的?” “这次高调复婚,请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桑榆小姐,你手里的玫瑰是要送给容先生的吗?四朵玫瑰是代表至死不渝的爱情吗?” “桑榆小姐,听闻你身边收养了一个夏氏集团的孩子,请问这次复婚,会让那孩子随容先生的姓吗?” 桑榆越听越头大,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乱七八糟!不知所云! 她的目光越过这些记者看向房间深处:“容瑾西,你给我出来!” 沙发上矜贵优雅的男人这才轻轻击掌:“好了各位,都别为难容夫人了!下去领红包吧!” 慵懒磁性的声音像是命令,不容人有丝毫质疑。 记者们很快就从房间里面退出去了。 容瑾西起身,走到小脸愠怒的夏桑榆面前,薄唇带笑道:“吓到你了?” 夏桑榆狠狠瞪他一眼,手中玫瑰径直拍在他的怀里:“我去一下洗手间!” 胸,衣带子早就解开,这时候都快掉出衣服了。 她得去洗手间整理一下。 然而才刚刚举步,便被拽入了他刚阳滚烫的怀抱里。 温暖的大手从衣服下面探入,直接揉上了她的饱满:“生气了?是不满意我的安排?” “放开我!”她绷着小脸使劲挣扎:“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谈吗?快点说正事吧!” 他邪邪一笑,修长的手指极富技巧的一勾,她的胸,衣被取了下来。 “看在你这么想要的份上,我决定先满足你,然后再谈正事儿!” “谁说我想要了?” “不想要?那胸,衣带子是谁解开的?” 他抵在她耳边低声呢哝:“真的不想要吗?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巴诚实多了!” 她又羞又恼,还想要推开他,他却已经将她一把抱起,大步往里面的卧室走去。 她身上醉人的气息简直就是要命的催晴药,迷惑着他,引诱着他,让他肿胀欲裂,疼得直吸气。 桑榆面色酡红,浑身火热滚烫。 陷入浴望的浪潮之前,她用细软的小手轻抚他潮红的面颊:“瑾西,我把曜儿送给你抚养好不好?以后他就跟你姓,叫容曜好不好?” “当然好了!你都嫁给我了,他自然是跟我姓!” 他呼吸急促,含糊的回答了一句,便急不可待的俯身压了上来:“以后你生的娃,都随我姓!” 他深邃的眼眸中情浴翻涌,修长的手指一颗颗挑开她的衣扣。 她的锁骨薄薄的十分漂亮。 肤色却白皙如雪,他只在上面轻轻一吮,便有诱人的粉红出现,一朵一朵,宛如桃花初绽。 他沉迷其中,醇厚低声的声音带着性感的哼吟:“桑榆,你是老天派到我身边来惩罚我的吗?” “嗯?”意乱情迷之下,她没有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他继续吻她,含糊的低语声带着丝丝痛苦:“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每次一见到你,我就会失去理智,失去一切的自控力……,我只想要你……,你告诉我,我对你的爱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我要怎样才能从对你的迷恋中挣脱出来……” 在遇见桑榆之前,他是一个多么强势的男人啊! 腹黑冷漠,刚毅果断,几乎没有人能找到他的弱点。 可是自从夏桑榆出现在他的生活当中,他便突然有了软肋,有了不能克服的弱点。 他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又恼恨自己对她如此依恋。 矛盾的情绪让他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目光落在她蔷,薇红的唇瓣上,他情不自禁的俯身吻了上去,火热的手掌一点一点爱,抚她的全身。 她的身体超乎寻常的敏感,白里透红的肌,肤,很快就泛起了想要的情潮。 反正都活不长了,从今往后,她的生命要百无禁忌! 爱就狠狠爱,恨就死命的恨! 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柔软的身体像一张被拉满的弓,抬高身体向他索要更多的欢爱。 他双目猩红,听到她小猫咪一般的嘤咛,体内的情浴更是被激发到了极致。 血脉喷张。 “桑榆,我爱你……,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我也爱你……” 有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了下来。 他急忙细细舔过,低低问:“疼吗?” “不疼……,是高兴……” 她紧紧缠着他,恨不得融入他的身体当中。 过了不知道多久,两人终于恋恋不舍的分开。 他半拥着她,俊脸上还有情事的余韵来不及散去:“想不想喝水?” “不想喝……”她用额头轻蹭他的下颌,软软问:“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吗?” “嗯,叫你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复婚了!” “复婚?”她呼一下从床上坐起:“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就刚才!咱们不是已经召开过记者见面会了吗?” “刚才?我一直以为那些记者只是在瞎掰扯……” 夏桑榆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严重了。 她放纵自己,却并不代表还想要做回容夫人。 九个月的寿命,活一天就少一天,她没资格去占有那个位置! 容瑾西见她脸色不好,眸色不由得深暗了些:“怎么了?你看上去好像不开心?” 桑榆无力解释,翻身从床上下来。 一迈步,滚烫的液体就从体内流了出来。 他眼神中刚刚平息下去的浴望,又被点燃。 跳下床,从后面直接抱住了她:“告诉我,为什么你会不开心?难道你不想和我复婚吗?” 她咬着唇,控制着不让自己嘤咛出声。 他一下一下,极富节奏的撞击着她:“说!你到底想不想和我复婚?” “不……,不想!” 刚刚含糊吐出一句,身体便被他扳转了过来。 他眼眸中蕴着怒火:“你撒谎!我昨天晚上明明收到过你的告白信息,你说过你是爱我的……” “瑾西,我确实很爱你,可是这并不代表我们要复婚啊!” “既然相爱为什么不能复婚?” 他理解不了她的逻辑,却感受得到她的逃避。 带着惩罚的意味,低头在她的嘴唇上面狠狠啃咬起来。 美味如她,惹得他分分钟都想要占有她。 又是一番风雨旖旎,他在她身体里面打下爱的烙印,她已经全身瘫软如泥,从他手中往地上滑去。 他邪邪一笑:“我带你去沐浴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让他陪着去沐浴,说不定在浴室里面就还得再缠绵一番。 她可没力气再来了。 挣开他,逃一般进了浴室。 他唇角染上些餍足的笑意,眼神里面满满都是爱意。 客厅的茶几上面,手机在不停的嗡嗡震动。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来电号码,脸色骤然冷了下去:“容淮南,找我有事儿?” “容瑾西,你行啊!前脚把我扫地出门,后脚就和夏桑榆复婚!” 容淮南声音里面怒气很重! 容瑾西的语气却十分凉淡:“怎么?看到我们复婚的消息,你是想恭喜我们?” “……”容淮南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谁也理解不了他此时的心情! 他的愤怒,失落,憎恨,只有他自己能懂。 容瑾西在电话里面淡淡讥嘲道:“哦,我忘记了,今天是四方传媒筹谋已久的《帝宠》开机的日子,我和桑榆订婚的消息,抢你的头条了?” “容瑾西,你别得意!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尝到失去一切的滋味儿!” 容淮南恶狠狠撂下一句,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容瑾西耸耸肩,根本不将容淮南的威胁放在眼里。 失去一切? 笑话,他怎么可能会失去一切? 倒是他容瑾西离开容氏庇护,身份和地位都会急速下降,不久的将来,定会变成一个一文不值的废人! 不要怪他容瑾西不念兄弟情分,谁让他胆敢觊觎他的女人呢! 容瑾西心下冷冷嘀咕了几句,正要将手机扔开,突然又记起一件事情。 昨天晚上他接到了乔玉笙的信息,要求他为她准备一间长住的豪华套房。 他顾忌着乔玉笙的手里有不利于夏桑榆的视频,所以今天上午就已经为乔玉笙安排好了房间,只不过后来忙着和夏桑榆复婚这事儿,就忘记给乔玉笙回话了! 趁着桑榆在洗澡,他拨通了乔玉笙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就被接听了。 他尚未开口,乔玉笙痛苦万状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容先生,救救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 他俊眉微蹙:“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好害怕……,这里好黑……,容先生,请你告诉夏桑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乔玉笙说话的声音十分痛苦,像是正在被上刑。 她说话的间歇,还夹杂着男人野兽一般的粗重喘息。 正文 第200章 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还有快节奏的啪啪啪的声响。 容瑾西刚刚和桑榆做完这样的事情,自然明白这样的喘息和声响意味着什么! 心里突然就很担忧。 总觉得夏桑榆又要闯下什么祸事了。 他虽然对乔玉笙不是很了解,可是稍微用脑子想一想,就知道乔玉笙既然能够在夏桑榆用裂头海蛇陷害唐又琪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拍下视频,后面还能用这视频要挟他帮她办理一个新的身份,并且带她顺利回到晋城……,从这种种手段便可以看出,乔玉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和这样的女人为敌,只怕到最后,桑榆不一定能讨得了好。 夏桑榆裹着浴巾,揉着半干的头发走了过来:“瑾西,怎么了?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容瑾西回眸看向她,正色问道:“桑榆,你把乔玉笙怎么了?” “乔玉笙?”桑榆手上的动作轻微一顿:“你怎么突然问起她?” “我刚才给她打电话了!” “你给她打电话?你们关系很好吗?” 夏桑榆的表情明显的有些不高兴,侧过身不想看他。 他却板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对面向着自己,然后一脸急色的说道:“夏桑榆你这个蠢女人,你还不知道吗?当初在青木武重的游轮上,你用裂头海蛇害死唐又琪和渡边次郎的时候,乔玉笙早就在暗处偷偷拍下了视频,如果这视频落到警方的手里,你以为你能把杀人的罪名推脱掉?” “……”桑榆愣住了:“她偷拍了视频?” “当然!我亲眼在她的手机里看到过!” “就是因为这份儿视频,所以你才会帮她办了一个可以回国的新身份?” “没错!虽然我最讨厌被人要挟,可是这事儿关系着你的安危,我不得不妥协!” 容瑾西神色焦急,握着她的肩膀晃了晃,急声说道:“你现在把她送到哪里去了?快点把她放出来,不然的话,她把那份儿视频曝光出去你就完了!” 桑榆眸色冷戾:“你放心,她永远都没机会曝光那份儿视频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送她去了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放心,她死不了,我只是不让她再在我的生活中捣乱而已!” 夏桑榆轻飘飘的语气让容瑾西的忧虑更重了。 他深吸一口,表情严肃的说道:“我刚才给她打电话,听到里面有男人和她做那种事情的声音!” 桑榆不解:“哪种事?” “还能是哪种事?听那种啪啪啪的声音,很明显就是在做暧嘛!” “做……爱?怎么可能?” 光头蛇和乔玉笙在做那种事情? 不不,这不可能! 光头蛇怎么可能和乔玉笙做那种事情? 桑榆心里突然有些烦乱。 她使劲想要找理由来证明光头蛇不会与乔玉笙做那种事情,可是找来找去,竟是一条理由也找不到。 一个孤男,一个寡女,在一起做那种事情简直是太正常了。 光头蛇虽然打小就生活在丛林里,也没有接受过现代文明的熏陶,可他说到底也是一个男人,一个常年守护着陵墓的,孤独的男人。 而乔玉笙是一个浑身上下都特别撩人的女人。 她将乔玉笙交给光头蛇的时候,只是叮嘱光头蛇看着她,别让她跑了,却没有对光头蛇说不能动她! 光头蛇,一定像是得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一般,把乔玉笙拿来玩了。 玩了就玩了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就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想了想,她用自己的手机给乔玉笙打了个电话过去。 乔玉笙的声音痛苦传来:“夏桑榆,放我出去……,呜呜呜,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与你作对,我向你道歉……,呜呜,我发誓,以后一定不为难你了……,求求你放了我吧……” 夏桑榆丝毫也不被她的求饶所打动。 因为以前好几次,她在虐乔玉笙的时候,乔玉笙都会求饶,都会说软话。 可后来的事实证明,只要乔玉笙一得势,一翻身,就又会变着法儿的对付她。 所以现在她听到乔玉笙的求饶和道歉,已经半点儿心软的感觉都没有了。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辨别电话那端的男人声音。 那么粗重的喘息,像是某种潜伏在丛林中的巨兽。 她只偶尔听到了几个单音节的喔噢声,便已经断定正在折磨乔玉笙的这个男人,是光头蛇无疑了。 她面色凝重:“乔玉笙,将手机给光头蛇,我要和他说话!” “好……,你让他轻点……,让他放过我吧……” 乔玉笙的声音满满都是痛苦。 这应该是她最痛,最惨的一次经历了。 她将手机递给身边的光头蛇,颤声说道:“是夏桑榆,她让你听电话……” 光头蛇盯着那个发出萤蓝色微光的金属块看了看,一面摇头,一面使劲的做着最原始的运动。 乔玉笙几乎快要痛死了! 见他不肯接电话,她摁下了免提。 夏桑榆极具威慑的声音传来:“光头蛇,快停下!我只让你替我看管着她,没让你对她做这种事情!” 主人的声音,让光头蛇的动作停缓了下来。 乔玉笙连忙推他:“你没听见吗?你的主人不准你做这样的事情!快点放开我,你这个野蛮人!” 她早就已经看出,身上这个强壮如巨兽的男人,只不过是夏桑榆豢养着的奴人而已。 夏桑榆的话就是命令,他必须得听。 所以她的态度也就变得跋扈起来。 推不开,干脆直接就往光头蛇的身上咬了下去。 光头蛇常年生活在丛林中,长这么大,几乎连澡都没洗过,浑身上下的角质层简直比老茧还要坚硬,还要厚。 她使劲儿的咬,牙齿都快崩断了,却没有伤到他分毫。 但是光头蛇被她的这个举动激怒了! 他伸出巨大的手掌,捏着手机轻轻一捏,直接就将乔玉笙的华为捏成了一块严重变形的废铁。 然后他抱着乔玉笙直起身,一面在简陋的石屋里面来回踱步,一面握着乔玉笙的腰奋力的在身上疯狂套弄,口中还不时发出愤怒的嘶嚎。 这个男人行为习性,真正是与野兽更加接近一些。 乔玉笙害怕摔倒,两条腿紧紧盘在他的腰上。 被他一下一下狂顶,她疼得已经快要晕过去了。 血从她的身下大滴大滴的落下,浑浊的空气中很快就弥漫起了血腥的味道。 她有气无力的挂在光头蛇的身上,看到地上自己的华为手机变成了一块变形的废铁,又感受到光头蛇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力量,瞬时便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光头蛇的兴奋,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 他浑浑噩噩活了这么多年,竟是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女人这种好玩的生物。 积蓄多年的浴望,似乎要在今夜全部释放出来。 怀里的女人很快就晕了过去。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兴致,抱着她,压着她,折叠着她,变着花样的玩她。 天快亮的时候,他终于觉得有些腻烦了。 将她像一块破布一般扔在地上,然后转身出了石屋,踏着晨曦在丛林里欢快的奔腾纵跃,口中发出嗷嗷啸叫,吓得附近的狼群纷纷避让。 丛林里面一年四季会有不同的果子。 现在是秋天,那种深紫色的浆果特别美味。 虽然方管家每天会让人给他送些干粮和肉食过来,可他还是更喜欢大自然馈赠的各色野果。 今天这浆果的味道特别甘美,丛林中的景色也份外怡人,就连地上的腐叶也有一股奇异的香气。 他突然发觉自己的感官与以前大不相同了。 这片丛林,这个世界,在他的眼中突然之间就鲜活生动起来! 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吗? 是她打开了他身上的禁锢?从而让他领略到了不曾体会过的美妙感受? 光头蛇兴奋不已,仰头又发出了愉悦的清啸。 浆果这么美味,带回去给那个女人尝尝? 野花这么美,要不要摘几朵回去送给那个女人? 他壮硕巨大的身躯站在几丛随风摇曳的野花面前,那张黝黑粗糙的脸上,渐渐浮上一抹异样的温柔。 紫荆酒店的豪华套房内,夏桑榆听着嘟嘟作响的手机,只觉得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 这个光头蛇,是要造反了吗? 叫他不要碰乔玉笙,他居然敢直接毁了手机? 不行,得立即打电话给方管家,让方管家好好惩戒他一番才行。 不然的话,这个光头蛇搞不好就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安排好光头蛇那边的事情,她回过头,这才发现容瑾西神情专注的坐在椅子上,灵活的双手正在键盘上面飞快运作。 一串串深奥难懂的代码随之出现在屏幕上。 她走过去:“你在干什么?” “我在帮你清理隐患!” 他手中动作未停,只把身体往她面前倾了倾:“吻我一下,我需要被犒劳!” 她轻嗔:“容瑾西你正经点不行吗?” “我怎么不正经了?”他撩了她一眼:“快吻我,不然的话我就不正经给你看看!” 她横了他一眼,俯身在他的脸颊上面吻了一下:“行了吧?快告诉我你在干什么!” 正文 第201章 不要对我有秘密 “嘴!”他薄唇微撅,继续索吻。 刚刚才给他吃饱喝足,现在又变成了索吻狂魔。 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得到彻底的满足。 桑榆心下叹气,只得在他的嘴唇上面轻轻啄了一下:“这下总够了吧?快点告诉我,不然我生气了!” “太敷衍了吧?”他抗议。 还没感觉到她的香滑呢,这个吻就这样没了。 她只得又吻了一下。 这一次吻得比较认真,就差把舌头送他口中了。 他餍足的抿了抿被她吻过的唇,这才回答说道:“我在攻入乔玉笙的邮箱……,万一她将那视频存在邮箱里,设置成了定时发布,那你可就危险了!” 说话间,手指的动作更快。 那些复杂代码像是具有某种魔性一般,在屏幕上列成一排,又一排。 桑榆暗叹他考虑周全,也感激他为自己做的这一切。 她取了苹果,熟练的用小刀削了,切成薄片喂进他的口中:“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些小事情原本可以交给阿宇去做,可是我不放心,还是决定亲自攻入……” 啪——!重重一记回车键敲下去,他成功的进入了乔玉笙的邮箱。 然而翻来覆去寻找良久,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定时发布的视频。 “难道是我想多了?” “会不会还有别的账号?” “我再试试!” 容瑾西又试了几个与乔玉笙账号有关联的邮箱,都没有发现那份至关重要的视频! 桑榆开始的时候还很紧张,这时候见无论怎样都找不到,反倒是放下心来。 “乔玉笙那女人胸大无脑,应该不会有这么深的心机……,那份视频说不定只保存在她的手机里,并没有保存到邮箱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乔玉笙可不是胸大无脑的女人!” 容瑾西心里始终觉得不安。 这份儿视频就好像一柄潜在的地雷,不把它找出来,他总担心有一天会突然出现,轰隆隆一声就要了夏桑榆的性命。 桑榆喂他吃苹果:“瑾西,你这样忧心忡忡的,搞得我也很紧张你知道吗?” “你怎么一点儿忧患意识都没有?万一……” “不会有万一的!我刚才已经给方管家打过电话,光头蛇会把乔玉笙看得死死的,她永远都没有机会出来兴风作浪了!” 桑榆偎进他的怀里,用柔滑的唇瓣一点一点熨开他紧锁的眉头:“别担心了……,不会有事儿的!” 就算有事也应该是九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那时候她都已经死了,就算视频曝光出来,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杀人凶手又能如何? 她已经死了,总不能将她的骨灰挖出来接受审,判吧? 生命进入倒计时,她反而看得很开了。 容瑾西深邃的眸光静静凝视她片刻,突然问道:“桑榆,你有事情瞒着我?” “啊?哪有?”她被他窥到心事,不由得心下一乱,慌忙否认。 他勾着她的下颌,细细密密的浅吻:“桑榆,答应我,不要对我有秘密……,你这样会让我很不安的!” “嗯!放心吧,我最大的秘密就是将乔玉笙藏在了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现在你都知道了,所以这秘密也就不存在了!” 桑榆尽量做出一副坦然的样子,脉脉回应他的亲吻。 两人又在房间里面腻乎了一会儿。 容瑾西对于这份下落不明的视频始终有些担忧,不过,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找视频这份艰巨的工作,就只好交给阿宇了。 桑榆用干发巾将头发上面的水汽沾干,换好衣服从衣帽间出来:“瑾西,时间不早了,我得先……” 一个‘走’字尚未出口,便看见房间里面不知何时多了七八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 她讶然:“瑾西,这……,他们是?” “他们是我为你找来的造型师和化妆师!” 容瑾西俊脸含笑:“接下来是我们的复婚盛宴,我邀请了晋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参加,所以,你身上的衣服恐怕不行!” “复婚盛宴?谁答应你要参加复婚盛宴了?” 这个容瑾西真是越来越独断专行了。 复婚这么大的事情不与她商量也就罢了,举办宴会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也不和她事先打个招呼。 从头到尾将她蒙在鼓里很好玩吗? 她心里生着闷气,嗔怪的瞪了容瑾西一眼,拿起手包就准备离开。 然而才刚刚举步,腰上便突然一紧。 她被容瑾西有力的手臂一带,身体旋转半圈,直接落入了他坚实阳刚的怀里。 他眸色潋滟,语气魅惑:“这是咱们两人的复婚宴,你当然要参加了!” “我不……唔……” 余下的话,全部被他的吻封在了口中。 湿润的水泽声,让气氛瞬时变得暧妹得很。 这房间里面,可不止他们夫妻两人呢。 夏桑榆羞窘得厉害,用力将容瑾西一把推开,低声警告道:“容瑾西你够了!” “那你答应陪我参加宴会了?” 他耳根微红,眼神迷离的望着她:“你答应,我就暂时够了!” 她总是拿他没有办法,除了顺从,似乎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只在宴会上露个面,零点之前我得回墨尔庄园去!” “行!咱们亮个相就行了!我的目的反正也就是想要全晋城的人都知道咱们两个复婚了!” “那好吧,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这才乖嘛!” 紫荆酒店奢华无匹的宴会厅里面,此时已经是衣香鬓影,嘉宾如云。 全城的名流商贾都在今天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第一时间接到了来自旷世集团容瑾西容先生的邀请。 容先生与他的前妻,高调复婚了! 三四个小时前,容瑾西还在顶层的至尊豪华套房里面,召开了记者见面会。 而记者也拍到了夏桑榆手捧四支玫瑰前来赴约的场景。 四支玫瑰被解读成了至死不渝的爱情。 他们分分合合的爱情故事,在记者们丰富想象力的渲染之下,一时之间被传为佳话,轰动了整个晋城。 大财阀金重泰先生也在这场复婚盛宴的受邀之列。 明知道会招来各种议论,他思虑再三后,还是决定带着金宝宝金贝贝两位女儿前来赴宴。 进入宴会大厅之前,金贝贝脸色发白,低声说道:“爸,我好紧张……” 金宝宝的脸上也有些胆怯的神色:“爸,要不我和贝贝就不进去了吧?” 金重泰压着怒火,跺脚叱道:“你们能不能有点儿出息?瞧瞧你们这畏首畏尾的样子,哪有半点儿像是我金重泰的女儿?” “爸,你别生气,我们不是不敢进去,而是进去之后,肯定会成为别人议论的对象……” 金宝宝又看了一眼父亲的脸色,弱弱的补充道:“到时候连带着你也被人羞辱,就不好了!” 金贝贝从日本回来之后,人也变得格外乖巧懂事:“对不起呀爸,都怪我……” “事已至此,就别怪来怪去的了!” 金重泰徐徐吐出一口浊气,闷声叹道:“名流圈就是这样,你越是在乎别人的眼光,越是躲避别人的议论,在别人的眼里的形象就越是不堪!” 他左手牵起金宝宝,右手牵起金贝贝:“不如咱们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把他们的议论和嘲笑踩在脚下,如此才是我金氏女儿的风格!” 说话间,带着两位宝贝女儿昂首挺胸走了进去。 宴会厅里面,众位宾客一面觥筹交错互相说着场面上的客套话,一面等着容先生和容夫人两位主角登场。 正是稍感无聊的时候,突然就看见金氏父女三人走了进来。 众人霎时眼神一亮,或揶揄或讥嘲的低低议论了起来。 “快看快看,穿黑色露肩晚礼服的就是金贝贝……” “据说容先生和容夫人离婚之后,她活跃得很,一直想要取代夏桑榆成为下一任容夫人……” “没错!容先生前段时间去日本,听说她也跟去了?” “真不要脸!陪吃陪睡的倒贴容先生,可人家容先生的眼里和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桑榆小姐,上次去日本,也是为了桑榆小姐呢……” “啧啧!金贝贝这种女人最恶心了!为了爬上容先生的床,什么手段都使得出!” “嘁!金家的两个女儿品性都很恶劣!金贝贝一心想要破坏容先生和容夫人的感情也就不说了,那金宝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啊对啊,金宝宝先前在晋城开了一个什么富太俱乐部,在里面豢养了好多男宠,据说淫,靡得很呐!” “容淮南一定是因为金宝宝的那些男宠,才和她离婚的吧?” “金家也不缺钱啊,真不知道金宝宝是怎么想的,居然去赚这种脏钱!” “这有什么奇怪的?金重泰就是一个粗鄙的暴发户,除了惯着两个女儿,根本就没能力管教好两个女儿!哪像我们这种大家族,把子女的教育看得比什么都重……” 众人的攻击,从金贝贝到金宝宝,再从金宝宝到父亲金重泰。 父女三人一出场,就被批得体无完肤。 金重泰气得手脚微颤,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早知道会被人这样议论,就不该带着两个女儿进来受这番羞辱,现在想转身,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让他颇感意外和欣喜的是他两位女儿的表现。 正文 第202章 怎么办?我又开始相信爱情了! 金宝宝与金贝贝两姐妹一扫刚才在门口的胆怯与退缩,表现得十分淡定从容。 就好像众人口中议论的金宝宝与金贝贝指的不是她们两姐妹一样。 别人议论得越是不堪,她们的脊背就越是挺得笔直,脸上的笑容就越是舒缓自在。 金贝贝的目光从那些名媛千金的身上淡淡扫过,看见一抹有几分熟悉的倩影,急忙含笑迎了上去:“琳琅,好久不见!” 裴琳琅是珠宝大亨裴远征的女儿。 因为早些年与欧亚纶之间有过一段隐晦的恋情,而欧亚纶在这之前又与她的母亲有着更加亲密的男女关系,所以这段感情就变得十分难以启齿。 裴远征为了避免世人的非议,这几年一直让裴琳琅在国外游学! 直到欧亚纶前不久在云之港的豪宅里被一场大火烧成了焦炭,裴远征这才将女儿裴琳琅从国外接了回来。 二十七八的大姑娘,该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结婚了。 难得容先生有这样的影响力,一份电子邀请函,就将晋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聚集到了一起。 裴远征今天带着女儿前来参加这样的盛宴,也是希望女儿能够多露露脸,说不定就与哪位名门公子对上眼了! 然而裴琳琅对于这样的宴会并不感兴趣。 她正准备等到容先生和容夫人露面之后就找个借口提前离开,便看见金贝贝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琳琅,你什么时候从国外回来的?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金贝贝?你怎么瘦成了这样?” 裴琳琅在几年前曾经见过金贝贝一次。 那时候裴琳琅还在美国游学,与欧亚纶在纽约大街上偶遇,欧亚纶的身边当时就跟着金贝贝。 欧亚纶介绍说金贝贝是他的妹妹,她当时呵呵一笑,并未当真。 记忆中的金贝贝娇艳靓丽,就好像一朵怒放中的玫瑰,热情火辣,十分美貌。 可是眼前的女子就算施了粉黛也掩饰不住苍白的面色,眼窝下面更是一片青黛的憔悴之色。 裴琳琅笑出了几分淡潮:“怎么?还在为欧亚纶的死伤心难过?” “没有没有!”金贝贝强打精神笑了笑:“我这段时间在减肥呢!怎么样?还算成功吧?” “减什么肥啊?你本来就不胖,当心减来减去,让你的胸部缩水哦!” 裴琳琅也正愁无聊,当下便与金贝贝有一句没一句的谈笑起来。 她不计较金贝贝的名声。 因为她与欧亚纶之间的那段故事若被人扒出来,绝对比金贝贝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她真的不计较! 金贝贝也很庆幸裴琳琅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愿意搭理她。 当下两人便手挽手亲昵的交谈起来,无惧他人的目光,两人好得像是相交多年的闺蜜。 而金宝宝也很快就就在名媛贵妇圈里面找到了昔日比较谈得来的好友,虽然在一起免不了会被她们取笑挖苦,可是好歹也比站在场中成为众人的焦点强! 金重泰见两位女儿都在人群中找到了各自的位置,便也心下稍安,挤出若无其事的笑容,正要去找熟识的人客套寒暄,突然有人低呼一声:“容先生容夫人来了!” 众人的目光汇聚处,峻拔伟岸的容先生挽着清丽迷人的容夫人缓缓行来。 容夫人的脸上有一道闪电形状的伤疤。 不知道为什么,这道伤疤不仅无损与她的美貌,反而给她平添了几分不容人逼视的凌厉清冷之美。 众名媛众贵妇的眼中都露出了艳羡的目光。 “哇!容夫人好美!” “是呀!比起上一次在婚礼上的样子,她好像更加美艳夺人了!” “以前我觉得容夫人配不上容先生,现在我觉得这天底下,只有容夫人才配得上咱们容先生!” “没错!我也这么觉得!他们两个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唔……,怎么办?我又开始相信爱情了!” 金贝贝置身在一群名媛千金当中,听到这样的议论,眼神不自觉的冷了几分。 她顺着众人的眼光看过去,只见那位令她又爱又恨的男人身边,幸福满满的依偎着一道清丽倩影———夏桑榆! 夏桑榆脸上的表情越是甜蜜,她心中的嫉恨就越是强烈! 该死的夏桑榆,当初说好了要将容瑾西的余生都托付给她,可是结果呢? 结果她像个傻子一样被戏耍,被愚弄。 满以为她和容瑾西在游轮上就能够把生米煮成香喷喷的熟饭,没想到连续两晚上,她都是和一个叫松田太郎的牛郎睡在一起! 是牛郎呀!而且还是异国的牛郎! 她想想都觉得好恶心! 在容瑾西与夏桑榆的爱情里,她金贝贝从头到尾都只是被利用的工具,都只是用来做牺牲的炮灰而已! 这份耻辱,她记下了! 身边的裴琳琅见她神色异样,便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她:“你怎么了?瞧你这眼神发直的样子,难道对容先生还痴心不忘?” 她讪讪苦笑:“没有!我只是觉得……容夫人今天实在太美了!” 说着,又将晦暗莫明的目光看向缓缓走到场中的夏桑榆。 夏桑榆今天穿了一袭梦幻般的淡紫色轻纱抹胸晚礼裙。 轻纱堆叠而成的繁美曳地裙摆上,用同色系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徐徐绽放的花蕾。 随着她的走动,那些或半开,或怒放的花蕾栩栩如生,仿佛你一伸手,就能将它们从裙摆上摘下来一般! 巧夺天工的刺绣技艺,成就了这袭晚礼裙的华美与张扬,也勾起了在场所有女人的嫉妒心。 夏桑榆的五官容貌或许算不上十分绝色,可是她身上有一种别人学不来的清贵气质,绝对能令人眼前一亮,移不开视线。 她挽着容瑾西的手臂,从容优雅,坦然的接受着众人的注目。 眼风一扫,视线突然与金贝贝忌恨的视线遇到了一起。 她心下一怔:“瑾西,我过去给金贝贝打个招呼!” 容瑾西也往金贝贝的方向看了一眼。 金贝贝脸上不善的神色让他轻轻蹙眉:“别去了!上次在游轮上的误会只怕……” “没事儿,我打个招呼就过来!” 夏桑榆松开容瑾西,轻轻拎着裙摆往金贝贝的方向走了过来。 “金贝贝,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咱们找个地方单独聊聊吧,我有好多话要给你说!” “有什么好说的?” 金贝贝不冷不热的说道:“托你的福,我现在成了破坏你和容先生感情的小三儿,这下你满意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夏桑榆真挚的道歉。 她不想与金贝贝为敌! 临死之前,她是真的想要化解与金贝贝之间的误会。 因为……,她总觉得几个月之后,金贝贝绝对会是照顾容瑾西的最佳人选! 她拉着金贝贝的手:“好贝贝,咱们和好吧!游轮上面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你怎样处罚我都行!” 道歉?和好? 呵呵,我把你夏桑榆送给牛郎白睡两晚上,你如果还能不生气,那咱们再来和好的事情吧! 金贝贝心里冷哼两句,手一抬就想要甩开夏桑榆的拉扯。 夏桑榆却上前一步,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金贝贝,现在大家都认为你是破坏和我容瑾西夫妻关系的小三,你真的确定现在要和我闹僵吗?” 金贝贝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对呀,现在闹僵,指不定这些嚼舌根的女人们还会翻出怎样的是非来。 她在迟疑的时候,夏桑榆含笑的声音又轻轻传来:“倒不如咱们像朋友那样好好的相处,让那些人无话可说!” 金贝贝表情僵硬:“好啊!” 两人手挽手,像是一对再要好不过的好姐妹。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两人往宴会厅里面的自助区走去。 金宝宝见状,连忙也跟了上来:“桑榆等等我!” 裴琳琅也跟着凑热闹:“贝贝等等我!我和你们一起去!” “我也要去!”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要跟着容夫人去!” 呃……,本来想清清静静的与金贝贝说一会儿话,没想到十几位名媛千金都跟着她来到了酒水自助区。 单独谈话的机会没有了! 夏桑榆心里有些遗憾,不过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能改善一下和金贝贝之间的关系也挺好的! 她从自助区取下一份黑皮西瓜,递到金贝贝面前道:“贝贝,你尝尝这个,挺好吃的!” “这是西瓜吗?怎么是黑皮的?” 金贝贝虽然接了过来,却皱着眉头不敢吃。 桑榆笑了笑,解释说道:“这是日本黑皮西瓜,据说只生长在北海道,年产不超过一百只……,你尝尝看嘛,有一股很特别的甜味!” 桑榆介绍完了,见她还对着西瓜迟迟不肯下口,便取了一块,率先吃了一口。 “嗯!真的好好吃……,很甜呐!” 金宝宝很给面子,学着她的样子也吃了一口:“嗯!确实好吃!” 金贝贝见姐姐都已经吃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放在口边。 正准备一口咬下,鼻端突然闻到了这种黑皮西瓜异样的香味儿,紧接着肠胃就是一阵没来由的痉挛收缩。 她急忙放下黑皮西瓜,捂着嘴刚刚侧过身,便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正文 第203章 来,把它含在口中! 吐得太急,连最起码的礼仪形象都顾不上了。 桑榆关切的上前:“贝贝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金宝宝也轻轻的帮她扶背:“贝贝你是不是感冒了?我看你这段时间脸色不怎么好,胃口也很差……” 金贝贝接过夏桑榆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没事儿……,呃……” 突然又是一阵抽搐呕吐。 夏桑榆的秀眉慢慢拧了起来:“怎么回事儿?要不咱们去医院吧?” 旁边一位身穿火红色晚礼裙的女人突然嬉笑出声:“去什么医院啊?我看金贝贝这八成是有孕了……” “你别瞎说!我妹妹连男朋友都还没有,怎么可能怀孕?” “呵呵,这年头,没有男朋友也是能怀孕的哦!” 穿火红色晚礼裙的女人唯恐天下不乱,拔高声音,嘻嘻又道:“说不定,上次她跟着容先生去日本,就已经背着容夫人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金宝宝还想要护着妹妹,旁边的名媛千金已经议论开了:“对呀对呀,我看金贝贝这反应就像是孕吐呢!” “我嫂子怀孕的时候也是这样,一闻见不喜欢的味道就会呕吐……” “啧啧!金贝贝还没出嫁就怀上了孩子,我看以后还有谁敢娶她!” “金家两姐妹都是一个德行,又贱又騒……” “真不知道容夫人是怎么想的,居然还对她们这么好!” “对呀!全晋城品性最坏的就是这金氏两姐妹了!” 墙倒众人推。 这些名媛千金又开始攻击金氏两姐妹了。 金宝宝气得脸色发白,扭身看向夏桑榆:“桑榆,你别听她们的,我妹妹绝对不会和容先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她可能是最近心理压力过大,所以才会呕吐……” “嗯!我知道,不会是容先生的……” 容瑾西碰都没有碰过金贝贝,金贝贝就算怀孕,也和容瑾西扯不上关系。 那么,是松田太郎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瞬时在夏桑榆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不会真的是松田太郎的吧? 那松田太郎身为牛郎,难道就没有采取什么避孕措施? 这也太不敬业了吧! 越想越不踏实,正好包里面有几支最新型的口腔早孕监测仪,当下就想要拿出来证实一下金贝贝是不是怀孕了。 刚刚把手包打开,一道有几分熟悉的身体突然往这边走了过来:“容夫人,恭喜啊!” 她秀眉微蹙,薛紫涵? 薛紫涵脸上那些黑乎乎的海藻泥面膜和头发上的强力彩色发胶都已经清洗干净了。 她今天穿了一套黑色露肩晚礼服。 晚礼服出自名家之手,质地上乘,做工一流。 只可惜与薛紫涵的气质十分不搭,不仅没有将她身材的优点显露出来,反而让她身材上的缺点暴露无遗。 薛紫涵大概也感觉到了众人挑剔的目光,不由得双肩微缩,下意识的伸手理了理肩带。 身穿火红色晚礼裙的女人斜睨她一眼,轻嗤一声,讥诮笑道:“哟!这是谁啊?咱们名媛圈怎么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啊?” 她身边一位身穿墨绿色露背裙的女子也跟着笑道:“这位小姐是走错地方了吧?” “瞧她那畏首畏尾的样子,肯定是来自小门小户,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场面!” “呵呵,她身上的裙子去年就过时了,居然今年还拿出来穿!” “还有她的妆容,又不是夜店,干嘛画这么浓的妆?” 薛紫涵没想到自己一出场,就会被人这样品头论足的点评一番,当下更是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她看向夏桑榆,眼神里充满求救的味道:“桑榆……” 夏桑榆这才回过神来。 她上前挽起薛紫涵的胳膊,含笑对众名媛道:“你们别为难她!她叫薛紫涵,父亲薛东来经营全球连锁酒店,不久的将来,她的身价不会比你们低哦!” 几位名媛千金这才不自然的讪笑说道:“既然她是你容夫人的朋友,我们自然不会为难她!” 那位身穿火红色晚礼裙的女子更是殷勤的从果架上面取了一份儿黑皮西瓜递到薛紫涵的面前:“紫涵小姐,刚才是我太过刻薄了,我向你道歉!” 薛紫涵受宠若惊,连忙双手接过:“没关系没关系!我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夏桑榆安抚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吃吧!” “嗯!”听话的吃了一口! 这是什么瓜啊? 好怪异的香味,好独特的甜味。 薛紫涵从来没有吃到过这样的水果。 可是……,好难下咽啊! 她皱着眉头,强迫自己吞下去。 然而喉头处一阵抗议般的紧缩,她口中的果汁果肉不仅没有吞下去,反而连早上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众名媛全部都惊呆了!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场面霎时就静寂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来一个孕吐的? 夏桑榆连忙帮薛紫涵顺背递纸,口中还疑惑的说道:“这是日本北海道的黑皮西瓜,不会难吃成这样吧?” “我……,我就是突然觉得好恶心……” 薛紫涵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啊桑榆,我给你丢脸了!” 身穿火红色晚礼裙的女人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薛紫涵,你是不是怀孕了啊?” “怀孕?”薛紫涵的脸色倏然变白:“没有没有,我没有怀孕!” 她去墨尔庄园做代孕女仆的事情,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回到父亲的身边后,这几个月的经历她更是一个字也不敢提。 但是……,她的月事这个月确实没有来! 夏桑榆见她神色躲闪目光游离,心里也升起了重重疑窦。 她抓住薛紫涵的手:“跟我来!” “桑榆你要带我去哪里?” 薛紫涵自从上次在墨尔庄园被夏桑榆恶搞,后来又被宫少玺扔到丛林中喂狼之后,对夏桑榆就有了一种骨子里的畏惧。 问了一句,便乖乖的跟着夏桑榆往里面走。 夏桑榆经过金贝贝的时候,又一手将金贝贝的手腕抓住:“你也跟我来!” 金贝贝已经被孕吐搞得有气无力,连挣脱的力气都没有了。 三人很快来到了专用的贵宾休息室。 夏桑榆关上房门,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吧,你们是不是怀孕了?” 薛紫涵纠结了片刻,点头说:“可,可能吧,我这个月没来……那个!” 金贝贝则咬牙冷笑:“怀孕?怎么可能?” 她心里也十分清楚,如果怀孕了,这孩子和容瑾西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游轮上的两个晚上,和她在一起颠鸾倒凤的人,都是那个叫松田太郎的牛郎! 怀上一个异国牛郎的孩子,这事儿若传出去,她和她的家人一定会成为晋城上流社会的大笑话。 所以,绝对不能承认! 她冷冷剜了夏桑榆一眼,转身就要开门离开。 涂着红蔻丹的手刚刚碰到门锁,夏桑榆幽寒的声音潺潺传来:“金贝贝,我劝你想清楚!如果你真的怀孕了,你以为这事儿你能捂得住?不管你去哪家医院做人流,你未婚先孕的事情都会被曝光出来!到时候,你还有什么面目在晋城立足?” 金贝贝愤怒转身:“那你想要怎样?我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还不都是你害的?” “没错!我承认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所以我才要对你负责!” “负责?请问你要怎么负责?把容夫人的位置让给我吗?”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夏桑榆淡定起身:“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确定你到底有没有怀孕!” 她从包里面取出两根口腔早孕监测仪,拆开包装纸,然后分别递给她们一人一支。 “这是最先进的早孕监测仪!把它含在口中一到两分钟,记住千万不要被唾液润湿……” 这东西是她从方管家那里拿来的。 据说产自德国,相当精准可靠。 金贝贝见薛紫涵十分配合就将监测仪含在了口中,不由得跺脚气道:“她也是被你利用过的女人?她怀了容先生的孩子?” “你想多了!”夏桑榆淡淡说:“她和容先生没关系!” 金贝贝这才低哼一声,十分不情愿的将监测仪含进了口中。 夏桑榆帮她们掐算着时间。 一分多钟后,她先看了薛紫涵的监测仪。 淡黄色的柱体已经变成了红色,显示结果,确实是怀孕了! 是宫少玺的孩子吗? 宫少玺除了在林心念的身体里面留下了种子,还在薛紫涵的子宫里面也留下了根? 两个遗腹子,这到底是最大的幸运还是最大的不幸啊! 薛紫涵见她看着监测仪不说话,心下发虚,不由得低声嗫嚅道:“我,我只有他一个人……,回去之后,我连别的男人的手都没有摸过……” “我知道!”她苦涩的应了一句。 长长的叹了口气,桑榆又道:“薛紫涵,咱们呆会儿再聊吧!” 说完,她转身走到金贝贝面前,捏着监测仪露在外面的那半截道:“张口!时间到了!” “哦!”金贝贝张口,让她将监测仪取出来:“怎么样怎么样?我没怀孕吧!” 桑榆看着通红的柱体,只觉得一阵阵头疼难忍。 正文 第204章 都是红色香蕉惹的祸 金贝贝紧张道:“夏桑榆,我到底有没有怀孕?你倒是说话啊!” 夏桑榆牵了牵唇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恭喜你们!你们都怀孕了!” “啊?”金贝贝身形摇晃一下,竟是要晕倒过去了! 桑榆连忙扶着她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又是给她掐人中,又是给她喂糖水,过了好一会儿,金贝贝才哇一声哭了起来:“呜呜,夏桑榆,我这次真的被你害死了……”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夏桑榆除了道歉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让金贝贝与松田太郎发生关系,这并不是她的本意。 让金贝贝怀上松田太郎的孩子,这更加违背了她当初的初衷。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归根结底,责任真的都在她的身上。 她向来自负,却没想到会把这件事情办得如此糟糕。 她握着金贝贝的手,诚挚道:“贝贝你别害怕!这件事情,我来担!” “你来担?你来怎么担?我难道要对大家说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你的么?” “……”桑榆一时哑然。 是呀,她一个将死之人,如何担得起这样的责任? 而旁边的薛紫涵知道怀孕后,也是一副愁眉深锁的样子,正一面抹泪一面低低的抽泣:“桑榆,我怀孕这事儿你千万别传扬出去……,不然我爸会打死我的!” 面对两个准妈妈,夏桑榆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抱着手肘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思忖良久,终于下了决心:“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么办了!” 金贝贝和薛紫涵都把希冀的目光看向她:“你有办法了?” “这也只能算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吧!” 桑榆心里闷闷的堵得难受。 不管她有没有这个能力,眼前的两位孕妇,她都得负责。 带着她们回到宴会大厅的时候,宾客们正在玩一个最近很流行的找舞伴的游戏。 头顶上巨大的彩色旋转灯随着音乐摇来晃去,七色的光圈斑斓夺目,整个世界好像都在随着强劲的音乐剧烈的颠簸。 夏桑榆顿时就觉得很晕。 搞什么啊,这是正经的宴会,不是歌舞厅好不好? 不等她抱怨完,一束强光突然打在了她的身上。 她愣了愣,尚未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便听见四周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好声:“容夫人!容夫人!容夫人!” 这些人,有病吗? 她抬起右手遮挡那束强光,正准备去找容瑾西,一道伟岸的身影突然挡住了她的去路:“桑榆,很高兴能有机会与你共舞!” 她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张英俊的脸,愕然道:“容淮南?” 容淮南眉眼舒展,继续保持着邀请的姿势:“咱们去跳舞吧!” “跳舞?我不……”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容淮南就握着她的手腕轻轻一带,滑入舞池。 桑榆的身体有些僵硬的往后面仰着:“容淮南,你放开我,我不想跳……” “是在担心容瑾西会吃醋吗?” 容淮南薄唇吣着坏笑,手臂在她腰上一收,两个人几乎贴到一起了:“放心!这只是一个游戏!容瑾西不会当真的!……,就算他心里不舒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表现出来!” 夏桑榆想起他与杜欣儿大半夜在阳台上做暧的场景,心里抗拒得很。 真的,十分讨厌他的触碰。 她四下看了看。 没有发现容瑾西的身影,倒是发现男男女女都相拥着,在他们的身边随音乐翩然起舞。 这种时候如果她强行推开容淮南,只会让他们都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而且这样的行为,是相当失礼的! 所幸这支曲子并不长,忍他三四分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容淮南垂眸,痴痴的看着怀里的女人。 她素净如瓷的小脸浮着一层冷凝,樱桃红的唇瓣紧紧抿着,清冷逼人,却依旧让他移不开眼。 桑榆被他看得极不自然,抬眸瞪他一眼,警告道:“容淮南,我现在可是容瑾西的妻子了!你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会被打的!” 他唇角咧出一抹浅笑:“只要能天天看到你,就算被打我也乐意!” 这话也太直白了吧? 桑榆不想与他深究,岔开话题道:“你的杜欣儿呢?怎么没看见她?” “她只不过是你的替身!” “替身?什么替身?” “容瑾西没告诉你吗?我心里面真正爱着的人一直都是你夏桑榆……” 容淮南的话太吓人了! 桑榆心一乱,脚下的步伐也就乱了:“容淮南,你失心疯了吗?这种话岂能随便乱说?” “我没有乱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认真过!” 容淮南也停下了脚步。 他的目光从她脸上细细抚过,低沉的声音夹杂着痛苦的味道。 “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其实,你刚出现的时候,我对你并没有太大兴趣!我招惹你,调,戏你,也仅仅是因为我想从容瑾西的手里抢东西而已……,他越是在意你,我就越是想要染指你……,可是到后来,我发现你的样子已经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了……” “容淮南,你在胡说些什么,我都听不懂!” 她扭身想走,他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怎么会听不懂?” “听不懂就是听不懂!难道我必须得听懂吗?” 她昂着头,神色清绝冷傲。 他眼中的神采渐渐黯淡下去:“你不懂,我就一一给你说明白!我和杜欣儿在一起,是因为她和你有三分相似……,我让她戴你的首饰,穿你的睡衣,用你的化妆品,喷你的香水,就是为了从她的身上找到更多你的影子!我甚至……,甚至和她做暧的时候,脑子里面也都是你的样子,叫出来的也是你夏桑榆的名字!”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结束了他疯狂的告白。 夏桑榆后退两步,小脸凝霜,冷道:“容淮南,你一个人脏也就罢了,别把我也说得和你一样脏!!” “桑榆……,你听我解释!” 容淮南神色痛苦,快步上前,伸手就要去拉夏桑榆的手腕。 容瑾西峻拔的身影却挡在了他的面前:“容淮南,你的曲子完了!” 这么快?就完了? 看着容瑾西拥着夏桑榆走远,容淮南的脸色变得极其阴鸷难看。 夏桑榆满以为容瑾西把她带出舞池会生气的责怪她,没想到他只是闷闷的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啊?这么快就要走?” “怎么?你不想走?你不是说要早点回墨尔庄园陪曜儿的吗?” “我是说过,可是现在……会不会太早了点儿?” 夏桑榆一面说,一面把目光往不远处的金贝贝和薛紫涵看了过去。 一想到她们肚子里面的孩子,心情就沉甸甸的。 她的寿命都只有不到九个月了,哪里还有办法去顾她们的周全啊? 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 谁来告诉她应该怎么办啊? 容瑾西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柔声问道:“怎么了?是累了吗?脸色看上去不怎么好呢!” 她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确实有点儿累……,我去那边坐坐!” “我陪你!” 两人来到旁边的休息区。 侍者很快就送上了红酒和糕点过来,另外还配送了一份粉红色的香蕉。 容瑾西用银叉叉了一块香蕉递给她:“尝尝看!香蕉是能够令人心情愉悦的水果,吃点东西也许你心情就好了!” 红色的香蕉,桑榆没吃过,却听过。 据说这种香蕉产于法属圭亚娜群岛库鲁岛上,由当地人精心培育,味道极其鲜美,产量却十分低。 能吃上这种红色的香蕉在岛上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一般情况下只有酋长和大祭司才能享用。 容瑾西为了这场复婚盛宴也颇费了些心思,不仅空运采买了日本的黑皮西瓜,连这种罕见的红色香蕉都给找到了! 她不想扫了他的兴致,也不想让他担忧,遂点头说:“好,我尝尝!” 她伸手去接香蕉,他却宠溺一笑:“我喂你!” “好吧……” 她顺从的张口含住了递到嘴边的红色香蕉。 容瑾西期待的看着她:“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香蕉特有的气味儿在口腔中一漫开,她瞬时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恶心,想吐……,呃……! 反应来得太突然,她根本还来不及掩嘴,直接就吐了出来。 辛亏她中午就没怎么吃饭,吐也只吐出了一些清水。 饶是如此,也难受得她够呛。 容瑾西吓坏了:“桑榆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吐了?” 她摆摆手,语气有些虚弱的说道:“我没事儿……,我就是吃不惯这个香蕉!” “那我把它端走!” 这么高端的水果,她居然一吃就吐,也真是太没口福了。 容瑾西把香蕉果盘交给侍候在门口的侍者,一转身却看见夏桑榆进了内置的洗手间。 他走过去关切道:“怎么了?还是想吐吗?” “不!我不想吐,已经没事儿了……” 夏桑榆动作麻利,取出早孕监测仪,撕开包装纸,将检测柱体含进了口中。 正文 第205章 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属于他的女人 她紧张得不得了! 嘴巴里面含着监测仪,脑子里面飞快的回想上一次来例假是什么时候? 她和容瑾西上次在青木武重的游轮上面有过一次。 那一次恰好就是她的排卵期。 回国之后她就应该来一次例假。 可是她一下飞机就遭遇了机场大爆炸,亲眼目睹哥哥被炸得粉碎之后,又被陆泽劫持到了仓库里倒吊了起来…… 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太让人猝不及防。 她一直都以为例假推迟是因为心理和精神方面的原因,等她慢慢调整过来,例假就会准时了。 却没想到今天因为一块红香蕉居然也出现了孕吐的反应。 她忐忑莫名,将口腔监测仪从嘴巴里面取了出来。 那检测柱体,红得不要不要的! 她瞪大双眼:“怀孕了?” 不会这么倒霉吧? 这监测仪难道坏掉了? 对,肯定是坏掉了! 没道理检测三个女人,三个女人就都怀孕了吧? 容瑾西在外面拍门:“桑榆,桑榆你好点儿没有?还是很难受吗?要不咱们去医院吧?” “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她手忙脚乱收拾一番,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容瑾西看了看她苍白的脸色:“是不是肠胃受凉了?我开车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不用了!我没事儿!” 她极不自然的冲他笑了笑,走过去拿起拎包道:“我先回去了!” “真的没事吗?我看你脸色不好,要不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一晚?” “不行!曜儿还在家里呢!” 她推开他,借着撩头发的动作掩饰心里的慌乱:“你去应酬前面的宾客吧,我先走了!” “你刚才吐得那么厉害,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回去?” 容瑾西拉着她的胳膊,柔声说:“实在要走的话,也让我送你吧?不然我不放心!!” 她眉头轻皱,声音不由自主的拔高了好几度:“容瑾西,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粘人的毛病?你知不知道这样被你粘着,我会很累,很烦的!” “我这是在关心你,这也叫毛病?” “可是你的关心让我觉得很累!” 桑榆的心情真是非常糟糕! 一想到子宫里面极有可能正在孕育一个新的生命,她就恨不得伸手进去将那枚受精卵抠出来。 她都活不长了,还生哪门子的孩子啊? 烦躁得要命,重重推开容瑾西,她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一个侍者正要举手敲门,看见她出来连忙后退两步,恭敬道:“容夫人!” “让开!”她没好气的低喝一声,大步走向前面的宴会厅。 容瑾西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渐渐浮上一抹落寞的神色。 侍者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容先生,外面来了一位叫厉哲文的先生!” 夏桑榆正好听见了这一句。 她脚下一滞:“厉哲文?” 侍者忙道:“是的!厉哲文先生不在邀请名单之列,所以我们暂时将他拦在了门外。” “他是我的朋友,你们快点把他请进来!” 桑榆刚刚说完这话,容瑾西便在一旁轻嗤一声笑了起来:“厉哲文?是以前在富太俱乐部做牛郎的那个吗?他倒是有点儿意思,既然不在邀请之列,还跑来凑什么热闹?” “容瑾西,你别这样说人家!他当初在俱乐部上班也是为了筹钱给他的女朋友治病……” 桑榆刚刚解释两句,容瑾西的脸色就已经阴寒了下去。 “是吗?既然他这么痴情,那干嘛还要来找你?” “他来找我,和他痴不痴情有什么关系?” 桑榆心虚的辩解了两句,瞪了容瑾西一眼,转身就往外面走。 临街的玻璃门一拉开,秋夜的凉风就刺激得她哆嗦了一下。 一件尚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适时的披在了她的身上:“别冻着!” 熟悉好闻的体息让她心头一暖,回过头,蓦然撞入一双深邃不见底的黑眸之中。 她突然就很感动:“瑾西!” 容瑾西帮她把外套拉拢了一些,末了还在她秀挺的鼻尖上面轻轻刮了一下:“我就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比刚才温柔多了!” 刚才的她就好像一只炸毛的刺猬,一直到现在他都搞不懂她那突如其来的烦躁是因为什么。 不过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她有很重要的事情,在瞒着他! 到底是什么事情,他现在还无从知晓。 他只是隐约觉得,她的秘密应该与墨尔庄园有些关系…… 夏桑榆被他满含探究的目光压得浑身不自在。 她侧过身避开他的视线,然后四下打量片刻,疑惑道:“厉哲文呢?不是说在这外面吗?” 容瑾西也各处张望了一下,笑道:“今天是咱们复婚的大喜日子,也许他觉得没趣,已经走了!” “不会!他来找我一定是有正经事的!” 厉哲文这人的脾性,夏桑榆还是比较了解的。 他识大体,知进退,不会因为一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就上这里来找不自在。 难道是他创业办公司的事情有进展了?或者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不然的话,他不会冒然出现,打扰她的生活的! 她又各处看了看,低声嘀咕道:“这个厉哲文可真是,既然到了这里,什么事情都还没说,怎么就这样走了呢?” “算他聪明!知道你现在是有夫之妇,所以就把那些花花肠子都给收回去了!” 容瑾西说着,将她一把抱起:“走吧,他们还在等着咱们开香槟呢!” 两人进入纤尘不染的玻璃大门。 片刻后,金宝宝和厉哲文从左侧巨大的石狮后面走了出来。 厉哲文看着他们的背影,清俊的脸上,神色晦暗莫测。 金宝宝则挽着他的胳膊,欢喜道:“哲文,你好久都没和我联系了,今天到这里是为了见我吗?” “我……”厉哲文脸色十分迟疑:“其实我今天到这里,是来找学……” “我就知道你是来找我的!” 金宝宝把他将要出口的话给堵了回去,笑着说道:“其实我这段时间也一直都挺想你的!不过我爸把我们姐妹两个看得特别紧,没有他的允许,我们连门都不能出……,不然的话我早就去找你了!” 她热情洋溢,说了许多思念他的话。 他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夏桑榆消失的那扇玻璃门后面。 那里面光影斑斓,衣香鬓影,欢笑阵阵,看上去热闹得很。 今天是她和容瑾西复婚的大日子,这是属于他们的盛宴,全晋城的人都在为他们举杯欢庆。 他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居然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这里,刚才还一门心思想要进去见她! 但是现在看来,金宝宝拉着他藏在石狮后面的做法是极为正确的! 因为学姐和容先生真的很般配,是天作之合的一对。 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大学生,无论是身价实力还是外貌长相,他都没法与容瑾西容先生比。 他心里那点儿痴妄的想法,是时候掐灭了。 回过神,他看向身边一脸兴奋的金宝宝:“你刚才说什么?” 金宝宝心下一沉:刚才说那么多,他居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忍着心里的失望,她撑笑说道:“我刚才说……我们一起去吃宵夜好不好?” 他失语片刻,恍惚道:“我该回去了……,我今晚还有一节选修课要上……” 说完,转过身,往街道的尽头走去。 金宝宝看着他修长清瘦的背影,心里一抽脱口道:“厉哲文你醒醒吧,你想的那个人永远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她的身边已经有了比你更适合的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厉哲文便已经拔腿奔跑起来。 他跑得很急,不消一两分钟,便消失在金宝宝的视线当中。 宴会厅里面,众人一看见容先生抱着容夫人进来,全都跟着鼓掌起哄。 “容先生容夫人好恩爱啊!” “是啊,我好羡慕容夫人……” “他们可真般配,将来生出来的宝宝一定也会非常可爱!” 所有人都极尽吹捧之能,尽全力的夸赞容先生与容夫人,以及他们将来的宝宝。 只有容淮南冷哼一声,绷着一张脸将一杯烈酒灌进了口中。 他的心里,非常非常的不舒服! 容瑾西先是把他从旷世集团分割出去,继而又十分高调的与夏桑榆复婚,这种种举动,无疑都是在打压他! 只可惜他现在势单力薄,根本还撼动不了容瑾西的地位!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忍!!! 夏桑榆和容瑾西一起,开了香槟,切了蛋糕,然后在众人的起哄下,滑入舞池,和容瑾西共舞了一曲。 她的舞姿轻盈曼妙,全无刚才与容淮南在一起跳舞时候的笨拙僵硬。 容淮南就算再笨,此时也看出来了,夏桑榆不是不会跳舞,而是不愿意和他跳舞! 她,是一个永远都不会属于他的女人! 可是他的心里,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征服她,得到她呢? 他单手擎着下巴,邪妄的目光痴痴的黏在她的身上。 夏桑榆对于他的注视早有察觉。 想起刚才跳舞的时候,他在耳边说的那些露骨言语,她淡淡的秀眉更是紧紧的拧了起来:“瑾西,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 正文 第206章 闲言碎语,会压断她的脊梁骨 “你说!”他在她的耳际暧妹吐纳:“不管你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会答应你的!” 她被撩拨得心下酥痒,然而往容淮南的方向看了一眼,神色便恢复了清冷:“我不想见到容淮南!以后咱们的宴会,别邀请他!” 他爽快的答应下来:“好!” 他也正有此意. 今天邀请容淮南,也只是想要借机打压打压他,以便能够将他心中那点儿龌龊的想法给扑灭! 至于以后,不请他便是了! 夫妻两人一曲终场舞罢,众宾客也开始陆陆续续散场告辞。 桑榆在人群中找到了薛紫涵和她的父亲薛东来。 她含笑走了上去:“薛先生!” “容夫人!”薛东来满面笑容的说道:“容夫人,恭喜恭喜啊,你与容先生可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桑榆清浅含笑:“薛先生这是要走了吗?” “对啊,时间不早了,我得带紫涵回去了!” 薛东来满意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薛紫涵,笑呵呵的说道:“证券大亨黄董事长刚才邀请我和我家紫涵明天上午去他府上做客,所以我们得早点回去做些准备……” 桑榆皱眉打断了他:“黄董事长?黄邦德?” “对对!就是他!” “他请你和紫涵去他家作客?” “没错!桑榆小姐你也是知道的,紫涵的母亲去世得早,她的婚事可真是让我懆碎了心啊,这高不成低不就的,我实在是……” “你想让紫涵嫁给黄邦德?” “嗯,没错!我看黄董事长也有这个意思,他今天一看到我家紫涵啊,那两眼就……” “黄邦德是离过婚的!” 桑榆心下着急,又一次打断了他:“他还有一个十一岁的儿子!薛先生,你是想要紫涵一过去就给人当后妈吗?” “当后妈怎么了?” 薛东来看了薛紫涵一眼,恨其不争的说道:“你看她这唯唯诺诺的样子!她和今天在场的名媛小姐比起来,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要差一大截,哪有品行端正的青年才俊会看上她?” “薛东来,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女儿的?” 桑榆走到薛紫涵的身边,抬手轻轻的捋了捋薛紫涵的头发,柔声问:“紫涵,你不愿意嫁给黄邦德,对吗?” 薛紫涵自从检测出怀孕之后,整个人就都是懵懵的。 她望着夏桑榆,低声嗫嚅道:“桑榆,我,我该怎么办啊?” 如果她父亲知道她的肚子里面已经有了孩子,肯定会将她乱棍打死的。 她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慌乱,一张小脸上颜色尽失,惶恐至极。 桑榆看着她,眼前浮现出刚刚见到她的样子。 那时候的薛紫涵,是墨尔庄园十二名代孕女仆的领班。 她美丽出众,性格也热情火辣,是最拔尖的那一个。 只可惜她遇上了夏桑榆。 两人几番互撕之后,桑榆直接用掺了强力胶的海藻泥面膜糊住了她的面容,用夸张怪诞的发彩和齿形的黑色指甲毁了她的形象! 不仅如此,夏桑榆还害得她被丢进了丛林。 在丛林里面那几天几夜,她每一分每一秒都生活在恐惧和煎熬当中! 现在虽然回到了父亲的身边,性格却由原来的开朗活泼,变成了现在的沉郁寡言! 再加上子宫里面正在悄然长大的孩子,更是让她完全没了主见。 她一双手紧紧抓住夏桑榆,指甲都深深陷进了桑榆的皮肉里。 桑榆叹息:“紫涵别怕!有我呢!我会照顾你的!” 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这一句之后,转身看向薛东来道:“薛先生,紫涵美丽聪慧,她的终生大事实在不应该就这样草草订下!” 薛东来眼中闪过希冀的亮光:“容夫人,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紫涵的终生大事就包在我的身上了!” “容夫人,你,你愿意为我家紫涵挑选合适的青年才俊?” 薛东来激动得声音都颤抖起来。 桑榆含笑点头:“对!这段时间,就让紫涵和我住在一起吧,有什么社交应酬我都带着她,不愁找不到更好的结婚对象!” “是是是!容夫人的眼光我自然是信得过!那就辛苦容夫人了!” 薛东来连声道谢,心里都快要乐开花了! 紫涵在晋城名媛圈没有什么朋友,如果能与容夫人交好,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而且他知道,容夫人现在的身价已经到了不可限量的地步。 她既是旷世集团的总裁夫人,名下又还拥有庞大的夏氏集团,传闻她还是神秘隐世的宫氏一族的继承人! 紫涵若能与这样的人物交往一段时间,不愁在名媛圈没有声望,不愁那些青年才俊注意不到她! 薛东来越想越高兴,叮嘱薛紫涵一番之后,就美滋滋的告辞了! 薛紫涵脸色发白,轻轻扯了扯夏桑榆的衣角:“桑榆,谢谢你,不然的话,我还真的找不到机会打掉肚子里面的孩子!” 桑榆眉梢一挑:“打掉?谁说要打掉了?” 这可是哥哥宫少玺梦寐以求的孩子,是容氏的根,容氏的种,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这个孩子被打掉的! 薛紫涵见她这样的态度反倒纳闷了:“桑榆,你的意思是……不打掉?” “当然不打掉!你难道忘记当初为了怀上这个孩子,你有多辛苦了吗?” 那些奇怪的易孕体,位,曾经让她腰酸背痛,第二天连床都下不了。 那些欢爱后的贴墙倒立,曾经倒立得她头晕眼花,怀疑人生。 而她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够怀上宫少的孩子。 只可惜,现在孩子是怀上了,宫少却走了。 薛紫涵心里酸楚,眼眶紧跟着就红了:“那段时间确实很辛苦……,可是我知道做一个没名没分的未婚妈妈会更辛苦,我担心……” “你放心吧,我会给你名份的!” 桑榆安慰了薛紫涵几句,远远看见金重泰带着金宝宝金贝贝两姐妹走来,急忙又小快步迎了上去:“金先生!” “容夫人!”金重泰有些尴尬,干笑两声,歉然道:“容夫人,贝贝不懂事,给你和容先生造成了一些困扰,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金先生这是说哪里话?” 夏桑榆眉眼含笑,走过去一手挽着金贝贝,一手挽着金宝宝:“我和宝宝是最好的闺蜜,和贝贝也情同姐妹,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得很呢!” 金宝宝表情僵硬,将胳膊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我有点不舒服,我先上车了!” 桑榆看着她的背影,一头雾水道:“宝宝这是怎么了?谁惹她生气了吗?” 金先生连忙打圆场解释道:“容夫人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她可能是因为今天来的时候,被那些名媛千金的话刺激到了!” “好吧!我以后有机会再联系她!” 桑榆说着,将目光看向身边的金贝贝:“贝贝,我带你去墨尔庄园玩几天好不好?” “墨尔庄园?传说中宫氏一族居住的地方?” “对啊!就在跨海大桥那边的丛林里!” 桑榆努力勾绘出庄园美好的一面:“庄园里面有罕见的百年生植物,还有天然的药浴温泉,早上的时候,还有猕猴进庄园偷果子吃呢……,是真的很好玩,紫涵也要去,你就陪我们一起去玩几天好不好?” 桑榆在说话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的从她的腹部扫过。 金贝贝马上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这是要争取时间,带着她悄悄做流产手术吧? 怀着一个异国牛郎的孩子,这事儿若传扬出去,她的脊梁骨都会被人戳断! 金氏家族也会跟着她蒙羞! 所以,打掉就打掉吧! 金重泰见她愿意留下,便语重心长的说道:“贝贝呀,难得容夫人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你在她身边一定要听话,一定要懂事,在容先生面前一定要懂得分寸,万万不可再给容夫人惹出什么烦恼来!” “爸,我知道了……” 金贝贝被他数落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桑榆连忙打圆场说了几句,然后让侍者带着金先生往出口走去。 等到身边的人都走完,三个女人互相对视一眼。 眼底都是重重的心事。 “桑榆!我到处找你!” 容瑾西含笑走来,矜贵优雅,浑身上下像是自带一种令人炫目的光华。 金贝贝一看到他,脸上顿时泛起了情动的红晕。 薛紫涵连忙拉了她一把:“咱们到车上去等桑榆吧!” “哦,好!”金贝贝反应过里,连忙跟着薛紫涵往外面走去。 容瑾西的目光至始至终都在夏桑榆的身上。 他走过来,伸手搂过她就是一记亲吻:“桑榆,带上曜儿,明天开始,咱们就一起住在容氏公馆好不好?咱们的房子都重新布置过,保证会是你喜欢的样子!” “再给我两天时间吧,庄园里面还有一大摊子事儿呢,你得容我先安排安排!” “那就两天时间,超过两天我就抱着爷爷的骨灰和牌位住到你的墨尔庄园去!” “我真是怕了你了!好吧,两天就两天!” 她敷衍了他,挣开他就想要往外面走。 手腕一紧,却被他再次拽了回去。 她勉强笑问:“怎么了?” 他粗砾的大手缓缓摩挲她精致的下颌,眼神渐渐有了危险的味道。 正文 第207章 死神的狞笑 这种危险的意味,让桑榆想起了他从前那些幼稚疯狂的举动,比如在她脸上刻字,比如将她摁在身下疯狂索要直至带出了血丝…… 她心里突然就有些发虚:“瑾,瑾西,你这是怎么了?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他的指肚从她的唇瓣上轻轻抚过,眼神中危险的意味逐渐加浓。 “桑榆,我是在昨天晚上接到你的示爱信息,这才精心筹备了这一切,你如果不喜欢,你应该提前告诉我……” “我没有不喜欢!我只是……” “你只是有事情瞒着我?” 他勾起她的下颌,逼视着她道:“是什么事情?嗯?告诉我!” “哪有?”她强打精神干笑两声:“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最好是没有!如果有的话……” 他真的很讨厌这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所以借此机会就想要好好威胁她一番。 然而威胁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她已经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他的嘴唇。 香滑,柔嫩,瞬时让他失去了语言能力。 他的大手滑向她的后颈,搂着她想要将这个吻加深。 她却往后面退了一步,含笑对他挥了挥手:“晚安了老公!我明天再联系你!” ‘老公’这两个字,绝对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字眼。 他心花怒放:“好的老婆!路上小心点儿!” 桑榆笑笑,转身上了那辆火焰红的跑车。 跑车很快就驶出了容瑾西的视线。 他望着夏桑榆离开的方向,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融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深思凝重之色。 司机小何上前,低声问道:“容先生,咱们要不要跟上去?” “不用!”他看了小何一眼:“去忙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好的!”小何识趣的退了下去。 容瑾西在夜色中站了一会儿,摸出手机给阿宇打了一个电话。 “阿宇,给我盯着夫人,不管她那边有任何动静,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容先生!”阿宇为难道:“容先生,我怀疑墨尔庄园当初在修建的时候,就选址在了一座对信号干扰极强的矿脉之上,每次夫人一回到庄园,我这边的一切信号就都会失联!” “意思就是说,她在庄园里面的动向,你查不出?” “是的!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宫氏一族存在了数百年,却很少有人知晓他们真实情况的原因之一吧!!” “……”容瑾西神色凝重,想起了上次去丛林找夏桑榆的情形。 他记得丛林中岔路极多。 那些路标真真假假令人难以分辨。 他开着他的迈巴赫进去之后没多久,导航和定位仪就都失灵了。 在丛林中胡乱开了两三个小时,他还是迷路了。 最后若不是墨尔庄园的人发现他并且将他带出来,只怕他现在都还困在丛林当中…… 墨尔庄园是个巨大的谜团。 而他的桑榆,就是这谜团的最核心。 无论如何,得让她尽快从那墨尔庄园里面搬出来才行。 他继而又想起那次到墨尔庄园遇见的那些美丽女仆。 她们穿着黑白色的女仆装,上衣薄薄的,里面的内容清晰可见,下裙短短的,一撅屁股就春色无遗…… 女仆都穿成这样,可想而知庄园的内部是怎样的淫靡不堪! 桑榆虽然说是宫少玺的妹妹,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浸淫着,终归是不好! 容瑾西越想越是烦乱,草草与阿宇交代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他转身往酒店大门走去。 走了两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折身来到了停泊在路边的迈巴赫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焰红色的超级跑车内,夏桑榆的神色也恢复了犀利清冷。 她从后视镜里面看了一眼后排坐着的薛紫涵和金贝贝,沉声说道:“今晚先在庄园好好休息,明儿一早,咱们再做一个专业的早孕检测!” “嗯!我们都听你的!!” 薛紫涵没了往日的嚣张,金贝贝也没了昔日的骄狂。 两个人都很顺从,很听话。 事到如今,能够帮她们的,也就只有夏桑榆了。 车子驶上跨海大桥,桑榆拨通了方管家的电话。 “方管家,让人准备两间客房,我今天晚上要带两位朋友回家暂住!” “好的!我这就让佣人准备!”方管家沉吟片刻,又问道:“桑榆小姐,你还有多久才到家?” 桑榆敏感的捕捉到了方管家语气当中的异样:“出什么事情了?” “是,是光头蛇……” “光头蛇?他又怎么了?该不会又对那女人做了什么吧?” 桑榆一想到这里就头疼。 光头蛇守墓几十年,不要说和女人睡觉,就连见也很少见过女人。 这次是她疏忽了,不该将活色生香的乔玉笙丢给光头蛇。 光头蛇玩玩乔玉笙也没什么,毕竟她和乔玉笙之间的关系,早就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所以玩玩就玩玩呗,反正乔玉笙也不会在乎多被一个男人玩。 可问题是光头蛇他不是普通的男人! 夏桑榆一想到他们两个在一起,心里就有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她咬着嘴唇思忖片刻,沉声吩咐道:“方管家,给我准备一副精钢煅造的手铐,我一回家就要用!” “好的!那桑榆小姐你可要早点回来啊!” 方管家斟酌片刻,小心翼翼又补充了一句:“我刚才去给光头蛇送食物,发现他还在对那个女人……做那样的事情!” 桑榆听出了他话里面难以启齿的尴尬,也不多问,简洁的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等我会来再说吧!” 挂断电话后,她突然之间就情绪失控,重重一拳捶在了方向盘上。 跑车快速右拐,往深不见底的桥下面冲去。 死神的狞笑伴随着薛紫涵和金贝贝的尖叫声,几乎要将人的耳膜撕破。 千钧一发之际,夏桑榆控制住了已经冲出桥面的车子。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滞了。 只需要再往前一点点,她们三个人肯定就去见阎王了。 因为车头已经撞开桥面护栏,小半截都悬空了。 三个人都吓得魂不附体,除了大口大口倒抽凉气之外,谁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薛紫涵拖着哭腔道:“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啊?” 金贝贝则抱怨说:“夏桑榆,有你这么开车的吗?你是想害死我们吗?” 夏桑榆被卡在安全气囊里,整个胸腔好似要炸裂一般痛不可抑。 她从后视镜里面看着脸色如土的两个女人,呵呵呵的笑了起来:“我就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你们,我夏桑榆,是一个把命都豁得出去的人……,你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最好乖乖听话,不然的话,我不介意与你们同归于尽……” “夏桑榆你疯了吧?这种时候你还说这样的话!” “对呀桑榆,你别这样吓我们,我们什么都听你的便是……” 两个女人也不敢再刺激她,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就带着她们一起冲向大海深处。 桑榆神色恍惚的笑笑,仰头望着浩瀚苍穹上面的点点繁星,喃喃说道:“你们都怕死,我却不怕……,我已经在积极的为死亡做准备了……,如果死神如此急不可待,现在就要取我性命,我也无话可说……” 薛紫涵和金贝贝两人对视一眼:“她疯了吗?” 对!她肯定是疯了! 她真的快要被这残酷的现实给逼疯了! 她自己身上本身就一大堆麻烦事儿,现在还摊上了哥哥留下的两个遗腹子,还有误打误伤的金贝贝也需要她来负责,她觉得自己都快要被这无形的压力给搞得原地爆炸了! 命运给了她一堆积木,可惜她竭尽所能,也搭建不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越是努力,境况就越是乱糟糟的脱离掌控! 真的好想破罐子破摔,就这样撒手不管,然后找个风景宜人的小镇去度过最后的八个多月时光呀…… 她望着天际繁星正胡思乱想,突然感觉到车身猛烈一颤,竟是要往桥下冲去。 她吓得闭上了眼睛,耳边再度传来薛紫涵与金贝贝的尖叫声:“啊——!救命!救命啊!” 夏桑榆也很害怕,浑身都已经被冷汗浸湿。 就在她们都以为这一次一定会一命呜呼葬身大海的时候,车子突然往后面倒退了一点点。 她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车子又往后面倒退了一点点! 什么情况?有人在后面拉她们这辆危在旦夕的车? 夏桑榆扭头往后面看去,这才发现原本来往车辆并不多的跨海大桥上,什么时候停了这么多的抢险车在左右? 每一辆车都亮着应急灯,来来往往的人影忙碌又有序。 她的车子被人从后面绑住了保险绳,一辆大型拖车挥动着有力的机械臂,正将她们一点一点拖离险境。 “有人在救我们!” “太好了!我们不会死了!” 薛紫涵和金贝贝抱在一起喜极而泣:“呜呜,吓死我了!” 夏桑榆的目光却被灯光映照下一道峻拔伟岸的身影吸引,双唇微颤,讷讷吐出了他的名字:“瑾西?” 正文 第208章 那浆果,那野花 他站在那里,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令人炫目的光晕,高大峻拔,恍若神祗。 她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瑾西!” 容瑾西一直在紧张的看着大拖车的动作,直到她的焰红色跑车被拖到安全的桥面上,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往她这边看过来,视线交织,眼眶瞬时就湿润了:“桑榆!” 他快步上前,伸手将她的车门一把拉开:“桑榆!你没事吧!” “我没事儿!” 她口里虽然说没事儿,下车之后却是脚下一软,往地上栽去。 他急忙伸手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往不远处低调奢华的迈巴赫走去。 她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走了之后,我心里不踏实,就想跟过来送你一程,没想到你的车子会突然右转冲出桥面……” 他想起刚才惊险的一幕,还觉得心有余悸。 她却抿了抿唇:“瑾西,你该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他一愣:“跟踪?这怎么能是跟踪呢?我真的只是觉得心里发慌,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跟过来看看……” “瑾西,别解释了!” 她眸色黯然:“我相信你!” 容瑾西抱着她上车,将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发现并未受伤,这才把她搂在怀里,后怕道:“桑榆,求求你,你别再这样吓我了!” 桑榆勉强撑笑,抬手捋了捋他额前柔软的碎发:“瑾西,我想回家!” 他大喜:“回家?好好,我这就让芬姐和秀雅准备你最喜欢吃的宵夜!” “不!我是想回墨尔庄园!” 桑榆连忙打断他:“你答应过给我两天时间的,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好,等我安排好一切,自然会带着曜儿和你住在一起!” 说话间,金贝贝和薛紫涵拉开车门坐了上来。 二人的小世界就这样被打破,容瑾西很不高兴。 特别是看到金贝贝那别别扭扭的样子,心里更是不痛快:“她们上来干什么?” “她们要随我一起去墨尔庄园!” 桑榆俯身过去,在他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现在就只有辛苦你,送我们一趟了!” 容瑾西眼神中有异彩划过:“我送你们去墨尔庄园?” “嗯!你不愿意吗?” “愿意愿意!” 他求之不得呢! 有机会进入墨尔庄园,就有机会窥探里面的秘密,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搞清楚桑榆到底隐瞒了他什么事情! 小何留在现场处理遗留问题,他开着车,送三个女人回墨尔庄园。 庄园门口,方管家已经带着佣人恭候多时了。 看见车子停靠过来,方管家连忙上前帮着拉开了车门,恭敬道:“桑榆小姐!” 桑榆下车,对方管家道:“方管家,找个佣人送容先生回去吧,这路标变来变去的,我担心他回去的时候会迷路!” “好的!” 方管家答应一声,回头正要安排,却见气宇轩昂的容瑾西从车上走了下来:“不用送!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不回去?”桑榆讶然:“不回去你住哪里?” “当然是和你住在一起啊!” 容瑾西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走过来搂着她的肩膀,又暧妹的蹭了蹭她的额头:“咱们是夫妻,没道理三更半夜的你还要将我这个做丈夫的撵走吧?” 说完,也不等桑榆的回话,径直就往庄园里面走去。 一面走,还一面问院中佣人:“你们桑榆小姐的卧室在哪里?我困了,想先休息!” 众佣人谁也不敢应声,齐齐将目光看向了方管家。 方管家心里也没底,又将征询的目光看向了夏桑榆。 桑榆摊上这样无赖的丈夫也实在没辙,扶额叹道:“带他去休息吧!” “是!”这才有佣人上前,恭敬道:“容先生,这边请!” 容瑾西回头对夏桑榆挤了挤眉眼:“老婆,快点来哦,我会等你的!” 桑榆小脸发热,嗔了他一眼算是回答。 等到容瑾西被佣人带下去休息之后,她又转身对金贝贝和薛紫涵道:“你们也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我会让佣人来取你们的晨尿!” “晨尿?”两女脸上都露出尴尬的神色:“要那东西干嘛?” “为了更加准确的知道你们是不是怀孕了,所以明天一早咱们还得用晨尿做一个早孕检测!” 桑榆耐心的给她们解释了一番,又道:“今天你们也辛苦了,又受了惊吓,都早点下去歇着吧!” “那好吧!”两女很快也就跟着佣人去了她们的住处。 直到院子里面只剩下方管家,桑榆脸上的最后一丝笑意才敛藏殆尽。 她走到方管家面前:“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桑榆小姐,我今天上午接到你的电话之后,就去后面陵园叮嘱过光头蛇,让他不要再碰那个女人!” 方管家有些难为情的看了桑榆一眼,继续说道:“我以为他会听话的!毕竟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很听话!可是等到晚上我给他送饭食过去的时候,发现他居然又抱着那个女人,在做那样……,那样的事情……” 方管家是一个头发都已经斑白的老人。 让他讲述那样不可描述的事情,也真是难为他了。 桑榆见他满脸尴尬,便也不好再问细节。 听到这里,她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说来说去就是光头蛇不听话呗! 身体的浴望强过了来自主人的命令,这个男人就危险了! 她小脸肃冷:“带我去看看吧!把精钢链子带上!” “好!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方管家又道:“桑榆小姐你稍等,我让佣人把链子取出来!” 链子是精钢煅造而成,十分坚固粗大,需要两个男佣合力才能够抬得起。 夏桑榆面上不说什么,心里却觉得方管家真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她只需要一根儿稍微结实点的链子来拴乔玉笙,因为她害怕乔玉笙蛊惑了光头蛇,从而又让她给逃脱了。 所以,只需要一根乔玉笙挣不脱的链子就行了! 可是眼前这根这么粗大,就算是猎豹猛虎也挣脱不了吧? 一行人穿过院子,往西北角的陵园走去。 陵园深处的石屋里面,光头蛇睡得正酣。 他的怀里抱着乔玉笙。 就好像孩子抱着洋娃娃,又好像大人抱着抱枕,手臂横过去,将乔玉笙牢牢的箍在怀里。 乔玉笙身上的衣服早就变成了碎片。 白皙的身体上,到处都是光头蛇蛮力冲撞后留下的青紫淤痕。 身体各处都很疼,像是被人拆散之后又强硬的拼凑在了一起。 最隐秘的部位更是疼得像是被人用钢刀绞过,流出来的血,染红了她两条玉白的大腿。 她没有哭,也没有再呼救! 她怀疑自己早就已经死了! 被夏桑榆给杀死了! 现在她正置身在十八层地狱当中,承受着最残酷的惩罚! 四周很黑,黑得令人绝望! 她童年时期被怪叔叔威胁的梦魇变成了现实,浓郁的黑暗中果然潜藏着凶残的怪兽,他用最锋利的武器割开了她的身体,鲜血淋漓,生不如死! 恐怖和绝望到了极致,便只剩下空洞与麻木了。 突然之间她听到了石屋外面传来簌簌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来救她来了? 这个念头让她瞬间就兴奋起来。 刚要坐起身,身边的男人含糊的嘟哝一声,一把又将她拽了回去。 几乎同时,他用力一顶,蛮力的闯入她本就撕裂的身体。 她痛得一声惨叫:“啊——!” 石屋的门,就在这时候被打开了! 夏桑榆的声音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把灯打开!” 啪的一声,强烈晃眼的光线照亮了石屋的每一个角落。 光头蛇像头受到骚扰的野兽,猛然从石床上面一跃而起,口中发出了嗷的一声怪叫。 方管家忙急声呵斥:“休得放肆!是主人来看你来了!” 他这才低喘一声,偃旗息鼓的转身拿衣服穿上。 然后走到夏桑榆前面,双膝跪了下去。 夏桑榆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现代人,对于这种跪来跪去的礼仪实在有些吃不消。 “起来吧,以后不用下跪了!” 光头蛇站起身,充满敬畏的看了她一眼,便垂首站到了一边去。 夏桑榆的目光缓缓扫过这间简陋的石屋。 石床上除了一张薄薄的毯子,连个枕头都没有。 铁桌子上倒是摆放着一张新鲜的芭蕉叶,芭蕉叶上面堆放着熟透的红色浆果,像是不久前才刚刚从丛林中采摘回来一样。 芭蕉叶的旁边,还有一把颜色缤纷的野花,一朵朵开得十分肆意。 野花放在浆果的旁边,画面美好得仿佛一副色彩饱满的油画。 桑榆看着那浆果,那野花,眉梢便不由自主的蹙了起来。 光头蛇是个守墓人,没人限制他的自由。 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去丛林里面采摘最新鲜的浆果,欣赏最动人的丛林美景! 根本没必要将野花和浆果都带回石屋来! 他这么做的原因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乔玉笙! 他在讨乔玉笙的欢心? 想到这里,夏桑榆的心里升起了一种强烈的不安之感。 她走到光头蛇的面前,语带威慑道:“你喜欢她?” 正文 第209章 人家下次轻点还不行吗 光头蛇怔了一下,紧接着又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口中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还是一个尚未启智的愚儿? 桑榆疑惑的看向方管家。 方管家解释说道:“宫氏一族的守墓人自小都会被割去舌头,这么做,也是为了不让宫氏的秘密泄露出去!” “割舌头?”桑榆变了脸色:“这也太残忍了吧?” 方管家表情讪讪:“世世代代都是如此!不仅割舌头,还不让他们读书识字……” 宫氏一族,手段果然够狠! 桑榆心下感慨一句,又对光头蛇道:“光头蛇,我知道你喜欢她!可是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必须得帮我看着她一天!不准她从这里逃脱,你知道吗?” 光头蛇使劲点头,神色惶恐至极。 桑榆又道:“你以后也不准再对她做那种事情!你能答应我吗?” 光头蛇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又飞快的垂下了视线。 紧接着,他抬起蒲扇版的大掌,一下一下抡自己的耳光。 桑榆见他嘴角很快就流出血来,心下也是不忍:“好了!你记住我的话就好,以后别再犯了!” 说完她示意方管家,用精钢链子将乔玉笙锁起来。 乔玉笙刚才一直沉浸在无边的黑暗和无边的恐惧当中,当强光照射进来的时候,她虚脱的晕过去了一会儿。 这时候被男佣拖着,足踝拷上冰冷的精钢锁链时,才大梦初醒一般,对着桑榆跪了下来。 “桑榆,桑榆你饶了我吧!我错了!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求求你放了我,我保证以后一定离你远远儿的,再也不招你不惹你” 一面求饶一面流泪,蓬头散发的样子,要多狼狈就又多狼狈! 桑榆冷笑:“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话?” “我发誓!我发誓说到做到,以后绝对不会再为难你……” 乔玉笙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咚咚咚的声音,在石屋里面闷闷回响。 血很快就顺着她的额头渗了出来。 桑榆看着她的惨样,心里突然也觉得很是酸楚。 “玉笙,我记得咱们在很久之前,是好得不能再好的闺蜜……,怎么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乔玉笙抢她老公,夺她孩子,还害得她惨死在妇科产房里! 她重生就是为了报仇! 按理说,她就算用这世界上最残忍的手段对乔玉笙都不为过。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算她把乔玉笙踩在脚底下,她的心里也依旧没有丝毫快,感! 报仇,已经失去意义了! 她悠悠叹息了一声,低低道:“乔玉笙,你别害怕,我不会要你性命,也不会将你囚禁太久!” 乔玉笙抬眼望着她:“你的意思是,你会放了我?” 她点了点头:“嗯!你数着时间吧,八个月之后,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八个月之后,她已经死了。 尘归尘,土归土,一切的恩怨情仇,应该都散了! 为了一个个已经出世或者即将出世的孩子,她不能再造杀孽。 所以乔玉笙,你最大的胜利,应该就是比我活得长吧! 她自嘲苦笑,吩咐佣人将精钢铁链拴在乔玉笙的腿上。 然后她拿了钥匙,转身离开了石屋。 临走之前她又看了光头蛇一眼。 光头蛇好似被她的目光烫到,立马就低下了头。 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害怕说多了,这个男人反而会起叛逆心。 回到灯火通明的庄园,她从方管家那里要了一颗具有强效镇静的胶囊。 然后亲手热了一杯温牛奶,又将胶囊里面的药粉融入牛奶,这才端着杯子往卧室走去。 容瑾西不仅沐浴过,还用漱口水仔细的清洗过口腔。 他正在床上做热身运动,见她进来,立马就来了精神:“桑榆你可算是回来了!快,咱们休息吧,再不休息天都该亮了!” 她笑意盈盈,将手中的牛奶杯递给他:“你今晚忙着应酬,根本没吃什么东西,来,喝杯牛奶咱们就睡觉!” 他墨眸精亮:“喝完牛奶就睡觉?” “嗯!”她将牛奶递到他的口边:“你先喝,我去洗漱,很快就出来!” “好啊!”他一手接过杯子,一手搂过她的腰将她拉进怀里:“老婆,你可别让我等太久哦!” “放心吧!你喝完牛奶我就出来了!” 桑榆说完,又催促道:“喝吧!” “好!”他听话的喝了一大口。 她这才放下心,站起身对他抛了一个并不熟练的媚眼:“要喝完哦!” “嗯!”他认真的点头答应,咕咚一声吞下去,又喝了第二口。 她眼神中的紧张和戒备这才彻底松懈下去:“我去洗漱,很快就好!” 容瑾西等到她一进洗漱间,急忙就将口中含着的牛奶吐了出来。 绯色薄唇缓缓勾起一抹冷邪:夏桑榆呀夏桑榆,你能不能换个套路? 没次都下药,就不能花点儿心思想点别的套路吗? 他虽然不知道夏桑榆要做什么,不过自从在游轮上面被她套路了两次之后,现在他对于她主动送到嘴边的东西,都有一种很强的戒心。 这牛奶的味道虽然尝不出什么古怪,可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他喝下去,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古怪。 走到垃圾桶旁边,他伸手到咽喉处一挠,刚才喝下去的那一口牛奶也就呕了出来。 他将杯子里面余下的牛奶从窗户泼了出去。 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继续摆出最为性感撩人的造型等着夏桑榆。 身体闲着,脑子里面却在飞快的运转着。 以夏桑榆今天对他的态度,牛奶里面就算下药,也不可能是摧晴方面的药物。 当然,更不可能会是什么伤害他的毒药。 那么……应该就是安眠药了! 她有事情要瞒着他,所以就在他的牛奶里面下了安眠药,希望他能够一直都睡着,不要被惊醒? 他刚想到这里,桑榆穿着柔滑的丝织睡衣从里面出来了。 看见容瑾西斜靠在床头,正用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得脱口道:“你还没睡?” 容瑾西心里骤然一沉,果然是安眠药? 他强作镇定的勾了勾唇角:“人家在等你嘛!” 说完坐起身,伸手道:“来,过来……” 桑榆看了看他旁边空着的牛奶杯,心中不由得疑惑暗道:方管家说这是强效的镇静药,可以让人一觉睡到明天中午。 瑾西如果全部都喝下去了的话,没道理现在还清醒着啊! 她一面在心里疑惑的嘀咕,一面磨磨蹭蹭的往容瑾西的身边走。 刚刚走到床边,容瑾西突然低语一声:“咦……,我头好晕……,怎么回事……” 话未说完,便一头歪倒在了枕头上。 夏桑榆紧绷着的心弦这才彻底放松下来,还好还好,总算是生效了。 她走过去,扯过被子轻轻替他盖上。 他的睡颜极为俊朗迷人,五官少了犀利深邃,多了些孩童般的安静与柔和。 她爱恋的亲吻他的额头:“老公,晚安哦!” 容瑾西的心都快要被她吻化了。 刚才还在念头急转的与她斗智斗勇,这时候却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共度销魂一夜! 不过他骑虎难下,不敢乱动啊! 装都装到这一步了,倒不如索性再忍一忍,继续装睡,说不定就能发现她一直隐藏着的秘密了! 主意打定之后,他继续装睡。 夏桑榆倒也没有别的动作,在他身边躺下来,从后面拥抱着他,柔软温香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后背。 细软的小手沿着他的腰际探过来,在他紧致的腹肌上面停留片刻,然后习惯性的顺着人鱼线往下移动。 “……”她的小脸蓦然一红。 就算睡着了也还有这方面的意识,她的丈夫会不会太强了啊? 她本能的想要将手收回来。 可是转念一想,摸一下就摸一下呗,反正他都深度睡眠了,又不会被他知道…… 她更紧的往他身上蹭了蹭:“瑾西……” 低低的呢喃,差一点就要将他从假睡的状态唤醒过来。 容瑾西真的忍得好辛苦啊! 他可以假装睡着了,可是身体在她靠近过来的时候,本能的就起了那样的反应,这一点却是他根本不能控制的。 幸好桑榆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依偎在他的身后,很快就睡着了。 黑暗中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翻了个身将她拥进怀里。 她嘤咛一声,如同小猫咪一般往他怀里拱了拱,更香更甜的睡着了。 他用下颌轻蹭她的秀发,心中暗忖道:下药难道就只是为了让他安静的睡一觉? 是被他要怕了?所以才会想到下药? 傻女人,我下次轻点,温柔点还不行吗? 不知不觉之间,他也跟着进入了梦乡。 桑榆睡觉之前特意灌下去了一大杯白开水,第二天早上刚刚六点半,便被尿给憋醒了。 她轻手轻脚下床,秀发随意的拢了拢,穿上衣服后,轻轻把房门打开,闪身走了出去。 房门一关上,容瑾西的眼睛就睁开了。 看夏桑榆这鬼鬼祟祟的样子,果然是有事情瞒着他! 他连鞋都不敢穿,蹑手蹑脚的跟着她出了房门。 正文 第210章 不可原谅 楼下,方管家连夜找来的早孕检测专家都已经等候多时了。 看见她下楼,都恭敬的起身:“桑榆小姐!” 桑榆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检测专家:“薛紫涵和金贝贝呢?去把她们都叫过来吧!” “是!我这就去叫她们!” 很快,睡意朦胧的薛紫涵和金贝贝就都被叫到了楼下大厅。 夏桑榆将两只取尿杯递给她们:“走吧,取晨尿做孕检!这应该是最准确的检测方式了!” “哦!”薛紫涵和金贝贝两人都是呵欠连天,拿了取尿杯往洗手间走去。 方管家看着她们三人的背影,在后面欲言又止。 其实,他送给桑榆小姐的那些口腔早孕检测仪也是极其精准的。 德国人素来以严谨著称,他们研发出来的早孕监测仪,最早受孕三天就能检测出来呢。 准确率据说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点八! 这话他刚才没好对桑榆小姐说。 毕竟怀孕是大事,怀上宫氏的孩子更是头等重要的大事,千万马虎不得。 为了稳妥起见,多检测一次就多检测一次吧! 不多时,三份晨尿都取过来了。 专家医生带着两名助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精细仪器,现场就对三份晨尿做了检测。 桑榆紧张得掌心沁汗,一直在心里祈祷:不要怀孕,不要怀孕,千万千万不要让我怀孕啊! “恭喜桑榆小姐,三份尿检都是阳性!” 一句话就击碎了她所有的幻想。 真的怀孕了! 她拔高声音:“检测准了?我们三个人都怀孕了?” 专家医生推了推鼻梁上面的眼镜,十分郑重的说道:“千真万确!都怀孕了!” 薛紫涵和金贝贝早就知道了结果,听了专家先生的话也不觉得诧异,给夏桑榆打了招呼,两人便回房间睡回笼觉去了。 夏桑榆的心里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她走到专家医生的旁边:“医生,我想求你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帮我堕胎吧,我肚子里面这个孩子不能留!” “桑榆小姐,快别开玩笑了!你和容先生刚刚复婚,现在又怀上了孩子,容先生若知道了,指不定多高兴呢!” “不行!这个孩子真的不能留!” 桑榆根本听不进医生的劝告。 她拉着医生的手腕,苦苦哀求道:“医生,请你一定要帮帮我!这个孩子我真的不想要……,你是方管家请来的专家,身上一定有堕胎的药物对不对?你给我两颗,只要能打掉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我一定重金谢你!” 她语无伦次,情急之下,只有用钱来打动这位专家医生。 方管家在旁边听不下去了,轻咳一声劝道:“桑榆小姐,你冷静一点儿!宫氏向来子嗣凋零,你既然怀上了,就生下来吧!” “生下来做什么?生下来像我一样吗?” 夏桑榆情绪失控,怼了方管家一句,伸手便从医疗瓷盘里面取出一柄锋利的镊子。 手一抬,镊子对准了她的颈动脉。 “给我堕胎药,不然的话,我就死给你们看!” “桑榆小姐,你别乱来!” 方管家和医生都吓惨了。 二楼隐蔽处,容瑾西看到这一幕,瞬时浑身凉透如坠冰窟。 桑榆这是在干什么? 她宁愿死,也不愿意怀他的孩子? 他万念俱灰,绯色的唇片也瞬时变成了灰白色。 他想不通,明明前天晚上她还发告白信息说爱他,说余生的所有时光都愿意与他在一起。 现在他们复婚了,她却要杀死他们的孩子!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容瑾西拳头紧握,恨不得现在就冲下去质问她到底是爱他,还是不爱他? 夏桑榆用镊子顶住自己的颈动脉,太过用力,使得白皙的手背上青筋隐现。 她嘶声咆哮道:“给我!把堕胎药给我!” “好好好!我这就给你!桑榆小姐你千万别乱来!” 医生一面安抚她的情绪,一面从药箱底部取出一颗锡纸包裹着的药丸:“将它溶于水,饭后服用,三天后,受精卵会化为血水从你身体里面流出!” 桑榆接过药丸看了看:“一颗就够了?万一没效果怎么办?” “桑榆小姐请放心,这是最新研发出来终止妊娠的药物,效果肯定是会有的!” 医生交代一番之后,又郑重其事的叮嘱说道:“不过桑榆小姐你一定要切记,在服下药物这三天时间里,千万不能喝酒,与酒精有关的一切食物和饮料也都不要沾,因为药物和酒精在一起会产生一种新的物质叫……” “好了好了!不喝酒不沾酒对吧?我记住了!” 桑榆没耐心听医生讲解药物与酒精会产生怎样的新物质,她只需要牢牢记住不喝酒不沾酒就对了! 打发了医生,她又对方管家道:“我服用堕胎药的事情,你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容先生……” 桑榆突然觉得二楼上像是有一道极为锐戾的目光正冷冷盯着自己。 她心头一悸,急忙抬眼看去。 空荡荡的楼道上,一个人影子都没有。 心里始终不踏实,便又轻手轻脚回到了二楼卧室。 宽大舒适的床上,容瑾西还保持着她离开时候的睡姿。 壁灯的辉映下,他五官深邃俊挺,安静的睡颜像是西方油画中静思的神祗,性感又圣洁,令人想要亲近又不敢亵渎。 她轻轻叹了口气,走过去将他滑落的薄被拉上去一些。 “瑾西……,我真的很爱你……,你要相信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她不想让他经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恸,所以要将这悲剧的来源扼杀在自己的子宫里。 她宁愿不要自己的孩子,也要让他以后的人生少一场苦难。 这份苦心,他将来应该会懂吧? 容瑾西听到这里却是在心底里冷冷的哼了一声! 为了我好? 杀死我的孩子是为了我好? 夏桑榆,你的理由还能再奇葩一点吗? 还说什么爱我? 爱我就应该和我长相厮守,爱我就应该和我子孙绕膝,爱我就应该和我坦诚相见而不是背着我杀死我的孩子! 容瑾西在心底里怒声咆哮! 可恶的女人,只要你敢吃下这粒堕胎药,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夏桑榆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见他睡得沉,便也不忍心叫醒他。 她俯身在他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想了想,又在他极为性感的唇片上面碾磨轻吮了一阵。 若他是清醒着的,这时候肯定会伸手将她拽入被窝好好疼爱一番。 但他一丝儿反应都没有。 可见真的是睡着了! 她放下心来,轻柔的抚了抚他的头发,下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轻手轻脚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房门咔哒一声刚刚合上,容瑾西就从床上呼一下坐了起来。 他用手使劲的擦嘴巴,擦额头,擦一切被她碰过的地方! “都要打掉我的孩子了,还亲我做什么?哼!夏桑榆你给我记着,只要你真的敢把孩子打掉,我这一辈子都不再让你亲了!” 像个赌气的孩子,他的动作和神情说不出的可笑和幼稚! 那双深邃如瀚海的眼瞳里面,却有可怖的怒火在隐隐闪现。 他不是孩子,他是手段狠辣心机腹黑的容先生! 若他想要惩罚一个人,手段会残忍得令他自己都觉得可怕。 一楼的饭厅里面,佣人早就准备好了丰盛营养的早餐。 宫少玺的代孕女仆林心念双眼浮肿,早早就在餐桌前面等着夏桑榆了。 夏桑榆在她的对面坐下来:“你看上去很憔悴!昨晚没睡好吗?” 林心念魂不守舍的撕扯着面前的全麦面包,情绪恹恹的说道:“你走了之后,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答应你的那个条件!” 桑榆抬眼看她一眼:“我说过我不急的!你还可以再考虑两天!要么按照当初的代孕合同来,生下孩子,得到一笔七位数的巨款便从庄园里面离开!要么答应我的条件,留在孩子身边,做宫氏夫人!” 她笑笑,接着说:“这样的选择确实挺难的哈,你慢慢考虑吧,我不急!” “我想好了!我愿意留下来陪着孩子长大!” 林心念语速很快,好像生怕自己说慢了,就又改变主意了一般。 桑榆眉梢微挑:“真的想好了?” “嗯!我昨晚想了一夜!” “不后悔吗?这可关系着你的一生!” “都想好了,不后悔!” “那好吧!我替我哥哥谢谢你!” 桑榆对林心念宽慰一笑:“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林心念勉强扯出一丝笑意算是回应。 两人继续吃饭。 都没啥胃口的样子。 林心念吃了半片面包,喝了小半杯牛奶就回去休息了。 夏桑榆对站在不远处的佣人招了招手:“给我一杯白开水!” “好的!”佣人很快就将白开水送到了她的手边。 她从兜里摸出那粒堕胎药,剥开外面的锡纸,将药丸丢进去。 药丸冒了几串气泡,很快就溶解在水里。 白开水依旧很清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要喝下去,三天后,她子宫里面的受精卵就会化成血水流出来了。 正文 第211章 是不是有别的男人了 她不让自己有任何犹豫的机会,伸手便去端这杯白开水。 “夏桑榆!”乍然响起的声音仿若惊雷,吓得她一声惊呼,本能的将手缩了回去。 只见容瑾西西装笔挺,正神色冷峻的往饭厅走来。 她表情僵硬:“瑾西,你,你醒了?” 他幽深的暗眸中似有愠怒,身上的气势也透着令她不安的犀利。 她迎上他的目光,突然之间就心虚得要命:“我,我……” 他唇角邪妄一挑:“我要惩罚你!” 大手一伸,直接将她揉进怀里,低头就吻了上来。 他的怀抱炙热滚烫,充盈着男性特有的阳刚和力量。 她很快就沉迷在他的亲吻和爱,抚里:“瑾西……” 容瑾西亲她吻她,温暖的大掌一如从前那般,轻轻抚过她温软的身体。 可是那双幽暗莫测的眼神里面,却始终有一种冰冷且坚硬的东西弥久不散。 他对站在不远处的佣人使了一个眼神。 那佣人心领神会,立马上前,用一杯干净的白开水,换下了夏桑榆加过药的白开水。 佣人的动作一完成,容瑾西马上就松开了夏桑榆:“有吃的没有?我好饿!” 夏桑榆还没有从刚才的旖旎当中抽身出来。 她脸颊潮红,神色迷离:“你饿了吗?那快吃早饭吧……,我刚才看你睡得很香,所以就没有叫醒你!” 她甚至还主动帮容瑾西拉开了餐桌前面的椅子:“把容先生的早饭送上来!” “是!”那佣人从容应答,很快就将一份丰富的西式早饭送到了容瑾西的面前:“容先生请!” 容瑾西动作优雅,一面慢条斯理的吃早餐,一面问夏桑榆:“再吃点?” “不不!我吃过了!喝水陪你!” 这水加了药,却一点儿怪味儿都没有。 越喝越顺口,一杯白开水,很快就见了底。 她长长的松了口气,总算搞定了! 一抬头,却发现容瑾西的面色极为难看,那双在她面前总是蕴含着笑意的眼眸更像是凝了一层寒冰。 她眨了眨眼睛,诧异道:“瑾西你怎么了?是早餐不合胃口吗?” “不是!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他放下手里的餐具,扯过餐巾纸动作优雅的擦了擦嘴角:“我吃好了!” 转过身,居然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 夏桑榆一头雾水,跟上去道:“瑾西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没有休息好?要不要再去睡一会儿?” “不!我想去看看曜儿!” “那好!我陪你!” 夫妻两个,很快就离开了餐厅。 那位帮忙调换白开水的佣人等到他们走远,这才小心翼翼的从兜里摸出一张崭新的支票。 个,十,百,千,万…… 哈哈哈,没想到这钱来得如此容易。 他只不过帮忙调换了一杯白开水,居然就得到了这样丰厚的酬劳! 容先生的意思是让他拿了支票就离开墨尔庄园,如果愿意的话,还可以去旷世集团上班。 哈哈哈哈,他这是要飞黄腾达的节奏啊! 他欣喜若狂,摘下佣人围裙,转身就要找方管家辞职去了。 几分钟后,金贝贝和薛紫涵睡眼惺忪的走进饭厅。 看着餐桌上吃剩下的早餐,薛紫涵皱眉道:“好过分!吃早饭也不叫我们!” 金贝贝倒是不甚在意:“你不是说你以前在这里做过女仆吗?那你自己进厨房去找点吃的呗!” “你难道不饿吗?” “我不饿!我就是渴得很!” 金贝贝说话间,看到不远处的搁台上放着一杯凉白开,边缘上凝结着晶莹的水珠,看上去干净得不得了。 她想也不想,走过去端起杯子就大口大口猛喝起来。 “你慢点儿喝!” 薛紫涵提醒道:“你这如牛饮水的模样,若被别的名媛千金看见,又会被人家嘲笑的!!” 金贝贝一杯白开水喝得见了底,这才擦了擦嘴角水渍笑道:“你又不会笑我,我怕什么?” 两人都被名媛圈排挤在外,又都是未婚先孕,同病相怜,很快就成为了朋友。 薛紫涵去厨房里面拿了早餐,和金贝贝一起,气氛愉悦的吃起了早饭。 金贝贝问:“你猜夏桑榆会怎么安置我们?” 薛紫涵表情轻松的说:“我不担心!她不会亏待我的!” “我就不一样了……”金贝贝忧心忡忡:“我总觉得她会拿掉我肚子里面的孩子!” “不会吧?”薛紫涵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神色:“她看上去也不像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啊!” “她不心狠手辣?” 金贝贝怨念十足的补充道:“她若没点儿手段,我也就不会莫名其妙怀上这个孩子了!” 金贝贝想起游轮上面的经历,本就不高的情绪更是跌入了谷底。 薛紫涵也不好多问,低下头继续吃早饭。 她是真的不担心! 她怀的是宫少玺的孩子,夏桑榆还能亏得了她? 夏桑榆自从喝下那杯白开水之后,心里悬着的石头就落了地。 只管等着三日后流出血水就万事大吉了。 不过她想不通的是,容瑾西的脸色怎么会那么阴鸷难看,就像是在忍着极大的怒火一般! 就连对着曜儿那么可爱呆萌的笑脸,他也板着一张脸不肯给出一丝笑意。 桑榆终于忍不住,直接问道:“瑾西你到底是怎么了?从早上起床到现在,你就一直冷着一张脸,你告诉我,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做错了什么,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容瑾西墨瞳骤然泛起可怕的冷光,一把钳住她的手腕:“收拾东西,跟我回容氏公馆!” “凭什么?你说过要给我两天时间的!” 她的脾气也上来了。 奋力挣扎想要从他的大手中挣脱。 然而他用力一拉,她整个人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深邃的眼瞳里跳跃着危险的火焰:“我改变主意了!今天必须跟我回去!” “容瑾西,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处理,凭什么你说今天回去我今天就必须跟着你回去?” 她像是被激怒的小猫,张牙舞爪的叫嚣着。 他邪妄冷笑,根本不把她的叫嚣放在眼里。 他蓦然将她拽近,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要处理的事情,就是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吧?” 她大惊失色:“你,你怎么会知道?” 他视线有些模糊,心里疼得像是被她插了几十刀。 “你想方设法的隐瞒,就是不想要我知道这个孩子存在过对吗?你所谓要处理的事情,就是让他变成血水从你的身体里面流出来对吗?” 夏桑榆完全乱了分寸:“瑾西,你别激动……,你听我说……” “听你的谎话?” “不!听我的解释!” “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夏桑榆,我已经听到了最真实的真相,对你的解释我不感兴趣!” 他情绪激动,抓着她的胳膊厉声又道:“现在我只想最后问你一句,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我爱你!”她不想违背自己的真心:“我真的爱你!” 然而她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嘲讽:“爱我,就是杀死我的孩子?” “不!瑾西你冷静一点!” 夏桑榆强撑着不让自己慌乱。 她紧张的抿了抿唇,一字一句艰难道:“瑾西,我不能怀孩子!因为我有家族遗传病!” 他满眼讥诮:“家族遗传病?你为什么不干脆说自己得了绝症?” “和绝症差不多!我活不长了!所以不能给你孕育孩子!” 她说的都是实情。 可是为什么她从他的脸上只看到了嘲讽和讥笑?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没法信!现代医学如此发达,连不同血型的换肾手术都能成功,还有什么家族遗传病是不能医治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根本就不想给他生孩子! 他眼中燃起十级怒火,大手一抄直接将她摁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夏桑榆,你够了!别再绞尽脑汁的编造谎言欺骗我!我承认我在面对你的时候很弱智很幼稚,可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把我当个傻瓜一样愚弄!” “我没有愚弄你,我……” 嗤啦一声,裂帛之音打断了她将要出口的解释。 她低头看了看被撕裂的衣服,怔然道:“容瑾西,你要做什么?” “我要行使我做丈夫的权利!” 他低下头就往她漂亮如玉的颈脖吻去。 旁边还有曜儿在看着呢! 她又羞又恼,扬起手就要往他的俊脸上掴过来。 然而那巴掌在半空中就被他截住了。 “不想给我生孩子?还不想和我亲热?夏桑榆,你是不是有别的男人了?” “我怎么可能会有别的男人?容瑾西你别胡说八道!” “有没有,必须得你的身体来证明!” 他大手邪肆的揉上她的身体:“它可比你诚实多了!” “容瑾西你滚开!你知不知道你精虫上脑的样子有多令人讨厌!” 她用手推他,用脚蹬他,却还是不能阻止他的动作。 双手握着她的膝盖,轻易就分开了她的双腿:“我知道你讨厌我!不然的话,你也不会想方设法打掉我的孩子了!” 带着怨气与怒气,他直接闯入她干涩的身体。 正文 第212章 来啊,互相伤害啊! 她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不想被曜儿看见这样的场景,随手扯下一块五颜六色的丝巾搭在曜儿的头上。 曜儿只当是爸爸妈妈在和他玩游戏,开心得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容瑾西将她的脸扳过来,俊眉微蹙道:“放松点!你这样弄得我也很疼你知道吗?!” “那就停下啊!” 她使劲推他,嚷道:“出去!不能在这里!会被佣人发现的!” “发现又怎么了?咱们是合法夫妻,做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正常吗?” 他低头吮住她的唇,霸道又强势的亲吻起来。 桑榆又急又疼,偏偏他的火舌席卷进来,让她这不争气的身体很快就有了异样的反应。 亲吻间隙,他邪邪轻笑:“这就对了嘛,你放松点,咱们都没那么痛苦……” “容瑾西,你这是婚内强,奸!” “你的说法不成立!因为你明明就很想要啊!” 他胸中的怒火,只有性,事才能平息。 说话间,他又剧烈的运动起来。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身下的桑榆脸色苍白,额头上和鼻尖上都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尽管怒火冲天,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忍:“怎么了?还很疼吗?” “我,我脚疼……,像针扎一样……” 她惶恐极了。 有过一次发病的经历,她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也知道死亡距离她又近了一步! 她疼得近乎抽搐:“容瑾西,停下好吗?我现在很难受……” 他暂停了所有动作,却并没有从她的身体里面退出来。 自从知道她想打掉肚子里面的孩子后,他便不想再相信她说的话。 可是她的表情看上去真的很痛苦,像是正在受着某种煎熬一般。 他伸手轻抚她苍白的面颊,惊疑的唤她的名字:“桑榆……,老婆……” 她澄澈的明眸里,一下子就盈满了泪水:“瑾西,放过我,放过我吧,我真的难受死了!” 针刺一般的剧痛在游走。 从脚趾头到小腿肚,比上一次更严重,范围也更广。 她知道,这种针刺的剧痛之后,将会是坏死一般的麻木和冰凉。 上次持续了大半个小时,这一次,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应该会持续一个多小时吧? 往后的日子又多难熬,她更是想都不敢想! 她紧紧抓着容瑾西的手腕,含泪哀求道:“瑾西,我没有骗你,我真的生病了,很严重的病……” 容瑾西俯身吻她的眼,将她的眼泪一颗颗全部吮去:“老婆,别哭了,我信你!” 他的浴望胀痛得快要炸开! 做到一半就要退出来,这种情况他以前从来没有过。 不过今天……,他实在不忍看她痛苦流泪的样子,强忍着浴望,抽身而出。 他整理好衣服,又找了一张薄毯将她过去,抱着她就要往外面走。 她忙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不容置疑的声音:“当然是医院!” “不行,不能去医院!” 这种隐形遗传病,医院根本检测不出来! 上次在日本做换肾手术的时候,那么高精尖的一流医学技术都没有发现她身体的异样,更何况是国内? 检测不出来,容瑾西一定会认为人她是在撒谎骗他! 她伸手抓住了婴儿床的铁床架,坠着身体不肯随他去医院。 他刚刚隐忍下去的怒火,腾一下又燃烧了起来:“不是说脚疼吗?为什么不能去医院?” “我,我……的病医院没法治!” “呵呵,是什么惊世骇俗的病症,连医院都没法治?” 他语气讥嘲,摆明了不相信! 她无力解释,弱弱说:“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生病了……,你把我放下吧,我过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过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他讥嘲的神色中平添了愤怒,一张俊脸阴鸷得如同暗夜黑魔王:“是不是等我走了你就好了?只要不见到我,你的病就好了对不对?” “瑾西……”怎么就越解释越纠结呢? “别叫我的名字!” 他抱着她折身返回,动作粗暴的将她扔在床上:“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得的到底是什么怪病!” 毫无前奏,再一次直接闯入。 桑榆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因为这点痛和双腿的剧痛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 两条腿像是正在被人用刀剐,用斧剁。 她疼得天旋地转,很快便晕了过去。 容瑾西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不相信刚才还与他谈条件耍心机的夏桑榆会在这时候晕倒。 他架起她的腿,带着狠劲道:“夏桑榆你别装了!你的伎俩已经被我识破了!” 换了个姿势,他双瞳被恨意和浴望刺激得血红一片:“夏桑榆你骗得我好惨!我一直以为你是爱我的!可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你宁愿堕胎也不愿意要我的孩子,你宁愿装死,也不愿意与我欢好……” 将她像一张弓那样拉弯,他的声音里面已经隐约有了悲咽的微动:“很好!真的很好……,我糊涂了这么久,像个傻子一样爱着你……,今天总算是把一切都看清楚了……” 她始终不说话,不哼吟,也不呼痛。 清丽如月下百合的脸蛋上,连一丝表情也吝于给他! 他怒火更甚,变着法儿的要她。 直到最后,他直起身,将所有的愤怒都宣泄在她的身上,她的脸上,她的头发上! 夏桑榆,快点醒过来,你还要装晕到什么时候? 我这般羞辱你,你都还不起来? 你不是很厉害吗? 来啊!用你的谎言来继续欺骗我啊! 然而不管他对她做了什么,她始终都安静得像个没有知觉的布偶娃娃,一动不动,用沉默抗拒他,用沉默回击他! 他终于哽咽一声,颓然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桑榆,就算你不爱我,也请你不要伤害我们的孩子好吗?你是知道的,爷爷一直都希望我们能够为容氏延续香火……,就算你不想要,也请你看在爷爷他老人家的面子上,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他绵密的眼睫下,有泪光在点点闪耀。 哽咽的声音,透着令人恻然的卑微:“桑榆,我从来没有像爱你这样爱过一个女人,我没有经验,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讨你的欢心……,我也知道我的身上有许多缺点,我答应你,我以后都会改的!只要你别离开我,我……” “瑾西……”她弱弱出声:“容瑾西……,你走吧!” 他俯身过去想要亲吻她的脸颊,才发现她的脸上满是他留下的羞辱痕迹。 他自责不已,一面扯了纸巾帮她擦拭,一边愧疚道:“对不起,桑榆对不起……” 她似有若无的叹了一口气,幽暗如凉夜的眼瞳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声音居然还十分平静:“我不怪你!真的!你的心情我都懂……,可是瑾西,也请你理解我的苦衷,给我两天时间好不好?我处理好身边的事情,会带着曜儿去容氏公馆找你的!” 他如此折磨她,羞辱她,还将这种东西弄到了她的脸上和身上,而她居然一点儿都不生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是这样,容瑾西的心里就越是不安! 他的桑榆,再也不是他记忆当中那个干净的,单纯的女孩子了! 她的心思深得连他都看不懂,都摸不透了! 无法拒绝她这种弱弱的请求,他帮她把身上的脏东西清理干净后,便听话的从房间里面退了出去。 桑榆听到他的脚步声下楼,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膝盖以下都不能动弹,只能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这里,等着病症慢慢过去。 上一次发病只到了脚踝,这一次就直接到了小腿肚,下一次应该就到膝盖上面了! 再下一次,将会是大腿,大腿根,腹部,腰部,胸部,肩膀,脖子,脸…… 活死人,渐冻症,石化症! 她曾经上网搜过,这每一种都是治不好的绝症。 而她的症状介于这三种之间,从发病到死亡的时间也是最短的! 一切都在不可逆的发生! 死亡就在八个月之后的某一天等着她! 生孩子,绝不可能! 她唯一能做的,还是只有想方设法把金贝贝安排到容瑾西的身边去,照顾他的余生,也希望金贝贝这个后妈能善待她的曜儿! 她胡思乱想,静静等待着这种该死的病症快点过去。 房间里面安静极了,只有旁边的婴儿床上,睡着了的曜儿偶尔发出一两声软糯的梦吁。 容瑾西失魂落魄,在庄园里面漫无目的的闲散漫步。 他脑子里面来来回回就只有一个念头:桑榆不爱他!桑榆到底有没有爱过他? 真的好想现在就将桑榆和曜儿强掳回去! 管她爱不爱呢! 就算现在不爱,他也有信心让她在将来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 可是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以往那林林种种幼稚莽撞的行为,已经带给了他足够多惨痛的教训,他比谁都明白,违背她的意愿强掳她,只会将她越推越远,直到最后失去她! 所以,他目前来说,最好的办法应该是顺着她…… 可是这样下去,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越想越烦躁,越想越没有主张! 心烦意乱之际,他抬起脚就将路边一盆扦插的山茶花踹得飞了出去。 噗通一声,花盆掉进了不远的湖里。 湖水高高溅起,吓得湖边的女人呀一声惊呼,衣裳已经被湖水打湿了一片。 正文 第213章 它们真的不会伤害我? 容瑾西抬眼看去,认出这女人正是随他一起去过日本的金贝贝。 很漂亮,很抢眼的一个女人。 只可惜他并不感兴趣。 他和她之间好像还发生过很多事情,可他都选择性的遗忘了。 他表情漠然,转过身就要离开。 “容先生请等一下!” 金贝贝小快步走过来,到他跟前怯怯问道:“容先生为什么一见到我就要走?” 他淡淡睨她一眼:“无话可说,不走还能怎样?” “怎么会无话可说?” 金贝贝鼓起勇气道:“容先生还不知道吧?我和夏桑榆都怀孕了!” 他控制着起伏的情绪,淡定点头:“嗯!桑榆都告诉我了!” “那你知道夏桑榆准备怎么安排我肚子里面的孩子了吗?” “不知道!没问!” “容先生你怎么能这样?我怀孕怎么说也是因为你啊!” 金贝贝有些着急,又跺脚嗔道:“我知道你和容夫人伉俪情深,所以也没想从你这里得到名份什么的……” “你能这样想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他墨黑的眼瞳往她平坦的小腹看了一眼,殷红的唇撩起一抹凉薄:“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松田太郎!” “你……”金贝贝又是羞恼又是气忿,一时语塞得紧。 她对容瑾西真的是一见倾心! 当初在小江南遇见盛怒下的他,瞬时就被他身上狂肆邪妄的气息吸引,明知道他的心里眼里都只有夏桑榆,可还是飞蛾扑火一般陷了进去。 直至现在,遍体鳞伤,万劫不复。 容瑾西表情凉淡,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伤人的话,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转身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金贝贝僵在那里,望着他的背影,好一阵失望,又好一阵沮丧。 二楼这边的卧室里,夏桑榆掐算着时间,应该已经足足过去了两个小时了。 可双腿还是麻木得像是被人锯掉,半点儿要恢复知觉的迹象都没有。 这样躺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扯过旁边的毯子裹在身上,然后像个重度残疾的人一样,双手撑在床上,一点一点挪到床边。 她想要拿床头的座机给方管家打电话。 可是手刚刚伸出去,身体便失去平衡,咚一声从床上栽倒下来。 这身体,真特么的没用啊! 她还来不及检查有没有哪里摔伤,熟睡中的曜儿就被她这咚的一声给惊醒,哇哇的啼哭起来。 “曜儿,曜儿你别哭……,妈妈在这里……,妈妈没事儿,妈妈陪着你!” 她的声音里面染着悲戚的味道。 曜儿哭得更凶了。 专门负责侍候曜儿的刘婶儿听见动静从外面走了进来:“曜儿醒啦?” 话音未落,她转眼就看到了摔倒在地上的夏桑榆。 “哎哟喂,桑榆小姐,桑榆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 刘婶儿惊慌失措,连忙过来将她从地上扶起:“怎么摔倒了?容先生呢?他怎么没在身边陪着你?” “别提他了!” 夏桑榆坐起后,用手掐了掐毫无知觉的双腿。 冷冰冰,软哒哒的感觉令她恐慌至极。 “快打电话给方管家!让他马上过来!” “好的好的!桑榆小姐你别着急哈,我这就给方管家打电话!” 刘婶儿很快就用身上佩戴着的内线呼叫器通知了方管家。 方管家正在前院,处理一个名叫吴森的男佣的辞职申请。 “为什么突然要辞职?不是说干到年底的话,存的钱就可以在晋城首付一套住房了吗?”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吴森想起兜里那张崭新的支票,想起容先生说过可以去旷世集团上班的承诺,顿时觉得一天也不想在这里干下去了! “方管家,还请你把我的身份证件都还给我吧!我已经想好,以后不做男佣了!” “你呀!没文凭没背景,就只会一点儿厨艺,不做男佣你还能做什么?难不成你还做白领?” 方管家以过来人的语气絮叨了几句,见他心意已决,根本听不进去劝告,便只得无奈摇头,将身份证件和应得的薪酬一并给了他。 刘婶儿的内线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打了进来。 一听说桑榆小姐摔倒了,方管家二话不说,直接就往刘婶儿这边小跑了过来。 “桑榆小姐,桑榆小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儿,就是腿麻了……” 桑榆只说了这么一点儿简单的信息,方管家的脸色就凝重起来。 桑榆小姐这是发病了! 和宫少一模一样的病! 不方便对外人提及的家族遗传病! 他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对刘婶儿道:“把桑榆小姐背起来!咱们去温泉池!” “哦哦,好的!” 刘婶儿四十来岁,在庄园做佣也有好几年。 她深深的明白一点,那就是不该问的千万别问。 她身体壮实,背起百十來斤的桑榆小姐毫不费力。 药浴温泉在庄园的南边儿。 还没有走近,先就闻到了一股特殊的药浴熏香。 随着潺潺水流声越来越近,眼前出现了一座雾气氤氲的大喷泉。 方管家说:“前面就是药浴池了!刘婶儿你慢点儿,把桑榆小姐放进药浴池里!” “好的!”刘婶儿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紧张得眼神都不敢乱瞟。 夏桑榆以前只知道宫少玺每晚播种之前,都会到这药浴池里面浸泡个把小时,却从来没有机会像今天这般走近了细看。 只见药浴温泉池的四周被修建成一座巨大的花式喷泉。 一共八个温泉喷口。 每一个喷口处都有一对白玉雕刻而成的天使。 天使一男一女,互相拥抱着,私密处紧紧贴合,而散发着药香的温泉水就是从它们的私密处流出来的! 方管家见桑榆尴尬,遂解释说道:“这些天使是宫氏的祖辈们从西方油画里面得来的灵感,这些天使纯洁神圣,没有任何羞耻或罪恶的念头,所以它们才能如此自然的坦露自己的身体……” 桑榆不想探讨这个话题,打岔道:“宫氏祖辈将庄园修建在这里,也是因为这药浴温泉对身体有辅助疗养的原因吗?” “应该是的!” 方管家示意刘婶儿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入温泉池。 她两腿没有知觉,只能靠双手抓住旁边的金色护栏,才能不让自己一下子就滑倒进去。 两只脚刚刚浸泡进去,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黑压压一群游鱼,咻咻咻的往她两条腿围拢过来。 她吓得尖叫:“啊!这是什么啊!” 本能的想要将腿缩回来,奈何半分也动弹不得。 方管家连忙安抚道:“桑榆小姐莫怕,这是常年生长在温泉池里面的黑裙锦鲤,它们不会伤害你的!” “真的不会伤害我?” 这些拇指大小的黑裙锦鲤已经将她的两条腿包裹起来了。 黑压压的,一层一层,将她两条病腿裹得严严实实,看上去真的好恐怖! 方管家耐心的解释说:“黑裙锦鲤是这种药浴温泉里面几百年来衍生出来的新型物种,它们对于人体病变部位或者是受伤的部位特别敏感,会吸啄在皮肤上,用它们的方式为人体疗伤,缓解伤痛,消除炎症,促进愈合……” 夏桑榆这时候也比刚才冷静了些:“好了!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方管家道:“外面有女佣侍候着,桑榆小姐你需要什么,只管吩咐一声便是!” “嗯!”桑榆摆摆手:“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方管家和刘婶儿很快就退了下去。 夏桑榆这才慢慢又将身体往温泉池的下面浸去。 被温热的温泉水泡着,真的好舒服。 那些黑裙锦鲤刚才一直都吸啄在她那两条没有知觉的腿上,这时候她大半个身子浸泡进来,竟是有一部分黑裙锦鲤往她最为隐秘的地方围拢过来。 隔着巴掌大一块布料,这些鱼儿摆动着黑色的裙翼,居然争前恐后的吸啄她的……那里…… 奇异的酥痒让她又惊又怕:“滚开啊!” 她伸手将这些鱼儿赶开,可是不消片刻,它们又围拢了过来。 密密匝匝的鱼嘴,让她那里又麻又痛。 她实在受不了,便再次伸手驱赶:“滚开,滚远一点儿!” 可是这些鱼儿天性如此,就算被她一再驱赶,也还是很快就又会围拢过来。 几次三番之后,她这才想起刚才与容瑾西在房间里面做的那些事情。 容瑾西刚才粗暴至极,在所难免的伤到了她。 而这些鱼儿竟是比她还要了解她的身体,纷纷上前来帮她疗伤了! 想到这一层,她便也放松下来,把自己完全的交给了这些罕见的新物种——黑裙锦鲤! 足足又过了两个多小时,她的双腿才感觉到慢慢暖和起来。 恢复了知觉,也能感受到这些黑裙锦鲤吸啄在上面的紧绷与微痛了。 这一次的发病,总算是熬过来了! 下一次,应该就到膝盖上面了吧? 到时候,不知道又会是怎样的一番痛苦煎熬。 她在女佣的帮助下,换上一条轻盈的掐腰长裙,并用一支花簪将丝滑干净的秀发束起。 她沿着小路往正院走。 想到林心念和薛紫涵金贝贝都还在等她吃午饭,她的脚步便加快了些。 刚刚绕过一处茂密的花藤,一道阴郁的声音便幽幽传来:“不是说腿不能动了吗?不说残疾了吗?这怎么又能健步如飞了?” 正文 第214章 哈哈哈,你的火腿肠被我发现啦 夏桑榆循声望去,只见容瑾西脸色阴鸷,单手插兜从花藤后面缓缓走出。 他眼神中的嘲讽,简直比掌掴她还要令她难受。 她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道:“我以为你走了!” “走了不就看不到你如此神奇的‘康复’了?” 揶揄的语气,满满都是不相信。 他走到她的身边,目光灼灼的打量她片刻,邪笑道:“你的脚不痛了?是什么灵丹妙药让你的家族遗传病痊愈了?” “我懒得理你!” 今天两人气场不对,她不想和他多做解释。 狠狠瞪他一眼,侧身就要从他的身边走过。 他忐忑难安的在这里等了她这么久,怎么可能就这样让她离开? 他墨瞳骤然一缩,抓住她的手腕,直接就将她拽进了怀里:“生气了?” “放开我!等我们两个人都心平气和的时候我再给你解释!” “你先回答我刚才爽不爽?” “爽你个大头鬼啊!” 她曲起手肘,重重击在他的胸腹上:“下次再敢这样对我,我就永远都不理你了!” 他没想到她居然还有力量弄疼他。 真不知道应该夸她刚才在床上的演技好,还是应该惊叹她的身体恢复能力太强。 一晃神的功夫,她就已经往远处走去。 他怔了怔,几步跟了上前。 “桑榆,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有下次?” “桑榆,刚才的事情,你真的没有生我的气?” “对不起啊老婆,我今天确实是被你气糊涂了才会那样对你!我发誓,以后我好好疼你,不那样对你了……” “老婆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呢?我看这庄园虽然很大,却冷清得很,要不咱们今天下午就回去吧?” 容瑾西又是解释又是道歉。 一句接一句,态度近乎讨好。 夏桑榆冷冷的脸色渐渐有些绷不住,叹了口气道:“好了容瑾西!孩子已经没有了,如果你能原谅我堕胎的行为,我就原谅你刚才在床上的举动!” 容瑾西愣了一下:“孩子……没了?” “嗯!我今天早饭后就服用了特效堕胎药,那颗受精卵这时候应该已经被我杀死了!” “哦……”他松了一口气。 她侧眸看了他一眼,疑惑道:“容瑾西,我怎么看你好像一点儿也不难过的样子?” “难过啊!我心里可难过了!” 他认真的说道:“刚才在床上的时候,我就已经给你解释过了,我很想要一个孩子,我的爷爷也很想要你给我生一个孩子!不过,既然你已经服下了堕胎药,木已成舟,我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亲昵的搂过她的肩膀,低头嗅嗅她怡人的发香,低魅的声音道:“我现在只希望你能早点结束这边的事情,带着曜儿随我回家去!” 他都能这样说了,她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 抬手在他的脸颊上狠狠拧了一把:“好吧!咱们扯平了!” 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嘿嘿,只要将她诓回容氏公馆,便再也不会让她有吃堕胎药的机会! 这个孩子,他要定了! 餐厅里面,林心念薛紫涵和金贝贝三人都饿得快要前胸贴后背了! “这个夏桑榆搞什么嘛,都快两点了还不过来!” “对啊,害得咱们都跟着她挨饿!” “我们可是孕妇呢!让孕妇这样挨饿也太没人性了吧?” “唉……,都别说啦,谁让咱们的地位比不上她呢!” “吃顿饭还说什么地位啊?我饿得都快能吞下一头大象了!” “我也是,好饿啊!” 三个女人饿得眼冒金星的时候,夏桑榆和容瑾西终于携手走了进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在等我!” 夏桑榆一来就道歉,然后对佣人道:“她们都是孕妇,以后准时开饭,不用刻意等谁!” “好的!”佣人答应一声,吩咐同伴陆陆续续将饭菜都端了上来。 桑榆发现今天侍候早餐给她倒白开水的那名男佣并不在这里,不过她心里也并没有生疑。 庄园佣人太多,她一直都懒得记。 容瑾西在她的身边坐下,动作优雅的帮她把面前的鹅肝切成薄片,然后推到她面前说:“鹅肝配红酒才叫美味,来点儿?” “不不!我不喝酒!” 她谨遵医嘱,这三天都不能沾和酒精有关的东西。 容瑾西哑然一笑,明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也不戳破她。 他有时候会觉得很生气,因为她一直都在欺瞒他,甚至还想打掉他们的孩子。 可有时候他又觉得她这样很有趣。 就好像一只可爱呆萌的小宠物,费尽心思藏了一根火腿肠,一会儿藏在这里,一会儿藏在那里,反正就是不想要主人知道! 不过,头脑简单的小宠物怎么能和掌控一切的主人相抗衡? 它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它的火腿肠早就被主人发现啦! 夏桑榆故作镇定,低下头,将切好的鹅肝放进口中。 他看着她,眸色愈加潋滟,殷红的唇片也撩起了惑人的笑意。 对面坐着的金贝贝已经看痴了过去! 如果他能够用这样的眼神凝视自己片刻,她就算是死了也愿意啊! 眼见着容瑾西就要将那杯本来为夏桑榆亲手斟上的红酒送到口边,她心念一动,失声道:“容先生!” “嗯?”容瑾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抬眸看向她,眼神里面炙热的温度一点一点凉了下去:“有事儿?” 金贝贝含羞点头:“嗯!我想问问,你手中的那杯红酒,能不能给我?” 她这话一出口,餐桌上面的几人同时都把目光看向了她。 薛紫涵好心提醒:“金贝贝,那是容先生给桑榆斟的酒……” “我知道!”金贝贝在容瑾西颇具威慑的目光下,大着胆子说:“桑榆小姐不是不喝嘛?她不喝,我喝!” 只要是容先生斟的,就算是毒药她也愿意一口咽下啊! 容瑾西看向身边的夏桑榆:“给她吗?” 桑榆知道金贝贝的心思,遂点头说:“给她吧!” “谢谢谢谢!” 金贝贝接过红酒杯,美滋滋的呷了一口:“容先生亲手斟的红酒,真好喝!” 一旁的薛紫涵摇头叹道:“金贝贝,你对容先生的心思,这也太明显了吧?这得多亏人家桑榆小姐不计较,不然的话……” “别说了,吃饭吧,不是都饿了吗?” 桑榆不想听这些勾心斗角的话,便出言打断了薛紫涵的话。 所有人都饿了! 大家都低头吃饭,再也没有人多说别的什么。 饭后,容瑾西忙着叫佣人收拾桑榆和曜儿的必备生活品,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带着桑榆回容氏公馆去。 桑榆则在书房里面为林心念和薛紫涵拟定了新的文本合同,让她们签字后,叮嘱她们在生下孩子之前,这段时间就都住在庄园里,哪里也不要去! 薛紫涵和林心念自然是满口答应! 因为她们现在就算出去,未婚先孕也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合同签订之后,又在签名处摁了手印。 桑榆将合同锁进保险柜,从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金贝贝已经哭丧着脸在外面等着急了。 “夏桑榆,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置我,你倒是给我一个痛快话啊!” “贝贝,你听我说,你的事情我们得缓一缓……” “还缓?薛紫涵和林心念的事情都不用缓,为什么我的事情就得缓一缓?” “你的情况和她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未婚先孕吗?” 金贝贝不依不饶,盯着桑榆道:“我知道了!你是想要通知松田太郎对不对?”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你想把我推给松田太郎?把我送到日本去,你和容先生就能够长相厮守没人打扰你们了对不对?” “不是……,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从来没想过把你送到日本去!” “我不听!我不听你的谎话!” 金贝贝抓着桑榆的手剧烈的摇晃起来:“夏桑榆,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你害的!你说过你会退出容先生的生活,你说过要把容先生的余生都交给我照顾,你说过在游轮上会让我成为容先生的女人……,可是结果呢?结果是你和容先生复婚了,而我却怀上了异国牛郎的孩子!” “金贝贝你冷静一点儿!” 夏桑榆都快被她晃得散架了! 她反手抓住金贝贝的手腕,急声说道:“你能不能别这么冲动?我承认,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我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也向你保证,我当初的承诺不会变!” 金贝贝微愣:“什么承诺?” “退出容先生的生活!把容先生交给你照顾的承诺!” 夏桑榆正色说:“再给我一点儿时间!我保证,在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出生之前,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真的?”金贝贝又动心了:“你口中的一点儿时间,是多久?” 桑榆想了想自己越来越严重的症状,沉声道:“最迟两三个月吧!” “好!我就再相信你这最后一次!如果你敢骗我,我一定和你没完!” “放心!这一次,一定会如你所愿!” 夏桑榆伸手在金贝贝的肩膀上拍了拍:“这两三个月,你在墨尔庄园先住着!等我把容先生身边的事情安排妥当,就会从他的生活里面消失,到时候,你就是他唯一的女人!” “嗯!”金贝贝的眼神里面,重新又燃起了希冀的微光。 正要对夏桑榆绽放一个安心的微笑,眼风一扫,突然发现门外隐约有一道男人的身影。 正文 第215章 能塞下一只鸡蛋(委屈~,我每天三更你们也不投票奖励一下么?) 是容先生?对,一定是他! 这庄园里男人不多,除了他能有谁? 金贝贝心念一转,莞尔笑问:“夏桑榆,我很好奇,你对容先生到底是爱,还是不爱?” “怎么想起问这个?”桑榆蹙眉:“我不想谈这个问题!” “哎呀,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 金贝贝拉着她的手臂轻轻摇晃了两下,撒娇道:“我知道你们是因为一纸契约才走到一起的,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爱上容先生的?你既然爱他,为什么又要偷偷离开他呢?” 金贝贝的声音又软又甜,笑容无害的望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这些问题,看上去很好回答,实际上却全是坑! 只要她一承认爱着容瑾西,金贝贝肯定马上就会问:夏桑榆,既然你爱着容先生,为什么还要将容先生交给我来照顾?为什么还要偷偷从他的生活里面消失? 紧接着金贝贝又会哭丧着脸说:哦,我知道了,夏桑榆你这是缓兵之计,你就是想要先稳住我,然后再找机会通知松田太郎……,说到底你就是想要将我踢出你们的生活! 说不定金贝贝还会纠缠着她又哭又闹,要一个说法什么的! 桑榆只这样一想,就觉得头好疼。 算了,还是用谎言先将她糊弄过去吧! 反正容瑾西也不在这里,听不到她说的这些话!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好了金贝贝,你就放心吧,我不爱容瑾西!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 “不爱?真的不爱吗?” 金贝贝兴奋得很,连声问道:“容先生龙章凤姿,全晋城乃至整个Z国也找不到几个像他那样优秀的男人,你怎么就不爱他呢?” “你问题可真多!不爱就不爱,哪有那么多原因?” “可是你这样的回答我信不过啊!” 金贝贝往门外那道模糊的男人身影看了一眼,继续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为了麻痹我,拖延我,才故意用这样的话来糊弄我?” “金贝贝,你到底有完没完啊?” 桑榆被她缠得没有办法,只得顺着谎言继续往下说道:“我真的不爱他!你爱信不信,反正我不爱他!” 耐心用尽,她转身就要离开。 金贝贝急忙将她一把抓住:“为什么不爱?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理由?”她没好气的搪塞道:“那方面短平快算不算?” “短……平快?” 金贝贝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只鸡蛋。 夏桑榆见她这表情,料想她也不会再缠着自己问长问短了。 然而一转过身,看见的却是表情格外阴鸷可怖的容瑾西。 她心尖儿一颤:“瑾,瑾西?” “你果然不爱我!”容瑾西磨牙冷笑:“若我都叫短平快,那天底下只怕就没有男人能满足你了!” “不,不是这样的……” 她心下着急,慌忙的就想要解释。 金贝贝却在旁边表现得比她还要惊慌的样子,竟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对不起容先生,我不是故意要挑拨你们之间的的关系……,以前桑榆小姐就经常在我们的耳边说她不爱你,她和你在一起只是看中了你手中的权势……,她还说她最爱的人一直都是她的亚纶哥哥……” 这样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容瑾西怒火更甚,噬血的目光看向夏桑榆:“你一直都还没有忘记那个花瓶男?处心积虑打掉我们的孩子,想方设法从我身边离开,也是为了他?” 桑榆急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欧亚纶已经死了!金贝贝的胡言乱语你也信?” 她给容瑾西胡乱解释了两句,然后走到金贝贝面前,逼视着她道:“金贝贝,你早就知道容瑾西在门外听着,所以才故意引诱我说下这些话?” “夏桑榆,求求你,不要在容先生面前冤枉我!” 金贝贝一脸无辜,眨巴着眼睛道:“刚才那些话,都是你发自肺腑的真心话,我可没有逼你,更没有引诱你!” “不承认是吗?” 桑榆气急反笑,磨牙狠道:“金贝贝,你知道以前在我面前耍心机的那些女人,现在都是什么下场吗?” “什,什么下场?” “她们都死了!死了你懂吗?” 夏桑榆眼神中的冷戾让金贝贝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她往后面退了退,垂下眼睫道:“我没有和你耍心机……” “我不怕你耍心机!因为你是耍不过我的!” 夏桑榆冷声警告了几句,站起身正对上容瑾西那双愤怒的墨瞳。 她叹息:“瑾西,你可不可以长点心?别听到什么就信什么行不行?我对你到底怎样,你难道不清楚吗?” “我当然清楚!在游轮上就千方百计将我塞给别的女人!怀了孩子又不顾一切的要堕胎,甚至到现在,你也还在筹谋这要将我送给地上这个该死的女人!” 容瑾西越说越愤怒,大手一挥,旁边一排一人多高的描金搁架顿时被他掀翻在地。 哐当一声震耳巨响,搁架倒下来,就砸在距离桑榆身边不足一米的地方! 她没有躲,也没有发出该有的惊叫。 一双明眸就那样静静望着他:“瑾西,你先回去吧,我觉得我们彼此都需要好好冷静冷静!” 凭什么要我先回去? 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回去的吗? 他身上的每一根线条都因为极致的怒意而紧紧绷起。 上前两步,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跟我回家!” “容瑾西你干什么?快点放我下来!” “我不放!我要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短平快!” 他今天被她屡屡踢破底线,真的是愤怒得快要爆炸了! 男人都不希望自己那方面的能力被伴侣质疑! 他今天晚上一定要换着姿势,做到她求饶位置! 短平快?哼!他难道不是她亲自册封的粗长久先生吗? 这女人就是健忘! 看来他得用实际行动,经常提醒着她才行。 将她直接抱上了那辆黑色迈巴赫,六婶儿抱着曜儿坐在后面的旗舰房车里,一前一后,两辆车很快就驶离了墨尔庄园。 桑榆开始的时候还十分抗拒。 后来想着庄园这边的事情差不多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便也慢慢放松下来。 乔玉笙被那么大一根精钢链子锁着,估计很长时间都没办法在出来做妖了! 唯一让她有些不放心的是金贝贝! 真没想到,金贝贝暗地里居然也会和她玩心机,耍手段! 以前她还认定了金贝贝是唯一能够照顾瑾西的人,因为金贝贝曾经不顾生命危险,从火场中将容瑾西救了出来。 可是现在看来,金贝贝并不是合意的人选! 得另外为容瑾西挑选合适的终身伴侣了! 她秀眉紧拧,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容瑾西把她抱上车之后,发现她没有拼命反抗,心里的怒火便也消减了些。 他暗黑的眸子凝视着她,这才发现她比前段时间清瘦了许多。 脸小了一圈,从侧面看,线条清秀得像个纸片人! 他心里突然就有些不忍。 伸手搂过她,手指缠绕着她的秀发,一面轻轻把玩,一面低低说道:“桑榆,对不起……” 她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身体情不自禁的往他怀里偎了偎:“不用给我说这三个字……,因为说到底,最后也只会是我对不起你……” 她眉目之间有掩饰不住的忧虑,眼底那些恍惚的神情让他更加觉得心里不安。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更紧的抱住了她。 车子驶出丛林,从跨海大桥上下来,驶入繁花似锦的都市。 四十分钟后,容氏公馆出现在视线当中。 徐管家带着佣人早早的等候在了公馆门口。 看见容先生的车子停靠过来,众人都急忙齐声恭迎:“先生好,夫人好!” 容先生对芬姐等人道:“去把小少爷抱下来!在后面那辆车上!” “是!”芬姐激动的上前,将曜儿从刘婶儿的手中接过,啧啧叹道:“唉哟,我们的小少爷又长大了些……,瞧瞧,这小模样多可爱啊,跟咱们容先生真像呢……” 桑榆在旁边听得暗暗瘪嘴。 芬姐这马屁真的没拍在点子上! 曜儿和容先生一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又何来相像一说? 抬眼看了看容瑾西,他倒是一脸享受,就好像曜儿真的是他的亲生儿子! 众星拱月一般,桑榆跟着容瑾西被佣人簇拥着,往公馆里面走。 犹记得当初才嫁到这个家里面的时候,正值盛夏时节,院子里面花开荼靡,婆娑成荫。 一晃眼便已经到了深秋,花草凋零,满目萧瑟。 “手怎么这么凉?” 他全然没了刚才发怒时候的凶戾残暴,脱下身上的外衣体贴的替她披上:“我们回房间吧!休息一会儿就可以吃晚饭了!” “嗯!”她听话的应了一声,任由他牵着小手往主楼那边走。 大约是因为两个人的心里都想到了去世的爷爷,他们绝口不提在外面的误会和猜忌,还算和睦的携手往楼上走去。 容淮南自分家以后就搬出去了。 容向东已经死了。 容慕北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现在这栋主楼,就只住着他们夫妻两个。 今天晚上,无论他们闹出怎样的动静,也没人知晓了! 正文 第216章 最后的静好时光 佣人们也都十分识趣,侍候他们吃了晚饭,便只留下两个当值的佣人,其余的人都退了下去。 他们的婚房被重新装修布置过,皇室巴洛克风格极尽奢华。 精致尊贵的雕花描金八脚椅比一般的床还要宽大。 地上铺着厚厚的金丝绒地毯,柔软之极,让人每一步都好像是行走在云端。 墙上挂着不是印象派油画,而是他们的照片。 有婚礼那天的,也有日常生活当中的。 照片中的他五官挺括,英俊无比。 她唇瓣轻抿,似蕴着柔柔笑意。 桑榆看着照片中的她和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一丝的恍惚:“我们,真的有过这样静好的时光吗?” 他的手从她的后腰缠上来,滚烫的男人气息熨贴着她的后背:“我们还会有许许多多这样静好的时光!” 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际,让她心里一阵没来由的酥痒。 缩了缩肩膀,她轻声说:“好了瑾西!我今天有点累!” “我帮你放松一下?” 语气暧妹得不得了。 唇片含住她小巧的耳珠,温热又微带粗砾的舌在上面圈圈绕绕的舔着:“桑榆,你是爱我的,对吗?” 她想要推开他,口中却溢出一声比猫咪还要撩人的嘤咛声:“嗯……” “今天听到你说不爱我,我觉得那一刻天都黑透了!” 他低语的声音还残留着一些当时的惶恐,火热的吻从她的耳朵一直向下,吻上了她的后颈:“对不起,今天是我冲动了……,我曾经不下一千次的在心里发过誓要改掉乱发脾气的坏毛病,可是一想到你不爱我,你要抛弃我,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恨不得将整个世界摧毁……” 他的心里藏着一只魔鬼。 当她要远离他的时候,那魔鬼就会从他的潜意识窜出,爆发出惊人的破坏力和占有欲! 就好像她的心里,也曾经藏着一个夏桑桑一样。 那时候,每当她在容瑾西这里受到打击和磨难,夏桑桑也会从她的潜意识冒出来,让她身不由己的往欧亚纶的身边靠近。 不过她后来把夏桑桑完完全全的压制了下去。 自欧亚纶死后,夏桑桑更是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也正是因为有过类似的经历,她才会格外理解容瑾西偶尔的暴戾和失控。 “瑾西,不用道歉,我不怪你!真的……,只要你以后好好的,你做什么我都不怪你!” “那你爱不爱我?我要亲口听你说!” 他粗砾的手掌轻轻摩挲她的手臂,男性特有的滚烫触感厮磨着她的皮肤,虽然并没有更近一步的诱惑动作,可是空气中却还是充满了浓浓的情浴味道。 她突然觉得有些燥热。 粉色的舌头轻轻舔了舔樱桃红的唇,含含糊糊回道:“爱!一直都爱!独一无二的爱!至死不渝的爱!” 声音很柔软,很模糊,每一个字的尾音都带着令人心动的轻颤。 容瑾西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兴奋的矗立了起来。 他低下头吻在她的唇上:“我也爱你!无法自拔的爱你!” 他将她一把抱起,大步往卧室里面那张异常宽大的床上走去。 碍事的衣服被一件件剥落。 修长的大手探进她的衣裳,正要有进一步动作,她突然伸手摁住了他。 “等一下!我的手机在响!” 手机就放在距离床几步远的桌子上,铃声加震动,让人想要听不见都难。 他气息粗重,目光猩红如兽:“管它呢!响一会儿就不响了!” 大手沿着她紧致的小腹正还要向下,她呼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不行!我得看看去!” 知道她电话号码的人并不多! 这大半夜的打电话,说不定是出了什么急事! 最近她的身边发生了许多事情,表面上看起来,这些事情好像都被她压下去摆平了。 可是说不定哪一桩哪一件就又会冒出来,给她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 心里委实不安,泛起的情潮很快就退了下去。 她捋了捋凌乱的发,起身就要下床去拿手机,他却将她一把又搂回来压在了身下:“老婆……,先满足我吧……” “不行!万一是方管家打来的呢?万一是庄园里面出了什么事情呢?” “老婆你放松点,你听,电话没响了!” 果然,手机安静下来了。 桑榆叹了口气,算了,等会儿再去看是谁打的吧! 她配合的闭上双眼,接受他激烈的亲吻,柔情蜜意在唇齿之间扩散开来。 两人如鱼得水,正要好好欢爱一番,手机,又响了。 欢快的手机乐声在这旖旎浓情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急迫。 真的是出事了! 桑榆推开他:“你先等一下,我看看是谁的电话!” 起身下床,刚刚走到桌子边,还没碰到那手机,便见容瑾西的大手伸过来,直接将手机拿起,干脆利落的丢进了旁边的鱼缸里。 “容瑾西你干什么啊?” 夏桑榆急了,扑过去就要将手机捞起来。 国产手机质量也很好,泡在水里居然还在不停的嗡鸣响铃,屏幕显示灯也没有熄灭,把鱼缸里面几条美丽的热带鱼吓得到处乱窜。 隔着水和鱼缸玻璃,她依稀看到上面显示的是方管家三个字。 果然是方管家的电话! 然而不等她将手机捞起,容瑾西就已经将她拦腰抱起:“老婆,你就不能安安心心的陪我一晚吗?” “容瑾西,你能不能别抽风啊,是方管家找我,庄园那边肯定是出事儿了!” 她心急如焚,伸手在他的脸上胡乱抓了一把,再度跳下床去捞手机。 然而手机熄屏了。 捞出来擦干水也开不了机。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说不定是乔玉笙逃跑了!” 乔玉笙是她的心头大患,万一逃脱,可就后患无穷了。 容瑾西表情阴郁的看着她:“谁打来的电话?” “真的是方管家!” 她扑过去取刚才摘下来的胸,衣,挺翘的臀部和曼妙的身体曲线让他眼底的浴望燃烧得无以复加。 他手一伸,将胸,衣勾过来拿在了手里:“不许去!” 她急了,捂着关键部位道:“别闹!庄园肯定是出事了!不然的话,方管家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而且一打还是两个!” “你可以先用座机打一个过去问问!如果真的出了事,我陪你回去!” 真难为他在浴望汹涌的时候,还能给出如此理智的建议。 她看了看不远处的鎏金台式座机,想了想:“也好!” 回拨了方管家的电话,居然没人接听了? 又拨打了庄园主园大厅的座机,这一次,是薛紫涵接听的:“桑榆,怎么了?” 她有些紧张的问:“紫涵,庄园里面没出什么事儿吧?” “没有啊!能出什么事儿?我们都好着呢!” “那方管家刚才怎么打电话给我?” “方管家?方管家就在我身边呢,你亲自问他吧!” 电话很快就交到了方管家的手里。 方德的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紧绷。 “桑榆小姐,没,没事,我刚才打电话,就是想问问曜儿在你们那边乖不乖?这孩子,怪让人舍不得的!” “哦!他挺好的!你放心吧,瑾西还请了专门的婴幼儿看护员照顾着他呢!” 夏桑榆听说方管家只是不放心曜儿才打电话,紧绷的心弦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方管家,你们一切都还好吧?” 桑榆还想要问问庄园里面的情况,容瑾西却迫不及待的从后面贴了上来。 大手极富技巧的揉搓她的身体,让她不得不草草询问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因为有容瑾西在旁边分心,她甚至都没有听出来方管家语气当中那异乎寻常的紧张与惶然。 “你看,我就说了没什么事儿吧?看把你给紧张的!” 他的声音低魅黯哑,抵在她的耳边只这样简单的说了一句,她便已经酥麻入骨。 她脸颊酡红,转过身伸手搭在他的脖子上:“明天你得给我买部新手机!” “买买买!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他直接抱起她放在了身后的桌子上,猛地俯身含住了她的唇:“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 “我明天还要去B大参加一个慈善舞会……” “没问题!我会让你去的!” 他身上的衬衣纽扣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绷开了几颗,露出雄性蜜色的结实胸膛。 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亢奋欲进的力量,真的是性感得要命。 情爱的盛宴,让两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一直到东方发白,两人才餍足的相拥着,沉沉睡去。 第二天临近中午,夏桑榆浑身酸痛的醒了过来。 想起昨夜的疯狂和极致的愉悦,她白皙的脸上又浮起了红晕。 翻了一个身,往容瑾西睡过的那半块位置滚去。 被褥间还有他残留的迷人体息,然而却一点儿温度都没有了。 他起床很久了吗? 她赤脚从床上跳下来,用座机给容瑾西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他助理的声音传来:“夫人!” 她微怔:“容先生呢?他怎么不接电话?” “容先生……”助理的声音明显的迟疑和停顿片刻,才又继续说道:“容先生在出席一个很重要的活动,现在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 正文 第217章 你的反应也太大了吧 什么重要的活动,连她的电话都顾不上接? 夏桑榆的心里,渐渐涌起了失望。 “哦……,是这样啊?”她眸色渐渐黯淡下去:“既然他忙的话,那我等会儿再打给他好了!” “好的!夫人若没有别的事,那先就这样?” “嗯,谢谢你了!再见!” 挂断电话后,桑榆心里越想越不踏实。 容瑾西该不会又在背着她密谋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两个人现在已经复婚,他短时间之内,应该制造不出什么惊喜给她。 不是惊喜,那该不会是惊吓吧? 算了,还是去旷世集团亲自看看他吧! 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楼梯上,两个佣人正在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两佣人太投入,居然连她走近了也没有察觉到。 只听其中一人说:“那女人真的死了吗?这可怎么得了?” “真的死了,就昨天晚上的事情!”另外一人说:“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谣传,不过今天一早……” 秀雅恰巧从楼下经过,看见这一幕忙急声喝道:“你们两个在胡说什么呢?容先生花钱聘请你们,可不是让你们来嚼舌根子的!” 两个佣人吓得不轻,急忙低头应诺。 一晃眼又看见夏桑榆就站在她们身侧的不远处,两人更是吓得面色如土,缩着双肩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桑榆看了她们一眼:“谁死了?” “没,没有!”两名佣人慌乱至极,竟是咚一声跪了下去:“夫人对不起,我们,我们刚才都是在乱说的……” “乱说?看你们刚才的神情,可不像是乱说!” 桑榆狐疑的看向秀雅:“你知道些什么?” 秀雅神色慌乱:“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夏桑榆冷戾的目光从秀雅慌张的脸,看向她紧攥着抹布微微颤抖的手。 “秀雅,容氏不欢迎嚼舌根的佣人,同样也不欢迎撒谎的佣人!” 一句话,让秀雅也噗通跪了下去。 “夫人,你别误会!我真的没有撒谎,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伏在地上,连抬眼看夏桑榆的勇气都没有。 夏桑榆心中的疑团越来越重:“容先生出事儿了?” “没有没有!容先生今早出门的时候,还吩咐我们给你炖汤……” “那是曜儿出事儿了?” “不不不!曜儿好好的,早饭后,芬姐就带着他在院子里面晒太阳玩耍呢!” 容瑾西和曜儿都没事儿,那应该就是天下太平,没出什么大事儿了! 她放松下来:“都起来吧!我饿了,有吃的没有?” “有有有!灶上还炖着汤呢,我这就给你盛去!” 秀雅连忙答应着,起身之后又狠狠瞪了另外两名佣人一眼:“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下去干活?” “是!”两名佣人应了一声,又对夏桑榆行礼,躬身就要退下去。 走了三五步,其中一名年纪较轻的佣人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桑榆道:“夫人,请你真的别多想!刚才我们说的只是我们一个同乡姐妹,昨晚生孩子没有生下来,死了!” 桑榆面色一沉,心又悬了起来。 这是摆明了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她都已经相信没什么事情发生了,这佣人给她来这么一句,又把她搞得紧张兮兮的。 一定是出事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还死人了? 这种感觉让她惶恐得紧。 她走到座机旁边,再次拨打了容瑾西的手机。 这一次,是容瑾西亲自接听的:“老婆!” 低醇磁性的声音让她心里稍稍安定了些:“瑾西,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啊!就是有点儿忙,刚刚完成一个冗长的会议,乏味得很,还把腰都坐疼了……” 说话间,他好像在电话那边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她紧锁的眉梢这才缓缓舒展了些:“辛苦了!今天晚上我帮你按摩啊!” “真的吗?老婆你太好了!” 容瑾西得寸进尺,在电话那端道:“老婆,我现在想亲你!” “亲?”隔着手机怎么亲? 让她像个白痴一样对着手机啵一口? 她可做不出怎么幼稚的事情来。 况且身边还有佣人呢…… 他听出她的为难,却还是不想放过她:“你找一面镜子,在镜子上面印下你的唇形,然后让家里的佣人给我送过来,我看到唇印,也就相当于是被你亲过了!” “……”还能再幼稚一点么? “我不管!我就是要!” 他低魅的声音透着令人无法抗拒的耍赖味道:“我今天工作量很大的,如果没有你的亲吻,我担心我撑不下去!”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肉麻?” “哪里肉麻了?明明很甜蜜好不好?” “可这些事情只有小男生小女生才会做的啊!” “谁说的?就算你满头白发容颜迟暮,我也要天天问你要亲亲!” “……”呃,真的太肉麻。 她听不下去了,妥协道:“好吧!我等会儿让人给你送过去!” “嗯!谢谢老婆!” 容瑾西语气欢快,挂断了电话。 夏桑榆唇角洋溢着的幸福笑意,久久也没有散去。 他都有心情与她玩这些小浪漫小甜蜜,便说明他们的世界风平浪静,并无大事发生。 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她上楼,从化妆包里面取出最爱的蔷,薇蜜色唇膏,细细的在嘴唇上面抹了一层。 然后将气垫粉盒打开。 粉盒内盖上就有一面很精致的镜子。 她在镜子上面小心翼翼的落下一个吻,停留数秒,然后拿开。 一个完美性感的唇印出现在镜子上。 她笑了笑,把粉盒合上,用一只密封袋装好,下楼交给秀雅道:“让小何给容先生送去吧!” “是!”秀雅接过粉盒,去院子里面找小何去了。 桑榆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一想到容瑾西看到她唇印那种痴痴傻傻的样子,心里就忍不住的直乐。 心情好,胃口也就跟着好了起来。 半碗米饭很快就下了肚。 正端着汤碗喝汤,徐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 “夫人,有人要见你!” “谁?”她放下汤碗看向徐管家的身后。 一个清俊异常的男人站在廊檐下,正含笑望着她。 干净的格仔衫,简单发白的牛仔裤,再普通不过的装扮,却掩饰不住他出色的容貌,和身上那股令人不能小觑的傲然。 她眸光一亮:“哲文?你怎么来了?” 他眼底溢出笑意,温言道:“今天是学校举办慈善舞会的日子,我打不通你的电话,所以过来问问你有没有时间去?” “当然有时间啦!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一直都记着呢!” 昨晚就得到了瑾西的允许,所以她心里全无压力。 今天晚上,就权当去放松一下好了! 她让佣人给厉哲文斟了一壶热茶:“哲文,你先等我一下,我上楼换身衣服!” “好的!”厉哲文目送着她上楼,然后摸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放心!我会保护好她! 叮……,对方的信息秒回:拜托了! 厉哲文表情涩然,勾了勾唇角,将手机放进了兜里。 夏桑榆换了一袭相对来说简单素净一些的晚礼服,为了不给厉哲文压力,首饰也选了最低调,最细最小的戴上。 淡淡的画了妆,秀发低低挽起,露出雪白细腻的玉,颈。 最简单最素淡的装扮,却依旧让厉哲文的眼神闪过惊艳的亮色:“学姐,你真美!” “哪有?都是化妆品的功劳啦!” 她谦虚的笑笑,又道:“舞会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现在就过去吗?” “嗯,现在就过去!” 厉哲文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辆车。 是市面上很普通,很常见的那种黑色轿车。 她赞道:“行呀厉哲文,你也有车了?是你的创业有效益了吗?” “不是!这车是我租的!一天一百五!” “为了接我才租的?” “算是吧!”厉哲文帮她拉开车门,十分绅士的帮她护住头顶上方的车门框:“学姐,请吧!” “好!”她嫣然一笑,侧身坐了进去。 车子一路往B大主校区驶去。 厉哲文一面开车,一面情不自禁的把目光往她的身上看:“学姐,你最近过得不好吗?怎么瘦了这么多?” “哦,我减肥呢,” 夏桑榆用一种稀松平常的语气回答了一句,然后岔开话题道:“哲文,我上次给你的金卡,没丢吧?” 厉哲文表情微僵:“没丢!还在我的钱包里!” 那金卡是他做牛郎的时候,学姐送给他的。 里面的钱他一分也没有动过。 却也没有主动还给学姐,总想着留在身边做个纪念什么的。 这时候听到夏桑榆主动问起,便略带尴尬的说道:“我等会儿就还给你!” “不用!你留着吧!” 桑榆将目光看向车窗外面,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语气突然之间就有了些令人琢磨不透的恍惚:“我往里面存了一笔七位数的资金,你留着做创业起步用吧……” ‘吱——!’车子一个急刹拐弯,堪堪停在了路边。 厉哲文满脸惊讶:“学姐,你这是……” 她弯起唇角,含笑说道:“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我这是在投资啊!” 正文 第218章 风云人物与落难贵妇 见他还是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夏桑榆又淡淡一笑。 “你忘记了吗?上次你说过要和我合伙开公司的,我不懂技术,所以我出资金,你出技术和人力,这很正常啊!” “可是,也不用这么多啊……” “哪里多了?七位数真的不算多!” 她在他的肩膀上面重重一拍,殷切道:“男人做事就得有大格局,大视野,大气魄!放手去干吧!我相信你会成为晋城的后起新贵!”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 “哪有这么多可是啊?快开车吧,这里不能停车的,当心等会儿交警过来给你开罚单!” 她尽量把表情做到天衣无缝,可是厉哲文心里总有一种她在交代后事的不祥预感。 她该不会是知道昨天晚上发生在墨尔庄园的事情了吧? 可是看她的神情又不像是知道了。 那她到底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呢? 算了,先带她去学校吧! 学校应该是舆论最后才会攻陷的地方了。 他发动车子,载着她穿过晋城热闹非凡的街道,一路往B大校区驶去。 B大是国际顶级学府,超一流的知名大学。 今天在学校里面举办的这场慈善舞会更是吸引了各方名流商贾前来参加。 夏桑榆往外面看了一眼,憷道:“这不是学校的舞会吗?怎么来这么多要员?” “慈善舞会嘛!这些要员也带了自己的藏品过来,舞会结束后会有一个拍卖活动,拍卖所得财物一律捐献给贫困山区的失学儿童!” 厉哲文耐心的她解释。 又取出一只邪魅妖冶的银色面具递给她道:“你不想被人看见的话,就把这个戴上吧!” “戴面具……会不会显得太奇怪了?” “不会!你看,那边不也有戴面具的吗?” 夏桑榆顺着厉哲文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几位打扮时尚的年轻男女,脸上也都戴着夸张炫目的彩绘面具。 她这才放下心来:“只要别人不把我当另类就好!” 她和容瑾西刚刚复婚,如果转眼又被媒体记者拍到她和厉哲文在一起,肯定又会胡乱报道一通。 想到这里,她更觉得戴上面具很有必要。 厉哲文将她带到舞会大厅:“学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她挥挥手:“去吧,不用管我!” 淡漠的目光从面具后面往周遭看了一眼,发现大厅的四周墙壁上都悬挂张贴着贫困山区失学儿童艰苦生存的照片。 他们的学校只是一排六七十年代才会有的那种低矮泥瓦房,泥瓦房上面还用红漆刷着一行大字: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教室里面没有课桌更没有椅子。 孩子们穿着脏污的衣服,席地围坐成一圈,捧着书本的样子却又是那么认真。 午饭是从家里面带的土豆和红,薯,连盐都没有,更没有咸菜。 就那么干咽,渴了就去喝几口冰冷的山泉水。 他们每天上学放学要走两个小时的山路,还要爬过一座架在两座山峰之间的铁索桥。 崎岖险峻的山路一遇上下雨天更是难以通行。 然而他们不觉得苦,因为他们还有书读,还有学上,至少还有一名支教老师愿意教他们知识,告诉他们山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真正苦的是那些没有学上的孩子。 他们帮家里干农活,砍柴做饭,照顾年幼的弟弟妹妹,整天扎在泥土里,一生也就只能这样了…… 桑榆唏嘘不已,真没想到在二十一世纪现代文明如此飞速发展的时代,居然还有如此贫瘠落后的地方。 正暗暗感慨,B大校花苏嘉怡在一群同学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帮我拍张照吧?我回头发朋友圈去!” 同学A奉承道:“我可以点赞和转发吗?” 同学B也跟着献媚:“苏嘉怡是咱们学校最美的女生,我也要点赞和转发!” 同学C说:“苏嘉怡不仅容貌美,心底还很善良,这次为了资助失学儿童,她把自己准备用来旅游的两万块都捐献出来了呢!” “天呐,她真是咱们B大当之无愧的女神啊!” “苏女神,我们可以和你合影吗?” 苏嘉怡得意的扬了扬眉:“好啊!都过来吧!” 一群同学,呼啦啦的都站到了苏嘉怡的身旁。 几乎把一整面照片墙都挡住了。 夏桑榆觉得无趣,转身就准备去看另外一边的图片资料。 苏嘉怡却叫住了她:“誒!这位同学,可以帮忙拍一下照吗?” “我?”夏桑榆为难道:“我拍不好……” “拍不好没关系,把我们所有人都框进去就行了,回头我再找厉哲文修一下!” 苏嘉怡说着,将一支进口相机递给了她。 夏桑榆稍微愣怔了一下:“你认识厉哲文?” “当然!他通过竞选当上了学生会主,席,今天这场慈善舞会也是他发起的……,他现在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我想不认识他都难!” 苏嘉怡一谈起厉哲文,眼神当中就有异样的神采熠熠闪耀:“若不是为了他,我也不会来参加这样无聊的舞会,更不会把我的两万块捐献出来……” 他们都还是学生,两万块,已经是很大一笔钱了。 夏桑榆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这位苏嘉怡对厉哲文萌生出来的爱意。 不过……,她并不喜欢这个苏嘉怡! 说不上为什么,反正就是不喜欢。 不过看在厉哲文的面子上,她还是帮他们照了相。 相机还没还给苏嘉怡,厉哲文就大步往这边走了过来:“学姐!” 他换了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衣加暗蓝色斜条纹的领带,更衬得他身姿颀长,五官俊挺。 桑榆看着暗暗点头,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话果然不假! 穿上正装的厉哲文无论是相貌还是气场都比以前更强了些。 她还来不及开口,旁边的苏嘉怡快步迎了上去:“厉哲文,你可算来了,我刚才就找了你一圈儿呢!” 厉哲文神色冷漠:“哦,苏同学你好!你为贫困山区失学儿童捐献了两万块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谢谢你的善心,也祝愿你学业有成,能更好的回馈社会!” 礼貌,客套,天衣无缝的说辞。 却连一丝多余的感情都没有。 苏嘉怡热脸贴了冷屁股,又被身边这么多同学看着,顿时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厉哲文,你……” 厉哲文却大步走到了夏桑榆的面前:“学姐你累不累?要不我陪你去休息室坐一会儿?” “我不累!”桑榆往四下的照片墙看了一眼:“我还想再看看!” “那好!我陪你!” 厉哲文护着夏桑榆就要沿着左手边的墙壁一排排看过去。 苏嘉怡冷哼一声道:“这位学姐是何方人物啊?居然能劳驾咱们的学生会主,席亲自陪同?” 声音里面满满都是敌意。 夏桑榆想要装作听不见都不行。 正准备摘下脸上的面具,厉哲文伸手摁住了她:“咱们走吧!别管她!” 苏嘉怡上前两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语气多了些挑衅的味道:“这位学姐好神秘啊!居然还戴着面具?是长得丑不敢见人吗?” 厉哲文沉下脸来:“苏同学很闲?没事的话可以去前面做迎宾!” “我不要做迎宾!”苏嘉怡脸上的笑意很快泯灭:“我就想知道她是谁?她为山区的孩子捐了多少钱?为什么你要如此护着她?” 她声音尖利,很快就吸引了一大帮同学和嘉宾往这边围拢过来。 甚至,记者也闻风而动,往这边走来了。 厉哲文想起那人的嘱托,更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他拉过桑榆的手:“我们走!” 桑榆却轻轻挣开,淡笑说:“捐钱是吗?这有什么关系?我捐便是!” 正好手包里面有支票簿,她二话不说,便摁在旁边的桌子上刷刷刷的填写起来。 苏嘉怡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这么多零?这是多大一笔钱啊? 难怪厉哲文一直对她不理不睬,敢情是傍上有钱的女人了? 夏桑榆填好支票交给厉哲文:“哲文,一点心意,请帮我转交给山区的孩子们!” “好!谢谢你……” 一只媒体话筒突然递到了夏桑榆的面前:“这位小姐,你捐了一笔金额如此巨大的善资,请问你想对山区的孩子说些什么??” 她愣了,说些什么? 她完全没准备啊,怎么说? 正愣神,苏嘉怡突然出手摘掉了她脸上的银面具:“遮遮掩掩的做什么?让大家都看看这位出手阔绰的富婆学姐长什么样子吧!” “苏嘉怡你干什么?” 厉哲文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夏桑榆的脸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时间像是静止了,空间像是凝固了。 刚才还热闹喧哗的现场,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夏桑榆疑惑的看向厉哲文:“他们这是怎么了?” 她这张脸以前也经常出现在媒体前,还跟着容瑾西上过几次头条,几次热搜,他们看见她的脸,不用给出这样大的反应吧? 她出门前照过镜子,除了那道无伤大雅的闪电形伤疤,脸上干净素雅,既没毁容也没有刻字,为什么他们要用这副活见鬼的惊悚表情看着她? 她望着厉哲文,厉哲文却俊脸阴沉,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护着她二话不说就往外面走。 他们一动,四周顿时炸开了锅! 正文 第219章 在劫难逃 “别让她走!她是杀人凶手!” “杀了人还敢来咱们B大横行,夏桑榆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她是晋城最有名最有钱的贵妇,杀个把人在她眼里应该不算什么大事儿吧?” “对呀,听说她可有钱了,不仅继承了夏氏集团的所有产业,还得到了神秘贵族宫氏的继承权,名下资产早就不可估量!” “难怪她一出手就是一张巨额支票,想必这点儿钱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嘛!” 众说纷纭,把夏桑榆的脑袋都快要吵炸了! 她抬头问厉哲文:“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杀谁了?我怎么都听不懂?” “他们都疯了!你别当真!” 厉哲文气势沉凝,将她护在怀里大步往外面走。 大批围观者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她? 人群像是潮水一般涌动过来,再次将她和厉哲文围在了中间。 “桑榆小姐,桑榆小姐你别走,请问你就不想说点儿什么吗?” “容夫人,你觉得回避能解决问题吗?” “容夫人,请问你对金贝贝的死怎么看?有人说你是因为介意她与容先生走得太近,所以才在墨尔庄园害死了她……” 夏桑榆匆匆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她从厉哲文的庇护下走出来,直视着提问的记者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记者被她身上的凌人气势所摄,顿时就结巴起来:“我,我想知道金贝贝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金贝贝死了?”她惶然道:“这怎么可能?” 昨天她离开庄园的时候,金贝贝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 夏桑榆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方管家打过来的那两个十分蹊跷的电话。 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方管家当时的语气和声音都有些不同寻常的惶恐和不安! 庄园里面真的出大事儿了! 金贝贝她死了! 可这和她夏桑榆有什么关系? 昨晚她一直都和容瑾西在一起,凭什么要说是她杀死了金贝贝? 她心念急转如电,茫然的看向身边的厉哲文:“你早就知道了?” 厉哲文见瞒不下去,只得如实说:“嗯!今儿一大早各大媒体平台都被金贝贝的死亡消息刷疯了!容先生一直想要将消息压下去,可惜这一次我们的动作都晚了一步,消息是昨晚就被放到了网上,今天早上我们再想要屏蔽,已经来不及了……” 金贝贝不过是普通的名媛千金,就算死了,也不会在晋城激起太大的风浪。 可她的死和容先生容夫人扯上关系,事情就变得严重了。 夏桑榆在一夜之间,突然就变成了网络上人人谩骂和攻击的对象。 可是,她真的没有杀过金贝贝啊! 为什么突然之间金贝贝就死了,而她却莫名其妙的成了凶手? 她全身僵直的站在那里,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指责和谩骂声。 厉哲文见她脸色煞白,嘴唇也变得灰白失色,顿时心生疼惜。 他脱下外套裹在她的身上,然后护着她,对众人急声吼道:“都别拍啦!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你们现在说这些都是造谣和诽谤!” 围观的众人顿时就言辞激烈的反驳起来。 “这事情还有哪里不清楚?夏桑榆就是杀人犯!” “对!薛紫涵和林心念都指证是夏桑榆在昨天中午的饭菜里面给金贝贝下了毒!” “没错!薛紫涵的微博我也看到了,昨天中午他们吃的是鹅肝配红酒,毒就下在红酒里!” “真没想到夏桑榆是这样心机狠毒的女人!”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最毒妇人心嘛,她肯定是介意金贝贝和容先生之间的关系,所以才想着把人家金贝贝诓到庄园去,伺机害死了人家!” “对对对,我听说法医今天上午对金贝贝做了尸检,发现她的尸体里不仅有致命的毒素,还怀有身孕!” “怀了身孕?金贝贝怀了容先生的孩子?天呐,这消息简直不要太劲爆哦!我一直以为容先生走的是禁欲路线,这一辈子都只宠爱夏桑榆一人,没想到他居然让金贝贝怀孕了……” “肯定是金贝贝倒贴上去的呗,容先生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夏桑榆却从他们的话语当中,渐渐捋出了一些线索。 第一,金贝贝是真的死了,被毒死的! 第二,薛紫涵和林心念这两个女人昨天才和她签订了终生保密协议,一转身就反了她,可见她们的野心是真的不小! 她们想做堂堂正正的宫氏夫人,而不是被她夏桑榆操控着的傀儡夫人! 第三,人证物证俱在,她身上的杀人罪名,想要洗清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想明白这些,心里反而没有刚才那么惶恐了。 反正她都是命不久矣的将死之人,她有什么好怕的? 她从厉哲文的身后走出来,抬起下巴,眼神清亮如天上的寒星:“你们没有权利这样质问我!如果我真的杀了人,自有法律来审,判定罪,在这之前,我不会回答你们任何问题,也请你们对我保持最起码的尊重!” 她音线不高,清冷的声音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震了震。 就连刚才还咄咄逼人的记者也哑火,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片刻的冷场后,入口处突然传来高跟鞋嘚嘚嘚的声音。 一位身穿肃穆黑裙的妙龄少妇往这边缓步行来。 她一边走,还一面击掌轻笑:“佩服!佩服!容夫人在这种关头还能如此镇定,真的是让我好生佩服!” 夏桑榆看清楚来人,心下莫名的揪痛了一下:“宝宝?” 金宝宝的目光往她身边的厉哲文看了一眼,本就阴郁的眼神,更是冷了几分:“容夫人,我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妹妹?她就算爱上了容先生又怎样?就算怀了容先生的孩子又怎样?她罪不至死啊!” “我没有!我没有杀金贝贝!” 桑榆一看到金宝宝,心绪便完全乱了。 她不在乎这些媒体怎么写,也不在乎外界舆论会怎么说! 她在意的是金宝宝的看法。 她一直把金宝宝当成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啊! 她快步上前,走到金宝宝身边急声解释道:“宝宝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杀金贝贝,我发誓,我真的没有……”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她的解释。 桑榆猝不及防,被打得身体一偏,整个人也跟着踉跄起来。 厉哲文急忙快步上前将她一把扶住,厉声叱道:“金宝宝,你干嘛打她?” “我打她怎么了?她害得我失去妹妹,害得我父亲失去女儿,我打她一个巴掌又怎么了?” 金宝宝一见到厉哲文如此护着夏桑榆,心里的火气更是压也压不住的腾腾上窜。 “夏桑榆,你这个心机婊,亏我以前那么罩着你,把你当成是最好的姐妹,没想到你骨子里居然怎么贱,这么毒……” 骂了还是觉得不解气,扑上去就要厮打夏桑榆。 厉哲文急忙张开双臂将夏桑榆护在怀里:“金宝宝你冷静一点!这中间肯定有误会!学姐她不会杀人的!” “厉哲文你让开!我今天就要扒了她的假面,让你看清楚她到底是怎样的人!” 场面混乱起来。 记者们又找到了劲爆的噱头,纷纷将镜头对准了三人。 苏嘉怡在一旁看着,嘴巴噘得都快挂得住一只油瓶了。 哼!没想到厉哲文这么讨女人的欢心! 看来外界的传说是真的! 都说他暑假的时候出入富太俱乐部和良辰夜总会这样的场所,出卖肉,体赚女人钱。 以前她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唉……,好好的B大才子,就这样被两个名流贵妇给玷污了! 场中三人撕扯得太过激烈,围观的人根本没人敢上前劝架。 就在这时候,几名身穿警服的警员大步走了进来:“谁是夏桑榆!” 夏桑榆头皮一麻,怯怯应了一声:“我,我是……” “夏桑榆,你涉险谋害他人性命,这是拘捕令,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警员掏出加盖了大红印章的拘捕令在桑榆的面前晃了晃,随即摸出了铮亮的手铐。 是真正的手铐! 手铐落上手腕的那一刻,桑榆觉得眼前发黑,这一次,在劫难逃了。 她看了厉哲文一眼,转身对警官道:“尽管先生,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我有些话要对厉先生说!” “行!给你五分钟时间,你别耽搁太久!” “好的,谢谢警官先生!” 夏桑榆和厉哲文走到人少的地方。 厉哲文抢先开口:“学姐你别怕,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别费劲了!如果容先生都不能救我,这世上就没人能救我了!” 她清丽至极的小脸上勉强撑起一丝笑意:“我是想告诉你,金卡里面的钱你赶紧转走,我担心我这一进去,银行账户就会被冻结了……” “学姐,你别说这些……” “还有我今天给你的那张支票,你也想办法尽快提现!” 她自嘲的笑了笑:“若早知道会被捕,我就应该再多捐一些……” “学姐……”厉哲文的眼眶倏地红了。 正文 第220章 别摸我 桑榆倒是十分淡定,含笑说道:“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我的事情你别管,多用点心思在你的学业上,我还期待着你事业做大做强的那一天呢!” 她叮嘱了厉哲文几句,便低下头,侧身快步走开。 厉哲文紧跟着走了过来:“警官先生,你们有没有搞错?学姐她这么善良,怎么可能杀人?” “没有搞错!我们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才申请的拘捕令!” “可是这中间肯定有误会啊,学姐她……” 厉哲文还要帮着说好话,金宝宝急忙伸手将他拦住:“哲文你别这样,你这是妨碍公务你知道吗?” 厉哲文冷眸眯起,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冷哼了一声。 他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拖进了不远处的一个休息间。 房门砰一声关上。 他厉声问道:“是你报的警?” “没错!听闻夏桑榆被你带到了神圣的B大,我便报了警!” 金宝宝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神色阴狠的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很清楚容瑾西在晋城有只手遮天的能力!所以我妹妹死了之后,我并没有第一时间报警,而是先在网络媒体上造势,当舆论的压力势不可挡的时候,我就不相信容瑾西还有能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把夏桑榆从监狱里面救出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我记得你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 “朋友?”金宝宝冷笑:“背着我抢我的男朋友,她算哪门子的朋友?” “你的男朋友?”厉哲文有些懵:“金宝宝,你的男朋友指的是我吗?” “除了你还能有谁?” 金宝宝冲他嫣然一笑,涂着红蔻丹的玉手在他的胸膛上暧妹的轻轻画圈,媚眼如丝道:“我早就说过,你是我金宝宝的男人……” “胡闹!”厉哲文沉声喝断了她:“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做你的男……朋友了?” 顿了顿,他又正色道:“我和学姐之间清清白白,毫无半点儿越轨的地方!如果你是因为这个才为难学姐,那么我请你看在你们以往情分的份儿上,放她一马!” “呵呵,你在为她求情?” “没错!她是被冤枉的!她不应该遭受牢狱之灾!” “你怎么知道她是被冤枉的?” “直觉!”厉哲文俊脸憋红,急声说:“我相信我的直觉,学姐是不会杀人的!” 他越是为夏桑榆说好话,金宝宝眼中的恨意就越浓。 她伸手搭在厉哲文的肩膀上,另外一只手轻轻抚上他英俊的面颊,柔软的声音带着丝丝寒意:“傻瓜,你知道吗?你越是这样护着她,我就越是想要弄死她!” “你……”厉哲文讨厌她的触碰! 她身上的贵妇气息太浓。 每次看到她,他就会想起在富太俱乐部和良辰夜总会做牛郎的日子! 所以,这大概也是他一直都没法喜欢上金宝宝的原因之一吧! 他后退了两步,想要从她的手下挣开:“你别摸我!” “嘻嘻,我就喜欢看你这害羞的样子!” 金宝宝说着,整个人几乎快要软倒在他怀里了。 厉哲文全身僵直,手脚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眼睛也不知道应该往哪里看。 结结巴巴半天,才挤出一句:“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她?” “放过她?这恐怕有点难度呢!” 金宝宝柔若无骨的靠在他坚实温热的胸膛上,低声说道:“那可是杀人的罪名呢!” “……”厉哲文想推开这个浑身香水味的女人。 可是一想到学姐被警官带走时候那柔弱无依的背影,他心里就跟针扎一般难受。 他在心里艰难的挣扎了一会儿,迟疑道:“我可以……陪你吃饭逛街,看电影也行!” “这些可不够!” 金宝宝痴迷的望着他年轻清俊的五官,戴着宝石戒指的手再度抚上他紧绷的面颊:“我空窗很久了,缺一个以结婚为目标的男朋友!” 厉哲文像是被蜜蜂蜇到,下意识的抖了一下:“男朋友?” “没错!做我的男朋友,半年之内和我结婚,我或许有办法,可以让夏桑榆的罪刑判得轻些!” 这么明显的等价交换,反而让厉哲文紧张的情绪慢慢放松了些。 他看了看黏在怀里的女人,冷声问:“你说得倒是轻巧,可你真的有办法左右法官的审,判?” “我当然有办法!因为我不仅是受害者家属,还是这起舆论事件的背后推手,一切,都操控在我的手中!” 金宝宝见他动心,遂继续蛊惑道:“如果你不放心,可是先和我交往着,半年之内,如果我让夏桑榆轻判甚至是无罪释放了,咱们再结婚也不迟啊!” “还能无罪释放?” 这一点实在让厉哲文动心不已。 如果能够让学姐安然无恙的度过这次难关,他就算从此坠入地狱又有什么关系? 若没有学姐几次三番的帮助,他早就沦为名流贵妇们的玩物了! 想到这里,厉哲文的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 “金宝宝,咱们空口无凭,我没法相信你!” “我不介意现在就和你立字为证!” 金宝宝见他终于松口,眼中也是迸射出异样的惊喜。 她快奔三了,和容淮南离婚之后,就一直被家里的父亲念叨着快嫁人快嫁人,快结婚快结婚,快生小孩儿快生小孩儿…… 可是像她这种经历丰富的女人,寻常的男人她根本看不上。 而家庭背景稍好一些的,又不会娶一个离过婚,还开过富太俱乐部的女人为妻。 左右衡量之下,厉哲文真的成了她唯一能够托付终生的人选。 两人当下就达成了口头协议,晚上约好一起去看电影,明天一早把合同拟定好,双方签字摁手印就算是生效。 夏桑榆完全不知道厉哲文在背地里为她做的这些事情。 她上了警车之后,不哭不闹也不喊冤枉,平静得出奇。 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好了,该交代的也都交代好了。 唯一一点让她还觉得有些不安的是,万一她在监狱里面发病了可怎么办啊? 没有了药浴温泉,没有了黑裙锦鲤,她发病的时间应该会延续得更长吧? 唉,余下的日子,想想都觉得好煎熬,好痛苦。 旁边同行的女警见她脸色煞白心神恍惚,不由得叹道:“夏桑榆,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能为了争风吃醋就弄出人命来呢?” 夏桑榆表情木然,好似根本没有听到女警的叹息。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晋城警局门口停下。 夏桑榆双手被铐着,下车的时候就有些狼狈。 脚上的高跟鞋被什么东西一绊,她整个人往前面飞扑了出去。 和以前的无数次一样,眼看着就要栽倒在地的时候,一条有力的胳膊将她轻轻一揽。 下一秒,她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温暖的怀抱。 她抬起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俊朗男人:“瑾西?” 容瑾西眼神温柔,扶着她站好之后,又去旁边将她掉落的一只高跟鞋捡了过来。 他十分自然的单膝跪地,亲手帮她把高跟鞋穿上。 行云流水的动作,在他做来毫无一丝的迟疑和别扭,只有满满的宠溺与疼爱。 夏桑榆看着半跪在面前的这个男人,心里一酸,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瑾西,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 “我知道!我相信你!” 他站起身,目光落在她的手铐上。 什么都没说,身上的气息却骤然森冷了下来。 不远处站着的周督长见他似要发怒,急忙对随行的警员挥了挥手:“快!快把容夫人的手铐打开!” “督长先生,她是嫌疑犯……” “我知道她是嫌犯,可这不还没定罪嘛,快快,快点把手铐打开!” “是!督长先生!” 咔哒一声,手铐从夏桑榆的手腕上取下来了。 白皙的手腕上,不可避免的留下了一道醒目的血痕。 夏桑榆不觉得痛,容瑾西却捧着她的手揉了又揉:“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她心里暖暖的,哽声说:“我没事!只要你相信我没有杀金贝贝,我心里就踏实了!”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杀死金贝贝!” 他潋滟的眸光凝视着她的眼,淡淡说:“因为金贝贝是我杀死的!” “你说什么?”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差点没被噎住:“瑾西,我知道你担心我,想护我周全,可是这样的话也不能乱说啊!” “我没有乱说!”他的声音平静又淡定:“金贝贝阴差阳错服用了你的特效堕胎药,却不知道那堕胎药不能与酒精互相作用……,所以,她就死了!” 夏桑榆瞪大双眼:“我的堕胎药,被她吃了?” 他点头:“嗯,被金贝贝吃了!” 难怪啊难怪,难怪她服用了堕胎药这两天身上都没有任何动静,她还想着或许明天就一定会有血水流出呢。 却没想到,她根本就没服下堕胎药。 堕胎药害死了金贝贝,这实在是一件很遗憾,很悲惨的事情,可是更加严重的是,她肚子里面的受精卵还活着!!! 天呐,这可怎么办啊? 正文 第221章 用吻,封住她的唇 这个孩子,她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把他生下来的。 况且,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做母亲! 容瑾西伸手将她拥进怀里,抵在她耳边低低哀求道:“老婆,求求你,为我生下这个孩子好不好?我害死了金贝贝,说不定会没命的……” 她脑子里面乱极了:“瑾西……,你别胡说,金贝贝的死和你没关系……” 她还想要解释,容瑾西已经放开她:“走吧!别让周督长等久了!” 她懵懵的:“瑾西,金贝贝和你没关系,你呆会儿可千万别乱说!” 他唇角抿出潋滟的笑意,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好了老婆,放松点,不会有事儿的!” 周督长见两人恩爱完了,便也哈哈笑着迎了上来:“容先生,这位就是你的夫人?哈哈哈,真人可比电视上看着还漂亮啊!” 说完,还十分热情的把手伸到了夏桑榆的面前。 桑榆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与周督长握了握:“周督长你好!给你添麻烦了!” “容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今天一接到容先生的电话,我就马不停蹄从帝都赶过来了……” 周督长一面带着他们往里面走,一面继续说道:“只可惜我们的动作晚了些,现在网络上到处不利于你们的言论,就算我们有心,这事儿只怕也压不下去!” 容瑾西平静的说:“没关系!我相信周督长能够将这事儿处理好的” 他越是平静淡定,周督长就越是觉得肩头的压力比山还大。 他将夫妻二人带到他的督长办公室:“容先生,容夫人,请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好!”容瑾西牵着夏桑榆的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桑榆惊魂未定:“靖西,你和周督长关系很好吗?” “嗯!有些交情!” “他会帮助我们度过这一次的难关吗?” “相信他,他会尽力的!” 容瑾西将她拉起来在膝盖上坐下,温暖的大手轻轻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桑榆,别害怕,我不会让你和孩子受委屈的!” “孩子……”她艰难开口:“孩子,必须得要吗?” “当然得要!” 他将她的下颌抬起,凝视着她的眼睛正色道:“你该不会还在想着要堕胎吧?” “我……,我没有!”她斟酌良久,才沉声说道:“我尽力吧!能不能生下他,就看他的造化了!” “嗯!只要你不杀他,他就一定能够顺利出生!” 容瑾西高兴的在她的脸颊上面轻啄了一下。 “别亲,这是在警局呢!” 她刚要推开他,周督长小心翼翼的捧着一瓶红酒走了过来。 “哈哈哈,容先生,你还记得这瓶红酒么?这还是你三年前送给我的那一瓶一八八二年的酒庄窖藏陈酿呢!” “这酒你还留着啊?” 容瑾西也表情轻松的笑了起来:“我送给你的时候,全世界就只剩下了两瓶,我以为你早就喝掉了!” 夏桑榆也来了兴致:“什么酒这么稀缺啊?” “容夫人你尝尝看就知道了!” 周督长说着,啵一声就将这瓶珍藏的红酒给打开了。 酒气晕开,馥郁的香气瞬时弥漫而出。 红酒在杯中漾起醉人的涟漪。 夏桑榆举起酒杯,轻轻晃动了两下,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嗯!好醇香的味道!果然是好酒!” 容瑾西神色宠溺的搂着她的腰,笑着对周督长说:“督长先生,你这一开,剩下的那一瓶可就能买到天价了!” “哈哈哈,我只知道好酒酬知己,哪管他什么天价不天价呢!” 周督长爽快的笑着,举起酒杯与他们一一碰杯:“容先生,容夫人,我希望咱们下次见面的地点是在高尔夫球场或者是度假山庄里!” 桑榆有些拘谨的抿了唇:“督长先生,这次真的是给你添麻烦了!不过在喝酒之前,我想郑重的给你声明一点,金贝贝的死和容先生真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还请你……” 话没说话,容瑾西突然就侧身覆近,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所有的解释,都变成了令人心动的嘤咛:“唔……,瑾西……你……” 他一贯的强势霸道,封住她的唇。 火舌探入她的口腔,疯狂的掠夺本该属于她的气息。 她的脸颊轰然发烫:“别……,还有……周督长呢……” 容瑾西这才放过她,邪邪一笑,伸手将她唇上带出的水渍拭去。 暧妹得令人脸红心跳。 然后他若无其事转身看向周督长:“不好意思周督长,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周督长略微有些尴尬:“刚才说到……,这酒今日之后,全球就只剩下一瓶了!” “对!我还说那唯一仅剩的一瓶能够卖出天价!” 容瑾西优雅从容的淡笑,完全岔开了夏桑榆刚才要说的那个话题。 三人品尝了红酒,整个过程,谈的全是和案件无关的事情。 中途桑榆好几次想要插嘴,都被容瑾西有意无意的岔开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了。 夏桑榆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小声道:“瑾西,时间不早了,要不咱们回家吧?” 容瑾西俊脸上的神色不易察觉的僵了僵。 他转眸看着夏桑榆,神色温柔至极:“桑榆……” “嗯?”她乖巧如同被他豢养的猫咪,一双眼睛满满都是祈望:“我们回家吧,曜儿还在家里等着呢!”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又眷恋的用手抚过她微凉的面颊:“你先回去!我和周督长好长时间没见,想留下来陪他好好聊聊!” “你不走?那我也不走!” “不!你先回去!曜儿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他拉着她的手站起来,对周督长道:“督长先生,麻烦安排两个人送她回去吧!”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周督长很快就出去了。 桑榆心中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她的手紧紧抓住容瑾西的衣角:“一起回去!一起回去好不好?” “桑榆,别孩子气了!” 他宠溺至极的凝视着她,片刻后,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又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深深的吻! “瑾西!”桑榆一把抱住了他。 毫无征兆,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淌了出来。 “瑾西,求求你跟我回家吧!你别装了!我心里都知道,这次的坎没这么容易过去……” “你在说些什么呢?” 他将她的脸颊捧起:“你别瞎紧张!我和周督长多年交情,他这次特地从帝都赶过来,就是为了我们的事情!你放心,我和他深入的聊一聊,两三个小时就能回家了!” 她哽咽道:“那我等你!” “不行!”他断然拒绝道:“你还是回去陪曜儿吧!” “可是,我不放心你……” 夏桑榆还想要留下来,周督长却带着两名长相清秀的女警推门走了进来:“容夫人,请吧,她们会送你回家的!” “那我老公呢?他什么时候能回家?你不会将他关起来吧?我都告诉你他和金贝贝的死没关系了!” “这一点还请容夫人不要担心!只要有我在,容先生就不会有事的!” 周督长神情宽厚,语气笃定。 他是最高执法人员,有他的承诺,夏桑榆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是慢慢放松了下来。 容瑾西又哄劝了一会儿,她跟着两名女警出了门。 楼下大厅,无聊静坐的记者闻风而动,一看见夏桑榆从电梯里面出来,瞬间就围拢了上来。 “容夫人,听说警局已经颁布了拘捕令,为什么你还能这么快就从里面出来?” “听闻周督长为了你的事情,特意从帝都赶了过来,请问你能这么快被放出来,与周督长的背后操作有关系吗?” “网络上都说我们这些普通市民的性命,在你们这些权贵的眼里一文不值,请问容夫人怎么看?” “你觉得我们这些市民的命还是命吗?与任人屠杀的猫狗有什么分别?” 言词犀利至极,带着强烈的攻击意味。 夏桑榆完全懵了。 没想到这么晚了,还会有记者蹲在这里守着她。 她呆怔的望着戳到面前的话筒,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口中无意识的喃喃说道:“我没有杀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反正人不是我杀的!” 记者又问:“容夫人,请问你这时候狡辩还有用吗?人证物证俱在,你为什么就不能坦坦荡荡的承认呢?” “我,我真的没有杀人……” 闪光灯晃得她眼前一阵一阵的眩晕,思路完全乱掉了。 还是她身边的两位女警淡定自若,一左一右帮她挡开嗡拥到面前的记者,朗声说道:“大家都冷静一点!网上的言论不足为信!我们已经通过最新的取证,证实金贝贝的死与夏桑榆没有关系!” 夏桑榆一愣,这么快就和她没关系了? 还不等她有任何反应,女警平静的声音道:“容先生已经亲口承认,金贝贝的死是他造成的!” 夏桑榆觉得眼前一黑,耳边似有惊雷劈过。 她抓住女警的手,急声问道:“他什么时候说的?他什么时候说过他和金贝贝的死有关系了?你们不能这样冤枉好人啊!” 正文 第222章 他觉得脏 记者们也都跟着追问道:“对啊!证人薛紫涵和林心念的指控都说是夏桑榆杀了金贝贝,这怎么突然又变成容先生了呢??” 女警从容不迫:“我这里有容先生亲口承认的音频!” 说着,将一只微型录音笔拿了出来。 打开之后,容瑾西磁性醇厚的声音传来。 “大家好,很抱歉,给你们带来如此多的困扰!我在这里说明一下,金贝贝的死和夏桑榆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还请大家放过她,不要打扰她的生活,请给她足够的尊重,因为她现在是需要被人关怀的孕妇……,金贝贝的死,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毕竟,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他愿意承担全部责任? 也就是说,他要留下来替她担下这一切了? 夏桑榆没有听完,转身就往电梯扑过去。 瑾西,瑾西你不能骗我,你说过要回家的! 电梯门口,她脚下一崴,往地上摔去。 这一次,身边没有那双有力的臂膀护着,她直接就摔了下去。 好狼狈!好……痛! 两名女警急忙小跑着过来将她从地上扶起:“容夫人,你还好吧?” 她满面是泪,将脸埋在双臂间不敢抬头:“容瑾西,我要见容瑾西……” “容夫人,容先生现在恐怕不方便见你!” 两名女警将她扶起,扶着她往外面走。 她恍恍惚惚,跌跌撞撞。 有记者为她递上了纸巾:“对不起啊容夫人,我们都错怪你了!” “容夫人,你别难过了……” “我们都不相信容先生会杀人!” “大家都别瞎猜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一切就都会真相大白的……” 记者们没了刚才咄咄逼人的尖锐气势。 他们自动退到两边,让出一条通道给夏桑榆和两名女警。 夏桑榆小脸煞白,失魂落魄的上了停在门口的警车。 警车呼啸着,载着她往容氏公馆的方向驶去。 她焉哒哒的靠在车窗上,颓然叹了口气:“你们说,他怎么这么傻?” “容夫人,你别难过了,容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不知道,可是我们都知道他是非常非常爱你的!” 另外一名女警也道:“对啊,容先生真的很爱你!容夫人,你现在怀着小宝宝,别太伤心了,身子要紧……” 夏桑榆的手下意识的放在平坦的小腹上,眼眶再次湿润起来。 司机在前面打开了车载音乐。 男歌手深情又纠结的声音唱到:……,你一出场别人都显得不过如此,互相折磨到白头,悲伤也坚决不放手…… 歌词莫名就戳中了泪点,她的眼泪流得更加肆意。 女警一面给她递纸巾,一面对前面开车的同事说:“小王,换首歌,换首欢快点的!” “不用了!”夏桑榆擦了眼泪,深吸一口气道:“我没事儿了!把我放在前面的街口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不行啊!周督长亲自交代过,一定要把你安全的送回家!” “你们就放心吧,我会很安全的!”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我就是肚子饿了,突然很想吃九炙食铺的咕噜肉……” 女警释然:“哦,你想吃东西啊,那我们陪着你吧,吃完了再送你回家也行!” 夏桑榆道:“咕噜肉需要九炙九烤,很费时间的,你们确定要陪我?” 另外一名女警露出为难的神色:“我恐怕不行啊,早就过了下班时间,我老公还在等着我回家吃饭呢!” 前面开车的小王也说:“我也还约了女朋友看电影!” “既然大家都有事儿,那我就更不应该拖着大家老不下班了!” 夏桑榆往外面看了看,又道:“把我放下吧!这都到宏福街了,我吃过咕噜肉,就算步行也要不了二十分钟就能到家了!” “那……,容夫人你可得早点回家,千万别在外面出什么事情,不然的话,我没法给周督长交代!” “好的!放心吧!这太平盛世,能出什么事儿啊!” 她甚至还表情轻松的冲女警挤眼笑了笑。 女警表情讪讪:“那好,容夫人,再见!” 这容夫人心可真够大的。 刚才还为了容先生的入狱哭天抹泪要死要活呢,现在居然又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一心想着要去吃咕噜肉了。 看来,她也没那传说中那么爱容先生嘛! 刚才那些表现,说不定只是在媒体面前做做样子博取同情的。 能有容先生替她担着罪名,她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女警心里腹诽了一阵,对夏桑榆的态度就冷淡了许多。 夏桑榆一下车,她就砰一声关上车门:“走!回去!” 警车嘀呜嘀呜的叫着,很快就从夏桑榆的视线中消失了。 夏桑榆转身就进了附近一家手机店。 因为是晚上,店里面的顾客并不多。 所以她一进去,几名店员的目光便全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快看,这不是因为杀人被抓起来了的容夫人吗?” “她怎么又被放出来了?” “看她头发好乱,膝盖上也有血……,该不会是越狱逃出来的吧?” “越狱?你美剧看多了吧?容夫人这么瘦弱,怎么也不像是越狱的人啊!” “人不可貌相,我看她还不像是杀人犯呢!结果她还不是杀了金贝贝?” 墙倒众人推! 她这一次入狱,搞得都快成过街老鼠了。 也是听到这些店员的议论,她才知道刚才在电梯门口摔那一下,把膝盖都摔破了。 心里面揣着沉甸甸的心事,竟是连一丝一毫的疼痛都没感觉到。 她迎着众人的目光,神色坦然的在柜台前面的客户椅上坐了下来:“我要买手机,你们谁能帮我介绍一下吗?” “容夫人,请问你要买什么牌子的手机?” 一位眼睛很漂亮的年轻女店员含笑说道:“我们这里新到了好几款,容夫人可以先说说你对手机的要求吗?我好更准确的帮你推荐!” “我原来的手机掉水里了!我想先请你们帮我恢复一下我原来的手机卡,然后我再买一个内存大一点儿的!” 夏桑榆说着,从拎包里面找出了那张被浸泡过的手机卡。 女店员接过看了看:“好的!容夫人你稍等,我这就让技术人员帮你看一下能不能恢复!” “好!麻烦你们了!” 夏桑榆尽量用坦然的神色回应质疑的目光。 片刻后,那些店员也就都觉得有些无趣,各忙各的去了。 也是,如果容夫人真的有罪,自有法律惩罚她,还轮不到他们在这里瞎操心。 几分钟后,有好心的店员为夏桑榆送来了一杯热水,和一张OK绷。 她含笑说谢谢,尽量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凄惶。 贴上OK绷,手机卡也很快就恢复了。 配了一款新手机,开机后,找出厉哲文的电话号码,正要拨出去,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一对熟悉的人影从透明的落地窗前经过。 男的身材颀长,轮廓清俊,女的身姿曼妙,成熟美丽。 正是厉哲文与金宝宝。 金宝宝挽着厉哲文的手,整个身体都快挂在厉哲文的身上了。 看上去很亲密啊! 她的秀眉一下子拧了起来,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在她的记忆当中,厉哲文一直都是避着金宝宝的,没道理她今天才被警官带走,厉哲文就和金宝宝相爱了吧? 她站起身便跟了上去。 好几次她都想要叫出厉哲文的名字,可是一看到他们那么亲昵的背影,一听到金宝宝那么温柔甜蜜的声音,她便像是哑巴了一般,连一个最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 过了一条街,金宝宝突然来了兴致:“哲文,我想吃冰激凌!” “好!我帮你买!” 厉哲文去旁边店买了一份甜筒,递到了金宝宝面前:“给!” 金宝宝甜得发腻的声音道:“我要你帮我剥!” “好!”甜筒很快就剥好了:“吃吧!” “我要你喂我!” “……”他挣扎了一下,还是说:“好!” 金宝宝满足的笑了起来,伸出粉色的舌头,含着甜筒顶端做了一个极其暧妹的舔舐动作,一双眼睛望着他,都快要溢出春水来了。 厉哲文只当看不懂她眼神中的暗示意味,淡声说:“电影也看过了,甜筒也吃过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家了?” “我不!”金宝宝伸手拉住了他握甜筒的手:“我要你也吃!” 那甜筒上面,不仅有她的唾液,还沾了她的唇色。 厉哲文觉得,有点脏。 金宝宝声音冷了些:“怎么?你嫌弃我?” “不不,我没有嫌弃你……” 厉哲文叹了口气,妥协道:“我吃就是!” 硬着头皮咬下去,正要吞咽,金宝宝突然踮起脚尖,勾着他的脖子强吻了上来。 她的吻极富技巧,丁香小舌直接滑入他的口腔,搅动他来不及咽下的冰激凌,也搅动着她躁动不安的情浴。 厉哲文的脸上,除了惊愕再也没有别的表情。 情浴?更是丁点儿都没有! 因为,他看见了站在几步远的夏桑榆。 夏桑榆满脸错愕,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也说不上是怎样一种心情,她转身就往来路上跑开。 厉哲文眼中溢出痛色,手中的甜筒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正文 第223章 叉她 金宝宝的唇从他的唇上移开:“怎么了?” 他连忙掩饰:“没,没怎么!” 目光却一直看着夏桑榆的背影,视线久久不能收回。 金宝宝回头看了一眼,对着并未跑远的夏桑榆笑道:“夏桑榆,好巧啊!” 夏桑榆身形一顿,脚下就好像生根了一样,再也挪动不了半步。 其实她也不明白,刚才为什么要突然转身就跑! 就好像是她夏桑榆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这时候停下脚步想想,也觉得刚才的举动太夸张了。 她坦坦荡荡,有什么好怕的?有什么好回避的? 她转过身,从容笑道:“嗨!宝宝,哲文,真的好巧啊!” 厉哲文注意到她膝盖上的那一张OK绷,本能的就要上前问问她怎么了。 金宝宝一记冷冷的眼神丢过来,他便又不敢乱动了。 夏桑榆走到金宝宝面前:“宝宝!有些话,我想与你单独谈谈!” “好呀!正好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金宝宝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甜品店:“我们去那里吧!” “好!” 夏桑榆还真的有些饿了,坐下后就毫不客气的点了一份岩浆巧克力和一份草莓蛋挞。 金宝宝则十分优雅的翻看了一下点餐牌:“给我一杯水果沙拉,谢谢!” “好的!”点餐小妹看向静默的厉哲文,礼貌道:“那这位先生需要点什么呢?” “我……”厉哲文刚想要一杯黑咖啡,金宝宝突然插话道:“哲文,我刚才好像掉了一只耳环在电影院,你去帮我找回来好不好?” 厉哲文看了看她耳垂上的钻石耳环:“没掉,这不挂着的吗?” “不是我耳朵上的掉了,是我包里面的掉了!” 金宝宝伸手推他:“去吧去吧!我刚才看电影儿的时候,从包里摸东西,不小心就弄掉了一只,很贵哒,你去帮我找回来好不好?” 厉哲文看了看对面的夏桑榆,明显有些不情愿的说道:“我还是不去了吧,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回来!” “我让你去你就去呗!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金宝宝柳眉一竖,眼神里面充满了只有厉哲文才看得懂的威胁。 厉哲文无奈起身:“那好吧!” 夏桑榆看着厉哲文走出甜品店的门,收回视线轻笑道:“他有什么把柄落在你的手里?” 金宝宝怔了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 “若不是你捏住了他的把柄,他会这么乖乖听话?” “他爱我!帮我去找一下东西怎么了?” 金宝宝满是敌意的看着夏桑榆,冷笑道:“怎么?备胎被我抢走,你心里不舒服了?” “什么备胎?”夏桑榆瞪她一眼道:“我一直把哲文当成是朋友!” “朋友?呵呵,夏桑榆,你的这些鬼话哄哄别人还行,哄我,你以为我会信?”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和厉哲文清清白白,从来没有半点儿逾矩之处!” 夏桑榆的巧克力和蛋挞来了。 都说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一些甜食会好受些。 她用银质小勺子舀起一勺软软稠稠的巧克力放进口中,缓缓闭上眼睛,享受巧克力在唇齿之上融化的美妙感觉。 金宝宝在对面白了她一眼:“多吃点,胖不死你!” 这一句话听上去像是抱怨,实则隐含关心。 夏桑榆突然之间就觉得鼻头发酸。 她扯过纸巾擦了擦嘴角,看着金宝宝道:“宝宝,我想给你说一件事情!” “还想给我说厉哲文的事情吗?” 金宝宝将一块水果丢进口中,冷声说道:“我和厉哲文已经在正式交往,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结婚,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打他的主意!” “是吗?那我祝福你们!” “你……祝福我们?” “嗯,哲文是个难得的好男人,我希望你能善待他,也希望你们能够白头到老,有一个好结果!” “谢谢!你会如愿的!” “可是,我想要给你说的,并不是这个!” 夏桑榆伸手抓住金宝宝握着水晶叉子的手,郑重道:“宝宝,我想给你谈谈金贝贝的死!” “还有什么好谈的?她死在你的墨尔庄园,薛紫涵和林心念都指证是你杀了她!” 金宝宝神色倏然变冷:“夏桑榆,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从警局里面出来的,不过我警告你,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我没有杀金贝贝!” 夏桑榆着急的解释道:“宝宝,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患了不治之症,只剩下八个月的时间了!” 金宝宝一怔:“你活不长了?” “没错!我得了一种很罕见的疾病,活不长了!” 她再次抓住了金宝宝的手,真挚道:“我知道贝贝喜欢容瑾西,所以我将她留在身边,也是为了能够等到我死了之后,将瑾西交给她来照顾!” 金宝宝不说话,一双睫毛密翘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努力分辨她话里面的真伪。 桑榆肃然又道:“贝贝是因为误食了我的堕胎药,又喝了一点儿红酒,红酒和堕胎药发生了反应,才会生成致命的毒素……” 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金宝宝。 末了她又说道:“宝宝,我很珍惜和你之间的感情!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任何的误会!我给你讲这些,也是想要请你相信我,贝贝的死是个意外,和我没关系,和容瑾西更没有关系!” 金宝宝愣愣半晌,突然呵呵笑了起来。 桑榆被她笑得后脊生凉:“你不相信?” “我怎么相信?”金宝宝冷意更甚:“夏桑榆,我差点忘了你曾经是一个网络写手,编故事一直都是你的强项!” “我没有编故事!我说的都是事实!” “绝症?堕胎药?红酒?毒素?这些就是你口中的事实?” 金宝宝端起面前一杯冰水,噗一下,猛地往夏桑榆的脸上泼去:“滚!马上从我的眼前消失!我不想再听到你说任何一个字!” 冰水顺着夏桑榆苍白的脸颊滑落,在精致的下颌处汇成一颗一颗水珠,嘀嗒落下。 她眼神空洞:“宝宝……” “滚!”金宝宝厉声急喝,手中的水晶叉子直接就往夏桑榆的手背上面狠狠戳来! 叉子直接插进了桑榆的手背。 然后咔嚓一声,从中间断掉了。 血从白皙如脂的手背上冒出来,怵目惊心。 夏桑榆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木然空洞的一张小脸上,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金宝宝却被吓到了:“你,你还不滚?” “好……,我走!”夏桑榆凄然一笑,站起身道:“宝宝,你保重!不管怎样,我还是把你当成是最好的朋友!” “滚啊!”金宝宝的眼眶突然就红了。 她掀翻了面前的沙拉果盘,站起身冲着夏桑榆张牙舞爪的吼道:“夏桑榆,你少特么地在我面前装可怜!你不是说你活不长了吗?那好,八个月之后,如果这世上没了夏桑榆,那么我便承认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会用一生去祭奠你,每年清明,我都会去你的坟前给你上香扫墓!” 她气到快要爆炸,说的全部都是气话。 夏桑榆却戚然含笑:“谢谢!那你可别忘了,每年清明都来看看我!” 说完,转过身就这样走了。 金宝宝愕然又气忿,气得胸口一阵一阵发疼。 眼前还莫名其妙漫起了一层氤氲水雾。 她扯过纸巾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对邻桌探头张望的一对男女吼道:“看什么看?当心我把你们眼珠子抠出来!” 浑身戾气的样子,全然没有半点儿名门闺秀的气质。 那对男女被骂得脑袋一缩,赶紧结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金宝宝颓然坐下,轻抚着心口暗道:该死的夏桑榆,装可怜装得可真是太到位了! 若不是她定力十足,刚才只差一点点就又心软了。 她心里空落落的,突然很想吃东西,很想用食物将肠胃填得满满的。 水果沙拉已经被她掀翻在地。 她招了招手,对店员小妹道:“给我一份岩浆巧克力,一份草莓蛋挞!” 一份热量极高的岩浆巧克力和一份草莓蛋挞下肚,厉哲文气喘咻咻从外面走了进来。 “宝宝,放映厅和电影院的洗手间我都找过了,没有发现你掉的耳环……” 他的声音突然一顿。 视线看向那空了的位置:“学姐走了?” 金宝宝满足的打了一个嗝,风情万种的眼神撩向他:“嗯!她走了!她说祝我们幸福,还说要祝我们白头偕老!” 厉哲文的目光落在餐布上点点殷红的血迹上:“她怎么了?受伤了?” 言语里面的关切之意,让金宝宝的心里像是被针扎一般难受。 “对!她受伤了!被我用叉子呼一下插在了手背上!” 她握着叉子,给他重现刚才插夏桑榆的动作。 她眼神中的狠戾让厉哲文不寒而栗:“金宝宝,你可真毒!” 转过身,他大步就要往外面去追夏桑榆。 他知道她回家的线路,相信要不了几分钟,就能够追上她的。 金宝宝却在身后冷嗤一声笑了起来:“哲文,你可得想好了!你真的要去追她吗?” 正文 第224章 早安啊宝贝 厉哲文的脚步顿时就好像灌铅一般,再也挪动不了半步。 金宝宝冷声又道:“你若去追她,我就算穷尽余生之力也要将她送进监狱;你若是留下来陪我,我一定会让她免于这场牢狱之灾!” 厉哲文转身看向她,沮丧道:“金宝宝,你赢了!” 金宝宝唇角一扬:“过来扶我,我吃撑了。” “好!”厉哲文上前,扶着她离开了甜品店。 夏桑榆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了许久,回到容氏公馆的时候,已经快深夜了。 守门的佣人见她浑身狼狈的回来,急忙用内线电话通知了徐管家:“徐管家,夫人回来了!” 桑榆失魂落魄的穿过秋意瑟瑟的花园,沿着青石小径往主楼的方向走。 这个家里面,没了容瑾西,便显得好静,好冷啊。 一条黑影突然从暗中窜出来,哧溜一下就抱住了她的足踝。 软软的,毛茸茸的。 她低头一看,惊喜道:“元宝?你是在等我回家吗?” 元宝在容氏公馆生活得很好,毛色油亮,身形也比以前胖了一圈。 因为有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元宝今天格外黏她。 抱着她的脚踝在地上撒娇打滚,一定要她摸摸,要她抱抱才肯从地上起来。 她满心凄惶,却还是在看见元宝的这一刻,快要被它给萌化了。 “元宝,别闹,快放开夫人!” 是徐管家的声音。 夏桑榆一抬眼,便看见主楼前面黑压压站着十几名佣人。 他们都用关切的目光望着她:“容夫人,你回来了!” 徐管家更是快步上前:“夫人,你这是怎么搞的?你身上怎么这么湿?你的膝盖怎么摔破了?还有你的手……,天呐,你的手怎么被人伤成这样?” 徐管家紧张的大呼小叫。 家庭医生也很快就提着药箱小跑了过来:“容夫人,我帮你看看伤势!” 夏桑榆抬起受伤的左手,不在意的笑了笑:“不打紧,一点儿皮外伤而已!” “流了这么多血,还叫皮外伤?” 秀雅和芬姐扶着她进了主楼大厅。 家庭医生用液体酒精帮她把手上的血迹清洗干净,手背上断裂的半截叉子就赫然显露了出来。 秀雅失声低呼:“天呐,这是谁干的啊?” 芬姐低头抹泪:“是谁对夫人下了这样的狠手?唉……,容先生看到了,还不知道会怎么心疼呢!” 陈叔也在一旁叹道:“可怜的孩子,你在外面都经历了什么啊?” 夏桑榆反而笑着安慰他们:“好了!你们别担心了!我真的没事儿!都这么晚了,大家别围着我,早点回去休息吧!” 徐管家问:“夫人,先生呢?先生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先生?”桑榆眼底浮上痛色,不确定的语气道:“他恐怕……还要过两天才能回来吧!” 晋城警局,督长办公室内。 容瑾西通过监控摄像头,把夏桑榆刚才在楼下的情况看了个一清二楚。 看到她狼狈的摔倒在地,他的心都揪痛起来。 她真是个爱摔倒的女人啊! 她的身体与她的灵魂好像从来没有完美的契合在一起过,稍稍一个晃神,她就会摔倒。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他已经不记得她摔倒过多少次了。 不过还好,每一次她快要摔倒的时候,他都会恰好在她身边扶住她。 而这一次,他却只能隔着冰冷的屏幕看着她了。 周督长将一杯热气袅袅的伯爵茶递到他的手边:“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容瑾西伸手接过,却没有喝。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她上了停在外面的那辆警车。 他这才轻叹一声道:“对!她不会有事的!在我的印象中,她可比外表看起来的样子坚强许多!” “那你呢?”周督长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我当然是无条件的接受法律的惩戒了!” 容瑾西漫不经心,低头喝了一口醇香的伯爵茶。 有周督长这尊大神护着,他知道自己不会有事。 他只是很好奇,好奇桑榆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动作。 夏桑榆在家庭医生的帮助下,膝盖上的伤口重新换药包扎过,手背上的水晶叉子也被拔了出来。 值得庆幸的是,水晶叉子没有碎在她的手背骨肉里。 不然的话,只怕少不了还得做一场手术才能将碎了的水晶渣取出来。 医生帮她上了止血生肌的药,一面包扎一面说:“夫人,这段时间你饮食要清淡些,尽量别吃深色食物,留疤可就不好看了!” “嗯!我知道了!” “还有,伤口愈合之前千万别沾水,发炎就麻烦了!” “好!我都记下了!” 桑榆转身对徐管家道:“行了徐管家,让大家都散了吧!我也困了,想早点休息!” “是!”一众佣人都十分听话,不多时,便都各自回去歇着了。 桑榆在秀雅的帮助下洗漱干净,换了一身舒适的棉质睡衣,便去了曜儿的婴儿房。 小小的人儿睡得正是香甜。 窗外的月光皎洁清幽,衬得稚嫩的他仿佛笼罩在一层圣洁的光晕里,宛若天使。 她俯身亲吻他的额头,他柔软的头发。 曜儿感觉到她轻柔的触碰,在梦中低低嘟哝一声,小嘴眨砸吧两下,肉肉的小手突然一抬,抓住了她垂下去的一缕头发。 她生怕惊醒了他,急忙僵直着身体不敢乱动。 片刻后,见他又进入了甜美的梦乡,便想要将头发从他的小手中抽出来。 然而他抓得实在太紧了。 肉肉的小手攥成了拳头,掰不开,也抽不出。 她只得将他轻轻抱起来,一起去旁边的大床上面睡。 曜儿像是感觉到了母亲的温度和母亲的体香,一个劲的往她的怀里拱。 她心里被一种强烈的母性柔情充盈着,就算曜儿压着了她受伤的手,也不舍得将他从怀里推开。 第二天早上,曜儿咿咿呀呀的软糯声音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一睁开眼睛,面对的就是曜儿那会双比黑曜石还要明亮的澄澈眼瞳。 她甚至在曜儿的眼瞳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她柔柔的笑了笑:“早安啊宝贝!” 曜儿用咿咿呀呀的声音回应她,肉乎乎的小手直接伸到了她的脸上,眼神中全是欣喜与依恋。 母子两个在床上玩了一会儿,照顾曜儿的专门护理人员便过来帮曜儿换尿不湿和喂早餐营养奶了。 曜儿被抱走,桑榆才觉得整个左边手臂像是坏掉了一般,麻木又胀痛。 “容夫人你怎么了?” “我手……好像被曜儿压麻了!” “我帮你按摩一下吧!” 护理人员的按摩手法十分专业,几分钟,桑榆便能活动如常了。 她下楼吃了早饭,然后上网浏览了一会儿本市最新新闻。 果然如容瑾西希望的那样,现在所有的矛头都从她的身上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媒体这一次的报道虽然比较客观,并没有什么夸大捏造的成分,却还是导致容瑾西一夜之间形象大跌。 旷世集团的股票也在今日开盘之后就出现滑铁卢的暴跌。 风雨飘摇,谣言四起。 网上甚至有一位能人发表了一片帖子,预测容瑾西若被坐实了杀人的罪名,旷世集团的市值将会大幅度缩水。 不出两三个月,旷世集团这座巨无霸商业帝国将会轰然倒塌。 破产,将会是必然的结局。 桑榆心惊肉跳的看完这篇帖子,后背已经沁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 容瑾西为了护她,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吧? 她感动之余,又是深深的忧虑。 她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思前想后,总算想出了一个可以暂时应对当前局面的办法。 她拿出手机,拨打了容淮南的手机号。 只响了一声,容淮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桑榆,你怎么会想起给我打电话?” 夏桑榆开口道:“二哥!我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哟呵,这一声二哥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容淮南笑嘻嘻又道:“说吧,想要我帮什么忙!” “我想要请你帮帮瑾西,帮帮容氏!” “不好意思,我已经被容瑾西扫地出门了!他的生死,容氏的生死,与我毫无关系!” “可你的身体里面流着的始终是容氏的血!现在容氏有难,瑾西有难,你不能见死不救!” “……”容淮南在电话那端沉默起来。 时间好像突然之间就被拉得特别特别的长。 一分一秒,都是如此难捱。 夏桑榆被这种紧张煎熬的气息紧紧攥住了心神,正觉得有些窒息的时候,容淮南低低的声音传来:“到四方传媒找我吧!” “你愿意帮我?”夏桑榆惊喜道:“好好,我马上就过来!” 她换了衣服,简单的上了点淡妆,直接便开车出了门。 四方传媒位于晋城偏南的繁华商圈。 桑榆站在四方传媒气势磅礴的办公大楼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又将自己的计划在心里过了一遍,确认一定能够打动容淮南,这才戴上能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抬步走了进去。 正文 第225章 她们都只是替身而已 沿途进进出出的,不乏一些经常在电视媒体上露面的名流巨星。 他们衣着光鲜,眼神倨傲,被粉丝们养得傲气十足,每一个都像是高踞神坛的神祗。 然而他们身陷名利场,其实也比常人高贵不到哪里去。 电梯里面,桑榆就听到几个女星在悄悄八卦。 “誒,你们听说了吗?那个三流女星杜欣儿被容总一脚给踹了!” “不会吧?上次见她,她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这怎么突然就被踹了?” “肯定是玩腻了呗!” “对!我昨天还看到杜欣儿在夜店里面买醉呢,那样子,活脱脱是被人遗弃的怨妇!” “呵呵,被人容总白睡了几个月,换我我也受不了啦!” “还以为容总会把《帝宠》的女主角给她呢,没想到……” “《帝宠》的女主角?想都别想,你们都不知道容总有多重视这部剧呢,岂能随随便便就用一个只有床技没有演技的女人?” 叮——!电梯门开了!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杜欣儿穿着一身红色的性感低胸裙走了进来。 夏桑榆下意识的往电梯角落里面藏了藏。 幸好,杜欣儿并未认出她。 刚才还叽叽喳喳八卦个不停的女人见到杜欣儿,顿时就又把话题改变了方向。 一名女星揶揄道:“哟,欣儿小姐,你这是要去找容总吗?” 杜欣儿翻了一个白眼:“对啊,我找他怎么了?” 她也是一个敏感的人,察觉到大家看向她的异样目光,语气也变得十分不善。 众女星怔了怔,都不怎么好接茬。 片刻后,一位烫着桃红色波浪卷的女星嘻嘻笑道:“是去找他要分手费的吗?” “管你什么事儿?”杜欣儿瞪了那女星一眼,警告道:“你们再敢说我坏话,我就撕了你们的嘴!” “哎哟喂,我好怕呀!” 波浪卷女星夸张的笑道:“撕嘴算什么啊?有本事去容总的枕边吹吹枕头风去啊,让他封杀我啊……” 其余的女星也都跟着起哄:“就是,你和容总的事情整个娱乐圈谁不知道?你做都做得出,还不许我们说啊!” “杜欣儿,我劝你别这么嚣张,容总从这一届的新人里面选了一个比你年轻,也比你更像容夫人的女人,你想要重新得到他的恩宠,只怕是难如登天了!” “对呀!容总走哪儿都带着那位新人,这是摆明了要捧红她的节奏嘛!” “可惜了有些人啊,做容夫人的替身这么久,除了钱什么都没得到!这和外面卖肉的女人有什么分别?” 这些女星尖酸刻薄,你一言我一语,呛得杜欣儿连还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更别说什么撕嘴了。 夏桑榆呆在电梯角落里,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这些难缠的女星会注意到自己。 幸好没过多久,电梯门就开了。 杜欣儿带着哭腔嗔道:“我找容总告你们去!” 一扭腰,一跺脚,抬步率先就从电梯里面走了出去。 众女星浑不在意,嘻嘻哈哈笑着,也走出了电梯。 夏桑榆是最后一个从电梯里面走出来的。 其实,刚才听了这些女人的话,她已经不想去找容淮南了。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不见他一面,不把心里的请求说出口就这样走了,始终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总裁办公室门口,秘书小姐将满脸委屈的杜欣儿拦了下来:“欣儿小姐,你不能进去,容总正忙着呢!” “让开!你再拦着我,我让容总开了你!” 杜欣儿憋着一肚子气,咚一声就将办公室的门拧开走了进去。 夏桑榆恰好过来,从打开的门缝里,看到容淮南穿着深蓝色西装从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站起身,气忿道:“杜欣儿,谁让你进来的?” 杜欣儿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捏着嗓子嗲声说:“容总,她们都说你又找了一个……” 话没说完,从办公桌下面钻出一位模样清纯的美女。 那美女舔了舔嘴角,神色暧妹的问容淮南:“容总,你还满意吗?” 容淮南面露尴尬,正要回答这位美女,视线突然被杜欣儿身后站着的夏桑榆吸引了。 所有的激晴在这一刻完全煺了下去。 他推开面前的美女,把裤子拉链锁好,快步就往夏桑榆的方向追了过来:“桑榆,桑榆你听我解释!” 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夏桑榆眼神极冷的看了容淮南一眼,转身就往电梯方向快步走去。 “夏桑榆你给我站住!” 容淮南沉声喝道。 然而夏桑榆的脚步不仅没有停,反而跑得更快了。 不过等电梯的时候,她还是被容淮南追上了。 容淮南抓住她的胳膊:“夏桑榆,我劝你现在最好冷静一点,你忘记你是为什么来找我的了吗?” 夏桑榆猛地甩开他的手:“别碰我!脏死了!” 容淮南表情尴尬:“桑榆,你不是有事儿要找我吗?咱们进去坐会儿吧?” 她硬声说:“我改变主意了!” “改变主意?现在除了我,还有谁能救容氏,还有谁能救你的丈夫?” “我们的事情,不要你管!” 桑榆憎恶的看着他,冷声又道:“就算容氏崩盘破产,瑾西也不希望我与你这样的人为伍!” 电梯来了,她毫不迟疑的跨了进去。 容淮南眼疾手快,也跟了上前。 夏桑榆见他进来,便抬步又想出去。 容淮南手一伸把她拽住了:“我们谈谈!” “我不和畜生说话!” 刚刚挣开他,电梯门就徐徐合上了。 封闭的空间内,她站在离他最远的位置,后背靠着电梯壁,表情清冷,神色戒备的盯着他。 他本来是有很多话要对她说的。 可是当这狭小的空间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当她淡淡的体香像是上瘾的毒药一样萦绕在他的身周,他才意识到刚才在办公室里面的举动有多荒唐。 他突然就觉得自己虽然穿着西装革履,骨子里却低俗不堪,淫靡腐朽到了极致。 不要说桑榆,就连他自己也看不起这样的自己。 他,早就失去了奢望她,爱慕她的资格了。 夏桑榆见他脸色灰败,身形摇晃了一下之后,像是受到重大打击似的往后面退了两步。 他后背靠着冰冷的电梯壁,神色颓然黯淡。 夏桑榆不关心他心里在想什么。 更不想关心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电梯到了一楼,她几乎是一秒也没停留,直接就冲了出去。 像是害怕再被他追上一般,她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四方传媒的办公楼。 B大小院内,厉哲文正在上一堂非常重要的专业课。 接到夏桑榆的电话,二话不说,直接就请假从B大出来了。 两人约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见面,厉哲文去的时候,桑榆已经帮他点好了一杯浓香的黑咖啡。 “坐吧!”他将咖啡推到他面前。 他的目光第一眼就落在了她的手背上:“伤得重吗?” 桑榆看了看缠着纱布的手,笑着说:“哪有什么伤?宝宝和我闹着玩呢!” “她没有和你闹着玩!她就是这么一个狠毒的女人!” “哲文,既然你们都在交往了,就不应该在我面前说她的坏话!” 夏桑榆不想提金宝宝。 可是只要和厉哲文在一起,金宝宝就是一个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的话题。 厉哲文在她对面坐下来,急声解释道:“学姐,我和宝宝之间,我们其实并没有……” “我今天叫你过来,不是和你谈这个的!” 她直接打断了他,从包里摸出厚厚一叠授权书和文本合同:“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厉哲文将这些东西一一翻看了一遍,惊愕道:“学姐你这是要干什么?二十亿?” “你先用着,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再加二十个亿!” 二十个亿,在她的口中,就像是两百块两千块那么轻松。 然而厉哲文知道,她没有开玩笑。 从她准备的这些资料来看,她是认真的,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了这样惊人的决定。 夏桑榆看着他:“怎么样?你能帮我吗?” “当然能!”只要学姐有需要,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愿意趟。 桑榆把玩着手中的咖啡杯,唇角渐渐溢出了笑意。 “哲文,咱们之间打交道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给我一种很安心很踏实的感觉!我来的时候就知道,找你帮忙准错不了!” “学姐放心,我一定尽力!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我相信你!” 桑榆看了看时间:“好了,你去上课吧!” 厉哲文其实还想再坐一会儿。 不过事情已经谈好,各种授权书和文本合同上他和她也都签过字,确实没必要继续坐在这里了。 他站起身,有些不舍的看了夏桑榆一眼:“学姐,那我走了!” “嗯!再见!”夏桑榆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对着他的背影突然说了一句:“哲文,今天的事儿,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要告诉宝宝!” “好!我知道!我会守口如瓶的!” “宝宝这人性子不坏,你好好和她相处,我希望你们能一直好下去……” 夏桑榆的话没有说完,他已经拉开门走了出去。 像是不愿意听她说这些? 正文 第226章 乖乖别怕,我给你打针 夏桑榆也没功夫细想这些,又坐了片刻整理了一下思路,确认一切都万无一失,这才起身,往墨尔庄园赶去。 薛紫涵和林心念正在院子里面悠闲的晒太阳,磕瓜子儿。 林心念将双脚搁在旁边的踏凳上,表情轻松的说道:“紫涵,这次咱们干得可真漂亮!看她夏桑榆以后还怎么拽!” 薛紫涵冷嗤轻笑:“她活该!” “听说她一早就被警局的人带走了,这时候应该在监狱里面哭鼻子吧?” “呵呵,哭鼻子有什么用?她那种自以为是的女人,活该有今天这样的下场!” 两个女人正说着,一名女佣端着香气扑鼻的热茶走了过来。 “两位夫人,这是你们要的蜂蜜柚子茶,请慢用!” “我尝尝看。”薛紫涵率先端过来喝了一口:“嗯,味道还不错!” “我也要喝,最近老是觉得口干舌燥的呢!” 林心念也端起柚子茶喝了两口,点头赞道:“确实很好喝!这季节干燥,就是应该多喝点儿这样的水果茶!” 女佣低眉敛笑,神色恭敬道:“那两位夫人请慢用!我还有事儿,先去忙了!” “去吧去吧,我们这里不需要你侍候。” 两盏喷香怡人的蜂蜜柚子茶,很快就进了薛紫涵和林心念的肚。 薛紫涵刚要将茶盏放下,眼前突然一黑,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摔落在地,裂成了好几块。 林心念见她神色异样,忙问:“紫涵,你……怎么了?” 然而她根本听不到薛紫涵的回答,因为她也是身体一软,失去了意识。 过了不知道多久。 一桶冰水从她们头顶兜头泼下,两人惊呼一声,从昏迷当中清醒了过来。 这是一个极其简陋的房间。 空旷,冷清,半点儿也没有印象中墨尔庄园的奢华之气。 两人分别被绑在两只背靠背的椅子上,牛筋绳子坚固牢实,她们挣了半天,竟是丝毫也没有松动。 林心念吓得快要哭出来了:“呜呜,这是什么地方啊??是谁把咱们绑在这里的呀?” 薛紫涵也没了主意,大声嚷道:“是谁!给我出来!敢绑我们,不知道我们是宫氏夫人吗?不知道我们的肚子里面怀着宫氏的骨血吗?” 没有人答应她们。 却又是一通冰水从她们的头上倾倒了下来。 两人冷得止不住的哆嗦,气焰也瞬间被浇灭了。 “方管家,方管家你在哪里?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呜呜,我们还怀着宫少的孩子呢!” “方德!你这个混蛋奴才!你还不快点放了我们!” 两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嚷着,挣扎着。 还是没有人回应她们。 对面那张灰暗色的墙壁却倏然亮了起来。 原来是一面巨大的电视墙。 也不知道是谁在暗中操控,这时候居然自动播放起来。 片子讲述的是国外一个名叫X的神秘组织,暗中召集了许多生物科学家,耗时几十年,研发出了一种极为恐怖的新型毒药。 这种毒药的代号也叫X,是一种淡绿色液体。 X进入人体后,潜伏期在半年到一年之间。 一旦爆发,人体基因细胞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异变,到最后,会变得如同恐怖片里面的怪异鬼物一般,惨不忍睹,面目全非。 高清立体的画面,带给薛紫涵和林心念极致震撼极致真实的视觉感受。 她们惊恐的盯着对面的电视墙,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境况。 薛紫涵颤声道:“这什么东西啊?好恐怖!” “我也好害怕……”林心念带着哭腔,战战兢兢道:“紫涵,咱们不会是被电视里面的这些人抓来做活体实验了吧?” “胡说!墨尔庄园与世隔绝,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咱们怎么可能会被这些疯子抓起来?” 两人正是惶恐惊悸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了。 一道清丽苗条的身影伴随着刺眼的强光走了进来。 薛紫涵眯起眼睛,努力辨别那刺目光线终归模糊的身影轮廓。 片刻后,她错愕道:“夏,夏桑榆?” 真的是夏桑榆,她回来了! 她不是被抓走了吗? 怎么又毫发无损的出现在这里? 两个女人看着越走越近的夏桑榆,心头都是一阵一阵发寒,本能的觉得今日只怕会有大祸临头了! 夏桑榆换了一身黑色的长裙,妆容浓烈,神色桀骜高冷:“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刚才的片子好看吗?” 薛紫涵怒道:“夏桑榆,你把我们关到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夏桑榆冷冽一笑,在她们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看不出来吗啊?我想听你们的解释啊!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 林心念反应很快,抢先说道:“桑榆,桑榆求求你放了我吧!这一切都是薛紫涵在算计你,和我没关系啊!” 薛紫涵慌了:“林心念,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我没有胡说!” 林心念着急的说道:“桑榆姐,你相信我,我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你!是薛紫涵她一直都恨着你,所以那天晚上我们发现金贝贝死在床上的时候,她才会第一时间把金贝贝的死讯告诉了金家的人……,方管家原本想要打电话通知你,薛紫涵却威胁他,说如果他打电话的话,就把肚子里面的孩子杀死!” 方管家是一个极度忠心的人。 他的一生都在为宫氏尽忠。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重视薛紫涵和林心念肚子里面的孩子。 那天晚上,当夏桑榆回电话问方管家庄园里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薛紫涵就正用一柄水果刀抵在自己的小腹上。 只要他敢通风报信,她就会毫不犹疑的当场杀死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 方管家,最后还是妥协了…… 夏桑榆坐在椅子上,很快就从他们的口中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盯着薛紫涵,逼问道:“你一直都恨我?” “当然!我一直都恨着你!我最讨厌见到你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薛紫涵眼中迸出一股鱼死网破的狠劲:“夏桑榆,你最好是现在就杀了我!不然的话,我以后还是会和你为敌的!” 桑榆的目光从她的小腹扫过,蹙眉道:“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我不会杀你!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恨我?我对你一直都没有敌意的!” “还没有敌意?”薛紫涵冷笑了起来:“你害得我差点毁容,害得我差点就被丛林里面的狼给吃了,你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桑榆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的说道:“可是我也救过你!那天晚上,如果不是我打开车门,你早就被饿狼撕来吃了!还有,回到庄园后,宫少想要再次把你扔出去,是我替你求情,他才同意让你回到你父亲身边……” “闭嘴!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如果不是你,我会受这样的罪?” “好吧,你的心里只愿意记住仇恨,那我就成全你,让你的余生都在仇恨中度过!” 夏桑榆用无可救药的悲悯眼神看了薛紫涵一眼,然后轻轻击掌。 三响之后,两名身穿白色医生服,头上还戴着防毒面罩的人走了进来。 他们胸前的医生服上面,用红色丝线绣出了两根交叉的白骨,是很明显的X标志。 他们拎在手中的药箱上面,也喷绘着两根骷髅白骨,与刚才电视里面出现的X标志一模一样。 薛紫涵和林心念瞬时就狂躁起来:“干什么?夏桑榆你要干什么啊?” 桑榆浅笑:“我想和你们谈笔交易!” “什,什么交易?” “跟我去警局,承认你们做了假供,诬陷了我和容先生!” “休想!明明就是你杀死了金贝贝……” 薛紫涵激动的说道:“想要我们翻供,我告诉你,不可能!” 夏桑榆双眸迸出一抹狠戾:“那好!交易取消!” 她走到薛紫涵面前,在她的脸上重重拍了拍:“薛紫涵呀薛紫涵,你真是可怜!我给了你机会,你自己要选择入地狱,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薛紫涵还没有弄明白夏桑榆话里面的意思,突然感觉到手臂上一阵针扎般的刺痛。 只见其中一名医生正用注射器,将一管淡绿色的不明液体推入她的体内! 这不明液体,也与刚才在电视上面看到的毒液一模一样! 薛紫涵大惊失色:“夏桑榆,这是什么啊?啊?你到底要怎样啊?” “最新型的毒药!我昨晚连夜让人从国外进口来的!” 夏桑榆红唇咧开,嫣然笑道:“你很幸运,是国内第一个享用这种毒药的人!” “毒,毒药?”薛紫涵一下子面色如土:“夏桑榆,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为什么不直接杀死我?” “杀死你多没意思!” 夏桑榆的手轻轻抚向她的腹部:“况且,你肚子里还怀着我宫氏的骨血呢!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在以后的日子里不再兴风作浪,我会让方管家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你解药,所以你别害怕,你暂时还死不了!” 薛紫涵冷汗涔涔而下:“夏桑榆,你,你好狠的心……” “嘻嘻,过奖了!若我的心不够狠,怎么能降得住你们这样的小妖精?若我的心不够狠,如何守得住宫氏的家业与骨血?” 正文 第227章 野兽与美女 夏桑榆脸上带着笑,眼底却是一片瘆人的森然寒意。 她一个眼神示意,另外一名医生模样的人将同样一管淡绿色液体推入了林心念的身体内。 林心念一直都在哭,抽抽噎噎,连句完整话也说不出。 看上去,真的是吓惨了。 夏桑榆冷硬道:“有什么好哭的?你们当初诬陷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的下场!” 林心念哭得一塌糊涂,就连薛紫涵也慌乱惊恐到了极点:“夏桑榆,我,我和林心念,会变成电视里面那样的怪物吗?” “当然会!”夏桑榆面无表情,冷声说:“不过你们也别太过害怕!若你们表现好,等孩子生下来,我会考虑让方管家送你们去国外彻底解毒的!” 夏桑榆说完这一句,看也不看她们,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方管家在门外守着,见她出来,立马恭敬的迎了上来:“桑榆小姐,这样行吗?” “当然行!你放心,这下她们不敢再做妖了!” 桑榆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疲惫的长吁了一口气:“我好累,有没有吃的?” “有!我这就让佣人把饭菜送到你的房间去?” “不了,我自己去饭厅吧!” “桑榆小姐,我看你脸色不好,要不吃完饭还是去温泉池泡一会儿吧?” 方管家的声音里面有着满满的忧虑。 算了算时间,桑榆小姐只怕也没多少时日了! 唉……,她走了之后,这偌大一个宫氏,就只有靠他先帮忙撑着,等到两位小主人长大之后,他肩上的担子才能稍稍轻松些吧!! 夏桑榆侧身看了他一眼:“好了方管家,你别愁眉苦脸的,我只是有些累,暂时还死不了!” “是是是!桑榆小姐吉人天相,一定能够长命百岁的!” “唉……,你这话估计连你自己都不信吧!” 桑榆苦笑,与方管家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便去了饭厅。 吃了点东西,又去药浴温泉里面泡了半天。 那些黑裙锦鲤对她的身体特别感兴趣,摇摆着轻盈如裙的黑色尾巴,围绕在她的身周不肯散去。 她拿过女佣递上的平板,开始浏览最新的新闻动态。 旷世集团的股值在中午的时候又出现了断崖式的下跌,半天时间,容氏的损失已经过亿。 网络上各路能人上窜下跳的蹦跶,预示着旷世集团的消亡,将会使晋城的经济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寒冬期。 而容瑾西对于这样的现状视若无睹。 在今天上午的记者见面会上,他更是神色坦然,发布了道歉声明,表示愿意接受法律和舆论的惩戒。 在这之外,他还愿意变卖名下除容氏公馆外以外的所有动产和不动产,所得资金全部用于资助整个西部和北部的贫困山区失学儿童。 甚至他还承诺,要从所有的失学儿童中挑选较为优秀的一万名,承担他们所有学费和生活费等一切开销,直到他们学业有成,能回馈社会为止。 媒体对于他这样的做法给予了极大的赞誉。 一时之间,网络上的舆论又开始发生了倾斜。 都说容先生是真正的慈善家,他有着如此悲天悯人的大情怀,怎么可能会杀人? 似乎只需要一个契机,容瑾西就能脱罪了! 可是夏桑榆始终觉得不安。 她离开温泉池,换好衣服直接就开车出了门。 她要去警局见容瑾西,她有很多话要对他说! 车子刚刚驶出丛林,容瑾西的电话就打来了:“桑榆!” 桑榆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想哭:“瑾西,瑾西你怎么样了?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他云淡风轻的声音带着笑意:“没有!我和周督长正打桌球呢!” “我不信!我现在就要过来看你!” “别!你别过来!” “为什么?”夏桑榆拧眉道:“他们把你关起来了?他们对你用刑了?” “哪有这么夸张?我真的在和周督长打桌球,不信我们视频一下吧!” “好!”夏桑榆很快就打开了视频。 容瑾西与周督长就同框出现在她的视频对话框里。 他看上去神清气爽,状态还不错的样子。 周督长在旁边亲昵的攀着他的肩膀,笑着对夏桑榆道:“容夫人,容先生在我这里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哈哈哈,你别担心,我和容先生会应付好当前局面的!” “周督长,谢谢你的关照!” 桑榆看着容瑾西,又道:“瑾西,为什么要变卖所有产业?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挽回在公众心目中的形象,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下去会一无所有的!” “我怎么会一无所有?我这不还有你和咱们的孩子吗?” 他从怀里摸出那只气垫盒子,打开后,将镜子上面的唇印对着她道:“桑榆,只要有你和孩子在,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那枚唇印是她印上去的。 几天过去了,唇印还是那么鲜明,完美,透着诱惑的味道。 她脸颊微微发热,嗔道:“别说这么肉麻的话,周督长还在呢!” 周督长一拍脑袋,恍然道:“糟糕,我突然想起还有些很重要的公事要处理,你们聊,你们聊哈!” 说完,便自觉的离开了。 容瑾西将气垫盒子啪一声关上,小心的收入怀中,才又抬眼凝视着她道:“桑榆,接下来的几个月我恐怕不能陪你了!” 她紧张的问道:“你会被他们关在监狱里吗?” “不!我得去西部还有北部的各个山区走一走,一万名失学儿童,可不是个小数目……” “你真的要去?我以为只需要做做样子就可以了,毕竟没有谁会真的在乎你具体资助了多少名儿童!” 只要他有这个行为和意愿就行了,公众有时候其实挺好糊弄的。 他却正色说:“我必须得去!金贝贝的死和我或多或少都有些关系,我必须得做点什么,心里才过得去,往后的日子也才会过得心安!” 桑榆无奈摇头:“你呀你,真没有做坏人的潜质!” “我要那做坏人的潜质有什么用?” 他唇角染笑,眼神温柔的看着她:“我希望把这事儿处理得漂亮一点!这样的话,咱们孩子将来长大了,才会拍着胸口自豪的说,我爸爸是这天地间最俯仰无愧的男人!我也希望你以后在名媛贵妇圈能够抬得起头,不会因为我今日的逃避而被人戳脊梁骨!” 他声音低低的,暖暖的,带着撩拨人心弦的磁性醇厚。 她听着听着,视线就模糊了:“瑾西……” “好了,别难过了!快回去吧……”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三个月到六个月吧,我尽量赶在你生产之前回来!” 他的眼神和表情都充满了为人夫,为人父的温柔与慈爱:“乖,这几个月你啥都别做,就安心在家等我就好……” “可是,我想见你啊!” “我也想见你!”他墨瞳微漾,低声道:“我还想要你呢……,不过你现在是孕早期,为了宝宝和你的健康,我还是不见你了……,听话,回去吧,我会好好的!” 一番劝哄之后,她终于咬着嘴唇轻轻的点了点头:“嗯!” 结束通话后,她在车上呆坐了好一会儿。 瑾西要三个月到六个月才能回来,也就说,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他们还能再见面? 嗯,这样也好,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她正好把该安排的事情都安排一下。 只有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她才能够安心的离开这个世界,离开最亲最爱的他们。 夏桑榆心下思量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听瑾西的话,先回到墨尔庄园去。 墨尔庄园关着三个想要祸害她的贱人,她不放心,还得回去细细的叮嘱方管家一番。 明日一早,再回容氏公馆去陪曜儿不迟。 车子原地调头,重新进入丛林。 丛林中的这条路她进进出出已经走了无数次,所以脑子里面想着心事,心里便稍稍有些松懈。 没想到就这么一松懈,半个小时后,她就发现自己迷路了。 前面也有箭头做指引,可是身为宫氏的人,她一眼就看出那些箭头只是用来迷惑外人的伪路标。 而真正的路标,早就被她错过了。 这可怎么办啊? 难道又打电话给方管家,让他找人来带自己回家? 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打电话的念头。 方管家这时候肯定很忙。 而且,她也觉得迷路这件事情,挺丢人的。 算了,慢慢往前开呗,总能找到回庄园的路。 路上都是厚厚的松针积叶,轮胎从上面碾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四周安静极了。 整个丛林像是一座绕来绕去的迷宫,她开了一会儿,连伪路标都看不到了。 见鬼,这丛林怎么这么大? 她将车停下,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四周都是遮天蔽日的百年生古木,她想要凭借肉眼辨别方向根本是不可能的。 她徒劳的四下张望了许久,依旧是一无所获。 她颓然的叹了口气,看来真的只能打电话给方管家求救了。 正准备往车上走,迎面突然轻轻吹来一阵山风。 渗凉的山风除了带着一丝丝腥味儿,仿佛还携带着一阵异样的惨叫? 她浑身的汗毛一下子就立了起来。 该不会是有鬼吧? 心里明明很害怕,可是她还是不受控制的往惨叫传来的方向紧走了两步。 于是,那叫声就愈加清楚的,一阵一阵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正文 第228章 不二法则 那声音低沉,凄惨,像是来自某种濒临绝境的动物? 又往前面走了几步,她确认那真是动物被屠杀时候才会发出的绝望惨叫。 听上去,那动物个头好像还不小。 她以前也是冷漠人类中的一员,可是自从养了元宝之后,她对动物就多了一份亲近之感。 总觉得它们也和人一样,是懂得喜怒哀乐的。 她脚步加快,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眼前出现了一片豁然开朗的巨大草坪。 看清楚眼前场景,她顿时吓得瞪大双眼,脸色惨白差点没直接背过气去。 只见柔软的草地上,一头长有锋利弯角的角马后半截身体被人活生生的剥了皮。 真的是活剥了皮! 腰腹到后臀,再到大腿,皮都已经被生生剥掉了。 那人的剥皮手法极为精妙,虽然那角马虽然被剥了皮,却并未伤到肌肉骨血,看上去,似乎还有一层近乎透明的膜包裹在上面。 角马吃痛之下,不停的发出嗷嗷惨叫。 它在地上挣扎片刻,摇摇晃晃站起身,就想要逃离这恐怖的屠宰场,藏身到丛林中去。 而光头蛇那近乎两米高的巨大身形敏捷无比,轻易的就将它给堵了回去。 夏桑榆弯腰呕吐了一会儿,抬眼正看到光头蛇对不远处坐在巨石上面的乔玉笙露出嘿嘿傻笑。 虽然很傻,可是那笑容明显很讨好。 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讨乔玉笙的欢心吗? 夏桑榆正要走上前制止光头蛇残忍的举动,却见从对面丛林里缓缓踱步出来一头毛色麻灰的饿狼。 饿狼一看见被剥了半截身体的角马,兽瞳顿时泛起幽暗的绿光,身形一跃往这边扑了过来。 那角马察觉到危险靠近,急忙转过身,用锋利的角对着饿狼,口中嗷嗷嗷的声音,像是在绝望的呼喊,又像是在给藏在丛林中不敢出来的同伴告别。 饿狼也有些惧怕它闪着寒光的角,侧走几步,对着它的后臀猛然扑了过去。 若在平日,角马早就撒蹄子的跑开了。 可是现在,角马被光头蛇剥去了半张皮,已经虚弱痛苦到了极点。 它尽可能的调转身子躲避,却还是被饿狼一口咬在了后退靠近腹部的地方。 角马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嗷——!” 它努力弯着身体,想要用角去顶饿狼,然而……它够不着!! 饿狼直接从它的身上撕下了一大块血肉。 几口吞下,又将头探进角马的腹部,觅食最新鲜的脏器。 而角马还没有断气。 它嘶鸣着,抽搐着,时不时还弯起身体,用锋利的角向饿狼示威。 然而它做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饿狼吃定了它! 很快就从它的脏器中扯出一串血糊糊的东西,狼吞虎咽的咀嚼起来! 夏桑榆的眼泪早就打湿了面颊。 太残忍了!这实在是太残忍,太残忍了! 而坐在巨石上面的乔玉笙突然发出了哈哈哈的笑声:“好玩儿……,哈哈哈,真好玩儿……” 光头蛇见到她笑,也跟着高兴起来。 他手舞足蹈的纵跃到了她的身边,将旁边绿芭蕉叶上面的红色浆果捧到她的面前,希望她能吃点。 才几天不见,乔玉笙已经骨瘦如柴容色枯槁。 她一头长发肮脏得起绺,脸颊黑黄黑黄的十分黯淡,完全看不出往日丽色。 唯有一双眼睛亮湛湛的,像是结着万年也融化不了的寒冰。 她接过浆果,正要送到口边,一声厉喝倏地乍然响起:“光头蛇,你在干什么!” 她心里一惊,手中的浆果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夏……桑榆?” 光头蛇一听到主人的声音,也是吓得不轻。 他放下手中捧着的浆果,连头也不敢抬,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便跪了下去。 夏桑榆走到光头蛇面前,抬起一脚就踹在光头蛇的肩膀上:“畜生!” 然而光头蛇太过高大,太过健壮。 她一踹之下没有将光头蛇踹翻,她自己反而往后面踉跄两步,差点摔倒在地。 她气得快要吐血! 去旁边抽出一根荆棘藤条,对着光头蛇就劈头盖脸的抽了下去! “畜生,你还有没有人性?啊?你怎么能干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 好你个光头蛇,你行呀你,就为了讨好这么个破女人,你居然在我宫氏的地盘上干出这么血腥,这么残忍的事情! 从今天开始,我宫家没有你这样的守墓人! 我宫家也不需要你这样的守墓人! 你给我滚!我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 她气恨至极,口中胡乱的呵斥训骂,荆条更是一下一下往死命抽光头蛇。 光头蛇跪在地上都比她矮不了多少。 他低垂着头,默默的承受着她的责罚,不做丝毫反抗。 饶是他身上的皮肤再厚实,也还是被夏桑榆一下下抽出了血印子。 在他们的旁边,那角马已经无力回天的倒在地上,任由饿狼将半个身子探进他的脏腑,寻找最美味最新鲜的内脏…… 偏偏它又还没有死,瞪着一双绝望的眼睛死死盯着夏桑榆和光头蛇这边,喉中还发出类似于悲泣的呜咽声。 夏桑榆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心中又恨又愧,恨不得直接将光头蛇抽死在这里,为可怜的角马偿命。 气极,怒极之下,喉中竟是涌起一股异样的腥甜。 噗……,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 她眼前一黑,摔倒在草地上。 光头蛇吓坏了,急忙啊啊叫着,扑到了她的身边。 他伸手想要将她扶起来,可是又想到她尊贵神圣的身份,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他跪着往后面退了几步,然后双手撑地,开始一下一下的对着夏桑榆磕头。 口中发出难过的呜呜啊啊的声音。 应该是意识到错,在道歉了。 夏桑榆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虚弱道:“要道歉,去给那濒死的角马道歉去吧!” 光头蛇往那头还在最后抽搐的角马看了一眼,愣怔着不明白她的意思。 给一头角马道歉? 抱歉啊,他真的理解不了。 夏桑榆也知道光头蛇自小就被人割去了舌头,又一直都居住在封闭的丛林中,缺少现代文明的熏陶和教化,脾性方面,与野兽其实更加接近一些。 既然他的脾气心性更偏向于野兽,那么他逮住角马并剥了角马的半张皮,然后用散发着血肉香味的角马引来饿狼的进攻和撕咬,借此来讨好乔玉笙的行为便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她回头往角马的方向看了一眼。 它已经死了! 那头浑身浴血的饿狼又召唤来同伴,正围着角马的尸体大快朵颐。 很残忍!很血腥! 夏桑榆不忍再看下去。 她收回视线,一抬眼却正对上乔玉笙那双幽冷森寒的眼睛。 乔玉笙真是瘦得快成皮包骨头了。 可是眼神中的恨意和敌意却丝毫也没有减少。 “夏桑榆,弱肉强食是丛林中的不二法则,你这副悲天悯人的伪善表情我真是看够了!” “你这副又騒又贱的样子我也是看够了!” “你害死了陆泽,害死了唐又琪和渡边次郎,你的心肠明明比谁都歹毒,却要在这里假惺惺的故作姿态,我真是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 “你的心里眼里全都是恶,又怎么会看得到善的一面?既然你看我恶心,那就别看啊,实在不行,你还可以自毁双目!” 夏桑榆与乔玉笙斗嘴了几句,又转身对光头蛇道:“光头蛇,去通知一下方管家,让他派人来接我,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光头蛇使劲点头,憋着一脸将功补过的表情,起身就往庄园的方向大步跑去。 不多一会儿,他那魁伟巨大的身形就消失在了丛林中。 桑榆刚才被气得呛了一口血,这时候只觉得双腿发软,全身都是虚汗。 她在乔玉笙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嘲讽道:“看来你日子过得还不错,到现在都还不忘谈恋爱!” 乔玉笙抬手捋了捋脏得起绺的头发,嘻嘻笑道:“是啊!我乔玉笙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只要是雄性,不管他的年龄如何,身份背景如何,我都有办法让他爱上我,成为我的裙下臣!” 说着她又往光头蛇离开的方向看了眼,得意道:“你的这个仆人虽然看上去凶神恶煞毫无人性,可是他对我倒是很好!他怕我饿着,就摘果子给我吃;怕我郁闷,就摘鲜花送给我;怕我不开心,所以这几天总是带我到丛林里面玩耍,逮着一些活的动物,就变着法儿的弄死它们,以此来博我一笑。” 桑榆缓缓淡笑:“既然你这么喜欢光头蛇,那我让方管家替你们举行婚礼吧!你可以永远留在他的身边,为他生儿育女……” “别呀……”乔玉笙的眼中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夏桑榆嘲讽笑笑,没再搭理她。 见那副重达几十斤的精钢锁链还套在乔玉笙的足踝上,而且光头蛇为了不让她逃跑,还将锁链的另外一头绑在了旁边一块大石头上。 看到她逃不掉,她也就放心了。 乔玉笙从绿芭蕉叶上面取了一串红色浆果,一面美滋滋的吃,一面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了我?如果我死在了这里,我就变成鬼日日夜夜缠着你!” 正文 第229章 这一别,生死隔 夏桑榆说:“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那你什么时候放我?总得给我一个具体的时间吧!” “快了,最多不过七八个月吧,我死了你就可以出来了!” 夏桑榆的话让乔玉笙岔了起,弯着腰就呛咳起来。 夏桑榆冷冷的看着她:“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我没听错吧?你刚才说你要死了?” “对呀,我确实是快要死了!” 夏桑榆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很开心?” “不不不,我一点儿都不开心!你若死了,我的仇找谁报去?我心中的恨找谁宣泄去?” 乔玉笙扔掉手中的浆果,神色狂躁的说道:“你不能死!就算要死,也应该是死在我的手里!” “我没时间也没功夫和你斗了!你以后爱咋地就咋地吧!” 夏桑榆嘲讽的睨了她一眼,又道:“我看你和光头蛇感情还不错,以后你就和他好好过吧!他那么高大威猛,有他保护你,相信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任何人欺负你了!” “夏桑榆,你他妈现在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乔玉笙受不了她语气当中的讽刺意味,扑过来就要厮打她。 哗啦啦一阵锁链脆响,她还没扑到夏桑榆的面前,就已经被锁链牵扯着摔在了地上。 很遗憾,是脸朝下的。 她抬起头,鼻血就流了出来。 “夏桑榆,你,你给我等着,我以后一定会用这世上最残忍的手段弄死你!我要将你的骨灰,埋在陆泽墓地前的那块踏脚石下面,哈哈哈……,这样的话,我每次去给陆泽扫墓,就都会从你的身上踩过,我要将你永远踩在泥地里,永生永世不得让你翻身!” 她声嘶力竭,冲着夏桑榆就是一阵疯狂的嘶吼。 桑榆神色阴寒,居高临下的看了乔玉笙一会儿,转身就直接走了。 她害怕再呆下去,看着乔玉笙那张可恶可恨的脸,会一时冲动杀了她! 为了曜儿和宫氏那两个未出世的孩子,她要积德,要行善,不能造杀孽。 乔玉笙对着她的背影还在大声咒骂。 是很恶毒的那种咒骂。 夏桑榆双手紧握成拳,控制着折身回去揍她的冲动,小快步的回到了车上。 不气不气,千万别生气。 乔玉笙是贱人中的贱人,恶人中的恶人,她没必要为了她呕一肚子气。 自我宽解了好一阵,心绪这才慢慢平复了些。 然而她刚刚淡定下来,突然又从刚才那个方向传来乔玉笙惊恐的呼喊:“救命,救命啊……,塔图,塔图你在哪里?” 塔图?塔图是谁? 管他是谁呢,反正都和她没关系! 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不要再看到乔玉笙那张可憎可恨的脸! 她打开车载音乐,动感的舞曲很快就将乔玉笙的呼救声给掩盖了过去。 她舒适的斜靠在椅背上,白皙细软的手指跟着节奏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方向盘。 方管家的人怎么还不来啊? 再耽搁下去,天都该黑了。 天黑了,这周围应该会有饿狼出没吧? 饿狼?她脑子里面突然嗡了一声! 对呀,刚才她就那么走了,把乔玉笙一个人丢在了那里……,那里可是有好几头饿狼的啊! 它们吃不完角马的尸体,便会召集更多的同伴过来分享食物。 而乔玉笙虽然瘦了点,可好歹也是一道肉食啊! 夏桑榆想到这里,脸色都变了。 她急忙关掉车载音乐,侧耳一听,乔玉笙那凄惨的叫声又传了过来。 “救命……,啊——!夏桑榆,夏桑榆求求你,救我,救救我啊!” 夏桑榆不敢怠慢,急忙发动车子,往乔玉笙的方向冲了过去。 乔玉笙正被五六天饿狼团团围住。 她疯狂的敲打着身边的铁链,发出哐哐哐的声响,想要吓跑这些饿狼。 然而这些饿狼根本不舍得放弃她,围着她转了一会儿,其中一头看上去体形大些的灰狼突然一个纵跃就往她的身上扑了过来! “啊——!”乔玉笙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电光火石之间,夏桑榆开着车疾驰而至。 灰狼被她撞得飞了出去,其余几头狼从未见过这样的机械怪物,也都嗷呜嗷呜的叫了两声,飞快的窜进了丛林中,不见了身影。 夏桑榆从车上下来:“乔玉笙你没事儿吧?” “呜呜……,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乔玉笙扑过来抱着夏桑榆的脚就嚎啕大哭起来:“夏桑榆,呜呜,我求求你,就算你要杀我也请给我一个痛快,不要把我丢去喂狼,呜呜呜……,我好害怕……” 这一刻,乔玉笙似乎忘记与夏桑榆之间的新仇旧恨了。 抱着她的腿,就好像她是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神祗。 夏桑榆见她吓了个半死,也不好再为难她:“那你答应我,以后别让光头蛇伤害丛林里面的动物了!” “嗯嗯!我再也不干这样的事情了!” 乔玉笙连连答应。 虽然在看到饿狼撕咬角马的时候,她在心里无数次将角马幻想成了夏桑榆的样子,以此来平息心中的怒火和仇恨。 可是刚才被饿狼环伺的时候,她真的是吓惨了。 以后,以后的以后,她都不想再看到有关于饿狼的任何画面了。 桑榆得到她的承诺,心中残留着的戾气也渐渐烟消云散。 不多时,方管家亲自带着人过来接夏桑榆回家了。 她上了车,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光头蛇将乔玉笙轻松抱起,带着她往陵园方向快步走去。 乔玉笙趴在光头蛇的宽厚巨大的肩膀上,身形枯瘦娇小,像是一只脏腻的芭比娃娃。 唯有一双眼睛像是两颗黑色玻璃珠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夏桑榆。 分不清是憎恨还是畏惧,总之,乔玉笙的那双眼睛特别特别的亮,特别特别的瘆人。 夏桑榆收回视线:“走吧!” “是!”司机开着车,十多分钟后,将她带回了墨尔庄园。 薛紫涵和林心念自从被注射了代号为X的不明药物,两人就完完全全的老实了下来。 吃什么饮食,听什么音乐,做什么事情,几点睡觉几点运动,全部都是按照家庭医生的健康孕妇生活指南来执行的。 夏桑榆见她们这般听话,便也不再忧心。 第二日一早,就开车回了容氏公馆。 这几天股市可谓沸腾热闹到了极点。 先是旷世集团的股票以不可遏止的势头大幅下滑,连续三天都是跌停。 紧接着有旷世集团的股东稳不住了,对外公开出售手中的股份股权。 在这种风雨飘摇的关头,谁都知道旷世集团是个烫手山芋,不想再捂在怀里了。 然而偏偏有人反其道而行之。 一个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神秘人,以‘立夏’的名字大肆收购旷世集团的股票股份股权。 三天时间,这位立夏砸进去的资金已经过亿。 有人说立夏是一个清俊异常的年轻男人,也有人说立夏是一个即将崛起的集团公司…… 众说纷纭,却谁也摸不清立夏的底细。 以此同时,金贝贝的案件也有了新的进展。 死者金贝贝的姐姐金宝宝亲自去警局澄清了一件事情,说她的妹妹可能本来就有疾病在身,所以才会死在墨尔庄园。 当然,金宝宝只是说有可能。 所有人都希望她能出具一份医院医生的病历证明,唯有如此,容先生容夫人才有可能彻底脱离和此事的关系。 金宝宝却说,这事儿需要再等等。 她得等到厉哲文和她结婚,才肯出面为夏桑榆容瑾西洗去冤屈。 一周后,晋城警局周督长亲自邀请媒体和晋城名流,为容瑾西先生即将启程的西部之行举行了盛大的欢送仪式。 容瑾西穿着一袭薄款大衣,过膝长靴衬得他双腿笔直修长。 他的五官轮廓俊朗邪肆,墨色双眸深邃如结冰的瀚海,猩红的薄唇冷冽的紧抿成了一道倨傲的弧线。 所有的光线好似都汇聚在了他的身上。 他完美得像是电影里面走出来的尊贵王者。 夏桑榆站在远远的地方望着他,像是仰望着遥不可及的星光。 瑾西,瑾西……,我爱你啊! 这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应该就是我明明很爱很爱你,却不能一直陪着你吧! 容瑾西站在最醒目的中心位置,有礼有节的回答记者提问。 虽然很冷漠,却让人无可挑剔。 他眼风一扫,突然看见了远处站着的夏桑榆。 她穿着一袭白色长裙,兔毛外套衬得她灵动美丽,如明珠似美玉,令人挪不开眼。 隔着这么远,他都能从她凝望的明眸中感受到她此时的无奈与不舍,还有那么一丝丝让人无法忽视的悲戚与忧伤。 身周喧闹的世界像是突然之间就离他们远了,模糊了,和他们不相干了。 他大手掀翻伸到面前的各种话筒,大步往她的方向走去。 下一刻,他将她紧紧的揉进怀里,暗哑的声音微微轻颤着:“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好好休息的吗?” 她伸手保住他的腰,一开口就已经哽咽了:“瑾西,我舍不得你!” “傻瓜,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你当然还能够回来,可是你回来的时候,我恐怕就已经不在了啊! 正文 第230章 一道温柔的电流直击心房(祝大家节日快乐哦!) 她心里悲戚难忍,紧紧抱着他的腰,不舍得松开。 他用下颌温柔的轻蹭她的秀发,柔声哄劝道:“乖啊,别这样……,我答应你,会尽快回来的……” “瑾西……”她低哑的声音带着哭腔:“瑾西,你答应我,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勇敢乐观的去面对!” 他轻轻勾起她的下颌,宠溺道:“当然,只要有你和孩子,未来就算天塌地陷我也无所畏惧!” 她心中苦意更浓。 他却一低头吻在了她如果冻般柔滑,如樱花般娇嫩的唇瓣上。 他们的唇舌紧密的契合在一起,无限爱意在他们唇齿之间扩散,越来越烈…… 记者们谁都不肯放过这样的画面,举着镜头,就是一阵疯拍。 容先生刚毅俊朗,容夫人婉约娇弱,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拍摄,画面都美得可以用来做杂志封面。 左侧人群后面,有一位身穿白色长裙,头戴面纱发冠的妙龄女子显得十分扎眼。 她拎着手包的玉手十分用力,用力到骨节都在一根一根的发白。 面纱下面露出的嘴唇唇形极美,紧紧抿着,像是正隐忍着某种难以控制的情绪。 她目光直直的望着远处的容先生与容夫人,见他们两人拥吻得异常缠绵悱恻,忍不住就往前面疾走了几步。 看架势,是想要冲上去将激吻的两人分开。 然而她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禁忌,骤然将脚步停了下来。 片刻后,容先生与容夫人结束了长时间的拥吻,挥挥手,致谢所有前来送行的人,潇洒转身,上了不远处一辆十分威风霸气的敞篷吉普。 吉普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中,扬尘而去。 夏桑榆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掏空了。 望着容瑾西离开的方向,她久久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周督长走到她面前:“容夫人,我看你脸色不大好,要不要找个地方坐坐?” 她缓缓摇头:“不用!” 收回视线,她对周督长鞠躬说道:“周督长,谢谢你这段时间对瑾西的关照,若没有你,我们夫妇二人只怕过不了这一关!” “容夫人你太客气了!” 周督长伸手礼貌的扶了扶她:“你与容先生情比金坚,一定能够战胜所有难关的!” 她苦笑:“但愿吧!” 瑾西都走了,她也该离开了。 对周督长轻轻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她转过身往不远处的车上走。 周督长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忍不住补充说道:“容夫人,容先生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遇上任何麻烦都可以来找我!” “谢谢!”她回头对周督长笑了笑,继续走远。 一个多月之后,已是深秋时节。 曜儿这段时间天天和母亲腻在一起,已经非常非常的黏她了。 吃饭要妈妈喂,睡觉要妈妈陪,穿衣洗澡每一样也离不开妈妈的手。 桑榆想着生命正在如流水一般飞逝,便也事事都纵容着他,宠溺着他,不舍得让他有一丝一毫的不开心。 这日,她带着曜儿在院子里面欣赏灿烂盛开的各色菊花,突然感觉到脚趾头像是被针扎一般痛了起来。 紧接着这种针扎的痛迅速往其余几根脚趾头蔓延。 该死,又来了! 曜儿见她脸色不好,忍不住往她怀里偎了偎,用软软的小手轻抚她因为痛苦而微微扭曲的面颊。 一双漂亮如黑曜石的眼睛里面,盛满了关心和询问。 桑榆撑笑说道:“曜儿莫怕,妈妈没事儿……” 安慰了曜儿,她很快就摸出手机叫了司机过来:“送我回墨尔庄园,现在,马上就走!” 曜儿虽然还很小,还不会说话,却已经能够明白她话里面的意思了。 他知道她要走,稚嫩的小嘴瘪了几下,竟是哇一声就哭了起来。 夏桑榆担心发病的事情被佣人看见,便也没多少时间留在这里继续哄他,叫来佣人:“把小少爷带下去吧!” “是!”佣人答应一声,就要伸手过来接过曜儿。 曜儿又哭又闹,又抓又踢,在夏桑榆的怀里像条鱼儿一样不停的打挺,不让佣人碰自己一下。 佣人见他哭得实在令人不忍,遂低声说道:“夫人,你看这……” “抱走吧!”桑榆硬起心肠,强行将曜儿放进了佣人的手中。 没想到曜儿抽噎着,居然一张口就咬在了佣人的手上。 虽然还没长牙,这一口咬下去还是很痛的。 “啊——!”佣人吃痛不住,手一缩,曜儿就往地上摔去。 夏桑榆大惊失色,急忙起身想要去把他接住。 可还是晚了一步。 曜儿的额头磕在了地上,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夏桑榆心痛如绞,大声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医生找过来!” “哦哦,我马上就去!” 佣人也是被吓得脸色煞白,转身就去找医生去了。 曜儿的额头上还在流血。 桑榆将他从地上抱起,心,真是心痛到了极点:“对不起对不起!曜儿别哭了,是妈妈没有照顾好你,都是妈妈的错……,都是妈妈的错……” 她一哭,曜儿反而慢慢止住了哭声。 他稚嫩的小手慢慢抬起,轻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嘴唇张合,含含糊糊发出了人生的第一个音节:“……,麻……” 桑榆愣住,像是有一道温柔的电流直击心房。 “曜儿,你是在叫妈妈吗?啊?你会叫妈妈了?” 他还不到半岁啊,居然会叫她妈妈了? 她欣喜莫名,感动莫名。 抱着曜儿亲了又亲:“曜儿,妈妈的好孩子,你真的是太棒了!” 曜儿将来长大了,应该会很聪明很聪明的。 有他陪着容瑾西,她也就能走得安心了。 医生很快就拎着药箱跑了过来:“小少爷怎么了?” “摔了一下,流了好多血!”桑榆抱着曜儿在就近的长椅上坐下:“你快帮他看看,可千万别留疤啊!” 曜儿在她怀里特别安静。 就算医生用药棉花沾着碘酒给他的伤口消毒,他也丝毫没有哭闹,只用一双黑亮的眼瞳望着夏桑榆,像是永远也看不够一般。 就连医生也忍不住赞道:“小少爷真勇敢!” 夏桑榆的主意力却在那道伤口上:“磕得太严重了,不行,我得带他去医院!” 说着,她抱着曜儿就要起身。 但是她的两条腿根本就使不上力。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两条腿疼不可遏,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刚才一直挂念着曜儿,竟是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痛。 医生并没有察觉到她身体上的异样,安慰说:“夫人不必担心,也不用去医院,我可以帮着缝合两三针,过几天就好了!” “还要缝针?会留疤吧?” “缝针是为了更好的愈合!”医生耐心的解释说道:“伤口好了之后,伤疤总是会有一点儿的,不过等小少爷长成大人之后,这点儿伤疤应该就看不见了!” 桑榆现在也动不了,只得让医生就这样帮曜儿缝合。 然后,她很快就发现曜儿的不对劲了。 清洗伤口不哭不闹也就罢了,缝合伤口这样的事情,她看着都痛,他居然一丝感觉都没有吗? 桑榆望着曜儿,试探着问道:“曜儿,你疼吗?疼就哭出来吧!” 曜儿不仅没有哭,反而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口中咿呀着,抓着她的一楼头发就把玩了起来。 桑榆微怔:“这孩子,该不会是感觉不到疼吧?” “……”医生的脸上也显出迟疑不确定的神色:“应该不会吧?感觉不到疼可就麻烦了!” 感觉不到疼,不仅是一种很麻烦,很难医治的病症,还是一种十分危险的病症。 试想一下,常人切菜的时候切到手指都会本能的住手,因为神经会将痛感快速的传递到脑部,从而发出住手的指令。 可是这种没有痛感的人遇到这种情况,绝对就会一刀切下去。 因为他感觉不到痛。 等他眼睛看到血流出来,再把这种糟糕的感觉传递到脑部的时候,已经晚了,手指头都切下来了。 桑榆她不敢再往下想。 她抱着曜儿,在心里不停的祈祷:老天爷,求求你大发慈悲,千万不要让我的曜儿有任何奇怪的病症,求你让他健健康康的长大吧…… 她不求曜儿将来大富大贵,也不求曜儿有多聪明,只求他能平安,能健康,就够了! 等到医生把曜儿的伤口处理好,司机已经在旁边等候多时了。 桑榆把曜儿放进婴儿车里,让司机推着曜儿,她自己则扶着佣人的手臂,吃力的往车上走。 佣人关切的问她:“夫人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脚?” 她淡定回道:“我坐太久,脚麻了!” “哦!”佣人并未生疑。 曜儿的视线一直都看得到母亲,所以也没有再哭闹。 桑榆将曜儿也带上了车。 车子离开容氏公馆,一路往墨尔庄园驶去。 途中她的双腿经受了最痛苦最煎熬的剧痛,冷汗涔涔,死去活来。 曜儿一直用担心和不解的眼神望着她,倒也懂事的没有再哭再闹。 没过多久,便在车子的颠簸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桑榆看着他恬静的睡颜,想到他刚才没有痛感的疑似病症,心里到底还是不放心,便伸手在他的腿肚上用力拧了一把。 正文 第231章 可能是一条假的征婚启事 “呜哇……”曜儿一下子痛醒,张嘴就啼哭起来。 夏桑榆喜极而泣,俯身在他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好了好了,曜儿不哭了啊……,妈妈只是想试试你是不是像外表看起来这么健康……” 曜儿得了她的亲吻和安抚,抽噎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桑榆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也慢慢放松下来。 感谢老天爷仁慈,没有让她的曜儿得那么可怕又怪异的病症。 可是转念又一想,她又升起另一种担忧。 曜儿刚才在医生的手里不哭不闹,是不是因为她在抱着他,在陪着他,所以小小的曜儿就算被人缝合伤口也不会觉得疼? 这种对于母亲的依恋,会不会太过了啊? 她能一直活着倒也没什么,她会在他成长的过程中慢慢引导他,让他自立自强,做一个独立的,有担当的男人。 可是她快要死了! 她走了之后,曜儿该怎么办啊? 他……,会平安健康的长大吗? 两个小时后,车子开进了墨尔庄园。 方管家早就准备好了轮椅,一下车,就直接推着她去了药浴温泉。 她心事重重,方管家关切的询问了她好几声,她都是答非所问,显得十分的心不在焉。 这天晚上,一条特殊的征婚启事在晋城千金名媛圈以极快的速度传了开来。 “天呐天呐,你们快看这条征婚启事,居然是容夫人在为容先生征婚呢!” “这消息不会是假的吧?他们两人那么恩爱,怎么可能……” “真的真的!绝对是真的!你看,容夫人还在下面留了联系方式,我刚刚验证过,手机号,薇信号,邮箱地址都是容夫人的!!” “我靠!她来真的!” “替老公征婚?她脑子被门夹了吧?” “我倒是很心动呢!容先生那么帅,这辈子只要能天天看着他,就算吃糠咽菜我也会很开心的!” “嘁!吃糠咽菜?我估计你嫁给容先生,只怕真的会吃糠咽菜呢!” “对哦,容先生都快要破产了……” “破产算什么?反正我家里有的是钱,大不了我养着他呗!” “没脑子!容先生那么矜贵的男人,怎么可能让你养着?” “我不管,我就是要去试试!” 整个名媛圈,因为这一则另类的征婚启事,彻底的沸腾了。 第二天,夏桑榆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 薇信上面消息更是多到她看不过来。 真没想到,容瑾西从神坛上跌落下来后,行情还会这么高。 夏桑榆心里既高兴,又酸溜溜的不得滋味儿。 她从这些应征的名媛中挑选了三十名年龄样貌身家背景都比较符合的对象,在旷世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面进行了面试筛选。 她的筛选方式很简单。 第一轮,容瑾西的年龄,身高,体重,血型,二十八年来经历过那些重要的时刻。 看上去很简单的问题,却刷下去了将近一般的应征名媛。 她们都是冲着容瑾西的颜值和气质来的,对于他的具体情况,并不是特别清楚。 第二轮,看上去也没什么难度。 容先生喜欢的食物,有没有什么忌口? 他喜欢哪个品牌的衣服?穿过那些设计师出品的服装? 他的日常喜好是什么?日常习惯是什么? 你介意他膝下已经有了一个儿子的事实吗? 如果他的儿子长大了脾性古怪,你会容忍吗?会像亲生母亲一样管教他爱护他吗? 这一轮筛选过后,居然只剩下了三位名媛。 夏桑榆坐在椅子上,翻看着这三位名媛的资料。 成绩最好的姑娘名叫莫思,韩国国籍,二十三岁,上个月才刚刚到Z国! 照片上看,莫思是一位肤白貌美眼睛还特别漂亮的姑娘。 就是她,答对了关于容瑾西的所有问题。 另外两名名媛的成绩,比她差远了。 所以,夏桑榆的希望,几乎就完全落在了这位莫思姑娘身上。 第三轮的筛选,已经可有可无了。 她摁下了桌上的电话:“把莫思带进来吧!” “是!”秘书小姐甜甜的声音应答着。 一分钟不到,莫思就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桑榆清了清嗓子:“请进!” 房门推开,一位身穿白裙,清纯美丽的女孩儿含笑走了进来:“容夫人你好!我是莫思!” “莫思?”夏桑榆从办公桌后面站起身,看着笑意盈盈的莫思,生出了片刻的恍惚:“莫思小姐,我们在什么地方见过吗?” “没有啊!”莫思甜笑道:“我是韩国人,父母在晋城做了十多年的生意,所以我也在晋城呆了十来年,但是,没有见过容夫人!” “哦……”如果没见过,那这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夏桑榆压下心中的疑惑,清声问道:“你总应该是认识容先生的吧?” 莫思含笑摇头:“我认识他,可他并不认识我!” 桑榆微微拧眉:“此话怎讲?” “意思就是,容先生是人中龙凤,我在晋城十多年,就暗恋了他十多年,默默关注了他十多年,而容先生……” 莫思苦涩的笑了笑:“容先生并不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你暗恋了他十多年,也就是说你几岁就认识他了?” “没错!那时候我才只有七八岁,那天他心情特别不好,来我们花店购买了一束白玫瑰和天堂鸟……” 莫思神色悠远恍惚:“我现在都还能想起他当时的模样,那眼神,只一眼就让我这一生都挣脱不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旷世集团的继承人,他的母亲和兄长在一次车祸中丧生,他买白玫瑰和天堂鸟也是为了送给他的母亲和哥哥……” 莫思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神色十分动人。 漂亮的眼瞳浮上了一层湿漉漉的水汽,更是有一种动人心魄的魅力。 容瑾西如果在这里,看见这样的莫思,一定也会心动吧? 桑榆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真没想到,容瑾西居然还有你这样的暗恋者!” “我也没想到我的这份暗恋,会有见光的一天!” 莫思垂下眸光,掩饰着眼神中那些莫测的情绪:“其实我算不上晋城的名媛,我的家世背景也很普通,我是从闺蜜的口中得知您在为容先生征婚,才想要过来试一试……,不管成与不成,我都很感谢您给我这样的机会,让我有勇气将这份儿隐藏了十多年的感情说出来!” 桑榆盯着她的眼睛,总觉得那眼神除了似曾相识,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意味儿。 于是她又追问道:“这十多年,你难道就没有交往过男朋友吗?” “没有!”莫思的脸上浮起羞涩的红晕:“心里装着容先生这样优秀的男人,便再也没有别的男人能入得了我的眼了!” 天衣无缝的回答,让桑榆一下子不知道接下来还应该问些什么。 片刻后,倒是莫思主动问道:“容夫人,我斗胆问您一句,您这样费尽周折的为容先生征婚,到底是为的哪样啊?因为我们都知道容先生和您是非常相爱的!” “……”桑榆想起两天前的那场发病,心情便沉重了些:“我因为一些不方便说出口的原因,可能要永远从他身边离开了!在这之前,我想要找一个了解他,又爱他的女人,替我照顾好他的余生!” “我啊我啊!我肯定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莫思一下子激动起来,语速极快的说道:“容夫人,我真的爱了容先生十多年,如果你不能陪他白头到老,那就把他交给我吧,我发誓,我会用尽余生的全部力气去好好爱他!” 她的表现,从头到尾真的是太完美了。 夏桑榆却反而因为她的这份完美生出了一些戒心。 “莫思小姐,你先回去吧,我会在三天之内给你答复的!” “好!如果容夫人是真心想要替容先生找一个相伴一生的妻子,那我相信,这世上没人会比我更合适了!” 莫思神色自信,举止优雅,给夏桑榆打了招呼,便转过身翩然离开了办公室。 她的裙摆上有一些暗纹花朵,随着她走动的步伐轻轻摆动,漾起撩人的无限风情。 真的是一个既清纯又不失妩媚的美貌女人。 容瑾西,应该会喜欢这样的女人吧? 夏桑榆被一种失落又难过的情绪充斥在心间。 晚上的时候,她辗转反侧,失眠了。 闭上眼睛,眼前都是莫思的样貌。 莫思对容瑾西的各种细节包括生活习性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在众多应征者当中,她显得十分亮眼。 可是转念一想,这似乎又是最大的疑点。 因为夏桑榆提出的那些问题,若没有和容瑾西在一起生活过多年的经历,是根本没法知道得那么详细的! 生活过多年? 夏桑榆呼一下从床上做了起来,温驰? 大半夜的想起这个人,真是比想起了鬼怪还令人恐怖。 她啪一声打开壁灯,拿出手机快速翻找起来。 很快,她找到了想要的电话号码。 拨通之后,响了很久,那边才传来一个微微喘息,又有些尴尬的声音:“容,容夫人,你找我有事?” 正文 第232章 用情至深的暗恋者 夏桑榆听到那边隐约有女人的声音,这才想起阿宇前段时间刚刚结婚不久,容瑾西好像还送给他一套价值不菲的豪宅作为贺礼…… 她尴尬的轻咳两声:“抱歉啊阿宇,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我查一查!” “没事,你说吧,需要我帮你查什么?” “帮我查一下温驰!” “温驰?温驰不是去韩国了吗?” “对!他是去了韩国,可是我担心他又回来了,而且是做了变性手术回来的!” “变性手术?变成女人了?容夫人你别着急,你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帮你查!” 阿宇知道温驰在容先生容夫人的关系中有怎样的杀伤力,所以也不敢怠慢,马上就起身帮着调查起来。 他是罕见的电脑黑客,不到半个小时,就在韩国当地查到了温驰的下落。 他给夏桑榆回了电话:“容夫人,我已经查到了!” 桑榆忙问:“怎么样?他是不是又回晋城了?” “不,他已经死了!” “死了?”夏桑榆失声惊呼:“怎么就死了?” “他的家人说是回去之后郁郁寡欢,没多久就服用大量的安眠药自杀身亡了!” “不,不可能吧?” 温驰以前在容瑾西身边的时候,也闹过几次自杀自残的把戏。 可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博取容瑾西的关注和关爱,并不是真的想寻死。 这怎么一回国就自杀了呢? 夏桑榆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消息准确吗?” “挺准确的!他自杀之后,他的家人在他房间里面发现了大量写给容先生的情书……,他的家人也是到这时候才知道他原来喜欢上了一个Z国的男人,后来他的家人就将这些情书发到了网上,还在当地引发了一场关于同性之间的爱情应不应该被人歧视的话题……” 阿宇随后就将关于温驰自杀的图片和当时的新闻都截图下来,发到了桑榆的手机上。 如此证据确凿,她不相信都不行了! 温驰死了,那么现在出现的这个莫思,就断断不可能和温驰有关系。 更不可能是温驰整形变性之后再回来和她抢容瑾西的! 得到这个结论之后,她的心里才稍稍踏实了一些,躺下去,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她按照莫思留下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名叫勿忘我的花店。 这家花店在晋城已经开了十多年,因为地势稍偏,店面也不大,桑榆以前竟是从来也没有注意到过。 她走进店里,正看到莫思在为一位男性顾客装点一只极为漂亮的淡紫色花盒。 “先生你看,加点满天星在这里,整个花盒看上去就会更加灵动美丽。” 那客人连连称赞:“嗯嗯,不错不错,莫思小姐的审美果然高雅清新,以前我每次到你这店里来买花啊,你母亲就只会使劲的给我推销什么红玫瑰啊,康乃馨啊……” “先生,你这样说我母亲当心她听到会不高兴哦!” 莫思含笑说着,将装扮好的精美花盒递到他的怀里:“先生,祝你和你的爱人幸福甜蜜,早日修成正果!” “借你吉言啊,如果我能和我女朋友结婚,我们婚礼现场的鲜花还有花车就全部都交给你了!” “唉哟,是嘛?这真是太好了!” 莫思笑得越发甜美,给那客人鞠躬道:“太感谢你了,我们这小店的生意如果不是你们这些熟客帮着照应,只怕早就做不下去了!” 一抬眼,莫思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夏桑榆。 莫思眼底闪过一抹暗色,不容人察觉,便又被满眼笑意掩盖。 “容夫人?”莫思快步上前,热情道:“容夫人你什么时候来的?你过来之前应该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也好把这店里收拾一下,你看这乱的……” “没关系,我是恰巧路过,所以就进来看看!” 桑榆四下打量一番,随口说道:“看你刚才给客人装花盒的手法很娴熟,眼光也不错……” “那是自然,我家里就是做这个的嘛!” 莫思将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递到了她的手中:“不要意思啊容夫人,我这里太寒酸了,只有这种速溶奶茶,你将就喝点儿,暖暖肠胃也好!” “谢谢!”夏桑榆喝了一口,又问:“你父亲母亲呢?” “我爸半年前去世了,现在就只剩下我和我母亲!” 莫思垂下眸光,神色有些黯然的说道:“我母亲肝癌,现在还在医院接受治疗呢!” 夏桑榆震了一下:“肝癌?” “嗯!我去您那里应征,也是希望能够赚些钱,为我母亲的后期治疗准备一点儿备用资金……” 莫思抬眼的时候,眼眶里面就又已经湿润了:“容夫人,实在抱歉,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清贫日子,让你见笑了!”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 夏桑榆了解了莫思的现状,反而对她完全的放下了戒心。 “莫思,我现在就正式回答你,你已经通过了我的测试,明天你就可以先住到容氏公馆,熟悉熟悉容先生的生活环境,这样有助于他回来之后,你更好的照顾他!”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吗?” 莫思激动之余,眼泪就涌了出来:“我真的是太高兴了!我终于可以和容先生在一起了!” “嗯!请你好好照顾容先生,也请你善待我的儿子!” 夏桑榆尽量做出平静的表情,继续说道:“至于你的母亲,她后期所有的费用,都可以由容氏来承担!” “呜呜,容夫人,你真是大好人,真是我的大贵人!我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在容先生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的曜儿,不能做好取悦容先生的准备,到时候也还是有可能会被他赶出去的!” “嗯嗯,我知道,我一定用心学,一定好好对曜儿……” 莫思太高兴了,一双漂亮眼眸里面,全部都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和向往。 桑榆在花店里面呆了半天,亲眼见她又做成了几笔生意,心里的疑点就完全消除了。 莫思,真的就只是一个心底单纯的暗恋者而已。 第二天,夏桑榆就让司机把莫思接到了容氏公馆。 莫思下车之后四下看了看,惊讶道:“哇……,这就是容先生生活的地方吗?” “对!这里也是你接下来将要生活的地方!” 夏桑榆带着她去几座跨院转了转,然后又将她带回到主楼这边:“这里一共东南西北四座楼,不过现在这四座楼里面,就只有我们在住了!” “哦哦,好气派哦!” 莫思进了容氏公馆,说得最多的就是好气派哦,好漂亮哦,好奢华哦,好大气哦…… 看得出,真是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女人。 这样的女人其实挺好的,既单纯又干净,十分符合容瑾西当初对她的要求:一要干净,二要听话! 相信他从外面回来,见到莫思之后,会很快就从失去她的痛苦当中走出来。 夏桑榆虽然觉得很无奈,却也明白这是不得已的选择。 金贝贝死了,就必须找出一个像莫思这样的女人放在容瑾西的身边,不然的话,她会死不瞑目的。 时间一天天过得飞快。 她的寿命正在不可逆的走向终点。 快了,真的快了…… 接下来的两三个月时间里,莫思果然表现得极好。 她善良热情,与公馆内的佣人都相处得十分融洽。 就连识人无数的徐管家和陈叔都对她赞不绝口,夸她是有教养,心底纯善的好孩子。 唯独曜儿始终不买她的帐。 曜儿的眼里只有她的母亲,别人一摸他,一碰他,他就哇哇哇的通过啼哭来表示抗议。 整整三个月过去了,莫思连曜儿的头发丝都没摸到一下。 不过桑榆知道自己儿子粘人的脾性,莫思摸不上手,倒也还算正常。 只要她人品没问题就好。 她也相信莫思会在以后的日子里对曜儿好的。 因为有一次曜儿在院子里面玩耍,贪玩的追逐一只蹦蹦哒哒的秋后蚂蚱,不知不觉爬到了荷塘边,身体一滑就掉进了水里。 当时夏桑榆与莫思正在旁边的凉亭里面闲话聊天,看见这一幕,莫思想也不想就跳了下去。 夏桑榆是因为怀孕大了肚子,所以动作慢了半拍。 可是莫思的动作实在也太快了! 附近的佣人都还没有来得及给出反应,她已经将曜儿从水中捞了上来:“快,快把他接上去!” “哦哦哦,快快,莫让小少爷着凉了!” 佣人们七手八脚的把曜儿抱下去换衣服了。 已经是冬天了,那池水冷得刺骨。 佣人们给曜儿用热姜汤泡澡,又给他喝了一剂驱寒的中成药,倒是连一个喷嚏都没有打。 莫思却受了寒湿之气,当天晚上就发烧说胡话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早上,夏桑榆正和曜儿在床上亲昵玩耍,女佣秀雅敲门走了进来:“夫人!” “嗯!”夏桑榆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怎么样?莫思的烧退下去了?” “后半夜就退了!” “她发烧的时候,可有说些什么?” “别的倒也没什么,就是迷迷糊糊的,一直都叫着容先生的名字……” 正文 第233章 尽量多吃一口 “是吗?她还真是个痴情的人儿!” 夏桑榆淡淡说了一句,又道:“不过,她对曜儿的关心程度,倒是超过了我的想象!” “是的呢!昨天若不是她,咱们小少爷肯定还得在冰冷的池水里再泡一会儿……” “好了,你下去吧!帮我盯着她点儿,有什么情况记得第一时间要来找我汇报!”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 秀雅恭声答应着,正要退下,又忍不住看了夏桑榆一眼,欲言又止。 桑榆轻啧一声:“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吞吞吐吐的干什么呢?” “是!”秀雅应了一声,却还是踌躇半晌,才开口说道:“夫人,我看你最近消瘦得厉害,脸色也不好,要不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我没病!” 夏桑榆知道秀雅是好心,可是快要死了这种事情,她还是不想对任何人说。 打发了秀雅出去,一个人却靠在床头望着窗外皑皑白霜发起呆来。 曜儿扑倒她怀里,小手玩着她的头发,糯糯软软的声音道:“妈……妈……” 她回过神,眼底却氤氲了一片湿漉漉的水汽。 抱起曜儿,在他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好孩子,答应妈妈,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千万别让妈妈放心不下啊!” 曜儿似懂非懂,却还是郑重其事的点了头,口中发出一个含糊的音节:“嗯……” 枕边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 她瞥了一眼来电人,顿时惊喜莫名:“瑾西?” “老婆,最近好吗?”容瑾西磁性醇厚的声音带着暖暖的温度传来:“曜儿应该会叫爸爸了吧?家里冷不冷?你和曜儿都没有感冒吧?” 夏桑榆的心房被一种既酸涩又温暖的情绪膨胀着,快要炸开了一般。 她鼻音很重的回答说道:“嗯!我们都很好!我们都很想你!瑾西,老公,你快回来了,是吗?” “嗯!快回来了!”他低魅的声音又补充说道:“我也很想你们!我想日日夜夜都和你们在一起!” 桑榆欢喜道:“那你回来的时间定好了没有?春节前应该能回来吧?腊月二十二金宝宝和厉哲文举行婚礼,你能赶回来陪我一起去参加吗?” “腊月二十二?”他迟疑片刻,像是在计算时间,然后说:“我尽量吧!年前肯定是能够回家的!” “太好了!”她含泪说:“瑾西,我真的好想你!” 好希望能够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再看他一眼,再拥抱他一次,再被他狠狠的要一次啊…… 容瑾西感受到她的情绪,在电话那端沉沉说道:“我也很想你!老婆,等我,我回来之后,一定会好好爱你……,爱遍你的全身……” 简单的几句言语撩拨,竟是让她脸红心跳,瞬间就有了感觉。 他从她的呼吸,就感觉得出她已然情动。 于是,他的话语更加火热大胆。 温暖磁性的声音就像是抵在她的耳边喃喃轻语一般:“老婆,我爱你……,我想要你,现在就想要……” 然后……,她居然……羞耻的……,湿了…… 她满面通红,羞窘难耐,低喘着说道:“好了好了,就这样吧,我不说了……” 他温柔的声音带着低低轻笑:“好吧,我知道你已经……了,那先就这样吧,等我回家了,再每天晚上都喂饱你!” “嗯!”她软软应道:“瑾西,我等你回家!” “好!我一定尽快回来!” “那……再见?” “再见!替我吻吻咱们的曜儿!” “好……” 这一通电话之后,夏桑榆便每日里掰着手指头盼着他的归期。 耳边也总是出现幻听,好像他就在她的身后叫她的名字:“桑榆!桑榆!” 她一回头,却根本看不到他的影子。 一次次出现幻听,一次次回头,一次次的失望。 搞到后来,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快要魔障了。 她从来没有如此思念过一个人。 这种感觉让人抓心挠肝,茶饭不思。 本就单薄的身体更是消瘦得不像样子。 就这么一天一天的熬着,腊月二十二,就到了。 头天晚上夏桑榆就又有些失眠。 她很纠结,犹豫着要不要去参加厉哲文与金宝宝的婚礼。 金宝宝前断时间去警局出具了一份医院病历表,说她的妹妹金贝贝患有抑郁症和幻想症,可能正是因为精神上面出了问题,所以才会一直纠缠着容先生。 至于她的死,也极有可能是自己想不开,服食了某种致命的药物,与容先生容夫人应该没有多大关系。 并且,她主动撤消了对容先生容夫人的上诉。 在这之前,薛紫涵和林心念也有到警局去自首翻供。 她们承认是因为嫉恨夏桑榆,才会在警官面前撒谎,把金贝贝的死胡乱栽赃到了夏桑榆的身上。 警方考虑到她们有孕在身,倒也没有过重的责罚,批评教育一番之后,又缴了一笔处罚金,就让她们回家了。 事情到现在已经水落石出了。 金贝贝的死,与容瑾西,与夏桑榆真的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夏桑榆那天接到周督长的电话,说金宝宝已经为他们夫妻二人洗清了冤屈,还说金宝宝已经撤消了上诉的时候,夏桑榆的心里真是挺感动的。 她就说嘛,金宝宝本性不坏。 两人虽然有了些小矛盾小误会,可是骨子里,金宝宝还是把她当朋友,当姐妹的。 所以她的婚礼,夏桑榆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应该去露个面。 可是她又有点担心她去参加婚礼,金宝宝会不高兴。 毕竟,厉哲文对她或多或少都有些那方面的心思,她一点,她不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她出钱给厉哲文创业不说,还先后给了厉哲文将近十个亿的特大巨款,这事儿若让金宝宝知道了,只怕又少不了一番误会纠结。 虽然她给厉哲文的那笔特大巨款是为了能够保住旷世集团,可是这中间的原委,让她解释她肯定也解释不清! 所以,这种感觉,不是偷晴,胜似偷晴。 她只希望这事儿,永远永远都不要有被戳破的一天。 第二天早上她起床一看,外面结了好厚好厚的一层白霜,真是泼水成冰的酷寒天气啊! 女佣在屋外恭敬的问:“夫人,你要起床了吗?快八点了,今天你还要去金氏别墅参加婚礼呢!” “不去了!呆会儿若有人打电话来问,你就说我怀孕了,身子重,不想出门……” 她的推脱之词还没有说完,枕边的手机就响了。 她摸出来看了一眼。 是今天的新郎官厉哲文打来的。 她清了清嗓子,尽量用欢快的语气道:“哲文,恭喜你啊!” “学姐!”厉哲文的声音里面,却半点儿喜气都没有:“学姐,你今天能来吗?” “我……”她本来是想拒绝的,可是一听到厉哲文的声音,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什么天气太冷啊,我怀着孩子不方便啦,我昨晚没睡好啊,感冒了啊,这些早就想好的借口,全部被她压了回去。 舌头打结,她支支吾吾说道:“我,我当然要来的啊,你和宝宝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必须……得来啊!” “那太好了!”他在电话那端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学姐你会找借口不出席我的婚礼呢!” “怎么会?”她讪笑说道:“本来我还说和瑾西一起来给你们道贺呢,不过他那边的事情还没办完,可能还要过三五天才能回家!” “没事,等他回来了,我再单独请你们!” 厉哲文那边传来金宝宝的声音:“哲文,你怎么偷偷在这里打电话?打给谁呢?” “没,没打给谁……”厉哲文的声音心虚极了。 片刻后,电话断了。 桑榆看着手机,秀眉又习惯性的拧了起来:“他紧张什么啊?” 不就是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吗? 有必要这样遮遮掩掩不让金宝宝知道吗? 唉,这种欲盖弥彰的笨拙做法,希望不要影响到他们夫妻两个未来的幸福生活吧。 她起床梳洗,然后在女佣的帮助下,换上了一条低调的浅白色羊毛套裙,外面穿了一袭银貂大衣,以此来遮住已经快七个月的身子。 其实她的身子比寻常七个月的孕妇小了许多。 可能是因为她越来越瘦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她在这期间数次发病,导致胎儿发育不良的缘故。 秀雅和芬姐都表示很担心,天天变着法儿的给她进行各种食补。 她倒是无所谓,能吃一口就尽量多吃一口呗,免得身边的人担心。 对这个世界,她有过憎恨,有过忿怒,可是到现在,只剩下满满的不舍和善意了。 对身边人,能好一点,就尽量好一点儿吧。 莫思昨儿就听说她今天要出门参加一个非常重要的婚宴,所以今儿一早就捧着个首饰盒子走了过来。 “容夫人,我来这么久承蒙你的照顾,一直都想送份礼物表示一点儿心意!” 她十分有诚意的样子,将首饰盒子递到她的面前道:“我也没什么钱,昨儿上街选了这个胸针,希望你别嫌弃。” 正文 第234章 这一声瑾西哥哥 莫思说着,就将那首饰盒递到夏桑榆的面前,眼神期待的望着她道:“容夫人,你就收下吧!” 桑榆笑笑:“谢谢!” 是一枚珍珠胸针,看上去倒也还算华美,与她今天的装扮很搭。 她再次展颜轻笑:“谢谢!很漂亮!” “我帮你戴上吧!” 莫思说着,亲自动手,将这枚珍珠胸针别在了她的胸口:“容夫人,你可真美!” 就是太瘦了点儿。 两边颧骨虽然上了柔光粉,可是看上去还是高高的凸了起来。 这的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了。 夏桑榆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吓人,若不是为了金宝宝与厉哲文的婚礼,她也不愿意出门去接受别人异样的目光。 她给莫思道谢,叮嘱她在家帮忙照看着曜儿,别再磕着碰着了。 莫思自然是满口答应:“容夫人你放心吧,我会把曜儿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来疼的!” “嗯!那就劳烦你多多费心了!” 夏桑榆往外面走,元宝突然从旁边飞奔过来,抱着她的脚就又是一番打滚撒娇。 她心下柔软,抚了抚元宝隆起的小腹,柔声说:“好了元宝,你也是快要升级做妈妈的狗了,安心在家待产,不准乱跑知道吗?” 元宝望着她,湿漉漉的兽瞳像是含着两汪眼泪。 夏桑榆受不了它这样的目光,便又用手在它的身上好一阵揉抚:“元宝别这样,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司机小何在旁边礼貌的提醒:“夫人,时间不早了!” “好,我知道了!” 夏桑榆又拍拍元宝的脑袋:“回去吧,别送了!” “呜……”元宝发出一声悲戚的叫声,一步不离的跟着她。 直到她上了车,直到车子走远,元宝都还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低低的悲呜着。 徐管家在侧旁看着,有些讶异的说道:“元宝今儿是怎么了?叫声跟哭似的!” 老陈叹了口气,搭腔说:“以前听老人们说,家养的狗狗发出这种哭一样的声音,是不吉利的……” “你快别瞎说!” 徐管家急忙打断了他:“能有什么不吉利的?快过年了,容先生也快回来了,夫人也要生小宝宝了,这么多喜事呢……,哪里就不吉利了?” 两人正站在院子里面说话,头顶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巨大声响。 抬头一看,一架气势磅薄的直升机正盘旋着,越来越低,像是在寻找最佳的降落地点。 螺旋桨搅动起巨大的气流,把院子里面的树叶和花瓣都扬了起来。 气势磅薄,令人窒息。 老陈惊讶道:“这是什么啊?直升飞机?是要在咱们公馆降落吗?” 徐管家正要接话,腰间的内线电话响起来了。 “徐管家,帮我找个位置降落!” 是容先生的声音! 徐管家惊喜道:“好好好,我这就帮你找位置!” 他手忙脚乱,指挥佣人将左侧院子里面的障碍物全部挪走:“快快,快把这地儿腾出来,容先生回来了!” “啊?容先生回来了?” 佣人们都很开心:“容先生终于回家了!” 七手八脚,很快就腾出了一块足够大,足够直升机降落的空地。 莫思正打算回房间睡个美容觉,突然听到这边喧闹一片。 她好奇的走过来,远远的看见一架羽翼上面镶嵌着华美金边的银色直升机正在缓慢往空地上降落。 哇……,这是谁啊,好隆重的出场方式! 莫思心念突然一动:“瑾西哥哥?” 她快步往这边跑过来。 气流扬起她的秀发,扬起她的裙摆,纤秀的身体像是下一秒就要被气流卷走了一般。 她眸光切切的望着那架缓缓停靠的直升机。 瑾西哥哥,真的是你吗? 你提前回来了? 只见直升机的门打开,自动升降梯上,一个峻拔矫捷的男人神采奕奕的走了下来。 他的五官俊朗凌厉,墨黑色的眼瞳深邃如暗夜瀚海,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就充满了睥睨天下的傲然与霸气。 他英俊绝美,足以令世间的一切男人都黯然失色。 他狂傲矜贵,霸气邪肆,天地之间的一切,像是都能够轻易被他踩在脚底下。 莫思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整个人便如遭电击,脸色巨变。 她站在扶手边,手指都快要扣进木头里面去了:“瑾西……哥哥……” 容瑾西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 虽然并不认识她,却也并未在她的身上多做停留。 “夫人呢?怎么不见她的影子?” “夫人去金氏别墅参加厉先生与金小姐的婚礼去了!” 徐管家一面回答,一面恭敬的带着容瑾西往主楼这边走了过来:“夫人说你还要个三五天才能回来,所以我们也都没想到您会这么快就回来!” 容瑾西绯色的唇角微微勾起:“我想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早就出门了!” “夫人最近身子不好,说是去把贺礼送到就尽快回来!” “她身体不好吗?” 容瑾西的脚步停了下来,蹙眉问徐管家道:“她怎么了?” “也没怎么,就是一日日的消瘦下去,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徐管家感叹了两句,又笑着说:“兴许是太过想念容先生了……” 莫思快步走了过来,颤声道:“瑾西哥哥!” 容瑾西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这一声瑾西哥哥,与他记忆中那个最爱叫他瑾西哥哥的人的口吻太相似了。 一丝憎恶从心底升起:“你是?” “我叫莫思!是容夫人的妹妹,可能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莫思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还是恋恋不舍的黏在他的身上。 他心中不舒服的感觉更强烈了些,皱着眉头说:“妹妹?没听说她还有妹妹啊!” “干妹妹!几个月前认下的!” 莫思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三言两语就将容瑾西糊弄了过去。 见他没了戒心,又说道:“瑾西哥哥,你累了吧?我去帮你沏一壶你最爱的伯爵茶?” 他眸光一寒:“你怎么知道我爱喝伯爵茶?” “……”莫思怔了怔,干笑道:“是……容夫人告诉我的啊!” “多事!”干嘛把他的喜好随便告诉外人? 他心里不悦,脸色也冷了两分:“小宋,开车,送我去金氏别墅!” 好想看到她,好想拥抱她。 好想,现在就要她。 一想到她的清润美味,他就变得迫不及待了。 然而他刚刚上车,莫思就从另外一边也坐了上来:“瑾西哥哥,我陪你去吧!” 他冷着脸,半分情面也不肯给:“下去!” “别这样嘛!”莫思软声软语的说道:“夫人这段时间身体不好,说不定就会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呢!” 容瑾西嫌恶的看了她一眼,将身体往边儿上挪了挪:“小宋,开车吧!” “是!”车子咻一声,离开了容氏公馆,往金氏别墅的方向走去。 金氏别墅里里外外早就布置一新。 为了这场婚礼,就连草皮都全部换成了新的。 金贝贝死了之后,金宝宝就成了金氏财阀唯一的继承人,今日这场婚礼,也是极尽奢华之能事,把各种排场都做到了极致。 桑榆下车的时候,这里已经是豪车云集,衣香鬓影了。 她踩着高跟鞋,手里拿着银色坤包,往花拱门下面的那一对新人走去。 金宝宝最先看见她,丢下正在应酬的宾客就快步迎了上来:“桑榆!” 夏桑榆消瘦的脸上挤出笑容,正要礼貌的打招呼,金宝宝却张开双臂就将她紧紧的抱住了:“桑榆,对不起!” 声音闷闷的,似乎带了些哽咽。 桑榆忙笑着说:“好了宝宝,你这是干什么呢?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快别这样,被人看见可就不好了……” “桑榆,对不起,以前都是我不好!” 金宝宝抬手将眼角的湿意沾干,撑笑说道:“桑榆你别怕,等我忙过了婚礼,我就带你去国外找最好的医生帮你检查身体,一定能……” “别说了!”桑榆打断了她:“今天是你和哲文的好日子,别说这些!” 金宝宝点了点头:“好!暂时先不说,走,我带你进去!” 金宝宝几个月前就亲口听到夏桑榆说过身患不治之症的事情,当时她是丁点儿也不相信的。 可是这几个月的时间一天天下来,她亲眼看到夏桑榆一日日消瘦得脱了形,而且她的精神状态也是越来越差。 看上去,是真的活不长了。 这段时间,金宝宝每每想起夏桑榆,心中都充满了愧疚与自责。 过往种种,她也不想再计较了。 只希望能够尽自己的力量,让夏桑榆多活一段时间。 她搀扶着夏桑榆往里面:“桑榆你慢点儿……” 厉哲文穿着昂贵的西装,俊脸上带着淡淡浅笑,礼貌又客气的上前打了招呼:“学姐,谢谢你能来参加我和宝宝的婚礼!” 桑榆用一种只有厉哲文才能看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恭喜你们!” “学姐里面请!” 厉哲文侧身让了让。 夏桑榆一进入婚宴大厅,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就全部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哟,是容夫人呢,好久没见你露面,怎么瘦成了这样?” 正文 第235章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容夫人该不会是在嗑,药吧?” “磕,药?天呐,不会吧?” 大家都用一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夏桑榆的内心再强大,也有些撑不住了! 嗑,药?你特么的哪只眼睛看见姐姐我嗑,药了? 心里烦躁得很,偏偏脸上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维持着从容淡定的仪态。 她刚刚在沙发上坐下,一位身穿豹纹包臀裙的贵妇走了上来,笑嘻嘻的说道:“容夫人,听说你前段时间在名媛圈为容先生大肆挑选女人,呵呵,这事儿后来有结果了吗?” 桑榆唇角抿笑,不卑不亢的说道:“谢谢你的关心,我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找到了?”贵妇颇为意外的挑了挑眉:“真找到了?能透露一下,是哪家的名媛千金吗?” “不好意思,我有点乏,想清净会儿!” 桑榆自然不想让容氏公馆的事情,成为这些贵妇名媛茶余饭后的八卦对象。 她礼貌又冷漠的颔了颔首,缓步往旁边休息区的沙发上走去。 没想到她刚刚坐下,十多位名媛贵妇也相继跟了过来。 将她团团围在了中间。 叽叽喳喳,问长问短。 “容夫人,外面都在谣传说你生了重病,是真的吗?我看你现在都瘦得脱了形,是不是真的快要不久于人世了?” “容夫人,容先生知道你生病的事情吗?” “容先生知道你为他另找了一位妻子的事情吗?” “容先生应该快回来了吧?你们是公众人物,这样一夫二妻的生活,会不会带坏咱们晋城的风气啊?” “对呀,万一男人都效仿容先生,让我们也给他找小老婆怎么办?” “……”各种询问,让夏桑榆如坐针毡,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 她站起身:“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躲进洗手间,耳边总算是清净了一些。 这种场合,她本来就不应该来的。 等会儿找个合适的机会,给金宝宝和厉哲文打声招呼,还是早点回去吧。 在外面别人冷嘲热讽的时候,才会好想念家里面温暖的壁炉和热汤,才会好想念佣人们嘘寒问暖的照顾。 还有曜儿那软软糯糯的小模样,只想一想,就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抱在怀里狠狠的亲一口。 所剩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她恨不得把全部的宠爱都留给他…… 她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中清瘦得过分的自己,唇角慢慢溢出一抹苦笑。 正准备从洗手间出去,突然听见隔壁的男洗手间里面有对话声传出。 “真的好想干她!” “呵呵,你想干谁?” “新娘子,金宝宝啊!” “嘁!那也是你能想的?” “有什么不能想的啊?你难道没看出来吗,那姓厉的小子根本就不喜欢她,看向她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我敢打赌,他们两个到现在都还没有做过那种事情呢!” “也是哈,姓厉的小子确实有些问题,半点儿也没有当新郎官的喜庆劲儿!” “喜庆个屁!看他那细皮嫩肉的样子,多半是个Gay,是个受!” “天呐……,基佬?” “没错!所以金宝宝这一结婚,注定是要守活寡的……,嘿嘿,一想到她那么性感火辣的身材,老子就好想干她!” “嘘……,你小声点儿,当心被金家的人听到!” “怕什么?这里又没别人!” 两个男人猥琐的笑声。 夏桑榆在这边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儿。 磨磨蹭蹭从洗手间出来,婚礼仪式已经开始了。 夏桑榆挑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入座,看着一身正装的金重泰将身穿婚纱的金宝宝亲手交给厉哲文。 又看着厉哲文牵着金宝宝的手,踩着《婚礼进行曲》,一步步走向最中央,最神圣的礼台。 宣读爱的誓词,互相交换戒指,拥抱,亲吻。 全场都沸腾起来了,为这对新人送上了最热烈最真挚的祝福。 桑榆唇角微弯,眼底却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不安。 她看得出来,厉哲文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在走这些婚礼程序的时候,虽然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微笑,虽然所有动作都无可挑剔,可是他的眼神是那样冰凉。 就算看向金宝宝,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他明明是不爱她的! 可为什么要结婚呢? 夏桑榆正觉得疑惑,厉哲文的视线突然越过所有宾客,往她这边看了过来。 那一刻,她清楚的看到厉哲文的眼神里面激起了涟漪,清楚的感觉到他的眼神里面有了温度! 她心里一慌,急忙低下头别开了视线。 以此同时,她的脚指头又针扎一般痛了起来。 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脚趾头都相继痛了起来。 真的像是有针在扎。 尖锐的刺痛一直往上蔓延…… 她眼底露出惊恐的神色,这一次,应该是整个腹腔以下包括胯部和双腿双脚都失去知觉不能动弹了吧? 上次持续的时间是两三天,这一次,应该会持续得更久? 她必须得马上离开这里。 赶在半个身体都失去知觉之前,回到墨尔庄园,回到药浴温泉里面去。 那些天然的药浴温泉和温泉水里面的黑裙锦鲤会帮助她减轻病痛,缩短病症的时间。 主意打定,她撑着旁边的扶手站起了身。 然而还不等她迈步,一双修长的大手就已经伸到了她的面前:“学姐,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她惊呆:“我?” 厉哲文眼神熠熠明亮:“对!你和我!” 她连连摇头:“不不,开场舞不应该是由你和金宝宝来跳吗?” “这也是宝宝的意思!” 厉哲文说着,已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好冷! 他微微蹙眉:“你不舒服?” 她怔然点了点头,又连忙揺了摇头:“没,我没有不舒服!” “那我们就为大家开舞吧!” 厉哲文动作优雅如画册中最尊贵的王子。 他牵着她,把她带到了舞池的中央。 夏桑榆往金宝宝的方向看了一眼。 还好还好,金宝宝含笑看着这边,那张洋溢着幸福的小脸上,并没有丝毫不悦的表情。 夏桑榆暗暗松了一口气:“哲文,我……” 音乐声突然流泉一般潺潺响起。 灯光也倏然变得朦胧梦幻。 他的手环过她纤细的腰肢,礼貌却又有些急切的扶在了她的腰侧,左脚一进,她本能的就往后面退了一步:“哲文,我……” 哲文,我不想跳。 我腿疼得要死,我没法和你跳。 可是她的话根本没有机会出口,厉哲文已经带着她在舞池里面轻盈自在的进退旋转起来。 “学姐,今天这场婚礼,你知道我最期待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她踩了一下他的脚。 他俊脸带笑,毫不在意她的笨拙和不协调:“我最期待的,就是能够像此时这样与你翩然共舞!” 昨天晚上,他在金宝宝面前说了许多好话,做了很多讨她欢心的事情,金宝宝才松口,答应今天这支开场舞,由他与夏桑榆一起跳。 他嗅着她身上似有若无的体香,只觉得沉寂着的血液在这一刻沸腾起来。 他手上暗暗用力,几乎快要将她摁在自己的胸膛上了。 “学姐,有句话,我一直都想要告诉你!” “哲文,别这样……,宝宝在看着呢!” 她想要挣开,他却更紧的搂住了她:“不,我今天必须要说!” 他年轻英俊的脸上上,神色异乎寻常的凝重:“学姐,你一定要记住,我厉哲文这一辈子,不管身在何时何地,心里面真正爱的人都只有一个!” 她知道他要说什么。 急忙沉声道:“好了哲文,别说了!” 他却低下头,在她的头发上面轻轻吻了一下。 近乎虔诚的动作,让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紧接着,他隐忍的声音在耳边沉沉响起:“学姐,我爱你!我的心里,永远都只爱着你一个人!” “啊——!”她低呼了一声,身体往旁边崴去。 他急忙伸手扶住她,借势更紧的将她搂在怀里:“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一直都只有容先生,可是这并不妨碍我对你的爱!当然,我也知道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向你表白,会显得十分的荒唐……,可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 夏桑榆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真的好痛! 尽管竭力克制,她还是在厉哲文的身边瑟瑟颤抖起来:“哲文……” 厉哲文这才认认真真打量她的脸色,慌乱道:“学姐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 “我……不舒服,先告辞了!” 她推开他,后退一步,艰难道:“祝你们幸福!好好待金宝宝,别让她受委屈了!” “学姐,学姐……” 厉哲文想要伸手扶住她,她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开他的手,跌跌撞撞往外面跑起。 厉哲文还要追上去,金宝宝走了上来:“哲文!” 厉哲文怔了怔,讷讷说:“宝宝,我看学姐她好像很痛苦!” “我看见你去追别的女人,我也会很痛苦!” 金宝宝说着,抬起涂着红蔻丹的玉手轻轻搭在他挺括的肩膀上:“开场舞还没完,咱们继续吧!” 正文 第236章 不不,一定是我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 手上一用力,直接将他带入了舞池。 舞会在继续进行。 夏桑榆浑身冷汗的从金氏别墅冲了出来。 司机小何连忙迎上去:“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出这么多汗?还有你的脸色好差……” “别问这么多,快扶我上车!” 刚才在舞池里面,她还能忍着剧痛挪动双脚。 现在一出来,便觉得两条腿像是被人施了咒语一般,僵直得动一下都万分困难了。 她知道,这该死的身体,将会在一两个小时之内变得糟糕无比。 所以,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离开所有人的窥视,回墨尔庄园去。 小何将她扶上车,发动车子,飞速的往跨海大桥的方向驶去。 夏桑榆斜靠在座椅上,被病痛折磨得快要承受不住了:“小何……” “夫人我在,你有哪里不舒服吗?需要我做什么?!” “小何……,你听说过活死人吗?” “活死人?是什么?是哪部恐怖电影里面的变异物种吗?” “那你听说过石化症……,和渐冻症吗?” “石化症没有听说过,不过这渐冻症我好像听说过一些,国外有个科学家好像就患有这种病,身体到后来都僵化了,只有脑子还能用……,唉,总之得这些怪病的人挺惨的……” 小何努力多说话,想要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夫人的注意力,让她少一些痛苦。 然而他说着说着,就发现身后的位置上没了动静。 容夫人,已经晕过去了。 他将车停靠在旁边,打开车门俯身问道:“容夫人,容夫人你怎么了?现在咱们是去墨尔庄园还是去医院啊?” 夏桑榆像一枚单薄的纸片人,平平的躺在座椅上,一张脸比白色的纸还要惨白几分。 小何接连着叫了好几声,都没有能够将重度昏迷的夏桑榆唤醒。 他迟疑片刻:“算了,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正要将车门关上,视线突然落在夫人的手机上。 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显示还在通话中。 容夫人是拨通了这个电话之后,才晕过去的。 他急忙从夫人掌中将手机抽出来,放在耳边试着轻轻喂了一声。 方管家焦急的声音传来:“你是谁?容夫人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是她的司机小何,夫人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方管家急道:“那你还磨蹭什么?还不快点把她送到庄园来!” “不,不先去医院吗?” “医院能有什么用?我命令你,现在,马上,立刻把夫人给我送过来!” 方管家已经急得用吼了! 小何连忙答应:“哦哦哦,我这就送夫人过来!” 夏桑榆恰好在这个时候稍稍清醒了片刻,她虚弱的抓住小何的手:“小何,什么也别问,快送我去墨尔庄园!” “好的!夫人你别着急,我这就出发!” 小何发动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往墨尔庄园的方向开去。 过了跨海大桥,车子沿着路标一路往丛林中的墨尔庄园开去。 车子在茂密的丛林中穿行。 还好有路标,沿途也没有红绿灯和别的车辆,所以车速很快。 夏桑榆途中又醒过来一次。 她撑起身体往车窗外面看了一眼,心里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错了……” “夫人你说什么?” 小何没有听清楚,侧身过来问她。 她神色紧张,抬手指着外面的路标,艰难道:“不……,不对……” 这些伪路标,上次她就是跟着这些伪路标一直走,遇到了正在残忍屠杀角马的光头蛇与乔玉笙。 如果小何继续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指不定又会遇见光头蛇和乔玉笙。 她使劲的用手拍打车窗:“不对……,快停下……,错,错了……” “什么错了?” 小何还是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因为她实在太虚弱,声音太小了。 当小何还想要再问的时候,她已经又晕了过去。 小何也不打算再耽搁时间,加快速度,沿着路标所指引的方向,恨不得立即就将夫人送到方管家的手中。 半个小时后,前方出现了一片草木瑟瑟的大草坪。 草坪上,一个体型异常巨大的男人正趴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往前面纵跃爬行,而他的后背上坐着一位近乎全倮的年轻女人。 那女人哈哈笑着,手中的钢筋铁链一下一下的抽打着男人的后背:“驾——!跑啊!再跑快一点!哈哈哈!” 于是那男人腾跃的弧度就更大了。 小何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得升起了疑惑。 他以前送夫人回过一次墨尔庄园,途中没有看见这样一只大草坪,更没有见到过这样一个健壮如兽的男人和一个被锁链锁着的女人啊! 难道是走错路了? 他猛然想起了夫人晕过去之前说的那些话,错了,错了,是说他的路走错了? 这可怎么办啊? 这莽莽丛林,如果迷路可就糟糕了。 小何连忙从车上下来,对不远处的男人挥挥手道:“誒,先生,请问一下,墨尔庄园怎么走?” 光头蛇和乔玉笙玩得正嗨,听见他的声音便往他这边看了过来。 乔玉笙问道:“你是什么人?你到墨尔庄园做什么?” “哦,是这样的,我是容夫人的司机,夫人生病了,我必须得赶快将她送到墨尔庄园去!” “夏桑榆?她生病了吗?” 乔玉笙的眼神倏然明亮起来。 她从光头蛇的后背上跳下来,大步往车上走来。 没有穿衣服,只在腰下帮着一块破布。 虽然很瘦,身材却是极好的。 再加上她走路的时候有意的一扭一扭的,那样子,就更加惹人想入非非。 小何没忍住,就多看了两眼。 乔玉笙勾唇微笑,风情万种的冲他抛了一个媚眼。 他更是觉得全身酥麻,脸都红了。 他低下头,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不不,不能想这样的事情,夫人都还病着呢…… 他正说服自己不要想入非非,那乔玉笙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却突然脚下一软,往他的怀里靠了过来。 一声娇呼:“哎呀……” 他急忙伸手扶住她:“姑娘小心!” 他的手,居然好巧不巧的就扶在了她胸前的两团上。 他脑门一热,只觉得嗡的一声,体内所有的血都沸腾起来了。 然而不等他再有任何绮思臆想,一道冰冷的锁链骤然缠上了他的脖子。 下一秒,咔嚓一声,颈骨竟是生生被勒断了。 光头蛇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哼哧哼哧的低吠两声,松开了手中的铁链。 小何的尸体像是一只没有生命的麻袋,软哒哒的往地上瘫去。 乔玉笙见状也不觉得惊悚,反而嘻嘻的笑了起来:“塔图,没想到你杀人的手段比猎杀动物还要漂亮!” 这话,就相当于是在表扬光头蛇了。 光头蛇裂开嘴呵呵的笑了起来。 他凶残如兽,唯独在乔玉笙的面前,像个温顺无比的孩子。 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能讨她的欢心而已。 乔玉走到车门旁边,果然看见夏桑榆面色苍白的晕倒在车上。 她的目光落在夏桑榆隆起的肚子上,眼神突然就变得狠戾异常。 她转过身,温柔的唤道:“塔图!” 光头蛇正把小何的尸体扔进旁边一道山沟里,听见她的召唤连忙跑了过来。 乔玉笙用手轻轻抚上他结实得一块块隆起的健壮肌肉,柔声说道:“塔图,你听我说,你的主人现在快要死了……” “?”塔图的脸色一下子就凝重起来。 乔玉笙又道:“你别紧张!我以前是医生,我刚才看过她的情况了,我可以救她!” 塔图使劲点头,无条件的表示信任。 乔玉笙嘴唇撩起一抹诱惑的微笑:“你相信我?” 塔图再次点头。 眼前这个女人不仅长得好看,还很好玩。 每次他和她玩那种游戏的时候,都觉得好开心,好舒服,简直是从未有过的愉悦体验。 她说什么,他都愿意无条件的相信。 夏桑榆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她好像又回到了前一世临死前生孩子的场景。 身上的裙子被推到了腰上,小裤被脱下,两条腿被羞耻的分开…… 她心头一惊,猛然之间睁开了眼睛。 入眼看见的,居然是乔玉笙那张面带阴笑的脸。 不不,这一定是她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 怎么可能会遇见乔玉笙呢?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再度睁眼,看见的依旧是乔玉笙那张阴毒坏笑的脸:“你醒了?” 夏桑榆惊出了一声冷汗:“你?怎么会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是你的司机开车把你送到了我的面前!” 乔玉笙声音冷冰冰的,晃了晃手中铮亮的刀刃,呵呵笑道:“桑榆你瞧,历史重演了,你又躺在这里,让我帮你生孩子了!” 生个什么鬼? 她的孩子才七个月,根本就还不到预产期。 她挣扎着想要从石床上面坐起,却发现腰腹以下知觉全无。 这才想起婚礼上仓皇逃脱的情形,她发病了,石化症,渐冻症,活死人症…… 她,逃不掉了! 莫名的恐惧让她在石床上瑟瑟发抖:“乔玉笙,你别乱来!” “呵呵,我当然不会乱来!”乔玉笙靠近她,狰狞冷道:“我说过,要让你死在我的手上!” 话音落,手中的利刃已经熟练的划开了她隆起的腹部。 正文 第237章 子宫 夏桑榆腰腹以下早就麻木,没有了感觉。 可是,她听得到利刃割开血肉的声音。 她惊恐的瞪大双眼:“乔玉笙,你,你快住手!” “住手?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乔玉笙阴冷的笑着,手中的动作并未有丝毫停缓:“命运可真是神奇啊!转来转去,居然又让你成为了待产的孕妇躺在我的面前……,呵呵呵,上一次将你搞成那样,你居然都能够借尸还魂重新活过来,那么,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能够再度回来!” 她的动作一直都没有停。 熟练的剖开她的腹部,往她的子宫探入。 夏桑榆惊悸到了极致,大声呼救道:“救命!救命啊……” 她胡乱的用手去抓挠乔玉笙:“乔玉笙,快住手……,你这样做,是会遭到天谴的!” “哈哈哈,我变成今天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以为我还会害怕什么天谴?” 乔玉笙恨声说着,已经麻利的将那个尚未足月的孩子从她的子宫中取了出来。 血糊糊的孩子,细胳膊细腿儿的样子看上去好可怜。 他过早的脱离娘胎,手脚挣扎了一会儿,便哇一声哭了起来。 那声音并不洪亮,细细的,弱弱的,像是病猫儿在叫。 夏桑榆的心像是有一万把钢刀在捅绞。 她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带着恨意:“乔玉笙,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报应?哈哈哈,我不怕!” 乔玉笙双手托着这个可怜的,过早来到人世的小生命,一双眼睛里面迸射出异样的神采:“我说过,我先天卵巢畸形,老天爷一直都欠我一个孩子……,哈哈哈哈,现在,我终于如愿以偿了!” 上次她就从夏桑榆的子宫里面取出过一个孩子。 那孩子比现在手中这个要健康强壮得多。 她还养了一段时间,可惜后来莫名其妙的就给弄丢了…… 还好老天爷虽然虐待了她,却也还一直都眷顾着她,让她今日有机会从夏桑榆的子宫中再次得到一个孩子。 她激动莫名,将孩子放进旁边柔软的棉布当中,柔声说道:“我的小宝宝,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我会疼爱你,照顾你……,你既然是夏桑榆与容瑾西的孩子,将来长大了一定也会非常非常的漂亮……” 那孩子弱弱的啼哭,一声一声揪动着夏桑榆的心。 她的孩子,还没足月呢! 就这么被乔玉笙生生取了出来,肯定……会活不下去吧? 命运太残忍,太不公平了! 这样锥心刺骨的痛苦,为什么还要让她再经历一次? 她的孩子,为什么要一而再的落入这个狠毒女人的手中? 若早知道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她应该直接就将乔玉笙粉身碎骨的! 她好后悔,好后悔啊! 然而,一切好像都来不及了! 冥冥之中有一只操控着一切的大手,无论她做出怎样的挣扎,也改变不了这最后的结局。 她颓然的垂下眼睫:“乔玉笙,你杀了我吧!” “我当然会杀了你!” 乔玉笙走到她的面前,俯身看着石床上面的她,阴笑说道:“你放心,你的孩子我会帮你好好抚养长大,他将来长大了,会叫我妈妈,会孝敬我,会为我养老送终的……” 夏桑榆用尽浑身力气,咬牙切齿的说道:“乔玉笙,我在地狱里面等着你!” “呵呵,好呀,我不怕你!” 乔玉笙说着,又将那柄锋利的刀刃拿在了手中。 光头蛇一直守在石屋的外面。 他脑子有些乱。 今天发生的事情,他也分辨不出一个好坏,因为他的心里本就缺少好与坏的衡量标准。 他只想让乔玉笙高兴一些。 她高兴了,就会与他一起玩那种销魂的连体游戏。 那游戏,实在是太好玩了! 他要一直一直玩下去…… 可是,主人的惨叫声又让他的心里充满了惶恐,隐约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犯下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忌讳。 可到是哪里做错了,他那僵化的脑子也想不起来。 他只是茫然的仰着头,看着茫茫天空中层层堆叠的石青色的云,神色呆滞又空洞。 直到主人的惨叫声再度传来,他才扭头往屋内看去。 这一眼,正看到乔玉笙举着刀往主人的身上切下去。 他心里猛然一紧,急忙快步过去,跪在地上噗通噗通的使劲磕头。 然后他指指石床上面的夏桑榆,然后拼命的摇头。 乔玉笙冷眸眯起:“你在求我放过她?” 光头蛇一个劲儿的点头,眼中露出恳请的神色。 乔玉笙冷笑:“你放心,我说过,我是在帮她!你看,我把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取出来了,她现在就没这么痛苦了!” 说着,她举着刀刃又走到了奄奄一息的夏桑榆的面前。 光头蛇急忙跪行过去,伸手抱住她的足踝,眼瞳里面竟是有了些泪光。 他不懂得这两个女人之间复杂的爱恨,他只知道,他喜欢乔玉笙,所以乔玉笙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听话的去做什么。 可是他也知道,此时躺在石床上面血流不止的女人是他世代供奉的主人,是神圣不能违背,不能亵渎的! 主人现在的惨样,让他想起了前段时间屠杀的角马。 而他最喜欢的女人乔玉笙,变成了那头噬血的饿狼。 面对角马与饿狼,他不仅一点儿都不觉得害怕,相反还会觉得很兴奋,很刺激。 可是今日面对主人和乔玉笙,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主人比那头剥了皮的角马还可怜。 而乔玉笙,比那头噬血贪婪的饿狼还要可怕一万倍! 他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他跪在地上,不停的对乔玉笙磕头,磕头,再磕头…… 乔玉笙终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了塔图,你快起来吧!我不是要杀她,我只是要把她的子宫取出来!” 塔图纳闷儿的看着她,子宫?什么是子宫? 乔玉笙冷眸转了转,哄道:“塔图你放心吧,我把她的子宫取出来,她以后就不会怀孩子,不怀孩子,她的肚子就不会大起来,也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塔图将信将疑的望着她。 她又道:“你去外面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里!” 塔图一动不动,只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她。 她又说:“你放心,我保证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好!” 他这才点了点头,站起身,听话的往外面走去。 乔玉笙走到夏桑榆面前,用冰冷的刀刃在她的脸颊上面轻轻拍了拍:“怕吗?” 夏桑榆已经奄奄一息。 她努力瞪大双眼,不甘心,她不甘心呐! 被同一个女人两次打开子宫夺走孩子,她就算死也咽不下这口气! 乔玉笙冷恻恻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响起:“夏桑榆,你知道我最羡慕你拥有的什么东西吗?不是你漂亮的脸蛋,不是你显赫的家世,而是你有健康的卵巢和子宫,你有权利做母亲!可我,却没有!” 正因为没有,她才想要摘下夏桑榆的子宫。 就算夏桑榆死了,来世投胎,也注定是一个不能怀孕的女人。 想到这一层,乔玉笙心中的怨恨才完全平息了下去。 容瑾西赶到金氏别墅的时候,舞会已经结束。 厉哲文和金宝宝正要邀请众位宾客到里面入席,突然听见入口处传来一阵喧哗。 紧接着,矜贵冷傲,气场强大的容先生带着一位长相甜美的年轻女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两人一出现,便引起了一阵压抑不住的议论声。 “容先生回来了?” “天呐天呐,他比半年前看上去更帅,更有男人味儿了!” “对呀,他好酷!好让人着迷啊!!” “他身边那位美女是谁?看着好面生!” “该不会是容夫人为他挑选的第二位妻子吧?” “容夫人倒是有眼光,这女人看上去好清纯……” 容瑾西沿途听到这样的议论,俊脸上的神色不由得冷了几分。 他侧眸看了一眼身边的莫思,冷道:“车上去!” “我不!”莫思娇憨的说着,不仅没有到车上去,还快走几步,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 容瑾西轻啧一声,刚刚将她甩开,新郎新娘笑意盈盈迎了上来。 “容先生,欢迎欢迎啊!” “容先生,没想到你会为了我们的婚礼专程提前回来……” “夏桑榆呢?” 容瑾西懒于客套,直接说明了来意:“我来接我老婆回家!” 厉哲文看了金宝宝一眼,有些不安的说道:“学姐中途说身体不舒服,听见提前离开了!” 容瑾西俊眉一挑:“她走了?什么时候的的事情?” “十多分钟之前吧!” “她回家了?”容瑾西急声问道:“还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人群中,一位知情的宾客回答说道:“我听到她给她的司机说是回墨尔庄园……” “回墨尔庄园去了?” 容瑾西突然觉得心房没来由的剧烈抽痛了两下,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瞬时慌乱起来。 莫思见他脸色难看,连忙柔声问道:“瑾西哥哥,你哪里不舒服吗?” 容瑾西无视了她的询问,摸出手机就给方管家打了电话:“方管家,夫人她是不是回来了?” 正文 第238章 他愿意做一辈子的奴人 “是啊!夫人刚才给我打过电话,说是身体不好,想回来泡泡温泉……” 方管家看了看时间,又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应该快到了吧!” 打听到了她的下落,容瑾西的心弦总算是放松了些:“好,我马上就过来!不过你别告诉她我提前回来了,我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好好!我知道!” 方管家满口答应了下来。 容瑾西挂断电话后,对厉哲文淡淡说了一句恭喜,然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谢谢!” 对新娘子金宝宝,他则是从头到尾连眼风都没有往她的身上扫一眼。 金宝宝知道他还在为金贝贝的事情生气,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讪讪的,不好多说什么。 容瑾西转过身,在众人或惊诧,或爱慕的目光中,离开了婚礼现场。 小宋开着他的那辆黑色迈巴赫,载着他和莫思小姐径直往墨尔庄园而去。 一路上,他都在想桑榆看到突然出现的他,会是怎样一副又惊又喜的表情? 会不会冲上来与他来一个熊抱? 要不就是直接扑到他怀里吻他? 想着想着,绯色的唇角就情不自禁的漾开了笑意。 莫思在侧旁痴迷的看着他,明知道他的心里想的是别人,可还是忍不住失了心神。 车子从繁华的晋城中心经过,容瑾西还特地去买了一大捧娇艳的红色玫瑰。 他愿意做这些俗套的事情。 只要能够让她脸上的笑靥多停留一会儿,他愿意做更俗套的事情。 车子驶上跨海大桥,他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又把电话打给了方管家。 “方管家,她现在在干什么?在泡温泉吗?” “没有!她还没到呢!” 方管家的声音透着焦急:“按理说她早该到了啊,可是这半天都过去了,还是不见她的踪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来的途中给耽搁了!” 容瑾西眼底的神色凝重了些:“她还没到?那你给她打电话啊!” “电话没人接!司机小何的电话也没人接!” 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容瑾西挂断电话后,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再次涌上了心头。 算了,还是直接给她打电话吧! 没有什么比她的安全和健康更重要的了。 他拨了她的手机号,音乐铃声响了好久,直到那边传来冰冷的电子女声:“对不起,你所呼叫的用户……” 他重新又拨,还是没人接听。 想了想,他又给小何打了电话,同样的,没人接听。 搞什么鬼啊,居然都不接电话! 他莫名烦躁,一路上都在不停的拨打他们两个的电话。 然而,始终都没人接听。 一直到他们的车子在墨尔庄园的门口停下,这电话还是打不通。 方管家等人也都是急坏了:“容先生,咱们小姐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容瑾西俊眉紧蹙:“你确定她和小何往墨尔庄园来了?” “确定确定!”方管家忧戚的说道:“小姐身体不好,每次发病,都会痛苦异常,只有咱们庄园后面的药浴温泉和里面的黑裙锦鲤能帮她缓解痛苦……,在这之前,我也千真万确接到过她的电话……” 容瑾西听了方管家的讲述,意识到情况有些严重了。 他打电话给阿宇:“帮我查一下一辆车牌号尾数为一二二的银色宾利,今天的行车路线,有没有穿过跨海大桥……” 大桥上面有摄像头,阿宇很快就把结果汇报过来了:“有的,这辆银色宾利在中午十二点四十左右,穿过了跨海大桥……,然后一路往西,像是进入了那片广袤的丛林……” 丛林里面没有摄像头,还因为地下磁场的缘故,所有的信号进入里面都会受到干扰。 所以,银色宾利进入丛林之后的情况,查不到了。 容瑾西松了一口气:“她可能是迷路了吧!这丛林里面岔路极多,伪路标也极多,那小何对路况不熟,多半是迷路了!” 方管家也觉得有道理:“没错,上次桑榆小姐也迷路了!” “那咱们分头去找吧,只要在丛林里,应该就不会出什么大事情!” 半个小时之后。 容瑾西站在了那座巨型石屋的前面。 他墨瞳微眯:“那是什么?” 方管家忙道:“那是宫氏守墓人光头蛇居住的地方!” “光头蛇?”容瑾西往石屋走去:“走吧,去问问他有没有见过夏桑榆!” “好好!”方管家带着人连忙跟上,帮着把石屋的铁门打开了。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扑鼻而来。 然而偌大的石屋内,空无一人。 容瑾西被血腥味儿呛得掩了掩口鼻:“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屠宰场吗?” 方管家也没想到这屋子里面会有这么重的血腥味儿。 连忙解释说:“这光头蛇打小就生活在丛林中,没有接受过现代文明的熏陶,实际上就与野人差不多……,容先生不必紧张,他这人就是喜欢做这些虐杀动物的事情……,上次还将一头角马的半张皮给剥掉,以此引来饿狼的掠食,桑榆小姐狠狠的教训过他,原本以为他会有所收敛,没想到居然还把动物的尸体带回了屋子里……” 容瑾西的目光从那张鲜血淋漓的石床上面扫过,眸光一动,突然发现血泊中有一枚莹莹闪亮的东西。 他忍着恶心上前几步,将那东西捻了起来:“这是什么?女人的东西?” “是不是,这屋子里还住着一个叫乔玉笙的女人,是桑榆小姐……” 方管家的话还没有说完,莫思突然失声惊呼起来:“啊——!” 容瑾西皱眉睨向她:“你叫什么叫?害怕的话,就去外面呆着!” “不是不是!”莫思小脸煞白,望着他手中的东西道:“这枚珍珠胸针是我今天早上才送给容夫人的!” “你说什么?”容瑾西眼底倏地腾起暗色的火焰:“这是桑榆的东西?” 莫思连连点头:“我发誓,这真的是我送给容夫人的,还是我亲手替她别上的呢!” 桑榆的随身之物,出现在鲜血淋漓的屠宰台上。 这其中蕴含着的凶险之意,不言而喻。 容瑾西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声喝道:“还不快给我找!马上把她给我找出来!” 方管家也彻底慌乱了。 如果桑榆小姐有个三长两短,他就算死一万次也弥补不了过失啊! 当下急忙把庄园内所有的男佣都召集起来,一起寻找桑榆小姐的下落。 容瑾西握着那枚带血的珍珠胸针,一回头却发现莫思望着那张血糊糊的石床若有所思,神色似乎有些暗暗的喜悦之色。 他俊脸一沉:“怎么?你很希望她出事?” “不不!瑾西哥哥你误会了!” 莫思连忙解释说:“我在想,从这石床一直到后门,好像都有血迹……,不如咱们就顺着这血迹找下去,一定能够找到夫人的下落!” 流这么多血,就算找到,只怕也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莫思没敢把心底里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她垂着绵密的眼睫,梨白的小脸上,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 容瑾西盯着她看了半晌,总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莫思似乎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可是他现在挂念着桑榆的安危,实在也顾不上去揣摩她的来历。 循着血迹,容瑾西心急如焚的寻了过去。 光头蛇将主人的身体抛入奔流不息的大海之中,一回头,正迎上乔玉笙那双充满了赞赏的满意目光。 为了这样的目光,他愿意做任何事情! 包括,将主人丢入大海…… 他来到乔玉笙面前,单膝跪下,反手拍了拍自己的后背,示意她坐上来。 乔玉笙却笑着摇摇头:“塔图,咱们得赶快离开这里才行,你杀死了你的主人,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塔图半跪在她的脚前,用一种异样温顺的目光望着乔玉笙。 她就是他的女王! 而他,是她最忠实的奴人。 乔玉笙笑笑,伸手抚了抚他巨大的头颅,含笑说:“别怕,我会带着你,让你一直都和我在一起!” 塔图高兴得咧开嘴角,喉咙里发出哈嗤哈嗤的笑声。 乔玉笙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在这之前,你得想办法把我脚上这该死的锁链弄开……” 区区一根精钢锁链,对于塔图来说,太简单了。 他抓住乔玉笙足踝上的锁扣,用力一掰,锵的一声脆响,锁链打开了! 乔玉笙大喜:“塔图,你好棒!以后有你陪在我和孩子身边,就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塔图得到她的赞扬,一张黝黑粗糙的脸上,又绽开了得意开心的笑容。 然而,笑容还来不及完全绽开,他的耳朵突然动了动。 有人来了!而且是很多人! 乔玉笙见他神色异样,连忙问道:“怎么了?” 塔图神色紧张,伸手将她抱起,飞奔几步,将她藏在了不远处一大堆缠绕丛生的荆棘和灌木后面。 乔玉笙刚刚蹲下,便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往这边传来。 方管家的声音更是带着腾腾怒火:“光头蛇,光头蛇你给我滚出来!你这个灭绝人性的畜生,你把主人怎么了?” 正文 第239章 迟来的‘明白’ 光头蛇塔图往灌木后面看了一眼,然后转过身,大步迎了上去。 方管家一看到他,更是怒不可遏:“光头蛇,你这个畜生,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光头蛇恭敬的在方管家的脚前跪了下来。 低着头,一如从前那般恭顺听话。 若不是他手上,身上的斑斑血迹,方管家真的会以为他还像以前那样忠心不二! 方管家气得跺脚:“畜生!你把主人怎么了?” 容瑾西更是满面阴鸷,手中的左轮咔哒一声拉开了保险栓,乌黑的枪口直直顶住了光头蛇的脑袋:“她在哪里?快点把她交出来!” 光头蛇藏好了乔玉笙之后,整个人就显得异常平静了。 他害死了主人,这本来就是大禁忌,所以,他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他不想反抗,也不会反抗。 面对众人的逼问,他抬起手,他指了指不远处奔流不息的大海。 方管家脑袋嗡的一声炸响。 他扑过去,伸手在光头蛇的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你把主人丢进海里了?” 光头蛇平静的点头,承认了下来。 方管家又抽了他一耳光:“你先杀死了主人,再把主人丢进了海里?” 光头蛇迟疑了一下,继续点头,又承认了下来! 方管家快要气疯了,抬手又是一个耳光抽在了光头蛇的脸上。 “畜生!孽障!宫氏养你这么大,你不知恩图报,居然还做出这种嗜杀主人的事情!你今天必须得死,必须得死!” 光头蛇皮糙肉厚,方管家连抽了七八个巴掌,不仅没有伤到光头蛇分毫,反而把他自己的手掌抽得破了皮,流出了血来。 而容瑾西在得知夏桑榆已经被光头蛇杀死,并且抛尸大海之后,整个人就差点晕厥过去。 他叩动了扳机! 砰!砰砰!…… 枪膛里面所有的子弹,全部都射进了光头蛇的身体! “啊——!桑榆,你回来……!” 他双目猩红,仰天发出一声直入云霄的悲嚎,神色狰狞可怖到了极致。 扔掉左轮,他疯狂的往奔流的大海当中冲去! 莫思和小宋急忙一左一右上前拦住他:“容先生,你冷静一点儿!” “瑾西哥哥,你别这样……” 莫思见他悲恸欲绝,不由得眼圈一红,悲声说道:“夫人走了,你还有我啊!” “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容瑾西暴怒如暗夜魔王。 他挣开莫思和小宋,大步往不远处的大海中冲去。 桑榆死了,他活着还有什么劲? 反正他已经替她报过仇,将光头蛇那只畜生给杀死了。 现在,他万念俱灰,只想追随她而去。 方管家虽然气极攻心,却还是强撑着命令身边的佣人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容先生拦下来!” “是!”几名男佣上前:“容先生,得罪了!” 七手八脚,就将狂怒又绝望的容瑾西给拽了回来。 容瑾西双目血红,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像是快要炸开了一般:“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一声声嘶吼,如孤煞的夜狼。 方管家抹了抹眼泪,走到他的面前,双膝一弯便跪了下去:“容先生,请你冷静一点,我有几句话,要替桑榆小姐转告给你!” 容瑾西哼哧哼哧喘着气:“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 方管家再度哽咽,抹泪道:“我想说,桑榆小姐患有家族遗传病,这病是不治之症……,宫氏所有有血缘关系的家族成员,都不能享受常人寿命,男的只能活二十五六,女的只能活二十一二……” “家族遗传病?不能长寿?” 容瑾西的身体猛然趔趄了几步。 她就是因为患有这种家族遗传病,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才会绞尽脑汁的要把他推给金贝贝? 当初在青木武重先生的游轮上,她就提到过这种病,提到过活不长的事情! 可是他压根儿就不相信,总觉得她是不爱他,才会想尽一切办法迫使他与金贝贝发生关系…… 现在想来,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已经在为离开人世离开他做准备了? 他眼中涌起痛色,凝噎道:“她今天的‘身体不适’,就是这种家族遗传病发作了?” “是的!” 方管家用悲戚的声音继续说道:“桑榆小姐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每次发作起来,都会异常的痛苦与煎熬……” 方管家将桑榆发病时候的种种痛苦简单的给容瑾西说了一遍。 最后又说:“今日桑榆小姐就算不在光头蛇的手中遇难,也最多只有一两个月的寿命了……” 容瑾西脸色发白,发青。 喉头涌起一阵一阵的腥甜。 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噗——! 一口血直直喷了出来。 莫思大惊失色:“瑾西哥哥,瑾西哥哥你怎么了?” 她用手去帮他擦嘴角的血渍:“呜呜……,瑾西哥哥,你别吓我啊!” 容瑾西抬手挡开她,目光看向跪在脚前的方管家:“继续说!” “桑榆小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曜儿……” 方管家抹泪,哽咽着继续说道:“她自从知道自己活不长了之后,就一直都在积极的为你和曜儿的将来做筹划……,所以,我想请容先生不要冲动,看在桑榆小姐这份儿苦心上,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照顾她的曜儿,不要让她,不要让她死不瞑目啊!” 方管家说到后来,情绪失控,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容瑾西的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我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她明明说爱他,却要想尽千方百计的推开他;为什么她会一次次的要将金贝贝送到他的身边;为什么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她会费尽心力的帮他找莫思这样一个女人;为什么她一直都不想要那个孩子,千方百计要把那个孩子堕掉…… 他终于完全明白了她的苦心! 可是,她却再也回不来了! 容瑾西心如刀绞,转过身面向着奔流不停的大海,撕心裂肺的唤道:“桑榆!你回来!” 求求你回来啊桑榆! 我愿意倾尽所有,只求你能够回到我的身边来! 桑榆,桑榆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你在哪里?求求你,回来吧! 没有了你,我继续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容瑾西面色灰白,一声一声凄然的呼唤,字字沥血。 然而桑榆,你到底在哪里啊? 海面上忽高忽低的海鸟发出啾啾鸣叫,被海风一吹,那鸣叫就显得凄凄然,像是很远的地方,有人在哀哀的哭。 莫思陪在容瑾西的身边,不停的掉眼泪。 她倒不是为了惨死的夏桑榆而掉落,那个女人能死得这样凄惨,她的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掉眼泪是因为,她的瑾西哥哥实在太痛苦了! 她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他,只能陪着他伤心难过…… 过了一会儿,身边的瑾西哥哥突然咚一声跪跌了下去。 “瑾西哥哥!” 莫思惊呼一声,急忙蹲下去将他扶住:“瑾西哥哥,瑾西哥哥你怎么了?” 容瑾西脸色煞白,双目紧闭,已经失去了意识。 方管家连忙说道:“快,快送容先生回去休息!” 男佣很快就找来一副担架,抬着悲伤过度的容瑾西离开了。 刚才还闹哄哄的地方,很快就变得安静异常。 不远处,缠绕丛生的荆棘灌木之后,乔玉笙慢慢的站了起来。 她四下看了看,确认刚才那些人都已经走远了,这才快步往光头蛇跑去。 “塔图,塔图?” 体型巨大壮硕的塔图倒在地上。 尽管他的皮肤糙得像是树皮,可是这左轮的威力也不小。 身上六七个枪眼,都在汩汩的冒着血。 乔玉笙急忙伸手在他的鼻端前面探了探,又在他颈侧的脉搏处测了测。 居然还活着? 她一刻也不耽搁,跑去石屋将那柄利刃取了过来。 此时,暮色四合,天已经快要黑了。 她将附近的树叶和树枝堆在一起,用火点燃,希望火光能够驱赶附近的饿狼和野兽。 利刃在火苗上来回炙烤,直到刀锋变成了猩红色,这才用它划开了光头蛇身上的一处枪伤。 谢天谢地,她虽然是个妇科助产医生,可是对于这样的外伤手术也还知道一些。 一颗子弹被她顺利的从光头蛇的皮肉里面剜出来了。 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子弹又被顺利的取了出来。 就在取最后一颗子弹的时候,光头蛇因为疼痛而稍稍的抽搐了两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害怕他乱动,连忙说道:“塔图你别害怕,我正在帮你把子弹取出来……,取出来,你就能活了!” 她的声音柔柔的,像他模糊记忆中母亲的样子。 他便放松下来,目光静静的望着她。 她的脸颊被火光映照得特别漂亮,那双眼睛像是这世界上最闪耀最璀璨的宝石。 他觉得,就算这样死在她的手里,也是值得的! …… 夏桑榆被抛入大海之前,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迷迷糊糊当中,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经历了这世上最极致的酷刑,像是尝遍了地狱的十八般刑罚,疼得她好几度的死去活来。 正文 第240章 一大一小,两块冰疙瘩 迷迷糊糊之中,一个陌生男人低沉阴鸷的声音响在她的耳侧:“她怎么了?” 另外一人回答说:“她被人取了子宫……,被海水泡了这么久都还没死,还真是一个奇迹!” 男人森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喜欢顽强的生命!不惜一切代价,救活她!” “四爷,这恐怕有点难啊,她是罕见血型……” “我说,不惜一切代价,救活她!” 男人的声音一字一顿,明显的不耐烦,带着睥睨一切的强势。 “是是,我们一定尽力!” 夏桑榆心中暗笑,救活她? 怎么可能还救得活她? 她不仅血型罕见,还患了家族遗传病。 好想开口告诉他们,别浪费力气了,有这功夫去干点儿别的事情吧,她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可是她根本没能力醒过来,模糊的意识很快就又跌入了可怕的黑暗之中。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的耳边传来啪嗒,啪嗒的金属声。 像是有人坐在她的身边,正在百无聊赖的把玩着金属打火机。 打开,关上,又打开,又关上…… 如此循环不止,听在人的耳朵里,直叫人想要抓狂。 夏桑榆的身体虽然像是被定在了床板上一般不能动弹,可是她的意识正在慢慢变得清晰。 只听得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有脚步声哒哒哒的走了过来。 一个随从的声音恭敬道:“四爷,我们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打火机的声音骤然停了下来。 那个被称做四爷的男子声音阴恻恻问道:“找到了?匹配的血源?” “没错!晋城的血库里面有和她匹配的血源,据说是宫氏宫少玺生前留在血库的……” “嗯,还查到了什么?她是谁?宫氏的人?” “四爷所料不差,她不仅是宫少玺的妹妹,还是晋城容瑾西容先生的妻子,名叫夏桑榆!” “夏桑榆?容瑾西的妻子?” 男子显得十分意外,十分激动。 他倏地站了起来:“你有没有弄错?她真的是容瑾西的妻子?” “属下绝对没有弄错!她确确实实是容夫人!” “哈哈,哈哈哈……,天意,这可真是天意啊!” 男人突然肆意的纵声笑了起来。 亢奋洪亮的声音,震得夏桑榆的耳膜一阵阵的发疼。 见鬼,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疯了吗?就算她是容夫人,也没必要笑成这样吧? 然而她还是丁点儿也动不了。 只听得那男人快意道:“老天果然有眼,居然将这个女人送到了我的面前!” 随从拍马屁道:“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嗯!给我好生照看着她,等她醒了,带她来见我!” 男人狂傲的吩咐。 随从恭敬道:“是!” 夏桑榆使劲儿想要睁开眼睛,想要看看在面前说话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然而眼皮就好像被人用强力胶黏在了一起,无论她如何用力,根本就睁不开。 房门哐一声被关上,四周安静了下来。 夏桑榆像个不能动弹的木头人,僵直着身体躺在床上,只听到外面有海浪轻轻抚拍沙滩的声音,有海鸟忽远忽近的啾啾啼叫声。 那啼叫声被海风一吹,就显得凄凄然,像是很远的地方,有人在哀哀的哭……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三年之后。 晋城所有的豪门名流,又都在腊月二十二这一天,接到了来自容氏公馆的邀请函! 邀请函是肃穆的黑色,边缘处点缀着白色的绒花。 除了这黑白二色,邀请函上面再也没有别的颜色。 所有接到邀请函的人都多多少少有些不高兴。 私底下,他们已经带着不满的情绪议论过许多次了。 “唉,这容先生到底是要闹那样啊?都快过年了,还送这样的邀请函到我们手里,看着就晦气得很!” “是啊!这么丧气的颜色,让人心里好不舒服!” “不舒服归不舒服,不过咱们还是得去,谁让咱们以后都荣华富贵,可都还仰仗着容先生呢!” “说起来,这容先生也是个痴情人,容夫人都过世三年了,他还在每一年的今天,为他的亡妻举行祭日悼念活动……” “呵呵,容先生悼念亡妻无可厚非,可是捎带着要咱们所有人在这一天都跟着不开心,就有些过分了!” “是啊是啊,这悼念活动不准咱们饮酒,也不准咱们歌舞,把咱们请过去陪他一起伤心一起难过,这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快别说了,赶紧走吧,去晚了只怕容先生就不高兴了!” 所有人心里都不乐意,可还是争先恐后的赶去赴约。 上午十点,容氏公馆的外头就已经整整齐齐的停满了各色豪车。 各路名流巨贾穿着肃穆的黑色西装,手里拿着门童分派的白色玫瑰,往容氏公馆内鱼贯而入。 主楼这边,容瑾西拿着丝绒手帕,正在细细的擦拭一面黑白色的相框。 相框里面的女人容颜清丽,右边脸颊上一道闪电形的伤疤让她的柔媚婉约中多了些凌厉逼人的味道。 那双秋水一样的明眸静静的凝视着他,像是有千言万语要对他倾诉。 他眼眶微微刺痛,未开口,视线就已经模糊了。 “桑榆,你在那边还好吗?你有没有想我?像我想你一样的想我……” 眼泪啪嗒一声,砸落在相框上。 水汽氤氲了她的脸,也刺痛了他的心。 “桑榆,我昨天晚上又梦见你了……,梦见你站在悬崖边对我笑,你还叫我的名字……,可是我跑过去,你却不见了……,每次都是这样,我一靠近,你就不见了……” 他哽咽着,快要说不出话来。 心痛如绞,他抱着相框慢慢弯下腰去。 房门被推开,一抹婀娜的身影走了进来:“瑾西哥哥,你又胃疼了?” 容瑾西蹲在地上没有动弹,只用冰冷彻骨的声音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瑾西哥哥,我担心你嘛!” 她的纤纤玉手轻轻放在他挺括结实的肩膀上,温柔的说道:“瑾西哥哥,都已经过了三年了,你忘了她吧……” 他厉声冷喝:“出去!” 他转过身,神色阴鸷的盯着她道:“我不想再说第三次!” “瑾西哥哥!” 莫思着急的跺脚,眼眶也微微红了起来:“瑾西哥哥,她已经死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你为什么还要纠结着过去?为什么不能和我有一个新的开始……” 哐当一声,他掀翻了旁边的书桌。 书桌上面的东西全部都摔翻在地上,发出哐啷啷好一阵巨响。 他还不解气,又抄起旁边一直官窑阔口瓶,对着她就狠狠砸了过去:“滚出去!” 莫思吓得惊声尖叫,本能的抱着头蹲了下来。 阔口瓶砸在她身后的雕花屏风上,哗啦啦,屏风碎裂,阔口瓶也碎裂成渣。 一块碎片飞起,擦着莫思的手臂划过,留下一道醒目的血痕。 她惊恐之下,哇一声哭了起来:“呜呜,瑾西哥哥,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肯正眼看我?呜呜……,我好不容易才来到你的身边,你为什么就不肯……” “滚——!”一声怒吼,炸雷一般响在她的耳侧。 她吓得一个激灵,急忙站起身,往门口快步走去:“好好,我这就走,瑾西哥哥,你别生气!” 门口站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 小男孩儿五官颇为精致乖巧,一张稚气的小脸却冷得像是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莫思迎上他的目光,急忙堆上笑脸,凑上前道:“曜儿?曜儿你怎么在这里?来,莫姨带你出去玩儿好不好?” 说着,伸出手去想要牵他。 曜儿小脸绷得紧紧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她,眼神很凶。 她正觉得讪讪然下不来台,曜儿转过身,居然就这么径直走了。 莫思僵在半空中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眼底也有一抹狠意随之溢出。 这家里面的一大一小简直就像是两块永远也捂不化的冰疙瘩。 不管她如何想尽办法的讨好,想尽办法的亲近,他们对她始终都是这么不冷不热,隐隐的,似乎还带着些敌意。 若不是她仗着三年前与容夫人有约在先,只怕她早就被这两只冷面魔王给踹出容氏公馆的大门了! 很多人都不明白她这样没名没分的守在容家,到底是图什么! 她回头看了一眼凌乱的房间中,目光落在瑾西哥哥那道桀骜冷戾的背影上。 她的唇角慢慢扬起,眼底的阴霾也渐渐散去。 她不图什么,就图能够日日夜夜在他的身边。 一抬眼,眼里看见的都是他。 一低眸,心里面想的全部都是他。 对于她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她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转过身往楼下走去。 楼下,女佣秀雅和芬姐正对着曜儿苦苦哀求:“小少爷,这是我们刚刚熬好的小米粥,你看多香啊,来,快尝尝……” 曜儿表情漠然,对于两位女佣的话,恍若未闻。 他将盒子里面的彩色积木哗啦啦全部倒了出来。 然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块一块,专注的搭起积木来。 莫思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秀雅忙道:“莫思小姐,小少爷昨天晚上就没怎么吃东西,今儿一早更是连一口水都没喝……,我和芬姐担心他会饿着,就特意熬了小米粥,想要让他多少喝点儿!” 正文 第241章 亲了又亲,摸了又摸 “给我吧!”莫思从芬姐的手中将粥碗接了过去。 她来到曜儿的面前,柔声说:“曜儿乖,来,莫姨喂你吃好不好?” 她舀了一勺子小米粥,含笑递到曜儿的面前:“曜儿听话啊,张口,啊……” 曜儿抬手一挥,粥碗直接摔在了地上。 莫思脸上的笑容挂不住,厉声喝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若你生在寻常的家庭,就你这脾性,早就被你爸爸妈妈乱棍打死了!” 秀雅和芬姐一听这话,吓得在旁边连连摆手,不要,不要说这样的话啊…… 两名女佣正要劝阻,便看见曜儿停住摆弄手中的积木,缓缓抬起头来。 他齿关紧咬,腮帮子气得呼哧呼哧的鼓起,小眼神更是凶狠得像是发怒的幼豹。 在这个家里面,没人敢提他的母亲! 更何况是用这样恶劣的语气! 莫思自知失言,连忙讪讪的想要挽回:“曜儿,你,你别这样……” 话未说完,曜儿抄起茶几上面的琉璃烟灰缸,对着莫思就砸了过去。 他虽然小小年纪,却没少扔东西砸人。 所以那手法是极准的。 咚一声,莫思的鼻子被砸了个正着,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秀雅和芬姐见状吓坏了:“莫思小姐,天呐,好多血……” 两人扶着被砸伤的莫思,去偏厅帮忙止血。 其余的佣人,都吓得不敢上前。 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到这只冷血小魔头。 曜儿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流血事件,砸人之后丝毫也不慌乱,重新坐回壁炉边,注意力又回到了那一堆杂乱的积木上面。 片刻后,一道悠悠的叹息声在他的身侧响起:“唉……,你母亲若哪天回来了,看见你脾气这么古怪暴戾,该多伤心啊!” 声音柔柔的,恍恍惚惚,像是和风从心底拂过。 曜儿一直冷冰冰的眼神渐渐有了变化。 他四下看了看,发现这大厅里面除了他,就只有一个身穿临时佣人服的女佣正蹲在地上收拾狼藉的碎瓷片。 “是你在和我说话?” 稚嫩的声音,带着不可一世的狂傲。 女佣缓缓抬起头:“是的,小少爷,是我在和你说话!” 她的脸平淡无奇,唯有那双眼睛十分明亮,像是夜幕上最耀眼最明亮的星子。 曜儿神色微动,口中却依旧冷傲的说道:“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女佣却并不回答他的质问。 她去旁边的水池洗了手,然后进厨房重新盛了一碗小米粥过来。 “小少爷,你想想,如果你的母亲还活着,她知道你不好好吃饭,饿坏了身体,该多伤心啊……” 柔柔的声音,像是穿越过树梢的轻风,又像是奔流过山涧的清泉。 曜儿慢慢放下心底的戒备,糯糯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希冀:“你到底是谁?你说我娘亲还活着,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女佣用小勺子舀起小米粥,在碗沿上刮了刮,细心的将多余的粥饭刮掉。 然后她将小勺子递到他的口边:“你瞧你,都快四岁了,看上去才这么点儿大……,不多吃一点儿饭,你以后怎么找你的娘亲啊?” 曜儿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你抖什么?” “我……,我害怕啊!我害怕你像刚才一样,打翻我手里的粥饭,然后再用东西砸我啊!” “我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砸的!” 他张口吃下她喂来的小米粥,含含糊糊的说道:“我就是讨厌她,因为她老是想要亲我爹地,还想要做我后妈,我这才砸她的……” 女佣低垂着眼睫,淡淡说:“砸人是不对的!你在这个家里面砸人,没人敢还手,因为你是这个家的小少爷!可如果你在外面也这样爆脾气的砸了别人,别人肯定就会砸回来的……,到时候你被砸伤了,你娘亲该多心疼啊……” “没人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不对!” 曜儿又吃了一口小米粥。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稚声稚气的又道:“他们说,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对的!” “才不是呢!”女佣淡淡反驳:“用东西砸人是不对的!不吃饭伤害自己的身体也是不对的!还有呀,你……” “你好像并不怕我!” 曜儿探究的看了她半晌,突然得出了结论:“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不怕我!” 女佣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有什么好怕的?屁大点儿个小奶娃,还能翻天不成?” “哼!”小魔头突然就不高兴了。 他甚至将已经吃到嘴巴里面的小米粥吐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小手一抄,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不理她了。 她笑了笑:“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小家伙翻了个白眼,你说错什么你不知道吗? 女佣无奈,走过去哄劝道:“听话哈,再吃两口,我也该去忙我的工作了!” 小勺子舀了小米粥递到他的口边。 他冷哼一声,小脑袋赌气的扭向一边。 女佣抿唇轻笑:“你这孩子……” 然后,她十分自然,又十分突然的俯身过去,吧唧,就在他Q弹Q弹的脸颊上面亲了一口。 曜儿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样,呼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喂!你在干什么?” 他捂着被她亲过的脸颊,满脸的不敢置信,又羞又恼,又急又气,小模样可爱极了。 女佣忍不住抿唇一乐:“我在亲你啊!如果你再不好好吃饭的话,我就抱着你一直亲一直亲……” 抱着我一直亲? 哦——!天呐——! 你这个女人是疯了吗?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跑到我面前来喂我吃饭,还敢亲我?还敢一直亲一直亲? 曜儿的内心真的是崩溃极了。 女佣却在他发愣的功夫,又过来,在他另外一边脸颊上亲了一口:“吃不吃?不吃我就又亲咯?” “你,你……” 曜儿急忙将另外一边脸颊也捂上,语无伦次的说道:“你怎么敢亲我?你……你想做我的女人?可你长得好丑!” 口里满是嫌弃,一张奶白色柔嫩幼滑的小脸上,却慢慢飘起了红晕。 女佣伸手抚揉他的小脑袋:“你个小奶娃,脑子里成天想什么呢?” “你亲了我,不就是想做我的女人吗?” 糯糯软软的声音又道:“莫姨一直想做我爹地的女人,一直想亲我爹地,我爹地都不同意……” 小小年纪,脑子里不知道被灌输了什么,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过,瞧他那窘样,实在太可爱了。 她还想亲他! 想亲到他肯心甘情愿吃饭为止,想亲到他放下全部戒备为止,想亲到她这三年的思念得到慰藉为止…… 她伸手拉过他,正要将他抱在怀里,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曜儿,你在干什么?” 她身形一僵,整个人如遭电击。 她慌忙放下手中的粥饭,连头也不敢抬,低头垂首的沿着墙角快速往门口溜去。 容瑾西是听到楼下有异样的动静,才从楼上下来看看的。 他知道,每到这一天,曜儿的脾气都会格外暴躁。 但凡是与他娘亲有关的任何东西任何话题,都能在他的心里刮起巨大的飓风。 没想到从楼上下来,却并未如预料那般看到狼藉不堪,人仰马翻的场面。 却有一名身量清瘦的女佣,在陪着曜儿说话。 他只不过随口一问,那女佣的身体居然抖了抖,然后,她居然想溜? 他眸色锐利,一眼就看出这女佣的背影,与亡故的妻子极其相似。 他心下一沉,厉声喝道:“你站住!” 女佣的身形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当真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容瑾西几个大步走过去,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桑榆……” 女佣低着头,诚惶诚恐道:“容,容先生,你认错人了!” 很低柔很动听的声音,却并不是桑榆的声音。 容瑾西不甘心:“抬起头来!” “是……”女佣好似很紧张,说话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她听话的将头缓缓抬起。 一张平淡无奇的陌生面庞出现在他的眼前。 “容先生,我,我是您府上新招来的临时女佣……,我,我叫陶夭!” 容瑾西的目光在这张脸上来来回回看了良久。 皮肤淡黄,五官平常。 可是这双眼睛,太耀目,太熟悉了! 他细细端详半晌,甚至用手指在她的腮骨和鼻梁还有额头上来回摸了又摸。 没有整过容,这确确实实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虽然背影很像,虽然眼睛很漂亮,可并不是他的桑榆。 他失望的放开她:“你走吧!” “是!”叫陶夭的女佣三步并作两步,快步离开了这间令人窒息的屋子。 容瑾西转身看向曜儿:“你刚刚又在闹什么?” 清冷的声音,透着不耐烦和责怪。 小曜儿在这个家里面天不怕地不怕,唯一对他的爹地有些忌惮 在他的威慑之下,小嘴嗫嚅一阵,低低弱弱挤出一句:“她,她刚才亲了我!” 他冷眸骤然眯起:“你说什么?” 曜儿鼓起勇气,软软的小手指了指两边脸颊,糯声道:“她亲了我这里,还有这里……,她想做我的女人!” 说完又纠结的叹了口气:“可她长得实在不好看……,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正文 第242章 她……回来了! 稚声稚气的童音,听得人心都快要融化了。 小小的人儿,却在认认真真的苦恼着。 就这样不明不白被一个长相普通的女人亲了去,他实在是郁闷得紧。 容瑾西的脸色却微微有些异样:“她亲了你?” “嗯!”曜儿眨巴着澄澈明亮的眼睛,认真的询问爹地的意见:“我是不是应该找她负责?” 容瑾西英气的眉毛已经不知不觉紧紧拧成了结。 在这容氏公馆内,谁不知道曜儿的脾性? 不要说一个新来的临时佣人,就算是像秀雅和芬姐那样的老佣人,也根本没胆量亲近曜儿一分一毫,更别说亲他的脸了! 而刚才那个女佣,居然一来就亲了他? 想起她的背影,想起她的眼神,他脑子里面电光火石,突然闪过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念头! 她——!回来了! 站起身,他大步往外面走去。 叫陶夭的女佣离开那间散发着慑人寒气的房间,才发现院子里面好几个佣人正对着房间探头探脑的张望。 见她出来,佣人们都围了上前。 一个佣人满是后怕的说道:“小陶呀,你刚才差点活不成你知道吗?” 小陶疑惑的反问:“我怎么就活不成了?” 佣人努努嘴:“那小魔头长到这么大,据说没人能摸到他一根头发丝儿……” 另外一个佣人也使劲儿的点头附和道:“对啊对啊,小魔头的脾气怪得很,据说小时候就特别黏他的母亲,自从他母亲三年前去世之后,就没人再能亲近得了他……” 又一个佣人说:“是的呢!那莫思小姐在他半岁左右的时候还曾经救过他一次,可他还是连碰都不让莫思小姐碰一下……” 佣人们议论了一阵,注意力又全部转移到了那个叫陶夭的女佣身上。 “小陶呐,我们这些做佣人的,能避都尽量避着那个小魔头,你怎么还敢主动往上面凑啊?” “我刚才看小陶去喂小魔头吃饭,还以为小魔头会打她呢,没想到……” “我也没想到小陶你居然这么大的胆子,不仅给小魔头喂饭,还敢亲小魔头的脸颊……” 陶夭的神色微微有些尴尬:“我,我也没想那么多……,小少爷才三岁多,你们别一口一个小魔头的叫他……” “我们只是在背地里这样叫他,难不成还敢当着面叫他小魔头不成?” 几个佣人正是围成一团,叽叽喳喳议论得热闹的时候,徐管家的声音从后面厉声传来。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今天来了那么多宾客,大家都忙得不得了,你们几个居然在这里偷懒?” 徐管家的声音一出来,众佣人顿时都散了。 陶夭也想要跟着大家离开。 徐管家目光如炬,突然说道:“新来那个,你站住!” “是!”陶夭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冲徐管家礼貌道:“徐管家,你有什么吩咐?” 徐管家上上下下打量她片刻:“你叫陶,陶什么来着?” “回徐管家,我叫陶夭,是新来的临时工!” 陶夭好像很紧张的一样。 回答问题的时候,一双细白的小手不停的揪扯着佣人围裙。 徐管家点了点头:“你既然是新来的,就不要去前面应酬宾客了,到时候出了差错,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是!那我还是去后院做杂活吧!” 陶夭懂事的答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后院走去。 今天是容夫人的祭日,前来悼念的宾客比往年任何时候都要多,所以,要洗刷的餐具就特别多。 而陶夭的工作,就是洗刷那些杯碟碗筷之类的东西。 徐管家见她听话有懂事的去了后院,便也正要去前院盯着。 一转身,突然看见容瑾西神色古怪的从主楼大厅走了出来。 他急忙迎上去,恭敬道:“容先生,怎么了?” “刚才那个女佣呢?” “哪个女佣?” 今天这公馆内,女佣实在太多了。 容瑾西着急起来,急声道:“就刚才喂曜儿吃饭那女佣!叫陶,陶什么……?” “陶夭?是新来的临时女佣?” “对对!就是她!你马上把她给我找出来!” “是是是!我这就把他带过来见你!” “找到后,直接带到主楼这边来吧,曜儿要见她!” 容瑾西淡淡吩咐了两句,突然又道:“算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心里实在是觉得这个叫陶夭的女人太古怪了。 刚才太过匆忙,就那么放走了她。 这次他一定要将她抓到面前,将她彻彻底底的盘查一番,弄清楚她到底,是不是她? 后院的佣人见方管家带着容先生亲自过来,一个个都吓得不轻,急忙放下手中的伙计,上前行礼道:“容先生好!” “嗯!”容瑾西缓缓点头,目光从这些佣人的身上扫扫过:“那个姓陶的女佣呢?” “陶?容先生是说陶夭吧?” 一个男佣人接话道:“我刚才还让她将那一摞盘子洗出来呆会儿要用呢……,这怎么就不见了人影儿呢?” 容瑾西的目光看向旁边那只大水槽。 水槽子里面兑着大半槽洗洁精水,里面放着一摞摞描金钩银的盘子和青花细碗,沾水的部分,已经起了一层薄冰。 他眼前浮现出她站在水槽边清洗碗碟的样子,心房莫名揪痛了一下:“把她给我找出来!马上!” “是是!”佣人们哪敢怠慢,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把后院找了个遍。 可是,几分钟之前都还在这里帮忙干杂活的陶夭,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突然不见了踪影。 容瑾西一张俊脸顿时阴沉得能拧出水来:“给我找!区区一个佣人,我就不相信她能够在偌大的容氏公馆进退自如!” “容先生你莫要着急,我这就让下面的人去前院看看,兴许是她不懂规矩,跑前面去了!” 徐管家心里其实到现在都还没有琢磨过味儿来。 一个做杂活的女佣,怎么就能引起容先生这般重视呢? 算了,先不想这些,先去把人找出来再说吧。 徐管家去前院找人,容瑾西却带着曜儿到了监控屋。 容氏公馆的里里外外安装了许多监控摄像头。 可以说,整个容氏公馆的任意角落,都在监控范围之内。 不消五分钟时间,曜儿就在密密麻麻的监控画面中看到了那个大胆又放肆的女佣。 小手一指,直直的戳在了那个模糊的小人影身上:“就是她!” 容瑾西眸色一沉,将画面拉近,放大,再调整了一下分辨率。 果然是她! 是昨天晚上监控镜头下的她。 她穿着荷叶边的佣人服,头发在脑后低低挽成一个发髻,低眉顺目的样子,离开后院,径直往主楼方向走来。 昨天晚上,家里面所有的佣人都在为今天的悼念活动做准备,所以谁也没有留意她。 她一路上轻车熟路,径直到了容瑾西和曜儿居住的西楼。 打开主卧室的门,她熟练的摁开了屋内的灯。 在那张宽大异常的双人床边站了良久,她又转身拉开了衣橱。 衣橱里面挂着容瑾西的四季衣物。 她的手从上面缓缓摩挲,最后还将脸埋在他的衣物上,像是在贪恋的寻找他的味道。 曜儿不解的看着镜头中的女人:“爹地,她在干什么?” “别说话……” 容瑾西动作快速的切换了另外一只摄像头。 画面中,她在曜儿的房间外面张望了好一阵,看到曜儿用水晶烟灰缸砸坏了莫思的脑袋,这才轻手轻脚走了进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曜儿刚才经历过的事情。 看到自己一次次被亲的画面,曜儿那张稚嫩的小脸又红了起来。 别扭的哼哼两声,糯声道:“爹地……,你快把她给我找出来……,亲了我,不能就这么跑了!” “好!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把她找出来!” 其实,就在刚才,看见她进入他的房间,在那张从未替换过的大床前面静默站立良久的时候起,他心中就又坚定了一个想法。 什么陶夭什么夭陶,都只不过是她的障眼法。 她的真实身份,就是他挚爱的亡妻——夏桑榆! 而监控画面里,她的举动更是让他坚定了这一点。 只见她在后院心不在焉的洗了一会儿碗,就站起身,往后院一处侧门走去。 熟练的拉开门栓,她大步走了出去。 外面是一座霜雪皑皑的院子。 她沿着游廊往前面走,看上去像是想要从最僻静的北侧门离开容氏公馆。 一道黑色的影子突然电一般窜出来,那条名叫元宝的牧羊犬哧溜一声抱在了她的脚踝。 它呜呜低吠着,仰头望着她。 她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自己,便蹲下身,低声说道:“元宝?我都变成这样了,你还认得我?” 元宝趴在她的脚前,口中发出呜呜悲泣,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像是马上就要流下泪来。 她轻轻摩挲它的毛发,难过的说道:“元宝,你怎么这么瘦了?你在这里生活得不好吗?” 元宝不仅瘦了许多,还在不明原因的掉毛。 她才只不过轻轻摸了两把,手上就沾满了它的毛发。 鼻头一酸,她哽咽道:“元宝……,你是老了吗?你的孩子呢?上次见你,你不是怀着孕吗?……,你是不是像我一样,弄丢了自己的宝宝?” 正文 第243章 我孤苦伶仃,需要一个伴 元宝呜呜着,伸出温热的舌头,在她的手背上舔了又舔。 她叹了口气,干脆将它一把抱起,大步往前面走去。 正要从侧门离开容氏公馆,却突然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嘈杂,一阵喧哗。 “陶夭,陶夭你在哪里?快出来……,别偷懒了,容先生有事儿找你!” 她吓得一个激灵,急忙贴墙躲避。 抱着元宝,连大气都不敢出。 等到佣人呼喊的声音渐渐走远,她这才调转方向,往前院走去。 既然容瑾西都已经找到后院来了,就说明容瑾西对她的身份已经起疑。 陶夭陶夭,她的生活,现在就只剩下逃之夭夭了。 后院走不掉,那就从前院离开吧。 前院里面,所有的宾客们都已经如约而至。 四周的投影仪上面正在播放着容夫人生前的音容笑貌。 三年了,一切的事物都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改变。 唯有容夫人还是三年前的样子,从容优雅,清丽婉约,像是一朵永远也开不败的花,就那么清晰生动的活在容先生的心里。 也活在全晋城所有名流名媛们的心里。 唉,谁让容先生这么痴情又这么霸道呢。 每一年的今天,不管别人愿意不愿意,他都会把所有人召集起来,陪着他一起缅怀已经亡故且再也不会回来的容夫人。 立夏集团的董事长厉哲文先生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名师手工西装,比起三年前更多了些沉稳内敛的气质,五官也更加英俊耐看。 他站在投影墙前面,看着夏桑榆穿着白色羊绒套裙,外面罩着一袭银貂坎肩,从漫天飞雪中袅娜而来……,视线,不知不觉就模糊了。 腊月二十二,是他与金宝宝的结婚纪念日。 可他更愿意来参加桑榆的追悼纪念活动。 因为只有在这一天,他才能够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思念之情…… 学姐,你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不回来看看我们共同的事业吗? 不回来……看看我吗? 他悲从中来,唏嘘不已的样子,已经惹得周围的人频频向他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他侧过身掩饰尴尬。 眼风一扫,却瞥见一个背影清丽的女人怀里抱着一条黑白花色的牧羊犬,正沿着青石小径,穿过院子往前门走去。 他眼眸一亮,急忙快步追了上去:“学姐!” 那女人居然条件反射一般,顿住了脚步。 他大喜过望,加快步伐追了上去:“学姐,真的是你?” 女人的身形只顿了顿,就又快步往前面走去。 厉哲文大步追上,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学姐……” 女人仰起头,神色冷漠疏离:“先生,你是在叫我吗?” “你……”厉哲文惊疑的看着她的脸。 这张脸,实在太让他失望了。 不是他的学姐! 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 穿着佣人服,怀里抱着容氏公馆的牧羊犬,一看就是容氏公馆的女佣! 都怪他太过思念,才会将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佣,看成是记忆深处的那个人。 他讪然的收回手:“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她对他轻轻颔首:“没关系!” 然后,在他的目送下,抱着元宝大步离开了容氏公馆的大门。 厉哲文怅然若失,正欲转身,身后突然传来容瑾西气喘咻咻的声音:“快拦住她!” 厉哲文纳闷儿道:“什么?拦住谁?” 容瑾西快步跑过来,指着大门道:“她,她是夏桑榆!” 厉哲文脱口道:“她是学姐?” 两人一起跑出大门,四周人来人往,车来车往,却哪里还有夏桑榆的影子? 厉哲文转身看向容瑾西:“你确定是她吗?我刚才看背影也以为是她,可是她们长得完全不一样!” “我无法给你解释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的桑榆还活着,她回来看我了!” 容瑾西又是兴奋又是失落。 兴奋是因为她还活着,还挂念着他和曜儿,还知道回来看看他们。 失落是因为,她既然回来了,为什么又要这样急匆匆的离开呢? 他转过身,来到正院大厅,对在场所有宾客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朗声说道:“好了,大家都请回吧,悼念活动到此为止,以后,都不会再举行了!” 以后都不再举行悼念活动了吗? 那可真是太好了! 再也不用在年关将至的时候,到这里来凑这份丧气了。 在场宾客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太好了!容先生终于决定放下这份感情了!” “整整三年,咱们也终于得到解脱了!” “不过,都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容先生不留咱们吃个午饭吗?” “走吧走吧,每年都是素宴,虽然很精致,却实在寡淡得紧,有啥好吃的?” 宾客们很快就都各自散去。 只有厉哲文愣愣怔怔的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 三年前,夏桑榆就是从他眼前离开,从此就杳无音信,据说是被家养的奴人所杀,尸体还被扔进了海里。 他在刻骨的思念中度过了三年, 满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不曾想三年后的今天,她改头换面,居然又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只可惜他太没用,又这样眼睁睁看着她走远了。 他明明都抓住她的手了,却还是就这样错过了她。 他的心情虽然很沮丧,不过,知道学姐还活着,这一点就比什么都强。 不管她变成什么模样,只要她还活着,就很好,很好! 容瑾西从台上下来,远远就看见曜儿噘着一张小嘴站在廊柱下,正满是怨念的望着他。 他笑笑,走过去问道:“怎么了?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曜儿轻哼一声:“她呢?你答应过我,一定要把她找出来的!” 容瑾西的心情出奇的好,伸手在他的鼻梁上面轻轻刮了一下:“把她找出来,然后呢?你想要怎样?” “然后?”曜儿眨巴着眼睛,认真的想了又想,回答说:“然后我要让她等我长大!” “等你长大?” “嗯!等我长到爹地这么大,我再娶她!” “噗……”容瑾西被逗乐了:“不如……,让爸爸先替你把她娶回家好不好?” “这个嘛……”曜儿歪着脑袋想了好久,终于点了点头:“那好吧!” “哈哈哈……”容瑾西被他的样子逗得开心不已。 在一起生活了三年,他竟是从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是如此的可爱。 曜儿也望着大笑的他愣愣出神。 在曜儿的印象当中,爹地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开怀笑过吧? 父子两个重新审视,重新认知的时候,莫思鼻梁上面贴着OK绷走了过来。 为了配合今天这悼念的气氛,她特意穿了一条素白的羊绒长裙,外面罩着一件黑貂大衣,优雅富贵,端庄婉约。 这几年,她的穿衣风格一直在向已故的容夫人靠拢。 只可惜,不管她穿得再怎么像容夫人,瑾西哥哥的目光也从来不曾在她的身上多做片刻停留。 听说瑾西哥哥在找一个叫陶夭的女佣,她心里很好奇,一个女佣能有多大能耐?可以让瑾西哥哥放着满堂宾客不顾,满院子的找她,据说连监控摄像仪都调出来了…… 她就想看看这陶夭是何方神圣。 没想到一过来,就看见瑾西哥哥正在快意大笑。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他这般笑过了。 他的笑容很炫目,很迷人。 但是她知道,那笑容,不是为她绽放的! 她清咳一声,上前问道:“瑾西哥哥,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是找到那个叫陶夭的女佣了?” 容瑾西心情好,也愿意回答她的问题了。 “嗯!找到了!” “是嘛?找到了?在哪里?我可以见见她吗?” “在我的掌心里!” 他现如今的势力比三年前更加强大,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还在晋城,他就有一万种方法可以将她找出来。 他将曜儿一把抱了起来:“走!回房间去,爹地有话要给你说!” “嗯!”小魔头也变得出奇的乖顺,坐在他坚实的手臂上,小手环住他的颈脖,小脑袋则贴在他的肩窝处。 从莫思身边经过的时候,曜儿还挤出了一个十分难看的鬼脸给她。 莫思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安:“徐管家!” “誒,我在!”徐管家上前:“莫思小姐,你有什么吩咐?” “那个陶夭,是什么来历?” “陶夭?陶夭是昨天从外面找来的临时帮佣,具体什么来历,我也不清楚!” “来历都不清楚的女人,你也敢往家里带?” 莫思狠狠瞪了徐管家一眼,扭身走了。 徐管家无奈的摇摇头:“唉……” 夏桑榆抱着元宝一离开容氏公馆,就看到了停在马路对面的那辆黑色轿车。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辆家用轿车,在夏桑榆的眼里却有一种很嚣张很张扬的味道。 她快步过去,车门提前就打开了。 她迟疑一下,侧身坐了进去。 车上,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冷酷男子嫌弃的啧了一声,身体往远处挪了挪:“你怎么带条狗上来?” “它叫元宝,跟着我好多年了!” 夏桑榆的声音透着谦卑和恭敬:“还请四爷容我将它带在身边……,我孤苦伶仃,身边也需要一个伴。” 正文 第244章 不觉得硬的比软的更好吃? 四爷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金色打火机,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片刻后,他才抬起眼皮睨了她一眼:“没问题!只要你把答应我的事情办成,再养一百条狗也没问题!” 她眸色暗了暗:“我会尽力的!” “不是尽力!是必须办成!” 四爷鹰隼一样的目光冷冷从她身上扫过:“别忘了,你这条命是我给你的!” 阴森森的威胁,让她的脸色惨白了几分:“是!我一直都记着呢!” 三年前,她被乔玉笙和光头蛇残忍陷害,满以为必死无疑,谁曾想她夏桑榆竟会如此命大,在海中浸泡了那么长的时间,最后还被四爷的人给捞了上去。 辛亏哥哥宫少玺当初从日本回到晋城之后,就预料到她将来会有不测的一天,所以储存了大量的血液在血库里,不然的话,只怕就算有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这三年时间,她也曾经试着想要摸清楚这位四爷的底细。 可实在是太难了! 这位四爷简直就像是一个谜团,无论她从哪一方面调查,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一周之前,四爷带着她回到晋城,要她完成一件事情,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那件事情的难度,比上九天揽月,下五海捉鳖还要困难。 她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完成的。 可四爷说,这事情若她夏桑榆都不能完成,那天底下只怕就没人能够完成了。 四爷还说,如果她实在完不成,就像三年前那样,将她开膛破肚,再丢进大海喂鱼。 不过在将她丢入大海之前,会在她的肚腹里面缝上沉甸甸的石头,这样的话,她就永远没机会随水漂流,寻找人生的下一个机遇了…… 桑榆苦笑,这些人的手段,可真是够狠,够毒。 不过她夏桑榆早就不是任人揉圆搓扁的小包子,反正她这条命是捡来的,居然又回来了,那么她不介意做一个比他们更狠,更毒的女人!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她抱着元宝坐在座位上,想问题想得渐渐有些失神,一双湛寒的眼睛里面,却有锐戾的锋芒隐隐闪现。 四爷看了她一眼,冷声说道:“夏桑榆,我劝你趁早将你心中的那些小九九给打消掉!我既然敢带你回晋城,自然就有让你无法反抗的手段!” 桑榆牵了牵唇角,迎上他的目光道:“哦?是吗?” “当然!”四爷冷冽浅笑:“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儿礼物,在你的床头柜上,我希望你看到之后,会喜欢!” 夏桑榆眉梢一紧:“你进了我的房间?” “我进你的房间,这有什么奇怪的吗?你的命都是我的,更何况区区一个房间?” 四爷不以为意的态度瞬间激怒了夏桑榆。 她直着颈脖,大声说道:“四爷,你能不能学会尊重尊重别人?我这条命虽然是你救的,可是……”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夏桑榆的脸上。 四爷冷戾道:“既然知道你的命是我救的你就应该明白,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这个人!” 夏桑榆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神慢慢变得坚硬又愤怒:“四爷,我这人,吃软不吃硬!” “是吗?”四爷邪笑:“不觉得硬的比软的更好吃吗?” 说话间,他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慢慢往夏桑榆的脸上轻轻摸过来:“打疼了?来,我看看……” 夏桑榆这才发现,四爷那张阴鸷的脸上,似乎混合了些情浴的味道。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危险。 她吓得低呼一声,往后面缩了缩。 不等她再有下一步的动作,怀中的元宝却突然炸毛,像是一头愤怒的凶兽,直接从她怀里窜出,对着四爷的手腕就狠狠咬了下去。 四爷惨叫一声,另外一只手扬起,重重一拳对着元宝的脑袋就砸了下来。 桑榆大叫:“不要啊!” 她急忙扑过去想要护住元宝,却还是晚了一步。 她清楚的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元宝闷哼一声,从她怀里飞了出去。 身子重重撞在门框上,血从元宝的嘴角流了出来。 桑榆心痛难忍,扑过去将元宝一把抱在怀里:“元宝……,元宝啊……” “不过是条狗!你用的着怎么苦情吗?” 四爷冷漠的说着,撩起衣袖看了看被元宝咬出血的手腕,低声咒骂道:“该死的畜生!我就不应该允许你将它带到车上来!” “它不是畜生!它是我的伴儿!是我的亲人!” 夏桑榆竭斯底里的吼道:“你这个冷血的魔鬼,元宝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你现在才知道我是冷血的魔鬼?” 四爷漫不经心,摸出一根粗大的褐色雪茄点上:“我倒是很期待你会怎么跟我没完!” 说完,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随从。 随从会意,上前抓住元宝的前脚,拉开车门直接就要将元宝扔出去。 桑榆吓得脸色如土,大声嚷道:“别——!不要!不要!” 四爷翘起二郎腿:“求我!” “求你!求求你,不要再伤害元宝!” 夏桑榆强忍下心头怒火,放软语气为元宝求情。 四爷这才满意的轻哼了一声,示意那随从将元宝还给她。 紧跟着,他又懒洋洋的补充了一句:“夏桑榆,你最好给我记住,与我作对的人,下场都会很惨的!” “是……”夏桑榆把所有的锋芒戾气全部都敛藏了起来。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元宝,颤声唤道:“元宝,元宝你还好吗?” 元宝嘴角和鼻子里面都有血流出来,情况看上去糟糕透了。 听到她的呼唤,元宝吃力的挣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喉中发出令人揪心的呜呜声,身体畏寒一般往她的怀里拱了拱。 看着这样的元宝,桑榆的心都要碎了。 她再次看向四爷,哀求道:“四爷,请送我们去最近的宠物医院好不好?元宝它快要不行了!” 眼泪便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四爷饶有兴味儿的看着她,嘲讽道:“夏桑榆,你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心肠怎么还这么柔软?这不过是一只狗而已!” “我说过了!它不仅仅是一只狗,它更是我的朋友,我的亲人!” 不管她变得怎样的面目全非,元宝都还认得她。 对她来说,元宝就是从未离弃过她的朋友! 四爷懒得再与她争执,缓缓吐出一口茹白色的烟雾,对前面的司机道:“靠边,让她下去吧!” “是!”司机很快就将车子靠边停下了。 夏桑榆抱着元宝刚刚从车上下来,车子就呜一声飚远了。 她将身上的围裙取下来,小心的包裹在元宝的身上:“元宝,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就带你去看医生啊!” 元宝痛苦的哼哼着,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心急如焚,急忙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去最近的宠物医院!” “抱歉,我不搭乘宠物!” 司机简单的撂下一句,开车走了。 她先后又拦下了好几辆,人家都以不搭乘宠物为由,拒绝让她上车。 最后,她花了比出租车贵三倍的价钱,搭了一辆简陋的电动三轮儿车。 电动三轮车没有顶,没有盖。 冬天的风像刀子一样从她的脸上刮过,生疼生疼,像是要刮出血来。 眼泪还没有流出来,就被风给吹散了。 她紧紧蜷缩着身子,抱着元宝低声说道:“对不起啊元宝,我不该把你从家里带出来的……,都怪我……” 不把元宝带出来,元宝也就不会被那个冷血魔鬼打成重伤了。 她一个人在外面吃再多的苦,遭再多的罪都没关系,她不应该连累元宝。 二十多分钟,她浑身冷得像根儿冒着嘶嘶寒气的冰激凌,从三轮车上下来的时候,两条腿僵得连路都不会走了。 好不容易抱着元宝进了宠物医院,去发现元宝已经全身僵直,没呼吸了! 她踉跄两步,靠着墙慢慢蹲了下来。 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再也承载不住自责与悲伤,低低呜咽起来。 一位身穿夹克的年轻男子在旁边已经看了她好久。 见她越哭越厉害,便走过去,将一包没有开封的手帕纸递给她。 “小姐,你别难过了……,你再难过,你的爱宠也不能复生啊!” “谢谢!”真的很感谢。 这时候,任何一句安慰的话,对于她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 那年轻男子见她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便又干笑两声,说道:“小姐,要不要为你的爱宠买一块墓地啊?新西陵园,我给你打九八折!” 桑榆看向他:“你是卖墓地的?” 男子笑:“当然!” 人家若不是为了卖墓地,会这么热乎的上前搭讪? 这世道,就是这样。 早就凉透了! 桑榆安顿好元宝的尸体,回到临时居住的出租房,心情沮丧疲累到了极点。 她想去洗个热水澡。 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了四爷说的话。 “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儿礼物,在你的床头柜上,我希望你看到之后,会喜欢!” 床头柜上面,果然多了一只淡白色的盒子。 正文 第245章 父子同谋 上面还用浅色系带绑了一个蝴蝶结,看上去倒也十分用心。 不过,以四爷的手段,绝对不可能与她玩什么浪漫。 这里面,只怕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夏桑榆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在揭开盒子的那一瞬间,还是吓得失声惊叫起来! 她捂着嘴巴,惊恐万状的盯着盒子里面血淋淋的某物。 不不,不——! 她经历过最血腥最残忍的屠杀,现在看到任何血腥之物,都会条件反射一般觉得恐怖异常。 她惊恐至极,浑身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 兜里的手机骤然响起,吓得她低呼一声,整个人都差点崩溃过去。 她脸色煞白,双手颤抖着将将手放在了耳边:“喂……” “怎么样?我送你的礼物,你还喜欢吗?” 四爷漫不经心的声音,透着猫戏老鼠的得意和嘲讽。 她挣扎着,弱声怒道:“四爷,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用这样残忍的手段来威胁我?” 四爷缓缓冷笑:“呵呵,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这盒子里面的东西,是从你身边一位亲人的身上取下来的就成!” 夏桑榆的脑子嗡一声炸响:“你这个畜生,你都做了什么?” “呵呵,这么激动干什么?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乖乖听话,就是让她去做那件事情? 天呐,为什么要让她落在这个魔鬼的手里? 为什么要让她重新活过来? 她宁愿就那样死在乔玉笙的手里,宁愿大仇永远不报,也不愿意落在这个魔鬼的手里,任他摆布啊! 桑榆惶恐到了极致,颤声问道:“你……到底伤害了谁?” “这个嘛,相信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四爷挂断了电话。 夏桑榆握着手机,浑身凉透。 她像是跌入了一个永远也醒不过来的梦魇一般。 孤独,惶恐,寒冷…… 过了不知道多久,手机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 有信息进来了。 她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准备随手删掉。 然而里面的关键字吸引了她。 曜儿?走丢了? 她蓦地紧张起来,颤抖着打开了这条信息。 信息是容瑾西用EB科技新开发出来的软件,群发到了晋城所有人的手机上面。 内容很简单,也很紧急。 他的宝贝儿子容曜走丢了。 就在两三个小时之前,悼念活动结束之后,容瑾西发现小曜儿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了踪影。 容瑾西怀疑是在悼念活动上,有宾客趁乱将他的曜儿带走了,所以广发信息,希望全晋城的人都能帮他寻找曜儿的下落。 提供有用线索者,重金酬谢。 能帮忙找到曜儿者,翻倍再翻倍的重金酬谢。 夏桑榆看着这条信息,只觉得五雷轰顶一般,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曜儿才只有三岁多不到四岁啊,他能去哪里? 什么人舍得对他这么稚嫩无辜的一个孩子下手? 看看手中这条信息,又看看不远处盒子里面血淋淋的某物。 她觉得,天都快要塌了! 曜儿?不——!绝不——! 她快速穿好外套,拿起手机就冲出了房门。 大街上人来人往,有人还拿着手机在低声议论:“咦,快看,容先生的悬赏消息呢!” “我也收到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容先生的宝贝儿儿子怎么就弄丢了呢?” “人心险恶,说不定就是今天那些吊唁宾客当中有居心不良的人,乘机偷走了小曜儿,想要以此要挟容先生,从容先生的手中榨取一笔钱财也是有可能的!” “唉……,可是我们没有线索啊,不然的话,光这酬金都够咱们花一辈子了!” “容先生出这么高的酬金,可见真是快要急疯了!” “那是肯定的!容先生一直把那小容曜当块宝的疼着,失踪这才三个小时左右呢,连警都不报,直接就全城悬赏了……” 夏桑榆听到这样的议论,更是心急如焚。 曜儿,曜儿你在哪里啊? 她心急火燎的在街上盲目转了两圈,突然停下脚步,用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四爷慵懒又冷漠的声音传来。 “我的小乖乖,怎么?想我了?” “我问你,曜儿是不是在你的手里?” 她拳头攥得咕咕作响,双眸恨得快要喷出火来。 只要他敢答应一个‘是’字,她一定会跑去与他拼命的。 然而对方愣了片刻,便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原来你最在乎的人是那个小孩儿?好,下次你不听话,我就将他身上的东西割一块下来送给你!” “你这个畜生!魔鬼!人渣!你不得好死!” 夏桑榆恨声咒骂了两句,气血翻涌,喉头涌上一阵一阵难言又恶心的腥甜。 她强忍下怒火,挂断了电话。 该死的四爷,你别以为我会怕你,把我逼急了,我与你同归于尽! 她在心里发着狠,裹紧身上的外套,顶着凛冽寒风正准备继续到处去找曜儿,兜里的手机居然又响了。 是一个很陌生的号码。 她迟疑了一下,滑动接听。 手机刚刚放到耳边,软糯的声音就怯怯的传了过来:“是……陶夭姐姐吗?” 她惊喜之下,只觉得天灵盖一麻,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你,你是曜儿?” “嗯!”软软糯糯的童声,带着无尽的委屈:“我离家出走了,我没地方去……” 离家出走? 这才多大点儿孩子啊,就学会离家出走了? 桑榆也无心盘问,只急声说道:“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接你!” “我在KFC的门口……” “好好,我知道了,你就在那里别动啊,我马上就到!” 夏桑榆急忙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继续说道:“曜儿我告诉你,在我赶到之前,谁和你说话你也别搭理知道吗?更不能跟着别人走知道吗?” “嗯!我就在这里等你,我哪儿也不去!” 曜儿挂断电话后,转身看向身后的爹地,不确定的语气问道:“爹地,我打了这个电话,就能见到她了吗?” 容瑾西俊脸带笑,伸手就将他脖子上的围巾给摘了下来:“嗯!相信爹地,她很快就会来见你的!” 围巾被摘,寒风一下子就灌了进来。 小曜儿冷得打了一个哆嗦,稚声稚气又问:“她知道咱们骗她,该不会生气吧?万一她生气不理咱们,那可就惨了!” “她那么笨,不会识破咱们的!” 容瑾西狠了狠心,又将他手上的羊绒手套摘了下来:“冷不冷?” 曜儿吸了吸冻得发疼的鼻子:“不冷!” “不冷的话,那就把外套也脱下来吧!” 狠心的爹地,真的将他的外套也给脱了下来:“那你就在KFC的门口等一会儿,她应该快到了!” “嗯!”曜儿小胳膊环抱着发抖的身体,认真的点头答应。 只要能见到她,受点儿冻不算什么的。 眼见着爹地的车子开走了,曜儿四下环顾了一周,稚嫩的小脸上渐渐有了不安的神色。 到处都是不认识的人,街道也好陌生…… 这些人干嘛都盯着我看? 呜呜,该不会有怪叔叔出来把我给抓走了吧? 曜儿抱紧双臂四下张望,呜呜,陶夭姐姐怎么还不出现啊? 又冷又怕,他在台阶处上上下下不停的蹦跶取暖。 一对年轻男女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咦?这不就是容先生丢失了的小宝宝吗?” “对对!就是他就是他!” 两人兴奋的在曜儿的面前蹲了下来。 其中那女人捏着嗓子尽量做出细声细气的无害模样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你认不认识这个人啊?” 说着,从手机上面翻出容先生的照片递到他的面前:“他是不是你的爸爸啊?” 曜儿凑过去认认真真看了两眼:“不是!” “啊?不是?”两人都愣了一下:“你再看看,他明明就是你的爹地啊!” 曜儿一派童真,摇头说道:“不!这不是我爹地!我爹地他……啊嚏……” 他突然就打了一个喷嚏。 眼泪和鼻涕也就跟着下来了:“我爹地在KFC打杂,我在等他下班呢!” 一男一女互相对看一眼:“搞错了?” “可他看上去明明就与容先生走丢的那个孩子很像啊!” “容先生的孩子怎么可能这大冬天的穿这么单薄在外面?我看多半是咱们搞错了!” “对,肯定是咱们搞错了,小孩儿嘛,其实都长得差不多!” 一男一女低声说了两句,站起身就准备离开。 走了几步,其中那男人突然一拍脑门:“我们傻啊!” 女的问:“怎么了?你又抽什么疯呢?” 男的回头看了小曜儿一眼,两眼贼亮贼亮的说道:“这孩子既然和容先生走丢的孩子长得那么像,不如咱们就把他带回去教给容先生,说不定咱们就能够得到一笔丰厚的酬金呢!” 女人往他脑袋上狠狠抽了一巴掌:“你个蠢货!容先生那样的人物,岂能被我们这样的伎俩蒙骗?容先生一发怒,咱们两个在晋城的立足之地都会找不到!” 两人痒痒地离开了。 酬金虽然很诱人,可是没人敢冒这样的风险。 正文 第246章 摘下她的假面 先后又有几波人上前询问曜儿,都被曜儿以假乱真的演技给糊弄过去了。 转角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内,容瑾西正用望远镜一瞬不瞬的盯着这边的动静。 随从在身边担心的问道:“容先生,再这样下去,小少爷该冻坏了!” 容瑾西墨瞳微缩,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曜儿受冻,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不用这样的办法,那个女人根本不可能会出现。 电话已经打给她了。 夏桑榆已经知道她的儿子正在街头吹冷风受冻了,他就不相信她真的会那么狠心,一直都不露面。 正想着,突然看见一辆出租车吱一声停靠在街道对面。 车子尚未停稳,夏桑榆就已经拉开车门走了下来:“曜儿!” 曜儿听到她的声音,惊喜的转头看向她。 小脸上一派傲娇的神色,抱怨说道:“你怎么这么慢?害我差一点就被别人拐走了!” “对不起对不起!” 夏桑榆走到他身边,牵过他冻成冰疙瘩的小手,就把他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一番。 十根手指头完好无损,耳朵还在,鼻子和眼睛也都还在。 还好还好,他完好无损,身上并没有出现残缺的地方,也没有受伤的地方。 看来,那盒子里面血淋淋的东西,并不是曜儿身上的! 说不定,也并不是其它某个人身上的! 又说不定,只是某个动物身上的一部分…… 四爷只是想要吓吓她,并不会真的残忍到把人的某个部位割下来吧! 想到这里,夏桑榆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些。 “冷不冷?怎么也不戴个手套?” 她将曜儿冰冷的小手搓了搓,正要放在口边呵热气暖一暖,他就接二连三的又打了几个喷嚏。 眼泪鼻涕一下子就都出来了。 她急忙摸出纸手帕帮他收拾狼藉:“你怎么搞的?怎么好端端的就离家出走了?你知不知道你父亲现在都快急疯了,正在全城悬赏要找你呢!” 曜儿从来没有与人这般亲昵过。 而且还是个很年轻的女人。 她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他小脸红扑扑的,扭扭捏捏的哼哼两声,她手中取过了纸手帕:“我自己来!” “你还知道不好意思?” 夏桑榆又脱下外套裹在他的身上:“你才多大点个小奶娃,居然学人家离家出走?就算你要离家出走,拜托你也穿一件厚点的外套成不成?” 絮絮叨叨的,她好像有抱怨不完的话。 曜儿居然也没有顶撞她。 他伸出小手,直接就扑进了她的怀里:“陶夭姐姐,我饿了!” “别叫我姐姐……” “那我叫你什么?” “叫我……”她纠结了一会儿,心虚的说道:“叫我陶夭阿姨吧!” “陶夭阿姨?”他眨巴着眼睛,努力适应这个新的称呼。 他伏在她的怀里,柔柔软软的声音说道:“虽然你长得没有我娘亲好看,但是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以后我就叫你娘亲好不好?” “不好!娘亲可不是随便就能叫的!” 桑榆将曜儿抱起:“走吧,我送你回家,你父亲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好啊!”曜儿更紧的缠住了她。 小小的温软身体,树袋熊一般挂在她的身上。 一呼一吸之间,温度却渐渐灼热起来。 桑榆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发烧了?” “不打紧……”放松下来的他,很快就焉哒哒的萎靡了下去:“有家庭医生……,回去吃一片退烧药就好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以前经常生病吃药吗?” “……”小家伙居然睡过去了? 刚刚还说饿呢,这就睡着了? 桑榆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火炭子一样,真的是在发烧呢。 她再也不敢耽搁,急忙打车前往容氏公馆。 出租车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又临时改变了主意,将曜儿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她现在还不能见容瑾西! 她还需要一点时间,那那个大麻烦解决掉,才能够有勇气坦然的站在他的面前。 把曜儿带回住处,一量体温,居然快三十九度了。 可怜的小家伙脸蛋烧得红扑扑的,小手抓着她的一缕头发,口中喃喃唤道:“娘亲……,娘亲……” 那模样,像极了他小时候,残留在她记忆中的那些画面。 曜儿……,娘亲回来了,娘亲放心不下你和你爹地,又回来看你们了! 她轻轻掰开他的小手,将那一缕头发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 她从酒架上面取了一瓶高度烈酒。 然后用烈酒将纸巾润湿,分别夹在曜儿的两边腋下,又在他的肚脐眼和额头上面也贴了被烈酒泡湿的纸巾。 最后她还将双掌用烈酒搓得发烫,一遍遍的熨抚曜儿的脚底板。 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虽然很繁琐很累人,曜儿的体温却也慢慢降了下来。 脚底板搓得通红发热之后,她又用同样的方法去搓他的两只小手。 搓完了右手去搓左手。 视线却被他手腕上那只造型酷酷的卡通儿童手表吸引住了。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是EB科技最新研发上市的高科技智能儿童手表。 不仅可以打接电话,还可以适时定位追踪,更可以检测他的体温,心跳,脉搏等等…… 也就是说,曜儿身上只要戴着这种儿童手表,就根本没有走丢的可能! 容瑾西完全可以凭借这上面的线索,分分钟找到他。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呼一下从床边站了起来。 恰在这时,门铃响了。 她走过去从猫眼里面看了一眼,然后猛的将房门打开了。 容瑾西身穿挺括的黑色大氅,狐裘氅领上面还有几片雪花未及融化,一身寒意料峭,眼瞳里面却翻涌着不尽的烈焰:“桑榆!” 她眼神一厉,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狠狠摔在了他的脸上:“你混蛋!” 你怎么可以用曜儿来做牺牲? 你现如今的势力,要找我,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我在晋城无所遁形。 可你为什么要利用曜儿来做牺牲品? 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你让他一个人在街上,万一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万一被那个魔鬼四爷给盯上了,那又该怎么办? 她的所有愤怒,所有思绪,被他强势霸道的吻压了下来。 她往后面退了两步,后背猛地贴上了坚实的墙壁。 避无可避了! 他的吻一如从前那般邪肆疯狂,火舌带着汹涌的情浴席卷而来,攻城掠地,很快就要将她的理智湮没了。 他吻她,啃她,吮她吸她。 从嘴唇到颈脖再到锁骨,再往下…… 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拆卸入腹一般。 “桑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想你,想得好痛……” 他掌心滚烫,抚上她的脸颊,微微喘息道:“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为什么你要躲着我们? 你难道就一点儿也不想念我和曜儿吗? 千言万语,都化在他滚烫的浴望里。 他将她顶在墙壁上,正要有下一步动作,她刚才还灼热的眼神倏地冷了下去。 紧接着,又是一记耳光落在了他的脸上。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桑榆……”他被打懵了! 久别重逢,劫后余生,难道不应该互相拥抱互相爱,抚吗? 为什么迎接他的,会是这不明不白的两记耳光? 他怔怔望着夏桑榆,眼神里面的温度也渐渐凉了下去:“夏桑榆!” “容先生请不要乱叫,我的名字叫陶夭!” 她推开他,一面整理被他弄乱的衣服,一面往曜儿的床边走去:“你来得正好,把你的儿子带回去吧!” 声音冷冰冰的,没有多余的情绪。 就好像她真的只不过是在路上好心收留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现在要物归原主了一般。 容瑾西看着她的背影,眼神中再次出现了恍惚的情绪:“你到底是谁?” “我?”她转身看了他一眼,好笑的语气说道:“我姓陶名夭,容先生怎么就记不住我的名字呢?” “陶夭是吗?” 他齿缝里面冷冷挤出这四个字之后,突然大步上前,拽着她就往浴室里面走。 她大惊:“容瑾西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快点放开,好疼!” “疼也忍着!谁让你搞易容术来骗我的?” 哼,今日非得拆下她的假面不可! 看她还怎么狡辩! 他打开花洒,直接拉着她站在了花洒下面。 温热的水很快就将她浇了个透湿,头发,衣服,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干的。 容瑾西去旁边找到了卸妆油,动作粗暴,直接就揉在了她的脸上:“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没有整过容,那么,应该就是在脸上用了极其精妙的化妆技术。 这世上,有人能够将丑女化妆成美女,同样的,也有人能够将一个本来就长得清丽脱俗的美女,化装成皮肤淡黄五官普通的路人。 可是,他在她的脸上揉了又揉,洗了又洗,她的那张脸,还是没有丝毫变化。 肤色依旧那么寡黄,五官依旧那么黯淡,除了那双眼睛,这张脸上,再也找不到任何亮眼之处。 这就是一个长相普通的陌生女人! 不是他朝思暮想的桑榆。 正文 第247章 她的味道 夏桑榆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恨声吼道:“容瑾西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赶紧给我滚!” 他盯着她怔怔然出了一会儿神,突然邪邪勾唇:“还没闹够!还差最后一样!” “你还想怎样?带我去找整形整容师鉴定一下吗?” “不!我有更好的办法!” 他突然欺身过来,大手直接从她的衣服下摆伸了进去:“你的身体,从来都比你的嘴巴更诚实!或许,它会告诉我想要的答案!” “你混蛋!放手……” 她的身体像是有电流传过,轻微的战栗中,她的气势瞬间就弱了下去。 他眼神中邪肆的意味儿更浓了。 “看……,它都还记得我……” 碍事的衣服早就被他狠狠扔在了地上。 他将她顶在墙壁上,夹起她的一条右腿,急不可待就要开始。 她突然紧咬齿关,冷冷的笑了起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容夫人的祭日吧?外界都传说容先生对容夫人如何用情至深,却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样一个日子里,与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发生这样的关系……” “激将法?” 他猛然闯入:“对我没用!” 她情不自禁的轻轻哼了一声,全身所有的防备,就在他闯入的那一刻完全被攻破。 花洒下面,两人紧闭的贴合在一起。 他要从她的身上找到一个答案,然而三年的时间,会不会太久远了一些? 以往的种种,真的还能再找得回来吗? 他摸到了她腹部那道狰狞扭曲的伤疤,心口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了一般,闷痛得身体都轻微的抽搐起来。 “我记得……,我们还有一个孩子……” 她柔软如水的身体,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瞬间又恢复了冰冷和紧绷。 她将他猛然推开:“容先生,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更从来没有为你怀过孩子!” “是吗?那这伤疤是怎么回事?” 他将想要逃走的她又抓了回来,逼问着她。 她冷漠道:“这道疤?我割阑尾的时候留下的,不行吗?” “割阑尾?割阑尾怎么可能留下这么长一道疤?” “替我割阑尾那医生技术差,不行吗?” 她终于还是硬起心肠将他猛的推开。 “容先生请回吧!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你……真的不是?” 他本来坚定的心,现在又变得不确定了。 她不仅长相与桑榆完全不同,就连她身体的感觉,也与记忆中的有些不一样! 他这一生当中,就只有过夏桑榆这一个女人。 如果眼前这陶夭真的是夏桑榆,他一定会从她们的身体上找到相似之处。 可是刚才他进去了,她们给他的感觉,似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女人啊! 他颓然的往后面退了两步,难道,真的是他弄错了? 夏桑榆从浴室里面出来,一进更衣室,眼泪就流了出来。 瑾西还不知道她已经没了子宫吧? 没了子宫的她,再也做不回正常的女人,再也回不到他的身边去了! 也罢也罢,她早就是该死未死之人,只不过是因为一些放不下的执念,才会继续盘桓在这人世间。 真的不用再留恋了! 等她找到乔玉笙和光头蛇,报了这剖宫取子的仇,她便也该踏上轮回路了! 心情突然变得好沮丧! 她换好衣服,也不想再出去与容瑾西见面。 想着他知道自己找错人了之后,一定会带着曜儿尽快离开,便更没有勇气出门了。 蜷缩在床上,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颗细胞都疲乏到了极致。 可是心里却依旧紧紧的绷着一根弦,总觉得他会突然从后面拥抱她,将滚烫的浴望埋进她的身体里…… 她既害怕,又期待。 就这么迷迷瞪瞪的过了一会儿,容瑾西既没有开门进来骚扰她,也没有关门而去的动静。 她心里七上八下,又实在是牵挂着曜儿,便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 抬手捋了捋头发,用橡皮筋草草挽在脑后,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客厅里,容瑾西居然倒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 他上身赤倮,精壮伟岸的男性胸膛令人看一眼就觉得脸红心跳。 腰下只简单搭着一张薄毛毯。 偏偏那薄毛毯将落未落的样子,人鱼线的尾端都快要露出来了。 夏桑榆脸颊更热,飞快的收回视线,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流氓!’! 侧过身,进了旁边的小卧室。 曜儿安静的睡颜令她母性泛滥,轻轻走过去,俯身看着熟睡中的他。 他微微噘着的小嘴时不时的吧唧两声,滴滴嘟哝道:“……,娘亲……” 她眼眶微热,抬手轻轻揉抚他的面颊:“好孩子,安心睡吧,娘亲会守护你的……” “娘亲……”曜儿循着她手上的温度,尽是要往她的身边依偎过来。 她俯身亲吻他的额头,将他半拥在怀里。 屋外有细细密密的簌簌声响,像是飘雪了。 这一刻的静谧时光,她期待了整整三年! 怀里的这个孩子,是她重活一世,再重活一世也不愿意放下的执念。 而客厅里的那个男人,是她生死辗转,哪怕飞灰湮灭也要紧紧拥抱的唯一温暖。 她爱他们,想永远永远这样陪着他们! 曜儿又往她的怀里拱了拱:“娘亲……” 他再次寻到了小时候被母亲拥在怀里的温馨感觉,低低呢喃两声,沉沉睡了过去。 桑榆去取了温度计,替他测量了一下,体温。 三十七度八,已经趋于正常了。 她替他掖好被子,又俯身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晚安宝贝!” 轻手轻脚从房间里面退出来。 一转身,视线送沙发上瞟了一眼,顿时脸都红到脖子根了。 他身上的薄毯,居然全部掉在了地上!! 雄壮的男性身体,就那么坦然的暴露在她的实现当中。 她咬着唇,暗暗又骂了一声大变,态! 收回视线,她就想要溜回自己的房间。 可是转念一想,若就这么走了,万一曜儿半夜醒来,发现客厅里面他的爹地用这样的姿势躺在那里……,肯定会在他幼小的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她可以不管容瑾西,不管他怎么作,她都可以假装陌路人那样不管他。 可是,她不得不考虑曜儿的感受。 叹了口气,她走过去将地上的薄毯捡起来,抖开,正要将他连头带脚全部蒙住,他居然勾唇一笑,邪邪的睁开了眼睛。 她吓得急忙就要往后退,他已经一手将她带入了怀里:“你想我了?” 语气暧妹,眼神更是带着赤倮倮的勾,引。 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笼罩着她,让她一下子就心跳加速,脸红得不得了:“想你个大头鬼啊!快点放手!” 他眸色幽暗,伸手在她秀挺的鼻梁上面轻轻一刮:“连生气时候的语气都这么像……” 她怒道:“像你个头啊!我都说了你认错人了!” “可我总觉得被人骗了!” 他低下头,就要凑到她颈边探寻她的味道。 “你有没有被骗关我什么事儿?” 她狠狠剜他一眼,奋力挣扎道:“放开我!这是在我家,你这样一丝不挂的像什么样子?” 他却将她攥得更紧,下颌轻轻抵在她的肩窝处,深吸一口气,低低说道:“我衣服都被你家浴室的水给打湿了……,我刚才翻过你这屋子,一件男人的衣服都没找到……,所以,我就只能这样睡了……” “什么叫被我家浴室的水给打湿了?” 明明是他刚才太冲动,想要将她脸上的化妆品洗掉好不好? 哼,现在反倒怪上她了? 她心里叹了口气,知道容瑾西那股子无赖的劲头上来,就算有理也和他说不清。 “放手!你这样抱着我干什么!” “你身上的味道……,让我想起了我的桑榆……”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像是有某种魔力一般,让她僵在他的怀里,瞬间就不能动弹了。 他滚烫的大手缓缓摩挲她,闷闷的声音,突然有了些哽咽的气息:“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是我知道,这世上,只有桑榆能让我的身体有反应……” 好像为了印证他的话,他的身体,居然……了起来。 她急忙又想要逃离:“容先生,你冷静一点!你这样未经许可闯入我的住处本来就不对,如果你再做出什么不礼貌的事情,那我可就要报警了!” “报警?你又不是不知道,周督长与我关系匪浅……” 他含住了她的耳珠,在她耳畔含糊说道:“况且,是你先拐带了我的儿子,我这才上门找你的……” “你还好意思说?” 桑榆一想起这事儿心里就来气:“你利用曜儿来欺骗我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敢利用曜儿来上演什么苦肉计?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你到底还是不是曜儿的父亲?” “你心疼了?”他舔她,邪魅道:“可不可以别装了?你这么激动,摆明了就是在乎他,心疼他……,你,就是他的娘亲……” 她失口就要否认:“你胡说……” 才只说出三个字,她身体猛然一僵,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容瑾西,你……” 正文 第248章 死了就死了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想再证实一次,你的身体,会不会比你的嘴巴更诚实!” 不在给她说话的机会,他一低头就吻在了她的唇瓣上。 她一声低呼,整个身体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侵犯和热吻而变得敏感无比。 想要推开他,可是她的身体似乎也很想要…… 身上的衣服被他熟练的剥去,他滚烫炙热的大手一寸寸从她的身上抚过:“桑榆……” “嗯……”意乱情迷之下,她居然应了一声。 他浩瀚如夜的眸子闪过异样的神采,动作更加邪肆的撩拨着她:“叫我!” “嗯?”她脸颊酡红如醉,迷蒙的双眼痴痴的望着他。 他真是爱死她这个样子了! 虽然她顶着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可是两个人之间这种亲昵的小细节,还是在反复的证明她就是夏桑榆! 他压抑着心头狂喜,在她的嘴唇上面深深的辗转缠绵了一番,才又说道:“叫我!” 她颤声低吟:“容,容先生……” “不,叫我老公……,或者瑾西……” “瑾,瑾西……”她终于叫出了这个名字。 一如从前很多次他们在一起欢爱的时候,情浓至极那般,低低的唤出了他的名字。 他满足的应了一声,用她最喜欢的技巧和姿势奖励着她…… 过了不知道多久,两人紧紧相拥着,颤抖着,嘤咛着,从云巅上面缓缓飘落下来。 容瑾西餍足的吻她的发:“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夏桑榆心房噗通噗通跳得好厉害。 这三年时间,她也好几次做过这样的春,梦。 梦里面,她与容瑾西像是春天的藤蔓一般互相攀缠着,肆意的生长着,任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可是每每醒来,床上都只有她孤零零一个人。 她想他,想他的怀抱,想他的温度,想像现在这样蜷缩在他的怀里美美的睡上一觉。 然而,今天她却怎么都睡不着! 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面全部都是四爷那双鹰隼一般的冰冷眼瞳! “我救过你!你的这条命都是我的!你必须帮我做一件事情,不然的话……” 容瑾西正抱着她回味余韵,突然感觉到她在怀里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他低下头,关切道:“怎么了?冷吗?” “不不……,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找了个借口就往洗手间走去。 容瑾西看着她有些仓皇的背影,刚刚舒展下来的眉头又紧紧的皱了起来。 自从两人相识以来,她的身上就背负着许多秘密。 而这一次她蹊跷的出现,更是令他心中疑窦重重。 他站起身,很快就在里间卧室的床上找到了她的手机。 修长的手指在锁屏状态下熟练的进行了一番操作,奇怪的代码输入进去,手机开锁了。 他表情沉着,迅速翻看了她的通话记录。 她的通话记录干净得出奇。 就只有一个后缀是AABB的电话号码在和她保持着联系。 他默默记下这个电话号码,然后双手捧着手机,手指在上面熟练的飞舞起来。 夏桑榆从洗手间出来,意外的发现沙发上的容瑾西不见了。 她疑惑的四下看了看,突然瞥见他正站在她的卧室里。 她猛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快步走了过去:“你在干什么?” 容瑾西转身看向她,俊朗的脸上已经凝结了一层寒霜:“这是什么?” 她还以为他会偷偷操控她的手机,进来之后却发现手机一动不动的放在她的枕头旁边。 而他的注意力,都被床头那只盒子里面的东西吸引了! 该死,她居然忘记处理四爷送来的‘礼物’。 面对他的质问,她也实在解释不了:“我这就把它扔掉!” “我问你,这是什么!” 他语气冷硬,抬手摁住了她,墨瞳慑人的逼问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人的手指吧?” 她脸色发白,嗫嚅道:“不,不是……,怎么可能会是人的手指?你想太多了!” 还想要去将那盒子取过来。 他却猛然扣住了她的手臂:“夏桑榆,你这三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啊?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还有,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要躲躲藏藏,不肯大胆的面对我和曜儿?你的家族遗传病呢?就这么神奇的好了?不会再发作了吗?” 他语速很快,逼问得很急。 她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瑾西,这事儿我以后自然会好好给你解释……,可是现在,你先容我把这东西处理掉好不好?万一被曜儿看见,就不好了!” 他的眸底有寒光闪过:“终于,肯承认自己是夏桑榆了?” 她深吸一口气,无奈的点头说道:“好吧,我承认,我是死里逃生的夏桑榆,我回来了!” 他早就猜到了答案,可是亲耳听到她说出口,他还是震得心房巨恸:“桑榆……” “对不起瑾西,这三年的事情,你可不可以先别问?”她眼神祈求的望着他:“等以后我觉得可以了,再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他不忍见她为难。 叹了口气,将她紧紧箍进怀中:“好!我不问就是!只要你回来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没关系!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她被他勒得快要透不过气了:“瑾西……” “嗯?”他低低答应,低下头细细端详着她。 她淡黄的肤色因为刚刚结束的那场欢爱而变成了淡淡的粉色,五官虽然并无出奇之处,可是这双眼睛却潋滟醉人。 就算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此时在他的眼里也有说不出的动人之色。 他绯色的唇角缓缓勾起,低醇的声音道:“我终于明白了,我不是因为喜欢你的样子才爱上你,而是因为爱上你,才喜欢上你的样子……” 桑榆抬手摸了摸这张脸,苦笑着说道:“瑾西,我用这张脸回到晋城,是有苦衷的!” “你的苦衷是什么?你是在躲避什么人吗?害怕什么人把你认出来?” “嗯!可以这么说吧!” 她望着他,正色说道:“所以瑾西,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好!你说,不管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 “不要揭穿我的身份!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我就是夏桑榆!” “曜儿呢?曜儿自从会说话之后,问得最多的就是他的娘亲呢?他的娘亲去了哪里……” “曜儿……”桑榆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下定决心道:“曜儿也暂时不要让他知道吧!他还是孩子,知道太多,对他不好!” 容瑾西探究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良久,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我相信你这么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只要你能留在我的身边,你叫什么名字,你是什么样的面容,你是什么样的身份都不重要……” 正说着,客厅里面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这时候已经快要凌晨了,谁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他疑惑的看了桑榆一眼:“你先等我一下!” “好!”趁着他去接电话的功夫,她赶紧将盒子里的血腥之物收拾进了垃圾桶。 然后她去洗手间用洗手液把双手来来回回洗了好多遍。 虽然她并未碰到那东西,可是心里总有一种很脏,很罪孽的感觉。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发现容瑾西神色凝重,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发呆。 “怎么了?谁打的电话?” 她走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下来。 只随意的扫了他的手机屏幕一眼,她就惊愕得变了脸色。 手机屏幕显示的画面是在医院,阮美玉的特殊病房里。 阮美玉曾经尊荣无上的容氏主母。 她早些年只不过是容瑾西的父亲在外面认识的一个小三。 虽是小三儿,却也还算有些本事。 她先后为容瑾西的父亲生下了两个儿子,一个叫容淮南,排行第二,还有一个叫容慕北,在容氏四兄弟当中排行第四。 为了两个私生子的前途,阮美玉不惜制造了一起惨烈的车祸,当容瑾西的母亲带着他和哥哥前往济州岛旅游的时候,她在他们的车子上做了手脚,让车子翻下了陡峭的悬崖。 容瑾西命大,活下来了。 他的母亲和哥哥却在这场车祸中丢了性命。 这场惨烈的豪门恩怨,终于因为容瑾西当时太过年幼,没有能力报仇而暂时被压了下来。 阮美玉带着两个儿子,顺利进入了容氏,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 可是到后来,她发现事情并不如预料的那般乐观。 容氏那位执掌大权的老爷子,一本心思的偏袒着容瑾西,不管她和两个儿子如何努力的表现,在容老爷子那里都换不来半点儿好感。 眼看着容氏大权全部都落在了容瑾西的手里,阮美玉便再也忍不住了。 她故技重施,又导演了一场车祸,想要让容瑾西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没想到容瑾西早就有所防范,不仅躲过了一场致命的车祸,反而还逼得她割腕自尽。 虽然她没有死成,却还是因为失血过多变成了植物人。 变成了植物人,自然没办法再起来兴风作浪,所以容瑾西几乎已经将这个女人给忘记了。 直到刚才,医生肖鹏给他打电话,说是阮美玉死了。 他刚才接电话的时候还特别淡定:“死了就死了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瑾西,阮美玉不是自然死亡!” “不是自然死亡?那是怎么死的?她都那样了,谁还会去陷害她不成?” “你还是看看这段视频再说吧!” 肖鹏说完之后,就把一段视频发给了他。 正文 第249章 超级无敌大人渣 视频里面,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在阮美玉的病床边站了许久。 最后他还跪了下去,低着头,在病床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然后,便动手摘掉了氧气罩和供给营养的管子。 夏桑榆看到那个男人的一瞬间,便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是他!四爷!!! 他怎么会……和阮美玉有关系? 他摘掉阮美玉的氧气罩和营养供给管,那阮美玉岂不就死了吗? 视频很短,不到两分钟就播完了。 容瑾西拨打电话给肖鹏:“还有什么线索吗?” 肖鹏道:“值班的小护士偶尔路过,听到这个男人跪在床边,说什么‘你可以安心的走了,我回来了……,一切就都交给我……’之类的话,小护士本来还想要拍照的,被那个男人的随从给制止了!” “好!我知道了!” 容瑾西挂断电话,俊脸上的神色更加阴沉起来。 桑榆刚想要安慰他,便听见他似有若无的轻哼一声,低喃道“你终于肯出现了?” 桑榆心里一惊,脱口问道:“你认识视频里面的男人?” “岂止认识!” “你认识?那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啊?” 这也一直是她想要弄清楚的问题。 不过他心事重重,斜靠在沙发上,并不准备回答她的样子。 她坐了一会儿,起身说:“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好!”这一次,他没有再腻着她。 夏桑榆回到卧室,思前想后实在是睡不着。 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正考虑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四爷,问问他为什么要去阮美玉的病房?为什么要摘掉阮美玉的氧气罩和营养供给管? 电话还没拨出去,四爷的信息先就发到了她的手机上:睡了没有? 她忙回:还没有!被你送的‘礼物’吓得不敢合眼了! 四爷说:呵呵,我说过,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便不会再用这样的手段来威胁你! 她皱着眉头速写道: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要我怎样听话? 他回:我要你明天跟着他一起回容氏公馆去。 她连忙回复:我不回去!那个家里面已经有新的女主人了! 消息发出去之后,她好像听到了他在电话那头的冷笑。 她心里忐忑得要命,又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他在我这里? 过了好一会儿,四爷的信息才回复过来:你是我的人,你的命都是我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你在那边的情况?呵呵,他的战斗力好像还不错?和我应该有得一比……,我没有打断你们,是因为我想给你点儿甜头,毕竟,今天那份‘礼物’对于你来说,太重了点儿!! 夏桑榆看着这几行字,脸色迅速的变了又变:无耻!混蛋! 他居然监控了她! 他们在浴室,在客厅,所有的亲密动作都没有逃脱他的眼睛! 这个四爷,真是超级大人渣啊! 她气忿的扔掉手机,再也不想理这个可恶的混蛋了。 客厅里面,容瑾西的手机同时接收到了他们两个的信息内容。 他薄唇勾起一个森寒的弧度,俊脸冷凝,阴沉莫测。 第二日,冬日的阳光透过格子窗帘透射进来,晃得容瑾西很快就没了睡意。 厨房里面溢出米粥的香气,低低喃喃,似乎有曜儿的声音。 他坐起身,发现身边放着一套男式家居服。 嗯,还有一条棉质男式内裤。 尺寸和大小,刚刚好。 他穿上衣服,放轻脚步往厨房里面走去。 只见夏桑榆挽着袖子,露出两截细白如玉的手臂,正在灶台前面忙碌着。 而曜儿乖乖的坐在旁边椅子上,目光紧紧的追随着她的身影:“陶夭阿姨,我饿了!” “好好,粥已经好了,不过得先晾一晾,不然烫着你可就不好了……” 她眼神温柔,那张平淡的脸也变得生动无比。 曜儿砸吧着嘴巴,满含希冀的问道:“陶夭阿姨,你刚才说想要跟我们一起回家,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 桑榆蹲在他的身边,握着他的小手吻了吻,含笑说:“陶夭阿姨没工作也没收入,不如让陶夭阿姨去你家做女佣好不好?” “好!”曜儿欣喜得两只眼睛都熠熠发亮,不过他忖了忖,认真的说道:“我家女佣太多了……,陶夭阿姨,不如你做的我娘亲好不好?这样的话,曜儿就能够天天与你在一起了……” “不行!我说过,娘亲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 夏桑榆正还要拒绝,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道峻拔的身影不知何时斜依门框上,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那眼神,莫名的让她有些心虚。 她站起身,讪讪道:“醒了?” 他淡笑:“你刚才说什么?想要去我家做佣?” 她怔了怔:“不是……,我和曜儿说着玩儿呢,容先生你别当真哈!” 容先生容先生,她又叫他容先生了。 昨晚的亲昵激晴,都被她这一句容先生给抹去了。 他想起昨夜窥探到的那些信息,脸上的神色更加阴晴不定:“你不愿意吗?实在不愿意的话,那我也就不勉强……” “别……”夏桑榆干笑两声:“实不相瞒,我到晋城刚刚没多久,人生地不熟的,所以,也还没有找到一份儿正经的工作,如果容先生可以收留的话,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容瑾西隐忍的磨牙:“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她连忙背着曜儿对他摆手示意,见他还是一脸懵圈愠怒的样子,只得将他拉到旁边的阳台上:“容瑾西,昨天晚上我给你说的话你都忘记了吗?” “昨天晚上?”他的目光落在她樱桃红的唇瓣上,意有所指的说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可都记得很清楚,倒是,你好像忘记了!”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开窍啊!” 她急得踮起脚,凑到他耳边说:“你答应过我,要帮我掩饰身份的!在曜儿面前也不能露馅儿的!” 小孩子最是单纯无邪,如果知道她就是他的娘亲,那还不得满世界嚷嚷? 他略微思量了片刻,点头说:“好!我帮你掩藏身份,不过你得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离开我和曜儿!” “嗯!我答应你!” 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越是答应得越快的东西,便越是让人不那么容易相信。 容瑾西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的神色愈发暗沉了几分。 回到厨房,曜儿便忙着找他炫耀:“爹地你看,陶夭阿姨给我买的新围巾和新手套,我再也不会冻着了!” 他牵了牵唇角:“她也给我买了新衣服!” 说着,还牵着自己的衣服晃了晃,幼稚道:“是不是很帅?” 曜儿嚼了噘嘴:“陶夭阿姨,你为什么都不给我买新衣服?” “因为你爹地昨天晚上来找你的时候,就把你的外套带来了啊!” 夏桑榆一面忙着把米粥盛进碗里,一面对容瑾西道:“你能不能过来帮我一下?” “我帮你?”他走过去:“我帮你做什么?” 她吩咐:“把鸡蛋捞出来,用凉水冰一下,呆会儿好去壳儿……” 他手足无措:“把鸡蛋捞起来?怎么捞?” “……”她简直无语:“容瑾西,容大先生,你不会连捞个鸡蛋这样的事情都做不了吧?” 容瑾西看了看自己极其好看的一双手:“我这双手是用来掌控整个旷世集团,掌控整个晋城经济命脉的,你居然让我用它来捞鸡蛋?” 连鸡蛋都不会捞,居然还敢这么振振有词,她也真是服了。 “算了算了,我自己捞!你带着曜儿先出去吧,马上就吃饭了!” 她直接就将他推了出去。 片刻后,热乎乎的稠粥和可口的小菜就摆在了饭桌上:“将就着吃点儿吧!我这里简陋,比不上你们容氏公馆的饭菜丰盛!”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只要是你做的,我和曜儿都爱吃!” 容瑾西说完,侧身看向身边的小不点:“曜儿,我说的对不对?” “对!陶夭阿姨做什么都好吃!” 曜儿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拉着桑榆的手道:“陶夭阿姨,吃完饭你就跟着曜儿回家好不好?曜儿以后每天都要吃你做的饭菜!” 他的烧虽然已经退了,说话却还带着点儿鼻音,更显得声音瓷瓷糯糯,令人不忍拒绝。 她爱怜的轻抚他柔软的头发,眼神也是异常的温柔:“好!我以后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 “太好了!”曜儿回头看向爹地,愉快的挤了个星星眼。 他们的计划终于完美收官了。 一场苦肉计,不仅找到了她,还顺利将她给诓了回去。 小家伙心情好得不得了。 只可惜昨夜刚刚感冒过,今天的胃口实在不怎么好,一小碗米粥,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饭后桑榆收拾收拾,就跟着父子两个回到了容氏公馆。 容瑾西和曜儿昨晚一整夜没回家,害得莫思就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合眼。 她打电话问容瑾西在哪里。 容瑾西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到最后,居然直接将她的电话拉进了黑名单。 一整晚她都在胡思乱想。 总觉得他是在外面遇到了情投意合的女人,所以才会带着曜儿一夜不归…… 这个想法煎熬了她一整夜。 她魂不守舍,心绪不宁。 突然听佣人说容先生回来了,她激动得马上站起:“瑾西哥哥回来了?是真的吗?” 正文 第250章 拙劣的演技 秀雅含笑说:“是的呢!容先生和小少爷都回来了!” 莫思忙道:“快!快给他们准备姜茶……,昨晚起了霜冻,他们肯定冻坏了!” 她吩咐了佣人,便一刻也不耽搁,快步往院子里面跑去。 院子里面结着一层薄霜,黑色迈巴赫开过来的时候,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徐管家帮着把车门打开:“容先生,你可算回来了,莫思小姐一直都在担心你呢!” “她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这么大的人了,行为做事,难道还需要她一个女人来操心不成?” 冷淡的态度,不屑一顾的语气,恰好被赶来的莫思看在眼里。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瑾西哥哥!” 容瑾西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面始终也没有半点儿温度。 “你来得正好,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谁啊?”莫思期待的往车上看了两眼:“男的女的?” 车上只有一位长相平淡的女人。 容瑾西将她牵下来,介绍说道:“她叫陶夭,以后就是容家的女佣了,莫思,你多照应着她点儿。” “陶夭?”莫思漂亮的眼睛掠过敌意,盯着她上上下下看了又看:“你就是陶夭?” 夏桑榆唇角浅浅带笑:“莫思小姐,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 “好!我会好好关照你的!” 莫思的脸上也挤出了些笑容。 只是这笑容,无论如何都没有抵达她的眼底。 就是这个陶夭,在昨天的悼念活动上让瑾西哥哥和曜儿为她神魂颠倒? 为了找她,还把前院后院都快翻了个遍,就差为她掘地三尺了。 嘁——!她还以为这个陶夭有多漂亮呢。 没想到,居然是路人一枚。 瞧这淡黄的肤色,这平常的五官,还有这庸俗的打扮……,啧啧啧,哪里能比得上她莫思? 真不知道瑾西哥哥是怎么想的,居然还将她又给带了回来。 不过带回来又能怎样? 带回来也仅仅是女佣而已,永远没资格和她莫思比! 莫思的脑子,在数息之间就转了好几转。 她的目光只在夏桑榆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便又落在了曜儿的身上。 “哟,曜儿,你这是怎么了?这才一个晚上不见,你怎么就瘦了这么多?还有你这围巾和手套,这质地这花色也太LOW了吧?” “这是我买的!” 桑榆淡淡说道:“我住的地方只有平价超市,买不到更好的东西!” 莫思笑得有些挑衅:“你买的啊?难怪这么劣质呢!” 桑榆并不与她计较。 经历了这么多,她已经没了与任何人做口舌之争的兴致。 她抱着曜儿就往里面走。 曜儿柔软的手臂圈着她的脖子,澄澈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片刻,低低说道:“陶夭阿姨,你别为她的话生气……,这围巾和手套我都很喜欢,真的,可暖和了!” 她心里涌过暖流,低头看着怀里懂事的小人儿,柔声说:“我没有生气,曜儿也不用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要咱们开心暖和就好,不用管别人的说法和看法!” “嗯!”曜儿直起身子,主动在她的脸颊上面轻轻吻了一下。 这个吻,让她的心里像是喝了蜜糖一般甜蜜异常。 母子两个来到主楼这边,一进门,便看见主沙发的正中位置,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黑色风衣,猩红的唇瓣噙着一抹诡谲,幽暗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直直盯着她。 她全身血液像是瞬间凝固。 是四爷!那个掌控着她命运的男人! 她手一滑,差点没将曜儿摔下来。 秀雅连忙将曜儿接了过去:“小少爷,来,快下来吧,你看这位姐姐都快抱不住你了!” 曜儿体贴又懂事的看了她一眼,听话的跟着秀雅下去了。 夏桑榆盯着四爷,紧张得心脏都快要从胸膛里面蹦出来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四爷耸了耸肩:“你可以理解为我想你了!” 这种话,鬼都不会信! 想起昨天盒子里面那血淋淋的‘礼物’她更是没了好脸色,冲过去直接问道:“谁让你来的?谁给你的权利让你插手我的生活?” 四爷闲闲的翘着二郎腿,阴森莫测的目光盯着她缓缓的笑:“你在紧张什么?” “出去!你给我出去!” 夏桑榆真的好想从房间里面将他赶出去啊! 这个超级大人渣,他该不会真的把魔手伸到容家来吧? 不是说好了,只要她帮他把事情办成,他就绝对不干涉她的生活吗? 混账东西,出尔反尔呢这是! 她又急又气,张牙舞爪的就要将四爷从沙发上面撬起来。 一直冷眼看着他们的容瑾西突然凉凉开口:“你们认识?” 她怔了一下:“不,不认识……” 不认识?她一看到人家就有这样的反应,这架势像是不认识的吗? 所以她很快就又改口:“认,认识……” 容瑾西冷戾的俊脸沉了沉。 一会儿认识,一会儿不认识,她的演技也太拙劣了吧。 不忍心见她为难,他便也不再继续逼问她。 他走到沙发的另外一边坐下:“四弟回晋城有些时间了吧?去看过你的母亲阮美玉了吗?” 声音淡淡的,叫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夏桑榆更懵了,四弟?什么四弟?不是四爷吗? 而且还扯什么阮美玉? 她正思量着,脑子里面突然灵光一现,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关窍。 瑾西的四弟,不就是容氏的第四个儿子容慕北么? 容慕北自称四爷,不也就是因为他排行第四么? 只是……,若他真是容慕北,你就应该是阮美玉的亲生儿子,那为什么还要亲手将阮美玉身上的氧气罩给摘掉呢? 她刚刚想到这里,便听见容慕北呵呵干笑两声,回答说道:“去看过了!我母亲躺在床上这么多年也不肯咽气,大概就是一直在等着见我一面吧!昨天晚上我去看过她,听说没过多久她就死了!” 漫不经心的回答,像是根本没有将阮美玉的死放在眼里。 容瑾西也不戳破他,若无其事的侧身对女佣道:“芬姐,给北先生泡一壶好茶吧!” “是!”芬姐恭敬的答应。 不多时,冒着袅袅热气的红茶就捧了上来:“容先生请,北先生请!” 容瑾西伸手将茶盏推到容慕北面前:“四弟,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就先不陪你了!这是黄山古岩红茶,味道还不错,你先慢慢品着!” 说完站起身,牵过夏桑榆就要离开。 夏桑榆的手,比刚才在室外还要冰冷。 她心里惶恐得很,不明白这个四爷到底是要干什么? 他昨晚发信息指示她今天跟着容瑾西回容氏公馆,她还以为他会藏在幕后,直接下命令督促她把那件事情完成。 没想到,他居然比她还先一步到容家。 他的心思,实在太叫人琢磨不透了! 夏桑榆一面跟着容瑾西穿过过厅往楼上走,一面不放心的回头看了沙发上的容慕北一眼。 容慕北依旧架着二郎腿,神色闲适,气场却有些说不出的阴冷。 他手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金色打火机。 萤蓝色的小火苗点燃,又熄灭,熄灭,又被点燃。 夏桑榆对上容慕北的视线,想起这三年的时光,想起他送给她血淋淋的‘礼物’,心中莫名的就感觉到一阵惊悸。 脚下一个趔趄,身体就往地上歪去。 容瑾西熟练的长臂一伸,将她稳稳搂住:“能专心点吗?” 走个路还东张西望的,不摔才怪呢。 辛亏他昨天晚上就偷偷看到过她与容慕北之间的信息,不然的话,这时候只怕早就被飞醋灌饱了。 桑榆歉然的对他笑了笑,跟着他就要往楼梯上面走。 莫思突然在旁边冷然笑道:“瑾西哥哥,这位陶夭姑娘真的是你请回来的女佣吗?我怎么看她不像是来伺候人的,而像是来被人伺候的呢?” 夏桑榆这才猛然之间想起自己的身份。 她急忙后退两步挣开容瑾西的手,低声说道:“你答应过我的……” 答应过要帮她掩饰身份的! 他差点就忘了。 轻咳一声,他正色说道:“莫思,带她下去熟悉一下环境吧!” 莫思应道:“是!” 他想了想,又补充说:“我看曜儿好像很喜欢她,以后就让她负责曜儿的饮食起居吧!” 莫思脸色阴了阴:“是!” 该交代的都交代得差不多了。 容瑾西又往夏桑榆的身上看了两眼,尽管心里始终想不明白她乔装易容的目的,不过,他还是愿意无条件的顺从她,哪怕她要去把天戳个窟窿,他也愿意在下面帮她扶着梯子。 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吵闹的声音。 片刻后,徐管家气喘咻咻跑进来道:“容先生,是南先生,南先生硬要闯进来……” 容瑾西冷声挑眉:“南先生?哪个南先生?” 徐管家抹着额头上的冷汗道:“南先生自然是容淮南先生……” “哦!”容瑾西清淡勾唇:“他不是已经与容氏脱离关系了吗?当初离开容氏的时候,他可是发过重誓,说再也不上容家的门,今儿这是怎么了?”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听他提到了阮美玉女士……” “好!让他进来吧!” 容瑾西突然有了兴致,又从楼梯上折身走了回来。 正文 第251章 心虚和嫉妒,都写在你的脸上了 经过夏桑榆身边的时候,还冲她欲盖弥彰的说道:“不好意思啊陶夭姑娘,家务事,让你见笑了!” 他想假装与夏桑榆不熟。 可是这样的‘假装’,会不会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桑榆不自然的牵了牵唇角,沙发上的容慕北不紧不慢开口道:“陶夭是吗?既然你是容家的女佣,那就过来帮我斟茶吧!” 容瑾西眼底闪过些不易察觉的阴霾:“四弟你这谱摆得可真够大的,喝茶还需要别人给你斟?” 容慕北翘着的二郎腿抖了抖:“当然,我在国外都是喝咖啡的!对于这种红茶,我不会斟!” 说着,将目光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夏桑榆:“陶夭姑娘是不会拒绝我的,对吧?” 他的眼神里面有一种莫名的威慑。 夏桑榆下意识的挪动脚步,就要往他的身边走去。 容瑾西的眸色倏然暗沉了下去。 他的女人,谁敢驭使? 正要出言将桑榆拦下,容慕北又呵呵冷笑了起来:“三哥,你该不会是看上了这个陶夭,想要将她娶回家做三嫂吧?哈哈哈……,那我可真的要说你的眼光太差了,这样的女人,街上一抓一大把嘛……” 容瑾西被他挑衅的一激,怒火反而慢慢平息了下来。 “我这一生,只钟情于我的妻子夏桑榆,别的女人,不管她是天仙也好,路人也罢,在我眼里都没啥分别!” 夏桑榆听了这话,心里面着实温暖得紧。 她的眼风从莫思身上扫过,发现莫思已经气得小脸扭曲,唇色发白了。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莫思啊莫思,你这样恨我有什么用?我给了你时间也给了你机会,整整三年,你没办法得到容瑾西的心,没办法得到容瑾西的人,那就只能怪你自己没本事了! 她在容慕北的身边刚刚蹲坐下,容淮南就旋风一般大步走了进来。 “容瑾西,容瑾西你给我出来!” 愤怒气恨的声音,暴戾不善的态度,让夏桑榆都跟着紧张起来。 她不安的看向容瑾西。 容瑾西双臂撑在沙发扶手上,就算旁边有容慕北这样强势的人物在场,他的气场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面对盛怒的容淮南,他只淡淡勾唇:“南先生,好久不见!” “容瑾西,你少在这里给我假惺惺的装糊涂,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的母亲?啊?她躺在医院里面碍着你什么了?你现在已经拥有了整个旷世集团,也成功的将我从容氏撵了出去,你还想要怎样?为什么就不能让她继续活着?” 一提到母亲的死,容淮南的情绪就骤然失控。 他扑过来,对着容瑾西张牙舞爪的就要揍下去。 然而举起的手还在半空中,就被容瑾西身边的两个随从给拦了下来:“南先生你冷静一点!若对容先生不敬,我们就只能将你请出去了!” 容淮南一米八几,身形算得上高大。 可容瑾西的两名随从不仅壮硕伟岸,还都是从拳击健身队挑选出来的。 他们轻易就将容淮南制住,反手拧在身后,直接将他的脑袋摁在了容瑾西前面那张琉璃茶几上。 容淮南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这茶几的四周,除了淡定如松的容瑾西,还有另外几个人。 他的目光从夏桑榆身上扫过。 大约是因为夏桑榆现在的样貌实在太过平凡和普通了,所以他的视线一刻也没有停留,直接就落在了她身边的容慕北身上。 怔了怔,失声唤道:“慕北?是你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容慕北那张一直被寒霜笼罩着的俊脸这才稍稍有了些反应:“哥,好久不见!” 说完抬头看向容瑾西:“三哥,能不能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我哥!” 容瑾西抬了抬手,两名随从便松开了手。 容淮南一获得自由,便揉着酸胀的肩膀,到容慕北身边坐下告状道:“慕北你知道吗?咱妈死了,就在昨天晚上,被容瑾西这个混蛋给害死了!” 容慕北欲言又止,斟酌半晌,沉声说:“哥!咱妈那个样子,和死了其实也没有多大分别……,死了,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慕北,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妈为了咱们两个,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白眼你知道吗?” 容淮南刚刚平复下去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她都还没有享到咱们两个的福,就被容瑾西这个狠心的家伙给害死了!” 说着,抬手愤怒的指向容瑾,怒声吼道:“容瑾西,我与你势不两立!” 容瑾西云淡风轻的笑笑:“是吗?你真的觉得是我害死了阮美玉?” “当然!不是你还能是谁?” “那好,我先给你看看这个视频!” 容瑾西将手机连接客厅里面的投放仪,然后又道:“看完视频,我再给你听一段音频!” 容慕北看到自己出现在视频中,眉头一皱,一丝慌乱的神色从脸上掠过。 昨天晚上,他去医院拔阮美玉的氧气罩,虽然旁边有一个小护士经过,却被他的随从给赶走了。 没想到那小护士鬼精鬼精,会偷偷拍下关于他的视频。 再加上后来那一段音频,他这下子想要抵赖都不行了。 容淮南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向他:“慕北?是你?” 容慕北干咳两声:“我说过,她那样子活着还不如死了……” “你这个混蛋!” 容淮南扑过去,重重一拳就往容慕北的身上砸来:“我上周才去看过她,医生说她身体的各项数据都在稳步的好转,不久的将来,她是有可能苏醒的……” 容慕北挨了一拳,急忙跳起来躲避:“哥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 “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容淮南气红了双眼,继续抡拳道:“我今天就要打死你这个忤逆不孝狠心弑母的混蛋!她把我们抚养长大容易吗?拉扯着我们进容家容易吗?为了我们的前程,你知道她背地里都付出了多少吗?啊?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一回来就要杀了她?” “够了!”容慕北不知道被什么话戳到了痛处,火气也是一下子就腾了上来。 他抬起右臂,猛地将容淮南的拳头挡开。 一张英俊的脸上,神色阴鸷至极。 “没错!她确实为我们的成长付出了很多!可是她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才十一岁就将我一个人送到国外,这么多年,她来看过我吗?她不仅不来看我,还不允许我回国看你们!” 他的眼底慢慢凝上血丝,声音愈加阴狠起来:“她的眼里就只有一个容家,就只有一个你!她有想过我一个人在外面是怎么过的吗?这么多年了,她恐怕以为我早就死在外面了吧?” 一番话吼完,整个大厅里面瞬时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安静。 兄弟两人互怼,原本就与旁人没有多大干系。 可是他们两人此时的情感都太激烈,太容易牵制人的情绪了。 容瑾西和夏桑榆看着这一幕,脸上都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只有莫思的注意力,始终都落在瑾西哥哥的身上,半点儿也没有因为旁的事情而分心。 她的眼里和心里,这么多年就只有瑾西哥哥。 瑾西哥哥偶尔会看陶夭一眼,那么温暖的眼神,每看一眼,就像是在她的心里狠狠的插上了一刀。 趁着屋内几个男人互相对怼,她将陶夭带到了院子里。 偏西的一株腊梅树下,她停住了脚步:“知道我叫你出来干什么吗?” “你不是说要教我规矩吗?” 桑榆不卑不亢的说道:“这里没有别的人了,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 莫思冷哼一声:“你瞧你这是什么语气?这是一个佣人该有的态度吗?” 桑榆的明眸中闪过促狭的寒光:“我态度怎么了?还请莫思小姐指教!” “你……”莫思居然被她给噎住了。 态度这种东西,凭的就是一种感觉。 真要叫人说出来到底哪里不对,相信谁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莫思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端出一副容氏夫人的气势道:“陶夭,你别以为有瑾西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在这个家里面,我说了算!” “是吗?”夏桑榆直直盯着她:“莫思,你在这个家三年多时间,怎么就半点儿长进都没有?我除了看到你的心虚和紧张之外,便只看得到你的嫉妒和不安!” 莫思怔了一下:“我哪里心虚了?哪里嫉妒了?” “你的心虚和嫉妒都写在你的脸上了!” 桑榆淡潮的语气,继续说道:“如你所见,我无论是身材还是样貌,都差你十万八千里,你如果把我当成你的情敌,可就太没劲了!” “谁说我把你当情敌了?” 莫思捋了捋垂在肩侧的头发,自信道:“你说得没错,想做我的情敌,你还不够资格!” 桑榆淡淡问:“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等一下!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和瑾西哥哥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你明明就只是临时女佣,他怎么又将你带回来了?” 莫思拦住她,盯着她的眼睛逼问道。 正文 第252章 暖床也是女佣的职责之一 “我昨天在街上恰好遇到了曜儿,见他冻得可怜,就将他带回家住了一晚上!容先生为了感谢我,又听说我没有工作,就将我带回来了!” 夏桑榆耐着性子给她解释了一遍,又道:“现在我可以走了?” “哼!我就说嘛,瑾西怎么会无缘无故将你这样的丑女人带回家呢!” 原来是因为她运气好救了曜儿啊! 那曜儿也真是的,天寒地冻的,也不知道抽什么疯,居然无缘无故的玩什么离家出走! 哼,下次他再敢玩什么离家出走,她就暗地里叫人贩子顺手把他拐走算了! 反正那小家伙生了一副铁石心肠,她对他再好也是无济于事,倒不如让人拐走好了,眼不见心不烦…… 莫思摸了摸还贴着OK绷的鼻梁,想起曜儿那个小魔头心中就忍不住的还有些余气。 夏桑榆回到主楼大厅,发现容慕北与容淮南都已经走了。 只有容瑾西还坐在沙发上。 他单手抱肘,神色有些恍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察觉到她的靠近,他抬起头,眼神里面的阴霾瞬间散尽,柔声问:“刚才吓到你了?” 她被他温暖的神色吓了一跳。 连忙后退一步恭声道:“容先生,请别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眼神,一看就不像是主人看佣人该有的表情啊。 辛亏这大厅里面没有外人呢,若落在别人的眼里,肯定会有好事者对她的来历和身份起疑的。 容瑾西叹了口气:“好好好,我都听你的,以后多加注意就是了!” 他站起身,伸了一个拦腰道:“好乏!你跟我上楼,帮我放松放松身体吧!” “?”夏桑榆一脸茫然的看向他。 所谓的放松身体,是怎样一个放松法? 该不会放松着,放松着,两人就又滚床单去了吧? 脑子里面突然就出现了昨夜在浴室花洒下面他的剑拔弩张,还有在客厅沙发上他的雄壮急切…… 脸颊一下子就变得通红通红。 她低下头,不敢应声儿。 他压抑着将她揽入怀中的冲动,重重咳嗽两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跟我上来!” “……”迟疑半晌,她还是弱弱的应了一声:“是!” 两人一进房间,容瑾西就动作麻利的将房门给锁上了。 她心里一慌:“大白天的,你又想干嘛?” 她邪肆一笑,把玩着她的下颌道:“没错,我又想……干……” “容瑾西你正经点儿行不行?” 她打开他的手,后退两步道:“我警告你,你再这样不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让我在外人面前露出马脚,我就立即收拾包袱离开这里!” “好吧好吧,我以后一定会主意的!绝不让人看出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他搂过她的腰,用腰身以下的部位缓缓磨蹭着她:“我把你叫进来,就是想要亲口听你说说你和容慕北之间是怎么认识的?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和容慕北?” “对!你好像很怕他?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 “哪有?”她心念急转,支吾道:“我和他之间没关系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容氏还有一个容慕北……,以前我也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 容瑾西看着她撒谎。 真的好想将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人的往来信息翻出来,看她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可是心里又实在很想知道她这么千方百计的隐藏,绞尽脑汁的掩饰,到底是要闹哪样! 该不会……帮着容慕北来对付他吧?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面一闪而过,就被他快速的抹灭了。 “桑榆,我说过,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只要你不离开我和曜儿,你要怎么做都可以!” 他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揉抚。 一来二去,呼吸就又渐渐灼热起来。 “瑾西,别这样……”她扭动着身体想要从他危险的怀抱中逃离。 他却将她一把抱起,直接往里面的卧室走去:“桑榆,你知道吗,这三年,我每时每刻都在思念你……,我从来没有碰过别的女人……,除了你,我对谁都没有兴趣……” 他的情话,总是这么让人难以抵挡。 夏桑榆很快就有些不能自持:“瑾西……,别……,不行,现在不行啊……” “有什么不行的?这里又没有外人!” 这是他们的婚房,身下这张大床,还是当初结婚的时候,容家老爷子亲自替他们订做的呢。 这张床上面,有很多关于他们两人的私密回忆。 那时候,容瑾西成天板着一张禁欲脸,总觉得夏桑榆一天到晚都在想着占他的便宜。 他处处提防,可还是在新婚的第一夜,就看光了她的身体。 那么曼妙美好的女性身体,他是第一次看见。 只一眼,就深深烙在了他的脑海,再也抹不去了。 以后的日子,他们互相吸引着越走越近,直到互相深嵌在对方的生命里,再也无法分开,无法割舍。 夏桑榆躺在床上稍一走神的功夫,身上的衣物就已经被容瑾西剥得所剩无几了。 他炙热的手掌轻轻抚过她腹部那道曾经被粗暴对待的扭曲伤疤,心疼和怜惜自眼底一点一点溢出:“桑榆……,这道伤疤,是乔玉笙给你留下的?” 她滚烫的情潮倏然冷了下来。 目光定定望着天花板上面的浮雕云纹,硬声说道:“没错!是她给我留下的!” “光头蛇已经死在了我的手里……” 他俯身下去在那道伤疤上面怜爱的轻吻,低低又道:“这三年时间,我到处寻找乔玉笙的下落,想要替你报仇,可是,她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夏桑榆目光冷然:“我也一直在找她!” 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乔玉笙,然后再亲手杀了她。 唯有如此,才能解心头之恨。 可是整整三年,她花了很多时间,花了很多经历,却始终是一无所获。 这个世界上,好像从来就没有一个叫乔玉笙的女人存在过。 可是夏桑榆知道,她还活着。 就活在晋城,活在某个她不知道的地方。 活得逍遥,活得快活,活得自由自在。 而她却永坠苦海,难以解脱。 容瑾西知道乔玉笙是插在她心头的一把刀,见她神色冷厉异常,便心疼的俯身下去吻她。 “好了,别想了……,你放心,我早就将她的信息给了阿宇,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她的下落……” “嗯……”她软软的应了一声儿。 阿宇不仅是电脑高手,他的手底下好像还有一个十分高精尖的团队,只要他出手调查,乔玉笙一定会无所遁形。 夏桑榆在他的亲吻和爱,抚之下,又慢慢放松下来。 “瑾西……,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今天之后,你一定一定要将我当一个真正的女佣看待……” “女佣?暖床也算是女佣的职责之一啊!” 他已经情漾难耐,含着她的丰盈,含含糊糊的回了一句。 她被撩拨得浑身像是快要燃烧起来了,哼哼着,发出一些连她自己都觉得羞耻的声音…… 房门就在这个时候,被人从外面轻轻的推开了一条小缝。 莫思的半张脸从门缝中探了过来。 她刚才看见两人一前一后上楼,心中便觉得十分的不踏实。 于是轻手轻脚的跟着上楼,发现两人一进房间就将房门从里面锁上了。 她将耳朵贴在门上,只迷迷糊糊听得到两人说话的声音,却半点儿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一个是矜贵如天神的容先生,一个是低微如草芥的女佣人,他们两个能有什么好谈的? 而且还非得神神秘秘的,关在房间里面谈? 莫思压抑不住心里的好奇,用钥匙将房门从外面打开了。 她悄无声息的闪身进来,穿过铺着进口法兰绒地板的过厅,来到了卧室的门口。 房门虚掩着,她一眼就看见了床上衣衫不整的两个人。 她的心像是骤然被一只邪恶的小手捏爆,疼到了极致,愤怒到了极致。 她紧紧咬着下唇,雪白的牙齿,很快就将唇瓣咬出了血。 嫉妒之火,让她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将那个正在承受着欢爱的贱女人一把掐死! 那是她的瑾西哥哥! 是她爱了十多年的瑾西哥哥! 她这一生都在渴求得到他的爱。 她一直都固执的相信,她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与瑾西哥哥在一起的人。 他们经历过生死,经历过长达十余年相濡以沫的时光。 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彼此,比他们更适合彼此。 以前是因为性别方面的原因,所以瑾西哥哥明明很关心他,对他很好,可是始终不曾与他有超过兄弟之情的任何关系。 甚至还为了那个叫夏桑榆的贱女人,将他一张机票就派送回了韩国。 现在他改头换面的回来了。 有了与瑾西哥哥更加匹配的容貌和身份,满以为这次一定会与瑾西哥哥天长地久的厮守下去。 不曾想整整三年时间,瑾西哥哥从来就不曾真正用心的看过她一眼。 在瑾西哥哥的眼里,她始终都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他宁愿与这个刚刚认识才一两天的平凡女佣发生关系,也不愿意多花心思在她的身上! 莫思越想越心寒,越想越绝望,越想,越气愤。 口中很快就漫进了血腥味儿。 正文 第253章 她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女人 而大床上面的两个人,完全没有察觉到门口有人在红着眼睛旁观。 他们一个低吟婉转,一个粗重喘息,将一室旖旎搅得春风四溢。 莫思转过身,悄无声息的从房间里面退了出去。 她不动神色的将房门轻轻关上。 咔哒那一声门锁声响起的时候,她的眼泪也就落了下来。 “是你们逼我的!都是你们逼我的!” 瑾西哥哥,你可别怪我啊! 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 秀雅从走廊上面经过,看见她的神色吓了一跳:“莫思小姐,你怎么回事?你的脸色好吓人!” “呵……”莫思僵硬的干笑一声:“我没事儿,我好得很!” 她用手背将脸上的泪痕抹去,转过身就蹬蹬蹬往楼下走去。 夏桑榆也知道在这种时候,与容瑾西关在房间里面做这种嘿咻嘿咻的事情很冒险。 可是,他们已经整整三年没有在一起了。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这中间的煎熬和思念,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瑾西很想,她同样也很想。 只有身体和灵魂完美的契合在一起,她才又重新找回了那种被人深爱着的感觉。 她一直还以为子宫被切除后,夫妻之间做那种事情就会受到影响,甚至还有可能永远丧失了做那种事情的能力。 所以长时间以来,她一直都背负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也正因如此,昨天晚上在她的住所,容瑾西在浴室里面要她的时候,她的身体才会干涩得厉害,抗拒得厉害,以至于让容瑾西错误的以为她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然而现在他们回到了曾经的婚房,躺在了这张熟悉又舒适的大床上,她所有的顾忌全部都放松下来,身体在他的撩拨下,掀过一浪一浪的晴潮。 他们,依旧是如此的完美,如此的和谐。 容瑾西抱着她,久久不肯从她的身上下来。 他餍足的吻她:“我现在可以肯定,你是我的桑榆了!” 她脸颊酡红,靠在他怀里低声说道:“瑾西,帮帮我,以后别再拉着我做这样的事情了,我害怕……” “你放心!我会配合你,让别人都以为你只是我身边一个普通的女佣而已!” 他知道她的心思,三言两语就让她彻底的放下心来。 其实,她这样伪装着也挺累。 可是她这么做,也是深思熟虑的。 为了以后能够安心无忧的与瑾西和曜儿生活在一起,她还必须得再忍耐一段时间。 从容瑾西的房间里面出来,她心虚的四下看了看。 还好,根本没人注意到她。 秀雅等人正在厨房里面准备午饭,看见她进来,忙吩咐道:“陶夭你来得正好,快把这鸡肉剁成细末儿,呆会儿给小少爷蒸蛋羹要用……” “哦,好的!”她也不含糊,挽起袖子就开始干活了。 主人就只有容瑾西和曜儿,还有一个莫思小姐。 三人的饭菜,倒也并不复杂。 唯一需要格外用心的就是曜儿的饮食。 小孩子嘛,肠胃功能比较弱,吃的东西自然不能像大人那么重口。 厨房里面一直也都是按照营养,清淡,易消化的原则来为他订制食谱的。 桑榆将鸡蛋羹蒸进锅里,想了想,又开始动手剥虾仁儿,制土豆泥…… 正忙得不亦乐乎,莫思从外面走了进来:“快开饭了,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秀雅忙道:“都准备好了!” 莫思的目光落在夏桑榆身上:“陶夭,你在做什么?” 夏桑榆正将填了虾仁儿的土豆球丢进锅里过油定型,闻言匆忙回道:“我在做虾仁儿芝士土豆球,马上就好!” 莫思皱眉:“你要给小少爷吃油炸的东西?” “不不!我只是过油定型,然后还得再放到蒸锅里面去蒸二十分钟!” 都怪她临时起意要做这道超级麻烦超级复杂的虾仁儿芝士土豆球。 不然的话,她现在也可以像秀雅她们静静的等候开饭就好了。 这道菜不仅费工,还特别费时。 但愿能够在赶在他们吃完之前,将这道菜端上桌。 她一面回答莫思的问题,一面动作不停,将一只只裹了芝士的土豆球滑进油锅里。 莫思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她走到她身边探头看了看:“嗯,看上去还不错,不过你动作得抓紧一点,马上就要开饭了!” “好好,我尽量快点!” 桑榆口里答应着,心中却微微有些腹诽:莫思小姐,你如果能够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我可能还会更快一些。 正想着,油锅里面突然砰一声巨响,无数滚烫的油花霎时迸溅而起。 她大吃一惊,急忙去取旁边的锅盖想要将乒乓乱炸的油锅盖上。 手伸出去,才发现锅盖被莫思举在了手里。 莫思竟像是早就知道她油锅要崩炸一般,不仅站到了远处,还将她防身的锅盖给拿走了。 桑榆在这一愣神的功夫,脸上,手上,身上,被滚烫的烹油给烫得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泡。 没起泡的地方则是火辣辣的,赤红一片。 秀雅等人手忙脚乱前来帮忙:“哎呀,陶夭姑娘啊,你怎么也不知道避一避啊,瞧把你给烫的!” “我没事儿……”她淡定的看了看手背上的烫伤:“这点痛不算什么的!” “还不算什么?我看着都疼!” 秀雅叹了口气,又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拿烫伤膏!” 莫思扔下锅盖,抱怨说道:“还真是笨得可以!好好一个厨房,被你搞得像个战场……,算了算了,我先走了,你们动作快点,别耽搁了开饭时间,瑾西哥哥今天下午还有一个重要的公益慈善宴会要参加呢!” “是!我会尽快的!” 夏桑榆答应一声,转过身,继续灶上没有完成的工作。 秀雅拿了烫伤膏过来,心疼的说道:“来,你先去旁边抹些药膏吧,这里交给我!” 她笑笑:“没关系,我不疼!” “唉……”秀雅同情的叹了口气,担忧的说道:“陶夭啊,你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莫思小姐?” 桑榆纳闷儿的看了秀雅一眼:“我没得罪她啊!” “你没得罪她?那她怎么会在你身后将生水甩进你的油锅里?” “她把生水甩我油锅里了?”夏桑榆的脸色瞬时就变了。 “嗯,我亲眼看见的!” “难怪,我油锅里面好好的,怎么可能会突然就崩出油花来!” 原来是莫思在背后搞鬼! 看来她还真是一天也忍不过去,这么快就上门来找她的霉头了。 算了,先准备土豆球吧。 莫思的事情,以后再慢慢与她计较。 秀雅见她转过身又去忙灶上的事情,不由得叹息一声说道:“陶夭姑娘,你的心可真大……,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这位莫思小姐在容家三年,虽然没有名正言顺的成为容夫人,可是她在容家的权利,已经远远大过了徐管家……,以后她想刁难你,多的是机会!你可千万千万得提防着点儿!” “谢谢秀雅姐,我会当心的!” 桑榆语气淡淡的。 口中虽然是答应了下来,心里却并未将秀雅姐的忠告放在心上。 要说起整人害人的手段,她夏桑榆也并不会比别人逊色。 想想唐又琪,想想乔玉笙,想想薛紫涵再想想林心念,这些女人,在与她互撕的过程当中,哪一个从她的手中讨到过便宜? 她夏桑榆向来就不是心慈手软的女人。 她若要害起人来,手段歹毒得连她自己都觉得可怕。 可是自从乔玉笙将她开宫取子之后,她突然就意识到这种酣畅漓淋的互撕,就算明面上看起来是你赢了,可是到最后,说不定真正受到伤害的那个人,反而会是你自己。 所以,这一次回来,她只想痛快的报仇,绝不再玩心机,绝不再使手段。 报仇之后,她就会尽快摘下脸上的假面,重新做回夏桑榆,与瑾西和曜儿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 至于莫思,她暂时还不想和她翻脸。 因为她不想将那种女人之间的心机和阴毒展现在曜儿和瑾西的面前。 所以,能忍则忍吧。 这点小打小闹的挑衅,真的不算什么。 餐桌前,曜儿坐在椅子上,小屁股扭来扭去,伸长脖子不断的张望:“陶夭阿姨呢?陶夭阿姨呢?” “你陶夭阿姨还在厨房里面干活呢!” 莫思说着,殷勤的帮他盛汤:“来,喝点番茄浓汤……” “我不要!”曜儿毫不领情,将汤碗重重推开:“我要陶夭阿姨喂我吃饭!” 莫思脸色沉了沉:“你都三岁多了还要人喂你吃饭?” “我就要我就要!”曜儿使劲瞪她,大声嚷道:“我就要陶夭阿姨喂我吃饭!” 莫思无奈的看向容瑾西:“瑾西哥哥,你看曜儿他这也太不懂事了吧?陶夭没来咱们家之前,曜儿已经学会自己吃饭了,现在又……” 容瑾西正垂眸回味刚才在卧室里面与夏桑榆之间的缠绵。 他们之间的种种美妙,种种销魂,让他性感好看的唇角染上了惑人浅笑,神思恍惚,全然没有将莫思与曜儿之间的对话听进耳朵里。 更没听见莫思的告状。 正文 第254章 有陶夭就够了 莫思被曜儿吵得心烦,找容瑾西告状呢,容瑾西又明显的魂不守舍。 没办法,只得回过头继续对曜儿说:“曜儿你要乖,不然的话,我就将陶夭赶出去,让你再也见不到她!” 曜儿一听这话,顿时气得像只发怒的小豹子。 他双颊气鼓鼓的瞪了她一会儿,突然抄起面前的筷子,往她的脸上啪的打了过来:“我讨厌你!” 莫思没想到他又会突然动手打人。 一个不备,本就受伤的鼻梁又被他的筷子重重敲了一下。 疼得她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曜儿,你这个小混蛋!你居然还敢打我?” 莫思嚯一声站起,伸手就要往曜儿的脑袋上敲去。 容瑾西终于反应过来,厉声喝道:“莫思你干什么?!” 莫思怔了一下,捂着鼻子刚要说话,曜儿抢先开了口:“爹地,莫姨说要把陶夭阿姨赶出去……” 容瑾西的眸子一下子变色森寒幽黯:“是吗?” 莫思瞬时心神大乱:“我,我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真的想将她……赶出去!” “随口说说?那也就是说,你确实用这样的话威胁过曜儿了?” 他神色阴鸷,冷声又道:“莫思,我的话你听不明白吗?我说过,曜儿喜欢陶夭,所以我要将她留在家里做女佣!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动她!” “是是,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 莫思低头垂首,像个做了错事的学生。 容瑾西还要严厉训斥,曜儿突然惊喜的看向厨房方向,挥着小手道:“陶夭阿姨!” 容瑾西这才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冷冷睨她一眼道:“下不为例!” “是!是!”莫思脸色发白,连声答应。 他的视线一移开,莫思就觉得呼吸都顺畅多了。 认识瑾西哥哥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嫌弃,冷漠,憎恶,不悦! 这样的眼神,让她瞬间就看清楚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想起今天上午在他的卧室里面看见他们颠鸾倒凤的那一幕,她更是恨得牙痒痒! 瑾西哥哥,你到底是有多饥渴? 连陶夭这种货色的女人你都下得去口? 你抱着陶夭又亲又啃,却连一个温暖的眼神都吝于给我? 我十多年的感情,十多年的付出,在你眼里就真的一文不值? 莫思心绪起伏,气得在桌子下面攥紧了拳头。 她的目光看着走来的陶夭,恨不得扑过去将她那张带笑的脸给撕烂! 夏桑榆端着做好的虾仁儿芝士土豆球走了过来,欢快道:“曜儿你看,我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曜儿的目光却落在她的脸上:“陶夭阿姨,你脸怎么了?” “哦,没事儿,刚才不小心烫了一下!” 她将盘子放在曜儿面前,含笑说:“曜儿你快尝尝,我亲自做的!” “嗯!陶夭阿姨亲手做的,一定会很好吃!” 曜儿自己拿起筷子,想要从盘子里面夹一颗土豆球来尝尝。 可是他刚刚学会握筷子不久,操作起来本来就十分生疏,再加上那土豆球圆溜溜的,他夹来夹去,愣是一直都夹不起。 他小脸涨得通红,盯着那土豆球在心里默默念祷:土豆球呀土豆球,拜托你乖乖听话好不好?再这样搞下去,我在陶夭阿姨的面前就会很没面子的。 然而,那土豆球像是成心要与他作对一般,要么夹不住,要么刚刚夹起就又从他的筷子上掉下去了。 桑榆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柔声道:“曜儿,我来帮你好不好?” 曜儿点了点头,糯声道:“好!” 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只土豆球放到他的口边:“来,咬一口看好不好吃!” 曜儿听话的吃了一口,夸张道:“哇哦……,好好吃!” 容瑾西在对面笑道:“一只土豆球而已,有那么好吃吗?” “真的好好吃……,爹地你只能尝一个,不许和我抢……” “好,我就尝一个!” 既然是她亲手做的,他便无论如何也要尝一尝。 刚刚伸出筷子,视线突然被她手背上的一串水泡给吸引住了:“怎么回事?烫到了?” 她看了看手背,浑不在意的笑着说道:“嗯,不小心烫了一下!” 什么叫烫了一下,她的脸上和手背上,明明就是被烫了很多下嘛! 他伸手就要去抓她的手腕:“我看看!” 她连忙避开:“没事儿!我抹过烫伤膏,一两天就好了!” 容瑾西还要看,莫思在旁边冷嗤一声道:“不过是一点儿烫伤而已,瑾西哥哥你至于这么紧张吗?你这样的反应,会让我觉得她不是咱们家的佣人,而是咱们家的祖宗!” 容瑾西回头冷冷睨她一眼:“这里没你的事儿了,你先下去帮我准备下午出门要穿的衣服吧!” “衣服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她不仅准备好了瑾西哥哥要穿的衣服,还把她自己的衣服也准备好了。 瑾西哥哥的领带颜色与她的裙子颜色是一样的,她的上衣颜色又与瑾西哥哥的衬衣颜色极其相近相近,但凡是有心的人,都能一眼就看出他们穿的是情侣装。 对于今天晚上的宴会,她真的很期待。 好希望挽着瑾西哥哥的胳膊,陪他一起走过红毯,接受众人艳羡的目光…… 莫思正浮想联翩,又听见瑾西哥哥沉冷的声音问道:“曜儿的呢?曜儿的也都准备好了?” 莫思还没反应过来:“准备曜儿的干什么?” “当然是出席宴会要穿的衣服!” “曜儿要随你去参加宴会?” “嗯,我带他去玩玩儿!” “瑾西哥哥,还是算了吧,曜儿脾气怪,和我又不对盘,我们万一在宴会上闹出什么不愉快,可就……” “所以你就不用去了!” 容瑾西不冷不热的声音,打断了她。 她的眼瞳一下子瞪得老大:“我不去?” 容瑾西神色淡然:“没错!你不用去!我带曜儿去就行了!” “可曜儿还是个孩子,身边离不了人……” “有陶夭就够了!” 容瑾西一句话,莫思的脸色瞬时就黑了下来。 她抓着容瑾西的胳膊,撒娇道:“瑾西哥哥,她是女佣啊,女佣怎么有资格出席那样的场合?” “她有没有资格,我说了算!” 容瑾西不容置疑的说道:“好了莫思,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去帮曜儿和陶夭准备衣服吧!” “可是……”莫思还想要说什么,却被他冷戾的眼风一扫,余下的话就都只能咽了回去。 她狠狠瞪了夏桑榆一眼,扭身上楼去了。 夏桑榆叹了口气:“容先生,你这是何苦?” 容瑾西伸筷子夹起一只土豆球,放进口中咬了一口,紧蹙的眉眼也跟着舒展开来:“嗯,确实很好吃……,这里面填的是虾仁儿吗?” 他在故意岔开话题。 她只得直接说:“容先生,我是不会陪你去参加什么宴会的!” 他这才正色看向她:“为什么不去?” “身份不适合!”她强调道:“别忘了,我现在是佣人!” “我知道你是佣人,而且还是专门照顾曜儿的佣人,所以,你才更要跟着去啊!”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并不觉得自己这样的安排有什么不妥。 说完他看了曜儿一眼,,重重咳嗽一声道:“曜儿,你觉得呢?” 曜儿正在闷头吃香软鲜嫩的土豆球,得到爹地的暗示,便头也不抬的说:“嗯!曜儿想去,陶夭阿姨你就陪着我们去吧!” 夏桑榆无语的苦笑了笑:“你这么丁点大个娃,不会对那样的宴会感兴趣的,咱们还是就在家里玩吧,我陪你玩积木好不好?” 曜儿抬眼看了他爹地一眼,稚声道:“曜儿想去嘛,爹地说过,今天晚上会有很多小盆友,曜儿也想去看看……” 夏桑榆也看向容瑾西:“你别骗曜儿行不行?宴会上怎么可能会有很多小朋友?” “今天的宴会上就是会有很多小朋友!” 容瑾西眸色潋滟的望着她,徐徐说道:“你还不知道吧?立夏集团的厉哲文先生会在明年推出了迪斯尼动漫糖果城堡的大型游乐场项目,在今天的宴会上,他会邀请所有的小朋友免费体验……” 夏桑榆在听到‘厉哲文’三个字之后,脸色就不易察觉的变了变。 她接话说道:“好吧,我知道了!我只是女佣,对于你的安排,我没有异议!” 她把‘女佣’二字咬得格外重。 容瑾西会心一笑:“当然,你只是女佣!” 灯光璀璨的宴会大厅。 某个清净无人的房间内,厉哲文单手插兜站在窗户前,一动不动,宛如石雕。 他在金宝宝面前向来就沉默寡言,自从在容氏公馆参加了夏桑榆的追悼活动回来之后,整个人更是阴郁得可怕。 金宝宝受不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深吸一口气打破了沉默。 “哲文,咱们结婚三年了!” “我知道!我一直都记着呢!” “你记着,是因为这一天是夏桑榆的祭日吧?” 金宝宝一提到夏桑榆,情绪就有些不受控制的激动起来:“哲文,我知道,这三年你不肯碰我,是因为你的心里一直都还有她的影子……” 正文 第255章 别怕,我保护你 “金宝宝!”厉哲文冷声道:“你今天把我叫过来,就是想要和我谈这个?” “不不!”金宝宝抹了抹湿润的眼角,戚然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我一直都在听!”他看了看手上的名贵腕表,不耐道:“再给你五分钟,应该够了吧?” “夫妻之间说话,居然要掐算着时间?哲文,我们这场婚姻,真是太可悲,太可笑了……” “你只有四分半……” “我想要一个孩子!”金宝宝抓紧时间,重复道:“一个我和你的孩子!” 厉哲文眉心一跳:“你说什么?你疯了吗?我和你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为什么不能有?你是我的丈夫,我为什么不能有你的孩子?” 金宝宝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道:“哲文,我知道你不爱我,这三年你不碰我我不怪你,毕竟三年前我用那方的方式逼着你和我结婚,对你来说也不公平……” “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 “好!我不提!” 金宝宝的眼神里面,渐渐有了哀求的味道:“哲文,这一次我是真的没办法了,你也知道,我爸爸在外面有了女人,那女人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他的表情,一直都很冷漠:“那又如何?和我们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 金宝宝着急的说道:“那女人的儿子就是我的弟弟,他现在虽然才三岁,可是将来他长大了,是要和我争家产的!” 金宝宝急得不行,厉哲文的态度却十分冷淡:“就为了这个?” “这还不够吗?” 金宝宝急得声音都变了:“我是金氏财阀唯一的继承人,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弟弟’,要和我争家产,这难道还不严重吗?哲文我实话对你说吧,我爸爸身体不好,估计也长寿不了!他前几天也曾经露了口风给我,如果我一直都不能怀孕,不能生孩子,那么他就会将名下所有的财产全部都给那个小孽种!” 金宝宝气得不行,手指都快掐进厉哲文的胳膊里了。 厉哲文英俊的脸上,始终浮着一层淡淡的漠然。 “宝宝,你能不能别老是活在名利里?就算你的父亲一分钱都不留给你,你名下的财产也够你挥霍一辈子了……,况且你还有我,我们是夫妻,我赚的钱,也有一半是你的!” “哲文……”金宝宝受宠若惊,颤声道:“哲文,你终于承认我们是夫妻了?” “我从来就没否认过!” 厉哲文看了看时间:“好了,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谈吧!我得去应酬了!” “那孩子的事情?” “以后再说吧!” 颀长的身影,毫不留恋的从她的视线中消失了。 以后再说吧,以后再说吧,以后再说吧…… 这句话已经成了厉哲文的口头禅。 这也代表着前面说的事情,遥遥无期。 金宝宝沮丧的叹了口气,跟着他走了出去。 宴会厅灯光璀璨,衣香鬓影。 容瑾西穿着低调奢华的正装,整个人神采奕奕,俊逸非凡。 他牵着乖巧可爱的曜儿一入场,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快看快看,那是容瑾西容先生吗?” “是的呢,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见到容先生这样笑过了!” “容先生真的是好帅啊!” “我也快被他迷死了!他一定是上帝最宠爱的作品,被上帝捧在掌心,倾注了全部心力精雕细琢而成……,每次只要他一出现,在场的男人都会逊色好多啊!” “是啊!他不仅很帅,还很痴情呢……,容夫人能得到他的深情宠爱,就算死了,也是最幸福的女人!” 众人夸赞羡慕了一阵,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小曜儿的身上。 曜儿虽不是容瑾西亲生的,然而长期生活在一起,耳晕目染之下,举手投足之间,也有了几分酷酷帅帅的味道。 再加上那软萌可爱的长相,惹得一众名媛贵妇喜爱不已。 终于,有人主意到了跟在父子身边的女佣。 “咦?容先生怎么会带着女佣来参加宴会?” “莫思小姐呢?我记得今天的受邀名单上,有莫思小姐的名字啊!” “对呀,莫思小姐以前也经常陪同容先生出席宴会呢,今儿怎么换成了女佣?” “而且这女佣长得好丑啊,脸上那一团团红的什么东西?该不会是传染病吧?” “快看她的手,她的手上也有水泡呢!” “天呐……,该不会真的是有病吧?” “容先生在搞什么啊?怎么会带这样的女人到这里来?” 刚才的艳羡称赞,顿时都变成了嫌弃和不安。 甚至,还有人捂着口鼻往后面移动。 仿佛那女佣的身上真的带着某种致命的病菌一般。 夏桑榆心里尴尬得要命。 她看了一眼身侧的容瑾西,低声说道:“容先生,要不我先出去吧?我就在门口等你们好了……” “哪儿都不许去!” 他极具威慑的看了她一眼,忍下了将她强行揽进怀中的冲动。 曜儿也听到了这些闲言碎语。 稚嫩的脸上浮现出坚定的神色:“陶夭阿姨别怕,我保护你!” 说着,伸出小手牵住了她。 他后背挺得笔直,谁敢再说他陶夭阿姨的坏话,他就用小豹子一般的目光狠狠瞪向那人! 哼!你们谁都不许说我陶夭阿姨的坏话! 再说,再说我瞪死你! 夏桑榆在旁边看着,心里暖暖的,也打消了心底里萌生出来的退缩念头。 厉哲文大步迎了上来:“容先生,你好你好,我可是早就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厉先生,幸会!” 容瑾西礼貌的与厉哲文握手。 察觉到厉哲文的目光一直在看向身边的‘女佣’,他不由得眸色一暗,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厉先生,你夫人呢?” “啊?”厉哲文反应过来,胡乱编了一个谎言道:“宝宝说她有点儿头疼,已经提前回……” “谁说我提前回去了?” 金宝宝打扮得珠光宝气,笑意盈盈往这边走了过来:“我听说曜儿今天要来,心里一高兴,头也就不疼了!” 曜儿礼貌道:“宝宝阿姨好!” “唉哟,瞧这小嘴甜的!” 金宝宝弯腰,在曜儿的脸蛋上轻轻揉了揉:“好孩子,又长高了!” 说话间,她又从坤包里面取出一只精美的首饰盒子。 盒子里面是一枚青玉雕刻而成的麒麟瑞兽。 “快过年了,你宝宝阿姨也没给你准备别的礼物,这枚麒麟吊坠就送给你戴着玩儿吧!” “不用不用……” 曜儿想要拒绝,这枚麒麟吊坠却已经塞到了他的小手里。 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抬头去看爹地。 爹地已经跟着厉哲文叔叔去那边应酬去了。 没办法,他只得将询问的目光看向身边的女佣:“陶夭阿姨?” 夏桑榆在看到金宝宝的那一刻,就已经愣住了。 她没想到,这才三年不见,金宝宝会胖成这样。 昔日的美艳性感,都被脂肪给掩盖住了。 就连五官轮廓也都已经胖得变形。 若不是她的声音没变,若不是曜儿叫她宝宝阿姨,她真的已经完全认不出她来了。 曜儿见她怔怔出神,便拉着她的手晃晃:“陶夭阿姨,陶夭阿姨?” 她回过神来:“啊?怎么了?” “宝宝阿姨送了我这个,我可以收下吗?” 曜儿说着,将那青玉麒麟兽举到了她的面前。 青玉质地润泽剔透,一看就不是凡品。 她便含笑说:“金小姐,这礼物实在太贵重了,他一个小孩子,受不起!” “曜儿都受不起,那谁受得起?” 金宝宝伸手在曜儿的头上抚了抚,黯然叹道:“他娘亲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打心底里也将他当成了我自己的半个儿子……” 话都说到这里了,如果再不收,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桑榆替曜儿将礼物收好,然后礼貌说道:“金小姐,那我就替曜儿谢谢你了!” “别客气,过年了嘛,总想着送点东西讨曜儿一个开心!” 金宝宝这才得空,将目光正式落在这个‘女佣’的身上。 她知道曜儿的脾性自小就敏感古怪。 若是寻常的女佣,根本连碰也别想碰他一下。 眼前这个‘女佣’看上去十分平常,并无出奇之处,怎地就能够得到曜儿的喜欢呢? 曜儿喜欢也就罢了,居然连容先生也喜欢? 不然的话,也就不会带着她一个女佣来参加这样的宴会了…… 金宝宝的上下打量,说起来是有些不礼貌的。 不过桑榆并不在意。 就冲金宝宝刚才那句将曜儿当做半个儿子的话,她就已经在心底里将金宝宝重新当做是最信得过的朋友了。 这时候,几名打扮华丽的贵妇围拢了上来。 她们掐着嗓子,对着夏桑榆就品头论足的议论了起来。 “真不知道容先生是怎么想的,放着年轻漂亮的莫思小姐不带,居然带这么一个又丑又土的女佣出来!” “你别看人家又丑又土,保不齐人家床上功夫强呢,得了容先生的欢心,所以……,呵呵……” “哼!容先生才不会看上她呢!” “就是,这么丑,会把男人吓得阳萎的哈哈……” 正文 第256章 戾气很重的女人和苍白瘦弱的孩子 她们越说越下流了。 辛亏夏桑榆早早就伸手捂住了曜儿的耳朵。 她秀眉紧皱,将目光直直的看向为首的贵妇:“八喜影视的熊太是吧?拜托你们嘴巴放干净点儿!我这里还有孩子呢,别让你们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脏了我家曜儿的耳朵!” 熊太怔了一下:“你认识我?” “岂止认识?”桑榆的眸光渐渐冷戾起来:“我若将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抖出来,保证她们的兴趣会比研究我这个女佣来得更浓厚些!” “呵——!我行得正坐得端,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当年在富太俱乐部,与人抢男郎的事情,你忘记了?” 夏桑榆只稍稍提点了一下,熊太的脸色就变了。 当年她确实是富太俱乐部的常客。 可她每次去,都是戴着面具的。 就算后来富太俱乐部的会员信息资料被人恶意曝光,她被牵连其中,也还是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同名同姓的人连累了。 她逢人便说自己洁身自好,从来没有去玩儿过男郎。 最后,她还真的花大价钱捏造出了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女人,让这女人出面辟谣,说在富太俱乐部多次玩男郎的‘熊太’并不是众人眼中的她这个熊太! 事情纷纷扰扰一两个月,她也总算是成功洗白了。 现在,这个看上去其貌不扬的女佣,一张口就道出了她在俱乐部抢男郎的事情,不由得让她好一阵心惊肉跳。 她甚至不敢再多问一句,只虚张声势的说道:“你别血口喷人哈!我看在容先生的面子上,今儿就不与你计较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 她一走,其余几名贵妇也没心情与一个女佣一般见识,况且这女佣看上去也并不是那么好惹的,所以三三两两,也都各自没趣的散了去。 曜儿眨巴着一双比黑曜石还明亮的眼睛,天真的问道:“陶夭阿姨,她们刚才在给你说什么?为什么她们一过来,你就捂住了我的耳朵?” “她们的话会让人心情不好,所以我不希望你听到!” 桑榆捋了捋他额前柔软的头发,柔声说:“走吧,我带你去糖果城堡找小朋友玩儿……” 曜儿稚声稚气的回答:“好……!” 金宝宝看着他们的背影,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疑惑。 这个叫陶夭的女佣,如何会知道三年前发生在富太俱乐部的事情? 按理说她一个身份卑贱的女佣,根本就没资格进入富太俱乐部。 可她谈到当日熊太与夏桑榆抢男郎的事情,竟好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 看来,这个女佣,并不像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啊! 夏桑榆带着曜儿来到了宴会厅左后侧。 这里有一座彩色的,巨大的,由各种糖果筑城的动漫城堡。 城堡各处还牵着由糖果做成的小灯泡。 五颜六色的小灯泡一闪一闪的,衬得这整座城堡益加璀璨异彩。 曜儿瞪大双眼,惊叹道:“哇啊……,陶夭阿姨你看,好漂亮啊……” “确实很漂亮!” 面对如此梦幻美丽的动漫城堡,夏桑榆一时也来了兴致,牵着曜儿的手道:“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陶夭阿姨,我想在那个黑骑士的面前照张相!” “黑骑士?好啊,咱们过去吧!” 那黑骑士是用巧克力浇筑而成,五官精致,活灵活现。 黑骑士的旁边还有一块白色标牌,上面用黑巧克力写着字:影子骑士守护在公主看不见的地方,不让公主受到任何伤害。公主哭了,影子骑士就会很伤心很难过,公主笑了,影子骑士也会笑很久…… 夏桑榆弯着腰将这上面的小字看完之后,唇角不由得挑起一抹淡笑:果然是做给小孩子的东西,太幼稚,太不现实了! 曜儿牵着她的手揺了揺:“拍照,陶夭阿姨快给我拍照……” “好好,你站好别动哈!” 她拿出相机,刚刚对焦,一个比曜儿略小些的男孩儿突然跌跌撞撞闯入了她的镜头。 那男孩儿大约两三岁的样子,一头稀薄发黄的头发,肤色显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一双眼睛却大大的,像是两颗流光溢彩的玻璃珠子。 曜儿也看见了这个不速之客,瞪他道:“你走开,等我拍完你再过来!” 那小男孩儿不仅没走开,反而走到他身边,伸手就要去拔旁边那影子骑士手中的糖果宝剑。 曜儿忙道:“这个不能拔……” 小男儿奶声奶气的嘟哝:“我就要……这个……” 一个非要拔,一个坚决不准拔。 两孩子很快就揪扯到了一处。 桑榆连忙放下相机,正要将曜儿劝走,便听见哎呀一声,那半路出现的小男孩儿整个人翻过围栏,栽进了里面的糖果城堡。 手一扬,又折断了影子骑士的腿。 影子骑士摇晃了两下,一米多高的身体往那小男孩儿的身上垮塌下来。 骑士虽然是糖果和巧克力做成的,可是经过冷却和定型,压下来应该也不轻。 夏桑榆急忙大步过去,伸手将那跌倒的小男孩儿一把抱了出来:“孩子,你没事儿吧?” 小男孩儿盯着她看了看,张嘴就哭了起来:“哇啊……” 桑榆连忙哄道:“别哭,你别哭啊,没事儿的……” 她越是哄,这孩子就哭闹得越是厉害。 而且这孩子一哭,一急,嘴唇就变成了紫绀色。 看上去似乎身体不大好。 再加上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小模样,令人看着心软得紧。 夏桑榆正是哄劝不住,一位穿金戴银的年轻女人快步冲了过来:“华庭,华庭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啊?谁把你弄哭了?” 夏桑榆连忙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哈,小孩子玩闹,不小心……” “不小心?你一句不小心就想推卸责任?我告诉你,华庭可是我家老爷的心头宝,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的命!” 女人大声嚷嚷,显得十分不讲道理。 还一出口就说‘我要你的命!’这样的话,戾气实在也太重了些。 桑榆不想与她计较,遂软着性子说:“实在对不起啊,我们也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你不是故意的我家华庭会栽进围栏里头吗?会弄这一身的脏东西吗?” “这些不是脏东西,是巧克力和糖浆,回去洗一洗就好了!” 桑榆耐着性子又道:“我敢保证,你家孩子并没有受伤,只是受了些惊吓……” “受惊吓是小事儿吗?” 女人咄咄逼人,厉声质问道:“你这个女佣是怎么回事?啊?有你这么看孩子的吗?我家华庭……” 曜儿再也忍不住,上前护在夏桑榆的前面,怒目瞪道:“坏女人,我不准你骂我陶夭阿姨!” 人是他推倒的,他要像个男子汉那样承担责任。 他气鼓鼓的瞪着那女人,指着她怀里不停哭闹的小男孩儿道:“是他不懂规矩,我才教训他的!” “呵——!你居然敢说我家华庭不懂规矩?” 女人气得鼻孔都张大了。 她直着嗓子大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居然敢说我家华庭不懂规矩?” 桑榆连忙将曜儿抱过来护在怀里,然后尽量用冷静的声音道:“这位夫人,我们推倒你家孩子确实是我们不对,可我们已经给你道过谦了,你到底还想要怎样你直接说吧,别吓着我家孩子!” “我不管!我要你赔偿我家华庭的精神损失费,还有,我要你去我家做一个月佣人,直到我确认我家华庭没有因为这一次的摔倒留下什么后遗症,这事儿才算完!” 女人的要求实在太过分了。 围观的人群中,也有人看不下去了,出言提醒道:“金夫人,你别这样刁难这位女佣,刚才若不是她,你家华庭就被垮塌下来的糖果给砸了……” “什么?我家华庭差点被糖果给砸了?” 女人一下子就又狂躁起来:“不行不行,这事儿我必须得要一个说法……” 正是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金重泰快步往这边走了过来:“怎么了?张咪,你在这吵吵嚷嚷的做什么啊?” 被唤作张咪的女人一看见金重泰,顿时委屈的抹泪哭了起来。 “老爷,你可得为我们娘俩儿做主啊,这个女佣人她欺负我们,她还把华庭推倒在地上……” “什么?谁敢动手打我们华庭?” 金重泰一听说有人欺负自己的女人和儿子,立马也是火冒三丈。 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曜儿那张怒气满满的稚嫩小脸上时,气焰突然就弱了下去。 “是,是容先生家的小少爷啊……” 曜儿气得小脸通红,一双眼睛呼呼的喷着怒火。 他抬手指着还在嘤嘤抽泣的小华庭,怒声说道“我们没有打人!是他不懂规矩想要拔骑士先生的宝剑,也是他毁坏了整个骑士先生!” 他都还没有来得及和骑士先生合影呢。 骑士先生就这么没了。 还害得陶夭阿姨跟着受这样的冤枉气,呜呜,想想都觉得好难过! 他心性再坚韧,也只是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 说着说着,眼眶就红红的,盈上了晶莹的泪花花。 正文 第257章 对不起!当年……我下手太重了! 桑榆连忙将他搂在怀里,在他额头上落下安慰的亲吻,柔声说:“没事儿了,咱们去别处玩好不好?” 曜儿哽噎着,努力忍住泪水:“嗯!” 张咪见他们这就要走,急忙出声道:“喂,你们打了人就这么算了啊?” 桑榆回头冷冷看了她一眼:“张咪是吧?带着你的宝贝儿子先去医院做个检查吧,如果有伤到哪里,所有的治疗费我们全部承担,回头我会让容先生连同精神损失费一起打到你卡上!” “容,容先生?”张咪愣住了:“你们是容先生的人?” 刚才容先生带着曜儿和这个女佣入场的时候引起了全场轰动,只可惜她去洗手间了,没看见。 现在一听说是容先生的人,也有些慌了。 她抬头看向身边的金重泰:“老公,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金重泰叹了口气:“咪咪啊,不是我说你,你这得理不饶人的脾气也是该改一改了……” 张咪委屈道:“我也是心疼华庭嘛!” “我看华庭就是被你给惯的!” 金重泰看了一眼嘤嘤抽泣的孩子,一抹嫌恶从眼底掠过:“受到一点儿委屈就只知道哇哇的哭,都三岁了,还这么怯弱胆小……” “喂!金重泰?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儿子的?” 张咪护犊心切,声音一下子拔高了许多。 看这架势,是又要和她的老公金重泰互撕了? 夏桑榆在心下无奈摇头。 张咪就算长得再漂亮,可惜身上的戾气实在太重了,这样的女人娶进家门,终归不是什么幸事。 转念又想到那个叫华庭的小男孩儿既然是金重泰的儿子,那自然也是金宝宝的弟弟,不知道将来在财产的分割上,会不会引起什么豪门争斗来? 正散乱的想着心事,突然觉得斜上方有一道幽深的眸光正直直看着这边。 她抬起头,看见容瑾西就站在二楼的扶栏处,单手插兜,神色悠闲。 他刚才就一直站在那里吗? 看见他们被人欺负,为什么不过来帮忙啊? 以他容先生的地位和份量,只要他一出来,那个张咪保证就不敢乱来了…… 她正要上前与他打招呼,他居然假装没看见似的,转身就走了! 就!走!了! 夏桑榆僵在了原地。 容瑾西……,这是在考验她?帮助她? 帮她巩固在众人心目中女佣的形象? 算了,懒得想了,晚上回去再问他为什么袖手旁观的事情吧! 各种繁琐的仪式之后,热闹的晚宴开始了。 晚宴是传统的中式晚宴。 夏桑榆因为是佣人身份,所以这席桌上并没有她的位置。 曜儿却拉着她,一个劲的要她入座:“陶夭阿姨你坐,你坐嘛……” “阿姨不坐,阿姨在你旁边站着就好!” 她表现得十分淡定,尽量做出女佣该有的姿态。 小曜儿却固执得很,硬要拉着她入座。 她只得在曜儿耳边低声说:“好了曜儿,今天这样的场合,没有我的位置呢,你看这每一个位置上,都贴有名牌……,不是我的位置,我不能乱坐的!” 曜儿天真的问:“那要怎样才能有你的位置?” “等我有了身份的时候吧……” “那我回去就让我爹地娶你,这样你就有身份了!”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的!” 被人听了去,可就不好了。 夏桑榆正耐心的给曜儿解释,金宝宝含笑走了过来。 她对旁边的侍者道:“给这里加个位置吧!” “是!”侍者很快就另外搬了一张椅子过来,又将餐具恭恭敬敬摆上:“厉夫人,请问你还有什么需要吗?” 金宝宝优雅挥手:“没有了,下去吧!” 然后她走到夏桑榆面前,伸手牵过夏桑榆的左手和善道:“陶夭,来,你就坐曜儿旁边吧!” “不,不用……,我站着就好!” 夏桑榆正拒绝,金宝宝又放下她的左手,拉起了她的右手:“让你坐你就坐吧,别客气!” 夏桑榆便没有再推辞,在曜儿的身边坐了下来。 她脸上带着笑:“厉夫人,你为什么在我手上翻来覆去的看?我的手,有什么不对吗?” “啊?没有没有,我就随便看看!” 金宝宝低垂着眼睫,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夏桑榆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厉夫人,你别这样……,我是个佣人!” “我不管!”金宝宝的声音有些异样的起伏。 就像个执拗的孩子,紧紧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低垂的眼睫下,似乎还有隐隐的泪光在闪耀。 夏桑榆突然就反应过来了。 她急忙要将手抽回来:“厉夫人,你别这样……” 金宝宝紧紧抓着她的手,手指从她手背上那团指甲盖大小的暗痕上面抚过,哽声说:“对不起……,当年,我下手太重了!” 当年在甜品店,因为金贝贝事情,也因为厉哲文的事情,她怒火冲天,抄起手边的水晶叉子就猛地插,进了她的手掌。 若不是那水晶叉子突然断掉,她只怕将她整个手掌都戳穿了。 三年过去,伤口愈合了,这道疤痕却始终没有消退。 夏桑榆只顾着在脸上下功夫,连那道闪电形状的印迹都成功的遮掩了,却忘记将手背上的这点疤痕处理一下! 现在,就这样被金宝宝给识破了! 她不安的四下看了看,低声说道:“厉夫人,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放心,我不会拆穿你的!” 金宝宝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抚拍了两下,安慰道:“我相信你这么做,自有这么做的道理!我只是很抱歉,三年前,不该那样对你……” 桑榆心里纠结得要命。 好想说一声:没关系,都过去了,宝宝你不用把以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可是这样的话一出口,无疑就承认了自己就是夏桑榆。 思前想后,只能闭紧嘴巴,什么都不说。 片刻后,以张咪为首的几名贵妇带着孩子走了过来。 一眼看见夏桑榆坐在席位上,几名贵妇都愣了一下。 张咪更是轻嗤一声道:“哟!咱们今儿这是要与女佣坐一块儿吃饭了?” 另外几名贵妇也跟着起哄:“咱们都是有身份的人,哪能跟着女佣一起入席啊?” “谁给她加的位置?凭她也配坐这里?” “赶紧让她走吧!她在这里,咱们还怎么吃啊?” 夏桑榆本来就不想与这些所谓的贵妇坐在一起,闻言便要起身站起来。 身旁的金宝宝却站起身道:“陶夭你不用走!你这位置是我安排的,今天你就给我踏踏实实坐在这里,我看谁还敢说什么!” 她本就出生财阀世家,现在又是立夏集团的董事长夫人,自小就浸润在名利场,让她一言一语之间都带着逼人的气势。 几名贵妇讪讪笑道:“既然是厉夫人安排的,我们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金宝宝又将目光看向张咪:“你呢?” 张咪轻哼一声,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坐了下来:“我什么我?我可不是那么记仇的人,刚才与陶夭姑娘的那点儿不愉快,我早就释怀了!” 说着她看向夏桑榆:“陶夭姑娘,不会还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吧?” 桑榆清淡的笑了笑,算是给了回答。 眸光一转,视线落在了她身边的小男孩儿身上:“他叫华庭?” 张咪道:“嗯!名字还是我老公给取的呢,叫金华庭,是不是很富贵,很大气?” “确实是个好名字!”桑榆又道:“不过他看上去比同龄孩子瘦了些……” “唉,没办法,才刚刚七个月就早产了……” 张咪说着说着就猛然刹住了话头:“不好意思啊,我不应该在这样的场合说这些!” “没关系!” 夏桑榆看向小华庭,心中暗道,难怪这孩子看上去这么瘦弱苍白,原来是早产的原因啊! 转念又想到自己三年前的那个孩子,也是刚刚七个月,就被心如蛇蝎的乔玉笙从子宫里面硬生生取走了…… 若那孩子还活着,应该也是小华庭这般大吧? 有了这样的念头,再看小华庭,便觉得这孩子楚楚可怜,委实招人稀罕。 金宝宝刚才还担心这帮势利眼贵妇会刁难夏桑榆,不过一顿饭吃下来,发现她们居然相处得十分融洽。 大约是因为有她在旁边撑腰的缘故,大约也是因为容先生的缘故,总之,这顿饭的氛围,比她预料的要和睦得多。 饭后不久,曜儿就睡着了。 容瑾西和夏桑榆连余下的助兴节目都没了兴趣,抱着曜儿就要上车回府。 金宝宝和厉哲文前来相送。 上车前,金宝宝长时间的拥抱桑榆,在她耳边低声说:“谢谢你还能回来……,我错了三年,谢谢你还能给我机会纠正这个错误!” 夏桑榆表情僵硬,不知道应该如何应答。 过了好一会儿,见金宝宝还没有要放开她的打算,只得低低叹息一声:“好了,宝宝……” 金宝宝一听见这话,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她终于放开了她,侧过身低头抹泪。 夏桑榆看了她一眼,压下心头情绪,转身就要往车上走。 “陶夭姑娘!” 身后突然有人唤她。 正文 第258章 不死也得脱层皮 她回头看去,只见金重泰挺着发福的肚子,往她这边大步走来。 她连忙停下脚步:“金先生,您有事儿找我?” “陶夭姑娘,我家张咪性子急,脾气燥,今天冲撞了你,还请你不要见外!” 金重泰说着,将一只长条形的盒子送到了她的面前:“这是我送给曜儿小少爷的一份礼物,还请陶夭姑娘莫要嫌弃!” “金先生,您真是太客气了!我和张咪女士已经和解了,真的没什么,这礼物你还是拿回去给小华庭吧!” “不不!陶夭姑娘,请你务必要收下!” 金重泰说着,就将盒子塞到了她的手里:“请替我向容先生和曜儿小少爷问好!” “那……好吧!”礼物只能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她又和金重泰礼貌的寒暄了两句,抱着盒子往车上走。 经过厉哲文身边的时候,她无意识的看了他一眼。 厉哲文也正用极深极暗的眸光静静凝视着她。 两人视线相对,又很快的各自移开。 他们的表情都很淡然,就好像是两个并无交集的路人。 至于内心的波澜,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了。 目送着她上了车,金宝宝走到厉哲文的跟前,涩然笑道:“不和她道个别?” 厉哲文淡声说:“女佣而已,用得着这么巴结吗?” “女佣?”金宝宝看了他一眼,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的没把夏桑榆认出来,还是认出来了,故意装作没认出来。 厉哲文被她的眼神看得心里极不舒服。 他表情凉淡至极,转身就往宴会厅里面走去。 经过金重泰身边,他的脚步顿了顿:“那礼物,会不会太重了点儿?” “不重不重!”金重泰有些懊丧的说道:“你们今天是没看到张咪对那女佣盛气凌人的态度……,唉,只要容先生不怪罪,送再重的礼物都值得!” 金宝宝笑着说道:“爸,你现在也觉得张咪的脾气和态度有问题了?你当初娶她进门的时候,我就说过……” “她再有问题,也是你后妈!” 金重泰不悦的呵斥道:“以后你对她尊重点,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的长辈!” 金宝宝本来是笑着说话的,被父亲一呵斥,脸上顿时挂不住。 她跺脚气道:“爸!她比我还要小两岁,算哪门子的长辈?” “不管小几岁,她既然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就名正言顺是你的长辈!以后你再这样对她言语不敬,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金重泰厉声喝斥了几句,便一副焦头烂额表情,进去找妻子张咪去了。 金宝宝气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看着父亲的背影,她恨声道:“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都五十多岁了,要玩年轻漂亮的女人我没意见,可你把一个比我还年轻女人娶回家,这不是成心要恶心我吗?” “好了宝宝,咱们进去吧,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 厉哲文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抚拍了两下,然后抬高胳膊,示意她挽着自己的胳膊去宴会大厅继续余下的助兴节目。 金宝宝眸色微动:“哲文,我今天给你说那事儿……” “什么事儿?” “孩子啊!我想和你生一个孩子!” “这事儿还是以后再说吧!” 以后再说,又是以后再说! 不行,这事儿坚决不能再拖了! 再拖下去,父亲金重泰就会被那个叫张咪的女人迷得神魂颠倒,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悄悄立下一份遗嘱,把所有的家产全部给了张咪母子。 金宝宝眼中浮上坚定的神色。 嗯,生孩子这事儿,是万万万万拖不得了! 宽敞舒适的最新款迈巴赫内。 夏桑榆一上车,就察觉到了容瑾西身上散发出来的森冷气息。 车上没有外人,所以她的声音也少了女佣该有的谦卑和恭敬:“容瑾西,今天你看见张咪欺负我和曜儿,为什么都不出面帮我们一把?” 他凉凉说:“这种问题,我以为你不用问我,也能想明白!” “我想不明白!曜儿当时都快气哭了你知道吗?” “你只要告诉他们你是容夫人,不就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吗?” “我是容夫人?谁信啊?” 况且现在也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 她要用陶夭的身份和陶夭的这张脸,找到乔玉笙,并且亲手杀了乔玉笙。 报仇之后,她才能够从陶夭的身份下面走出来,以夏桑榆的身份,堂堂正正的与曜儿和容瑾西厮守在一起。 不过这些话,她不方便对容瑾西说。 她叹了口气,将怀里的长盒子递到他的面前:“金重泰给你的!他让我替他向你和曜儿问好!” 他俊眉轻蹙:“以后别随随便便收人礼物!” “我看他很有诚意嘛!” 她看了看盒子上面的卡通图文,不在意的说道:“应该是个玩具什么的,我看这包装也不像是特别讲究的样子,想着这东西可能也不贵,所以我就……” “拆开看看吧!”拆开看看你就知道这东西贵不贵了。 夏桑榆依言将盒子打开。 “容瑾西你看,我就说了吧,这只不过是一只玩具熊……” 他叹了口气,抬手将头顶上的灯打开:“你再看看!” 盒子里面真的是一只活灵活现的泰迪熊。 金灿灿的黄色绒毛,黑色的披风,黑色的帽子,样子酷酷的,十分招人喜爱。 桑榆见容瑾西那别有深意的样子,只得又多看了泰迪熊两眼。 这两眼,才真的看出了端倪。 绒毛是极细的金丝,眼睛是两颗熠熠澄澄的蓝色宝石,虹膜周围更是由将近二十颗小钻石组成。 那披风和帽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摸上去凉凉滑滑,反正绝不是寻常布料。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这……” “这是德国Steiff公司为了庆祝公司成立135周年,限量发型的黄金泰迪熊,据说还没上市就被预售完了……” “啊?这么贵重!” 夏桑榆也有些手足无措:“那怎么办?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还给他?可这样会不会太失礼了?” “唉……”容瑾西叹息一声,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颇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给你说这些,也不是怪你,就是想提醒你,以后别再随便收外面的礼物了……,我不想欠人人情!” “我也不想欠人人情啊!”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这只黄金泰迪熊还是成了烫手的山芋。 收下吧,这么贵重的东西很显然并不是真正给孩子玩的玩具。 退回去吧,又显得太失礼,而且太小家子气了。 容瑾西不忍心见她苦恼,不由得又柔声安慰道:“算了,改天让曜儿出面去回个礼就好了……” 车上没有外人,容瑾西很快就又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他大手一用力,直接将她抱起来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今天晚上,到我房间睡!” “不行!”她连忙拒绝:“我都说过了,昨天就是最后一次!” “永远都没有最后一次!” 他低头在她耳边灼热的吐纳,低魅的声音道:“除非我死了……” 她心里一惊:“胡说什么呢?” 她已经死过一次又一次,对于这个死字,特别的忌讳。 每次听到这个字,都觉得很惊心,很恐怖。 他却笑笑,温热的唇片吻在她的耳际:“这么紧张?舍不得我死?” 她被他的气息弄得痒痒的。 往后面缩了缩,低声道:“瑾西,别说这些……” “那咱们说点儿别的?” 他滚烫的大手邪肆的滑入她的衣襟:“我现在就想要你,怎么办?” 她羞得满脸通红:“不,不行……” “我也知道不行……,前面有开车的小宋,后面还有睡着的曜儿……” 他的声音因为压抑和隐忍而显得愈加低沉磁性:“可是,这种事情,是会上瘾的你知道吗?只要一看见你,我就时时刻刻都想要你……” 他说的话越来越大胆,粗砾的大手也越来越邪狂。 她很快就意乱情迷,嘤咛着软在了他的怀里。 任他予取予夺。 夜霾下的容氏公馆,显得格外安静。 容瑾西将满脸通红的夏桑榆从身上抱下来,低魅的声音道:“去卧室等我!” 她的身体,还没有从一阵一阵的战栗中疏解过来:“嗯……” 他笑了笑,宠溺的捏着她的鼻头揉了揉:“我真是爱死你这副模样了!” 情难自抑,低下头抱着她又是一记缠绵热吻。 几分钟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乖,先去卧室等我!” “那你呢?”她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来。 他眸色深暗:“我去游泳池活动活动身体!” 这三年,每天晚上想她想得睡不着的时候,他都会去室内游泳池游上几个来回。 以此来缓解紧绷的身体,和无法承受的思念。 而今晚他要去游泳池,是因为……他的身体已经被她弄湿了。 就这样去主楼那边,会被佣人笑的。 安抚了夏桑榆,他拉开车门,大步往僻静无人的室内游泳池方向走去。 夏桑榆在车上停歇了好一阵,才慢慢缓过劲来。 收拾了身上的狼藉,又在身上喷了一点儿香水,她这才拉开车门从车上走了下来。 芬姐抱着熟睡的曜儿下去休息了。 她则往主楼这边走。 莫思站在主楼这边的廊檐下,年轻美丽的面庞被后面的壁灯映照得晦暗莫测。 看见她回来,莫思冷嗤一声笑道:“哟!回来啦!” 夏桑榆顿住脚步:“你等在这里,有事儿找我?” 正文 第259章 成为他的人 谢(fxmm)的打赏哦!么么哒! “我找你干什么?我等我瑾西哥哥!” 莫思往她身后看了一眼:“瑾西哥哥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去游泳池那边了!” 夏桑榆淡淡回了一句,侧身就从莫思身边走了过去。 莫思的嗅觉向来就很灵敏,轻易就透过她身上的香水味儿,闻到了情浴过后的荷尔蒙气息。 他们在车上做过什么,她不用想也明白了。 看着夏桑榆的背影,莫思脸上的神色一寸寸冷了下去。 “陶夭啊陶夭,我不管你是何方妖魔鬼怪,今天晚上,我就算不能让你死,也得让你脱层皮!” 冷哼一声,扭过身就往游泳池的方向走去。 恒温游泳池内。 容瑾西心不在焉的游了两圈,眼前始终浮现着夏桑榆情动如潮的样子,心痒痒的,很快便没了继续游下去的心思。 他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珠,正准备上岸,一道婀娜曼妙的身影突然拦住了他。 他一抬眼,正对上笑颜如花的莫思。 她穿着性感的比基尼。 比基尼设计得很是巧妙,只遮住了最关键的三点,露出圆滚滚的胸和臀,白花花的,十分火辣性感。 容瑾西眉峰一皱:“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特意过来陪你游泳的……” 莫思说着,踩着防滑梯来到他的身边,温柔的说道:“瑾西哥哥,我游给你看好不好?你上次教我的蝶泳,我一直都没忘呢!” 容瑾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从来没教过别人游泳。 当然,温驰除外。 温驰是他唯一教过的人。 他教过他仰泳,蛙泳,自由泳,和蝶泳…… 眼前水花翻溅,他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与温驰在游泳池自在戏水的场景。 “瑾西哥哥,你身材好棒哦……” “哎呀,瑾西哥哥你好坏,你把水溅到人家嘴巴里啦!” “瑾西哥哥,你快过来扶我一下嘛,我蝶泳的时候,腰上总是使不上力……” “瑾西哥哥,我们可以永远这样快乐的生活下去吗?” “瑾西哥哥……” 已经淡出记忆的人,这时候居然又莫名其妙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与温驰的点点滴滴,仿佛就在昨日,就在上一刻! 一股悲戚又无奈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正走神,莫思清越欢快的声音传了过来:“瑾西哥哥,你可以过来扶我一下吗?我蝶泳的时候,腰部还是使不上劲儿……” 同样的话,同样的腔调,让他心头猛然一惊,转身看了过去。 碧蓝纯净的池水里,莫思像一朵沾珠带露的解语花,性感妖娆,正笑意盈盈的望着他。。 神色之间,满含期许。 他刀刻般硬朗俊美的脸上,露出些许疑惑:“莫思,你也会蝶泳?” “当然会啦,瑾西哥哥你上次教过我的,你忘记了吗?” 莫思嫣然含笑,踩着水到他的身边,软声说:“瑾西哥哥,我们一起游好不好?” 说着,她伸手过来牵他。 然而指尖刚刚触碰到他的指尖,他便像是被蜇到一般,猛然将手收了回去:“你干什么?” 莫思娇娇怯怯的望着她:“瑾西哥哥,你怎么了?” 她的眼神,她说话的语气,让他霎时又想起了温驰! 他毫无征兆的猝然暴怒,一记重拳狠狠砸在水面上,喝道:“别叫我瑾西哥哥!” “瑾西哥哥……” 莫思被溅了一脸的水,委屈又娇弱的望着他:“瑾西哥哥,你怎么了?莫思哪里做错了吗?” “我说了,不准再叫我瑾西哥哥!” 他嘶声大吼,愤怒的用手扑打着水面,溅起的水花很快就模糊了他的视线。 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居然想起了很久都没有想起过的温驰。 藏在心底里的愧疚,就这样被无缘无故的牵扯出来了。 他讨厌这样的感觉! 真的是讨厌极了。 温驰已经死在了韩国,他再也不要想起他,再也不要想起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他脸色阴鸷至极,转过身,踩着防滑梯就要往岸上走。 “瑾西哥哥!” 莫思飞快的跟过来,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的腰:“瑾西哥哥,别走!” 她的身体凹,凸有致,成熟性感,就那么紧紧贴在他的身后。 用滚圆轻轻摩擦他的背脊,用温暖和柔软去包裹他的身体。 男人与女人之间,那种玄妙的触感,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 然而容瑾西的眼底,始终都浮着一层寒冰:“放开!” “我不嘛!” 莫思再次缠上了他。 甚至,她绕到前面,一低头含住了他的手指。 如丝如电的媚眼斜睨着他,口中发出诱惑的低吟:“嗯……” 她故意露出粉色的舌头,努力营造出一种色晴的气氛。 可是他的脸上,始终笼罩着一层阴寒之色。 冰冷的目光盯着卖力挑,逗的她,冷声道:“还没到春天,你的发晴期提前了?” 冰冷的语气,带着嘲讽的味道。 她一下子破功,跺脚嗔道:“瑾西哥哥,你怎么就不明白人家的心意嘛!” 她一跺脚,胸前的花蕾就轻轻微颤。 真真儿是个难得一见的尤,物呢! 只可惜,她的妖娆性感,在容瑾西的心里根本激不起任何一丝涟漪。 他的心里,已经被夏桑榆填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别人的一丝一毫了。 冷睨了莫思一眼,他踩着防滑梯往岸上走。 “瑾西哥哥!” 莫思不甘心,再次从后面抱住了他:“别走……,瑾西哥哥,你要了我吧,我爱了你十多年,我做梦都想成为你的人!” 他没了耐心,毫不客气的猛然一掀:“放手!” 莫思脚下一滑,身体往后面仰去。 噗通一声,她以一种狼狈的姿势摔进了游泳池。 容瑾西转身看向她,冷然道:“莫思,明天收拾收拾,离开容家吧!” “瑾西哥哥!”莫思冒出水面,大声叫住了正欲离开的容瑾西:“你等一下,我有话要给你说!” 她双臂划动,很快就再次靠近了他。 他身上只有一条游泳裤,黄金比例的完美身材令人只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想入非非。 这就是她的瑾西哥哥! 爱了十多年的瑾西哥哥啊! 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得成为他的人! 莫思走到容瑾西的面前,尚未开口,容瑾西先就阴沉着俊脸,神色极为不耐的说道:“莫思,我不知道你和桑榆以前订下了怎样的协议,可不管怎样,我现在都正式的通知你,你们的协议失效了!明天开始,我不想再看见你!” 明知道他心里有深爱的人,还敢这样明目张胆惑乱他的心神,单凭这一点,他就一定要将她撵出去! 莫思听了这话,眼眶瞬时就红了:“瑾西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这么做,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 容瑾西神色漠然,丝毫也不为所动:“你的话讲完了吗?讲完了的话,请让一让,我要回去休息了!” “还有最后一句!” “快说吧,我没功夫陪你在这里磨叽!” “好……”莫思突然上前两步,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就往他的嘴唇上面吻了过来。 容瑾西眸色骤寒,正要将她一把推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异样的响动。 回过头,只见夏桑榆的背影正快速往外面跑去。 他心下一沉,推开莫思,快步追了出去:“站住……,陶夭你给我站住!” 一个跑,一个追,很快,不见了踪影。 莫思的眼底不知何时凝上了一层寒冰,牙关紧咬,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瑾西哥哥,你连陶夭这样的女佣都可以接受,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我? 我对你的爱,你难道真的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以前因为性别的原因,你迫于压力对我敬而远之,我不怪你。 可是现在,性别已经不是我们之间的障碍。 我比以前的夏桑榆还要年轻,还要美丽,为什么你的视线从来就不肯在我的身上多做片刻的停留? 而这个陶夭,她哪里比得上我? 容貌?身材?脸蛋?气质? 她哪一样都没法和我比啊! 莫思越想越气,越想越想不通。 憋红着双眼,走到游泳池边恨声说道:“陶夭,你去死吧!” 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惊起了好大一朵涟漪。 容瑾西追着陶夭从恒温游泳室跑出来,一个晃眼,却不见了踪影。 他在院子里面四下看了看:“陶夭,你给我出来!” 一名值夜的佣人上前,恭恭敬敬站在三步远的地方:“容先生,你找陶夭?” “对!她去了哪里?快点把她给我找出来!” 刚才在游泳室的那一幕,她肯定是看见了。 这时候,这个蠢女人指不定躲到什么地方伤心难过去了。 他必须得把她找出来,当面给她解释清楚。 至于那个莫思,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他和桑榆之间的感情,是时候让她收拾包袱走人了。 值夜的佣人低头沉吟片刻,回答说道:“我刚才看见陶夭姑娘好像往主楼那边跑了……,我叫了她两声儿,她没应!” “去主楼那边了?” “嗯!我亲眼看见的。” “好,没你什么事儿了,下去吧!” 他的神色缓和许多。 甚至,神色之间还有了些暗喜。 她去主楼那边,便摆明了是去卧室里面等他了! 哈哈,好想快点看到她在身下吟哦婉转的娇羞模样。 至于刚才那点儿小小的误会,在床上三言两句就能解释清楚了。 他心情好转,快步往主楼那边走去。 蹬蹬蹬上楼,急切的将房门猛然推开:“陶夭!” 然而,她并不在房间里。 床头柜上,一杯他最爱的伯爵茶,还在袅袅的冒着热气。 正文 第260章 冰美人 “陶夭,陶夭你给我出来!” 容瑾西将大小房间都找了个遍,连衣柜都没有放过,却根本不见她的身影。 他心里发慌,这女人,跑哪里去了? 该不会一生气就离开了容氏公馆吧? 不不,以她的脾性,不可能会做出这么冲动无脑的事情。 那她到底去了哪里? 容瑾西如同被热锅烹烤一般,坐立不安的煎熬了将近一个小时,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佣人的疾呼声:“不好了不好了!容先生,大事不好了!” 他神色骤变,呼的站了起来,是她,她出事儿了? …… 夏桑榆这边。 她从外面回来,在廊檐下与莫思说了那几句话之后,心里就一直莫名其妙的觉得不踏实。 到了卧室,洗漱之后又给容瑾西准备了一杯他最喜欢的伯爵茶,见他还没回来,就往游泳室那边去看看他怎么这半天还不回来? 没想到,一进去,就看见莫思踮着脚尖在吻他。 他们两个人的身上都穿得极少。 一个颀长健美,一个婀娜窈窕,一个肤色如蜜,一个白皙如脂。 般配成那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她心里突然就嫉妒得很,也气得很。 想也不想,转身就往外面跑去。 明明听见他在身后追,也不想停下脚步听他的解释。 坏男人,别人吻你你不知道推开啊? 今儿算是被我撞见了,那平日里没有被我撞见的时候呢? 是不是你们两个把该做的,不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哼,男人的话果然靠不住! 前脚还说什么只爱我一个人,只对我的身体有感觉,后脚就和别的女人搞在了一起! 尽管这个女人是她亲自挑选的,她心里依旧嫉妒得快要发狂! 跑进院子,绕过一丛茂密的冬青树,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将她拉过去紧紧贴在了转角的阴暗处。 她瞪大双眼正要惊呼,那人在她耳边低低说道:“别出声儿,不然我就脱下你的裤子!” 这么无耻的话,也只有容慕北这个混蛋能说得出。 而且,她也相信他能做得出。 虽然在这三年时间里,他从来都是口头上威胁她,并未做出染指她的事情,可是她相信他身上的人性正在接近泯灭,更多疯狂的事情,他也做得出。 眼看着容瑾西从眼前跑过,她也不敢声张。 直到容瑾西走远,她才猛地挣开他:“容慕北你干什么啊?” “哟呵!傍上容瑾西,脾气果然见长啊!” 他嬉皮笑脸,伸手在她的脸蛋上抹了一把:“不应该叫我四爷吗?” “四爷个鬼!你还应该叫我三嫂呢!” 这三年被他操控在掌心,贱兮兮的叫了他三年四爷,想想心里就好气啊! 夏桑榆推开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和头发,硬声说道:“你鬼鬼祟祟在这里干什么?当心容先生知道了,把你当小偷一样抓起来!” “小偷?”他冷嗤:“你忘记了吗?我身上流着容家的血,我也是容家的一份子……,呵呵,容家的女佣,我也有权利用!” 夏桑榆冷笑:“少废话,直接说正事儿吧!” “正事儿就是想问问你,重新回到容瑾西身边是怎样一种体验?” “体验你个毛线!没事儿的话就给我滚!” 她没好气的呛了容慕北一句,侧身就要往主楼的方向走。 她还希望听到容瑾西的解释呢,不把游泳室里面的事情解释清楚,她今天晚上都别想睡安生觉了。 然而她才走了三五步,容慕北突然冷冷的叫住了她:“陶夭!” 简单的两个字,却含着威胁的意味儿。 夏桑榆的身影顿时僵在了原地。 她慢慢转过身,看向容慕北。 容慕北穿着银灰色貂领大氅,在满园霜雪的映衬下,一张脸更是显得料峭森寒。 夏桑榆的心不由得往下沉了沉:“你到底还想要怎样?”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提醒你两件事情!” “又想威胁我?” “威胁加警告吧!” 容慕北踩着咔嚓作响的薄霜走到她的面前,冷声说道:“第一件事情,上次送你的那件礼物,你别以为我是和你闹着玩儿的!” 夏桑榆眉心跳了跳。 那血淋淋的断指,她第一眼看见的时候确实吓得要命。 可是后来她把身周认识的人挨个看了个遍,从曜儿到容瑾西,从金宝宝到厉哲文,甚至家里面佣人的手指头都看了个遍,十指俱在,没人少一根手指头啊。 所以,她确实在心里以为容慕北只不过是用了一个比较恶心的‘玩具’来震慑她。 这时候又听到容慕北提及此事,她的神色便也凝重了些:“你还想要怎样?我一直在按照你说的做,回容氏公馆不也是你的意思吗?” “是我的意思没错!可我让你回容氏公馆,不是让你一家团圆的!” 自从他十一岁就被母亲阮美玉送往国外之后,颠沛漂泊了这么多年,他现在最不喜欢看见的就是别人一家子团圆。 他从兜里摸出一只蓝莹莹的塑料小袋,放在手中把玩一阵之后,才递到夏桑榆的面前。 “你看看这东西,是不是很漂亮!” “什么啊?”桑榆不明觉厉,伸手接过来看了看。 里面是钻石一般的晶体,一颗颗,一粒粒,在迷蒙昏暗的光线下散发出冷湛湛的光芒。 她又问:“这是什么?” “它有一个很美丽的名字,叫冰美人!” “冰美人?”桑榆略微一思忖,猛然抬眸,惊愕道:“这该不会是?”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东西!” 容慕北往她面前靠近一些,将她掌中的塑料小袋打开,从里面捻出一颗,又放在指尖把玩了好一阵,这才放进了口中。 “你看,是无毒的!” “可是,可是……” 桑榆的心里始终还是觉得不踏实。 虽然她从来没有接触过那东西,也不知道那东西应该是什么样子,可是她始终还是保持着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警惕性。 她想了想,还是将这东西塞还回了容慕北的手中:“不管有毒没毒,这东西我都不能要!” “你以为能由得着你?” 容慕北的眼神冷得像是淬过冰:“我在你的枕头下面放了一份礼物,你先回去看看,想通了,明天晚上八点,到良辰夜总会找我!” 说完,转过身,带着他的冰美人往院子的侧门走去。 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夏桑榆愣愣的,在院子里面站了不知道多久。 直到寒气袭来,手脚都感觉到刺骨的寒冷时,这才回过神,往住处走去。 她没有往主楼容瑾西的方向走。 而是来到了西侧的佣人房。 莫思并没有安排她和秀雅芬姐等女佣住在一起,而是让人将杂物房收拾了一个角落出来,在那角落摆放了一张单人铁架床,便是她的住处了。 她进去之后,有些疲乏的一头就倒在了床上。 脑子里面乱糟糟的,想的全部都是在公益慈善晚宴上一众贵妇的嘴脸,一会儿是嚣张跋扈的张咪,一会儿是嘤嘤低泣的小华庭…… 翻了个身,脑子里面又浮现出富态得快要流油的金宝宝,和面色沉静内敛的厉哲文…… 三年时间,一切都在发生着改变。 只有她,这三年像是做了一场浑浑噩噩的大梦。 现在醒过来了,这一切的改变真的令她措手不及。 转念又想起回来的途中,与容瑾西在车上厮磨的情景。 她脸颊烫烫,意识到对于两人之间的欢爱,不仅瑾西上瘾,她其实也早就在不知不觉之间上瘾。 越是危险,似乎就越是刺激。 只要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她就根本拒绝不了容瑾西的需求。 就好像现在,才一想起他,身体就有些异样的燥热,恨不得起身去他的房间,与他一起翻滚在那张大床上。 可是她转瞬又想起他和莫思在游泳池的情形,一腔情潮马上就冷切了下去。 她在简陋的硬板床上,烙烧饼一般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片刻后她突然想起容慕北说过的话,下意识的伸手到枕头下面摸了一下。 还真的摸到了一只盒子。 她心里一紧,急忙起身坐起。 将盒子打开,里面赫然出现了一只血淋淋的断指。 有了上次收‘礼物’的经验,夏桑榆心里的承受能力明显强了些。 尽管很害怕,她还是忍着没有尖叫。 目光定定的盯着那断指,心中一遍遍对自己说,是假的,这是假的,是容慕北用来吓她的…… 如此自我催眠了将近两三分钟,她惊悸的心绪稍稍平复了些。 甚至,她还壮着胆子伸手碰了碰那断指,还捏着那断指捻了捻…… 那触感,那切口处的肌肉组织,分明……就是真的啊! 她吓得失声惊叫,猛的将手中的盒子扔了出去。 盒子里面的断指咕噜噜滚落在墙角,沾了灰,却依旧血糊糊的,十分可怖。 一只尖嘴巴的大老鼠从洞中伸出脑袋,探头探脑的张望了一会儿,飞快的叼起那断指,咻一下又缩回到洞里去了。 夏桑榆紧张到了极致,耳边甚至出现了幻听。 咔嚓,咔嚓……,仿佛是那老鼠正在咀嚼那东西! 她吓得浑身汗湿,抖抖索索从床上下来,正准备夺门而出,门外突然有人敲门。 砰——!砰砰——! 她浑身发抖,颤声道:“谁……?” 正文 第261章 奇异的肿胀起来 门外没人答应,却又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每一声,对于紧张到了极点的夏桑榆来说,都是摧残。 她走到门边,再次问道:“谁?” 门外传来芬姐的声音:“陶夭?陶夭你还没睡吧?” 桑榆松了口气,急忙将房门一把拉开:“芬姐……” 芬姐盯着她的脸色看了看:“陶夭,你这是怎么了?脸色好吓人!” “我,我没事儿……”桑榆捂着哐当哐当乱跳个不停的胸口,支支吾吾道:“就刚才,刚才有只老鼠突然跑出来,吓死我了!” 芬姐往她的房间看了一眼,摇头叹道:“莫思小姐把你安排在这里,确实太委屈你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容先生带回来侍候小少爷的人啊!” 夏桑榆苦涩的牵了牵唇角:“芬姐,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儿吗?” “哦,是小少爷,小少爷醒了,吵着嚷着要你呢!” “曜儿醒了?” 夏桑榆忙道:“那我随你过去看看吧!” 曜儿这孩子脾气犟,一旦拗上了,谁也拿他没办法。 这大冬天的,又是晚上,若再让他着凉可就不好了。 夏桑榆二话不说,跟着芬姐就往曜儿住的地方走。 穿过院子的时候,想起刚才那根断指,心头还惶惶然,双腿发软,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棉花上。 整个人恍恍惚惚,如同行走在令人不安的梦靥里。 芬姐察觉到她的异样:“陶夭,你没事儿吧?我怎么看你今天有些不对劲?” “我没事儿!” 她裹紧身上的外套,一说话,嘴巴里面就哈出大团的白气:“快走吧,曜儿该等急了!” “好好!”芬姐连声答应。 曜儿在车上的时候本来就已经睡着了,结果被芬姐抱着上楼回卧室的功夫,就迷迷糊糊的醒了。 他口里哼哼着,虽然醒了,却也架不住汹涌的困意,所以也没有怎么哭闹。 后来芬姐给他脱衣服的时候,他就彻底怒了,在房间里面哇哇嚎哭:“陶夭阿姨,我要陶夭阿姨……呜呜,陶夭阿姨……” 夏桑榆在门口就听见了他的哭闹。 一进屋,明亮的光线和空气中淡淡的奶香味儿,让她心底的惶恐瞬间褪去。 她大步进屋,走到曜儿面前柔声说:“曜儿乖,快别哭了,阿姨在这里呢!” 曜儿抽噎着,张开双臂扑进她的怀里。 稚嫩的小脸在她的脸颊上亲昵的蹭了蹭,低低呢喃道:“陶夭阿姨,你刚才去哪儿了,曜儿好害怕……” “有什么好害怕的?” 她轻吻他的头发,又用手宠溺的揉了揉他的脸蛋儿:“曜儿是男孩子,不能这样胆小的知道吗?你将来长大了,还要保护你心爱的女孩子呢!” 曜儿止住哭泣,一脸认真的说道:“我长大了,和爹地一起保护你!” 一股暖流从她的心间流过。 她淡色的唇瓣微微勾起,语气更加柔和:“好,有你和你爹地保护我,我就再也不用害怕了!” 曜儿也粲然笑了开来。 软软的小手臂勾着她的脖子,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 桑榆将他重新抱回床上,正准备脱了他身上的衣服哄他睡觉,突然发现他的领口和袖口都沾着一些糖浆。 粘粘糊糊的,擦都擦不掉。 她叹了口气:“曜儿,咱们去洗个澡好不好?” “洗澡?”小家伙不知道在顾虑什么,咬着嘴唇始终不肯点头。 桑榆道:“必须得洗个澡啊,你瞧你这黏糊糊的样子,不洗干净的话,你睡觉也睡不踏实……,而且你身上有糖浆的味道,蚂蚁和小虫虫最喜欢这种味道了,它们说不定会往你身上爬过来……” “好吧,我去洗澡!” 到底还是孩子,一听见小蚂蚁小虫虫,心里就害怕了。 桑榆抱着他来到浴室,调好水温就开始脱曜儿身上的衣服。 曜儿十分腼腆害羞。 他扭扭捏捏抓着贴身的小裤裤不肯松开:“陶夭阿姨,我,我又不想洗澡了……” “不洗澡怎么行?” 她伸手将他抱在怀里,诱哄道:“不洗澡会臭的……,来吧,咱们洗快一点儿,很快就好了……” “可是,可是……” 小家伙认认真真的苦恼了半天,纠结道:“可是你亲了我,现在又看了我的身体,那以后……,以后你可以等我长大了娶你吗?” 桑榆没忍住,噗的乐出了声儿。 小屁孩儿,胎毛都还没褪干净呢,脑子里面居然想这些? 曜儿被她笑得有些羞恼,小脸蛋儿红扑扑的。 他看了她一眼,低低嗫嚅道:“如果,如果你等不到我长大的话,那你可不可以让我爹地娶你?我爹地很帅,也很酷,好多女人都想嫁给他……” 这个陶夭阿姨只要嫁给了爹地,以后就是他的娘亲了。 他喜欢她说话时候的声音,喜欢她眼睛含笑的样子,更喜欢她身上的淡淡香气。 她身上的香气总是给他一种十分舒心,十分安心的感觉…… 夏桑榆完全没想到他这小脑袋瓜子里面,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不过,再这样磨蹭下去,他该着凉了。 她抬手揉揉他的小脑袋,宠溺道:“好……,我答应你,等我变得漂亮一点,能够与你的爹地般配的时候,我就嫁给你爹地好不好?” “嗯!”他愉快的点头:“变漂亮很容易的……,我明天就让爹地给你买很多很多的化妆品!” 她伸手将他的小裤裤脱掉,柔声说道:“我有化妆品,不需要再买新的……” 她的化妆品都是特制的。 虽然算不上高档,却十分防水。 就算在水里面泡一两个小时也不会脱妆。 她将曜儿抱起来放进浴桶,转身正要去拿搓澡巾,眼前突然一黑,毫无征兆,咚一声就栽倒在了地上。 曜儿大惊失色:“陶夭阿姨,陶夭阿姨你怎么了?呜呜……,来人啊……” 芬姐进来一看,顿时吓得手忙脚乱:“陶夭?陶夭你这是怎么了?” 陶夭静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张脸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肿胀起来。 容瑾西在卧室里面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 都一个小时了,她去了哪里? 要不要把家里面所有的佣人都叫起来,帮着把她揪出来? 正纠结,屋外突然传来佣人急切的声音:“不好了不好了,容先生,大事儿不好了!” 他嚯一下站起身,开门就走了出去:“出了什么事儿?” 佣人站在台阶下,慌里慌张的说道:“是陶夭姑娘,陶夭姑娘出事儿了!” “她怎么了?” 他急得声音都变了:“她在哪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她在小少爷的房间,正帮小少爷洗澡,突然就晕过去了!” 在曜儿的房间,晕倒了? 容瑾西一刻不停,快步就往曜儿的住处小跑过去。 曜儿的房间内。 夏桑榆还趴在地上,整个身体像是中邪一般,奇异的肿胀起来,身上那件宽松的佣人服都快被撑裂了。 那张脸,更是肿胀得变了形。 秀雅和芬姐等几个佣人见她这样,都皱着眉头一筹莫展。 最后还是秀雅大着胆子上前问道:“莫思小姐,咱们还是赶紧送她去医院吧?再耽搁下去,恐怕要出人命了!” 莫思穿着名贵的貂绒大衣,神态倨傲,脸色清冷:“去什么医院?我让你们把她拖出去扔了你们没听见吗?” 几个佣人面面相觑:“拖出去……扔了?这样不大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 莫思厉声喝道:“这个陶夭来历不明,她今天突然晕倒,就说明她的身体本身就有疾病,这样的人,怎么能够侍候小少爷?万一把小少爷感染了怎么办?” 一番话,把众人都说得哑口无言。 大家都低着头,双手垂在身侧。 一个个神色恭顺,却始终没有人敢上前来将陶夭拖出去。 莫思气得跺脚:“你们怎么回事?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秀雅小声说:“莫思小姐,你别生气……,我们不是不听你的话,是因为这事儿万一被容先生知道了,恐怕……” “容先生知道了又能怎样?这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女佣而已,容先生还会在乎她的生死?” 莫思一句‘低贱的女佣’,让在场所有佣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同程度的阴郁。 她正还要逼迫他们将陶夭拖出去扔了,突然有人低呼一声:“容先生来了!” 莫思心里一惊,瑾西哥哥来了? 心念刚动,容瑾西峻拔的身影已经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她急忙换上笑脸:“瑾西哥哥……” 容瑾西却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伸手将她拨到一边,大步往地上躺着的陶夭走去。 曜儿守在昏迷的陶夭的身边,已经哭得两眼红肿了。 “爹地,莫姨说要将陶夭阿姨拖出去扔掉,呜呜……,不要把陶夭阿姨扔掉嘛……,我喜欢她……,她只是生病了,求求你,不要把她扔掉……” 他抽噎着告状,每一个字都戳得容瑾西的心口疼。 他大手轻抚曜儿泪湿的脸颊:“既然你喜欢,我们就把她留下来,好不好?” “嗯!”曜儿使劲点头,被泪水泡过的眼睛,晶亮晶亮,胜过这世间最耀眼的宝石。 正文 第262章 她的身体,被粗暴对待(谢昵称为‘870975···’的亲送巧克力,么么哒!) 容瑾西俯身察看了她的情况,本就暗沉的眸色更加阴郁森寒起来。 他伸手将她从地上一把抱起,在众人或惊讶或羡慕的目光中,大步往外面走去。 莫思快步上前,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瑾西哥哥,你要干什么?她只是一个女佣……,你看看她这副样子,比鬼还恐怖,难道你还要将她留在容家吗?” 容瑾西冷冷看了她一眼,沉声喝道:“闪开!” “瑾西哥哥!” 莫思急得张开手臂拦住了他的去路:“瑾西哥哥你快点把她放下来,她身上有病菌……” 容瑾西脸色阴鸷,极冷极寒的看了她一眼,侧身继续往外面走。 莫思追过去,急声又道:“瑾西哥哥,你别怪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曜儿好!这个女人身上有病,她会传染给曜儿的……” 容瑾西脚步微顿,冷冷横她一眼,突然冷笑道:“莫思,你别着急,这笔账,等我回来我再和你慢慢算!” 帐?什么帐? 难道瑾西哥哥都知道了? 莫思被他眼神中的冷意刺了一下,瞠目结舌的僵在原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本就雾霾重重的夜空,突然洋洋洒洒飘起雪来。 容瑾西风驰电掣的开着车,不到半个小时,就将夏桑榆交到了肖鹏的手里:“她药物过敏,快点给她输液!” 肖鹏有些惊讶的说道:“这谁啊?瞧把你给紧张的!” “少废话,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容瑾西怒目圆瞪,半点儿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肖鹏嘀咕道:“三年了,没见你对谁这么紧张过!” 一面嘀咕,一面还是快速的给肿胀得不成,人形的夏桑榆做了检查:“好奇怪,她的症状,与你三年前的那一次过敏症状一模一样!” 容瑾西本就暗沉如夜的眸子更是冷了几分:“我知道!你快给她输液吧,别让她再受煎熬了!” “好好,我这就安排!” “再给她做一个全身检查,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毛病!” 她三年前经常挂在口边的家族遗传病,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当时就说活不长了。 墨尔庄园的方管家还亲口说过,就算她不被光头蛇和乔玉笙害死,也最多只能活一两个月。 而现在,整整三年过去了,她又奇迹般的回来了。 这三年内发生了什么,她绝口不提。 家族遗传病,她更是到现在都还没有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心中的疑问实在太多,太多了! 可每次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脑子里面想的都是抓紧时间和她做那种男欢女爱的事情。 至于心底的疑问,有时候想想,又觉得并不是那么重要。 只要她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就足够了。 所以这样一拖再拖,就拖到了现在。 肖鹏现在是这家私立医院的院长。 容瑾西没有食言,在这繁华的商业中心地带,拔地建起了一座高大十九层的现代化私立医院送给他。 现在,他的手底下不仅有一大批医学界的年轻精英,更有世界上最先进的医疗仪器,任何疑难杂症,都能在他这里得到很好的医治和康复。 半个小时后,肖鹏脸色奇怪的从诊室里面走了出来。 容瑾西连忙迎上去:“怎么样?她就只是单纯的药物过敏,没有别的毛病吧?” 肖鹏点了点头,可是紧跟着又揺了摇头。 “她是药物过敏没错,我已经给她配制了药水,输液之后,她身上的肿胀硬块很快就会消散了!” “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 多年的朋友,容瑾西一眼就看出他还有后半截话压在心里。 见肖鹏沉吟不语,,容瑾西轻啧一声,催促道:“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别遮遮掩掩的!” “好吧!”肖鹏叹了口气:“瑾西,你知道她的身体遭遇过什么吗?” 容瑾西薄唇紧抿,缓缓揺了摇头。 肖鹏道:“我刚才带人给她做全身体检,发现她的子宫被人摘除了!” 子宫?被人摘除了?? 容瑾西神色大变,失声低呼道:“肖鹏你没有搞错吧?她,她子宫没了?” “我绝对没有搞错!”肖鹏凝重道:“我想象不出她的身体被什么人如此残暴的对待过!子宫被硬生生摘除,伤口的缝合也处理得相当潦草,如果我没有估错的话,她现在每到这样的阴寒天气,小腹就会像是被冰钻绞动一般疼得要命……” 容瑾西的脸色一点一点苍白下去。 肖鹏的声音忽远忽近,在复原着三年前她的悲惨遭遇! 他努力想要听清,可是又害怕听清。 心房像是要炸开一般,疼得他几近窒息,几近崩溃。 他从来都不知道,夏桑榆在自己面前谈笑自如的时候,原来一直都隐忍着如此剧痛! 她从来不提,他也从来没问过。 他想起了三年前,孕育在她子宫里面的那个孩子。 那是他与她的孩子。 却被乔玉笙和光头蛇残忍的摘去了子宫,那个孩子,多半也早就夭折了…… 他心疼如绞。 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然重击一般,踉跄两步,扶着墙慢慢弯下腰去。 乔玉笙与光头蛇,不仅是桑榆的仇人,更是他容瑾西不共戴天的仇人。 不仅剖宫弑子,还将他遭受重创的妻子抛进了冰冷的大海里! 这份仇,这份恨,他容瑾西今生若不能得报,便誓不为人! 肖鹏见他神色痛苦,连忙过来伸手抚他:“瑾西,瑾西你还好吧?” 容瑾西抬起头,眼底一片骇人的猩红。 他抓住肖鹏的胳膊,黯哑道:“她的身体……还有别的问题没有?” “暂时还没有查出别的!” “那就好,那就好……” 没了子宫,就不能再有孩子。 对于一个家族继承者来说,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十分遗憾的事情。 可是他更加看重的是她的身体。 只要她身体没有别的问题,只要她能陪着他走过这艰险的人生长路,有没有孩子便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肖鹏将他搀扶起来,伸手在他的肩膀上面重重拍了拍,叹息道:“要不要去看看她?” “现在?”他惊喜道:“我可以去看她?” “当然,她只是比较严重的药物过敏,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对症输液,很快就会好了!” 容瑾西不等肖鹏说完,就进了专属病房。 她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呼吸极浅,极慢。 仿佛她一个不乐意,就要停止呼吸一般。 他在她身边轻轻坐下,看着她昏迷后安静的样子,心里像是被刀绞一般难受。 蠢女人,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逞强? 你身上的痛,你心里的苦,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完全对我倾诉? 从认识你到现在,你的身上就似乎一直都有着一层一层的秘密,我揭开一层,还有下一层,揭开下一层,发现里面还有一层…… 夏桑榆,你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 你什么时候才能在我的面前完完全全卸下伪装啊? 容瑾西眼底慢慢浮上泪光,正要伸手抚,摸她的面颊,放在旁边小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在这静谧的病房,手机铃声显得格外刺耳。 他急忙拿过手机,看了一眼,莫思? 他毫不迟疑,手指一划,挂掉了。 然而还没等他将手机放进兜里,莫思的电话又打来了。 这一次,他直接将莫思的手机号拉入了黑名单。 他发誓,明天一早就会将莫思从自己的生活中踢出去。 这个女人在他身边呆了三年,一直到今天,他才识破她的真面目。 容瑾西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偏执起来,竟会到达如此可怖的地步! 改头换面,连性别也换了,就是为了到他的身边,唤他一声瑾西哥哥,然后,做他的人! 他心里对温驰的那点儿愧疚,彻底被磨光了! 忍无可忍,他恨不得马上就回到容氏公馆,将她(他)从容氏公馆扫地出门! 莫思打不通他的手机,很快又换了薇信,发了一段小视频给他。 容瑾西本不想打开莫思发来的这段视频。 可是视频暂停着的界面背景,正是刚才的游泳室。 难道又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里了? 思及此,容瑾西手指一动,点开了这段视频。 视频中,莫思又换回了刚才那套黑色蕾,丝的比基尼。 面对镜头,她依旧笑靥明媚。 “嗨,瑾西哥哥,你看见我手腕上和脚踝上拴着的这些铁链了吗?你顺着这些铁链往下看,是不是就看到了这两只大石锁?” 她慢慢移动架在旁边的摄像仪,让他可以在这边更加清楚的看到地上那两只沉甸甸的大石锁。 “瑾西哥哥,我说过,我爱了你十多年,我做梦都想要成为你的女人!” 莫思神色凄婉,徐徐又道:“可是通过这两天的观察,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证实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你宁愿喜欢陶夭那个丑八怪,也不肯多看我一眼!” 她难过的垂下眼睫,顿了顿,待到心绪平复了一些,才又继续说道:“既然你不爱我,我便也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必要了!” 凄凄怨怨的迟疑了片刻,她对着镜头笑着说:“瑾西哥哥,来生再见!” 说着,就将其中一只石锁推入了池水。 噗通一声,几十斤重的石锁坠入泳池,溅起好高好高的水花。 莫思被石锁一带,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前倾,跌入了泳池。 她脚上绑着的那一只,也被拖入泳池。 澄蓝通透的泳池水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只有一串一串的气跑,从水底不紧不慢的冒上来。 正文 第263章 既不劫财,也不劫色 容瑾西面色铁青,气得差点没将手机捏碎。 他这一生,最讨厌被人威胁。 当莫思还是温驰的时候,就经常用这种寻死自残的方式威胁他,割腕,吃药,中毒,无所不用其极。 层出不穷的花样,让他筋疲力竭的同时,也渐渐生出了厌烦嫌恶之感。 温驰和他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又怎样? 他始终都没有看出来,他是最讨厌被人威胁的! 现在他从温驰变成了莫思,还用这样的手段来要挟他,以为他马上就会抛下昏迷的夏桑榆,赶回去看她?安慰她? 哼!他偏不! 他气得心口钝痛,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手机关机扔在了一边。 要寻死就去死吧! 要自溺就早点溺毙身亡吧! 省得他到时候再花心思安排她的去处。 容瑾西心里这些想法,虽然是在赌气,可是真的就没有再开机理会胡闹作死的莫思。 他也没有打电话给家里的佣人,让他们帮着把莫思从游泳池捞上来。 他身边有夏桑榆,眼里有夏桑榆,心里也就只有夏桑榆,别人的生死,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两个小时后,夏桑榆恍恍惚惚醒了过来。 她惶惶然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瑾西,我这是在哪里?” “在医院,别怕,都过去了……” 他温暖的手掌贴上她的额头,柔声问道:“你现在感觉怎样?” “曜儿呢?他没有哭闹吧?” “曜儿在家里,你别担心,芬姐她们会好好照顾的!” 听说曜儿没事儿,她这才悠悠松下一口气。 转动眸光,她看着面前这张一脸担忧的俊脸道:“我这是怎么了?” “你昨天晚上过敏了!” “过敏?我好端端的,怎么就过敏了?” 她不是过敏体质啊。 而且发病的时候,她的身上丁点儿征兆都没有,正准备给曜儿搓澡呢,突然就失去了意识。 容瑾西迎上她狐疑的目光,一时也觉得不好解释。 心下斟酌一番,他才徐徐开口说道:“桑榆,莫思是你为我挑选的人?” 她点了点头:“嗯!怎么了?” 他继续问:“你有调查过她的来历和底细吗?” “调查过啊,韩国血统,早些年一直跟随父母在晋城生活,十多年前偶然见过你一次,就对你一见倾心,暗恋了你整整十多年呢……” 她将当初挑选莫思的时候做的这些调查全部都告诉了容瑾西。 容瑾西听了这些,脸上的神色愈加凝重起来:“你就这么相信她说的话?” “我当然也调查过她的底细啊!确定她说的都是事实,这才将她接到容氏公馆!” 接回容氏公馆之后,她也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确定这个莫思无论是背景还是人品都没有问题,这才放心的让她留了下来。 这时候见容瑾西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提及莫思,她才隐隐察觉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瑾西,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容瑾西勉强撑起一个笑意,敷衍道:“就是觉得你这次过敏来得太蹊跷,所以想对你身边的人排查一下!” 说到过敏,夏桑榆心里也觉得很纳闷儿:“难道是我在昨晚的宴席上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他纠正说:“不关食物的事儿,医生说是药物过敏!” 顿了顿,他又道:“过敏的症状,和三年前,我过敏那次一模一样!” “三年前?你过敏那次?” 夏桑榆的双眸慢慢睁大:“你,你是说温驰给你下药,导致你过敏那次?” “对!就是那次!” “没道理啊!我调查过,温驰已经死在韩国了!” 温驰已经死了,所以她的过敏应该和温驰无关。 她记得很清楚,回到容氏公馆后,她就只喝了一杯白开水。 因为在车上的时候,她和容瑾西两相厮磨,情动如潮之下,难免有些口渴,所以回去之后便喝了一杯水。 除此之外,她再也没有吃喝过别的东西。 难道是那杯白开水有毒? 有人在她的杯子里动了手脚?要不就是将致过敏的药物投放在了饮水机里? 目的就是为了给她一个教训? 她越想越觉得可怕,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呼之欲出:“瑾西,我觉得,我觉得莫思……” “莫思就是温驰!” 他尽量用轻描淡写的语气道:“她做了手术,完完全全的改变了容貌,一直都在骗我们呢!” 夏桑榆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温,温驰?” “没错!莫思就是温驰!” 容瑾西有些苦恼的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我们都小瞧她了!” 她沉吟片刻,弱弱问:“若她真是温驰,你打算怎么安排她?” “不用安排,等我们回去的时候,说不定她就已经死了!” 他眼底掠过寒芒,站起身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把肖鹏找来,看看你的情况是不是完全好了!” 生怕她再问什么似的,起身就出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容瑾西亲自去外面帮她买蟹黄包和鲜豆浆。 她身上的过敏症状已经完全消退,起床上了洗手间,便不想再躺着了。 洗漱后,她出门到外面的休息区活动。 休息区的长椅上,一位烫着长波浪卷发的女人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女人背对着她,正在没好气的打电话。 “……,哭哭哭,一遇到事情你就知道哭!你怪我没良心不管你们的死活,那你怎么不怪怪我爸?若不是他在外面得罪了人,人家会切了他的手指头又切我的手指头?……,好了好了,我不想听这些,我不能继续留在晋城,这次是切手指头,那下一次岂不是要切我的脑袋?……,你求我也没用,我下午就搭航班出国,你们谁也甭拦着我!” 夏桑榆最先是被她似曾相识的背影给吸引的。 后来听到她打电话的声音,更加确定她就是——夏云姿! 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夏云姿了。 可是她的声音,她说话时候那种自以为是的狂傲语气,还是让夏桑榆一下子就将她认了出来。 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听到什么切手指头之类的言语,更是觉得心惊得紧。 容慕北,切的是夏如海与夏云姿的手指头? 他,玩儿的是真的! 他肯定早就调查过她的身份,知道她是夏如海和黄玉柔的女儿,所以才会第一时间就切下了夏如海手指头来威胁她! 可惜她的心里,早就将那一家子划在了外面。 所以,就算看到断指,也没有往夏如海一家子身上想。 直到这时候,亲眼看到夏云姿被白纱布包裹着的手…… 夏云姿挂断电话后,一抬眼就看见你对面站着一个样貌普通至极的年轻女人,正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的受伤的手。 她本能的将手往身后藏了藏:“你干什么?” “没,没什么……”夏桑榆有些慌乱的挤出一丝笑容:“我就是想问问,你……这手怎么了?” “我这手?”夏云姿怒哼一声,咒道:“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一群王八羔子,半夜三更堵在我回家的路上,既不劫财也不劫色,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的手指头切了一根去……” 夏桑榆听得额头上冷汗直冒:“好恐怖啊……” “是啊!晋城最近可乱了,所以我得去国外避避风头!” 夏云姿摸出粉饼盒对着镜子补妆,然后又斜睨了她一眼:“你谁啊?怎么对我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哦,我就是一个佣人,听见你打电话,好奇就多问了两句!” 夏桑榆正敷衍着,峻拔伟岸的容瑾西拎着食盒大步走了过来:“陶夭,你怎么出来了?” 她忙道:“哦,我没事儿了,出来透透气!” 说完,对夏云姿牵了牵唇角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跟着容瑾西进了专属病房。 夏云姿看得目瞪口呆:“陶夭?容家的佣人?”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容先生居然会对一个佣人如此关心? 算了算了,她自己还一摊子烂事儿摆不平呢,哪管这些豪门中的事情啊? 专属病房内。 容瑾西一放下手中的食盒,便问道:“你刚才和夏云姿在说什么?” “没什么啊!” 夏桑榆尽量做出若无其事的表情,淡笑说道:“就随便聊了两句,她并不知道我是谁!” 他目光锐戾的扫过她的脸:“可我看你好像很紧张!” “紧张?我哪有很紧张?” 她心虚的揉了揉自己紧绷的脸颊,走到桌边伸手拿过食盒:“是蟹黄包吧?我还真的快饿坏了!” 容瑾西的眸色更加暗沉了些。 不是他不相信她,而是她此时的表情和语气都太浮夸了。 他的心里不得不升起了一些疑惑。 他状若无意,淡声问道:“夏云姿怎么会在医院?” “她手指头被人切……咳咳,咳……” 夏桑榆猛然意识到这话不能说。 她不能让容瑾西知道自己正被容慕北胁迫的事情! 心下一乱,顿时就被呛咳住了。 容瑾西走过去轻轻帮她顺背:“这么大的人了,吃个饭都还会呛到……” 她一面呛咳,一面摆手:“我……没事儿了,真没事儿……,咳咳咳……” 正文 第264章 你终于紧张了 她一面呛咳,一面摆手:“我……没事儿了,真没事儿……,咳咳咳……” “歇会儿吧,先别急着喝水!” 他将她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一面给他扶背,一面漫不经心道:“你刚才说夏云姿的手指被人切了?” “没有!”她马上狡辩:“你肯定是听错了!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越是狡辩,不越就证明心里有鬼么? 他眼底掠过不易察觉的锋芒:“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找肖鹏,问问看你能不能出院了!” 她点头:“哦,好!” 容瑾西出了病房门,直接就到了肖鹏的办公室。 肖鹏正在泡茶,见他进来,扬了扬手中的茶罐:“给你也泡一杯?” “不用!”他在办公桌前坐下,修长的手指不安的敲打着桌面:“先别喝茶,帮我查一个叫夏云姿的女人是因为什么原因到医院就诊的!” “夏云姿?夏云姿正好是我接待的!” 肖鹏将一杯喷香的热茶放在他面前:“她昨晚的时候手指头别人切了,一直忍到今天早上才到医院就诊求助……” 果然是手指头被切了! 容瑾西突然想起那一日在夏桑榆的住处,床头那只包装精美的盒子。 当时他还以为里面会是谁送她的礼物。 没想到盒子一揭开,里面居然是一截断指…… 看她刚才的反应,她应该不止一次收到过断指! 那么,就是有人在胁迫她了? 他俊眉冷蹙,苦恼的陷入了沉思。 病房内,容瑾西一走,夏桑榆就到露台上拨通了容慕北的电话。 电话响了七八声,就在她以为无人接听准备重拨的时候,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来:“陶夭?” “容慕北,你这个王八蛋!” 她一开口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告诉你,这里是在Z国,是在晋城,不是在国外,由不得你胡作非为!” “呵呵……”容慕北被她一骂,顿时神清气爽,睡意全消:“大早上的,火气不小啊!说吧,我又怎么惹着你了?” “你凭什么伤害夏云姿?她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哦?你终于紧张了?” 容慕北欠揍的声音道:“上次切了你父亲一根手指头送给你,你半点儿反应都没有,这次便切了夏云姿一根手指头,呵呵,没想到你反应会这么大……,看来,以后我应该在夏云姿的身上多下些功夫才行!” “容慕北你这个混蛋,你怎么不去死!” 夏桑榆气得握紧了拳头:“我再给你说一遍,我和夏云姿没关系!” “呵呵,有没有关系,我自己会判断!” 容慕北在电话那边慢悠悠打了一个呵欠:“你也别太激动,今天晚上八点,我会在良辰夜总会等你的!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他们的手指头一根都不会再少!” “容慕北你……” 嘟——!嘟——! 那边已经挂断了。 夏桑榆气得手脚冰凉,真的是他干的,果然是他干的! 昨天晚上她在枕头底下摸出来的那只盒子,里面的断指是夏云姿的…… 后来还被老鼠给吃了! 肠胃一阵翻涌,她忍不住弯腰呕吐起来。 容瑾西从外面进来,正看见她脸色苍白的弯腰呕吐。 他吓得不轻:“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吐了?” “我……没事儿……” 她的眼泪猝不及防滚落而出。 她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好累,好无力…… 容瑾西心疼的将她抱起:“老婆你别哭……,别哭……,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他好想问问她关于断指的事情。 可是见她情绪激动,又不忍心再刺激她。 低头吻她的额头吻她的唇:“好了……,什么都别怕,有我呢……” 她抬起含泪的眼眸,不安的问道:“瑾西……,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会!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 “真的吗?任何事都可以?” “只要你别无缘无故的消失,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只要她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就算她把天捅出一个窟窿也没关系。 他会帮她补上的。 两人正依偎在一起低低说话,容瑾西的手机铃声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眼底浮上暖色:“曜儿?” “爹地,陶夭阿姨醒了吗?” 曜儿还带着睡意的声音,更显得软糯可爱。 容瑾西唇角溢出柔软的笑意:“醒了,你是要给她讲电话吗?” “嗯……”昨天晚上他被吓坏了。 最后是怎么睡着的都不记得了。 今天一睁开眼睛,心里想的便是陶夭阿姨是不是已经被那些居心叵测的大人给扔走了。 直到听到陶夭阿姨的声音,他悬着的小心脏这才放松下来。 “陶夭阿姨,你今天可以回家陪曜儿吗?曜儿想你了!” “阿姨也想你啊!” 桑榆柔声说道:“你在家里要听芬姨的话,好好吃饭知道吗?阿姨已经可以出院了,办完手续就和你爹地一起回家陪你好不好?” “嗯……,好!” 曜儿稚声稚气,尾音拖得长长的,软软的,令人心都快要化了。 上午十一点刚过,容瑾西带着她的回容氏公馆。 曜儿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像只雪团子一般一般往她这边跑过来:“陶夭阿姨,陶夭阿姨……!” 童声琅琅,语声欢快,夏桑榆阴郁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她将曜儿抱起,在他的脸蛋儿上狠狠亲了一口:“有没有乖乖吃早饭?” “有……,我吃了这么大一碗粥!” 他的小手在虚空中比划出一个很大的碗的形状,然后觉得太大太夸张了,两手就慢慢合拢,慢慢合拢…… 好吧,其实他今天早上没啥胃口,只勉强吃了很小很小的半碗粥。 夏桑榆不忍心责备他,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中午想吃什么?阿姨亲自给你做!” “虾仁儿芝士土豆球!” 小曜儿脱口就说了出来。 上次吃过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那个味道。 桑榆笑笑:“好!那就做土豆球!” “可是,你不会再烫到手吧?” 小家伙一脸担心的望着她:“如果容易烫到手的话,那就别做了……” “放心吧,上次是阿姨不小心,把生水溅进油锅里了!” 她忍不住又温暖的吻他的额头:“这次阿姨会小心的,不会再烫到了!” 母子两人在亲昵叙话的时候,容瑾西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唇角染笑,眼神和煦。 他还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在外面有了阮美玉,并且还有了两个私生子,所以对他的关爱极少极少。 后来,他的母亲和兄长因车祸去世,他更是再也没有体会到这种亲人之间的温情。 他曾经心里无数次发过誓,将来有了孩子,一定要给他最健全,最温暖的家庭,一定要给他全部的爱! 现在,她回来了! 他们一家人在一起,谁也别想再将他们分开! 徐管家一脸焦头烂额的神色小跑了过来:“容先生,容先生你可算回来了,你快去看看莫思小姐吧!” “莫思?”容瑾西眸色微沉,将到了口边的那句‘她怎么还没死’又给咽了回去。 夏桑榆在一旁问:“莫思怎么了?” 徐管家叹道:“莫思小姐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想不开,昨天晚上把自己身上绑了两只大石锁,然后就跳进游泳池自溺了!” 夏桑榆猛地心惊:“她死了?” “没有!辛亏有佣人从外面经过,听到游泳池里面发出的异样声响,这才将她救了上来!” “哦!”桑榆淡淡应了一声,又道:“那你这么慌忙是为什么?” 徐管家道:“莫思小姐被救上来之后,就一直跪在你们的房间门口,谁劝都不听!” 容瑾西的眉峰冷冷蹙起:“跪我门口干什么?” “她说做错了事情,要求你原谅!” 徐管家叹息道:“唉,这大冬天的,她从游泳池出来就那么跪着,冻得浑身都在抖……,也真是够可怜的!” 容瑾西的声音依旧淡漠得没有一丝温度:“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徐管家,叫几个佣人,将她拖下去吧,我不想看见她!” “不,不行啊……”徐管家满脸为难的说道:“她手里有一把水果刀,我们一靠近,她就要割腕!” 又是自杀!又是威胁! 容瑾西冷哼一声,脸色阴鸷如冰,大步往里面走去。 夏桑榆将曜儿交给芬姐,小快步的跟着容瑾西来到主楼。 一上二楼,果然就看见莫思正跪在那里。 她的身上还穿着昨天晚上那套布料极少的黑色比基尼,只不过在身上多加了一条玫红色的大浴巾,遮住了太过火辣性感的身材。 头发湿漉漉的耷着,一张美丽的脸蛋早就被冻得发青。 看见容瑾西往这边走来,她黯淡的眼瞳一下子就明亮起来:“瑾西哥哥,瑾西哥哥你原谅我了?你原谅我了对不对?” 跪了大半宿,她的声音已经因为受凉受寒而变得阴郁沙哑。 她表情痛苦的望着容瑾西,期待他的原谅与宽恕。 他却只极淡极浅的瞥了她一眼,便转身对身后的两个随从道:“把她带下去,我不想看到她!” 正文 第265章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 “是!”两个铁塔一般的随从齐声应诺。 二话不说,两人就要伸手去抓莫思的胳膊。 “别过来!”莫思激动的大声嚷嚷:“你们敢碰我一下试试,信不信我死给你们看!” 嚷嚷的同时,还用手中的水果刀在手腕上来回的比划。 她神色疯狂,似乎下一秒,就真的要用利刃切开腕部动脉。 两名随从露出迟疑的神色,齐齐把目光看向容瑾西。 容瑾西硬朗冷峻的脸上,神色阴寒。 他再次冷声喝道:“把她给我拖下去!” “是!”两名随从应诺的声音比刚才更加坚定了些。 他们一人抓住莫思一只胳膊,轻轻松松就将莫思从地上拎了起来。 莫思也只是叫嚷得凶,其实并不敢用水果刀去切手腕上的动脉。 昨天晚上她沉进游泳池就该明白的,她的瑾西哥哥,早就不在乎她的生死了。 看着浑身散发着冷冽气息的容瑾西,莫思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滚落下来:“瑾西哥哥……,瑾西哥哥,我爱你啊!” 容瑾西拧开了房门,大步走了进去,只把一个冷漠的背影留给了她。 她的目光又看向站在旁边的夏桑榆,嘶声吼道:“陶夭,陶夭你这个贱女人,我恨死你了!你怎么还没死?你还回来做什么?” 夏桑榆一直冷眼旁观,这时候突然心念一动,对那两个随从道:“我想单独和她说几句话,把她带到一楼会客厅吧!” “是!”两名随从虽然长得五大三粗,心思却还算敏捷细腻。 这两三天的时间里,他们也都看出来了,这位叫陶夭的女佣,在容先生心中的地位绝对不一般。 她的要求,身为随从的他们根本没有拒绝的道理。 很快,会客室里面,就只剩下了夏桑榆与莫思。 莫思将身上的大浴巾裹紧了一些,挺直脊背故作强势的说道:“陶夭,你这个贱女人,你勾,引我的瑾西哥哥,现在还想要怎样?” 夏桑榆叹了口气:“温驰!” 莫思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夏桑榆:“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温驰,别装了!” 夏桑榆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你的瑾西哥哥,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知道我身份了?”短暂的慌乱后,莫思噘嘴道:“知道我的身份那他怎么还对我的生死无动于衷?” “因为他不爱你,所以你以后别再做这样的傻事儿了!他不喜欢被人威胁!” “你有什么资格给我说这些?” 莫思的眼眶一下子就充,血盈泪,嘶声嚷道:“我为了能够与他匹配,在这浑身上下动了一千多刀……,我好不容易变成女人回到他身边,他为什么还要这么残忍的对我?” 她情绪崩溃,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呜呜的嚎哭起来。 夏桑榆叹了口气,将旁边的纸盒递给她:“温驰,放手吧!你这样执着的纠缠下去,对他是一种煎熬,对你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莫思抽过纸巾擦眼泪,低着头不说话。 夏桑榆又道:“我其实也没什么特别要给你说的,就只是想告诉你,容先生都已经你的身份了,他没有立即将你赶出去,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你再这样纠缠下去,只怕对谁都不好!” 说完叹了口气:“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她转身就往外面走。 莫思突然冷笑一声道:“陶夭你别得意!你再怎样也只是女佣!你根本不配和他在一起!” 桑榆悲悯的看了她一眼:“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 莫思的眼中迸射出凶狠的历芒。 她以手捶地,嘶声吼道:“我一定会得到他的!活着的你,还有死了的夏桑榆,你们都给我等着瞧!!” 桑榆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没有回头。 莫思已经走火入魔,她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夏桑榆走出房门,对守在门口的随从道:“把她暂时先关起来吧,别让她在这公馆里面瞎闹!” “好的!”两名随从恭敬的答应着。 夏桑榆回到房间,容瑾西已经沐浴过了。 柔软的黑发滴着水珠,性感坚毅的面庞显得格外迷人。 他伸手就将她揽进怀里:“这么久?你给她说什么了?” 她不喜欢这种黏糊糊的感觉,推他道:“哎呀,你放开,水都弄到我身上了!” “反正都弄湿了……”他声音邪魅:“不如湿得更彻底一点儿?” 他低头在她的耳际厮磨啃咬,双手也不甘寂寞的罩上了她的柔软。 她的体香,就是这世上最催晴的毒药。 他一闻到,就压抑不住体内的浴望。 她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急忙红着脸将他推开:“别这样……,我,我身体不舒服……” “不舒服?”他的动作停了下来,关切道:“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她借机将他推开:“我去洗个澡!” 他邪邪一笑:“我给你洗!” “不用!”她拿起化妆包,快速闪身进了浴室。 大白天的洗澡,感觉确实是怪怪的。 不过,经过昨天晚上过敏导致的膨胀和收缩,她脸上的假面已经快要挂不住了。 用热水敷面,两三分钟后,感觉到面部毛孔完全张开,她才用专门的卸妆水将脸上的妆容一一卸下。 清丽脱俗的精致五官露了出来。 脸颊上那道指甲盖大小的伤疤也露了出来,闪电形状,无损她的美丽,更添她的气场。 不过她的这张脸,长时间敷着不透气的假面,已经严重的缺水和干燥了。 本来应该每天晚上卸妆透气的,可是她已经快一周没卸妆了。 不缺水,不干燥才怪呢。 敷了一张保湿面膜在脸上,她开始洗澡。 热气在四周氤氲,她的眼前不由得又浮现出容慕北那残忍阴笑的脸:今天晚上八点,到良辰夜总会找我,不然的话,你还会收到一份更加重的‘礼物’…… 她缓缓闭上眼睛,努力将容慕北的影子从脑海中挤走。 紧接着,眼前又浮现出容瑾西温暖的眼神:桑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任何事,都可以…… 正心神恍惚,突然感觉到旁边有一道炙热的目光直直盯着自己。 她心里一惊,猛然扭头看去。 容瑾西不知何时进了浴室。 他斜靠在旁边的盥洗台旁边,一双暗眸像是被丢进了火种,正炽烈的燃烧着。 他身上围着的浴巾早就已经取下来了,就那么坦露无遗的站在她的面前。 完美的身材,真是性感得要命啊! 他薄唇一勾:“看够了么?” 她这才反应过来,本能的想要伸手捂住自己的关键部位,可是转念一想,又放弃了最关键的三点,改为用双手将脸紧紧的捂了起来:“你出去!” 他唇角染笑:“害羞了?你身上我什么地方没见过?” 虽然是见过,可是这样不会穿衣服的面对面,还是很羞耻的好不好? 她背转过身:“容瑾西你别闹,快出去!” “我既然进来了,就没想过出去!” 他从后面拥住了她:“好香!” 她身上的体香完全释放了出来,对于他来说,这简直就是无法抵挡的诱,惑。 低头抵在她的发间,一边贪婪的呼吸属于她的香气,一边疼爱的揉抚着她:“你的身体……很敏感……” “敏感你个头啊!快放开!” 她努力挣扎,恨不得马上从他的怀里逃匿。 他却搂着她的腰,上前几步,直接将她咚在了墙壁上。 架起她的一条腿。 她使劲儿扭动身体,不让他得逞:“不行啊……,瑾西,别……” 自从她阔别三年突然出现之后,容瑾西就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要着她。 他们还从来没有在浴室里面做过呢。 今日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他怎肯放过? 见她一个劲儿的护着脸,他也注意到了她脸上的面膜。 敷面膜的女人,真是难看死了! 他想也不想,抬手便将她的面膜扯了下来。 瞬时,那张教他魂牵梦绕的清丽小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怔住了:“桑,桑榆……” 她叹了口气:“本来不想让你看见的……” 他眼中迸射出无法阻挡的炽热光芒,一低头,吻向她的唇。 狂热,急切,缠绵至极。 他迫不及待的闯入,完完全全将她占有:“桑榆,桑榆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 他疯狂的要她! 要在她身体的每一寸每一寸都烙下他的印迹,密密麻麻,全是他。 她沉寂的双眸因为映入了他的身影,也变得炙热情动。 她半阖着眼睫,眸光潋滟倾城:“瑾西……,我……爱你……” “我也爱你!我只爱你!永远都爱!” 他一遍遍重复着滚烫的誓言,眼底的暗色烈焰燃烧得越来越炽烈。 她承受不住极致的欢愉,张口咬在他伟岸结实的肩膀上。 他痛!他快乐! 两人相拥着,慢慢从浴望的浪潮中退了下来。 她全身酥软,挂在他身上,呼吸不匀的低声道:“快放我下来……” 他不舍得放开她,低魅磁性的声音问:“舒服么?” “嗯……”她不想撒谎。 撒谎也没用,因为他比她更了解她的身体。 正文 第266章 谁也别拦我,我要吃吃吃! 他满足的勾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我也是!” 她的脸颊好烫,像是要燃烧起来一般。 她看着他肩膀上面的齿痕,愧疚问道:“疼不疼?” “不疼!”抵在她耳边,暧妹道:“愿意天天被你咬!” “好了,别闹了,快放我下来……” 他下午有个重要的行程,要去庆城一趟,再耽搁下去,恐怕就迟到了。 他却好像并不着急,抱着她来到花洒下面,抹了沐浴液帮她搓洗身体。 她皮肤很好,细腻如脂,情事过后,更是泛着醉人的粉红。 也正因为如此,她腹部的那道伤疤才显得愈加狰狞醒目。 他的动作放得很轻,很柔。 耳边又想起了肖鹏说过的话:“我想象不出她的身体被什么人如此残暴的对待过……” 他鼻头一酸,声音也紧跟着微微哽咽起来:“桑榆……,疼吗?” “不疼!”她将手轻轻放在他的头发上,柔声说:“早就愈合了,真的一点儿都不疼……” 可是肖鹏明明说,她的这道伤口是被人用极其简单粗暴的方式缝合起来的,每到阴雨天,她的腹部就会像是有无数只冰钻在搅动一般…… 一切的苦难和疼痛,她一直都在独自承担。 她总是这么要强,要强得令人心疼。 容瑾西突然半跪下去,俯身在她的伤疤上轻轻吻了一下:“对不起桑榆……” “瑾西,别这样……,都过去了!” 她弯腰将他从地上扶起,才发现他的眼眶红红的,像是……哭了? 她拥抱他:“真的没事儿!那场劫难,再也不会重现了!” “对不起!”他还是十分自责和愧疚:“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两个人紧紧的拥抱着。 在他们中间,没有一丝一毫的障碍物,就那么紧密的,长时间的拥抱着。 过了好久好久,夏桑榆轻轻推开他:“好了瑾西,快出去吧!我现在的身份是女佣,如果被人发现我们……” “放心,不会有人发现的!” 外人只知道容先生把女佣陶夭叫进了房间,却根本不可能知道他们在房间里面做了些什么。 只需要在走出这扇房门的时候记住自己的身份就行了。 下午的时候,容瑾西动身去庆城。 夏桑榆恭恭敬敬送他上车:“容先生请慢走!” 容瑾西眸色暗沉的看了她一眼。 她已经又恢复成了陶夭那张肤色偏黄平淡无奇的脸,态度谦恭,是个毫无破绽的女佣。 可是没办法,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容瑾西一想到她就是夏桑榆,那眼神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了许许多多的爱恋之色:“我会尽快回来的!” 她嗯了一声,帮着他将车门关上。 送走容瑾西,她又哄着曜儿睡了午觉。 曜儿睡着之后,她去了瑞景苑。 自从和夏云姿黄玉柔断绝关系之后,她便没了他们房门的钥匙。 门铃摁了好半晌,黄玉柔战战兢兢的声音才从屋内传来:“谁啊?” 她迟疑了一下:“黄阿姨你好,我是夏桑榆的朋友!” “夏桑榆?桑桑?” 黄玉柔猛的将房门打开,一张憔悴衰老的脸上神色颇为激动:“你真的是桑桑的朋友?我家桑桑呐……命苦哦……” 最后一句话说出,眼泪也就滚落了出来。 桑榆心头也十分酸楚。 她摸出纸巾帮她擦眼泪:“阿姨你身体还好吧?换肾手术后有没有异常反应?有没有定期到医院复查?” “我身体好着呢……” 黄玉柔哽噎着说道:“多亏了桑桑,若不是她带我到日本做了换肾手术,我只怕早就成了阎王爷手底下的小鬼了……” 一面说,一面便将夏桑榆带进了房间。 几年没回来,这个家里面的一切东西看上去都灰扑扑的,旧了不少。 她曾经住过的那个房间,现在已经成了堆放杂物的房间,拥挤得没地方下脚,完全没了往日的痕迹。 是啊,三年多时间,一切都变了。 黄玉柔将一杯白开水放在她的面前,热情又有些惶恐的问道:“还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陶夭!你叫我小陶就好了!” 夏桑榆将开水杯子捧在手里,却并没有喝。 她四下看了看:“夏叔叔呢?” 黄玉柔一提到夏如海,心里的怨念就排山倒海袭来。 “那个死鬼,除了赌场还能去哪儿?前阵子也不知道他得罪了哪路神仙大人物,手指头都被人切了一根,他还不知道悔改,没日没夜的泡在赌场里……,现在连累着我的女儿也被人切了一根……,唉……,我这个家啊,自从桑桑走了之后,就越来越不像个家了!” 她用手掌擦眼泪,然后又用手背擦眼泪。 越擦,那眼泪好像就越多。 片刻后,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抬眼看了对面的夏桑榆一眼:“对不起啊陶夭姑娘,初次见面,我不该给你说这些!” “没什么!我今天过来,也是想看看你们过得怎么样!” 夏桑榆将水杯放下,从包里摸出一张银行卡递到她面前:“这里面有五十万,是……夏桑榆生前留在我这里的……” “不不,这钱我不能要……” “你必须得拿着!” 夏桑榆的语气坚定,不容人质疑:“你听我说!既然夏叔叔得罪了人,那么你们最好就别在晋城呆了,拿着这钱,到乡下亲戚家避一阵子吧!” 黄玉柔又开始连连抹泪:“还是我家桑桑好,走了这么多年,还能庇护着我们……,不像我那个亲生女儿,一出事儿就只想着自己,抛下我们就出国去了!” 桑榆将银行卡放在她的衣兜里:“密码是你的生日。” 站起身,她对她深深鞠了一躬,告辞离开了。 天阴沉沉的,才五点过,看上去就像是快要黑了。 街上寒风阵阵,她的小腹又泛起一阵一阵刀绞般的剧痛。 她裹紧身上的长款羽绒服,抬步进了附近一家炖品店。 找了个相对安静些的角落,她要了一锅八珍乌鸡汤。 一小碗滚烫鲜香的鸡汤喝下去,腹部的剧痛才总算是稍稍缓和了些。 放下汤碗,正准备伸筷子去捞里面的鸡肉,眼风突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往这边走来。 雍容富态,穿金戴银,是金宝宝! 她急忙将身体往旁边藏了藏,同时低下头,生怕被金宝宝发现。 还好,金宝宝和她隔着一张餐桌,在她斜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服务员上前,恭敬问道:“女士,请问你需要吃点儿什么?” “嗯……”金宝宝翻看着菜单,带着红宝石戒指的手在菜单上面一阵指点:“来一份儿象拔蚌,泰式烤鱼来一份,法式鹅肝来一份,油焖鸡米饭来个大份儿……,嗯,然后再给我来两份甜品,岩浆巧克力和黑森林蛋糕……,哦对了,你们这里的炖品不错,给我来个花旗参炖竹丝鸡!” 旁边的服务员一脸呆愣:“女,女士,请问你是几位用餐呢?” “我一个!”金宝宝将制作精美的菜谱啪一下扔在桌子上:“怎么了?有问题吗?” 盛气凌人的态度,让服务员的声音都结巴起来。 “没,没问题……,我就是看您点了足足五六个人的份量,我担心您吃不完……” “我吃不吃得完用得着你来操心吗?” 金宝宝啪一声,将一张至尊黑卡啪在面前的桌子上,厉声喝道:“是怕我付不起帐吗?” “不不,不是!”服务员吓得脸色都白了:“女士您稍等,饭菜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生怕她再发难,服务员抱着菜谱急步离开了。 不多时,色香味美的菜品一一端了上来。 金宝宝面前那张餐桌,很快就被摆满。 余下的甜品,只能等她饭后再奉上了。 金宝宝不管他人的目光,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夏桑榆坐在角落里,也被她惊人的食量给惊呆了! 她记得金宝宝以前是最注重身材和保养,怎么现在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看着她将面前的食物大勺子大勺子的塞进嘴里,夏桑榆心里莫名的有些想哭。 宝宝……,你怎么了? 是心情不好才会想要通过多摄取食物来发泄吗? 夏桑榆心里正猜度着金宝宝这三年到底经历了什么,金宝宝的手机突然响了。 金宝宝又塞了两筷子食物在嘴巴里,这才有些轻慢的接起了电话:“爸,有事儿吗?” 金重泰在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金宝宝的情绪突然就激动起来:“行啦,你别催我了行不行?不就是孩子吗?我生,我一定生!等哲文从庆城回来我们就努力生还不行吗?” 吼完这一通,啪就将镶钻的手机扔在了桌子上。 她继续吃面前的食物,动作和速度比刚才快了许多。 果然是在用食物发泄心头的压力和情绪! 半个小时后,金宝宝打了一个饱嗝,暂时放下了右手的筷子和左手的勺子。 她拿起手机,拨号后放在耳边,声音比刚才柔和多了:“哲文,你到庆城了没有?……嗯,时间紧,今晚就别急着赶回来……,嗯,我会想你的……” 夏桑榆心中闪过疑惑,瑾西和哲文都去了庆城? 这会不会太巧了啊? 正文 第267章 紫醉金迷与绿色小精灵 他们两个人,都在同样的时间,去了同一座城市? 该不会还是为了同样一件事情吧? 夏桑榆心里嘀嘀咕咕有些疑惑的时候,金宝宝还在不停的吃吃吃! 等到她把餐桌上面的美食都吃得差不多了,又有服务员送上了诱人的岩浆巧克力和黑森林蛋糕。 甜品会让人心情好。 金宝宝一直都记得夏桑榆曾经说过的这句话,所以每次吃过大量的主食之后,她都会点上两份儿甜品。 吃完之后,心情果然好了很多。 她满足的抚了抚隆起的肚子,起身结账去了。 角落里的夏桑榆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总算走了,再耽搁下去,她都快被尿憋死了。 起身去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才听到手机一直在不停的响。 她将手机放在耳边:“容慕北!” 容慕北冷冰冰的声音:“叫四爷!” 如果不叫,是不是又会把谁的手指头切下来放在她的枕头下? 夏桑榆心中斟酌片刻,终于还是妥协道:“四爷,有何指教?” 容慕北阴恻恻的声音道:“想提醒你,我们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放心,我不会迟到的!” “那最好!你快点过来吧,我在九层的贵宾间等你,有惊喜哦!” “又有惊喜?”夏桑榆头皮发麻:“容慕北,你再敢做什么伤害他人的事情,我就与你同归于尽!” “哈哈哈……,你放心,这一次,不是那种血淋淋的‘惊喜’了!” “最好不是!不然的话,我不介于与你拼个鱼死网破!”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 被他拿捏了整整三年,夏桑榆早就受够他的摆布了! 哼,今天晚上,她也正好要让他看看,她夏桑榆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良辰夜总会重新装潢过,比三年前更显璀璨华丽,一派富丽堂皇的逼人之气。 大量富豪商贾云集于此,用金钱做诱饵,捕捉自己想要的猎物。 漂亮的猎物嗅到了金钱的味道,各展风騒,争奇斗艳,将夜总会熏染得更加淫,靡放,浪。 夏桑榆来到吧台旁边,故作老练的用手在大理石台面上敲了敲:“最近有什么新货没有?” 吧员小哥一脸不懂:“什么新货?” 她轻啧一声,颇有些不耐烦的语气说道:“药啊!至幻的有没有?摧晴的有没有?让人服用后就上瘾的有没有?” 吧员小哥小哥小哥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们这里是正规娱乐场所,不卖这些的!” “不卖?”夏桑榆冷嗤一声,从包里抽出一沓人民币啪在那吧员小哥的面前:“这下可以卖了吧?” 吧员小哥一脸苦色,双手合十,连连哀求道:“姐姐诶,你快别为难我了!咱们这夜总会严打了好几次,现在都是做正规生意的,你要的这些都属于违襟品……” 啪——!又是一沓人民币甩在了台面上。 她已经极不耐烦了:“快点儿!我赶时间!” 吧员小哥盯着那厚厚的人民币,脸上浮现出犹豫和纠结的神色。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好吧!看在我和姐姐你这么有缘分儿的份儿上,我给你点儿好货!” 给货之前,他熟练的将人民币扫入怀中。 片刻后,他将一支唇膏递给她:“给!” 夏桑榆没有伸手:“这不是我要的东西!” “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吧员小哥将唇膏盖子解开,露出里面一截淡紫色镶嵌着碎金的膏体。 他俯身前倾,压低声音说道:“姐姐,这款唇膏的名字叫‘紫醉金迷’,你将它涂抹在你的嘴唇上,但凡是男人尝了之后啊……” 夏桑榆嫌弃道:“涂抹在我自己的嘴唇上?那万一被我自己吃下去了呢?” “你别吃啊!” “怎么可能不吃?女人都很容易就吃到自己的唇膏的!” 她看了那唇膏一眼:“算了,我不要这个,你还是另外给我换一个吧!” “另外换一个?”吧员小哥的脸冷了下来:“没了!” 她叹了口气,只得摘下手腕上一根金手链,扔给他道:“这下应该有了吧?” 吧员小哥接住她的金手链,脸上倏然露出笑意:“有的有的,我这里有更加高级的东西!” 他蹲在柜台后面鼓捣了一阵子,最后将一只绿色的小瓶子递给了她。 “这是从苦艾里面提取的植物精油,纯天然,效力强!” “你直接说它的作用吧!” “作用?姐姐我这么给你说吧,咱们圈子里的人,都将它当做是摧晴的圣物,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绿色小精灵!” 吧员小哥笑得一脸贱兮兮的味道,盯着她道:“姐姐你回去试过就知道这东西的妙处了!只需要一滴,它就能让你身体的潜能完全被开发出来,你禁锢的浴望,也会被全部唤醒……” 夏桑榆伸手将那绿色小瓶一把接了过来:“我要的就是它!” 吧员小哥快乐的吹了一声口哨:“姐姐,祝你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她勾唇笑一笑:“谢了!” 将小瓶收入包里,她戴上墨镜,往电梯方向走。 迎面走来一位拿着名贵手包的胖贵妇。 那胖贵妇也害怕被人认出来一般,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墨镜,与夏桑榆擦肩而过的时候,丝毫也没有察觉出她就是陶夭,就是夏桑榆。 可是她那富态的体型,还是让夏桑榆一眼就认出了她。 是金宝宝! 她到夜总会来干什么? 夏桑榆心中生疑,忍不住就回头多看了两眼。 却见金宝宝径直走到吧台旁边,掏出一沓钱,又掏出一沓钱,拍在了大理石台面上。 她……居然也要买这种东西? 那吧台小哥在前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内,能遇见两位大款姐姐,真是高兴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他将那只‘紫醉金迷’的唇膏拿出来,递到金宝宝面前好一阵夸赞。 最后,金宝宝满意的收下了那只唇膏。 夏桑榆还想要看她接下来要干什么,包里的手机响了。 她慌忙接听:“到了到了,我马上就到了!” “你到哪里了?”容瑾西磁性的声音带着诧异:“你没有在家里?” “啊?”她脑子一嗡,想要编谎话已经来不及了。 支支吾吾一阵,只得含含糊糊的说道:“我好久没去看夏云姿一家人了,今儿正好有空,所以我去瑞景苑看看他们……” “可我听到你那边有很劲爆的打击乐的声音!” 真不知道是她手机传音效果太好,还是他的听力太好,这边的动静,居然瞒不过他! 她心慌意乱的四下看了看,解释说:“哦,我正在出租车上,这是司机师傅放的车载音乐呢!” 恰好这时候电梯来了,她急忙走了进去。 电梯门合上,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好了,司机已经将电梯门关上了!” 容瑾西听着电话这边确实安静了许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声音,她的语气,都让他有一种直觉:她,在骗他! 可是也不好追问得太紧。 因为他亲口说过,无论发生怎样的事情,他都会无条件的相信她,原谅她,永远不怪她! 他深吸一口气,放缓语气道:“我听说今晚有暴风雪,想问问你冷不冷?” “不冷!我今晚还喝了鸡汤呢,浑身暖暖和和的,一点儿都不冷,你就放心吧!” “嗯!那你想我没?” “想啊,你打电话的前一秒我还在想你呢!” “是吗?”明知道她在敷衍自己,可心里还是很高兴:“你想我什么?” 她故作甜蜜:“我在想你明天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如果你想我的话,我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会赶回来!” “别别!”她连忙说:“不要晚上赶路!况且今晚天气也不好,你还是等到明天再回来吧!” “那……好吧!我明天上午一定回来!” “嗯!那先就这样吧!” “好!晚上回家了记得发信息给我!” “嗯……” 她挂断电话,发现手机上还有两个未接来电。 都是容慕北几分钟之前打的。 她刚才光顾着从吧员小哥手里买东西,都没有注意到手机一直在响。 算了,反正已经到九楼了! 直接去找他吧! 九楼是贵宾专享区。 在这里消费的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的顶级富豪。 他们的行为做事也更加放得开,更加没底线。 他们与美女嘴对嘴喂食嬉戏,互相厮磨,那画面令人看一眼就脸红心跳。 还有的就在中间的酒池里玩肉搏的游戏,淫靡放,浪,到了极致。 夏桑榆面对这样淫,乱的画面,根本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他低着头,在侍者的带领下,很快就找到了容慕北的豪华包间。 容慕北斜坐在黑紫色天鹅绒的沙发上,狭长的冷眸微微眯起,红色的唇阴鸷的咧出一抹令人胆战心惊的微笑。 看见夏桑榆进来,他的冷眸微漾:“陶夭,来,过来!” 夏桑榆的目光看向他身边那位卷发美女。 那美女近乎半倮,蜷伏在他的身边,虔诚又讨好的喂他吃最美味的水果。 夏桑榆上前几步,看清楚那美女的面容之后,心中猛地咯噔了一下。 正文 第268章 不嫌脏吗 (谢陈艳梅亲送巧克力,么么扎!) 是她!夏云姿! 夏云姿不是出国避难去了吗? 怎么会和容慕北搞在一起? 夏桑榆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夏云姿还包着纱布的左手,恍恍惚惚的半天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容慕北猩红的唇片微微上扬:“来!陶夭,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夏云姿小姐,我准备举荐她进四方传媒!” 夏云姿像条被豢养的波斯猫,听话的依偎在容慕北身边,媚眼往她看了过来:“陶夭姐是吧?咱们两个还真是有缘分,早上在医院才见过面,晚上居然又在夜总会遇上了!” 说话间,她捻起一枚鲜红的果子递到容慕北的唇边。 容慕北连她的手指头一起含进了口中,暧妹的舔,舐着,惹得夏云姿吟吟哦哦的发出一连串的怪声。 夏桑榆的秀眉紧紧拧了起来:“夏云姿,你不是说你要出国吗?” “现在不用啦!” 夏云姿笑着说道:“有了北先生的保护,我相信在晋城就没人敢动我了!” “当然不会有别人动你!因为动你的人就是你身边这……” 夏桑榆的话还没说完,容慕北的脸色已经噬血的阴沉了下去:“陶夭,我教过你,说话得先过过脑子!” 满含威胁的声音,让夏桑榆一下子冷静下来。 对,她不能冲动。 特别是在面对想容慕北这种渣人的时候,她更要冷静,更要镇定!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沙发旁边硬声道:“说吧,你叫我过来干什么?” 容慕北狭长的冷眸浮上一抹玩味:“陶夭,你迟到了,把桌子上的酒先喝了吧!” 桌子上,满满三杯烈性威士忌。 她若喝下去,今晚就别想走出这包间了。 更何况,自从她学会给人酒里加料之后,对于来路不明的酒水,她都有很强很强的戒心。 所以这酒,她是连碰都不想碰的。 她抬眼看向容慕北:“换一种方式吧!我来大姨妈了,不能喝酒!” “不能喝酒?” 容慕北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那就过来,伺候我喝!” 夏桑榆心里正求之不得呢。 可她如果就这么轻易走过去,容慕北势必会起疑心。 他可是比狼还狡猾的男人! 于是她站在那里还是没动,只冷声说:“你不是已经美人在怀了吗?有她侍候你还不够?” “不够!”容慕北邪笑道:“男人的床,上永远都缺一个女人,就好像女人的衣橱永远都差一件衣服……,而你,就是我今晚想要的那个女人!” 夏桑榆眼神中掠过一抹轻视,并未将她的话当真。 这三年时间,她也多多少少摸到了他一些脾性。 他总是会在她面前说一些轻浮挑,逗甚至是下流的话,那张牙舞爪的架势,看上去像是垂涎她,马上就要将她扑倒并且强占了她一样。 可是结果呢……,他从来就没有动她分毫! 当然,这三年,也没有见他真正的睡过别的女人。 所以有时候,夏桑榆也怀疑过他的性取向…… 不过看他现在把夏云姿搂在怀里又揉又摸的样子,她又觉得他应该是喜欢女人的,他之所以没动她,是因为她长得实在太差强人意了! 她磨磨蹭蹭走过去,端起他面前的酒杯递到他面前:“给,喝吧!” 容慕北皱眉:“侍候人都不会?” “我来!”夏云姿主动将酒杯接过去,邀宠一般,口对口的将一口酒喂进了容慕北的口中。 夏桑榆眼底闪过厌恶,不嫌脏吗? 这样喂来喂去,不怕得病吗? 夏云姿今晚却是打定了主意,要使尽浑身解数的讨好这位北先生! 所以口对口的喂酒根本不算什么! 让她口……,她也是愿意的! 至于对面那个女佣,姿色平平,还不识抬举,根本没资格与她争宠嘛! 她更加放得开,时不时用饱满的胸去蹭容慕北的身体:“北先生,你刚才说可以举荐我进四方传媒?是真的吗?你可别骗人家哦……” 嗲声嗲气,听得夏桑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容慕北却一副很受用的样子,大手从夏云姿的裙底伸进去:“这就得看你今天晚上的表现了……” 夏云姿被他玩弄,不仅不羞恼,反而还咯咯咯的娇笑起来:“北先生,你好坏……,嗯……,讨厌了啦……” 画面越来越辣眼睛了。 夏桑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正是坐立不安的时候,容慕北将一包冰美人啪一声扔在了她的面前:“这东西你先拿着,大年三十,容氏公馆有一场跨年派对,所有的名流富豪都会参加,你将这东西放在他们的酒水里……” 夏桑榆故作纠结的迟疑了片刻,伸手将那一小包塑料袋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容慕北见她如此听话,不由得心情大好,侧过身继续去吃夏云姿的豆腐:“嗯,好滑……” 夏云姿咯咯咯花枝乱颤:“哎呀……,北先生你轻点嘛……,你弄得人家好疼呐……” 夏桑榆眼底划过一缕寒芒。 借着斟酒的功夫,她将那小绿瓶里面的绿色小精灵挤出两滴,融入酒水中。 “容慕北,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会按照你的吩咐一一办妥!” 她将酒杯举起,双手递到他面前道:“我这杯酒算我敬你,你喝了这杯,我也就该回去了,家里还有孩子呢……” “好!”容慕北居然爽快的接了过去:“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也不会为难你!” 说完,仰头就将一杯酒喝了大半,然后将剩下的递给夏云姿:“喝了!” 夏云姿风情的抛了一个媚眼给他:“好,我陪你喝!” 一仰脖子,酒杯见了底。 她的红唇因为沾了酒液,而更显得润泽诱人。 容慕北没忍住,低头就吻了上去。 夏桑榆半垂着眼睫,起身又帮他们满上:“那你们慢慢玩儿,我去一下洗手间!” “嗯……”容慕北挥了挥手:“去吧!” 量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的! 只要有夏云姿在手里,他相信她一定会对他更加言听计从的。 夏桑榆在洗手间里面打开了手机。 先用手机把那冰美人拍照,然后根据照片百度识图——,就这么轻易的找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这东西,居然是纯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几的DP! 搜出来的所有信息都来自国外。 也就是说,Z国还没有,晋城也还没有。 容慕北是将这东西带回国的第一人! 这东西是违法的啊! 容慕北,他到底想干嘛? 想要和容瑾西争家产?想要整垮容瑾西,为死去的阮美玉报仇? 夏桑榆越想越可怕,心底一阵一阵发寒。 她知道,容瑾西一旦和这种东西扯上关系,便是洗也洗不掉的污点,前程和事业便真的毁了。 容慕北用夏云姿一家人的性命来要挟她,如果她不从,那么下一步,他说不定就会将魔爪伸向曜儿…… 她心口一阵绞痛,恨意也随之蔓延而起。 不如今夜就来做一个了断吧! 大不了,玉石俱焚! 她在洗手间呆了将近十分钟,才轻轻开门走了出来。 沙发上,容慕北和夏云姿两人正在做着不可描述的羞羞事。 夏云姿半跪在容慕北的腿前,看见她过来,像是吃东西被噎住一般,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夏桑榆觉得好恶心。 可是她现在还不能走! 她硬挤出讨好的笑容:“四,四爷,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酒……,给我酒!” 容慕北脑子晕晕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抓着夏云姿的头发,强迫她做着最羞耻的事情,同时也觉得体内火烧火燎,像是有岩浆快要迸溅而出了。 绿色小精灵的药力,发挥出来了! 夏桑榆给他斟酒,同时将冰美人投了几粒在酒水当中。 轻轻晃了晃,递到他的手边道:“给,你的酒!” 容慕北仰头,一口就全部喝掉了。 他呼吸急促,脸色爆红,额头上脖子上青筋一根一根凸起:“再倒!” “是!”恭恭敬敬的,她又将一杯加了料的酒水递给了他。 在倒第三杯的时候,她脑子里面闪过一丝顾虑。 万一把容慕北毒死了怎么办? 警方肯定会追查到她的身上。 不过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就算追查到她的身上,他们也只会发现那个叫陶夭的女佣畏罪潜逃了,与她夏桑榆毫无关系! 虽然提前暴露身份可惜了点儿,可是,总好过让这个容慕北用这种阴险狠毒的招式去陷害瑾西吧? 如此这般一权衡,她心里再无顾忌! 三杯之后,容慕北已经近乎躁狂的状态了! 他尽情的折磨着夏云姿,却始终没有与夏云姿做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种事情。 夏云姿浴火焚身却得不到满足,哼哼唧唧的,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夏桑榆退到阴影处,从手里摸出高配置高像素的手机,静静的将这些见不得人的画面收入摄像框中。 这时候包厢的门被打开,一位长相清秀的男侍者端着精美丰盛的果盘走了进来。 看见这淫,乱的一幕,侍者很明显的震了一震:“……” 不过,他到底还是良辰夜总会的人,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正文 第269章 丑态 他脸上的惊愕很快就消失不见,礼貌的上前,将手中的果盘放在那张玻璃桌子上:“先生您好,这是我们夜总会赠送给您的热带水果,请你品尝!” 容慕北的注意力突然就被他吸引了。 两眼放亮,像是见到了奇珍。 他放开瘫软如泥的夏云姿,犹如丢掉一块肮脏的破布。 身形摇晃着,他往男侍者的面前走了两步:“你,过来!” 服务生恭敬道:“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 他猩红的眼睛盯着那白皙秀气的男侍者:“你叫什么名字?” 察觉到他眼神有异,侍者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一小步,低声回到:“我……叫柳颜!” “柳颜?好名字!” 容慕北褪下手腕上的名表:“这给你!过来陪我喝酒!” “不不,不行的……”柳颜摆手推辞:“我们这里有规定……” “狗屁规定!等我搞垮了容瑾西,在这晋城,我说的话就是踏马的规定!” 容慕北怒吼一通,伸手就将柳颜拉了过来:“陪我喝酒!” 他的强势和邪狂吓到了这个叫柳颜的男侍者。 他面容失色,战战兢兢道:“你,你要我怎么陪?” “嘿嘿,脱了衣服陪……” 容慕北手上一用力,直接将他抱起来摁在了旁边桌子上。 “不,不行啊……,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是吗?你很快会发现,你是我想的那种人!” 接下来的画面,已经不是用‘辣眼睛’三个字能形容的了! 容慕北,居然放着性感火辣的夏云姿不用,和柳颜在一起那啥那啥了! 难怪这么多年都不见他身边有女人,敢情他喜欢的是男人呐! 夏桑榆瞪大双眼,激动得握手机的双手都在颤抖。 拍到足够多的劲爆画面,她这才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夏云姿躺在沙发旁边的地上,已经自己褪下腿上的黑色网袜,哼哼唧唧,意识模糊了。 夏桑榆走过去,将她的网袜捡起来,扔在了容慕北的头上。 然后又对着容慕北的丑态拍了几张。 容慕北脸色赤红,眼底的血丝全都凸了起来。 绿色小精灵和冰美人的双重效力,让他现在完全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只苦了那名叫柳颜的男侍者,被他压在身下,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画面,可真够靡乱! 夏桑榆叹了口气,又将冰美人塞在了容慕北的衣兜里,然后从包间退了出去。 走出良辰夜总会,才发现本就阴暗低霾的夜空炸起了惊雷,冷冽的寒风卷着霜雪直往人脸上扑打,刀子一般,割得她骨头都疼。 她找了个安静点儿的地方,拨打了报警电话。 “你好,请问是幺幺零吗?我举报良辰夜总会九楼的包间里,有人卖,淫,还有人XD!” 不到十分钟,警车便停在了良辰夜总会的楼下。 夏桑榆看着身穿警服的人员冲进良辰夜总会,不由得唇角一挑,冷笑出声:“活该!” 半个小时后,被蒙住脑袋的夏云姿和容慕北被带上警车,那名叫柳颜的男侍者也哭哭啼啼的被带了出来。 嘀呜嘀呜,警车很快就带着三人走了。 她心情大好,靠在墙边,用手机直接就将刚才拍摄的那些照片和小视频全部放到了最大的社交网站和八卦论坛上。 她的爆料,无疑是在网络上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一时之间,容慕北与一男一女同室淫,乐的视频和照片被人转发了又转发,以极快的速度扩散开了。 夏桑榆将手机放进兜里,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前所未有的畅快。 这三年,她一直都在想办法摆脱‘四爷’容慕北的控制。 可惜她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甚至连‘四爷’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 又顾忌着四爷对她的救命之恩,所以这三年,她真的是对他毕恭毕敬,言听计从。 可是一回到晋城,情况就不一样了。 晋城有容瑾西,有曜儿,他们的存在,给了她无穷无尽的力量! 她突然就什么都不怕了! 大不了,撕下脸上这张假面,扔掉陶夭的这个假身份,她重新做回夏桑榆,依旧可以和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回到容氏公馆,暴风雪似乎更加猛烈了。 噼噼啪啪打在院子里,像是细密的小冰雹一般。 更有肆虐的寒风,呜呜呜的从院子里面啸叫而过,像是有冤鬼在悲嚎。 夏桑榆很冷,腹部更是绞痛得厉害。 她直接去了西楼这边容瑾西的房间。 一进门她就开始脱衣服。 嘴唇青紫,双手哆嗦得厉害,这鬼身体,只有泡在热水里才能好些。 脸上这张假面,也应该卸下来透透气了。 庆城,某酒店高层的豪华套房内。 容瑾西单手插兜站在落地窗前,暗黑的眼瞳像是侵入了重重雾霾,阴郁得吓人。 他握着手机:“查清楚了吗?” 阿宇的声音忧心忡忡的传来:“容先生,我查得一清二楚,容慕北的身后确实是国外一个代号为X的神秘组织……,陶夭小姐这次是鲁莽了些,捅了容慕北,也就是断了X组织的财路,恐怕X组织的人不会放过她!” “好!我知道了!” 容瑾西颓然放下手机,脸色更是阴冷凝重了几分。 夏桑榆与容慕北之间的关系,他早就已经生疑了。 那一根又一根的断指,更是让他觉得夏桑榆被什么人胁迫着,操控着。 直觉告诉他,这些断指和容慕北脱不了干系。 所以这几天,他一直在让阿宇调查容慕北这十多二十年在国外的生活经历和人际关系。 这才刚刚调查出一点儿眉目,夏桑榆就在晋城把马蜂窝给捅了。 把容慕北送进局子,她倒是一时痛快了,可这事儿只怕会越搞越大,后患无穷啊! 容瑾西拿起外套,大步往屋外走去。 小宋守在门口,见他出来立马上前道:“容先生,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将图样送到了珠宝商的手中,不过,关于这宝石的底座颜色,他们还想要再找你确认一下!” 容瑾西脚步很急:“车上再说!” “车,车上再说?”小宋快走两步跟上他:“容先生是要准备去哪儿?今晚暴风雪很大呢!” “回晋城!”容瑾西没了耐心:“快点儿去前面开车!” “是是是!”小宋连声答应,小跑着去车库提车去了。 容瑾西站在台阶处等车,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唇角挑起一抹淡淡的冷意:“厉先生,有何指教啊?” 厉哲文的声音透着志得意满的笑意:“也没什么,就是想着你今天在拍卖会上输给了我,这时候心情肯定很不好,所以打电话问问你要不要过来喝杯酒?” 容瑾西冷冷回了两个字:“不用!” “听你的语气明明就是很生气嘛!” 厉哲文心情很好的样子,继续说道:“我在网上第一次见到那块宝石,就觉得它很配她的气质,本想着把它买下来送给她做个新年礼物,没想到居然会在拍卖场遇上你……” 容瑾西俊脸凝霜,忍着脾气没有发作。 他和厉哲文一样,也是在网上偶然看到了那块泛着冷芒的璀璨宝石,也觉得它很配夏桑榆神秘,高贵,又冷艳的气质,这才赶到庆城参加拍卖会,想要将它买下来送给她做新年礼物。 起拍价五十万的一块宝石,只比拇指头略微大些,却被他和厉哲文互相哄抬,到了六千万的天价! 最后,他主动放弃了! 不是因为他出不起更高的价格,而是因为,他突然之间想到可以送她更好的新年礼物。 于是那块宝石,在他看来突然就没了意义。 所以他才在最后一轮竞价的时候放弃了。 这块宝石最后以六千七百万的天价,被厉哲文收入囊中。 厉哲文买下宝石就买下宝石呗,可他还打电话来奚落他,这就太不厚道了。 容瑾西见小宋已经将车开过来了,便冷硬道:“行了厉哲文,我恭喜你用六千七百万买了一块石头,不过说实话哈,金宝宝的气质,真的配不上那块石头!好了,就这样,我上车了!”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厉哲文那句‘谁说我要把宝石送给金宝宝了?’,就卡在了嗓子眼儿,到最后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他放下手机,将那只顶级黑天鹅绒的首饰盒拿了起来。 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块半透明的宝石。 宝石的四周笼罩着一层盈盈流转的华彩,璀璨炫目,灿若星月。 他眼前浮现出学姐的模样,唇角的笑意更浓了些:“学姐,你会喜欢的,对不对?” 高速公路上,一辆低调奢华的限量版黑色迈巴赫,宛如一道急速前行的黑色魅影,穿过重重霜雪,箭一般往晋城方向飞去。 容瑾西抱着电脑坐在后面,确定好了宝石底座的颜色,便开始给夏桑榆打电话。 打来打去,电话一直都没人接听。 他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催促道:“小宋,开快点儿!” 小宋看了看前面的仪表盘,一脸苦色道:“容先生,不能再快了,车速已经快两百啦……” “两百算什么?这款车支持的最快车速是三百五呢!再开快点!” 他担心她,恨不得马上就见到她。 正文 第270章 陪睡 至于车速,现在是深夜时分,又是这暴风雪的天气,路上车辆很少的! 所以,你给我快点,快点,再快点! 小宋跟随容先生多年,还从未见容先生像今日这般紧张和不安过。 他把车速一提再提! 车轮和路面摩擦,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死神一直跟随在他们身旁,发出的狰狞笑声。 小宋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刚刚将车速慢下来一些,身后的容先生便又是一声冷戾的喝道:“开快点!” “哦,是是!” 他只得继续提速前行。 几个小时后,黑色迈巴赫终于驶进了容氏公馆。 小宋从车上一下来,就两腿发软的去旁边呕吐去了。 容瑾西轻啧一声:“瞧你那点儿出息!” 然后便大步往主楼的方向走去。 女佣秀雅见他回来,连忙地上干净柔软的毛巾:“容先生,快擦擦你身上的霜雪吧,别冻着了!” 他接过毛巾胡乱擦了擦:“家里都还好吧?” “都还好,就是小少爷的倔脾气又犯了!” “他怎么了?” “他睡到半夜醒过来,吵着闹着,无论如何也要陶夭阿姨,芬姐哄劝不住,刚刚将他带到楼上去了!” “好,我知道了!” 容瑾西将毛巾递还给秀雅,蹬蹬蹬往楼上走。 小曜儿穿着毛绒绒的睡衣,抱着那只黄金泰迪熊站在房间门口,嘴里还在低低的抽泣着:“呜呜,我要陶夭阿姨……,陶夭阿姨,你开门啊……” 芬姐见容瑾西回来,连忙恭敬的上前见礼:“容先生,您回来了!” 容瑾西冷眉微蹙:“这怎么回事儿?” “小少爷吵着要和陶夭阿姨睡,可是我这里瞧了半天门,里面也没动静啊!” 芬姐说完,又弯下腰去哄曜儿:“小少爷,要不咱们明天再来找你陶夭阿姨好不好?这么晚了,你陶夭阿姨恐怕已经睡着了!” “我不!”曜儿跺脚嚷道:“我就要陶夭阿姨……,我刚才做梦,梦见她不要我们了!” 犟脾气上来了,谁也劝不了。 芬姐为难的看向容瑾西:“容先生,你看这……” 容瑾西摸出钥匙,直接将房门打开了:“这里交给我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那小少爷呢?” “他……”容瑾西一对上曜儿那双澄澈哀求的目光,心里面蓦地一软:“他留下吧!” “是!”芬姐很快就退了下去。 容瑾西带着曜儿进了屋:“陶夭!” 卧室里面没人。 被褥整齐,看上去不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 他心头骤然一紧,急忙又去旁边的小卧室看了看:“陶夭!” 空荡荡的,还是没人! 曜儿也跟着紧张起来:“陶夭阿姨呢?” 才一句话,小嘴瘪了瘪,就又要哭出来了:“呜呜,我刚才就梦见陶夭阿姨走了……,她不要我了……” “别哭!再哭就把你扔出去!” 容瑾西本来就十分担心,被他一哭,更是心烦意乱。 曜儿听话的闭上嘴巴,一双眼睛却泪汪汪的,十分可怜。 容瑾西把几个房间都找了一遍。 书房,茶室,露台,大小卧室,到处都没有。 最后他推开了浴室的门。 那只盛满水的按摩浴缸内,夏桑榆静静躺着,一动不动宛如停止了呼吸。 黑色秀发披散着,更衬得她一张脸白得吓人。 他心头一惊,快步走了过去:“陶夭!” 浴缸里面的水已经凉了。 她的身体却像是火炭子一样滚烫。 “陶夭,陶夭?” 她已经发烧晕过去了。 他抬手将她脸上那张瘆人的面膜撕下来,看见的是一张清丽动人的小脸。 面若芙蓉,唇若樱花,长而密的眼睫毛安静的阖着,如此睡颜,美得动人心魄。 桑榆,她又变回他朝思暮想的桑榆了! 他下腹蓦地窜起一股热流,居然就这样有了反应。 “爹地,陶夭阿姨她怎么了?” 曜儿软糯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他的绮思臆想。 他侧身对曜儿道:“你先出去!你陶夭阿姨没有穿衣服!” “哦!”曜儿乖巧的出去,站在过厅里,还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容瑾西将夏桑榆从水中抱起来,扯过超大的浴巾将她严严实实裹住,这才抱着她进了卧室。 给她穿上睡衣,盖上被子,正准备去找温度计量一下她的体温,曜儿抱着泰迪熊走了进来。 “爹地,我今天晚上想跟陶夭阿姨睡!” “不行!陶夭阿姨生病了!” 容瑾西嘴上拒绝,心里想的却是,小家伙,你跟她睡,那我怎么办? 他找来温度计,夹在夏桑榆的腋下后,就将曜儿带到了旁边的次卧。 “曜儿乖,你陶夭阿姨正在发烧,你今天晚上就在这里睡好不好?” “……”曜儿噘着小嘴沉默着,黑亮的眼睛眨呀眨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低说:“那曜儿可不可以跟爹地睡?” 容瑾西心中暗暗叫苦,不行啊宝贝儿,爹地今晚想和你陶夭阿姨睡呢! 不过这话他也说不出口。 想了想,只得采用缓兵之计了。 “那好吧,你先去床上躺着,我得洗个澡……” “嗯!”曜儿乖巧的点头:“好!” 容瑾西一个澡洗了大半个小时,估摸着曜儿应该已经睡着了,这才裹着浴巾从浴室里面出来。 他轻手轻脚,一步步往夏桑榆的主卧走。 生怕弄出响动惊扰到了熟睡的曜儿。 然而他才刚刚没走几步,次卧里面就传来曜儿糯糯的声音:“爹地……” 容瑾西心一沉:“曜儿?你怎么还没睡?” “打雷……,曜儿好怕……,曜儿睡不着!” 曜儿缩在被子里,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容瑾西心里叹了口气,冬日炸雷,今晚的天气确实够糟糕的了。 “别怕,爹地陪你睡……,不过,爹地得先去看看你陶夭阿姨的烧退了些没有!” “嗯!去吧,我等你!” 曜儿明明睡意沉沉,却还在强撑着。 容瑾西又去给夏桑榆量了体温,刚才那片退烧药果然管用,这才不到一个小时,她的体温已经下降了些。 他又俯身,用额头贴着她的额头感觉了一下。 嗯,虽然还有些低烧,不过比刚才好了许多。 正准备直起身,她却一抬胳膊搂住了他:“嗯……,瑾西……” 软软的低喃,像是催化剂一般,让他体内的浴望轰然苏醒过来。 看着她动人的睡颜,他心猿意马,一低头就吻在了她的唇上。 大手也不甘寂寞,从被子下面伸进去,在她曼妙的身上灼热的撩拨游弋。 她的身体,在他的调,教下早就变得异常敏感,异常热情。 她扭动着身体,主动的迎合着他,邀请着他,想要更多…… 他抬起一条腿,刚要上,床,那边突然传来曜儿弱弱的声音:“爹地……,我好怕……” 他这才猛然记起隔壁房间还有一个曜儿在巴巴的等着他过去陪睡呢。 可是,他又实在舍不得情动如潮的桑榆。 要不速战速决?十分钟?五分钟? 可万一曜儿过来,看见他们正在做羞羞事怎么办? 容瑾西心里纠结得好厉害。 偏偏这时候曜儿又在那边拖着哭腔唤道:“爹地……,呜呜,我好害怕……” 唉,算了,还是先搞定那个小家伙吧! 他俯身下去,在夏桑榆的颊边亲吻了一下:“乖,我等会儿再过来陪你……” 夏桑榆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没有再纠缠他。 他松了口气,帮她掖好被子,又整理一下自己的睡衣,转身往隔壁的次卧走去。 曜儿见他进来,竟好似也长长的松了口气。 容瑾西在他身边躺下,安抚他几句,便闭上了眼睛:“好了,快睡吧,爹地也好困!” “嗯……”软软的应了一声,曜儿也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一阵,父子两人的呼吸都轻缓均匀下来。 又过了几分钟,房间里面安静得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这一次,小家伙总该睡着了吧! 容瑾西暗暗挑眉,正准备起身,忽听到曜儿轻轻的问:“爹地,爹地你睡着了吗?” 臭小子,今晚的瞌睡让狗吃了吗? 他闭上眼睛,继续装睡,不想搭理他。 曜儿在旁边窸窸窣窣一阵,又轻声说:“爹地,我想嘘嘘……” 容瑾西忍无可忍,只得睁开眼睛斜看他一眼:“你事儿可真多!” 说着,帮着掀开他那边的被子:“自己去!” “哦!”曜儿被他抱怨也不生气,应答声中,居然还有些欢快的味道。 抱着黄金泰迪熊,小快步的往洗手间走去。 容瑾西重重的叹了口气,唉,早知道就让芬姐将这小家伙带走好了! 他在这里,真的好碍事啊! 若没有他在这里牵制着他,他这时候已经和夏桑榆大行鱼水之欢了。 唉……,吃一堑长一智,下次曜儿再怎么装可怜,也不能把他留在身边睡觉了。 容瑾西一面嘀咕抱怨,一面不耐烦的等着。 不是说嘘嘘吗?怎么这半天还没回来? 就算是拉臭臭,也应该完事儿了吧? 耐着性子又等了几分钟,容瑾西再也无法淡定的等下去了:“曜儿?容曜!” 外面一片安静,根本没人应他! 他起身坐起,往洗漱间走去。 里面……当然没有曜儿的影子! 小家伙,大半夜的跑哪里去了? 跟他玩藏猫猫? 等会儿找到他,非打他屁股不可! 正文 第271章 你们不穿衣服,羞死了! 他脸色阴沉,正准备挨个房间挨个房间的找一遍,眼风一扫,却发现主卧原本虚掩的房门,这时候竟关严实了! 他眼前顿时浮现出曜儿轻手轻脚避开他的注意力,偷偷溜进夏桑榆房间的情形。 他心中顿时腾起怒火! 臭小子,敢情这一晚上都在和他斗智斗勇呢! 什么怕打雷啊,不敢一个人睡啊,都是他的伎俩和手段。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分开爹地和陶夭阿姨,然后他自己去和陶夭阿姨睡! 臭小子,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容瑾西攥着门把手,使劲一拧,居然打不开? 再拧,还是打不开! 臭小子,从里面反锁上了? 容瑾西的脸色更加阴沉起来,叱咤风云的容先生,居然输给了一个才三岁多的孩子? 主卧内,小曜儿听到爹地拧门锁的声音,不由得狡黠的笑了笑。 管他呢,大不了明天被他罚呗! 只要能够和陶夭阿姨睡,就算挨罚也值了。 曜儿走到床边,将被子轻轻捻起一角,然后一点一点的往陶夭阿姨的身边蹭。 他其实也有点害怕陶夭阿姨不高兴,所以那动作真的是很轻,很柔。 近了,越来越近了。 他闻到了属于陶夭阿姨的香气,这特殊的香气总是会让他莫名的想起已经亡故的娘亲,每次闻到,心里就会觉得特别的亲切,特别的有安全感。 卧室里面并没有开灯,光线也就十分朦胧昏暗。 曜儿蹭到陶夭阿姨的身边,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隐隐约约,仿佛躺在身边的陶夭阿姨,就是他的娘亲夏桑榆! 他在爹地举办的追悼会上见过娘亲的模样。 他一直觉得,娘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任何人都比不上她,任何人也都替代不了她! 可是今夜,他觉得眼前的陶夭阿姨,就是他的娘亲。 就连脸颊上那道闪电形状的疤痕都一模一样。 他的眼眶突然就热热的,湿湿的。 他伸出软软的小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娘亲,娘亲是你妈?你回来了?你知道曜儿很想你,所以你回来了,是吗?” 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在夏桑榆那张卸下了假面的脸上,温温热热的,十分异样的感觉。 夏桑榆还有些低烧,恍恍惚惚之间,感觉到身边有人在低低说话,还感觉到一团柔软温热的东西依偎在自己的怀里。 她伸手摸了摸怀里的小人儿,含糊问道:“曜儿?是你吗?” “嗯,是我!”曜儿连忙更紧的靠拢过来:“娘亲,你是我娘亲吗?” 夏桑榆迷迷糊糊,浅浅应了一声:“嗯……,我是你娘亲……,快睡……,娘亲好困啊……” 曜儿浸泡在眼泪中的黑色眼瞳倏然明亮起来:“娘亲……” “嗯……”她脑袋晕沉沉的,应了一声,就又睡了过去。 曜儿依偎在她的身侧,也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门外的容瑾西却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快要炸开了。 不能和夏桑榆一起做那种事情是另外一回事,最关键的是他担心桑榆的体温会不会有所反复! 万一又飙升上去了怎么办? 还有一点也十分重要:夏桑榆的假面已经卸下来了,如果曜儿发现陶夭阿姨就是娘亲夏桑榆,万一在外人面前说漏了嘴,那么X组织的人很快就会将目光顶在夏桑榆的身上! 这样一想,更觉得事态严重。 他去将擅长开锁的老陈叫了过来,十多分钟后,终于将房门又打开了。 曜儿在夏桑榆的怀里睡得异常香甜,稚嫩的小脸上,似乎还挂着安心的浅笑。 容瑾西看着母子二人安睡的样子,一腔怒火居然就这么熄了。 曜儿从小就没有娘亲在身边陪着,渴望母爱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这小家伙鬼精鬼精的,以后可不能再小瞧他了。 他在床边坐了差不多十多分钟,见曜儿呼吸愈加均匀平稳,这才将他从被窝里掏出来,裹上小毯子抱去了隔壁的次卧。 夏桑榆的体温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他也不忍心折腾她,抱了床被子去外面的客厅沙发上将就一夜。 凌晨的时候,夏桑榆小腹涨涨的,被尿给憋醒了。 她摇摇晃晃进了洗手间,一看见镜子里面那张清丽明媚的小脸,禁不住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的假面呢? 昨晚洗澡…… 洗澡后面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假面复原再说吧。 她去储物柜里面取出自己的超大化妆包,将几种特殊的膏体和乳液混合在一起,搅啊搅,捏啊捏,做成了与人体皮肤组织相差无几的假体。 然后捏出两张薄片,分别贴在鼻翼两侧。 这样一来,她秀挺的鼻子看上去就显得又粗又扁,颜值瞬间就下降了好多。 然后腮骨和颧骨也用同样的方法进行伪装,假体一片片贴上去,清丽的小脸就变成了毫无姿色的大饼脸。 如此一来,这张脸上,就丝毫也没有夏桑榆的痕迹了。 然后她在假体和面部的贴合处用面胶细细的涂抹,最后才开始上防水妆容。 十多分钟后,陶夭那张粉色淡黄,平淡无奇的脸就出现在了镜子中。 呼……,总算弄好了! 她松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小腹涨涨的,一泡尿到现在都还没有嘘出去。 急急忙忙去里面嘘嘘。 回到主卧的时候,却赫然发现床上多了一个人! “瑾西?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才迷迷糊糊,她也只知道曜儿好像到她身边来过,却并不记得容瑾西什么时候在她的身边呆过。 她纳闷儿,继续问:“你不是说要明天才回来吗?” “我想你,所以就连夜回来了!” 他斜斜靠在床头,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我看看你烧退了没有!” “我刚才……发烧了?” “当然,烧得失去了意识,躺在浴缸里面就睡着了!” 他的大手轻轻敷在她的额头上:“嗯,烧退了……” “我没事儿了!” 她四下看了看:“曜儿刚才好像在我这里?” “我已经把他抱回旁边的卧室去了!” 容瑾西将她摁进被窝里:“快躺下,别冻着了!” 她刚刚一躺下,他就从后面拥住了她。 男性坚实的胸膛,让她紧绷的心神瞬时放松了下来:“瑾西……” “嗯?”他嗅着她的发香,低低道:“怎么了?” “我,我把容慕北和夏云姿送进警局了!” 她不安的声音,继续说道:“容慕北三年前救过我……,若不是他,我早就沉入大海被鱼吃了……” 她把这三年的经历,大致的给他说了一下。 最后她转过身,面对面的看着他,忧心忡忡的说道:“他用我身边人的安危威胁我,强迫我将冰美人带回容氏公馆,还逼着我在大年三十的跨年派对上,将那冰美人融入在场宾客饮用的酒水当中……” 容瑾西深邃如瀚海的墨瞳里,有明亮的火簇在跳跃燃烧,越来越明亮,越来越炙热。 “是了不连累我,所以你才选择了报警?” “嗯!”她点头说:“那东西是DP,一旦你沾上,这辈子就都完蛋了,所以我绝对绝对不能允许他用那东西来害你!” 她仰起头,唇角得意的微微弯起,继续说道:“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容慕北这时候肯定也还没从那至幻的冰美人当中清醒过来,哼,我倒要看他如何给警察解释他XD的事情,如何解释他兜里那一包冰美人的事情!” 她一脸邀宠的神色,就好像自己做了一件十分有功劳的大好事,就只等着他的褒奖了。 他也不想深谈关于X组织的事情,撑笑说道:“嗯!干得漂亮!今晚就让我好好的奖励奖励你!” 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 他英俊的俊脸压下来,灼热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脸上。 她的心噗通噗通,跳得失了节奏。 他的眼睫毛根根分明,深邃不见底的眸子里,有汹涌的浴望在翻滚,在咆哮。 他惑人的红唇离她越来越近,似乎下一秒,就要吻上她的唇,掠夺她的呼吸,搅动她的浴望…… 她只这么一想,便觉得身体异样的燥热起来。 他声音涩哑,呼吸起伏紊乱:“你好像……很想要?” “我没有……”她伸手推他:“明明是你在挑,逗我……” 话还没有说完,他便低头含住了她的耳珠。 一阵奇异的电流窜遍全身。 她不自觉的战栗起来:“嗯……” 他大手探入她的衣服,低沉魅惑的声音低低道:“我给你……,你要的,我都给你!” 他疯狂的吻她,爱她,给她一切,也掠夺着她的全部! 两人翻云覆雨,一直到天蒙蒙亮,才相拥着睡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夏桑榆被低低的抽泣声惊醒。 她睁开眼睛,看见曜儿坐在床边地上,正伤心的抹眼泪。 她急忙起身:“曜儿,你怎么了?你哭什么啊?” 容瑾西听到动静也坐了起来:“臭小子,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曜儿揉了揉眼睛,指着容瑾西,一面抽噎一面控诉:“爹地我讨厌你!呜呜,你抢了我的位置!” 昨晚他明明和陶夭阿姨睡在一起的,他恍恍惚惚之间,好像还看见娘亲了。 可是今儿一早醒来,他却在隔壁的小床上,而他的爹地,居然搂着陶夭阿姨在睡觉。 还不穿衣服,羞死了! 正文 第272章 你可以帮我生只小狗狗吗 最让他生气的是,昨晚明明他都看见娘亲了,今儿一早跑过来一看,娘亲没了,床上只有陶夭阿姨。 虽然陶夭阿姨也很好,可到底还是没有娘亲那么好呐! 又失望又气忿,这才忍不住,坐在地上就哭了起来。 夏桑榆连忙披衣下床,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 “好啦曜儿,快别哭了,今天晚上阿姨再陪你睡好不好?” “不好!”容瑾西在旁边一脸不乐意的接话。 桑榆瞪他,我哄孩子呢,你别闹! 容瑾西却俯身到曜儿身边,伸手揉了揉曜儿的小脑袋:“曜儿,你想不想要一个小弟,弟或小妹妹?” “小弟,弟?小妹妹?” 曜儿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认真回道:“小弟,弟是不是都像金华庭那样?我不喜欢那样的小弟,弟!” 容瑾西继续诱哄:“那小妹妹呢?小妹妹你喜欢不?只要你让爹地和陶夭阿姨天天晚上在一起睡觉,我们就给你生个小妹妹好不好?” “我不要小妹妹!” 曜儿表情严肃,十分认真的说道:“我想要一只小狗狗,最好是白色的……,上次元宝生了两只小仔仔,都被莫姨给扔了……,元宝也不见了……” 他澄澈的眼眸里面充满了祈求的味道,望着夏桑榆道:“陶夭阿姨,你可以帮我生只小狗狗吗?白色或者金色的都可以!” 夏桑榆脸上的表情有些凄然:“对不起啊曜儿,阿姨生不出小狗狗,也生不出弟弟或妹妹……” 她子宫都被摘了,怎么生? 容瑾西也是后知后觉,这才猛然意识到这个话题会让她伤心。 他急忙将曜儿抱过来,低头亲了亲他,岔开话题道:“好了曜儿,咱们一起去洗漱好不好?今天我们去金氏别墅作客,要穿得精神一点儿,漂亮一点儿!” 曜儿其实很好哄的! 他的注意力,马上就从小狗狗身上转移开了:“爹地,金氏别墅在哪儿?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吗?” “那里有你的华庭弟弟啊……” “我不喜欢那个华庭弟弟!” 曜儿噘嘴又道:“他老是哭……,我不喜欢爱哭的小孩儿!” 夏桑榆听到这里,忍不住捏了捏他可爱的小脸蛋儿,笑着说:“你不喜欢爱哭的小孩儿?那刚才是谁坐在地上哭呢?嗯?是谁呢?” 曜儿红了脸,扑进她怀里撒娇的哼哼两声,小心的问:“陶夭阿姨,你昨晚看见我娘亲了吗?” 她一愣:“你娘亲?” “对啊,我昨晚看见我娘亲了……” 他稚气的小脸上,有思念,也有失落:“早知道我娘亲会不见,我就不应该睡觉,我要一直看着她……,这样我就能知道她去哪儿了!” 桑榆心头酸楚:“曜儿别难过了,我早就说过,你的娘亲没有死,她知道你这么听话,这么想她,一定会早点回来见你的!” “我娘亲真的还活着吗?” “当然!她当然还活着!要不了多久,她就能回来了!” 这样的话,她已经是第二次给曜儿说了。 曜儿自然是相信的。 为了能够让娘亲更早的回来,他要表现得更加懂事,更加能干才对。 早饭后,一家三口到金氏别墅赴宴。 快过年了,晋城街上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连街上的行人看上去都比平日里更加光鲜精神一些。 金氏别墅的大门口,金重泰带着张咪正在迎接到场宾客,一看见容瑾西的车子开过来,连忙笑呵呵迎了上去。 “唉哟容先生,真没想到您还能亲自过来!” 金重泰热情的伸出手,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听说你昨天去了庆城,还以为你赶不回来呢!” “不放心家里的孩子,所以就连夜回来了!” 容瑾西与金重泰握了手,侧身对曜儿道:“曜儿,你准备送个华庭弟弟的礼物呢?” “在陶夭阿姨手里呢!” 曜儿不喜欢那个华庭弟弟,今天也不想来参加这个什么宴会。 可是陶夭阿姨说,他要懂事,要大方,这样他的娘亲才会早一点回到他身边。 他这才勉强跟着爹地和陶夭阿姨过来了。 夏桑榆将一只正方形的木盒子双手捧着递到金重泰的面前,礼貌又得体的说道:“金先生,这是我家小少爷送给小华庭的新年礼物,还请你务必要收下才是!” “哈哈哈,小少爷还给我家华庭准备了礼物啊?” 金重泰双手接过,笑哈哈的拍马屁道:“容先生真是教子有方,曜儿小少爷将来长大了,一定也是旷世奇才啊!” 容瑾西淡淡含笑,目光从夏桑榆的身上似有若无的扫过。 昨夜的暴风雪虽然停了,可是气温还是十分酷寒。 出门的时候,他本来给她准备了一件貂裘想要让她穿上,可她说女佣身份,不适合穿这么名贵的衣服出门。 所以,她的身上,就只贴身穿着保暖内衣和一件羊绒毛衣,外面只有一件十分普通的容氏佣人服。 佣人服是小碎花,复古斜衣襟。 面料很普通,很单薄,根本不御寒。 她脸上虽然带着若无其事的笑意,可实际上肯定冷得快受不住了吧? 肖鹏说过,她一遇到这种阴寒天气,腹部就会像是被无数只冰钻搅动一般,奇痛无比。 他心里涌上疼惜之情,可惜碍于这么多闲杂人等的眼睛盯着,他也不好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轻咳一声,他打断了金重泰的寒暄:“带我们进去吧!外面太冷了!” “好好!容先生,里面请!” 金重泰既恭敬,又热情,引着容瑾西就往里面走。 夏桑榆伸手去牵曜儿:“我们也进去吧!” “嗯!”曜儿一碰到她的手,突然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呀!陶夭阿姨,你的手好冷!” “是吗?冻着曜儿了?” 夏桑榆愧疚的说一句,连忙将双手放在口边,一面呵热气,一面双手互搓:“等我暖和一点儿再牵曜儿好不好?” “嗯!”曜儿点了点头,又侧身对旁边的张咪道:“阿姨,你可以帮我陶夭阿姨取一只火盆过来吗?我陶夭阿姨最怕冷了……” 张咪被一个三岁小孩儿使唤,心里自然是不乐意的。 不过她还是强自撑笑道:“好——,我这就让人给你们准备火盆!” 容瑾西回头,正好看见这一幕,不由得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舒心的微笑。 臭小子,还不错嘛,懂得照顾身边的人了! 曜儿迎上爹地的目光,却毫不客气的瞪了一眼:坏爹地,都怪你,这么冷的天还将陶夭阿姨带出来!你明知道陶夭阿姨身体不好的…… 容瑾西唇角的笑意愈发浓了些。 看样子,这世上,又多了一个疼爱她,保护她的男人了! 夏桑榆觉得自己的双手比刚才暖和了一些,牵过曜儿的手道:“走吧!” 大厅里面,早到的宾客看见容瑾西带着曜儿进来,也都热情的上前一一打招呼。 至于容先生身边的那个女佣,他们也都见怪不怪了。 其中一位戴着眼镜儿的年轻男子与容瑾西握手认识后,搭话说道:“容先生,你关注今天的热点新闻了吗?” 容瑾西淡声问:“容慕北的事情?他的事情和我无关!” 眼镜儿男说:“不是容慕北的事情,是一个昵称为心心的麻辣女主,播,为了赚取眼球,也为了刷礼物捞金,将一条黄鳝塞进了她的……下面!” 另外一人兴奋说:“对啊对啊!这事儿太扯了!昨晚一爆出,今天蹭地就上了热搜榜榜首呢!” 旁边的人也跟着附和:“听说那黄鳝钻进去就拔不出来,送到医院没多久,心心就死了!” “唉……,这些女人,为了捞钱连命都不要了!” “我怎么听说心心没死?她早上八点还发了围脖,说黄鳝取出来了?” 一众人,兴奋得很。 金重泰见容瑾西的脸上慢慢浮现出厌恶的神色,便连忙在旁边恭敬的说:“容先生,要不你去里面的雅室坐一会儿?周督长还有黄议员他们都在里面!” “好!”容瑾西早就不想听什么黄鳝了! 连招呼都不想和这些人打,傲然的转身就走了。 夏桑榆带着曜儿到了右侧的女眷区,听到的,同样也是关于心心和黄鳝的事情。 虽然聊得很隐晦,可桑榆还是害怕这些言论会脏了曜儿的耳朵,污了他纯净的心灵。 她皱眉起身:“曜儿,我带你去花园玩会儿吧?” 曜儿摇头:“不去!花园里面冷!” 这时候,张咪带着佣人将一只无烟火盆端了过来。 火盆一来,夏桑榆便本能的偎了过去:“谢谢!” “不客气!”张咪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便转身去逗曜儿:“曜儿,我带你去找华庭弟弟好不好?” 曜儿摇头,同时将征询的目光看向夏桑榆。 夏桑榆此时正巴不得有人把曜儿带到别的地方去玩一会儿。 身边这帮名媛贵妇,表面上看着一个个珠光宝气优雅富态,骨子里却是一个比一个騒,一个比一个放得开。 她们的谈话内容,任意截取一句放到小说中,都是会被扫黄打非办扫掉的! 所以她冲曜儿鼓励的笑了笑:“去吧!和华庭弟弟好好玩儿,别欺负他!” 曜儿这才懂事的说:“好!” 然后,便跟着张咪去找小华庭去了。 正文 第273章 碎三观 曜儿一走,夏桑榆便放松下来,又往火盆旁边挪了挪。 旁边有贵妇笑道:“哟!这不是容先生身边的那位女佣吗?这架子摆得可真够大的哈,居然还劳烦张咪给她专门准备了一只火盆!” “呵呵,真是矫情!这大厅里面开着中央空调,多暖和啊,居然还烤火!” “就是!长得那么丑还矫情!看着就讨厌!” “算了算了,咱们别管她,欸,咱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说到那个叫心心的女主,播今天早上发围脖,说她还活着,还没死呢……” 她们的话题,又从夏桑榆的身上,转移到了那个叫心心的女主播身上。 夏桑榆也懒得理会她们,少了应酬,她自己一个人乐得清闲。 不多时,一位金家佣人端着一只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陶盅走了过来:“请问,那位是陶夭姑娘?” 夏桑榆正一面烤火,一面玩手机,听到这里便抬起头:“我是!” 金家佣人上前,恭敬的将手中的陶盅放在了她旁边的小几上:“这是容先生让厨房特意为你炖的海参乳鸽汤,请慢用!” “可是现在还没到开饭的时间啊!” “容先生说你身体不好,让我们送一盅炖品过来,让你先暖暖身子!” 金家佣人又礼貌的对她微微弯腰:“陶夭姑娘,请慢用!” “哦,好吧,谢谢你!” 她的身体确实很冷。 从身体里面沁出来的那种寒冷,让她再怎么烤火,都还是觉得不够暖和! 拿起旁边的防烫布垫,她将汤盅的盖子揭开了。 热气和着香气扑鼻而来! 好香啊! 她拿起小勺子将上面的油珠珠撇了撇,舀了一勺子汤放到嘴边吹了吹,便一口喝了下去。 嗯,好香浓的炖汤! 连着喝了两三口,才感觉到旁边安静得有些异常。 她抬起眼,发现这些贵妇啊,名媛啊,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她被看得莫名其妙,干笑道:“怎么了?” 你们聊你们的黄鳝呗,我都没嫌你们的话题倒了我的胃口,你们干嘛还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我看? 一名烫着金色小卷发的女人道:“陶夭,你可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 她若无其事的又喝了一口汤:“我应该没妨碍你们聊天吧?” “当然妨碍了!” 另外一名女人道:“你明明只是一个女佣,却在我们面前摆这么大的谱,又是要火盆又是要炖汤的,你是不是把你自己当容夫人了啊?” 夏桑榆苦笑:“看不惯我?其实你们也可以要啊!” 女人瘪嘴:“我们才没你这么矫情呢!” “既然没我这么矫情,那就别在这里妨碍我喝汤了!” 夏桑榆也不示弱,虽然是女佣身份,可是骨子里面那股傲气始终没有被磨灭。 她侧过身,继续喝汤,不再理睬这些所谓的贵妇名媛。 众人虽然看她极不顺眼,却也不好上前找刺儿撕她! 再怎么说,她也是人家容先生的女佣。 太过得罪她,只怕容先生知道了会不高兴。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个摆谱的女佣孤立起来,不理她,看她一个人怎么玩儿! 夏桑榆一个人反而乐得清净。 她一面小口喝汤,一面刷着手机。 昨夜晋城警方在良辰夜总会抓捕了正在XD的容慕北,和涉险卖,淫的夏云姿,并且在他们的身上找到了将近三十克的新型DP。 这种新型DP是第一次在晋城出现,也是第一次在Z国出现,晋城警方极度重视,负责人发言,说是会顺着容慕北的线索查下去,一定要将幕后的制,毒,贩,毒窝点揪出来。 而夏桑榆昨夜曝光出去的那些视频和图片,也在舆论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甚至有人将容慕北头上套网袜的照片,还有他视频中至嗨的画面截图下来,做成了各种搞笑讽刺的表情包。 看到网友都在强烈谴责容慕北丧心病狂,低俗不堪,伤风败俗,夏桑榆就放心了。 不过她真的很好奇,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上热搜呢,没上头条呢? 难道那个黄鳝什么的,比容慕北这事儿还要劲爆? 她放下汤勺,又在百度上面输入了黄鳝和心心两个关键词。 搜索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她只看了一眼,就恶心得差点没把刚刚喝下去的汤又吐出来。 这特么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在作乱啊? 这么恶俗的东西,居然还敢上平台直播给万千网友看? 虽然网站很快就封了这个直播间,可还是有网友把截图和提前拷下的视频放到了网上! 夏桑榆粗略的看了两眼,感觉心头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个叫心心的女人,简直是女人中的败类啊!! 三观呢?底线呢? 就为了那么点儿破钱,把女人的脸都丢光了! 她气忿得很,忍不住也想要在帖子下面跟帖谩骂几句。 可是很快,一位网友的帖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帖子的名字叫‘我要这金箍棒有何用?还不如黄鳝会钻洞!’! 帖子的标题十分吸引人眼球。 点进去却发现这发帖人是标题党,内容与标题毫无关系。 但是帖子的内容也全部都是干货:有能人通过各种线索,将这位昵称为心心的女主播给人,肉出来了! 心心,真名林心念,二十六岁,净身高163厘米,本科毕业。 三年前通过层层选拔,林心念成为了神秘贵族宫少玺的代孕女佣,次年生下一名女婴,后一直处于隐居状态,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现状! 但是现在,一则恶俗直播视频,将她曝光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下。 夏桑榆看得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在帖子下面留言道:真的假的?你这样诽谤他人名誉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发帖人很快就用一串冷笑和挖鼻的表情回复了她:证据确凿,本人电脑高手,通过她的直播平台查到了她的手机号和企鹅号,又通过手机号,查出了她最近几年的通话记录,还通过企鹅号查到了她的IP地址…… 发帖人最后还将各种确凿的证据截图放了上来。 嗯,千真万确,确实是林心念无疑了。 夏桑榆的手有些颤抖,回复道:你很厉害!我服了!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你这样把别人的信息和隐私曝光在网络上,是对他人的权益侵犯…… 她的回复,顿时引来一大片冷嘲热讽。 呵呵,那位心心小姐都贱成那样了,还有什么隐私可言? 没错,连女人最私密的地方都放在了直播平台上,这样的女人就活该被人肉,活该一辈子被人瞧不起! 亏她还是做母亲的人呢,居然做出这种碎三观的事情,以后她女儿长大了,看到自己的母亲有这样的负面新闻,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一条条的评论,直接将她刚才的回复淹没了。 夏桑榆心绪复杂至极,看来,应该在年前抽时间回墨尔庄园走一趟了。 她合上手机,正要起身,突然感觉到身前一片阴影正笼罩着自己。 她抬起眼,正对上一张清俊的含笑脸庞。 她怔了怔,讷讷道:“厉,厉先生?” 厉哲文风尘仆仆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刚刚从外面回来:“陶夭姑娘,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她支吾道:“我们之间,应该没,没什么好说的吧?” “我有东西要给你!” 他伸手就要过来拉她。 她连忙往后面退了一步,避开他的触碰:“厉先生,别这样!” 厉哲文眼神中熠熠神采慢慢黯淡了下去:“学……” 一个‘姐’字正要出口,金宝宝欣喜的声音突然从侧面传来:“哲文,你回来啦!” 厉哲文又看了夏桑榆一眼,才将视线看向走来的金宝宝:“嗯!我回来了!” 金宝宝今日穿着一身镶嵌着红色和黄色金丝暗纹的特大号精美礼服,手臂上挽着价值不菲的火红色狐皮。 她的脖子上,耳朵上,手指上,手腕上戴着的都是成套的红宝石珠宝。 璀璨夺目,雍容华贵。 所有的名媛贵妇都在夸赞她的珠宝有多昂贵,有多华美,只有夏桑榆注意到了她嘴唇上的唇膏颜色。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金宝宝今天涂抹的唇膏,正是在良辰夜总会见过的那款‘紫醉金迷’! 淡紫色的唇色,上面还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碎金色,看上去倒也有些别样的韵味儿。 金宝宝径直走到厉哲文的面前,一伸手就勾住了他的脖子:“哲文,听说你在庆城拍下了一件珠宝?是送给我的吗?” 围观的一众贵妇名媛也是闲得蛋疼,见状纷纷起哄起来。 “对啊,厉先生,快拿出来给我们开开眼界吧!” “我也想看看!” “听说容先生也是为了这件藏品专程去了庆城一趟,却没有竞拍过厉先生呢!” “是吗?那我更加好奇了!” “厉先生,你就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吧!” 众人一直要求,厉哲文只得为难的叹了口气:“好吧!” 说完,目光有意无意从夏桑榆的身上扫了一眼。 夏桑榆觉得自己杵在这里有些尴尬,转身就要往后院儿去找曜儿。 正文 第274章 游戏不是你们这样玩儿的 金宝宝突然叫住了她:“陶夭,你怎么走了?” 夏桑榆只得回头,勉强笑道:“我去看看曜儿!” “你不想看看哲文送给我的珠宝吗?” “不看了!不管送的是什么,只要你们开心就好!” 夏桑榆说完,继续往后院儿走。 她虽然在一步步往远处走,耳朵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努力捕捉厉哲文与金宝宝这边的动静。 片刻后,只听金宝宝失望的声音传来:“就这个?这破石头就是你花六千七百万拍下的宝石?” 众位贵妇也是一致的惋惜声。 有人说:“这就是一块儿普通的鸡血石嘛,根本不值六千多万的!” 还有人说:“厉先生该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厉先生这么精明,怎么可能被人骗?” “算了算了,鸡血石也不错嘛!” “厉夫人,你快别生气了!你家厉先生还知道送你新年礼物,我家那位,哼,连跟毛线都没送给我!” “就是,不管怎么说,厉先生的心意可贵嘛,厉夫人你别耷拉着脸了!” 一番劝说之下,金宝宝终于说了句:“好吧……,其实这鸡血石也挺漂亮的!” 夏桑榆听他们议论得热闹,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正对上厉哲文那双沉沉黑眸。 她心下莫名一窒,急忙移开视线,快步往后院走去。 后院是内院,是金家人的住宅区,不做接客之用,所以显得比前面清净了许多。 夏桑榆在金家佣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一栋如同梦幻城堡的精致小楼前面。 金家佣人恭敬道:“陶夭姑娘,那就是我们华庭小少爷住的地方了!我带你进去吧!” “哦,好!” 夏桑榆在看见这幢小楼的时候,就知道小华庭在金重泰和张咪心中的份量有多重了。 这幢小楼的外墙上面,用明亮欢快的颜色,喷绘出各种各样栩栩如生的童话故事的人物。 白雪公主与七矮人在开满鲜花的草地上跳着圆圈舞。 长发姑娘从阁楼上垂下金色的头发,矫捷英俊的王子顺着她的头发爬上阁楼与她甜蜜幽会。 巫婆住在暗绿色的丛林里,萤火虫四下飞舞,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光迹,营造出神秘至极的氛围…… 夏桑榆被这些童话人物吸引,忍不住感叹道:“好漂亮,跟真的一样!” 金家佣人道:“这幢小楼是专门为华庭小少爷修建的,上面的彩绘图案都是迪斯尼动漫大师亲自为他设计定稿的……” 桑榆点头:“你家华庭小少爷可真幸福!” “那是!”金家佣人随口回道:“我家老爷对夫人真的是好得没话说,对小少爷也是宠爱有加视如己出呢!” 视如己出? 难道小华庭不是金重泰的亲生儿子? 夏桑榆心里虽然有些疑问,可并不是爱八卦的人,所以并未多问。 很快,她跟着金家佣人进入了小楼。 小楼内,无论是墙壁上,过道上,楼梯上,到处都是童趣满满的精巧设计。 很多玩具都是藏品,孤品,根本就没有在市面上出现过。 夏桑榆不免在心里感慨,人家小华庭过的这才叫小少爷小王子的生活嘛,和他比起来,曜儿的生活就太单一,太寒酸了。 金家佣人指着前面一间足有上百平的房间道:“陶夭姑娘,夫人带着孩子们在里面,我就不陪你过去了!” “好!谢谢你!” 夏桑榆道谢后,举步往前面走去。 刚刚靠近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小华庭奶声奶气的声音:“驾——!快点儿!爬快点儿……,驾——!” 她心里一惊,急忙快步往门口走去。 只见小华庭正跨骑在一个六七岁小男孩儿的身上,不停的催促那男孩儿快点儿往前面爬。 那男孩儿应该也是某个生在豪门中的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的,十分可爱。 只可惜现在却四肢着地,像条狗一样,累得满头大汗,却还在驮着小华庭往前面爬。 夏桑榆目光一扫,就在左侧角落里看见了曜儿。 曜儿噘着嘴,满脸不高兴的样子,正用小豹子一样凶狠的目光瞪着小华庭。 她急忙走过去:“曜儿!” 曜儿一看见她,眼眶里面瞬时漫上了泪花花:“陶夭阿姨!” 张开双臂,小小软软的身体,直接就像是小鸟归巢一般投入她的怀里。 “陶夭阿姨,我不想和他们玩儿!” 声音带着哽咽,应该是在这之前,就受了什么委屈。 夏桑榆也不好多问,将他一把抱起道:“好!我们走!” 张咪正坐在旁边的桌子前一件一件的拆看今天收到的礼物,见她进来二话不说抱起孩子就要走,连忙起身道:“等一下!” 夏桑榆抱紧怀里的曜儿,语气也多多少少有了些敌意:“你还想怎样?” 张咪不屑一笑:“陶夭姑娘,看你的样子,好像很不高兴?” 夏桑榆看了一眼还趴在地上当牛做马的小男孩儿,语气冷硬的说道:“张咪,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你怎么能这么做贱别人的孩子?” “呵呵,我们这是在玩游戏,你不懂?” “游戏是你们这样玩的吗?” “这是在我的家里,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一个女佣,有意见?” 张咪抬高下颌,十分挑衅的看着夏桑榆。 夏桑榆挺直脊背,冷笑说道:“张咪,我知道你有钱,可是就算你给你家小华庭用金山堆砌出一座宫殿又能怎样?他摊上你这样的母亲,就意味着将来长大,也只能是一个嚣张跋扈自私自利的人!” “陶夭,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张咪一下子就不依了,高声道:“我家华庭才三岁,你凭什么这么咒他?啊?陶夭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容先生的人我就不敢动你!” “我说的是事实!你这样教他……” “我怎么教他是我的事情!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好吧,反正不是我的儿子,你爱怎么教就怎么教吧!” 夏桑榆知道张咪这人嘴巴毒,戾气重,再与她纠缠下去,只怕真的就翻脸了。 撕破脸大家都不好过。 算了,懒得与她计较。 她抱着曜儿往门口走, 张咪还在身后冷笑:“嘁!你一个女佣,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今天对你客气,是看在容先生的面子上……” 夏桑榆不想理会,怀里的曜儿却突然指着张咪叫嚷起来:“坏女人!我讨厌你!我再也不来你家作客了!” 张咪怔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哟呵,曜儿小少爷,你别生气嘛,是你家女佣太没规矩了!” “她是我阿姨,不是佣人!” 曜儿的爆脾气上来了。 他从夏桑榆的怀里挣脱,大步冲到张咪前面,伸手就猛推了张咪一把:“坏女人!你再欺负我陶夭阿姨,我让我爹地整垮你!” 他自然是推不动张咪的。 推不动,便改成了脚踢:“坏女人,我讨厌你,讨厌你……” 张咪的小腿被踹了两脚,脸色也阴沉下来:“果然是没妈的孩子,一点儿教养都没有!” 曜儿听了这话,怒火更盛。 他小胸脯气得剧烈起伏,冲上去还想要踢打,夏桑榆连忙上前抱住了他:“曜儿!曜儿你不能打人!” “她欺负你!” 曜儿眼眶红红,大声嚷道:“我讨厌这个女人,我讨厌这里,我要回家!” “好好!我们这就回家!” 夏桑榆也不想再呆了。 抬手安抚性的摸了摸曜儿柔软的头发,正要牵着他的小手离开,小华庭突然过来,抬起一脚就踹在了她的身上。 她愣住了:“你这孩子,你踹我干什么啊?” 小华庭漂亮的大眼睛里面充满了满满的恨意,抬手指着曜儿道:“他踢了我娘亲,我也要踢你!” 夏桑榆被他恨恨的眼神盯着,心里莫名的就像是被针刺了一下似的,居然有些疼! 她怔忡片刻,正要开口解释,张咪在旁边抚掌笑道:“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儿子,知道保护娘亲了!” 夏桑榆无语极了。 看见小孩子动怒打人,做母亲的不劝阻也就罢了,居然还在旁边大笑着鼓励?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母亲,也真是让夏桑榆开了眼睫了。 她叹了口气,对小华庭宽容的笑了笑:“哥哥不该打你的母亲,阿姨替哥哥向你道歉好不好?” 旁边的小曜儿气得脸色都变了:“不准道歉!” 霸道的吼了这一声之后,抬手就在小华庭的肩膀上面推了一把:“也不准打我陶夭阿姨!” 小华庭比曜儿小几个月,再加上是早产的原因,身体比曜儿弱了许多。 曜儿这一推,小华庭直接就跌坐在了地上。 小嘴一瘪,哇啊就哭了起来。 张咪正在高兴儿子会保护自己了,转眼又见儿子被推倒在地,一时火冒三丈,冲上前扬起手掌就要往曜儿的身上招呼过来。 夏桑榆失声低呼,急忙将曜儿护在怀里。 张咪那重重的一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以此同时,她的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 她低哼一声,抱着曜儿踉跄了两步,身体重重的半跪了下去。 怀里的曜儿没事,她右脚的膝盖却重重磕在了地上。 这玩具室虽然铺着厚厚的地毯,可她还是感觉到膝盖处传来的钝痛。 紧接着,一股热流顺着她的腿心难言处流了出来。 前后不过五六秒的时间,她就已经脸色发白,唇色发青,额头上渗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 曜儿吓坏了:“陶夭阿姨,陶夭阿姨你怎么了?呜呜……,你怎么了啊?” 正文 第275章 子宫都没了,小产个鬼 “曜儿莫怕,我,我没事儿……” 她吃力的说出这一句,两腿的腿心之间又是一股更大的热流涌了出来。 她的裤子很快就被润透。 血,大滴大滴落在地毯上,怵目惊心的红。 张咪见状也是慌了。 她上前察看了一下夏桑榆的面色,心虚的说道:“喂,我可没动你哈……,都是小打小闹的,你可别冤枉我把你怎么了……” 夏桑榆无力的牵了牵唇角,心底也是一片惶然。 怎么好端端的就流血了呢? 而且,小腹好疼! 她保持着半跪的姿势,伸手拉开坤包,想要取出手机给容瑾西打电话求助。 门口突然传来厉哲文的声音:“陶夭姑娘?” 他看到了她身上的血,神色一凛,大步走了进来。 “陶夭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二话不说,直接就脱下身上的外套裹在了她的身上:“别怕,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张咪在旁边小心的说道:“哲文,我看她好像是小产了!” 夏桑榆低叱道:“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张咪道:“我以前是妇科助产师,你这种情况,一看就是小产了!” 夏桑榆子宫都没了,还小产个鬼啊! 不过她腹部疼得厉害,这时候也没功夫与张咪争辩。 她看向曜儿,努力撑笑安慰道:“曜儿莫怕,阿姨不会有事儿的……” 曜儿吓得眼泪婆娑,牵着她的手不安道:“陶夭阿姨,你很疼对不对?呜呜,你别疼……,我不要你疼……” 她心中酸涩,还想要安慰曜儿几句,腹部又是一阵绞痛传来。 厉哲文将她一把抱起:“别说话!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不用……”她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弱弱道:“宝宝……会不高兴的!” “管不了这么多了!” 他到这边来找她,本来是想要将那份儿精心准备的新年礼物亲手送给她。 没想到一上来,看见的就是她跪地流血的场景。 他方寸大乱,抱着她夺门而出。 他脚步很快,很急。 夏桑榆听到风从耳边呼呼划过,也听到有人在惊诧的发问:“厉先生,你,你怎么抱着容先生的女佣?” 厉哲文俊脸冷峻,没有回答任何人的问题。 疾步如风,很快就抱着她来到了前院。 前院内,金宝宝正和一众名媛贵妇在一起,分享保养心得与八卦咨询。 看见厉哲文抱着陶夭出来,她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 旁边的贵妇用手肘靠了靠她,嬉笑道:“厉夫人,你快看,你的丈夫抱着别的女人呢!” 另外一名贵妇则用大惊小怪的夸张语气道:“天呐,我没看错吧?厉先生抱的是容先生的女佣?” 又一名贵妇说:“什么情况?厉先生难道和这名女佣?” 金宝宝早就知道了陶夭的真实身份。 想起厉哲文婚前对夏桑榆的感情,她的脸色倏地黑了下去。 “厉哲文!你给我站住!” 她大步走过去,低声喝道:“你把她给我放下!” “她流血了!必须马上去医院!” 厉哲文满脸都是担心和关切之色。 说完也不再看金宝宝一眼,快步就要继续往前门走去。 这时候,几乎所有的宾客都把目光看向了他们这边。 金宝宝在这个圈子里面,以前就经常炫耀自己如何驭夫有方,把厉哲文调教得如何如何听话,如何如何顾家,如何如何疼老婆。 别人的纪念日都是一周年一周年的过。 她和厉哲文的纪念日是一百天一百天的庆祝。 什么相识一百天呐,相恋一百天呐,结婚一百天呐……,逮着个百天纪念日,就是各种秀恩爱,各种晒礼物。 更别说这其中的什么生日啊,节假日的了。 于是整个朋友圈,隔山差五就是她与厉哲文有多相爱,有多甜蜜的消息。 就在刚才,她还发了围脖,还更新了朋友圈,说收到了老公厉哲文精心准备的新年礼物,幸福得心花儿都开了! 而现在,他老公就抱上别的女人了! 而且还是个女佣! 所有人都用挑事儿的目光看着金宝宝,呵呵,这就是你的好老公? 金宝宝又急又气,见厉哲文抱着陶夭就要出门,连忙上前伸手拽住了厉哲文的胳膊:“厉哲文,我再说一次,把她放下来!” 厉哲文眼底像是淬着寒冰,极冷极寒的看了她一眼:“让开!” 然后,挣开她,抱着夏桑榆就出门往车上走。 金宝宝体型肥胖,今日又穿着高跟鞋,被他一挣,竟是摇晃着站立不稳,噗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看着厉哲文的背影,她嘶声怒道:“回来!哲文你给我回来!” 厉哲文俊脸沉凝,此时根本听不到除夏桑榆呻,吟之外的任何声音,也看不到除夏桑榆之外的任何人。 他拉开车门,抱着夏桑榆就要将她放进车里。 夏桑榆却伸手抓住了车门:“别……,哲文,别这样……” “学姐!”厉哲文的声音带着微微颤音:“学姐,你流了好多血,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她的嘴唇像是被刷了一层白灰,虚弱道:“你,你回去照顾宝宝……,她刚才,刚才好像摔倒了!” “她健壮得很,摔一下又摔不坏!” 厉哲文说着,还要将她往车上放。 可她的手死死抓着车门不肯松开。 因为太用力,她的指节一根根沁出了灰白之色。 他看着她虚弱痛苦的模样,眼眶蓦地就湿了:“学姐,学姐你听话,我必须马上带你去医院……” “我带她去!”一道震耳发聩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 容瑾西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大步往这边走了过来。 夏桑榆一听到他的声音,身体就明显的放松下来:“瑾西!” 容瑾西伸手将她从厉哲文怀里一把接过,暗眸一看到她苍白虚弱的样子,心就疼得快要窒息了:“怎么搞的?” 她苦涩的牵了牵唇角,没有回答。 他抱着她上了他的黑色迈巴赫,车子刚刚一发动,她突然紧张道:“曜儿,曜儿呢?” 曜儿不能继续留在金家! 那个张咪是个暴戾又不讲理的女人,万一她对曜儿发难,曜儿小小年纪,如何受得住? 容瑾西叹了口气:“别担心,曜儿有人照顾!” “谁?谁能照顾曜儿?” 曜儿很认人的,除了她和容瑾西,别人根本接近不了他。 她越想越担心:“停车,把曜儿带上……” “你就安心躺着吧,别操心了!小宋和我的那两个随从,会将曜儿平安带回去的!” 容瑾西安慰她,温暖的大手,一下一下轻抚她因为腹痛而紧紧绷起的后脊。 他的语气虽然很柔和,眼底的杀气却是越来越浓。 这个张咪,上次得罪他的女人和他的儿子也就罢了,这次居然还敢变本加厉,害得他的女人流血受伤,看来,是应该给他们一点儿教训了! 夏桑榆在他的怀里很快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除了时不时的腹痛让她偶尔呻,吟两声,一路上她都没有再醒过来,自然也不知道容瑾西在去医院的这段时间里,打了怎样的电话,做了怎样的部署,要进行怎样的报复! 市中心最大的私立医院。 院长肖鹏正陪着几名国外专家参观医院,给他们介绍医院最先进的仪器设备,介绍医院最顶级的医疗团队,也给他们介绍医院的人性化管理。 一名小护士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肖院长,不好了!” 肖鹏皱眉:“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没看见我这里有客人吗?” 那小护士一脸急色,结结巴巴的说道:“对不起啊肖院长,是,是容先生来了……” “容瑾西?他来干什么?” “他抱着一位病人前来就诊,指名要你马上去见他!” “好,我马上就过去!” 这医院能够在短时间建立并且壮大起来,完全都是容瑾西的功劳。 肖鹏不是个贪心的人。 他当初接受容瑾西的这份儿馈赠的时候,就主动给容瑾西签了股权分配合同。 他明知道容瑾西不会在乎医院的这点儿股权,可还是将百分之六十五的股权都划在了容瑾西的名下。 容瑾西既是他两肋插刀的朋友,又是医院的大股东,他自然不敢怠慢,马上就召集了最优秀的医护人员,往容瑾西所在的急诊室赶去。 容瑾西等得不耐烦,已经将旁边一排药架掀翻在了地上。 他浑身散发这骇人的杀气:“肖鹏呢?肖鹏再不来,我就拆了这医院!” 两个小护士被他强大的气场所摄,缩在一起,战战兢兢道:“容,容先生,你别生气,肖院长应该快到了……” 容瑾西看着躺在担架床上的夏桑榆,心疼得快要窒息了。 她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就算昏迷着,小小的拳头也紧紧抵着小腹,看上去腹疼得十分厉害! 而她的身下,血已经将床单都润湿了! 他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慌,她,该不会就这么离开他吧? 这一刻,他恨不得自己来替她痛,替她流血,替她遭罪! 肖鹏大步进来:“瑾西,怎么了?” 容瑾西忙道:“快看看她,她肚子疼,还流了好多血……” 一向沉稳镇定的他,此时慌乱得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正文 第276章 砒霜她也愿意喝 他将肖鹏拉到担架床的旁边,着急的说道:“快想办法,让她不要这么痛,让她不要继续流血!” “好好,瑾西你冷静一点儿,先去旁边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肖鹏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郑重的说道:“相信我,她不会有事儿的!” “她真的不会有事儿?她流了好多血……” “瑾西你放心,有我在呢!我们会帮她做一个全方位的检查,你放心,她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那好吧!”容瑾西往外面走了两步,回头又用凶戾的目光盯着他道:“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 肖鹏宽厚的笑笑:“去把你的伤口包扎一下吧,小心被感染了!” 容瑾西刚才等得狂躁,砸药架的时候,手被划伤了。 忐忑的走出诊室,两个小护士跟上前,小心的说道:“容先生,请让我们为你包扎伤口吧!” “好……”磁性的声音,透着令人动容的疲累,也透着令人胆寒的危险。 他的眼神,让人不得不相信,只要诊室里面的女人死了,他一定会毁了整个世界为她陪葬! 今天在金氏别墅,多亏了曜儿机智,用儿童手表上面的通话功能告诉了他夏桑榆受伤出血的事情。 不然的话,他只怕现在还在雅室里面,与周督长黄议员等人闲聊呢! 一想到她的惨状,他的眼中又迸射出骇人的寒光。 金氏财阀是吗?财大气粗是吗? 很好,我会让你们在最短的时间,成为金氏乞丐的! 夏桑榆在急症室里面醒过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医生给她注射了什么药还是怎么的,反正她听到仪器在身边滴滴作响,便恢复了意识。 睁眼看到肖鹏那双熟悉的眼睛,她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我还活着?” “当然还活着!” 肖鹏的声音,透着医护人员对待病人的时候特有的温暖和柔和:“别紧张,你没什么大问题!” “哦……”她的身体,她自己心里清楚。 静默片刻后,她问道:“我还能活多久?” “什么还能活多久?你只是来例假,又不是什么大毛病……” “什么?”她呼一下想要坐起。 肖鹏伸手摁在了她的肩膀上:“别乱动,正检查呢!”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流血只是来例假了,不是什么大毛病……” “例假?我子宫都没了还来什么例假?” “你的身体情况比较特殊……,况且三年前,你的子宫只是被次切除!” “什么叫次切除?算了算了,我只想知道,我这次真的是例假吗?不是身体发生了什么病变吧?肖医生你要知道,我已经三年没有来过例假了!!” 自从子宫被摘,她的身体就一直处于干涸状态,从来没有来过一次例假。 今天怎么突然就来了? 肖鹏耐心的解释说:“你身体的各项数值都与常人有所不同!三年没有来例假,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的心理和精神太过紧张……” 肖鹏给她解释了很多,可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真的是例假吗?可我腹部疼得厉害!” “痛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月经期疼得直接晕倒的我也见过很多……,首先你自己不能太紧张,接下来好好调理,下一次应该就不会这么疼了!” 肖鹏又给她讲解了许多关于子宫被次切除后,生理和心理的一些变化。 这次突然来例假,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回到晋城,回到容瑾西身边后,心理和生理都全方位的放松下来,又与容瑾西啪了几次,所以体内激素分泌趋于正常了,这才来了每个女性该有的例假! 夏桑榆听着听着,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肖医生,我还能有孩子吗?” “……”肖医生沉默片刻:“这个嘛……,做试管婴儿倒是有可能!” “真的?”她惊喜道:“我真的还能有自己的孩子?” 肖鹏被她的反应震住了:“你还想要孩子?” “嗯!”她狠狠点头。 她欠容瑾西一个孩子,欠容爷爷一个孙子,欠容氏家族一个继承人! 她抬手抓住肖鹏的手腕,急切道:“肖医生,请一定要帮帮我,无论如何,请帮我孕育一个孩子!” 她眼中的希冀,令人不忍拒绝。 肖鹏叹了口气:“陶夭小姐,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很佩服所有下决心做试管婴儿的女性,她们都是伟大的母亲!可是……” 她忙问:“可是什么?” “可是,你要明白,做试管婴儿,对于女性来说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我们会根据你的身体情况,给你的身体补充一些你根本不需要的激素,还会用药物促进排卵……” “没问题,这些都不是问题!” 她握紧肖鹏的手,恳切道:“肖医生,请成全我吧!我一定要为他生一个孩子!” 肖鹏神色微动:“陶夭小姐,你口中的‘他’,是指……容先生吗?” 夏桑榆咬着嘴唇,不肯回答。 肖鹏叹了口气:“好吧,看在他的份儿上,我会尽全力帮你完成心愿!” “真的吗?太好了!”桑榆道:“肖医生,谢谢你,真的太感谢你了!” “我会尽全力,不过我不敢保证一定会成功!” “会成功的,一定会成功的!我知道我身体有问题,你给我开药调理吧,什么药我都能吃!” 只要能为他生一个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孩子,别说药,就算是砒霜她也愿意喝。 她虚弱的身体,像是被注入了神奇的力量,连眼神都变得异常的明亮有神了。 她看着肖鹏:“肖医生,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你说,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尽量的满足你!” “做试管婴儿这事儿,我想请你先替我保密,不要让他知道!” “不让他知道?这怎么可能?做试管婴儿是需要他的精,子的!” “精,子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夏桑榆正色说:“总之,在试管婴儿没有培育成功之前,先不要告诉他!” 肖鹏略微有些为难:“可是……,男性的精,子,是要用手,淫的方式,装入取精杯中的……,没有他的配合,你很难完成的!” “放心,我会有办法的!” “那好吧!我们还是先想办法把你的身体调理好了再说吧!” “嗯!那就拜托你了!” 急症室外面。 容瑾西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急症室的门才缓缓打开。 他两三步就冲了过去:“桑榆,你感觉怎么样?” 她冲他笑了笑:“没事儿,只是痛经而已!” “痛经?”他疑惑的看向肖鹏:“真的只是痛经吗?” 肖鹏点了点头:“确实是痛经!” 他依旧觉得不踏实,追问道:“那怎么会流那么多血?” “经量都是因人而异的,有人第一天就特别多,后面几天慢慢就少了,也有人第一天特别少,后面慢慢增多的……” “可是她还那么痛,痛得都晕过去了!” “瑾西,你别这么紧张,痛经痛得晕过去的患者,我这里每周都能接待好几个!” “那,那她的身体,就没有别的问题了吗?” 流那么多血,还疼成那样,他始终还是有些担心。 夏桑榆伸出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瑾西,我真的没事儿了,肖医生会给我开药,我回去调理调理就好了!” 容瑾西见她的精神比刚才好了许多,悬着的心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他亲自推着她去病房休息。 刚刚走到病房门后,身后突然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紧接着,金重泰惶恐的声音传来:“容先生,容先生……” 容瑾西听到了他的呼喊,却丝毫也不为所动,径直推着夏桑榆进了病房。 在护士的帮助下,将她抱起来放在了病床上,又替她盖上被子,这才转身看向面色如土的金重泰:“金先生有何贵干?” 金重泰表情僵硬的干笑两声,将手中拎着的滋补品小心的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容先生,这是上好的人参和灵芝,还有燕窝和冬虫夏草……” “我问你有何贵干?” 容瑾西的声音冷得吓人。 金重泰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惶恐道:“容先生息怒啊,今天的事情我也是事后才听说,张咪冲撞了陶夭姑娘,还害得陶夭姑娘受了伤……” 结结巴巴的,竟有些说不下去了。 容瑾西倒是没有他预想的那么愤怒,只冷冷睨了他一眼:“金先生是来道歉的?” 金重泰忙道:“是是,我就是来道歉的,还请容先生你不要……” “你道歉,没什么诚意啊!” 容瑾西面色冷淡,深邃的墨瞳中,已经有了肃杀之意:“既然是张咪得罪了我家陶夭,那怎么着也应该是张咪亲自过来给我家陶夭道歉认错吧?” “这……”金重泰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我也知道今天这事儿完全是我家张咪的不对,我也想过要把她拖来医院给陶夭姑娘道歉,可她死活不肯来……” “呵呵,那你回去吧!” 容瑾西看了看那些滋补品,清冷的声音又道:“把这些东西都带回去!” “容先生,还请你高抬贵手……” “滚——!”容瑾西突然就动怒了:“带着你的东西一起滚!” 正文 第277章 无形的大手,可以通天彻地 “是是!”金重泰本能的连声应是:“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一定把张咪带来向陶夭姑娘道歉认错!” 他金重泰好歹也是金氏财团的掌门人,没想到今日,居然会被容瑾西这般呵斥。 脸上挂不住,心里更是不甘。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人家容先生现在是只手遮天的大人物,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无论是商界,政界,警界,他都是可以呼风唤雨的! 有钱,有权,有势,有背景,还有可以通天的人脉关系网,这样的大人物,他金重泰真的是惹不起啊! 这事儿啊,说来说去,都怪张咪! 张咪那女人,平时在家里嚣张跋扈颐指气使的也就罢了,居然还接二连三的与容先生的人过不去,这不摆明了把他往火火坑里面推嘛! 唉……,早知道,就不应该将张咪娶进门啊! 自从将张咪娶进门之后,真的就是家宅不宁,麻烦不断。 金重泰唉声叹气,心绪复杂的走了。 病房里面,夏桑榆拉过容瑾西被包扎过的手,叹道:“你啊,以后遇事能不能冷静点儿?能不能别这么冲动啊?” “天塌下来我都能保持冷静,唯有看见你受伤,看见你痛苦,我冷静不了!” 他俯身吻她的额头:“今天真是吓死我了!” 她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抚上他刚毅俊朗的面颊:“放心吧,我命大,死不了!” “别说什么死不死的,快过年了,说这样的话不吉利!” “你还信这些?” “以前不信,现在嘛……”他看了她一眼,缓缓道:“现在,只要你能平安健康,让我信什么我都愿意信!” 夏桑榆心里一暖,眼中涌上了氤氲雾气:“瑾西……,谢谢……” “傻瓜,这时候应该说‘我爱你’,而不是说谢谢!” 他神色宠溺,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长长一吻。 第二日,晋城又发生了大事件。 这件事情的轰动程度,很快就盖过了众人昨天对心心与黄鳝的关注度,更盖过了前天容慕北与夏云姿因为冰美人被抓的关注度! 这件大事情便是:有着百年基业的金氏财团,说破产,就破产了。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据说金重泰名下的一家百货大楼在昨天晚上接待了一位身份不明的客人。 这位客人‘不小心’摔坏了百货大楼出售的一件易碎陶瓷器,百货大楼人员要求他按照原价赔偿。 这位客人不仅不赔偿,态度还十分嚣张,扬言要让百货大楼一夜之间夷为平地。 百货大楼的工作人员自然不是吓大的,扣押了客人的行李不说,还言辞激烈的发生了些肢体冲突。 然后,奇迹就发生了。 凌晨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开来的几十辆挖掘机,当真就是在天亮之前,将百货大楼给废除了。 金重泰是第二天早上九点过接到的消息。 当时,他正在卧室里面抱着张咪睡觉。 张咪这女人虽然脾气坏,戾气重,可是在床上的花样特别多,总是能将他侍候得舒舒服服,飘飘欲仙。 昨夜销魂了一场,金重泰对张咪的怨气就已经完全消下去了。 甚至他还答应张咪,过完年就拟定一份财产分割协议,把名下的动产和不动产,大部分都划到张咪和小华庭的名下。 至于金宝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也不用考虑那么多了。 更何况金宝宝的丈夫厉哲文也是一个有本事有头脑的年轻人,短短三年,就已经积累起了过亿的资产。 宝宝跟着他,以后的日子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所以张咪提议把他的财产做一个分割的时候,他便一个翻身将张咪压在身下,然后……,爽快的答应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抱着张咪还没有睡醒,就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给吵醒了。 张咪不悦的轻哼一声:“谁啊,这么讨厌!” “我去看看!” 金重泰连忙伸手将电话拿了过来,正准备随手挂掉,突然发现这是某个重要负责人的电话。 他将电话放在耳边:“老吴啊……” 老吴焦急万分的声音传来:“金先生,出大事了!咱们在晋城的所有百货大楼,一夜之间都被挖掘机夷为平地了!” 金重泰揉了揉眼睛:“老吴,你开玩笑呢吧?” “我哪有功夫和你开玩笑?金先生,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我怀疑昨晚百货大楼入住那客人就是成心来找茬儿,借机报复咱们的!”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给我说清楚!” 金重泰从老吴的语气当中听出了事态的严重性。 他从床上坐起,握着手机了解了事件的始末。 老吴在电话里面继续说:“金先生啊,你再好好想想你到底有没有得罪什么人?能够连夜拆除你的百货大楼,并且能够在今日股市一开盘就控制你股价走势的人,这样权势滔天的人,在晋城并不多啊!” “我知道是谁了!” 金重泰的语气异常沉重。 他脑海里面只想得到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容瑾西! 在晋城,也只有他容瑾西有这样通天的本领了! 张咪穿着丝滑的玫瑰色睡衣,低喃着往他的怀里依偎过来:“谁呀,这大早上的,出了什么事儿吗?” 她十分了解金重泰的身体,一面说,一面便将手往他的两腿,之间探去。 居然没反应? 她疑惑的抬起头,这才发现金重泰的脸色黑得胜过了锅底。 她用滚圆的胸去蹭他,同时嗲声说:“老公?怎么啦?” 金重泰斜睨了她一眼。 她还是那么性感妩媚,有着令所有男人动容的样貌和身材。 可是,他突然之间就对这个女人生出了无比厌恶的感觉。 他掀开被子,冷冷道:“都怪你!得罪了陶夭,这下子我们金氏财团算是摊上大事儿了!” “陶夭?那个女佣?” 张咪不屑的轻嗤一声道:“我不过是得罪了一个女佣而已,你用得着这样大惊小怪的吗?” “你懂个屁!” 金重泰怒声喝道:“正因为你得罪了这个陶夭,咱们在晋城的百货大楼才会一夜之间被人强行拆除!还有咱们金氏财团的股价,今天一开盘就被人控制了……” 股票的事情,张咪不懂。 可是百货大楼……,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被人拆除了? 她跟着下了床,到金重泰身边小心的问:“老公,你刚才说咱们的百货大楼被人拆了?这,这不可能吧?在晋城,谁敢这么猖狂,把手伸到你头上啊?” “你说呢?”金重泰气得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还不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得罪了陶夭,容瑾西会对付我们吗?” 张咪被他的样子吓得怔了怔,讷讷道:“你,你凶什么啊凶?这事儿也不能完全怪我,说不定那容瑾西早就看你不顺眼,想要对付你了,陶夭的事情,只不过是个借口……” “你放屁!” 金重泰怒极之下,反手就是一耳光扇在了张咪的脸上:“我当初就不应该一时心软,将你和你的儿子带回金家来!这次金氏若不能幸免于难,我就将你们母子赶出金家!” 张咪被这一巴掌打懵了:“你,你说什么?” “我说!”金重泰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赶紧给我换衣服,上容氏公馆去向陶夭低头认错去!她要打也好,要罚也好,你都给我受着,务必要让她出了心中这口恶气才好!” “我不去!我堂堂金氏夫人,凭什么要去向一个女佣道歉?” 张咪冷哼一声,又道:“我一看见她那张脸心里就来气!什么玩意儿,还想要我给她道歉?” “你……”金重泰气得心口疼,还想要教训她几句,手机又响了。 噩耗,一个接一个传来。 “金先生,不好了,您去年在城南刚刚置下的别墅,被人给铲了!” “金先生,咱们的酒店被封了!……,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说是有消防隐患,让咱们停业整顿!” “金先生,股市一路走低,只怕不出两个小时,就会跌停了!” “金先生,我是晋城公安分局,我们接到举报,怀疑你名下的度假山庄有卖,淫,嫖,娼的行为,我们限令你三日之内进行整改,逾期我们将吊销你的营业执照!” “金先生……” 金重泰被这些电话搞得心口一阵一阵绞痛,像是马上就要断气一般。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 一日之间,他的头顶上方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笼罩住了。 这只大手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能轻易毁掉他的事业,他的家族。 金重泰扶着桌子转过身:“张咪,你都听到了吗?再不去道歉,恐怕……” 然而,他一回头,哪里还有张咪的身影? 她挨了一巴掌,心情不好,早就出门去找乐子去了。 金重泰重重的叹了口气,坐下来拨通了容瑾西的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容瑾西低沉的声音才传来:“喂?” 金重泰马上用异常恭敬的声音道:“容先生,我是金重泰……” “哦,金先生,有事儿吗?” 容瑾西声音凉凉淡淡,听不出喜怒。 正文 第278章 怪吓人的哦 金重泰的心底更加没底,惶恐道:“容先生啊,昨天的事情,我真的感到很抱歉!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让我家张咪去给陶夭姑娘道歉……,还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和我名下的产业……” 再这样搞下去,他分分钟就能破产啊! 容瑾西却在电话那头云淡风轻的笑了:“金先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高抬贵手?我什么都没做啊!” “我的百货大楼,还有别墅,酒店,度假山庄……” “被毁了?呵呵,你的产业被毁和我有什么关系?” 容瑾西渗着冷意的声音继续说道:“金先生,我是正经的生意人,这种毁人产业的事情,你可别胡乱往我身上栽!” “是是!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更没有要诬陷你的意思……” “那你今天打这通电话给我,是……?” “我是真心诚意的向你和陶夭姑娘表示歉意来的,我……” “你不用道歉,我也不会接受你的道歉!” 容瑾西淡声又道:“这是她们两个女人之间的事情,要道歉,也应该是你的张咪向我家女佣道歉!” “是是是!容先生你说的对!” 金重泰口中应诺,心里却直打鼓。 张咪的性子他最是了解,要她道歉,简直比登天还难! 容瑾西绯色的薄唇勾起一个冷冽的弧度,冷声又道:“好了金先生,我们都忙!女人的事情,就让她们自己去解决吧!” 说完,啪就挂断了电话。 金重泰握着手机,直觉得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容瑾西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他在等一个道歉! 一个张咪对陶夭的道歉! 如果这个道歉迟迟不到位,那么他的破坏计划就一刻都不会停止! 金重泰起身去找张咪。 家里的佣人却说,张咪带着华庭小少爷出门去游乐场了。 打电话给张咪,张咪一听说要去给一个女佣道歉,立马就将电话给掐断了。 没办法,就这么一直拖啊拖。 一直拖到下午三四点,在晋城赫然挺立了近百年的金氏财团,宣告破产了! 金宝宝匆匆忙忙赶回家的时候,看见金重泰颓然坐在院子里面的躺椅上。 院子里面霜雪未化,寒气逼人。 他也不知道在那椅子上坐了多久,身上已经凝了一层薄霜,就连头发上也被霜雪染成了花白。 才一日不见,他的样子看上去就老了十几岁,神色颓丧,如垂垂老矣。 金宝宝走过去,才看到他头上的花白并不完全是霜雪所染,而是真的冒出了白发。 她心下一酸:“爸,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外面都在传说你得罪了容先生,是真的吗?” 金重泰有些迟钝的抬起眼睛看她,空洞涣散的目光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聚焦:“哦,是宝宝啊……,你怎么回来了?” 声音也是异常涩哑,透着无尽的疲惫。 金宝宝更觉心疼,取下脖子上的貂绒围巾围在他的脖子上,又将自己身上的貂裘外套脱下披在他的身上。 她体型肥胖,那件貂裘外套,披在金重泰的身上,倒也还合适。 “爸,咱们进屋说吧!外面冷……” “宝宝……”金重泰的声音突然就哽噎住了。 他抓着金宝宝的手,颤声说道:“宝宝,爸爸错了,爸爸不该轻信那个女人……” “好了爸,先不说这些,咱们先进屋好不好?” “好,好,爸爸听你的……,爸爸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金宝宝搀扶着父亲进屋。 几个佣人站在旁边,远远看着,却谁都不敢上前来。 金宝宝厉声喝道:“还傻杵着干什么?没看见老爷冻坏了吗?还不快点去煮姜茶过来!” 一帮佣人连声应是,煮姜茶的煮姜茶,取干毛巾的去取干毛巾。 金重泰叹了口气:“宝宝,别怪他们……,是我脾气暴躁,心情也不好,这才不准他们上前和我说话的!” “好,我不怪他们!” 金宝宝扶着父亲在壁炉前面坐下,用干毛巾将他头发上和身上的霜雪沾干,柔声说道:“爸,你别生气……,就算你破产了,你不还有我吗?我有钱,哲文也有钱,你放心,你以前过的啥日子,以后你还是可以过啥样的日子……” 金宝宝并不怎么会安慰人。 不过,属于父女之间特有的那种亲情,还是把金重泰感动得眼泪婆娑:“好……,还是我的宝宝好,爸爸没有白疼你一场……” 一名金家佣人从外面进来,将一份儿华美精致的烫金请柬双手送到了他的面前:“金先生,刚才容氏公馆来人送了这份帖子,邀请您明日去参加在容氏公馆举行的跨年派对!” 金重泰面色阴沉,接过帖子啪一声扔在旁边的桌子上:“该死的容瑾西,把我都搞得破产了,居然还好意思邀请我去参加什么跨年派对!” 佣人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心的说道:“容氏公馆送帖子那人还让我给您捎句话!” 金重泰瞪道:“什么话?” “容先生让转告您,他愿意再给您最后一次机会,只要您让夫人去陶夭姑娘跟前道歉,他就会将您的损失都给你补回来!” “他,他真的是怎么说?” 金重泰黯淡的眼神渐渐又有了神采:“他真的愿意将我的损失都补回来?” 佣人道:“是的!送帖子那人,就是让我这样转告您的!” 金重泰长长的叹息一声:“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金宝宝在旁边拧眉问道:“爸,你真的得罪了容先生?就因为张咪害得那个陶夭流产?所以容先生要毁了咱们金氏的产业?” 金重泰满脸愁苦之色:“除了他,还有谁?” 金宝宝的眼神,慢慢变得复杂起来。 陶夭?夏桑榆! 她可真是个超级幸运的女人啊! 不管变成什么样子,身边都有容瑾西宠溺着她,无条件的保护着她! 就连她金宝宝的老公厉哲文,也对她一往情深,就算她变成了其貌不扬的女佣,依旧将她视若珍宝的捧在掌心…… 想起昨日厉哲文抱着她的紧张神情,金宝宝的心像是被针刺一般难受。 父女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张咪带着小华庭回来了。 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两名佣人,帮着拎她采购回来的大包小包。 看见金重泰和金宝宝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张咪明显的怔了怔:“哟,都在呢!” 金重泰面色阴郁:“你过来!” “怎么啦?”张咪扭着腰身走了过来:“干嘛这么严肃,怪吓人的!” 金重泰侧身对金宝宝说:“宝宝,你先带你华庭弟弟下去休息吧,我有点事情,要单独和她谈谈!” “好!”金宝宝也没有多问,带着小华庭就去内院休息去了。 张咪早上和金重泰闹得有些不愉快,这时候见没有外人,便放低姿态,坐到金重泰身边,嗲笑道:“老公,怎么了?脸色臭臭的,还在为早上的事情生气吗?” “张咪,你没看新闻吗?” “新闻?我带着华庭一整天都在游乐场,哪有时间看什么新闻啊!” 张咪斜斜依偎在他的身边,圆滚滚的胸有意无意的轻轻蹭着他:“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新闻吗?昨天那个黄鳝女主播?我都已经知道了啊……” 金重泰轻哼一声,一字一句厉声道:“我!破!产!了!” “什么?”张咪一下子坐了起来:“我就说奇怪嘛,你给我的银行卡,到下午三点之后,就被冻结不能用了……” 她盯着他神色阴郁的面颊看了半晌,纳闷儿道:“好端端的,怎么说破产就破产了?” 金重泰冷笑:“你说呢?” “我怎么会知道?” “还不是因为你得罪了陶夭!” 金重泰的怒火又上来了:“若不是你得罪了陶夭,我金氏财团会叫人这样揉,捏摆布?” “这,这怎么又怪上我啦?” “我不想再给你废话,你明天一早跟我去一趟容氏公馆,当面给陶夭认错道歉,这事儿说不定还能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我不去!”张咪一下子就蹦了起来:“我说过了,我张咪绝对不会去向一个低贱的女佣低头道歉!” 金重泰冷笑:“去不去可由不得你!” 张咪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杀气,心头不由得一沉:“金重泰,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去认错,去道歉,不然的话,你就别想再见到你的儿子!” “什么?”张咪瞬间暴怒:“金重泰,你这个老王八蛋,你把我的华庭怎么了?” “也没怎么,我只不过让宝宝把他带到了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金重泰沉声威胁:“除非你听话的去认错道歉,不然的话……” “金重泰,我跟你拼了!” 张咪怒吼一声,扑过去就往金重泰的脸上抓去。 金重泰眼中凶光一闪,抬手直接就将她掀翻在地。 “泼妇!若不是你,我金氏财团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重重怒哼一声,抬步就往内院走去。 张咪被他这一掀,着实摔得不轻。 屁股疼得快要开花不说,额头还磕在了桌子腿上,咚的一声,震得她差点晕过去。 正文 第279章 出自男人之手(谢昵称为‘寒’的亲送巧克力哦!么么~) 过了好一会儿,一名佣人走了过来:“夫人,夫人你还好吧?” “快,快抚我起来!” 张咪晕晕乎乎站起身,抬手抹了抹疼得要命的额头……,妈蛋,好大一个包啊! 只轻轻摸一下就疼得不得了! 该死的金重泰,下这么重的手,真是半点儿情面也不留了! 更过分的是,他居然还敢扣押她的儿子! 哼,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你们都给我等着,我会让你们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容氏公馆内。 夏桑榆一起床,就被曜儿黏住了。 小小的人儿依偎在她的怀里,软软的小手轻抚她的脸颊,那虔诚又小心的样子,就好像她是虚幻的梦境,一触碰,她就会碎裂,会散开。 桑榆眼眶热热的,低头在他的脸蛋儿上亲了又亲:“曜儿,昨天吓坏了吧?” “嗯……”曜儿点了点头,软糯的声音道:“陶夭阿姨,咱们以后别去金氏别墅了……,他们一家人都是坏人!” 澄澈的纯净眼眸里,有仇恨的小火苗在隐隐跃动。 夏桑榆秀眉微拧,眼底划过担忧的神色。 “曜儿别这样……” 她斟酌片刻,宽解道:“曜儿,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不坏……,张咪阿姨声音是大了点儿,态度也凶了点儿,可是她是看到她的儿子被你推倒了才想要动手的……,那你说,她保护自己的儿子有错吗?” 曜儿咬着嘴唇想了好半晌,不答反问道:“那有人推我,你会动手打那人吗?” 桑榆道:“会!” 曜儿眼神晶亮:“嗯!那我理解张咪阿姨为什么会那么凶了!” 她欣慰的在他额头上吻了吻:“这就对了嘛,张咪阿姨是想要保护他的儿子才会对我们那么凶,而他的儿子,也就是那个华庭弟弟,也是因为想要保护他的娘亲,才会上来踢我……,而你又是因为想要保护我,才会推他一下……” “那这么说来,谁都没有错,谁都不是坏人咯?” “嗯,都不坏!只不过是因为我们和他们站的立场不同,再加上我们的脾气和他们的脾气不同,所以才会有些矛盾和冲撞,这些都很正常的!” 桑榆又俯身亲吻曜儿,声音愈加柔软的说道:“所以,曜儿你别恨他们……,以后也别恨任何人,努力做好自己就够了……” 曜儿眨了眨明亮纯净的眼睛,虽然这中间的道理有些绕脑子,他小小年纪并不能完全理会,可他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嗯,曜儿记住了!曜儿不恨任何人!下次见到华庭弟弟,我不推他了……” 桑榆欣慰的笑了:“我的曜儿可真乖!” 曜儿抬头问她:“陶夭阿姨,我娘亲会喜欢这样的我吗?” 她眼眶湿湿,点头道:“喜欢!肯定会非常非常喜欢的!” 曜儿满眼欢喜:“真的吗?那我以后要做得更好,娘亲见到我,才会更加喜欢我!” 母子二人正脑袋挨着脑袋,亲昵的说着话,容瑾西忙完了公事,从书房里面走了出来。 “曜儿,你怎么坐在阿姨身上?快下来,阿姨身体弱,别累着她了!” “哦!”曜儿乖巧的下来,关切道:“陶夭阿姨,你还疼不疼?” “不疼了……,也不流血了!” “哦,看来我昨晚的祈祷被过路的神仙听到了……” “祈祷?什么祈祷?” “我对过路的神仙祈祷说,如果他们能够让你不疼,不流血,我以后就可以什么礼物都不要……” 稚声稚气的话语,却带着满满的诚意。 夏桑榆的心房像是被一股暖流击中,眼眶瞬时就湿了。 容瑾西也满意的看着曜儿:“这小子,最近成长得很快啊!” 夏桑榆疼爱的抚了抚曜儿的小脑袋:“谢谢!” 曜儿被夸得不好意思,小脸蛋微微泛红,低着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片刻后,夏桑榆抬头问容瑾西道:“金氏财团的事情,是你做的?” 容瑾西若无其事的笑了笑:“金氏财团的事情我不感兴趣,我只知道,张咪还欠你一个道歉!” 夏桑榆想了想,对身边的曜儿道:“曜儿,今天是大年三十,过一会儿咱们家里就会来很多很多的客人,也会有很多很多的小朋友,你去把你的玩具整理出来,呆会儿和那些小朋友一起玩儿好不好?” 曜儿天真的问:“华庭弟弟也会来吗啊?” “应该……会吧?” 夏桑榆也不确定,只能先暂时敷衍着曜儿。 曜儿今天倒是很听话,当下就去整理自己的玩具去了。 曜儿一走,容瑾西就从身后拥住了她:“你也应该去换身衣服了!” 她挣了挣:“我一个女佣,换什么衣服?” “今天是大年三十,晋城所有的名流巨贾都会到咱们公馆来参加跨年派对!” “我知道!可这跟我换不换衣服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这个家里面的女佣而已,秀雅和芬姐她们都没有换衣服,为什么我要换衣服?” “你和她们不同!” 他的大手擎上她的下颌:“你难道还没感觉出来吗?他们已经把你当这个家的女主人看了!” 没错,这段时间她和容瑾西走得很近,经常在他的房间洗澡,睡觉,过夜。 与曜儿的关系也是越来越亲密。 但凡长了个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她这个女佣,马上就要跃升到女主人的位置了。 可是这并不代表她现在就要抛弃陶夭的身份,做回夏桑榆! 她轻啧一声,将他的手拂开:“好了瑾西,你该下去迎接宾客了!” 他顺势又搂住她的腰:“你陪我一起去!” “不行!哪有女佣和主人站在一起迎接宾客的?” 夏桑榆又道:“让莫思陪你吧!她昨天就在为今天的派对做准备了!” 一提到莫思,容瑾西的眸子霎时就暗了暗。 上次莫思害得夏桑榆过敏,整个人都肿胀得严重变形了,他也因此弄清楚了莫思的真实身份。 将莫思关了两天,后来他找莫思谈过一次。 看在以往十多年感情的份儿上,他给了莫思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莫思可以留在晋城,也可以留在容氏公馆。 前提就是莫思必须在两个月之内,找到一个合适的男人,然后容瑾西会把她像嫁妹妹那样嫁出去。 第二个选择与三年前一样,给她一张飞韩国的机票,再给她一大笔钱,让她的后半辈子可以衣食无忧的过下去。 这两个选择,是容瑾西与夏桑榆共同商量之后,才由容瑾西出面与莫思谈的。 莫思只短短的思考了不到一分钟,便给出了答案:“我选第一个!” 今天这场盛大的跨年派对,容瑾西也有心让莫思出面露脸,所以提前几天就为她准备了漂亮的服装和珠宝,还请了专门的化妆师和造型师为她梳妆打扮。 她那么漂亮,漂亮得近乎扎眼。 相信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一定会有才貌相当的优秀男人注意到她,马上就会对她展开狂热的追求也说不定。 反正容瑾西的想法是,能够越早将她嫁出去越好! 容瑾西和莫思在容氏公馆的门口迎接宾客,见人就会介绍说道:“这是我妹妹,她叫莫思……” ‘妹妹’两个字,有意无意的咬得特别重。 夏桑榆则像个真正的女佣一般,和秀雅等人忙着端茶倒水,偶尔往门口的方向看上一眼,总能对上容瑾西那温暖含笑的目光。 她面上不动神色,心中却觉得甜蜜无比。 只要一家三口能够这样静好的相守在一起,她是陶夭还是夏桑榆,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差别了。 正走神,一位从外面请来的临时女佣走了过来:“请问,哪位是陶夭姐姐?” “我是陶夭!”她问道:“有事儿吗?” 临时女佣冲她礼貌的笑了笑,然后将手中一张卷着的纸条递到了她的面前:“刚才,有位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先生?什么先生?” “是一位长得很帅的先生!” 临时女佣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他给了我两百块小费,我也没有多问,就给你送过来了!” “好了,我知道了!” 夏桑榆将纸条展开,只见上面苍劲有力一行钢笔字:速来西院荷花池,有要事相告! 看字体,应该是出自男人之手。 没头没尾,就只有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夏桑榆将纸条揣进兜里,心中开始猜测约她去西院荷花池的人到底是谁?又有什么要事相告? 她秘密太多,难道是教人抓住了什么把柄? 莫非是容慕北怀疑到她头上了? 不不,容慕北现在还在警局没出来呢,不可能是他! 那么……,是那天晚上在良辰夜总会的知情人? 她将绿色小精灵和冰美人加在容慕北的酒水里,当时就只有容慕北和夏云姿在旁边,可是他们两个人忙着互相吃豆腐,根本就没功夫看她手上的小动作! 难道……,是那包厢里面有监控? 有人发现她才是陷害容慕北的人?所以今日乘机潜入容氏公馆,想要勒索她? 她顺着这个念头越往下想,越是觉得惶恐不安。 秀雅从外面见她进来,见她站在一排茶壶前面发愣,不由得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啊?没有……”夏桑榆回过神来,拉着秀雅的手道:“秀雅姐,水都已经开了,你帮着把这些茶壶里面的茶都泡上吧!哦对了,那边的酒具我也都清洗干净了……” 秀雅不解道:“那你呢?” “我有事儿,先出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的!” 她一面说,一面便快速的跑了出去。 正文 第280章 盛开在心上的莲花 西院与主院只隔着一道院墙,一座院子和一道月洞跨门,却比主院那边冷清了许多。 夏桑榆一路走来,一个人都没有遇见。 荷花池了无生气,枯残的荷叶枝梗早就被府里的佣人打捞干净,光滑如镜的水面上结着一层薄薄的寒冰,丝丝的冒着寒气。 夏桑榆的外套下面穿着容瑾西给她准备的貂绒马甲,腹部和后背也贴着持续发热的暖宝宝,却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四下看了又看,没人啊! 她在原地跺脚搓手,又等了十来分钟,四周除了呼呼寒风,根本连鬼影子都看不到一只! 算了,还是回去吧! 在这里等着,实在太傻了! 她回头又看了一眼,确认根本没人,便抬步往月洞跨门的方向走去。 刚刚走出跨门,前面突然传来厉哲文激动的声音:“学姐!” 她心头一惊:“哲,哲文?你怎么会来这里?” 厉哲文今日穿着英伦风立领大衣,更衬得他玉树临风,俊雅非常。 他炽热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我听莫思小姐说你来了这边,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在这里见到你了!” 她试探着问道:“你……到了多久了?” “我五分钟之前才刚刚到,一到就过来找你了!” 厉哲文眼神里面有异样的火苗在跃动。 他走到夏桑榆面前:“学姐,我有新年礼物要送给你!” 说着,便将一只华美小巧的首饰盒子递到了她的面前:“你打开看看!” 夏桑榆在心里盘算着时间。 厉哲文是五分钟之前才到,而她收到这张小纸条的时间,至少也有二十多分钟了吧。 所以,这纸条应该不是厉哲文的。 约她来西院荷花池的人也不是厉哲文! 那到底是谁呢? 约了她,却又不露面,到底是要搞哪样啊? 她正想着,厉哲文便将首饰盒递到了她的眼前。 她愣了一下:“是什么?” 他眉眼含笑:“新年礼物!” 在他鼓励怂恿的目光下,她迟疑着将首饰盒子打开了。 奇异的月白色宝石,周身都溢动着耀目的冷艳华彩。 夏桑榆就算对宝石没有研究,也一眼看得出眼前这东西价值不菲。 她连忙将盒子合上:“太贵重了!我觉得你还是送给宝宝比较合适!” “她的礼物我已经送过了!” 厉哲文将里面的宝石取出来,深凝的目光看着她道:“它叫帕帕拉哈艾斯利,中译名字叫‘盛开在心上的莲花’,学姐,你就是盛开在我心间的莲花!” 万分向往,却不敢亵渎。 他第一眼看到这颗宝石,第一次听到这宝石的名字,就已经在心里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得到它,再双手奉到她的面前。 六千七百万算什么? 就算六个亿他也要把它拍下来,就算倾家荡产他也要将它送给她。 不管世事如何变迁,他始终记得自己曾经是一个身无分文,被逼得出入夜总会出卖身体的穷小子! 是学姐一次次救赎了他! 她给他钱,帮他重塑男人的尊严,帮他摆脱生活的困境,帮他实现创业梦想…… 如果没有学姐,他现在……应该还在某个富婆的身上卖力的讨好吧? 厉哲文的脑子里面,就像是放幻灯片一样,把这几年与学姐在一起的画面回放了一遍。 学姐与他的交集并不多。 可是她的每一次出现,几乎都在改写着他的命运。 一步一步,把他从穷小子,变成了现如今身价过亿的青年才俊。 他深情的凝视着她,目光安静得像是身周这似有若无的白雾,不动声色,却慢慢让人屏息。 夏桑榆不敢看他的眼眸,也不敢看他掌心的华彩宝石。 她低垂着眼睫,轻声道:“哲文,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我们……” “让我为你戴上好吗?” 他打断了她,清润的嗓音透着不容人拒绝的味道。 手掌摊开,宝石的夺目光华在他的掌心熠熠绽放。 “学姐,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新年礼物……,请让我为你亲手戴上!” “不行啊……,哲文别这样!” 她觉得这样不妥。 本能的抬起手,想要将厉哲文挡开。 厉哲文却张开双臂,将她环在了一个不能动弹的狭小空间内。 清谧的男性嗓音,如同流泉一般潺潺而来:“我第一眼看到这块帕帕拉哈艾斯利,就觉得它与你的气质十分契合!我当时就在想,它一定是因为你才出现在这个世上的,就好像我,也是为了你,才活在这个世上的!” 淡淡的男性气息,动人心魄的绵绵情话,让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她心虚得要命! 她自认为和厉哲文之间的关系,从未超越过朋友的界限。 可是如此暧妹的距离,如此亲昵的举动,还是让她有一种正在偷晴,且即将被抓的感觉。 宝石吊坠从她的领口滑进去,凉凉的,却又润润的。 她抬起头,尽量用镇定的目光看着厉哲文:“哲文,求求你不要这样……,宝宝会生气的,而且瑾西……”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突然在替她扣上银色的细链后,伸手将她一把揽进了怀里。 “学姐!我爱你!你都不知道我这三年有多想你!你都不知道我看到你重新回来的时候,有多高兴,有多开心!” “厉哲文,你……” 她双手撑在他的胸前,想要将他一把推开。 他的双臂却像是铁箍一般,攥得她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 他用下颌轻轻摩挲她的头发,微带颤音的声音继续说道:“求你了学姐,就这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让我好好抱抱你……,我一直都想抱抱你……” 她还想要推拒,却听到他的声音说到后来已经染上了苦恋无果的哽咽之音。 她的心便情不自禁的软了下来:“只抱这一次?那你答应我,以后和宝宝好好过日子,不要再想着我了……” “嗯!”他抱紧她:“我尽量!” 他紧紧的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温度,她的柔软,她的体香。 看见她脸颊上的红晕慢慢染上耳根,染上脖颈,他却是一阵控制不住的心猿意马,俊挺的鼻梁上很快就沁出了汗珠。 喉结上下滚动,似浴望蠢蠢欲动。 他高估了自己,说好只是抱抱,可是现在却很想要她。 他闷闷的低哼一声,抱着她,往她的身上用力一顶:“学姐,我……” 男性的坚硬,带着强烈的侵略味道。 她大惊失色,急忙用力推他:“厉哲文,不可以这样!你快点放开我!” 他不想放! 隐忍了这么多年,他似乎一直都在等着可以和她亲近的这一天。 他低头去亲吻她的脸颊:“学姐,我,我一直都很爱你,你知道吗?” 她慌忙避开:“厉哲文,你给我冷静一点儿!” 他冷静不了! 抱着她往前面走了两步,直接将她咚在了月洞门后面的墙壁上,意乱情迷,捧着她的脸颊就要吻下去。 “不可以不可以!真的不可以!厉哲文你快点放开我!” 她胡乱挣扎,心里慌乱到了极点。 隐隐约约之间,她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可到底哪里不对劲,她一时又想不起来。 厉哲文的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学姐,我爱你爱得好辛苦……,这三年,我从来没有碰过别的女人,包括金宝宝……,我的心里,一直都只有你……” 他的目光变得狂热。 压抑多年的暗恋,终于在今日变得不不受控制,汹涌着,喷薄着,要将他和她完全湮没了。 夏桑榆被他圈在双臂与墙壁之间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无处可逃。 可她和他不同! 她是清醒的,警觉的! 眼见着他俊美得邪肆的脸颊靠近过来,下一秒,就要直接吻上她的红唇了。 她心一横,抬起脚重重踩在了他的脚背上。 鞋跟很硬,她猛力的跺下去,他怎么着也应该倒抽一口凉气后退两步才对。 然而,他像是根本不为所动,不仅没有退开,反而还将紧绷滚烫的身体更紧的贴在了她香软的身上。 以此同时,他的嘴唇吻了下来。 她急忙脑袋一偏。 这个吻,最终还只是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可她整个人却像是被电击中一般,低呼一声后,石化似的僵在了那里。 厉哲文察觉到她的异样,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不远处的花架下,一道小小的人影正仓皇跑开…… 被人撞见了! 夏桑榆面色煞白,猛地推开他,跌跌撞撞往花架的方向走去。 厉哲文肿胀欲裂的浴望,终于慢慢消褪下去。 “学姐,对不起,我,我刚才……太冲动了!” 她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道歉,径直走到了花架前面。 那只黄金泰迪熊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趴在地上,身上似乎还残留着小主人愤恨离开时的怒气。 夏桑榆觉得眼前发黑:“曜,曜儿?” 她刚才与厉哲文之间的亲昵举动,被曜儿撞见了? 不不,她宁愿被这世界上的任何人撞见,也不愿意被曜儿撞见! 可现在怎么办?他已经看见了! 夏桑榆心里混乱极了。 正文 第281章 他的女人,要做妖了 她弯腰将泰迪熊捡起来,眼前不由得浮现出曜儿那双充满信任的漂亮眼瞳。 他那么信任她,依赖她。 她说他的娘亲还活着,还会回来,他就完完全全的相信了! 她让他心怀坦荡不要去仇恨任何人,他虽然不是很懂得其中的道理,却还是听话的点头答应了! 而她,却在他的面前做出了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情。 夏桑榆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揪扯着,脸色愈加的苍白难看起来。 厉哲文走到她身边,惭愧又内疚的说道:“学姐,对不起,我……” “没关系!”她声音暗哑,低低道:“哲文,下不为例!我还是三年前的那句话,宝宝是个好女人,你不要辜负她!” 说完,拿着泰迪熊就往前面去找曜儿去了。 厉哲文满心苦涩的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喃喃说道:“因为金宝宝是好女人,所以我就不能辜负她?那我呢?我的感情我的爱呢?” 他的感情他的爱,根本就无处安放! 夏桑榆来到前院,问一个佣人道:“曜儿呢?你看见曜儿了吗?” 佣人摇头:“小少爷?我没看见啊!” “哦……”她又走了几步,问另外一名佣人:“你看见曜儿小少爷了吗?” “不好意思啊陶夭姑娘,我今天特别忙,没看见小少爷!” 今天公馆内大宴宾客,所有人都很忙,谁也没有留意到曜儿小少爷的动静。 夏桑榆接连着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没有见过曜儿。 她心里愈加着急起来。 曜儿脾气犟,小小年纪,占有欲已经十分强了。 就连容瑾西当着他的面和她亲热,他都会在旁边不高兴好一阵子,更何况是被一个陌生的叔叔亲? 此时此刻,他说不定正躲在某个角落伤心落泪吧? 夏桑榆心下更加着急,还准备往主楼那边去找找看,徐管家神色匆忙的走了过来:“陶夭姑娘,陶夭姑娘,我可算找着你了!” 她微愣:“你找我?有事儿吗?” 徐管家大口大口的喘气道:“是容先生有要紧的事情找你,他让你马上去正院一趟!” “要紧的事情?” 该不会是曜儿把看到的事情都告诉了容瑾西吧? 容瑾西也是一个占有欲极强,又特别爱吃飞醋的男人,如果被他知道她被厉哲文抵在墙角亲了又亲,只怕少不了会有一场雷霆怒火在等着她! 她不敢耽搁,急忙加紧脚步,往正院方向小跑过去。 正院是容氏公馆专门用来接待宾客举办宴席的场所。 这三年时间,每年的腊月二十二,容瑾西都会在这里为亡故的夏桑榆举行一场浩大的吊唁活动。 而今天,这里则被明亮欢快的颜色装点得十分热闹喜庆,再也找不到半分往日的黑色丧色。 专业的交响乐队正在现场演奏颇有颇有节日气氛的《迎宾曲》,觥筹交织,衣香鬓影,一派其乐融融,宾主尽欢的景象。 夏桑榆冒冒失失的闯进去,所有人的目光就全部都往她这边看了过来。 “呵——!快看,又是那个超级拽,超级矫情的女佣!” “她来干什么?容先生的身边不是已经有莫思小姐了吗?” “你不懂,容先生刚刚还介绍说莫思小姐是他的妹妹呢!” “是妹妹?不是爱人?” “怎么可能是爱人?容先生的口味古怪得很,他看这名女佣的眼神,可比看莫思的眼神热乎多了!” “唉……,容先生的审美观,可真是不敢恭维!” 这种被众人瞩目的感觉,夏桑榆真的是讨厌死了。 她心虚的四下看了看,很快就看见容瑾西峻拔颀长的身影,正斜斜坐在一张铺着顶级天鹅绒的雕花大椅上。 他神态悠闲,眼神邪魅:“陶夭,过来!” 她压下心底的不安,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到他的跟前:“容,容先生,曜儿呢?” “曜儿?曜儿应该和芬姐在一起吧!” 看他闲淡的神情,曜儿应该还没有到他跟前告状。 她暗松了一口气,低声问道:“那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容瑾西深邃的暗眸往旁边一摞华美无比的礼盒看了一眼,低沉磁性的声音道:“有人给你送来了礼物,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礼物?给我的?” 夏桑榆不敢置信的看向那礼盒。 礼盒很大,分为上中下三层。 外面还用名贵的淡紫色绸布包裹着,十分漂亮,十分精美。 可她现在是女佣啊,谁会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 容瑾西见她发愣,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浅笑:“你不拆开看看?” 她看了容瑾西一眼:“容先生,你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 容瑾西起身,十分自然的伸手揽过她的肩头:“这礼物是张咪女士送给你的,你快拆看看看,我也很好奇里面是什么!” 张咪送给她的? 夏桑榆眸光一转,果然在旁边看见了张咪。 张咪那张脸精心的描画过,美艳得不可方物的同时,也叫人不容易看出她脸上的真实表情。 “陶夭姑娘,这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礼物,还请你大人大量,原谅我前日对你的不敬和冲撞!” 张咪不情不愿,在金重泰威摄的目光下,表达了道歉的意思。 夏桑榆忙道:“前日?前日的事情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我……” 容瑾西沉声打断了她:“先看礼物吧!” 说话间,抬手便将礼盒外面的绸缎拆开了。 礼盒是用昂贵的紫檀木定制的,一共三层。 最上面一层是璀璨夺目,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 第二层是国际上最高端最顶级的养颜护肤产品,这些瓶瓶罐罐,每一小罐都是护肤精华,是在场每一位女性梦寐以求的美容圣品。 第三层礼盒里面,放着一条碧水蓝鱼尾晚礼裙。 这条晚礼裙的腰间和领口都点缀着熠熠生辉的钻石,盒子打开的那一瞬间,耀目的钻石在水晶灯的照射下,发出了璀璨光华,晃花了在场人的视线。 人们开始惊叹着议论起来。 “天呐,张咪女士送给陶夭姑娘的这份儿礼物也贵重了吧?” “就是,这些珠宝,这些化妆品,都是我一直想要的!” “珠宝和化妆品算什么?你们没发现吗?这条晚礼裙是用号称千年不坏的缂丝丝线织成的,在灯光下会散发出柔和如水的盈盈光芒……,据说这种缂丝织品,一块手绢就能卖出天价呢!” “我的个天呐,这个陶夭也太有福气了吧?居然一下子有了这么多奇珍异宝!” “呵——!今天晚上,她肯定又会在床上卖力的讨好容先生的!” “就是嘛,若不是有容先生给她撑腰,她敢这么拽?” “看着她那个样子我就觉得讨厌!长成那样,居然还敢勾,引容先生?” 夏桑榆对这些奇珍异宝本来没什么兴趣,和张咪之间的过节,她也早就没有放在心上了。 可是听了这些酸溜溜的议论,她突然就有了逆反心理。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发觉张咪虽然是在道歉,那是那双冰冷冷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含着嫉恨,似乎马上就要扑上来撕碎她一般。 她的眼神,莫名的就让夏桑榆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她一直在千方百计寻找的人:乔!玉!笙! 乔玉笙也曾经用这种满是仇恨的眼神死死盯过她! 夏桑榆曾经被这种眼神死死盯过,所以她终生都不会忘记被一个人刻骨铭心恨着的可怖感觉。 她不敢说张咪就是乔玉笙。 但是她敢说,张咪的道歉不仅没有诚意,还满满的都是恨意!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夏桑榆不领她这份儿情了。 容瑾西充满爱意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她的身上,见她神色忽隐忽晴的变幻了好一阵,明亮的眸子里面渐渐有了凌厉的锋芒,心中便明白,他的女人,要做妖了! 他唇角微挑,等着看她的表演。 她走到礼盒旁边,白皙纤秀的手指从那些流光溢彩的珠宝首饰上面缓缓拂过。 金重泰连忙上前,近乎卑微的声音说道:“陶夭姑娘,这些珠宝首饰都是张咪亲自挑选的……” “我说怎么这么俗不可耐呢,原来是她挑选的啊?” 她轻飘飘的语气,透着不屑一顾的鄙夷味道。 金重泰神色尴尬:“那……,你看看这下面的护肤品?可还算合你的心意?” “护肤品?我一个女佣,用不着这些!” 她脸上涂抹的东西,都是密制且不能见人的。 这些所谓的高端护肤品,她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视线直接就看向了最下面一层。 她伸手将那袭晚礼裙拿起来,捏着衣领的位置,轻轻一抖,一片碧水蓝的华彩从她手中流溢而出。 众人齐齐惊叹:“哇,好美……” 不愧是天下最贵的缂丝织品,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是异彩熠熠,难怪所有缂丝织品都有‘软宝石’的美誉。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夏桑榆将这袭晚礼裙放在身前比划了两下,淡淡说:“这条裙子我倒是很喜欢,只可惜我没有合适的鞋子可以配它!” 正文 第282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算了,这些东西,不要也罢!” 夏桑榆遗憾的叹了口气,将缂丝晚礼裙揉巴揉巴扔回了礼盒。 然后她抬眼看向容瑾西:“容先生,礼物我都看过了,现在我可以去找曜儿小少爷了吗?” 容瑾西略微有些意外:“这些东西……,你都不喜欢?” “都不喜欢!” 她看那一堆奇珍异宝,犹如看一堆不值钱的破烂垃圾:“还给他们吧!这些都不适合我!” 容瑾西饶有兴致的勾唇,正准备陪她继续把这场戏演下去,金重泰在一旁着急了。 他大步上前,诚惶诚恐的语气道:“别啊!陶夭姑娘,你刚才不是说这缂丝晚礼裙很和你心意的吗?” 夏桑榆淡笑:“可我没有配得上它的鞋子啊!” “鞋子不是问题!这是我们考虑不周,我这就让人给陶夭姑娘准备合适的鞋子!” 金重泰拼尽全力,也要抓住这最后的一线希望。 只要陶夭姑娘收下礼物,也就相当于接受他们的道歉了,那么容先生就会放过他的金氏财团了…… 他不敢怠慢,连忙亲自打电话,给晋城最有名的几家鞋帽店,让他们把最好,最贵,最时尚的鞋子都送过来。 这些人的动作真的是好快! 才刚刚过去五分钟,就陆陆续续有店员拎着购物袋赶了过来。 金重泰连忙伸手接过,恭敬的说道:“陶夭姑娘,你想先试哪双?” 金重泰是金宝宝的父亲,夏桑榆看见他这样点头哈腰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她移转视线,看向一旁抱着手肘冷漠旁观的张咪:“金先生,这是我和张咪之间的事情,是不是应该让她上前来表个态啊?” 金重泰立马瞪向张咪:“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儿帮着陶夭姑娘选双合脚的鞋子?” 张咪鼻孔里面轻哼了一声,心里已经狂翻了无数个白眼。 她是堂堂金氏夫人呐,居然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侍候一个女佣? 以她的性格,就算是死,也不会受今日这份儿屈辱。 可是……,她的小华庭还在金重泰的手里攥着呢。 今日若不能听话的配合他,只怕以后她都别想再见到她的小华庭了。 她绷紧后牙槽,勉强扯出一丝干笑道:“好——!我帮她选!” 这其间,又有几家品牌鞋帽店的工作人员送来了各色鞋子。 堆在一起,林林总总,应该不少于三四十双吧! 她走过去,尽量放低声音道:“陶夭姑娘,不知道你喜欢哪一双?” 夏桑榆瞟了她一眼:“盒子都没有打开,我怎么知道我喜欢哪一双?” 意思是,让她先把这些鞋子从盒子里面取出来? 这么多,她得取到什么时候? 张咪的脸色沉了沉,眼中的恨意又增添了几分。 夏桑榆状若无意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你不情愿?那就算了吧,我这人最不喜欢勉强别人做别人不愿意做的事情!”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金重泰在旁边暗示意味儿极浓的咳嗽了一声,同时狠狠剜了张咪一眼。 张咪会意,只得硬着头皮道:“陶夭姑娘你别生气,我这就帮你把这些鞋子全部拿出来!” “那你动作快点儿,别耽搁我的时间!” 夏桑榆乐见其成,就又停住了脚步。 容瑾西手里擎着一杯色泽醉人的红酒,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他就是喜欢给她撑腰,就是喜欢看她在自己的庇护下,无所顾忌的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宠溺她,纵容她,看着她任意妄为,他的心情就会跟着变得无比愉悦。 张咪蹲在地上,将鞋盒里面的鞋子一双一双取出来。 各种名贵的鞋子,琳琅满目的展现了出来。 鹿皮的,羊皮的,牛皮的…… 贴宝石的,贴钻石的,镶金线的,镶银线的,手工刺绣的…… 复古款,经典款,时尚款…… 款式齐全,颜色更是五颜六色应有尽有。 张咪在豪门中生活也有两三年了,按理说早就见多了各类奢侈品牌,可是在面对这些鞋子的时候,心中还是生出了将它们完全占为己有的想法! 只可惜,这么多鞋子,现在只能供这位超拽的女佣来挑选。 她将最后一双鞋子也从鞋盒里面取出来的时候,已经累得有些微微喘息了:“好了,陶夭姑娘,你现在可以选了吧?” 夏桑榆的目光从这些鞋子上面淡淡扫过。 鞋子嘛,什么牌子不重要,什么材质面料也不重要,镶金镶钻更是完全没有必要。 在她看来,鞋子还是应该把舒适合脚放在第一位。 她抬手指了指:“把那双黑色的拿过来我看看!” “好!”张咪拎着鞋子放到她的脚前:“试试吧!” 她却将右脚一翘:“你帮我穿!” “什么?”张咪一下子就炸了:“你让我给你一个女佣穿鞋?” 这个陶夭,简直是做梦呢吧? 她调头就想走。 金重泰又在旁边重重咳嗽一声,颇具威慑的说道:“张咪,你可要想好了!” 张咪的脚步一下子就顿住了! 她的儿子还在金重泰手里捏着呢! 今日如果不能摆平陶夭,如果不能让容先生消气,那么她将再也见不到她的儿子了! 思及此,张咪心中的抗拒和敌意一下子就卸了。 她忍着怒气,走到夏桑榆的面前:“好,我帮你穿!” 桑榆轻飘飘道:“你不觉得你站着穿不方便吗?” “?”这是要她跪下吗? 张咪看了夏桑榆一眼,眼神中的恨意更是让夏桑榆猛然之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之感。 她心下一震的功夫,张咪已经半跪在了她的脚前。 张咪一手拿着黑色高跟鞋,一手就要过来轻扶她的脚颈。 她却猛的将脚缩了回去。 张咪抬眼纳闷儿的看向她:“怎么了?” 夏桑榆被她刚才那恨恨的一眼搞得心底有些惶然,不由得盯着张咪认真的打量起来。 张咪长着一张时下最流行的网红脸。 眼睛大大的,眼睫毛一根一根被刷得又密又长。 红嘟嘟的嘴唇微微外翻,显得十分性感。 鼻梁挺直秀气,下巴又小又尖。 这应该就是最时髦的锥子脸吧? 又俗称蛇精病脸! 正常人是不会长成这样的,除非是整容,在原本的脸上动过刀子…… 夏桑榆的思绪有些飘忽,看着张咪怔怔然的失神了许久。 张咪等了好大一会儿,见她不做回答,只得又赔笑说道:“陶夭姑娘,你是不喜欢这双黑色的吗?那我帮你试试那双红色的好不好?” 夏桑榆这才讷讷的回过神来:“好……” 于是张咪又极有耐性的去把那双红色的细高跟取了过来。 再一次,半跪在了夏桑榆的脚前。 然而就在她准备为夏桑榆穿上这双鞋子的时候,夏桑榆的脚再一次缩了回去! 张咪牙齿咬得咕咕作响,该死的陶夭,这是在玩她呢! 她强压下心头怒火,勉力撑笑道:“陶夭姑娘,又怎么了?” 夏桑榆俯身看着她的脸,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张咪,你这张脸,是在哪里做的整容手术?” 张咪那双被睫毛膏撑得格外大的眼睛猛地缩了一下:“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应该能听得懂!” 夏桑榆努力想要从张咪的眼神中寻找蛛丝马迹,以此来印证心中那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张咪也直直的盯着夏桑榆,不明白她突然提到整容一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盯着盯着,张咪突然就发现这个名叫陶夭的女佣长相虽然平庸,可是这双眼睛形状却很美,眼神也有着与样貌不相符的冷冽锋芒! 似乎……,与她以前认识的某个人十分相似。 张咪凝神一想,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石破天惊的念头。 她倏地瞪大双眼,如同见到鬼魂一般,失声惊呼道:“不,不可能……” 她不可能还活着! 当初在那片广袤丛林深处的石屋里,她明明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将她孕育的孩子取了出来,还胡乱的将她的子宫切除了一部分。 她当时本想要将她的子宫完全摘除,可惜她的手里并没有合适的器具,那一把刀,用来做切割似乎更为顺手! 她记得当时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那血把石床都染红了。 比她上次在产房里面帮夏氏千金夏桑榆接生的时候流的血都还要多。 流了那么多血,根本没有存活的道理! 更何况,光头蛇塔图还帮她把奄奄一息的夏桑榆扔进了奔流激涌的大海里…… 她的尸体,早就应该已经被鱼类啃噬光了才对! 绝对!绝对不可能还活着! 张咪慌乱惊恐的同时,夏桑榆也从她的眼神和她的反应当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千辛万苦想要寻找的仇人,竟就在她的跟前。 这下好了,马上就可以报那血海深仇了! 夏桑榆沉寂清冷的脸色突然慢慢漾开了一抹别样的笑意:“张咪,你在害怕什么?” “你……,你到底是谁?”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张咪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正文 第283章 那是一种被羞辱的姿势 她害怕极了! 特别是夏桑榆盯着她缓缓绽开笑颜的时候,她就感觉到心底有彻骨的寒意涌上来,冷得她不停的打颤,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惧意。 张咪就不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怎么会一次次的活过来,她难道是杀不死的吗? 她现在傍着容瑾西,稍稍一个不高兴就能搞得她下跪为她穿鞋,如果她知道她就是谋杀她的乔玉笙,那还不得在全国各地展开对她的夺命追杀? 张咪不敢再往下想了。 她低下头,尽量掩藏心底的恐慌和心虚:“陶,陶夭姑娘,这双红色的鞋子,很衬你的皮肤呢……” “可我一点儿也不喜欢!” 夏桑榆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控制的戾气,脚一抬,直接就将刚刚穿上的红色高跟鞋踢了出去。 张咪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瑟缩着双肩,半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倒是旁边的金重泰见状,连忙上前:“陶夭姑娘你别生气哈,红色的确实不好看……” 他目光一扫,落在一双银色镶嵌着碎钻的细跟鱼嘴鞋上面:“我看还是这双鞋子最适合陶夭姑娘的气质,也很配这条湖水蓝的缂丝晚礼裙……” 他走过去,将那双银色的鞋子双手取过来,捧到夏桑榆跟前赔笑说道:“陶夭姑娘,你看看这双,如果觉得还顺眼的话,我这就让张咪替你试试?” 夏桑榆的目光落在他老态毕现的脸上,脑海中突然就想起了已故的父亲…… 她心下怆然,实在不忍为难与她父亲年龄相仿的父辈。 长长的叹了口气,她将心中的怨恨都强压了下去:“试试吧!” “好好!”金重泰连忙将高跟鞋放到张咪的身边:“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帮陶夭小姐换上,看看合不合脚!” 张咪低低应了一声:“是……” 声音怯怯的,弱弱的,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嚣张跋扈。 她确实很凶狠很残忍,可是三年前亲眼看到容瑾西将左轮里面的子弹完全射进塔图的身体时,她便明白,容瑾西想要她的性命,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而夏桑榆的手段,同样让她不寒而栗! 第一次,夏桑榆在良辰夜总会搞得她身败名裂不说,还害得她莫名其妙就从教堂的顶楼摔了下来。 第二次,夏桑榆将她送到了日本的渡边次郎的手里,害得她一直过着被千人骑,万人压,尊严扫地的生活。 第三次,夏桑榆直接将她丢给了守墓人塔图,在那黑漆漆的石屋里,她一次被巨人般的塔图撕裂,流血,无数次死去活来…… 张咪知道,自己不是夏桑榆的对手。 在容瑾西面前,她张咪的性命更是低贱得如同蝼蚁。 她的手抖得厉害,冷汗大颗大颗的滚落而出。 一只鞋子,就足足穿了几分钟。 夏桑榆的心中也是情绪翻滚,脸上却还能做到不露声色。 张咪的反应,更加确定了她心中猜想! 眼前这个张咪,就是她剖宫夺子的仇人乔玉笙! 该用什么方法来惩罚这个张咪呢? 张咪是个为了活命,可以不要脸,不要皮的女人。 就算让她被千人骑万人压她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唯一的复仇方式,就只能是取她的性命了! 夏桑榆刚刚想到这里,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道惊讶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夏桑榆抬眼看去,只见金宝宝脖子上耳朵上手腕上挂满了名贵的珠宝,身上独特面料的晚礼裙衬得她的身线丰韵柔美,优雅富太。 她的身边还跟着小华庭。 小华庭今日穿着格外喜庆吉祥的红色团纹缎面小唐装,脖子上挂着一只金镶玉的儿童项圈,苍白的小脸也被衬得有了些小孩子该有的红润之色。 只是,他那双雾沉沉的大眼睛一看到母亲正跪在地上帮夏桑榆穿鞋子,马上就小脸一绷,恨意瞬时就呼之欲出了。 夏桑榆连忙将脚缩回去,一开口,声音抖得厉害:“华庭……” 华庭的眼睛里面燃烧着灼灼怒火。 他大步上前,扬起小拳头就往她的身上捶了过来:“坏女人,你又欺负我娘亲!” 小孩子的拳头软软的,就算是在盛怒之下也没有多少力道。 可是夏桑榆却像是被重击一般,整个人都摇晃起来:“华庭,我……” 小华庭怒狠狠的瞪着她:“坏女人!” 然后,一低头就往她的手上咬了下来。 她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华庭,你快松开……” 容瑾西闲适的坐在旁边,一直是看戏的心态。 直到这时候看到小华庭一口咬在夏桑榆的手上,这才面色一凛,大手直接将小华庭拎了起来:“小家伙,看来,我得把你的牙齿一颗一颗掰下来才行!” 小华庭被他举得老高,双手双脚胡乱踢蹬,却根本碰不到容瑾西一丝一毫。 他狠狠盯着容瑾西,眼神里面有着他这个年龄绝不应该有的凶悍:“坏人!我要杀了你!” “杀我?”容瑾西眼底迅速结冰:“小小年纪,居然有了杀意?看来我今日非得替你的父亲母亲教训教训你不可!” 说完,扬起大手,直接一巴掌就拍在了小华庭的屁股上! 平日里那么爱哭的小华庭,此时被打了居然紧紧绷着齿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哭泣哀求的声音。 那双雾沉沉的大眼睛里面,虽然有泪水在盈盈流转,却始终不曾掉落下来。 “没想到你倒是个有脾气的!” 容瑾西冷喝一声,扬起巴掌就还要打下去:“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多久才求饶!” 巴掌在半空中的时候,就被夏桑榆给拦住了。 夏桑榆的眼底盛满了惶恐:“不可以!你不能打他!” 容瑾西冷凝道:“为什么不能打?他不识好歹咬伤了你……” “他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大的力道?我根本没有被咬伤!” 夏桑榆伸手将小华庭从容瑾西的手里接了过来,低头轻抚着他稚嫩的,紧紧绷起的小脸蛋,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华庭,对不起……” 小华庭怒目以对,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挣开她就往跪在地上的张咪跑去。 “娘亲,娘亲你起来!” 三岁的孩子,已经知道跪在地上,是一种被人羞辱的姿势。 他伸手去拉张咪,奶声奶气的声音道:“起来,娘亲你起来……” “华庭你也跪下!” 张咪伸手拉过他,强行将他也摁着跪在了地上。 然后她仰起头,望着夏桑榆就嘤嘤嘤的哭了起来:“对不起!陶夭姑娘,真的很对不起!我向你道歉,还请你看在我家华庭的面子上,放过我,放过我们……” 她娇花带雨的一哭,顿时就惹得四周泛起了一片同情的声音。 “啧啧,这个陶夭真的是太过分了!” “张咪好可怜啊……” “对啊,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就算张咪真的得罪过她,她今日这样羞辱人家张咪,也应该扯平了吧?” 人们总是习惯性的去同情弱者。 夏桑榆一下子就成了众矢之的,成了众人指指点点的对象。 如果目光能杀人,她现在都成箭靶子了。 别人说什么她可以不在意,可是小华庭笔直的跪在那里,恨恨看向她的目光,却如同刀子一般扎进她的心口,搅得她的心房一阵疼过一阵。 她伸手去扶小华庭:“快起来……” 小华庭怒哼一声,小小的身体一扭,挣开了她。 她只得叹息一声,对张咪道:“起来吧!我不怪你们了!” “真的吗?你真的不怪我们了?” 张咪连忙又问道:“那以前的事情呢?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情,你都可以原谅我吗?” “以前?”夏桑榆假装自己听不懂,含糊道:“不就是那天在你的别墅发生的那点儿不愉快吗?你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她始终不提三年前的恩怨。 生死之仇,岂是这么轻易就能放得下的? 张咪心里忐忑,却也不好在明面上追问。 她抱着小华庭从地上站了起来,再次说道:“陶夭姑娘,华庭还小,离不开我这个当娘的!还请你看在他的面子上,给我们一条生路!” 夏桑榆心头五味杂陈! 看着小华庭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心中不知道是应该为小华庭的活着而感到欢喜,还是应该为小华庭心中的仇恨而感觉到悲哀! 金重泰见她已经亲口说了饶恕的话,便走到容瑾西的面前,小心翼翼的问道:“容先生,你看,张咪已经求得了陶夭姑娘的原谅,那我的那些产业……” 容瑾西倒也爽快,朗声说道:“拆掉的百货大楼,别墅,我会在一个月之内让人给你重新建起,其间的损失,你让人拟个价目表给我的财务,我双倍还给你!另外,我可以考虑注资五至十亿到你的金氏财团,助你盘活资金,重振旗鼓!” “真,真的吗?” 金重泰被巨大的惊喜给冲击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容先生,你真的愿意注资给我的金氏财团?你真的愿意和我合作?” 容瑾西淡笑:“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 正文 第284章 别招惹她 他早就是百富榜上最年轻的富豪。 三年前因为金贝贝的死,他遭遇了一场官司,一场劫难,只差一点点就断送前程破产了。 可是他十分明智的采用了做慈善,做公益的方式,花了很多资金去资助西部和北部贫困山区的失学儿童。 而他定向资助的那一万名贫困失学儿童,到现在都还是社会舆论关注的热点。 他因此获得了极高的赞誉,渐渐的,在商界政界都有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他给出的承诺,就一定能够帮得到。 金重泰悬在心头的巨石总算是落地了。 他连声道谢,同时也连声道歉。 转过身,看见张咪抱着小华庭还在那里没完没了的抽泣,不由得眉头一皱:“够了!还不快点把他带下去,少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的!” 张咪今天确实也够丢人的了。 她擦了一把眼泪,抱着小华庭起身就要离开。 夏桑榆连忙上前:“张咪,我有话要和你说?” 张咪低着头,抽噎着说道:“陶夭姑娘,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我们都是小人物,惹不起你们……,我,我以后再也不敢得罪你了!” 她故意做出怯弱卑微的样子,一番话,又激起了众人的同情。 这世道就是这样,谁弱谁就有理了! 夏桑榆若硬要将她留下来,反而成了恃强凌弱的大恶人了。 她的目光看向张咪怀里的小华庭。 小家伙一直在用那双黑白分明的冰冷眼神瞪着她。 眼神中的冷芒,让夏桑榆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 她上前两步,伸出双手,尽量温柔的声音说道:“华庭,我带你去找曜儿哥哥玩儿好不好?” 小华庭冷冷一哼,转身伏在了张咪的怀里! 夏桑榆的手僵在半空中,正觉得尴尬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曜儿正站在不远处,用一种十分陌生的,令她揪心的目光瞪着她。 她心下一窒:“曜儿?” 她抬步就想要去曜儿那边,想要给曜儿解释刚才在西院发生的事情,绝对绝对不是他看到的那样。 然而曜儿不等她靠近,转身就跑远了! 容瑾西终于从她的左顾右盼中看出了异样。 他伸手将她拉到了跟前:“怎么了?我看你心神不宁的。” “我……”夏桑榆看看张咪和小华庭,又往曜儿离开的方向看了两眼,心里千言万语,但现在不是说这些是时候。 她镇定心绪,尽量平静的说道:“容先生,时间不早了,要不开席吧?” 他一手搂着她的后腰,一手情不自禁的抚上她平坦的小腹:“饿了?” 如此亲昵如此自然的举动,让周围的宾客都发出了压抑的低呼声。 天呐天呐,快看容先生和他的女佣…… 他们两个好暧妹哦! 夏桑榆脸颊微微发烫,极不自然的挣开他:“都快十二点半了……,客人们肯定都饿坏了!” 他绯色的薄唇微微勾起:“好,那就开席吧!” 其实早就应该开席了。 就因为容瑾西要张咪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她道歉,所以已经过了开放时间了。 此时他一声令下,徐管家立马就张罗着佣人将早就准备好的美味佳肴端上了桌子。 容先生也被黄议员等政界人物簇拥着,去了最上首的位置入座。 夏桑榆虽然接受了张咪的道歉,可身份还是女佣。 她低着头,也想要去厨房里面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金宝宝突然走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陶夭!” 夏桑榆表情僵硬的笑了笑:“厉,厉夫人,你好!”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宝宝!” 金宝宝亲热的拉过她的手:“刚才的事情,我都看见了!” 夏桑榆心头一惊:“刚,刚才?刚才什么事?” “张咪给你道歉的事儿啊!” 金宝宝一副解气的痛快模样,低声说道:“张咪这女人,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心术不正,是冲着我家的财产来的!” 夏桑榆苦笑:“厉夫人,这是你们的家务事!” “不不,你别误会,我今天就是想要给你说一声谢谢的!” 金宝宝拉着她在不远处的空席位上面坐了下来:“经过你这么一折腾,我父亲已经改变主意,将名下所有财产都留给我了!” 夏桑榆眸光一闪,别有深意的试探道:“华庭也是你父亲的儿子啊,他难道一点儿都不为华庭打算?” “嘁……”金宝宝讽刺的笑出了声儿:“实话告诉你吧,小华庭根本不是我父亲的孩子!” 桑榆的心里虽然早就知道了答案,可还是失声低呼道:“什么?” “哎呀,你别这么大声嘛!” 金宝宝压低声音又道:“我也是昨天才听我爸说的!我爸是看到张咪一个人带着孩子可怜,这才想着要关照他们,也承诺过会把小华庭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看待……,可是张咪这女人飞扬跋扈,嫁给我父亲后就经常得罪人!唉……,这次若不是闹出这样的事情,只怕我爸已经把家产都划给张咪母子了!” 夏桑榆面色凝重。 听了金宝宝的话,她更加确定,张咪就是乔玉笙,而那个苍白瘦弱的小华庭,就是她与容瑾西的孩子! 她激动得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的轻轻战栗。 他们的孩子,居然还活着! 瑾西若知道,肯定会很高兴的! 她还想要问一些关于张咪的事情,厉哲文挺括的身影往这边走了过来:“宝宝!” 金宝宝连忙冲他招手,亲热道:“哲文,你快过来!” 夏桑榆一看见厉哲文,心头就虚得要命。 她站起身:“你们聊,我先去忙会儿!” 金宝宝忙道:“陶夭你别走啊……” “不不,我突然想起,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她几乎连头都不敢抬,直接就从厉哲文与金宝宝的面前快步走了。 金宝宝看着她的背影,笑着说道:“这个陶夭,倒还知道避嫌!” 厉哲文俊眉微蹙,语气里面也有些不易察觉的紧张:“你刚才在给她说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感谢她帮我打击张咪,争取到了家产啊!” 金宝宝一面说,一面用手指无意识的轻轻捻动着脖子上的鸡血石吊坠:“我本来还想在她面前秀秀恩爱的,没想到她居然跑了!” 厉哲文眉头锁得更紧:“你没事儿别招惹她!” “怎么?你害怕我为难她?”金宝宝盯着他的眼睛:“你紧张她?” 厉哲文避开视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放心!你和她之间的事情,我不会戳破的!” 金宝宝叹了口气:“我也算是想通了!你本来就不属于我,这三年我强行将你困在身边,是我的不对!” 他冷眸微眯:“然后呢?你要和我离婚了?” 她挽唇轻笑:“我们都先冷静的考虑考虑吧,过了正月十五,我再给你一个正式的回答!” “随你!”厉哲文语气凉淡至极。 他端起餐桌前面的红酒杯,刚刚放在唇边,突然从入口的方向传来一阵异样的喧哗:“不准动!所有人原地呆着,不许胡乱走动!” 气势凛冽的声音,唬得场中宾客全都愣住了。 夏桑榆穿着佣人服,端着红酒正走出来,看见周督长带着人进来,不由得心下一沉,出什么事儿了? 而且周督长身后跟着的警员,都是携带着枪,支的! 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样子,就好像这宴会场所是什么恐怖犯罪现场一般! 她本能的迎了上去:“周督长……” 周督长鼻孔里面哼了一声:“容瑾西呢?” “容,容先生在里面呢!” 夏桑榆才只说了一句,身后便传来容瑾西低沉的声音:“我在这里!” 他大步过来,站在夏桑榆的身边问周督长道:“周督长,你这是干什么?我邀请你来参加宴会,你说你要陪家人出国旅游?这怎么又突然端着枪上门了?” 他们两个人是相交多年的挚友。 上一次容瑾西身陷杀人风波,还是周督长竭尽心力帮他摆平的。 按理说,这一次就算有什么不好的苗头,周督长也应该提前打电话通知他,而不是带着人闯进他的府邸吧? 周督长一脸苦闷:“出国旅游?摊上你这样的事儿主,我哪里还能有福气陪家人出国旅游?” 容瑾西笑问:“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 周督长愁云密布,从助手手中接过一张盖着红色鲜章的公文。 “这是晋城最高督察局颁发的搜查令,容先生,我们怀疑你这府里藏有大量的冰美人,并且,你打着聚会的名号,暗地里却是在聚众XD!” 容瑾西脸上的神色僵了僵:“冰美人?聚众XD?周督长,你没开玩笑吧?” “我这人从不开玩笑!” 周督长严肃又道:“我们刚才接到线人举报,说你在宾客的酒水中都加入了大量的冰美人!” 容瑾西脸色阴沉:“不可能!” “有没有可能,搜一搜不就知道了?” 周督长有些惋惜的看了他一眼,又在他的肩膀上面重重拍了一下,转身对身后的警员道:“给我搜!” 正文 第285章 占有欲受到了侵犯 “是!”警员们答应一声,很快就分散到了公馆各处。 另有几名警员从餐桌上随机取了几杯酒水,就地取出检测仪器,开始做初步的判断。 夏桑榆心中忐忑,走到容瑾西身边低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放心,不会有事儿的!” 他尽可能的安抚他,可是他的脸色明显比刚才凝重了好多。 无风不起浪,周督长不会在大年三十这一天无缘无故的带人搜他的公馆。 一定是得到了什么可靠的消息…… 他深邃的眸底刮起可怕的飓风,神色却比任何时候都要从容镇定。 他走到周督长跟前:“周督长,你刚才说你们是接到了举报电话?” “没错!”周督长一脸焦头烂额的神色:“电话直接打到了最高督察总局,上面一个命令下来,我不得不奉命行事啊!” 容瑾西淡声问:“那电话号码,可以帮我查到吗?” 他如果知道是谁在背后阴他,一定不会轻饶了那人。 周督长却摇头:“我问过了,那是个虚拟号码,根本无从查起!” “虚拟号码?” 如此说来,举报人应该是个电脑科技高手了? “周督长,我们查到了!” “周督长,我们也查到了!” “在主楼的藏书室和卧室,我们搜到了违,禁,品!” 几名警员,很快就捧着战利品往这边小跑过来。 那些东西,全部都被分装成一小袋一小袋,在透明的塑料袋里,散发着魅惑又罪恶的萤色微光。 而现场的酒水当中,也被查出混有大量的冰美人。 每一杯酒水,都足以令人至幻,至嗨。 证据确凿,令人无从辩驳。 刚才还闹哄哄的现场,瞬间就像是被人摁了暂停键一般,整个公馆都安静下来。 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夏桑榆像是一脚踩空了,整个人悬在半空中,惶惶然如坠梦魇。 不不,这不应该啊! 冰美人一直都只是在国外黑市上出现,从来没有在Z国,在晋城出现过。 货源和渠道,都只掌握在容慕北的手中。 而容慕北,现在还在晋城警局里面关着呢。 那眼前如此多的冰美人,从何而来? 她惶恐得看向容瑾西:“瑾西……” 容瑾西大手在她的头发上轻轻抚了抚:“没事儿!……,就算有事儿,也和你无关!” “可是……”夏桑榆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有些胀痛。 她不觉得这事儿和自己无关。 相反,她隐约觉得这事儿就是冲自己来的! 毕竟,在这之前,谁都没有见过冰美人,谁都没有接触过冰美人。 只有她除外。 她是唯一见过,解除过冰美人的人。 容瑾西在看到几十袋冰美人的时候,眼中也闪过不敢置信的错愕。 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栽赃给他? 今天这样重要的日子,闹出这样的事情,摆明了是想一击致命,毁了他啊! 他眼底闪过凶狠的戾气,搭在椅子上的手看起来漫不经心,实际上那藤木雕花的扶手已经快要被他掰下一块了。 周督长走到他面前,还没开口,先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容先生,你恐怕得跟我们走一趟了!” “周督长,你该不会看不出来吧,这是有人嫁祸给我的!” “当然!我当然看得出!” 如果容瑾西真的要藏D,绝对不会藏在自己的家里。 更不会藏在床头柜啊,壁橱啊,书桌抽屉里啊,这些一找就找到了的地方! 当然,他更不会傻到做出聚众XD这样的傻事。 周督长又叹息了一声:“可是容先生,你要知道,自从上次在良辰夜总会发现冰美人之后,上面就极为重视,一直要求将冰美人背后的供销链彻底的挖出来!在这种节骨眼上,你真的不应该给我整出这一出啊!” 整出这一出,他真的也很为难呐。 身为多年的朋友,他自然想要尽可能的庇护着他。 可身为执掌着整个警督的督长,他有责任保护晋城市民的安全和良好的公众秩序,对于违法乱纪的事情,他必须要严厉的打击! 更何况,还有更上面的人在对他施压。 没办法,只能正色说道:“容先生,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吧!只要能找到有力的证据证明你是被栽赃嫁祸的,我保证会还你一个公道!” “好!我等着你的公道!” 容瑾西也不想看到周督长为难。 淡笑着站起身,走了两步,忍不住又回头往夏桑榆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的眼神里面,饱含着太多夏桑榆看不懂的情绪。 她的心房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攥,颤声上前:“容先生……” 容瑾西却转过身,一言不发往警车上面走。 “等一下!请等一下!” 莫思不知道从哪里气喘咻咻的跑了过来。 她一面跑,还一面挥手喊道:“不要带走瑾西哥哥!这事儿和他没关系!” 容瑾西停住脚步:“莫思?” 莫思跑到他跟前,急声说道:“瑾西哥哥,我相信你是无辜的!” 周督长道:“你相信没有用!我们需要的是证据!” “证据是吗?我有!” 莫思说着,突然从兜里摸出一只新型手机:“证据就在这里面!” “我看看!”周督长伸手就想要去拿。 莫思却将手缩了回去:“事关瑾西哥哥的清白,我要现场证明给大家看!” 不知道为什么,容瑾西刚才被周督长带走的时候神色都还算淡定,可是看到莫思突然出现,并且扬言手里有证据的时候,他反而紧张起来。 他轻咳一声:“莫思,别闹!” “我没有胡闹!” 莫思大声说:“大厅里面就有投放仪,还请周督长给我几分钟时间,我是不是胡闹,大家一看便知!” 周督长爽快答应:“好!” “周督长,这边请!” 莫思从夏桑榆身边经过的时候,冷冷的勾了勾唇角。 夏桑榆心中突然生起不好的预感,身不由己,也跟着走了进去。 莫思的手机很快就与投影仪链接上了。 宽大高清的屏幕上,出现了几天前在容氏公馆发生的一幕。 众人眼中的陶夭从恒温游泳池冲出来,经过花园的时候,被容慕北突然伸出来的大手给拉了过去。 “别出声儿,不然我就脱下你的裤子!” 能说出脱裤子这样的话,证明陶夭和容慕北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亲昵。 然后容慕北从兜里摸出一只蓝莹莹的塑料小袋:“你看看,是不是很漂亮?” “是什么啊?” “它有一个很美丽的名字,叫冰美人!” 镜头一闪,画面切换到了良辰夜总会。 夏桑榆先是在容慕北的酒水中加入了成分不明的淡绿色液体,然后又将冰美人先后三次投入容慕北的酒水中。 最后,她还将剩下的冰美人放入了容慕北的衣兜,制造了容慕北XD和藏D的假象! 画面又切换到了今天的容氏酒宴。 夏桑榆一直在负责酒水这一块,她中途鬼鬼祟祟去了西院荷花池,寒风中搓手跺脚像是在等什么人。 紧接着厉哲文出现了。 他为她戴上了价值天价的宝石项链,拥抱她,亲吻她,将她咚在墙壁上,想要和她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两人亲昵暧妹的举动,完完全全被曝光了出来。 画面定格在了厉哲文捧着她的脸,往她嘴唇上吻去的那一个瞬间。 全场一片哗然! “喔呵呵,原来厉先生真的和容先生的女佣有染啊!” “啧啧,看金宝宝的脸这下子往哪里放!” “对啊,她不是老爱炫耀她和她的老公有多恩爱吗?这下打脸了吧?” “厉先生的口味也很奇怪啊,放着金宝宝不喜欢,居然去喜欢一个姿色平平的女佣?” “真不知道这女佣到底有什么魅力,居然让容先生和厉先生都为她神魂颠倒!” “嘻嘻,肯定是床上功夫好呗!你们男人啊,都是下半,身动物!” 众人七嘴八舌,闹哄哄说什么的都有。 夏桑榆完完全全僵在那里,连思维都像是快要凝固住了。 投影仪刚才播放的画面很流畅,看上去一点儿也没有剪辑过的痕迹。 她如果不是当事人,如果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些事情,也绝对会相信这投影仪上面显示的内容。 所有人都是无辜的,只有她夏桑榆才是罪魁祸首。 她栽赃给了容慕北,还栽赃给了容瑾西,然后,还勾,引了有夫之妇厉哲文! 她,陶夭,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 她不怕别人误会,她只怕容瑾西会不相信她! 容瑾西自虐式的盯着屏幕,盯着她被别的男人拥吻…… 他的占有欲受到了侵犯,他的尊严受到了践踏! 他额头上青筋隐现,眼底的怒火呼之欲出。 其实,当周督长的人从他的家里搜出冰美人的时候,他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夏桑榆。 自从上次夏桑榆在良辰夜总会用冰美人害得容慕北进了局子之后,他便一直都在让阿宇调查容慕北背后的X组织的动向,调查冰美人的由来! 顺便,也调查了夏桑榆这三年的去向。 所以,当冰美人被搜出的那一瞬间,他唯一能想到的栽赃嫁祸之人,就只有夏桑榆。 正文 第286章 怕黑的女人 是夏桑榆将如此多的冰美人藏在了容氏公馆。 他想不通夏桑榆这么做的目的! 不过,他终归还是爱她胜过了爱自己,宁愿被周督长带走,也不愿意将她牵扯进来! 能为她挡这场牢狱之灾,他无怨无悔。 可是,当投影仪上出现厉哲文与夏桑榆拥抱亲吻的画面,他突然就觉得人生充满了讽刺。 而他容瑾西,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所有人都在嘲笑他! 笑他的痴,笑他的笨,笑他的自欺欺人! 他胸脯剧烈的起伏,无法抑制的怒气让他抓起旁边一只水杯,往投影屏幕上狠狠砸去。 水,泼溅进了屏幕线路里。 夏桑榆与厉哲文定格住的亲吻图像开始抽动,扭曲,然后变成了一片凌乱的雪花。 吱吱吱一阵乱响之后,整个大厅突然陷入了一片浓郁的黑暗当中。 线路进水,跳闸了! 片刻的寂静后,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从某个角落传来:“啊——!好黑!好黑……,快点灯,快点灯啊……” 是张咪的声音,也是乔玉笙的声音。 她还是这么怕黑! 童年的阴影早就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就算改变了容貌,改变了声音,也始终改变不了怕黑的癖性。 夏桑榆心中更加坚定了张咪就是乔玉笙的想法。 不过她现在可顾不上什么张咪什么乔玉笙,她得抓紧时间给容瑾西解释,千万不能让他误会是她在栽赃嫁祸给他…… 很快,在公馆电工的操作下,头顶上那盏硕大华美的水晶灯又亮了。 莹莹光华从头顶上洒落下来,将所有人的表情都照得一览无遗。 夏桑榆看向容瑾西,发现他脸上的怒色已经不知不觉消褪了。 甚至,他看向她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可她看到这样的眼神,心里却好慌,好乱。 她上前两步:“瑾西……” 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声音涩哑得厉害:“你……到底爱不爱我?” 他眼底浸着惶然,染着痛苦。 眨眼功夫,他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刚刚爱上她,对感情毫无安全感的状态。 她心疼的望着他,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肯定又坚决的说道:“爱!一直都爱!” 他却仿若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回答! 或者,他根本不相信她的回答! 他眼神空洞,自顾自又继续说道:“你回到我身边,就是为了帮容慕北对付我?” “不,不是……,瑾西,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帮着任何人对付你!” 她慌乱的解释道:“容慕北确实是说过这样的话,让我帮他对付你,可是我根本没有……” 莫思大步上前,将她猛然一推,吼道:“什么叫你根本没有?亏了瑾西哥哥对你照顾有加,你和别的男人苟且也就罢了,你居然还敢栽赃陷害瑾西哥哥!” “我没有!我说了我没有就是我没有!” 夏桑榆气得吼了起来:“我没有和别的男人苟且!” “还敢说没有?你和容慕北之间不清不楚也就算了,今天居然还敢偷偷摸摸的躲着众人的眼睛,和厉先生做那种事情!” 莫思大声指控的同时,上前两步,一伸手,就从她的脖子上将那条流光溢彩的宝石项链拽了出来。 “你们看!这就是厉先生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宝石项链一亮出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低低的议论声,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天呐,这才是厉先生从庆城拍卖会上拍下的那颗天价宝石!” “这颗宝石的名字叫帕帕拉哈艾斯利,中文名字叫盛开在心上的莲花……” “盛开在心上的莲花?厉先生心上的莲花不应该是金宝宝吗?” “嘻嘻,金宝宝今天的脸都快要被打肿了吧?” “对呀,她平日里最爱炫耀她的老公有多爱她了,没想到今天却出轨了容先生的女佣!” “这女佣还真的是不简单啊!居然有能力把容先生,厉先生,还有容慕北北先生全都玩弄在掌心……” “那冰美人,肯定是她从国外引进过来的!” “说不定她本身就是个大毒枭,或者是某个大毒枭的情妇呢!” “天呐,好劲爆,她真的是大毒枭的情妇?” “呵呵,有可能哦!” 人们的想象力真的是好丰富。 夏桑榆几乎就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成为了境外某个大毒枭暗地里包养了的情妇。 而她这次回到Z国,回到晋城,就是为了打开冰美人在境内的销售渠道。 夏桑榆,再一次成为了众人瞩目和议论的焦点。 她半低着头站在那里,众人的议论让她如芒在背,恨不得马上遁形逃离这是非之地。 偏偏莫思还不放过她。 莫思伸手钳住她的胳膊,将她直接拽到了周督长的面前:“周督长,现在你相信了吧?这一切和我的瑾西哥哥没关系,都是这个女人在暗中捣鬼!” 周督长看向夏桑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夏桑榆抬头往容瑾西看了一眼。 容瑾西也正冷冷盯着她,眼神中的冷淡疏离像是利箭一般刺得她心房剧痛。 她揺了摇头,缓缓说:“我没什么要说的!这事儿确实和容先生毫无关系,都是……我干的!” 周督长叹了口气,从腰间摸出一副铮亮的手铐:“那就麻烦陶夭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吧!” “好!” 她乖乖伸出了双手。 只要能保住容瑾西,她被抓被关也值得了。 手铐正要往她的手腕上落下,厉哲文清冷的声音突然传来:“等一下!” 他刚才一直想要上前为夏桑榆开脱,无奈金宝宝就站在他的身边,不停的低声威胁他:你敢上去帮她,我就死给你看! 所以他才按捺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动作。 这时候见夏桑榆就要被带走,他再也忍不住,挣开金宝宝,大步走了过来。 “周督长,莫思小姐出具的那些视频尚有许多可疑之处,并不能完全证明这一切就是陶夭姑娘做的!” “我们也没有说一下子就要给陶夭姑娘定罪!带她回去,也是为了让她能够更全面更详细的接受调查!” “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你们不能带走她!” 厉哲文强势的环住陶夭瘦弱的肩膀,大手一用力,直接就将她拢在了怀里:“周督长,我怀疑刚才那份儿视频是经过电脑高手无隙剪辑而成,可信度并不高……” 莫思听到这里,突然咯咯咯的娇笑出声:“看来,厉先生对我们容氏公馆的女佣还真是一往情深啊!” 厉哲文冷眉微皱:“莫思小姐,今天这一切,你好像早有准备?” “没错!我确实早就怀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佣了!” 莫思一副坦荡表情,扬声说道:“我爱我的瑾西哥哥,这一点,想必大家都知道!所以,当我看到我的瑾西哥哥被这个陶夭姑娘迷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就对她的来历产生了很大的疑惑!” 莫思走到夏桑榆的跟前,用一种胜利者的眼神直直逼视着她,继续说道:“这几天时间,我确实在调查她!也正因为如此,我手里才会有这些视频!我敢肯定,陶夭就是某个大毒枭派往晋城的黑手!她不仅用冰美人陷害了容慕北先生,还用冰美人陷害了我的瑾西哥哥……,你们如果不信我的话,可以去陶夭姑娘的住处搜一搜,也许会有惊喜哦!” 她的目光像是一张荆棘织成的网,将夏桑榆密密匝匝的笼罩其中。 这种情况之下,夏桑榆说什么都是错,做什么也都是错。 她能做的,就只能等! 等这件风波慢慢平息,然后,再想办法为自己洗清冤屈。 可是,周督长的人很快就从她住的杂物间找到了强有力的‘证据’! 一份英文手写体的书信。 信上写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那特制的信纸,上面零零星星的,布满了用两根银白色骷髅骨交错而成的X。 X组织在境内境外都有着赫赫声明。 明面上,他们是个非官方的科研组织,网络了一大批全球顶尖的科学家及医学家,研究出了匪夷所思的生物制剂和各种各样的变态病毒。 而支撑着这个庞大科研组织的巨额经费,就来源于畅销全球各地的新型DP。 莫思连X组织的秘密信件都能搞到手,可见这一次是真的要将她置于死地了! 夏桑榆无力辩驳,叹了口气,抬步就往警车上面走。 厉哲文跟上前,还想要说什么,周督长伸手将他拦了下来:“厉先生,请注意你的身份!” 厉哲文的情绪有些激动:“她是被冤枉的,是被人陷害的,这你们都看不出来吗?” “是非曲直,我们会有自己的判断,还请厉先生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周督长说着,拉开车门道:“陶夭姑娘,请吧!” 陶夭看向厉哲文,勉强笑道:“哲文,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你还是快点回去陪宝宝吧!” 金宝宝性子要强又极好面子。 这次他们两个亲热的视频被莫思偷拍又曝光出来,金宝宝只怕一时半会儿根本接受不了。 更何况,还有脖子上这颗价值六千七百万的天价宝石…… 唉,算了,她现在自身难保,也没精力去操心别人的事情了。 她冲厉哲文轻轻颔首,弯下腰,抬步就要往警车上面走。 胳膊上突然一紧,一股大力直接将刚刚要上车的她又给拽了回来。 正文 第287章 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下一秒,她跌入一个紧实温暖的怀抱。 容瑾西的声音,带着凛冽的强势:“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将她带走!” 她心房剧颤:“瑾,瑾西?” 他没有看她。 冷峻的目光直直看向周督长:“周督长,我用我整个旷世集团来保她!我一定会尽快把事情的真相弄清楚,最迟一个月,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厉哲文在旁边也急忙说道:“我也愿意用我整个立夏集团来保她!还请周督长法外开恩,给我们一些时间调查真相!” 旷世集团和立夏集团,都是在晋城乃至整个Z国颇具影响力的商业巨头。 他们两个人的担保,确实可以保释一个尚未定罪的嫌疑人。 周督长沉吟片刻,点头道:“好吧!我就给两位一个面子,不过一个月时间太长,我看就一周吧?一周应该够了吧?” 容瑾西面色阴寒:“不够!” “那……,半个月吧?” “还是不够!” 容瑾西搂紧怀里的女人,冷硬道:“涉及到境内境外的调查,半个月哪里够?” 周督长又为难的斟酌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的一跺脚:“好吧!一个月就一个月,大不了我回去之后,再用我这把督长官椅为她做个担保!” 容瑾西紧绷的面色稍有缓和:“谢了!” 周督长道:“不过,你们得答应我,在这一个月之内,必须让她在晋城呆着,以便我们这边的随时传唤!” “没问题!她哪里都不会去,就在晋城呆着!” 容瑾西与周督长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莫思在旁边急得都快不行:“瑾西哥哥,明明是证据确凿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替她做担保?” 容瑾西眸色犀利的看了她一眼,并未作答。 她不甘心,红着眼眶又道:“她根本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和容慕北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连裤子都敢脱,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她一边和你玩暧妹,一边勾,引有夫之妇,她道德沦丧,品行卑劣,这样的女人,你干嘛还……” “闭嘴!”冷冷两个字,从容瑾西的唇齿间迸出。 看向莫思的眼神当中,又多了几分憎恶。 莫思心下一震,余下的话便噎在了喉头,再也说不出来了。 被周督长这么一闹,所有的宾客都失去了继续用餐的兴致。 十多分钟,客人就走了个七七八八。 金宝宝一直在旁边做脸做色,吵着嚷着要离开。 厉哲文却觉得有些事情还没有解释清楚。 他走到容瑾西面前:“容先生,可不可以单独聊两句?” “当然可以!” 容瑾西修长的大手从夏桑榆的后颈找到细小的扣锁,将她脖子上那条价值不菲的‘盛开在心上的莲花’解了下来:“正好我也想和你谈谈!” 夏桑榆有些不放心:“我和你们一起吧!” “不用!” 容瑾西和厉哲文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拒绝了她。 两个男人来到了僻静无人的偏厅。 房门一关上,容瑾西就将那条宝石项链扔给了厉哲文:“拿回去吧!我女人的脖子上,怎么可能戴着别的男人送的东西!” 他神色冷峻阴鸷,语气更是透着不容人质疑的强势。 厉哲文苦笑:“好吧……,我其实就是想和你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 容瑾西在沙发上坐下:“你解释吧,我听着!” “是我强迫学姐的!” 厉哲文清俊的脸上,慢慢有了受伤的隐痛:“学姐的心里一直以来都只有你!今天的事情,是我太冲动了……,学姐一直在拒绝……” 他抬起眼,眸色定定的望着容瑾西,继续说道:“还请你不要因为这个事情为难她!这三年,她一个女人流浪在外面,也挺不容易的……” “解释完了?” 容瑾西薄唇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淡声说道:“我的女人,我自会心疼,自会照顾,就不劳厉先生为她费心了!” 厉哲文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灰白难看。 他早就知道,对学姐的感情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可他就是忍不住! 忍不住的想要对她好,想要把全部的爱都给她! 就算永远得不到回应,他也是甘之如饴。 他攥紧手中的宝石项链,涩然笑道:“学姐能有容先生这样的男人守护着,我真的为她感到高兴!” 容瑾西目光锐戾的盯着他,片刻后,淡声说:“她有你这样的朋友帮衬着,我也是真的为她感到开心!” 一声朋友,将厉哲文推回到了本该属于他的位置。 他怅然一笑,转过身,脚步有些沉重的离开了房间。 容瑾西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笔挺的西装,回到了正院。 正院空荡荡的,宾客都已经散尽了。 容瑾西问一个正在收拾杯碟的家佣:“陶夭呢?” 佣人恭敬的回答:“陶夭姑娘跟着莫思小姐走了!” 容瑾西眸色一沉:“去哪边了?” 佣人想了想,摇头说:“我不知道呢。” 容瑾西想起莫思今天一系列居心叵测的举动,心底升起一些不好的预感,大步就要往莫思的住处找去。 “爹地!” 曜儿糯糯的声音传来,绊住了他的脚步。 他回头看过去,只见曜儿耷拉着小脸,正没精打采的坐在一旁的石墩上,一双黑亮如曜石的眼瞳,心事重重的望着他。 他急忙快步上前:“石墩不凉吗?” 长臂一身,直接将曜儿抱了起来。 大掌在他的屁股上摸了摸,隔着衣物,却也感觉得到他的屁股冻得像冰疙瘩。 他的小手和脸蛋也冻得快成冰激凌了! 容瑾西皱眉:“芬姐,芬姐……” 曜儿却用软软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稚声道:“爹地,别叫人……,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什么秘密?”容瑾西看了他一眼:“你尿裤子了?” “才不是呢!” 曜儿有些羞恼,瞪了他一眼之后,俯身趴在他的耳边,悄悄道:“爹地,我今天去西院了……” 容瑾西并未听出话后面隐藏着的意思,不在意的说道:“你去西院做什么?那边荒僻得很,你以后别再乱跑了!” “是莫姨让我去的!她说陶夭阿姨在西院荷花池,我就过去了……” “又是莫思?” 容瑾西的眸底闪过暗色:“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陶夭阿姨和那个讨厌的厉叔叔在一起……” 曜儿的声音透着受伤后的委屈:“他们靠得好近……,还抱在一起亲亲了……” 曜儿刚才一个人躲在院子外的花木后面生闷气,并不知道他所看见的场景,早就已经被莫姨以更加劲爆的方式曝光在了众人面前。 自从撞见陶夭阿姨和厉叔叔在一起后,曜儿就失望难过到了极点。 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趁着没人的时候,把这事儿告诉给爹地。 毕竟,爹地答应过他,要替他娶陶夭阿姨的! 他将看见的场景,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容瑾西,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爹地,陶夭阿姨是不是不爱我们?她爱的人,该不会是那个讨厌的厉叔叔吧?” “不会!” 容瑾西断然的就给否定掉了。 可是听了曜儿的话,心里面还是或多或少有了些不确定。 他在看过那些视频之后,就在短暂的暴怒后,不停的安慰自己:不是真的!这绝对不会是真的!一定是有人用先进的剪接技术将这些视频做过手脚,将桑榆和厉哲文P在了一起! 这样安慰自己,虽然有自欺欺人的成分,可是好歹他的心里会好受一些。 可是现在听了曜儿的话,他瞬间又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强打精神,安慰了曜儿几句,就叫来芬姐,吩咐她赶紧带曜儿下去泡个姜汤热水澡! 安顿了曜儿,他定了定心神,正准备往莫思的住处去找夏桑榆。 忽见小筑背着一个湿漉漉的女人往这边踉跄着行来。 他英眉一皱:“怎么回事儿?” 小筑气喘咻咻道:“是,是陶夭姑娘……” “陶夭?” 他再也无法淡定,急忙上前帮着把夏桑榆从小筑的后背放下来。 夏桑榆浑身湿透,头发被水泡过,全部松散下来,湿漉漉的搭在脸上,难怪他刚才没有将她认出来。 他脱下身上的外套搭在她的身上:“陶夭,陶夭?” 她脸色发青,意识早就已经昏迷了! 他回头看向小筑:“溺水了?” 小筑是容老爷子生前收养的一个孤儿,现如今已经十七八岁,性格却还是内向羞涩。 他点了点头,有些紧张的回答说道:“我,我从游泳室外面经过,发现里面有争吵声,就趴在窗户往里面看……” “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莫思小姐在陶夭姑娘的足踝上套上了铁链和石锁,还将她推下了游泳池……” 小筑其实对这个陶夭姑娘还是蛮有好感的。 他总觉得陶夭姑娘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十分漂亮,每次看到她的眼睛,他都会想起亡故三年的容夫人。 所以,看见陶夭姑娘被沉入游泳池,他便好像亲眼看到容夫人在他的面前又死了一次一般难受。 等到莫思离开之后,他便马上潜入水底,用力将她托出了水面。 正文 第288章 一个绝妙的好点子 容瑾西在听小筑讲这些的时候,一直在不停的给夏桑榆做人工呼吸。 七八次之后,她终于呛咳一声,侧身呕出了大口大口的脏水。 容瑾西大手轻抚她冰冷的脸颊:“感觉怎么样?” 夏桑榆惊魂未定,目光四下游移一阵,讷讷问:“莫思呢?” “莫思?”他语气沉冷:“她将你溺入湖底之后,就离开了!” “她将我……溺入湖底了?” 夏桑榆神色恍惚,脑子里面还断断续续回响着莫思的话。 莫思说:“没错!今天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冰美人是我带进容氏公馆的;你收到的纸条是我亲手写的;视频也是我偷拍后剪辑而成的;与X组织的信件也是我搞到……” 莫思又说:“我这么做,无非就是要让瑾西哥哥认为你是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你回到容氏公馆,就是为了帮助容慕北对付他……” 莫思还说:“我真是低估了你在瑾西哥哥心中的份量!呵呵,他越是在乎你,我就越是容不得你!” 莫思最后还说:“我不管你是陶夭还是夏桑榆,只要你敢打我瑾西哥哥的主意,我就绝对不会让你活在这个世界上!” 莫思当时说话的样子,特别的凶狠狰狞。 夏桑榆扬起手,想要把耳光摔在莫思那张漂亮狰狞的脸上,手却在半空中就被莫思一把扼住了。 紧接着莫思反手一拧,直接将她摁在了地上。 莫思长相虽然妩媚,骨子里却是个男人。 他轻易就将夏桑榆给制住了。 铁链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石锁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夏桑榆很快就被莫思推下了游泳池:“去死吧!” 石锁铁链牢牢的牵绊着夏桑榆,让根本连挣扎上潜的力气都没有。 冰冷的池水呛进她的口鼻,她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睛,对上的却是容瑾西那张凝重冷肃的俊脸,还有那双掩饰不住关怀的眼眸。 她愣怔了好一会儿,低低嗫嚅道:“是莫思……,莫思想杀我……” 容瑾西却在她愣怔的这点儿功夫里,想到了一个极好的点子。 他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脱口说道:“太好了!” “你说什么?什么太好了?” 难道他希望她死在莫思的手里? 夏桑榆脑子浆糊一般,实在猜测不出他的意图。 却见他转身问小筑道:“你救她上来的时候,可有别人看见?” 小筑揺了摇头:“没有!” “你确定?这一路上过来,也都没有别的人看见?” “绝对没有!如果有人看见,肯定就过来帮我了!” 他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将夏桑榆从池底救起来就已经相当费力了,更何况还背着她走了这么远的路? 如果途中真的遇到了人,他肯定会叫人过来帮忙的。 容瑾西再三确认之后,眼底的异彩愈加明亮起来。 恒温游泳室所处的位置本来就十分僻静,平日里,也只有一两个佣人负责洒扫工作。 今日容氏公馆大宴宾客,所有的佣人都在正院帮忙,那边自然是一个人都没有。 夏桑榆见他眼中的神色愈来愈古怪,不由得坐起身,问道:“容先生,你在想什么?” “我有办法让你摆脱当前的困境了!” 容瑾西俯身上前,在她的耳边这般这般,如此如此的嘀咕了好一阵。 她脸上也有惊喜的神色划过。 可是很快,她又将担忧的目光看向站在旁边的小筑:“那他呢?” 容瑾西眼底划过杀意,在她耳边无声的吐出一个字:“杀!” “不行!”夏桑榆脱口而出:“坚决不行!” “你别管这么多!我说行就行!” 容瑾西心意已定,转身看向了小筑。 小筑虽然内向腼腆,却并不笨。 刚才容先生再三询问他沿途有没有撞见别人的时候,他心中就已经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这时候见容瑾西眸光带着杀意看向自己,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看了一眼陶夭,迟疑片刻,咚一声就跪了下去。 夏桑榆忙道:“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陶夭姑娘,有一句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 “你说!” “我想问问你,你和容夫人是什么关系?” 小筑小心翼翼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夏桑榆心头猛地震了一下。 “小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陶夭姑娘,你别误会!我知道你们不是同一个人,可是每次看到你,你的眼神,你的背影都会让那个我想起已经走了的容夫人!” 小筑到现在都还记得三年前第一次见到容夫人的情形。 她清丽脱俗,骨子里却有一种令人仰视的傲骨风华。 那天她到东跨院祭奠容爷爷,他一见之下,惊为天人…… 夏桑榆没想到他一个半大的孩子,居然早就窥破了自己的身份。 当她还是容夫人的时候,小筑曾经跳进荷花池将她从水里救了上来。 而今天她是陶夭,差点溺毙的时候,又是他将她救了上来。 两次救命之恩,她实在也不应该再隐瞒着他了。 她站起身:“这个问题我等会儿在回答你,我先去一下洗漱间!” 小筑说:“好!” 洗手间的门一关上,容瑾西眼底的厉色就溢了出来。 他走到小筑面前,抬手在小筑的肩膀上捏了捏:“你今天几岁了?” 小筑在他强大的气场下瑟缩了一下:“十,十八了……” “十八……”容瑾西低喃一声,又道:“你的命,是我爷爷的?” “是!若没有容爷爷,我肯定早就死了!” “如果,我爷爷希望你用你的命去换容夫人的命,你愿意吗?” “容,容夫人?” 小筑的目光看向紧闭的洗漱间的门,片刻后,他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 恰好这时候,夏桑榆将脸上的妆容卸掉,素颜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秀丽精致的五官,清冷明亮的眼眸,线条优美如桃花花瓣一样的脸形…… 就连脸颊上那道指甲盖大小的闪电状疤痕也是一览无遗。 小筑的眼睛里面竟是很快就泛上了泪花花:“容,容夫人?真的是你?” “嗯!我就是容夫人!” 夏桑榆将他从地上浮起:“你是第二个知道真相的人,还请你一定要替我保密才行!” 小筑连连点头:“嗯嗯!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容瑾西却在旁边冷声说道:“我不相信你!” 让一个人保守秘密的最好办法,便是让他永远也开不了口。 他眼底的凶戾之色又浮现了出来。 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黑色左轮:“小筑,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愿意吗?” “我愿意!” 小筑的回答,快得让容瑾西和夏桑榆都有些吃惊。 小筑郑重道:“容先生,我不笨!今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知道陶夭姑娘惹上了不得了的大麻烦,不如我们就趁着莫思将陶夭姑娘推入了游泳池的这个机会,让陶夭姑娘金蝉脱壳,重新做回容夫人!” 他的话,再次让容瑾西饿坏夏桑榆两人感觉到震惊。 没想到他居然能够把当前的困境看得如此透彻,并且能够如此准确的猜度出主人的心思! 容瑾西手中的左轮停止了转动。 他像一头危险的雄狮,俯瞰着小筑:“真愿意?” “我真的愿意!” 小筑说:“我这条命是容家的,容先生若想要,随时都可以拿去!” 夏桑榆连忙挡在他的面前,对容瑾西道:“不行!我不同意!” 容瑾西手一抛,左轮哐当一声落在了坚硬的大理石桌面上:“我改变主意了!” 晚上七点,温馨的餐厅内。 丰盛的晚宴在壁灯的映照下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容瑾西将一块糖醋里脊夹到曜儿的饭碗里:“吃点肉!” 曜儿噘着小嘴四下看了看:“陶夭阿姨呢?” 容瑾西筷子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沉声说:“别提她!” “不嘛!我要她喂我吃!” 曜儿将面前的饭碗一推,板着小脸发起脾气来。 莫思连忙俯身劝哄道:“曜儿乖,不如让莫姨来喂你吃饭好不好?今天晚上有你最喜欢的肉末意粉……” “我不要我不要!” 曜儿爆脾气的大声吼了起来,泪眼瞪道:“我就要陶夭阿姨,她如果不来,我就不吃饭!” 莫思有些尴尬,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容瑾西。 容瑾西放下筷子,耐心的解释说:“曜儿不准胡闹!陶夭阿姨只是一个佣人……” “她不是佣人!她是我的陶夭阿姨!” 曜儿眼眶红红,哽咽着说道:“爹地,是不是我告诉了你陶夭阿姨和厉叔叔玩亲亲的事情,你生气了,所以你把她赶走了?呜呜……,你把她接回来吧,我想她……” 呜呜,他真的是后悔了! 早知道就不把那件事情告诉爹地了! 现在,他的好想陶夭阿姨啊! 莫思在旁边故作惊讶:“陶夭和厉先生偷晴的事情,被曜儿撞见了?” 容瑾西面色阴沉的点了点头:“嗯……” 一名佣人忽然慌里慌张跑了进来:“不,不好了!” 容瑾西目光一戾:“出了什么事儿?” 正文 第289章 魔咒被打破了 “是,是陶夭姑娘……” “我陶夭阿姨怎么了?” 曜儿从椅子上滑下来,迈着小腿儿就要往佣人的方向跑:“我陶夭阿姨到底怎么了?” 容瑾西长臂一捞将他一把抱起:“芬姐!带他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他来这边!” “凭什么?” 曜儿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坏爹地,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了!” 一面哭,还一面抓起面前一只碗往他爹地的身上扔了过去:“坏爹地,我讨厌你!” 他爹地灵巧的避过,可是站在后面的莫姨就遭殃了。 那只碗正巧砸在莫思的小腹上,连菜带汁儿泼了她一身。 莫思脸色一黑:“芬姐,容先生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哦哦,听见了!” 芬姐连忙上前:“小少爷,咱们去搭积木好不好?” “不好!”小狮子狂怒道:“我不要搭积木,我要见陶夭阿姨!” 拳打脚踢,还一口咬在了芬姐的手上。 容瑾西在旁边看得连连皱眉:“还学会咬人了?跟谁学的?” 莫思道:“可能是跟金家的小华庭学的吧?那孩子,也爱咬人……” 容瑾西的脑子里面却出现了片刻的恍惚。 在他的记忆当中,夏桑榆也是极爱咬人的。 她每次高,潮的时候,都会忍不住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瑾西哥哥,瑾西哥哥你在想什么?” 莫思温柔的声音打断了他。 他含糊应了一声,心中暗道:该死,只这样一想,他居然又有了反应,想要她了! 他用拳头抵在唇边,掩饰意味儿极浓的咳嗽一声,转身看向那一脸慌张的佣人:“陶夭到底怎么了?” “我今天给游泳池换水,发现陶夭姑娘她,她溺毙在游泳池了!” “什么?”容瑾西神色巨变,身形摇晃了两下,似乎马上就要摔倒:“你说什么?” 莫思急忙伸手扶住了他,故作关切道:“瑾西哥哥,你没事儿吧?” “莫思……”容瑾西一副痛不可遏的悲伤表情,伸手抓住莫思的胳膊,痛声道:“莫思,我刚才一定是听错了对不对?陶夭她……” “陶夭她已经死了!” 莫思的声音里面,透着压抑不住的快意:“她溺毙在游泳池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一定是畏罪自杀!她知道藏,毒,贩,毒都是死罪,虽然你暂时保释了她,可是她早晚都逃不过被定罪!” 容瑾西假装看不到莫思眼底的狠意。 他薄唇微颤,眼底迅速盈上泪光:“她怎么这么傻?我都说过会帮她调查出幕后之人了啊,她为什么还要自寻短见?” “她肯定是不想连累你嘛!” 莫思见容瑾西悲伤得厉害,便将他搀扶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瑾西哥哥,你节哀顺变!余下的这些事情,你就教给我来处理吧!” 容瑾西单手支着刚毅光洁的额头,痛苦的哽咽道:“嗯……,辛苦你了!” 莫思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寒光。 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陶夭死了,她的瑾西哥哥也就断了那方面的念头。 从今往后,这公馆就清净了,就只剩下她和她的瑾西哥哥了! 这样的大喜事,她实在挤不出悲伤的表情。 她先给周督长打了电话:“周督长你好,这个电话是容先生让我打的,嫌犯陶夭在公馆里畏罪自杀了……,嗯,你派人过来看看吧!” 电话打完后,她又去了恒温游泳室。 陶夭的尸体已经被人捞上来了。 泡了几个小时,她的身体肿胀得有些变形,脸被头发遮着,估计也是一塌糊涂的恐怖模样吧! 温驰害怕晚上做噩梦,没有上前。 她只是站在十几步远的地方,轻轻叹息了一声:“唉,自作孽,不可活啊!” 以此同时,夏桑榆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容氏公馆,回到了蛰伏在丛林深处的墨尔庄园。 墨尔庄园这三年时间,几乎从来没有来过外客。 所以,当守门的佣人通知方德方管家,说有人到访的时候,他心中还在纳闷儿:“谁啊?这大过年的,也不让人清清静静过个年!” 口里虽然抱怨,却还是披着厚棉衣,戴着压耳朵的棉帽往庄园门口走来。 门外停着一辆白色的流线型新款跑车,还没有上牌照,应该是刚刚从某个车行提出来不久。 车头旁边站着一位身形窈窕的年轻女子,正眉眼含笑的望着他:“方管家!” 清越动听的声音,已经三年没有出现过了。 方管家惊吓过度,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 “你,你是,是桑榆小姐?” “嗯,我回来了!” 夏桑榆上前扶住他,含笑说:“这三年,你们还好吗?” “好好,我们都好着呢!” 方管家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大着胆子在她的手背上摸了摸:“是,是热的……,桑榆小姐,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情绪失控,他一下子就老泪纵,横:“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当年已经被……光头蛇那个混蛋给害死了……” “我命大着呢!” 夏桑榆轻轻抚拍他的后背,等到他的情绪稍稍平复一些,这才又介绍说道:“方管家,他叫小筑,是我的随从!” “小筑?”方管家往小筑的身上看了两眼,点头说:“好好!都进来吧!” 主仆三人进了庄园。 院子里面的地上,树上,还有建筑物的房顶上,都堆积着厚厚的冰雪。 单调的冰寒之景,让夏桑榆微微皱起了眉头:“怎么一点儿过年的气氛都没有?” 方管家解释说:“自你走了之后,我们已经三年没有过过任何节日了!” 顿了顿,方管家又补充道:“实在也没什么可高兴可庆祝的!” 宫氏家族几百年以来,就像是遭受到了神秘的诅咒一般,每一代的男人都活不长,女人的寿命则更短。 每一位宫氏后人,都是在如花绽放的年纪蓦然薨逝。 真的是,悲剧缠身啊! 方管家想到这里,忍不住看了看身边的夏桑榆,迟疑道:“桑,桑榆小姐!” “嗯?”她转眸看向他:“怎么了?” 方管家踌躇片刻,鼓起勇气道:“你的身体,现在应该没事儿了吧?” “我没事儿了!” 夏桑榆刚刚回答一句,方管家的脚下又是一个踉跄,差点被地上的冰雪滑倒。 桑榆只得再次搀扶住了他。 她看了看方管家的白发,叹息道:“方叔,谢谢你替我一直守着宫家!你放心,从我这一代起,我们可以享受正常人的寿命了!” “真的吗?”方管家眼底泛着泪光:“不用再遭受家族遗传病的折磨了?” “嗯!魔咒被打破了!不用再夭寿,不用再受折磨了!” “太好了,太好了……” 方管家一连说了好几个太好了太好了,然后从兜里摸出蓝色方格手帕,低头擦拭湿润的眼角。 夏桑榆叹了口气,搀扶着她进了正屋。 因为长时间没有主人回来住,这屋子里面连壁炉都没有,冷飕飕的瘆人得很。 夏桑榆一进去,就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方管家连忙动手把壁炉烧起来。 夏桑榆问:“家里面的佣人呢?怎么都没有看到?” “大部分都遣散了!” 这庄园里面,主人都没有了,自然没有必要再豢养着大量的仆佣。 壁炉很快就点燃了。 然而长时间没有烧过,无烟碳在燃烧的过程当中,发出了难闻的呛鼻味道。 方管家于是就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就去换些新炭过来!” 夏桑榆叹了口气:“不用了!” 现在的壁炉,都是电子点火,谁还像他这样弓着腰在壁炉边又吹又扇的啊? 夏桑榆看着他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做这些,心头只觉得好心酸。 而这屋子里面的一切摆设虽然都十分精致华贵,价值不菲,可是上面却都似有若无的蒙着一层灰。 三年的岁月痕迹,让这座庄园的一切,都显得格外陈旧,再也没有昔日光华了。 她叹了口气:“薛紫涵和林心念呢?她们不住在这里?” 方管家神色愁苦:“她们两个,以年幼的孩子做要挟,搬出去了!” “搬出去?搬到哪里去了?” “具体搬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不清楚,不过她们每个月都会要求我为她们的账户转一笔钱做生活费!” “上次咱们的计划不是成功的唬住了她们两个吗?”夏桑榆淡淡的秀眉不知不觉拧了起来:“怎么?她们两个识破了?” “那倒是没有!”方管家又道:“她们一直以为身体里面被植入了可怖的病毒,所以每个月都会带着孩子回庄园一次,要求我为她们注入解毒的针剂!” 三年前,夏桑榆为了让这两个不安分的女人老老实实呆在庄园里为宫家生孩子,便从网上找来了关于X组织研发的新型毒药的相关图文视频,以此来恐,吓她们两个。 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与X组织有过任何联系。 更没有从X组织的手里搞到过任何针剂。 她采用的只是心理战术。 先用那些可怖的图文视频震住她们两个,再用对身体无害的针剂迷惑她们,让她们误以为自己被植入了病毒…… 现在看来,这两个蠢女人到现在都还没有识破她的伎俩,还在乖乖的回庄园接受‘解毒’? 夏桑榆的眼底划过一抹狡黠:“她们下一次应该什么时候回来?” 正文 第290章 兴奋得跟打了鸡血似的 方管家低头算了算时间:“应该就是明天,就算明天不回来,后天也一定是要回来的!” 她点了点头,又问:“那两个孩子呢?我听说是两个女孩儿?她们叫什么名字?” “心念夫人生的孩子叫宫沫儿,紫涵夫人生的孩子叫宫品柔……,品柔是姐姐,只比沫儿大几天时间……” “宫品柔?宫沫儿?” 她低低的将这两个念了一遍,又道:“好了方管家,你下去歇会儿吧,我先一个人坐一会儿!” “好的!我这就把遣散了的庄园佣人全都召集回来!” “不用了!” 她淡淡的声音说:“宫氏一族,从今往后不用再躲在这丛林里面了!” 方管家眼底浮上惊讶之色:“桑榆小姐,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会在晋城置办家业,让我哥哥的两个孩子可以和正常的小孩儿一起长大!” “可是,可是她们将来也注定是要早夭的啊!” 方管家的担心不无道理。 如花的年纪就要凋谢,还不如就住在这丛林里,远离尘世的纷扰,远离各种感情的纠葛。 夏桑榆唇角一扬,笃定的语气道:“我刚才就说过了,家族的魔咒已经被我打破了!我有办法,可以让宫氏所有的女儿都享受正常人该有的寿命,享受正常人该有的生活!” 她顿了顿,补充道:“包括爱情!” 再也不用遭受什么可恶的家族遗传病的影响了! 她已经用自身的经历,为宫氏后代所有的女儿,找到了一条破解之法。 方管家斟酌片刻,问道:“那宫氏将来的男丁呢?” “男丁?” 她眸底的神色黯淡了下去:“男丁我没有办法!” 见方管家露出失望的神色,她又说道:“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位宫氏男丁,用自己血淋淋的经历,去找到家族魔咒的破解之法!” “是!但愿吧!” 方管家重重叹息了一声。 从桑榆小姐的语气当中,他隐约觉得桑榆小姐能够平安回来,并且从今往后能够享受正常人的寿命,是因祸得福,是从那次光头蛇造成的大劫难中找到了什么常人意想不到的方法…… 可他身为仆从管家,对于主人的事情,向来就不敢多问。 当下他从房间里面退了出去,找来家里面余下的几名佣人,帮桑榆小姐把房间收拾出来,还为她准备了可口又营养的晚餐。 夏桑榆邀请小筑和她一起吃饭,小筑受宠若惊,红着脸连连摆手说:“不不不,容夫人你慢慢享用,我,我就在旁边站着好了,你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桑榆见他窘迫,也没有再勉强他。 晚饭后,夏桑榆将方管家叫到房间,闭门谈了一个通宵。 关于宫氏的历史,关于宫少的将来,关于宫氏那不可估量的财富…… 第二天早上,天色蒙蒙亮,方管家才从房间里面出来。 他呵欠连天,神色看上去很疲惫很憔悴,可是眉宇之间却有一种明显的释然之色。 仿佛是卸下了肩头的千斤重担,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夏桑榆送走了方管家,到阳台上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好看的唇角微微上扬,向着天际那低沉的阴霾云层,一字一句冷声说道:“来吧!我不怕你!” 再残酷再血腥的命运她都闯过来了,对于未来,她无所畏惧。 洗漱后,她回房间补觉。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隐隐觉得身边有人在浅浅的,小心的呼吸。 她心头一惊,猛然之间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曜儿那双明亮如曜石的纯净眼瞳。 她愣了愣,又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曜儿?我这是在做梦吧?” 曜儿却用软软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脖子,一张口就带着浓浓的哭腔:“呜呜,娘亲……” “娘?娘亲?” 夏桑榆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曜儿亲昵的往她怀里蹭了蹭:“你就是我的娘亲……,呜呜呜,我在爹地那里看过你的照片,还有关于你的视频……” 夏桑榆抬手摸了摸卸掉了假面的脸,睡意朦胧的脑子,这才慢慢清醒过来。 是啊,她摆脱了陶夭的身份,重新做回夏桑榆了! 从今往后,这世上再无陶夭,只有夏桑榆! 她将曜儿拥进怀里,低头在他柔软的头发上面亲吻了一下:“曜儿你都长这么大了?” “娘亲……”曜儿抬起稚嫩的小脸,抽噎着说道:“娘亲,曜儿一直都很想你……,你为什么宁愿住在这丛林里,也不愿意回去看看我和爹地?我和爹地,都好想你!” “我,我也正准备去找你们呢!” 夏桑榆用一些不关痛痒的话敷衍着曜儿,然后眸光转动,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容瑾西。 他穿着立领黑色驼绒风衣,身形挺括伟岸,孑然尊贵。 眼神却异常的温暖柔和:“曜儿吵着闹着要他的陶夭阿姨,没办法,我只能把他带过来了!” 曜儿伏在她的怀里,抽噎道:“陶夭阿姨说娘亲还活着,娘亲就真的还活着……” 他扬起小脸,一脸愧疚的问道:“娘亲,你知道陶夭阿姨去了哪里吗?她是不是生气了?她怪我把她和厉叔叔亲嘴的事情告诉了爹地,所以生气,离开曜儿了?” 曜儿非常聪明,才不到四岁,说这种长句子已经毫不费力,而且思维敏捷,逻辑清晰,丝毫也没有同龄小孩子那种吐词不清的状况! 夏桑榆看着他,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小华庭的样子。 小华庭因为早产的原因,身体比曜儿弱了不少,说话吐词更是比不上曜儿! 唯有他那火爆执拗又记仇的脾性,比曜儿强大许多,看着完全不像是一个三岁孩子的性格! 她望着曜儿走神,可把曜儿给急坏了。 他扑进她怀里,摇晃着她道“娘亲,娘亲你在想什么?你有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 “啊?我听到了……” 她回过神,伸手在他的小脸蛋儿上面轻轻抚了抚,柔声说道:“曜儿,你千万别自责,你陶夭阿姨她没有怪你,她还一直都在我面前夸你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呢!” “真的吗?她真的夸过我?” “当然!她说你听话,懂事,还特别聪明,最重要的一点,他说你心底善良又宽容,能够原谅别人的过错,不记仇……” 夏桑榆把曜儿的优点都历数了一遍。 曜儿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双瞳晶亮的望着她道:“娘亲,那你知道陶夭阿姨去了哪里吗?” “她啊?”桑榆神色自若的说出了早就编织好的谎言:“她辞职了,离开晋城了!” “那她以后还会回来吗?” “以后啊?以后可能不会回来了吧,不过她告诉我,让我这个做娘亲的以后天天都陪在你的身边,她还说你很想我……” 小孩子,真的很好糊弄。 夏桑榆三言两语,就让曜儿从失去陶夭阿姨的失落和痛苦中走了出来。 再也没有比能够找到娘亲更加令人开心的事情了! 容瑾西在旁边极有耐心的等着他们,见母子二人热乎得差不多了,便走过去轻轻抚了抚曜儿的小脑袋:“曜儿乖,去找小筑哥哥玩好不好?” “我不!我要陪着娘亲!” 曜儿极具占有欲的伸手抱住了夏桑榆。 夏桑榆温柔的笑了笑,柔声说:“曜儿想不想看庄园里面养着的各种宠物?荡秋千的灵猴你喜不喜欢?羽毛比孔雀还漂亮的山鸡呢?你想不想看?哦对了,还有会跳舞的大象哦……” 曜儿的兴趣渐渐被勾起,睁大双眼道:“大象会跳舞?猴子会荡秋千?” “对呀,庄园后面有一片宠物园,里面养着好多可爱的动物,我让小筑哥哥陪你去看好不好?” “……” 曜儿还是有些舍不得娘亲。 不过,他到底也还只是一个小孩子,架不住各种宠物的诱惑,跟着小筑去了宠物园。 他一走,夏桑榆脸上的笑意就敛藏殆尽。 她神色凝重的看向容瑾西:“晋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 容瑾西脱下身上的风衣,走到她的床边坐下:“莫思听说你死了,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得很,又是报警,又是联系火葬场……” 夏桑榆拧眉道:“这种时候,你难道不应该在公馆里面呆着吗?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我刚才说过了啊,你走了之后,曜儿不吃饭不睡觉,哭着闹着要他的陶夭阿姨,我这也是没办法,才把他带过来找你这个娘亲嘛!” 他的手把玩着她的秀发,磁性的声音又道:“我实在不想看见莫思……,一想到她就是温驰,我这心里就不可控制的会觉得她很恶心……,她在忙着处理‘陶夭’的后事,我正好假装伤心过度,带着曜儿到你这里散散心,放松放松……” 他一面说,一面神色陶醉的低头轻嗅她的头发:“好香!” 夏桑榆将自己的头发抽回来:“别闹……” “咱们三年没有见面了,久别重逢,怎么着也应该亲热亲热……” 他的大手,直接就伸进了她的睡衣:“你都不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 “瑾西你别闹!”她伸手摁住他乱摸的大手:“前几天咱们不是还在一起过吗?” 前几天两人做得都快飞起来了,难道他这么快就忘记了? 正文 第291章 从男人身上搜刮来的 他在她耳边低靡轻语:“那不算!” “为什么不算?” “那时候你是陶夭,而现在,你是夏桑榆,是我的老婆,是我儿子的娘亲!” “可是……唔……” 他一低头,就用一记热吻封住了她的唇。 虽然前段时间,夏桑榆以陶夭的身份在他的身边生活过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他们也做过好几次。 可是今天看到她卸掉假面,安静甜美的睡在床上,他的浴望便已经积成了一股无法抑制的暗涌。 他想要她! 现在就想要她! 他的吻焦渴又狂热,动作更是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粗暴。 她的理智很快就被瓦解。 她的身体也开始迫不及待的回应着他:“瑾西,瑾西……,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嗯,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他彻底的占有她,索要她的全部,也把自己的全部都给她。 这场欢爱,持续了很长时间。 从床上,到地上,到阳台,再到洗漱间…… 他们不停的做,像是永远也不知道疲惫一般。 明明前段时间就已经表明身份在一起了,可是他们的心里,都更愿意把今天的这一次,当做是经历过生死大大劫之后的第一次相聚……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带着她再一次攀上了云巅。 屋外的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冲破了云层,绽放出久违的光芒,将整个天地都笼罩在一片耀目的光华当中。 落地窗后面,两人的身体因为日光的沐浴而显得性感又圣洁。 冬天的阳光,虽然明亮,却并不会令人感觉到温暖。 而今天,桑榆觉得靠在容瑾西的怀里,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暖和。 他修长的手指缠绕上她纤细如脂的手指,低魅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道:“刚才……好吗?” 她面颊酡红,轻轻应道:“嗯……” 他浅吻她的唇:“以后,我们每天,每天都这样,好不好?” “好……” 她柔柔的回答,眉眼之间俱是前所未有的满足和放松。 两人又温存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佣人在外面轻轻叩门:“桑榆小姐,早餐准备好了……” 桑榆应了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 容瑾西伸手拉住她的手:“你去哪里?” “浴室……” 身上都是他的味道,还有两人交缠过后的味道,她想去洗洗。 容瑾西俯身在她的手背上亲吻了一下,觉得还不足以表达自己的爱意,又在她的掌心亲吻了一下:“我们一起?” 她的目光落在他残留着情事余韵的俊脸上,沉吟片刻:“好!” 笑意在容瑾西的眼底漾开。 他站起身,抱着她一起去了浴室:“我帮你洗?” 她还是说:“好!” 他的大手从她白皙的肌,肤上面抚过,看到那上面的吻痕,忍不住皱眉道:“我刚才太用力了?” “还好……” 她踮起脚尖在他的嘴唇上面轻吻了一下:“我喜欢!” 他更喜欢。 喜悦像是一朵涟漪,在心湖里慢慢扩散开来。 双人浴,很快就又变成了一场别样的欢爱。 防雾镜里面的他们,美得惊心动魄。 他们用最亲密的姿势交缠着,恨不得能够融入对方的身体里面去。 以此同时,一辆黑色的保姆车正在往墨尔庄园的方向疾驰而来。 车上的薛紫涵清瘦至极,眼窝深陷,下巴尖得离谱。 完全找不到三年前成熟美丽的痕迹了! 她身上的紫貂大衣极为名贵,却掩饰不住她萎靡的精神状态。 “品柔,给妈妈剥块巧克力……,妈妈有些头晕……,还想吐……” “好……” 叫品柔的小女孩儿长得白白嫩嫩,像只刚刚捏好的糯米团子。 她奶声奶气的答应了一声,便伸手从小背包里面摸出一块巧克力,剥好后递到女人的嘴边:“娘亲,吃……” 女人张嘴含住:“嗯,真乖……” 品柔只有两岁多,还是一个非常稚嫩的孩子。 其实这长达两三个小时的车程,让她也有些晕车。 不过她忍着没说。 见娘亲吃了巧克力,就晕晕乎乎的要睡过去,她还懂事的将旁边一只软枕垫在了娘亲的脑袋后面。 做完这一切,她也靠在娘亲的身边,打起瞌睡来。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墨尔庄园的门口停了下来。 方管家知道今天是薛紫涵和林心念上门取药的日子,所以一直都守在门口。 见车停下,他急忙迎了上前,帮着把车门打开了:“宫夫人……” “呃……哇啊……” 车上的薛紫涵终于忍不住了。 在车门打开,冷空气扑进来的时候,哇的吐了出来。 方管家大惊:“宫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感冒了吗?我看你比上一次还要清瘦些,是在外面生活得不如意吗?” “闭嘴!” 薛紫涵接过品柔递来的毛巾,把嘴角的水渍擦拭了一遍之后,便极为犀利的横了方管家一眼:“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奴仆来过问!” “是是!是我逾矩了!” 方管家后退两步,弯着身子,恭敬的说道:“宫夫人,请里面歇息吧!” 薛紫涵这才轻哼一声,将身上的紫貂大衣拢了拢,从车上走了下来。 在她的身后,小品柔也迈着小腿儿想要从车上下来。 可是车门距离地面足有一尺来高,她有点害怕。 带着希冀的心情,她往娘亲薛紫涵的方向看了两眼。 薛紫涵却像是根本没有想起她,自顾自的往里面走了进去。 小品柔委屈的瘪了瘪嘴巴,知道娘亲不会管自己,只能鼓起勇气,闭上眼晴往下面一跳。 结冰的地面本来就很滑,她这样不知轻重的往下面一蹦,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 方管家急忙过来将她从地上扶起,紧张的口吻道:“唉哟,小小姐摔倒啦?疼不疼?膝盖有没有磕着啊?” 小品柔明明都疼得眼泪花花的了,却还是强撑着摇头说:“不疼……” 走在前面的薛紫涵听到后面的动静,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两岁多点儿大的女儿跟着。 她停住脚步,神色颇为不耐烦的说道:“宫品柔,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走个路你都会摔倒,你说说你将来长大了还能干什么啊?” 小品柔本来就摔疼了,这时候又挨训,顿时眼眶泛红,小嘴瘪啊瘪的,忍不住就要哭出来了。 方管家连忙从怀里摸出一只包装精美的棒棒糖递给她:“小小姐不哭哈,来,把这个拿着……” “谢谢……”小品柔盯着他看了看,终于在脑海中记起应该怎么称呼他了:“谢谢方爷爷!” “誒!小小姐真乖!” 方管家高兴得花白的胡须茬子都快要飞起来了。 他抱着小品柔,正要往里面走,汽车引擎的声音又从后面传来。 只见一辆限量版法拉利以极为嚣张的速度穿过前面那条林间小路,转瞬之间,就已经停在了他们面前。 林心念穿着性感修身的粉色皮衣,前凸后翘,身材比没生孩子的时候还要火辣性感。 方管家自然少不得又迎上前去,陪着笑脸热情道:“宫夫人,欢迎你回来!” 目光从她那辆十分拉风的跑车上面扫过,忍不住又多嘴了两句:“宫夫人,你又换车啦?” 林心念撩了撩弹力十足的酒红色卷发,白眼道:“我换车怎么了?我自己赚的钱,换辆车都不行啊?” “你,你自己挣的钱?” 方管家疑惑了。 外面的钱有那么好挣吗? 这才一个月时间,一辆价值千万的最新款法拉利就到手了? 薛紫涵刚才还脾气暴躁面色极差,这时候见到林心念,瘦削的脸上却浮现出了嘲讽的笑意。 她扭动着腰肢走了过来:“方管家,你还不知道吧?人家林大小姐现在是最当红的主播,一个黄鳝视频,就让她捞了不少金呢!” “黄鳝视频?是什么?” 方管家是上了年纪的人,又长年累月居住在这与世隔绝的庄园里,对于网络上发生的热点事件,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什么主播? 什么黄鳝视频? 他一个都听不懂。 听到不懂的名词,他自然是要发问。 薛紫涵却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儿:“方管家,黄鳝视频你都没听说过?不如让我们的林大小姐给你现场演示一下?” 林心念气得小脸扭曲,掐腰怒道:“薛紫涵,你就不能嘴上积德少说两句吗?咱们两个都是宫氏的代孕妈妈,半斤八两,你觉得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我当然比你好了!” 薛紫涵冷笑说道:“我是豪门千金,而你只是平民百姓,我们之间能比吗?” “嘁——!豪门千金又能怎样?” 林心念伸手在那辆崭新的法拉利牌车上轻轻抚了抚,不屑道:“豪门千金只能坐廉价又老款的保姆车,而我这个平民百姓,坐的却是你比的保姆车贵十倍的豪车……” “你……,你的钱还不是从男人的身上搜刮来的?” 薛紫涵又是嫌恶,又是嫉妒,跺脚回了一句,便再也想不到别的话来回击她! 说起来,她的心底里还是有些羡慕林心念的。 她虽然身在豪门,可是父亲一直都把她管教得很严。 正文 第292章 没有男人,就会空虚寂寞冷 三年前,她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对宫少玺一见钟情后,不惜瞒着父亲,瞒着所有亲友,谎称是出国游学去了,暗地里却到墨尔庄园,做了一名代孕女仆…… 后来她如愿以偿,怀上了宫少玺的孩子。 可惜宫少玺却走了! 留下她一个人,空有一个宫夫人的头衔,拖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终归还是沦为了整个上流名媛圈的大笑话,也让父亲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抬不起头来。 这三年,父亲一面忙着替她物色合适的结婚对象,一面对她严加看管。 最开始的时候,她一个月只能出门一次。 后来才慢慢变成了半月一次,一周一次。 到现在,她父亲见她精神萎靡,消瘦得厉害,已经撤消了对她的限制,可以自由的出入了。 而她在这三年时间里,似乎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麻木了,空洞了,没有希望了! 她看不起林心念,却又羡慕林心念,可以将生活过得那么肆意妄为,过得那么张扬快活! 两人又抬杠了几句,薛紫涵突然就没了继续说话的兴趣,转身就进了庄园大门。 林心念冲她的背影冷哼一声,这才转身对车上一个抱着玩具娃娃的小女孩儿道:“还磨蹭什么?还等着我用轿子抬你下来吗?” 那小女孩儿也只有两岁多的样子。 头发稀黄,苍白的肤色,瘦巴巴的,全无半点儿小孩儿该有的圆润粉嫩。 被母亲劈头盖脸吼了一通,她也不哭不闹,更没有丝毫委屈的表情,抱着玩偶娃娃,自己从跑车上面下来了。 方管家上前,和善笑道:“你是沫儿小小姐吧?来,我也给你准备了糖果……” 说着,将一支同样精美的棒棒糖递到了宫沫儿的面前。 宫沫儿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神色漠然,直接忽视掉了方管家的殷勤,迈着小腿儿,跟在她母亲身后,往庄园里面走。 方管家有些尴尬的干笑两声,这些夫人小姐们,脾气可都古怪得很呐。 还是旁边的小品柔懂事,伸手从方管家手里接过棒棒糖:“她不吃,我吃……” 方管家笑笑:“走吧,我们也该进去了!” 薛紫涵和林心念一进入庄园,就发觉这院子似乎以以前有些不同了。 青石小径上的积雪薄霜清扫得十分干净。 三年没有替换的门联也焕然一新。 廊檐下挂着一溜儿的红灯笼,给这座清净古老的庄园,平添了节日气氛。 屋内灯火明亮,壁炉烧得旺旺的,一室温暖,令人倍觉舒服。 茶几上摆放着一只造型古朴的粗陶阔口瓶,里面插着的腊梅正吐露着沁人的芬香,像是刚刚从院子中采摘回来一般。 薛紫涵终于有些忍不住,低声说道:“这庄园……,似乎与上次来的时候有些不同?” 林心念大刺刺的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我才不管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同呢!我今天过来就是打针的,打完我就走,这鬼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多呆!” 提到打针,两人的心里多少都有些怨气。 “该死的夏桑榆,真是害苦咱们两个了!” “是啊!如果她没死该多好?至少她可以帮咱们找到彻底解毒的法子!” “算了吧!我还是觉得她死了比较好!不然的话,我可不敢保证我会不会杀了她!” “她确实挺可恶的!死了还把咱们两个牢牢的拴住!” “岂止是可恶?她简直就是该死!” 两人向来就喜欢抬杠,因为她们一直互相瞧不起! 唯有在抱怨夏桑榆,憎恨夏桑榆这件事情上,两个人观点相当一致! 不多时,方管家领着两个小孩儿走了进来。 薛紫涵看到又黄又瘦的宫沫儿,忍不住又开始吐槽:“林心念,我说你这两年是不是只图自己快活了?瞧你把沫儿给养的,都快瘦成竹竿了!” 林心念也不甘示弱,回击道:“竹竿怎么了?以后长大了就不用减肥了啊!而且你看我家沫儿底子多好啊,这脸庞,这身段,将来长大了,肯定比肥腻腻的宫品柔好看一百倍!” “我家品柔哪里肥了?她那是可爱你懂不懂?” “呵呵,可爱?抱歉啊,我还真的没有看出来!” 两个女人正是一来一往唇枪舌战得厉害,楼梯上突然传来脚步声。 夏桑榆穿着休闲的家居服,随意的披散着头发,一步步往楼下走了过来:“吵什么吵?我在楼上就听到你们在吵个没完!” 林心念和薛紫涵脸色同时大变。 “你,你是人是鬼?” 薛紫涵更是夸张,惊吓之下往后面退了两步,手臂一抬,直接就将那只粗陶阔口瓶打翻在地。 哐当一声,阔口瓶摔得粉碎。 腊梅花也用一种狼狈的姿势摔在了地上。 夏桑榆眉梢微皱,清冷的目光从她们的身上一一扫过:“我倒是看你们过得比鬼还像鬼!” “你,你真的是夏桑榆?” “你还活着?” 两个女人惊魂未定,夏桑榆每走近一步,她们就往后面退一步。 这实在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死了三年的人,居然又活过来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 她们惊恐的模样,吓到了站在旁边的两个小女孩儿。 小品柔怯怯问:“娘亲,你,你在害怕什么?” 薛紫涵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视线突然定定落在方管家的身上:“方管家,你告诉我们,她,她到底是谁?” 方管家平静道:“她是桑榆小姐!” “真,真的是桑榆小姐?她不已经死了吗?” “桑榆小姐是有福之人,哪能那么容易就被奸人给害死了?” 方管家说完之后,低下头对两个小女孩儿道:“品柔小小姐,沫儿小小姐,她是你们的姑姑!” “姑姑?” 两个小孩儿都是一脸茫然。 姑姑是她们的什么人? 方管家只得又补充道:“姑姑是你们父亲的妹妹……” “爹地的妹妹?” 两个小女孩儿的眼底都浮上些或多或少的热切。 小品柔更是走到夏桑榆的身边,奶声奶气问道:“你真的是我姑姑?” “对啊,我是你姑姑!” 夏桑榆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稚嫩柔软的脸颊,含笑说道:“你是小品柔吧?长得可真漂亮!” 小品柔往她面前迈了一小步,满含希冀的问道:“姑姑,你知道我爹地在哪儿吗?” “你爹地?” 夏桑榆看着她纤尘不染的眼瞳,在心里斟酌片刻,小心的回答说:“他……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等你们长大以后,他就会回来看你们了!” “可是……,娘亲说她已经死了!” 小品柔的话才一出口,旁边站着的小沫儿眼眶也瞬时变得通红,低低的声音,如同蚊子在哼哼:“我,我娘亲……也说爹地死了……” 夏桑榆面对两个天使一般的小侄女儿,心中的戾气瞬间就消散殆尽。 她伸出双手,一手一个,将她们紧紧揽进怀里:“没有!娘亲是骗你们的……,你们的爹地一直都还活着,等你们长大一些,他就会回来看你们了!” 小品柔问:“长到多大?他才回来?” “长到……十八岁吧!” 十八岁,她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到时候再告诉她们关于宫少玺的真相,想必她们也能接受了。 夏桑榆陪两个可爱的侄女儿说了一会儿话,便让方管家带着她们去后面的宠物园玩耍去。 偌大的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她和薛紫涵林心念三人。 她在正上首的位置坐下,目光直直看向浓妆艳抹的林心念:“心心主播?” 轻飘飘四个字,却像是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了林心念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情不自禁的垂下目光,低声说道:“桑榆小姐,我,我并没有违反当初和你的约定!” 桑榆淡潮:“真是难为你了,还记得三年前的约定?” “当然记得!三年前,我主动提出留在宫氏,抚养宫少的孩子长大,你的条件是不准我与别的男人相爱!” “很显然!”夏桑榆冷戾的眸光从她身上扫过:“你违约了!” “我没有!” 林心念连忙反驳道:“这三年,我虽然和一些男人发生过关系,可是我并没有和他们任何人相爱过!” 夏桑榆眸色一冷:“你和我玩文字游戏?” “本来就是嘛!当初的约定,只是说不能和别的男人相爱,没说不能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啊!” 林心念继续为自己的行为辩解:“我也是个健康的的女人,有正常的性需求嘛,找男人解决一下生理需要,这不过分吧?” 夏桑榆气急反笑:“你倒有理了?” “哎呀,桑榆小姐你快别装了!咱们都是女人,那种没有男人的空虚寂寞冷,想必你也是能够理解的对不对?” “喜欢男人?离不开男人?” 夏桑榆的眼神有些吓人。 林心念这下不敢冒然接话了。 夏桑榆就又说道:“既然你这么离不开男人,那好,咱们回到最初的协议,把沫儿还给宫家,我再给你一笔安家费,你以后别……” “好啊!” 林心念不等她说完,居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夏桑榆反而震了片刻:“你同意了?你愿意放弃沫儿的抚养权和监护权?” 正文 第293章 快给我,不然我会死的 “我当然愿意放弃了!” 林心念往她这边的沙发挪了挪,苦着脸抱怨说道:“桑榆小姐呀,你都不知道一个单亲妈妈带着个孩子有多烦人,有多累人……,吃喝拉撒一摊子事儿,全部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我这两年都快被宫沫儿拖累死了!” 难怪小沫儿会那么瘦,会那么木讷少语。 想必在日常的生活中,林心念这个做娘亲的,也很少和孩子沟通互动吧? 夏桑榆叹了口气:“你可要考虑清楚!一旦放弃,便意味着你和孩子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求之不得呢!” 林心念语气有些急切的说道:“桑榆小姐,实不相瞒,若不是身体里面被你提前种植了病毒,我早就将她扔去福利院了……” 遗弃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她说起来比遗弃一条不再受宠的宠物小狗狗还要轻松随意。 三年前,夏桑榆就说过,让她在孩子的哺乳期结束之后,拿着该有的报酬,就离开宫氏,永远都别再见孩子。 可她那时候舍不得,一方面是想要继续做宫夫人,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另外一方面,孩子终归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希望自己能看着她长大成,人。 然而残酷的现实,就是这么磨人。 她很快就发现宫氏每月给的那笔钱,在外面根本撑不起奢华耀目的上流生活。 而孩子成天哭哭啼啼,不出两个月就磨光了她本就不多的母性。 现在,她只想甩掉这个烦人的包袱! 夏桑榆见她心意如此坚决,便也不再勉强。 她轻轻击掌三下,小筑就从楼上下来,将一式两份儿文本合同放在了她的面前。 合同是容瑾西在楼上书房根据她这边的情况现场拟定的! 她相信,这是一份严谨至极的合同。 看也懒得看,直接就将合同推到了林心念的面前:“签了吧!” 林心念看着密密麻麻五六页的合同,迟疑道:“这,这么快就把合同准备好了?” “对!我知道你们这两年带孩子辛苦,所以给你们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 夏桑榆又将合同往她面前递进了几分:“签吧,签了,你就解脱了,轻松了!” 林心念咬着嘴唇想了片刻:“签就签!” 她丢掉宫沫儿这个大包袱,就可以更加快意的享受人生。 拾掇拾掇,再去做个修复手术,说不定还能钓到一枚金龟男呢! 笔尖落下之前,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夏桑榆!” 夏桑榆微愣:“嗯?怎么了?” “我想问问你,如果我签了这份合同,以后和宫氏,和宫沫儿,和你夏桑榆就都没有任何关系了,对不对?” “对!没关系了!” 夏桑榆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挽唇一笑,主动道:“你放心!只要你签了这份合同,保证以后不出现在沫儿的生活当中,我今天就可以帮你彻底把身体里面的病毒清理干净!” “真的吗?那我签!” 林心念再无顾忌,拿起笔,刷刷刷的把自己的名字签上去。 最后一笔完成,她重重叹了口气:“好了!我自愿放弃了!” 夏桑榆满意的笑了笑:“你还得去给沫儿做一个最后的告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不能伤害她幼小的心灵!” 顿了顿,她又说道:“你最好是说你要离开一段时间,去帮她把爹地找回来!”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 林心念站起身去找那个被她遗弃的女儿。 经过夏桑榆身边的时候,目光被她脖子上的吻痕吸引。 在这庄园里,谁会和她发生那样亲密的关系? 紧接着,林心念的注意力又被她领间那枚造型独特的宝石吊坠吸引。 华彩流转,一看就价值连城。 林心念艳羡不已,脱口赞道:“好漂亮的宝石吊坠,这设计也很特别!” “这个吗?” 夏桑榆下意识的抚了抚胸前吊坠:“这是容先生送给我的!” 就在半个小时之前。 两人在浴室里面尽情欢爱之后,容瑾西像是变魔术一般拿出了这枚耀目的宝石吊坠,将它挂在了她的颈间:“新年礼物,喜欢吗?” “喜欢……” 她是真的很喜欢。 宝石的光华与她的气质十分契合。 最主要是这造型设计她十分喜欢,奢华优雅之余还灵气十足,是她所见过最令她动心的珠宝! 容瑾西俯在她耳边低声问:“真的喜欢?” “嗯,真的喜欢!” 她看着镜子里面的宝石吊坠,爱不释手。 他满意的轻笑:“比那颗帕帕拉哈艾斯利还喜欢?” 她横了他一眼:“不是已经被你还给哲文了么?还提那个做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在帕帕拉哈艾斯利和这颗吊坠之间,你更喜欢哪一颗?” “当然是这一颗!”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给出了回答。 容瑾西高兴坏了,抱着她又亲了一阵,最后还在这颗宝石吊坠上落下了滚烫的一记热吻:“喜欢就一直戴着,别取下来了!” “嗯!”夏桑榆哭笑不得。 没想到一句话,就可以让他高兴,让他开心成这样。 她却不知道,这枚宝石项链,是容瑾西亲自设计的款式,亲自选的底座材质和颜色,亲自挑选了最珍贵的宝石镶嵌而成…… 这期间的情义,才是最为珍贵的所在啊! 夏桑榆回想起半个小时之前在楼上与容瑾西的这一番温存,忍不住的就又有些心猿意马,耳根泛红了! 林心念羡慕的在旁边赞叹了两句,便去后院找宫沫儿告别去了。 夏桑榆这才将目光看向呆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薛紫涵。 薛紫涵嘴唇青紫,蜷缩在沙发上,正不停的打呵欠,流眼泪。 华贵的紫貂大衣下,瘦削的身体还在不停的瑟瑟发抖。 夏桑榆皱眉:“你怎么了?” “我,我冷……” “冷?”夏桑榆看了看她身边的壁炉。 壁炉烧得很旺啊! 薛紫涵那个位置靠得那么近,温度应该快接近三十度了吧? 怎么会还冷? 夏桑榆疑惑的站起身:“薛紫涵,你是不是病了?” “我,我……” 薛紫涵见她伸手过来触碰自己的额头,急忙身体一缩,抱着双臂往后面藏了藏。 几乎同时,清鼻涕从她的鼻洞中中像线一般流淌了出来。 夏桑榆嫌恶的皱起了眉头。 几乎同时,她脑子里面突然闪过以前在电视里面看过的瘾君子的画面! 她惊愕的睁大双眼:“薛紫涵,你,你……” “我好难受……” 薛紫涵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 她伸手在包里面一阵翻找,很快,就掏出了一只透明的塑料小袋。 极细的白色粉末。 不是冰美人。 可是那塑料小袋上,一个若隐若现的X还是让夏桑榆惊诧不已。 X组织流通在各个渠道上面的东西,可远远不止冰美人一种。 她上前两步,伸手猛然将那东西夺了过来:“薛紫涵,你怎么敢碰这种东西?” “给我……,快给我……,我要死了……” 薛紫涵的鼻涕口水一起淌了下来。 瘦得皮包骨头的身架从沙发上翻跌下来,趴在地上,连挣扎着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就那么趴在地上,扬起右手,祈求的望着夏桑榆:“求求你,给我……吸一口……,不然我真的会死的!” “那你去死吧!每年清明我会给你送花圈,你的小品柔我也会帮你抚养长大!” 夏桑榆恨其不争,怒声说完这一句,抬手一扬,直接就将那塑料小袋扔进了壁炉! “不——!” 薛紫涵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本来病恹恹有气无力的身体,竟突然之间爆发了惊人的力量。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扑过去,右手直接就伸进了壁炉,将刚刚扔进去的东西又抓了出来。 被她一同抓出来的,还有一块火炭。 通红的火炭,直接将她的手掌灼伤,同时也将那小塑料袋烫得化开,变成更加滚烫的液体黏在她的手心上。 那种惨烈的痛,旁人看着也会觉得怵目惊心,钻心蚀骨。 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 将火炭撂开后,她竟是就趴在掌心上,用最直接的方式,将那些粉末从鼻腔吸了进去。 夏桑榆看得目瞪口呆,恶寒不已。 “薛紫涵,你快停下来!” 她快步上前,抓着薛紫涵的手腕,将她掌心的粉末一把拍掉:“不可以!你不可以碰这些东西!……会死人的!” 薛紫涵被她两次阻挠,脾气瞬间变得暴躁起来:“夏桑榆,你又想害我?” “我,我没有……” 夏桑榆被她眼瞳中的凶光吓得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便见薛紫涵疯了一般猛扑过来,一双利爪,直接就往她的脖子上掐了过来。 她大惊失色,急忙伸手去推她:“薛紫涵你住手!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 “你想害死我!” 薛紫涵歇斯底里,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扑倒在地,怒目吼道:“你一直都想害死我,我知道的!” 夏桑榆如何能抵得过接近癫狂状态的薛紫涵? 很快,她的脖子就被死死掐住了。 她的后背硌在地上的陶瓷碎片上,刀割一般的疼。 她呼吸不上,吃力道:“放……手……,快放……” “该死的女人,我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害的!” 薛紫涵目露凶光,拿起地上一片锋利的陶瓷碎片,抬手就往夏桑榆的脖子上划去。 正文 第294章 活着和死了没啥分别 夏桑榆被她失去理智的凶悍样子吓得闭上了眼睛,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喉咙中飚了出去:“啊——!瑾西!” 一道敏捷的黑影像是猎豹出笼般猛然窜出,直接将压在她身上的薛紫涵掀翻在地! 夏桑榆惊魂未定的翻身坐起,不敢置信的看着和薛紫涵缠斗在一起的男人。 三十多岁,寸头,大眼方脸。 不是她的瑾西! 她吓得往旁边缩了缩,手掌撑着地面,被陶瓷碎片划伤了也全无察觉。 容瑾西听到她的惨叫,蹬蹬蹬下楼的时候,正看到她像只受惊的小兔,抱着双臂缩在沙发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他看到了她后背上的血,手掌上的血。 心房猛然一窒,他快步跑了过来:“桑榆!” “瑾西……” 夏桑榆颤声叫着他的名字,张开双臂扑进他的怀里:“瑾西,我刚才,刚才差点就死了!” 刚才,薛紫涵手中锋利的陶瓷碎片距离她的脖子只有零点几厘米了! 真的是只差一点点,她的颈动脉就被割破了! 容瑾西将她从地上一把抱起:“我带你去找医生!” 方管家听见她的惨叫,也急急忙忙往这边小跑了过来:“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桑榆小姐你刚才……” 夏桑榆不想让他一个老人为自己担惊受怕,所以强撑着笑脸解释说“没什么!我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被地上的瓷片划伤了……” “那我去叫家庭医生过来!” 方管家说着就要走。 夏桑榆忙又问道:“方叔,那个人是谁?” 方管家往薛紫涵的方向看了一眼:“是紫涵夫人的司机吧?好像是叫阿昌!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每次她回庄园,我都看见是这个叫阿昌的司机开车送紫涵夫人回来的!” 桑榆点头:“哦,是司机啊……” 方管家很快就把家庭医生找来了。 夏桑榆的背部有三处被瓷片划伤,好在伤口不深,里面也没有残留着陶瓷碎片,清洗后又上了些止血药,休养个几天,应该就能痊愈了。 她手掌上的伤倒是有些危险。 因为只差一点点就划到筋脉了。 她半趴在容瑾西的身上,每一次因为清理伤口而牵扯出无法忍受的疼痛的时候,身体都会不受控制的轻微痉挛一下。 每次她一痉挛,他便会低头在她的脸颊上或额头上轻吻一下。 好似这样做,就能让她身上的疼痛减轻一些。 家庭医生一边给她包扎,一边后怕的叹道:“好险呐……,辛亏偏了一点儿,不然的话,桑榆小姐你的这只手只怕就会留下残疾了……” 桑榆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哪那么容易就残疾了?医生你别说得这么严重,怪吓人的!” 方管家忧心忡忡,在旁边重重叹息:“唉!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桑榆小姐你就受了伤,还流了这么多血……,我怎么都觉得不是个好兆头!看来,我得去伽来寺替桑榆小姐上香祈福才行!” 桑榆忙道:“方叔,我不信这些的!” “桑榆小姐,你现在是宫氏唯一的掌权人,你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死了之后,怎么有脸去见宫氏的列祖列宗啊!” 方管家长吁短叹,还时不时的摸出蓝色方格的手帕擦拭湿润的眼眶。 夏桑榆也不好再与他深谈这个话题,遂打岔道:“方叔,我这里没事儿了,你去后面的宠物园看看曜儿和两位小小姐吧……,哦对了,林心念如果和宫沫儿道别完了,就将她带到密室,我帮她把身上的余毒清了!” 哪有什么余毒? 不过是震慑林心念的手段罢了! 方管家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当下答应着,去后面的宠物园了。 夏桑榆等到家庭医生也离开了房间,这才得空回头看向容瑾西。 容瑾西眼底的杀气还来不及隐藏,便对上了她的目光。 他微怔了一下:“还是很疼吗?” “不疼!” 她仰起头,在他冷峻刚毅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有你在身边,我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疼!” 他唇角勾起一抹牵强的笑意:“那个薛紫涵,看来是留不得了!” “不行啊瑾西!”她忙道:“她是宫品柔的母亲,你千万别动她!” “以金钱为目的的代孕妈妈,也配得上母亲二字?” “瑾西你不知道,这个薛紫涵与别的代孕妈妈有些不同!” “有何不同?难道她不是为了钱吗?” “还真的不是为了钱!她家里面其实也算得上一个不大不小的豪门,她是因为对我哥宫少玺一见钟情,所以才不惜降低身份,到墨尔庄园做了一名代孕女仆……” 夏桑榆提及往事,心里也或多或少添了些愁绪:“她变成现在这样,也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我记得她以前很火辣,很强势的!” 她记得,薛紫涵那时候还是十二名代孕女仆的领班,无论身材还是样貌抑或是气质,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就是在这座庄园内,薛紫涵打过她的耳光,抢了她的曜儿,还曾经用开水从她的领口浇下去,差点没把她虐死! 而她自然也没有放过她! 正因为彼此之间交过手,她才更加了解薛紫涵性格中强势坚韧的一面。 而现在……,薛紫涵变成了喜怒无常性格暴戾的瘾君子! 夏桑榆无奈的长长吁了一口气:“总之,我和她之间的事情,瑾西你千万别插手!” 容瑾西亲吻她香软的脖颈:“那她如果再做出伤害你的事情呢?” “我不会再给她那样的机会了!” 夏桑榆想起刚才那只有X标识的塑料小袋,眼瞳中的神色蓦地变得森寒起来。 刚才的客厅内。 薛紫涵手中紧紧攥着的陶瓷片已经被她的司机阿昌给夺了下来。 她眼神恍惚,盯着面前的男人看了好大一会儿,喃喃道:“你,你是谁?” “紫涵夫人,你清醒一点儿,我是阿昌啊!” 阿昌刚刚说完,薛紫涵黯淡的眼神猛地又变得异常明亮起来:“阿昌?你真的是阿昌?” “是……” 阿昌刚刚说出一个字,薛紫涵突然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襟:“阿昌你帮帮我!你帮帮我!我现在好难受……” 她的身体又在紫貂大衣下面瑟瑟轻颤起来:“我快要死了……,快给我,我真的快要死了……” 每一个字,她都是抖着说完的。 说完之后,见阿昌还是一脸为难的不作声,便干脆俯身过去,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阿昌……,你懂的……,给我,我会谢谢你的……” 阿昌缺少表情的脸色,因为这一个吻而有了些变化:“紫涵夫人……” “给我,求求你给我……,我难受死了……” 薛紫涵祈求着,抓着阿昌的手,从她的紫貂大衣伸了进去。 他左右看了看。 这大厅里面,除了他们两个,根本没有第三个人的影子。 就在这里把那东西给她,应该也没有人会发现。 不过,他要做别的事情,还是应该找个相对安全隐蔽的地方才行。 他将她从地上抱起,大步往侧前方的洗漱间走去。 洗漱间的门一关上,他便迫不及待将薛紫涵压在了墙上,声音也比刚才凶横了许多:“你找死吗?谁让你动那个女人的?” 他粗壮的胳膊横压在薛紫涵的脖子上。 薛紫涵瞬时就觉得呼吸不上,大口喘息两下之后,就开始翻白眼了:“阿……,阿……昌……” 阿昌冷哼一声:“我今天给你个警告,那个女人,不是你能动的!” “是……,我……记住了!” 薛紫涵求饶着,脸上流露出对死亡的恐惧,头发也已经被虚汗打湿。 她没有想过去动任何人! 前提是,任何人都别想动她要吸的那东西! 阿昌见她呼吸不畅快要晕厥过去,这才猛的松开了她。 她顺着墙壁,慢慢滑坐在了地上。 呼吸稍稍顺畅后,她很快就又感觉到了那种蚀骨钻心的奇痒。 身体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都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咬。 又疼又痒,她快要抓狂了! 她在地上爬了几步,伸手抓住了阿昌的裤脚:“阿昌……,我,我要……” 她的口水,鼻涕,眼泪,顺着她说话的声音一起流淌了下来。 阿昌眼底掠过一抹厌恶:“你瞧你这个贱样,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分别?” 口里虽然咒骂,却还是从包里摸出一只小塑料袋扔在了她的面前:“拿去吧!” “谢,谢谢……” 她欣喜若狂,急切的拆开包装,凑了上去。 阿昌冷嗤一声,走过去将洗漱间的门倒锁。 片刻后,他将倒在地上轻微抽搐的薛紫涵一把捞了起来:“轮到你来满足我了!” 薛紫涵这时候还处于浑沌的状态,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更不知道这个阿昌在对自己干什么! 直到某处传来干涩的痛,她才压抑不住失声低呼:“啊……” “叫什么叫?又不是第一次了!” 阿昌的眼神中涌动着兽类才有的凶狠。 他将她压在旁边的搁物台就猛烈的动作起来。 正文 第295章 跟疯了一样 薛紫涵的身体很快就在他粗暴的动作下苏醒过来。 她出现了幻觉。 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在宫少玺身边做代孕女仆的日子。 缠绵,火热,癫狂。 “少玺,少玺……” 她的手抚上男人的面颊,双眼迷离,痴痴笑道:“我又看见你了!我又能看见你了!” 每次她吸食了那东西后,眼前总会出现宫少玺邪俊魅惑的模样。 她真的好爱他! 就算被他用最粗暴的姿势压在身下也没关系! 就算被他弄疼了也没关系! 身体就算被他折成了最痛苦的形状也没关系! 只要他在,只要他快乐,一切的一切,都没关系! “贱女人,每次都叫着一个死人的名字,真踏马扫兴!!” 阿昌烦躁的低咒一声。 他推开她,直接从她的身上跨过去,扯了一条毛巾,拧湿之后收拾身上的秽物。 薛紫涵倒在地上。 她还沉浸在和宫少玺一起欢愉的画面里,身体轻微的战栗着,像是非常痛苦,又像是极致的欢愉。 大厅里面,夏桑榆正在问一名佣人:“紫涵夫人呢?” 佣人神色有些古怪,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洗漱间,压低声音道:“紫涵夫人在那里面呢!” 顿了顿,佣人又道:“那个叫阿昌的司机也在里面!” 佣人的神色有些奇怪,夏桑榆也没有在意,抬步便往洗漱间走去:“我看看去,怎么这半天还不出来!” “桑榆小姐!” 佣人在身后唤住了她。 她回头,不解道:“怎么了?” 佣人踌躇片刻,上前压低声音说:“桑榆小姐,我刚才从洗漱间外面经过,听到里面有那种声音……” 她秀眉微拧:“什么声音?” 佣人有些难为情的沉默片刻,这才支支吾吾说:“听上去,像是,像是在做那种事情……” 见夏桑榆还是不明白,佣人只得又道:“就那种……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 夏桑榆这才微微变色:“他们两个?” 一个司机,居然敢趁着主人意识不清的时候,乘机做那种事情? 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佣人点了点头,肯定的语气道:“我趴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儿,应该是在做那种事情!” 洗漱间的门因为透气和美观的需要,做得并不是那么隔音。 佣人如此肯定,那应该是所言不虚了! 夏桑榆的眉梢蹙得更紧,正进退两难的时候,洗漱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阿昌衣冠整齐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见夏桑榆,他稍微一怔:“桑榆小姐也在哈!” 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他直接就要从她的身边往外面走。 夏桑榆连忙问道:“她怎么样了?” “她没事儿了,缓过这阵子就好了!” 阿昌冲她颇为歉意的笑了笑:“她就是这样,每次瘾上来了,都会举止癫狂,谁也拦不住,刚才没有吓到你吧?” “哦,我还好!” 夏桑榆回答了一句,又问道:“她这样多久了?你是怎样让她安静下来的?” “我也没办法,只能采取一些……非常手段让她不那么躁狂!” “什么样的非常手段?” “桑榆小姐你还是不要问的好,会吓到你的!” 阿昌笑笑,礼貌的颔首说道:“回头再聊,我去帮她拿身换洗的衣服!” “哦,好的,你去吧!” 夏桑榆目送着阿昌往停保姆车的地方走去,然后她飞快转身,直接就去了洗漱间。 洗漱间里面,还充斥着恶心的味道。 薛紫涵瘫软的躺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看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喃喃道:“少玺,少玺……” 夏桑榆皱眉:“薛紫涵,你清醒一点儿!” 薛紫涵沉浸在有宫少玺的幻境里,根本听不到她在身边说什么。 她身上的紫貂大衣已经跌落在水池里,被打湿,皱巴巴的,看上去全无半点儿华贵美感了。 她贴身穿着的衣服虽然被整理过,可是她的大腿上被人强虐之后的淤青清晰可见! 光滑如镜的搁物台上面,两根搭在一起的卷曲毛发令夏桑榆恶心不已。 佣人说得没错,他们刚才在这洗漱间里面,真的是疯狂的做过。 阿昌所谓的非常手段,就是这个? 夏桑榆眼底浮上嫌恶的神色,正要站起身,目光突然被地上一只空瘪了的塑料小袋吸引。 她走过去,将那小袋轻轻捻起。 灯光的映照下,那上面的X更是清晰可辨! 她脑海中劈过惊雷,阿昌口中的非常手段,不是做暧,而是比强行做暧恐怖百倍的DP? “桑榆小姐!你在这里干什么?” 阿昌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桑榆吓得浑身一颤,差点惊叫出声。 她转身看向阿昌:“阿昌,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阿昌神色镇定,目光淡淡的从她手上的小塑料袋上面扫过:“这是什么?一只塑料袋而已!” “我说的是里面的东西!” 夏桑榆眼底浮上厉色:“你给她吸了?是在你的蛊惑下,她才接触这种东西的?” “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阿昌的态度礼貌而疏冷。 他从她身边走过,镜子来到薛紫涵的身边,将一件驼色大衣穿在她的身上。 薛紫涵嘻嘻笑着,摸着他的脸直叫少玺,少玺…… 跟疯了一样。 完全没有自主的辨别意识了! 夏桑榆在旁边看得又气又恨,见阿昌抱着薛紫涵就要出去,她忙问道:“你要带她去哪里?” “去外面休息休息,她现在很虚弱……” 是啊,阿昌现在是不会带着薛紫涵就这样离开的,因为她还没有给她注射‘解药’嘛! 夏桑榆看着阿昌的背影,眼神慢慢变得冰冷森寒。 她敢肯定,这X塑料袋,一定是阿昌的东西。 她还敢肯定,院子里面停着的那辆黑色保姆车上,还有更多这样的东西! 阿昌是X组织的人? 是X组织在晋城的下线? 不管怎样,她都不能让薛紫涵继续和阿昌混在一起了! 傍晚的时候,薛紫涵终于从那种极嗨的状态中慢慢清醒了过来。 她摇摇晃晃从沙发上坐起来:“品柔……,品柔?” 叫了两声,小品柔没有像以前那般,一听到她的召唤就摇着小尾巴屁颠屁颠儿的跑过来。 她四下看了看,这才想起今日是到墨尔庄园来找解药来的! 解药还没注射进身体里,她的瘾先就发作了,害得她在夏桑榆的面前出尽了洋相吧? 她烦躁的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口好渴,好想喝水啊! 她砸吧了两下嘴巴,好重的腥臭味道…… 站起身,摇摇晃晃往饮水机的地方走。 守在旁边的一名佣人见状,连忙过来问道:“紫涵夫人,你是要喝水吗?我帮你倒,你快坐下好好歇息歇息!” “好,谢谢!” 她确实有些不想动。 全身的骨架就好像被拆散过一般,酸疼得厉害。 佣人很快就把一杯温热的纯净水递到了她的手边:“紫涵夫人,给!” “谢谢!” 薛紫涵道谢后端过杯子,喝了一口,正要下咽,喉头那种腥臭恶心的味道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她没有忍住,呃的一声呕了出来。 佣人想要帮她拿垃圾桶,却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她将一口异常浑浊的水吐在了进口长绒地毯上。 “对不起……” 薛紫涵弱弱的道歉:“我这破身体,每次发病醒来之后,都会觉得嘴巴里面有异物,很恶心,很想吐……” “没关系……,桑榆小姐交代过,但凡是你用过,坐过,摸过的东西,都要拆掉,全部换成新的!” 佣人实心眼,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了。 薛紫涵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夏桑榆真这么说?她这是在嫌弃我吗?” 佣人低眉敛目,没有说话。 嫌弃还是不嫌弃,这不明摆着吗? 薛紫涵气得手脚发抖,呼一下站起身:“她在哪儿?我要见她!” “好的!紫涵小姐请跟我来!” 佣人奉命守在这里等她醒过来,就是要带她过去见桑榆小姐的呢。 当下两人便出了屋,沿着回廊往左侧方向走去。 廊檐下面挂着一溜儿的页贝风铃,在寒风中,发出叮叮铃铃的清脆声响。 薛紫涵把身上的大衣裹紧了一些,看着熟悉的景致,突然就想起了三年前,在这庄园里面做代孕女仆的日子。 那时候的宫少玺,真是邪俊得令人神魂颠倒啊…… 为了能够让他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多做停留,她想尽了一切手段去打压别的代孕女仆。 每天傍晚她都会绞尽脑汁的做出自己最拿手的糕点,希望能够得到他的青睐,希望能有为他侍寝的机会…… 后来她终于如愿以偿了,成为了他的女人,也怀上了他的孩子,可是这以后的日子,好似变得愈加艰难,愈加看不到希望了! 薛紫涵心神恍惚,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沉重。 佣人在前面走了一会儿,听见身后没有脚步声,回头一看,见她还站在那里发呆。 佣人只得又折转身:“紫涵夫人?紫涵夫人你怎么了?快走吧,桑榆小姐该等着急了……” 正文 第296章 最后的慈悲 薛紫涵空洞的眼神直直盯着那佣人:“你说,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啊?” 佣人觉得她的目光有些瘆人,下意识的往后面缩了缩:“紫涵夫人,你,你干嘛问出这样的话?” “你不知道答案吗?” 薛紫涵恍恍惚惚的笑:“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浑浑噩噩的吃饭睡觉,却从没想过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 佣人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连忙放柔声音,诱哄道:“紫涵夫人,要不你还是跟我去见桑榆小姐吧?桑榆小姐是最聪明的,她说不定能回答你的问题哦……” 薛紫涵没有再纠缠佣人问一些永远都没有答案的问题,脚步摇摇晃晃,宛如一具行尸走肉,往夏桑榆所在的地方走去。 夏桑榆坐在一间较为封闭的密室里,看见薛紫涵走进来,眼神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了惊讶与惋惜! 薛紫涵的样子,比上午的时候更加萎靡颓丧。 她肤色青白,就连嘴唇也没有丝毫血色。 眼睛大而空洞,半分活人的生机都没有。 更别说她那骨瘦如柴的身形,和摇摇晃晃的步伐了…… 夏桑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鲜活的生命,在DP的荼毒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震撼之下,她站了起来:“紫涵!” 薛紫涵茫然的看向她,迟缓道:“你……找我?” “嗯!”夏桑榆指了指对面桌子上的食盒:“给你准备的晚饭,趁热吃点吧!” 薛紫涵确实也觉得很饿。 她走过去,将食盒揭开看了看:“鸡汤混沌?” “嗯,我让佣人特意为你准备的!” 夏桑榆将筷子递给她:“吃点吧,吃完我有话给你说!” “好……”薛紫涵的身上,没了白天想要杀她的那种戾气。 她拿着筷子坐下,夹起一只馄饨正要往嘴巴里面送,那种浓腥的恶心气息又涌了上来。 她急忙放下筷子,伸手捂住嘴巴,到旁边的垃圾桶旁边一阵干呕。 夏桑榆皱眉看着她。 待她稍稍平息一些,直接开门见山道:“紫涵,你这个样子,我觉得应该去戒毒所……” “我不去!” 薛紫涵一下子就暴躁的吼了起来:“我不去那种鬼地方!打死我也不去!” “可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夏桑榆苦口婆心,又道:“你不要对戒毒所有抵触情绪,据我所知,有很多人都能够在里面彻底的把那东西戒掉的……” “我不去我不去!我都说了我不去了你还想要怎样?” 薛紫涵情绪飙升,抄起面前的那碗鸡汤馄饨就往夏桑榆的头上砸了过来:“贱女人,我知道你一直都看我不顺眼,一直都想要害死我!” 夏桑榆知道她是个疯狂的女人,见状急忙用足尖在地上一点,座椅下面的滑轮就带着她往侧面滑行开去。 避开了那碗滚烫的鸡汤混沌。 她静静的看着薛紫涵,等着她的情绪慢慢归于平静。 薛紫涵几个小时之前才吸食过那种东西,所以这一次的怒火,并没有维系太长时间。 她颓然的在对面椅子上坐了下来:“对不起……,我这爆脾气,我自己也没办法!” “你就不担心你这爆脾气,会吓到品柔吗?” “品柔很懂事的……” “再懂事,她也还只是一个孩子!” 夏桑榆手指无意识的在面前的桌面上叩击着,淡淡又道:“薛紫涵,你是成年人,我希望你冷静下来的时候,能够为品柔的将来多想想……” 薛紫涵抬眼看向她:“你什么意思?你想让我也放弃对品柔的监护权和抚养权?” 夏桑榆神色镇定的说道:“以你现在的状况,你根本不能给品柔一个好的成长环境!” 夏桑榆今天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说动薛紫涵放弃对品柔的抚养权和监护权。 可是她这才只开了一个头,薛紫涵突然就低下头,嘤嘤嘤的抽泣起来。 她皱眉:“你这又是怎么了?一会儿莫名其妙发脾气,一会儿又莫名其妙的哭,你看看你这样子,哪有半点儿像是做母亲的?” “桑榆小姐,我,我……有件事情,不知道应不应该对你说!” “你想说就说吧,不想说就算了!” 她表现得很随意,半点儿强求的意思都没有。 薛紫涵却反而更加想要告诉她了。 她从坤包里面抽出一份医院化验单递给她:“你看看这个!” 夏桑榆接过,只看了一眼就惊愕得失声道:“你,你居然携带艾……” 余下的两个字,她没有说出口。 目光从化验单上面定定看向薛紫涵:“什么时候染上的?品柔呢?你该不会连品柔也祸害了吧?” “没有没有,品柔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怎么忍心连累她?” 薛紫涵泪如雨下,哽声又道:“有一次,阿昌带我去参加一个聚会……” 阿昌带她去参加的聚会,自然不可能会是什么好的聚会。 一众毒友聚在一起,共用一套器具是常有的事情,至嗨的情况下,和来路不明的人发生关系也是常有的事情! 既然和来路不明的人发生了关系,那么染上病毒,也只是早晚的事。 其实,自从她开始碰那些白色粉末的那一天开始,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了! 夏桑榆将化验单重重拍在面前的桌子上,语气坚决的说道:“开条件吧!品柔必须得留在我的身边!” 薛紫涵羞愧的低着头,不停的抽纸巾抹眼泪,擤鼻涕。 夏桑榆嫌恶的皱起了眉头:“薛紫涵,你真的是太令我失望了!比林心念还要令我失望!” “对,对不起……,我也知道我不配做品柔的母亲,我更加知道品柔留在我的身边,不会有好下场……” 薛紫涵抽噎着,结结巴巴道:“她是宫氏的孩子,将她留给宫氏我无话可说,不过,不过……,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两个条件!” “你说,能答应的,我一定答应!” “第一个条件,我想请你替我保守秘密!我XD,我患病,这些事情,都请你不要告诉我的品柔,也不要告诉我的父亲和身边的亲友!” “你放心,我不是个爱八卦的人!你的事情,我出了这个房间门,就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嗯,谢谢你……” “说你的第二个条件吧!” “第二个条件,我想请你替我把身体里面的余毒都解了,我不想每个月都往墨尔庄园跑一趟……” “余毒,其实根本不用解!” 夏桑榆摊了摊手,轻描淡写的说道:“其实,三年前我故意安排的那一场戏,是吓唬你和林心念的!你们看见的那些关于致命病毒的可怖症状,是我从境外网站上面拷贝下来的!给你们身体里面注射的,也只是普通的营养液,根本不是什么有毒物质!” 薛紫涵的眼瞳慢慢放大:“这一起,都,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她夏桑榆虽然很想要控制住这两个不安分的代孕女仆,可是还不至于用那样惨绝人寰的方式去对她们! 可惜的是,在她们的眼里,夏桑榆一直都是十恶不赦的,所以才会坚定不移的相信夏桑榆对她们下了狠手。 但凡她们自己的内心有一点儿善念,也不至于会把夏桑榆想成是那样不择手段的狠毒之人! 过往种种,像是放电影一般在薛紫涵的眼前放过。 良久,她苦笑着长长叹了一口气:“好吧……,把合同拿来吧,我签!” 夏桑榆将早就准备好的文本合同递到她的跟前:“你可要想好了!” “不用想!这应该是我唯一的选择了!” 她目前的状况,根本不适合带着一个孩子在身边。 把品柔留在宫氏,留在夏桑榆的身边,这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对女儿品柔最大的慈悲了! 签好字,她将合同双手递到夏桑榆的跟前:“桑榆小姐,我的品柔,就拜托你了!”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夏桑榆接过合同,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心头莫名一酸,倏然就红了眼眶:“紫涵,以后,你也多多保重!” “我会的!” 薛紫涵凝视着她眼瞳中的泪光,心房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般,所有的恩怨过往,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泪眼相望,恩仇尽泯。 夏桑榆送她出门,忍不住又叮嘱道:“那个阿昌,你换了吧!” 薛紫涵苦笑:“换不掉的!” “为什么换不掉?一个司机而已……” “他不是司机,是我父亲为我找的结婚对象!” “你要和他结婚?” “嗯……,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结婚的念头,可是架不住我爸苦苦相逼,后来见他人还不错,就答应先相处来看看……” 这一相处,便再也离不开阿昌了。 她也不再避讳夏桑榆,把自己这几年的遭遇拣重要的都告诉了夏桑榆。 看出夏桑榆眼里的悲悯与难过,她反而笑着安慰她。 “桑榆,你不用替我难过!反正我都是行将就木之人,现在安排好品柔的事情,我更是无牵无挂……,既然我爸想要看到我结婚成家,那我就顺从他的意愿,嫁给阿昌吧,如此,也算是对他尽了一点儿孝道了!” “你知道阿昌的来历吗?他怎么会有X组织的那些东西?” “这些都不重要……” 薛紫涵神色厌烦,不想再说这个男人了。 正文 第297章 方寸大乱 她叹了口气,岔开话题:“夏桑榆,你觉得人活着有意义吗?” “没有意义!” 夏桑榆想起了很久之前,哥哥宫少玺说的那段话:“命运给了我们一副积木,不管我们努力的将它搭建成什么样子,最后都会被死神无情的收走!我们终将一无所有,我们终将失去一切!” “既然活着毫无意义,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了!你的活着对你自己来说可能是没有意义,可是对你身边的人有意义啊……” 夏桑榆是经历过数次生死的人,对于这种生与死的话题格外有所感触。 一路上就这样边走边谈,直接将她送到了院子里面那辆黑色的保姆车前面。 阿昌正坐在驾驶位置上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三十万已经到账了吗?我回头查查,如果到账了,我这边立即给你送货过去……,好好,没问题……,合作愉快哈哈哈……” 看见夏桑榆和薛紫涵出来,他连忙挂断电话,从车上走了下来。 “紫涵夫人,你事情都办完了?” 神色关切,还伸手将她头发上的一片落叶捻了下来。 薛紫涵轻笑:“都已经办好了!我们回吧!” 阿昌往她们身后看了两眼:“品柔呢?不跟我们回去吧?” “品柔本就是宫氏的孩子,我和她之间,已经没关系了!” “没关系了?你将品柔扔下了?” “嗯,我将品柔送回家了!” “可是,可是……” 阿昌始终也没‘可是’出一个所以然来。 薛紫涵已经低着头,上了他身后的保姆车。 阿昌讪讪的住了口,对夏桑榆颔首道:“桑榆小姐,抱歉哈,给你添麻烦了!” 桑榆淡笑:“阿昌先生这是说的哪里话?紫涵身体不好,还请你对她多加照顾!” “应该的,应该的!” 阿昌连声答应,态度谦恭,像一个真正的司机。 和夏桑榆告别后,他转身就要上车。 夏桑榆没有忍住,脱口说道:“阿昌先生,你知道藏D十克就会判至少三年的有期徒刑吧?情节严重的话……” “抱歉啊桑榆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阿昌呵呵干笑,几个大步就上车,带着薛紫涵扬长而去。 夏桑榆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有些失神,一想到薛紫涵要和阿昌结婚,一想到她余生都不能摆脱那东西的控制,心中就忍不住一阵唏嘘感慨。 容瑾西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他拉开大衣,从后面将她一把涌了进去:“外面冷!咱们去屋里吧!” “嗯!”她答应着,又忍不住回头往薛紫涵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瑾西问:“林心念和薛紫涵,以后不会再来了吧?” “嗯!不会再来了!” 她们本来就是宫少玺的代孕女仆,兜兜转转了三年多时间,最终也还只是一个代孕女仆的身份。 留下孩子,以后就各不相干了。 容瑾西将她扳转过来,温暖大掌轻轻摩挲她冰凉的脸颊:“桑榆,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马上就将她带回家了。 他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看到,他容瑾西消失三年的爱人,又回到他身边了。 面对他满满热切的目光,夏桑榆心里却有些不安:“晋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莫思……” “莫思已经令殡仪馆的人将‘陶夭’的尸体拉走了!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那只不过是咱们的障眼法!” “可是周督长呢?周督长会有所察觉吧?毕竟‘陶夭’是犯罪嫌疑人,他肯定会对‘陶夭’验明正身的……” “周督长是我朋友!他已经结案,估计明后天就会带着家人出国旅游去了!” “他在暗中帮我们?” “既然你都说了是暗中,就不要把话说得这么明嘛!” 容瑾西将她冰冷的小手握在怀中,再次问道:“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嗯……”她抿唇想了想:“再给我两天时间吧!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 “还要两天?” “嗯!两天应该够了!” “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吗?可以让我去帮你处理吗?” “这……”夏桑榆迟疑起来:“不用了,我自己就能办好!” 她还想要去金氏别墅走一趟,找到张咪,让她把自己的儿子还给自己。 四个孩子,一个都不能少。 不过,她现在还不想把这事儿告诉容瑾西。 过了两日,容瑾西带着曜儿和一对宫氏小小姐回到了容氏公馆。 莫思早就在等着瑾西哥哥回来的这一天了。 她提前两天就去做了全身SPA,还专门新学了一种化妆手法,可以让五官显得更为青涩稚嫩,嘴唇的颜色也是十分动人的咬唇色! 这两天,她几乎每天都会在二楼栏杆处往瑾西哥哥回来的方向张望。 看见瑾西哥哥的车子驶过来,她连忙蹬蹬蹬下楼:“瑾西哥哥……” 容瑾西下车后淡淡撩了她一眼:“家里的事情都办好了?” “嗯!都办好了!陶夭藏D陷害你的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她畏罪自杀也是罪有应得……” 莫思一面说,一面用目光小心的观察他的脸色:“瑾西哥哥,虽然陶夭的背影和眼睛看上去都和桑榆姐姐有几分相似,可她毕竟不是桑榆姐姐……” 她眨了眨明媚的眼睛,真挚道:“瑾西哥哥,我希望你能够今早从过去的痛苦中走出来……” “好,我知道!” 容瑾西打断她的话,往车上的三个小宝宝看了一眼,介绍说道:“坐在曜儿左边的叫品柔,坐在曜儿右边的叫沫儿,以后她们就住在这里了!” 莫思瞪大双眼:“瑾西哥哥,你从哪里捡来这两个小不点儿?她们的父母呢?为什么要住在咱们这里?” “她们没有父母!”容瑾西郑重道:“从今往后,她们就是我的亲生女儿!” 说完,转身将车上可爱的三小只一一抱了下来。 莫思在旁边目瞪口呆:“瑾西哥哥,你这是……在做慈善吗?” “你愿意这么理解,我也不会介意!” 容瑾西在芬姐和秀雅的帮助下,带着三只萌宝往里面走。 莫思眼底浮上失望之色。 她今天这么美丽的妆容,这么衬显身材的香奈儿冬裙,他居然连一个眼风都没有往她身上看! 在他眼里,她还不如捡回来的那两个孤儿呢! 轻哼一声,不情不愿的往里面走去。 以此同时,夏桑榆开着那辆白色跑车,已经来到了金氏别墅。 金重泰打着哈哈,热情的接待了她:“哎呀呀,这不是消失了三年的桑榆小姐吗?你这次回来,容先生肯定会高兴坏的!” 一面热情的寒暄,一面吩咐家里的佣人上茶,上好茶! 夏桑榆笑笑,坐下后假装无意的四下看了看:“张咪呢?我以前和她是极要好的朋友,好长时间没见她了,想找她叙叙旧!” “你找张咪?” 金重泰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她失踪了!” “失踪?”她的心哐当一声,乱了方寸:“什么时候的事情?好端端的,怎么就失踪了?” “唉,上次在容氏公馆,我让她给容先生身边的一个女佣道歉,回来她就不见了!连孩子也带走了!” 连小华庭也带走了? 夏桑榆的脸色瞬时变得十分难看:“那你有找过吗?” “找过!暂时还没有她的消息!” “……”夏桑榆更加慌乱了。 张咪一定是上次在容氏公馆向她道歉的时候,察觉到她就是怎么都死不了的夏桑榆,这才吓得连夜逃走了吧? 早知道会打草惊蛇,她那天就应该使劲儿再使劲儿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她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都没有察觉! “桑榆小姐?桑榆小姐?” 金重泰见她出神,连忙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什么……” 她满心失望,站起身就要离开。 金重泰在后面殷勤道:“桑榆小姐,我看你脸色不好,要不去亲自送你回容先生身边吧?他这三年可一直都在想着你呢!” “不用了!我还有事儿,先告辞了!” 夏桑榆失魂落魄的走了两步,突然又转身定定看向金重泰:“金老先生,我想冒昧的问一下,张咪身边那个孩子,是你亲生的吗?” “不不不……” 金重泰连连摇头:“那孩子和我没有半点儿关系,我遇到张咪的时候,她身边就有小华庭了……” “哦,原来如此!” 夏桑榆喃喃的说了一句,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下台阶的时候,因为心不在焉,还差点滑倒。 一个佣人及时的扶住了她:“桑榆小姐,请当心!” 佣人说完左右看了看,将一张小纸条塞进了她的手里:“我扶你上车吧!” 夏桑榆愣愣的点头:“好!……谢谢!” 上车后,她将白色跑车驶出金氏别墅,找了个僻静少人的地方停靠下来。 摊开掌心中攥着的纸条,上面是熟悉的刚劲字体:三番里张各村村尾的红色砖屋。 她认识这字体。 这是厉哲文的手写体。 正文 第298章 陷阱 他一定是知道她总有一天会找张咪,所以一直在帮她暗中调查张咪的下落吗? 夏桑榆心里涌起暖意,人生能得到厉哲文这样的朋友,真的是值了! 她启动了电子导航,一刻也不耽搁,直接往三番里行去。 三番里在晋城数百里之外,是一个相对落后荒僻的地方。 沿途所见的墙体上,居然还有那种用白石灰刷上去的粗体字:要致富,少生孩子多种树!要致富,少生孩子多养猪! 这种时代感极强的标语,令夏桑榆有一种穿越了的感觉。 按照纸条上面的地址,她开了几个小时之后,就驶进了三番里张各村。 那栋土红色的砖屋显得十分扎眼。 墙体上,白石灰刷的粗体字是:为人民服务。 她伸手叩门:“有人吗?有人在吗?” 一名穿着大红色臃肿棉服的中年妇女从路边经过,见状道:“别敲!这家人搬走了!” “搬走了?”桑榆问:“那你知道他们搬去哪儿了吗?” 中年妇女道:“那我哪儿知道啊?” “那你知道住在这里的是什么人吗?” “一个男人!长得老高老高了……,好像还是个哑巴!从来不和我们说话的!” “男人?哑巴?” 难道是……光头蛇? 中年妇女又道:“还有一个女的带着孩子回来过……” 桑榆忙问:“那女的长得啥样?” “挺漂亮的!好像是姓张……” “她就是我要找的人!”桑榆急切道:“大姐,请你告诉我,他们是啥时候搬走的?” “好像是昨天夜里吧……” 昨天晚上就搬走了? 现在张咪和光头蛇带着小华庭说不定已经离开晋城了! 夏桑榆失望透顶,颓然的在院子里面一张冰冷的石墩上面坐了下来! 与亲生儿子擦肩而过的感觉,让她自责不已。 让仇人就这样从眼皮子底下溜走的感觉,更是让她追悔莫及! 接下来怎么办? 张咪带着小华庭说不定已经出境了! 她要在茫茫人海中去寻找他们,无异于是大海捞针啊! 她在石墩上坐了好一会儿,沮丧的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先回去了。 找张咪和小华庭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然而她一站起身,就吓坏了。 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五六个身形彪悍的男人,每个男人的脸上都写着邪恶与浴望:“嘿嘿,这妞儿好正啊!” 她吓得连忙站起身:“你们别过来!” “别过来?那你能乖乖扑进大爷的怀里吗?” 五六个男人就好像猫捉老鼠一般,轻易就将她围困在了中间。 她摸到手机,想要打电话报警。 号码还没拨出去,就被一个男人一手拍飞了。 她转过身撒腿就跑,却被一个长相凶悍的男人拦住了去路:“呵呵,别跑啊,陪大爷们玩玩儿啊!” “滚开!你们这群滚蛋!” 她折转身又想要往另外一个方向跑。 那方向,同样有凶横的男人守着。 她慌乱失措,脚下一滑还跌倒了:“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她抓起地上和着雪粒的泥团,往靠近过来的男人狠狠砸去:“我警告你们,我是容先生的女人,你们敢动我一根汗毛,你们就死定了!” “哈哈哈,容先生?正因为你是容先生的女人,我们才更想要动你呢!” 几个男人嚣张大笑,有人直接就伸手解裤扣了。 她吓得大叫:“不要不要!你们不要过来!” 她以手撑地,不停的往后面挪动,眼神里面盛满了惊恐。 小脸清秀至极,苍白至极,这副样子,其实更容易激起男人的玷污欲和破坏欲。 一个男人上前,抓着她的大衣用力一扯:“来吧,容夫人,陪咱们快活快活!” 她被扯得一个仰跌,脑袋磕在一块冰冷的土疙瘩上,嗡嗡直响,好一阵眩晕。 回过神的时候,她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五六个穷凶极恶的男人已经放弃了她,正围着一个颀长矫捷的男人不停厮斗。 她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哲,哲文?” 她撑起身,眼见着一名歹徒摸出后腰上的匕首对着厉哲文就猛刺过去,她吓得失声惊叫:“哲文小心!他有刀!” 厉哲文往她这边看了过来,反应也就相对的迟了片刻。 那一刀,噗的扎进了他的腹部。 鲜红的血流出来,在铺满霜雪的地上显得各位醒目,惊心。 他捂着腹部,往她的方向艰难说道:“快跑……,学姐快跑!” 她站起身,尚未迈步,又见一刀扎进了他的胸口。 匕首被猛力拔出来,鲜血狂涌。 夏桑榆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住手!你们都住手!” 她跌跌撞撞跑过去,带着泪,歇斯底里的吼道:“你们放开他!不就是想要轮我吗?来呀!老娘我成全你们!” 一面说,她一面脱身上的衣服。 一件一件,扔在地上。 很快,她的身上就只剩下小衣小裤了! 几个歹徒眼睛都看直了。 “这女人,身材真他妈性感!!” 他们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她吸引了。 夏桑榆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把他放了,我陪你们进屋……” “学姐,不要啊!” 厉哲文的话刚刚出口,身边的一个歹徒回手就又给了他一刀。 这一刀,扎在他的大腿上。 他再也坚持不住,倒在了血泊中:“不要……,求求你了,学姐,你快走,别管我……” 为首的歹徒踢了他一脚:“没用的废物,这么不经打,还想学别人英雄救美!” 说完,一挥手道:“进屋进屋!别冻坏了咱们的小美人儿!哈哈哈……” 他抬步就要带着夏桑榆进屋。 浑身浴血的厉哲文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抱住了两名歹徒各一只脚。 他已经没力气说话,却还是死死的抱着他们。 两名歹徒气急败坏:“找死!” 操起刀,对着他就又要扎过来。 夏桑榆大惊失色,猛地扑了过去:“不——!” 她扑在了厉哲文的身上,那扎下来的匕首直接扎进了她的手臂。 她痛忍着没叫,却听见身下的厉哲文痛苦的哼了一声。 这一刀,就像是扎在了他心上一般。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一支车队突然从远处轰隆隆开了过来。 车上有人在惊呼:“快看!那边有人在行凶呢!” 几名歹徒一下子慌了,互相对视一眼,撒腿就跑。 几秒钟的时间,歹徒就不见了踪影。 夏桑榆满含希望的看向对面的车队,站起身招手呼道:“救命,救命啊!” 然而这一支六七辆车组成的车队也仅仅是帮她把歹徒吓走了,却并没有要过来帮忙的意思。 就这么冷漠的开走了。 不仅这些车队走了,就连刚才在远处探头探脑张望的村民也眨眼之间就不见了影子! 人心,真的是比寒冬腊月的天气还要冷啊! 她又急又气,低头看了看厉哲文,他失血过多,已经晕厥过去了。 胸部和腹部两个血窟窿还在往外面冒血,不多大一会儿功夫,就将身下的霜雪都淋化了。 “哲文,哲文你千万要撑住啊!” 她搓了搓冻得快要失去知觉的双手,跑过去将大衣胡乱穿上,然后从包里面摸出指甲剪,将刚才脱下去的毛衣和裙子剪成一根根的长布条。 长布条从他的腰一直缠到他的胸,辛亏她的弹力裤质量还不错,很好的将他的伤口一层层勒住了。 做完这一切,她累得近乎虚脱。 不行啊,还得打电话叫人过来帮忙才行。 她在雪地里到处找自己的手机,刚才被歹徒一拍,根本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找了片刻,她才想起厉哲文的兜里说不定有手机。 于是,又在他的衣兜和裤兜里翻了翻。 果然找到了他的手机。 设置有指纹密码。 她就用厉哲文的手指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试。 还没开锁呢,金宝宝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这下她连试都不试了,直接滑动接听。 尚未开口,金宝宝的声音先就传来:“哲文,你去了哪里?你为什么一直都不接我电话……” “宝宝!”她艰难吐出这两个字,电话那边的金宝宝就沉默了。 她只得继续说道:“宝宝,哲文受伤了,很严重的刀伤!我们现在在三番里张各村村尾的红色砖屋这边,我们遇到坏人了!” “他一直都和你在一起?” 金宝宝冷冷问了一句,情绪突然就暴躁起来:“夏桑榆,你会不会太心急了?我答应过,会把他还给你,你干嘛就不能再给我点儿时间?” “宝宝……”她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厉哲文,焦急的说道:“宝宝,这些事儿咱们能不能以后再说?哲文受伤了,流了好多血,请你帮着叫一下救护车好……吗?” 手机里面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金宝宝已经挂了她的电话。 夏桑榆颓然无奈,想着金宝宝在气头上,肯定不会帮着叫救护车。 算了,还是自己来打急救电话吧。 她又接着用厉哲文剩下的几根手指头来解锁。 “需要帮忙吗?” 一道悠闲清冷的男人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抬眼一看,瞬时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是你?怎么会是你?” 正文 第299章 把这里面的‘零食’吃了 男人眉梢微皱:“你这是什么表情?看见我,你难道不应该表现得很高兴吗?” “对对,我确实很高兴!” 夏桑榆站起身,抓住男人的胳膊着急的说道:“容慕北,你快点帮我把他送去医院吧,我担心再晚一会儿,他就没命了!” “他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容慕北,我求你了!” “叫四爷!” “四爷!我求你了,你帮帮我们吧!” 夏桑榆真心的恳求,已经在心里做好了下跪的准备。 容慕北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金色打火机,淡淡说:“急什么?在我救你们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给我解释一下你在良辰夜总会栽赃陷害我的事情?” “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我在良辰夜总会的时候,不该用冰美人反过来陷害你!” 她双手合十,满脸的焦急与忏悔。 “四爷!上次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我向你郑重的道歉,回头你想要怎么惩罚我都行!但是现在请你无论如何也得帮帮我……”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厉哲文,更加焦急的说道:“求你了!他真的快要死了!” “帮你也行!” 容慕北从兜里摸出透明的塑料小袋:“把这里面的零食吃了,我就帮你!” 夏桑榆的脸色瞬时变得比四周白雪还白。 那所谓的‘零食’,她自然知道是什么。 而且那塑料小袋上面交叉而成的X标识在阳光的辉映下是那么的清晰。 她不想在药物的刺激下失去意识,更不想变成薛紫涵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容慕北见她迟疑,忍不住轻嗤一声笑道:“你还在犹豫什么?再耽搁下去,他可就流血过多没救了!” 厉哲文身下的血水和雪水,已经积成一汪水洼了! 确实不能再拖了! 她眸色一狠,抬手将那小塑料袋一把夺了过来:“吃就吃!” “呵呵,吃吧,就这样干吃味道也不错哦!” 容慕北饶有兴味儿的看着她,等这看她下一步就跌落深渊。 夏桑榆狠狠瞪他两眼,撕开小塑料袋,将里面看上去比钻石还要晶莹的颗粒倒在了掌心。 莹莹闪亮,每一颗都美得摄人心魄。 谁也想不到这东西会是令人一旦染上就终生也摆脱不了剧毒之物。 她深吸一口气,眸色愈加坚决了一些。 厉哲文可以为了她把性命都豁出去,她为他做这点儿牺牲真的不算什么! 她将冰美人送到嘴边,张口正要吞下,一道猛烈的巴掌突然毫无征兆的扇了过来。 她惊呼一声,手中的冰美人像是最闪耀的钻石,被一掌拍飞出去,跌落在雪地里,很快就不见了踪迹。 几乎同时,一道沉戾的声音吼道:“你疯了吗?” 她抬起头,看见的是容淮南那张气得扭曲的俊脸。 她怔然:“怎,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 他脖子上青筋暴起,怒声吼道:“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吃下去的后果吗?” 他声音太大,震得屋檐下的积雪簌簌而下。 她看到他眼底浓浓的关心和焦急,一瞬间竟是有些心酸:“二,二哥……” “别他妈叫我二哥!我早就和容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容淮南暴躁的吼了他一声,转身走到厉哲文身边看了看,对远处过来帮忙的几个男人大声吼道:“我靠!你们的动作能不能快点儿?!慢吞吞的!你们想害死人吗!?” 几个男人的手上还抬着一副担架! 被他一顿训示后,脚下的步子果然更快更急了些。 几人合力,很快就将厉哲文抬上担架,往车上快步跑去。 容淮南对着他们的背影大声喊道:“喊那小王帮他包扎一下,人如果死了,我跟你们没完!” 说完还低低咒了一句脏话,抬起一脚,将厚厚的积雪踹得漫天飞起。 粗鲁暴躁,全然没有了以往的好脾气。 夏桑榆上前两步,小声问道:“小王是什么人啊?” “我们剧组的随行医生,处理外伤很有一手!” 容淮南睨她一眼,这时候才发现她里面姣好的身体几乎真空,外面也只穿了一件空荡荡的大衣。 他一直都很幻想她的身体。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沉浸在对她身体的臆想里不能自拔。 那时候,在他身边出入的女人都眉眼清秀,与她多多少少的有几分相似之处。 他每一次抱着她们做暧,总算会情不自禁在脑海里将她们幻想成她的样子…… 然而现在,她美好性感的身体就在眼前,他的心里居然出奇的平静,除了满满的疼惜,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念。 看她嘴唇都变成紫色了,想必冻坏了吧? 他脱下身上的外套,往她身上胡乱一裹:“上车吧,车上暖和些!” “嗯!” 她像个做错了事情,被兄长狠狠教训过的孩子,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往不远处的车上走。 容慕北站在旁边,脸都气得铁青了! 见他们这就要走,忍不住冷哼一声道:“哥,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容淮南脚步一顿:“我从来不想管你!你爱怎么胡闹是你的事情,可我就是不许你动她!” 他冰冷凶戾的眸光直直盯着容慕北:“容慕北,今儿我正式警告你,以后若你还敢逼她碰那种东西,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他宽大的手掌一把抓住她冰冷的小手,带着她大步往前面走去。 容慕北看着他们的背影,低低的咒骂一声,也跟了上去。 自从上次容慕北一回来就摘掉了母亲阮美玉的氧气罩和营养供给管,害得拖了三年多的母亲就那么死了之后,两兄弟之间的关系就一直都是这样不尴不尬的维系着。 上次容慕北被抓,被关,容淮南也没有出面请律师什么的! 当然,容淮南更是一次也没有到看守所去看望过他! 后来容慕北被洗白,放出来了,容淮南也表现得很淡然,只是在他回家的那天晚上,陪他吃了一个晚饭。 毕竟,过年了嘛! 后面这几天,容淮南呆在剧组的时间比呆在家里面的时间还多。 容慕北想要把夏云姿推荐到容淮执掌的四方传媒,只能带着她亲自去剧组找容淮南。 却没想到容淮南一见到夏云姿,脸色就变得比锅底还黑,直接让她滚蛋,永远都不想再见到她这张恶心的脸。 夏云姿委屈得要命,在容慕北面前撒娇卖痴的纠缠着,不嘛不嘛,北先生你答应过人家,要帮人家进入四方传媒的嘛…… 容慕北也没办法,只能又去找容淮南。 容淮南却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说夏桑榆在晋城出现了…… 他那颗死寂了三年的心,瞬间便又复苏了! 明知道那是一个永远也得不到的绮梦,他还是忍不住连夜开拔,带着剧组的人返回晋城。 就在返回晋城的途中,遇到了被歹徒纠缠,站在雪地里绝望求救的夏桑榆。 当时车速太快,距离也有些远,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那就是夏桑榆。 直到车子行使出了几里,他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刚才雪地里呼救的女人,身形轮廓,怎么会那么像他朝思暮想的夏桑榆? 他急忙下令车队调头往回开。 却发现容慕北已经先他一步回到了刚才经过的那座红砖屋,而且,正在逼着夏桑榆吞食剧毒之物。 他当时心头一紧,想也不想就一巴掌甩了过去…… 这时候他一面走,一面侧眸看了看她的脸颊:“刚才没打着你吧?” 夏桑榆摇摇头:“没有!” 想了想,又轻声说:“谢谢你!” 他笑笑,突然就觉得鼻头有些发酸。 仰头深吸一口气,他岔开话题道:“你怎么会和容慕北扯上关系?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危险?” “他救过我!” 夏桑榆如实说道:“我之所以还能活着,就是因为他曾经在我生死一线的时候救过我!” “他救你也只是为了利用你!” 容淮南很肯定的下了定语。 夏桑榆其实也早就知道,容慕北之所以救她,就是知道她是容瑾西的妻子,想要利用她来摧毁旷世集团和容瑾西…… 若她毫无利用价值,容慕北就算把她从海里捞起来,只怕又会给她扔回去。 所以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啊,向来就是如此纠缠复杂,令人难以分辨。 夏桑榆正走神,一道揶揄的女声突然从她的侧前方传来:“喔天呐,这是谁啊?这,这该不会是死了三年的容夫人吧?” 夏桑榆抬头,看向对面表情夸张的女人,淡声说:“夏云姿?” “对啊!咱们姐妹两个还真的是很有缘分呢,居然在这里都能碰上!” 夏云姿搔首弄姿的上前,围着她走了几步,啧啧道:“夏桑榆,你怎么搞成这样?被刚才那几个歹徒给强爆了?” 夏桑榆皱眉,冷漠的目光从她的断指上面扫过:“夏云姿,如果你还想要保住余下的这几根手指头,最好马上就给我闭嘴,别在我跟前哔哔哔的招人烦!” 夏云姿面露惊恐:“你,你……” 正文 第300章 怀疑和不信任,正在一点一点累积 夏桑榆没有再理睬她,裹紧身上的大衣,弯腰上了不远处的黑色切诺基。 厉哲文已经被送上另外一辆车,早几分钟就往最近的医院去做急救处理去了。 夏桑榆想起他浑身是血的样子,心头觉得惶恐,本就缺少血色的脸颊更是苍白得可怕。 容淮南去车队最后面的供给车上取了巧克力,热奶茶,还有各种口味的零食糕点,装了满满一袋子走了过来。 “吃点东西吧!” “谢谢!” 夏桑榆将热奶茶捧在掌心,腹部冰冷的剧痛让她的淡眉紧紧的皱了起来:“有暖宝宝吗?我觉得……好冷!” 容淮南正在帮她剥巧克力,闻言急忙将巧克力递到她的口边:“有有有!你先吃了这块巧克力,我这就去帮你找暖宝宝!” “嗯!”她难得的听话,将巧克力含进口中,又含糊的说了一句:“谢谢!” 容淮南跳下车,亲自去后面的供给车上一阵翻找。 剧组为女演员准备了御寒的各种神器:暖手的,暖脚的,暖腹的,暖背的…… 他把每样都拿了些,抱着回到了车上。 笨手笨脚的,一一帮她弄上。 当他蹲在脚边,将她冰冷的双足塞进暖脚宝的时候,她终于有些忍不住,哽声说:“二哥,谢谢你!” “我都说了!不要叫我二哥不要叫我二哥!” 他语气不耐烦,像是又要发火了。 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那我叫你什么啊?” 以前同住在容氏公馆的时候,她怎么都不肯开口叫他二哥,总是容淮南容淮南的叫。 如今时过境迁,很多在当初看来并不美好的记忆,都被时光镀上了一层别样的味道,她也更愿意叫他一声二哥了! 容淮南抬头正对上她氤氲双眸,心口一窒,沉声说:“你叫我淮南吧!” 淮南? 她在心里将这两个字掂量了掂量,还是没能叫出口。 很快,容慕北和夏云姿像一对连体婴儿似的,相拥着上了车。 夏云姿脸色不怎么好,像是还沉浸在被人断指的恐惧当中。 容慕北倒是神色自若,一上车便打趣道:“哟!哥,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还在她面前跪下了?” 容淮南抬眼看向夏桑榆,微带歉意道:“和不喜欢的人同坐一辆车,你不介意吧?” 夏桑榆摇摇头:“不介意!” 两人一问一答,直接就无视掉了容慕北明显嘲讽的话。 容慕北气得鼻孔里面轻哼一声,却也不好在容淮南的面前太过放肆,拉着夏云姿就去了后面的联排座位。 一路上,夏云姿和容慕北两个都在后面弄出嗯嗯哦哦的奇怪声响:“嗯……,北先生你好坏……,别这样嘛,弄得人家好想哒……,唔,都湿了……” 容淮南有些尴尬,正考虑要不要带着夏桑榆换辆别的车坐,一侧眸,却发现她靠在车窗玻璃上睡着了。 清秀的面容被窗外的阳光映照得格外动人。 她美得悄无声息,却又如此摄人心魄。 他眼底隐藏着的感情一点一点流露出来,瞬息之间,汹涌成海。 他抬起胳膊,将她的身体轻轻扳过来一些,让她可以舒服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而不是靠在冰冷坚硬的车窗玻璃上。 他看向她,眼神温柔得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沉溺其中。 只可惜她睡着了,对他的温柔和深情毫无所查。 三个小时后,车队驶入晋城,在市中心医院的入口处停了下来。 车门一打开,早早守候在这里的记者嗡涌上前。 “容淮南先生,听说你们在路上救了立夏集团的总裁厉哲文先生,你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吗?” “容淮南先生……” 突然之间,记者们的声音都哑了。 所有人都被容淮南身上那种强势冷戾的气场吓得往后面退了半步。 只见他抱着一个昏迷的女人从车上下来,冲着围观的众人歇斯底里大声喊道:“让开!都他妈给我让开!” 众人为他气势所摄,身不由己又往后面各退了两步,为他让出了一条无障碍通道。 他面色如土,抱着夏桑榆大步往急症室奔去:“医生,医生……” 在回程的车上,他一直都以为她是受到过度的惊吓睡着了。 可是后来他很快就察觉情况不对劲了! 她手臂上的血渗透了衣服,直接润到了他的身上。 那种温热的,黏糊的感觉,让他恐慌极了。 他慌忙脱下她身上的大衣,这才看见她的手臂上被人狠狠刺了一刀,那么深一个血窟窿,没有经过任何包扎处理,就那么静静的往外面淌着血。 原来她不是睡着了,而是昏迷了! 他的心房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钝痛得厉害。 喝退了这些记者,他马上就带着她去了急症室! 容氏公馆内。 容瑾西无聊的陪着三个孩子看动画片,目光时不时的看向屋外的天色。 都快黑了,她怎么还没有回来? 她可是答应过他,天黑之前一定会回来的! 唉,他这个老婆就是犟得很,他想要陪着她去,她拒绝,他想要身边的随从陪她去,她同样拒绝。 就连她自己要过去的小筑想要跟着她,都被她婉拒了! 真不知道她是去办什么事情,这般神神秘秘的!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屋外的暮色更重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外看了看,心里实在不放心,拿起手机正准备打个电话问问她还有多久才能回家,才发现手机十多分钟前收到了一份来自陌生人的视频邮件。 他的手机安装了EB科技最新研发的软件,能够在第一时间识别成千上万的伪基站。 所有的垃圾信息垃圾电话,诈骗信息诈骗电话等等,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他的手机上。 可是,这个手机号码确实十分陌生。 他盯着这个号码犹豫了两三秒,还是点开了这份视频邮件。 视频很短,不到两分钟。 是容淮南神色紧张的抱着昏迷的夏桑榆从车上下来,往医院急症室狂奔的情形。 容瑾西将这份儿邮件看了两遍,心脏就像是被一直暴戾的大手狠狠钳住一般,疼得他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夏桑榆瞒着他要去办的事情,就是去见容淮南? 或者,是去见容慕北? 因为他在这份短暂的视频当中,还看到了表情淡漠的容慕北! 容慕北好似察觉到身边的人正在偷拍,还面对镜头露出了一个挑衅又嘲讽的微笑! 他气得心房快要炸裂,将手机狠狠掼在地上,拿起外套就往门外冲去。 他的举动吓坏了三只萌宝。 曜儿怯怯道:“爹地,你要去哪儿?” “好好在家呆着!” 他急匆匆丢下一句,身形已经快步到了院子里。 莫思端着刚刚熬好的滋补茶过来,见状忙问道:“瑾西哥哥,天都快要黑了你要去哪里?” 容瑾西黑着脸没有搭理她。 她侧走几步,抄小路赶在他上车之间拦住了他。 “瑾西哥哥,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去处理吧,你看我给你熬了……” “滚开!” 他手臂一抬,直接将她递到面前的茶盅掀翻在地:“别拦着我!” 滚烫的茶水溅到她的身上,她被烫得惊叫连连,慌忙后退几步,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而她的瑾西哥哥好似没有看到她的摔倒,径直开车出了庄园的大门。 她眼泪婆娑,伤心道:“瑾西哥哥,呜呜,你为什么就一点儿也看不到我对你的好……” 正哭着,车子居然又倒退着回到了院子里。 她心头一喜:“瑾西哥哥……” 然而容瑾西根本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他俊脸阴沉,直接从她身边经过,去客厅里面抱了宫沫儿和宫品柔就又折转身上了车,发动引擎,以更快的速度离开了! 从头到尾,他的眼风都没有往地上又哭又闹的莫思看一眼。 莫思对着他离开的方向,攥紧拳头嘶声唤道:“瑾西哥哥,你回来!” 容瑾西这时候已经气得快要失去理智了! 一想到她瞒着所有人,就是为了去见那两个容氏败类,他的心中就充斥着一种被背叛的痛心之感。 再加上上一次在西院荷花池,她与厉哲文亲吻被偷拍……,他的心更像是被魔鬼啃噬一般,疼得他分分钟都要爆炸! 怀疑和不信任,正在这样一点一点的累积。 他真是太讨厌这种感觉了! 可是一想到她受伤昏迷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她罕见的血型,灵光一闪,他将宫沫儿和宫品柔两个孩子带上了! 一路狂飙,不到半个小时,他的车子就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依旧有好事的记者等在那里。 不过,当他们看到容先生一手抱着一个小女孩儿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那杀气腾腾的凶狠气势吓得他们没有一人敢上前采访询问。 容先生,请问你刚才看到我们的报道了吗? 被容淮南先生抱进急诊室的女人真的是你亡故三年的妻子吗? 容先生,请问你见到死而复活的亡妻是怎样一种感觉? 容先生,请问你怀里的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儿?她们……该不会是你的私生女吧? 这些问题,只在记者们的脑海中滚动了一遍。 等他们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询问的时候,容瑾西带着两个孩子已经进了急症室。 咚——! 容瑾西直接一脚踹开了病房门! 正文 第301章 恶魔的怒火 病房里面,夏桑榆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医生细致的包扎过。 辛亏出血量还没有到危及生命的地步,也没有伤及要害,休养个十天半个月,多吃些补血生血的食物,过段时间就能痊愈了。 夏桑榆斜靠在病床上,正和容淮南闲谈三年前那部《帝宠》的情况,突然之间,门就被人粗暴的一脚踹开。 两人同时回头去看,都被容瑾西身上的凶戾之气吓到了。 “瑾西?”桑榆的目光看向他手上哇哇啼哭的两个孩子,皱眉问道:“你带她们来医院干什么??” “血源!” 容瑾西冷冷说了这两个字,就将手里的小品柔和小沫儿放下了。 两个孩子很明显被吓坏了,缩在角落哇啊哇啊的哭着,看上去可怜极了。 夏桑榆在听到‘血源’二字时,眼神倏然冷了下去:“容瑾西你有没有搞错?她们还不到三岁!” “我哪管她们几岁?” 他只知道她是罕见血型,如果受伤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宫少玺当年留在血库中应急的血,早就在上次被用光了,现在唯一与她相同血型的,就只有这两个小家伙了! 他除了把这两个小家伙拎来做她的活体血源,实在也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办法能救她了! 他转过身,表情嫌恶的看了容淮南一眼:“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容淮南轻描淡写的笑了笑:“顺路遇见,我们就在一起了!” “你们在一起了?” 容瑾西牙槽磨得咕咕作响:“容淮南,我早就知道你是禽根兽性的龌龊之徒,你……” “二哥!”夏桑榆清淡的声音打断了他愤怒的咆哮。 她看向容淮南,柔和的声音道:“二哥,你先出去好吗?我想和他单独说几句。” 容淮南正要说好,容瑾西先冷嗤一声道:“夏桑榆,你管谁叫二哥呢?他早就脱离容氏,和咱们没关系了!” “和你没关系,却并不代表和我也没有关系了!” 夏桑榆语气凉淡,又对容淮南柔声道:“二哥,今天真的谢谢你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这里也没什么事儿了!” 容淮南起身,看看她,又看看容瑾西,点头说:“好!那你好好保重身体!有事儿记得给我打电话!” 经过容瑾西身边的时候,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容先生,恭喜你们夫妻重逢啊!” 容瑾西冷漠的侧身让了让:“慢走!不送!” 等到容淮南一走,容瑾西砰一声将房门重重关上。 他大步走到夏桑榆跟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和容淮南在一起?是他把你伤成这样的?他是不是又对你做了什么禽兽的事情?这个畜生,我就知道他对你一直都不安好心!” 容瑾西在说这些的时候,脑子里面情不自禁就回想起了三年前的一些片段。 婚礼那天,容淮南将身穿婚纱的她压在车上,当着那么多宾客上下其手,大吃她的豆腐。 第二天回门,夏桑榆到楼上去帮他拿婚戒,却被容淮南摁在楼梯抹角处非礼调,戏,当时她身上的衣裳都被撕烂了…… 越到后来,容淮南的行为就愈加变本加厉。 他甚至将外面的女人带回家,两人半夜三更在阳台上做暧,激晴四射,口里叫的也是她的名字! 一想到这林林总总的过往,容瑾西心口的怒火就燃烧得更加炽烈了些。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一字一句问道:“你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就是为了去见他?” 夏桑榆有些失望:“如果我说不是,你信不信?” “那你告诉我,你瞒着所有人去那么偏远的地方干什么?不是见他还能见谁?” 容瑾西刚刚问完,小筑从外面走了进来:“容夫人,我刚才去问过了,厉先生的伤势虽然很严重,可是由于抢救及时,又没有伤及要害,所以并没有生命危险!” 桑榆悬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了。 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醒过来了?” “嗯!据他身边的护士说,他一醒过来就叫着夫人你的名字……” 小筑到底还是年轻了些,说这些话的时候,全然没有注意到容先生那山雨欲来的阴鸷脸色。 夏桑榆心里牵挂着厉哲文,所以也没有揣摩容瑾西此时的心境。 她又仔细询问了厉哲文的伤势,得知金宝宝也正在赶往医院的途中,这才轻抚着胸口道:“那就好那就好,我总算可以放心了!” “你又不是他的女人,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容瑾西的眸底跃动着怒兽的暗焰。 他盯着夏桑榆冷笑道:“我知道了!你避开我们所有人,就是为了去与厉哲文私会?” 夏桑榆这才察觉到他脸色难看。 她挥挥手,让小筑先下去。 然后她徐徐叹道:“瑾西,我希望你冷静一些!” “我他妈冷静不了!” 他大声吼道:“你让我在容氏公馆等你,我就乖乖在家里陪着三个小屁孩儿看了一下午无聊透顶的动画片,而你呢?你甩开我们所有人,就是为了去和厉哲文幽会?” “瑾西你别激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还想狡辩?你和厉哲文之间那点儿不干不净的事情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上次在西院荷花池,连曜儿都亲眼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亲嘴了!今天你又避开我们去和他私会……” 容瑾西怒不可遏,暴躁的将面前一张椅子直接踹得飞了起来。 哐当一声,椅子只得飞跌出去,将旁边一张医药架砸翻了。 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他暴戾如暗夜魔鬼,双目泛上可怖的猩红。 小品柔和小沫儿哭闹得更加厉害了。 夏桑榆连忙过去将她们拥在怀里:“好了好了,我们不哭了……,不怕哈,有姑姑在呢……” 两个孩子在她的安抚下,抽噎着,慢慢安静了些。 夏桑榆强压着心头情绪:“容瑾西,你怎么误会我都没有关系,你不该吓着孩子!” “我怎么误会你都没有关系?” 容瑾西逼近她,薄唇勾起恶魔般冷煞的笑:“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所以,我怎么误会你,你都觉得无所谓?” “不是这样的……” 夏桑榆想要解释,他的大手却猛地钳住了她的下巴。 “夏桑榆,我真的想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里面到底装着谁!” 他痛苦的盯着她,长睫毛下面很快晕上了阴郁的水雾。 夏桑榆的下巴被他钳得生疼。 看着他这副既暴戾又痛苦的模样,蓦地想起了三年前的他。 那时候他在面对感情的时候毫无经验,也是这般手足无措患得患失。 两个人好的时候,他会宠溺的将她抱在怀里,说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两人感情出现误会或波折的时候,他就会暴戾凶横如同可怖的魔鬼,怒火几乎要将整个世界焚烧殆尽。 她是因为从心底里爱着他,才会理解他这种种看上去幼稚愚蠢的举动,其实是面对爱情无能为力的表现…… 而现在,他似乎又回到当初那种状态了! 她疼得皱眉,低声说道:“瑾西,我原以为,三年过去,你至少应该成长了些才对……” “我没有成长!你的厉哲文成长了对不对?他长成你喜欢的样子了?” “容瑾西你够了!” 夏桑榆终于忍不住,呼的起身怒道:“如果你再这样疑神疑鬼,那我们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其实,她的心头还因为两个活体血源的事情憋着一肚子火呢! 她冲着病房外面喊道“小筑!” “我在!” 小筑很快就应声走了进来:“夫人,请问你有什么吩咐?” 她看了看怀里两个哭得直冒鼻涕泡的孩子,叹息道:“你先带她们回去吧!” “是!”小筑抱起两个孩子,又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她的脸色,转身对容瑾西道:“容先生,夫人身上有伤,你就让着她点儿呗!” 容瑾西怒目:“滚!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奴人在这里指手画脚了?” 几乎同时,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桌子上。 桌子上面一只玻璃水杯被震得跳了起来,咕噜噜,滚落在地,摔得粉碎。 安静整洁的病房,狼藉凌乱得如同坟场。 容瑾西双目猩红,望着夏桑榆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你有伤,我还有病呢!” 夏桑榆被他的样子吓到:“你,你有什么病?” 他齿缝里挤出一个字:“癌!” 她面色骤变:“癌?什么癌?” “心癌!” “心……癌?” “没错!自从三年前认识你,我就患上了一场无药可救的心癌,而你夏桑榆,是我唯一的良药!” 他顿了顿,语气愈加沉涩艰难:“如果你的心里一直装着的是别人,那么,我就只有放弃治疗了!” 夏桑榆觉得后脊似有弱电经过,整个人僵在了原地:“瑾西……” 他突然古怪的笑了笑,颓然往后面摇晃着倒退了两步。 她被他笑得心头发麻,弱声问道:“瑾西,瑾西你怎么了?你别这样好吗?……,你会吓到我的!” 正文 第302章 洗干净,床上等我 她伸手想要将他俊脸上的怒火抚灭。 他却猛地抬手扼住了她的手腕。 “夏桑榆,我的心里完完全全就只有你!为什么你的心里却可以容纳下那么多人?欧亚纶,容淮南,容慕北,厉哲文,哦对了,你好像还和那个已经死了的陆泽有些不清不楚的牵连……,你告诉我,你的心为什么总是这么飘忽不定?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我的身上?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全心全意的爱我?像我爱你一样的爱我?” 他声嘶力竭的爆吼,脖子的青筋,眼底的血丝,都在昭示着他的愤怒,他的狂躁! 夏桑榆有些心疼的看着他:“瑾西……” 她只想安慰他。 他却突然扑到她的身上,低头就啃上了她的唇。 只有在占有她,得到她的时候,他才会觉得这个女人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 他狂乱的吻她,大手伸进她的衣服,毫无障碍,直接就摸到了她细软如玉的肌,肤。 所有激乱的情绪,在摸到她里面的真空时,似有一盆冰水从头浇了下来。 他眼底的怒火迅速结冰,一丝古怪的笑意从他的唇角慢慢溢出:“你们,果然在一起了?” 夏桑榆心下大乱,错愕道:“容瑾西你在胡说什么呢?” 他冷冷讥嘲:“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今天早上天还未亮,他们一同离开墨尔庄园,他开车带着三个孩子回容氏公馆,她独自一人开车去办她的私事儿。 她穿的什么衣服,从里到外,他记得一清二楚。 而现在,那些衣服,不见了! 夏桑榆知道他这次肯定误会大了。 想要给他解释,他却猛厉的抓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往病房外面拖去。 她跌跌撞撞:“瑾西,瑾西你慢点儿,我跟不上了!” 他转身将她拦腰抱起,面色阴沉的出了病房门。 在走廊上,正遇到护士推着医药架过来帮她挂液体,见状忙道:“容先生,你这是要带她去哪里?她流了很多血,现在很虚弱……” 容瑾西一记凶戾的眼刀,震得那护士急忙闭嘴,侧身让到了一边。 他抱着她,大步而出。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 容氏公馆像是蛰伏在暗夜中的怪兽,在冬日的夜里,显得愈发阴森恐怖,似要择人而噬,骨毛不剩。 容瑾西抱着夏桑榆从车上下来,每往里面走一步,他脸上的神色就冷凝了一寸。 这一路上,夏桑榆一直都在给他解释。 “瑾西,你知道吗?张咪身边的那个小华庭其实是我和你的亲生骨肉!” “你不相信吗?我发誓我绝对没有骗你!张咪就是乔玉笙,她三年前剖开我的子宫,取走了我们的孩子……,那个孩子当时只有七个多月,虽然是早产,可只要护理得当,是能够存活的……,你应该也知道,乔玉笙学的就是母婴护理专业和助产专业!” “瑾西,你干嘛绷着脸不说话?我说的这些,你都不相信?” “瑾西,我求求你了,我说的都是真话,虽然很离奇,可这千真万确都是真的!这些玄异的事情,就真实的在我身上发生了!” “哦天呐,容瑾西,求你说句话行吗?你还在为我今天去三番里的事情生气吗?真实的情况是我在三番里的时候遇到了五六名歹徒,他们想要强爆我的时候,辛亏哲文及时出现救了我……” 事无巨细,她都解释了又解释。 可他始终冷着一张俊脸。 她的解释,在他的眼里变成了掩饰。 小华庭怎么可能会是他和她的儿子? 她是失心疯了吗? 张咪和乔玉笙半点儿相似之处都没有,凭什么说她们是同一个人? 更加扯淡的是,三年前她被残忍的剖宫取子,那么幼弱的一个生命,怎么可能还活着? 至于她后面的这些解释,他更是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要强爆她的歹徒?英雄救美的厉哲文?顺路搭救的容淮南? 哈哈哈,他怎么听都觉得她是在编故事! 哦对了,他差点忘记了,她本来就是网络写手嘛。 编故事向来就是她的强项! 上次她为欧亚纶倾情打造的《帝宠》,其浓郁饱满的感情不是打动了成千上万的读者吗? 拍成电视剧上映后,也是赚足了观众的眼泪! 她的心,她的感情,她说的话,他已经分辨不清真假了! 房间内,莫思正在察看身上被烫伤的地方涂抹伤药后有没有好些? 一想到瑾西哥哥今天出门时那绝情狠戾的样子,她的眼眶就又微微泛红,心里委屈得要命。 隐约之间,她听到外面传来喧哗。 “容先生回来了!容先生回来了!” 瑾西哥哥回来了? 她连鞋子都顾不上穿,急忙拉开窗帘往楼下看去。 果然,瑾西哥哥回来了! 可是……,他怀里抱着的女人是谁? 是,是夏桑榆? 楼下院子的光线虽然有些昏暗,可是她还是凭借那熟悉的轮廓,一下子就将那个女人认出来了! 真的是死了三年的夏桑榆! 她又回来了!! 瑾西哥哥今天黄昏那么着急的出门,就是为了去接她? 莫思气得后牙槽磨得咯咕咯咕不停作响。 手指抓在窗台上,因为太用力,太惊诧,指甲被折断了两根她也毫无所查。 她实在是太恨了! 前两天才刚刚把陶夭从瑾西哥哥的身边斩草除根,还没消停下来呢,夏桑榆又回来了? 她太清楚夏桑榆在瑾西哥哥心中的份量了! 这一次,若不用一些非常手段,只怕她永远都没机会亲近他的瑾西哥哥了! 她眼底涌上杀意,狠狠甩下了窗帘。 容瑾西抱着夏桑榆大步来到大厅,正要将她放在柔软的沙发上,她突然又说了一句:“瑾西,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告诉你的都是独一无二的真相!” 顿了顿,她连最后一张底牌也摊开了。 “瑾西,实不相瞒,我其实并不是夏桑桑,而是夏氏集团夏挚老先生的独生女儿夏桑榆,我被乔玉笙和陆泽在产房里面害死后,因为心里的执念太过强烈,我重生在了夏桑桑的身上……” 他深邃如暗夜的眸子冷冷凝视她片刻,轻嗤道:“你以为装疯卖傻,我就不会追究你和别的男人苟合的事情了?” “我没有装疯卖傻!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更没有和别的男人有任何不洁的关系……” “真的还是假的,我自己会分辨!” 容瑾西烦躁的扯掉脖子上的领带,对佣人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她受伤了吗?” “哦哦!我这就去请家庭医生过来!” 一个腿脚快的,马上就去偏院请家庭医生去了。 秀雅和芬姐等人还围在边儿上,不敢置信的低语道:“真的是容夫人?” “容夫人还活着?” “应该是吧,你看她脸上那块印迹,与容夫人生前一模一样……” “我就说容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那么容易就离世的嘛!” “陶夭姑娘刚刚走,容夫人就回来了,咱们曜儿小少爷啊,这下可算是有娘了!” 佣人们都很关切。 他们都为夏桑榆的大难不死感到开心,为容先生容夫人的生死重逢而感到由衷的祝福。 容瑾西听着她们的声音,却只觉得烦躁得紧:“都杵在那里干什么?没事儿做吗?看什么看?” 他发怒的样子,真的好吓人。 秀雅等佣人再也不敢逗留,急忙四散去忙活了。 莫思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正看见容瑾西低头要去察看夏桑榆的手臂。 他那种隐忍在怒火里面的关切,在她看来十分的刺眼,十分的扎心。 她故作惊讶的惊呼道:“天哪!桑榆姐姐?你,你居然没死?” 夏桑榆抬眼看向她,疲乏的牵了牵唇角:“莫思小姐,好久不见!” “是啊,咱们整整三年没见面了!” 莫思大步过来,在她的身边坐下:“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呢……,瑾西哥哥前段时间还因为太过思念你,差点对一个低贱的女佣动心呢……” “呵呵,是吗?” 夏桑榆心累得很,实在不想与莫思在多说话。 简单的应付了一下,就淡漠的闭嘴不想再搭理她。 却没想到莫思做出一副热情兴奋的神情,一伸手就抓住了她手臂上的伤处,语调欢快道:“桑榆姐姐,你能回来真的是太好了,咱们三个人,又能在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说话的同时,暗暗的使劲拧着她的伤处。 夏桑榆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恨不得一巴掌掴在莫思那张虚伪的笑脸上。 辛亏这时候医生过来了。 莫思这才笑意盈盈的松开她,站起身还故作惊讶道:“呀,我的手掌上怎么有血?这,这血该不会是桑榆姐姐你身上的吧?” 不等夏桑榆说话,她又夸张道:“天呐,我最怕见血了……,一看见血,我就会觉得好恶心,好头晕……” 娇滴滴的模样,一面说,还一面虚弱的摇晃了两下。 好似下一秒,她就要受惊过度晕倒了。 这等拙劣的演技,落在夏桑榆的眼里,只觉得肤浅可笑。 眼见着莫思越演越浮夸,脚步踉跄着,就往容瑾西的怀里倒去。 夏桑榆淡淡抿唇,等着看他毫不留情的将莫思一把拂开。 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一把扶住了莫思:“小心点儿!” 低沉磁性的声音,居然也带了些关切的味道。 莫思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躺在瑾西哥哥的怀里,一时高兴得娇,躯乱颤,说话的声音都在不受控制的轻颤:“瑾,瑾西哥哥……” 他邪魅勾唇:“乖!上楼把身上洗干净,床上等我!” 正文 第303章 戳得人家好疼的啦! 低魅性感的声音,说出这种充满暗示意味儿的话,差点没把莫思给乐晕过去。 她娇躯轻颤:“真,真的吗?” “当然,瞧你这小手都脏成什么样子了?快上楼去好好洗洗,暖床等我……” 容瑾西语气温柔。 他说完这话,见夏桑榆还像块木头似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心口一抽,忍不住低头就往莫思的脸颊上亲去。 夏桑榆表面上无动于衷,心却已经紧紧的揪起来了。 难怪她一路上给他解释了这么多,他连一个字都不信,敢情他与莫思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新的突破? 心念电转之际,忽听到一声稚气的声音传来:“爹地,你在干什么?” 容瑾西性感惑人的薄唇,就停在距离莫思一厘米之远的地方。 他眼底浮上莫测的笑意:“曜儿,你怎么来了?” 曜儿摆着小腿儿跑过来,二话不说,手中一柄木制短剑直直就往莫思的身上一阵乱戳:“坏人!坏女人!快点从我爹地怀里滚开!” 木制短剑并不会伤人。 可是短剑携带着曜儿的怒火,戳在身上还是很疼的。 可是莫思还是舍不得从瑾西哥哥的怀里下去。 她用胳膊缠住容瑾西的脖子,嗲声嗔道:“瑾西哥哥,你看看曜儿,他戳得人家好疼的啦!” 容瑾西眸色暗沉:“思思乖,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你先上楼去吧!” 莫思嘤咛两声,香软的娇躯在他的怀里来回的拧动着:“不嘛……,人家就想在你的怀里嘛!” 容瑾西也没说什么,只是身上的气场倏然冷厉了几分。 这期间,曜儿还在不停的用木剑刺砍着她。 “滚开!坏女人滚开!我不准你碰我爹地……” 莫思看看不停缠闹的曜儿,又看了看面色慢慢阴沉的容瑾西,终于还是软软的叹息一声:“那好吧,瑾西哥哥,我先上楼去泡个牛奶浴……,你要快点上来哦!” 他似有若无的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莫思痒痒地,从容瑾西怀里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被坐乱了的裙子,又以一种胜利者的姿势冷睨了面色如土的夏桑榆一眼,这才扭动腰肢就往楼上走去。 刚刚走了两步,突然感觉到后臀的某个位置被狠狠戳了一下。 她后臀一紧,本能的夹住了那支木剑。 转过身,正对上曜儿那双充满敌意的眼睛。 她大怒:“你这个小东西!找死啊!” 曜儿还只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在愤怒至极的情况下,只知道用木剑一阵乱砍乱刺,并不知道自己刺中的,正是别人最敏感的部位。 见她神色凶悍,他连木剑也不要了,转身就跑到了爹地和娘亲的身边。 莫思还要发难,容瑾西沉声道:“莫思,下去吧!” 莫思不好发作,只得答应一声,扔掉木剑转身就往楼上走去。 曜儿爬上夏桑榆身边的沙发,软软的小手轻轻抚,摸她灰白的面颊。 “娘亲,你生病了吗?你哪里痛?曜儿给你吹吹!” 童声稚气,柔柔的,糯糯的。 夏桑榆那颗千疮百孔得近乎麻木的心,就因为曜儿一句话瞬间回暖。 她眼眶泛红,望着曜儿哽声道:“曜儿别担心,娘亲……不疼!” “可是娘亲的样子看上去很不好!” 曜儿认真的打量她的脸色,想了想,从兜里摸出一颗用玻璃包着的糖果。 “娘亲,如果你心情不好的话,就吃点甜的东西吧!” 剥好的糖果晶莹剔透,像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石。 夏桑榆眼眶温湿,点了点头,张口含住了曜儿递到口边的糖果。 果然很甜,很甜。 家庭医生终于被佣人找来了。 听闻是给亡故三年的容夫人察看伤势,那家庭医生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太过恭敬,手脚居然都在微微发抖。 容瑾西在旁边看着,恨不得一脚将这不中用的家庭医生踹开。 夏桑榆倒是很淡定,对那医生说:“我没事儿,就只是被刺伤了,在医院里面就已经包扎过,不过刚才可能被挣开了,你帮我上点止血生肌的药物,重新包扎一下就好,另外再给我开点口服的消炎药就好了!” “好好!我这就帮你重新包扎!” 家庭医生这才镇定了些,很快帮她上药,止血,包扎,最后开了一些消炎药,并且把每一种消炎药详细的标注了用时用量。 等到身边的佣人和医生都退了下去,就连曜儿也被芬姐哄下去休息了,夏桑榆这才抬眼正式看向容瑾西。 容瑾西的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上,峻拔的身姿就算是坐着也给人一种强势迫人的气场。 她抿了抿唇,轻声问:“瑾西,你还是不相信我给你的那些解释?” 他哑然失笑,不无嘲讽的说道:“抱歉!我有自己的判断!” 她拧眉:“意思就是不信咯?” “不信!因为我不蠢!” 他站起身,去旁边的饮水机帮她接了一杯温水过来:“吃药吧!时间不早了,吃完药就该睡觉了!” “我今晚就在这沙发上将就一夜!” 她刚刚才说一句,他已经将杯子重重顿在了她的面前:“吃药!” 吐字很重,昭示着他正在隐忍的怒气。 夏桑榆不想和他吵! 垂下眸光,将药包里面的药一样一样拆开,选出来,放在一起。 林林总总,花花绿绿,居然有十几颗之多。 她分了三次,皱着眉头,将这些药片一把一把送进口中。 容瑾西虽然在生气,可还是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特别是看到她被药片噎得直翻白眼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走过去帮她一面顺背一面问道:“我记得医生没给你开这么多药!” “开了!只不过你的心思都在莫思身上,所以你记错了!” 夏桑榆十分肯定的说着,将面前繁复的药包全部收了起来:“你上楼去吧,不用管我!” “怎么可能不管你?” 他猛地扳过她的脸,目光危险的盯着她,缓缓笑道:“你是我老婆,咱们久别重逢,今晚我得好好慰藉你一番才是!” 说到‘慰藉’二字,他的某处居然奇迹的跳动了一下。 紧接着,就有了反应。 他神色邪肆,眼底涌上情浴的暗嘲。 低下头,就要往她淡色的唇瓣上面亲吻下来。 她的眼底却浸着冷意。 脑袋一偏,避开了他的亲吻。 “瑾西,如果我给你的解释你无法相信,那么我们就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都冷静冷静……” “我不要冷静!我已经冷静得太久了!” 没吻着,心里的火气更重。 他欺身过去,捧着她的脸不让她左右偏移,然后低头准确的吮住了她! 微凉的唇瓣香滑异常,像是最滑嫩的果冻,又像是最芬香的花瓣。 他沉溺其中,体内的浴望一下子就被全部唤醒了。 大手探入她的衣服里,邪魅的声音低语道:“比以前大了些……,是不是被男人揉摸得多了,荷,包蛋也变成水蜜桃了?” 她刚刚被他撩拨得正有些情动,他的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从她头顶浇灌了下来。 体内的热情瞬间结冰。 她扬起手,一个巴掌就落在了容瑾西那张潮红的俊脸上:“容瑾西你混蛋!你不相信我也就罢了,你居然还敢污蔑我?” 她的手软软的,又因为身上有伤,所以这一巴掌实在没有什么力道。 这软绵绵的一巴掌,甚至把容瑾西体内的征服欲与摧毁欲给激起来了。 他闷哼一声,将她从沙发上一把抱起,大步就往楼上卧室走去。 夏桑榆双腿乱蹬,气急败坏道:“容瑾西你这个混蛋,你快点放我下来,你想要干什么?你不是已经有莫思了吗?你还把我带回卧室干什么?” “一起玩!才刺激!” 他邪气非常,看着怀里不停挣扎的她,眼底兴味儿甚浓。 卧室里面,莫思已经洗干净手掌上的血迹,十分惬意的泡了个牛奶浴,还在浴汤里面加入了能够让皮肤柔滑的精油。 她……甚至连润滑剂都准备好了。 人造女体,肯定比不上天然女体那般令男人销,魂。 所以,实在不行的话,就用被木剑戳中的那个地方来满足他吧! 反正她是打定了主意,今天晚上一定要陪瑾西哥哥度过一个难忘又销,魂的夜晚。 最好是从今往后,瑾西哥哥就爱上了她,彻底的忘记这个死而复生的夏桑榆! 容瑾西抱着夏桑榆进屋的时候,她已经在那张宽大得离谱的大床上,摆出了一个极为撩人的性感造型。 她身上只穿了一袭粉红色半透明蕾,丝睡裙。 若隐若现的睡裙下,可见她的身材前凸,后翘,近乎完美。 一双漂亮的眼瞳里面盛满了汤汤春水,一看见他们进屋,先就又柔又嗲的出声道:“瑾西哥哥,你可算来了,人家都等你好久了啦!” 那张床,是他们的婚床。 是爷爷亲自为他们设计,亲自为他们挑选木材,找最有名的工匠全手工打造而成的! 估计爷爷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日,这张床上,会出现一个性格模糊的第三者吧? 容瑾西看到莫思的第一反应,就想要她立马滚蛋!马上从他们的婚床上滚出去! 可是下一瞬,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夏桑榆,语气又刻意放柔了些:“莫思,你过来!” 正文 第304章 野男人的味道,好臭 莫思坐起身,柔声问:“怎么了?” 容瑾西道:“你过来帮她洗漱一下,她身上有伤!” 夏桑榆全身一僵,连忙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洗漱!” 他沉声说:“都受伤了还这么犟?” 夏桑榆横了他一眼,心道,你还知道我受伤了啊?明知道我都受伤了,你还将莫思留在这里气我? 眼见着莫思下床就要往那个这边过来,她连忙转身就要往门口走。 容瑾西抢过去拦在她的前面:“你想干什么?” “我想出去透透气!” “不用透气,这里有最新型的绿叶换气空调……” “还是不行!这房间让我觉得憋得慌!” 她清丽苍白的小脸透着倔强,唇瓣紧抿,似有些不耐烦。 这房间里面,正因为有了莫思的存在,她才觉得连呼吸都难受。 她侧身又要往门口走,他急忙抬手拽住她没有受伤的那只胳膊。 “怎么?看见莫思你就受不了了?那你有没有想过,当你和厉哲文在西院亲嘴的时候,我心里会是怎样一种感觉?当你和容家两个叛徒不清不楚,连衣服都玩得不见了的时候,我心里又会是怎样一种感受?” “我都给你解释过了,这中间都是误会,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夏桑榆着急的拔高语调:“容瑾西,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够完全的相信我?” “很简单,我陪莫思睡一晚,如果你还能相信我的清白,我就相信你与别的男人也都是清白的!” 他固执得近乎疯狂,攥着她的胳膊道:“夏桑榆,咱们就来赌这一把!” “赌你个大头鬼啊!闪开!不赌!” 夏桑榆挣开他,还想要往外面走。 他却两个大步上前,用钥匙将房门从里面锁上了。 夏桑榆瞪大双眼:“容瑾西你干嘛呀!” “不准走!今天晚上,咱们三个人,谁也不准离开!” 容瑾西神色疯狂:“我就是要让你明白,当一个做了出轨的事情,回头再要伴侣原谅和接受,是一件多么荒谬又自私的事情!” “我,我没有出轨……” “放心,等我和莫思过了今夜,我也会在你的面前说同样的话!我没有出轨,我没有出轨哈哈哈哈……” 容瑾西一面纵声大笑,一面脱下身上的外套,松开衬衣的袖口往里面走去。 莫思正坐在床边,竖起耳朵听他们两人在外间的说话声。 看见她进来,连忙羞怯道:“瑾西哥哥……” “让你帮她洗漱你没听见吗?” 他声音冷冰冰的,全无半点儿温情。 莫思也知道瑾西哥哥今晚就算要她也是在气头上的无理智行为,可是不管怎么说,这好歹也是一个机会啊! 只要能成为了瑾西哥哥的女人,那她做手术时候受的千刀万剐之苦,也就值了。 她乖顺的答应一声,从床上下来,往外面走去。 夏桑榆还在使劲的拧门锁:“放我出去!我不想呆在这里!来人啊!” 莫思在她身后揶揄笑道:“桑榆姐姐,你快别废这个力气了!我刚才上来的时候,就把这一层的佣人全部都撤走了,所以,你就算叫破嗓子也是没人会答应你的!” 夏桑榆转身看向她,冷冷勾起唇角道:“温驰,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 “温驰?温驰是谁?” 莫思笑嘻嘻的摆弄着垂在肩侧的秀发,嗔笑道:“人家的名字叫莫思啦,桑榆姐姐,你下次可别再叫错了哦!” “你就继续装吧!我不想和你说话!” 夏桑榆转身就去了旁边的客厅。 她现在一看见莫思就觉得恶心。 眼前就总是会浮现出温驰那张俊俏的脸,那一口一声的瑾西哥哥也是听着就觉得好反胃! 她前脚刚刚在沙发上面坐下,莫思后脚就跟了过来:“桑榆姐姐,瑾西哥哥让我帮你洗漱!” “我不去!我洗不洗漱和他有什么关系?” 夏桑榆侧身扯过一只抱枕,斜躺着就要假寐。 一道冰冷威慑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你不希望她帮洗漱?那就是希望我帮你洗漱?” 夏桑榆蓦地睁开眼睛,手中的抱枕也径直往容瑾西的脸上飞去。 她站起身吼道:“你们能不能让我安静会儿?没错,我身上是脏,有血,有泥,还有别的男人的味道!那你放我出去啊,我稀罕留在这里了吗?你为什么不放我走,我走了你们应该更尽兴才对啊!” 容瑾西被抱枕砸中了俊脸。 软软的抱枕落地之后,他的面色也更加阴霾重重。 “看来,你是想和我洗鸳鸯浴了!” 他扯掉身上的衬衣,露出精壮完美的胸膛,伸手就要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 她吓得失声惊叫:“别碰我!” 她太了解他了! 两个人去洗澡,他说不定马上就会精虫上脑,直接在浴室里面就会将她吃干抹净,说不定还会把她抱到床上,带上莫思一起玩儿。 她虽然也是二十好几的成年人,可是思想还是很传统很保守的! 那样混乱的场面,她想一想都囧得要命! 拍开容瑾西的手,她急忙起身说:“那就麻烦莫思帮我洗漱好了!” 莫思也不想见到瑾西哥哥对她这么纠缠,连忙答应道:“好,我帮你!” 两个女人很快就进了浴室。 浴室的门刚刚一关上,莫思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变成了阴霜。 “夏桑榆,你说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你还回来干什么?你没有看到瑾西哥哥已经爱上我了吗?他的心里再也容不下你了!” “三年不见,你患上妄想症了?” 夏桑榆淡淡回了一句,伸手道:“来吧,帮我把身上的衣服先脱下来!” “哼!若不是看在瑾西哥哥的面子上,我才懒得帮你呢!” 莫思抱怨着,走到她面前,帮她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 “不过夏桑榆,我可得提前把丑话说到前头,今夜是属于我和瑾西哥哥的,你呆会儿自觉点儿,别老在他面前和我争宠!” “呵呵……,那你好好表现吧!我保证不和你争!” 夏桑榆强打精神,镇定的回应着莫思。 心里面却气得都快滴血了! 一想到容瑾西要在自己面前和莫思做那样那样的事情,她的心就像是有刀在绞。 莫思见她态度还算好,便也没有再为难她。 她去旁边的置物柜里面取了舒适的拖鞋扔在她脚边:“喏,换上吧!” “好!” 桑榆刚刚将脚伸进拖鞋,浴室的门突然被震得山响。 容瑾西愤怒的声音道:“开门!莫思,马上给我把门打开!” 莫思诧异道:“瑾西哥哥,你怎么了?我正在帮桑榆姐姐脱衣服呢!” “不准脱!你马上给我停下!” 容瑾西气极攻心,都想要拆门了。 他今天真是被气糊涂了,竟忘记了莫思其实就是温驰。 他怎么能够让温驰去脱桑榆的衣服呢? 一想到这一层微妙的关系,他真是恨不得立马就将莫思从浴室里面拎出来。 他使劲的拧了拧门锁,拧不开。 扬起手臂正还要猛力拍门,莫思从里面将门拉开了:“瑾西哥哥!” “你给我出来!” 容瑾西一伸手就将她从浴室里面拽了出来。 然后砰一声将浴室门关上:“自己洗!” 夏桑榆一头雾水:“毛病吧!” 她本来就说要自己洗,他非要让莫思帮她。 结果衣服都还没脱完呢,他又把莫思给拽出去了…… 夏桑榆想起他那急切的样子,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把莫思叫出去,难道是现在就急不可待要做那种限制级的事情了? 这个想法让她有些窝火,将手边一瓶沐浴液狠狠扔在了地上。 十多分钟后,她草草洗漱后就从浴室里面出来了。 房间里面的大灯已经关掉,只留下几盏极有韵味儿的复古壁灯,散发出柔柔晕晕的光线,让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一种朦胧迷离的味道。 今天晚上,是注定不会平静的了。 她不是软包子,让她委曲求全的找个角落隐忍的承受这一切,她做不到! 所以她的心里十分的犹豫! 要不要采用激烈的态度,将那个性别模糊的家伙从这房间里面赶出去? 这是她与容瑾西的婚房,岂容他人在上面做那些淫,贱之事? 可是她抬眼一看,浑身的力量瞬间就被泄尽了! 只见沙发上,峻拔伟岸的容瑾西正和窈窕曼妙的莫思相拥在一起,耳鬓厮磨的低语着什么。 他们手里好像还端着红酒杯,时不时发出叮叮碰杯的声音。 容瑾西不知道说了什么,那莫思就娇媚的笑了起来:“瑾西哥哥你好坏啊……,干嘛说这样的话撩拨人家了啦……,人家会很害羞哒……” 夏桑榆懵了片刻,走过去冷声道:“时间不早了,两位还是回卧室亲热去吧!” “这么快就洗完啦?” 容瑾西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低头嗅了嗅:“好臭!没洗干净啊,我闻着怎么还有野男人的味道?” “容瑾西你够了!” 夏桑榆气得心口炸痛:“如果咱们都两看生厌的话,请现在就放我离开!” “离开?” 他盯视着她:“想去哪儿?厉哲文哪里?还是那对容氏叛徒的身边?同时游走在四个男人身边,夏桑榆,你床上的功夫应该有很大的长进了吧?高,潮的时候还会像头小母兽那样咬人吗?” 正文 第305章 爱情,在这一晚死亡了 他羞辱她,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这些羞辱人的话语,他一张口就能说出好大一串。 夏桑榆洁白的贝齿死死咬着失色的唇,泪水在眼底迅速凝结。 “容瑾西,就非得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 “你做都做得出?还怕是说吗?” 他手一抬,擎住了她的下颌。 深邃的目光直直盯着她,像是要透过她的泪光,看穿她的心底。 “你是在哭吗?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容瑾西,你一哭,我就会想着法儿的讨好你?” 他粗砾的手指摩挲她光洁的下颌,眼神愈加晦暗难测:“干嘛这么委屈?好像是我冤枉了你一样!” 夏桑榆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觉得很心疼,也很心慌。 他们两个磕磕绊绊一路走来,她太了解他的脾性了。 从前他生气发怒的时候,破坏力十分的惊人! 他会砸毁身边的一切,恨不得将整个世界都变成坟场。 而这一次的误会这么大,他却不发怒不砸东西,也不迁怒他人,而是阴恻恻的将她扣在身边……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连想都不敢往下想了。 莫思在旁边受了冷落,放下酒杯笑嘻嘻走了过来:“瑾西哥哥,既然她这么惹你生气,你就别管她嘛……,你答应过我,今天晚上要让我成为真正的女人的……” 容瑾西笑意残酷:“放心!我今天晚上,一定让你心愿得偿!” 莫思得到他的承诺,面上浮上娇羞的酡红:“嗯,人家为了今天晚上,都准备了十多年呢……” 夏桑榆见他们眉来眼去的,心头也觉得火起。 挣开他的钳制,粗声粗气道:“你们够了!爱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碍我眼睛!” 说完,赌气的躺在沙发上:“我要休息了,请你们出去!” 他邪笑一声,弯腰就将她纤瘦的身体直接抱了起来。 “莫思,去抽屉里面把手铐给我拿过来!” “哦,好的!” 莫思颠颠儿的把一副精致的小手铐拿了过来,兴奋道:“瑾西哥哥,你想虐她吗?” “我没你想的那么重口!” 容瑾西动作熟练,很快就用手铐将夏桑榆铐在了大床的床柱上。 抬起眼,他发现夏桑榆在冷笑。 他皱眉:“你笑什么?” 她继续冷笑:“我想起了上次在青木武重先生的游轮上,你和金贝贝……,呵呵,你尽情的做吧,做完别再让我帮你们清理秽物就成!” “凭什么不让你清理?” 他怒声道:“我还偏就要让你清理!” 她苦笑,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越是这样,他的怒火就燃烧得越是炽烈。 他伸手扼住她的下巴,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夏桑榆,你给我记住,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一切,都是我对你的惩罚!你觉得心疼如绞了,就想想我看见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感觉;你觉得难受想哭了,也想想我看见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感觉……” “我没有我没有!我都说过我没有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我会相信你的!” 他神色阴郁,缓缓道:“我和莫思睡了,你如果也还愿意相信我的清白,我也就会相信你的清白!” 说完最后一个字,他放开她站起身:“莫思,我们开始吧!” “好哒!” 莫思兴奋得像一只花蝴蝶,扑扇着翅膀就飞到了他的身边:“瑾西哥哥,我好爱你,今天晚上,就让我服侍你吧!” “嗯!” 他闷闷应了一声,便沉身坐在了床上。 莫思也呢哝软语的依偎上前,柔滑的手指激动得轻微打颤,一颗裤口,竟是解了半天也解不开。 容瑾西抬手抓住她轻颤的手腕,柔声说:“莫思,你太紧张了!” “嗯呐……,人家是很激动,很紧张啦……” 也不知道这人造的女体,能不能让他满意…… 莫思心里有些不踏实,惴惴道:“瑾西哥哥,要不咱们把灯关了吧?” “好啊,我随意!只要你别再这么紧张就成!” “那好,我去关灯!” “不用,你先到床上去,我去关灯!” “嗯嗯,谢谢瑾西哥哥的体谅,我,我呆会儿一定好好表现……” 莫思心情激动的爬上了床。 看着瑾西哥哥颀长俊挺的身影去关灯,她幸福得整个人都快要眩晕了。 她往夏桑榆的方向看了一眼:“喂!夏桑榆,你呆会儿给我老老实实呆着,别弄出声响打扰我和瑾西哥哥知道吗?” 夏桑榆没有说话。 她背对着他们,紧紧的闭着眼睛,双手也死死的捂住了耳朵。 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能够在这时候敲晕自己。 她不想听到他们之间的任何对话,任何声音。 更是万万不想与他们有一丝一毫的互动。 莫思见她不吭声儿,就又说道:“你实在忍不住的话,别忘了你还有手哦……” 重口味的打趣,夏桑榆根本听不见。 她强迫自己关闭眼耳口鼻舌五识,强迫自己去想和容瑾西以前在一起甜蜜的时光,强迫自己去回忆他把自己拥在怀里的时候,说过的那些滚烫情话! 饶是如此,容瑾西从外面把所有的灯都关了,进卧室之前说的那句话,还是让她觉得似有炸雷在脑海中惊响。 “思思,你准备好了吗?” 轻佻,热情,又急不可待的声音,听在夏桑榆的耳朵里,就是她与容瑾西感情走到终结的声音! 身下的大床猛的一沉! 是他到床上来了吗? 他们交缠的喘息声,身体互相摩擦碰撞的啪啪声,直接就让夏桑榆崩溃了! 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砸落了下来。 心和着泪珠,碎了一地。 完蛋了! 她和容瑾西之间,彻底的完蛋了! 那种湿润的水泽声,更是给他们之间的感情宣,判了死刑! 心疼得要死了! 真是快要死了! 这三年,一个人在外面颠沛流离历经生死,她也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而现在,她泪如泉涌,心如刀割! 她从没想过和容瑾西的感情会有终结的这一天,而且是以这样不堪的方式做为终结! 这三年,隔着生死他们都能够一如既往更胜从前的那般深爱着对方,为什么现在两个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了,却要承受这样的结局? 她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双大手突然从身后拥住了她。 紧接着,温暖坚实的胸膛从后面贴了上来,将她因为抽噎而不停颤抖的单薄身体拥入怀中。 熟悉的体息和温度,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和沉溺。 可是,这个拥抱,来得太晚了! 她猛地犟开他:“滚开!滚你的思思那边去!” “她晕过去了!” 他居然还厚颜无耻的回答了她! 她心里更气,用手肘猛烈的撞击他的胸膛:“滚一边儿去!脏死了!” “别嫌脏!咱们谁也比谁干净不了多少!” 他的大手直接从她的睡衣领口插了进去:“亲爱的,一起堕落吧!” “不……!” 她厉声尖叫,扭动着身体胡乱蹬踢道:“滚开!别碰我!容瑾西,你再这样,我会恨你的!” “恨吧!我也还恨着你呢!” 他像头不知餍足的恶魔,将她扑倒在床上,几近疯狂的掠夺着她,占有着她! 当他的滚烫强悍闯入的那一刻,她嘶声道:“容瑾西!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他用粗暴的动作,代替了回答! 夜,真的好长,好长…… 他们的爱情,在这一晚上,以一种极其别扭难堪的姿势,枯萎了,死亡了! 她失望透顶,憎恶至极。 后来,她也晕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她醒过来的时候,宽大得离谱的床上,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最新型的绿叶换气空调,已经将空气中那种男女交缠后的难闻味道全部替换了! 可她还是觉得好恶心! 一想起昨夜的靡乱,她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阴暗靡腐,身体更是脏得像是马上就要衍生出蛆虫。 她无声的悲咽了一会儿,眼眶很痛,却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了! 哀莫大于心死! 她已经心灰意冷,生无可恋了! 从床上坐起,她拥着被子望着窗外灰色的天空发了一会儿呆,小腹渐渐憋涨,有了尿意。 连拖鞋也不想穿,破罐子破摔,就那么摇摇晃晃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镜子里面,她看见了一个披头散发眼神空洞的女人。 两人对视着,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凄惶和自嘲。 她涩然挤出一丝笑意。 咧开的嘴唇却沾在了牙齿上,好一会儿落不下去。 于是,镜子里面的女人脸上,就浮现出一种古怪荒诞的笑容。 她有些想哭,却更想笑。 伸出手,她轻抚女人憔悴的脸:“你是谁?你为什么还活着?” 支撑着她走到现在的爱的信念已经没有了,她为什么还要活着? 为什么不去死? 为什么,不去死? 这个念头让她震了片刻! 就好像是在黑暗中摸索着艰难爬行的人,就在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发现了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亮光! 她突然有些兴奋,黯然的双眸也浮上了异样的亮彩。 正文 第306章 像条小狗一样舔了舔嘴巴 对啊,为什么不去死? 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她抖抖索索的摸到了搁物台的剪刀,一刀下去,她就解脱了! 狂喜在胸中涌动,她竟有些迫不及待了! “娘亲,你在干什么?” 熟悉的软糯声音传来,吓得她手一震,剪刀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曜儿走过来,拉着她的衣角轻轻的揺了揺,不安道:“娘亲,你怎么了?爹地说你受伤了,你伤在哪儿?让曜儿看看好吗?曜儿可以帮你呼呼气,就不会那么疼了!” 稚气的童声,像是一剂强心剂注入她已经颓丧绝望的心田。 她看着满脸都是小心翼翼关切之色的曜儿,空洞木然的眼神终于渐渐有了温度:“曜儿……” 涩然开口,声音哽咽得厉害。 曜儿察觉到她情绪的异样,黑曜石一般的眼瞳霎时就凝上了晶莹的泪花:“娘亲,你到底怎么了?呜呜……,曜儿看你这样,心里好难过……” 小嘴瘪了又瘪,终于还是忍不住,哇啊一声哭了起来。 她心田回暖,连忙伸手将曜儿软软的身体拥入怀中:“曜儿不哭,不哭啊……,娘亲没事儿,娘亲也不疼……” 曜儿扑在她怀里抽噎不止,凝噎道:“娘亲,如果曜儿做错了什么事情,惹你不高兴了,你就责骂曜儿,惩罚曜儿都行……,呜呜,曜儿只是求你不要再离开我和爹地了……” 曜儿说的话,让她的心揪痛得厉害:“对不起,娘亲错了……,娘亲答应你,不管出现什么情况,娘亲都不离开你……” 她低头亲吻曜儿。 像小时候那样,吻他柔软的头发,吻他光洁饱满的额头,吻他稚嫩柔滑的脸颊…… 然而眼风一扫,突然发现有一道挺峻的身影斜依在门口。 他穿着闲适的家居服,腰上居然还像模像样的捆着一根围裙,正用那双来自暗夜的深邃墨瞳定定的盯着她。 她像是被毒蛇蜇到,整个人猛然一颤,本能的往后面缩去。 曜儿被她反常的举动吓到,怯怯道:“娘亲,你怎么了?他是爹地啊,你们应该认识的!” 认识,当然认识! 就因为太认识了,她现在看他,才会觉得他简直比恶魔更加恐怖。 不仅恐怖,还很恶心! 他倒是神色自若,就好像昨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动作快点,我的饺子该出锅了!” 说完,从容的转身走了。 夏桑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错觉了! 饺子?他的饺子? 他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她记得以前有一次,她煮好了白壳鸡蛋,让他从水里将鸡蛋捞起来,他居然都说不会捞! 现在居然就会做饭了? 该不会是他知道昨夜做了不可饶恕的错事,所以下厨讨好她吧? 不不,他才不会那么好心呢! 她揺了摇头,将心里浮上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驱散掉。 曜儿在旁边用一种十分担忧的眼神望着她:“娘亲,你到底怎么了?” “娘亲没事儿!” 她敛藏情绪,哄道:“曜儿,你先去外面等我好不好?娘亲要嘘嘘……” “嗯!那娘亲你快点哦,别让爹地等久了,爹地今天早上五点就起来为你包饺子呢!” 曜儿从洗手间出来,小脸上的神色十分严肃。 在洗手间门口纠结了一小会儿,他郑重其事的来到厨房:“爹地,我觉得娘亲有些不对劲啊!” 容瑾西正在把热气腾腾的饺子往兑好调料的汤碗里面盛,闻言眸色微变,手中的勺子一抖,两只白胖胖的饺子就到了灶台上。 小曜儿略有深究的目光定定看了他片刻:“爹地,你做了什么错事,惹得娘亲生气了吗?” “没有啊?哪有?” 他连忙否认。 孩子聪明成这样,其实是很招人嫌的! 见曜儿还要追问,他连忙说道:“快快,快帮爹地把餐具摆好……,都九点多了,你娘亲肯定饿坏了……” “哦!我这就去摆筷子!” 还是娘亲比较重要。 至于爹地和娘亲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迟早都会搞明白的。 夏桑榆从洗手间出来,守候在外面的曜儿就急忙上前拉着她的手道:“娘亲,快过来,尝尝爹地亲手给你做的饺子!” 曜儿这么乖巧懂事,她心里再又气,也不好当着孩子的面发作。 就这样半推半就,被曜儿带到了餐桌边。 餐桌上摆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一只只又白又胖,看上去确实不像是超市那种速食饺子,也不像是家里面佣人捏的那种花式水饺。 饺子的形状,半点儿也说不上好看,可也说不上难看! 她不想吃他煮的东西,更不想吃他做的东西,她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可是,曜儿就在跟前,用那双澄澈无染的眼瞳看着他们。 她不想寻死觅活,不想大吵大闹。 她能做的,只能是在曜儿面前尽力的控制好情绪,不让他受到惊吓! 在曜儿热情的催促声中,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只。 曜儿眼巴巴的望着她:“娘亲,娘亲快尝一尝……” 她忍不住看了对面的容瑾西一眼! 容瑾西面无表情,可是眼神中也有着十足的期待。 就好像是笨手笨脚做了手工作业的学生,正紧张又期盼的等着老师的点评! 她淡漠的收回目光,将饺子放到口中咬了一口。 曜儿连声问:“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吃?” 她咀嚼了两下,淡声说:“还行吧!” 对面的某人正在喝水,借此掩饰心中紧张的情绪。 听到她这轻描淡写的三字评语,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激动,他居然呛住了! 呛得好像还有些厉害,一声接一声的呛咳,连带着她面前的餐桌都跟着摇晃起来。 她不管他,神色淡漠的继续吃着饺子。 吃完一只,她发现曜儿一直眼巴巴的望着自己,还时不时像条小狗狗那样舔一舔舌头。 她夹起一只饺子送到她口边:“曜儿,你怎么不吃?” 曜儿连连摆手:“我不吃我不吃!我和爹地都已经吃过了!” 都吃过了? 这是剩下的咯? 她便也没有再劝曜儿吃饺子,小孩子嘛,吃个适量就好了,饮食无度也是很伤身体的! 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了吞咽口水的声音。 她看向曜儿:“真的不吃?” “不吃不吃!我都快撑死了!” 曜儿夸张的摸了摸小肚皮,眼神却紧紧盯着那饺子,神色十分垂涎。 她便将饺子送到他的口边:“尝一小口没关系的!” “那曜儿就尝一小口?” “嗯,就吃一小口,不会撑着的!” 夏桑榆被他既想吃又怕撑的样子逗得心情好了些,宠溺的将饺子又往他口边递了递:“吃吧!” “嗯!”曜儿张口就要咬下去。 对面的容瑾西突然重重咳嗽了一声,同时,一记警告味儿十足的眼神丢了过来。 曜儿吓得脖子一缩:“娘亲吃!我刚才和爹地都已经吃过了,我吃得好撑好撑的!” 无论夏桑榆再怎么劝,他都不肯再凑近她的碗边了。 夏桑榆没办法,只得低头吃自己的。 昨天晚上她好像没吃晚饭,这时候还真的觉得饿了。 这些饺子的味道虽然算不上好吃,可也还不算难以下咽。 很快,碗里的七八只饺子就只剩下一点儿汤了。 一道低弱的声音轻轻传来:“娘亲……” “嗯?怎么了?” “我可以喝一口汤吗?” “喝汤?没问题,来吧!” 夏桑榆今天觉得曜儿有些奇怪。 一直说好饱好饱,好撑好撑,却一直在旁边用一种饿坏了的眼馋表情看着她! 心里一软,连忙将碗递到他的手边:“来,喝点儿吧!” 于是小家伙捧着汤碗,咕咚咕咚,三两口,就将她碗底的汤喝了个干净。 末了,他还用肉乎乎的手背擦了擦嘴巴,心满意足的说道:“嗯!爹地给娘亲做的饺子就是好吃!” 她顺口问:“难道你刚才吃的饺子不好吃?” “当然不好吃了!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给人吃的!” 曜儿一提起今早吃下去的那些饺子,就觉得有一肚子苦水要倾诉。 对面的容瑾西见她一口气将煮好的饺子都吃了,心头正充斥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奇妙之感。 一个晃神,见曜儿兜底就要全部抖出去,连忙出声喝道:“曜儿!你先出去找你的两个妹妹玩儿,我和你娘亲有话要说!” “我们没话说!” 夏桑榆冷淡的回了一句,伸手拉着曜儿追问道:“曜儿,你告诉娘亲,你刚才吃的饺子怎么不好吃了?是没煮熟吗?没煮熟的东西吃了是会拉肚子的!” “唉……”曜儿想了想:“娘亲你还是自己看吧!” 说完拉着夏桑榆的手就往厨房里面走。 容瑾西在旁边连声警告:“曜儿,我警告你你别乱来哈……,容曜!容曜你给我站住!” 曜儿仗着有娘亲撑腰,根本不把他的警告放在眼里! 嘿嘿,通过今儿这饺子事件,他算是看出来了,在这个家里面,还是娘亲的地位要高些! 他拽着娘亲的手径直来到厨房,指着地上一只不锈钢盆子道:“我吃的东西和那里面的东西一样!” 正文 第307章 非正常求爱 夏桑榆伸手将盆子上面的盖子揭开,只见里面全是一些惨不忍睹的半成品和一些奇形怪状的成品。 有的豁口;有的露馅儿;有的明明下锅煮过,里面却还是生的;还有的则直接是散开的面片儿…… 她淡眉紧拧:“你,你就是吃的这个?” 曜儿委屈的点了点头:“比这个也好不了多少!” 今天早上,他起床后兴匆匆的跑过来找娘亲玩儿。 却看到爹地正跟着秀雅阿姨学习如何包饺子。 看爹地那笨手笨脚的样子,他刚开始的时候还觉得十分有趣。 趴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还动手捏了一只面团小兔子。 后来觉得面团小兔子也没什么意思,便想去卧室找娘亲。 爹地却说,别去打扰你娘亲,你娘亲身体不好,昨天还受了伤,流了好多好多血…… 于是他只能听话的趴在桌子边,继续看爹地那双在键盘上灵活飞舞的手指,笨拙的包出一只又一只丑八怪饺子! 他趴着趴着,就无聊得睡着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爹地端了一碗饺子到他面前,兴奋道:“曜儿曜儿,快尝尝爹地亲手做的饺子!” 他两眼放光,连瞌睡都没有了:“哇!爹地,真的是你亲手做的吗?” “当然,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嗯!” 他用小勺子迫不及待的舀了一只,吹了吹,一口咬了下去。 呜呜,爹地,你确定你做的是饺子? 为什么我吃着不像是饺子?倒像是,倒像是…… 曜儿还很小,经历过的事物都很有限,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用什么难吃的东西来比喻爹地做的这难吃的饺子! 总之,真的超级超级难吃的! 他放下勺子,难吃得快要哭出来了。 等爹地端着饺子一转身,他就将嘴巴里面无法下咽的饺子吐在了垃圾桶里!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先后又吃过各种各样难吃的饺子。 盐巴饺子! 腥味儿饺子! 半生不熟饺子! 散成片儿的饺子汤! 呜呜,谁来可怜他一下嘛,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不要做这么危险的试吃员啊! 一早上,他吃下了奇奇怪怪的各种饺子,小肚皮真的撑得溜圆儿,发誓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吃饺子了! 可是后来,他看到娘亲吃的时候,又觉得娘亲吃的才是真正的饺子,他刚才吃的最多只能算是面皮包馅儿……,呜呜,想想都觉得好委屈!! 若不是爹地在旁边冷眼瞪着他,他早就爬娘亲怀里要饺子吃了! 现在饺子已经吃完,他也十分荣幸的喝了两口剩汤,是时候带着娘亲去察看真相了! 夏桑榆看着这半盆子惨不忍睹的东西,心疼得眉头都皱起来了:“曜儿,你刚才就是吃的这些?” “我吃了,爹地也吃了!” 曜儿偷偷看了一眼爹地的脸色:“爹地比我还吃得多!他说要尝味道,要把做得最好看最好吃的留给你吃……” 曜儿神色认真,半点儿也不像是在撒谎。 可是夏桑榆的心里,再也涌不起从前那种温暖的感动了! 她把曜儿搂进怀里亲吻了一下:“曜儿,你应该早点告诉娘亲的!” 曜儿偷偷看了爹地一眼,垂眸咬唇,没有说话。 她又和曜儿亲昵的说了一会儿话。 从头到尾,她都直接将容瑾西当成了空气,不往他的方向看,也不和他说一句话! 支走曜儿之后,她脸上的神色更是冷淡了几分。 容瑾西见她要进书房,急忙上前拦在了她的前面:“饺子好吃吗?” 她冷湛湛的眼睛似浸着寒冰:“要我吐出来还给你吗?” “……” 容瑾西被噎得无语。 一个晃神的功夫,她已经侧身进了书房。 他还想要跟进去,书房门呼的扇了过来,差一点就砸在他那张隐忍讨好的俊脸上了! 他咬牙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夏桑榆,你别得寸进尺哈!再这样给我甩鼻子甩脸的,我可就真的跟你翻脸了!” 书房里面传来电脑开机的声音。 他怔了怔,突然觉得有些心慌。 “夏桑榆,你想干什么?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在气头上和你闹着玩儿的……,我和莫思是清白的!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和她什么都没做!我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碰!” 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他们约好的一个赌局。 如果夏桑榆相信他和莫思之间是清白,那么他也就相信夏桑榆与那些男人之间是清白的! 昨晚设定这个赌局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很高明。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简直是愚蠢透顶。 这三十来年可能是白活了! 不然他不会做出这么幼稚愚蠢的事情来伤害彼此之间的感情。 他正在书房外面焦躁的来回踱步,房门开了。 夏桑榆冷着脸,将一份离婚协议拍在他的胸口。 “我已经签好字了,曜儿和你没有血缘关系,自然是归我!三年前我曾经让曾律师拟下一份遗嘱,将夏氏集团所有的产业和财富都转到了你的名下,看在你这三年对曜儿视如己出的份儿上,这份儿财富和产业我暂时不会要回来,不过还请你在曜儿十八岁成年的那一年,将属于他的东西还给他!” 她的语气平静得可怕,眼神更是冷得骇人。 容瑾西拿起离婚协议看了一眼,冷笑说:“三页?真难为你,一只手居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出这么多字!” “这些内容我昨天晚上就已经想好了!所以,并不费时!” 她神色木然,低头看了看受伤的手臂,漠然又道:“况且,我只是受伤,又不是残废,打字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呵呵,我知道,你以前就是网络写手,卖字为生的嘛!” 他眼神里面的温度也很快变冷,语气讥诮的说完,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离婚协议撕成了渣。 然后抬手一扬,一把碎屑猛地砸在夏桑榆的脸上。 “离婚!你这辈子都休想!” 吼完这一句,扔下一脸木然的她摔门而去。 她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等他走了之后,直接就给曾有信律师打了电话:“曾律师,请帮我准备一下离婚诉讼……” 和曾律师讲完电话,她把药包找出来,林林总总十多种药片,全部吞入口中。 这药实在太猛了,吞下去有些反胃,舌尖也跟着有些发麻。 秀雅在外面轻轻叩门:“夫人,夫人你在吗?” 她走过去将房门拉开:“怎么了?” “楼下来客人了!要见你!” “谁啊?” 她昨天才正式以容夫人的身份回到容家,今天就有人要见她? 秀雅支吾片刻,回答说道:“是南先生和北先生!” “容淮南与容慕北?” “是的!他们到了半个多小时了,见你一直没下去,才让我上来催催!” “好好,我知道了!” 夏桑榆回屋换了一件稍微正式点儿的衣服,跟着秀雅来到了一楼大厅。 大厅里面的人可真多。 容瑾西像一头愠怒的雄狮,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眸色沉寂,修长的手指散乱的敲打着沙发扶手,发出细微的叩叩声响。 容淮南穿着笔挺的西装,怀里抱着一大捧香水百合,时不时的往旋转楼梯的方向看上一眼,神色之间满是期待。 还有容慕北也来了! 容慕北居然也抱着一大捧花。 是娇艳艳的红色玫瑰,远看着像是一簇燃烧的烈焰。 桑榆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同时,莫思穿着袅娜长裙,也从另外一侧走了下来。 三兄弟看见二人,面色同时有了变化。 容淮南和容慕北更是直接站了起来。 “桑榆,你好点儿没有?昨晚我担心得一整夜都在失眠……” 容淮南将百合送到她的面前,眼底是毫不作假的关切和挂念。 夏桑榆笑笑:“谢谢二哥关心,我没事儿!皮外伤,两三天就能好了!” 接过他递上来的百合,她赞道:“好香的花儿!” 他见她眼底似有笑意,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喜欢吗?” “喜欢!”她又低头嗅了嗅:“真香!” 说完一抬头,惊讶的发现容慕北手里捧着红玫瑰,居然送到了莫思的跟前。 容慕北,居然给莫思送玫瑰? 莫思一脸嫌弃:“北先生,你干什么?” 容慕北那张邪俊的脸上,满满都是爱慕之色:“莫思小姐,请收下我的玫瑰吧!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要与你正式交往的!” “你有毛病吧?” 莫思翻了一个白眼,态度十分冷淡。 荣慕北毫不气馁,捧着玫瑰继续表白道:“莫思,我爱你!你就是老天馈赠给我最昂贵最奢侈的礼物!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找到自己的真爱,还好,命运将你送到了我的面前……” “闭嘴!”莫思沉着脸厉声喝道:“你再敢多说一个字,可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莫思小姐,我……” 容慕北的话还没有说完,脸颊上便被莫思狠狠掴了一巴掌。 紧接着,莫思像是个疯子一样,夺过他手中的玫瑰花,扔在地上还觉得不解气,冲上前狠狠用脚踩了又踩,碾了又碾。 “滚——!” 容慕北被她恶狠狠一吼,不由得懵了半晌。 正文 第308章 害得人家今天走路都疼 他不仅没生气,反而还粲然笑了起来:“我就喜欢莫思小姐这股子火辣劲儿!” 莫思狠狠剜他一眼,气呼呼走到容瑾西身边撒娇道:“瑾西哥哥,你看见没有?容慕北他这是成心恶心我!” “我倒是觉得你和他挺合适的!” 容瑾西不紧不慢回了一句,目光却越过所有人,直直落在夏桑榆的脸上。 夏桑榆和容淮南站在十几步远的地方低低说话,眉眼温和,全然没有在面对他的时候露出来的那种冷漠与疏离。 一想到刚才她拍到胸口的离婚协议,他便觉得心里像是被揉进了刀片,疼得厉害。 莫思见他的目光还是紧紧黏在夏桑榆的身上,心头自然有是各种不爽! 她娇软的身体依偎在容瑾西的身边,嗲声说:“瑾西哥哥,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瑾西哥哥的表现真的是太棒了! 她活了这么多年,最爽最刺激的就是昨天晚上了! 为了这一夜,她之前所受的苦都已经变得不值一提! 她在容瑾西的身边,一面娇声软语的说话,一面用手指在他的胸膛上轻柔的画着圈圈。 “瑾西哥哥,咱们什么时候吃早餐啊?我好饿……,昨天晚上,人家都累坏了啦……” 容瑾西俊脸冷凝,全然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他看着夏桑榆,想起今天早上他那么卖力的做饺子讨好她,她不仅连个笑模样都没有给他,还啪的甩了一份离婚协议给他! 无情无义,绝情绝义,真的是叫人寒心! 而现在,她却在容淮南的面前眉眼低柔,唇角噙笑……。 容瑾西忍得心房都快要炸裂了,她还是连眼风都没有往他这边看一眼。 这种被忽视被轻视的感觉,让他几欲抓狂。 他呼的站起身,大步过去将她一把揽进怀里:“老婆,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夏桑榆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弭殆尽。 她挣开他的怀抱,冷声说道:“我刚才已经给曾有信律师打过电话了,如果你不同意协议离婚,那么我们就只能法庭上见了!” ‘离婚’二字,像是子弹一样击中了他的要害。 他双眼通红,狂肆吼道:“离婚?我容瑾西的字典里面从来就没有离婚这两个字!” 她柔柔回击:“以后会有的!” “我不同意离婚!” “容先生,我们之间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只剩下离婚这一条路了!” “谁说名存实亡?” 容瑾西蓦然勃怒,再度将她揉进怀里,邪笑道:“昨天晚上,你下面那张嘴巴可不是这样说的!” “容瑾西你无耻!” 夏桑榆羞恼气忿,扬起手就要往他那张冷峻的脸上抽去。 他却提前就将她的手钳住,眼神冷得如地狱魔鬼。 “夏桑榆,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薄情的人!昨晚你还抱着我说你这一辈子最爱我,还说这三年你有多想我……” “你能不能别提昨天晚上的事情?” 一想到昨天晚上在那张大床上面发生的龌龊勾当,她就觉得恶心,就觉得憎恨。 恨不得这辈子从未认识过他! 容淮南见她神色委屈羞愤,急忙上前道:“容先生,你别为难她!” 容瑾西充满敌意的冷笑道:“怎么?容氏叛徒还想要管我容氏的家务事?” “我不想管你的家务事!” 容淮南说着就去掰容瑾西的手:“可是她的事情我必须管!她刚才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她要和你离婚,所以你不能这样对她!” 容瑾西刚毅冷峻的脸上神色阴鸷得可怕。 他用双臂紧紧环着怀里的夏桑榆,深邃如瀚海的眸光更是牢牢的锁着她的视线:“桑榆你说,你到底爱不爱我?” “不爱!” 她清冷的吐出两个字,冷嗤一声又道:“堂堂容先生,难道要用这样无赖的方式留住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吗?” 他眸露痛色:“夏桑榆你撒谎!你是爱我的!只不过你介意我和莫思之间……” “你想多了!我一点儿都不爱你!至于你个莫思之间的事情,我更是乐见其成!” “口是心非的女人,你骗不了我,你是爱我的……” 容瑾西说着,低头就要往她的嘴唇上吻去。 爱,或者不爱,他要自己去寻找答案。 可是他的嘴唇才刚刚碰到她的唇瓣,脸上就被容淮南重重击了一拳。 口腔中瞬时漫出了血腥味儿。 夏桑榆吃惊的低呼一声,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被容淮南一把拽了过去。 容淮南将她护在身后,厉声喝道:“容瑾西,你想要怎样对付我和容慕北都没有关系,我也不会怪你!可是,你不能这样对付一个受伤的女人!” 容瑾西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残忍又危险的勾了勾唇角:“她是我的女人!” “以前是!以后就不是了!” 容淮南刚刚说完这一句,对面的容瑾西就好像是迅捷的猎豹般猛扑过来。 一记重拳打在容淮南的身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两个男人势均力敌,很快就剧烈的缠斗在了一起。 夏桑榆吓得忙道:“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她今天早上大概是药吃多了,一整个早上脑子都有些浑沌不清。 她只知道自己要离婚,可是好端端的,他们怎么就打起来了呢? 徐永寿管家带着几个男佣急匆匆过来:“快,快把他们分开!” “谁都不许过来!” 容瑾西冷声厉喝,吐掉口中的血沫,又转身用胳膊挡开了容淮南的一记左勾拳。 他都下命令不准任何人上前了,一帮男佣也只能在旁边看着干着急。 夏桑榆劝了几句,见他们二人全然不听,只得将求救的目光看向容慕北。 容慕北坐在容瑾西刚才坐过的位置上,正纠缠着莫思不让莫思离开。 “莫思小姐,你就答应我吧,我是真的爱你……,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除了你,我保证再也不会和别的女人有任何瓜葛!” 他好说歹说,莫思根本不买账。 她全程绷着脸不说,在看见瑾西哥哥和人打架的时候,还气得拳头都攥紧了。 她想上去帮忙。 可是容慕北就好像一块狗皮膏药似的,黏在身上撕也撕不开。 情急之下,她美眸一转,漂亮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莫测的浅笑:“容慕北,你真的想要与我交往?” “当然当然!只要你答应与我交往,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那好!你去,把容淮南摁在地上狠狠揍一顿,我就答应陪你去看一场电影!” “……”容慕北的目光,这才从她的身上看向正在缠斗的两兄弟身上:“他们为什么打架?” “为什么打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莫思说着,居然还朝他嘟了嘟色泽饱满的果冻唇。 容慕北莫名的就觉得小腹一紧,身体已经有了反应。 “好好!我这就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他再也不迟疑,站起身从后面对着容淮南的屁股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容淮南怒:“容慕北你他妈的瞎啊?你踹我干什么?” “踹的就是你!” 容慕北说着,抬起一脚又踹到了他的小腹。 容淮南怎么也不会想到,同胞的弟弟居然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把矛头对准自己。 一个不防,就被踹得往后面踉跄了好几步。 若不是后面恰好有一张桌子抵着,只怕他已经跌倒在地上了。 他在与容瑾西的打斗中,就被激起了凶性,这时候又遇上亲弟弟临阵倒戈,顿时目露凶光,操起旁边一只铜雕摆件就往容慕北砸去:“来啊!你这个没人性的冷血鬼,有本事你弄死我啊!” 容慕北急忙闪身避开,回头往莫思的方向看了一眼。 莫思急忙对他抛了一个媚眼。 他便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走过去与亲哥哥打斗在了一起。 夏桑榆见状,正想要趁乱去后院带上三个孩子一起离开,莫思笑着拦住了她的去路。 “桑榆姐姐,你昨晚没睡好吗?我看你脸色难看得很呢!” “我睡没睡好关你什么事儿?” 夏桑榆冷冷呛了她一句,又道:“让开!” “桑榆姐姐知难而退,是要搬出去了吗?” 莫思侧身往旁边走了两步,低媚笑道:“瑾西哥哥昨晚太猛了……,害得人家今天走路都疼……” 夏桑榆神色冷肃,连一个字都不想再多说,直接就往后院去了。 小筑像条影子似的跟在她的身后,担忧道:“夫人,你手臂上的伤没事儿吧?” “没事儿,已经好多了!” 夏桑榆一面走,一面继续说道:“小筑,咱们今天就离开这里!” “好!”小筑懂事的没有多问。 后院有一处单独的院子,是曜儿和小沫儿小品柔休息住宿的地方,由芬姐带着几名女佣在这边照顾着他们的饮食起居。 夏桑榆进去的时候,正听见小品柔在问曜儿:“曜儿哥哥,你今天真的见到过姑姑吗?姑姑身上的伤好了吗?” 曜儿糯糯的声音道:“我当然见过我娘亲,我娘亲有我爹地疼着,伤都已经不疼了!” 夏桑榆不想再耽搁时间,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曜儿,品柔,沫儿,咱们走!” 她牵着曜儿,小筑帮她带着品柔和沫儿,两大三小就往前院走去。 芬姐见状,连忙问道:“夫人,你这是要带他们去哪儿啊?” 正文 第309章 疯狂的报复,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哦,我带她们出去玩玩儿!” 她敷衍了两句,脚步更快了些。 经过东跨院那道月洞门的时候,她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停滞了下来。 她蓦然间就想起了容爷爷。 想起了他慈爱含笑的音容相貌,想起了他一直都盼着她能为容氏开枝散叶。 她也不止一次的承诺过,要为容家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可现在,身边的这三个孩子都和容氏没有丝毫血缘关系,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小华庭又还去向不明…… 突然之间,她心里就涌起了难言的酸涩。 小筑在旁边低声说道:“夫人,如果要走的话咱们得抓紧时间了!至于容爷爷,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回来祭拜他吧!”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 今天是个离家出走的绝佳机会。 容瑾西这时候想必还被容氏两兄弟和莫思缠得不能脱身,应该不会主意到她已经带着三个孩子偷偷离开容家了。 她脚下步子加快了些,抄近路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然而几分钟之后,当她看清楚车旁逆光而立的男人时,一颗心哐当一声跌入了深渊。 他的五官都隐匿在耀目的日光中。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伐之气。 她下意识的停住脚步,怎么办,被他发现,走不成了? 曜儿抬起小脸,稚声问道:“娘亲,你在紧张什么?” 她恍然道:“我,我没紧张啊!” 曜儿委屈的眨巴着无辜的眼睛:“可你抓得曜儿好疼!” “啊?” 她猛地松开了手。 果然,曜儿肉乎乎的小手都快被她攥出血了。 她心疼的在曜儿的手掌上亲吻了一下:“对不起啊,娘亲刚才不小心……” “没关系的,现在已经不疼了!” 曜儿宽容的笑了笑。 真的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只可惜,这次之后,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有机会带他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容氏公馆了! 夏桑榆轻抚曜儿的小脑袋,心中正在惋惜感慨的时候,对面的容瑾西沉沉开口了。 “曜儿,过来!” “哦!好的!” 曜儿听话的走到容瑾西身边,扬起小脸天真的问:“爹地,娘亲刚才说要带我们去游乐场玩儿,你会陪我们一起去吗?” “改天再去!” 容瑾西语气有些冷硬。 他不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实在做不到像她那样若无其事。 他的大掌在曜儿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尽量用柔缓的语气说:“先带妹妹们回去好不好?爹地以后让人在你们的院子里面修建一座游乐场好不好?” “好!”曜儿欢快的答应。 三四岁的孩子,自然不会察觉这里面重重的算计与心机。 夏桑榆等到小筑带着三个孩子走了之后,冷笑说道:“怎么?我和孩子以后连出门的自由都没有了?” “当然有!亲口告诉你爱我,我就陪你们去任何地方!” “爱?容瑾西,你昨天晚上做出那种龌龊肮脏的事情,你觉得你还配提这个字吗?你不觉得你已经玷污了这个字吗?” 夏桑榆冷冷说完,转身就要走。 容瑾西急忙上前将她一把拽进了怀里:“我昨天晚上做了什么龌龊肮脏的事情,你说清楚!” “还用怎么说清楚?你不是把人家莫思都搞得晕过去了吗?” “呵呵,你在吃醋?” “你想多了,我就算吃屎也不会吃醋!” “……” 容瑾西被她冷绝的态度呛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夏桑榆伸手推他:“放开我!你身上到处都是那个人妖的味道,我都快被你熏死了!” “我和莫思之间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 容瑾西厌倦了这种冷战,解释道:“昨天晚上我根本就连她一个头发丝儿都没有碰!我……” “够了!容瑾西,求你别再说了,从你嘴里迸出来的每一个字,我都觉得恶心!” 夏桑榆挣脱不开他的钳制,便低头往他的手臂上面狠狠咬去。 容瑾西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可还是不想就这样放开她! 两个人正在僵持的时候,一个佣人连滚带爬的往这边跑了过来:“容先生,容先生大事儿不好了!” 容瑾西皱眉:“出什么事儿?” “是周督长!周督长带着人来了!” “周督长?” 刚才三个男人打架的事情,惊动周督长了? 应该不至于吧! 他们打架说起来也只是家庭纠纷,虽然发生了肢体冲突,可是并没有打伤打残,更没有闹出人命。 按理说,怎么都不应该惊动警方才是。 难道是容淮南和容慕北这两个容氏叛徒离开公馆之后,去派出所报案,说他行凶伤人? 呵呵,那他还可以说他们是入室行凶呢! 容瑾西脑子里面心念电转的功夫,夏桑榆也从他的手臂上面抬起了头。 她随口就问了一句:“周督长带人来有事儿吗?” 那佣人用复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结结巴巴道:“说,说是来抓,抓你的!” 她没听清楚:“抓谁?” 佣人低下头:“抓,抓你……” “抓我?” 夏桑榆也愣住了。 她虽然正在筹谋着要做一件在大众眼里看起来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她还没做啊! 这周督长现在就来抓她,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容瑾西察觉到她的紧张,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怕!说不定是你在三番里遇到的那几名歹徒落网了,他们来找你,只是为了要做份儿笔录!” 她冷眼看向他:“你相信我是遇到歹徒,而不是和别的男人在外面鬼混了?” “相信了!” 他是真的相信了! 昨天晚上,在卧室里面设下那样的局来惩罚她,其实一开始他就后悔了。 对于这种百口莫辩的痛苦,他真的是感同身受。 如果可以,他想要尽快结束这场冷战,将这不愉快的一页尽快的翻过去。 他想要与她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在互相信任的前提下,探寻爱的真谛! 两人来到前院,果然看到周督长带着五六个警员,正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们。 容瑾西含笑走了过去:“周督长,新年好啊!” “好什么啊好?我刚刚从国外旅游回来,就接到了一份棘手的紧急案件!” 周督长说着,目光瞟了一眼夏桑榆一眼。 夏桑榆走过去:“和我有关吗?” “嗯!”周督长从随行警员的手里拿过一份文档资料递到她的面前,正色说道:“我们接到来自日本方面的引渡抓捕令,控告你三年前在一艘豪华游轮上用一种名为裂头海蛇的有毒生物,杀死了渡边次郎先生和中国籍的唐又琪小姐……” 夏桑榆接资料的手抖了一下,眸色霎时就黯淡了下去。 是张咪!一定是张咪! 张咪上次在容氏公馆向她道歉的时候,察觉到她就是夏桑榆,所以一回去就带着小华庭藏起来了。 虽然是藏起来了,可是她的报复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她早就料到夏桑榆会去查找她和小华庭的下落,所以在搬离那座红砖屋之后,她暗中买通了五六名歹徒,让他们等夏桑榆上门的时候,就地将她轮了! 她也要夏桑榆变成像她一样不贞不洁的女人,也要夏桑榆尝尝被人骑,被人压的滋味儿! 这还只是她的第一步。 她的第二步,就是直接将当年保存下来的那份儿视频资料,交到了日本警方的手里。 她知道在Z国,在晋城,容瑾西只手遮天,与周督长关系又好,若在晋城报警,这份儿视频说不定第一时间就会被扣下来! 所以,她以渡边次郎朋友的身份,将这份儿视频资料交到了日本警方的手里。 日本警方十分重视,里面就下了拘捕令。 周督长接到这份引渡拘捕令,也觉得十分头疼。 他将大致的情况前前后后告诉了容瑾西,又是叹息又是摇头的说道:“瑾西啊,这一次,容夫人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容瑾西凝重道:“周督长,你一定能想到补救办法对不对?桑榆她刚刚回到我的身边,我不能让她再离开我!” “瑾西,这次的情况真的很糟糕!如果是在我们国内,我或许还能帮着想些办法,可是这关系着境外的一些事情,我实在是……鞭长莫及啊!” 周督长从夏桑榆的手中将那份儿罪证资料抽走,又递了一份儿拘捕令给她:“容夫人,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也是公事公办!” 夏桑榆的脑子这一刻反而变得无比清明。 她看了容瑾西一眼:“不要为我的事情费心费力了……” 他眼眶蓦地变得通红:“不会有事儿的!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有事儿的!” 她不置可否的苦笑:“帮我照顾好三个孩子,也照顾好自己!哦对了,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字,就放在书桌上面……,电子版我也传给曾律师了……” 刚刚才说到曾律师,曾律师就夹着公文包疾步走了进来。 “容夫人,我一接到你的电话就赶来了!” “曾律师你来得正好!赶快帮咱们把手续办了吧!” 夏桑榆说完,又转身对周督长道:“周督长,可以给我点儿时间吗?我有些事情需要马上处理!” 正文 第310章 美人脸上长斑了 周督长看了看时间:“半个小时够了吗?” 她点了点头:“谢谢周督长,应该够了!” 转身又走到容瑾西的面前,将那枚结婚戒指从手指上褪下来:“容先生,希望你能够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女人!” 她想将戒指还给他,他却强硬的又将戒指套进了她的手里:“我说过,想要离婚,除非我死了!” 夏桑榆苦笑:“容先生别这样!曾律师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只需要你在上面签字……” “我死都不会签的!” 容瑾西绷着俊脸,拂开她走到周督长身边道:“周督长,我这里有新到的巴西咖啡,咱们去尝尝?” 周督长想了想:“也好!不过你恐怕得让人帮容夫人准备一些换洗衣物,这一次进去,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出来了!” “是!我知道!” 容瑾西沉声又道:“衣服什么的都不重要,反正我会去探监,到时候带给她就好了!” 夏桑榆本来想用这半小时与容瑾西做最后的告别,没想到容瑾西却丢下她去陪周督长去了。 她和曾有信律师在大厅里面就一些事宜达成一致后,又手写了一份儿授权书交给曾律师。 做完这一切,她觉得好累。 在沙发上坐下,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上次用陶夭的假身份,成功的摆脱了藏D的莫须有罪名,这一次用的却是夏桑榆的真实身份,她没办法逃脱了! 其实,当初在青木武重先生的豪华游轮上,是唐又琪先把剧毒的裂头海蛇放进她的房间,意图用那些毒蛇害死她! 若不是她的身上带着方德方管家给她的驱除虫蛇的香囊,那么死的人就是她夏桑榆了。 她将那些裂头海蛇偷偷放进唐又琪的房间,也只是以其治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根本不知道那些蛇会有那么刁钻的毒性。 更没想到渡边次郎半夜三更的,会去唐又琪的房间。 这个杀人的罪名,她真的是背得好冤啊! 她靠在松软的沙发上,脑子里面把当年在游轮上发生的事情捋了一遍。 冥思苦想,实在也想不出能有什么办法脱罪。 她怕死! 更怕死了之后,成为异国他乡的的孤魂野鬼! 思来想去,恍恍惚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耳边突然传来噗嗤一声轻笑。 她猛然回神,才发现莫思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身边,正趴在沙发扶手上,用一种有趣好玩儿的眼神看着她。 她心头一惊,连忙坐直身体道:“你干什么?” “嘻嘻,我最后再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 “当然好看了!你这张脸看上去特别丧气,特别绝望,特别灰败!” 莫思笑嘻嘻挑起她一缕头发,继续说道:“我看着就觉得特别的解气!” 夏桑榆横她一眼,将头发从她手中一把夺过:“别碰我!脏兮兮的!” “夏桑榆,你说谁脏呢?” “谁脏我说谁!” “你……” 莫思一抬眼看见容瑾西带着周督长从密室出来,连忙委屈的迎了上去:“瑾西哥哥,桑榆姐姐说我脏!” “脏就去洗洗呗!” 容瑾西随口回了一句,根本没有将莫思的委屈放在眼里。 夏桑榆看了他一眼,心灰意冷,也觉得无话可说,拎着药包转身就跟着周督长上了警车。 第二天,容瑾西带着肖鹏的医护团队来看她。 肖鹏让她做了一份足足两个多小时的测试,最后得出结论:她有重度精神病。 夏桑榆虽然知道这只是容瑾西帮她脱罪的手段,可是得知自己被鉴定成了精神病,心里还是十分不舒服。 她问肖鹏:“非得这样吗?” “嗯!他说这是唯一的办法!” 肖鹏一面收拾旁边那些奇奇怪怪的仪器,一面随口又问了她一句:“药还在吃吗?” “嗯!一直在吃,没有停过!” “那你一周后到医院来做个检查吧!” “一周后?一周后我都不知道我是在监狱还是在日本的监狱!” “放心!容先生很快就会接你回家的!” 肖鹏对她安慰的笑了笑:“你是不会看着你出事儿的!你对他的重要性,估计连你自己都想不到!” 她讷讷然,似自言自语道:“我对他……真的很重要?” “非常非常重要!” 肖鹏十分肯定的语气说完,便带着他的精密器械离开了房间。 夏桑榆若有所思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上方透风口透进来的光线,一时间觉得有些心神恍惚,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第二日,容瑾西亲自来接她的时候,她正穿着黄绿相间的囚服跟着几百名女囚在尘土漫天的操场上一起跑操。 狱警将夏桑榆带到他的面前,他只看了她一眼,便觉得心头充满了怅然悲苦。 这才两天不见,她就憔悴得像是一朵正在快速凋谢的花儿。 不仅面色极差,脸上还出现了成片的褐色版块。 曾经饱满柔嫩的唇瓣,也变得苍白干涸…… 容瑾西一伸手就将她拥进了怀里:“桑榆,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容先生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怎么听上去有些哽咽? 是哭过?抑或是快要哭了? 她挣开他,想要看看他的脸色。 他却更紧的将她抱在怀里:“让我抱抱你!让我再抱你一会儿!” “别这样!这里是监狱呢!” “我不管!我就是想要这样抱着你!” 他的右手从后面轻抚她的脑袋,顺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往下摩挲:“我这两天晚上都不能入睡……,我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你在监狱里面受苦的场景……” “我没事儿!监狱里面也很有秩序的,根本没电视里面演的那么乱!” 她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安慰着他:“这里的一日三餐也很正常,荤蔬搭配,味道也还不错……” 他的下颌轻轻抵在她的肩膀上:“你别哄我了!这里怎么可能比得上家里?你不在的这两天,曜儿跟丢了魂儿似的……” 他的话突然戛然止住了。 目光落在了右手手掌上。 怎么回事儿? 怎么掉这么多头发? 他不敢置信,又伸手从她柔顺的秀发上面抚过。 更多的头发沾在了他的手掌上,缠绕在了他的手指之间。 他眼底浮上恐惧:“桑榆,你,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啊!这两天好得很呢!” 夏桑榆抬眼看他:“倒是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她抬手轻轻抚,摸他的面颊:“你瘦了好多……” 容瑾西强行将心中的惊诧压了下去,搂着她的肩膀柔声道:“跟我回家吧!回家了,咱们三个人就都能安心了!” 她仰头看他:“回家?这么快?” “嗯!周督长将你的精神鉴定发到了日本相关部门,虽然暂时还不能让你脱罪,可你这几天是病人,根据人道主,义精神,你可以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他耐心的给她解释。 暗地里却将手掌上缠绕着的头发捋下来,团巴团巴,居然有手指头那么粗一撮。 将脱发扔掉,他又仗着身高优势看了看她的头顶。 发根确实稀少了不少,有些地方,隐约都能看见白色的头皮了。 “桑榆,咱们回去之后,找肖鹏做个身体检查吧?” “好啊,肖鹏上次也让我去他那里做个检查呢!” 为了能够得到试管婴儿,她服药已经有一段时间,是时候去做一个相关项目的体检了。 容瑾西并不知道试管婴儿的事情。 肖鹏遵守了当初对夏桑榆的承诺,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透露半个字。 他只是单纯的觉得桑榆的身体可能是出了问题。 不然的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是长斑又是掉头发的。 看来真的得尽快带她去做个全身的体检才行。 不然他不放心。 容氏公馆,秀雅芬姐等人早就给她准备了火盆和柚子叶洗澡水。 家里面的佣人都穿着干净整洁的佣人装在公馆门口迎接着她,徐管家甚至还在她下车的时候,放起来鞭炮。 热闹欢笑的气氛,不像是迎接她出狱,倒更像是七八十年代结婚迎新人的场面! 就这样被簇拥着,来到了主楼这边。 夏桑榆泡了个气味儿特殊的柚子叶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走了出来。 容瑾西正在给肖鹏打电话,低沉磁性的声音满满都是关心:“我看她状态很不好……,嗯,后天吗?好,后天我就带她过来做一个全身的体检!” 挂断电话后,一转身就正对上夏桑榆那双沉寂如水的眼睛。 他不自然的笑了笑:“我和肖鹏约好了!后天带你去他的私人医院!” “嗯!我脸上长了好多斑,不知道可以不可以开点中药调理调理!” 刚才从镜子里面看到脸上的斑点,她还以为是脏东西,使劲的洗了又洗,才发现那是深褐色的色斑。 估计是这段时间吃药促卵造成的。 她自己心里明明有数,却还是要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担忧的问道:“我这样是不是很丑?” “不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容瑾西从她的手中接过干发巾:“我帮你擦!” 几分钟后,白色的干发巾上面裹上了一层密密长长的头发。 正文 第311章 要做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不敢让她看见,害怕她看见了心里会恐慌。 还好她的注意力并不在头发上。 “瑾西,莫思呢?我回来这么久了,怎么没看见莫思?” “她陪容慕北看电影去了!” 容瑾西提到莫思,便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他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道:“你翻看一下我发给容慕北的薇信!” “你还和容慕北薇信互动啊?” 夏桑榆说着,便找到薇信图标点了进去。 他的朋友圈人很少。 最上面的对话条目显示的就是三天前的晚上,与容慕北之间的对话。 容瑾西开门见山的语气:容慕北,你过来一趟! 容慕北不屑道:嘁——!你让我过来我就过来?那我成什么了? 你过来,我介绍莫思小姐做你的女朋友! 莫思?那不是你的贴身小情人吗?怎么?玩腻了?想扔给我?容瑾西我告诉你,我不搞你搞过的破,鞋,夏桑榆就是最好的例子,跟在我身边三年,我连手指头都没碰她一下! 莫思不是破,鞋!她还是处,我从未碰过她! 这样的鬼话?你以为我会信?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她是不是处管我什么事儿?我正在夜总会快活呢,你别打扰我! 如果我告诉你莫思其实是个男人呢? 什么?那小妞是男人?容瑾西你他妈的玩我呢吧? 我没功夫玩你!她的真实身份和在韩国相关医院做手术的资料我会随后发到你的邮箱,我知道你这么多年一直在等这样一个人的出现,现在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来不来随你! 两人的对话记录到这里就没有了。 夏桑榆看完后,依旧觉得一头雾水:“这什么意思?他那天晚上来了?” “嗯!他很快就来了!” 容瑾西徐徐说道:“他没有让我失望,那天晚上,成功的替我瞒过了你和莫思……” 夏桑榆蓦然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那天晚上和莫思在一起的人是容慕北?” “当然!不是他还能是谁?你该不会还以为是我吧?我怎么可能蠢到做出那种不可原谅的事情?” 他低头亲吻她的额头,柔声又道:“我是永远都不会背叛你的!” 她蜷缩着靠在他的怀里,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理不清:“瑾西,你怎么那么有把握?万一容慕北不来呢?” “他肯定会来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 “还记得上次你在良辰夜总会偷拍下来的视频吗?那视频里面,容慕北放着性感漂亮的夏云姿不要,却和一个叫柳颜的男侍者激晴不断……” 通过那份儿视频,他就足以判断出容慕北特殊的性取向。 所以那天晚上设下那个局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让容慕北来做这解局之人! 夏桑榆弄明白了事情的全部经过,笼罩在心头的阴影这才完全散去。 “瑾西,我错怪你了!” “嗯!上次三番里的事情,我也误会你了!!” 他又低头亲吻她的面颊:“我不该误会你和别的男人有那些不齿的关系……,我应该相信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应该相信你!” 她唇角抿出一抹舒心的笑意:“没关系,解释清楚就好了!” 他捧着她的脸颊,凝视着她的眼睛道:“那你什么时候让曾律师把那份儿离婚协议撤回去?” 她淡然回道:“不撤!” “为什么不撤?”他着急起来:“桑榆,咱们之间的误会都已经解释清楚了,你该不会到现在还想着要和我离婚吧?” 她郑重点头:“嗯!我现在觉得婚姻就是一种束缚,咱们没了婚姻的捆绑,说不定会更加相爱也有可能哦!” “你这是什么昏话?哪有两个人在一起不结婚的?” “好了瑾西,这事儿还是以后再说吧!我有点困,想先休息一会儿!” 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又伸了一个懒腰,起身便走到大床旁边,一头栽了下去。 在床上滚了两滚,惬意道:“嗯,好舒服!” 容瑾西俊眉微锁,看着手里缠满头发的干发巾,神色愈发凝重肃然。 第二日,容瑾西一早就出门去警局处理一些善后事宜去了。 临走之前,在她的脸上细细密密的吻了个遍:“再睡会儿吧,早饭我会让秀雅给你煨在灶上!” “嗯……”她慵懒的在被窝里伸展了一下四肢,含含糊糊问道:“今天天气怎么样啊?” 他含笑回道:“还不错!再晚点儿,太阳应该就能晒进屋了!” “嗯!那我再睡一会儿!” 她扯过被子胡乱蒙住脑袋,睡意正浓的样子,让容瑾西不忍心再和她说话。 他轻手轻脚从房间里面退出去,还轻轻将房门带上了。 听到门锁传来咔哒一声细响,夏桑榆呼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在今天之内,把那件伤天害理的事情给办了。 简单的化了点儿妆,虽然不能完全的遮住脸上的斑块,不过看上去比素颜好多了。 换上利落的出行装,她拎着包径直往三个孩子住的院子走去。 小筑这两三天一直都奉她的命令守在这边帮着照看三个孩子,看见她过来连忙迎了上来:“夫人!” 她问:“曜儿呢?” “曜儿小少爷还在睡觉,倒是品柔小小姐和沫儿小小姐早早就醒了,这时候芬姐正在喂她们吃饭呢!” “正好!我今天有事儿要带她们出去一趟!” “那我去把曜儿小少爷叫醒?” “不用!让他睡吧,我本来就不准备带上他!” 夏桑榆说话间,脚步不停已经来到了布置得充满童趣的小餐厅。 小品柔胃口很好的样子,自己抓着一只小包子正大口大口往嘴巴里面塞,看见她进来,含糊的喊了一声:“姑姑!” 和她的好胃口比起来,沫儿就显得有些食欲不振了。 芬姐喂她吃的饭,她含在口中嚼啊嚼,就是不肯下咽。 夏桑榆走过去:“芬姐,别喂了,给她们兑点奶粉吧,我今天要带她们出门!” “你要出门?”芬姐多嘴问了一句:“容先生知道吗?” “他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吗?” 她的眼神莫名的犀利了几分:“曜儿还在家里呢,难道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芬姐吓得连忙低头解释。 夏桑榆也不想为难她,叹气道:“好了,去帮她们准备点儿尿不湿和奶粉吧,我马上就要带她们出门!” “尿不湿?尿不湿就不用了吧?她们要嘘嘘的时候会告诉你的……” “我开车!不可能随时刹车给她们嘘嘘吧?” 夏桑榆觉得芬姐今天的话多得令人生烦了,轻啧一声,她又问道:“家里面三个孩子,不会连尿不湿这样的东西都没有吧?” “有有有,我这就去准备!” 很快,芬姐就将东西都准备好了。 尿不湿一共八片,装在一只轻便迷你的手提袋里。 兑好的奶粉装在一只一升的进口保温桶里,还有各种零食,一起装在另外一只迷你旅行袋里。 夏桑榆满意的点了点头:“帮我们拎车上去吧!” “是!” 芬姐拎着包,小筑带着两个孩子,很快就上了车。 一路上,两个孩子倒也不哭不闹的十分安静。 小品柔是太懂事,知道娘亲不要自己了,现在就只有姑姑能够依靠,只要乖乖听话,将来说不定能见到爹地哦。 小沫儿则是太胆小,太内向了,所有的想法都憋在心里,是个安静得出奇的孩子。 夏桑榆亲自开车,让小筑坐在后面照看着两个孩子。 半个小时后,小筑有些诧异的往外面看了看:“夫人,你这是要出城吗?” 又半个小时后,小筑往外面看了一眼更觉得诧异无比:“夫人,咱们上高速了……,这是要去哪儿啊?” 她简单的回了三个字:“别多问!” “哦!”小筑当真就不再多问,帮睡着了的小沫儿搭上小毯子,然后陪着小品柔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小筑哥哥,你见过王子吗?” “见过,我就是王子……” “你是王子?哈哈哈……” 小品柔被他逗得哈哈的笑出了声儿:“那你的王冠呢?” “王冠在我头上啊……,不过要特别漂亮的女孩儿才能看得见!” “……”小品柔盯着他的头顶上方看了半天,被他半真半假的表情搞得有些分不清梦幻和现实了。 她俯身一些,问前面开车的夏桑榆:“姑姑,你看得见小筑哥哥头顶上的王冠吗?” 夏桑榆从后视镜里面看了可爱圆润的小品柔一眼,叹息一声道:“姑姑不漂亮,所以看不见小筑哥哥头上的王冠哦!” 小品柔用稚声稚气的腔调,固执的追问:“姑姑,你相信小筑哥哥的话吗?我觉得他在骗我!” “小筑哥哥没有骗你!如果你是那个最漂亮的女孩儿,就一定能看见他头顶上的王冠!” 夏桑榆认真的解释,反倒让小筑不好意思了:“夫人……” 夏桑榆却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肃然的神色,对品柔道:“品柔,姑姑接下来要对你说的话,十分十分重要,你一定要记在心里知道吗?” 正文 第312章 丧心病狂的女人 小品柔小嘴儿噘着,还在纠结自己这么漂亮,为什么还会看不见王冠。 直到夏桑榆又说了一遍,她才点头说:“嗯!姑姑你说吧,我一定记着!” 夏桑榆这才又道:“姑姑接下来要带你和沫儿去一个地方,要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你现在看来可能会觉得很糟糕,可是你要相信姑姑,姑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和沫儿好!” 小品柔点头:“嗯!姑姑放心,我记住了!” “真的记住了?那你说来给姑姑听听!” “嗯……”小品柔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甜甜的声音重复道:“姑姑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和沫儿好……,姑姑要带我们去做一件事情……,很糟糕的事情……” 结结巴巴,却还是勉强将她的意思复述了一遍。 夏桑榆这才放下心来:“嗯,这话你一定要牢牢记着……,以后也要讲给沫儿听知道吗?” “嗯!品柔知道了!” 小品柔没有察觉姑姑神色当中的异样,答应下来之后,就扑进小筑的怀里,伸手在他的脑袋上一阵胡乱的扒拉:“王冠呢?小筑哥哥,你的王冠呢?” 小筑抱着她,任由她在身上胡闹。 目光却看着前面开车的夏桑榆,担忧的问道:“夫人,你要带她们去做什么?” “别多问!” 夏桑榆又用这冷冰冰的三个字回答了他。 目视前方,她专注的开车,不想再多说一个字了。 一个小时后,车子还继续在高速路上快速行使。 小品柔也在小筑的怀里睡着了。 车厢里面,只有气流的呜呜声鼓荡在耳边。 小筑好几次想要开口说什么,可是看着她表情清冷的侧颜,他又实在鼓不起开口的勇气。 车子驶入了庆城地界。 临近中午的时候,夏桑榆驾着车在庆城一家妇科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打开车门之前,她戴上了大口罩和大墨镜,确认自己的样貌外人根本无从窥探之后,她才拨打了早就预约好的那个电话。 很快,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带着两名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护士的手中还推着担架床。 那医生看上去四十多岁,面色苍白,表情寡淡,冲她颔首道:“王小姐,你到了!” “嗯!”夏桑榆欣然接受了‘王小姐’这个称呼。 她有些不放心的往车后面两个小宝宝看了一眼:“陈医生,你确定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任何手术都存在一定的风险!” 陈医生十分专业的样子,认真的解答道:“我们身为专业医生,能做的就是在能力范围之内,将风险控制到最低!” 说着,就示意两名护士去将车上的两名小宝宝抱下来。 夏桑榆心头一紧,急忙过去摁住车门:“不行!陈医生你得给我一个保证,保证两个孩子不会有事儿!” 两名护士为难的看向一旁的陈医生。 陈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儿,斟词酌句的说道:“王小姐,你首先得相信咱们医院的实力和我身为专业医生的技术!摘除子宫这种手术我做了一百多例,从来没有失败过!”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品柔和沫儿还只是三岁的孩子啊。 夏桑榆心中惴惴,如果两个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她将来怎么有脸去见宫氏的列祖列宗? 小筑在旁边看了半晌,年轻的脸上露出惶惶然的神色来:“夫人,你这是要干什么?品柔和沫儿好好的,你怎么要带她们来医院?还,还摘子宫?” “你别多问!” 夏桑榆没功夫给小筑解释这其中的缘由。 她在车旁来回踱步了一会儿。 心中实在很纠结,很迟疑,很不安。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有摘掉她们的子宫,她们才能彻底摆脱家族遗传病的困扰,才能享受和正常人一样的寿命。 这一点,她也是经历了子宫被切的遭遇后才明白过来的。 两年前,容慕北曾经带她到国外一家顶级医疗机构做了全身的体检,发现她的家族遗传病已经神奇的消失了! 根据医生的推测,宫氏女人的子宫是个产生毒素的大毒源,子宫在宫氏女人成年之后分泌的各种激素各种腺液会激发潜藏的家族遗传病,从而导致死亡。 摘掉子宫,遗传病也就不治而愈了。 她今天带两个孩子过来,就是要趁着她们年纪还小,记忆也还比较模糊,将这个子宫摘除术做了! 至于她们将来能不能做母亲…… 这个问题夏桑榆也再三的考虑过,觉得完全可以采用体外受精或者是找代孕的方式来获得宝宝嘛! 反正她目前也正在尝试做试管婴儿,如果成功了,两个小侄女儿将来也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夏桑榆内心挣扎良久,终于还是让陈医生他们把小品柔和小沫儿带进了医院。 她去办理了住院手续,刚刚从交费处出来,一个护士小跑着走了过来:“王小姐,你送来的两位小病人都是极其罕见的血型,我们这里没有配对的血源,手术恐怕不能做!” “抽我的吧!我和她们的血型是一样的!” 夏桑榆神色淡定,因为她早就想到这一层。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手术时间里,她就成了一个可以随意移动的活体血源,左手输出来的血直接进了宫品柔的身体里,右手输出来的血直接进了宫沫儿的身体。 好在手术还比较顺利。 黄昏的时候,宫品柔从病床上睁开眼睛,砸吧着小嘴,低低唤道:“姑姑,姑姑……” 夏桑榆连忙俯身过去:“品柔,姑姑在这里呢……,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儿了没有?” “我想喝水……” 小品柔惊惶的目光四下看了看:“这是哪儿?姑姑……我怕……” “不怕不怕哈,姑姑一直都在这里陪着你呢……” 夏桑榆将兑好的糖水递到她的口边,用小勺子舀了,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她。 小品柔喝了两口,弱弱道:“姑姑,我肚子下面木木的……” 说着,伸手就想要去抓挠。 桑榆忙道:“别乱动!” 麻药还没过呢,感觉到木木的其实很正常。 两人说话的时候,小沫儿也醒了。 沫儿眨巴着一双澄澈如湖的眼瞳,静静的望着夏桑榆,小嘴微微噘着,像是在隐忍着某种痛苦。 桑榆俯身下去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说:“沫儿别怕哦,姑姑和品柔姐姐都在这里陪着你呢……” “姑姑……” 小沫儿鼓起勇气,低低说:“我刚才梦见爹地了……” “是吗?他长什么样?是不是很帅?” “嗯,很帅……,他抱我……,还给我买糖……” “我就说嘛,你们的爹地是天底下最好的爹地,只要你们乖乖听话,等将来长大了,他就会回来看你们……” 夏桑榆正陪着两个小侄女说话,病房外面的走廊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吵吵嚷嚷的人声。 像是有不少人吵吵闹闹网这边走来。 她眸底掠过暗色,淡笑道:“品柔,沫儿,你们先在这里好好休息,姑姑出去给你们买糖果好不好?” “好!” 两个孩子懂事的糯声答应,都用充满信任和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她们的眼神,让夏桑榆觉得很羞愧。 如果她们将来长大了,知道姑姑摘了她们的子宫,姑姑剥夺了她们怀孕生子的权利,肯定是会痛恨她的吧? 算了,她估计也活不到她们长大的那一天。 她只需要做对的事情就好了,根本没必要去考虑很久以后的事情! 夏桑榆从病房里面出来,一抬眼,就看到十几名记者媒体正熙熙攘攘一路往这边找过来。 陈医生听闻动静从办公室里面一出来,就被这些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 “夏桑榆呢?夏桑榆在什么地方?” “我们接到线报,说她带着两个三岁的侄女到你们医院来做子宫切除手术,请问有这么回事儿吗?” “医生,我想请问你们医院正规吗?替三岁的孩子摘除子宫,请问这合法吗?” “前几天就有消息爆出,说夏桑榆得了很严重的精神病,没想到她今天居然就丧心病狂的摘除了两个侄女儿的子宫……” “天呐,这实在太惨绝人寰了!” “我就不明白了,像夏桑榆这种品德败坏的女人,为什么还能好端端的活着?我们的法律呢?为什么不能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记者们义愤填膺,各种问题更是砸得陈医生晕头转向。 正在一片混乱的时候,一道清冷淡漠的女子声音传来:“我就是夏桑榆,你们是在找我吗?” 记者们顿时愣了愣,齐齐往她的方向看过来。 天哪,这才几天不见,大名鼎鼎的夏桑榆怎么憔悴成了这个样子? 传闻她有着清丽脱俗的精致五官,有着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有着明媚生动的美丽双眸…… 可是眼前的女子,哪里还有往日半分的灵动秀气? 她的容颜枯黄萎顿,两边脸颊上有醒目的褐色斑块,还有那深陷的眼窝,干涸的嘴唇…… 更有那脱落得稀疏的头发,让她的发际线看起来好高,而且头顶上的头皮都依稀可见了! 眼前这个女人枯槁显老,与往日的夏桑榆哪里还有半点儿相似之处? 记者们都用一种活见鬼的恐怖眼神打量着她,巨大的震惊之下,谁也没有主动上前向她提问。 夏桑榆倒也早就料到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 她这段时间吃肖鹏医生开的那些促卵药物,已经导致了严重的内分泌紊乱,长斑,脱发,这些都不说了! 更加严重的是在这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她为两个小侄女贡献了超过人体极限的血量,整个人,已经枯槁得没有一丝鲜活之气了。 不过她脑子还算清醒,骨子里面那种傲然之气也还在。 她从容的挽唇轻笑:“不好意思,吓到各位了!” 正文 第313章 美貌不再,狼狈如斯 她越是从容,这些记者就显得越是心虚。 有记者小心翼翼的问:“容,容夫人,请问你出现在庆城妇科医院,是,是为什么啊?” 夏桑榆笑着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如你们所知道的一样,我带着两个侄女儿来医院做个小手术……” “请问,是子宫摘除术吗?” “没错!就是子宫摘除术!” 夏桑榆淡定的将缠绕在手指上的头发一根一根取下来,平静的说道:“你们不用做出这副大惊小怪的表情!我在这之前已经看相关的法律规定,我是她们的合法监护人,我做这些事情,确实逃不过道德的谴责,可是我并没有触犯法律……” 记者咄咄逼人的追问:“未成年人保护,法你也看过吗?” 她抬眼睨了那记者一眼,冷声笑道:“宫氏所有家族成员都不是Z国户籍,我们家族在国外的产业比在国内的产业还要大,我们家族的事情也比较复杂,有时候我们的行为方式自认为是合情合理的,可是在你们的眼里却是变态的……” 说到这里,她呵呵笑了两声:“你们不了解事情的真相,最好不要胡乱报道!” 她轻慢狂傲的态度,让记者们有些不爽。 他们闪动着的镜头聚光灯,将她憔悴又邋遢的样子一一记录下来。 看吧,最有名的晋城贵妇夏桑榆在庆城狼狈如斯,美貌不再,形如老妪。 这样的照片任意截取一张放到网上都是会引起轰动的。 夏桑榆也知道今天这事儿捂不住,便平静的站在那里,任由他们拍取自己憔悴狼狈的样子。 只要能让哥哥的两个孩子顺利的长大成年并且享受正常人的寿命,她受点委屈受点儿误解也值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医院的安保人员才急匆匆的往这边过来,将这些苍蝇一样嗡嗡嗡闹个不停的记者‘请’了出去。 下午的时候,容瑾西在周督长的陪同下,正在会见Z国最高警督。 夏桑榆三年前涉嫌杀人的案子实在太棘手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年,又是发生在境外游轮上,他想要寻找证据帮她脱罪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夏桑榆精神方面有问题为理由,申请最长一年的保释期,然后再请最好的律师,想办法为她减刑。 容瑾西正和执掌着实权的最高督察在密切商谈,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是莫思打来的! 她不陪着容慕北谈恋爱,给他打什么电话? 他皱着眉头挂掉,两秒不到,莫思又打了过来。 周督长和蔼道:“瑾西,你还是去接电话吧,我和陆警督黄议员也正好休息休息!” “那好!我去接个电话,很快就来!” 容瑾西来到房间方面,一接听,便沉声喝道:“你又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这正忙着呢!” “瑾西哥哥……” 莫思的声音绵绵软软,带了些似有若无的讥嘲:“瑾西哥哥,你发觉没有?桑榆姐姐好不经老哦,在监狱里面只呆了一晚上,看上去就像是老了十岁……” “莫思,我没功夫听你闲扯!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可就挂电话了哈!” “别啊瑾西哥哥!” 莫思忙道:“我打这个电话也是为你好嘛,我不想看你被蒙在鼓里!” 容瑾西忍无可忍:“我耐心快用光了!” “瑾西哥哥你别生气嘛!是这样儿的,我刚刚刷新网页的时候,发现记者在庆城一所妇科医院见到了桑榆姐姐,你猜她在医院干什么?” “她在医院?还是庆城的医院?” 容瑾西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阴鸷难看起来。 不是说明天陪她一起去肖鹏那里做检查的吗? 她今天就跑去妇科医院干什么? 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沉声说道:“莫思,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好的瑾西哥哥!” 莫思欢快道:“记者们得到线报,说是桑榆姐姐带着沫儿和品柔在庆城医院,做了子宫切除手术……,记者把现场采访桑榆姐姐的图片放到了网上,所有人都说她疯魔了,连那么小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当然,也有人说她衰老得太快,看上去像是快四十的女人了……” 容瑾西大概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缘由,便啪的挂断了电话。 他面色阴沉,在搜索栏输入夏桑榆三个字,果然跳出了关于她在庆城的最新新闻。 也不知道那些记者是不是故意整她,她的样子在镜头下显得异常的憔悴苍老,比早上出门的时候老了好多。 他看着她衰老的样子,不觉得她丑,只觉得无比的心酸和怜惜。 是他没有照顾好她,没有给她安稳舒适的生活,才会让她饱受生活的折磨,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至于那两个小孩儿的子宫,他倒是不怎么关心。 他相信她不会无缘无故摘掉两个孩子的子宫,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他说过要无条件的信任她…… 容瑾西站在走廊外面,正浏览着新闻,周督长从奢华的会客厅里面走出来,冲他使劲招手道:“瑾西,瑾西你快进来!陆警督有话要给你说!” “好!马上就来!” 容瑾西收了手机,进入会客厅,发现陆警督还有黄议员都在用手机浏览关于夏桑榆的新闻。 他略微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哈,我老婆这三年在外面颠沛流离,受了些刺激,这脑子有时候会犯糊涂,做出一些常人难于理解的事情!” 陆警督却兴奋道:“容先生,你不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吗?” “机会?”容瑾西迟疑:“陆警督,你的意思是?” “咱们四个在这里苦思脱罪之法,我看还不如这条劲爆的摘子宫新闻来得及时管用!” 陆警督神色轻松,哈哈笑道:“这次的新闻,再加上你前几天请专业医生做的精神鉴定,我看让你夫人免于刑事责罚应该不难了!” “真的吗?陆警督,你有办法?” 容瑾西看到了希望,急切的说道:“陆警督,只要你能够让我家桑榆免于刑罚,我愿意把一半的身家赠给……” “言重了言重了哈!”陆警督笑哈哈的说道:“你是周督长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这个忙,我们必须得帮啊!” 容瑾西满怀感激,双手合十虔诚致谢道:“谢谢谢谢!如果我家桑榆能度过此劫,我一定备下厚礼,带她亲自登门道谢!” 周督长在旁边和善笑道:“好了瑾西,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 陆警督也道:“对呀,容先生你说这话就太把我们当外人了!” 黄议员在旁边抚着圆滚滚的肚子,笑呵呵说:“好啦好啦,容先生,我看你还是快去庆城看看你的夫人吧……” “那好!我改天再请你们!” 容瑾西再三致谢后离开了会客厅。 他心里牵挂着夏桑榆,恨不得马上就见到她! 他想要亲口告诉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一如既往的爱着她! 几个小时后,他在庆城妇科医院里面见到了夏桑榆。 夏桑榆正在两个孩子的病床边,用轻松欢快的语气给她们讲童话故事:“……,王子被公主美妙的歌声吸引着,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城堡附近……” 容瑾西推门进去,一开口,语气里面就是掩饰不住的责怪:“夏桑榆,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现在媒体都在怎么报道你?” 夏桑榆对于他的突然出现并不觉得吃惊。 她回头看向他:“怎么报道我?说我丧心病狂,惨无人道?” 说完她又恍惚的笑了笑:“我不在乎!我要做什么我自己心里清楚就好,我没义务去给那些不相干的人解释……” 容瑾西本来还想要追问几句,可是看她的脸色比早上出门的时候看上去还要差。 他泛起心疼,便也不忍心再逼问她。 他重重叹了口气:“好吧!我陪着你,不管外面的人说什么,我都相信你这么做出发点肯定是好的!” “瑾西,你能这么说,我真的觉得很……开心……” 她苍白的脸上绽开一朵飘忽的微笑,站起身想要往他面前走来,却觉得眼前越来越黑,一头往地上软去。 容瑾西急忙伸手将她扶住:“桑榆……” 她今天承受了常人不能承受的压力。 再加上又为两个小侄女儿供血,虚弱的身体一直都处于崩溃的边缘,直到这时候见到容瑾,得到他的谅解和信任,心弦才蓦然放松下来。 一放松,就晕过去了。 第二日,夏桑榆在医院的病床上醒了过来。 她的手上插着输液管,陈医生为她兑制的营养液正通过输液管源源不断的进入她不能力支的身体。 她刚刚一动,靠在床边打盹儿的容瑾西就睁开了眼睛:“桑榆你醒了?你感觉好点儿没有?” 她抿了抿干涸的唇:“我想喝水!” “喝水?好好,我这就给你倒!” 容瑾西站起身就要去饮水机旁边,然而一迈步,就发现右腿传来一阵又麻又痛的感觉。 正文 第314章 大半夜到我床边,就说这些? 坐了一晚上,腿麻了。 他尴尬的看了夏桑榆一眼,强忍着不适,一瘸一拐的去饮水机旁边帮她接了一杯温开水过来。 “来,我喂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喝!” 夏桑榆伸手接过杯子,歉然道:“瑾西,你回晋城去吧,我这边没事儿了!” “是要回去!不过不是我一个人回去,而是我们一起回去!” “一起?不行啊,品柔和沫儿……” “我已经联系了肖鹏,他那边会派一辆专业的医护车过来,随行的医疗队也会保证沫儿和品柔的安全……” 容瑾西说到这里,目光愈加暗沉了些:“至于你……,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才好!” 他叹了口气,接着又道:“你这段时间身体本来就不好,还输那么多血给两个孩子,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自己的身体吗?万一……” “不会有万一的!” 她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 “不行!你这个样子我实在没法放心!” 容瑾西蹙眉又道:“回晋城后,咱们找肖鹏做一个全方位的身体检查吧?” “好!我确实应该去看看肖鹏医生了!” 她爽快的答应了。 她的身体与常人有异,自从上次下面大出血,疑似来了例假之后,这段时间她的身体就又像是干涸了一般。 连分泌物都没有一丁点儿。 内裤上总是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没有。 算了算时间,服用促卵药物也有一段时间了,应该……可以取卵了吧? 两个小时之后,肖鹏派来的救护车到了。 小品柔和小沫儿因为药物的关系都还在昏睡,护士们轻手轻脚,就这样直接将她们抬到了车上。 夏桑榆则是直接被容瑾西抱到了他新买的劳斯莱斯幻影上,整个过程轻松自然,她的脚根本没有沾地的机会。 她一上车就靠在车座上打盹儿。 萎靡的样子,让容瑾西不忍心再多问她一个字。 关于两个孩子的子宫摘除术,关于她病恹恹快速衰老的身体,关于她为什么要偷偷跑来庆城做子宫摘除的手术……,他统统没有问! 几个小时后,救护车队停在了晋城商业圈那栋醒目的白色私立医院大楼前面。 小品柔和小沫儿都醒了,正哭着吵着要姑姑。 夏桑榆急忙过去,吻了小品柔又吻小沫儿:“别哭别哭,姑姑在这里呢!” 小品柔紧紧攥住她的衣角,泪眼巴巴的问道:“姑姑,我会死吗?” “不会不会!品柔不会死,沫儿也不会死,你们会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活呢!” 她用细软的手掌将品柔小脸上的惶然一点一点抹去:“品柔莫怕,这次姑姑只是带你们做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小手术,过几天就好了……” 品柔眨巴着含泪的眼睛,稚声问道:“姑姑,为什么要给我们做小手术?小手术,做了有什么用啊?” 桑榆想了想,一脸认真的回答说:“做了就可以让你和沫儿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儿啊……,你们将来长大了,会变得很漂亮很漂亮的!” “变漂亮了,就可以看见小筑哥哥头顶上的王冠了吗?” “嗯!变漂亮就能看见了!” 她又哄劝了几句,陪着两个孩子漫无边际的说了一会儿话,亲自送她们去了病房。 小筑留下来陪着两个孩子,她则径直往肖鹏医生的办公室走去。 容瑾西正一脸忧色的和肖鹏说话。 “肖鹏,我有点担心桑榆……,她的样子看上去很不好……” “别担心,她不会有事儿的!” “可是你没有看到她那憔悴的样子吗?她才二十多岁,脸上就长了那么多斑,而且她还掉头发……” “可能是内分泌失调吧,调理调理就好了!” 肖鹏知道夏桑榆的身体是怎么回事,所以表现得十分镇定淡然。 容瑾西正还要说什么,夏桑榆敲门走了进来:“肖医生!” 肖鹏连忙起身:“容夫人,快请坐!” 容瑾西过去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关切道:“桑榆,你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快告诉肖鹏吧,这次他不把你的身体调理好,我跟他没完!” 桑榆抿唇轻笑:“瑾西你别紧张!我的身体我清楚,真的可能只是因为前两天没有休息好,再加上心理压力过大才会看上去有些憔悴!女人嘛,就是不经老!” “可是……” 他还是很担心,实在是因为这几天她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她却浑不在意:“哎呀瑾西,我真的没事儿!” 她看了看时间,催促道:“瑾西,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留在医院陪着品柔和沫儿,明天再做全身的体检!” 容瑾西道:“我不回去!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不行!曜儿还在家里呢!” 夏桑榆好说歹说,一定要容瑾西现在就回去。 肖鹏也在旁边帮腔道:“瑾西,你就放心的回去吧,我会照顾好容夫人的!” 容瑾西思前想后还是不放心离开,鬼知道他不在的时候,她又会做出怎样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正纠结的时候,兜里手机响了。 他摸出来看了一眼:“徐管家?” 徐管家焦急的声音道:“容先生,你快回来吧,曜儿小少爷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今天一直在腹泻……” “腹泻?”他一下子紧张起来:“家里的医生是干什么吃的?实在不行就送医院啊!” 徐管家为难道:“容先生,你也知道小少爷脾气犟,他吵着要你和夫人……,谁的话也不听啊!” 容瑾西这下是真的急了。 他挂断电话后,又叮嘱了桑榆和肖鹏几句,匆匆忙忙开车回容氏公馆去了。 容瑾西一走,夏桑榆就起身将办公室的门窗全部关上。 然后她走到肖鹏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肖医生!” 肖鹏大吃一惊:“容夫人,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肖医生,真的很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把我吃促卵药的事情告诉瑾西,也没有把我想要做试管婴儿的事情告诉瑾西,真的很感谢!” “容夫人你言重了!我和瑾西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其实我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 肖鹏将她扶起来在旁边椅子上坐下,然后又给她倒了一杯热开水,这才带着歉意开了口。 “你和瑾西的情况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瑾西对你一往情深,除了你,他不可能会有别的女人!也就是说,你若不能给他生孩子,他就永远都不可能会有自己的孩子……,作为朋友,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他老无所依的那一天,也不想看到庞大的旷世集团到最后落得个后继无人的地步……,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所能,让你和他拥有一个健康聪明的宝宝!” “嗯!肖医生,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还是要请你先替我瞒着他,我担心他顾忌我的身体,放弃试管婴儿!” “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肖鹏安慰了夏桑榆几句,目送她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她瘦削倔强的背影,肖鹏心里突然有些感慨。 他长叹一声,悠悠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饮鸩止渴啊!” 夏桑榆不顾她自己百般糟糕的身体,拼死也要为容瑾西留下一个孩子,这种近乎偏执的行为,在肖鹏这样的旁观者看来,就是敲髓取火,饮鸩止渴。 不过他是理性至上的医者,这种偶尔的感叹,说一说也就罢了。 接下来,他还是会履行承诺,从夏桑榆的身体里面取出合格的卵子,放进医用冻库,等着与瑾西的精,子结合…… 夏桑榆得了肖医生的承诺,这一晚睡得格外安稳。 半夜的时候,她甚至还做了个美梦。 梦里面,成群结队的光屁股孩子咿咿呀呀的往她面前爬,每一个孩子都粉嫩可爱,甚至还有的孩子直接就开口叫她娘亲了! 他们争先恐后爬向她的样子,让她高兴得笑出了声儿。 然后笑着笑着就醒过来了。 眼睛一睁开,她就敏感的察觉到病房里面的气氛异乎寻常的森冷可怖。 明明是病房,感觉却像是在冰窖里。 她急忙抬手摁开了床头灯。 一张揶揄讥笑的脸蓦然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她吓得低呼一声,差点没直接从床上摔下去。 她揪紧被子,惊恐的看着面前这个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女人:“莫……莫思?” 莫思阴恻恻的咧开唇角:“做美梦了?我刚才听见你在笑?” 夏桑榆刚刚从睡梦中醒过来,猛然看见莫思的时候,心里确实十分害怕,甚至怀疑自己是见鬼了! 不过这时候听见她阴阳怪气说话的声音,心里反而镇定了。 她拥着被子坐起身:“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看你到底疯了没有!” 莫思把玩着肩侧的秀发,冷笑说道:“夏桑榆,你可真行!为了脱罪,你装疯卖傻也就不说了,居然还敢把两个小孩儿的子宫拿掉……,呵呵,这种狠辣手段,我真是不服都不行!” 夏桑榆的语气也十分冷硬:“莫思,你有病吧?大半夜的你不睡觉,你跑来给我说这些?” 正文 第315章 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对啊,我就是来看看你是真疯还是假疯!” 莫思笑得一脸阴坏:“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疯,看到你变成现在这种又老又丑的样子,我都觉得很开心!” 夏桑榆忍着怒火,挑眉笑道:“我又老又丑,你的瑾西哥哥还是爱我……” “我呸!瑾西哥哥才不会爱你呢!” 莫思啐道:“瑾西哥哥现在最爱的人是我!那天晚上在你们的婚床上,我和他之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她想起那一夜他的凶猛雄壮,脸颊不自觉的泛起了红晕。 垂下目光,她难得的忸怩起来:“我们有了第一次,很快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很快就会取代你在瑾西哥哥心目中的地位!我会和瑾西哥哥白头到老的!” “莫思,你可真敢想啊!” 夏桑榆冷嗤一声,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她的美梦:“你只不过是一个变性人!谁给你的勇气,居然敢奢望正常人才有的爱情?” ‘变性人’三个字像是一柄钢刀,直直戳中了莫思的心窝。 她恼羞成怒,扑过来就要撕扯夏桑榆的头发:“你这个丑女人,我今天就要杀死你!” 她气势汹汹,夏桑榆也不敢怠慢,急忙就要往后面避让。 情急之下,竟忘记了自己是在病床上。 她的手肘碰到了旁边挂输液瓶的架子,架子倒下去砸在地上,发出了哐铛铛的一片杂乱声响。 几乎同时,她也从床上跌到了地上。 莫思身形敏捷,扑到床上没有撕扯到她,就又从床上蹦到了地上,岔开双腿直接将她压坐在了身下。 夏桑榆吓坏了:“莫思,莫思你干什么?” “我要杀了你!” 莫思那双总是漂亮妩媚的眼瞳,此时被杀气逼出了骇人的血丝。 话音落,她有力的双手直接就掐住了夏桑榆的脖子:“我要杀了你!我今天晚上一定要杀了你!” 手指越收越紧,下一刻,就要将夏桑榆的脖子拧断了。 她昨天在网上看到了夏桑榆疯病发作,摘掉两个小侄女儿子宫的新闻报道后,简直兴奋得不得了。 她直接就打电话给瑾西哥哥,想要瑾西哥哥看到夏桑榆最狼狈最显老最丑陋的样子! 这个电话打了之后,她就满怀期待的等着瑾西哥哥回家。 没想到,他根本没回家,而是直接开车去了庆城夏桑榆那里! 她气得不行,给他打电话,他要么不接,要么直接挂断。 没办法,她只能在曜儿的身上动手脚。 她只在曜儿的饭食里面加了一丁点儿化学制剂,他就出现了上吐下泻的症状。 偏偏曜儿这孩子脾气实在太倔了,这种情况下,居然还吵着嚷着要爹地要娘亲,其余人根本连碰也碰不到他一下,更别说送他去医院了。 没办法,她就只能硬起心肠,让他多受一会儿苦了。 拖到下午的时候,她才让徐管家给瑾西哥哥打电话,告知了曜儿的病情。 得知瑾西哥哥马上就要回来了,莫思欣喜若狂,觉得一切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她亲自下厨,张罗了一桌子瑾西哥哥爱吃的饭菜。 瑾西哥哥安顿好曜儿之后,来到了餐厅。 他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神色冷淡的问女佣秀雅:“这些菜,都是你做的?” 秀雅含笑摇头:“不不,今天晚上这些菜,都是莫思小姐为你精心准备的!” 莫思在旁边也连忙搭话说道:“对啊,这些菜都是我做的!瑾西哥哥你快尝尝,为了做这些菜,我在厨房里面呆了快三个小时呢……” 说话间,她夹起一块水晶排骨就要往瑾西哥哥的碗里放。 瑾西哥哥却俊脸一沉,用筷子挡住了她夹过去的水晶排骨。 他表情冷淡至极,还是在问秀雅:“都是她做的?” 秀雅说:“除了那碟青椒玉米,其余的菜都是莫思小姐做的!” 于是,容瑾西就将那碟青椒玉米舀了一些在碗里,和着米饭,草草吃了几口就算是应付了晚饭。 至于莫思辛辛苦苦用心做出来的那些菜,他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莫思在旁边气得脸都绿了。 他这么做,摆明了就是不给她面子,打她的脸嘛! 她就不明白了,她和他之间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了,为什么他对她还是这么冷淡? 那天晚上,在那张大床上,他明明很激晴的好不好? 留在她身上的那些爱痕,足足过了两三天才完全消褪呢! 他当时那么饥渴,那么热情,半点儿也不像是在和夏桑榆赌气的情况下才和她发生关系的呀…… 她就是搞不明白,为什么那一夜之后,他的态度会比之前更加冷淡疏远? 难道是她在床上的表现不够好? 他不满意吗? 嗯,有可能! 她的身体假得要命,瑾西哥哥肯定是不满意! 晚饭后,她关在房间里面看爱情动作片,用心的揣摩应该用怎样的方式去讨好瑾西哥哥…… 将近十一点的时候,她偷偷拧开了瑾西哥哥的房门。 她有信心,今天晚上,一定会让瑾西哥哥很满意的! 她轻手轻脚靠近那张大得离谱的大床。 迷蒙夜色从窗外投射进来,将瑾西哥哥的容貌轮廓勾勒得说不出的生动迷人。 她的心房瞬时被一种温柔的爱意充斥着,暖暖的,十分熨贴舒服。 她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正要溜进去,突然听见他近乎凝噎的低吁了一声,然后含糊呢喃道:“桑榆……,桑榆……” 莫思的动作瞬间僵住! 片刻的懵圈之后,她总算是清醒过来了:瑾西哥哥之所以对她爱搭不理,不是因为她在床上的表现不够好,而是因为瑾西哥哥的心里一直都装着夏桑榆,根本容不下她分毫! 可笑她居然还走火入魔的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想要通过提升床技来讨他的欢心! 可笑,真的是太可笑了! 清冷的月色洒在她的身上,她失魂落魄,像个孤魂野鬼一般行走在容氏公馆的院子里。 时光仿佛又回到了十多年前。 瑾西哥哥第一次带他到这里的那个盛夏午后。 那天的阳光很是通透明媚,他就站在大门入口的雨花石台阶上,望着这座飞鸾走凤的繁华公馆,他的心里一下子就升起了归宿感。 他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家,是自己以后要一辈子生活的地方。 最初那几年,他的日子过得真的很开心,很惬意。 因为他救过瑾西哥哥的命,所以容家上下对他都很客气。 可是后来渐渐长大,不知怎地,这公馆里面的容老爷子就对他横看竖看的不顺眼了,各种挑剔,各种嫌弃,明里暗里都是让他离开容家,离开瑾西哥哥的意思! 那时候他就觉得那老东西真是烦人! 脑子里面,第一次萌生了要把阻碍他和瑾西哥哥在一起的人全部杀死的想法! 不过,看在那老东西对瑾西哥哥疼爱有加的份儿上,他一直都没有下手。 后来那老东西变本加厉,居然把他软禁在东跨院,逼迫瑾西哥哥娶了一个叫夏桑榆的女人! 自那以后,瑾西哥哥就与他越走越远,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时光了。 莫思在院子里面漫无目的的走了不会知道多久,思前想后,觉得现在阻碍在她和瑾西哥哥之间的,就只剩下夏桑榆了! 只要夏桑榆死了,她就能得到瑾西哥哥的爱了! 所以她偷偷来到了夏桑榆的病房,丧心病狂的掐住了夏桑榆的脖子! 她眼中迸射出可怖的凶光,双手捏着夏桑榆的脖子不断用力收拢:“去死!现在就去死!我早就应该杀了你的……,我不该让你活到现在!” 夏桑榆根本就不是莫思的对手。 没过多久,她就两眼翻白,呼吸不上来了。 生死一线的关头,小筑听见这边的响动破门而入。 他操起旁边一只医用的搪瓷托盘,哐一声砸在了莫思的脑袋上。 莫思眼前一阵金星乱冒,晃了晃脑袋,终于不支,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小筑急忙过去将夏桑榆从地上扶起,急声问道:“夫人,夫人你还好吧?” 夏桑榆大口大口喘气:“你再晚来一步,就只能……给我收尸了!” “对不起夫人……”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桑榆扶着小筑的手臂坐了起来,自嘲笑道:“想要我死的人,真的是太多了……,简直是防不胜防啊!” 小筑性格内向,不会安慰人,只低低说:“夫人,我去叫医生吧?” “不用!”桑榆摆摆手:“不用惊动医生,帮我把她拖出去就好了!” “哦!好的!” 小筑依言走到莫思的身边,拽着莫思的胳膊就要将她硬拖出去。 莫思被拖了几步,就慢慢缓过劲醒了过来。 她不惊不叫,只用一种怪异的姿势偏着脑袋,森冷的目光直直盯着夏桑榆,诡异笑道:“我的好姐姐,其实我今天晚上来,还想告诉你一件天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 夏桑榆被她笑得心头发毛,失声说道:“莫思我告诉你,你别耍花样,如果我把你今天晚上对我做的事情告诉了瑾西,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正文 第316章 虐渣之后心情超爽 “瑾西哥哥?你还想要用瑾西哥哥来压我?” 莫思冷笑说道:“夏桑榆,你可还记得三年前,你和瑾西婚礼的前两天,你回家的途中经过一条小巷,被一名壮汉拖到了车上……” 莫思语速很慢,一面说,一面用一种森寒的表情直直盯着她。 夏桑榆心惊肉跳:“莫思你什么意思?那天晚上?你在场?” “全程在场!”莫思咯咯阴笑:“我就是想问问你,在婚前被人强爆是怎样一种体验?瑾西哥哥知道你被人玷污的事情吗?” 夏桑榆神色大变。 她急忙对小筑道:“小筑,你先出去,我和她单独说几句!” 小筑不放心,迟疑一下,找来绳子将莫思严严实实捆绑住,这才从房间里面退了出去。 莫思看着小筑的背影,讥嘲笑道:“我记得小筑是容家那个老东西领养回来的孤儿,怎么?现在成你身边的走狗了?” 夏桑榆走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莫思那张漂亮的脸上。 莫思捏着她的‘大秘密’,本来是有恃无恐的,可是现在突然就被打了一耳光,顿时怒道:“夏桑榆你疯了吗?你就不怕我将你三年前被人强爆的事情告诉给瑾西哥哥吗?” “你说的话,他会信?” 夏桑榆居高临下的逼视着她:“温驰,这一耳光,我是替容爷爷打的!你害死了容爷爷,现在还口出狂言轻辱他老人家,你就不怕他变成鬼找上你么?” “我有什么好怕的?变成鬼,我也一样杀死他!” 莫思的眼中凶光迸裂:“还有,夏桑榆我警告你,别叫我温驰!我现在的名字叫莫思,莫思你记住了吗?” “好吧莫思!咱们现在就来谈谈你刚才的秘密!” 夏桑榆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下,冷声问道:“三年前,是你让人把我拖到了车上?” 莫思缓缓点头,阴笑道:“没错!是我!” 夏桑榆心口一沉:“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你要嫁给我的瑾西哥哥啊!” 莫思邪笑说道:“我就是要在你嫁给瑾西哥哥之前毁掉你……,让你变成一个人尽可夫的破,鞋!这样的话,我的瑾西哥哥就永远都不会碰你了!” 夏桑榆早就在心里猜到了答案,可是亲耳听到莫思说出来,还是觉得震撼不已。 她扬起手,啪——! 又是一巴掌狠狠掴在莫思那张偏执可怖的脸上:“这一巴掌,我是替夏桑桑打的!” 莫思连挨两个耳光,不怒反笑道:“夏桑榆,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你打我耳光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为三年前的你报仇啊!” “你以为我不敢?” 夏桑榆怒火中烧,恨声道:“温驰,你别逼我!我狠起来,连我自己都觉得害怕!” “是吗?那你来啊!来杀了我啊!” 莫思仰起脖子,露出光滑如玉的一截脖颈:“用你脚边的瓷片,隔断我的喉咙啊!” 她神色疯狂,一心求死的样子反而震住了夏桑榆。 夏桑榆抿了抿发干的唇,语气艰涩的说道:“莫思,你,你别逼我……” “哈哈哈,你不敢?” 莫思漂亮的脸蛋因为凶横的戾气而扭曲起来:“你心里恨我,却不敢杀我!夏桑榆,你真是个懦夫!” 夏桑榆忖了忖,突然也徐徐笑开了:“我不杀你,是因为我有比杀了你更加解恨的方法!” 说着她站起身,俯身在莫思的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莫思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 她双眼圆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不不!夏桑榆你骗我!你这个骗子,你说的话都是骗我的!” “我没有骗你!” 夏桑榆气定神闲的坐回椅子,漫不经心道:“你想想,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容慕北,他怎么会在第二天一大早就捧着玫瑰花在楼下等着你?” “不——!那天晚上不是容慕北!是瑾西哥哥!和我在一起的人一直都是瑾西哥哥!” “你的瑾西哥哥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你是温驰的时候他对你就只有兄弟之谊,你变成莫思,他对你则连兄弟之谊都没有了!” “你胡说!夏桑榆你这个贱人,你就是嫉妒我和瑾西哥哥在一起……” “嫉妒?我有什么好嫉妒的?” 夏桑榆满意的看着莫思气急败坏的样子,缓缓又道:“他从来都不喜欢你,也永远不会碰你!那天晚上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宁愿将你送给容慕北,也不愿意碰你一根头发丝儿!” 莫思脸色苍白如雪,空洞的目光怔怔望着前方某个虚空处,喃喃道:“不……,瑾西哥哥……,他不会这样对我的!” “莫思,你真是可悲!” 夏桑榆乘胜追击,平静却又清晰的说道:“你这一辈子都在追求永远得不到的东西!难道你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吗?你是温驰也好,莫思也罢,你的瑾西哥哥永远永远都不可能会爱你的!” 她一面说,一面用手掌轻轻抚,摸着自己肤质暗沉的脸颊:“你说的没错,我现在确实是又老又丑……,可我老成这样,丑成这样,还是轻轻松松就打败了你,得到了你的瑾西哥哥全部的爱!” “贱人!夏桑榆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莫思眼底的杀意再次被激起。 她挣扎着想要扑过来,然而身上的绳子牢牢捆住了她的手脚,让她根本没法动弹。 夏桑榆以一种胜利者的姿势冷冷睨着她:“好了!我要睡觉了!就不陪你在这里聊天了!” 说完她站起身,抓着莫思的胳膊将她拖到了外面的露台上。 莫思心头恐慌:“夏桑榆,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惩罚你啊!” 她去洗手间端来一盆冷水,从莫思的头顶泼了下去。 莫思冷得失声尖叫:“夏桑榆你这个疯子,你,你要干什么啊?”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不会憋在心里让自己受委屈的!” 夏桑榆说着,又去端了一盆冷水,将莫思的全身淋了个透湿。 露台上没有空调。 冬日的夜晚,气温能够低到零下十几度。 莫思,你就好好在这里反省反省吧! 好好想想你做过的那些事情,你对得起容爷爷吗?对得起瑾西对你十多年的关爱和照顾吗? 夏桑榆用棉布堵住了莫思的嘴,然后转身,关上了露台与里面房间的隔断玻璃门! 厚厚的窗帘再一拉上,莫思就像是从她的世界消失了一般。 好久没虐渣了! 今晚用这样的方式惩戒莫思,让她觉得心头前所未有的畅快,后半夜的瞌睡也就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早上八点左右,她被一阵烦人的嘈杂声吵醒。 睁开眼睛,居然发现窗外围满了义愤填膺的记者。 他们使劲的拍打她的房门,一个个正义凛然的样子,好像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不等她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病房门居然从外面打开了。 记者们的镜头一下子全部都对准了她。 “夏桑榆,请问你为什么要虐待莫思小姐?” “你是嫉妒她比你年轻美貌,所以才用那样残忍的方式虐待她吗?” “辛亏这里是二楼,万一是二十楼,莫思小姐跳下去可就没命了!” “夏桑榆,请问你是真的有精神病,还是为了脱罪,故意做出这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事情?” 话筒就那么直直的戳到了夏桑榆的面前。 她刚刚睡醒,脑子里面还一片浆糊。 听到记者们七嘴八舌的提问,她才想起昨天晚上莫思神戳戳的出现在她的身边,最后被她关在露台上挨冻的事情! 她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你们可以先出去吗?我现在是病人……” “病人?我们就没有见过像你这般猖狂的病人!” “就是!如果人人都以精神有问题为理由,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那咱们的世界还有王法吗?” “没错没错!上次你摘掉两个小女孩的子宫,就已经在晋城乃至全国引起了轩然大,波,现在你又虐待莫思小姐,害得她跳楼逃生……” 记者们一人一句,手持正义之剑,都快要把她戳得千疮百孔了。 她看着手指间缠绕脱落的头发,突然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她呼的跳下床,大声吼道:“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如果你们有证据,就上法院告我去!如果没有证据,就请马上从我的眼前消失!” 她这一通吼,记者们也都群情激愤。 “哇——!这个夏桑榆好嚣张啊!” “对啊!做了这么多错事,态度居然还这么恶劣!” “她居然还要证据?病房里面那两个小女孩儿难道不是证据吗?摔断腿骨的莫思小姐难道不是证据吗?” “就是嘛!这个夏桑榆摆明了是睁眼说瞎话!” “我看她是真的疯了……” 夏桑榆被他们吵吵嚷嚷的声音搞得头痛欲裂。 正欲再要发作的时候,容瑾西气场冷厉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俊脸沉峻,冷声道:“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谁给你们的权利让你们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骚扰一个正在生病的病人?” 正文 第317章 破身体,我不在意 他的气场太过强大。 刚才还咄咄逼人的记者这时候都哑了火。 他们低着头,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两步。 容瑾西走到夏桑榆身边,用一种保护欲极强的姿势将她圈在怀里。 目光从她残留着淤青的脖子上面扫过,眸色便跟着暗沉了几分。 他的大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没事儿了!” 夏桑榆仰脸看向他:“莫思跳楼了?” “嗯!我刚才去看过她,只是崴脚了,没什么大碍!” 他的声音异常冷漠。 若早知道桑榆在这边会被围堵,他就不去看莫思了! 带着歉意,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这时候,肖鹏也带着医院安保人员往这边大步走了过来。 肖院长真的是好威武啊! 声色厉荏,几句话就让那些记者知难而退,跟着安保人员离开了。 肖鹏走到夏桑榆面前:“抱歉啊容夫人,是我们医院的安保工作疏忽了!” “没关系!”夏桑榆笑笑:“习惯了!” 容瑾西紧紧牵着她的手:“桑榆,要不咱们现在就做体检吧?检查完了,让肖医生帮你制定一套调理方案……” 她才二十多岁,老得像个三四十岁的女人,他看着真的觉得很心酸。 夏桑榆也没有推辞,跟着肖鹏就去做了各项体检。 一个小时后,厚厚一摞报告单送进了肖鹏的办公室。 容瑾西想要跟进去问问情况。 夏桑榆拉住了他的手:“瑾西,我突然觉得好饿,要不你去帮我买点儿吃的吧?” “我车上有!这就给你拿去!” 容瑾西说着,就要去帮她拿早餐。 桑榆忙道:“不不,瑾西,我今天口味有些奇怪,特别想吃九炙食铺的咕噜肉……” 他眼底闪过疑惑:“早饭吃咕噜肉?” “嗯!所以我说我今天的口味有些奇怪嘛!” 夏桑榆做出嘴馋的表情,继续说道:“我今天别的东西都不想吃,就想吃咕噜肉!” “那……好吧!”容瑾西道:“我让小宋去买!” “不嘛!我就想吃你亲自买的!” “可是我还得在这里等你的诊断结果!” “诊断结果不着急的,买了咕噜肉回来,让肖鹏告诉你不就行了吗?” “可是……,我觉得……” “哎呀,瑾西你就去吧,我现在真的好饿,好想吃杨梅汁儿的咕噜肉啊!” 她说着,还使劲的吞咽了几口口水。 一副好馋好饿的样子。 容瑾西终于架不住她充满哀求的眼神,出门帮她买咕噜肉去了。 夏桑榆支走了容瑾西,这才走进肖鹏的办公室。 “肖医生,我的情况怎样?可以取卵了吗?” “容夫人,我想知道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按照我的吩咐服用药物?” 肖鹏凝重的神色,还夹杂着一些不易察觉的愤怒。 夏桑榆有些心虚的走过去:“你,你都知道了?” “你这不废话吗?你的体检报告都显示出来了!” 肖鹏气忿道:“我开给你的那些东西它是药物,不是糖果!你吃那么多干什么啊?” “我,我这不想着时间有限,所以我就加倍的服用了几次……” “你还加倍?” 肖鹏气得直捶胸口:“夏桑榆,你是不是不打算要你的身体了?你知不知道那些都是进口药物,能够在短时间内快速改变你的内分泌,促进卵子的生长和成熟……” “我知道啊!” 夏桑榆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平静道:“我的目的只是要一颗成熟的卵子,至于我这破身体,我还真的不在意!” “你……”肖鹏被她气得好一阵语塞。 过了一会儿,他重重叹了口气:“你执意要这样我也没办法!” 夏桑榆满含期待的问:“那我的身体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啊?今天能取卵吗?” 肖鹏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些悲悯与同情:“先去洗手间把尿排了吧,我这就安排你进手术室!” 夏桑榆大喜:“肖医生,你的意思是今天就可以取卵?” “没错!今天就取卵!” 肖鹏的脸上却一丝喜悦的表情都没有:“取了卵,你得给我老老实实的调理一段时间,不然的话……” “好好,我知道我知道!” 夏桑榆连声答应,高兴得连日来堆积在心头的怨气都消散了。 半个小时后,当她分开双腿躺在手术床上,感觉到取卵针探入身体的那一刻,又痛又幸福的感觉让她差点晕厥过去:“医,医生……” 负责为她做取卵手术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医生,姓梅。 梅医生柔声说道:“容夫人,你放松点……,越紧张就会越痛……” “嗯!”她弱弱问道:“医生,卵子可以保存……多长时间啊?” “正常情况下,在医用冻库里保存个五年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为了卵子的质量,最好是在两年之内就找到精,子,并且与之结合形成受精卵!” “两年之内吗?” 两年的时间,对她来说足够了。 她一定能够在两年内,顺利的从容瑾西的身上取来精,子…… 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的孩子就能够诞生了! 一想到这里,她居然有些压抑不住的激动。 容瑾西买了她要吃的咕噜肉回来,发现夏桑榆已经不在肖鹏的办公室里面了。 他不安的问道:“她呢?” “我让她去做一个妇科的检测,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吧?”肖鹏含笑说:“要不你先坐坐?” 容瑾西对肖鹏的话深信不疑。 他在椅子上坐下,又问道:“她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大毛病?” 肖鹏将一张开好的药单递给他道:“她这段时间内分泌失调,吃些药调理调理应该就没事儿了!” 容瑾西往单子上面密密麻麻的药名看了一眼:“这么多?” “放心吧,这次的药物都是中成药,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不必要的负担!” “哦哦,那就好!” 容瑾西正和肖鹏在办公室里面说话,一名护士急匆匆走了进来:“”容先生,请你去看看B7床的莫思小姐吧,她吵着闹着要寻死!” 容瑾西冷漠道:“我不会去看她!她要死,就让她死吧!” 护士怔了怔:“这……” 容瑾西又漠然的补充说道:“从今往后,她的生死与我无关!” 语气很平淡,心里却翻滚着难言的怒火。 这个莫思,真的是罪该万死! 昨天晚上,她做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 他的耐性早就耗光,现在是真的不想管她的任何事情。 甚至,她的名字,也已经变成了他最讨厌的两个汉字。 有关于她的一切,他都觉得无比厌烦无比憎恶。 如果可以,他宁愿从未认识过这样一个人。 小护士在他这里吃了瘪,郁闷的走了。 肖鹏替他冲了一杯咖啡,递到他面前道:“昨天晚上是我们医院的防备过于疏忽了……,那个莫思什么时候溜进医院,什么时候溜进容夫人的病房我们都不知道……,直到今天早上,那些记者从外面涌进来,我们才发现她从容夫人二楼的露台跳了下去……” “没关系,她就是这作死的性子!” 容瑾西淡漠的说了一句,想了想,还是拨通了容慕北的手机。 “容慕北,莫思受伤了,在市中区的仁爱私立医院,你赶紧过来看看他吧!” “好好,我马上就到!” 容慕北的性取向一直有问题。 不过他向来就隐藏得很好,该和美女亲热暧妹的时候,也绝对是袭胸摸腿毫不含糊。 所以大家一开始都以为他是取向正常的直男。 直到夏桑榆无意中曝光了他的视频,他喜欢男人的事实这才暴露在了大众的面前。 他原以为要顶着gay的头衔过一辈子,没想到他的视线当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叫做莫思的姑娘。 他与莫思,一攻一受,简直是绝配啊。 更加难得的是,莫思现在还变成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 他们两个在一起,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从今往后,他再也不用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了! 他要和莫思结婚,要一辈子一辈子过下去! 接到容瑾西的电话,他马不停蹄,直接就往仁爱医院这边赶来了。 夏桑榆在两个小护士的搀扶下,从病房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容瑾西已经等她许久了。 “梅医生,我家桑榆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她……”梅医生看了夏桑榆一眼,含笑说:“她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内分泌失调,还有一些轻微的炎症,吃点儿药很快就好了!”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 容瑾西总算是放心了。 他走过去搀扶着夏桑榆,柔声问:“听见没有?你的身体没毛病,调理调理很快就好了!” 夏桑榆脸色苍白,表情却十分的轻松:“嗯!我会好好吃药调理的!” 肖医生这时候走过来,正色说道:“容夫人,服药一定要谨遵医嘱,不能自己多吃或少吃啊!” “是!我知道了!” 夏桑榆看了肖鹏一眼,眼神里面充满了感激。 谢谢肖医生,谢谢梅医生,谢谢仁爱医院。 她体内的两颗卵子已经成功的取出来,被送往专业的医用冻库了。 接下来,她只需要用手,淫的方式从瑾西的身体里面取出精,子,再送到仁爱医院与她的卵子结合,就能成功的孕育出属于他们的孩子了! 正文 第318章 王八和你的脸型很配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住在医院里。 肖医生临时组建了一支最专业的医疗团队为她调理身体,气血一充盈,脱发和色斑的情况也有了很大好转。 小品柔和小沫儿也恢复得不错,在小筑的陪伴下,又恢复了从前开心无邪的样子。 正月十五这一天,桑榆和两个孩子都出院了。 在这段时间里,关于夏桑榆有精神病的事情被炒得沸沸扬扬。 经过两个孩子摘子宫的事情和虐待莫思并且使其坠楼的事情,她有精神病似乎已经成了一个不争的事实。 关于这样的传言,夏桑榆连半个字都懒得解释。 容瑾西则是不想解释。 他这几天和周督长陆警督已经商量过,把夏桑榆在Z国这边的精神状况还有那份儿颇具权威的精神病鉴定报告一并发给了日本方面,希望能够保住夏桑榆,不让她被日本的有关部门带走。 他们都知道,一旦夏桑榆被带走,在日本那边的情况,就不是他们能够掌控得了的了! 这天夏桑榆正在院子里面陪三个孩子晒太阳玩耍,容慕北居然和莫思手挽手的走了过来。 莫思今天穿着性感的黑色晚礼服,漂亮的裙摆开着叉,每走一步,都会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修长美腿。 容慕北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装,手臂上挽着莫思的深棕色呢子大衣。 两人并排走来,倒也有些般配。 夏桑榆皱眉,低头对身边的三个孩子道:“曜儿,带妹妹们去后院儿玩好不好?” “好!” 曜儿乖巧的答应,带着两个妹妹在小筑的陪同下往后院去了。 夏桑榆等他们走了,这才抬眼看向莫思:“听说你们同居了?是有什么东西忘在这里,回来拿吗?” 莫思笑着将一份儿大红的请柬递到她的面前:“我和北北要结婚了!婚礼就定在三天后,希望你和瑾西哥哥能来喝我们的喜酒!” “北北?” 夏桑榆看了一眼英挺逼人的容慕北,莫名就被北北这个称呼戳中了笑点。 她接过请柬看了看:“威尼斯酒店?” “对啊!酒店是我和北北一起订的,晚上还有一个露天派对……” 莫思热情的介绍关于婚礼的细节,看上去像是早就释怀了与夏桑榆之间的过节。 可是夏桑榆早就不愿意再相信她了。 不管她怎么伪装,在夏桑榆眼里,她永远都是那个阴狠毒辣的变性人,是杀害爷爷的凶手! 夏桑榆合上精美的烫金喜帖,淡声笑道:“好,我和瑾西会到场祝贺的!” 说完,便站起身往主楼正厅走去。 莫思亦步亦趋的跟着她:“桑榆姐姐,以前都是我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 夏桑榆淡漠道:“你这算是在道歉吗?” “就是在道歉!”莫思一脸诚挚的说道:“以前的我太偏执了!和北北交往之后,北北教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现在回想起来,我以前真的是做了太多错事,多亏你和瑾西哥哥一直都在包容我原谅我!” 夏桑榆挽唇浅笑,并不作答。 莫思这女人,自从上次在仁爱医院被她冻得跳楼求救之后,确实老实了许多。 这段时间和容慕北之间的交往也还顺利,看上去,她身上的戾气好像也消减了不少。 可是这些都只是表象而已。 夏桑榆早就看透了莫思的狠毒心肠,根本不相信她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做出改变。 她进到正厅,接过秀雅递上的热茶喝了两口,这才转身看向跟着进屋的莫思与容慕北:“你们快结婚了,应该会有很多事情要忙吧?我就不留你们了!” “不不!我们今天专门抽了半天时间过来陪你呢!” 莫思一脸善意的在她身边坐下来:“桑榆姐姐,我今天是成心来向你道歉的,你别赶我们走啊!” 容慕北也终于开口了:“夏桑榆,我好歹也还是容家的一份子,没道理我刚刚到家就被你赶出门吧?” 夏桑榆想了想,挽唇笑道:“我当然没权利赶你们,你们坐吧,爱坐多久就坐多久!” 说完,起身就要往楼上去休息。 莫思将挽住她的胳膊,亲热道:“哎呀,桑榆姐姐,你别这样不近人情嘛,我都已经再三给你道歉了,你到底还要怎样才肯消气嘛?” “莫思,别装了!怪累的!” 夏桑榆拂开她的手,还要往楼上走。 容慕北在旁边重重咳嗽一声:“夏桑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再这样端着傲着,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金色打火机,冷峻的眸光中,隐隐透着威胁的味道。 夏桑榆脑子里面莫名其妙就又想起了那些血淋淋的断指…… 她打了个寒颤,妥协道:“好吧,我陪你们坐一会儿!” 转身又对秀雅道:“秀雅,泡两杯茶过来吧!” “好的,夫人!” 秀雅很快就将两杯香气袅袅的热茶端了上来:“莫思小姐,北先生,请慢用!” 莫思从包里摸出一副扑克牌:“桑榆姐姐,咱们干坐无聊,不如来玩扑克牌吧?” 夏桑榆秀眉微拧:“我不会!” “不会我教你啊!梭哈是最简单的,傻子都会玩儿!” 莫思熟练的洗牌切牌,同时把梭哈的大小规则说了一遍。 其实,夏桑榆是会玩梭哈的! 三年前,在皇家赌城,容瑾西与欧亚纶之间的豪赌,她可是从头到尾全程都在围观呢。 事后她还特意研究过梭哈。 这玩意儿,除了运气成分,还需要良好的记忆力,综合的判断力和冷静的分析能力! 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比大小那么简单! 她在脑海里面将梭哈的玩法捋了一遍,轻描淡写的说道:“说吧,你想从我这里赢什么?” 莫思切牌的动作僵了僵:“就是玩玩而已,桑榆姐姐你别想那么多嘛!” 玩玩儿? 夏桑榆才不相信莫思和容慕北会有这样的好兴致呢! 她身体后仰,抱肘说道:“莫思,我给你三秒钟,不说实话的话,那我们就来干脆点儿,赌钱好了!” 莫思笑得花枝乱颤:“哎呀,桑榆姐姐,你真的是想太多了,我们玩牌就是为了娱乐嘛,要我说啊,咱们连钱都不要赌!” 说着她从包里摸出一只黑色化妆笔:“要不这样吧,咱们谁输了,就在脸上画一只小动物以做惩罚!” 容慕北道:“这个主意好!我赞成!” “既然你们觉得好,那就好吧!” 夏桑榆双手一摊:“发牌!” 她手气不错,第一把,就拿到了五张顺子,只可惜不是同花。 可是莫思的手气好像比她还要好,拿到的居然是三加二的葫芦! “哈哈,我赢了!” 莫思兴奋的笑着,拿着笔在她的面前比划了两下,为难的说道:“嗯……,我画个什么好呢?屎壳螂还是大乌龟啊?” 夏桑榆往后面避了避:“你真画啊?” “当然是真画!愿赌服输嘛!” 莫思拿起笔,思忖片刻:“我觉得还是画个母夜叉比较合适!” 刷刷几笔,说画就画上了。 容慕北在旁边憋笑说道:“莫思,你画工也太差劲了!我看着不像是母夜叉,倒像是女巫婆!” 夏桑榆被他们作弄取笑,心里憋屈得很:“喂!你们两个,今天是成心来作弄我的吧?” “才不是呢!我们是成心来向你道歉,并且成心陪你玩儿的!” 莫思又开始洗牌了:“你放心,如果我输了,我一定也让你画!” 夏桑榆倒也没有太在意。 母夜叉没关系,女巫婆也没关系,呆会儿洗掉就好了! 她撸了撸衣袖:“再来!” 正发牌,容瑾西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今天穿着驼色羊绒立领大衣,里面是浅灰色衬衫套深紫色暗纹背心,说不出的峻拔伟岸,意气风华。 他将大衣递给佣人,含笑走了过来:“在玩什么?” 莫思一看到他,脸色就不由自主的变了变:“瑾,瑾西哥哥……” “嗯!”容瑾西的目光只淡淡从她和容慕北身上扫过,然后便落在了夏桑榆的脸上:“哟!谁把我老婆画成了这样?” 夏桑榆捂着脸,委屈道:“我们玩梭哈,我输了!” 容瑾西忍着笑,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没关系,老公帮你赢回来!” 长臂一伸,直接就将她抱在了腿上:“发牌!” “哦,哦哦!” 莫思看到容瑾西之后,心就已经乱了,发牌的手法也明显没有刚才那么流畅熟练了。 这一次,夏桑榆拿到的五张牌连起来正好是铁支。 她有些激动,低声道:“瑾西你看,好大!” 容瑾西低头在她的耳廓边沿轻轻咬了一口:“没我的大!” 夏桑榆一下子羞得脸颊通红:“下流!” 他伏在她耳边又说了一句什么,她的脸就变得更红了:“讨厌啦你!” 对面的莫思脸色发白:“桑榆姐姐,咱们在玩牌呢……,能不能先别秀恩爱?” “哦,不好意思,我真的差点了忘了在玩牌!” 夏桑榆将手中的五张牌摊开,唇角微翘:“如果你不是同花顺,那么你就输了!” 莫思不敢置信的说道:“铁支?” “对啊,这把我赢了!” 夏桑榆拿起刚才那支笔,就往莫思的面前走去:“我给你画只王八在脸上吧!哈哈,和你的脸型应该很配!” “不行!”莫思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换支笔!” “为什么要换笔?”夏桑榆看了看手里的化妆笔,心里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难道这笔有什么问题?” 正文 第319章 总有贱人送上门让我虐 莫思表情僵硬,干笑着说:“笔,笔怎么会有问题?” “既然没问题,那就让我给你画上吧!” 夏桑榆仗着身边有容瑾西撑腰,大着胆子直接就将莫思摁在沙发上一笔一笔的画了起来。 莫思心中暗暗叫苦,不,不要啊…… 这支笔确实不是普通的化妆笔。 笔芯里面加了特殊的原料,画上去十来天也别想洗得掉。 她今天带着这样的笔过来找夏桑榆,就是想要在不动神色的情况下给她一点儿教训,顺便让她没办法参加三天后她与容慕北之间的婚宴。 她在这副扑克牌上面提前做过手脚,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赢了夏桑榆。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才玩一局,瑾西哥哥就回来了! 呜呜,现在她输了,脸上也被画上了一只好丑好丑的臭王八。 夏桑榆见她哭丧着脸,不由得打趣说:“莫思,你干嘛这副表情?不是说愿赌服输吗?我看你怎么就这么输不起呢?” “谁说我输不起了?接着来!” 莫思受不得她的激将法,马上就坐直身子,嚷着要开始下一局。 夏桑榆将那笔拿在手中看了又看:“不玩了吧?你的脸上都被王八占满了,我担心你再输一局,就没地方画了!” 莫思拿过镜子照了照,气道:“夏桑榆,你干嘛画我满脸?我可是要做新娘的人呢!” “呵呵,没办法啊!王八有十多张壳多嘛,我就只好给你画满了!” 夏桑榆唇角染上了一抹冷笑,目光盯着手中的化妆笔,神色似有神思。 容慕北在旁边劝道:“算了算了,别玩儿了,大家都扯平了嘛!” “谁说不玩儿了,我还要接着玩儿!” 莫思固执的说着,伸手就又开始洗牌。 夏桑榆笑着说道:“等一下,莫思,你先告诉我,下一局如果你输了,我应该画你哪里?” 莫思噘着嘴巴想了想,扯过容慕北道:“如果我输了,你就画他脸上!” 容慕北忙道:“不行啊……” “有什么不行的?你不是说很爱很爱我,为了我,连性命都豁得出去吗?” 莫思噘嘴嗔道:“怎么?现在让你替我受罚你就不乐意了?” “我,我没有不乐意!” 容慕北听出莫思语气当中隐隐的怒意,急忙放软语气妥协道:“好好,画我,画我!” 莫思得意一笑,挑眉看向夏桑榆:“下一局如果是你输了呢?画你哪里?” 夏桑榆笑了笑:“我输了就画你的瑾西哥哥呗……” “不行!”莫思脱口就拒绝了! 她的瑾西哥哥那么刚毅帅气英俊不凡,她根本不忍心让他的容貌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她的目光盯着夏桑榆看了又看,坏笑说道:“如果你输了,你就在网上直播吃屎!” 夏桑榆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吃啥?” “屎!粑粑!” 莫思恶趣味儿的笑着说道:“前段时间不是出了一个很火的黄,鳝女主播吗?你只要敢直播吃屎,我保证你比她还要火!” 容瑾西在旁边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莫思,你今天成心来捣乱的吧?我看你们就是闲得慌!” 说完拉起夏桑榆的手道:“老婆我们走,别理他们!” 夏桑榆却犟着说:“别啊瑾西,既然赌局都开始了,哪能说不玩儿就不玩儿?” 容瑾西瞪她:“傻瓜,你难道看不出他们是来作弄你的吗?” “看出来了啊!”桑榆冲他挤了挤眼:“谁作弄谁还不一定呢!” 她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容瑾西来了些兴趣:“你有办法?” 她点了点头:“嗯!” 刚才莫思说出那样恶趣味儿的惩罚条件之后,她的脑子里面已经想好了对策。 不就是吃屎么? 她可以用荞麦粉和牛奶烘培出最逼真的便便,还可以在上面用巧克力做几只栩栩如生的绿头大苍蝇! 哼哼,反正在外界的眼里,她夏桑榆都是精神病患者嘛! 那她再全民直播一次吃便便的过程,应该也没什么吧? 说不定日本方面还会因为她这种种异乎常人的举动,就此认定她真有精神病,从而不再追究三年前的命案也说不定呢! 这般一想,她就更加不怕输了。 但凡是不怕输的赌局,先就已经赢了三分。 果然,接下来的这一局,她手气简直好到爆,居然又一次拿到了顺子,而且是清一色的红桃顺子。 莫思看着她面前红彤彤的10,J,Q,K,A,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不,不可能啊!你不可能拿到这么好的牌!” 夏桑榆含笑说道:“你可以检查纸牌哦!我还没学会作弊的手法呢!” 说完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道:“我去换支笔给你们画吧,你们这支化妆笔颜色太浓了!” 莫思输了赌局,心里正不痛快,听说她要换笔,连忙松了口气:“对对,换一支换一支!” 很快,夏桑榆就拿着一直看上去十分普通的化妆笔走了进来:“咦?你的北北呢?” 莫思回头一看,容慕北呢? 他刚刚都还在这里,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该死,不会是为了躲避惩罚,故意躲起来了吧? 哼,讨厌死了,不是说很爱人家,为了人家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吗?这么点儿小考验都经受不住,还谈什么白头偕老长相厮守? 莫思委屈得要命,只能由着夏桑榆在脸上那只王八上面,又胡乱的画了几笔。 “好了!” 夏桑榆满意的看着莫思那张笔迹未干的脸,憋笑说道:“好了莫思,是你自己说的要愿赌服输嘛,你这样子要哭不哭的,搞得像是我在欺负你一样!” 容瑾西在旁边伸了一个懒腰:“好了!这梭哈再玩下去就真的没意思了!莫思,我就不留你在这里吃午饭了……” 他转身就要让佣人送客。 莫思却道:“不嘛!瑾西哥哥你别赶我们走啊!” 她走过去,在容瑾西的身边坐了下来:“瑾西哥哥,以后我就把这里当做是我的娘家,把你当做是我的娘家哥哥,偶尔回来吃个饭什么的,你不会介意吧?” 容瑾西淡笑:“当然不介意!” 能把莫思这块心头大患嫁出去,他就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自然是不会介意她把这里当做娘家的。 夏桑榆也表现得很热情,亲自下厨,为莫思和容慕北烘培了点心。 当香喷喷的点心端上桌子,莫思和容慕北都差点被掩鼻而逃。 “这,这是什么啊?好恶心!” “夏桑榆你快端走,我一看见这东西就想吐!” 夏桑榆就是成心要恶心恶心这对上门找茬的渣男贱女。 她不仅没端走,还笑嘻嘻的夹起一坨送到莫思的面前:“这是便便糕点!你尝尝,很好吃的……” “不不,我不吃!” 莫思都快崩溃了,捂着脸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夏桑榆却摸出手机,打开摄像头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开直播吗?来吧,你吃一个给大家看看……” “啊——!” 莫思忍无可忍,抬手将她筷子上的那一坨东西啪的打掉,嘶声嚷道:“夏桑榆你疯了吗?这种变态的东西你也做得出来?” 夏桑榆神色淡定:“我一直都疯着呢,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说着,又夹起一坨便便,这一次,直接粗暴的就要往莫思的嘴巴里面塞。 莫思大惊失色,急忙和容慕北一起狼狈的跑了。 看着他们仓皇落跑的背影,夏桑榆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将筷子啪一声扔在了桌子上:“秀雅!” “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把这些东西都拿下去倒了吧!” “啊?全部都倒了啊?” 秀雅有些惋惜的看着餐盘里面的便便糕点:“这些可都是麦粉和巧克力还有牛奶做的呢……,看上去虽然很恶心,可是闻着挺香的!” 刚才夏桑榆在烘培这些糕点的时候,秀雅一直在旁边帮忙。 在秀雅的眼里,这些糕点可都是难得的美味! 夏桑榆见她真心喜欢,便试着问道:“要不……你端下去尝尝?” “嗯嗯,谢谢夫人!” 秀雅连声道谢,喜滋滋的端起餐盘又道:“如果我吃不完,可不可以带回家给孩子们吃?” 夏桑榆看了看那些逼真的‘便便’糕点,迟疑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你的孩子如果吃了这些东西,估计心里都会留下阴影的!” “不会不会,我们乡下孩子,什么都吃过,更何况是这么美味又有营养的糕点?” “既然如此,那你就带回去给他们尝尝吧,不过千万别勉强他们,吃不下扔掉就好了!” 夏桑榆处理了这些糕点,一转身,就对上了容瑾西那双深邃不见底的暗色眼眸。 她笑了笑:“怎么了?” 他牵过她的手:“去把脸上的脏东西洗掉吧!” “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洗的!” 夏桑榆苦笑说道:“莫思今天成心来找茬,你不会没看出来吧?” “没看出来!”他牵过她的手吻了吻:“我只看出你在虐她!” 她抬手捧住他的脸,正色道:“容瑾西,你该不会是在心疼她吧?” “怎么可能?她现在是容慕北的人了,和我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正文 第320章 人造假体,怎么可能多子多孙?(谢‘王跃’亲的打赏哦!么么~) 他长臂一伸,将她拦腰抱起:“我们的世界,从今往后终于不用那么拥挤了!” 是啊,感情的世界里,有两个人就足够了! 莫思已经妨碍他们太久太久了! 现在她要结婚,两人都觉得好轻松,像是扔掉了一个巨大的包袱。 两人上了楼,容瑾西迫不及待的抱着她去浴室。 “快点洗掉!” 然而冷水热水都试过了,她脸上那些污七八糟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减轻的痕迹。 用了沐浴液之后,那些东西反而还更加清晰了。 容瑾西皱眉:“怎么会这样?莫思是故意要害你没法参加三天后的婚宴?” “她不让我去,我倒偏偏要去!” “可是你的脸……” “没关系,我有办法,能洗掉!” 她伪装成陶夭的时候,也曾经在脸上用过这种长效不脱的妆容。 有一种卸妆液,能够轻轻松松卸掉各种防水不脱的妆容。 她去化妆柜里面一阵翻找,很快就将那瓶卸妆液找到了。 将化妆棉润湿,她摁在脸上就是用力的一拭…… 然而奇迹并没有出现。 莫思留在她脸上的东西,丝毫也没有减淡。 “怎么回事?怎么擦不掉?” 她反复的试了又试,那些难看的东西还是顽固的留在她的脸上。 她这才着急起来:“怎么办怎么办?洗不掉啊!” 容瑾西捧着她的脸看了又看,神色似有神思的说道:“要不要试试柠檬水?” “柠檬水?” “对呀,你不记得了吗?” 夏桑榆在他的提醒下,终于记起有一次他醋意大发,在她的脸上用特殊原料刻下了充满占有欲的字迹,后来,是厉哲文买来柠檬帮她把脸上的字去掉的…… 这事儿都过去了三年多,她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郁闷得紧。 她伸手在容瑾西的胸口轻轻捶了一拳:“你说你和莫思怎么都这么变态啊?都喜欢用这样的招数来捉弄人!” 容瑾西逮住她的小拳头,放在嘴边亲昵的砸了一口:“别把我和她联系在一起!” 夏桑榆还要说什么,他已经往放开她往外面走去:“等着,我去楼下拿柠檬!” 柠檬水果然很有用。 几分钟之后,夏桑榆的脸颊干干净净,像是刚刚剥壳的鸡蛋。 以此同时,这边的莫思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她跟着容慕北一回去,就找到了那位帮她搞到化妆笔的朋友,要来了去掉污迹的法子。 很好,这法子真的很管用。 夏桑榆留在她脸上的那只黑色王八很快就被洗掉了。 可是洗掉了一层,还有一层。 是夏桑榆用‘普通’的化妆笔在她脸上画下的。 不多不少,一共九笔,是一个无比清晰的‘贱’字! 这个‘贱’字的原料里面不知道加了什么,她洗得脸上的皮都快掉了还是洗不掉。 没办法,她只能给夏桑榆打了电话。 “夏桑榆,你在我脸上干了什么?” “画了个王八,写了个‘贱’字!”夏桑榆语气平常:“怎么了?规矩是你定的,有什么不对吗?” 莫思气得跺脚:“为什么洗不掉?” 夏桑榆轻笑说:“怎么可能洗不掉?我被你画花的脸都洗干净了呢!” “混蛋!”莫思气得骂了一句脏话,咬牙切齿道:“我是说你后来用你的笔写上去的字,怎么洗不掉?” “哦,你说那个贱字啊?” 夏桑榆暗暗憋笑:“这你可不能怪我!贱字写在贱人的脸上,就是不容易去掉嘛!” “你,你是成心的!” “彼此彼此!你难道敢说,你今天上门不是成心来找我的麻烦?” “我,我……今天上门,是给你道歉的!” 莫思将心头的怒火强行压了下去:“桑榆姐姐,我真的是诚心给你道歉的!咱们之间以前有些误会,现在我都要出嫁了,你就别这样作弄我了……,帮我把脸上的字去掉吧!” “这个我真的帮不了你!”夏桑榆淡淡说:“过个十天半月,你脸上的字自然就没有了!哦对了,婚礼那天你可以选择有面纱的那种发冠嘛,遮一遮,没人会看到你脸上的贱字的!” 夏桑榆说完,便心情愉悦的挂断了电话。 莫思气得浑身发抖,抬手一挥,手机就狠狠的摔了出去:“夏桑榆,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容慕北在外面听到手机砸落的声音,陪着小心问:“思思宝贝儿,干嘛生这么大的气?” 房门猛地拉开,莫思顶着一个‘贱’字探出头来:“容慕北你给我进来!” 容慕北乖乖走进去,盯着她脸上的字看了看,纳闷儿道:“思思,我记得你脸上没这个字啊?” “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临阵退缩,这个字会写在我的脸上吗?” 莫思气得小脸扭曲,叉腰叱道:“去把小皮鞭给我拿过来!” 容慕北面露难色:“思思,你现在就要玩儿小皮鞭的游戏?要不咱们还是等晚上吧?” “我等不了啦!” 莫思气得直跺脚,拔高声音道:“口枷和小蜡烛也给我拿过来!” “啊?又要虐我?” 容慕北英俊的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谁惹你不高兴了嘛?告诉我我帮你收拾她就行了……,大白天,你这样虐我不大好……” “少他妈废话!快去拿啊!” 莫思已经气得不想再多说任何废话。 只有小皮鞭,口枷和小蜡烛这些变态的刑具才能够让她心里的火气稍稍消减一些。 三日后,莫思与容慕北的婚礼在威尼斯酒店盛大举行。 莫思今天穿着一袭华美的香奈儿定制款婚纱,身材窈窕,五官娇美,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在水晶灯的照射下闪耀着熠熠华彩,十分的夺目璀璨。 一看见瑾西哥哥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徐徐停靠过来,她急忙拎着婚纱裙摆小跑了过去:“瑾西哥哥!” 车门打开,下车的却只有夏桑榆,和三个孩子。 夏桑榆穿着的是一套减龄又妩媚的粉色露肩晚礼裙,层层堆叠的裙摆让她的身材更显婀娜性感,脖子上那枚月白色的宝石华彩流转,与腰部流星般闪耀的细碎宝石交相呼应,说不出的灵动美丽。 她一下车,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现场请来的摄影师本来是负责拍新娘子莫思的,这时候也情不自禁将镜头对准了夏桑榆。 “容夫人气色真不错,比前段时间看起来年轻美丽了不少呢!” “是啊,她今天这套晚礼裙也很漂亮,据说是容先生请意大利名师连夜为她设计定做的!” “容先生可真宠她!” “她一出场,把新娘子的风头都给压下去了!” “就是,新娘子虽然漂亮,可是脸上的底妆实在太厚了!我拍下来之后,怎么看新娘子都像是戴着一层厚厚的假面!” “没错没错,新娘子的妆太厚了!还是容夫人看着灵动自然,赏心悦目!” 这些摄影师早就收了新娘子莫思和新郎容慕北的红包,负责把婚礼上每一个动人的画面记录下来。 而现在,他们低声议论的话,却变成直直戳向莫思的刀子。 她勉强撑笑,亲热的挽过夏桑榆的胳膊:“桑榆姐姐,瑾西哥哥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哦!他被周督长临时叫走了,说是晚点儿会过来!” 夏桑榆转身又对小筑道:“小筑,把容先生准备的礼物送上来吧!” “是!” 小筑很快就捧着一只长方形的盒子走了过来。 夏桑榆笑笑:“莫思,收下吧!我和瑾西祝你与容慕北先生白头偕老,多子多孙!” 莫思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在狂飙脏话! 该死的夏桑榆,今天就是成心来给她添堵的! 什么多子多孙? 她是人造出来的假体,怎么可能会怀孕?怎么可能会多子多孙? 莫思气得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夏桑榆却像个没事人儿似的,吩咐小筑将曜儿和品柔沫儿从车上抱了下来。 “小筑,带他们去里面玩儿吧,小心别让他们摔着!” “好的!夫人请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小筑这段时间和三个孩子相处得很好,三个孩子也很听他的话。 夏桑榆见他们进去了,这才含笑转身,对莫思说道:“你的新郎呢?怎么不见人?” “他去接见一位从日本过来的重要客人了!” 莫思说着,目光就落在了她胸前的宝石吊坠儿上:“这是哪家珠宝行的新款吗?看上去还不错,和你的气质也很搭!” 夏桑榆伸手在宝石吊坠儿上面摸了摸:“你说这个啊?这是瑾西亲自为我设计的,说是新年礼物!” “瑾西哥哥亲自给你设计的?” 莫思眼中的嫉妒掩饰不住的流淌了出来:“瑾西哥哥对你可真好!如果他对我能有对你十分之一这么好……” “莫思,你现在也是结婚的人了,就别再对你的瑾西哥哥再抱幻想了吧?” 夏桑榆含笑又道:“好了莫思,你不用在这里陪着我,去招呼别的宾客吧!” “不用,我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照顾好你!” 莫思脸上带着笑,可是眼底的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狠戾。 甚至,还有瘆人的杀气从她的眼底一掠而过。 夏桑榆毫无所察,跟着她就进了酒店大厅。 正文 第321章 辛亏有个胖闺蜜 酒店内饰极为豪华,四壁挂着复古的名贵油画,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地毯上的图腾奢华生动,墙裙上描着金线银纹,整个环境隆重繁丽,宛如皇宫。 莫思得意的说道:“怎么样?这场地还不错吧?” 夏桑榆笑笑:“确实不错!” 莫思又道:“这只是接待大厅,旁边还有一个更加豪华的宴会大厅,后院更有一个巨大的音乐花式喷泉,还有交响乐队现场演奏……” 夏桑榆又笑了笑,对于这样的炫耀,没兴趣接话。 场中的贵妇名媛这时候也全都围拢了上来。 有名媛笑盈盈的恭维道:“莫思小姐,恭喜你啊,你和北先生真的很般配!” 莫思巧笑嫣然:“谢谢!” 闲聊了几句,贵妇们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夏桑榆的身上。 “容夫人,你今天气色看上去好好哦!” “是的呢,容夫人的肤色比前段时间年轻了好多!是用了什么化妆品?还是什么特别的保养方法?快分享给我们吧!” “对啊对啊,容夫人快把你的方法分享给我们吧,我这脸上最近也开始长小细纹了!” 面对这些人好奇的打听,夏桑榆只是淡淡的含笑敷衍:“心情好,睡眠好,作息规律,气色自然就好了!” 这些贵妇缠着她还想要多问,她的目光却被远处自助餐区一位体型雍容的贵妇吸引了! 那贵妇穿着暗金色碎花纹的包臀晚礼裙,腰部的赘肉,臃肿的胸部还有宽大的骨盆,都被这件不合身的晚礼裙给暴露出来了。 她眸色沉了沉,是金宝宝! 金宝宝此时正端着一碟肉松奶油小蛋卷,不顾形象大口大口的吃着。 吃相那么油腻,难怪在场的名媛贵妇都避着她,假装不认识她。 夏桑榆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各位,我失陪一下!” 说完,她分开众人,就往金宝宝的方向走了过去。 金宝宝察觉到身边有人也没有抬头,将盘子中最后一只小蛋卷塞进口中,拿起银质夹子就想要去夹刚刚烘烤好的巧克力蛋挞。 夏桑榆急忙伸手摁住她的夹子:“别吃了!” 金宝宝这才慢慢抬起头,黯然的目光在看到她的时候,闪过了一丝惊疑:“夏桑榆?” “嗯!是我!” 她将金宝宝手中的夹子和餐盘取下来,又抽了纸巾帮她把嘴角的食物残渣擦掉:“宝宝,咱们从今天开始瘦身好不好?再过两个月春天就要来了……” “我胖不胖关你什么事儿?” 金宝宝十分抵触的呛了她一句:“你还是先把自己的精神病治好再说吧!” “宝宝!”夏桑榆心里有些难过,不顾她冷淡的态度,一伸手就拥抱了她:“宝宝,我没有精神病,我和从前一样,一直都把你当做是我最好的朋友!” 金宝宝猛地推开她,大声道:“你离我远点儿,你身上的香水味儿太难闻了!” 夏桑榆看着她眼底浮上的泪花花,不由得也有些眼眶发热:“难闻吗?这是你三年前送给我的可可小姐啊!这些年,我要么不用,要么就只用这款香水……” 金宝宝转身背对着她:“矫情!” 夏桑榆走过去牵着她的手:“听说后院有一座巨大的花式喷泉,咱们去看看吧?” 金宝宝迟疑了一会儿,点头说:“好!” 她这肥胖的体型,今天一来就被拼命拗造型的名媛贵妇们狠狠嘲笑了一番。 她的自信和优越感随着这两年体型的膨胀,都已经被她们全部碾碎了。 除了吃,她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偏偏今天厉哲文说什么也不肯陪她来参加莫思与容慕北的婚礼,更显得她孤独凄清,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能够和夏桑榆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她真是挺乐意的。 冬天的喷泉旁边,真挺冷的! 可是两人还是觉得很开心,站在喷泉不远处的木制八角小亭聊天,谁也没有要提前离开的意思。 过了好大一会儿,莫思往这边走了过来。 “夏桑榆,你怎么在这里?害得我好找!”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婚礼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瑾西哥哥作为我的娘家人,怎么还不来啊?” 莫思一脸着急的说道:“我给他打电话,他不接!” 夏桑榆看了看时间:“该来了啊!” “夏桑榆,要不你帮我给他打个电话?!” “好,我试试!” 他说办好事情晚点就会过来,这都快十二点了,怎么还不来啊? 夏桑榆拨通电话,等了几秒钟,容瑾西熟悉的声音传来:“老婆!” “瑾西,你还有多久能到?莫思的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 容瑾西的声音透着明显的迟疑和纠结,片刻后,他沉声说:“我可能暂时来不了!你给莫思说一声抱歉,替我祝她新婚快乐!” 夏桑榆心口莫名一沉,紧张道:“是出了什么事儿吗?周督长找你说什么了?” 是不是日本方面根本不相信她有精神病,还是不肯放过她? 容瑾西却不肯多说一句,岔开话题道:“你玩得开心点儿,我忙完了过来接你!爱你!”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夏桑榆握着手机,脑子还有些懵。 总觉得瑾西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怪异,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大难题。 莫思在旁边着急的追问道:“夏桑榆,我瑾西哥哥说什么啊?他什么时候能到?是不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他……”夏桑榆深吸一口气:“他来不来!让我给你说一声抱歉,并且祝你新婚快乐!” “他来不了?” 莫思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十分难看,声音也尖利起来:“今天是我一生当中最重要的日子,有什么事情会比我的婚礼更加重要?他为什么不来?你说,他为什么不来参加我的婚礼?” 夏桑榆苦笑摇头:“莫思,你生气也没有用,他有事情耽搁了,来不了就是来不了!” “肯定是你这个贱女人,不让我的瑾西哥哥来参加我的婚礼!” 莫思气急败坏,伸手就去推夏桑榆。 夏桑榆刚才边打电话边往前走,这时候刚巧走到喷泉池的旁边,被莫思这一推,脚下一崴,整个人就往喷泉池里面跌去。 电光火石之间,她看到了莫思眼中浓得化不开的恨意。 她心头也是火起,好呀,要落水就一起落水吧! 心念一起,她的右手已经拽住了莫思。 莫思惊叫一声:“夏桑榆你……”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莫思根本来不及说别的,就已经被夏桑榆用力一扯,扑进了冰冷的喷泉池。 夏桑榆以为自己也会狼狈的落进水里。 谁知道左手被人用力的一把拽住,一拉,一扯,硬生生将身体严重倾斜的她给拽了回去。 她根本没机会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身体就已经往旁边的绿化草地上摔去。 这草地,会不会太柔软了? 她摔下去,居然半点儿也没有感觉到痛! 她大口大口喘气,还好还好,只是摔在草地上,不是落在池水里,不然的话,她今天可得狼狈死了! 正想着,金宝宝痛苦的声音从身下传来:“喂,夏桑榆你是不是该起开了?你压得我快喘不过气了!” “啊?” 她连忙侧身坐起:“宝宝?刚才,刚才是你把我拽回来了?” “不是我还能是谁?你难道还希望是某个帅哥英雄救美吗?” 金宝宝横了她一眼,伸手道:“快扶我起来!摔死老娘了!” 夏桑榆连忙将金宝宝从地上扶起:“你刚才怎么做到的?我都以为自己肯定会落水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你特么都压在我的身上了!” 金宝宝刚才的反应,都是出自本能。 看见夏桑榆有危险的时候,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抓着她的手就是用力的一拉一拽,硬是将她拉了回来。 而她自己却重心不稳,带着夏桑榆一起摔在了地上。 夏桑榆眼眶微红,盯着她看了两秒,伸手再度拥抱了她。 “宝宝,谢谢你!我就知道,咱们一直都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夏桑榆,你真特么的越来越矫情了!” 金宝宝口里嫌弃,却还是伸手同样的拥抱了她:“以后别嫌我胖了!如果我不够胖,今天我也没法把你拽回来!” 夏桑榆使劲点头,哽声说:“嗯!不嫌不嫌,只要别影响健康,你怎么吃都没问题!” 她们拥抱着,彼此间的友谊似乎再一次的升华了。 莫思在冰冷的水里不停扑腾:“救命,救命啊!” 她会游泳,可是这池水太冰冷刺骨了。 而且,身上的婚纱被池水打湿,瞬时变得沉甸甸的全部都裹缠在了她的身上,她根本连蹬腿的力气都没有。 她呼叫了半天,旁边草地上的两个女人自顾自的拥抱说话,连眼风都没有往她这边看一眼。 她气得要死:“喂!夏桑榆,你们见死不救啊?” 夏桑榆这才站起身往她这边走过来,一看到莫思那张湿透的脸,她就忍不住的想笑:“谁让你先推我的?” 正文 第322章 一朵血色樱花 “夏桑榆!你现在还说这样的话?我可是新娘呢!” 莫思气恨的伸出手,命令道:“快点拉我上去!” 夏桑榆抱肘含笑:“我可不敢拉你!谁知道你会不会将我拖下去?” “你……,你太可恶了!” 莫思气得狠狠一拳打在水面上,咬牙切齿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夏桑榆眉梢一挑:“我不怕!尽管放马过来吧!” 莫思泡在一米多高的池水里,又冷又气,浑身打颤,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最后,还是前院的宾客听见这边的动静,七手八脚将她从水里捞了上来。 莫思气急败坏,满脑子都在想着要怎么教训夏桑榆,谁知道一上岸,所有人都指着她的脸哈哈哈的大声笑了起来! 她气得扭腰跺脚:“你们,你们笑什么?” “哈哈哈……,莫思小姐,你的脸上……” “我脸上?我脸上怎么了?” 莫思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被池水泡得发凉的脸颊,眼风一扫,又看见夏桑榆站在旁边正憋着一脸坏笑。 她猛然之间反应过来,急忙双手捂着脸,惨叫道:“啊——!滚开!你们都滚开!” 吃瓜群众从来不嫌事儿大。 她的反应越是强烈,周围的宾客就越是觉得兴奋。 有人指着她的脸道:“莫思小姐,你的脸上怎么会有一个‘贱’字?” 又有人说:“刚才明明都没有,怎么被水一泡,这个贱字就出来了?” 还有人说:“这会不会是骨子里长出来的胎记?” 更有人低低的揶揄了一句:“恐怕只有真正的贱人才能长出这样的胎记吧?” 莫思听到这样的议论声,心中忿恨难平,恨不得将夏桑榆撕来吃了! 这个贱字是夏桑榆写到她脸上的! 今天落水也是夏桑榆害的! 该死的夏桑榆,我今天若不能出一出心中的这口恶气,我莫思誓不为人! 在她发狠的功夫,已经有人摸出手机,对着她就是各种角度的抓拍。 那个贱字像是用黑色的沥青写成,在她脸上十分醒目! 莫思原本是想伸手捂住脸颊的,可是身上的抹胸婚纱被池水泡湿之后就变得异常沉重,向下坠着,坠着…… 她的人造假胸几乎就要露,点了! 想了想,还是觉得身体上的秘密更加重要一些。 遂放弃了捂脸,改用双手紧紧的护住了36D的大胸。 正是羞愤得下不来台的时候,容慕北陪着一位清俊妖邪的男人从旁边走来。 看见这一幕,容慕北连忙快步跑了过来。 “思思,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呜呜……,北北……” 莫思一看到容慕北,眼泪就盈了上来:“北北,帮我……” 容慕北二话不说,脱下身上的外套就裹在了她的身上:“怎么这么不小心?” “不是我不小心!是夏桑榆把我推下去的!” 莫思说着,冰冷仇恨的眼神狠狠剜了夏桑榆一眼。 夏桑榆坦然的扬了扬眉,好吧,就算是我推的你们又能拿我怎样? 她半点儿要道歉的意思也没有。 倒是她旁边的金宝宝忍不住,大声说道:“莫思小姐,你怎么能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呢?明明是你想要推桑榆,结果你自己没站稳才摔水里的……” “好了宝宝!人在做天在看,咱们不用给她解释这么多!” 夏桑榆淡然说着,牵着宝宝的手就要离开! 身后突然传来容慕北危险的声音:“你给我站住!” 她的脚步顿时就变得异常沉重,再也没办法往那个前面挪动一步了。 容慕北对身边的莫思道:“思思,你先下去换身衣服好不好?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莫思撒娇的噘着小嘴儿,又是扭腰又是跺脚的说道:“北北,你一定要帮我好好教训教训夏桑榆!她今天绝对是故意的!” “好好,我一定帮你教训她!” 容慕北叫来几名女仆,搀扶着莫思下去换衣补妆去了。 这时候,身边看热闹的宾客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容慕北看着夏桑榆的背影道:“你过来,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夏桑榆表情有些僵硬的说道:“不,不用了吧?” “你给我过来!” “哦……”夏桑榆看了一眼金宝宝嫩葱一样的手指,心底叹息了一声:“宝宝,你去前厅等我吧,我与北先生说几句话,马上就过来找你!” 金宝宝关切的看了她一眼:“那好吧!” 金宝宝走远,夏桑榆才转身看向容慕北。 她唇角微翘,眼神清冷:“想介绍谁我认识?” “詹姆斯先生!我最好的朋友!” 容慕北说着,抬眼看向站在十几步之外的妖俊男子。 夏桑榆也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 只见那男子三十出头,五官虽然生得英俊,可是淡眉冷眸,眼神给人一种十分瘆人的森寒之感。 她怔了怔:“詹姆斯先生?” 詹姆斯走过来,似笑非笑的说道:“容夫人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他声音淡漠,中文说得不是很流利。 夏桑榆的目光从他的脸颊五官慢慢下移,落在他左侧心口处衣袋上斜插着的一朵血色樱花上。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秀气的眉毛不自觉的紧紧拧了起来:“詹姆斯先生是日本人?” “我母亲是日本人,我身上有一半的日本血统!” “冒昧问一句,您母亲的名字是?” “家母千野惠子!” “哦,原来如此……” 夏桑榆没有再多问,神色却似有神思,显得有些阴郁。 她依稀记得,墨尔庄园的方德方管家曾经在向她介绍宫氏家族史的时候,提到过日本的千野家族…… 詹姆斯看向她的眼神,渐渐多了些兴味儿:“容夫人对我的母亲很感兴趣?” “啊?”她反应过里,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我只是顺便问问,顺便问问!” 容慕北看了看腕表:“好了!咱们先去前厅吧,我的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哦,好!” 夏桑榆心神不宁,答应一声就转身往前面走。 容慕北只得跟上她,压低声音道:“宴会结束后你别急着走,詹姆斯先生有话要和你说!” “我和他初次见面,没什么好说的!” “夏桑榆!”容慕北颇具威胁的声音道:“我劝你最好想想清楚!难道你想要看到你的三个孩子缺胳膊少腿儿吗?” 夏桑榆腿一软,差点没摔下去。 容慕北及时的扶住了她,脸上带着笑,在她耳边低低又道:“詹姆斯先生是X组织的人,你阻碍了冰美人的上市流通,难道不应该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她刚刚站稳的身体又是一软:“X……组织的人?” 他点了点头:“大头目!” 大头目?到底是多大的头目? 周督长陆警督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啊? X组织的大头目都到晋城了,他们怎么一点儿察觉都没有? 为什么不能在入关的时候就将他抓起来? 为什么要让她一个小女人来担惊受怕的面对这一切? 夏桑榆心烦意乱,一面走,一面忍不住的回头往詹姆斯看了一眼。 詹姆斯眸色冷然,唇角始终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令人猜不透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夏桑榆心中暗暗叫苦。 这个詹姆斯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算了算了,等会儿还是趁着人多,找个机会开溜吧! 可是……曜儿他们兄妹三人还在这酒店里面,她不能丢下他们啊! 容慕北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低声威胁道:“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吧!若你敢不听话,下次可就不是切手指那么简单了,我可能会卸下你最在乎的人一整条胳膊或者一整条腿给你哦……” 夏桑榆面色苍白,低低应了一声:“你别乱来,我会听话的!” 容慕北笑着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这才乖嘛!” 三人来到前面正厅,婚礼仪式已经准备就绪,只等着新郎新娘入场了。 容慕北整了整漂亮的黑色领结,正准备踏上红毯,一名家仆急匆匆跑了过来:“北先生,北先生……” 他皱眉,不悦道:“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仆人神色惶恐:“北先生,有,有位叫夏云姿的小姐送来了一份贺礼!” “夏云姿?”容慕北眼底闪过嫌恶的神色:“她送了什么?” 仆人战战兢兢道:“送了礼金……” 容慕北松了口气:“送礼金有什么好紧张的?” “她送了,送了七百四十八块……” “七百四十八?” 七四八,去死吧! 这是夏云姿充满怨恨的诅咒啊! 容慕北眉头紧皱:“算了算了,不用管她!” 仆人却面色如土,弱弱的补充了一句:“全,全都是冥币……” “冥币?” 容慕北的声音一下子飙高:“她送我七百四十八块冥币?” 仆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是的!她送来之后,就,就走了!” “可恶!!”容慕北暴怒的握拳:“该死的女人!敢咒我!” 说完愤怒的转身,恶狠狠看向夏桑榆:“我不会放过她的!” 夏桑榆连忙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关我什么事儿?” 她虽然竭力表现得与夏云姿毫无关系,可是心里面着实替夏云姿接下来的命运担心。 正文 第323章 今晚一定要得到他的种子 夏云姿是个蠢女人,吃再多的亏也不长心眼儿。 她跟在容慕北的身边这么久,难道就一点儿都没有看出容慕北那一肚子的坏水吗? 难道就一点儿都没有怀疑过无缘无故断掉的手指与容慕北有关系吗? 现在容慕北与莫思闪电结婚,她居然还敢跑到这里来撒野胡闹? 七四八?还是冥币? 她这不是成心来拔容慕北的老虎毛吗? 唉,这女人,简直是蠢得无药可救了! 夏桑榆站在红毯旁边的观礼席,眼前是一对新人正在交换戒指结成百年之好,可是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夏云姿夏如海黄玉柔一家三口的将要迎来的悲惨遭遇…… 正走神得厉害,鼻端突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 她秀眉微皱,抬眼一看,发现詹姆斯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而那血腥味儿,就是从他胸前那朵血色樱花上面传来的。 她眉头皱得更紧,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退。 詹姆斯唇角勾起一抹冷煞笑意:“容夫人好像很怕我?” “不,不是……” 夏桑榆喉头发紧,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我怎么会怕你?我们……这才第一次见面呢!” 詹姆斯笑笑,带着白色手套的手将那朵血色樱花从胸口衣袋取了下来。 他放在鼻端闻了闻。 那一脸陶醉的样子,让夏桑榆误以为那樱花真的很香。 “这是我从日本带来的樱花,已经三天了,你看它还很娇艳对不对?” 詹姆斯冷眸微漾,说话间就将那朵比血还殷红的樱花递到了她的面前:“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随着樱花的递进,血腥味儿好似也更浓了。 夏桑榆想起那个关于日本千野家族的传说,想起那个关于血色樱花的传说,心下实在惶恐得紧。 她面色苍白,颤抖着,半天无力去接这朵伸到面前的樱花。 詹姆斯笑得冷然:“容夫人,你在害怕什么?” “我,我不是很喜欢樱花!” 她结结巴巴,身体往后面缩了缩。 他却噬血勾唇,往她面前逼近了一步:“不过是一朵樱花而已!初次见面,你就当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好了!” 她咬着嘴唇使劲摇头,还是不敢伸手去接。 他阴鸷一笑,一手握着血樱,一手抓着她的手腕,就要将血樱硬塞到她的手里。 她使劲犟着:“不……” 就在这时候,金宝宝大步走了过来:“桑榆,你过来了怎么也不来找我?害得我一直在那边等你!” 眨眼之间,金宝宝就已经到了两人跟前。 她的目光也被这朵妖异的血色樱花吸引,惊讶道:“咦?这是樱花吗?好美?” 话未说完,她已经伸手将这朵樱花从詹姆斯的手中接了过去:“寒冬腊月的,它居然开得这么盛?” 夏桑榆见她接过樱花,不由得心头一惊,正要阻止,却见她将樱花放在鼻端闻了闻。 樱花的气味儿,远远没有她预想的那么芬香好闻。 金宝宝眉头皱起:“果然是反季节的东西,一点儿也不香,臭死了!” 嫌弃的说着,手中的血樱已经被她扔在了地上。 然后她看也没看詹姆斯那阴鸷如地狱魔鬼的脸色,径直挽着夏桑榆的胳膊道:“桑榆咱们找个地方入座吧,马上就要开席了!” 夏桑榆已经被她一连串的动作给震懵了! 从方德方管家的口中,她知道千野家族是一个十分变,态的家族。 他们家族中的每一位男婴降生,父母都会在自家祠堂为孩子种上一棵雪色樱花幼树苗,将其视为可以庇护孩子平安长大的圣物,每月以鲜血灌溉一次,直到洁白的雪樱变成浓腥的血樱,男孩就可以独当一面,接手家族事务了! 血樱是千野家族独有的一种标志。 据说,他们有了猎杀目标的时候,就会将血樱别在胸口衣袋位置,血樱送给了谁,谁就会成为整个千野家族诛杀的目标! 夏桑榆刚才死活不敢接这朵血樱,就是因为这个传说实在太恐怖了! 她现在麻烦缠身,实在不想成为千野家族的猎杀目标! 只是没想到,金宝宝会突然出现,替她接下了那朵血樱,还那么不屑的将血樱扔在了地上。 走的时候,金宝宝还有意无意的用高跟鞋从血樱上面碾踩而过…… 詹姆斯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浑身的杀气已经快要让四周的空气都冻结了! 她不敢久留,跟着金宝宝就来到了侧旁的用宴大厅。 用宴大厅同样装潢得金碧辉煌,各种银质餐具和水晶杯碟在灯光照耀下散发出宝石一眼耀目的光芒。 色彩诱人的食物装在造型优雅的餐盘里,每一盘都精美得宛如艺术品。 这时候所有的宾客都在旁边的观礼厅见证莫思与容慕北的婚礼,这用宴大厅,就只有她们两个人。 金宝宝纳闷儿的看着她:“夏桑榆,你在紧张什么?” 夏桑榆讷讷:“我,我没紧张……” “你还说没紧张?你瞧你这满手的冷汗!” 金宝宝松开她的手,去旁边抽了纸巾递给她道:“是不是刚才那个送你樱花的男人刁难你了?哼!这种男人我见多了,他们出入这样的场所多半就是为了约,炮,但凡见着一个长得有些姿色的女人都会上前搭讪……” “他不是约,炮!” 夏桑榆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双手搭在金宝宝的肩膀上,盯着她的眼睛正色说道:“宝宝,你听我一句话好不好?” “说吧,我听着呢!” “你暂时先离开晋城一段时间吧,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离开晋城?你想要我去哪里?” “出国!或者是偏僻的乡下也行!” 夏桑榆的表情愈加紧张,攥着金宝宝的肩膀道:“总之就是不要让任何人找到你就成!” 金宝宝不解的瞪着她:“为什么啊?我又没有做亏心事,为什么我要躲到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去?” “宝宝,我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你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不行!我这段时间正在做准备,要为哲文生个孩子呢!” 金宝宝挣开她的手,走到旁边的餐位上坐下,动作十分自然的用手捻起冷盘里面的一块肉塞进口中:“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晋城!哲文还答应今天晚上回家陪我吃晚饭……,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得到他的种子!!” 她陷入了美好的想象之中,胖嘟嘟的脸上,泛起了异常柔和的神色。 夏桑榆见她听不进去,心里也十分着急。 可是关于千野家族这变,态樱花的传说,她又不方便直接告诉金宝宝! 就算说出来,估计金宝宝也不会信,说不定还会以为她是精神病发作了,在胡言乱语呢! 罢了罢了,有可能是她想太多了! 她的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带着三个孩子回容氏公馆吧! 瑾西不在身边,她就觉得身边处处都是危险! 夏桑榆和金宝宝闲扯了两句,就起身来到僻静处,用手机给小筑打了电话:“小筑,你在哪里?” 小筑道:“在酒店后面的儿童游乐区……” “曜儿他们都和你在一起吧?” “嗯!他们在和巨型皮卡丘玩耍……” “别玩了!赶紧带着他们回家去!” “现在就回去?可是酒宴都还没开始呢!” “还吃什么酒宴啊?” 夏桑榆急声说道:“这也是容先生的意思,你马上带着三个孩子回容氏公馆去!一刻也不许耽搁!” 她心里实在着急,语气也就不知不觉的强硬起来! 小筑连忙应道:“好好,夫人你别生气,我这就带他们回去!” “马上!马上就走!不用给任何人打招呼,从酒店后门离开!” 夏桑榆太紧张了! 她的心里有一种非常强烈的,不好的预感正在蔓延。 总觉得要出什么不好的大事儿了! 这种情况下,瑾西如果在她的身边,她说不定还不会这么紧张。 可是瑾西根本就来不了! 天塌下来,也只能是她一个人硬撑着。 打完电话,她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过了几分钟,观礼厅那边的婚礼仪式结束了,新郎新娘在众位宾客的簇拥下往这边走了过来。 莫思的脸上又涂抹了厚重的粉底和遮瑕膏,那个黑沥青一样的贱字,又被她成功的隐藏起来了。 不过隐藏起来又有什么用呢? 她刚才从水里出来的时候,顶着一个贱字的狼狈样子已经刷爆朋友圈了…… 夏桑榆觉得今天这婚礼真是够乱够危险的了。 她想要趁着人多的时候,找个机会悄无声息的溜走,却总是不能成功! 要么被身边的金宝宝缠住,要么被好事的贵妇名媛缠住,没过多久,莫思居然挽着容慕北的手过来给她敬酒了。 莫思的表情,都被厚重的妆容遮盖住了。 她替夏桑榆斟了一杯红酒,甜甜的声音说:“桑榆姐姐,今天是我和北北的好日子,你和瑾西哥哥是我最重要的客人,来,我先敬你一杯!” 说着,就要与夏桑榆碰杯。 与莫思干杯? 夏桑榆心里有一百个不乐意。 她宁愿与在场的任何人干杯,也不愿意与莫思碰杯! 正文 第324章 最恶毒的皮卡丘 不过她一对上容慕北那满含威胁的目光,便在心里颓然的叹了一口气,妥协道:“好吧!祝你们幸福!” 说着,端起酒杯就要往口边送。 正要仰头喝下,眼角余光突然瞥见莫思眼底闪过的一抹冰冷杀意。 她心头一咯噔,举起的酒杯慢慢又放了下来。 莫思笑问:“怎么不喝?” 夏桑榆讪讪一笑:“突然觉得你手里那杯的味道可能更好一些,要不咱们换一杯?” “换一杯?”莫思明显的慌乱道:“都是干干净净的杯子,都是一个瓶子里面倒出来的酒水,为什么要换啊?” 她越是不换,夏桑榆就越是觉得自己这一杯里面被动过手脚。 她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不换是吧?那可就别怪我不喝了!” 说着,就将手中的红酒杯搁在了侍者捧着的托盘上。 容慕北在旁边轻啧一声:“女人就是麻烦!” 也不管莫思愿意不愿意,直接就从莫思的手里将酒杯取下来,递给夏桑榆道:“这下行了吧?” 夏桑榆接过杯子,优雅的晃了晃,满意道:“嗯!这才有诚意嘛!” 莫思在旁边气得跺脚:“容慕北,你怎么帮着外人?” “容夫人又不是外人!”容慕北搂着莫思的肩头,柔声哄道:“你不是说容先生容夫人是你的娘家人吗?咱们既然诚心敬酒,就应该尽量满足容夫人的要求嘛!” “哼……”莫思噘着粉嘟嘟的小嘴儿轻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将那杯原本属于夏桑榆的红酒端在了手中:“好吧!我就看在瑾西哥哥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 夏桑榆唇角挽笑,举杯道:“替瑾西祝你们幸福!” 她换了一杯,顿时觉得心里没什么压力了。 而且,看莫思那憋屈的样子,换一杯应该是最明智的行为了。 一杯酒很快就顺喉而下。 酒香甘冽,满口生香,是从法国酒庄里面空运过来的波尔多红酒吧! 她心情愉悦的放下酒杯,正准备入座,莫思居然又给她斟了一杯。 夏桑榆皱眉:“还喝?” 莫思嫣然笑道:“刚才那一杯是敬你的!这一杯是敬瑾西哥哥的,你都替瑾西哥哥祝我们幸福了,我们自然也要敬他一杯!”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毫无破绽。 容慕北也在旁边说:“这一杯,你就替他喝了吧!” 说着,将酒杯递到了她的面前。 夏桑榆实在拒绝不了! 刚才换杯子就已经显得她很小气了,现在如果再推三阻四不肯喝,未免就更显矫情和虚伪了! 反正她这两年酒量见长,不会再像从前那般一沾酒就醉。 区区两杯红酒,应该不在话下。 而且,应付了莫思和容慕北,她接下来才能有机会趁乱逃走啊! 这般一想,她便也没有再推辞,随便说了两句祝福的话,便将杯子里面的红酒慢慢饮下了。 莫思和容慕北也都各自陪饮了一杯。 莫思见她两杯下喉,高兴得脸上的粉都快掉了。 “桑榆姐姐,你真爽快!我也真心的祝你和瑾西哥哥能够有个好结果!” “放心,我们的结果一定会比你预料的还要好!” 夏桑榆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在金宝宝身边入了席。 金宝宝将一块小点心递到她面前,有些担忧的问道:“桑榆你没事儿吧?我怎么看莫思今天阴阳怪气的?你害她落水,她该不会是乘机报复你吧?” 夏桑榆自信的扬了扬眉:“她没有机会报复我!” 就算莫思在酒水里面做了手脚,调换了杯子之后,有问题的那一杯也应该是入了莫思的口中才对。 当然,她最希望的两杯都没问题。 刚才就只是一个单纯的礼节性敬酒而已。 她正想要舀些热汤来喝,手包里面的手机突然震动嗡鸣起来。 她摸出来看了一眼,小筑? 小筑给她打电话干什么? 不是让他带着三个孩子快点回家吗? 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她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弦一下子又紧紧绷了起来。 她急忙拿着电话来到人少的地方:“小筑!” “夫人,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啊?” 小筑的声音慌乱得很。 夏桑榆也跟着不安起来:“出什么事儿了?” “是曜儿!曜儿不见了!” “你说什么?” 夏桑榆觉得天灵盖处传来一声巨响,整个人都快被震晕了:“你给我说清楚,曜儿怎么就不见了?你刚才不说他和你在一起吗?为什么现在就不见了?” 小筑急得声音都变了:“夫人,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曜儿小少爷!我刚才一个转身的功夫,曜儿小少爷就不见了……” “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后面的游乐园区……” “找!给我使劲的找!无论如何,一定要把曜儿给我找到!” 夏桑榆挂断电话,拔腿就往酒店的后面快步跑去。 曜儿是她的命根子! 是她与前生的唯一联系! 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曜儿有任何闪失! 她跑得很快,沿途撞倒了酒店的侍者,撞倒了容慕北安排在酒店的家仆,也撞倒了一些宾客…… 她也被撞得跌倒了两三次。 手肘和膝盖磕在地上,受了些伤,她却根本连察看的功夫都没有,爬起来后,直接就又往后面跑。 经过回廊的时候,她又与一个体型巨大的黄色皮卡丘撞在了一起。 皮卡丘的皮囊下面,应该是一个体型异常壮硕高大的男人,夏桑榆一撞上去,整个人就被撞得往后面倒跌了好远。 脑袋砰一声磕在廊柱上,震得她好一阵头晕眼花,分不清东西南北。 对面的皮卡丘也怔了怔,伸出手像是想要将她从地上扶起。 就在她伸手的时候,皮卡丘却猛地将手收了回去,然后一个转身就快步跑远了! 夏桑榆心里突然没来由的揪了一下,隐约听见曜儿的哭喊声传来:“娘亲,娘亲……救我!” 她连忙爬起身,努力分辨声音传来的方向。 曜儿,曜儿你在哪里? 然而曜儿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渐渐的,听不见了! 她茫然的四下张望:“曜儿!曜儿你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她! 曜儿像是从她的世界消失了! 小筑从后院往这边快步跑了过来:“夫人,夫人你看见一只巨大的黄色皮卡丘了吗?” 她点了点头:“看见了!” 巨大的,呆萌的皮卡丘,刚才就从她身边跑走了啊! 小筑抓住她的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是皮卡丘,皮卡丘带走了曜儿!” 她脸色剧变:“你说什么?” “我刚才请酒店管理人调了后院游乐区的视频监控,发现是装扮皮卡丘的人劫走了曜儿小少爷!” 小筑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告诉了夏桑榆。 夏桑榆眼前一阵一阵发黑:“曜儿,曜儿刚才就从我身边被带走了?” 难怪她心口会莫名揪痛。 难怪她会听见曜儿的呼救! 曜儿一定就被藏在皮卡丘的巨大皮囊里,听见了她的声音,或者是透过缝隙看见她被撞倒了,所以才会哭着大声呼救! 可恨的是她明明听到了,却没能在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反应,将曜儿从皮卡丘的手中救下来! 她脸色煞白,身形摇晃着就要往地上栽倒下去。 小筑急忙伸手扶住她:“夫人,你别太着急……” “怎么能不急?”她声音一下子就哽咽得厉害:“曜儿一定对我失望透了!我本来有机会救他的!” “现在追也还来得及!我就不相信皮卡丘穿着那么臃肿的卡通服,能跑得了多快!” 小筑将她搀扶着在旁边坐下:“夫人你先歇息一下,我一定将曜儿小少爷给你带回来!” 说完,脚步如风,追着皮卡丘的方向快步去了。 夏桑榆的脑袋一阵一阵胀痛欲裂。 她脑子里面快速闪过刚才撞见皮卡丘的场景:将近两米高的体型,撞倒她之后,本能的想要伸手去搀扶……,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禁忌一般,猛地将手缩了回去! 她心头猛然一震,是光头蛇!是塔图! 是乔玉笙指使塔图假扮成皮卡丘,混在游乐园区,找机会劫走了她的曜儿! 对,一定是乔玉笙这个歹毒的女人! 乔玉笙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她的复仇计划,先是买通歹人在红砖屋附近等着她,伺机想要轮爆她! 然后将三年前在游轮上的视频捅到了日本警方,让她成为了跨境追捕的嫌犯! 现在,更是利用莫思在威尼斯酒店举行婚宴的机会,让塔图劫走了她的曜儿! 这三步棋,乔玉笙真的是走得又准又狠,每一步对于夏桑榆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夏桑榆毫无反手之力,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而乔玉笙说不定正躲在某个角落,带着她夏桑榆的两个儿子得意的哈哈大笑…… 夏桑榆气得心口裂痛,喉头一阵腥甜,忍不住,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 她扶着廊柱慢慢站起身:“曜儿,曜儿……” 摇摇晃晃,想要从最近的侧门离开威尼斯酒店,去外面找找曜儿的下落。 眼前身形一花,却被一道人影拦住了去路:“想去哪儿?” 声音冰冷揶揄,充满了敌意。 正文 第325章 五颜六色小彩蝶 夏桑榆一听到这声音,就在心里暗咒了一句脏话。 抬起眼,果然看见莫思正一脸得色的站在面前。 莫思冷声笑道:“大家都在里面用宴,你一个人跑到这外面来干什么?” 夏桑榆知道莫思来者不善,可是现在,她的心已经完全乱了。 她望着莫思,语无伦次的说道:“皮卡丘……,光头蛇劫走了我的曜儿,我的曜儿不见了!” 说话的时候,她已经伸手抓住了莫思的胳膊:“莫思,你帮帮我,帮我找找曜儿……,我不能没有曜儿……” “什么皮卡丘?什么光头蛇?” 莫思冷笑说道:“夏桑榆,你说的话我怎么都听不懂?呵呵,你该不会是疯病又犯了吧?” 夏桑榆怔了怔,眼底的希冀很快熄灭:“我不该求你!你根本就不可能会帮我!” 转过身,她身形踉跄的往侧门走去。 莫思盯着她的背影阴恻恻一笑,两个快步便追上了她。 “夏桑榆,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到身体里面有些燥热?眼前有没有出现许许多多色彩斑斓的小蝴蝶?” 燥热?蝴蝶? 夏桑榆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 她确实感觉到身上异样的燥热,可是她以为那是气极攻心,血气上涌所致! 她的眼前也确实有几只七彩的小蝴蝶在翩跹飞舞,可她以为那是太过着急太过担心才出现的幻觉! 现在听莫思的意思,这燥热和这小蝴蝶是有古怪了? 她转身看向莫思:“你想说什么?” 莫思咯咯的笑:“我想说的是,刚才你喝下去的那两杯红酒,被我加了些东西!” “你胡说!”她急声道:“我喝的明明是你那一杯!” “呵呵,两杯都有,不管你喝哪一杯,结局都是一样!” “那你怎么没事儿?” “我提前就服用了解药,所以就没事儿咯!” 莫思得意的笑着,伸手在她发烫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把:“夏桑榆,我发觉你今天智商不在线啊,居然那么轻易就上了我的当!” “别碰我!”夏桑榆猛地打开她的手,微微喘道:“莫思你到底有完没完?你都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嘻嘻,因为我嫉妒啊!” 莫思的手再次捏上她的脸颊,一字一句,都带着浓浓的恨意:“瑾西哥哥对你越好,我就越是嫉妒!只有毁了你,我才能够安心啊!” 夏桑榆大口大口喘着气,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得毫无规律。 她看着莫思那张得意又妖娆的脸,强作镇定的说道:“好!莫思……,这笔账,我先记着,回头我再找你算!” 她没功夫陪莫思在这里纠缠。 她必须要尽快把曜儿找回来! 挣开莫思的手,她扭身就要离开。 莫思却拉着她的手,将她直接摁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夏桑榆,我知道你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会疯狂的想要男人……,呵呵呵,不过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不管你和谁发生关系,我的人都会在暗中偷拍你!你与人苟合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到瑾西哥哥的耳朵里!我就不相信,他亲眼看到你与别的男人做出那样的丑事,他还会像以前那样爱你!” “莫思,你真是个贱人!” 夏桑榆忍无可忍,扬手就是一巴掌往莫思的脸上扇去。 然而莫思的反应比她还快。 手掌还在半空中,就被莫思一把截住了。 莫思将她的猛地钳住:“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打我?”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夏桑榆,冷嗤一声又道:“我劝你还是想想去哪里找男人吧!呵呵,毕竟我给你加的东西,药效很猛的!” 夏桑榆浑身发烫,脑子迷迷瞪瞪,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冬天的,她却觉得自己热得快要燃起来了。 她撑着墙壁,慢慢往侧门的方向移动。 莫思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更加得意:“去吧!大街上男人很多的!” 说完,她轻轻击掌三下。 两个身材精干的男人从阴影处走了出来:“莫思小姐!” 她点了点头,又用手指在他们胸前挂着的相机上面弹了弹,低声问道:“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两个男人会意,跟着夏桑榆离开了威尼斯酒店。 夏桑榆靠在一棵挂满霜雪的景观树旁边,摸出手机给容瑾西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许久,却一直没有人接听。 继续拨打,这一次语音提示是在通话中。 他是在回拨她的电话吗?所以占线了? 好吧,她就那么握着手机,巴巴的等着他的电话打进来。 可是过了好长时间,手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她又试着打过去,发现他的手机还是在通话中。 很显然,他的电话不是打给她的! 平日也就算了,现在曜儿被劫,她每等一分钟,心就好像在油锅里面煎熬了一个钟头。 该死的容瑾西,这种时候,你给谁讲电话啊讲这么久? 她正还要拨打过去,却见一个痞里痞气的男人邪笑着走了过来:“妞不错啊……,多少钱?” 她没好气的瞪了那男人一眼:“滚开!” “哟呵,脾气还挺大!” 男人靠近她,双手撑在景观树的树干上,直接就将她困在了一个极其窄小的空间内:“穿得这么少站街,一定很冷吧?要不跟哥哥去钟点房?哥哥给你暖暖身子!” 说着,脏手就往她的脸上摸了过来。 她目光一戾,弯起右脚,膝盖狠狠的往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撞去:“滚——!” 男人毫无防备,被重击之后,痛得整个人都弯腰蹲在了地上:“你,你个站街女,居然敢动手?” “你才是站街女!你全家都是站街女!” 夏桑榆狠狠踹了那男人一脚,转身摇摇晃晃又往前面走。 身体很热,呼出来的气都像是带着火星子。 体内有浴望在骚动,身体的某处酥痒空虚。 真的……很想要! 冷风嗖嗖的街道上,路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向她。 “快看,那女人穿得好少?” “大冬天的,她怎么也不穿个外套?” “我怎么觉得她有些面熟?好像是前段时间被爆出患有疯病的夏桑榆呢!” “真的是她?她疯病又犯了?” “听说她发病的时候残忍得很,连两三岁的孩子都能下手去摧残!” “天呐,太可怕了……,咱们别过去!” “对对,离她远点儿……” 这些议论声,让夏桑榆哭笑不得。 她没疯!她从来就没有疯过! 她在找她的曜儿! 她的曜儿不见了…… 她焦灼的目光在大街上四下找寻,曜儿,曜儿你在哪里?你叫声娘亲吧,叫声娘亲,娘亲一定不会再与你擦身而过了…… 街道对面,一位年轻的母亲一手拎着漂亮的生日蛋糕,一手牵着三四岁的儿子,说说笑笑,就准备去旁边的玩具店。 一道黑影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扑了过来。 不等年轻的母亲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的儿子已经被神色古怪的夏桑榆紧紧抱在了怀里。 “曜儿,曜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紧紧抱着怀里温软的小人儿,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你吓死娘亲了知道吗?呜呜,如果你丢了,你让娘亲怎么过啊?” 怀里的小人儿身体僵直的忍了忍,片刻后,便哇哇大哭起来:“妈妈,妈妈救我……,我怕!” “不怕不怕!娘亲再也不离开你了!” 夏桑榆说着,低头就要去亲吻‘曜儿’的额头。 可是下一秒,她的头发就被那位年轻的母亲一把揪住了:“放开我儿子!你这个疯女人,快点放开我儿子!” 夏桑榆气极攻心,又被莫思下了那么重的药物,这时候已经快要失心疯了! 她透过来回飞舞的斑斓彩蝶,看眼前这个大眼睛的男孩儿,就是她失而复得的曜儿! 想要她放开曜儿,根本不可能。 她将‘曜儿’一把抱起,大步就往前面疯跑了出去:“曜儿别怕啊,娘亲这就带你回家,你爹地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身周一乱嘈杂混乱,所有人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她。 隐隐约约,她听到身后有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救命啊!有人抢孩子!她抢了我的孩子,快拦下她!” 她紧紧抱着怀里不停哭闹挣扎的‘曜儿’,没命的往前面跑! 可她忘记了脚下穿着的是七点五厘米的细高跟鞋,忘记了身上层层堆叠的晚礼裙根本不允许迈那么大的步子。 而怀里的孩子,比她预想的要重很多。 很快,她就脚下一绊,往地上摔去。 她吓得惊呼一声,本能的将孩子死死护在怀里…… 咚的一声,她摔得七荤八素,躺在地上好一阵缓不过劲来。 怀里的‘曜儿’已经被热心的路人救走了。 众人围着她,七嘴八舌的议论道:“真的是容夫人呢!” “她的疯病好严重!大白天的,居然敢抢孩子!” “唉……,看着也怪可怜的!” “是啊!大冬天的,她怎么穿得这么单薄?” 这时候,那位年轻的母亲赶了上来,搂着自己的儿子就哇哇大哭起来:“呜呜,宝贝儿,你有没有摔着?有没有受伤?呜呜,你哪里痛你告诉妈妈……” 正文 第326章 身体一轻,她被拦腰抱起 那男孩儿刚才还哇哇哇的哭闹挣扎,这时候却慢慢安静下来。 他的目光看向躺在地上不能起身的夏桑榆,弱弱的对年轻的母亲道:“妈妈,你别怪她!刚才是她护着我,我才没有受伤的!!” “不行!这种抢人小孩儿的坏女人,一定得报警把她抓起来!” 年轻的母亲余怒未消,说话间摸出手机就要拨打报警电话。 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突然疾驰而至,吱的一声,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厉哲文眸色暗沉,冷着脸疾步走了过来。 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忙着追查张咪和小华庭的下落。 上一次,学姐是因为得到他提供的线索,才会去三番里寻找张咪的。 他完全没有想到三番里那座红砖屋的旁边会有歹徒,更没想到张咪藏身在暗处,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学姐。 手段又准又狠,他身为旁观者也觉得暗暗心惊! 他的新年愿望,就是希望能够找到张咪,将学姐的这根肉中刺彻底拔掉! 今天在威尼斯酒店举行的这场婚礼,他原本是丁点儿都不想来参加的,可是就在十多分钟之前,金宝宝发信息给她,说学姐在这里,还差点被人害得落水…… 他心里突然就很担心! 丢下手上的工作,他一分钟也没有耽搁,直接就开车往威尼斯酒店这边赶了过来。 这还没到酒店呢,就看见学姐满身狼狈的躺在地上,被众人指指点点的围观着。 他心口猛然一沉,急忙靠边停车,径直往学姐走去。 “学姐?真的是你?” 他不敢置信:“你身边的随从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容瑾西呢?” 说话间,他已经快速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然后他将她从地上扶起:“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他的手碰到了她的皮肤,惊讶又道:“好烫!你发烧了?” 夏桑榆这时候被体内各种极致的情绪纠结着,又加上药物强劲的药效,整个人已经恍恍惚惚,意识模糊了。 她的眼前有无数只彩色的小蝴蝶在飞舞。 这些小蝴蝶可以一只分,裂成两只,两只分,裂成四只,彩色的翅膀轻轻扇动,七彩的粉末就像是流星一般从她的眼前划过…… 她晕乎乎,分不清梦幻和现实。 迷糊之际,她好像听到了厉哲文那满含关切的声音:“学姐,学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怎么了?学姐你别吓我啊!” 紧接着,她身体一轻,已经被他拦腰抱起。 她蜷缩在他的怀里,小手试探着摸上他结实的男性胸膛:“哲文,是……你吗?” “是我!学姐你怎么了?容瑾西呢?他为什么没有陪在你的身边?” 厉哲文的心里有好多好多的疑问。 可是夏桑榆一个也回答不了。 她被他抱上车,就在他的手快要收回去的时候,她伸手抓住了他:“哲文!” 厉哲文的动作僵住,目光落在她意乱情迷的双眸里,顿时觉得自己快要被溺毙了。 他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声音莫名的黯哑:“学姐……” 夏桑榆紧了紧他的手,撑着最后一丝理智道:“哲文,你听我说,你带着宝宝赶紧离开晋城……,最好是去一个谁也找不到你们的地方……” 厉哲文眼底划过疑惑:“学姐,我为什么要离开晋城?” “不是你,是宝宝……”她着急得秀挺的鼻尖上沁出了晶莹的薄汗:“有人要杀宝宝!你带着她赶快藏起来……” 厉哲文片刻的错愕后,俊脸上浮上同情和悲悯的神色:“学姐……” 看学姐现在这副样子,精神方面应该是受到了刺激,所以……有些不正常了? 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好好,学姐你别担心,我会保护好宝宝的!” 说着,就要将手抽回去。 夏桑榆却依旧紧紧的抓住他:“哲文,你要相信我,我没有疯!” 疯了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已经疯了,就好像喝醉酒的人从来都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 厉哲文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抚,摸她发烫的脸颊,柔声说道:“好!我相信你!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夏桑榆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这下我就放心了!” 她身体后仰,靠在车座上又陷入了迷迷糊糊的意识当中。 厉哲文从另外一侧上车,带着她很快就离开了威尼斯酒店。 车子在晋城街道上穿行。 春节已经过了,街上显得有些冷清。 厉哲文一面开车,一面给容瑾西打电话。 可是容瑾西的手机,还是处于诡异的占线状态。 打了又打,就是打不进去。 厉哲文心下着急,侧眸看了一眼身边的学姐。 这一看,惊得他方向盘都差点握不住。 只见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盘着的头发放了下来,身上那袭妩媚的粉色晚礼裙也已经被她扯得滑下了肩膀,露出精致的锁骨,露出胸前沟壑,还有一大片迷人的春色。 他顿时觉得喉头发紧,发干。 “学,学姐,你这是在干什么?” “热……,好热……” 她声音又软又绵,呼吸都带着极致的诱惑味道。 再加上她此时被药物所控,说话的时候眼波流转,媚态横生,连头发丝儿都透着魅惑的味道。 厉哲文见她这般状态,禁锢在心底的感情顿时像浓烈的岩浆一般翻滚沸腾起来。 与金宝宝结婚之后,他一直都处于禁欲状态,从未对男女之间的事情有过任何向往。 而现在,他沉睡的浴望被唤醒了! “学姐……” 他声音抖得好厉害。 将车停靠在旁边,他将滑落在地上的外套捡起来,重新搭在她的身上:“学姐,你先忍一忍……,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容瑾……” 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已经嘤咛一声,软软的身体往他的怀里靠了过来:“瑾西……,瑾西我好热……,我好想……要……” 断断续续的一句话,充满了强烈的暗示意味儿和渴望意味儿。 更加要命的是,她居然还仰起头,柔嫩饱满的唇瓣就这样递到了他的面前。 “瑾西……” 瑾西,我好想要…… 给我吧,我真的好想…… 她的呼吸都是邀请和诱惑的味道。 厉哲文哪里能够忍受这样的蛊惑? 他面色潮红,心房在砰砰砰的剧烈颤动。 这三年多时间,他做梦都希望能够有一天,完完全全的拥有学姐。 现在学姐就在面前,像一朵渴望被浇灌的花蕾,等待着他的润泽。 可是……,她口里唤着的,一直都是瑾西,瑾西…… 学姐糊涂了,可是他不糊涂! 今天如果在学姐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和学姐发生了那样的关系,等到学姐清醒后,肯定是不会原谅他的! 这般一想,他心底的浴火稍稍煺切了一些。 正了正心神,正准备收回视线,面前的夏桑榆等不到他的动作,突然俯身过来,捧着他的脸直接就吻了上来。 她的嘴唇,像是这世上最柔软鲜嫩的花蕊,带着难以言说的芬洌甘美,一瞬间就摄住了他的心魄。 他心神摇曳,正要张开齿关,接纳和回应她的亲吻,却听见她含含糊糊的又叫了容瑾西的名字:“瑾西……” 她的声音隐忍着某种痛苦,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 他心头一震,急忙握着她纤弱的双肩将她猛地推开:“学姐你冷静一点儿!” 她脸颊酡红,双眸迷离,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哭腔:“瑾西……,瑾西,曜儿不见了!” 最后一个字说出,眼泪也就从她的眼眶滚落而出。 他心下大恸:“学姐,学姐你别哭啊!曜儿不见了,我帮你找就是了!” “你……帮我找?” 她的意识这时候好像清醒了一些,盯着他看了又看:“哲文?” “嗯,是我!学姐,你别哭,我这就送你去容瑾西身边!” 厉哲文说着,用外套将她春光外露的身体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系上安全带,发动了车子。 夏桑榆蜷缩在车座上,喉中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凄然呜咽。 她脑子里面像是放幻灯片一眼闪过很多乱七八糟的画面。 黄色的巨型皮卡丘,曜儿的啼哭,莫思阴恻恻的冷笑,两杯看上去毫无意义的酒水…… 她努力想要将今天发生的事情捋出一个头绪。 可是太乱,太杂了。 她的脑子也已经被强劲的药效冲撞得快要成一片浆糊了。 颤抖的手摸出手机,再一次拨打了容瑾西的电话。 就像是见鬼了一般,他的电话还是处于占线状态。 颓然的垂下手臂,手机从手中滑落在地,她连捡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厉哲文开着车,穿过市中心上中下三层的立交桥,准备送她去医院。 她的身上有伤,脑子好像也有些糊涂。 最重要的是,她的反应看上去像是被人下了催晴药。 这种情况之下,恐怕也只有医生能够帮她了。 车子还没有从立交桥上面下来,厉哲文的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沉吟片刻,接听道:“宝宝,怎么了?” 正文 第327章 耐撕又抗揍,还打不死 “哲文,你怎么还没到啊?”金宝宝嗔怨的声音道:“今天的婚宴好无聊啊!夏桑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哲文,你快点来接我回家吧!” 厉哲文看了一眼身边的夏桑榆,心不在焉的应付道:“宝宝,你再等我一个小时吧,我这边有点儿事走不开!” 夏桑榆迷迷糊糊听到他在给金宝宝打电话,脑子里面突然就闪现出金宝宝从詹姆斯的手中接过那朵血色樱花,嫌弃的扔在地上,并且还用脚踩碾上去的场景。 她心里猛然一个激灵,神色惊恐的坐直了身子。 厉哲文急忙挂断了电话,关切道:“学姐你怎么啦?是哪里不舒服吗?” 夏桑榆抬手指向不远处的酒店:“哲文,那是紫荆酒店吗?” 厉哲文看了一眼:“是的!是旷世集团旗下的紫荆酒店!” “你送我去酒店吧!” “去酒店?恐怕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夏桑榆着急的看向他,强硬得近乎命令的语气道:“快点送我去酒店,我会想办法联系容瑾西的!” 厉哲文还是有些迟疑:“学姐,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去医院……” “你别管我!把我一个人放酒店等药效过了就好了!” 夏桑榆语速极快的说道:“你现在赶紧去威尼斯酒店接宝宝,然后带着她尽快离开晋城,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她说得极其认真。 厉哲文的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 学姐这样子,又是脑子犯糊涂了啊! 好端端的,非要他带着金宝宝去找个地方藏起来,搞得好像有人会暗杀金宝宝一样! 看来,是真的疯了? 夏桑榆见他将信将疑的一言不发,心里不由得更是着急:“送我去酒店,不然我就跳车了!” 说着,作势就要去开车门。 厉哲文忙道:“好好,我这就送你去酒店!” 紫荆酒店是容瑾西的产业,把她送到酒店,然后再想办法联系容瑾西吧! 夏桑榆一进酒店房间,就径直去了浴室。 将滚烫的身体浸泡在冷水当中。 她宁愿发烧感冒,宁愿腹痛如绞,也不愿意因为体内汹涌的浴望而做出什么对不起容瑾西的事情来。 莫思的话,现在都还清晰的回响在她的耳边:“夏桑榆,我知道你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会疯狂的想要男人……,呵呵呵,不过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不管你和谁发生关系,我的人都会在暗中偷拍你!你与人苟合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到瑾西哥哥的耳朵里!我就不相信,他亲眼看到你与别的男人做出那样的丑事,他还会像以前那样爱你!” 她在冷水浴缸里面不停打颤,心里一遍一遍的说:“莫思,我宁愿死,也绝对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的!” 她记得包里面有安乃近。 前阵子她精神恍惚,这安乃近,是肖鹏医生开给她的镇静睡眠药。 一共还有十几片,她一片一片全部都吞进了肚子里。 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十多个小时后,她体内的摧晴药效也就过去了。 到时候,她又是耐撕抗揍的不死夏桑榆了! 然而她实在高估了这安乃近的效用。 五六个小时,她突然被咚的一声开门声惊醒过来。 眼皮很沉,脑子很糊,身体还泡在冷水浴缸里,已经冻僵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身体里面的浴望已经完全消褪了。 只需要等这安乃近的药力完全过去,她又可以撕渣虐婊了。 她凝神静气,努力听屋外的动静。 那咚的一声开门声之后,有男人的脚步声往里屋走了进来。 是瑾西来了吗? 她心底升起希望的曙光,喃喃唤道:“瑾西?是你吗?” 浴室的门砰一声被推开,一道颀长的身影闪身走了进来:“学,学姐?” 厉哲文摇摇晃晃,看上去,居然也像是醉酒了? 他往浴缸这边走来,一面走还一面含含糊糊的说道:“学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桑榆心中暗暗叫苦,要死了要死了,厉哲文不是已经走了吗?他怎么又回来了? 而且看他的样子,像是喝了不少的酒! 她的目光无意中从他的嘴唇上面扫过,心里猛然咯噔了一声:“哲文,你的嘴唇……?” “嘴唇?” 厉哲文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恍然笑道:“哦,我记起来了,是金宝宝……,她吻了我!” 他在几个小时之前,将夏桑榆安顿在紫荆酒店之后,就开车去威尼斯酒店把金宝宝接回了家。 晚上的时候,金宝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子的好菜不说,还开了一瓶价值不菲的好酒,说是参加了别人的婚礼,心里有些感触,想要他陪着喝几杯。 恰好他见过学姐之后,心情也有些不好,于是夫妻两个就对酌起来。 一瓶酒,多半都进了他的肚子。 到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金宝宝突然就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二话不说就强吻了他。 这个吻,应该是夫妻两人三年以来最亲密的动作了。 她表现得前所未有的强势,灵巧的小舌撬开他的齿关,风卷残云一般的强吻着他…… 厉哲文很快就发现这个吻的味道有些不对。 她的嘴唇完全没有学姐的香滑柔嫩。 唇瓣上面那些粉粉腻腻的东西,令他觉得有些……恶心! 他猛然的将她推开,站起身道:“宝宝,你喝醉了,早些歇息吧!” 丢下这一句,他便开车离开了金氏别墅。 途中,他满脑子都是学姐那迷离妩媚的样子…… 在街上兜兜转转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就这么鬼使神差的来到了紫荆酒店,来到了他帮学姐开的那套套房里。 看着浴缸中的学姐,他脑子稍稍清醒了一些:“学姐,你的脸色……好难看!是,是冻着了吗?” 酒喝得太多,他说话的时候舌头都在打结。 夏桑榆扯过旁边的浴巾,直接摁进浴缸里,遮住了在水底若隐若现的身体。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唇片上。 他的唇片上原本沾满了星星点点的细小碎金,现在多数都被他舔进了嘴巴里。 原本糊在他嘴唇上的厚重紫色,也被他的舌头卷进了口中。 夏桑榆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当初在良辰夜总会亲眼看到金宝宝买走的那支‘紫醉金迷’的唇膏。 虽然她这时候脑子不清楚,却也大概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她勉强撑笑:“哲文,我突然觉得好口渴,你去帮我拿杯饮料好不好?” “饮料?” 厉哲文砸吧着发干嘴唇:“我也有些渴呢!” 说着还情不自禁的又伸舌头舔了舔嘴唇。 他眼底的血丝比刚才更加密集和明显了。 夏桑榆暗暗心惊:“嗯!那你快去拿饮料吧!我要营养快线!” “营养快线?学姐你喝这么LOW的饮料啊?” “我就想喝这个!”她含笑说:“冷藏柜如果没有的话,你就让服务生帮我去买吧,我今天只想喝这个。” 她自然是知道紫荆酒店这样的地方,不可能备有营养快线这种东西。 她其实也并不想喝任何饮料。 她只是想要将厉哲文支走而已。 还好厉哲文喝了那么多酒,这时候脑子明显的不那么好用,三言两语,就被她骗得出去找饮料去了。 她见他一走,急忙飞快起身,走过去将浴室的门一把就反锁上了。 然后她给金宝宝打了电话。 金宝宝的声音恹恹的,带着哭音:“喂?谁啊?” 夏桑榆忙道:“宝宝,是我!厉哲文在紫荆酒店A座7层11号房间,你赶快来把他带走!” “你……是夏桑榆?”金宝宝难以置信的声音道:“哲文和你在一起?” “对!他和我在一起!你快点把他接回去!” “好,我马上就到!” 金宝宝今天晚上已经做好了备孕的准备。 她用这‘紫醉金迷’,也是想要得到厉哲文的种子而已。 没想到厉哲文会在宽衣解带的环节突然停下所有动作,然后丢下她,一个人跑了出去。 她正是到处都找不到人的时候,就接到了夏桑榆的电话。 原来,哲文丢下她,是去找夏桑榆了啊! 金宝宝心头苦涩得很,一想到厉哲文和夏桑榆现在说不定已经把生米煮成熟饭了,她就更是觉得堵得慌。 开着车,她飞快赶往了紫荆酒店。 抬手正要敲门,酒店的服务员推着餐车走了过来:“夫人你好,请问你找哪位?” 金宝宝没好气道:“我找厉哲文!他让我来的!” “哦,厉先生是住在这里!” 服务员说着,便抬手敲了敲门:“厉先生,你要的营养快线来了!” 厉哲文刚刚冲过热水澡,浑身湿漉漉的过来将门打开。 看见金宝宝的时候,他瞬间愣住:“宝宝?你,你怎么来了?” 金宝宝的目光顺着他精壮的胸膛下移,落在他围着一块浴巾的地方,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我还想问你跑这里来干什么呢!” 服务员看出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将营养快线交给厉哲文便退下去了。 金宝宝进屋,一伸手就将厉哲文腰上的浴巾扯了下来:“我倒要看看,你和夏桑榆都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正文 第328章 百口莫辩 浴巾一扯下来,金宝宝就看见了他不可描述的部分。 说起来也很可笑,身为妻子,这三年来,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的这个部位。 她一下子涨红了脸:“你,你……” 厉哲文脸色阴寒,鼻孔里面冷冷哼了一声。 他将浴巾重新裹上之后,拿着营养快线就去浴室敲门。 “学姐,学姐你把门打开,我把饮料给你拿过来了!” 浴室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 夏桑榆屏气凝神,根本不敢弄出丝毫声响,更不敢出声回应他。 厉哲文敲门没反应,便改为拧门。 门把手被他拧来拧去,就是打不开。 像是从里面反锁上了? 厉哲文俊眉一蹙,拍门道:“学姐,学姐你把门打开……” 他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还稀里糊涂的吃下了些诡异的紫醉金迷特效唇膏,这时候他完全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在努力支撑。 他不想在学姐面前太过失态。 “学姐,你再不开门,我可就硬闯了哦……” 这浴室的门锁并不坚固,他只要一撞,绝对能将门锁撞开。 “学姐?学姐你还好吗?” 厉哲文后退两步,正准备猛力撞门的时候,一个软软的,肉肉的怀抱从后面拥住了他。 那种细腻如玉的触感,让他的所有防线瞬间土崩瓦解。 “哲文……” “金宝宝?你怎么会在这里?” 厉哲文本能的想要将金宝宝推开。 脑子里面很混乱。 想不通金宝宝为什么会在这里? 金宝宝在后面拥抱着他,充满爱意的用脸颊轻轻磨蹭他宽阔结实的后背,又转到前面,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灼热的唇片。 她嘴唇上那种厚厚腻腻的紫醉金迷的味道,突然之间变得可以接受了。 厉哲文脑子一嗡,紧接着身体一热:“学,学姐?” 理智的防线寸寸溃散,他抱着金宝宝,宛如抱着的正是学姐夏桑榆。 他们滚倒在大床上。 颠鸾倒凤之际,他口中溢出的依旧是夏桑榆的名字:“桑榆……” 甚至,在他最后的时候,他紧紧抱着金宝宝,叫出的依旧是那个不能释怀的名字:“桑榆,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金宝宝仰面躺在床上,脸上的神色已经渐渐麻木,眼底也凝上了寒冰。 哲文,你始终都忘不掉她? 就算咱们在一起,我也只是她的替身,对吗? 到最后,金宝宝木然绝望的眼神当中,已经骤然聚齐了许多许多的憎恨。 夏桑榆,真的很抱歉! 说好要做一辈子好闺蜜的,我恐怕是要食言了! 我远远没有我预想的那么大度! 我是个正常的女人,当我的老公在我的身上叫着你的名字时,我没办法做到心如止水,没办法不气,不恨! 咱们的姐妹之情,就以今日之事做一个终结吧! 浴室里面。 夏桑榆将耳朵贴在门上,紧张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听到了金宝宝的声音,她的心也就彻底的放下来了。 等他们夫妻两个折腾去吧,她只需要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将浴缸里面的冷水放掉,重新放上温水,然后将身体泡了进去。 那十几片安乃近的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她泡在温水里,听着外面厉哲文与金宝宝男欢女爱的声音,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睡着了真好。 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去想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 夏桑榆突然被一阵刺眼的闪光灯晃醒。 她本能的抬手挡住了刺痛的眼睛,口里低声嘟哝道:“谁啊?这么讨厌!” 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容夫人,请说几句吧!” “请问你和厉哲文先生在酒店里面开,房偷晴的事情,容先生知道吗?” “容夫人,你提前从莫思小姐的婚宴上离开,就是为了到酒店陪厉哲文先生吗?” “……” 乱七八糟的追问声,吓得夏桑榆睡意全无,猛地从浴缸里面坐起。 下一秒,她才反应过来,急忙扯过浴巾裹住一丝不挂的身体。 她神色惊恐:“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谁给你们的权利让你们进来的?” 八卦记者不仅没出去,反而还更加兴奋起来。 “容夫人,请问你和厉哲文先生偷晴多久了?” “容夫人,据我们所知,在你嫁给容先生之前,你就与厉哲文先生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甚至有传言说你用容先生的钱一直包养着厉哲文先生,请问是真的吗?” “厉哲文先生以前真的在富太俱乐部和良辰夜总会做过牛郎吗?他与容先生的床技,你更喜欢哪一个?” “容夫人……” 夏桑榆头疼欲裂,双手抱头嘶声吼道:“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记者们自然不想错过这样刺激劲爆的画面。 他们一面继续咄咄逼人的提问,一面用相机将她狼狈不堪的样子拍摄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浴室的门被咚一声踢开。 厉哲文浑身充斥着阴鸷可怖的气息,气势慑人的走了进来:“谁让你们进来的?” 他抬手就打掉了离他最近一名记者的相机,厉声又道:“是金宝宝吗?” 他不提金宝宝还好,一提金宝宝,这些记者的劲头更足了。 “厉先生,你婚内出轨金宝宝知道吗?” “你们结婚三年都没有孩子,是不是与容夫人有关?” “厉先生,请问你以前真的做过牛郎吗?真的被容夫人包养过吗?你们的地下情持续多长时间了?” 这些记者今天挖到这样劲爆的大新闻,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得很。 厉哲文面色阴鸷,突然抓起旁边一只花瓶对着一名记者的脑袋就狠狠砸了下去:“滚——!滚出去!” 砰的一声,花瓶碎裂。 厉哲文看也不看被砸伤的记者,转身走到夏桑榆面前,双膝一软,居然直直跪了下去。 夏桑榆大惊失色:“哲文,你这是干什么?” “学姐,对不起!”厉哲文一脸愧疚:“我不该对你做那样的事情……,都怪我一时没有把持住……” 夏桑榆瞪大双眼,吓得声音都开始打颤了:“厉哲文,你,你在胡说什么呢?” 厉哲文羞愧却又无比真挚的说道:“学姐,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谁要你负责了?” 夏桑榆心慌意乱,结结巴巴的说道:“咱们之间清清白白,连手指头都没碰过,你负哪门子的责啊?” 厉哲文反而奇怪了,瞪着一双黑眸疑惑道:“怎么可能连手指头都没碰到过?我们明明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啊!” 夏桑榆不敢置信的看着厉哲文:“你,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这种子虚乌有的胡话,会彻底毁掉她的! 她记得清清楚楚,进了浴室,她就以营养快线为借口支开了厉哲文,然后她就一直呆在浴室里,还把门给反锁了。 她连这道门都没出,又怎么可能会和厉哲文发生关系? 这中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在拧眉思忖的时候,记者们已经在旁边起哄了。 “容夫人,人家厉先生都已经亲口承认了,你也就别遮遮掩掩的了吧!” “对啊,如果你真的爱上了厉先生,就应该告诉容先生,不能把容先生蒙在鼓里啊!” “就是,容先生对你那么痴情,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三十多平米的浴室挤满了人。 他们吵吵嚷嚷的声音让夏桑榆本就混乱的脑子更是乱糟糟一片,抓不住问题的关键点,也解释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一片混乱僵持不下之际,屋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容先生来了!” 夏桑榆心头一凛,绷直脊背往门口看过去。 只见容瑾西气势冷戾自外面走来,俊脸阴沉可怖,那双深邃的眼眸像是凝着一层万年不化的寒冰。 夏桑榆的目光与他的视线一对上,便心头一冷,暗道完蛋了,他误会深了! 容瑾西是接到莫思的电话,才知道夏桑榆和厉哲文在酒店鬼混的! 他原本不相信,一听到莫思的声音就想挂电话。 可是莫思很快就将一段十分暧妹露骨的音频转给了他。 在这段十几秒的音频里,除了清晰可辨的啪啪声,还有便是厉哲文那情迷之时的低喘:“桑榆……,桑榆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 他脑子嗡的一声,丢下周督长和陆警督等人,十万火急就赶到了紫荆酒店。 一进酒店房间,他就敏感的捕捉到了空气中来不及散去的荷尔蒙气息。 凌乱的大床,更是昭示着他们刚才的战况有多激烈,有多忘我。 而房间里面熙熙攘攘的记者,更像是在嘲笑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他双拳紧握,控制着想要杀人的冲动,来到了浴室。 浴室里面,他的爱人一丝不挂的泡在浴缸里,身体的关键部位,只用一条白色的浴巾草草遮住。 狼狈又慌张的模样,让他的心像是被钢刀捅绞一般痛不可抑:“夏桑榆,你这个淫,妇!” “不不,瑾西你听我解释!” 夏桑榆惊恐的看着他一步步逼近,本能的想要解释,然而下一秒,一记重重的耳光,狠狠落在了她的脸上。 正文 第329章 阴了她一把 他双目猩红噬血,恨恨盯着夏桑榆,看到她脸颊上渐渐红肿起来的手掌印,心也跟着开始滴血。 他从不打女人! 可是今天这一巴掌,他必须得打下去。 因为他不打下去,就极有可能会在冲动之下杀了她! 夏桑榆已经完全被他这一巴掌给打懵了。 她愣愣怔怔的望着他,嘴角的血渍正慢慢渗出:“瑾西……,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她好想心平气和的给他解释清楚啊! 可是现在,她脑子里面一片浆糊,连她自己也搞不懂事情怎么会突然之间演变成了现在这样。 偏偏厉哲文看到她被掌掴,心疼莫名,扑过去就将她护在了怀里:“桑榆,桑榆你没事儿吧?” 说完他抬起头,怒目瞪着容瑾西,嘶声吼道:“有本事你冲我来!打一个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容瑾西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怒火点燃。 他看到的是他最爱的女人光着身子被另外一个男人拥在怀里! 那是他的女人! 是他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的女人! 现在,却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容瑾西心疼如绞,眼前的这一幕,远比杀了他更加令他难受。 他抬起一脚,狠狠往厉哲文的身上踹去。 齿缝里面,痛彻心扉的挤出四个字:“奸,夫,淫,妇!” 厉哲文想要反击,夏桑榆急忙摁住他的手背。 她脸色苍白的望着他盛怒的俊颜,颤声说道:“瑾西,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和厉哲文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闭嘴!”容瑾西暴怒嘶吼:“你这个贱女人,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他额头上青筋乱跳,激怒的样子让夏桑榆也揪心不已:“瑾西,求求你,你冷静一点儿……” 厉哲文突然伸手,更紧的拥住了她的肩头。 然后他抬起头,用一种无畏的表情看向容瑾西:“容先生,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有什么怨气你冲我来吧,不要伤害桑榆!” 夏桑榆气恼的看向他:“厉哲文,你能不能别说话?” 这种情况下,厉哲文说的每一个字,都会成为他们通奸偷晴的罪证! 洗也洗不掉的! 容瑾西极冷极冷的看了他们一会儿,转身对一众惊呆了的八卦记者道:“都给我出去!” 简简单单五个字,音调并不高,却给人一种强势的窒息威压之感。 不用大声呵斥,不用招呼外面的随从进来驱赶,这些记者就已经有序的从浴室里面退了出去。 容瑾西冷血的目光又直直盯向厉哲文:“你,也出去!” “我不出去!”厉哲文站起身,迎着他的目光态度强硬的说道:“我承认和桑榆之间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可是我……” “厉哲文!”夏桑榆嘶声喝道:“你给我闭嘴!” 厉哲文转身看向她:“学姐,你别怕,我会负责的!” “滚——!”她烦躁的抓扯着头发,厉声叱道:“出去!” “好好,学姐你别生气,我这就走,这就走!” 厉哲文不忍心见她烦躁自虐的样子,很快就听话的从房间离开了。 转瞬之间,偌大的总统套房,就只剩下了夏桑榆和容瑾西两个人。 她神色哀求的望着他:“瑾西,你听我解释……” “穿上衣服再和我说话!” 他嫌恶的看她一眼,抬手就将衣服往她的脸上扔了过来。 夏桑榆看着他绝然转身的背影,心里委屈得要命。 穿好衣服,她来到了书房。 容瑾西坐在椅子上,从没像现在这样安静过。 他怔怔然,身上流露出令人动容的沮丧与颓然。 今日之前,他一直都觉得夏桑榆深深爱着自己,就好像他也深深爱着她一样。 自他们相识以来,两人之间也曾经有过这样那样的误会,可是他们彼此都深爱着对方,所以那些误会根本就不攻自破,有时候甚至连解释都不需要,他们就已经释怀了。 可是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证明他和他的爱情在夏桑榆的眼里一文不值。 她爱的那个人,是厉哲文。 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夏桑榆站在书房门口,看着他落寞孤寂的背影,也是忍不住的好一阵心疼。 她走过去,涩然唤道:“瑾西……” 他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语气比初见时还要冰冷:“我给你五分钟,解释一下吧!” 她抿了抿干涸的唇,捋了捋混乱的思绪,回答说道:“瑾西,我在威尼斯酒店参加婚宴的时候,被莫思下药了……” 他轻嗤一声:“又被下药了?不觉得很老套吗?” “我也觉得她的手法很老套,毫无新意!” 她黯然道:“可我还是防不胜防,上了她的当!” 他眸光冷厉如箭:“所以,你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到酒店找厉哲文泄火?” “我给你打过电话,可你的电话一直都处于占线状态!” “占线?打不通?”容瑾西嘲讽道:“夏桑榆,这个借口会不会太拙劣了?”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可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事实就是你和厉哲文发生了关系!” 他的怒火再度逼红了双眼,强烈的恨意灼得她的心也好疼。 她苍白着脸色,艰难的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把他关在了浴室外面,然后我就给金宝宝打了电话……” 提到金宝宝,她的眼神蓦然明亮起来:“对!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给金宝宝打电话,她能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和厉哲文发生关系的是金宝宝,不是我!” 他森寒的眸子审视的盯着她,过了好大一会儿,缓缓说:“打电话吧!” “好好,我这就打!” 她很快就拨通了金宝宝的手机。 金宝宝恹恹不乐的声音传来:“喂……” 她在容瑾西的示意下,将手机开了免提:“宝宝,是我,我是夏桑榆……” “夏桑榆,你他妈还有脸给我打电话?”金宝宝愤怒的声音咆哮而来:“你睡了我老公,你居然还有脸给我打电话?怎么?你是想要我赶紧和哲文离婚,好为你腾地方吗?” 夏桑榆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惨白得吓人。 她紧紧握着手机,紧张得声音都变了:“宝宝,你在说些什么啊?我和哲文不是你想的那样!” “当然不是我想的那样!在我心里,我一直将你当成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闺蜜,可是你呢?你背着我勾,引我的男人,男盗女娼,你居然还好意思打电话给我?” “宝宝……” 夏桑榆手脚冰凉,绝望道:“宝宝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我倒是想要问问你怎么了?”金宝宝愤怒道:“夏桑榆,我实话告诉你吧,我这一辈子跟定厉哲文了!就算他不爱我,我也要一辈子缠着他,不放手,不给你任何机会!” 说完,金宝宝气恨的挂断了电话。 夏桑榆握着嘟嘟作响的手机,身体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容瑾西俊脸上神色阴寒得快要结冰。 他双目通红,喉中发出受伤的痛哼:“夏桑榆……,你知道吗?就在刚才,我还在幻想着你能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可是,你终归是不爱我的对吧?不然的话,你不会连找出来的借口都这么蹩脚不可信……” 比鲜血还浓稠的液体从他的眼眶慢慢润出。 这一刻,他的心碎得一塌糊涂。 夏桑榆的心房像是针扎一般的痛:“瑾西,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啊!” 口中叫着相信,可是心里面,连她自己也觉得今天的事情,可信度几乎为零了。 她不明白,金宝宝为什么会突然阴她一把。 在莫思的婚礼上,她们明明都还是那么要好的闺蜜,她们把以前的误会都解释清楚了,发誓要一辈子做好姐妹的! 为什么突然之间,金宝宝就变卦了? 她这一变卦不打紧,直接就将她推入万丈深渊。 与瑾西之间的误会,只怕再也难以澄清了! 她绝望的看向容瑾西:“瑾西,你别难过了……,求求你别难过……,如果恨我能够让你的心里好过一些,那么……你就恨我吧!” 最后一个字从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她的眼泪也紧跟着流淌了出来。 容瑾西怒然闭上通红的双眼,干裂的唇牵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夏桑榆,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看清楚所谓的爱情,原来是这般愚蠢可笑的东西!” 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捅进了夏桑榆的心里。 她爬过去,伸手抓住了他的裤管:“瑾西……对不起……” 对不起,今天这个误会,我暂时解释不清。 可是这句话,听在容瑾西的心里,却是:瑾西,对不起,我欺骗了你,我爱的人一直都是厉哲文…… 他努力控制着将她撕成碎片的冲动,愤然起身,大步往外面走去。 夏桑榆被他带着,身子也往前面拖爬了一米左右。 手还是抓不住,裤管从她的手中滑脱了。 看着他绝然的背影,她哽咽唤道:“瑾西,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他没有回头,冷得瘆人的声音道:“不要了!” 正文 第330章 我早晚都会撕了你 这三年多时间,他的眼里心里就只有她夏桑榆一个! 别的女人再好,他也容不下一丝一毫。 可是她呢? 她的眼里和心里,从来就不止他容瑾西一人。 她的爱分成了很多份,给了很多人。 很荣幸,他也曾经得到过那么一小份儿。 可现在,这一小份儿已经消耗殆尽。 她用最直接最残忍的方式,宣告了他的出局。 他颓然的垂下眸光,一步步往外面走去。 酒店的房门外面,厉哲文正神色紧张的来回踱步。 一看见容瑾西出来,他急忙就迎了上去:“容先生,你听我解释,今天的事情你不能怪学姐,是我没把持住……” 容瑾西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雄狮,闷哼一声,挥拳便往厉哲文的脸上揍去。 厉哲文本能的避了避,却还是被揍得一下子流出了鼻血。 他捂着流血的鼻子,瓮声瓮气道:“如果杀了我能够让你解气,能够让你不怪学姐,我愿意死在你的手里!” “呵——!够痴情啊!” 他冷嗤一声,再度挥拳往厉哲文的身上揍去。 一拳又一拳,厉哲文承受不住,捂着腹部单膝跪了下去。 夏桑榆从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暴力的一幕。 厉哲文被揍得直不起腰,而容瑾西的拳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蹭掉了皮,正慢慢往外面渗血。 她急忙大步过去:“容瑾西你给我住手!” 她一把抓住容瑾西举起的拳头,尽量用柔缓平静的声音说道:“瑾西,你消消气!如果我的离开能让你心里好受些,我答应你,以后都不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虐待自己!” 他冷凝的俊脸浮上似嘲讽又似痛苦的神色。 手上一用力,拳头从她的手中挣脱。 再度开口,他的嗓子像是被人揉进了一大把沙子,黯哑异常:“放心,我会好好活着,等你后悔的那一天!” 他暗沉如夜的眸子像是要直直看进她的心里:“夏桑榆,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再给你伤害我的机会!” “瑾西……” 她哽咽开口,唤出他的名字,眼眶就已经湿了。 她张开双臂,想要拥抱他:“瑾西,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心里好难受!” “滚开!脏死了!” 他猛地推开她,大手从她胸口一捞,那枚独一无二的宝石吊坠就已经落在了他的掌心。 夏桑榆摸了摸空荡荡的心口,惶恐道:“瑾西,你……” “你不配拥有我的任何东西!” 他冷声说着,抬手一扬,那枚由他亲自设计亲自选材的宝石吊坠划过一道冷芒,直直坠入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夏桑榆身形摇晃了一下,望着狠然绝情的他,双唇颤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容瑾西的眼神冷得可怕,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厉哲文一眼,转身大步往电梯方向走去。 随着他的离开,夏桑榆觉得心房处空落落的痛,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带走了。 她撑着墙壁站起身,举步就要追过去:“瑾西……” “学姐,别追了!”厉哲文擦着嘴角的血渍:“由他去吧!” 顿了顿,他又无比坚定的说:“你放心,我会倾尽所有保护你的!” 夏桑榆气得单薄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都怪你!你为什么要把脏水泼到我的身上?和你在一起的明明是金宝宝,你为什么要说是我?” 厉哲文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她:“学姐,我记得很清楚,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是你,你为什么一直都不承认呢?” “不是我!你一定是记错了!” “绝对是你!我的记忆是不会出错的!” “你喝了那么多酒,还吃了金宝宝的紫醉金迷,你的记忆早就模糊混乱了!” 夏桑榆气得已经不想再说别的了:“算了,我懒得理你!” 她走到垃圾桶旁边,用手机上的手电筒一照,就发现了那枚熠熠闪耀的宝石项链。 她伸手将项链拿出来,用纸巾擦拭了一边,紧紧握在掌心,转身就往电梯方向追去。 明知道追不上。 明知道就算追上了也还是解释不清,可她还是忍不住急急的追了过去。 容瑾西已经走得不见了踪影。 夏桑榆站在紫荆酒店的门口,迎面寒风吹来,冷得她止不住的哆嗦了两下。 容瑾西走了,不要她了。 她的人生,从此之后不会再有温暖了。 冰冷颤抖的手从包里摸出手机,她最后一次拨打了容瑾西的手机。 响了很久,他却一直不接听。 她紧紧握着手机,仿佛能够感受得到他此时的愤怒和纠结。 他连她的声音都不想再听了吗? 就在她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瑾西……” 他的声音冰冷无情:“请叫我容先生!” 她眼眶刺痛,哽咽道:“容,容先生……,我还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你……” 他漠然道:“和我有关吗?和我没关系的话,就不用告诉我了!” 她的心像是坠入了无边无底的深渊。 握着手机,她嗫嚅了好一阵,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想要告诉他曜儿不见了,曜儿被乔玉笙和光头蛇劫走了! 可是,曜儿和他有关系吗? 没有! 他们之间一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 关于曜儿的事情,就这样生生噎在了她的喉咙里。 容瑾西在电话那端静默片刻,更加冷淡的声音说:“以后,没什么事儿的话,就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哦……,好……” 她垂下手臂,挂断了电话。 他是真的不要她了! 他认定她是出轨了,脏了,所以,再也不会要她了! 夏桑榆难过得想哭。 可是眼眶干涩生疼,已经挤不出一滴眼泪了。 一辆十分拉风的保时捷卡宴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莫思满脸幸福的从车上走下来:“哟!桑榆姐姐,你怎么穿得这么单薄还在街上吹冷风?瑾西哥哥呢?他怎么不在你的身边?” 揶揄的声音,嘲讽的味道。 夏桑榆怒火中烧,扬手就是一巴掌往莫思那张狠毒美丽的脸蛋上掴去。 然而莫思一把就扼住了她的手腕:“想打我,你还不够资格!” 话没说话,夏桑榆的另外一只手又扬了起来。 这一次又快又狠,莫思还没来得及给出反应,脸颊就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夏桑榆咬牙切齿:“小贱人,我早晚撕了你!” 莫思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跺脚嗔道:“北北,你还不下来帮我?” 容慕北这才怡然含笑,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你们女人就是麻烦,动不动就打耳光,除了扇耳光,就不会别的手段了么?” 夏桑榆气极反笑:“你们放心,我会让你们看到我别的手段的!” 说完,抬步就打算离开这对渣男贱女。 眼前光影一暗,一道男人的身影拦住了她,生硬的中文道:“夏桑榆,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詹姆斯?”夏桑榆下意识的往侧面走了两步:“我还有事儿,以后再聊吧!” 侧身就要离开。 詹姆斯却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胳膊:“干嘛急着走?听说你在紫荆酒店被抓奸,我们三个专程过来忙你压压惊……” “不用了!” 夏桑榆想要挣开,他的手却像是一把钳子,紧紧抓着她,连一丝松动都没有。 詹姆斯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我这次从日本到晋城,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想见你呢!” 容慕北也走了过来:“对呀,桑榆你别犟了,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人生吧!” 莫思在旁咯咯笑道:“桑榆姐姐,我和北北连洞房花烛夜都不要了,特意过来陪你,你别这样不给面子嘛!” 三人一唱一和,还有一个在旁边敲边鼓。 夏桑榆身不由己就这样被他们强行往车上带。 她心一横,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瑾西不管她,她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正要上车,一辆警灯闪烁的警车嘀呜嘀呜的径直往他们这边开了过来。 詹姆斯和容慕北还有莫思,三人都是底子不干净的人,一看见警车都是莫名的心虚。 夏桑榆乘机从他们手里挣脱,后退了两步正要开溜,警车突然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两名警员走到她面前,神色严肃的说道:“是夏桑榆吗?” “我……是……” 她后背莫名的沁出了一身冷汗,预感这次是真的大祸临头了。 警员掏出了一份双语拘捕令:“夏桑榆小姐,关于你三年前杀人的事情,我们决定配合日本警方,将你引渡送往日本,接受应有的惩罚!” 夏桑榆眼前发黑:“要送我去日本?这是周督长的意思吗?” “夏桑榆,实不相瞒,日本方面对于你精神病的鉴定一直持怀疑态度,三天前就已经下令要将你送外日本接受精神方面的鉴定,如果你没病,死刑肯定是免不了的!” 警员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周督长看在容先生的面子上,一直在想办法拖延,可是现在……,拖不下去了!” 潜台词就是说,容先生放手不管,任她自生自灭了? 正文 第331章 狮子布偶 想起容瑾西那冷冽可怕的样子,她心灰意冷。 这次的误会太过真实,连她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这事儿怪不得容瑾西。 他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解释不清,还越描越黑。 夏桑榆在心里叹息一声,放弃了打电话给容瑾西的念头。 她跟着两名警员上车,经过莫思身边的时候,分明看到了莫思眼底那抹得逞的快意。 她停下脚步:“警官先生,可以给我两分钟吗?我和他们告个别!” 两名警员互相对视一眼:“可以!不过别太久!” “谢谢!” 夏桑榆走到莫思的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道:“莫思,你很得意?” 莫思嘻嘻一笑:“得意还谈不上!不过,看到你落得今日这样的境地,我很开心!” 夏桑榆又上前半步,俯身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你别开心得太早!今天你对我做的种种,我都会铭记在心,等我回来的那一天,我势必要向你一一讨回!” 莫思动作优雅,抬手捋了捋自己肩侧的秀发:“好呀,我等你回来找我报仇!” 说完嫣然一笑:“不过,我想你肯定是没有回国的这一天了!!” 无论在哪里,杀人都是不小的罪名! 在国外,没了容瑾西的保护,她只会死得更快。 莫思得意的翘起唇角:“夏桑榆,永别了,我们可就不送你了哦!” 她转过身,直接就上了那辆拉风的保时捷卡宴。 夏桑榆紧咬齿关,暗中握紧了拳头:莫思,你给我等着!我回来之日,就是你永坠地狱之时! 两名警员走了上来:“夏桑榆,时间到了,上车吧!” “好……” 她涩然答应,目光从容慕北与詹姆斯身上扫过。 容慕北一脸坏笑:“再见了桑榆,这次我也无能为力!” 詹姆斯邪俊的脸上却是一片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的目光追随着夏桑榆的背影,问容慕北道:“她犯什么事儿了?还跨国拘捕?” “这事儿说来话长,回头我再慢慢告诉你吧!” 容慕北说着,也往车上走去。 詹姆斯望着警车远去的方向,冷情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一个小时之后,夏桑榆坐在了警局的审讯室里面。 头顶上的强光灯晃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耳边传来铁门开启的声音。 她眯嘘着眼睛往门口看去:“我要见周督长!” “周督长被容先生请去打高尔夫了!” 警员说着,拉开椅子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她抿了抿发干的嘴唇:“我要喝水!” 警员道:“给她水!” 很快,一名女警就将一杯纯净水递到了她的手边:“老实点儿,把你做过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好!”她应了一声,端起杯子将纯净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对面的警员摊开记录簿:“姓名!” 夏桑榆不安的四下看了看:“警官先生,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能不能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准备做笔录的警员明显的不耐烦了。 他将记录簿啪一声合上,拔高声音道:“夏桑榆,我可警告你,这次你牵扯的是国际案件,你别想着还有谁能够救你!” “我知道!”夏桑榆的眼神黯然下去:“我知道,这次不会有谁来救我了!” “你知道就好!咱们继续吧!”警员又问:“姓名!” 夏桑榆忙道:“警官先生,求求你,你先答应我一个条件吧!完了我一定好好配合你!”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警员一拍桌子正要发怒,旁边的女警劝道:“算了算了,王警官,你先听听她的条件是什么吧!” 姓王的警员这才叹了口气:“说吧!” 夏桑榆感激的看了女警一眼,弱弱的说道:“这次我被抓的事情,可不可以不要对外界公布?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将来长大了,发现自己有一个罪犯母亲!” 她突然之间就想到曜儿和小华庭,想到了品柔和沫儿…… 他们都是她的小宝贝儿! 现在,却全部都不在她的身边。 她心口揪痛,眼泪瞬间就凝上了眼眶。 女人的眼泪,总是那么容易打动人。 更何况她还是一个长相秀丽的女人。 对面的王警官叹了口气,态度柔缓了许多:“唉……,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周督长早就打过招呼,关于你被跨国警方带走的事情,我们不会对外面泄露半句……” “谢谢!谢谢周督长,谢谢你们!” “不用谢我们!” 王警官别有深意的看了夏桑榆一眼,补充道:“这应该也是容先生的意思吧!最近这两三天,容先生几乎都和周督长陆警督他们在一起!” 夏桑榆想起容瑾西愤然离开的样子,心头更是酸楚得厉害。 她在容氏公馆带着曜儿悠闲玩耍的时候,容瑾西在为她的事情周旋应酬。 她前往威尼斯酒店参加莫思婚礼的时候,容瑾西还是在为她的事情操心费神。 她在紫荆酒店与厉哲文‘鬼混’的时候,容瑾西正绞尽脑汁的想要护她周全。 她的爱人,一直都在用她看得见或者看不见的方式保护着她。 而她却极其残忍的在他心口上捅了一刀,斩断了他关于爱情的信仰! 她想起了他口中艰涩沙哑的那一句:“夏桑榆,你这个淫,妇……” 想起了他眼中流出的比血还灼人的眼泪…… 她绵密的长睫毛轻轻颤动,一串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 第二日,她依旧在看守所呆着。 她找那名好心的女警要来了针线和布料,连夜缝制了一只巴掌大的狮子布偶。 她从来没有送过容瑾西任何礼物。 现在才送,应该还来得及吧? 也不知道他看到这只丑丑的狮子布偶,会不会一抬手就丢进垃圾桶? 夏桑榆吸了吸发酸的鼻头,把准备好的录音笔缝进了狮子布偶的心脏位置。 录音笔的开关连接着一枚心形纽扣。 只要他摁下这颗心形小纽扣,纽扣就会触动录音笔的开关,这只狮子布偶就会将她要说的话带给他。 下午的时候,她根据警方的要求,正在房间里面写‘忏悔笔记’。 那名好心的女警走了进来:“夏桑榆,有人要见你!” 她眸光大亮,连忙起身道:“是容先生吗?他终于来见我了?” “不是!是厉哲文厉先生!” “厉哲文?”她眼中神采霎时变得黯然阴郁:“麻烦你告诉他,我以后都不想见他!” 女警为难的说道:“你真的不见吗?他帮你请了全晋城最好的律师,说不定可以帮你……” “不用了!我不需要律师!” 她脸色平静如水,低下头继续写‘忏悔笔记’。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连容瑾西都不想救她,那么,她便也不想再被任何人救了! 眼前浮现出容瑾西冷峻凝霜的面庞,她一瞬间就又失了心神。 握着笔的手在纸上迟疑良久,却再也写不出一个字。 女警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就准备离开。 刚刚走到门口,夏桑榆急声叫住了她:“小许警官!” 女警转身看向她:“你改变主意,要见厉先生了?” “不是!” 她站起身,走到小许警官的面前,恳切道:“我就是想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没什么……” 其实,小许警官对夏桑榆的照顾,都是周督长授意的。 不然的话,以夏桑榆现在的身份,能够有这么明亮干净的单间居住?能够想用针线布料就有针线布料可以用?能够让她把录音笔这么重要的东西带在身边? 可是小许警官不能说。 因为周督长说过,只许暗中关照,不准提说这一切其实都是容先生暗中授意的…… 小许警官脑子里面念头急转,含笑又问:“你确定不去见厉先生?” “不见!” 夏桑榆干净利落的回了两个字,将那只完工的狮子布偶递到了她面前:“小许警官,请替我将这只布偶亲手交给容先生,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小许警官迟疑的接过木偶,为难道:“不过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见到容先生!” 夏桑榆问:“他不是和周督长在一起吗?你找到周督长不就找到了他了吗?” “他们今天没有在一起!我听周督长说,容先生心情不好,昨天打了高尔夫回去之后就喝得酩酊大醉,一直到早上都还没醒呢!” 她讶然:“他酗酒了?” 酗酒应该也还算正常吧? 他亲眼看见她和‘厉哲文’鬼混,心情不好是肯定的。 男人不像女人,心情不好吃吃东西购购物就能舒缓压力,缓解郁闷的情绪。 男人要消化掉心里的负面情绪,只怕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她难过的咬了咬唇,低声说:“没关系!你得空的时候交给他就行,另外,请替我向他说一声对不起!” 他们要分开了。 她已经失去了说‘我爱你!’‘我想你!’‘等我回来!’这些情话的权利。 她现在能说的,就只有‘对不起’这三个字了! 希望这只布偶能够送到瑾西的手里;希望他能够在机缘巧合下发现这枚心形纽扣;希望他能有机会听到她留给他的这些话;希望……,他失去她也能过得很好! 这天晚上,容氏公馆笼罩在一片凄云惨雾当中。 正文 第332章 好恶毒的诅咒,他差一点就怕了 主楼这边的二楼过道上,女佣们一脸担忧,站在门外用低低的声音交头接耳。 “怎么办啊?容先生这样下去不行的啊!” “是啊,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关在房间里面喝闷酒……,还砸坏了房间里面所有的东西!” “我送进去的饭菜他丁点儿也没吃,一直都在喝酒!” “喝了就睡,睡醒又喝,这样下去肯定会胃出血的!” “要不你们谁进去劝劝他吧?” “我不去我不去,容先生生气的时候很吓人的!” “我也不去……” “要不咱们打电话给容夫人吧?容先生最宠容夫人了,容夫人说的话他肯定听!” “算了吧!容夫人和厉先生在酒店里面开,房出轨的事情,现在闹得满城风雨……,容先生现在肯定恨不得杀了容夫人!” “唉……,你说这容夫人也真是的!容先生这么宠爱她,她干嘛还和厉先生鬼混啊?” “他们偷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上次在咱们的西院荷花池旁边,不就有人偷拍到他们在一起亲嘴吗?” “天呐,容夫人这样做,太辜负咱们容先生的一腔深情了!” 几个女佣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 房间里面的容瑾西已经被酒精刺激得昏天黑地意识不清了。 可是女佣们话语当中那些关键字词,还是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偷晴,出轨,亲嘴,开,房…… 这些字眼刺得他的心快要滴血了! 操起手边的什么东西,胡乱的往门口狠狠砸去:“滚——!都给我滚!” 砰一声巨响之后,那些女佣吓得都退了下去。 世界仿佛也安静下来了。 容瑾西摇摇晃晃站起身,去酒架上面又取了一瓶,仰头咕咚咕咚灌下。 夏桑榆,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就算你跪在我的脚边,我也不会原谅你! 心口泛起的剧痛被酒精强行压了下去。 他走到窗边,看着渐升的暮色,唇角勾起冷冽浅笑,邪魅俊美得令人心惊。 “夏桑榆,你以为这世界上就只有你一个女人吗?我会让你看见,除了你,我可以爱上任何女人!” 夜,很深,很沉。 酒,很浓,很烈。 迷迷糊糊之间,他鼻端嗅到了一丝属于女人的甜馨香气。 女人温软的小手正轻轻抚过他紧锁的眉头,均匀温热的呼吸,像是夏桑榆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心房猛然一缩:“桑榆!” 几乎同时,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生怕晚一点,她就会从他的身边离开一样。 然而睁开眼睛,入目看见的却是莫思那张异常美丽的脸。 他像是触碰到了有毒的东西,猛地松开她的手:“你,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家里佣人说你关在房间里面喝闷酒,已经两天一夜了……” 她疼惜的看着他,抬起手往他脸上轻轻抚,摸上去:“瑾西哥哥,一切都会过去的!你振作一点,别这样自虐了,好吗?” 她声音柔柔的,带着无尽的关切。 可是他真的是接受不了! 她的美丽和温柔,掩藏不住她内心的狠辣阴毒。 他盯着她,冷冷勾唇道:“你给我出去!” “瑾西哥哥……” “出去!” 他厉声冷叱:“莫思,你但凡还有一点儿自尊心,但凡你还想要一点儿面子,以后,就永远都别再踏进我容氏公馆一步!我的家,不欢迎你!” “可是你说过,这里是我的娘家,我随时都可以回来的!” “这里不是你的娘家!从今天开始,这里将会是地狱!” 他站起身,拎着她的胳膊就将她往外面拖:“出去!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瑾西哥哥!” 莫思张开双臂就拥抱向他:“瑾西哥哥,你别这样对我!求求你别这样对我好吗?我爱你啊,我对你的爱从来都没有变过!” 他俊脸阴沉,盯着她没有说话。 她以为他的心意有了转圜,急忙又说道:“瑾西哥哥,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可以离开容慕北,回到你身边,一生一世都陪着你……” 容瑾西冷凝漠然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异样的表情。 他似笑非笑的凝视着她:“想做暧吗?” 她怔了一下,脸颊蓦地变得通红:“瑾西哥哥,你这样直接,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他继续追问:“想吗?” 她用蕴含着汤汤春水的眼眸望了他一眼,含羞点头道:“嗯……” “好!我今天晚上满足你!” “真的吗?瑾西哥哥,你终于肯接纳我了?” 莫思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看见他大步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对外面的两个随从道:“你们进来!” “是!” 两名随从都是精心选拔出来的,不仅体型健壮有力,身手还都相当不错。 他们进屋后,恭敬问道:“容先生,请问你有什么吩咐?” 容瑾西指了指一脸错愕的莫思:“这位莫思小姐想要做暧,你们尽量让她满足吧!” 他声音冷得像是掺着冰碴子。 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他拿起剩下的半瓶酒仰头灌下两口,摇摇晃晃就往卧室里面走去:“桑榆,我来了……” 他宿醉未醒,又添了新的酒精进去。 恍恍惚惚之间,记得桑榆就在房间里面等着他。 然而他走进去,哪里有她的影子? 她的枕头和他的枕头还紧紧挨靠在一起,他们的毛巾和漱口杯都亲密的摆放在一处,可是他已经失去她了! 他的世界,将不会再有她的踪迹! 仰头将瓶子里面剩下的酒全部都灌进口中,他跌跌撞撞扑到那张大床上,滚烫的液体像是岩浆一般慢慢溢出…… “夏桑榆,我恨你……,恨你……” 屋外,莫思歇斯底里的声音在疯狂咆哮。 “容瑾西,你这个混蛋!你这个白痴!我这么爱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负我的爱情!我告诉你,我会用尽我余生所有的力量来诅咒你和夏桑榆,诅咒你们生离死别不得善终!” 真的是好恶毒的诅咒啊! 他差一点就怕了! 可是夏桑榆本来就从他的世界离开了,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他苦涩的闭上了眼睛。 只听得莫思还在继续的嘶声吼叫:“容瑾西我告诉你,夏桑榆已经被警方抓起来了,马上就要送往日本接受死刑了,你的余生都将活在痛失所爱的痛苦和折磨当中!” 容瑾西眉心猛地一跳,木然的俊脸上突然有了巨大的表情变化。 他怔了两秒,呼地坐起身,拉开了房门就走了出去。 莫思正被两名身强力壮的随从摁在沙发上剥衣服。 看见他出来,她得意的挑眉:“没用的东西!一听到她出事了,就又坐不住了?” 她不愿意再叫他瑾西哥哥了! 当他残忍的叫来两个随从,意图强爆她的时候,她对他就彻底死心了。 他却并不在乎她称谓上的变化。 径直走到她面前,大手一伸就扼住了她的脖子:“你刚才说什么?” 她冷笑:“我说你是个没用的东西!” 他狠道:“前面那句!” “我说她被抓起来了,今天晚上就会连夜送往日本,接受死刑……” “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我可是亲眼看到她被警官先生带走了的!” 莫思的话刚刚说完,便感觉到脖子上面力道一松,容瑾西已经扔开她大步往门口走去。 两名随从紧紧跟了上去:“容先生,现在已经深夜了!” 容瑾西手一伸,森冷道:“手机!” “是!”随从将他的手机恭恭敬敬递到了他的手上。 他很快就拨打了周督长的手机。 周督长正和老婆在被窝里面亲热,听见电话铃响顿时觉得好生扫兴:“谁啊,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从老婆的身上翻下来,他拿过电话一看,顿时脸色一凝:“容先生?” 容瑾西心急火燎的声音传来:“周督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她的拘捕令可以暂时压下来么?” 周督长为难的说道:“容先生,这事儿我们也没办法啊,日本方面突然发来紧急拘捕令,要求我们在三日之内将她押送入境!” “三日?” 三日是多久? 该死的酒精,已经让他分不清今夕何夕了! 他皱着眉头,捏了捏发胀的太阳穴,哑声问道:“什么时候启程?” 周督长看了看时间:“凌晨零点三十五的航班……,应该已经在前往机场的路上了!” “都已经在前往机场的路上了?” 容瑾西心房骤然一窒,失声吼道:“你他妈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容先生呐,我说这话可真的是冤枉我了!我这两天先后到你的家里来过不下三次,每次你都在喝酒,每次我还没进屋,你就扔东西砸我……” “好了好了!就这样,不说了!” 他烦躁的挂断电话,侧身又对身边的随从吼道:“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去把车开出来!” 随从一脸茫然:“容先生,现在已经快零点了!” “我还用你提醒吗?” 他愤怒的踹了那随从一脚,狂躁得像个恶魔:“开车去!少他妈啰嗦!” “是是!”随从答应着,很快就跑去车库提车去了。 正文 第333章 大口喘气,跌入恐怖梦魇 容瑾西心里烦躁得要命。 在等车的这一两分钟时间里,不停的抬起手腕看时间。 零点三十五分,她就要离开晋城,前往日本了! 她怎么能就这样拍拍屁股就走了呢? 她伤害了他,他绝对不能就这样放过她! 他要将她像个奴隶一样囚禁在身边,白天就让她做女佣,想尽千方百计的折磨她,凌虐她。 到了晚上的时候,他就在她的面前睡别的女人,然后让她跪在床边,端着温水盆,让她替他们清洗身上的秽物! 容瑾西像是疯魔了一般,脑子里面都是各种各样折磨她的场景。 他心中的怨气难消,女人,这种时候你想丢下我出国?哼,休想! 莫思站在二楼阳台上,看着一前一后两辆车子出了公馆大门,眼底的杀意瞬时满溢了出来。 她转过身,从酒架上面取了一瓶烈性白酒,仰头咕咚咕咚猛灌两口,嘿嘿笑道:“容瑾西,我谢谢你!谢谢你终于击碎了我做了十多年的美梦!今日之后,我不会再想从前那般卑微的爱你!” 呵呵苦笑两声,她又仰头灌下烈酒:“咱们之间的纠葛,就在今天划上一个句号吧!” 抬手一扬,酒瓶子脱手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砸在墙上那只巨大的婚纱相框上。 哗啦啦,玻璃碎屑飞溅得到处都是。 容瑾西与夏桑榆的巨幅婚纱照从墙上慢慢飘落下来。 莫思拿着水果刀走过去,对着婚纱照就是一阵横七竖八的胡乱划拉。 “去死!你们都去死!我恨你们!我恨死你们了!” 她的人生,就是因为遇见了容瑾西和夏桑榆,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男不男女不女的尴尬模样。 她恨他们! 真的好恨好恨! 女佣秀雅在外面听到动静,小心的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莫思小姐,你怎么了?什么东西打碎了吗?” 莫思脸上那种狰狞凶悍的表情还来不及散去,握着水果刀就这样回头看去。 秀雅被她的样子吓得捂住嘴巴,低声轻呼道:“莫思小姐,你,你在干什么?” “我……”莫思连忙扔掉手中的水果刀,掩饰的捋了捋头发,站起身道:“我本来想过来安慰安慰瑾西哥哥的!既然他已经走来,那么我也该回去了!” 经过秀雅身边,她忍不住又自言自语的低喃了一句:“北北还在家里等着我呢!我不回家,他睡不着的!” 说完,丢下一脸错愕的秀雅,径直下楼离开了。 秀雅的目光看向地上那张被划拉得稀烂的婚纱照,打了个寒颤,低声道:“太可怕了!” 晋城的街道上,因为是深夜,车辆并不多。 容瑾西将车子开得快要飞起来了。 他的心里紧紧的绷着一根弦,零点三十五分,零点三十五分…… 过了零点三十五分,他就再难见到夏桑榆了!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在零点三十五分之前赶到国际机场,见到夏桑榆,然后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抱进怀里:“夏桑榆,你赢了!我离不开你,就算你出轨,就算你不爱我,我也还是离不开你……,我就是这么没出息!你别离开我好吗?” 他焦急万分,已经完全分不清自己此时的真实想法。 到底是恨她,还是依旧爱着她? 他真的分不清! 喝了太多酒,太阳穴胀痛欲裂,眼前也时不时的出现重影。 他脑海里面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赶到机场将她拦下来,至于别的,他真的考虑不了那么多。 他摸出手机,给阿宇打了电话:“阿宇,晋城国际机场,帮我发一条紧急信息……” 他的两名随从在后面开车紧紧的跟着他。 一名随从一面开车一面不停的往前面张望,满是担忧的说道:“容先生开得太快了!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另外一名随从也不安的说道:“容先生这两天一直在酗酒,他……” 话还没有说完,便看见左侧方向急速驶来一辆重型卡车,不偏不倚,直直的冲着容先生的方向飞速而来。 容瑾西如果紧急的减速刹车,说不定还能躲过一劫。 可是他满心都记挂着正要登机的夏桑榆。 他在心里飞快的估算了一下,如果加速冲过去的话,说不定能够赶在重型卡车撞过来之前避开卡车头,以更快的速度飚向前方…… 错误的判断,让他采取了错误的举动。 油门一踩到底,黑色的车子宛如暗夜猛狮,往前方疾驰而去。 砰——! 一声巨响,震得四周的建筑物都在瑟瑟发颤。 黑色的轿车被重型卡车撞得腾空飞起,空中旋转了两圈,又重重撞在了不远处的电杆上。 电杆轰然断裂,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往旁边一家商铺砸了下去。 到处都是慌乱惊恐的尖叫声。 场面乱得像是世界末日的灾难现场。 容瑾西的两名随从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往那辆严重变形的车子冲去。 “容先生,容先生……” 他们趴在车窗往里面一看,铮铮男儿也忍不住哽咽起来:“容先生,容先生啊!” 安全气囊在如此巨大的冲击力之下,已经爆裂了。 容瑾西被卡在车座之间一动也不能动弹。 血从他的耳朵里,嘴巴里,鼻子里流淌而出,很快就染红了他身上的衣裳。 两名随从去后面那辆车上找来应急工具,一阵猛力撬掰,车门终于打开了。 “容先生……” 一名随从伸手探了探容瑾西的鼻息,察觉不到呼吸的气息,急忙又用手去探他的颈脉。 另一名随从在旁边紧张问道:“怎么样?容先生他?” “快点把车座掰开……” “好!” 两名随从的力气都不是一般的大。 齐心协力,再加上工具的帮助,很快就将车座硬生生掰开,将卡在里面的容瑾西抬了下来。 容瑾西在这短暂昏迷的功夫,做了一个十分离奇的梦。 他梦见自己才只有十来岁,正跟着母亲和哥哥一起自驾去济州岛看花海。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越来越快,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轻盈得像是快要从车子里面飞出去了。 就在下一秒,车子一个颠簸,往悬崖下面翻跌而去。 那种失重的感觉让他惊恐莫名:“妈……” 哥哥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用身体全方位的护着他:“瑾西莫怕,哥哥在这里……” 天翻地覆之际,车子在凸起的岩石上不停碰撞,发出哐哐的恐怖声响。 血从哥哥的身上流出来,润到了他的身上…… 他大口大口喘气,又跌入到了可怖的梦魇当中。 多年前的这场车祸,惨烈无比。 他最近几年已经很少记起,烙印在心底的阴影也已经随着夏桑榆的出现而被驱散。 可是今日,这种恐怖到窒息的感觉又来了! 腿骨上的剧痛让他倒抽一口凉气,猛然之间睁开了眼睛:“哥……” “容先生,容先生你醒啦?” 两名随从连忙靠近过来:“容先生你坚持一下,我们这就送你去医院!” 急救人员已经检查过他的伤势,正命令人将他往车上抬:“小心点儿,别碰他的腿!” 容瑾西抬手往心口摸了摸,突然说道:“等一下!” “怎么了?” “停下!快点停下!” 容瑾西神色着急,连声道:“快点放我下去!” “容先生,你别乱动,你的腿骨骨折了……” “我说放我下来!你们聋了吗?” 重伤的人,居然还发这么大的脾气! 医护人员没办法,见他作势要从担架床上翻下来,只得将他原地放了下来。 他的两名随从在旁边说道:“容先生,你这是要干什么?” “扶我过去……” 容瑾西撑着两名随从的手臂,艰难的来到了那辆被撞毁的汽车面前。 车子被撞得严重变形,车座上的血迹怵目惊心。 而车子的引擎还在沉闷的低响。 此情此景,让他的肠胃一阵痉挛,豆大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容先生,你要做什么你告诉我们,我们帮你做……” 随从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挣开他们的手,身体前倾往车上扑了过去。 下面半截身体稍稍一着力,就像是被刀锯了一般,疼得他钻心蚀骨。 他低低闷哼一声,没有管身上的伤势,徒手就在车上扒拉起来。 去哪儿了? 那东西明明一直都贴身放在他的心口处,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 难道是刚才被撞飞的时候,那东西掉到车子外面去了? 容瑾西正准备调转身子换个方向去寻找,眸光一凝,突然发现座椅下面,有一只淡粉色的粉饼盒。 他急忙伸手过去:“总算找到了!” 打开粉饼盒,内饰小镜子上面,那枚历时三年的迷人唇印还清晰可辨! 他长长的舒了口气,将粉饼盒紧紧贴在心口处,像是最宝贝的东西失而复得了。 两名随从在旁边看得一头雾水,容先生拖着重伤的身体回到车上,就是为了这只粉饼盒? 急救人员大步走了过来,气急败坏的说道:“容先生,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想要你的腿了吗?” 容瑾西紧握粉饼盒,根本没有将就急救护士的话听进耳朵里。 他眸光坚定,对两名随从道:“你们的车呢?” 正文 第334章 一无所有的人,最是无所畏惧 随从指了指不远处:“在那里呢!” “快!扶我过去!” 他撑着两名随从的手就还想要站起来。 可是双腿一用力,就疼得他浑身抽搐:“嘶……” “容先生,你想干什么?” “还有十分钟,快,送我去国际机场!” 他忍着疼,高大峻拔的身姿在这一刻被极致的痛苦压得异常沉重艰难。 仿佛受伤的雄狮,他艰难的挪步,可是双腿根本不听使唤。 额头上的血流下来,很快就迷糊了他的视线。 而喉头也时不时还有腥甜的血腥味道涌上来。 他抬手抹掉嘴角的血渍,不耐烦的轻啧一声,催促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送我去机场……” 话没说完,手臂上突然被蛰了一下。 他低下头,发现一名急救护士正将一支针剂推进他的身体里:“抱歉了容先生,你的身体伤势很重,我不能让你继续胡来……” 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此时的国际机场,夏桑榆已经由两名中国籍警官交接给了两名日本籍警官。 她被两名日本籍警官一左一右的带着,正在过安检。 心口的位置,突然毫无征兆的袭来一阵剧痛。 她脸色剧变,捂着心口痛苦的轻哼了一声。 一名警官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她微微佝偻着身体,等到那股剧痛稍稍缓解了一些,才勉强说道:“我没事儿……” “既然没事,那我们走吧!” “好!” 两名警官一左一右扶着她,往登机口走去。 机舱门关上了之后,机场大厅才响起人工播报的紧急信息:“夏桑榆小姐,夏桑榆小姐,请你暂停登机,容先生马上就赶过来了,马上就赶过来了……” 这条紧急信息,晚了整整二十分钟。 当它响彻整个机场大厅的时候,夏桑榆已经坐在了飞往日本的航班上。 她的心口时不时传来一阵一阵隐隐的揪痛,心里也惶恐得紧。 可她并没在意,只把这种惶恐的感觉理解成此次日本之行定会凶多吉少的预感。 容瑾西,再见了! 如果恨我能让你心里好受些,你就恨我吧! 如果忘记我,你能够快乐些,那么,请你忘记我吧! 飞机上升的气流气压让她心口处的揪痛更加剧烈了些。 “瑾西……,保重……” 仁爱医院急症手术室内,肖鹏率领一众技术过硬的医疗团队正在对容瑾西进行紧急抢救。 腿骨粉碎性骨折不说,骨髓神经还因为他固执的强行行走而受到了严重的损伤。 安装内置钢板和髓内钉的时候,容瑾西从深度的麻醉当中清醒了过来:“桑榆……” 肖鹏连忙俯身过去,在他耳边安慰说道:“瑾西你别着急,别乱动,我们正在为你进行手术……” “桑榆呢?”他声音微哽:“她是不是已经走了?” 肖鹏迟疑片刻,哄劝道:“没有没有!她听说你受伤了,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你再坚持一会儿,手术结束后,她应该就能到了!” 他眼神熠熠:“她正在赶来的路上?” “是的!”肖鹏怀揣善意,继续撒谎道:“她知道你出车祸了,很着急很着急,半个小时前还打来电话询问你的伤势!” 容瑾西唇角慢慢溢出一丝笑意:“算她还有点儿良心!” 一支麻醉剂再次注入了他的身体。 很快,他又陷入了全身麻醉和深度的昏迷当中。 他如果肯往深了想一想,便会明白夏桑榆现在是失去自由的嫌疑人,既然是跨国拘捕,怎么可能说回来就回来? 可是,他从心底里就不愿意去想那么深。 他更愿意相信夏桑榆知道他出了车祸命悬一线,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几个小时之后,他终于再次悠悠醒转了过来。 头顶上方没有白瘆瘆的无影灯,手术已经结束了? 他转动眼眸:“桑榆……” “容先生,你可算是醒了!” 周督长的声音从侧旁传来。 容瑾西怔了怔:“她呢?” 周督长为难的沉默片刻:“容先生啊,夏桑榆再过几个小时,只怕已经要在日本的机场降落了……” “什么?她走了?” 他全身的肌肉猛然绷紧,深邃黑瞳瞬间弥上了一层湿润薄雾:“她明知道我出车祸了,还是走了?” 周督长叹了口气:“她可能不知道你这边的情况吧?” 容瑾西凄然惨笑:“就算她知道了,也会离开我的……,她就是这么一个狠心的女人……,她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雄狮一样的男人,终于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周督长身为多年朋友,这一刻也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言语去安慰他。 过了片刻,他将一只丑丑的狮子布偶递到他的面前:“这是她在看守所里面连夜为你缝制的……,我记得你好像是狮子座?你瞧,她对你真的很用心!” 容瑾西的目光落在狮子布偶的身上,一抹苦笑浮现在他落寞的俊脸上:“人都走了,留下这东西有什么用?” 抬手一扬,就要将狮子布偶扔向窗户外面。 周督长连忙伸手摁住:“容先生你别冲动!我听看守所的小许说,她为了缝制这只布偶,可是熬了整整一个通宵呢……,手指头都被针扎破了!” 容瑾西想起她笨手笨脚缝制布偶的场景,心中某个隐秘的地方,莫名就变得柔软起来。 他看着丑得滑稽的狮子布偶,薄唇紧抿,没有再说话。 周督长叹了口气又道:“她还让我们替她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 她伤害了他,欺骗了他,抛弃了他,一句对不起就能将他心里的苦闷悲痛抹平吗? 容瑾西俊脸紧绷,盯着手中的狮子布偶,心中暗暗发狠,夏桑榆,你给我等着,我们之间,决不能就这样算了! 哼!!! 我不会放过你的!!! 飞往日本的飞机上。 昏昏欲睡的夏桑榆突然被一阵尿意憋醒。 她对身边的日本警员道:“我想上洗手间!” “去吧!” 日本警员并没有为难她。 这是在几万英尺的高空中,夏桑榆就算生有三头六臂也是逃不掉的。 当然,夏桑榆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在飞机上逃跑。 她的心里,全部都还是容瑾西失望又愤怒的样子,脑子里面也还牵挂着失踪的曜儿到底被乔玉笙和光头蛇带去了哪里? 情绪恹恹的走进洗手间,却发现洗手台明镜无尘的台面上,赫然摆放着一朵醒目的血色樱花。 浓烈的颜色殷红如血,娇嫩的花瓣怒然绽放。 夏桑榆在看见这朵血色樱花的同时,也就闻见了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血腥气! 鲜血浇灌而成的血樱,与詹姆斯送给她的那一朵一模一样。 夏桑榆心头一惊,这飞机上,有千野家族的人? 她紧张的四下看了看,洗手间静悄悄的,就只有她一个人。 这朵血色樱花,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詹姆斯通知了千野家族的人,要杀她? 短暂的慌乱后,她很快就平静下来。 她现在的情况已经糟糕得不能再糟糕,该失去的都已经失去,一无所有的人,最是无所畏惧了。 她倒要看看,命运还能从她手里夺走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淡定的去上了洗手间,还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和坐皱了的裙子。 拉开洗手间的门正要出去,一抹红艳如火的身影突然闪身走了进来。 不等她看清楚来人的长相,来人已经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别出声儿!” 是个日本女人! 中文很生硬,不过这四个字夏桑榆还是听得懂。 她眨了眨眼睛:“你,你要干什么?” 女人将手中的拎包啪一声扔在洗手台上:“化妆会不会?易容会不会?” 夏桑榆愣了:“你想救我?” “废话!”女人冷冷睨她一眼,目光看向那朵娇艳怒放的血色樱花:“难道你不想活命吗?” “活命当然想了!可是,我就算易容了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啊!” 她现在是嫌疑犯。 那两名日本警官发现她不见了,肯定会在飞机降落的时候就下令封锁整个机场,到时候,她同样逃不掉的! 身穿艳红裙裳的日本女人神色从容,像是根本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她打开化妆包,从里面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递给她道:“你先戴上,我再帮你易容化妆!” 人皮面具这种东西,实在太低级了。 夏桑榆在消失的那三年时间里,也学习过化妆术易容术,只要给她必需的材料,她可以做出比人皮面具更加逼真更加长效的假面…… 不过现在条件不允许,她只能将人皮面具贴在了脸上。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千野家族的实力她还是有所了解的,既然他们肯出手相助,一定是事先就做好了周全的计划,说不定真的能绝处逢生也说不定。 至于千野家族救她的目的……,她暂时还不想考虑。 没什么比活命更加重要的了! 人皮面具贴在脸上之后,妖艳的红裙女人又拿起化妆工具在她的脸上一阵描描画画,涂涂扫扫。 正文 第335章 射进了她的脑袋 夏桑榆望着女人美艳的面容,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红裙女人优雅一笑:“尤加利,藤原尤加利!!” “藤原尤加利?” “你叫我尤加利好了!” “尤加利,你是千野家族的人?” “我是千野家族的仆人!” 尤加利说着,又将一顶淡栗色的长直发套在了夏桑榆的脑袋上,同时继续说道:“我父亲藤原福田是千野家族的管家,我从小就在千野庄园长大,千野庄园就是我的家!” 夏桑榆点了点头,也就是说,这位尤加利小姐真的是千野家族派来救她的人! 不过,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詹姆斯明明要杀她,千野家族的人为何要救她? 一杀,一救,不矛盾吗? 那詹姆斯虽然是法国人,可是体内好歹也有一半千野家族的血统啊。 他们的意见如此不统一,倒是便宜她了! 几分钟之后,尤加利已经完成了对她的易容,后退两步打量她片刻,甩了一个响指道:“完美!” 夏桑榆摸了摸微微有些发麻发木的脸颊,抬眼往镜子里面看去。 桃腮,杏目,荷包嘴,怎么像是某位日本女优的样子? 她疑惑的看向尤加利:“我这是……谁啊?” 尤加利摸出一张照片,对着她的脸形左右看了又看,满意道:“麻田也香!” “麻田也香?是女优?” 夏桑榆抗拒的说道:“尤加利,你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在整我啊?我不要做女优……” “不是女优,是女神,宅男女神呢!” 尤加利挽唇一笑,伸手在她的脸蛋上面摸了摸:“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啊?你既没有长舌也没有巨,乳,想做女优也还不够资格呢!” “我……” 夏桑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 自从跟了容瑾西之后,身体被完全开发出来,胸部也比以前丰满了很多。 可是和那些靠身体博眼球的女优比起来,她这个,确实算不上什么。 算了算了,保命要紧,麻田也香就麻田也香吧! 在尤加利的帮助下,她另外换了一条性感的黑色长裙,戴上了价值不菲的奢华珠宝,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丝夏桑榆的踪影了。 她忐忑的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她慢慢往刚才的位置走去。 然而,她的位置上,赫然已经有了一个‘夏桑榆’! 一样的身形轮廓,一样的脸形样貌,连头发都一模一样。 ‘夏桑榆’正靠在车座上打瞌睡,抱着双臂微微蜷缩着的姿势也与她如出一辙! 她惊愕的瞪大眼睛,这一刻只觉得无比的惊悚。 马蛋,是撞鬼了吗? 她的灵魂从躯壳里面抽离出来,想再回去的时候,却发现那躯壳已经有了新的主人?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特么扯淡了! 她正是错愕惊讶的时候,尤加利从身后走了过来,轻松的语气道:“嗨,麻田也香,你在那里干什么呢?咱们快回座位上去吧,飞机马上就要降落了!” “啊?”她怔怔回神:“哦……” 跟着尤加利来到了靠右侧的位置上。 入座后,尤加利将一只镶满淡金色鳞片的精致包包递给她:“喏,你的包!” 夏桑榆此时已经完全懵了。 一举一动,都在尤加利的授意下进行着。 包包拉开,里面是她的日籍身份证件,二十五岁,麻田也香,出生于东京大阪…… 她长长的深吸一口气:“尤加利小姐,你得告诉我……” “嘘……!” 尤加利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含笑说:“你的所有疑问,还是等到了千野庄园再说吧!” 夏桑榆左右看了看,也不好再多问,只得将心中的疑问全部压了下来。 半个小时之后,飞机在国际机场安全降落。 东京时间,上午十时四十五分。 两名日本警官押送着‘夏桑榆’从机场一出来,大批的记者就嗡涌着围拢了上来。 “警官先生,请问她就是夏桑榆吗?” “她以残忍的手段杀害了渡边次郎先生,理应受到法律的制裁!” “听说她还以精神有病为借口,试图逃避责任?” “夏桑榆小姐,请问你对你犯罪的事实怎么看?据我们所知,渡边次郎先生一直把你当朋友,你为什么要在游轮上用变异的裂头海蛇杀死他?” “夏桑榆小姐,这三年多时间,你的良心难道就没有不安过吗?” ‘夏桑榆’低着头,一副诚心悔过的样子,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 夏桑榆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忧心忡忡的问道:“她是谁?她会死吗?” 尤加利平淡的声音道:“她是千野家族豢养着的死士,为千野家族献上自己的性命,是她身为死士的荣耀!” 夏桑榆皱眉,死士? 变态的千野家族豢养着数不尽的杀手和死士,这一点她虽然早有耳闻,却从未信过。 现在都是和平年代了,哪个大家族会吃饱了没事儿干养那么多杀手和死士? 杀手杀谁啊? 死士为谁死啊? 可是今天,她亲眼见到了千野家族的死士,对于这样的传言便是深信不疑了。 真没想到,千野家族的人,居然会为了她牺牲一名死士。 看来,她夏桑榆对于千野家族的人来说,应该是有些价值的。 就在她心念电转的时候,那名死士假扮的‘夏桑榆’突然往她这边抬眼看了过来。 相隔的距离虽然有点儿远,可是她还是清晰的看见了‘夏桑榆’眼神中的绝然不悔。 甚至,‘夏桑榆’还冲她微微一笑,颔首示意。 夏桑榆心头慌乱,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她的示意。 就在这时候,一枚不知道从那个方向射出的子弹,砰一声射进了她的脑袋。 整个画面就像是被摁了慢放键一般,夏桑榆惊恐的看到自己中弹了。 这种亲眼看到自己被一枪爆头的感觉,太特么惊悚了! 夏桑榆脚下一软,差一点就往地上跌倒下去。 尤加利在身边适时的扶住她,低声说道:“别怕!日本警方很快就会通知Z国警方,让他们将夏桑榆的尸体运回去……,夏桑榆死了,一切就都终结了!” 夏桑榆满头冷汗:“我,我呢?” “你是麻田也香!全新的身份,全新的生活,和夏桑榆毫无关系!” 尤加利语气轻松,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辆豪华版劳斯莱斯魅影:“你看,千野家族的人来接我们了!” 夏桑榆看到那辆劳斯莱斯魅影,就想起了容瑾西新买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 都是限量版的世界级豪车。 她一看到这车,眼前就浮现出容瑾西那受伤的样子…… 尤加利帮她拉开车门:“上车吧,也香小姐!” “哦……” 夏桑榆讷讷然的应了一声,回头又往‘夏桑榆’中弹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机场安保人员正快速赶来封锁现场,地上的‘夏桑榆’脑袋微微偏着,还保持着看向她的姿势。 她在心里默哀了三秒钟,上了这辆引人瞩目的豪车。 车上,尤加利更加放松,摸出手机就以欢快的语气给父亲藤原福田汇报行踪:“一切都很顺利!也香小姐现在就在我的身边,父亲你就放心吧!我们正在赶往庄园的路上,大概四十分钟就能到了……” 夏桑榆靠在车窗玻璃上,疲倦的看着车窗外面飞掠而过的街景。 这是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 冬雪未化,寒气瘆人。 她的小腹像是被冰钻搅动一般疼得厉害,可是比小腹更痛的是心房的位置! 难道……是瑾西或者曜儿出事儿了?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风景优美空旷怡人的千野庄园门口停了下来。 这是一座庞大迂回的复古庄园。 庄园结构复杂,通往东西南北的四个出口都用数丈高的围墙砌成了封闭的狭窄小道,从上面看,绝对是一座繁复纠结的庞大迷宫。 进去容易,出来难。 夏桑榆抬头往半空中看了看:“那上面蛋壳形的是什么?防盗网?” 尤加利回答说道:“这是最先进的红外线防盗系统,任何外来入侵者想要进入这里,一触碰到防盗网都会在瞬间被烧成劫灰,无人能够幸免!” 夏桑榆暗暗咂舌,目光又看向东西南北四座高塔:“那上面有狙击手?” “是的!不仅四个方向有狙击手,迷宫通道里面还有各种机关暗道,精英保镖和擅长追踪的猎狗会二十四小时巡逻,一旦发现外来入侵者,立即击毙!” 尤加利谈起这座庄园的防御系统,语气里面满满都是自豪感。 可是夏桑榆的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 这鬼地方,简直就是一座谁也攻不破,谁也逃不掉的巨型牢房嘛! 她这一进去,只怕就很难有机会逃出来了。 尤加利并不知道她心中的顾虑。 拉着她的手热情的说道:“我们快点进去吧,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夏桑榆不安的问道:“大家?大家是谁啊?” “跟我进去你就知道了!” 尤加利小姐已经迫不及待要将她带到千野家族的人面前去复命了。 正文 第336章 腾空肚子,是为了消化你 对面的迷宫小道上,金发碧眼的男佣驾驶着一辆皇家马车嘚嘚嘚行使而来。 “尤加利小姐,老爷让我来接你们!” “好的!” 尤加利神色兴奋,牵着夏桑榆的手就要往马车上走。 这马车四周垂着蓝色的流苏,一左一右的踏板旁边各站着一名佣人,恭敬的说道:“尤加利小姐,麻田也香小姐,请!” 夏桑榆暗暗咋舌:“皇家马车?上世纪的文物吗?” 尤加利自豪的说:“这是咱们千野庄园的代步工具!上车吧!别让老爷等久了!” 代步工具? 以马车做代步工具?那这千野庄园得多宽多大啊? 她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居住过一段时间的墨尔庄园。 墨尔庄园地处荒山丛林,面积却也不小。 可是宫氏一族祖祖辈辈的人,都从没想过要豢养些家佣,豢养些马匹来做这样的代步工具。 一个没落的家族,与一个繁荣的家族,果然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夏桑榆揣着一肚子忐忑,跟着尤加利上了车。 马车在迷宫一般复杂的城墙夹道中绕行。 过了差不多二十来分钟,一座巨大的欧式城堡出现在夏桑榆的面前。 城堡的前面是一道气势巍峨的雄狮凯旋门。 凯旋门最上方的位置,悬挂着一只拳头大小的金色铃铛。 有风从四面八方涌来,金铃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响,令人生出一种时空错位的异样感觉。 穿过凯旋门,前方是一道磅礴辉煌的水幕瀑布,美人鱼怀里抱着银色贝壳,喷洒出美轮美奂的珍珠一般的水珠…… 夏桑榆看得目瞪口呆:“好气派!” 尤加利得意的翘起唇角:“那是自然!千野家族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势力的家族!据我所知,千野家族在英,德,法,美,意等十多个国家都有城堡或庄园,对于千野家族的人来说,这些城堡都只能算是藏宝点,位于日本的这座千野庄园才是千野家族真正的大本营!” 夏桑榆心中略有不服,脱口说道:“那传闻中的宫氏一族呢?和千野家族比起来怎么样?” “宫氏一族?” 尤加利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你说的是那个受到诅咒的隐世家族?” 夏桑榆点头:“是!” 尤加利笑了笑,语气略微带了些嘲讽的味道:“宫氏一族在几百年以前确实很强大,可是他们家族中的所有人都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得怪病死了,所以,他们这一个家族衰败得挺快的!听说他们早就退隐到了山野丛林中去生活,估计现在整个家族都已经死绝了吧?” 尤加利说完,侧眸看了夏桑榆一眼:“你怎么对宫氏一族这么感兴趣?”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夏桑榆表情僵硬的牵了牵唇角,不好再多问。 整了整身上的衣裙和脸上的人皮面具,跟着尤加利来到了一间金碧辉煌的大厅。 大厅里面的地上铺着手工编织的地毯,艳丽繁复,柔软异常,人踩在上面,都像是行走在柔软的云团之上。 墙壁上挂着出自名家之手的珍贵油画,全是市面上有钱也买不到的稀有藏品。 夏桑榆也算是经历过大场面,见识过大富贵之人,可是走进这样的大厅,还是被逼人的奢华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微微垂着眼睑,被尤加利带着,来到了大厅正上首的位置。 尤加利带着邀宠的语气道:“老爷,我把人给你平安带来了!” “嗯!” 上首位置上坐着的男人缓缓应了一声,目光如电看向垂眸的夏桑榆,话却是对尤加利说的:“你下去吧!我和她单独说几句话!” “是!老爷!” 尤加利恭敬的答应一声,又用手肘碰了碰夏桑榆,示意她要听话,千万不能冲撞了这位千野老爷! 夏桑榆深吸一口气,抬眼往正上首位置上的千野老爷看去。 千野老爷名叫千野加藤。 五十多岁的年纪,庞眉皓发,穿着质地细腻的银色和服,看上去是个一团和气的日本老头儿,可是眼神凌厉得吓人,脸上的表情也说不出的刻板威严。 夏桑榆心下一震,本能的就想要将目光移开。 眼风一扫,却发现千野加藤的脚边赫然盘着一条比手臂还粗的黄金色花斑巨蟒。 那巨蟒一双焰红色兽瞳一瞬不瞬的盯着夏桑榆,嘴巴微微张着,时不时的吐出黑色的蛇信。 夏桑榆大惊失色,一声低呼后,本能的往后面连退了好几步。 偏偏脚下的地毯太过柔软,她一时重心不稳,身子狼狈的仰跌在了地上。 “你别害怕!大花不咬人的!” 千野加藤那还算温和的声音从夏桑榆头顶传来。 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刚刚从地上坐起,那条巨大的黄金蟒蛇突然慢吞吞往她身边游走了过来。 黑色蛇信一吞一吐,发出垂涎的嘶嘶声。 夏桑榆吓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千野老爷,快,快让它走开啦!” “呵呵,没想到宫氏的后人,胆子会这么小!” 千野加藤不屑的低语一声,口中发出清越的哨声,那黄金巨蟒听到哨声,很快就从她的身边乖乖退到了千野加藤的脚旁。 夏桑榆受了这样一番惊吓,更觉得手脚发软,浑身上下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双手撑在地上挣扎了半天,居然爬不起来。 最后,还是守候在不远处的女佣上前,帮着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 夏桑榆靠在墙边站定,在心里一遍遍安慰自己说,不怕不怕,你都一无所有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片刻后,心中的惶恐终于消减了些。 她迎上千野老爷的目光:“千野老爷你好!我是夏桑榆,也是宫氏在Z国留下的唯一后人!” “你不是夏桑榆!”千野加藤的中文居然很流利。 他看着她,毋庸置疑的语气道:“你是麻田也香!” 夏桑榆心下嘀咕,麻田也香算个什么东西,她才不要做一个日本女人呢! 她在愣怔的功夫,千野老爷对她招手道:“也香,你过来!” 语气居然有些异样的亲切。 夏桑榆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的目光落在那条蛰伏的黄金巨蟒的身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样的成年黄金巨蟒在千野家族是至高无上的权力象征,只有当家掌权的人才配驾驭和拥有它。 千野加藤见她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的黄金巨蟒,不由得哈哈一笑:“也香小姐还在害怕吗?” 夏桑榆莞尔一笑:“刚才是有点儿害怕,不过现在嘛……” 她故意拖长声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千野加藤问:“现在怎样?” 她浅浅的笑:“现在嘛,害怕的人就应该是你,而不是我了!” “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千野加藤抬手摸了摸身边温顺无比的巨蟒:“大花跟着我几十年了,对于我来说,它比我的一双儿女还亲!” 夏桑榆叹了口气,走到桌子边,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千野老爷,你既然知道我是宫氏家族的人,就应该知道我们宫氏一族近几辈人都生活在广袤的丛林当中!” “我知道!可这和我的大花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 夏桑榆故弄玄虚的说道:“我从我哥哥宫少玺的口中听到过一些关于黄金巨蟒的事情!绝佳的黄金巨蟒通体都是金色的鳞片,除了额头和尾部有少量的杂色花斑之外,浑身上下便再也找不到一丝杂色!” “对啊!我家大花就只有头顶有一片白色的鳞片……” “不,千野老爷,你仔细看看你家大花的七寸处!” “七寸处? 千野老爷仔细看了看:“没什么异样啊!” “你难道没有发现七寸处的鳞片比别的地方的鳞片更深一些吗?” “有吗?我再看看!” 千野老爷当真弯下腰,趴在黄金巨蟒的身边仔细看了看,不确定的语气道:“确实……要深些?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夏桑榆抿起唇角,神秘一笑道:“你家大花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是不怎么吃东西?” “没错!它已经有一个多月不曾进食了!我还请了专门的兽医帮它诊治……” “它是不是每天晚上都要盘在你的身边睡觉?” “是!它本来有专门的住宿房间,可是最近这一个多月,它就喜欢和我睡……”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夏桑榆压抑着心头惊喜,故意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道:“它不吃东西,是为了腾空肚子来消化你!它和你睡觉,是在用身体丈量你的长度和体型,好方便将你一口吞下去……” “你说大花要吃我?” 千野老爷表情剧变,怒声喝道:“你休得胡说!我家大花对我忠诚无比,这些年曾经好几次救我性命!我相信就算它自己被活活饿死,也不可能会吃掉我的!” “唉……” 夏桑榆重重的叹了口气:“千野老爷,你千万别忘记了,黄金巨蟒就算生得再漂亮,也是积性难改的冷血动物!它或许并不想一口就吃掉你,可它的背后一定有人希望它能将你一口吞下……,不然的话,它好端端的不可能会有这样奇怪的举动,而且它七寸处的鳞片颜色也不会有这样的变化!!” 夏桑榆说完,看看向千野加藤,静静等着他的反应。。 正文 第337章 一把年纪,还想玩那种游戏? 千野加藤面目抽搐,像是在隐忍着极大的怒气。 夏桑榆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不由得微微挽唇,心下暗喜。 她又给自己斟了一杯热茶:“千野老爷,我是看在你救过我的性命才好心提醒你要小心你的大花!如果你不愿意相信我的话,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晚上继续和你的大花搂着睡吧!” 其实,关于黄金巨蟒吞人的这些话,都是她信口胡诌的。 她只知道这条巨蟒在千野家族代表了无上的权利和荣耀,这位千野老爷既然是最高的掌权人,下面肯定少不了恨他入骨,想要取而代之的人。 她说这番话,就是故意要将水搅浑,唯有如此,她才能找机会逃离这巨大的牢笼。 她是Z国人,她要回Z国去。 她有自己的故土有自己的家,才不要困在这千野庄园里。 她是夏桑榆,不要做日本籍的麻田也香。 她要回晋城,找到曜儿和小华庭,修补和容瑾西之间的感情裂痕。 不管现实如何残酷,对于未来,她依旧心怀憧憬。 反正她都一无所有了,倒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还能寻到一线生机! 看千野老爷那若有所思目露杀气的样子,对她的信口胡诌,应该是信了几成了? 夏桑榆轻咳一声:“千野老爷,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救我了吗?我很好奇,我的身上有什么价值,值得你为我做这些?” 千野加藤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他用手轻轻抚,摸巨蟒身上光滑的金色鳞片,半晌,才用蕴含着审视意味儿的目光盯着她道:“你真的懂得蟒蛇的习性?”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这些都是我哥哥宫少玺生前告诉我的!” 夏桑榆又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黄金巨蟒:“我不敢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只是看在你救过我性命的份儿上,对你做一个善意的提醒!你可以信,也可以完全不信!” 千野加藤的眼神柔和了些:“你倒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 夏桑榆不置可否的笑笑,固执的追问道:“千野老爷,咱们别兜圈子了,你直接告诉我,你接下来要我做什么吧?你救了我的性命,但凡是我能够办得到的事情,我一定帮你做到!不过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不帮你!关于X组织的事情的不帮你!与詹姆斯有关的事情,我也不帮你!” 千野加藤目光微寒:“你认识詹姆斯?” “认识!他在晋城的时候,曾经将一朵血色樱花送给我!” 夏桑榆一面说,一面观察千野加藤的表情。 见他那张威严冷寒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情绪,这才又继续说道:“我听詹姆斯说,他的母亲叫千野惠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千野惠子是你的姐姐或妹妹?詹姆斯应该叫你一声舅舅?这样算起来,詹姆斯也算是半个千野家族的人?他送血色樱花给我,就表示整个千野家族的人都会暗杀我,取我的性命?可你为什么又会派死士去飞机上救我?你救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的问题实在太多了。 一一道尽之后,她眸光沉静的看着千野加藤,等着他的答案。 千野加藤刚刚缓和下来的目光,在她问完这些问题之后,又变得森寒凌厉起来。 “你对我们千野家族很了解?” “谈不上了解,略知一二而已!” 她凉淡一笑:“千野老爷,我都已经站在你的面前,你就别遮遮掩掩,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出来吧!” “你这孩子,可真是固执!” 千野加藤神色无奈,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悠悠叹道:“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救你,是因为我这里有两套衣服想要让你试试!” “衣服?什么衣服?” 夏桑榆一头雾水。 千野加藤对她招招手,声音异样的柔和:“你跟我来!” 旁边的小隔间内,挂着两套衣服。 一套是繁复美丽的日本新娘装。 茜素红的颜色异常明亮鲜艳,细腻如丝的质地,上面绣着徐徐绽放的樱花,华美得令人挪不开眼。 另外一套平淡无奇,是淡蓝色的女佣服。 夏桑榆的目光从两套衣服上面收回:“千野老爷,你到底是怎么个意思,还是明确告诉我吧,我懒得猜!” 千野加藤高深莫测的看了她一眼,目光从那套艳丽的新娘装上面轻轻抚过。 “我有一个儿子,名叫千野拓哉,年龄样貌都与你十分般配,我希望你能穿上这套新娘装,嫁给他……” 夏桑榆连连摆手:“别别,你还是说说这一套衣服吧!” “这是我们庄园的佣人装,我身边正好缺一个女佣!” “啊?”夏桑榆吓得一个瑟缩,脱口问道:“你想要我做你的女佣?” “没错!两套衣服,两种身份,你可以自由选择!” 千野加藤呵呵笑着,语气比刚才还要柔和:“做新娘还是做女佣,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夏桑榆脑子里面飘过无数个黑粗体的大字:变,态,大变,态! 嫁给一个素未蒙面的日本男人,打死她都不会干的! 那么就只剩下做贴身女佣这一个选择了。 千野加藤都五六十岁了,居然还想要玩贴身女佣的游戏? 她啧啧摇头,心底泛起一阵恶寒。 她早就听说过日本的千野家族是一个极其变,态的家族,在进入千野庄园之前,她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现在听到千野加藤提出这样的条件,她心里还是接受不了! 她讪笑两声:“还有没有第三个选择?” “有!”千野加藤说着,伸手从匣子里面摸出一柄黑色的小手枪,阴冷笑道:“你还可以选择你们Z国的方式,饮弹自尽!” 夏桑榆头皮发麻:“还有没有第四个选择?” “有!”千野加藤将一柄铮亮瘆人的切腹刀放在她的面前:“你也可以选择我们日本的方式,切腹自尽!” 夏桑榆心里暗咒了一句脏话。 马蛋,横竖就是两个选择,要么顺从要么死咯? 她伸手握住那柄沉重的黑色小手枪,正是迟疑纠结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傲慢清冷的男人声音:“听尤加利说,庄园来客人了?” 夏桑榆回头看去,只见一名身材修长,身穿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往这边大步走来。 男人目光阴郁,浑身上下笼罩着似有若无的森寒气息,像是刚刚从地狱归来。 他毫无温度的目光从夏桑榆身上扫过,敌意就情不自禁的流露了出来:“父亲,她就是你让尤加利带着死士救回来的女人?” 千野加藤眼神很冷,指着夏桑榆道:“拓哉,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她叫麻田也香,是我为你挑选的妻子!” 说完,他又侧身对夏桑榆道:“也香,他是我的儿子千野拓哉,你愿意嫁给他吗?” 夏桑榆秀眉紧拧,正要开口拒绝,千野拓哉鼻孔里面冷哼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抵触情绪道:“父亲!你还不死心吗?我早说过,你若不想绝后,就让我和心怡在一起,我们帮你传宗接代,帮千野家族延续香火,不然的话,我宁死也不会碰别的女人的!” “你还想和那个Z国女人在一起?” 千野加藤情绪激动,手一抬,就用桌子上那柄银色的切腹刀对准了千野拓哉的心口:“千野拓哉,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了,不然的话,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和那个Z国女人在一起!” 千野拓哉脸上浮起怪异的冷笑,面对抵在心口的切腹刀,不仅没有躲避,反而还往前面迎上了半步,凶狞道:“千野加藤,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啊!来啊!来断了千野家族的香火啊!” 那切腹刀真的是锋利得很,只听得噗的一声轻响,千野拓哉黑色的西装上面就润开了一朵妖异的血花。 夏桑榆在旁边看得瞠目结舌。 为了避免血溅在自己身上,她还情不自禁的往后面退了半步。 满以为这父子两人今天要挂一个,却没想到千野加藤稍一沉吟,猛地将切腹刀收了回去。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 “你不是不杀我,你是不舍得斩断千野家族的香火!” “拓哉,你别和我犟,你是犟不过我的!” “我没有和你犟!” 千野拓哉的眼神里突然涌上了悲伤的情绪:“我活了三十年,一直以来,我什么事情都听你的安排,从未忤逆过你的意思!可是这一次,我的感情,我的婚姻,我一定要自己做主!” “做主?你凭什么做主?” 千野加藤老脸上神色嘲讽:“生在千野家族还想要婚姻自主?千野拓哉,你不觉得这是你的痴心妄想吗?我实话告诉你,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有自己情投意合的爱人,可是我同样没有犟过我的父亲……” 千野加藤大概是想起了他年轻时候那位情投意合的爱人,又或者是想起了年轻时候与千野老老爷的抗争,一时之间,他那张老脸上的情绪变得有些悠远难测。 而千野拓哉对于他这样的碎碎念大概是听多了,有些厌烦的摇摇头,往那条黄金巨蟒的身边走去。 黄金巨蟒刚才一直蛰伏不动,就算千野父子发生了强烈的争执和冲突,它也没有丝毫反应。 这时候嗅到了千野拓哉身上的气息,它却慢慢直起半截身子,往他的身边游弋了过来。 正文 第338章 爱情刽子手 黑色的蛇信一吞一吐,发出嘶嘶轻响。 千野拓哉看到黄金巨蟒,冷寂如夜的眼神这才有了些异样的神采和温度。 “大花,今天乖吗?” 他一脸关切之色在黄金巨蟒的身边蹲了下来,伸手摸了摸黄金巨蟒那高昂的,代表至高权威的头颅:“大花,你最近瘦了好多呢?是不是饿坏了?想吃什么东西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搞来……”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父亲千野加藤那越来越阴鸷的神色。 他甚至低下头,在黄金巨蟒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大花,你想吃什么就去吃吧,千万别饿着,饿瘦了,我会心疼的……” 话音未落,千野加藤已经忍无可忍,抬起一脚狠狠将他踹翻在地。 “孽障!果然是你想要杀我!” 千野加藤说着,再次操起染血的切腹刀对着千野拓哉的身体就猛地刺了过去。 夏桑榆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天呐,父子相残的戏码,来得太频繁了吧? 眨眼之间,多疑的千野加藤就已经刺伤了亲生儿子千野拓哉。 千野拓哉捂着流血的左侧腹部,狰狞质问:“父亲……,为什么?为什么又要杀我?” “我还想问你为什么要杀我呢!” 千野加藤凶狠怒吼,挥舞着手里的切腹刀,追着还要刺过来:“孽障,居然敢唆使大花吃我?看我今天不杀了你这个忤逆不孝的孽障!” 千野拓哉连连躲避,经过夏桑榆身边的时候,手一伸就将她拽过来,用她的身体去抵挡父亲千野加藤的利刃。 夏桑榆只想安静的做个吃瓜群众。 却没想到一转眼,危险就逼近到了跟前。 眼看着明晃晃的切腹刀对着她径直而来,她吓得失声惊叫,紧紧闭上了眼睛:“不要啊!” 千野加藤也没想到千野拓哉会用夏桑榆来做肉盾,脸色一沉,手中的切腹刀距离夏桑榆的身体只有一两厘米的时候,他硬生生将刀锋拽了回去。 就在这片刻功夫,千野拓哉扔掉手中的‘肉盾’,转身快步跑开了! 夏桑榆捂着噗噗乱跳的心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他疯了吗?” “他确实是疯了!自从他遇上那个叫温心怡的女人,他就已经疯了!” 千野加藤气恨难消,抬手一挥,染血的切腹刀嗤的一声将旁边一尊铜制艺术摆件削成了两截。 夏桑榆暗暗心惊:“千野老爷,你……别生气了!” “我自然不会生气!他越是想要忤逆我,我便越是想要驯服他!” 千野加藤将切腹刀咻的插,进刀鞘,转身直直看向夏桑榆:“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嫁给千野拓哉?” 夏桑榆想起千野拓哉那冷寒的气场,又想起他为了活命,把她推到前面挡刀的场景,心头便涌上了强烈的抗拒和不安。 “不不,我不愿意!” “那好!你就做女佣吧!” 千野加藤也不勉强她,走过去将那套蓝色的女佣装取下来扔在她的怀里:“换上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夏桑榆看着怀里的女佣装,心里好想哭。 侍候这个变,态又暴力的千野老爷,她会被活活恶心死的! 可是要想活命,现在就只剩下这一个选择了。 她磨磨蹭蹭将女佣装换上,从换衣间出来的时候,千野加藤老爷已经走了。 等在外面的是身穿一身艳丽红裙的尤加利小姐。 夏桑榆左右看了看:“千野老爷呢?” “老爷有事儿出去了,他让我带你去主堡那边!” 尤加利的目光看向她身上的女佣装,摇头叹道:“麻田也香,你在老爷面前说了什么?怎么老爷和少爷一见面就打起来了?” “我……什么都没说啊!” 夏桑榆自然不会把那些关于巨蟒吞人的话告诉给尤加利! 那些话,真的是她胡诌的! 一点儿科学道理都没有! 她当时被那条黄金巨蟒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又想着有可能这一辈子都走不出固若金汤的千野庄园,心里便升起了些恶作剧的想法。 她装模作样,在千野加藤的面前编造了巨蟒吞人的胡话。 目的无外乎就只有两个。 第一是希望千野加藤别那么宠黄金蟒,让它也多多少少吃些苦头,谁让它刚才把她吓得那么惨? 第二个目的,也只是希望混淆视听,让那个千野加藤多去想想身边的人是不是有谁想要害他?别把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这样的话,她说不定能找到机会从这千野庄园逃走…… 这些都是她的小心思,小聪明。 她没想到千野加藤会相信她的话。 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千野拓哉会与黄金巨蟒那么亲近,不知不觉,就成了背黑锅的那个倒霉蛋…… 夏桑榆跟着尤加利上了一辆蓝顶金流苏的皇家马车,嘚嘚嘚,一路往庄园更中心的主堡位置行驶而去。 尤加利一路上都在炫耀这庄园有多巨大宏伟,设计有多么精妙合理,防御有多么坚不可破…… 夏桑榆揣着满腹心事,对于这样的炫耀实在提不起兴趣。 她轻咳一声,打断尤加利的话头,问道:“尤加利小姐,我刚才听说,你那位拓哉少爷有个恋人,好像叫什么心怡?” 尤加利红唇一翘,翻了个不屑的白眼道:“叫温心怡,和你一样,都是Z国人!!” 夏桑榆假装看不懂她眼神里面的轻蔑,继续问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就因为是Z国人,千野老爷就不许他们在一起吗?” “他们是七年前在海边邂逅的,属于一见钟情吧!” 尤加利继续翻白眼,说道:“不管那个温心怡是哪个国家的人,只要是拓哉少爷喜欢的,老爷都会想尽千方百计拆散他们!” 夏桑榆不解道:“为什么啊?拓哉少爷是千野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千野老爷想要延续千野家族的香火,就应该尽力撮合他们啊!” “老爷才不会呢,老爷最喜欢拆散拓哉少爷和闻樱小姐的姻缘了!” 尤加利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有些收不住了。 夏桑榆也因此对千野加藤这个人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千野加藤的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名叫千野拓哉,女儿名叫千野闻樱。 千野拓哉十八岁的时候,情窦初开,喜欢上了他同班的一名女生。 这事儿很快就被千野加藤老爷知道了。 千野加藤二话不说,直接就动用手里的关系,将那个花朵一般青春美貌的女生送去了非洲最北部,一个名叫厄立特里亚的国家。 厄立特里亚是世界上最贫困的国家之一,农民占全国人口的百分之八十以上,不识字的文盲超过了百分之七十。 这里常年干旱。 水,电,卫生,医疗,通信,教育等设施落后得超出了底线。 千野加藤让人将那女生送给了一个荒僻小山村里面的三兄弟,做他们的共,妻。 不到一个月,花朵一般青春美好的女生就被摧残得不像样子了! 一年后,她生下了一个浑身黝黑的孩子。 那孩子瘦骨嶙峋,像一只生活在非洲丛林中的幼年黑猩猩。 千野加藤又令人将这孩子的图片和那女生的图片洗出来,怵目惊心的照片,残忍的挂满了千野拓哉视线能够看见的任何地方。 千野拓哉那段时间像头狂暴的野兽,整日整夜的嗷嗷悲哭。 他无数次跪在父亲千野加藤的脚前,祈求父亲能发发慈悲,将心爱的女生从那鬼地方接回来。 他答应以后什么都听父亲的,只求父亲能让那女生从炼狱一般的地方回来。 千野加藤却呵呵呵的笑得一脸慈爱:“拓哉啊,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你要早点看清楚爱情的本质,以后,万万不可再去谈什么恋爱了!” 千野拓哉祈求了无数次,千野加藤始终不肯答应将那女生接回来。 他不仅没有将女生接回来,还令人隔山差五的替换更新庄园里面的那些照片。 于是,千野拓哉进进出出都能看见那女生与三兄弟共同居住在一间快要垮塌的棚屋里面的照片;女生生病了浑身溃烂却没有医生没有药的照片;女生容色枯槁,神情呆滞的坐在路边的照片;女生奶孩子的时候,苍蝇嗡嗡嗡在身边飞舞的照片…… 足足又过了半年。 那女生的肚子又大了起来。 疑似是怀孕了。 可后来说那不是怀孕,是她的肚子里面长了一颗瘤。 没有医生没有药,她很快就死了。 照片中出现那女生尸体的那一天,千野拓哉像疯了一样,用一柄锋利的匕首在身上,腿上,戳出了十几个血窟窿。 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既内疚又无助,既憎恨,又无力反抗。 那段时间,尤加利等人都以为他熬不过去,会殉情而亡。 但是千野加藤老爷怎么可能让千野家族唯一的香火就这样断掉? 他请来了最高明的医生,用了最好的药剂,不到一周的时间,就将千野拓哉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 自那以后,千野拓哉像是变了一个人,阴郁可怖,有时候神经叨叨的自说自话。 他喜欢独处,不再与异性有任何接触。 直到,他遇见了前来日本留学的Z国女孩,温心怡。 正文 第339章 他绝对是心理有病 夏桑榆没想到千野拓哉会有这么凄惨的一段初恋。 摊上千野加藤这样的父亲,他也真是够不幸的了。 不知不觉之间,夏桑榆对这个阴郁的日本男人多了几分同情和怜悯。 听尤加利提到了来自Z国的留学女孩温心怡,她忍不住顺着话头问道:“温心怡现在在哪里?她该不会也被千野加藤送到某个偏远又贫穷的国家去了吧?” “没有!”尤加利道:“拓哉少爷把她保护得可好了!老爷到现在也还没有找到温心怡!” 夏桑榆暗暗松了口气:“那就好……” “好什么啊好?老爷虽然没有找到温心怡,却还是有办法拆散拓哉少爷与温心怡!” “什么办法?” “办法很简单啊!”尤加利把玩着手臂上的彩色串珠,语气平常的说道:“老爷最近一段时间频繁的让拓哉少爷相亲,还从外面找了很多来历不明的女人,想要逼着拓哉少爷尽快结婚!只要拓哉少爷一结婚,温心怡自然就死心了!如此一来,老爷也就达到拆散他们的目的了!” “你家老爷有病吧?好端端的,他干嘛要拆散人家?” “我也不知道老爷为什么要这样!” 尤加利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膀:“在我的记忆当中,老爷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拓哉少爷和闻樱小姐,有时候,我这个管家的女儿都比他们要受宠呢!!” 说着,她摸出桃红色的小镜子照了照,自恋道:“可能是因为我长得比较招人喜欢吧!” 夏桑榆点头附和:“嗯!你确实长得很美!” “那是!”尤加利得意的勾起了唇角:“我一直都觉得我比闻樱小姐要长得好看!” 夏桑榆顺口问道:“闻樱小姐也住在这庄园里面吗?她谈恋爱的时候,千野加藤也会阻止吗?” “当然会了阻止了!!” 尤加利一面照镜子,一面瘪嘴叹道:“闻樱小姐二十岁那年也偷偷谈过一个男朋友,她还瞒着老爷,在圣地亚大教堂和那个男人举行了婚礼。” 桑榆忙问:“那她现在已经结婚了?” “没有!就在他们举行婚礼的时候,老爷带着人赶到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老爷就让人将那新郎抓住,当场将新郎的外,生,殖,器给全部切掉了……” “啊?切掉了?” “对啊!我听我父亲说,当时的场面可惨了!然后老爷问闻樱小姐:‘闻樱,他已经是废人了,你还愿意嫁给他吗?’” “这个千野加藤,实在太变,态了!” 夏桑榆听得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如此残忍暴力的故事,她打心底里不想再听。 可是心里又实在好奇得紧,忍不住脱口问道:“闻樱小姐怎么说?她后来嫁给了她爱的那个男人了吗?” 尤加利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继续讲述着当日发生在圣地亚大教堂的血腥事件。 闻樱小姐当时哭得像个泪人儿,一直跪在地上不停的哀求:“不嫁了!我不嫁了!父亲,求求你,你放过他吧,我不嫁了,我跟你回家……” 千野老爷却笑笑呵呵的一派慈爱之色。 “闻樱,这就是你的爱情吗?他有生,殖,器的时候你愿意嫁给他,现在他残缺了,不能满足你了,你又不愿意嫁给他了?你不觉得你的爱情太可笑了吗?按照你这样的思路,我是不是应该将你嫁给自,慰,器?” 千野老爷的这一番话,震惊了当场所有的宾客! 也吓得千叶闻樱汗出如浆。 她涕泪横流的匍匐在地上,苦苦请求父亲的原谅:“父亲,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这就跟你回家,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闻樱,你快别哭了!既然你诚心悔过,我也不忍心再为难你!这样吧,既然你和他两情相悦,我就成全你们!来,我帮你们证婚,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千野老爷在切掉了新郎最重要的身体部件之后,又强迫自己的女儿嫁给了这个废掉的男人。 婚后,他安排了一名最英俊的男佣在闻樱夫妇的身边,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 那男佣表面上对闻樱小姐体贴照顾,暗地里却不停的勾搭和撩拨着闻樱小姐。 千野闻樱二十出头,对异性有着与生俱来的向往和崇拜。 她的丈夫已经被切掉了男性特征,自然没办法满足她。 不出三个月,她便把持不住,爬上了男佣的床。 那真是一场酣畅漓淋的欢爱啊! 她在男佣的身下欲,仙,欲,死的时候,床后面的帷幔突然缓缓降落下来。 千野加藤带着掌控一切的得意表情,从后面走了出来。 “闻樱,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吗?为了肉,体的欢愉,你可以爱上任何人,包括低贱的佣人!在你的眼里,爱情还高贵吗?还纯洁吗?” 千野闻樱瞪大的双眼里面盛满了惊恐。 她看着他,像是见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厉鬼:“父,父亲?” 千野加藤阴森森的笑道:“闻樱,我相信你经过这一次,已经能够看清楚爱情的丑陋本质!现在,你可以跟我回家了!” 千野闻樱缩在床上嘤嘤的哭了一会儿,穿好衣服后,却突然要从七楼窗户跳下去。 辛亏那名男佣及时冲过去,将她从阳台上一把抱了下来。 自那以后,闻樱小姐的精神就一直处于极度的抑郁状态,整日里都躲在房间里琢磨着怎么自杀。 当然,千野加藤是不会看着闻樱小姐就这样消沉下去的。 他动用了最高精尖的医护团队,短短半年时间,就让闻樱小姐从阴影当中走了出来! 自那以后,闻樱小姐再也没有谈过恋爱…… 夏桑榆听尤加利讲到这里,后背上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湿。 这几年,她见过的变,态也不少,可是像千野加藤这种令人发指的变,态老家伙,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千野加藤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和气,可是骨子里却阴暗得很。 他绝对是心理有病,不然的话,他不会如此不遗余力的摧毁一双儿女的终生幸福。 夏桑榆还在同情千野拓哉和千野闻樱的遭遇,尤加利在旁边翻着白眼看了她一眼。 “麻田也香,我劝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的事情吧!我家老爷脾气古怪,你若惹得他不高兴,下场肯定会比拓哉少爷和闻樱小姐还要惨的!” 夏桑榆心下一沉,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和处境。 她现在后悔了! 早知道千野加藤是这样骨灰级的大变态,她宁愿选择……做千野拓哉的新娘子! 好死不如赖活嘛! 反正子弹和切腹刀她是不会主动去选择的。 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没过多久,马车在一座灰色的欧式城堡前面停了下来。 尤加利率先跳下车:“下来吧,我们到了!” 夏桑榆的目光看向尖顶的欧式城堡。 一想到城堡里面住着执着于摧毁爱情的千野加藤,她的双腿就忍不住有些发软。 “麻田也香,你磨蹭什么呢?快点下来吧,老爷该等着急了!” 尤加利伸手就要搀扶她。 夏桑榆往后面缩了缩,犹豫着问道:“尤加利,你说你家老爷干嘛让我做他的女佣啊?他如果缺女佣的话,完全可以找到比我更好更专业的啊!” “老爷的心思,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怎么知道?” 尤加利说着,手上一用力,直接就将她从车上拽了下来:“快进去吧!” 夏桑榆惶惶道:“你不陪我进去?” “老爷只吩咐让我将你带到主堡这边,没说让我陪你进去呢!” 尤加利冲她挥手,又道:“你快进去吧!别害怕,里面有管事的佣人会交代你应该怎么做!” 夏桑榆又看了一眼这座深壁固磊的城堡,心中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恰在这时候,城堡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痛苦至极的凄厉叫声:“啊——!放开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吓得一抖:“尤加利,这,这是谁在叫啊?” 身后没有人回答她。 她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尤加利的身影? 空寂的四周寒风阵阵,除了她就再也看不到第二个人影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不想侍候超级老变,态千野加藤! 呜呜,她想回家! 她想瑾西和曜儿了…… 双腿像是灌铅了一般,她在原地站了好久都不能往前面挪动一步。 过了不知道多久,主堡里面走出来一个同样身穿佣人服的女人:“是麻田也香小姐吗?” 说的是日文,幸好她能勉强听得懂。 她点了点头:“我是!” 女人三四十岁,皮肤白皙,五官也还算秀气。 只是表情太刻板了,初次见面,脸上连一丝笑模样都没有。 没有笑模样也就算了,她还一直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夏桑榆。 夏桑榆被她看得浑身发毛,讪讪问道:“请,请问你怎么称呼?” 女人回道:“我叫静子,是主堡这边的管事,你可以叫我静子姐姐!” “好……”夏桑榆又往城堡看了一眼,不安的问道:“静子姐姐,我刚才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哭叫,请问……” “不该问的别问!” 静子冷冰冰一句话,直接就回复了她。 夏桑榆跟着静子往里面走,心中实在忐忑发毛,便又问道:“静子姐姐,千野老爷是不是出门去了?他今天不会回来吧?” 正文 第340章 凭你也配叫如玉? “怎么不会回来?不回来老爷住哪里?” 夏桑榆被静子不冷不热呛了一句,便也不好再多问。 主城堡内部的装饰更是奢华无度。 地上铺着华美的长绒地毯,墙上描绘着千野家族的血樱图腾,各种稀世藏品随处可见,金银珠宝更是琳琅满目。 只是,如此豪华极奢的主堡,却始终给人一种阴沉压抑的感觉。 而且,夏桑榆越是往里面走,那女人凄厉的哭喊声就越是清晰:“放我出去……!我要出去……!救命啊——!” 绝望的嘶喊声让这座城堡充斥着一种炼狱般的气氛。 夏桑榆紧张得掌心都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静子姐姐,这……是谁在叫啊?” “我说过了,身为佣人,不该问的别问!” 静子冷漠的回答了她,便抬手往蜿蜒的旋转楼梯指了指:“你以后就负责二楼的事情,没有老爷的允许,不准下楼来!” ‘不准’二字让夏桑榆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有些逆反的问道:“万一我下楼了呢?会怎样?” 静子冷冷扫她一眼:“这是老爷订下的规矩,如果你想见识一下老爷的手段,就下楼试试吧!” 想起千野加藤,夏桑榆的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在她的心里,千野加藤老爷比那条黄金巨蟒还要可怕无数倍! 她想要活命,就只能做个不下楼的乖顺女佣。 踩着晚宴的楼梯,她一步步往二楼上面走去。 越往二楼上面走,那凄怨的女人叫声就愈加清晰。 “千野加藤……,你这个魔鬼,你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凄苦的叫声在空阔的二楼回旋,令人毛骨悚然。 夏桑榆在二楼各处看了看,发现女人的叫声是从复式跃层上面传来的。 她循着声音找过去,很快就看见了一个容色枯槁,瘦骨伶仃的中年女人。 女人的怀里抱着一只陈旧的大抱枕,正坐在飘窗上,一声一声绝望嘶喊的同时,还用脑袋一下一下撞击着冰冷坚硬的玻璃窗:“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看她神色,像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夏桑榆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试着出声道:“你好,我叫夏桑榆,你叫什么?” 女人撞玻璃的动作慢慢停顿了下来。 她转过身,用一双空洞茫然的眼睛直直看向夏桑榆:“你叫什么?” 夏桑榆怔了一下,尽量礼貌的说道:“我叫夏桑榆,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女人看着她,慢慢咧嘴笑了起来:“我姓宫,我叫宫如玉!” “宫如玉?”夏桑榆心头猛地一个咯噔:“你说你叫宫如玉?” 女人的眼神虽然涣散,但是表情却十分的认真。 她点了点头:“我姓宫,我叫宫如玉!” 夏桑榆压抑着心头惊诧,追问说道:“你是宫氏一族的宫如玉?” 女人再次点头:“我姓宫,我叫宫如玉!” 夏桑榆面色剧变:“宫如玉? 不不,这不可能! 如果夏桑榆没有记错的话,宫如玉和宫少玺的父亲是兄妹关系。 宫如玉是宫少玺的姑姑,也是她的亲生母亲! 宫如玉是未婚先孕,生下夏桑榆之后,族中的长辈就将夏桑榆狠心的遗弃了。 而宫如玉在伤心过度的情况下,又发作了家族遗传病,没过多久就死了! 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又出现在日本的千野庄园? 夏桑榆的脑海当中,一时之间闪过许许多多的疑问。 而面前这位‘宫如玉’在回答了她的问题之后,又低下头,轻轻抚,摸着怀里油腻腻的抱枕:“宝宝乖啊……,宝宝不哭……” 夏桑榆瞪大双眼:“这是你的孩子?” “嘘——!” ‘宫如玉’比唇噤声,紧张兮兮的说道:“别出声儿……,我的宝宝刚刚睡着……” 一面说,一面低头在油腻的抱枕上面亲了一口:“好宝宝……” 夏桑榆眼眶湿热,一声‘妈’在嗓子眼转来转去,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了。 可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如果眼前这位‘宫如玉’真的是宫氏一族的宫如玉,真的是她的生母,那她为什么能够逃脱家族遗传病的诅咒? 可如果说这位‘宫如玉’不是她的生母,那她怀里的‘宝宝’又是怎么回事? 看她的神情,很像是生下的宝宝被人抢走之后,思念过度伤心过度导致的精神失常啊! 夏桑榆心下猜度的时候,‘宫如玉’抱着怀里的‘宝宝’,已经靠在墙壁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夏桑榆这才开始认真的打量着她。 脸色灰白缺少血色,常年不见阳光,已经积了一脸的病态。 五官立体秀气,像是混了欧洲血统? 她骨瘦如柴,白色的睡裙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完全看不到身形轮廓。 有凛冽的寒风从窗户吹进来,将她身上的睡裙灌得鼓胀了起来…… 夏桑榆见她抱着手臂畏寒的瑟缩了两下,便去卧室里面抱了一床绒毯过来,抖开,轻轻披在她的身上。 夏桑榆的动作十分轻柔,可还是不小心触碰到了‘宫如玉’冰凉的肌,肤。 ‘宫如玉’猛地睁开眼睛,惊恐道:“你要干什么?” “我帮你……” 夏桑榆的话还没说完,‘宫如玉’便突然伸手往她重重推来:“滚开!你滚开!不准碰我的宝宝!” 疯子的力气,总是大得惊人。 夏桑榆被推得往后面踉跄几步,重心不稳,噗通一声仰跌在了地上。 ‘宫如玉’则抱着油腻发黑的抱枕,跳下飘窗,径直就往门口冲去:“谁都不能碰我的宝宝……,你们谁都别想碰我的宝宝……” 夏桑榆揉着酸疼的屁股,爬起来道:“喂!你别乱跑……,小心摔着……” 站起身,却看见‘宫如玉’像是被电击一般,整个人表情僵硬的站在原地,神色惊恐的看向门口的方向。 夏桑榆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千野加藤? 脸色冷寒的千野加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正用一双异常阴冷的目光盯着‘宫如玉’! ‘宫如玉’紧紧抱着怀里的抱枕,打颤道:“不,不要……,不要抢走我的宝宝……” 夏桑榆见她神情恐慌得很,不由得升起了些恻隐悲悯之心。 她走过去,恭敬道:“千野老爷,你回来了!” 千野加藤鼻孔里面嗯了一声,不阴不阳的语气问了一句废话:“你们见过面了?” 夏桑榆微微低着头,尽量做出温顺恭敬的模样:“是!我们见过面了!她说她叫宫如玉……” “她叫宫如玉?”千野加藤冷笑道:“她也配叫宫如玉?” 什么叫她也配叫宫如玉? 夏桑榆愣了愣,一时揣摩不透千野加藤话里的意思。 千野加藤脸色阴鸷,目光如刀的看着那个谎称自己是宫如玉的疯女人:“吉川千奈,你说说,你有什么资格和如玉相提并论?” 疯女人弓腰塌背的缩着身体,一步步往后面退去:“别过来,你别过来……” 千野加藤怒哼一声,伸手道:“拿来!” “不——!”疯女人将抱枕藏在身后,一面后退一面疯狂摇头:“不不,你不能抢走我的宝宝……” 她惊恐万状的看着千野加藤,就好像千野加藤是吃人的魔鬼一般。 而千野加藤丝毫也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眨眼之间,就将她逼到了开放式的飘窗位置。 他手一伸,直接就将疯女人手中的抱枕一把夺了过来:“吉川千奈,这是你的宝宝?” 叫吉川千奈的疯女人失去了抱枕,顿时变得狂躁起来。 “还给我!把我的宝宝还给我!” 她扑过来就要抢那只被她抱了二三十年的抱枕。 千野加藤却神色狰狞,双手抓着抱枕用力的一扯。 噗——! 抱枕裂开,被撕成了狼藉的左右两半! 里面的羽毛填充物顿时像被施了魔法一般,飘到半空中,像是下了一场细密的雪。 吉川千奈仰头看着四下飘散的白色羽毛,揪着心口发出撕心裂肺的绝望叫声:“不——!” 她扑过去,对着千野加藤的手臂就要一口咬下去。 千野加藤眼疾手快,一把就死死钳住了吉川千奈的两边脸颊:“想咬我?找死!” 他目露凶光,抬手一扬,直接就将吉川千奈给扔了出去。 吉川千奈单薄得像个纸片人的身体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又反弹下来,落在了地上。 吉川千奈挣扎着,哼哼着,再也爬不起来了。 而千野加藤好像还不解气,走过去对着她的腹部就狠狠踹了一脚:“贱人!!” 踹了一脚,又踹一脚:“你以为装疯我就会放过你?” 吉川千奈佝偻着身体,发出痛苦的嗷嗷惨叫。 房间里面,顿时充斥着无形的暴戾杀气。 夏桑榆缩在角落里面一动也不敢动。 当她得知这个疯女人不是宫如玉,而是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吉川千奈之后,她便不想管她的死活了! 毕竟,她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一个多嘴,惹得千野加藤不高兴,说不定被踹翻在地的就是她夏桑榆了! 明哲保身,她真的不想管! 可是看到吉川千奈被踹得嘴角流血,快要提不上气了,她的心又忍不住软了下来!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走了上前:“千野老爷!” 正文 第341章 快别吃了,脏! 千野加藤停下动作,怒目瞪向她:“干什么?” 夏桑榆看了地上的吉川千奈一眼,弱弱的求情说道:“千野老爷,你别打了……,再打下去,她恐怕就活不成了!” “哼!没有我的允许,她休想死!” 千野加藤余气未消,又狠狠踹了吉川千奈一脚,这才怒气冲冲从房间里面退了出去。 他一走,夏桑榆便觉得呼吸都要轻松好多。 她走到吉川千奈的面前:“你没事儿吧?” 吉川千奈神色呆愣,已经停止了哀嚎。 她仰面躺在地上,摊开手掌接住几片飘飘落下的白色羽毛,口中喃喃说道:“宝宝……,我的宝宝……,没有了……” 一串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了出来。 夏桑榆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她去旁边抽了纸巾,一面帮她擦拭眼泪,一面柔声安慰道:“你别难过,别哭……” 吉川千奈涣散的目光慢慢聚焦在她的脸上:“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夏桑榆搞不懂疯子的逻辑,只得赔笑说道:“我叫夏桑榆啊……” “夏桑榆?夏桑榆是谁?” “我是主堡这边的女佣……” “女佣啊?” 吉川千奈坐起身,抬手捋了捋蓬乱的头发,端正身姿道:“我叫吉川千奈,是千野加藤的妻子,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饿了,你快点去给我做吃的!” 刚才还是绝望可怜的疯女人,转眼就成了颐指气使的女主人。 夏桑榆叹了口气:“好好,你先起来!我带你去把脸上的血迹清洗干净!” “我饿,我要吃东西!” “好!我马上就去给你做!” 夏桑榆去厨房煮了煎蛋面,端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吉川千奈已经趴在地上睡着了。 她给她搭上薄毯,轻手轻脚从房间里面退了出去。 二楼的开放式大厅内。 千野加藤盘坐在红檀木的案几前面,脸色阴沉的把玩着手中的古玉鼻烟壶,冷声问福田管家:“查到了?” 管家藤原福田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 他垂首站在千野加藤的身边,神色恭谨的回答说道:“回老爷,我们经过多方努力,已经查到了温心怡的下落……,拓哉少爷一有空就会赶过去与她私会!” “哼!孽障!” 千野加藤一声怒喝,手中的鼻烟壶啪的摔了出去。 价值不菲的古玉鼻烟壶就这样摔得粉碎。 福田管家连忙惶恐道:“老爷息怒!” 千野加藤神色狰狞:“拓哉知道我们已经查到温心怡的下落没有?” “还不知道!我们没有惊动任何人!” “那就好!” 千野加藤眼中迸出阴毒的冷芒。 他沉吟片刻,冷笑说道:“福田,你替我准备一份儿拿得出手的聘礼,三天之后,我要娶温心怡为妻!” “……”福田管家怔了怔,才回答了一声:“是!” “这事儿先别让拓哉知道!我要在新婚当天给他一个惊喜!” “好的,老爷!” “顺便通知闻樱一声,让她赶快从Z国回来参加我的婚礼!!” “好的老爷,我会尽快联系闻樱小姐的!” “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先下去吧!” “是!” 福田管家很快就躬身退了下去。 千野加藤转过身,阴冷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中式雕花屏风:“出来吧!” 夏桑榆心头一惊,被发现了? 她慢慢吞吞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千野老爷!” 千野加藤那双比蟒蛇还要森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你都听见了?”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夏桑榆连连摆手:“老爷你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表面上惶恐紧张,心里面却在暗骂千野加藤是个超级无敌的大变,态! 为了扼杀儿子的爱情,他居然要娶儿子的恋人! 这个千野老爷,真是极品中的极品,败类中的败类啊! 那位素未谋面的温心怡小姐,一旦被千野老爷找到,少不了又会落得一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她在为温心怡担忧的时候,千野加藤已经缓缓踱步到了她的跟前。 他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也香,这几天你好好熟悉一下主堡这边的环境,三天后,这里将会迎来一位新的女主人!” 他手指冰凉,摸得夏桑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不露痕迹的往后面退了退:“是……” “去忙吧!有事儿我再叫你!” 千野加藤没有再为难她,叮嘱了她两句,便举步离开了二楼大厅。 夏桑榆清理了地上的鼻烟壶碎屑,又把房间各处收拾整理了一番。 楼上的吉川千奈还没有醒。 夏桑榆将那碗冷掉的番茄煎蛋面倒进垃圾桶,把厨房清理了一遍之后,又拿着微型吸尘器开始收拾房间各处的灰尘。 二楼和三楼共有二十多个房间,每个房间都纤尘不染十分干净。 其实,根本就不需要除尘的。 她是因为太无聊,太难捱,才故意找点儿事情来做。 做家务再苦再累都没关系,只要别伺候千野老爷就行。 她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清扫过去。 一个多小时后,她累得大汗淋漓,脸上的人皮面具贴在脸上又闷又热,便干脆一把扯了下来。 反正这里是固若金汤的千野庄园,就算她做回夏桑榆,也没人会觉得她的样貌和身份会有问题。 她回到三楼,却发现吉川千奈不在房间里。 她四下看了看:“千野夫人?千野夫人你在哪里?” 没有人应她。 她侧耳听了听,依稀之间,有些微的动静从厨房里面传来。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赫然发现吉川千奈正蹲在垃圾桶旁边,抓起里面倒掉的煎蛋面,大把大把的往嘴巴里面塞。 那样子,就好像是几辈子没有吃过东西一样。 夏桑榆心里一揪,急忙上前摁住她的手:“千野夫人,快别吃了,脏!” “要吃,饿。” 吉川千奈说着,抬手就要将夏桑榆推开。 她的目光无意中从夏桑榆的脸上扫过,脸上的表情突然有了巨大的变化:“你,你是宫如玉?” 夏桑榆忙道:“不不,我是夏桑榆……” “胡说,你就是宫如玉!” 吉川千奈突然激动起来,油乎乎的双手就往夏桑榆的脸上胡乱抓挠过来:“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我都已经老成了这样,你凭什么还这么年轻?啊?你又想要勾,引我的男人?” “不是……,我不是……” 夏桑榆只来得及弱弱辩解一声,领口就被吉川千奈揪住了。 吉川千奈抓着她的衣领就将她往地上摁:“说!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又要和我抢老爷?” “你放开我!” 夏桑榆不让她吃垃圾桶里面的东西,本来也是处于一片好心,却没想到转眼之间,就被吉川千奈给摁住了。 她心里的火气也腾的一下燃了起来。 伸手摸到一只厨房用的不锈钢水瓢,抓起来就对着吉川千奈的脑袋就哐的敲了下去:“放开我!” 砰——! 吉川千奈痛苦的哼了一声,手指松开,身体软软的就往侧面倒去。 夏桑榆揉着被她揪疼的胸口,站起身正准备离开这个喜怒无常的疯女人,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你在干什么?” 千野拓哉快得像是一阵旋风,眨眼之间就到了跟前。 他猛地推开夏桑榆,扑过去将吉川千奈一把抱在怀里:“母亲,母亲你怎么了?” 吉川千奈紧闭双目,躺在千野拓哉的怀里一动也不动。 单薄的身体,像是连呼吸都没有了。 夏桑榆看了看还握在手中的不锈钢水瓢,忐忑道:“她,她不会有事儿吧?” “我母亲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千野拓哉撂完狠话,这时候才得空抬眼看向她。 目光落在她那张清丽脱俗的小脸上,神色明显的震了震:“麻田也香?” “麻田也香是千野老爷给我的名字和身份,其实我是……” “我知道,其实你是宫如玉那个贱女人的孩子!” 千野拓哉的眼底蔓延出厌恶的神色:“我不管你到千野庄园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警告你,如果你胆敢伤害我的母亲,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他咬牙切齿的恨意让夏桑榆心里十分不舒服。 她忍着脾气,好言解释说道:“拓哉少爷,你误会我了!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的母亲,是她先抓扯我,我才正当防卫的!” 说话的功夫,吉川千奈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悠悠醒转了过来。 她脑子坏掉好几年,已经完全不认得自己的亲生儿子千野拓哉了。 淡漠的目光从千野拓哉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夏桑榆的身上。 “宫如玉?你这个贱人,我和千野加藤已经结婚了,你别想将他从我身边抢走!” 她情绪激动,说着说着,就挣扎着又要扑过来厮打夏桑榆。 夏桑榆叹了口气:“千野夫人,你脑子不好,我不与你计较!” 站起身,直接就从房间里面离开了。 走廊上,她伸手摸着温热细腻的脸颊,自言自语道:“真的很像吗?” 正文 第342章 超级病态的家庭 她出生没多久,生母宫如玉就死了。 在她的记忆当中,丁点儿也没有关于宫如玉的信息。 就算后来她认祖归宗,住到了墨尔庄园,也从来没有见到过宫如玉的照片。 宫少玺和方管家等人偶尔提到了她的生母宫如玉,也是草草带过,并未深谈。 所以,她实在不知道自己的样貌与生母宫如玉如此相似。 这大概也是千野加藤为何要费尽心力救她的原因吧?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千野加藤最爱的人应该是她的生母宫如玉,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最后娶的人是这位吉川千奈。 夏桑榆顺着这个思路往下面一想,心头突然一惊,冷汗瞬时就冒了出来。 千野加藤和宫如玉如果真的曾经是恋人关系,那她会不会是大变,态千野加藤的女儿啊? 天呐!不要啊! 想想拓哉少爷的遭遇,再想想闻樱小姐的遭遇,夏桑榆心中涌起一阵一阵的恐慌和不安! 不行不行,她不能留在千野庄园,不能留在千野老爷的身边! 她一定要尽快从这个超级变,态的家庭里面逃出去。 千野拓哉安顿好了精神失常的母亲,也从房间里面退了出来。 他面色阴郁的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步伐往楼梯方向走去。 走几步,眼前光影一暗,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忍着揍人的冲动:“滚开!” 夏桑榆平和无害的声音道:“拓哉少爷,咱们聊聊吧!” 千野拓哉的眼底浮起冷意:“我和贱人的女儿,没什么好谈的!” 夏桑榆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友善一些:“你看看我,我是麻田也香,不是夏桑榆!” “……”拓哉这才抬眼往她脸上看了过来,愣了片刻,硬声道:“易容术?还不错!” 她勉强笑了笑,带着诚意道:“你放心,在庄园的这段时间,我不会卸下妆容,不会刺激你的母亲!” “再高明的易容术,也不能改变你是贱人之女的事实!” 千野拓哉阴郁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说完之后,举步就要从夏桑榆的身边离开。 夏桑榆耐心用尽,沉声喝道:“站住!” 千野拓哉理也不理她,继续往楼梯走。 她只得拔高音量,再次喝道:“千野拓哉你给我站住!” 他置若未闻,踩着楼梯一步步往下面走。 夏桑榆冷冷一笑:“事关温心怡的生死,你也不想听吗?” 拓哉的脚步猛地滞住。 一瞬之间,他英俊的脸上布满了阴暗的冷煞之气。 青筋暴跳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愤怒的拳头。 他转过身,声音蓦地变得沙哑异常:“你说什么?” 夏桑榆无惧他眼神中的杀气,平静道:“事关温心怡的生死,我希望咱们能够有一个单独聊聊的机会!” “你若敢骗我,我一定将你切成碎块喂大花!” 他冷鸷的威胁,神色凶戾得像是要吃人。 她从容的迎上他的目光:“我干嘛要骗你?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他凝视她半晌,冷声说:“跟我来!” 夏桑榆跟着他来到了城堡最顶层的藏书阁。 这里没有监控,是个不错的密谈之地。 一进入藏书阁,千野拓哉的大手就扼住了她柔软的脖子:“说!心怡她怎么了?” “咳咳……,你掐着我的脖子,我……怎么说啊?” 夏桑榆使劲将他掰开,抚着心口喘息道:“千野拓哉,你能不能别这么野蛮?动不动就掐人脖子,搞不好是会出人命的!” “少废话,快点告诉我心怡怎么了?” “先别着急嘛!” 夏桑榆在旁边一张蛋壳形状的藤椅上面坐了下来,脚尖一点,悠闲的上下晃荡了起来:“我无意当中偷听到了千野老爷与福田管家的谈话,谈话的内容,正是你最关心的温心怡的!” “他们说了什么?” 千野拓哉只听了一个开头,就已经方寸大乱了。 父亲千野加藤是个不折不扣的爱情刽子手! 他的手段狠辣又变,态,想尽了一切办法摧毁他和妹妹闻樱的爱情,残忍的手法令人发指。 千野拓哉自从和温心怡确定了恋爱关系后,就将她保护得极好。 他不仅替她搞了假身份,还将她藏在大阪的瑞吉酒店,每次他得空,都会去大阪和她私会! 他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没想到还是被父亲的人查到了! 心怡如果落在变,态父亲的手里,那还得了? 他走到夏桑榆面前,伸手便将她摇晃的藤椅摁了下来:“说清楚,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夏桑榆挑眉:“想知道?” 他恶狠狠的龇牙:“不说我就掐死你!” “我好心提醒你,你反而想要掐死我?” 夏桑榆起身走到书架旁边,抽了一本中文版的唐代古诗词随意翻看了两页,漫不经心道:“算了,拓哉少爷,我现在改变主意,不想告诉你了!” 千野拓哉的拳头握得咕咕作响:“直接说吧,你到底想要怎样?” “很简单啊!我知道一个关于温心怡的重要机密,想要我告诉你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想办法,帮我逃离千野庄园!” 夏桑榆将古诗词放回原位,又走到蛋壳形状的藤椅上面坐了下来:“我不属于这里!你若能答应帮我逃走,我就把温心怡的事情告诉你!” 千野拓哉的脸色渐渐沉凝下来。 他是庄园的少主人,带一个把人离开,原本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眼前这个夏桑榆,很显然与别的人不同。 她是宫如玉的女儿,而宫如玉又是父亲千野加藤一直念念不忘的情人…… 千野加藤费劲千方百计在Z国打探到她的下落,又不惜牺牲死士将她从日本警方的手中替换了回来,可见这个夏桑榆在父亲千野加藤的心中,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若千野加藤知道他帮着她逃跑,一定会气得生撕了他! 夏桑榆见他沉吟不语,不由得秀眉一挑,含笑说道:“怎么样?想好了吗?为了你的爱人,你愿意陪我冒险吗?” 千野拓哉英眉紧拧,郑重道:“我愿意!只要你能提供真实有用的消息,我愿意帮你离开庄园!” “好!那咱们击掌为盟,可不许反悔!” 夏桑榆伸出右手,眼神期待的望着千野拓哉。 千野拓哉低声嘀咕:“麻烦!” 不过还是伸出右手,与她三击掌结下盟约! 夏桑榆得了他的承诺,便也不再卖关子,直接就将今天偷听到的谈话原原本本告诉了千野拓哉。 末了,她担忧的说道:“拓哉少爷,我劝你尽快通知温心怡,让她赶快换个地方藏起来,千万不能被福田管家的人找到!” 千野拓哉听说千野加藤要娶自己的爱人,已经气得面色赤红,目露凶光了! 他攥紧拳头,用日语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声,转身几个大步就从藏书阁离开了。 夏桑榆从藤椅上站起身,伸展四肢,活动了一下腰身各处。 一想到有机会从这鬼地方逃离,她的体内就充满了力量。 她从藏书阁出来,才发现外面狂风暴雨,惊雷阵阵。 刚刚明明都还是大晴天,怎么说变天就变天了? 夏桑榆沿着楼梯来到二楼,看了看时间,应该准备晚饭了。 她不知道千野老爷今天晚上会不会在家里吃饭,也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口味的饭菜,更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忌口。 中式料理他应该不会反感吧? 她站在厨房里面,正纠结着晚饭怎么安排,一个佣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也香小姐,老爷让你马上去书房!” “哦,马上就去!” 夏桑榆摘下刚刚戴上的围裙,跟着佣人来到了左侧走廊尽头的书房。 轻轻叩门,门自动打开了。 她举步走了进去。 “千野老爷,你找我?” “嗯!也香你过来!” 千野加藤坐在一张造型古朴大气的实木大书桌后面,和蔼的对她招手,像是有什么好玩儿的东西迫不及待要与她分享。 表面上看,他真的是一个面善又和气的小老头儿。 可是夏桑榆已经见识过他骨子里的狠毒,他越是表现得和气友善,她心里就越是没底。 她小心翼翼走过去:“千野老爷,你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去做吗?” “哈哈哈哈,也香你今天真的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千野加藤心情很好的样子,将一只耳机递给她道:“给,你听听!” 夏桑榆将耳机放在耳边,便听到千野拓哉着急万分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心怡,你听我说,我那个变,态父亲已经知道你的下落了,他居然还恬不知耻的想要娶你为妻……,别哭别哭,我会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你落入那个老变,态的手里!嗯……,你先收拾一下,我马上就过来找你……,我会带你去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 夏桑榆脑子蒙了片刻,便猛地反应过来了。 她扔掉手中的耳机,失声质问道:“你利用我?” “没错!我利用了你!” 千野加藤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柔和,老脸上笑纹密布:“如果不是你把消息透露给拓哉,我又怎么可能顺着他,找到温心怡的落脚之处?” 正文 第343章 最喜欢听爱情枯萎的声音(谢‘英子’亲的打赏,谢谢大家~) 奸诈的老狐狸,利用了她,却还笑得这么慈善和蔼。 夏桑榆心头飘过一万只不分国界的草泥马! 一直以来都是她算计别人的时候居多,没想到这一次,却栽在这头狡猾的老狐狸手里了。 看老狐狸这架势,已经派了人跟踪千野拓哉…… 温心怡,逃不掉了。 夏桑榆心中涌起强烈的负疚感。 她看了老狐狸一眼,讪笑说道:“千野老爷,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下去忙了!” “等一下!” 千野加藤含笑看向她:“我虽然故意放了假消息给你,可是我要娶温心怡这事儿,却是真的!” 夏桑榆心底泛起恶心,脱口说道:“可她是拓哉少爷的爱人!” “她是谁的爱人,这和我要娶她有什么冲突吗?” “当然有冲突了!她爱的人是拓哉少爷,拓哉少爷也爱着她,你身为父亲,为什么不能祝福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拆散他们?” “什么爱不爱的?” 千野加藤眼底的笑容瞬间冻结成冰。 他盯着夏桑榆,阴冷的嗓音徐徐说道:“在我的眼里,爱是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字眼!我就是要拆散他们,让他们看清楚所谓的爱情有多丑陋,一切的美好,不过是他们臆想出来的幻觉……” “千野加藤,你太变,态了!” 夏桑榆的火气也上来了。 她清丽的小脸上笑意嘲讽:“你根本没有见过真正的爱情!你就算再活一百年也不会有人爱上你!你就是一个阴毒狭隘的怪老头儿!你嫉妒这世间所有的爱情,所以你才会想尽一切办法拆散他们!” 她情绪激动的说完这一句,书房里面突然陷入了长时间的寂静。 寒意从千野加藤的眼底满溢而出,四周的空气都像是快要冻结了。 她不安的抿了抿唇:“你,你瞪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嫉妒这世间所有的爱情!” 千野加藤站起身,慢慢往她身边走过来:“我就是要拆散所有以爱之名走到一起的情侣!我最喜欢看到他们对爱情绝望的样子,我最喜欢听爱情枯萎的声音……” “你变,态!” 夏桑榆刚刚说出这一句,脖子就被千野加藤狠狠捏住了。 他贴近她,巨蟒一般的冰冷目光像是要将她绞杀在当场。 她大口抽气:“你,你想干什么?” “也香!我将你救下来不容易,你一定要听话,一定要乖!如果你胆敢从庄园逃走,我一定会让你见识见识我真正变,态的手段!” 她抖得厉害:“你,你都知道了?” “当然!从你踏进庄园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脑子里面一直在盘算着逃跑的事情!你和拓哉之间说的那些话,我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千野老爷,你放过我吧……,我没有利用价值,我其实是个废人……” “你身体里面流淌着我的血脉,怎么可能会废人?” “?”夏桑榆瞬间僵住了。 她虽然早就料到自己有可能会是千野加藤与宫如玉的私生子,可是她心底里无比抗拒这样的身份。 这时候听到千野加藤亲口说出血缘关系,她只觉得天塌地陷,整个世界都变得暗沉无光了。 她宁愿自己的父亲是贩夫走卒,是夏如海那样的烂赌之徒,也不愿意亲生父亲是骨灰级大变,态千野加藤! 千野加藤的手像是冰冷的蛇,沿着她的脖子慢慢摸上她的脸颊:“干嘛这么惊讶?你这么聪明,我以为你早该想到咱们之间的关系……” 她的皮肤上很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没关系!你只需要记住,你永远也别想走出这座庄园就成!” 他低下头,一字一句在她的耳边低低说道:“我憎恨爱情,也同样憎恨背叛!!你若还敢妄想从我身边逃离,我就将你送到非洲去……” 他说话的时候,口腔中喷洒出难闻的腥臭味儿。 夏桑榆肠胃翻涌,几欲作呕。 她下意识往后面退了一步:“是!我记住了……,我不会逃跑的!” “我喜欢听话的孩子!” 千野加藤松开她,缓缓又道:“你下去忙吧!明天一早,温心怡应该就能到庄园了,你们都是女孩子,又都来自Z国,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语言,婚礼之前,你帮我多开导开导她……” 夏桑榆身上的鸡皮疙瘩还没褪去,心中的惶恐也还没有散去。 她低低应了一声,扭身就要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想起一件事情,心里像是吞了一百只苍蝇那般恶心。 她慢慢转身看向千野加藤:“你说让我嫁给拓哉少爷?是开玩笑的吧?” “我从不开玩笑!” “可是……,可是我是你的女儿!” “我知道!” “你明知道我是你的女儿,为什么还要让我嫁给他?” “我没有逼着你嫁啊,那只是我给你的一个选择!” “你,你……” 夏桑榆一口气堵得心口都快要炸开了! 她愤怒的攥起拳头,怒声吼道:“千野加藤,你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龌龊最无耻的人!我这一生最不堪的事情就是身体里面流着你的血!” 她咬牙切齿,恨意滔天。 千野加藤倒是一脸平和:“骂完了?骂完了就下去准备晚饭吧,我饿了!” 你饿了? 饿了就吃屎去吧! 她在心里恨恨的咒骂一声,将房门重重的砰上了。 大厅里面有一步金色的复古座机电话。 她走过去,在座机前面站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把打电话给容瑾西的念头掐灭了。 千野加藤是个爱情刽子手,如果知道她爱的人是容瑾西,说不定会采用残忍的手段去加害容瑾西! 所以,就算她的心里再怎么牵挂着容瑾西,也不能表露在脸上。 她若无其事的来到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浓稠养胃的小米粥,爽口的营养小菜,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儿。 刚刚将晚饭端上桌子,千野加藤从书房走了出来:“也香,我有事儿出去一趟,晚饭就不吃了!” “我都已经做好了!” “做好了你自己吃吧!” 千野加藤在镜子前面整理了一下衣领,拉开了房门,径直走了。 夏桑榆走到楼梯边看了看,确认他下楼之后便出了主堡的门,不一会儿,代步马车的嘚嘚声走远了。 变,态的恶魔终于走了。 她急忙返身来到了座机旁边。 与千野拓哉在藏书阁结盟的时候,千野拓哉就将他的手机号告诉了她。 她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急忙拨打了千野拓哉的手机。 千野拓哉阴郁的声音很快传来:“喂?” 她忙道:“拓哉少爷,情况有变,咱们都中了千野加藤的圈套……” 他大骇:“你说什么?” “你听我说,福田管家的人现在就跟在你的身后,只要你去找温心怡,他们就会乘机将温心怡抓住!” 夏桑榆不安又愧疚的说道:“对不起!我低估了千野加藤……” “那我现在怎么办?” “你原路返回,千万不要去找温心怡!” “可我现在已经在大阪瑞吉酒店的大厅了!” 千野拓哉抓狂的声音继续说道:“我刚刚才给心怡打过电话,让她收拾收拾马上就过来找我!” “那你再给她打电话,让她赶紧……!” 夏桑榆话还没有说完,一只手伸过来,直接就将通话摁断了。 她抬起头,正对上静子那双冷漠的眼睛。 “静,静子姐姐,我没有下楼!” “你在给谁打电话?” 静子从她手里抢过描金的复古话筒,啪一声扣上,冷声又道:“敢坏老爷的事情,你就等着受死吧!” 夏桑榆做出恭顺的样子,低着头没有说话。 静子一副当家管事的架势,去各个房间检查了一遍。 每个房间都收拾得纤尘不染十分整洁,厨房里面,可口又营养的晚饭也都准备好了。 静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还不错!你今晚收拾收拾早点睡吧,老爷去大阪了!” 夏桑榆心口一沉,去大阪了? 是去抓温心怡吗? 老天呀,你一定要长长眼睛,千万不能让温心怡落入千野加藤的魔爪啊! 如果温心怡落入千野加藤的魔爪,那这庄园肯定会沦为怨气冲天的人间地狱的! 静子见她垂眸不说话,便又不耐烦的轻啧了一声:“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桑榆忙道:“听见了听见了!我收拾完就早点睡!” “嗯,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得提醒你,这庄园里面所有的电话信号,都处于被监控被监听的状态,我劝你在打电话之前,最好想清楚……” “是!我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桑榆恭顺的答应,等到静子走了之后,她身体一软,在旁边的椅子上颓然坐了下来。 都怪她! 人家千野拓哉本来把温心怡藏得很好,千野加藤动用了一切力量都没有找到温心怡的下落。 是她将偷听来的假消息告诉千野拓哉,千野拓哉才会方寸大乱,急急忙忙想要带着温心怡换个地方藏身,从而暴露了温心怡的藏身之处! 正文 第344章 颠倒了整个世界 强烈的自责感和负疚感让她坐立不安。 千野拓哉高中的时候失去初恋本来就很不幸了,她还雪上加霜,让他心爱的女人落入千野加藤的魔爪…… 夏桑榆坐在椅子上,又愧又悔,恨不得抬手扇自己几个耳光。 吉川千奈从跃层楼梯上走了下来。 她还是穿着那件白色的松垮睡衣,一面走一面轻轻揉着肚子:“饿……,我好饿……” 夏桑榆连忙起身:“你饿了吗?晚饭已经做好了,我带你过去吃吧!” 吉川千奈的脑子还是不清醒,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神神叨叨的问道:“你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我叫麻田也香,是庄园的女佣!” 夏桑榆不想刺激她,尽量让说话的语气显得温和一些。 吉川千奈茫然的想了半天,点头说:“哦,麻田也香?女佣……” 怔了片刻,她又自言自语的说:“我叫宫如玉,是老爷最爱的人!” 夏桑榆知道她脑子坏掉了,所以也懒得纠正她。 她扶着她来到餐桌旁边:“千野夫人,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盛小米粥!” “好!”吉川千奈听话的入座,神色期待的望着她。 只要不看到夏桑榆的真实容貌,只要不联想到宫如玉,吉川千奈的情绪也就还算稳定。 至少不会像刚才那么狂躁激动。 夏桑榆将小米粥放在她的面前:“趁热吃吧!” “嗯,好香呀!” 吉川千奈是真的饿了,拿起小勺子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夏桑榆也给自己盛了一碗。 她一面吃,一面偷偷观察吉川千奈的表情,见她神色平和,便试探着问道:“千野夫人,如果千野老爷又娶别的女人……” “不会的!” 吉川千奈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尖利异常:“他不会娶别的女人的!” 桑榆连忙柔声安抚:“好好好,他不会娶别的女人!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激动啊!” “随便说说也不行!” 吉川千奈啪一声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歇斯底里的吼道:“千野加藤这一辈子都只能有我一个女人!这是老爷临终时候的遗嘱,他不能娶别的女人!” 夏桑榆见她受到刺激又要发狂,急忙往后面退了两步:“千野夫人,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胡说的……” “是老爷让我嫁给他的!老爷说只要他娶我,就可以继承整个千野家族……” 吉川千奈表情恍惚,像是回到了很久远很久远的从前:“他跪在千野家族的祠堂,对着那株血樱发过誓,他说他这一辈子都只会有我一个女人……,老爷为我们主持了婚礼,我以为我们会幸福的过一辈子,没想到他的心里始终住着另外一个女人……,这么多年,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一天也没有爱过我……” 夏桑榆从她断断续续的话里,渐渐捋清楚了当年的事件脉络。 千野加藤与宫如玉本来是两情相悦的一对恋人,在宫如玉已经有了身孕的情况下,上一任的千野老爷,也就是千野加藤的父亲为了家族利益将他们生生拆散了。 千野加藤娶了吉川千奈,心里却一直都放不下宫如玉。 他一点儿都不爱吉川千奈,更不爱吉川千奈为他生下的一双儿女。 压抑的婚姻让他的心里渐渐变,态,发展到现在,他的眼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与爱情有关的人和事! 他要拆散身边的有情人,他要摧毁所有看起来很美好的爱情! 他要以此来证明,当年他放弃宫如玉是正确的选择,因为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爱情这回事儿…… 明明是他错了,偏要把整个世界都扭曲颠倒过来,以此来证明他自己是对的! 千野加藤这种行为,应该也是深度的精神疾病吧? 晚上的时候,夏桑榆把脸上的假面取下来透气,又洗了个热水澡,一个人睡在二楼右侧的一间佣人房。 这是她到千野庄园的第一个晚上,她毫无意外的失眠了。 她想起了远在Z国的容瑾西。 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他愤怒失望的俊脸:夏桑榆,你这个淫,妇…… 那个天大的误会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沉甸甸的压在她的心头,让她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是不是还那么恨她? 是不是正在努力的忘记她? 他会不会帮她寻找曜儿的下落呢? 那该死的乔玉笙,带着她的曜儿和华庭,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她翻了个身,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更加睡不着。 翻来覆去,一直到后半夜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有了些睡意。 刚刚睡着,她突然感觉到身边有男人低沉粗重的喘息。 她心头一紧,刚刚合上的眼睛又猛地睁开。 入眼看见的,居然是……千野加藤? 夏桑榆怀疑自己眼睛花了。 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再看,果然是千野加藤! 千野加藤的身上还穿着出门那套银色和服,寡黄的脸上表情极为古怪。 夏桑榆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急忙裹紧被子往远处缩了缩:“你,你怎么进来的?” “如玉,我吵醒你了?” 他一声‘如玉’,吓得夏桑榆魂都快没了。 她伸手将房间的大灯打开,大声说道:“千野加藤,你看清楚,我是夏桑榆,不是宫如玉……” “如玉……” 千野加藤眼神炙热,伸手就要往她的脸上抚,摸过来。 夏桑榆吓得大叫,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掴在千野加藤的脸上:“别碰我!” 响亮的耳光,终于让千野加藤眼神中的炙热迅速退去,神色也恢复了正常。 他摸了摸滚烫的脸颊,疑惑道:“你打我干什么?” “我打你是因为你鬼迷心窍,大半夜的你不睡觉,你进我房间干什么?” 夏桑榆气得全身都在发抖。 把她逼急了,她不介意鱼死网破。 千野加藤四下看了看,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歉意:“抱歉……,我喝了点酒,走错房间了!” “滚——!” 夏桑榆操起旁边一只枕头,对着他就狠狠砸了过去:“你给我滚出去!” “是是!我马上就出去!” 千野加藤也有些尴尬,连声答应着,站起身就往门口走去。 夏桑榆紧张的盯着他的背影,见他走着走着又突然停住脚步,不由得心下一紧,失声道:“你还想干什么?” 千野加藤怔怔然盯着她看了半响,沉寂的眼神渐渐又涌起了暗潮:“你和她……长得真像!” “出去!” 夏桑榆抓起床头一只陶瓷摆件,对着他狠狠砸了过去:“你太恶心了!你给我滚出去!” 陶瓷摆件砸在千野加藤的胸口,然后又滚落到厚厚的地毯上。 他神色恍惚的叹了口气,宛如梦游一般离开了她的房间。 她急忙跳下床,动作麻利的将房门倒锁。 又把旁边一张实木桌子拖过来抵在门后,想想还觉得不放心,又将椅子压在桌子上,增加重量,让外面的人不那么容易将房门推开。 做完这一切,她的心里才稍微感觉到踏实些。 刚刚躺到床上,突然听到楼上传来吉川千奈凄惨的叫声:“啊——,救命——,救命啊……” 夏桑榆惊魂未定的情况下又听到这样的叫声,真是觉得毛骨悚然。 她用被子捂住耳朵,努力屏蔽外界的声音。 可是,吉川千奈那凄厉的,极富穿透力的声音一直都在她的耳边萦绕。 “老爷,老爷你放过我吧……,呜呜,不要,不要啊……” 一直到天亮,吉川千奈悲咽凄怨的叫声才渐渐平息。 一夜折腾,夏桑榆一直睡到快中午的时候,才被外面的敲门声惊醒。 她从床上坐起:“谁啊?” 静子的质问声传来:“麻田也香,你怎么回事?都快中午了你居然还在睡?你以为你是千野家族的小姐吗?” 夏桑榆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十一点了。 她手忙脚乱的穿衣服,简单洗漱后,又戴上人皮面具,这才费力的将门后面顶着的座椅全部挪开。 房门一打开,就看见静子一脸愠怒的站在门口。 她僵硬赔笑:“对,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静子冷哼一声道:“你倒是心宽得很!大中午的居然还睡得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开始工作!” 夏桑榆连声道歉,然后侧着身,想要从静子身边离开。 静子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要去哪里?” “打扫房间,给千野夫人做饭,阳台上的花草也应该修剪和浇水了……” “今天开始,这些事情都不用你做了!” “为什么?” “老爷昨天晚上带了一个叫温心怡的女人回来,你以后的任务就是陪着她,看着她,说服她,让她后天高高兴兴的与老爷结婚!” “温心怡被带回来了?”夏桑榆的心哐当一声沉到了谷底:“后天就要结婚?” “没错!后天就是老爷娶妻的大喜日子,在这段时间内,你的首要任务就是看着温心怡,可千万别让她跑了!” 静子瞪她一眼又道:“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温心怡!” 正文 第345章 她还年轻,而我已经老了 夏桑榆跟着静子去见温心怡。 路上的时候,她忍不住问道:“拓哉少爷呢?也跟着老爷回来了吧?” “拓哉少爷被关在祠堂里!老爷说要等到结婚那天,才放他出来!” “祠堂?祠堂在哪边?” 夏桑榆假装随意的问了一句。 静子也没有多心,抬手往西北角一指:“在那边,有血樱生长的地方就是祠堂!” “哦!” 夏桑榆默默记住了祠堂的方向,没有再多问,跟着静子来到了主堡东侧一个小附堡旁边。 “温心怡就住在这里面!” 静子道:“麻田也香,这两天你就和温心怡住在一起吧,千万要好生照看着她,如果她有什么闪失,老爷一定不会饶了你!” 夏桑榆恭顺答应:“是!我知道了!” 静子带她进了附堡,将她介绍给附堡里面的佣人之后,便忙别的去了。 夏桑榆在一名佣人的带领下,来到了附堡的二楼。 “也香小姐,你进去吧,温心怡小姐就在里面!” “好!” 夏桑榆拧开门锁,抬步走了进去。 房间装饰得极为雅致,淡金色和淡粉色让奢华的格调中多了些温馨和浪漫。 温心怡正坐在钢琴前,嫩葱一般的手指欢快跳跃,弹奏出婉转美妙的琴声。 她二十五六的年纪,皮肤白皙如玉,五官虽然谈不上惊艳,却也十分秀气耐看。 她在弹琴的时候,好看的唇角微微扬起,看上去心情好像还很不错。 夏桑榆看着她脸上的那抹笑意,心头一时有些发懵。 在她的印象当中,温心怡被关在这里,应该以泪洗面,寻死觅活才对。 可是眼前的温心怡唇角带笑,恬淡安静,丝毫也没有痛苦郁闷的迹象。 夏桑榆怔了片刻,轻咳一声开口道:“请问,是……温心怡小姐吗?” 温心怡这才从忘我的琴声中收回神来。 她看向夏桑榆,含笑颔首道:“我是温心怡!” “心怡小姐你好,我是侍候你的女佣,我叫夏桑榆,和你一样,我也来自Z国!” “你也来自Z国啊?” 温心怡脸上半含的笑容一下子绽放开来:“能在这里遇见故乡的人,真的是太好了!” 她热情的说着,走过去拉着夏桑榆的手又道:“你在这里做佣多久了?拓哉知道你是Z国人,才故意让你来陪我的吧?” 夏桑榆见她开心的表情一点儿也不像是作假,心头不由得闪过一丝疑惑。 “心怡小姐,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将你带到这里吗?” “他们带我来结婚啊!” 温心怡的脸上,满满都是对幸福的憧憬:“你们这里的福田管家告诉我,说拓哉两天之后就会娶我!” 夏桑榆脱口道:“娶你的是拓哉?” “当然,不是拓哉还能是谁?” 温心怡一脸甜蜜,起身走到落地衣橱前:“你看,婚纱都已经准备好了,是我最喜欢的款式!” 夏桑榆看着那袭洁白梦幻的曳地婚纱,一时心软,不忍心戳穿温心怡的美梦:“是啊!好漂亮的婚纱!” “是的呢!拓哉的眼光一直都很好,他挑选的衣服我都很喜欢!” 温心怡谈起千野拓哉,满眼都是掩饰不住的爱意:“我只是没想到他的家庭条件会这么好!这么大的私人庄园,在咱们Z国都是很少见的对吧?” “是……”夏桑榆心头涩然,应了一声就没有了继续谈话的兴趣。 温心怡却兴头正浓,拉着她的手兴奋的问道:“桑榆,你见过拓哉的父亲吗?” 夏桑榆迟疑着点了点头:“见,见过。” “拓哉说他的父亲是一个很严厉,很可怕的人,是真的吗?” “嗯……,他脾气确实不怎么好。” “拓哉还说他的父亲不会同意我和他在一起,那这一次怎么突然就愿意为我们准备婚礼了呢?” “这个……” 夏桑榆的脸上露出迟疑之色。 看到温心怡被蒙在鼓里,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真的好想把真相都告诉她,让她知道两天后将要娶她的人根本不可能是拓哉,而是拓哉的父亲! 可是……,这样的真相,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儿? 夏桑榆踌躇良久,最后还是决定什么都不告诉温心怡。 先让她高兴两天吧…… 陪着温心怡聊了会儿天,夏桑榆从房间里面退了出来。 因为两天后千野庄园将会迎来一场盛大的婚礼,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夏桑榆跟庄园的佣人都很忙。 千野加藤没有再找过夏桑榆的麻烦。 自那一夜惊魂之后,夏桑榆养成了睡觉倒锁房门,并且用重物将房门死死顶住的习惯。 只有这样,她才会有安全感,睡觉才会觉得踏实。 这天晚上,她刚刚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来呼吸透气,房门就被静子敲响了:“也香,麻田也香,你睡了吗?” 夏桑榆坐在梳妆台前,故意用睡意朦胧的声音道:“嗯,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情,还是明天再说吧!” “不行!老爷让你马上去他的房间一趟!” “什么?” 夏桑榆呼一下站起身:“我不去!我都忙一天了,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反正我把老爷的话带到了,去不去随你吧!” 静子十分冷淡,丢下这一句就走了。 夏桑榆心里反而忐忑起来。 想了想千野加藤那些令人发指的手段,她只得把人皮面具戴在脸上,穿了一件十分保守的长袖高领衣服在里面,外面套上佣人装,开门走了出去。 夜已经很深了。 真不知道千野加藤抽的是哪门子疯,这大半夜的叫她过去,该不会又将她认作是宫如玉吧? 想起那一夜的惊悚,夏桑榆将衣领最上面的一颗纽扣也扣上了。 她来到主堡这边,上了二楼,推开了千野加藤的卧室门。 千野加藤身穿简洁舒适的家居服,正坐在红木案几前面,一个人自斟自饮,已经有了三分醉意。 壁灯的辉映下,他那双阴沉冷漠的眼睛里似乎有些异样的情绪在流淌。 看见夏桑榆进来,他咧嘴笑了笑:“也香,来,帮我斟酒……” “是!” 夏桑榆自从得知了千野加藤的狠毒手段之后,就一直在学着努力顺从。 她走过去,跪坐在千野加藤的旁边,端起酒壶往他面前的酒盏倒了一杯后劲十足的杏花清酒。 “老爷,明天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你怎么不早点睡?” “睡不着!” 千野加藤将杏花清酒一口喝掉大半杯,神色恍然的看向对面一只小相框:“我想你母亲了!” 这一刻,他身上的戾气消失殆尽。 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与怅然。 夏桑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只比书本略微小些的相框里,有一张黑白的女人照片。 女人微微侧着脸,鼻梁秀挺,唇角带笑,目光温润如波。 是一个十分美丽又有韵味儿的女人。 夏桑榆的心房轻轻一窒:“原来,她长这样……” “是啊!她还是这么年轻美丽,可我已经老了……” 千野加藤低低感叹,手指从相框上轻轻抚过。 “如玉,我一直都在盼着你能回来听我的忏悔……,当年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时懦弱,让你从我的身边离开!对不起如玉……,是我辜负了你!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咱们还有一个女儿……” 他表情苦涩,说完将杯子里面的清酒一口饮尽。 再开口,声音已经暗沉得异常:“我把女儿接到了身边,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她,不让她离开庄园一步!” 夏桑榆在旁边低低吐槽了一句:“你这样的保护,我可消受不起!” 他这样的父亲,有还不如没有呢! 千野加藤冷寒的目光往她的身上淡淡扫来:“你说什么?” “啊?我没说什么!” 夏桑榆又帮他斟酒,岔开话题说道:“老爷,时间不早了,要不你早点休息吧?” “不!我叫你过来,除了让你陪我缅怀你的母亲,还有一些东西想要让你看!” “什么东西?” “你先扶我起来!” “哦,好的!” 夏桑榆听话的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你要去哪里?” “扶我去卧室……!” 他摇摇晃晃,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打结。 像是快要醉了。 夏桑榆往他的卧室看了一眼,暗暗在心中打定主意,如果千野加藤今天晚上敢把她当做宫如玉的话,她就一不做二不休打晕他,绑架他。 她就不信用他的性命做要挟,他还不肯放过她,不肯放过千野拓哉和温心怡。 千野加藤在她的搀扶下,来到卧室最里面的一面墙壁前:“也香,把那油画掀开!” “是!” 夏桑榆听话的将油画掀开,露出里面一个极为隐蔽的机关。 千野加藤打了一个口气极重的酒嗝,沉声说:“摁一下。” “啊?我摁?” 通常情况下,这样的机关都会关系着一个极其重要的机密。 她一个女佣,摁开机关合适吗? 千野加藤大手一挥:“摁!我让你摁你就摁!” “那好吧!” 她用手指将那摁扭轻轻一按,一只保险箱出现在她的面前。 保险箱上面镶嵌着五色宝石,看上去极为华贵。 正文 第346章 来,吃了这两块无价之宝 夏桑榆眼底掠过一抹疑惑的神色。 在这庄园里,各种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都是随处摆放,还有什么东西值得珍藏在这样华贵的保险箱里? 她将保险箱从内嵌的墙壁里面取出来,双手捧到千野加藤的面前。 “老爷,你是要这个吗?” “嗯!”千野加藤的大手从保险箱的盖子上面轻轻抚过:“也香你知道吗?这里面装着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夏桑榆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角:“能有多珍贵?” “无价之宝!” 千野加藤捧着保险箱来到了旁边的桌子前。 虹膜识别,指纹开锁,保险箱啪一声打开了。 夏桑榆往里面看了一眼,大失所望道:“这就是你的无价之宝?” “对!这就是我的无价之宝!” 千野加藤说着,将两罐手工烘培的小饼干从保险箱里面小心翼翼取了出来。 罐子是普通的玻璃罐子,饼干也是普通的烘培饼干。 真不知道所谓的无价之宝,从何谈起? “老爷,你慢慢把玩你的无价之宝吧,我先……” “你别走!” 千野加藤伸手拉住了她:“这些饼干,都是你母亲生前为我烘培的,今天晚上,你陪我吃两块!” 夏桑榆心底这才有了些异样的涟漪:“这是我母亲为你烘培的?” “没错!这一罐是我和她过第一个新年的时候,她送给我的新年礼物!” 他拧开罐子,从里面取出一块递给她道:“你看,这上面还有字,正面是‘新年快乐’,背面是‘Happynewyear’!” 夏桑榆看了看,饼干上面确实有字。 虽然已经过了二十多年,可是这上面的字迹还是模糊可辨。 她心有感触,低声说道:“那时候,你们一定很幸福吧?” “当然!我们发誓一生一世都只爱对方一人……” 他说着,又将另外一只罐子揭开,从里面取出一块递给她道:“这是我生日的时候,她亲手做来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饼干上面也有字,正面是生日快乐,背面是‘HappyBirthday’! 夏桑榆看着掌心的两块饼干,终于有些微微的动容:“老爷……,这就是你心里的无价之宝?” “没错……” 千野加藤拿起一块饼干放进口中,有滋有味儿的嚼了起来:“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吃一块饼干……,我就会想起从前和她在一起的日子……” 简单的几句话,他说着说着竟是哽咽了:“她说等到我们结婚的时候,再亲手帮我做一罐,要在正面写上‘我爱你’,背面写上‘ILoveYou’……,只可惜,我永远都得不到这样的礼物了!” 夏桑榆的眼眶也微微有些发热:“老爷,你别难过,如果她还活着,知道你如此珍惜你们之间共同有过的那一段时间,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她不会原谅我……” 他声音凝噎,继续说道:“是我害得她未婚先孕,是我害得她被她家里人所不容,是我害得你一生下来就被宫氏长辈遗弃在外,也是我,害得她抱憾而终!” 眼泪终于忍不住,顺着他苍老憔悴的脸颊流淌了下来。 这二十多年,他一直都生活在痛失所爱的悲恸和悔不当初的愧疚当中。 只有在面对宫如玉留下的这两罐遗物的时候,他身上的凶戾杀气才会消散殆尽,变成一个思念爱人的普通男人。 夏桑榆将纸巾递到他的面前:“别难过了……,她那么爱你,也不希望看到你活得这样痛苦!” “你说得没错……,送如玉回Z国的那一天,如玉说了和你同样的话……,她希望我开开心心的活着……” 千野加藤接过纸巾胡乱的擦拭了脸上的眼泪,又从另外一个罐子里面取出一块饼干,张口就要咬下去。 夏桑榆急忙摁住他:“别吃!” 他不悦的看向她:“为什么?” “这饼干都二十多年了,就算没有长霉,也早就过期变质,不能吃了!” 夏桑榆说着,就想要将他手中的饼干夺过来。 他却脸色一沉:“她留下的东西,怎么可能长霉?怎么可能过期变质?” 说着,将饼干一口丢进嘴巴里,咔嚓咔嚓的咀嚼起来。 夏桑榆看得连连皱眉:“你就不怕拉肚子么?” “她留下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让我拉肚子?” 他神色偏执,自己接连吞下两块饼干不说,还要她也将手中的两块饼干吃掉。 若是寻常的饼干,她毫不犹豫就会吃下去。 可是这两块饼干,都过了二十多年呐! 就算是一层层密封得再好,也早就霉变过期了啊! 她迟疑着不肯将饼干往嘴巴里面送:“我就不吃了吧……,我不饿……” “必须吃!这是你母亲亲手为我们做的!” 千野加藤表情严厉,说话间伸手就抓住了她的后颈:“吃!必须吃!” 他强迫她仰起头,硬是将两块饼干塞进了她的口中:“寻常人想吃我还不给他们吃呢!若你不是她的女儿,只怕连见也见不到如此珍贵的东西!” 夏桑榆左右晃动脑袋,紧紧咬着齿关,抗拒这两块吃下去就会坏事儿的饼干。 千野加藤很快就没了耐性。 他松开她,冷笑一声说道:“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吃下这两块饼干,然后回附堡那边休息!” 她问:“第二个选择呢?” “第二个选择。”他邪气十足的盯着她:“揭下你脸上的假面,以如玉的身份陪我……” “别说了!我吃还不行吗!” 夏桑榆二话不说,直接就将两块饼干一起放进了口中。 饼干实在存放得太久了。 一入口,就全部散成了糠。 她努力生吞,硬是将满口糠粉全部吞了下去。 “好了,我已经吃了,老爷晚安,老爷再见!” 她一刻也不敢耽搁,几乎是逃一般从千野加藤的房间里面逃了出来。 她的脚步又急又快,几乎是小跑着往楼梯的方向跑去。 吉川千奈穿着空白宽松的睡裙,像幽灵一般站在走廊的中央,一双空洞如枯井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仓皇落跑的夏桑榆。 夏桑榆是跑近了才发现吉川千奈的存在。 她猛地顿住脚步,表情僵硬的讪笑说道:“千野夫人,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吉川千奈阴森森盯着她,齿缝里面恶狠狠挤出两个字:“贱人!” 夏桑榆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千野夫人,你好端端的骂我做什么?” “贱人!勾,引老爷的贱人!” 疯子的逻辑,真的是好奇怪。 说着说着,居然就动手了。 夏桑榆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起身到了跟前,伸手就要揪扯夏桑榆的头发。 桑榆大惊失色,本能的伸手往她身上猛然一推:“滚开,别碰我!” 她刚刚被逼着吃了两块可疑的饼干,现在一出来又被疯子缠上,心里实在气忿难平,出手一推,力道就过重了。 吉川千奈的身体已经瘦得像个纸片人了,被她一推,顿时就往后仰跌,咕噜噜从楼梯上面滚了下去。 夏桑榆吓傻了。 足足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千野夫人,千野夫人你没事儿吧?” “别管她!她死不了!” 千野加藤的声音从后面冷冷传来。 夏桑榆战战兢兢道:“可是,可是她出血了!” “出血了也不用管她!” 千野加藤看向吉川千奈的眼神里面,充满了嫌弃和不喜。 很快,两三个佣人上前,将躺在地上不停哀嚎的吉川千奈架起来,往楼上拖去。 经过夏桑榆身边的时候,吉川千奈还是凶狠很的瞪她:“贱人……,我亲眼看见你从老爷的卧室出来……” 夏桑榆不想与疯子计较。 可是这样被人来来回回的叫着贱人,心里也难免火起。 她转身看向千野加藤:“千野老爷,千野夫人这样神志不清恐怕会惊扰到明天的宾客,不如就将她关在楼上吧?” “好!”千野加藤一口就答应下来:“秀子,你就负责看守着她,如果她跑出来了,我唯你是问!” 叫秀子的女佣连忙应道:“是,老爷。” 夏桑榆这才松了口气,给千野加藤打了招呼,回到了附堡这边的佣人房。 这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一整晚肚子都隐隐作疼。 到天亮的时候,更是出现了恶心和发烧的症状。 温心怡一大早就过来瞧她的房门:“也香,也香你快起来帮我整理一下妆容吧?” 夏桑榆满头冷汗的蜷缩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道:“我不舒服……,他们不是给你准备了专门的化妆师么?” “我不喜欢日本这边的妆容!” 温心怡满脸喜色,在门外娇嗔着抱怨道:“他们给我的脸上敷了好多白粉,嘴唇的形状也给我描得好滑稽……,总之我就是不喜欢他们给我画的新娘装,看上去像是戏子,又像是小丑。” 夏桑榆勉强撑起身:“可是……,我今天真的是不行啊……” “我不管嘛!我是新娘我最大,你今天无论如何都得为我画个漂亮的新娘装!” 温心怡满心期待,一定要用最美的妆容出现在爱人拓哉的面前。 正文 第347章 要让新娘子下不了床 她使劲拍门:“也香,也香你快点起来啊,再晚就来不及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马上穿上漂亮的婚纱,以最美的妆容出现在千野拓哉的面前了。 夏桑榆昨天晚上被千野加藤逼着吃了两块存放了二十多年的饼干,这时候已经难受得快要死掉了。 腹痛如绞,肛,门胀得难受,明明想要腹泻,可是蹲在洗手间半天都拉不出来。 恶心想吐,肠胃一阵阵痉挛翻涌,却什么都吐不出。 难受得快要死了,却上下都排泄不出去。 她知道坏事儿了,那两块饼干,真的不能吃! 她双腿打颤,扶着墙壁来到洗手间,弯腰趴在洗手台上面又是一阵抑制不住的干呕。 搞出了一身冷汗,却还是什么都吐不出。 房门外面,温心怡还在不停的拍门:“也香,我的好也香,我在这庄园里面就只认识你一个人,你不帮我的话,就没人会帮我了……” 夏桑榆心烦意乱:“你催什么啊催……” “求求你了,好也香,你帮帮我吧……,时间快来不及了……” 温心怡真是个蠢女人,一直到这时候,她还以为自己要嫁的人是千野拓哉。 夏桑榆身体难受,心情也十分郁闷。 她已经预想得到,今天晚上的洞房花烛夜,铁定会是一场人间罕见的巨大悲剧。 唉……,看在都是女人,又都是来自Z国的份儿上,她就满足她这最后的心愿吧。 夏桑榆将手指伸近喉咙处,一阵抠挠,终于‘呃……’的一声,吐出了一阵难闻的酸水。 吐出来之后,感觉就好了些。 她戴上人皮面具,把妆容做了简单的修饰,不让自己看上去那么病态苍白。 温心怡看见她出来,连忙上前道:“也香,你总算出来了,快,快帮我化妆吧,我快来不及了……” 夏桑榆将手放在小腹上:“你稍等,我先去找点药吃一吃!” “你真不舒服啊?我帮你叫家庭医生!” 千野加藤为了能够让温心怡完好的出现在婚礼上,提前就给她配备了家庭医生。 医术虽然谈不上有多高明,但是治个头疼脑热没什么问题。 夏桑榆将药片丢进口中,又喝了一大杯温水下去,肠胃总算是舒服了些。 她给温心怡画了一个清新淡雅的妆容,帮她把婚纱换上,把各种奢华至极的珠宝首饰也一一戴上。 温心怡看着镜子中娇美的容颜,含羞道:“也香,你说拓哉会喜欢这样子的我吗?” “会喜欢的!你今天特别美!” 夏桑榆不忍再看她一脸向往的幸福深色,心情有些沉重的说道:“心怡,有件事情,我想我必须得告诉你了!” “什么事情?” 温心怡没有察觉到夏桑榆神情当中的异样,她一面漫不经心的询问,一面对着镜子不断察看自己的妆容。 真的是好美啊! 正面看很美,侧面看也很美。 一想到再过几个小时,就能够和千野拓哉拜堂成亲了,她的脸上就浮上了一抹娇羞的红晕。 夏桑榆见她沉溺在对未来的憧憬当中无法自拔,一时又犹豫起来: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呢? 告诉她,她肯定现在就会哭闹不休,说不定会撞墙,会跳楼,会割腕,会想尽一切办法自杀反抗。 不告诉她,她最多也只能再开心三四个小时了…… 桑榆正是纠结的时候,一名叫真子的女佣走了进来:“麻田也香,老爷让你过去一趟!” “老爷找我?” 夏桑榆看了温心怡一眼,疑惑的问道:“他找我什么事儿?是叫我把心怡小姐带过去吗?” “不是!老爷只是让你过去,至于心怡小姐……” 真子看了温心怡一眼:“心怡小姐还是等会儿再过去吧!婚礼还有几个小时才能开始呢!” 温心怡穿着漂亮的蓬蓬婚纱,抿着笑意道:“也香,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等到婚礼仪式开始的时候再过去不迟!” “那好吧,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婚礼开始之前,我过来接你!” 夏桑榆跟着真子往主堡这边走。 这两三天的时间,家里面的佣人已经将庄园装饰得喜庆光鲜,里里外外焕然一新。 现在才早上九点半,庄园里面就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些宾客。 千野加藤穿着一套质地细腻的墨绿色暗纹和服,外面套着一件绘有松鹤图文的羽织,显得格外正式隆重。 那条象征着无上权贵的黄金巨蟒就盘在他脚边的红毯上,懒洋洋的蠕动着,时不时的吐一吐黑色的蛇信。 夏桑榆看到这条黄金巨蟒,就远远停住了脚步:“老爷,你找我?” “嗯!”千野加藤缓缓问道:“她还好吧?” “还好!她一直以为等会儿和她举行结婚仪式的人是千野拓哉!” “哈哈哈,她若知道和她结婚的人是我,肯定会觉得很惊喜的!” “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夏桑榆总觉得今天这婚礼搞不好就要出人命。 千野加藤却神色轻松,抚着身边的黄金巨蟒,含笑说道:“也香,上次多亏了你的提点啊,我请专家看过了,大花前段时间被人下了一种叫做歃血丸的药物,脾性大变,确实有生吞饲主的危险……” 夏桑榆呵呵干笑:“你没事就好!” 没想到随口胡诌的话,居然歪打正着,替千野加藤排除了潜在的危险。 至于那歃血丸,不用想也知道是千野拓哉动的手脚。 他只要成功的害死千野加藤,就能顺理成章继承千野家族的一切事务,就能够光明正大的和温心怡在一起了。 只可惜……,他的完美计划,没夏桑榆随口的一句话就给戳破了。 这时候,一辆黑色的加长版林肯轿车驶进了庄园。 福田管家急忙上前帮着拉开车门:“表少爷,欢迎光临!” 詹姆斯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胸口处别着的那朵殷红色血樱一下子就灼痛了夏桑榆的眼睛。 她下意识的往后面缩了缩。 身边的千野加藤低声安慰道:“别怕,你现在是麻田也香,是我千野庄园的女佣,与从前那个夏桑榆毫无关系!” 夏桑榆伸手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心神稍稍安定了一些。 这时候,加长版的轿车上又走下来一人。 深蓝色细斜纹的西装,容貌英俊,眸含冷意,居然是……容慕北? 而且容慕北的手里,居然还牵着他的新婚妻子,莫思! 莫思这女人,为了参加千野加藤的婚礼,还特意穿上了一袭绘有灿烂花纹的日本和服。 冗长的裙摆,宽大的衣袖,腰上用鲜艳的彩带层层裹缠,在后腰上绑着的包包上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都说日本和服很美,夏桑榆却欣赏不了。 看见莫思扭着腰肢,迈着小碎步往这边袅袅娜娜的走来,她甚至还觉得莫思的样子十分滑稽。 在这囚笼一样的地方见到来自晋城的故人,她的思绪一下子就乱了。 她脑子里面一下子就想到容瑾西,想到了厉哲文与金宝宝,想到了晋城的一干人与事…… 她本能的就要抬步迎上去,千野加藤的手却一把抓住了她:“别着急,他们会过来的!” “……,是!” 她定了定心神,看着詹姆斯和容慕北往这边一步步走了过来。 还隔着几步远的距离,詹姆斯就哈哈笑着,热情的说道:“舅舅,我在Z国一听到你要结婚的消息,就连夜赶了回来……” 说着,他从随从的手里接过一只包裹着暗色绸缎的盒子,双手递到千野加藤的面前,低声耳语说道:“舅舅,这是我特意从Z国带给你的虎鞭杜仲酒,你喝了这个,保管你让我的新舅娘明天下不了床……” “是吗?哈哈哈,还有这样的功效?” 千野加藤笑呵呵将虎鞭酒接过来:“那我今晚一定得多喝两杯!” 夏桑榆在旁边,将两人的对话都听在了耳里。 她暗暗翻了一个白眼,下流,这么大年纪了,还想那些事情…… 一回眸,却正对上容慕北那双似要看穿一切的眼睛。 她愣了愣,急忙移开了视线。 这边,詹姆斯与舅舅千野加藤寒暄了几句,便热情的介绍说道:“舅舅,这位是来自Z国的容慕北先生,旁边这位是他刚刚新婚不久的妻子莫思女士!” 容慕北上前,礼貌道:“千野先生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莫思也扭着腰身上前,谄媚笑道:“千野先生,听说你的新娘子又年轻又漂亮,和我们一样都是来自Z国是吗?” “是啊!她叫温心怡!” “那我可以见见她吗?” “这……”千野加藤沉吟片刻,对身边的夏桑榆道:“也香,你带莫思女士去附堡那边陪陪心怡吧!” 夏桑榆却没有动。 她甚至都没有听到千野加藤在她的身边说了什么。 她的所有注意力,都落在了不远处下车的那一众宾客的身上。 那是一群来自异国的土豪宾客。 每个人都是披金裹银,十分扎眼。 而吸引夏桑榆的,是这一众异国宾客中的两个男孩子。 其中一个三四岁的模样,小嘴委屈的噘着,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瞳蕴着湿润的雾气,像是刚刚哭过。 另外一个略微小些,苍白的脸色,尖细的下巴,一双眼睛乌沉沉的带着些冷意,像是对周遭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夏桑榆在看见这两个孩子的时候,就被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惊喜胀满了心房。 正文 第348章 要搞事情 这一刻,她激动得连呼吸都忘记了! 这是她的孩子,是她弄丢的曜儿与小华庭。 还以为有生之年再也不能见到他们,没想到他们会突然之间就双双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激动得身体都抑制不住的轻颤,脚步一抬就想要迎上去。 手腕上突然一紧,千野加藤隐含威慑的声音传来:“也香,那是来自迪拜的贵客,你千万别冲撞了他们!” “迪拜?” 夏桑榆的剧烈起伏的情绪稍稍平伏了一些。 既然曜儿和小华庭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乔玉笙就在这附近! 说不定,她就在那一众披金裹银的女客当中。 这些女客都用金色的面纱敷面,面纱上面贴着花卉形状的金箔,朦朦胧胧,让人看不清楚她们的真实样貌。 她们的脖子上也戴着用黄金镂刻出来的花纹串饰,手臂上手腕上甚至脚踝上,都带着由黄金和珠宝镶嵌成的珠串饰品,金晃晃的十分扎眼。 夏桑榆根本没办法从五六名女客当中一下子就找出谁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乔玉笙。 就在她愣神迟疑的功夫,这帮来自迪拜的土豪宾客已经来到了跟前。 他们与千野加藤一一见礼。 对千野加藤身边蛰伏着的那条黄金巨蟒也都表示了极大的崇拜和尊敬。 夏桑榆站在旁边,不动神色的观察着五六名女客的反应。 她们对这条黄金巨蟒也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有的甚至低头在黄金巨蟒的身上轻轻一吻…… 唯有一名女客表现得战战兢兢,缩在后面始终不肯上前。 男客中,一名戴着白色头巾黑色头环的男子走上前,拉着那名胆小的女客,用英语道:“宝贝儿别怕,它很温顺,不咬人的……” 那女客还是显得有些害怕,偎在他身边走过去,抖抖索索对千野加藤见礼道:“千野老爷,恭喜你……” 夏桑榆一听这声音,心口就猛地咯噔了一下。 是乔玉笙! 真的是乔玉笙!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她强行将心头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对千野加藤道:“老爷,我带女客们去附堡那边陪新娘子吧?” “好好,莫思女士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千野加藤又含笑叮嘱道:“也香啊,莫思小姐是远道而来的贵客,这些来自迪拜的女客也都是第一次到咱们庄园,你一定要好生招待,千万别怠慢了她们!” “是!” 夏桑怡恭顺的答应一声,转身对莫思等人道:“你们请跟我来吧!” 莫思刚才还一心想着要见新娘子。 这时候听说身边这几名女客都来自迪拜,注意力一下子就转移了。 她满脸堆笑的与身边一位迪拜女客讨近乎:“你好,我叫莫思,请问你怎么称呼?” 那位迪拜女客倒也是个有礼有节的,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在面纱后面盈盈含笑:“我叫萨丽斯,她们是我的姐妹和嫂子……” 莫思似懂非懂的点头:“萨丽斯……,萨丽斯,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 萨丽斯笑笑,又对夏桑榆道:“也香姑娘,请前面带路吧!” “好的!请跟我来!” 夏桑榆带着一众女眷,慢慢往附堡那边去陪温心怡。 莫思若有所思的走在后面,突然出声说道:“啊!我记起来了,萨丽斯你是迪拜王室的公主吧?我在网上见到过你的名字!” 萨丽斯含笑点头,算是承认了。 一旁的乔玉笙却冷嗤一声道:“大惊小怪,我还是王妃呢!” 她说的是中文,在场的就只有夏桑榆和莫思听懂了。 莫思看了她一眼:“你?王妃?” “对啊!迪拜王子对我一见倾心,一周前已经与我闪电结婚了!” 乔玉笙语气自豪,说的还是中文。 她又看了看一左一右的曜儿与小华庭,得意的说道:“最难得的是,迪拜王子还不嫌弃我带着的两个孩子……” 莫思虽然很羡慕,但是却接受不了她的炫耀。 她当下冷哼一声道:“在迪拜,男人是可以娶好几个老婆的!你在迪拜王子的眼里,最多也只能算是一个新奇的玩物!” 乔玉笙气得跺脚:“你胡说!” “呵呵,是不是胡说你心里应该最清楚了!” 莫思冷冷呛了她两句,又改用英语与萨丽斯套起近乎来:“听说迪拜是一个神奇的国度,你们的都城真的是一半建在沙漠上,一半建在海水上吗?” 萨丽斯十分有教养,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面带着笑意,极有耐心的回答她的问题。 夏桑榆对于莫思与乔玉笙的互呛并未在意,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两个小宝贝儿的身上。 曜儿长高了些,也瘦了些,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瞳盛满了惶恐,一面跟着她们往附堡的方向走,一面不安的四下打量…… 他离开了熟悉的生活环境,离开了爹地和娘亲,突然就跟着一个陌生的女人来到这样陌生的国度,一定是吓坏了。 和他比起来,小华庭反而要镇定许多。 小华庭还是那么瘦弱苍白,早产的孩子要长得像足月孩子那般茁壮,还需要后天好好调理才行。 他的小脸始终冷冷的绷着,小身板挺得直直的,不哭不闹的样子,反而让人觉得心酸。 夏桑榆将一众女客带到二楼温心怡的房间。 “心怡小姐,她们都是今天前来道贺的宾客,想要陪你说说话!” 夏桑榆一一为她们做了简单的介绍。 温心怡听说莫思也是来自Z国,态度立马就变得热情起来,拉着莫思问长问短,十分亲热。 夏桑榆虽然也来自Z国,可是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女佣,身份实在太低微了些。 而温心怡是马上要嫁给千野拓哉做女主人的人,如果与一个女佣走得太近的话,是会有失身份的。 又听说另外几位女客都是来自迪拜的王妃与公主,温心怡顿时觉得自己像是掉进金窝窝了,兴奋得不行。 夏桑榆见她们聊得热络,便走过去,一手牵起曜儿,一手牵起小华庭:“我带你们去找别的小朋友玩吧?” 小华庭面无表情,小手一用力,从她手中挣脱了。 然后他看也不看夏桑榆一眼,迈着小腿儿就往乔玉笙的身边跑去。 曜儿却没有跑。 她的手牵上他的小手的时候,他稚嫩的脸上就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 那双澄澈明净的眼瞳里面飞快的闪过疑惑与期待。 他仰头看着这个陌生的女人,眼神慢慢变得热切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有两个名字!一个日本名字,一个Z国名字,你想听哪个?” “我想听你的Z国名字叫什么?” “那你跟我来,我单独说给你一个人听好不好?” “好!” 曜儿糯糯的应了一声,态度是前所未有的乖巧。 夏桑榆带着他来到了她晚上睡觉歇息的佣人房,房门一关上,她就忍不住紧紧抱住了曜儿:“曜儿……” 久别重逢的激动,让曜儿的声音也一下子就哽咽起来:“你,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曜儿,对不起……” 夏桑榆抱着他,在他的耳边又愧又悔的说道:“都怪娘亲,是娘亲没有把你照顾好……,那天你被那只巨大的皮卡丘劫走的时候,我明明都听见你在叫我娘亲,可是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继续说道:“是我把你弄丢了……,呜呜……,我还以为这一辈都再也见不到你了……,曜儿,我的好曜儿,你这段时间受苦了……” 曜儿的眼眶里面也盈盈然含满了泪水。 他用肉乎乎的小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你真的是我的娘亲吗?” “嗯!曜儿你先等一下,我证明给你看!” 夏桑榆起身,用特效卸妆水将人皮面具润湿,然后轻轻拍打了一会儿,再当着曜儿的面将菲薄如羽的面具揭了下来。 当她的真实容貌露出来的时候,曜儿小嘴抽搐着,终于还是没忍住,哇啊一声哭了起来:“娘亲……” “别哭别哭!曜儿别哭!” 她劝曜儿别哭,自己的眼泪却像是断线的珠子一般,噼噼啪啪的直往下掉。 最后还是曜儿反过来安慰她:“娘亲,你别害怕,现在爹地不在身边,我会保护你的!” 母子两个在房间里面说了好长时间的悄悄话。 夏桑榆重新戴上面具,当着曜儿的面重新变回了麻田也香。 半个小时后,母子两人手牵手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新娘子这边,已经闹翻天了。 温心怡从莫思的口中得知自己要嫁的人是千野拓哉的父亲,顿时气得又哭又闹,吵着要见千野拓哉。 夏桑榆进去的时候,温心怡已经将头上的花冠摘下来扔在了地上。 奢华梦幻的婚纱也被她用剪刀剪得七零八落。 “混蛋!千野拓哉你这个大混蛋,你说过要娶我的……” 这两三天时间,她做梦都在畅想着与千野拓哉的幸福生活。 现在突然听说要夹的人是千野拓哉的父亲,她实在是接受不了。 正文 第349章 送她们入黄泉,坠地狱 莫思等人在旁边看好戏。 乔玉笙则轻轻笑着,酸溜溜的说:“哟,这是怎么回事,当父亲的要娶儿子的恋人?呵呵呵,现代版李隆基与杨玉环吗?” 夏桑榆带着曜儿走过去,正听到这句酸不拉唧的嘲讽话。 她的脸色沉了下来,黑着脸对乔玉笙和莫思道:“这是千野家族的家务事,就不劳你们在这里费心了!” 乔玉笙倨傲的挑眉:“你一个女佣,凭什么用这样的语气和我们说话?” 夏桑榆知道乔玉笙是个心思敏锐之人,若与她过多的纠缠,说不定就被她从细节中窥破身份了。 所以,她不想与她多费唇舌。 转过身,对一旁的真子道:“真子,你带这几位贵客去主堡那边吧!” “是!”真子答应一声,上前对萨丽斯等人恭敬道:“尊敬的公主,请跟我来吧!” 萨丽斯也正觉得无聊。 新娘子突然之间性情大变又哭又闹,看上去虽然很热闹,可是她们几个人叽里呱啦说的全都是深奥难懂的中文,她一句也听不懂。 所以,眼前这番混乱的景象,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她站起身,带着身边一众女眷,跟在女佣真子的后面很快就离开了。 乔玉笙却没有走。 她狠狠瞪向夏桑榆:“你很拽嘛!” 夏桑榆垂着眼睫:“如果冲撞了你,我道歉!” 说是道歉,态度却不冷不热,哪里有半点儿诚心道歉的架势? 乔玉笙正要发难,一旁的曜儿突然说道:“娘亲,我饿了!” 乔玉笙怔了怔:“曜儿,你,你叫我娘亲了?” 自从她让光头蛇塔图假扮皮卡丘将曜儿劫到身边之后,曜儿就一直敌视她,从未主动开口和她说过一句话。 而这时候,曜儿不仅主动开口说话,还破天荒的叫她娘亲了。 她喜不自胜,连声应道:“饿了吗?走,娘亲这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说着,她走过去就要去牵曜儿的小手。 曜儿却像是没看见她伸过来的手,走到小华庭身边:“华庭弟弟肯定也饿了!” 他今天真是听话得异乎寻常啊! 乔玉笙看着两个孩子手牵手往门口走,心中一时感概颇多,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她先天性卵巢发育畸形,终生都没法孕育属于自己的宝宝。 还好,命运始终都还是比较眷顾她,将两个如此可爱,如此懂事的男宝宝送到了她的身边。 能听到他们叫她娘亲,能守护着他们一天天长大,她便觉得人生再也没有遗憾了。 乔玉笙此时也没有心情继续为难夏桑榆了,急忙快步跟了上去:“曜儿,曜儿你慢点儿,当心别摔着……” 夏桑榆的目光从曜儿和小华庭的背影上收回,便又对上了莫思冷锐的目光。 她心下一沉,尽量做出若无其事的表情:“莫思女士,你还有事儿吗?” “我留在这里,是有一句话想要单独告诉你!” “什么话?” “我先生容慕北刚才一见到你,就一直在盯着你看,不知你察觉没有?” “他有盯着我看吗?” 夏桑榆装糊涂的干笑了两声:“他该不会是觉得我长得像他的初恋情人吧?” “初恋情人?”莫思嘲讽一笑,毫不避讳的说道:“如果你的胯下长有小丁丁,我倒是真的会怀疑你是他的初恋情人!” 夏桑榆反应也是够快,随口就说了一句:“哦,原来他喜欢的是男人啊?如此说来,你的真身应该也是男人咯?” 这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想要收回也来不及了。 莫思的眼瞳微微眯起,一抹寒光从眼底闪过:“你知道得太多了!” 夏桑榆急忙回到女佣的状态,后退半步,敛首低头,恭顺道:“莫思女士你别生气,我只是随口胡说的!” “随口胡说?” “是!若有冲撞之处,还请莫思女士海涵!” “哼!看在你只是一个女佣的份儿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莫思走到她的面前,伸手突然就扼住了她的下巴:“若你敢到处乱说,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莫思骨子里是个男人,一用力,夏桑榆就觉得下巴快要被他捏碎了。 她忍着一耳光甩出去的冲动,皱着眉头示弱道:“莫思女士你放心,不该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会说!” “还有我的先生容慕北,如果你胆敢打他的主意,我一定会揭了你的皮!” “不敢不敢!我们做佣有做佣的规矩,不敢乱来的!” “如此最好,不然的话,可就别怪我打狗不看主人!” 莫思猛地推开她,傲慢的冷哼一声,抬步走了。 夏桑榆揉着被捏痛的下巴,心里也升起了一股子杀意。 一个乔玉笙一个莫思,这都是她不同戴天的仇人。 她想要畅快舒心的活着,就必须得送这两个女人入黄泉,坠地狱。 敌在明,她在暗,想要报仇,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 只是…… 该用什么手段来收拾这两个狠毒的女人才解恨呢? 夏桑榆站在原地,怔怔然,失了心神。 温心怡在旁边不停的又哭又闹,该砸的东西已经砸了,该剪碎的东西也都剪碎了,该咒骂的也都咒骂了。 本以为这满屋子的女人至少也得有一两个上前来劝阻安慰自己才是。 没想到她们居然全是看热闹的。 看完了热闹,她们和女佣麻田也香打了招呼,就这么走了。 刚才还闹哄哄的房间,现在就只剩下了她和麻田也香两个人。 而麻田也香身为她的随身女佣,看见她遭受如此巨大的变故,也不过来安慰她,就那么傻傻的杵在原地发起呆来…… 温心怡很快就觉得自己一个人闹下去太没劲了。 她握着剪刀走到夏桑榆的面前,大声嚷道:“麻田也香,你今天必须得给我一个说法!” 夏桑榆愣愣怔怔看向她:“什么说法?” “你早就知道要娶我的是千野老爷,不是千野拓哉对不对?” 温心怡挥舞着手中的剪刀,愤然质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一直都不肯把真相告诉我?千野拓哉呢?我要见他!” 明晃晃的剪刀,让夏桑榆的心神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她眸光锐戾的看向温心怡,硬声说道:“温心怡,我给不了你说法,不过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温心怡被她眸光中的狠色震了震,身上的怒气顿时弱了好多:“什么选择?” “第一个选择,你可以用你手中的剪刀自尽身亡,我保证不拦着你!回头我就告诉千野拓哉,说你忠于爱情,殉情身亡了!” 她说得稀松平常,温心怡却变了脸色。 她慌忙将剪刀扔在地上:“我,我为什么要自尽?我还没活够呢!” 夏桑榆看了一眼地上的剪刀,绷紧的心弦放松了些。 她正了正心神,继续说道“既然你还想活着,那就不妨考虑一下我给你的第二个选择!” “你说,我先听听!” “第二个选择可能会有些麻烦!” “我不怕麻烦,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能与拓哉在一起,再麻烦我也不怕!” “那好!你附耳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这千野庄园里面的防御系统超一流,监听监控系统也都是世界先进水平。 她可不希望说出来的话,都被千野老爷听了去。 温心怡满脸都是对生的渴望,对爱的渴望。 她依言附耳过去:“好,你说吧,我听着呢!” 夏桑榆这般这般,如此如此的低语了一通。 末了,她问:“你敢吗?” 温心怡担忧的看向她:“这样行吗?我们会不会都死在这里啊?” “你怕什么?就算要死,也是我死在你前面!” 夏桑榆伸手在温心怡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温室的花朵,你必须得勇敢一点儿!” 如果不勇敢,就只能嫁给千野加藤。 夏桑榆相信温心怡不管出于哪方面的考虑,都会做出一个明智又勇敢的决定。 安抚了温心怡,夏桑榆再次回到了主堡这边。 宾客比刚才更多了。 有显赫尊贵的皇室后裔,有金发碧眼的异国贵宾,更有日本当地的达官显贵。 千野加藤带着他的黄金巨蟒接受大家的祝福和崇拜,人逢喜事精神爽,他高兴得哈哈哈哈的笑声停也停不下来。 夏桑榆本来是极其憎恶这个手段变,态的日本小老头儿的。 可是昨天晚上被他强迫着吃了两块饼干之后,对他的感情莫名其妙就变得复杂了些。 憎恶七分,还有三分,大概是同情吧? 还隔着十几步的距离,她就看见他在那里得意忘形的仰着头哈哈大笑。 那副样子,真的很欠扁! 她郁闷的叹了口气,抬步就准备过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夏桑榆!” 她毫无思想准备。 猛然之间听到自己的名字,身形本能的顿在了原地。 一秒钟之后,她反应过来,不由得在心里暗叫了一声糟糕。 她不是夏桑榆,夏桑榆一出机场就被人爆头了。 她现在是麻田也香,与夏桑榆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她一听到名字就停下,这不是欲盖弥彰么? 夏桑榆在心里暗骂自己是愚蠢的猪头,同时她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举步继续往千野加藤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男人被她的举动逗得噗嗤一声轻笑:“在我面前就别装啦!难道你不想知道容瑾西的现状么?” 正文 第350章 爱情它是跪着的(节日快乐哦~) 夏桑榆的身形再次顿住。 她可以假装自己不是夏桑榆,但是在面对容瑾西的问题时,她做不到若无其事。 她和容瑾西之间,还有一个天大的误会没有澄清。 他生气的时候会如同魔鬼附体,恨不得将整个世界摧毁。 她给他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气消了没有! 她慢慢转身看向站在几步之遥的容慕北:“你想说什么?” 容慕北玩味一笑:“我果然没看错,真的是你!” 她往他面前走了两步:“他怎么样了?” “呵呵,想知道?” “你这不废话吗?快点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出车祸了!很严重的车祸!” 容慕北的话一出口,夏桑榆的脸色就瞬间变得煞白。 她强撑着问道:“你骗我的吧?他有专用司机,身边还跟着两个随从……,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出车祸?” “他在酒店里面亲眼目睹你和厉哲文偷晴出轨之后,回去就一直关在房间里面喝闷酒……” 容慕北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金色打火机,缓缓说道:“后来,莫思去容氏公馆看他,顺便就告诉了他你被日本警方带走的事情,他便急急忙忙开车出门,前往晋城国际机场想要将你留住……,途中的时候,与一辆载重几十吨的大卡车撞到了一起……” 夏桑榆眼前发黑,急声问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容慕北,你快点告诉我,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腿骨粉碎性骨折,我听说急救人员赶到之后,第一时间就为他做了一个简易的腿骨固定手术,可是他为了从撞废的汽车中找回一只普通的粉饼盒,又强撑着爬进了车里……,后来听说是伤到了骨髓神经,只怕下半辈子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容慕北说完之后,一抬眼,发现夏桑榆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粉饼盒应该是她三年前送给她的。 里面的小镜子上,有她留下的一枚唇印。 他真的是太傻了! 明明对车祸现场有强烈的心理后遗症,却还拖着病腿去找那么一个不值钱的粉饼盒…… 容慕北笑呵呵的看着她:“怎么?很揪心,很难受?” 夏桑榆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深吸一口气道:“我没事儿,只是眼睛被风迷了……,好了容慕北先生,没事儿的话,我得去找千野老爷了!”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儿吗?” 夏桑榆再次看向容慕北,说话的声音还残留着些哽咽的余韵,眼神却异常的清冷绝然。 容慕北原本还想要好好调笑她一番,对上她冷然的眼神后,心下一凛,神色也跟着正经了许多。 他上前两步,走到她跟前正色说道:“告诉我,你到日本之后发生了什么?官方消息说你一出机场就被人射杀了……,你又是怎么到千野庄园的?” 夏桑榆淡淡的秀眉不知不觉拧紧:“我被射杀的消息,瑾西也知道了?” “是!你的消息连续三天飘在热搜头条,所有人都知道了!” “那他……还好吗?” 她颤声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眶再次湿润了。 他得知她被人射杀身亡,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他会为她的离世而感到难过吗? 她留在狮子布偶里面的解释,他有听到吗? 他是不是还因为她与厉哲文的‘偷晴’而深深的憎恨着她? 她‘死’了,他应该全部都放下了吧? 夏桑榆心念电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觉得万念俱灰,连紧锣密鼓筹备的逃亡计划都没力气去实施了。 容慕北见她脸色煞白,额头上汗津津出了一层冷汗,不由得也有些心软:“他死不了,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说话间,情不自禁的抬起手,往她微凉的脸颊抚,摸上来:“我知道你一个人在千野庄园不容易……,需要什么帮助,你尽管开口吧,只要是我能够做得到,我一定帮你……” 他亦正亦邪,亦敌亦友。 很多时候,夏桑榆想要与他势不两立划清界限,可是他却又会露出一丝令人拒绝不了的善意。 有时候她想要与他搞好关系,他却要露出狰狞的獠牙,吓得她唯恐避之不及。 就好像现在,他守在这里,明明是要戳穿她的身份,戏弄戏弄她的,可是却在看到她伤心难过的时候,给了她一丝希望。 他救过夏桑榆的命,夏桑榆却从来就看不透他。 眼看着他的手就要抚,摸上她的脸颊,她的眼角余光却捕捉到一道极其冰冷锋利的目光。 她抬眼看去,只见莫思正站在几步之遥的地方,满含敌意的瞪着她。 她心下一惊,急忙后退两步:“容慕北先生,你认错人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转过身,她快步往千野加藤的方向走去。 莫思盯着她的背影,拳头早就已经攥得咕咕作响了。 该死的女佣,刚刚在附堡那边才警告过她,让她别打容慕北的主意,这才几分钟时间,她居然就勾搭上来了…… 容慕北走到她身边:“思思宝贝儿,你在干什么?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还想问你在干什么呢!” 莫思瞪道:“你和那个女佣怎么回事儿?偷偷摸摸在干什么呢?” “女佣?哦,你说的是麻田也香啊?” 容慕北呵呵笑道:“我看她长得像日本一个女优,就随口问问她以前是不是拍过那种片子……” 他抬手搂过莫思,笑着安慰道:“你该不会吃醋了吧?你放心,我最讨厌女人了,这一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会碰!” 说完,低下头在莫思敷着白粉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哼!这还差不多!” 莫思得了他的吻,这才眉目舒展有了些笑意:“如果你敢碰别的女人,我一定用大剪刀将你那东西咔嚓一声剪掉!” 一面说,一面还对着他的下面做了一个剪刀手的姿势。 容慕北瞬时就觉得小腹下面蓦然一紧。 他急忙将她的剪刀手摁了下去,邪笑道:“为什么要用大剪刀?是因为我的比较大吗?” 莫思脸颊一热,娇羞嗔道:“反正比我以前的要大……” “比容瑾西的呢?” “我又没见过他的……” “你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好几年,都没见过?” “小时候见过,长大后,他就再也不肯和我一起洗澡睡觉了……” 莫思说着说着,神色就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他和瑾西哥哥多年的感情,到底还是禁不起世俗和时间的摧残,到现在,已经千疮百孔,面目全非了。 …… 夏桑榆来到了千野加藤的身边。 千野加藤一眼就看出她脸色有异:“怎么了?谁惹你哭了?” “没有!”夏桑榆不自然的牵了牵唇角:“就是昨晚吃了两块饼干,今天肠胃不舒服……,刚才呕吐过一阵,把眼泪都呕出来了……” “你肠胃不舒服怎么能怪饼干呢?一定是你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要不就是你昨晚睡觉凉了肠胃,绝对不是饼干的问题……” 爱人宫如玉留下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这二十多年,他每次心情不好,或者心情太好,都会从那罐子里面取一两块来吃。 从来就没有腹泻呕吐过。 所以,饼干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千野加藤一番否认之后,转而问道:“温心怡还好吧?” “她……”夏桑榆迟疑片刻,压低声音说道:“刚才莫思女士她们说漏了嘴,她知道要嫁的人是你了!” 千野加藤眉毛一挑:“知道了?那她是什么反应?” “开始的时候又哭又闹,还闹着要见拓哉少爷!” “哼!还想见拓哉?我偏不让她如愿,今天晚上我就要当着拓哉的面和她洞房花烛!” “……” 夏桑榆被千野加藤的话震住了,半晌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话。 千野加藤怒目瞪向她:“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以为我年纪大了,不能洞房了?” 这样直白的质问,逼得夏桑榆的尴尬症都快犯了。 她垂下眼睫,轻咳一声道:“千野老爷,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说吧,我这不正听着吗?” 千野加藤神色阴沉,伸手摸了摸身边懒洋洋的黄金巨蟒,冷声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是想要劝我放过他们,那就最好别开口!” “我想说的是温心怡!温心怡开始的时候确实不能接受与你结婚的事实,不过后来我告诉她,说你比拓哉少爷更猛更强更持久,在千野家族中拥有无上的权利,她嫁给你,就能成为备受尊宠的千野夫人,她便答应了……” “她答应了?” 千野加藤浑浊的眼神一下子就明亮起来:“这就是你们口中的爱情?也香你看,在权利和金钱的面前,爱情它一直都是跪着的!根本不用我去拆散,温心怡就会抛弃爱情嫁给权贵!” 正文 第351章 至于洞房嘛 夏桑榆勾了勾唇,点头附和:“是啊!我和你一样,早就不相信爱情了!” “你能这样想就对了!” 千野加藤还要向她灌输关于爱情的歪曲理念,福田管家从外面急匆匆走了进来:“老爷,老爷……” 千野加藤坐直身体,沉声问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是闻樱小姐……” “闻樱回来了?”千野加藤一下子来了精神:“她终于肯回来看看我了?” 福田管家摇头道:“不不,闻樱小姐没有回来……” “她没回来?我要为她娶个新妈了,她也不回来看看?” 千野加藤眼神中的神采倏然黯淡:“没良心的家伙!亏我白养了她二十多年!” “老爷你别生气!闻樱小姐在Z国有事情给耽搁了……” 福田管家一面说,一面偷偷观察千野加藤的脸色。 见他不像是动怒的样子,便继续说道:“她虽然暂时赶不回来,却令人给你送来了新婚贺礼!” “她还给我准备了贺礼?”千野加藤来了些精神:“贺礼呢?快送上来我看看!” 他身为父亲,在女儿千野闻樱的婚礼上将新郎切成废人,后又让男佣接近女儿,勾搭女儿,导致女儿婚内出轨,害得女儿几度想要自杀寻死。 这些手段的狠辣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人能够接受的范围。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常常扪心自问,对闻樱,是不是太狠了? 可是,他若不恨一点,一对儿女根本就没机会看清楚爱情丑陋狰狞的真面目! 他宁愿他们痛苦一时,不愿意他们痛苦一世。 没过多久,福田管家就将闻樱小姐从万里之遥的Z国送来的‘礼物’呈了上来。 ‘礼物’是两位身材火辣的性感美人。 左边那位长发飘飘,穿着性感的墨蓝色低胸性感晚礼裙,后背掏空,露出线条完美的背部曲线,似有若无的诱惑,惹得人遐想联翩。 右边那位留着爽利的短发,烈焰红唇,短裙配黑网袜,圆滚滚的胸部,令人看一眼就觉得血脉喷张,浴火飙升。 夏桑榆身为女人,看见这两名尤物的时候,也禁不住的有些口干舌燥。 她将目光从这两名尤物身上收回,低笑说道:“千野老爷,闻樱小姐可真有孝心……” “有孝心个屁,哼,她这是在成心气我!” 千野加藤快六十岁了,深知固本守元才是长寿之道。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做男女的事情了。 娶温心怡,也是为了让千野拓哉看清楚所谓的爱情有多不堪,有多卑贱。 至于洞房嘛,他本来是没啥兴趣的,不过为了能让拓哉彻底死心,他不介意当着他的面占有温心怡! 仅此一次,目的达到之后,他绝对会像扔掉一块肮脏的抹布那样扔掉温心怡。 这时候看到千野闻樱送来的这两名尤物,他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我结婚她也不回来?她到底在Z国忙些什么?难道有什么事情比我还重要吗?” 福田管家听出他声音里面的怒意,连忙低下头,惶恐道:“闻樱小姐前几个月一直在Z国各地游玩观光,前不久,到了晋城……” “晋城?”千野加藤看了身边的夏桑榆一眼,问福田道:“她在晋城干什么?” “她……应该是在游玩!” “游玩?区区一个晋城有什么好玩的?咱们千野庄园都能抵得上他半个晋城了……” 千野加藤神色傲慢,十分不屑。 福田管家问道:“老爷,那这两位姑娘……” 千野加藤手一挥:“送给你,带回去慢慢儿玩吧!” 两名尤物一听这话顿时变了脸色,走到他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千野老爷,请你不要赶我们走!闻樱小姐交代过,她说如果你不留下我们,就让我们自尽身亡!” 两名尤物情真意切,说着说着,就已经眼泪花花的了。 她们半伏着身子,玲珑曼妙的身体在千野加藤的面前展露无遗。 千野加藤却丝毫也不为所动,冷冷开口,语气里面尽是漠然:“那你们就自尽身亡好了!你们的生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冷血的话,让两名尤物脸色都变了:“老爷……” 千野加藤冷着脸还要说话,夏桑榆忙道:“老爷,不如你就暂时留她们在身边做个女佣吧?如果你实在不喜欢,可以留在千野夫人的身边嘛,她脑子糊涂,身边也离不得人……,大喜的日子,逼出人命不吉利!” 千野加藤这才沉吟片刻,点头说:“好!那我就把她们两个交给你,看着安排吧!” “是!” 夏桑榆恭敬的答应一声,对两名姑娘道:“你们都起来吧,别跪在地上,惹老爷心烦了!” 两名姑娘都对她报以感激的微笑。 夏桑榆看了看时间:“老爷,婚礼仪式快开始了!” “嗯!扶我过去吧!” 千野加藤撑着夏桑榆的手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往礼堂走去。 礼堂内宾客满座,所有人都在等着新郎新娘的入场。 千野老爷抢了儿子恋人的消息,已经在宾客中悄悄传开了。 大家都或多或少的听到过关于千野家族的变,态传说,可是这种抢儿子恋人的事情,还是引起了人们的低低议论。 “千野老爷真是雄风不减啊,居然抢儿子的爱人!” “听说他最不能容忍一对儿女谈恋爱了?” “是啊,拓哉少爷高中的时候与一个女生走得比较近,千野老爷就让人把那女生送到最贫穷的国家去了……” “嘘——!别说话,新娘子来了!” 红毯的尽头,温心怡穿着绝美的婚纱缓步走来。 她妆容娇媚,神色却有些凄惶,一双眼睛不安的四下张望。 几百名宾客,也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有鄙夷,有同情,还有看好戏的兴奋。 她心里更加慌乱,脚步越走越慢,到最后,实在没勇气继续走下去了。 夏桑榆急忙过来:“心怡小姐,我带你过去!” “嗯……,好!” 看见夏桑榆,温心怡的心神稍稍安定了些。 夏桑榆搀扶着她的手臂,轻声说道:“你相信我……,我会帮你的……” “拓,拓哉呢?” “他还在祠堂那边关着!不过你放心,最迟今天晚上,老爷一定会放他出来的!” 这两天时间,夏桑榆也偷偷去过祠堂那边。 只可惜祠堂外面守着好几名精英保镖和猎狗,她根本连祠堂的大门都靠近不了。 她搀扶着温心怡来到了正中央的礼台前,将温心怡的手交给了千野加藤。 千野加藤的目光毫无温度,牵过温心怡的手,冷声问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温心怡被他的气势吓得瑟缩了一下,求助的目光看向站在旁边的夏桑榆。 夏桑榆轻轻点头,示意她不要害怕。 她这才弱弱的回了一声:“我愿意!” 千野加藤的眼神更冷了。 他的唇角溢出一抹鄙夷的讥笑:“知道吗?你的顺从会让这场游戏变得很无趣!” 温心怡被他阴鸷冰冷的气场所摄,心脏一缩,本能的就想要转身逃跑。 慌乱中一抬眼,就正对上夏桑榆那双淡定从容的眼睛。 夏桑榆笑了笑:“心怡小姐别害怕,我家老爷很温柔的!” 千野加藤横了她一眼:“你别多嘴!” 虽然是苛责的语气,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更没有为难温心怡。 婚礼仪式进行得很顺利。 半个小时后,午宴开席了。 夏桑榆站在庄园后面的院子里,问千野闻樱送来的两名姑娘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长发姑娘道:“我叫绵绵!” 短发姑娘道:“我叫甜甜!” 一听就是假名字。 夏桑榆也懒得往深了问。 她四下看了看,这时候所有人都在前面用宴,四周连半个人影子也看不到。 她从兜里摸出两块剔透璀璨的宝石递给她们:“拿着,这是我给你们的见面礼!” “啊?这么贵重的见面礼啊?” 绵绵甜甜欣喜接过:“谢谢也香姑娘。” “不用谢!” 夏桑榆淡声说道:“你们既然是闻樱小姐送过来的,肯定不甘心像我一样做个女佣对不对?” 绵绵甜甜对视一眼,低声说:“是的!闻樱小姐的意思,要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成为老爷的女人!” “那就好!” 夏桑榆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的锋芒:“今天晚上,我会为你们制造机会,能不能爬上老爷的床,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谢谢也香小姐!你对我们真的是太好了!你放心,我们上位了,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好了!不用谢来谢去的了!你们先去主堡二楼的新房呆着吧……” “好的!” 两位尤物姑娘对她颔首行礼,往主堡的新房走去。 夏桑榆松了口气,一转身,就看见莫思笑盈盈走了过来。 每次看见莫思脸上的笑容,夏桑榆就知道准没好事儿。 她迎上去:“莫思女士,你怎么不在前面用宴?” “我已经吃过了!” 莫思脸上依旧带着笑,眼神却始终很冷:“下午没事儿,你陪我们去玩吧?” 夏桑榆笑:“你们身份尊贵,我一个女佣,哪有资格陪你们?” 口里虽然推拒着,心底却涌起了些无法抑制的杀气。 正文 第352章 哇哦,师傅棒棒哒 就算莫思和乔玉笙不来找她,她也会主动去找她们的! 这两个生死宿敌,她再也不打算放过了。 这几天时间,她已经把庄园内部的情况摸得八,九不离十了,哪里有机关,哪里有暗道,她都已经了然于胸。 在她的地盘虐她们,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 如果顺利的话,她是不准备让她们两个活着从庄园里面离开了。 不过,欲擒故纵这样的伎俩她还是要用的。 如果莫思一提出要求她就跟着答应,莫思反而会起疑心。 她拒绝莫思之后,侧身就要离开。 莫思果然冷哼一声,上前拉住她道:“正因为我们身份尊贵,你身份卑贱,你才没有拒绝我们的权利嘛!” 夏桑榆看了看她紧紧攥着的手,叹息道:“莫思女士,我一个佣人,你就放过我吧?” 莫思红唇一翘:“谁让你勾搭我家北北的?” 夏桑榆一脸无奈:“你误会了,我……” “我都亲眼看见了,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莫思眼风一挑,硬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道:“走吧!就当是赔罪好了!把我陪开心了,我就不与你计较!” “那……好吧!” 夏桑榆勉勉强强答应下来:“你想怎么玩儿?” “咱们去打桌球吧?迪拜公主和那几位王妃也很感兴趣呢!” “可我不会打啊!” “不会打我教你!” 詹姆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在不远处将她们之间的谈话都听进了耳里。 他阴冷的脸上挂着浅笑:“也香姑娘别担心,桌球其实很简单的。” 莫思也在一旁极力怂恿:“对呀,谁都不是一生下来就会玩儿桌球的!你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夏桑榆一脸的迟疑:“我连桌球杆都没摸过……” “我们也不是很会!”莫思挽住她的胳膊,热情道:“大不了我们到时候让你一颗球。” 夏桑榆脸上的表情这才稍微轻松了些:“我打得不好,你们可别笑我!” “放心吧,我们都是有身份的人,怎会取笑你一个下人呢!” 莫思拉着她的手就往桌球室走去。 要玩桌球,自然少不了旁观者。 乔玉笙带着萨丽斯公主还有两位迪拜王子也跟着她们来到了桌球室。 片刻后,容慕北与千野加藤也兴致勃勃前来观战。 夏桑榆一见这阵仗,就表现得十分紧张:“我真的不会……,你们玩儿好了,别算上我……” “一起玩儿嘛!我们最喜欢带新人了!” 莫思的眼神里面,已经有了掩藏不住的猎杀之意。 乔玉笙也在旁边添油加醋:“对呀,陪我们玩玩儿吧,你不会,咱们可以教你……” 这时候,詹姆斯先生再次自告奋勇的走了过来:“也香姑娘,我说过,我可以教你的!” “我不要你教我!” 夏桑榆的目光从他心口别着的那朵血樱上面扫过,轻轻说了一句大家都听得到的话:“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詹姆斯怔了一下,旋即俊脸涨得爆红。 他这是……被嫌弃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被一个低贱的女佣嫌弃了? 他恼羞成怒:“也香姑娘,你别不识抬举!” “詹姆斯先生,对不起,我不该把实话说出来!” 夏桑榆躬身道歉,故意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 可是她这道歉的话,怎么听都没有一丝道歉的味道。 詹姆斯正要发作,夏桑榆又不卑不亢补充了一句:“詹姆斯先生不会让我连实话都不许说吧?既然如此,那我还是不陪你们玩儿了……” 说着,作势就要离开。 莫思急忙道:“别走啊!你不想接受詹姆斯先生的好意,那你自己选一个人教你吧!” 夏桑榆眨了眨眼睛:“我真的可以自己选师傅?” “当然可以自己选!我们等你学会了再一起玩儿,免得你说我们欺负你!” 莫思憋着一肚子坏水。 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个碍眼的女佣玩个半死。 只可惜她连桌球都不会,白白耽搁了这么多时间…… 夏桑榆只当没有看穿她的意图,还傻乎乎的连声道谢。 她真的开始选师傅了。 明如秋水的眸光从在场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乔玉笙新嫁的老公哈默丹王子的身上。 迪拜酋长共有十多位王子,他们行事作风虽然没有英国王室那么高调,但是外型容貌绝对远远胜过了英国王子。 哈默丹王子在他的众多兄弟中不是最出色的。 可是那英俊俊朗的轮廓,深邃迷人的眼睛,依旧能够俘获无数女人的芳心。 就连那黑色的络腮胡子,也显得分外性感,十足十的男性魅力,令人无法抵挡。 乔玉笙见她用痴迷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老公看,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她可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才能够与哈默丹王子‘偶遇’成功的。 又辛亏她前几年在渡边次郎的手底下拍那种成,人片,积累了丰富的床上经验,这才能够以飞快的速度俘获哈默丹王子的心,从而一跃成为哈默丹王子身边众多王妃中的一个。 不管怎么说,好歹也算是有了落脚的地方嘛。 现在见这个名叫麻田也香的女佣用那种大胆又痴迷的目光盯着自己的男人看,她心里顿时极度的不爽。 这时候,麻田也香已经往这边走了过来。 乔玉笙脸色一沉:“麻田也香,你想干嘛?” 说的是中文。 在场众人虽然听不懂,但是她语气里面的戒备和敌意却还是听得出来。 夏桑榆倒也不在意,笑笑说:“选师傅啊!” 乔玉笙冷哼一声:“你一个女佣,居然敢让迪拜王子教你打桌球?” “不教就算了!我不玩儿了!” 夏桑榆轻飘飘丢下一句,扭身就又要离开。 莫思急忙上前拦住她:“也香姑娘你别生气,你想请哈默丹王子教你打桌球,也得先看看人家哈默丹王子愿意不愿意吧?” 夏桑榆点头:“嗯!先让我试一试,不愿意我再另外选一个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莫思连声答应。 夏桑榆看向乔玉笙:“我一个初学者都愿意出丑陪你们玩儿,你不会连试一试的机会都不给我吧?如果连试一试的机会都不给我,那你们也太没诚意了!” 夏桑榆的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乔玉笙的哈默丹王子如果自持身份不愿意教她,那她就选莫思的容慕北好了。 反正容慕北已经在旁边跃跃欲试的用眼神示意她好几次了。 她是不愁选不到‘师傅’的! 乔玉笙的脸在金色的面纱后面都快气绿了。 讲心里话,她真的不愿意给夏桑榆任何机会。 可是莫思一直在偷偷的给她使眼色。 她左右思量了片刻,对夏桑榆道:“也香姑娘,那你就试试吧!他拒绝你,你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谢谢!等我学会了,我一定陪你们好好玩儿!” 夏桑榆冲乔玉笙笑了笑,走到了哈默丹王子的面前。 众目睽睽之下,她居然一抬手就往哈默丹王子那英俊迷人的脸颊上摸去:“尊敬的王子殿下,你愿意教我玩桌球吗?” 英式英语被她绵软的声音说出了一番别样的味道。 她身上似有若无的体香从领口溢出,丝丝缕缕,撩拨着哈默丹王子的心。 哈默丹王子在乔玉笙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Z国的女人。 认识乔玉笙之后,她热情大胆的性格,别出心裁的床上技巧,都十分合他的心意。 对Z国女人,更是多了几分好奇。 他深沉的目光凝视她片刻:“好啊!” 夏桑榆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 他可是堂堂迪拜王子啊,居然愿意教她一个小女佣打桌球? 不等她表示惊喜,哈默丹王子的大手已经搂上她的腰肢,带着她往台球桌走去。 夏桑榆的身体有些僵硬,实在不习惯与一个陌生的异国男人靠得如此之近。 而且,这哈默丹王子身上的体味儿,实在有点儿重…… 不过,眼角余光扫到乔玉笙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她又觉得被他搂一搂没关系,体味儿什么的,也没关系! 下颌一抬,她极为挑衅的睨了乔玉笙一眼。 乔玉笙气得差点要吐血了。 她的男人,她的王子啊,就这么被一个女佣一句话就勾走了? 莫思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道:“别着急,咱们先忍一忍,等会儿一起虐死她!” 乔玉笙攥紧拳头:“这个女佣,我不想让她活着!” “放心,会让她生不如死的!” 两个狠毒的女人用中文低低密谋的时候,哈默丹王子已经亲自为夏桑榆挑选了一根球杆,还亲自替她打好了腊。 夏桑榆诚惶诚恐的双手接过:“哈默丹王子,我这人很笨的,你可千万别嫌我给你丢脸啊!” “放心,桌球不难!” 哈默丹王子又给自己挑选了一根球杆,极为优雅的送球进洞,同时为她做详细的讲解规则和技巧。 不愧是迪拜王子啊,举手投足就是与常人不同。 性感的身材也是好到爆炸。 夏桑榆在旁边痴迷的看着,哈默丹王子每进一颗球,她就像个犯花痴的小女生一般,拍掌欢呼道:“哇哦……,师傅好棒!好棒啊!” 正文 第353章 既漂亮又解恨 男人都是需要被女人崇拜的! 哈默丹王子也不例外。 越崇拜,越快乐嘛! 夏桑榆的欢呼声让他心情大好,送球进洞的同时,还不忘对旁边的夏桑榆报以迷人的微笑。 夏桑榆自然要回报一个更加灿烂的微笑,欢呼道:“师傅你好棒啊!哇哇哇,好漂亮的进球!师傅你是怎么打进去的?好厉害哦!” 眉来眼去的样子,快把乔玉笙气得喷血了。 不过现在想要将哈默丹王子叫回来,已经不现实了。 况且,哈默丹王子最不喜欢身边的女人干预他的事情! 唯一能做的,就只能一忍,二等了。 这时候,哈默丹王子已经把全部的球漂亮的送进了洞里。 他鼓励的看向夏桑榆:“也香姑娘,你来试试!” “我?我不会啊!” 夏桑榆握球杆的样子,一看就是一个未入门的新手。 她手足无措的站在球桌旁边,无助道:“师傅,要不你再为我示范一遍?” “我带你吧!” 他走过来扶着她的腰臀,手把手的教她最基本的姿势:“沉腰……,对,摆胯……” 他的手在她的身上这里敲敲,那里打打,纠正着她不标准的站姿。 最后,他还张开双臂,从后面将她圈在了怀里。 本来是想要教她瞄准技巧的,鼻端却嗅到了她的发香…… 一瞬间的心摇神曳之际,夏桑榆已经自己标准了目标:“师傅,我可以打了吗?” 他本能的回了一句:“可以……” 话刚刚出口,她的手肘猛然往后一击,狠狠撞上他的腰肋之后,又猛地往前面一送。 一颗红球被她的白球一击打,突然跳着飞了起来。 直直的,往莫思的面门飞了过去。 莫思正和乔玉笙挤眉弄眼的暗暗交流,完全没想到球桌上面的球不进洞,会往自己的脸上飞来。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红光一闪,坚硬的桌球砰的打在了她的额头上。 她往后面踉跄两步,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麻田也香,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我!” 夏桑榆看着她额头上快速冒出来的红包,强力压制着想笑的冲动,连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说过我不会的嘛……” 莫思摸到了额头上鸡蛋大的红包,气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夏桑榆眼底划过不易察觉的笑意。 当然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她会打得这么准? 这时候,乔玉笙已经从旁观席上下来,径直来到了哈默丹王子的身边,关切道:“你没事儿吧?她有没有伤到你?” 夏桑榆也连忙放下球杆,愧疚的说道:“师傅,师傅你怎么了?我刚才……伤到你了?” 哈默丹王子捂着余痛未消的腰肋,勉强撑笑说道:“没事儿……,是师傅靠你太近,影响你发挥了!” “师傅,对不起……” 夏桑榆的心里却在暗笑,你还知道你靠我太近了啊? 哼!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站在我的身后发硬! 她这一杆球,真是打得极漂亮又解恨! 当然,在外人看来,只会觉得她是手里没有定准,又毫无技巧的新手,打桌球哪有像她这样把桌球打得飞起来的? 就连千野加藤在侧旁看着也是连连摇头:“也香啊,你不会玩儿就别玩儿了,伤到贵客多不好啊!” 夏桑榆听话的放下球杆:“是!” 莫思却突然说:“不准走!你现在规则已经学会了,哈默丹王子把技巧也已经都告诉你了,咱们都等着看你上场了,你怎么能走呢?” 她额头上这一颗球可不能白挨! 所以,绝对不能让这个麻田也香就这么离开。 夏桑榆见她拦住自己不让走,只得十分为难的说道:“我还不熟练,可不可以让我再试一颗球?” 莫思点头:“可以!” 夏桑榆握着球杆,绕着球桌缓缓走了一圈。 期间好几次,她都以极其生疏的姿势趴在球桌旁边找角度,瞄瞄瞅瞅好一阵,最后又放弃了。 那笨拙的样子,真是令人不忍直视啊。 所有人都摇头忍笑,看她就像看一个白痴,就等着看她出洋相了。 只有容慕北看向她的目光当中,暗藏着一份期待和热切。 刚才夏桑榆打出去的那一杆虽然只用了极短的一个瞬间,他还是隐隐觉得这一杆绝对不是一个新手能够打得出的。 虽然爱人思思宝贝受伤了,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继续看夏桑榆扮猪吃虎…… 夏桑榆绕着球桌走了一圈,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次我一定千万不能对着人打了……,伤到贵客就不好了!” 这次她挑选的角度,刻意避开了包括莫思在内的所有人。 她的动作僵硬又笨拙,左左右右的瞄准了好久,众人都等得不耐烦了,她终于快速梭杆,打了出去。 白球撞在了一颗红球上。 红球滴溜溜旋转着,撞在了桌子边沿,然后,居然从一个斜夹角的角度再度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红球砸在了莫思的脚背上。 莫思痛得嗷嗷直叫:“麻田也香,你,你故意的!” “哎呀!怎么又打到你了?” 夏桑榆夸张的惊呼一声,放下球杆连声说:“不打了不打了,看来我真的不适合玩儿桌球……,我就不在这里给我家老爷和我的师傅丢脸了!” “既然都已经学会了,怎么能不玩儿了呢?” 乔玉笙面纱后面的眼睛蕴含杀气,走过来将球杆又塞进了夏桑榆的手里:“我来陪你玩儿!” “你?”夏桑榆有点儿想发笑。 想当年,她还是夏氏集团夏挚老先生的掌上明珠,有一段时间曾经超级迷恋花式桌球,九球天后潘婷婷就是她的不二偶像啊! 潘婷婷那性感的身材,专注的表情,充斥着杀伐之气的凌厉眼神,霸气毕露的花式进球,都让她痴迷得不能自拔。 夏挚老先生宠她,见她对花式桌球如此狂热的喜爱,就花重金请来这位九球天后,手把手教她。 潘婷婷与她脾性相投,虽然只断断续续的教了她一两年时间,却也算得上是倾囊相授,让她学到了最精髓的技巧。 后来她认识了乔玉笙,把乔玉笙当成是最好的闺蜜,就又把花式台球教给了乔玉笙。 只可惜乔玉笙心浮气躁,就算她再怎么教,也只学到了一些皮毛花架式。 现在,乔玉笙想用她的皮毛花架式和她玩儿? 夏桑榆在心里冷笑了两声,握着球杆问:“你想怎么玩儿?” “三局两胜!” 乔玉笙动作娴熟的选了球杆,一面打蜡一面说:“为了增加趣味性,赢家可以要求输家做一件事情,输家不能拒绝,必须照做!” “哦?这么有趣儿啊?” 夏桑榆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表情,又问:“那你可不可以先透露一下,如果我输了,你打算要我做什么事情呢?” “你若输了,我也不会为难你!” 乔玉笙挑了挑眉,不屑道:“我们反正也要在千野庄园住几天时间,你是佣人嘛,就到我身边服侍几天好了!至于服侍期间的规矩嘛,我到时候再慢慢告诉你!” 呵呵,到时候看我不整死你! 夏桑榆只当看不懂她的狠意,像个白痴一样点头说:“好啊!我是佣人嘛,服侍你这样有身份的贵客也是应该的!” 话锋一转,她又问道:“那万一我赢了呢?” “你?”乔玉笙轻蔑的睨了她一眼:“你也可以要求我做一件事情!” 夏桑榆为难的咬唇想了想:“万一我赢了,就请你做十分钟的动物表演吧!” “动物表演?什么动物表演?” “就是模仿动物,配合我做十分钟的即兴表演啊!” 夏桑榆说着说着,又自嘲的笑了笑:“当然,我是不可能赢的……” 乔玉笙瘪嘴:“我也没想过你会赢!” “那咱们开始吧?” “好啊!我已经等不及了!” 两人来到球桌旁边,正要开球,莫思突然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等一下!我要下注!” 夏桑榆看了看她额头上鼓起来的红包,忍笑问道:“你想怎么下注?” “我买她赢!” 莫思抬手指向乔玉笙,盯着夏桑榆恶狠狠的说道:“她如果赢了,我要你当场给我道歉,还要到我身边服侍三天!” 三天,足够她悄无声息的整死她了! 夏桑榆的表情,倒是比刚才更加从容了。 她淡笑说道:“没问题!那是不是她输了,你也要跟着她一起做十分钟的动物表演?” “表演就表演,十分钟,反正也死不了人!” 莫思咬牙切齿,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夏桑榆挽唇一笑:“可都不许耍赖啊,旁边还有这么多见证人呢!” “谁说我们会耍赖?麻田也香,你还是先赢了我再说吧!” 乔玉笙压下球杆就要开球。 夏桑榆忽然低呼一声:“哦,我想起来了,你们刚才说我是新手,愿意让我一颗球?” 这话是莫思说的。 莫思不参加她们的游戏也就罢了,既然她要下注一起玩儿,那她说的话自然就不能不算数。 乔玉笙瞪了莫思一眼:“都怪你!” 莫思说:“就算让她一颗球她也打不过你啊!” 乔玉笙想想也是,这个麻田也香连球杆都不会握,哪里会是她的对手? 当下自负一笑:“也香姑娘,我们不会食言的,这第一局,我就让你一颗球!” “那我可以先打吗?” 夏桑榆露出胆怯的神色:“我是新手,我打你后面,压力会很大的!” 正文 第354章 我可不可以向你讨一件东西 她今天的演技有点儿爆棚啊。 新人小白面对大神的时候,那种既紧张又害怕的心态,被她演的淋漓尽致。 乔玉笙见她这样害怕,虚荣心顿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好吧!你才刚刚学会,就让你先打好了!” “谢谢你!你可真大方,真不愧是迪拜王妃!” 夏桑榆不吝褒奖,认真的夸了乔玉笙两句。 然后她伸了伸懒腰,压了压腿,又动活动筋骨,做了一个简单的热身运动。 “好了!我要开始了!” 她拿着球杆到桌子旁边找了找感觉,压低球杆正要开球,一旁的莫思等人连声说:“等一下等一下,我们先退远一点儿!” 真的好害怕她这个毛毛躁躁的新手又打出什么刁钻古怪的球来。 所有人都纷纷往后面退了五六步。 莫思被真的被打怕了。 她躲在容慕北的身后,只露出敷着白粉顶着红包的小脸,观察着这边的近况。 夏桑榆笑笑,随意找了一个角度,开始了一连串匪夷所思的进球。 她的动作既标准又优雅,每一次俯身观测球点的时候,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总是会惹得在场的男人咕咚咕咚的吞口水。 有一种性感就是像她这样,明明穿得很严实,浑身上下除了脸和手,哪哪也没有露在外面,可是举手投足之间就是令人浮想联翩,充满了无法抗拒的女性魅力。 她表情专注,眼神霸气,一颗颗球就好像是受到了某种奇幻力量的操控,一只只排着队的往洞里面去。 她用的是哈默丹王子刚刚交给她的最简单最基础的打法。 可是瞎子也看得出,她球杆上的巧劲,角度的选择都已经超过了专职水平。 这一次,轮到哈默丹王子为她鼓掌欢呼了:“哇!也香姑娘好厉害啊……,这样的角度也能进洞得分,真是太神奇了!” 夏桑榆吹了吹球杆顶端,俏皮笑道:“全靠师傅教得好啊!” 哈默丹望着看着她微微汗湿的清丽脸颊,一时又有些心动。 他痴痴的望着还在不断进球的夏桑榆,眼神里面渐渐露出喜爱和欣赏的神色。 乔玉笙废都快气炸了。 她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个麻田也香根本就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她故意装作不会打桌球,就是为了调,戏她的迪拜王子。 现在她一连串的进球,摆明了就是要让她和莫思做那劳什子动物表演了! 她偷偷看了莫思一眼。 莫思同样是满脸不敢置信的神色。 怎么回事? 这个麻田也香居然是个桌球高手? 完蛋了完蛋了,今天这游戏,赢不了了! 很快,桌面上就只剩下五颗不同颜色的彩球了。 如果全部进洞,这一局乔玉笙根本不用打,就已经输了。 因为她答应过要让夏桑榆一颗球,所以就算她全部打进,也还输夏桑榆一颗球。 莫思和乔玉笙两人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两人都情不自禁往那个桌子边走去。 只要在麻田也香打下一颗球的时候,用脚在桌子腿上面暗暗一蹬,桌子一定会摇晃震动…… 桌腿不稳,桌面自然也就不稳。 桌面不稳,球就别想进洞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她们也只有采用这样的方法,才能有机会反败为胜了。 可是她们两人根本还没走近桌子,千野加藤那阴冷低沉的声音就不悦的传来:“两位女士还是不要靠得太近吧,我家也香球技不精,万一桌球再飞出来,伤到你们可就不好了!” 话音落,容慕北就伸手拉住了莫思:“别过去,小心她打到你!” 哈默丹王子也拦下了乔玉笙:“别去影响她的发挥,我想要看她接下来还有什么惊人的表现。” 两个女人心有不甘,却都被各自的男人拦住了。 球桌边,夏桑榆神色专注,围着这余下的五颗球左右观测了好一会儿,然后选了一个角度俯身下去。 啪——! 这一杆打出去,白球撞上红球,红球旋转出去撞上了黄球,黄球撞上棕球,棕球又碰到了身边的黑球…… 噼噼啪啪,五颗球像是听话的乖宝宝,一个个全部跳进了洞里! 莫思瞪大双眼:“这,这怎么可能?” 乔玉笙面纱后面的那双眼睛也露出震惊和错愕的神色:“你,你……” ‘你’了好半天,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夏桑榆一个漂亮的收杆,直起身含笑看向乔玉笙:“你输了!” 就算乔玉笙全部进球,也输她一颗球。 乔玉笙怔了一会儿,结结巴巴说道:“你是不是作弊了?不然以你的实力,你怎么可能打得到这么好?” “因为我师傅教得好啊!” 夏桑榆往哈默丹王子看了一眼,迎上哈默丹王子欣赏惊赞的目光,她心里的底气更足了些。 “我用的可都是我师傅教我的技法,你说我作弊,也就是说我师傅作弊咯?”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玉笙连忙否认:“哈默丹王子,我没有说你作弊,我是说,我是说……” “你是想说,你愿赌却不服输对吗?” 夏桑榆挑衅的看向她:“或者是说,你已经服输,不敢和我比下去了?” “谁说我不敢比了?” 乔玉笙握着球杆在地上狠狠一跺,恨道:“这一局我承认我输了,我们马上开始第二局吧,我不会再让着你了!” 夏桑榆笑:“乐意奉陪!” “不过这第二局我要先打!” “随你!”夏桑榆活动了一下肩颈,懒洋洋的说:“正好我也累了……,你先打吧,打好了把成绩告诉我!” 说完,扔下球杆就去了千野加藤的身边。 刚才她在打球的时候,千野加藤脸上那渐变的表情她都全部看在了眼里。 先是担心,担心她输了,会给他这个老爷丢脸。 后来是责怪,责怪她怎么这么不长眼睛,居然伤到了前来参加婚礼的贵客。 再后来,千野加藤的脸上出现了震惊和不敢置信,不相信她会把桌球玩得这么漂亮。 到最后,千野加藤看向她的眼色当中就充满了赞赏与自豪,嗯,不愧是我千野加藤的女儿啊,果然十分出色…… 看见夏桑榆走过来,千野加藤连忙招手:“也香,也香过来坐!” 夏桑榆坐过去歇息,他又从旁边的果盘里面选了最新鲜美味的水果递到她手边:“你尝尝这个,今早才从热带果园空运过来的,你看,这露珠儿都还在上面呢!” 夏桑榆伸手接过,吃了一口:“嗯,果然味美多汁儿啊!” “喜欢吃吗?喜欢吃我回头让人送些到你的房间,你慢慢吃儿!” 千野加藤满面笑意,对她真是越看越满意。 夏桑榆有些招架不住他的热情,摆摆手,岔开话题道:“老爷,你发现没有,这个莫思和那位迪拜王妃她们想要害我!” 千野加藤摇摇头:“我没看出来!我只看出来你是故意在整他们!” 夏桑榆一愣:“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哈哈哈,老爷我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千野加藤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哈哈笑道:“我其实最讨厌女人之间耍心机了!不过今天看你陪她们玩儿,倒也觉得有些意思!” 夏桑榆尴尬一笑:“老爷,我今天让你这么开心,可不可以向你讨要一件东西啊?” 千野加藤神色凛了凛:“你想要什么?” 夏桑榆微微起身,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两个字。 手,枪。 千野加藤脸色一沉:“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要那东西干什么?” “我都给你说了啊,有贱人想要害我,我得备个东西在身边防身嘛!” 夏桑榆一脸无害,故作单纯的说:“老爷你放心,我保证不会乱开枪!不到性命攸关的时刻,我绝对不会叩动扳机!” “……”千野加藤目光阴沉的盯着她,沉着脸不说话,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夏桑榆只得小嘴一瘪,委屈的说道:“老爷,就请你满足我这一个小小的心愿吧……,我从小就是被父母遗弃的孤儿,身边连个可以依赖的人都没有,万一有人想要害我,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了好了!我晚点让人送你房间去!” 千野加藤被她的话触动了心事,一脱口便答应下来了。 夏桑榆大喜:“真的吗?老爷你答应我了?嗯……,我就知道老爷你人最好了!” “行啦,别拍我马屁啦!” 千野加藤慈爱的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阴冷凌厉的眼神,此时有了一些慈爱的柔光。 他答应给夏桑榆防身的手枪,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詹姆斯。 他调查过,詹姆斯在Z国的时候确实把血樱送给了夏桑榆,希望借用千野家族的力量诛杀夏桑榆。 现在他好不容易把夏桑榆偷龙转凤的救下来并且藏在了身边,詹姆斯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还好,万一知道了,肯定会对她下手的。 看她也还算机灵,留支手枪在她的身边,下次遇上危险的时候,说不定真能防身护命也有可能。 父女两个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乔玉笙的成绩已经出来了。 她们今天的玩法是临时定制的规矩。 规矩很简单,每人打十杆,谁打进去的球多,谁用的杆数少,谁就算赢。 正文 第355章 是条狗,就得有狗的样子 球桌那边传来噼啪的掌声,夏桑榆就知道乔玉笙这一局一定打得漂亮。 她走过去看了看,桌面上就只剩下一颗白球和一颗黑球了。 而且黑球已经在洞口了,只需要在力道上再精准一点儿,黑球就能进洞了。 乔玉笙下巴抬得老高,得意的盯着她道:“麻田也香,该你了!” 这一局她状态绝佳,打出了她个人历史上的最好成绩。 只可惜十杆已经打完了。 不然的话,她完全可以将最后这两颗球全部都送进洞里。 夏桑榆也给她鼓掌:“不错不错,看来我这一局也要拼尽全力才行!” “就算你拼尽全力也未必能赢啊!” 乔玉笙倨傲的说道:“好运气不会一直都眷顾着你,没点真本事,你休想赢我!” 夏桑榆冷冽的勾了勾唇角,乔玉笙,你这个狂妄的女人,你就等着被打脸吧! 新的一局开始了。 她取了自己的球杆,打蜡之后,很快就找准了角度,一杆打出去,噼噼啪啪,五颗球先后进洞。 乔玉笙瞪大双眼:“不……可能吧?” 这是活见鬼了吗? 五颗摆放在不同位置的桌球,居然就这样被她随意一打,全部打进了洞里。 哈默丹王子和容慕北等人情不自禁的鼓掌:“漂亮!” 就连对桌球不怎么感兴趣的萨丽斯公主,也频频点头赞道:“也香姑娘的球技真是太精妙了!” 夏桑榆神色从容的享受着众人的赞誉,很快就又打出了第二杆。 噼噼啪啪,五颗不同颜色的球排着队的进洞。 干净漂亮,毫不拖泥带水。 紧接着,她一气呵成,又打出了第三杆。 这一次,桌面上余下的五颗球再次有序的跳进了洞里。 前后不到两分钟,她就以不可思议的成绩,秒杀了乔玉笙。 乔玉笙脸色煞白,盯着夏桑榆看了又看:“你,你到底是谁?” 夏桑榆知道这漂亮的花式五球,瞒不过她的眼睛。 不过她现在也不在乎乔玉笙是不是识破了她的身份了! 等手枪到手,她还会怕谁? 她淡然抿唇,若无其事的回道:“我是赢家!” “你,你是夏……” “夏什么夏?我都说了我是赢家!” 夏桑榆语气冷硬的打断了乔玉笙的话:“我连赢两局,按照你三局两胜的规则,我已经赢了!” 第三局根本就没有再比下去的必要了。 乔玉笙气得发抖:“你使诈!你一开始就隐藏了实力!” “呵呵,我没有隐藏实力啊!我本来就不会玩桌球嘛,若不是你的老公哈默丹王子教得好,我赢不了第一局,若不是我自己的领悟能力强,我赢不了第二局……” 夏桑榆舒舒服服在旁边一张椅子上面坐了下来:“好啦,你好歹也是王妃的身份,输了就是输了,就别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了!” 乔玉笙狠狠瞪向莫思:“都怪你!” 莫思也完全看傻眼了。 这个麻田也香是鬼神附体了吗? 明明是新手,怎么能打出这样漂亮的三杆花式进球? 看见乔玉笙瞪向自己,她才想起自己也是下了注的。 她走上前:“也香姑娘,说吧,你要我们扮演什么动物?” 白兔还是乌龟? 绵羊还是老虎? 就算是条狗,大不了汪汪汪的叫几声,总能应付过去吧? 夏桑榆看向旁边的哈默丹王子,甜脆的声音道:“师傅,我让你的王妃学动物,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愿赌服输嘛!” 哈默丹王子被她整场的亮眼表现所吸引,现在已经觉得区区一个乔玉笙,实在太无关紧要了。 夏桑榆得到他的允许,唇角便慢慢溢出笑意来:“师傅果然明理!既然这样,就请师傅为我掐着时间吧,动物表演十分钟就可以叫停了,不过她们如果中途不配合,耽搁了的时间也是要补回来的哦!” “好!没问题!” 哈默丹王子果然就将手机调到了秒表模式,只等着表演一开始,他就计算时间。 他身边的乔玉笙快要被气死了! 她的王子老公这到底是什么尿性啊? 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别的女人勾去了心魂了? 对方若是个有身份的女人也就罢了,可她偏偏只是一个女佣! 女佣女佣,看来这个夏桑榆是扮女佣扮上瘾了! 在容氏公馆就扮女佣,到了日本的千野庄园,居然还扮女佣! 这样欺神弄鬼的,很好玩吗? 哼!不管你扮成什么,我都有办法把你打回原形! 夏桑榆,你是永远永远都斗不过我的! 乔玉笙心里嘀嘀咕咕腹诽不止的时候,夏桑榆已经想好要她们扮演什么动物了。 她指着莫思道:“你扮泰迪吧!你额头上的大包和你的这张小脸,扮泰迪正合适!” 众人一听,噗哈哈全部都笑了起来。 不说还不觉得,她这一说,众人再看莫思,果然觉得她与泰迪狗狗有几分神识。 莫思忍着气:“可以开始了吗?” 十分钟而已,她忍一忍就过去了。 反正这里是日本,就算她在这里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回到晋城也没人会知道这事儿。 夏桑榆道:“等一下,我还没给咱们尊贵的王妃安排角色呢!” 她绕着乔玉笙来回走了一圈,颔首道:“我知道了,王妃你就扮金毛吧,你瞧你这一身金光闪闪的,可不就像是金毛犬吗?” 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真的是太好玩儿了。 没想到来参加千野老爷的婚礼,居然会有这么有趣的助兴节目。 乔玉笙气得想要杀人了! 她真的好想调头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是这里是固若金汤的千野庄园,进来的时候,那些无懈可击的防御系统她都看见了,没有主人的许可,谁也别想轻易离开。 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她在迪拜王室中的形象将会被这个可恶的女人彻底玩坏。 这才刚刚做了几天王妃,她还没享受够呢,就已经预见得到被冷落被遗弃的下场了。 她走到哈默丹王子的面前,可怜巴巴的哀求道:“哈默丹,你可不可以帮我……” “不可以!” 哈默丹王子一口就拒绝了她:“赌局是你自己定下的,你现在想逃避责罚,岂不丢了我迪拜王室的颜面?” 她的颜面和迪拜王室的颜面比起来,太不值一提了。 乔玉笙失望的转过身,看向夏桑榆道:“说吧,想要我们做什么?” 夏桑榆今儿高兴,一张清丽的小脸显得格外动人。 她站起身,对两只‘狗狗’发出了第一个指令:“坐下!” 乔玉笙和莫思固然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夏桑榆摇头说:“不行!泰迪和金毛可不是你们这样坐的!” “那你想要我们怎么坐啊?” “像条狗一样坐下!别说你们没见过狗是怎么坐的哦!” 夏桑榆含笑又补充了一句:“别耽搁时间,耽搁的时间都记着呢,等会儿还得一一补回来!” “麻田也香,算你狠!” 两个女人脸色奇臭无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也不好发作。 她们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夏桑榆的脚边,像条真正的狗狗一样蜷起两只手,蹲了下来。 “哈哈,真乖!” 夏桑榆摸摸‘泰迪’的头:“来,握个手!” 莫思忍着火气,抬起了左手。 夏桑榆却并不和她握手,而是憋笑说:“叫一个来听听?” 莫思脸色一变,真的要她学狗叫? 夏桑榆道:“怎么?又想拖延时间?” “汪……” 学狗叫也不是那么困难嘛。 莫思一不做二不休,又汪汪汪的叫了两声。 活人学狗叫,真是太滑稽,太荒唐了。 偏偏她还穿着艳丽的和服,脑袋上顶着一个大红包,那样子真是说不出的丑态毕露。 夏桑榆又抬手在她的脑袋上拍了拍:“不错,真乖!” 然后她看向了乔玉笙。 乔玉笙已经被旁边的莫思震住了。 她怔怔看着莫思,这女人是要命不要脸吗?居然真的配合着学狗叫? 夏桑榆淡淡一笑:“乖狗狗,别看她,你的节目马上就来了!” 乔玉笙心一横,算了,不要脸就都不要脸了吧! 正要张口学狗叫,夏桑榆道:“等一下,你的表演是捡球!” 手腕一扬,一只绒毛球就飞了出去。 乔玉笙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是学狗叫,捡球嘛,这个超简单的。 她站起身就要去十几米的地方把毛绒球捡回来。 夏桑榆却道:“站住!你见过哪只狗狗是像你这样走路的?” 乔玉笙僵在原地:“那你说要怎样?” “当然是爬过去捡啊!” “你,你别太过分了!” “我哪里过分了?既然你现在是狗,就应该有狗的样子嘛!别耽搁时间,爬过去把球给我捡回来!” 夏桑榆神色无辜,眼神却异常冰冷的盯视这乔玉笙:怎么?玩不下去了?这还只是开胃小菜,大戏还在后头呢! 乔玉笙也用阴毒的目光狠狠盯着她:夏桑榆你别得意得太早,我既然能杀你第一次第二次,就能杀你第三次!我既然能抢了你的第一个孩子第二个孩子,我就能够让你断子绝孙在这世间永无立足之地。 两人的目光刀光剑影的对峙片刻后,夏桑榆轻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狗狗,居然敢瞪我这个做主人的?” 正文 第356章 小家伙,下嘴真狠 她以教训的口吻说完,又甩了一巴掌在乔玉笙的脸上:“还瞪?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挖出来?” 乔玉笙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 扮狗也就罢了,居然还挨耳光,还要她爬过去捡球? 她求助的目光看向哈默丹王子。 哈默丹王子手里掐着秒表,琥珀色的眸子看着她道:“快爬吧,你已经耽搁了快一分钟了……” 耽搁了的时间,最后还得补回来。 他袖手旁观的冷漠态度让乔玉笙彻底死心了。 没人会帮她! 以萨丽斯公主为首的几位王室成员也都用鄙夷嘲笑的目光看着她,大概是因为知道她马上就要从王室成员中出局了,所以他们谁也不肯上前帮她说一句好话。 乔玉笙咬了咬呀,双手撑地,当真是手脚并用的往前面爬了过去。 那狼狈的模样,惹得围观的众人又是好一阵哈哈大笑。 就连同样扮狗的莫思,也忍俊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反而是夏桑榆沉着脸没有笑。 她冷眼看着这一切,觉得这满屋子都是不知廉耻心理阴暗的家伙。 没一个人是正常的! 在他们看来,这种捉弄人的动物表演,比任何互娱节目都有意思。 夏桑榆冷冷勾唇,一抹嫌恶的神色不易察觉的从眸子中掠过。 那边,乔玉笙已经像条狗一样爬到了绒毛球的旁边。 她捡起球就要转身。 夏桑榆冷冷道:“等一下!” 乔玉笙气得磨牙:“又想要怎样?” “你见过狗狗用爪子捡球的吗?” “那,那你想要我怎样捡球?” “用你的嘴巴把球给我叼回来!快点儿!” 主人发了指令,宠物怎敢不从? 乔玉笙忍着滔天,怒火,取下脸上的金色面纱,凶狠的剜了夏桑榆一眼,便低下头,用嘴巴咬住了绒毛球。 “狗狗真乖!快!把球给我叼回来!” 夏桑榆拍拍手,鼓励的说道:“来!快点回来……,嗯,爬得真快……” 乔玉笙将绒毛球放到她的脚边,又像条狗狗一样蹲坐在她的脚边,等待着她的下一个指令。 十分钟,怎么这么难熬啊? 下一步,她该不会让自己吃屎吧? 乔玉笙不敢往下想,又气又恨,快要崩溃了。 夏桑榆将这两个女人虐成这样,心里也觉得格外的畅快和满足。 “真乖!” 她伸出手,想要拍拍乔玉笙的脑袋。 眼角的余光里,却突然看到虚掩的门口处,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是一脸冷凝敌意的小华庭。 小华庭像头被激怒的小猎豹,正用噬血仇恨的目光狠狠盯着她。 她心下一惊,方寸大乱:“华庭?” 丢下乔玉笙和莫思,她大步就要往门口跑去。 哈默丹王子上前一把拉住了她:“也香姑娘,十分钟还早呢!” “我把她们两个交给你们玩吧,她们在这十分钟之内是两条狗,你们想要她们做什么都可以!” 夏桑榆匆匆丢下一句,就跑了出去。 小华庭被她惊动,也是转身就往外面跑。 他人小腿短,自然是跑不过夏桑榆的。 在走廊上,夏桑榆追上了他:“华庭,华庭你给我站住!” 她在小华庭的身边蹲了下来,情绪复杂的轻轻抚,摸着他稚嫩的脸颊:“华庭,你听我解释……” 啪——! 她的脸上,居然被小华庭摔了一巴掌。 三岁小孩儿的巴掌,软软嫩嫩,根本没有多少力道。 可是夏桑榆却被这一巴掌打得心都快碎了:“华庭……” “坏女人!你让我娘亲学狗,还让我娘亲用嘴巴叼球……,你欺负我娘亲,我讨厌你,我恨你!” 小华庭稚嫩的声音因为极度的仇恨而不停打颤。 他打了她一巴掌还觉得不解气,又抬起脚对着她一顿猛踹:“我恨死你了!让你欺负我娘亲,我让你欺负我娘亲!” 夏桑榆心乱如麻,张开双臂就将他小小软软的身体抱进了怀里。 “华庭,你听我说,乔玉笙她不是你娘亲,我才是你娘亲!” “你胡说!” 小华庭气得呼哧呼哧喘气,细贝一样的乳牙咬牙切齿的发出咕咕的声响。 仇恨在他的心里疯狂滋长。 他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欺负他娘亲还胡说八道的女人。 这种极致的仇恨,让他想起了在晋城的时候,也曾经有这样一个女人,欺负他的娘亲,让她的娘亲跪在地上为她试穿鞋子…… 她们都是这个世界最可恶最可恨的女人。 这可惜他现在还小,不然的话,他一定好好保护娘亲,把这些坏女人都杀掉! 夏桑榆察觉到他身上的凶戾之气。 小小的身体绷得直直的,像是一柄能伤人的利剑。 拳头紧握,似乎下一秒就要往她的身上揍过来。 而他的牙槽磨出的咕咕声,更像是恨不得生吃她的肉,生喝她的血。 她紧紧拥抱着他,一遍遍用手掌轻抚他的后背,却始终没法让他的紧绷如铁的身体放松下来。 “华庭,对不起……,娘亲不应该让你看见这些……” 她的话没有说完,肩膀上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稚嫩却锋利的牙齿已经切开了她的皮肉! 她疼得瑟缩了一下:“华庭……” 小华庭的喉咙中发出幼兽的悲呜,紧紧咬着她不肯放开。 她心里的痛很快就压过了肩膀上的痛。 抱着小华庭的手臂不仅没有松开,反而还更紧的将他拥进了怀里。 她的眼泪扑簌簌成串的往下掉:“对不起……,华庭对不起……,是娘亲不好,娘亲没用……,现在才找到你……” 在她凄凄怨怨的哭诉声中,小华庭眼神中的噬血狠戾慢慢消散下去,眼泪却浮了上来。 “坏女人……,下次你再欺负我娘亲,我咬死你!” 撂下这一句,他推开夏桑榆,转身就往走廊的尽头跑去。 夏桑榆担心他摔着,又担心他一个人在庄园里面跑来跑去的不安全,便快步跟了上去:“华庭你慢点儿……” “别跟着我!” 小华庭冲她狠狠吼了一句,跑得更快了。 夏桑榆追不上,只得叫住了不远处的女佣美子:“美子,帮我照看着前面那个孩子,别让他乱跑!” “好的!也香姑娘你放心,我一定帮你看着他!” 美子知道这位也香姑娘,虽然都是佣人,但是这位也香姑娘在千野老爷的面前是极其不同的。 搞不好,下一任的女主人就是她了呢! 美子想要讨好她,答应着,就追着小华庭去了。 夏桑榆轻轻捶了捶酸胀的腿,又摸了摸肩膀上面的咬伤,小家伙,下嘴真狠,肉都快被他咬下一块了。 她往附堡那边的佣人房处理肩膀上的伤口。 想起小华庭才三岁,心里的恨意就如此凶猛,照这样下去,将来长大了岂不得成为杀人如麻的大恶魔? 看来,必须得尽快把他从乔玉笙的身边接回来才行。 桌球室那边的情况,她已经不想知道。 现在唯一一个心愿,就是带着她的两个儿子,离开这充斥着浓烈变,态气息的千野庄园。 当然,如果能顺带救下温心怡和千野拓哉就更好了。 她把消炎生肌的药物敷在伤口上,正费力的包扎伤口,一道温柔得带了几分讨好的声音传来:“我来帮你!” 她抬眼一看:“心怡小姐?” 温心怡已经脱下了婚礼仪式上的那套绝美婚纱,换上了一身樱桃红的碎花和服,头发挽成一个奇怪的样式,露出一张敷着白粉的脸,两片殷红得滴血的嘴唇。 这是日本最隆重的妆容。 尽管她们都不喜欢,但还是必须得以这样的妆容去面对宾客。 温心怡帮她包扎肩膀上的伤口:“也香姑娘,你答应过我,要帮我和拓哉的!” 夏桑榆秀眉微拧:“你别急,我正在想办法!” “还在想办法?也就是说到现在你的脑子里根本就还没有万全的脱身之法咯?” 温心怡轻哼一声,不悦的说道:“麻田也香,咱们可是事先说好了的,你想办法帮我逃脱,我做戏与那个怪老头儿拜堂……,现在我堂也拜了,你想反悔吗?” 她语气里面的质问和指责,让夏桑榆的脾气也上来了。 她站起身,冷硬道:“温心怡,我不欠你的,我帮你是出于好意,我不帮你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什么?你不帮我?” 温心怡断章取义,听到这几个关键字,情绪一下子就激动起来:“麻田也香,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你答应过的……” “我是答应要尽力帮你和千野拓哉!” 夏桑榆忍着火气,尽量耐心的说道:“可是我和你一样都是女人,我能力有限,不敢保证计划一定能成功……” 情况每分每秒都在发生变化,她就算有万全之策,也不一定保证能成功啊! 温心怡却不接受她的解释,拔高声音道:“你不能成功还让我和那个怪老头儿结婚?麻田也香,你和那怪老头儿是一伙的吧?你压根就没想过要放我离开这里?你就是为了哄骗我嫁给那个恶心的怪老头儿!” 夏桑榆忍了忍,硬声说:“现在还只是拜堂,如果你不相信我,现在反悔也还来得及!” 正文 第357章 扮狗扮傻了 温心怡怔怔道:“你,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 夏桑榆从旁边抽屉里面取出一把黑色剪刀,递给她道:“你可以接着寻死,这一次我保证不拦着你,你死了,我会告诉千野拓哉,说你是一个忠贞的好姑娘,为了你们之间的爱情你殉情身亡了!” 温心怡握着黑色剪刀,手抖得厉害:“麻田也香,你,你别逼我!” “我不逼你!你自己慢慢玩儿吧,我没兴趣旁观!” 夏桑榆轻飘飘丢下一句,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温心怡一脸纠结的握着剪刀愣了愣,快步追了出来:“麻田也香!” 夏桑榆脚步不停,继续往前面走。 温心怡又追了上来,这一次,语气软了很多:“也香姑娘,你别生气嘛……,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就是对今天晚上的洞房花烛夜感到很害怕!” “这个我倒是可以帮你!不过我不准你用颐指气使的语气和我说话,因为我不欠你的!” “好好!我不怀疑你,我相信你!” “既然如此,你就别到处乱跑,乖乖去新房呆着吧!” “新房里面来了两位姑娘,一位叫绵绵,一位叫甜甜……” “我知道!有她们陪着你,你也不会那么无聊嘛!” “可是……” “别可是了,实在无聊的话,你就和她们玩斗地主吧,反正她们两个也是Z国来的!” 夏桑榆冷硬的态度敷衍了温心怡,便大步离开了。 口里说着不欠温心怡,心里却始终还是揣着一份愧疚。 如果不是她把假消息透露给千野拓哉,温心怡又怎么可能会被千野加藤抓来做新娘?千野拓哉又怎么可能到现在还被困在千野祠堂? 所以,就算温心怡不逼她,她也会想办法护她周全的…… 至于能不能成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她回到主堡这边。 宾客们午宴后都各自去休闲娱乐去了。 有人打桌球,也有人打高尔夫,有人在雅室里面玩棋牌,更多的宾客在藤原尤加利的带领参观着千野庄园。 “咱们这庄园的防御系统可是国际一流的,就连飞鸟也没办法从我们的庄园上空飞过……,当然,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厉害的是咱们千野庄园内部的机关设计……” 尤加利看见夏桑榆远远走来,连忙对一众宾客致歉道:“好了,接下来的时间你们自己各处参观游玩吧,晚宴之后,咱们千野庄园还准备了通宵的狂欢派对,庆祝老爷娶妻之喜呢!” 然后她快步往夏桑榆这边走了过来:“喂,麻田也香,你胆子也太大了吧?听说你居然敢戏弄迪拜王妃和莫思女士!” 夏桑榆表情淡淡:“谈不上戏弄!我们只不过是玩了一场愿赌服输的游戏而已!” “什么啊?我听说你让她们扮狗表演节目呢!” 尤加利有些兴奋,拉着她的手臂摇晃着说道:“我还听说你拜了哈默丹王子为师傅?天呐,麻田也香,你这是想要嫁入迪拜王室做王妃的节奏啊!” “嘶……” 夏桑榆疼得皱起了眉头:“你别拽我手,疼……” “啊?疼啊?”尤加利自作聪明的说道:“一定是你打桌球的时候太用力了对不对?没事儿没事儿,回头我让人给你揉揉!” 夏桑榆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尤加利,你今天干嘛对我这么好?该不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我能有什么坏主意?” 尤加利噘嘴说道:“我就是突然之间对你有些刮目相看而已!哦对了,我听说老爷还让我父亲帮你挑一把手枪,要亲自送到你手里呢……” “老爷已经让福田管家帮我挑枪了?” 夏桑榆有些惊喜。 还以为千野老爷只是随口说说,就算真的要给她手枪,也会一拖再拖。 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 尤加利神色羡慕,捋了捋垂在肩侧的头发,酸溜溜的说道:“我一直以为我才是这个庄园里面最受老爷宠爱的晚辈,没想到你才刚刚来几天,居然就抢了我的风头,得了老爷的欢心……” 她神色自恋,一直认为在这庄园里,她的容貌比千野闻樱还要漂亮,地位也比千野闻樱还要高。 夏桑榆真是搞不懂她哪里来的自信。 她无语的摇摇头,干笑两声正要离开,主堡那边急匆匆醒过来一行人。 为首的,正是气势汹汹的乔玉笙。 一瘸一拐走在乔玉笙身后的,是额头上肿着大包的莫思。 两人杀气腾腾,几个大步就走到了夏桑榆的面前。 啪——! 乔玉笙脸色凶暴,上来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甩在了夏桑榆的脸上。 夏桑榆眸光一戾,一个更加重的耳光毫不客气的掴在了乔玉笙的脸上。 乔玉笙的鼻血都被抽出来了。 “夏桑榆,你居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夏桑榆虽然穿着简单廉价的佣人装,可是骨子里那种傲然之气却令人不敢轻视。 她冷眸微眯,盯着乔玉笙道:“你扮狗扮傻了吧?什么夏桑榆榆桑夏?我是麻田也香,拜托你以后记清楚我的名字!” “夏桑榆,你以为你换张脸换个身份我就认不出你吗?” 乔玉笙神色凶戾,说话间逼近夏桑榆,抬手就又要往夏桑榆的脸上掴来。 紧随而至的哈默丹王子却猛的钳住了她举到半空中的手臂:“不许放肆!” “哈默丹王子!” 乔玉笙反手抓住哈默丹王子的手腕,哀求说道:“哈默丹王子,求求你,不要把我赶出迪拜王室啊……,你说过你喜欢我,你说过我是在床上最有魅力的女人,求求你留下我吧,你让我在你身边做个端茶递水的女仆也好,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保证会尽心竭力的服侍你……” “不必了!王室容不下你这种颜面扫地的女人!” 哈默丹王子冷声说完,像扔破布那般不屑一扔:“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乔玉笙站立不住,唉哟一声,狼狈万分的摔在了地上。 夏桑榆的脸上,一直保持着一种从容淡笑。 只是那双秋水一般柔媚澄澈的眼眸在看向乔玉笙的时候,带了些不加掩饰的杀意。 哈默丹王子走到她的面前,含笑说道:“也香姑娘,实在对不起!我替她向你道歉!” 她抿唇轻笑:“哈默丹王子你言重了!她打了我,我也打了她,我们扯平了!” 哈默丹王子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也香姑娘,你真美!” 夏桑榆一愣:“……” 她愿意把这样的赞美当做是一种礼节性的言辞。 当下挽唇一笑,报以礼貌又客套的微笑。 莫思忍着痛走了过来:“麻田也香,你怎么中途就跑了?咱们的游戏还没结束呢!” “还没结束吗?” 夏桑榆清淡勾唇,冷傲道:“看在容慕北先生和哈默丹王子的面子上,余下的动物表演的时间,我就不找你们补了!” “我不是说这个!” 莫思气得七窍生烟,跺脚说道:“动物表演一分钟都没少,耽搁的时间也在哈默丹王子的监督下全都补回来了!” “哦?”夏桑榆挑眉,眼神渐冷:“那你怎么说游戏还没结束?难道你还想继续扮演泰迪狗狗,表演给在场所有人看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莫思走到她面前,恨声说:“刚才是那位前迪拜王妃与你之间的赌局!现在,轮到我和你来赌一局了!” “你和我赌?” “对!我和你赌!如果你输了,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我下跪道歉,并且叫我三声姑奶奶!” “呵呵,我有说过要和你赌吗?” 夏桑榆根本不把莫思的挑衅放在眼里。 她轻轻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女佣服,语气凉淡的说道:“我是有工作的人,没功夫陪你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你不敢吗?你怕了?” “我有什么好怕的?” 夏桑榆刚要应战,福田管家捧着一只精致的黑色盒子走到了千野加藤的身边,恭敬道:“老爷,选好了,这支是最适合也香姑娘的!” “也香,你过来!” 千野加藤从福田管家的手里接过盒子,郑重的将盒子递到了她的面前:“也香啊,一定要慎用啊!” 夏桑榆目露惊喜,是手枪。 这么快就搞来了! 有了这东西,她就可以快意恩仇,带着两个孩子从这庄园里面全身而退了。 一想到不久之后就能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容瑾西的身边,她心里就莫名的激动得厉害。 她双手颤抖的将盒子接过来,紧紧抱在了胸口:“谢谢老爷!” “嗯!今天表现不错,没给我千野家族丢脸!” 千野加藤心情愉悦,赞赏两句,就带着福田管家回去休息了。 夏桑榆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升起一股冲动,想要现在就把手枪摸出来,顶着他的脑袋,强迫她放自己和温心怡等人离开的场景…… 她在走神的功夫,莫思还在咄咄逼人的追问:“麻田也香,你到底和我赌不赌?” “不赌!没兴趣!” 冷冷丢下一句,夏桑榆抱着盒子也快速走开了。 正文 第358章 千野老爷的脑残粉 继续玩桌球多没意思啊! 她现在有了盒子里面这东西,哪还有心情陪她们玩桌球和动物表演这种无聊的游戏? 她抱着盒子穿过院子,绕过巨大的环形喷泉,往东侧的打靶场走去。 尤加利小快步的跟在她的身后:“你看,我没有说错吧,老爷真的叫我父亲帮你挑选了手枪!” “你跟着我干什么?” 夏桑榆有些戒备的看了尤加利一眼:“你不去陪那些宾客么?两位迪拜王子长得那么帅,你就不想着嫁入王室享受荣华富贵吗?” “迪拜王室有什么好的?” 尤加利自豪的左右看了看:“我还是最喜欢咱们这千野庄园!我只想一辈子都住在这庄园里。” 夏桑榆一面走,一面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她说话:“庄园再好,怎么能比得上王室?” “怎么就比不上了?你看这庄园多大啊,已经堪比一座城市了!” “庄园再大,庄园再好,你住在这里的身份也只是管家之女!可你嫁到王室就不一样了,你是身份尊贵的王妃呢!” “嘁——!我才不想当王妃呢!” “不想当王妃的女人不是好女人!” “谁说的?我就是不想当王妃,管家之女也挺好的……,我有时候觉得我就是这庄园的女主人,这些花都是为我盛开的,喷泉都是为我喷洒的,就连家里的佣人,他们也都在为我做事儿!” “呵……” 夏桑榆轻呵一声,低笑说道:“没看出来,你妄想症还挺严重的!” “什么症?” 尤加利没有听清楚。 她苦笑着摇摇头,岔开话题问道:“尤加利,你今年多大了?” “再过两个月,我就二十八了!” “你都二十八啦?” “是啊!你看我是不是很年轻?他们都说我看上去只有十八岁!” “呵呵呵,你确实挺年轻的!” 夏桑榆干笑两声,又问道:“你怎么不谈个恋爱成个家啊?” “谈什么恋爱?老爷说了,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最丑陋的东西,我才不谈呢!” 尤加利说着,鼻孔里面轻哼了一声,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夏桑榆皱眉道:“你都没谈过恋爱,怎么能说爱情是丑陋的呢?” “我虽然没谈过,可是我看拓哉少爷和闻樱小姐谈过啊!” 尤加利憋了憋嘴巴:“他们口中的爱情,真的很肮脏,很龌龊……” “……” 夏桑榆苦笑着叹了口气,对尤加利的这种心态,彻底无语了。 她现在才看出来,这个尤加利,活脱脱就是千野加藤的脑残粉。 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只怕是要永远与爱情绝缘,嫁不出去了。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到了东侧的射击场。 场上已经有几名酷爱射击的男客,正在玩打靶。 夏桑榆刚刚一走近,便听到了砰砰砰的枪声。 “他们玩儿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假的谁玩?” 尤加利说着,期待的目光看向她手里捧着的黑色盒子:“快打开看看,我父亲替你挑了什么样式的手枪!” 夏桑榆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柄十分小巧精致的黑色手枪,油黑发亮的枪身上还镶嵌着两颗红色的宝石。 熠熠生辉的红宝石宛如殷红的血樱绽放在漆黑的夜里。 虽然是杀伤性武器,却做得堪比最完美的工艺品。 夏桑榆还没来得及细看,尤加利先就伸手将手枪一把拿了起来。 “他们好偏心,居然把这支手枪送给了你,这明明是我先看中的……” “怎么就是你先看中的了?” 夏桑榆伸手将手枪一把夺过,拿在手中抛了抛,骄傲说道:“这是老爷赏给我的!” “可是,这把手枪我早就想要了……,父亲说没有老爷的允许不能给我,我正想着等老爷娶了新夫人的高兴劲儿就问他讨了这柄手枪呢……” 现在却成了麻田也香的了! 尤加利气得扭腰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夏桑榆换上射击装,戴上防护皮手套和抗噪音耳麦,端着黑色小手枪就进入了射击场。 她虽然是佣人身份,可是自从昨天晚上千野老爷让她去房间里面呆了半个多小时,今天千野老爷又纵容她在各位贵宾面前为所欲为之后,庄园里面上上下下的人就都知道她与别的佣人大不相同了。 她一进入射击场,就有佣人上前来,赔笑说道:“也香姑娘也来玩射击啊?” 她点了点头:“我从来没玩过,可以帮我找个师傅吗?” “我来教你!” 男人流利的英式英语从身后传来。 夏桑榆回头看去:“哈默丹王子?” 哈默丹王子英俊的脸上带着迷人的笑意,深邃的琥珀色眼瞳里蕴着一抹难言的温柔:“也香,你想学射击吗?我来教你吧!” “不不,不麻烦你了!” 已经搞垮了乔玉笙的身份,她现在没必要与这位迪拜王子再套近乎了。 婉言拒绝之后,她转身对佣人道:“你随便帮我找个懂射击的就行……” 佣人已经被哈默丹王子英俊的外表给迷住了。 她连说了两遍,佣人才讷讷应道:“哦……,好好……” 嘴巴答应,脚却不动,一双眼睛还痴痴的望着人家哈默丹王子。 夏桑榆看着也是哭笑不得:“算了!我自己先练练吧!” “也香姑娘请稍等!” 哈默丹王子走过来,大手将她手中的黑色小手枪取了下来:“这里有适合初学者的专用射击枪!” 他回身打了一个响指,身后的随从就捧着一只金色的托盘走了过来。 托盘里面是一柄略微大些的射击枪。 “我先给你做个示范!” 哈默丹王子走到黄线位置,一面给她讲解动作要领,一面利落的上膛,瞄准,射击。 砰的一声,正中红心。 超级精准的枪法让旁边的佣人和尤加利等人都发出了啧啧赞叹:“哇哦……,好帅哟……” 不得不说,专注于瞄准和射击的男人,身上有一股很能打动人的别样性感。 可是夏桑榆的脑海里,来来回回都只有一句话:他是不是想泡我?他是不是想泡我? 他一定是想泡她! 不然的话,以他尊贵的王室身份,怎么可能在她这个女佣的身上耗费时间? 教了她桌球又过来教她射击。 摆明了就是对她有那方面的想法嘛! 呃……,她对乔玉笙的男人可真是提不起兴趣。 若不是为了刺激乔玉笙,她压根儿就不会主动靠近这位迪拜王子。 现在,她对他兴趣全无,一心只想甩掉他。 哈默丹王子接连着示范了三发子弹,走到她身边道:“也香姑娘,你来试试!” 她僵硬的牵了牵唇角:“不不……,哈默丹王子,我就不麻烦你了!我很笨,学射击也只是随便玩玩儿,就不麻烦你了!” “谁说你笨了?我看你的悟性很惊人嘛!” 刚才在台球室,她的惊艳表现到现在他都还觉得很惊异。 她狡黠俏皮的样子更是令他觉得眼前一亮,印象深刻。 总之,眼前这个叫麻田也香的女人,比那个叫乔玉笙的女人有意思多了。 甚至,她比他的另外几位王妃都还要有趣得多。 长得漂亮就不说了,关键是她性格当中那一点儿无关痛痒的坏,十分的合他心意。 他将射击枪递到她的手上:“来,别紧张,射击其实没有桌球那么难!” 夏桑榆推辞不过,只得迟疑的应了一声:“好……” 接过手枪,她动作生硬的上膛,瞄准靶心,根据哈默丹王子传授的技巧,在心里测算着子弹离开枪膛之后的运动轨迹。 哈默丹王子站在旁边看着她。 她清丽紧绷的小脸,幽黯噬血的眼眸,冷凝迷人的气息,都让他看向她的眼神越来越痴迷,越来越炽热。 这个女人,真是越看越有味道啊! 夏桑榆视力不错,专注力和领悟能力都很强,很快,射出了第一枪。 第一枪,子弹居然没有脱靶。 哈默丹王子情不自禁的鼓掌:“你看,我说过你很有悟性对不对?我刚刚学射击的时候,前几天根本就打不到靶子上!” 夏桑榆不置可否的牵了牵唇角,又把子弹推上了枪膛。 她把那靶心想象成乔玉笙。 精确的秒钟,扣动扳机,这次居然射中了五环。 就连尤加利等人也惊赞出声:“哇,麻田也香你太厉害了吧?你确定你以前没有学过射击?” 夏桑榆是真的没玩过。 容瑾西倒是有过一只黑色左轮,她也只是看到过,连摸也不曾摸一下。 不知不觉,她又想起容瑾西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脱离危险期没有? 双腿……真的再也没法恢复正常了? 她端着枪,手颤抖着,怎么都瞄不准靶心了! 哈默丹王子见她脸色发白,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像是十分紧张的样子。 “我来教你!” 他走到她的身边,把她的双手往上面托了托:“别分心,专注点儿!” 然后他又走到她的身后从后面拥住她,手指压着她的手指,一面沉声讲解动作要领,一面带他瞄准了靶心:“对!就是这样!” 砰——! 子弹击中了靶心! “也香姑娘,你看,射击真的很简单的……” 哈默丹王子侧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姣好容颜,一时间心摇神曳,心房砰咚砰咚的跳得厉害,呼吸都跟着炙热起来。 正文 第359章 迷人的姑娘 他低下头,情不自禁就想要往夏桑榆的脸颊上吻去。 目光一扫,却看见她肩膀上润出的一片殷红血花? “你受伤了?” “没事儿……,一点儿皮外伤!” 夏桑榆乘机从他的身边离开,若无其事的将手中的射击枪交给一旁的佣人:“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累了!” “是!”佣人恭敬的接过:“也香姑娘,旁边有休息区,茶水和糕点一应俱全,要不你去那边休息休息?” “不用了!” 夏桑榆淡淡回了一句,摘掉手中的防护皮手套,就准备去把身上的射击服换了。 尤加利小跑着跟了上来:“麻田也香,麻田也香你等等我嘛!” 夏桑榆有些不耐:“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嘿嘿,我觉得你比较有意思嘛!” “别跟着我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夏桑榆加快脚步,还没甩掉尤加利,身后又传来哈默丹王子的声音:“也香姑娘请稍等!” 她只得停住脚步,眸色凉淡的看向哈默丹王子:“还有事儿?” “也香姑娘!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她和这个异国男人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到时可以问问他会怎么处置乔玉笙。 夏桑榆拧眉思忖片刻,点了点头道:“好啊!” 两人来到安静无人的西北空地。 夏桑榆小手插在裤兜里,随性淡笑:“哈默丹王子想和我说什么?” “也香姑娘,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是个很迷人的姑娘?” 哈默丹王子毫不掩饰对她的好感,说话间从脖子上取下一枚黑色吊坠递到她的面前:“这是我的随身之物,希望你别嫌弃!” “不不,我不能要!” 夏桑榆连连摆手:“哈默丹王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真的不能收你的东西!” “这也算不上什么贵重之物,只不过是迪拜王室家族成员的一种象征而已!” 哈默丹王子说着,拉过她的手,直接就将这块黑色吊坠塞进了她的掌心。 吊坠沉甸甸的,黝黑发亮,上面还用极浅极细的金线勾勒出繁复华丽的花纹,华丽尊贵,非同寻常。 夏桑榆真心不想要这个男人的任何东西。 可是她转念一想,眸色明亮的问道:“这吊坠代表一种身份?” “是的!这是皇室成员彰显身份的黑金吊坠,我最宠爱的王妃都向我索要过好几次了,我都没给!” 没有给最受宠的王妃,却给了她。 这其中蕴含着的暗示意味儿,真是再明显不过了。 只可惜夏桑榆这时候根本没有精力往更深一层去想,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尤加利看到哈默丹王子取下黑金吊坠送给她的时候,那怪异冰冷的眼神。 她握紧这块吊坠,对哈默丹王子感激笑道:“谢谢!” “不客气!” 哈默丹王子见她收下,紧张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下来:“你喜欢就好!” 夏桑榆笑笑,眼底飞快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狠意。 她不知道的是,她这种脸上带笑,眼神中暗藏狠意的样子,最是被哈默丹王子所喜欢。 哈默丹王子痴痴的望着她,流利的英式英语道:“也香姑娘,千野老爷的婚宴之后,我可以邀请你去迪拜玩一段时间吗?” “去迪拜玩儿?” 夏桑榆回过神来,连忙拒绝说道:“不行啊,我是女佣,我不能离开千野庄园的!” “没关系,我会和你的千野老爷商谈的!” 哈默丹王子胸有成竹,神色透出势在必得的坚定。 夏桑榆有些心不在焉的干笑两声:“哈默丹王子,我想问一下,你打算怎么处置你身边那位姓乔的王妃?” “她已经不是我的王妃了!” 哈默丹王子看着她,语气温柔的说道:“也香姑娘,我看得出,你和她之间有些过节,只要你高兴,我可以把她交给你处理!” “真的吗?你真的可以把她交给我?” 夏桑榆大喜过望:“那她身边的那两个孩子呢?” “一并送给你!” “太好了!哈默丹王子,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夏桑榆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一双明眸溢动着兴奋的异彩:“哈默丹王子,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好!回去之后,记得把肩膀上的伤口重新包扎一下,千万别感染了!” “谢谢哈默丹王子,放心好了,不会感染的!” 夏桑榆离开靶场,发现尤加利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走了正好,她可以放手去干自己该干的事情了! 迪拜王室一共七位王室成员前来参加千野加藤的婚礼。 两位王子,一位公主,四位王妃,都被福田管家安置在南边最奢华最宽敞的城堡里。 这时候,王子公主还有王妃都乘坐庄园内的代步马车出去游玩去了。 夏桑榆刚刚走到城堡门口,一名王室随从迎了上来,态度不善的喝问道:“干什么?” 她也懒得多费唇舌,直接就将脖子上面挂着的黑金吊坠从领口拎了出来。 那随从一看见黑金吊坠,神色一震,马上露出恭敬的表情,弯腰低头恭声道:“姑娘,请问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 她将黑金吊坠放进领口,冷傲问道:“乔玉笙在哪儿?” “乔……,姑娘你问的是哈默丹王子新娶不久又被废除了王妃身份的那位王妃吧?” “对!就是她!她现在在哪儿?” “她被哈默丹王子关在房间里,说是,说是不准她再在外面去丢人现眼!” “带我去见她吧!” “是!姑娘这边请!” 佣人十分恭敬,带着她就往乔玉笙的住处走去。 起居室内,乔玉笙眼神凄惶,满脸都是失魂落魄的神色。 她隐约觉得,有大难将要临头了。 在Z国晋城的时候,她计划周密,手段狠辣,接二连三将夏桑榆置于死地。 她先是利用光头蛇塔图假扮皮卡丘,成功的劫走了夏桑榆最宠爱的儿子容曜,还料定夏桑榆会查找她和孩子的下落,所以买通了当地几个地痞流氓,在三番里偏僻荒村的红砖房的附近等着,只要夏桑榆一出现,就难逃被羞辱被轮爆的命运。 最后她还将夏桑榆三年前在游轮上利用变异的裂头海蛇害死唐又琪和渡边次郎的视频递交到了日本警方的手里。 她自认为计划缜密,天衣无缝。 就算夏桑榆再怎么命大,这一次一定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却没想到,夏桑榆居然会安然无恙的在千野庄园里面做女佣。 一局桌球赌局,她败给了夏桑榆。 夏桑榆只凭借一个眼神就勾走了她新婚不久的王子老公,害得她扮作金毛犬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捡球,受尽了羞辱。 哈默丹王子是个风流薄情的男人,就因为她扮了狗狗失了身份,他就不喜欢她,不要她了。 她身份也是一跌千丈,就连随从和佣人看向她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她预感得到,只要一出这千野庄园,哈默丹王子就会像丢掉抹布一样丢掉她! 而这一切,都是夏桑榆害的。 乔玉笙的眼中迸射出仇恨的历芒。 夏桑榆,我乔玉笙发誓,我这辈子一定要杀了你! 房门口突然传来响动,一名随从恭敬的声音道:“姑娘,就是这里了!” 紧接着,房门被打开,夏桑榆神色冷然的走了进来。 她看了乔玉笙一眼,转身将一颗珠宝抛进随从的怀里:“去外面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听见任何动静也都不许声张!” “是!是是!” 随从拿起珠宝看了看,满脸欢喜的连声答应着,临走还替她关上了房门。 夏桑榆这才目光冰冷的看向乔玉笙:“乔玉笙,我们又见面了!” “真的是你!夏桑榆,真的是你!” 乔玉笙露出活见鬼的惊恐表情:“你,你还活着?”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现在活得很好!” 夏桑榆走过去,在对面那张铺着白虎皮的大圈椅上面坐了下来:“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乔玉笙结结巴巴道:“什,什么事情?” 夏桑榆傲然挑眉:“你的哈默丹王子,将你交给我处置了!” “他……把我交给你处置?” 乔玉笙脸上露出惊悸的神色:“你想怎么处置我?” 夏桑榆眼神冰冷锐戾:“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乔玉笙强作镇定,伸手去端茶盏,手却抖得厉害,茶杯啪一声砸在了地上。 夏桑榆好笑的看着她:“别害怕,看在我两个儿子的份儿上,我暂时不会要你性命!” “你,你到底想和我谈什么?” “很简单!你把真相告诉小华庭,告诉他我才是他的娘亲,让他和曜儿一样,都心甘情愿回到我的身边!” 她不希望亲生儿子小华庭的心里一直揣着对她的恨意,一直把她当做是欺负他‘娘亲’的恶毒女人! 她要把中间的误会解开。 她要化解小华庭心中的仇恨。 她看着乔玉笙,诱哄道:“只要你把真相告诉小华庭,我保证会让你活下去!” 乔玉笙却冷笑了起来:“华庭不是你的儿子!他和你没关系!” 夏桑榆微怔,气道:“你还撒谎?” 正文 第360章 娘亲错了,娘亲改! “我没有撒谎!” 乔玉笙一提到小华庭,眼神就变得强硬起来:“我把他从筷子那么长拉扯到现在这么大我容易吗我?你凭什么还要和我抢儿子?” “你闭嘴!华庭怎么可能是你的孩子?你先天性卵巢畸形,这一辈子你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华庭是你三年前从我的子宫里面取走的那个孩子!” 夏桑榆气恨的说着,手掌在圈椅的扶手上面轻轻一摁,乔玉笙坐下的那张椅子突然弹出机关。 铁质的手铐脚铐咔哒一声伸出来,将乔玉笙牢牢控制在了椅子上。 乔玉笙大惊失色:“夏桑榆,你,你想干什么?” 夏桑榆脸色阴沉:“我不想与你废话,就问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答应什么?把我的儿子拱手让给你吗?” 乔玉笙冷笑,眼底涌起玉石俱焚的疯狂:“夏桑榆,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是吗?”夏桑榆冷冷一笑:“你会答应的!” 她起身走到旁边的小屋,不多时,端着一盆可疑的液体走了出来。 强烈的腐蚀性气味儿,让乔玉笙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你,你想干什么?夏桑榆我告诉你,你别乱来……” 她眼神淬冰:“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不答应!华庭是我的儿子,我死都不会把他送给你的!” 乔玉笙的话刚刚说完,突然就觉得右手传来钻心蚀骨的剧痛。 她忍不住,嘶声悲嚎起来:“啊——!我的手……,救命!救命啊——!” “没用的!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夏桑榆硬着心肠,将她被拷着的手往硫酸溶液中浸泡下去:“现在答应还来得及!不然的话,我会让你变成一具被硫酸腐蚀的骨架……,你死了,华庭同样也会回到我的身边!” “不……,我不会答应的……” 乔玉笙疼得冷汗淋漓,却始终还是不肯松口:“就算你今天杀我了,我也不会把华庭让给你……,华庭是我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你还嘴硬?” 夏桑榆心一狠,将她的整条小臂都浸泡进了高浓度的硫酸溶液里。 空气中充斥着恶臭难闻的味道。 乔玉笙的右手手掌,手腕,小臂上的皮肉都被硫酸给腐蚀得不像样子了…… 她疼得脸色煞白,惨声叫道:“华庭……,华庭……” 叫了两声,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夏桑榆身上的冷汗并不比乔玉笙身上的冷汗少。 她从来没有用这样残忍的手段去对付过谁。 可是这一次,她必须这么做。 哈默丹王子很快就会带着乔玉笙离开千野庄园,到时候就算她能够如愿以偿的把曜儿和小华庭留在身边,以小华庭那冷淡又记仇的个性,只怕这一辈子都会记恨她,不能与她好好相处了! 一想到小华庭那冰冷仇恨的眼神,她心就像是被刀剜一般难受。 所以,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制服乔玉笙,让她亲口去解了小华庭的心结才行。 见乔玉笙晕了过去,她站起身,准备去端盆冷水来泼醒她。 眼前一花,她突然看到小华庭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 他那双本该澄澈无垢的明净眼瞳,此时已经被极度的仇恨逼出了猩红的血丝:“坏女人,我要杀了你!” 高高扬起的手中握着一柄锋利的水果刀,对着夏桑榆的身上就猛地扎了过来。 夏桑榆大惊失色,慌忙后退:“华庭……” 他的水果刀从她的大腿上划过,血一下子就沁了出来。 小华庭看到血也是吓傻了,紧紧握着手中的水果刀,颤声道:“你,你赶快放了我娘亲……,不……,不然的话,我就,我就……” 夏桑榆看到他这样,喉头莫名就哽咽了:“华庭,我才是你娘亲……” “你胡说!”小华庭像头被逼上绝路的小兽,挥舞着手里的水果刀对她凶狠嚷道:“你是天底下最坏的女人!你快点放了我娘亲,不然的话……,我就杀了你!” 他恶狠狠说出最后一句,夏桑榆的心都要碎掉了。 被亲生儿子用刀指着,被亲生儿子说成是天底下最坏的女人! 这简直比直接用刀捅她还要令她难过。 她眼前腾起湿润的雾气,声音黯哑的说道:“华庭……,你快把刀放下,小心伤到你自己……” “你别过来!” 小华庭才三岁啊,眼神里面的恨意和杀意就已经那么炽烈,那么可怕了。 夏桑榆终于忍不住,揪着胀痛的心口使劲捶打了两下,悲声咽道:“华庭,对不起……,都是娘亲不好,是娘亲没有保护好你……” “华……,华庭……” 乔玉笙突然悠悠醒转了过来。 她一开口,小华庭就扔掉水果刀往她身边跑了过去:“娘亲……” 他看到娘亲被腐蚀得露出了骨头的右手,稚嫩的小脸上就露出了死一般的阴煞之气。 他狠狠瞪了同样脸色煞白的夏桑榆一眼,然后哽咽着问乔玉笙:“娘亲……,你疼不疼?” “娘亲不疼……,娘亲看到华庭,就不疼了!” 乔玉笙痛苦的撑着身子,蛇一般阴毒的目光死死盯着夏桑榆:“华庭,你给我记清楚,面前这个女人是娘亲不共戴天的仇人,她的名字叫夏桑榆,你将来长大了,一定要替娘亲报仇!” 夏桑榆心下大骇,失声喝道:“乔玉笙你闭嘴!我不准你给华庭说这些!” 华庭才三岁多,正是童真无邪的年纪,乔玉笙却要在他的心底埋下一颗仇恨的种子。 夏桑榆看着小华庭那恨意汹涌的眼睛,心房猛然之间被痛意攥紧。 她明白了。 她永远都赢不了乔玉笙! 她现在对乔玉笙有多残忍,小华庭将来就会有多恨她! 这是一个解不了的死结! 她对乔玉笙做的,最后都会报应在她的儿子小华庭身上! 小华庭怀揣恨意长大,将来定会是一个心底阴暗,手段狠辣的男人。 他哪里还会看得到生活当中美好的一面?哪里还有机会享受生命的美好? 既如此,她宁愿当初从来没有孕育过他,宁愿当初他随她一起葬身在大海里了! 夏桑榆的心念如电一般急速转动,一瞬之间,万念俱灰。 她神色灰败的走到乔玉笙面前:“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为难你!” 骄傲如她,面对生死仇敌说出这样道歉的话,谁也不知道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她将那一盆硫酸溶液从她身边端走:“过往恩怨,我都不会再与你计较……,你身上的伤,我会请千野老爷为你安排最好的医疗团队……” 纵然道歉,心底依旧觉得很心酸,很不甘。 眼泪在眼眶里面滚了滚,大颗大颗的砸落下来,跌进硫酸溶液当中,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她流泪的眼看了一眼小华庭。 小华庭眼神中猩红的恨意已经褪尽,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怔怔望着她。 她涩然苦笑:“华庭,对不起!娘亲知道错了,娘亲以后一定改……” 她的眼泪流得更加厉害,连华庭的表情她也看不清了。 她用衣袖将眼中的泪狠狠擦掉,对小华庭挤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华庭你要相信娘亲,娘亲真的会改……” 小华庭那双冷漠抿着的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什么。 然而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一个宽恕原谅的字也不肯说。 偏过头,只把一个冷漠的侧脸留给了她。 他本来在里面的小房间午睡,是娘亲的惨叫声将他从睡梦中惊醒的。 他一出来,就发现这个逼迫娘亲扮狗狗叼球的坏女人正在用一盆神秘的液体折磨娘亲! 正好他的旁边有一只果盘,果盘里面有一柄水果刀。 他要保护娘亲,不能让坏女人继续折磨娘亲。 所以想也不想就握着刀冲了出来…… 说实话,他刚才的恨意,已经让他有足够的力量和勇气杀了这个坏女人。 只可惜他人小个子矮,那一刀才刺到了她的腿上! 明明那么恨她,可是在她流出眼泪的这一刻,他心里却突然变得极其难受,鼻头发酸,喉头哽咽,像是……也要哭了? 他当然不允许自己为坏女人流眼泪,所以倔强的偏过了头。 等到房间里面没有动静了,他才慢慢回过头来。 坏女人已经走了。 娘亲坐在椅子上,也疼得再次晕了过去。 他急忙伸手摇晃着乔玉笙:“娘亲,娘亲你醒醒,你醒醒啊……,你别丢下华庭……,你说过你要陪着华庭长大的……,呜呜,娘亲……” 夏桑榆在门外听到小华庭带着哭腔的呼喊,心已经绞碎得不能呼吸了。 她终于知道,这世上最残忍的报复,不是抢你的男人,不是掠夺你的财富,不是毁容不是让你身败名裂! 而是用仇恨毁掉你的亲生儿子;让他刻骨铭心的仇恨你,千方百计的想要杀了你;还抱着仇人叫娘亲!! 夏桑榆心碎欲裂,从来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这一刻更令她悲恸欲绝,万念俱灰。 她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外面走去。 一个异常高大的男人撞开几名随从的拦阻,大步往这边走了过来。 夏桑榆失魂落魄,一个闪避不及,就被这个男人撞得往地上仰跌下去。 男人也没有伸手扶她,直接从她身边大步就要继续往乔玉笙的房间走去。 夏桑榆却在惊愕之余,脱口唤道:“光头蛇?” 正文 第361章 畜生也不行 她这段时间因为要隐藏容貌和身份的缘故,说话的时候一直刻意把声带靠后压着,说话的声音就显得黯哑浑浊一些。 这时候蓦然看见光头蛇,心中极度震撼之下,脱口而出的,就是她本来的清润嗓音。 光头蛇一听到这这熟悉的声音就愣了一下,慢慢回头往她的身上看过来。 自从三年前他残忍的将重伤濒死的主人抛入大海之后,就一直都跟着乔玉笙在一起。 乔玉笙回到晋城,带着孩子嫁给金重泰的时候,他就潜藏在三番里偏僻荒村的红砖屋里,每天每夜都盼着乔玉笙能够来陪着他。 他对乔玉笙的身体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只要能够与她在一起,叫他干什么都可以。 所以,乔玉笙只简简单单的吩咐了一句,他便潜入了容氏公馆,在乔玉笙的安排下,换上了巨大的皮卡丘卡通服,将那个不到四岁的小男孩儿顺利的劫走了。 后来乔玉笙带着他和两个孩子离开了晋城。 她将他和两个孩子安置在简陋的宾馆里,让他无论如何都要看管好两个孩子。 他自然是满口答应,尽心尽责的照看着,那个叫曜儿的小家伙中途跑过好几次,都被他给拎了回来。 乔玉笙在这段时间里频繁出入各种高档场所,抛头露面参加各种派对聚会,终于成功的钓上了来自迪拜的哈默丹王子,一跃成为了人人羡慕的哈默丹王妃。 两个孩子被乔玉笙带在了身边,而光头蛇则成了哈默丹众多随从中语言不通的哑奴。 平日里他都是在后面做些搬搬抬抬的粗笨活计,根本连到前面见乔玉笙的机会都没有。 只有在极少数的情况下,乔玉笙会背着哈默丹王子偷偷与他幽会,缓解一下他紧绷得快要炸裂的雄性浴望。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他倒也甘之如饴。 对于未来,他不会想太多。 对于过去,他已想不起太多。 半个小时前,他正在城堡后面的空旷草地上休息,嗅着青草和花木的清香,脑子里面迷迷糊糊想起了从前在墨尔庄园那片广袤丛林中的日子,与世隔绝,半人半兽…… 正想得入神,他突然之间听到乔玉笙凄厉的惨叫声从城堡这边传来。 那么凄厉的惨叫,就像是正在承受某种难以忍受的折磨。 他心下一惊,跳起来就往乔玉笙的房间跑去。 在过道上撞倒了一位失魂落魄的女佣,他也并未在意,脚步不停的往前面跑。 可是,那久违的,熟悉的声音突然之间就唤出了他的名字:“光头蛇!” 他心头一震,转身看向跌坐在地上的‘女佣’:“你,你是……” 跟着乔玉笙三年多时间,他已经会说简单的字句了。 夏桑榆却在叫出光头蛇三个字之后,就后悔了。 光头蛇不再是宫氏家族忠心不二的守墓人,他现在是乔玉笙的毒齿和獠牙,若知道她用硫酸溶液将乔玉笙的手臂都腐蚀得只剩骨头了,肯定会杀了她给乔玉笙报仇的。 她垂下眼睫,黯哑浑浊的音线道:“你走吧,我自己能起来!” 光头蛇愣了愣,不是主人的声音? 他正要移开视线,目光突然落在她大腿上鲜血渗出的伤口上。 他是宫氏家族的守墓人,没有上过学没有念过书,没人教他做人的道理。 他的心智一直都处于尚未开发的浑沌状态。 很多时候,他像兽多过于像人。 宁愿和丛林中的动物虫兽做伴,也不愿意与人打交道。 世人都以为他愚鲁蠢笨,却没人知道他对于气味儿有着异乎常人的敏感度。 他能够轻易分辨得出丛林中每一株花草树木的气味儿,趴在地上一嗅,就能够判断出从这里走过的是饿狼还是角马…… 所以,当他闻到空气中夏桑榆血液的味道,顿时就想起了三年前,他抱着被剖宫取子后浑身鲜血的主人穿过丛林,然后将她抛入大海的场景。 再联想到刚才那一声无比熟悉的‘光头蛇’,他就算再笨,也应该知道眼前这位跌坐在地的‘女佣’是谁了! 夏桑榆被他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憷,情不自禁的往后面挪了挪:“你,你别过来……” 光头蛇却走到她的面前,咚一声跪了下去。 不等夏桑榆给出反应,他双手撑地,咚咚咚的磕起头来。 额头碰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夏桑榆惊愕道:“你,你干什么?” 光头蛇却不回答她,端端正正叩了三个响头,站起身又对她深深鞠了一躬,这才继续往乔玉笙的房间跑去。 夏桑榆扶着被吓得噗通噗通乱跳的心口,一刻也不敢耽搁,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这边的城堡。 此时,千野加藤正在珍禽园饶有兴致的观看迪拜王室送给他的两头美洲狮。 一公一母,饲养得当的话,将会在他的千野庄园繁衍后代。 可是,千野加藤不喜欢看到男女恩爱的样子。 就算是畜生也不行。 福田管家站在旁边,时不时偷偷看一眼他神色莫测的脸色,猜不透他看到这两头美洲狮的时候,表情怎会如此难看。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千野加藤先开口:“动物在春天的时候,都会发晴吗?” “应该……是的吧?” “嗯,已经快三月了……”千野加藤缓缓又道:“把它们分开吧!” “……,是!” 福田管家跟着千野加藤多年,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迟疑片刻,福田管家提醒说道:“老爷,晚宴快开始了!” 千野加藤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长长叹息道:“是啊,天快黑了!” 尤加利脚步匆匆往这边走了过来:“老爷,老爷!” 福田管家见她没形没状,连忙呵斥道:“尤加利,在老爷面前,你能不能有点儿规矩?” 尤加利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目光看向千野加藤,神色就慢慢变得凝重起来:“老爷,我有个很重要的情况要向你汇报!” “哦?什么情况?” “老爷,我发现麻田也香她谈恋爱了!” “也香?” 千野加藤的眼神瞬间暗沉下去:“她和谁谈恋爱了?” “哈默丹王子啊!”尤加利兴奋得小脸放光:“老爷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他们两个一见钟情,一直都在眉来眼去的……” 千野庄园是有规矩的,佣人一旦恋爱,直接就是丢入硫酸池。 尤加利从小到大,见多了佣人因为触犯规矩而被沉入硫酸池的场景。 第一次见,她还会吓得哭叫不停,接连着做好几天的噩梦。 后来见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隔上几个月看不到那样的场景,她反而会觉得茶饭不思,没劲得很。 不过,麻田也香是她亲自带着死士从飞机上调包救下来的,就这么死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尤加利看了千野加藤一眼,纠结的声音道:“我亲眼看到哈默丹王子将一块黑色的吊坠送给了麻田也香……,老爷啊,麻田也香到咱们庄园的时间还不长,有可能不懂咱们这里的规矩,你要惩罚就惩罚那个迪拜来的哈默丹王子吧!我看就是他故意在勾,引咱们也香……” 千野加藤的脸色比锅底还黑:“凭他?也想得到我家也香?” “……” 尤加利和福田管家都愣了愣。 一位王子想要得到一名女佣,这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吗? 怎么听老爷这口气,王子还配不上女佣了? 这时候,一名佣人恭恭敬敬走了过来:“老爷,晚宴开始了,所有宾客都等着你过去开宴呢!” “嗯!走吧!” 千野加藤走了两句,停住脚步对尤加利道:“尤加利,去把也香叫过来,今天晚上让她坐我旁边!” “……”尤加利一脸愣怔,点头说:“哦,好,我这就去找她!” 看着千野老爷和父亲的背影走远,尤加利忍不住狠狠的瘪了瘪嘴巴:“真不知道这个麻田也香有什么好的?哈默丹王子喜欢她也就算了,连老爷都这么稀罕她……” 抱怨归抱怨,她可不敢忤逆老爷的意思,乖乖去找夏桑榆去了。 晚宴是在主堡与附堡之间几千平的露天空地上举行的。 夏桑榆腿上和肩膀上都受了伤,跟在千野加藤的身边应酬了一会儿,便有些撑不住了:“老爷,我好困……,我可以先回去休息吗?” 千野加藤见她脸色发白精神萎靡,便也没有勉强:“好!去陪陪温心怡吧,你告诉她别着急,我晚点儿就过去陪她洞房!” “好……” 夏桑榆涩然答应一声,正要转身,哈默丹王子端着酒杯阴魂不散的走了过来:“也香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宴席还没结束呢!” “我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 夏桑榆用硫酸毁掉了乔玉笙的右手,这时候看见哈默丹王子,难免就有些心虚。 她低下头,侧身就要离开。 哈默丹王子却伸手拉住了她:“也香姑娘,你先别走,我有事情和千野老爷商量,不如你先就在旁边听听看?” 夏桑榆讪然一笑:“我,我就不听了吧,我想先回去……” “你最好还是听听看!”哈默丹王子深邃的琥珀色眼眸盯着她:“因为这事儿和你有关系!” 正文 第362章 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认真的神色让夏桑榆心里生起不好的预感:“你……想说什么?” 哈默丹王子故作神秘的冲她勾唇一笑:“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说完他转身对千野加藤弯腰一礼:“千野老爷,我想和你谈笔生意!” 千野加藤浑浊的眼瞳危险的慢慢眯起:“你想和我谈什么?” “我对也香姑娘一见倾心,想要与一座油田为交换条件,从你手里换取也香姑娘,还请千野老爷成全!” “一座油田?” 千野加藤意味不明的呵呵笑道:“没想到我庄园里面一个女佣,都这么值钱!” 夏桑榆在旁边都已经惊呆了。 她没想到哈默丹王子连一天也不愿耽搁,直接就找千野加藤要人了。 她抬起头,却看见千野加藤那张老脸布满了山雨欲来的阴鸷。 想起他对爱情的狠绝态度,夏桑榆心下一沉,忙道:“老爷,哈默丹王子和你开玩笑的,你可千万别当真啊!” “谁说我是开玩笑的?” 哈默丹王子牵过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深情一吻:“也香姑娘,我对你是认真的!” 夏桑榆被他的嘴唇一碰,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猛地将手抽回:“认真什么啊?我们认识一天时间都还不到!” “爱情来临的时候,哪里有什么时间界限?”哈默丹王子深情的凝视着她:“也香姑娘,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已经爱上你了!这大概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一见钟情吧?” “一见钟情?谁和你一见钟情了?” 夏桑榆急得中文都飙出来了。 转过身,又对千野加藤道:“老爷你别听他胡说,我和他真的没什么的……” 千野加藤的目光却直直看向她的领口:“你脖子上挂着的是什么?能让我看看吗?” “这……” 夏桑榆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在千野加藤目光的威迫下,只得将脖子上挂着的黑金吊坠拎了出来。 吊坠一拿出来,四周的宾客全都哗然了。 “哇哦,快看,是代表迪拜皇室身份的黑金吊坠呢!” “哈默丹王子疯了吗?居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一个女佣?” “看来他对这位也香姑娘是认真的!” “哈默丹王子今天才第一次见到也香姑娘呢……,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爱情!” “肯定是爱情啦!不然的话,以哈默丹王子的身份,会教一个女佣打了桌球又去炼射击?” “爱情?好感人啊!” “是啊!越是这种身份悬殊的爱情,越是感人呢!” 千野加藤听到周围宾客的议论,脸色愈发暗黑了下去。 他眼底凝霜,唇角冷笑,爱情?我很快就会让你们看清楚这场爱情的龌龊真面目。 夏桑榆后脊发寒,不安的说道:“老爷,这吊坠是哈默丹王子借给我玩的,我,我这就还给他!” “既然是借给你玩的,你就带在身边多玩几天吧!” 千野加藤的脸上还是带着笑,眼神和语气却冷寒得可怕。 夏桑榆知道,自己的下场,一定比千野拓哉和千野闻樱更加凄惨。 这场莫名其妙的‘爱情’,将会把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当中。 一想起千野加藤对付一双儿女的残忍手段,她就忍不住的心惊胆战:“老,老爷,你别误会,我,我……” 千野老爷却不再看她,而是笑呵呵的问哈默丹王子:“刚才你说要用一块油田交换也香?” “是的!还请千野老爷成全!” “哈哈哈……,好,好啊!” 千野加藤端起酒杯,与哈默丹王子手中的酒杯轻轻一碰:“祝你们幸福!” “千野老爷,你,你这是答应了?” 哈默丹王子没想到事情能这么顺利,高兴的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谢谢千野老爷,那我三天后带着也香姑娘回迪拜没问题吧?” “三天后?”千野加藤哈哈哈的笑得一脸开心:“没问题,没问题哈哈哈……” 夏桑榆在旁边看着,心里好一阵干着急。 强烈的预感告诉她,千野加藤是不会放过她和哈默丹王子的! 唉,不知道哈默丹王子的小丁丁还保不保得住? 不知道她会不会被送到最贫穷的地方去给人做共妻? 哈默丹王子走到她的面前:“也香姑娘,千野老爷同意我们在一起了,怎么你一点儿也不开心呢?” “我……,呵呵,我好开心呢!” 夏桑榆没功夫再理会这个自作多情的迪拜王子,给千野老爷道别之后,便离开晚宴场所,叫了一辆代步马车,往南边儿的城堡走去。 南边儿的城堡是迪拜王室几位成员暂住歇息的地方。 这时候,所有王室成员都在那边用宴,这边依旧只有随从在看管着。 夏桑榆凭借脖子上的黑金吊坠,再次受到了极其恭敬的待遇。 “也香姑娘,里面请!” “不用跟着了!” 她淡淡吩咐了一句,往乔玉笙的住处走去。 白天来过一次,现在她是轻车熟路就到了乔玉笙的住处。 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乔玉笙怨毒的声音道:“该死的夏桑榆,我发誓,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娘亲,你别生气了,等华庭长大了,华庭帮你报仇!” 小华庭软糯的稚嫩童声,满满都是恨意。 夏桑榆听不下去,正要推门走进去,阴影处闪出一抹异常高大的身影。 是光头蛇。 光头蛇自从知道乔玉笙被人残害之后,便再也不肯回到后院去做搬搬抬抬的粗笨活计,他要寸步不离的守护在她的身边,不让她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这时候看见旧时的主人想要进去,急忙从暗处走出,双臂一抱,挡在了门口。 他身形巨大,往那一站,整扇门都被她堵严实了。 夏桑榆叹了口气,只得用原本清润的嗓音道:“光头蛇,你是彻底的要与我为敌了是吗?” 她的语气很平静,暗地里却扣住了那柄黑色的小手枪。 实在不行的话,她不介意新仇旧恨与光头蛇做个了断。 “对,对不……起!” 光头蛇含糊不清说着,双膝一软,就又要往地上跪去。 夏桑榆急忙伸手扶住他:“磕头就不必了!如果你还念一点儿往日的主仆情分,就让我进去!” “不……” 光头蛇吐出一个字,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一般。 夏桑榆叹息道:“我知道你喜欢乔玉笙,你放心,我这次进去不会为难她,我只是去把华庭带走……” 光头蛇将信将疑的望着她,一双浑沌的眼瞳发出兽一般的冷光。 夏桑榆又道:“你要相信我!我只想带走小华庭……,光头蛇你也是知道的,华庭是从我肚子里面取出来的孩子,他应该回到我的身边!” 光头蛇口中发出含糊的音节,满脸都是迟疑纠结的神色。 “光头蛇,你再好好想想,她的身边多了两个孩子之后,是不是对你冷淡了好多?” 夏桑榆用温和的语气继续诱劝道:“你让我把小华庭带走,她就能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的对你了!你们可以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过你们想过的生活……,将来她说不定还能为你生一个孩子……” 光头蛇终于动摇了。 其实,他最怀念的还是在墨尔庄园守墓的时候,与乔玉笙在丛林中的日子。 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在丛林里,他是食物链顶端的王者,那些角马饿狼,猛虎猎豹一看见他的身影就会吓得四下逃窜。 而出了丛林,他是言语不通的低贱奴人,任何人都可以对他呼来喝去拳打脚踢。 若不是看在乔玉笙的面子上,他早就化身为兽,将那些看不起他,欺凌他的坏人一撕为二了! 现在听了旧时主人的话,他对于丛林生活的向往就更是强烈了些。 稍作迟疑,他含含糊糊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 他用手指了指房门,一闪身就进去了。 夏桑榆想要跟进去,他已经砰一声将房门关上了。 她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到乔玉笙不悦的呵斥道:“塔图?你进来干什么?出去,你快点给我出去!” “我,我……” “你什么你?我让你快点出去你没听见吗?” 乔玉笙冷硬斥道:“你一个低贱的奴人,出入王妃的寝房,如果被哈默丹王子知道了……,喂!塔图你干什么?你……唔,唔……” 嘴巴被人赌上了? 紧接着小华庭满含戾气的声音传来:“你这个奴人,你干什么?你快点放开我……” 声音很快就小了下去。 前后不过两三分钟,房门就再次打开了。 光头蛇手里抱着小华庭走了出来。 小华庭已经昏迷过去了,趴在他粗壮的手臂上,更显得身材瘦弱,脸色苍白。 夏桑榆忙道:“你把他怎么了?” 光头蛇摊开掌心,是一把已经干枯了的褐色枯草。 这是丛林中常见的一种贴地生长的植物,名叫天仙子,气味儿能令人晕厥昏迷,上个世纪最早出现的医用麻醉剂里面就含有从这种天仙子里面提取的植物精华。 虽然能令人晕厥,却并没有其它毒副作用。 夏桑榆松了口气,从光头蛇的手中接过昏睡的小华庭,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声:“谢谢!” 光头蛇目送她离开,返身进了房间。 看着乔玉笙曼妙起伏的曲线,他的身体骤然之间就苏醒过来,有了强烈的反应。 他头脑简单,有了反应,自然就要顺从这种反应,当下二话不说,粗暴的扯掉了乔玉笙身上的衣服。 正文 第363章 她要搞事情 撕裂般的疼痛让乔玉笙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塔图那双被浴望逼红了的眼瞳。 他像头野兽,喉咙里还发出哼哧哼哧的粗重喘息。 她大惊失色:“塔图?你混账!你在干什么?” 光头蛇塔图没有说话,只用越来越猛烈的动作回答了她。 乔玉笙疼得差点再次晕厥过去。 她的右手已经被腐蚀得只剩下骨头,千野老爷虽然派医生过来帮她一层层的包扎过,可是现在稍稍一动,还是痛得钻心蚀骨。 再加上塔图在她的身上做着禽,兽之事,她更是觉得整个人都快被他拆裂了! “塔图!我命令你马上从我身上离开!不然的话,我,我就杀了你!” 她一面命令呵斥,一面用脚不停蹬踢:“你快点给我滚出去!被哈默丹王子看见我就完蛋了!” 不提哈默丹王子还好,一提到哈默丹王子,塔图的动作就更加凶猛剧烈起来。 夏桑榆抱着小华庭转身没走几步,就听见房间里面传来的异样动静,和乔玉笙的惨叫。 她想了想,眼底凝起一抹瘆人的恨意。 下了楼,一名迪拜随从恭敬的迎了上来:“也香姑娘,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夏桑榆往楼上看了一眼:“先别管我!你去通知哈默丹王子,就说有人正在强爆他的王妃!” “啊?强爆王妃?” “没错!你让哈默丹王子赶紧过来吧!” 今天晚上是千野加藤与温心怡的洞房之夜,也是她带着两个孩子逃跑的最佳时机,她不介意把事情搞得更大一点儿。 哈默丹王子身上有枪,如果能把光头蛇制服,她也算是出了郁积在心中的一口恶气。 如果哈默丹王子伤不了光头蛇,反而被光头蛇打伤了,对她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哈默丹王子受伤了,就不会再想着要带她回迪拜的事情了! 随从知道事关重大,连忙火急火燎的去找哈默丹王子报信去了。 夏桑榆唇角勾起冷笑,抱着小华庭上了代步马车。 马车特意避开了人多的宴会场所,抄小路往温心怡前几天住的附堡走去。 小华庭在她的怀里很安静。 她低头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华庭,娘亲再也不会让你从我身边离开了!” 小华庭嘴唇瘪了瘪,上下牙槽因为狠狠碾磨而发出咕咕的声音。 小小的孩子,就算在昏迷的时候,也咬牙切齿的在恨着谁吗? 夏桑榆心里酸涩得厉害,正用手一下一下轻抚小华庭紧绷的身体,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心怡,心怡你在哪儿啊?” 她心念一动,千野拓哉? 她撩开马车的门帘,果然看见千野拓哉被人从祠堂里面放出来了。 他身上的衣服褶皱不平,憔悴不堪的脸上眼窝深陷,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正跌跌撞撞往这边走了过来。 “心怡,心怡你到底在哪里?” 他抓住一名路过的佣人:“心怡呢?我的心怡在哪里?” “心,心怡?”那佣人被他凶煞的样子骇得瑟瑟发抖,颤声说道:“拓,拓哉少爷,你,你放开我……” “我问你我的心怡在哪里?”千野拓哉突然爆喝道:“快点告诉我我的心怡在哪里,不然我掐死你!” “心,心怡……小姐?”佣人战战兢兢道:“心怡小姐今天和老爷结婚了!” 千野拓哉脸色一狞:“你说什么?” “心怡小姐今天中午已经和老爷举行了结婚仪式,马上,马上就要洞房了……” 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就感觉到小腹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低下头,赫然发现一柄铮亮的切腹刀已经划破了他的身体。 “啊……,拓哉少爷,你,你干嘛要杀我啊?” 佣人眼前一黑,往地上倒去。 千野拓哉浑身都是凶戾之气。 他猛地将切腹刀抽出,在佣人的身上将切腹刀上面的血迹擦了擦,转过身就往主堡的方向走去。 “千野加藤,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从夏桑榆的马车旁边经过,吓得她连忙放下帘子,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 听到千野拓哉走远,她的心底升起强烈的不安和自责。 她低下头,又在小华庭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将他爱怜的抱在了怀里。 孩子别怕,娘亲一定会带着你们平平安安的回到晋城。 要不了多久,你们就能见到你们的爹地了! 马车在附堡前面停了下来。 她抱着小华庭径直上了二楼。 伸手在房门上轻轻叩了三下,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曜儿那张期待又欢喜的小脸出现在她面前:“娘亲……” 他很听话的! 自从认出娘亲之后,他就听娘亲的话,避开了所有人,偷偷躲到附堡这边,乖乖等着娘亲来见他。 娘亲果然没有骗他,天一黑就来见他了。 只是…… 曜儿疑惑的看了看她怀里的小华庭:“娘亲,你怎么把他给带回来了?” “曜儿,你帮娘亲照顾着他好不好?” 夏桑榆将小华庭放在床上,转过身拉着曜儿的手道:“曜儿,娘亲知道你是最听话最懂事儿的,娘亲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出去一趟,你会帮娘亲照顾好弟弟的,对吗?” 曜儿黑亮的眼瞳在小华庭的身上停留片刻,明明心里很不情愿,可是为了不让娘亲失望,他还是懂事儿的点了点头:“嗯!” “曜儿真乖!” 她抱过曜儿,在他的脸颊上奖赏的一吻,柔声又道:“曜儿,娘亲告诉你一件事情,这位华庭小,弟弟从今天开始,就是娘亲的儿子了!以后你要有个做哥哥的样子,照顾他保护他知道吗?” “……”曜儿又往小华庭看了一眼:“可是……,他有他自己的娘亲啊!” 低低软软的声音,满满都是不乐意。 她拥着他又亲吻了一下,柔声说:“曜儿,华庭弟弟是娘亲的亲生儿子!他在娘亲肚子里面还没有足月,就被坏人取走了……,这几年他在外面吃了许多苦,娘亲现在把他接到身边,就是希望能补偿他,让他像你一样有个温暖的家,有娘亲和爹地一直守护在身边……” 她语气温柔,语速也很徐缓。 曜儿聪慧剔透,一定能够听懂这其中的道理。 她只希望以后她和瑾西老了,他们两兄弟之间能够有个帮衬,有个照应。 把小华庭的曲折遭遇粗略的告诉了曜儿,末了她又叮嘱道:“曜儿,你就在房间里面呆着,娘亲过一会儿就来接你!” “嗯!曜儿就在这里等娘亲!” 曜儿认真的点头,眼神里面透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坚毅:“娘亲放心,曜儿会照顾好弟弟的!” 夏桑榆又亲吻了他一下,这才从附堡里面出来。 这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了。 庄园的露天广场上,数百名宾客正在那里尽情狂欢。 千野家族从来就不是一个正经正常的家族,他们的狂欢派对自然也与寻常的派对不同。 除了传统的日本歌舞表演,还有劲爆的摇滚爵士乐。 高高的舞台上,一名身着暴露的性感女郎抱着竖起的钢管正做着各种极具暗示意味儿极浓的暧妹动作,惹得旁边一众男人女人发出兴奋的欢呼声。 夏桑榆只想绕过这些人,低调的到主堡那边去。 经过舞台的时候,看到一名金发碧眼的外籍男人将厚厚一叠美金塞进那位钢管女郎被撑得圆滚滚的胸,衣,然后将一瓶啤酒递给了女郎,示意女郎帮他把酒盖子打开。 女郎裂开红唇妖娆一笑,不慌不忙将啤酒瓶放到短裙下面。 夏桑榆瞪大双眼,妈蛋,这是要搞什么啊? 那里不是开瓶器啊! 台下的宾客也都凝气屏息的看着台上的女郎,脸上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猎奇神色。 只听得啵的一声,啤酒瓶被打开了。 气泡带着液体从瓶子里面满溢了出来。 女郎将瓶子递给外籍男人,同时噘嘴抛了一个飞吻。 外籍男人两眼放光,接过啤酒瓶美滋滋的灌了一大口,伸手在女郎的屁股上面狠狠摸了一把:“宝贝儿,今晚来我的房间啊……” 女郎媚眼如丝的与他调情,台下众人也早就因为她这个奇异的开啤酒的动作而沸腾了! 这样的尤物,百年也难得一遇啊! 今天晚上,她注定是最受男人追捧的宠儿了。 夏桑榆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我的个天呐,这钢管女郎是从哪里找来的?那地方居然能开启啤酒盖儿? 怔了片刻,猛然想起今天晚上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急忙转过身,往主堡那边走去。 没走几步,突然从斜刺里窜出一人,一伸手就拽住了她的胳膊:“麻田也香!” 她看清楚来人,顿时有些心虚起来:“拓,拓哉少爷?” “麻田也香,我的心怡呢?那个老混蛋把我的心怡藏哪儿去了?” 千野拓哉紧紧揪住她的胳膊,急声又道:“佣人说我的心怡嫁给那个老混蛋了?是真的吗?麻田也香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快点告诉我,我的心怡她没有嫁给别人……” 正文 第364章 四个人,在玩游戏 “哎呀千野拓哉你快点放开我,我这只手有伤……,你弄疼我啦!” 夏桑榆终于挣开他,揉着被揪痛的手臂吼道:“千野拓哉,你想知道温心怡的情况就别特么对我动手动脚的!” “你告诉我她到底在哪里?” 千野拓哉满眼希冀的望着她,惶然道:“他们都在撒谎骗我对不对?那个老混蛋再怎么不是人,也绝对不会娶心怡的对不对?我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已经毁过我一次,不会再毁我第二次了对不对?” 这话说得,连他自己都不信。 千野加藤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 能毁他第一次的人,恰恰就是毁他第二次第三次的人。 夏桑榆同情的看向他:“千野拓哉,我在告诉你真相之前,你得先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相信温心怡,她是爱你的!为了你,她还曾经自杀过!” “嗯!我相信她!”千野拓哉郑重的点头说道:“我和她山盟海誓的约定过,这一生一世,我们都会忠于对方的,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那好,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中午的时候,温心怡确实与千野老爷完成了结婚仪式,不过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她……” “她真的嫁给那个老混蛋了?” 千野拓哉的火气一下子就腾了起来,英俊的脸因为极致的怒火而变得狰狞扭曲。 他咻一下拔出铮亮又锋利的切腹刀,口中叽里咕噜咒骂了一句日本这边的脏话,然后恶狠狠瞪着夏桑榆道:“那个贱人现在在哪里?我要当面找她问清楚!” 夏桑榆被那刀锋逼得往后面退了半步:“贱人?什么贱人?” “温心怡那个贱人啊!她都已经违背誓言,嫁给千野加藤那个老混蛋了,难道还不贱吗?”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夏桑榆急得跺脚:“千野拓哉,爱情是建立在两个人互相信任的基础上的!你不能误会温心怡,她是真的很爱你!” “她爱我?”千野拓哉挥舞着手中的切腹刀,脖子上青筋暴突,嘶声咆哮道:“她若真的爱我,又怎会嫁给那个老混蛋?” “千野拓哉,这中间有误会!” “结婚仪式都举行了,还能有什么误会?” “你把手里的刀收起来,我告诉你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夏桑榆简直受不了这个暴躁的,动不动就把切腹刀拔出来的男人。 如果不是因为她当初放了假消息给他,她才不想管他的这堆破事儿呢。 她见他将切腹刀收了起来,便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末了还叹道:“温心怡对你痴心一片,一直都以为要嫁的人是你!知道新郎是千野加藤之后,她还寻死觅活好几次……” 千野拓哉眼中的怒火慢慢消散了些:“好吧,我就暂且相信她!” “你本来就应该相信她,就算她真的做出了什么违背誓言的事情,你也不能怪她,她一个弱女子……” “你刚才说,今天晚上,你要带着她和我一起逃跑?”千野拓哉突然打断了她。 “嘘——!你小点儿声!” 夏桑榆将他拉到僻静无人的树影下,压低声音道:“我现在就去新房把温心怡给你带出来!不过你得答应我冷静一点儿,不准胡来,也不准胡闹!” “嗯!只要你能把心怡还给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儿,你能想办法带我们离开庄园吗?” 庄园四周到处都是密布的电子眼和红外检测线,一旦走出限定的区域,警报就会拉响,守候在各处的精英保镖和猎犬会在第一时间冲上来将他们撕成碎片。 就算侥幸逃过了保镖和猎犬的追击,外面的迷宫墙也会死死的困住他们。 而蹲踞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的狙击手一旦发现异动,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射死他们。 从上面走肯定是死路一条。 唯一的办法,就是从秘密的暗道离开了。 只可惜这几天时间她一直在寻找千野庄园的暗道,机关倒是发现了好几个,可是暗道一个也没发现。 她将满含希望的目光投向千野拓哉:“你是千野家族的少爷,一定知道离开庄园的密道吧?” “我当然知道!只要你能够将心怡从那个老混蛋身边救出来,我一定可以带着她顺利离开!” “不只是带上她,还要带上我和两个孩子!” 夏桑榆赶紧纠正他错误的说法。 千野拓哉点头说:“好!那我们就一起走!这牢笼,我早就不想呆了!” 夏桑榆与他低声密语的谋划了一会儿,便带着他往主堡这边走来。 主堡这边就比露天广场那边安静多了。 桃红色的竹制灯笼悬挂在过道廊檐上,将整座城堡都笼罩在一层迷离朦胧的光线当中。 夏桑榆带着千野拓哉刚刚进入主堡花园,福田管家就迎了上来:“拓哉少爷好,也香姑娘好!” 千野拓哉冷着脸,举步就要往里面走。 福田管家重重的咳嗽一声,几名神色肃杀的武士便拦住了千野拓哉的去路。 千野拓哉神色阴寒:“福田,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父亲今日大喜,我进去给他道个喜都不行吗?” “拓哉少爷,你想做什么我们心里都清楚!” 福田管家笑呵呵的说道:“实话告诉你吧,老爷正在与心怡小姐洞房,这种时候,谁都不能上去打扰!” ‘洞房’二字让千野拓哉瞬间暴怒,他双拳紧握,抬步就要硬闯。 夏桑榆忙道:“拓哉少爷你千万别冲动!” 她拉着他的手将他摁在旁边一张沙发上:“拓哉少爷,你就在这里安安心心的等着,我上去替你给老爷道喜还不行吗?” “我……” 千野拓哉还想要犟,她急忙用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给制止了。 她转过身,秀眉一挑,对福田管家傲然道:“我应该可以上去吧?老爷说过,我可以随时随地自由的出入他的房间!” “你自然是没问题!” 福田管家是个聪明人,他早就知道这位也香姑娘在老爷心目当中的地位非同凡响。 当下便也不再阻拦,侧过身恭敬道:“也香姑娘里面请!” 夏桑榆走了几步,忍不住又回头看了千野拓哉一眼。 千野拓哉神色紧张,一副蓄势待发的神色望着她。 她摇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千万千万不要冲动。 “福田管家,给拓哉少爷准备点吃的喝的吧,你看他这几天在祠堂都饿瘦了!” “是!我这就安排人准备吃的!” 夏桑榆又看了千野拓哉一眼,这才一步步往那个新房的方向走去。 掌心扣着那柄小手枪,她紧张得掌心都出汗了。 今天晚上成功了倒还好,若不能成功,以千野加藤的手段和脾性,只怕她这一辈子都将沦陷在暗无天日的地狱当中了。 好紧张好紧张,真的好紧张啊! 对面的走廊上,两名女佣各推着一只搁物架也往张贴着大红喜字的婚房走来。 说起来,千野老爷娶温心怡虽然只是为了拆散千野拓哉和温心怡,可是这面子上的功夫还是做得比较足的。 像外面悬挂着的大红灯笼,像门窗上张贴着的大红喜字,都有几分Z国人结婚的味道。 不过他的心里只有宫如玉一个,就算和温心怡结婚,也是不会碰温心怡的。 所以他并未带温心怡去千野家族的祠堂祭拜祖宗,简单的婚礼仪式之后,直接就令人将温心怡送到洞房来了。 在新房的门口,夏桑榆与两名女佣相遇了。 她看了看搁物架上面的东西,疑惑道:“还送食物和热水进去?” “是的!老爷洞房之后肯定会劳累饥渴,厨房特意准备了人参莲子羹和一些补充体力的小点心!” “那这热水和毛巾是怎么回事儿?” “这是事后帕……” 女佣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小声解释说道:“洞房之后,老爷体乏无力,可能会不想去浴室……,这热水和毛巾就是用来擦洗身体的……” 不得不说,庄园里面的佣人考虑得还挺周到的。 毕竟,他们的老爷就算再精猛,也是五十多快六十的男人了。 房间里面除了新娘子,还有两位闻樱小姐从Z国送过来的尤物,老爷今天晚上以一敌三,肯定会很乏很乏的…… 夏桑榆从兜里摸出一枚宝石,递给其中一名女佣道:“你回去歇着吧,你的事情我帮你做!” 拇指头大小的一枚红色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那女佣高兴得不得了,握着宝石连声说道:“谢谢也香姑娘,也香姑娘你可真大方!” 另外一名女佣羡慕的说道:“也香姑娘,要不我把我的工作也给你做吧?你也给我一颗宝石?” “宝石自然少不了你的!不过,你得陪我先进去侍候老爷,完事儿了我才能把宝石给你!” 夏桑榆推起一只搁物架,对女佣又道:“放心吧,保证比她那颗还大,还亮!” “好好!也香姑娘,今天晚上我都听你的!” “进去吧!” “是!” 夏桑榆跟着女佣,进了千野加藤和温心怡布置一新的新房。 新房里面四个人,居然在玩游戏! 一场让人大跌眼镜的游戏! 正文 第365章 大花乖 千野加藤身上那套隆重华美的外套已经脱掉了,身上就只剩下舒适柔软的中衣,不系不束,一身闲适的坐在巨大奢华的婚床上,双腿交叠,一副不为任何美色所动的模样。 那条比手臂还粗的黄金巨蟒懒洋洋的盘在他的身侧。 它以看不见的速度缓慢蠕动,时不时昂起代表权利与威望的头颅,嘶嘶的吐出黑色的蛇信。 温心怡吓得面色如土。 一个阴恻恻的怪老头儿已经够可怕的了,现在居然还多了一条黄金巨蟒。 嘴巴张那么大,会吃人吧? 她战战兢兢的站在远处不敢靠近。 一呼一吸之间,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倒是绵绵甜甜两位姑娘不愧是千野闻樱千挑万选出来的尤物,她们一个穿着近乎透明的蕾,丝睡衣,一个穿着巴掌大的黑色皮短裙,正像两只撩人的猫咪,一步步往千野加藤的面前爬过去。 千野加藤一手抚,摸着身边的黄金巨蟒,一手把玩着托盘里面的琳琅珠宝:“来吧,我很久没有玩过了,如果你们今晚能够让我开心,这些珠宝就全部都是你们的!” 光华流转的珠宝,每一颗都价值连城。 绵绵甜甜的眼神更加妩媚,爬行的姿势也变得更加性感。 “老爷……” 绵绵舔了舔性感的红唇,爬到千野加藤的面前,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腰肢就轻轻摇摆扭动起来:“老爷你喜不喜欢绵绵?你看绵绵……很想你呢……” 暗示意味儿极浓的话语,并未让千野加藤有任何反应。 他甚至连看也懒得看绵绵一眼,垂下目光,轻轻抚,摸身边的黄金巨蟒:“大花,你喜欢她们吗?” 黄金巨蟒血红色的眼瞳泛着幽冷的寒光,昂起头,黑色的蛇信一吞一吐,猛地往绵绵面前扑了过来。 “啊——!” 绵绵大吃一惊,猛地往后面跌坐下去。 刚才还满面春色,现在却脸色如土。 甜甜斜睨了绵绵一眼,暗道,没出息,就你这样儿,也想完成闻樱小姐交代的任务? 绵绵被黄金蟒吓坏了,瘫坐在地上好半天缓不过神。 甜甜扭着细软的腰肢想要上前,刚刚靠近,那黄金蟒再次直起身体,嘶的一声往她的面门扑来。 动作之快,像是下一秒就要咬破她的喉咙了。 甜甜心下一惊,急忙连退了好几步。 握草,这条黄金蟒是通灵性的吗? 它难道是察觉到她们身上的敌意,才会露出凶相阻拦她们? 绵绵甜甜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都暗暗叫苦。 看来,闻樱小姐交给她们的任务,今天晚上是不容易完成的了! 温心怡抖抖瑟瑟站在远处,时不时看他们这边一眼,小脸羞得通红通红的。 绵绵突然说:“心怡小姐,今天晚上是你的洞房之夜呢,你怎么能站得那么远?” 甜甜也说:“对呀,心怡小姐,你快点过来吧,咱们四个人一起玩儿才有意思嘛!” 千野老爷对她们两个都没有反应,说不定就单单喜欢新娘子这种类型呢。 甜甜从床上跳下来,拉着温心怡的手柔声笑道:“来吧,咱们一起玩儿!” “我不……” 温心怡弱弱的拒绝,目光情不自禁往门口看了一眼。 怎么还不来啊? 麻田也香不是说今天晚上要来带她离开的吗? 怎么都这么晚了,还不见她的影子啊? 她该不会一直都在骗她吧? 温心怡推拒不前的样子让千野加藤不高兴了。 他鼻孔里面冷哼一声:“温心怡,你既然不愿意过来陪我,那就过来陪我的大花好了!” “啊?”叫她陪蟒蛇? 温心怡吓得面色剧变,连声说道:“别啊……,我这就过来陪你,我这就过来陪你……” 声音打颤,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 她失望的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房门,战战兢兢往床边走。 就在这时候,房门开了。 两名女佣推着搁物架轻手轻脚走了进来。 温心怡无意之间一抬头,就认出了走在后面的那名女佣,正是她眼睛都快望穿了的麻田也香。 她没有食言! 她来带她离开了! 温心怡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了些,冲麻田也香感激的一笑。 夏桑榆一进门就被他们四个人的动作给惊呆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一男三女再加一条黄金巨蟒,千野加藤的洞房花烛夜居然会如此的与众不同。 她不敢与温心怡之间有过多的眼神交流。 垂下目光,她推着装有食物的搁物架来到大床的左侧,打算等到千野老爷完事儿后警惕性放松的情况下,趁着递粥碗的功夫,用枪挟持他,让他放自己和两个孩子还有温心怡和千野拓哉一起离开。 实在不行的话…… 夏桑榆的目光看向床头那只细颈青花宫窑大花瓶,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实在不行的话,就用这只花瓶将他砸晕好了! 她在思量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千野加藤的身体却有了反应。 千野加藤也看见了麻田也香。 很自然的,他脑子里面就想起了那个随着时光流逝而变得愈加清晰生动的女人。 她还是年轻时候最美丽最动人的模样:“加藤……” 她笑容明媚,身上有着他最喜欢的淡淡体香。 他情不自禁将她抱紧,低下头就往她鲜嫩的嘴唇上面吻去:“如玉……,如玉我爱你……” 夏桑榆正在想着今天晚上要怎么才能顺利逃脱,突然之间就听到千野加藤叫出了母亲的名字。 她心神一震,急忙抬头往床上看了过去。 只见千野加藤抱着温心怡正胡乱亲吻,大手已经粗暴的将她身上的睡衣撕开了! 而绵绵甜甜的神色在这一刻却变得前所未有的阴冷肃杀。 绵绵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锋利的匕首,对着千野加藤的脖子上就要抹下去。 夏桑榆大惊失色:“老爷小心!” 那柄一直被她扣在掌心的黑色小手枪抬起来,对着绵绵的胸口就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却没有预想的那么震撼。 甚至,射出子弹的时候,后坐力也没有射击场的射击枪来得猛烈。 这——!居然是一柄玩具枪? 虽然只是一柄玩具枪,却还是在射中绵绵胸口的时候,让她啊一声惨叫,身体往后面仰跌了下去。 那柄寒光湛湛的匕首,擦着千野加藤的肌,肤而过! 刀刃带来的森寒杀意让千野加藤猛地惊醒。 他正要抬头,甜甜一抖手中的银色蛇骨锁链,呼一声缠上了千野加藤的脖子。 一缠,一绞,再猛力一勒。 千野加藤顿时觉得眼前发黑,提不上气了:“救……,救……” 温心怡像一只死里逃生的小兔子,愣了片刻之后,腾地从床上爬起,跳下床就往外面跑去。 她好像忘记了,在这场逃跑计划里,还有夏桑榆这么一位策划者。 她被吓惨了。 连被撕烂的睡衣也顾不上了,就这么拉开了房门,冲了出去。 而夏桑榆在片刻的迟疑后,再次叩动了手里的扳机。 子弹射出,准确的击中了甜甜的心口。 甜甜闷哼一声,往地上倒去。 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夏桑榆也说不清为什么在看见绵绵甜甜行刺千野加藤的时候,会想也不想就将枪口对准了绵绵和甜甜。 其实,她应该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带着温心怡出去与千野拓哉会合,然后带着曜儿和小华庭从这该死的庄园里面离开的。 说不定明天这个时候,她就已经回到晋城,与朝思暮想的容瑾西在一起了。 可是,她的枪口几乎是未经大脑,本能的就对准了两位行刺的姑娘…… 她颓然的垂下举枪的手,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错失良机,她与容瑾西的距离,又拉远了。 千野加藤抬手将脖子上失去力道的蛇骨锁链一把扯掉,大口喘着粗气从床上坐了起来:“该死的,居然敢刺杀我!”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边意图取他性命的两位姑娘。 她们正被黄金巨蟒的身体慢慢裹缠着,只等他一声令下,它就会直接发力,绞杀她们。 他叹了口气,抬手在黄金巨蟒的身上轻轻拍了拍:“大蟒乖!” 然后他抬头看向满头冷汗,神色沮丧的夏桑榆。 “也香,也香你没事儿吧?” 他走过去,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我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夏桑榆怔怔然抬起头:“你……” “我没事儿!你看,我一点儿也没有受伤!” 千野加藤亲热的拉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脸颊上摸了摸,又放在他的脖子上摸了摸:“也香,你一定是如玉派到我身边的守护天使!今天辛亏有你,不然的话,我可就……” “你为什么要给我一把假手枪?” 夏桑榆抬起枪口,猛地抵在了他的心脏处:“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怀疑我?你给我一把假手枪,就是害怕我有一天像现在这样用枪口对准你的心脏?对不对?” “也香……” 千野加藤抬手抓住了她握枪的手:“我是害怕你一个女孩子玩枪会伤到自己!这虽然并不是真正的手枪,可是里面的麻醉剂也是足以制敌的!” 正文 第366章 所谓爱情,如此不堪 “麻醉剂?” “对呀!不然的话,她们怎么可能会晕倒?” 也对哈,如果真的是玩具手枪,也不可能将绵绵甜甜两位姑娘放倒。 可就算是麻醉手枪,夏桑榆的心里还是很不高兴。 她往那张凌乱的大床看了一眼:“你打算怎么处置她们?” “你希望我怎么处置她们?” 千野加藤看向她的眼睛里面,居然有了些慈爱的味道。 夏桑榆很不习惯的别开视线:“你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千野加藤突然在身后叫住了她:“也香……” 夏桑榆叹了口气,将黑色的麻醉枪放进佣人服的口袋里,又无奈的摇摇头,这才转身看向他:“又怎么啦?” “也香,我想知道,闻樱为什么要派人来杀我?” 千野加藤眼神悲凉:“难道我对她不好吗?从小将她当做掌上明珠一般捧在掌心,让她享受最奢华的生活,接受最上等的教育,她不感恩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派人来杀我?” 夏桑榆苦笑着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 “你也是我的女儿!从小到大,我一天也没管过你,从来也没有尽到过做父亲的责任,为什么你不怨恨我不憎恶我,反而还会在我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搭救我?” 千野加藤的眼眶慢慢湿润,老脸抽搐,哽声又道:“都是我的女儿,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也香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她,她要对我起这样的杀意?” 夏桑榆看着他眼睛里面慢慢浮上的眼泪,一时也有些莫名的酸楚。 她斟酌片刻,试探着说道:“千野老爷,会不会是因为你对她的感情干预得太多了?所以她才会……” “我干预得太多了?” 千野加藤骤然暴怒起来,挥舞着双手情绪激动的吼道:“我不管她行吗?我不管她,她就永远没有机会看清楚爱情龌龊丑陋的真面目!这世上哪有什么见鬼的爱情?那不过是一些哄人的鬼话罢了!我就算不让男佣去勾,引她,她就能守着她的废物老公过一辈子了吗?她就能守着她的爱情过一辈子了吗?她的余生就能过得比现在更幸福吗?” “好吧,既然你坚持认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对的,那么,我无话可说!” 夏桑榆根本也不敢奢望三言两语就能够将他多年的固执认知给扭转过来。 她的心里还记挂着守在外面的千野拓哉呢。 千野拓哉知道离开庄园的密道,这时候温心怡下去也有几分钟的时间了,他们两个该不会丢下她和两个孩子,就这么偷偷跑了吧? 不行,她必须得下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抓住最后的这一线机会呢! 她转身就又要走。 千野加藤却突然抬手扼住了她的手腕:“也香,今天晚上你别走!” 刚才还暴躁得像个黑魔王,这时候却又像是一个孤独的,失意的可怜小老头儿了。 夏桑榆有一瞬间的心软。 可是转念一想,万一千野拓哉带着温心怡就这么走了,那她以后想要离开这固若金汤的千野庄园,只怕就更加难如登天了。 她硬起心肠去掰他的手:“你放开我,我要回去休息了!” “别走,留下来陪陪我……,我们一起回忆你的母亲好不好?我有好多关于她的回忆要和你分享!” “不行啊!我今天不想听!” “也香,求求你了……,看在你母亲的份儿上,你就留下来陪陪我不行吗?我今天晚上心情不好,很不好!” 父女两个正在揪扯僵持的时候,福田管家猛然推门闯了进来:“老爷,出大事儿了!” 一抬头,看见老爷和麻田也香正拉拉扯扯。 福田管家愣了愣,垂下目光道:“老爷,大事不好了,拓哉少爷在外面吵着嚷着要杀了心怡小姐……” “哦?他们两个不是很相爱吗?这怎么又要自相残杀了?” 千野加藤发现了更加有趣的东西,也不再缠着要夏桑榆陪他缅怀宫如玉了。 他哈哈一笑,整了整身上的衣裳:“走!看看去!” 夏桑榆在原地僵了一会儿,也快步跟了出去。 外面的大厅里,看热闹的佣人足有二十几人。 二十分钟以前,千野拓哉原本听从夏桑榆的建议,一直都在这大厅里面等着她将温心怡给自己带出来。 望眼欲穿,他终于等到自己的心怡了。 可是,心怡身上被撕烂的睡衣是怎么回事? 脖子上的吻痕是怎么回事? 被吻得红肿的嘴唇又是怎么回事儿? 他气急攻心,上前几步,对着温心怡就是一个耳光狠狠抽了下去:“贱人!” 温心怡被这一耳光打懵了:“拓哉?你,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个贱人!” 千野拓哉反手又是一耳光抽了过去,齿缝里面恶狠狠挤出四个字:“人尽可夫!” 温心怡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哇一声就哭了起来。 “千野拓哉你混蛋!呜呜……,你凭什么打我?是你害得我被关在这庄园里,是你害得我身不由己嫁给了千野老爷,你不安慰我,你居然还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没脸没皮见异思迁的贱人!” 千野加藤怒火攻心,抬腿就是一脚,将温心怡直接就踹得跌坐在了地上。 温心怡心里委屈得要命。 还以为见到日夜思念的爱人,就能够远走高飞了呢,没想到一见面就是拳打脚踢,就是一盆一盆的脏水往她的身上泼了过来。 她是个心性柔弱的女人,如何受得了这样的误会和冤枉? 她抽泣着,从地上爬起来就往不远处的墙壁上面狠狠撞去。 一名女佣眼疾手快,急忙过去将她一把抱住:“心怡小姐,你千万别冲动啊!” “你让我死!呜呜,他不相信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温心怡一心求死,挣开比她身强力壮的女佣,咚的一声,脑袋狠狠撞在了墙壁上。 然而墙壁并没有她预想的那么坚硬。 她晕了不到一分钟,就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看见千野拓哉正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 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全部都涌上心头。 她拉着他的手:“拓哉,你要相信我,我是清白的……” 千野拓哉的目光从她脖子上扫过,吻痕和齿痕交织成一块块暧妹的淤青,可见刚才在新房里面,她与那个老混蛋之间有多激烈。 嫉妒像是毒蛇一般啃噬着他的心。 他的眼神再次变得冰冷坚硬。 站起身,他才发现因为温心怡的寻死觅活,主堡这边的佣人都围拢了过来。 他走到大厅中间,冷声说道:“我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一定要如实的回答我!不然的话,我就用你们的血来喂饲我的血樱树!” 说话间,他的大手摁在了腰间的切腹刀刀柄上。 佣人们吓得连声应是,一个个连大气也不敢出。 于是,千野拓哉问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 “你们回忆一下,在今天中午的婚礼上,这位温心怡小姐是自愿与老爷结婚的,还是哭哭啼啼被逼的?如果你们觉得温心怡小姐是自愿的,请站到我的左手边,如果你们觉得温心怡小姐是被逼的,请站到……”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二十来名佣人全部都站到他的左手边。 温心怡面色如土:“不不,不是这样的……” 她想要解释,可是她缺乏那种临危不乱的镇定气势。 结结巴巴嗫嚅了半天,一句有用的话也没说出来。 千野拓哉冷睨她一眼,继续问了第二个问题。 “温心怡小姐说她是清白的,说她和老爷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们看她这副样子,你们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认为她是清白的,请站到我的左手边,认为她在撒谎的,请站到我的右手边!” 佣人们都把目光投向浑身狼狈衣不蔽体的温心怡,迟疑片刻后,齐刷刷全部站到了千野拓哉的右手边。 温心怡连连摇头,颤声说:“不……,不是这样的……” 千野拓哉仰起头,喉咙里发出悲怆的沙哑嘶吼:“温心怡,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我……真的是清白的!” “你还敢说你是清白的?” 千野拓哉恨不得拧断她温软的脖子。 他狠狠掐着她,双目赤红,唇角溢出奇异的冷笑:“温心怡你知道吗?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是清白的!我害怕我的心被嫉妒蒙蔽而做出错误的判断,所以我才让他们来帮我辨别事情的黑白!” 很显然,这二十来名佣人的判断与他的猜测一模一样。 他越来越愤怒,捏着她脖子的手越收越紧:“温心怡,你背叛了我们的爱情,你,去死吧!” “不……,我,我……” 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温心怡的身体慢慢软了下去。 千野拓哉神色疯狂,正准备一用力直接就将她脖子拧断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那个比魔鬼更加恐怖的声音:“哈哈哈哈……,这就是你们口中崇高美好的爱情吗?你们不是要海枯石烂长相厮守吗?怎么这才几天时间,拓哉你就要亲手杀了她?” 正文 第367章 噗——! 千野拓哉一听到这声音,眼底顿时涌起凶狠的杀意。 他扔掉昏迷的温心怡,抬手就将腰间的切腹刀拔了出来:“千野加藤!” 他双目充,血,刀尖直直指向千野加藤:“你这个畜生!你糟蹋了心怡,居然还敢来见我?” 福田管家在旁边连忙劝道:“拓哉少爷你别冲动,快点将手里的刀放下来,这大喜的日子,伤着谁也不好啊……” “大喜的日子?” 千野拓哉冷嗤一声,刀影一晃,直接就往千野加藤的身上挥砍了过去。 千野加藤神色阴戾,唇角勾起一抹肃杀冷笑,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丝毫也没有要躲避的意思。 夏桑榆紧随其后从新房里面走出来,看见的就正是这样一幕。 她失声惊呼:“不要啊!” 电光火石之间,两名身穿黑衣的武士像是影子一般窜出,手中的钢刀锵一声将千野拓哉的切腹刀挡了出去,迎接着一个踢腿蹬,直接就将千野拓哉踹出好几米。 千野拓哉痛苦的闷哼一声,正要从地上爬起来,就被一柄钢刀架在了脖子上。 千野加藤慢吞吞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道:“拓哉啊,你说你这是何苦?我只不过是在帮你看清楚温心怡的真面目,帮你看清楚爱情的真面目,你不感激我,居然还想要杀我?” “我呸!”千野拓哉狠狠淬了一口,恶声问道:“千野加藤,我只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对心怡做过……” “做了啊!我和你的心怡已经做完了洞房花烛夜该做的所有事情!” 千野加藤走到他的面前,蹲下了身子,帮他轻轻捋了捋凌乱的衣裳,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慈爱:“拓哉啊,你现在告诉我,你还爱你的心怡吗?你还想要和她长相厮守吗?你还相信爱情吗?” “畜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千野拓哉双拳紧握,欺身过去就想要揍千野加藤。 脖子上一凉,武士冷戾的声音道:“刀剑无眼,拓哉少爷你最好别乱动!” 千野拓哉僵直着身体,怒目瞪道:“千野加藤,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一定要毁了我才开心吗?” “我哪有毁你?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我这是在帮你!” 千野加藤神色慈爱,叹息说道:“拓哉啊,我知道你的心里很难过,可是我也不能把你一个人蒙在鼓里!实话告诉你吧,我确实和心怡发生了你不希望发生的事情……,你现在告诉我,你还爱她吗?如果你还爱她,还愿意一辈子和她在一起,我就成全你,让你和她……” “畜生!” 千野拓哉整个人都快要被气炸了:“畜生!当年你就是这样对闻樱的,现在你还想要用这样的手段来对我!” 他真的是恨到了极致。 他太了解千野加藤的这种龌龊手段了。 千野加藤就是要大张旗鼓的毁掉他的心怡,毁掉他的爱情。 如果他还愿意与心怡在一起,那么千野加藤就会夸大温心怡被糟蹋被玷污的事实,让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一辈子都生活在被人鄙夷被人嘲笑的阴影当中。 说不定,千野加藤还会选送年轻美丽的初女到他的身边,引诱他婚内出轨,想尽千方百计导致他们的婚姻和爱情走向末路。 千野拓哉绝望了! 他斗不过千野加藤! 从一出生,他就注定了是被掌控被摆弄的命运! 这一生一世,他永远都别想拥有属于自己的爱情和幸福了! 夏桑榆在旁边见他神色凄然,怆然惨笑,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她走到千野拓哉的身边:“拓哉少爷,你别听老爷的!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温心怡她是清白的……” 千野拓哉神色恍惚凄惶,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她心下着急,抓着他的胳膊摇晃说道:“拓哉少爷,你要相信温心怡,她和老爷之间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老爷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考验你和温心怡之间的爱情!” 千野拓哉还是没有反应。 他愣愣怔怔的盯着地上的温心怡,眼神中的恨意却是越来越强烈。 夏桑榆还想要劝说,一旁的千野加藤悠悠叹道:“没用的!也香啊,你现在看清楚了吗?所谓的爱情,不过是狭隘自私的占有……” “老爷,这次你真的是太过分了,你这样会逼出人命的你知道吗?” 夏桑榆劝说不通千野拓哉,便转念想要劝说千野加藤放过这一对苦命鸳鸯。 却见千野拓哉走到温心怡面前,脱下身上皱巴巴的西装给她披上。 他的大手轻轻抚,摸她苍白的面颊:“心怡,心怡对不起……,我不该爱上你,更不该让你爱上我……” 温心怡从昏迷中慢慢醒转过来,睁开眼睛,弱弱的声音道:“拓哉……” 千野拓哉凄然一笑:“我没办法再爱你了!你不干净,我就没法再爱你了……” 夏桑榆站在旁边,听出这话里面的不妙,正要上前阻拦,却见千野拓哉的双手端着温心怡的脑袋猛力一扭! ‘咔嚓’,一声脆响。 温心怡的脖子被生生拧断了。 夏桑榆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千野拓哉居然杀了温心怡! 他们之间明明是相爱的啊! 为什么就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了呢? 千野拓哉低下头,在温心怡慢慢冰凉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心怡,你先走一步,我马上就过来陪你!” 他又温柔的捋了捋温心怡凌乱的头发,这才转身看向千野加藤,咬牙切齿恨道:“魔鬼!我用鲜血诅咒你不得好死!” 夏桑榆被他眼神中瘆人的杀气吓到了。 她晃动着千野加藤的胳膊:“老爷,你快点阻止他!你快点阻止他啊!” 千野加藤冷冷一哼:“想用死来威胁我?好啊,只要你答应以后的日子里听我的话,跟我为你安排的女人结婚生子,我就……” “不必了!” 千野拓哉冷冷的打断了他。 锵的一声,铮亮的切腹刀再次被他拔出了刀鞘。 他握着刀柄,目光定定露在森寒的刀锋上,一字一句冷声说道:“我这三十年来,从未有一天是按照我自己的方式活着的!现在好了,我可以选择我喜欢的方式死去!” “不要啊!” 夏桑榆的声音已经带了浓浓的哽咽之音。 她不想看到这血溅当场的惨剧。 她还盼着千野拓哉带她和两个孩子离开庄园呢。 她上前就要去把千野拓哉手里的刀夺下来。 千野加藤却又一次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让他去吧!我了解他的脾性,他不敢真的切腹……” 话音刚落,千野拓哉已经将切腹刀的刀锋对准了他自己。 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他直接就将切腹刀划了下去。 噗——! 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夏桑榆吓得失声惊叫,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千野拓哉手上再度用力,那切腹刀就划过了他整个腹腔,鲜血狂涌而出。 他翻着眼睛,用眼白死死盯着千野加藤,再次咒道:“魔鬼,我用我的鲜血诅咒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千野加藤老脸抽搐,厉声叱道:“孽障!我自问从来就没有亏待过你,你上次在我的大花身上动手脚,想要让大花生吞了我我也没有和你计较此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识好歹,居然还敢诅咒我!” 他大手一挥:“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 “是!是……” 福田管家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叫了几名佣人,七手八脚将千野拓哉和温心怡抬了下去。 刚才还闹哄哄的大厅,很快就只剩下夏桑榆与千野加藤两个人了。 她脸色灰白,盯着那滩怵目惊心的血迹道:“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你在怪我?”千野加藤一脸不解的说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怎么能怪我?” “是你逼他的!”夏桑榆眼眶发红,嘶声质问道:“你如果不拆散他们,他们怎么会死?” “他们如果真的相爱,又怎么会因为我而互相误会互相残杀?” “可他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的逼死他?” “他不是我的儿子!” 千野加藤阴戾吼道:“我和吉川千奈根本就没有爱情!当年我的父亲为了家族利益,硬生生拆散我和你母亲宫如玉,逼着我娶了吉川千奈,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一分钟是爱她的!” “你现在还说什么爱与不爱?” 夏桑榆的情绪这时候也压抑不住,顿时就给他怼了回去:“不管你爱不爱吉川千奈,你娶了人家就应该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既然你和吉川千奈有了孩子,就应该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你的责任呢?你的责任心去哪儿了?” “我……” 千野加藤被她身上的气势逼得往后面倒退了一步,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又理直气壮的辩驳说道:“我怎么没有尽到责任了?如果我没有尽到责任,他们会长到这么大吗?会有这么优渥的生活环境吗?” 夏桑榆含泪苦笑,没有力气再与他辩驳了。 她眼中溢出冷意:“千野加藤,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千野闻樱和千野拓哉都要想尽办法的杀你了!” 正文 第368章 像是刀子剜着她的心 千野加藤愣了一下:“也香你什么意思?” 她苦笑:“我的意思还不明显吗?如果我被你这样对待,我也会像他们一样,想尽千方百计也要杀了你!” 冷冷说完这一句,她不想再看千野加藤那张错愕阴冷的老脸,转过身,离开了这充斥着血腥味儿的房间。 夜已经很深了。 她从房间里面一出来,冷冷的夜风就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她抱紧双臂,快步往附堡那边走去。 旁边的花影下却突然走出一个身穿白色睡袍的女人:“老爷呢?” 夏桑榆的思绪还沉溺在刚才千野拓哉切腹自尽血溅当场的惨状里,突然出现的女人和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她一个哆嗦,失声惊呼:“啊……” “我问你,老爷在哪里?” 女人穿着白色睡袍,飘飘然走到她面前,脸色惨白恍如厉鬼。 夏桑榆被吓得心房剧烈起伏:“夫,夫人?” “老爷呢?” 吉川千奈固执的又问了一遍。 夏桑榆抬手往还亮着灯的大厅指了指:“在,在那边呢!” “哦,谢谢……” 吉川千奈从手中捧着的花束中选了一支玫红色的抽出来,递给她道:“谢谢你!我去找老爷了!” 她语气欢快,捧着花束就往大厅里面走去。 夏桑榆拿着那支鲜花,纳闷儿的自言自语道:“夫人这是又发病了?” 吉川千奈本来就精神失常,如果再知道亲生儿子千野拓哉已经切腹自尽,只怕更是会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夏桑榆转身看向大厅方向。 只见吉川千奈像个怀春的少女,将手中的花束捧到千野加藤的面前:“老爷你看,我把后山上的花都给你采回来了,好看吗?你如果喜欢的话,我下次还送你……” 千野加藤脸色阴冷,一把将花束打落在地,吼道:“你出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呆在房间哪儿也不许去吗?” “老爷,我……” 吉川千奈被他冷戾的气场吓得往后面缩了缩,怯怯道:“我只是有些想你……” “想什么想?谁让你想我的?” 千野加藤一耳光将吉川千奈抽翻在地,上前两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疯女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吉川千奈蜷缩在地上,抱头哀嚎道:“老爷,老爷别打了……,别打了……” “吉川千奈,瞧你给我养的这一对好儿女啊,他们一个想要杀了我,一个想要气死我……,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装疯卖傻安的什么心,你就是巴不得看我死对不对?我告诉你,就算你们全都死了,我也不会死的!” 千野加藤情绪失控,对着吉川千奈就是一通暴力的狠力猛踹。 很快,吉川千奈就连哼哼声也发不出了。 夏桑榆站在院子里,回望着大厅里面发生的这暴力一幕,只觉得胆战心惊,惊悸万分。 寒意从骨头里面冒出来,冷得她一个劲的哆嗦。 这庄园简直就是一座大魔窟,她一分钟都不想再多呆。 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尽办法,带着两个儿子从这大魔窟里面逃离。 她扭身离开主堡,往附堡的方向走。 经过那片巨大的露天玩乐场,劲爆的音乐和炫目的灯光都已经消停,宾客们三三两两的勾肩搭背,有人在高声歌唱耍酒疯,有人则互相拥抱着滚进了草地上的帐篷里,幕天席地,嗯嗯啊啊的行那销魂之事。 夏桑榆刚刚经历过死亡和血腥,转眼又看见这样的奢靡银秽,真觉得这千野庄园就是一座巨大的炼狱,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这世界上最丑陋最变态的画面。 就连天空中的星星月亮也被这污秽之气给湮没了,黑漆漆的一丝光亮都没有。 步行回到附堡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她一进门,女佣美子就愁眉苦脸迎了上来:“也香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快去看看楼上那两位小祖宗吧!” 夏桑榆皱眉:“他们怎么了?天都快亮了,他们还没睡?” “没睡!两人正打架呢!” 美子一脸无奈的说道:“唉,他们两个都倔得像蛮牛!我怎么劝他们也不听!”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夏桑榆打发了美子,径直往楼上走来。 房门一推开,便看见满屋的狼藉。 能摔的东西全部都摔在了地上,能砸的东西也全部都变成了碎渣。 就连那只装有热带鱼的鱼缸也被掀翻在地,水泼溅得到处都是,漂亮的热带鱼张着嘴巴,翻着肚皮,全都已经死了。 夏桑榆看着一屋子狼藉,只觉得头痛欲裂。 真不敢相信,两个小孩子的破坏力会如此惊人。 她踩着一地渣滓走了进去。 “曜儿,曜儿?” 最里面的小房间,传来曜儿含含糊糊的应答声:“娘,娘亲……” 她快步过去,推门一看,只见曜儿将小华庭压在地上不能动弹。 而小华庭嘴角带血,眼神凶戾,像是一头随时准备反扑的小野兽。 听见她开门的动静,小华庭凶狠的目光往她瞪了过来:“坏女人,我要杀了你!” 说话间,又是一阵猛力挣扎。 曜儿一见到娘亲,心神就情不自禁的有些放松。 一个不备,直接就被小华庭掀翻在地。 小华庭站起身,快步冲到夏桑榆面前,先是狠狠踹了她一脚,然后抓起她的手就要狠狠咬下去。 夏桑榆反应过来,急忙用右手钳住他的两边脸颊:“华庭你干什么?我是你娘亲!” “你不是我娘亲!你是坏女人!天底下最坏最坏的女人!我一定要杀了你,给我娘亲报仇!” 小华庭像头受伤的幼兽,喉咙里面发出呜呜的低吼,作势还要往她的身上扑打。 她今天晚上已经筋疲力竭,没功夫再驯服这头暴怒的小野兽了。 “曜儿,找条绳子过来!” “好……” 曜儿很快就将绳子拿了过来:“娘亲,给!” 夏桑榆伸手去拿绳子,目光却被他手腕上的伤口吸引:“他咬的?” 曜儿眼眶红了红:“华庭弟弟醒过来之后就吵着嚷着要出去,要去找他的娘亲……,我和美子姐姐不让他出去,他就砸东西,还想要从窗户跳下去,我拦着他,他就咬我……” “好孩子,委屈你了!” 夏桑榆低下头,在他的额头上安慰的亲吻了一下:“来,帮娘亲把他绑上!” “嗯!” 母子两个,很快就将小华庭给绑起来了。 小华庭气得一张小脸又红又紫,不停挣扎,不停怒嚎:“坏女人,我恨死你了!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在剜着她的心。 可是,她今天实在太累,连讲道理的力气都没有了。 简单洗漱了一下,又给曜儿的手腕上了药,她爬上了床,在小华庭气恼的咒骂声中睡着了。 翌日,太阳照常升起。 夏桑榆尚未睁开眼睛,先就摸摸左边的曜儿,又摸了摸右边的小华庭,一抹既满足又幸福的微笑从唇角缓缓漾开。 两个孩子都还在。 历经艰辛,她终于和他们在一起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小华庭那双通红的眼睛,狠戾,噬血。 她心下一惊:“华庭……你一晚上没睡吗?” 小华庭恨恨盯着她:“坏女人,我一定会杀了你……” 声音低哑沙哑,带着浓浓的恨意。 夏桑榆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华庭,你要娘亲怎么做你才肯相信娘亲的话?乔玉笙那个女人一直都在骗你……” “你胡说,我娘亲是不会骗我的!” 小华庭想起了他自己的‘娘亲’,眼瞳里面迅速盈上泪光:“坏女人,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的娘亲!” “我就是你的娘亲!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回到乔玉笙身边去!” 一提到乔玉笙,夏桑榆的心里又充满了戾气。 眼前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局面,就是乔玉笙一手造成的。 乔玉笙用最狠毒最无形的手段,毁掉了她与小华庭之间的母子亲情。 就算乔玉笙死了,她留在小华庭心里面的仇恨也会无时无刻的折磨着他们母子二人。 夏桑榆难过的叹息了一声,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下床去给两个孩子准备早饭。 曜儿昨天晚上为了看护住小华庭,着实累坏了,到这时候都还沉沉的睡着。 她给他轻轻的盖上小被子,又忍着脾气对小华庭道:“你一夜没睡,眯一会儿吧……” “我不睡!坏女人,你放了我,我要找我的娘亲!” “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夏桑榆不想吵着曜儿,干脆将小华庭抱起来,带到了厨房。 “你就在这小板凳上面坐着,我给你做早饭吃!” “我不吃你做的早饭!” “别嘴硬,我都听到你肚子的咕咕声了!” “哼!” 小华庭再次扭过头,冷着脸不看她。 她也不与他多做计较,给他身上披了一条薄薄的毯子,这才开始洗手做饭。 营养的小米粥焖在锅里后,她开始洗土豆,削皮,上锅蒸…… 然后她又忙着处理鲜虾。 虾仁儿芝士土豆球,曜儿很喜欢吃。 相信小华庭也一定会喜欢上这个味道。 她回头往小华庭看了一眼,正对上他那双清澈如湖水的眼眸。 他的眼神依旧很冷,却没有刚才那么重的恨意了。 她尽量柔和的声音问:“饿了吧?娘亲正在给你做虾仁儿土豆球,很快就可以吃了!” 正文 第369章 替她好好守护你 “哼!” 小华庭冷哼一声,酷酷的将紧绷的小脸别到了一边。 她宽容的笑了笑,并不在意他冷淡的态度,继续把鲜虾的泥肠一根一根挑干净。 半个小时后,香浓稠软的小米粥已经熬好,喷香的虾仁儿土豆球也裹上一层诱人的金黄衣裳,圆溜溜的躺在了盘子里。 夏桑榆夹起一只土豆球放在口边吹了吹,递到小华庭面前柔声道:“华庭,来,尝尝我做的土豆球,很好吃的……” “我不吃!” 小华庭一抬手,直接就将筷子上的土豆球打了出去:“坏女人!我永远都不会吃你做的东西!” 夏桑榆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华,华庭……” 曜儿从卧室里面走出来,正巧看见这一幕。 他小脸一黑,大步过来,对着小华庭就是猛力一掀:“我不准你这样对我娘亲!” “曜儿!”夏桑榆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小华庭的双腿被绑住,坐在凳子上被他这一掀,整个人连带着凳子都往旁边侧翻下去,啪一声摔在了地上。 夏桑榆连忙过去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华庭,华庭你摔疼没有?有没有哪里受伤?来,快让娘亲看看……” 她低头察看小华庭的伤势,小华庭却冷着脸,用脑袋往她身上撞过来。 她站立不住,被撞得仰跌在地,后脑勺正好撞在灶台上,疼得她好一阵缓不过气来。 曜儿见她吃亏,更是火大。 他上前两步,对这小华庭狠狠踹了一脚,这才快步过来:“娘亲,娘亲你怎么了?” 见她捂着脑袋躺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急忙又转身往外面跑去:“美子姐姐,美子姐姐……,来人呐,我娘亲摔倒了!” 很快,美子和几名佣人走了进来:“哎哟喂,也香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他们七手八脚将夏桑榆从地上扶了起来。 “也香姑娘你还好吧?要不我去帮你把医生找过来?” “不必了……” 夏桑榆缓过劲来,弱声说道:“不用麻烦医生,我歇一会儿就好了!” 后脑上碰出了一个鸽子蛋大的包,摸一下就疼得要命。 不摸其实也很疼。 她往小华庭看了一眼,小家伙居然一滴眼泪都没有,一直都用那种冰冷得令人倍觉心寒的眼睛盯着她。 夏桑榆无奈的叹了口气,唉,算了,华庭的心结一天两天也解不开,还是等以后慢慢再想办法改变他的看法吧。 她拉过曜儿的手:“曜儿别担心,娘亲没事儿……” 曜儿瘪了瘪小嘴:“娘亲,咱们什么时候回晋城?我想爹地了……” 只要回到爹地身边,娘亲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爹地高大帅气还很有力气,一只手就可以将十个小华庭拎起来,到时候看小华庭还敢不敢不听话…… 曜儿的话也勾起了夏桑榆的心事。 昨天晚上,他们本来有机会从这庄园里面离开的。 只可惜机会说没就没了。 现在她也不敢再奢望离开,只要能护着他们两兄弟平安健康的一天天过下去便也知足了。 她让美子照顾着他们两人吃早饭,她自己收拾了一下,出了附堡。 今天的天气出奇的好。 天空像是被洗过一般,蓝得透彻,蓝得轻盈。 明媚的阳光洒落在庄园里,到处都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昨夜的疯狂凌乱就像是一场梦魇,被太阳一照,就消散无踪了。 几名佣人正在花圃里面修建花木,看见她走过来,都停下手中的工作,恭敬道:“也香姑娘,早上好!” 她勉强的牵了牵唇角:“早上好!” 一辆顶盖儿上垂着金黄色流苏的代步马车嘚嘚嘚往这边快速驶来。 驾车的,居然是福田管家? 夏桑榆怀疑自己的眼睛花了,福田管家掌管着整个庄园的日常事务,赶马车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亲自做? 揉揉眼睛再看,真的是福田管家! 福田管家也看见了她,冲她挥手道:“也香姑娘,也香姑娘!” 手中缰绳一勒,马车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也香姑娘,上车吧,老爷让我接你去祠堂!” “祠堂?”夏桑榆懵了片刻:“接我去祠堂干什么?” “老爷的命令,我也不敢多问!”福田管家跳下车,替她撩开车帘道:“也香姑娘,请吧!” 千野加藤让福田管家亲自驾着马车来接她,可见情况紧急,事关重大。 夏桑榆便也没有再迟疑,抬步便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往西北方向千野家族的祠堂行驶而去。 千野家族的的祠堂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古老院落,这里既是安放祖宗先灵的地方,又是处理家族事务,训化族众的场所。 这里有专门的人严加看守,平日里根本不许外人靠近半分。 夏桑榆站在宗祠的大门外面,仰头看了看苍劲古朴的匾额:千野家祠。 右侧的石门门框上篆刻着:忠孝有声天地老。 左侧的石门门框上篆刻着:古今无数子孙贤。 想想昨夜发生的事情,再看看今天这副门联,夏桑榆只觉得无尽的嘲讽与荒唐。 “也香小姐,里面请!” 福田管家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态度比昨日恭敬了许多。 夏桑榆也不推辞,抬腿跨过了门槛,跟着福田管家往里面走。 “福田管家,拓哉少爷的遗体也存放在这里吗?” “是的!昨夜已经装进了水晶棺,下葬的吉日定在了一周之后……” “他死了,老爷难过吗?” “倒也看不出老爷有多难过,不过老爷很生气的真的!昨晚把千野夫人都打得吐血了……” 福田管家谈起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发生在主堡里面的事情,也是唏嘘不已:“老爷就只有少爷这么一个儿子,少爷这一走,咱们千野家族就只剩下闻樱小姐了……,唉,这么重一副担子,只怕闻樱小姐也担不起啊!” “……”夏桑榆心里难受,沉默片刻后,低低说道:“其实,昨天晚上完全可以阻止拓哉少爷做傻事的……” 她知道现在说这些已经于事无补。 可是昨天晚上的情况,如果千野加藤不用言语激拓哉少爷,拓哉少爷说不定就不会那么冲动的切腹了。 更何况,当时千野加藤的身边就站着两名身手极高的日本武士,只要千野加藤一声示下,日本武士完全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千野拓哉手中的切腹刀夺下来。 然而千野加藤什么都没有做。 他神色平静,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亲生儿子千野拓哉切腹身亡。 如果不是他太残忍太心狠,就是他从来都没有把千野拓哉当做亲生儿子看待过。 所以千野拓哉的生死,在他心里根本就激不起丝毫涟漪。 夏桑榆心下悲戚的感概着,脚步不停,已经跟着福田管家过了两道跨门,来到了祠堂的中心位置。 她的目光看向院子中间那株枝叶凋零的血色樱花树:“怎么枯萎了?” “这是拓哉少爷的本命树,当年拓哉少爷刚刚出生的时候,老爷亲手种下,每月月圆之夜用鲜血浇灌才长到如此茂盛……,现在拓哉少爷死了,这血樱树自然也就枯萎了!” 血樱树一枯萎,就代表着千野家族的气数尽了? 夏桑榆没有问,只淡声说:“带我去见老爷吧!” “是!” 福田管家把她带到窗明几净的内堂:“也香小姐,里面请,老爷已经等你很久了!” 桑榆点了点头,在门外将脚上的木屐脱掉,赤脚走了进去。 千野加藤穿着一身肃穆沉重的黑色,浑身上下都笼罩在一团浓郁的阴影当中。 夏桑榆在距离他五六步远的地方站定:“老爷!” 千野加藤对她招招手:“你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 “是!”她听话的走过去:“老爷,你找我?” “跪下!”千野加藤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夏桑榆一脸愣怔:“……” “我让你跪下你没听见吗?” 千野加藤的语气严厉了几分,指着地上的七彩蒲团道:“给咱们千野家族的祖宗磕个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千野家族的人了!” 夏桑榆抬眼往正前方林立的黑色牌位看了一眼,心里还在犹豫,千野加藤已经一伸手,将她摁跪在了蒲团上。 “也香啊,你别怪我!我给你女佣身份,给你麻田也香的名字,都是为了保护你……” 千野加藤也在她的身边跪了下来,低郁的声音道:“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啊也香!如玉走了,我有责任有义务替她好好的守护你……,这么多年,我和如玉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我希望能够在有生之年尽可能的弥补你!” 夏桑榆神色惶然,抬眼又看了一眼正前方一尊尊的黑色灵位,低声说:“老爷,这里是千野家族的祠堂,你和我说这些,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就是要让列祖列宗都听见,都看见!不管我千野加藤娶多少女人生多少孩子,在我的心里,我的妻子永远都只有宫如玉一人,我的孩子永远都只有你麻田也香一人!” 千野加藤情绪激动,说话的声音比刚才更大。 正文 第370章 老爷,求放过 夏桑榆神色惶恐,跪在蒲团上不敢接话。 片刻后,她慢慢冷静下来,听千野加藤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以后要好好宠她?要把她当做亲生女儿看待? 那是不是就是说,她有机会得到庄园的暗道分布图?有机会带着孩子离开庄园了? 这般一想,她紧绷的情绪慢慢放松了些。 在千野加藤的示意下,她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的完成了祭拜礼。 千野加藤满意的看着她,等她站起身之后,点头道:“也香,跟我来!” “是!” 夏桑榆跟着他来到了旁边一间雅静的房间。 “也香啊,你既然是我千野加藤的女儿,那我也就不瞒你了!” “老爷你想对我说什么?” 夏桑榆见他神色凝重,便试探着问道:“是关于拓哉少爷的事情吗?” “不是!”千野加藤定定望着她:“是关于X组织的事情!” 夏桑榆正倾身为他斟茶,猛然之间听见X组织三个字,顿时手一抖,茶水洒在了几面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收拾干净……” 她连声道歉。 生怕千野加藤会责怪,她连忙抽了纸巾,将水渍完完全全的擦拭干净:“对不起啊老爷,我刚才,刚才不小心……” “也香啊!我理解你的心情!” 千野加藤端起面前的茶水轻轻呷了一口:“是X组织吓到你了吧?” 她低着头,不安的绞着双手:“老爷,如此机密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告诉我好了!” “不告诉你我告诉谁去?” 千野加藤牵过她的手,放在掌心慈爱的抚了抚:“也香啊,你和那一对孽障不同!你救过我的性命,昨天晚上若不是你,我现在只怕已经变成尸体躺在水晶棺里了……” 夏桑榆不习惯被他抚,摸,表情僵硬的笑了笑,将手从他掌中抽了出来。 “老爷,X组织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你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好吧,你不想听我也不勉强你!” 千野加藤沉默片刻,眼神倏然冷了下去:“那咱们来谈谈你和哈默丹王子的事情吧?你和他当真情投意合吗?你认定他就是你的终身伴侣了吗?” “不不,不是!” 夏桑榆连连否认:“老爷你别误会,我和他之间才认识一两天,根本就谈不上情投意合,至于终身伴侣,我更是从来没有考虑过他!” “那你怎么会收下他的黑金吊坠?” “这个啊?”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沉甸甸挂着的黑金吊坠,想了想,干脆起身在千野加藤的面前跪了下去。 “老爷,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留下这块吊坠是为了能够顺利进入他居住的南城堡,是为了能够将我的两个儿子带出来!” “你的儿子?还两个?” “是!哈默丹王妃乔玉笙身边带着的两个孩子其实是我的亲生儿子……” 夏桑榆一五一十,将这两个孩子的由来一一告诉了千野加藤。 顺便,也提到了与乔玉笙之间的过节。 末了,她再次重申道:“我和哈默丹王子之间真的没有什么!我们的关系只不过是比陌生人多说了几句话而已,我发誓,我永远永远都不可能会喜欢上他的!” 千野加藤沉默着,一双晦暗莫测的眼睛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去。 她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低声道:“老爷,你,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相信!你说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 她正要松口气,他话锋一转,问道:“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 夏桑榆刚要放松的心蓦地悬到了半空中:“孩子的父亲?孩子的父亲是……” 千野加藤如果知道孩子的父亲是容瑾西,如果知道她爱的人也是容瑾西,那容瑾西的下场只怕会比千野拓哉还要凄惨吧? 她心念电转,额头上冷汗大颗大颗渗出:“孩子的父亲是,是……” 千野加藤冷冷逼视着她:“是叫容瑾西对不对?” “啊?不是不是!” 她连忙否认,情急之下,只得胡诌说道:“老爷你有所不知,在晋城的时候,容瑾西虽然是我名义上的丈夫,可是我一点儿也不爱他……” “你爱的是一个叫做厉哲文的小白脸?” “不不,也不是……” 她汗出如浆,跪在地上只觉得怎么解释都是错,干脆心一横,挤出眼泪哭道:“老爷,求求你别逼我了,其实我谁都不爱,我这一辈子永远都不可能会爱上谁的!” 千野加藤锐戾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不疾不徐的问道:“为什么?据我说知,他们都很优秀……” “他们的优秀和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夏桑榆继续逼着自己哭,逼着自己流泪:“老爷,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在认识容瑾西之前,就被人陷害,遭人强爆……,这才有了曜儿……,从那以后,我就不敢再奢望爱上任何男人……,嫁给容瑾西后,容瑾西疼爱他身边一个叫做温驰的男人,对我不管不问十分冷淡……,我对爱情更是彻底死了心……,后来,后来……” “后来怎么样了?你不是说两个儿子吗?还有一个儿子是怎么来的?” “后来,温驰嫌我在容家妨碍了他的地位,就给我的酒水里面下药,让我再次被强爆……,我也因此有了第二个儿子……” 她脑子里面飞速运转,将过往的那些事情半真半假的混淆在一起,力求一定要将面前这只老狐狸糊弄过去。 只有将他糊弄过去,她的爱人瑾西,朋友哲文,还有她的两个孩子才能安然无恙。 千野加藤既然知道容瑾西,知道厉哲文,就说明在救她回来之前,他就已经让人彻底的调查过她。 瞒肯定是瞒不住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这样真假混淆的糊弄他。 她跪在他的脚前,紧张得掌心出了一手的冷汗。 过了良久,才听到头顶上方徐徐传来千野加藤阴冷的声音:“如此说来,你是两次被强爆,怀了这两个孩子?” “是!我也因为这两次被强爆,对男人彻底的失去了兴趣,对爱情也是彻底的心灰意冷,不再抱任何希望!” 她小心翼翼的回答,想了想,又补充说道:“不过,这两个孩子我无论如何也要将他们好好抚养长大!他们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现在子宫被毁,再也没法有自己的孩子了,所以,他们两个,从今往后就是我的命根子……” “嗯!爱情可以不要,婚姻可以不要,男人也可以不要,这两个孩子,咱们必须得要!” 千野加藤将她从地上扶起,语气和缓的说道:“也香,你不愧是我和如玉的孩子,你对爱情对婚姻的看法都十分合我的心意!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两个儿子的!” 夏桑榆心下暗喜,面上却不露声色。 她从脖子上将那枚黑金吊坠取下来:“其实,我今天这么早出门,就是为了去找哈默丹王子,将这吊坠还给他!” “没错!既然不喜欢他,就应该早点还给他!” 千野加藤的心情不知不觉变好了。 这个女儿他真是越看越满意。 危急关头救他性命就不说了,对待爱情和婚姻的态度居然也如此合他心意。 哈哈哈,老天果然对他眷顾有加,刚刚失去一个忤逆不孝的儿子,马上就还了他一个各方面都更加出色优秀的女儿! 他拉着夏桑榆的手,神色柔慈的说道:“好孩子,以后就安安心心的住在庄园里,这里就是你的家!” 夏桑榆点了点头:“嗯!” “不过还得委屈你再做一段时间的女佣,女佣的身份能够更好的保护你,让你不被好事的人揪着不放,也能让你不被詹姆斯那条疯狗盯上……” “嗯,这些我都知道!” 夏桑榆将手抽回,勉强笑道:“老爷如果没别的事儿,那我就去找哈默丹王子还吊坠了?” 千野加藤含笑看着她:“嗯,去吧!” 夏桑榆又行了礼,从房间里面退了出来。 廊外的风一吹,她才发觉贴身的衣物都已经被冷汗浸湿。 与千野加藤在一起不过短短半个小时,她却像是经历了几番生死一般,整个人也像是打了一场艰苦卓绝的战役,疲乏得快要虚脱了。 她双腿发软,一步步往祠堂外面走。 脑子里面晕乎乎的,已经记不得刚才说过些什么,做过些什么。 唯一记得的是她现在安全了,孩子也安全了。 祠堂外面,尤加利穿着红色的裙子,正噘着小嘴,用手中的藤条一下一下抽打着旁边低矮的灌木:“讨厌!讨厌死了!” 她在这庄园里面都生活了二十七八年了,却从来没有机会进入祠堂一步。 她都不能进,麻田也香凭什么就能进? 老爷也太偏心了吧? 哼!真的是讨厌死了! 尤加利正发泄着,突然看见麻田也香从祠堂里面走了出来。 她急忙扔掉藤条,大步迎了上去:“麻田也香!” 夏桑榆看她一眼,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哦,是尤加利啊,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正文 第371章 两颗糖果,奖励给知错就改的‘孩子’ “是你父亲亲自接我过来的……” 夏桑榆的话还没有说完,福田管家从后面脚步匆匆的追了出来:“也香姑娘,也香姑娘请稍等!” 她回头含笑:“福田管家还有事儿吗?” “老爷让我送你去迪拜王室居住的南堡!” 福田管家说着,往不远处的代步马车指了指:“也香姑娘你上车吧,我这就送你过去!” 夏桑榆点了点头:“好啊!” 尤加利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拉着福田管家的手道:“爸,你有没有搞错?你是管家呢,居然给一个女佣赶车?” “对哟,我是管家呢!” 福田管家好想想起了什么,动作变得迟疑起来。 尤加利急忙又道:“爸,麻田也香只是一个女佣,老爷虽然很喜欢她,可你也不用对她太巴结吧?你这样做会让别的佣人怎么想?” “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福田管家的手重重落在尤加利的肩膀上:“不如这样吧,尤加利,从今往后,我就安排你跟在也香姑娘的身边,她要出行你就帮她赶马车,她要吃饭你就帮她下厨,她要洗澡你就为她准备鲜花和牛奶……” “凭什么?”尤加利手一挥,尖着嗓子叫了起来:“我凭什么要去伺候她啊?我好歹也是你的女儿,凭什么要去……” “就凭这是老爷的意思!” 福田管家的脸色沉下去,不由分说的将马鞭交到她的手里:“你整理日无所事事,正好可以伺候也香姑娘!” “我才不干呢!”尤加利噘着嘴,赌气就要将马鞭扔在地上。 福田管家眼神一横,忙道:“你可要考虑清楚,是不是真的要违背老爷的命令?” 这话还真管用。 尤加利高高扬起的手慢慢又放了下来,脸上的不情愿也渐渐被无可奈何取代:“好吧好吧!看在老爷的面子上,我以后就跟着她吧!” “这才乖嘛!” 福田管家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面颊:“尤加利啊,人要学会感恩知道吗?如果没有老爷,哪有我们父女两个的今天?” “好啦好啦,我都听你念叨八百回了!” 尤加利后退两步避开他的触碰:“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福田管家一脸宽慰:“嗯!这才是我的好孩子嘛!” 夏桑榆已经坐在了车上。 谁送他去见哈默丹王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安全了,两个孩子也安全了。 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知道庄园的地下暗道,到时候带一些珠宝在身上,去哪里都比呆在这地狱一般的庄园好。 马车驱动之前,她回头往千野祠堂看了一眼。 气势巍峨的古老院落,黛青色的屋脊,很气派很有历史感的一座家族宗祠,只可惜很难给她归宿感。 就算她在里面完成了家族祭拜仪式,就算她的身体里面流淌着千野加藤和宫如玉的血脉,可是她始终没办法把自己当成是千野家族的一员,更没办法承认千野加藤是她的父亲! 她有自己的故土,有自己的父亲! 总有一天,她会回去的! 代步马车迤逦前行,从庄园里面左穿右绕,二十多分钟后,在迪拜王室成员居住的南堡前面停了下来。 尤加利撩开车帘:“下车吧,到了!” “谢谢!” 夏桑榆从车上下来:“尤加利,你回去吧,不用在我身边伺候着!” 尤加利翻了一个白眼:“你想让老爷怪罪我?” 她淡然一笑:“不会!你走吧,我会去老爷面前解释清楚,我这人独来独往惯了,不需要人伺候!” 说完,径直就往城堡里面走去。 尤加利翻了一个白眼:“不伺候就不伺候,你本来就只是女佣,有什么资格让我跑前跑后的伺候?” 夏桑榆无奈的摇摇头,没有再理她。 迪拜王室负责看守的几位随从都见过夏桑榆,知道她是哈默丹王子中意的人,身上还有一块黑金吊坠,见她进来,顿时都恭敬的上前见礼:“也香姑娘你好!” 夏桑榆点了点头:“哈默丹王子呢?” “哈默丹王子在里面,也香姑娘,请随我来,我带你去!” “好的!辛苦你了!” 夏桑榆随手又丢了一颗珠宝给为首的随从:“请你们喝酒啊!” “谢谢也香姑娘,也香姑娘你可真大方!” 随从们得了她的珠宝,态度更是恭敬了些。 夏桑榆笑笑,这种珠宝主堡那边多得很,她每次进出都可以随手一抓一大把。 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主堡那边的佣人看见这些随处摆放的珠宝怎么都无动于衷?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些珠宝拿出去就可以换很多很多的钱吗? 反正她每次看到这些珠宝,就会想到自己和两个儿子逃跑的经费,和以后的生活费。 她摸了摸兜里的珠宝,觉得心里很踏实。 随从得了她的珠宝,热情得过头,一路上都在没话找话说:“也香姑娘小心,这地上刚刚洒过水,当心滑倒……,这里有个台阶,也香姑娘你当心脚下……” 夏桑榆的目光突然被院子中间用铁链拴着的男人吸引了! 那男人被抽打得浑身是血,跪在地上,身体下面还在淋漓的滴血。 她心下一震,是光头蛇! 光头蛇虽然被打得近乎昏迷,可还是从空气中嗅到了昔日主人的气息。 他抬起头,往她这边看了过来,喉咙里面发出了含糊沙哑的声音:“主,主……人!” 夏桑榆心里一软,本能的就想要过去。 一旁的随从连忙拦住她:“也香姑娘,你别过去,他是野兽,会咬人的!” 夏桑榆涩然问道:“他……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也香姑娘你不知道吗?这个哑奴昨天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趁着大家都在前面用晚宴的功夫,偷偷溜进哈默丹王妃的房间,强爆了王妃……,哈默丹王子闻讯赶到的时候,这畜生都还没有从王妃的身上下来!” 随从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情,语气莫名的有些兴奋:“哈默丹王子气得不行,当场就开了枪!把他制服后,哈默丹王子又令人将他锁在院子里,还抽了他五十鞭……,哦对了,哈默丹王子还令人把他给阉割了!” 夏桑榆听了随从的讲述,这才慢慢记起,昨天还是她让另外一个随从前去通风报信通知哈默丹王子的呢! 当时是想着借助哈默丹王子的力量惩罚惩罚光头蛇和乔玉笙这对奸人! 可是现在看到光头蛇被整得这样惨,她莫名又有些心软。 在她迟疑的这点儿功夫里,光头蛇对着她的方向开始叩头了。 他口中含糊的说道:“主人,我……错了……,错了……,对不……起!” 他双手伏地,额头撞击着地面,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对不起……,我错……了……” 这些道歉和悔过的话,从一个兽性居多人性居少的奴人口中艰难说出,真的挺震撼的。 夏桑榆不顾随从的劝阻,走到了光头蛇的面前。 她伸手扶住光头蛇的胳膊:“你别磕头了,我不怪你!” 光头蛇嘴唇抽搐:“主,主人……” 他的眼角已经被打爆,眼泪和着血水一起流了下来:“对不起……” “不用道歉!不用说对不起!” 她扶他在旁边一块大石头上坐下,认真的说道:“以前的事情我不怪你了!你别难过,先在这里歇一会儿,我这就去求哈默丹王子,求他放了你!” “他,他要杀,杀……” “不会的!他不会杀你!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够让你活着从这里离开!” 夏桑榆安抚了光头蛇,又从兜里摸出两颗糖果,剥了一颗塞进他的嘴里,另外一颗塞到了他的手里:“在这里等我!不许大声喧哗更不许胡闹知道吗?” “嗯!” 糖果很甜,比丛林中最新鲜的浆果还要甘甜。 光头蛇一辈子也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他吮,吸着嘴巴里面的糖果,眼神里面居然有了些乖顺听话的意味儿。 这两颗糖果是夏桑榆昨天从酒宴上的糖果盘里面选出来最好吃的。 她原本想晚上回家之后,偷偷将糖果放在两个孩子的枕边,让他们早上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能看到惊喜。 只可惜昨晚一回家两个孩子就在揪扯打架,她一急一气,也就将这两颗糖果的事情给忘记了。 这时候看到受伤的光头蛇,亲耳听到他的忏悔,她才想起兜里还有两颗糖果。 就像大人奖励知错就改的孩子,她将这两颗糖果送给了光头蛇。 随从有些惧怕这个性情暴躁的哑奴,站在远处低低的催促道:“也香姑娘,你还要不要见我家王子啊?如果不见的话,那我就去忙别的去了!” “见!要见!”夏桑榆对光头蛇安慰的笑了笑:“别怕!我会救你的!” 光头蛇顺从点头:“嗯!” 夏桑榆站起身,对不远处的随从道:“走吧!带我去见你们的哈默丹王子!” 哈默丹王子正与萨丽斯公主等人在城堡后面的喷泉湖边散步。 萨丽斯公主一脸担忧的说道:“哥,你真的要把那个叫麻田也香女佣带回家?就不怕父亲不高兴吗?” 正文 第372章 爱情在千野庄园永远没法存活 “父亲哪有功夫管我们的事情?”哈默丹王子洒脱笑道:“他这段时间不正忙着娶那位比他小三十三岁的嫩模吗?” “可是他对Z国女人一向就没有好感,上次你娶那个乔玉笙他就已经对你很不满了,这次你再把这个叫麻田也香的女人带回去……” “麻田也香是日本籍。” “可她是Z国人!你瞧她那Z国话说得多流畅啊!而且和那个乔玉笙好像还曾经认识……” “哪个国家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动心了!” 哈默丹王子英俊的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深邃的眸光往这边一扫,就看见了站在喷泉池对面的夏桑榆。 夏桑榆依旧穿着淡蓝色的女佣服,秀发简单的挽在脑后,露出一张明媚动人的小脸,一双眼睛似有情又似无情正凝望着他。 他迎上她的目光,心房骤然一软:“也香姑娘,真的是你?你来看我吗?” 说着,大步往夏桑榆这边走了过来。 夏桑榆勉强撑笑:“哈默丹王子你好,我今天过来找你,确实有几件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没问题,去我的书房吧!” “好!” 夏桑榆跟着哈默丹王子往所谓的书房走。 走着走着觉得这线路怎么这么熟悉? 昨天她找乔玉笙的时候,不也是进了这样的大厅,上了这样的二楼,进了这样的房间吗? 一抬头,发现连房间的摆设也一模一样。 哈默丹王子推开浮雕着金色,图文的卧室门:“进来吧!” 桑榆停住脚步:“不,不大好吧?要不我们就在外面客厅聊两句就好了?” “你还是进来吧,我也想要让你见一个人!” 哈默丹王子说着,侧身让了让,示意她进屋。 她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卧室里面有一张垂挂着宫廷帷幔的华美大床,大床上影影绰绰似乎躺着一个女人? 哈默丹王子含笑看着她:“不走过去看看?” 她讪笑着摇头说:“我就不……” 他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牵着她的手腕,直接就将她带到了床边:“你看!我就是想要让你看看她!” 夏桑榆往那个床上的女人看了一眼,失声道:“乔玉笙?” 乔玉笙的右手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所以看不清楚她被硫酸腐蚀过的手到底怎样了。 她身上的衣服还保持着被光头蛇剥光撕烂的样子。 头发凌乱,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齿痕,床单褶皱杂沓,足见光头蛇当时有多疯狂有多忘我! 这分明就是昨天被光头蛇强爆的场景啊,怎么也没人给她收拾收拾? 这样子,多难看啊! 夏桑榆好看的秀眉紧紧拧起,看向身边的哈默丹王子道:“你把她怎么了?” “我不想听她的解释,所以就给她吃了一点儿迷药!” 哈默丹王子云淡风轻,笑笑又道:“在我们迪拜,女人出轨只有一条路可走!也香你知道是什么路吗?” 她怔怔摇头:“什么路?” “死路!” 他平静的给出了答案,缓缓又道:“寻常的迪拜女人出轨都只有死路一条,她身为我的王妃,公然出轨与别的男人苟合,若认真论起来,她死一百次也绰绰有余!” 夏桑榆心下暗喜:“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若能借哈默丹王子的手杀了乔玉笙,倒也不失为好事一件。 她根本连手指头都不用动,就能报这血海深仇了。 她满含期待的看向哈默丹王子:“你准备杀了她吗?” “不!我有宗,教信仰,我不杀人的!” “你不杀人?”夏桑榆略微有些失望:“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先饿她几天吧,等到她快不行的时候,我让人将她带出庄园随便扔在路边,让她自生自灭!” 哈默丹王子信奉穆斯林,只要乔玉笙没有在他的手里断气,也就不算违背真主的意愿。 夏桑榆知道自己没有能力说服一个有宗教信仰的男人,只得遗憾的作罢。 跟着哈默丹王子来到了卧室旁边的书房。 房门关上,哈默丹王子问道:“也香,这里没别人,现在你可以说了!” 夏桑榆在椅子上坐下来,思忖片刻,这才说道:“我今天来找你,有两件事情!” 哈默丹王子迷人的琥珀色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嗯,你说,我听着呢!” “第一件事情,我想请你放了被你锁在院子里面的那个哑奴!” “放了他?他强爆了我的女人,你让我放了他这怎么可能?” “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他也不行吗?” 夏桑榆柔缓的声音说道:“他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出那样的傻事!况且你想想,如果不是乔玉笙风流成性勾,引他,他一个奴人,怎么有胆子爬上王妃的床?” 哈默丹王子的眼神沉了沉:“你的意思,这一切都是乔玉笙的错?” “当然是乔玉笙的错!实话告诉你吧,我和乔玉笙以前在晋城的时候就认识,她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上大学的时候,连守门的保安都不放过!” 夏桑榆添油加醋,极力抹黑乔玉笙,将所有的过错都往乔玉笙的身上推。 哈默丹王子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天呐,我娶了一个滥交的女人?” 难怪她的床上功夫那么好,花样那么多,姿势那么出奇新鲜…… 原来,她这些技巧都是从别的男人身上学来的啊! 哈默丹王子对乔玉笙彻底失去了兴趣,后悔不跌的说道:“也香,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些?” “早点告诉你有什么用?我认出她的时候,她已经都是你的女人了!” 夏桑榆叹道:“所以我和她赌桌球的时候,才会让她扮狗嘛……” “原来如此啊!” 哈默丹王子感激的看着她:“也香,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说不定会一直被她蒙在鼓里。” “我给你说这些,也是希望你能够放了那个哑奴!哑奴心智未开,智商还不如一个学龄前的儿童,如果不是被勾,引,他怎么敢做出强爆王妃的事情?” 桑榆继续劝道:“况且你打也打了,气也出了,还将他的子孙根给断了……,这样的惩罚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已经比杀了他更加严重了!” 哈默丹王子想了想,点头说:“你说得没错!那我就放了他吧,反正我也是在真主面前发过誓,这一辈子都不会杀人的……” “你真的答应放他走了?”桑榆松了一口气,追问道:“今天就可以让他走吗?离开庄园之前,可不可以让我单独和他说几句话?” “好!我就将他交给你处置好了!” 哈默丹王子伸手握住她放在桌子上的细润小手:“还有一件事情是什么?千野老爷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吗?” “没有!”夏桑榆眼神暗了暗,抽手道:“哈默丹王子,我今天来,就是要和你说这事儿呢!” “怎么了?千野老爷反悔了?昨天他可是当着所有宾客的面答应过我,我把油田送给他,他把你送给我!” “哈默丹王子,你不了解千野加藤!” 她眼神忧郁,低声说道:“千野加藤就是一个爱情刽子手!昨天晚上他逼死了亲生儿子千野拓哉和新娘子温心怡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吧?他就是容不得身边的人拥有爱情,不管谁爱上谁,结局都是被他亲手摧毁……” 她把千野加藤对待一双儿女的残忍手段一一道出,遇到血腥和残忍的部分,她又是一番添油加醋,力争让千野加藤这个人显得更加残暴,更加灭绝人性。 最后她悠悠叹了一口气:“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你说不定连离开庄园的机会都没有!” 说完,她将那枚黑金吊坠取出来,轻轻放在他的掌心。 哈默丹王子脸色变了变:“也香,你这是什么意思?” “哈默丹王子,真的很抱歉,你的这份感情我承受不起!” 她一副无奈表情,叹息道:“爱情在千野庄园是永远没法存活的!忘了我,早点回迪拜去吧!” “不行!千野老爷不能出尔反尔!” 哈默丹王子英俊的脸上慢慢浮上阴冷之色:“我堂堂迪拜王子,用一座油田向他交换一个女佣,我就不相信他有什么理由拒绝!” “你想去找他理论我也不拦你!” 夏桑榆站起身,淡声说:“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在去找他之前,最好先想想一旦惹恼了他,你和你的王室成员有办法离开吗?” 这庄园的防御系统堪称一绝,所有的硬件软件都是世界一流,各种高精尖的人力物力更是让这庄园滴水不漏。 千野加藤若不点头放行,可以轻易困死任何人。 夏桑榆见哈默丹王子的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便知道他不会去找千野加藤理论了。 她放下心来,缓声问道:“那么,现在我可以带院子里面的哑奴离开了吗?” 哈默丹王子有些忧伤的看向她:“也香,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吗?” 她没心没肺的哈哈一笑:“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不过那至少也得在千野加藤死了之后吧!” 正文 第373章 石榴裙下 夏桑榆只是随口一说,哈默丹王子却慢慢蹙起了眉头:“对哦,只要千野老爷死了,就没人能够限制你的自由了!” 她急忙重重的咳嗽一声:“哈默丹王子,别忘了,你可是有信仰的人,你若杀了人,你的主是不会宽恕你的!” 他呵呵干笑:“我说着玩儿呢!我怎么可能会去杀人?这世上有什么事情不是金钱能够解决的?如果连金钱都没法解决,那就说明这事儿真的就是没法解决了!” 他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口中嘀嘀咕咕说了一大通,却全部都是废话。 夏桑榆不敢再与他深入的往下谈了。 站起身,她故作轻松的说道:“好了,哈默丹王子,我去见一下那名哑奴,然后就让福田管家安排人是他出去咯?” “好!我说过,那名哑奴就交给你处置了!” “谢谢!” 夏桑榆将黑金吊坠还给他之后,心里就觉得轻松了好多。 她从书房里面出来,看见乔玉笙还昏迷着躺在床上,原本曼妙性感的身体此时只令人觉得难看恶心。 她走过去,扯过一张薄毯搭在她的身上,遮住她最为丑陋的身体部位。 她没有趁着她昏睡的机会杀了她,就已经是最大的慈悲了。 夏桑榆从房间里面退出来,径直来到了院子里,找随从要了钥匙。 她亲手帮光头蛇身上的锁链打开。 光头蛇的口中还含着那枚没有完全融化的糖果,近乎虔诚的眼神望着她,喃喃说道:“主人,我,我……可以……” “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夏桑榆打开锁链,又伸手将他从地上扶起:“能走吗?” “能!”他重重点头。 他被哈默丹王子一枪打在了后背肩胛上,不过他皮糙肉厚,那子弹打得并不深,而且他十分耐痛,中弹了也没觉得有什么要紧。 那五十几鞭刑,对于他来说更是小菜一碟儿。 全身上下,唯一让他痛得难以忍受的就是小腹下面的敏感地带。 最重要的身体器官已经被哈默丹王子令人切掉了。 真的很痛。 却也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从此以后,他不会再被浴望操控,不会再迷恋乔玉笙的身体,不会再受到任何蛊惑,从而做出伤害主人,背叛主人的事情了! 夏桑榆将他带出南堡,意外的发现尤加利还守在外面。 她怔了怔:“尤加利,你怎么没走啊?” 尤加利翻了一个白眼:“我走了啊!不过我父亲又把我给骂回来了,他说做人要讲良心,要学会感恩,还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伺候着,就让老爷把我赶出庄园去!” 尤加利满肚子委屈,一见面就喋喋不休的抱怨起来。 夏桑榆看了看她身后的马车:“你放心,我回去就去找老爷,让他……” “别去找老爷了!” 尤加利难过的叹了口气:“老爷如果知道我不愿意伺候你,说不定以后就不喜欢我了!” 她撩开车帘:“上车吧!以后我就老老实实呆在你身边好了!” 夏桑榆便也不再与她客气,搀扶着光头蛇往马车上面走去。 尤加利的目光落在光头蛇的身上,嫌弃道:“麻田也香,你有没有搞错?你想让他坐马车?” 夏桑榆将光头蛇扶上马车:“他受伤了!” “可是,马车里面我新换了干净的坐垫褥子,他身上这么多血……” “走吧!去附堡!” 夏桑榆吩咐了一句,便放下了车帘。 尤加利不情不愿的轻哼一声,马鞭一甩,驾着马车往附堡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车内,光头蛇神色惶恐,庞大的身体占据了绝大部分空间。 他急促的往旁边缩了又缩,生怕身上的血污会弄脏主人身上的衣裳。 夏桑榆宽容的笑了笑:“我等会儿让医生给你准备一些消炎生肌的药物,你每天自己换药上药应该没问题吧?” 他低着头讷讷道:“没,没问题!” “那就好!”她又道:“我今天就会安排你离开庄园,你一个人在外面有办法生活吗?” 这一次,光头蛇没有立即回答。 他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神当中有些隐隐的依赖:“你,你呢?” “我……暂时恐怕还不能从这庄园里面离开!” 她苦笑又道:“你不用管我!离开庄园后,就想办法到机场找Z国友人求助,请他们想办法帮你报警,这样你就有机会回到Z国了……,回到Z国,回到晋城后,你应该就能有办法回到墨尔庄园了!方德方管家是一个心慈之人,他一定会收留你的……” 她语速很慢,尽量让他有时间慢慢去理解去记住她说的每一个字。 末了,她还将兜里的珠宝全部都掏了出来:“这些珠宝你带在身上,若遇上需要用钱的地方,可以直接给他们一颗珠宝……” 以光头蛇的智商,自然找不到兑换珠宝的地方。 这些价值不菲的珠宝,当钱用应该没什么问题。 夏桑榆又将行动步骤说了一遍,确定他已经完全记住完全领会,这才放下心来! 二十多分钟后,马车在附堡门前停下。 夏桑榆让尤加利去请家庭医生,顺便把福田管家请过来。 一切都很顺利。 家庭医生把光头蛇肩膀上面的那颗子弹取了出来,又给他身上的伤口做了清洗消毒,上了止血生肌的药物,不到一个小时,就全部处理好了。 光头蛇从头到尾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口中含着糖果,脸上的神色异乎寻常的柔和。 福田管家也很快就带着两名精英保镖走了进来:“也香小姐,他们可以带这位先生顺利离开庄园!” 夏桑榆点了点头:“辛苦你们了!” 然后她转身对光头蛇道:“你走吧!路上当心点儿!不准惹事,不准打人,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 光头蛇答应着,站起身就又要给她叩头。 她挥挥手:“快走吧!不用磕头了!” “是!”光头蛇看了她一眼,跟着两名保镖往外面走去。 走了几步,忍不住又回头看向她。 她再次挥手:“快走,不准回头!” “是!” 光头蛇果然听话的不再回头,跟在两名精英保镖的身后,很快就走出了夏桑榆的视线。 夏桑榆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眼底升起羡慕和向往的神色。 如果有一天,她带着孩子也能够这样光明正大的离开,该多好啊! 女佣美子走到她的面前,低声说道:“也香姑娘,也香姑娘?” “啊?怎么了?” 她还没回过神,有着怔忡的看向美子:“出什么事儿了?” “也香姑娘,那个小华庭啊……” 美子的话才说了一半,福田管家突然插话道:“也香姑娘,老爷刚刚打电话,请你去主堡那边用午饭!” “老爷又请我?”夏桑榆看了看墙壁上的复古挂钟:“现在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了。” “是的!老爷一直在等你吃午饭,他知道你去南堡那边找哈默丹王子,所以也没有催你!” 福田管家恭敬又道:“也香小姐,请吧!” “他一天到晚事情可真多!” 她心里却明白,千野加藤叫她过去,是为了问问她有没有彻底的拒绝哈默丹王子! 唉,没办法,谁让他是整个家族权力最大的人呢,她除了顺从除了将就还能怎么着? 忍着心里的怨气,她跟着福田管家来到了主堡这边。 让她有些意外的是,摆放着鲜花的长条形餐桌的周围,居然还围坐着詹姆斯和容慕北莫思三人。 她怔在餐厅的门口:“你们……都在啊!” 千野加藤坐在最上首的位置,冲她乐呵呵的招手道:“也香过来,来这边坐!” “是!”她乖顺的应了一声,小步走了过去。 詹姆斯脸上带着阴邪的冷笑,低垂着目光,凝视着手中盛开的血樱:“北先生,看来我们都小瞧了这位也香姑娘啊,她不仅是桌球高手,还是俘获男人的高手呢!” 容慕北眸光深沉,看着夏桑榆清丽的侧颜没有搭话。 倒是旁边的莫思轻嗤一声,接话说道:“是啊!也香姑娘天生媚骨,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动心的!” 说着,在桌下下面狠狠拧了容慕北一把,嫣然笑问:“你说是不是?” 容慕北疼得皱紧了眉头:“你说是,就是吧。” “哼!你越来越敷衍我了!” 莫思娇嗔一声,噘着嘴不开心的生起了闷气。 夏桑榆只当听不见他们这些酸唧唧的言论,走到千野加藤左手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老爷,久等了!” “嗯,不碍事,再晚我也愿意等!” 千野加藤说着,慈爱的将她的小手放在掌心揉了揉:“饿坏了吧?我这就他们上菜!” “其,其实不是很饿啦……” 她还是不习惯被他触碰。 特别是现在,有外人在场,他这样的动作和充满宠溺的言语,很容易令人想歪的。 果然,她刚刚将手抽了回来,对面的莫思就阴阳怪气的用汉语说道:“麻田也香,你行啊,你到底用了怎样的手段,连千野老爷都被你收入了石榴裙下?” 正文 第374章 重口味 夏桑榆正要反唇相讥,一旁的千野加藤突然再度握起她的手:“也香,这位莫思女士对你说了什么?我怎么听她的语气不怎么友善?” 夏桑榆心念一转,脸上浮起委屈的神色:“回老爷,莫思女士说我是狐狸精迷惑了老爷!她还说昨天晚上拓哉少爷和心怡小姐是因为我才被你逼死的……” “胡说八道!” 千野加藤骤然动怒,紧随而至的是一句戾气十足的当地脏话。 詹姆斯等人吓得脸色刷白,急忙跪直了身体。 “舅舅息怒!” “千野老爷你别生气,莫思不是这个意思……” “对啊千野老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三人慌乱的解释。 千野加藤却怒火冲天,抬手一把茶壶往莫思等人扔去:“滚——!都给我滚出去!” 容慕北急忙将莫思揽进怀里,堪堪避开了装了滚烫茶水的茶壶。 詹姆斯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十分难看。 他跪着上前两步,恭敬道:“舅舅,他们是我的客人,若有冲撞冒犯之处,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千野加藤的大掌在桌面上重重拍了拍,痛心疾首的说道:“你瞧瞧你交的这都是些什么狐朋狗友?连个话都不会说,还带回来见我!” “是是!舅舅教训得是!” 詹姆斯连声应是:“还请舅舅不要生气,我在这里向你赔不是了!” “你向我赔什么不是?要道歉要赔礼也应该是那位莫思女士向我的也香赔礼道歉对不对?” 千野加藤一句‘我的也香’让满屋子的人都瞠目结舌。 这么亲昵又自然的称呼,还敢说你们只是普通普通的主仆关系? 莫思正在心里冷笑,詹姆斯的声音传来:“莫思女士,你还是向也香姑娘道个歉认个错吧,要不然咱们这午饭没法吃!” “没法吃就别吃啊!” 莫思站起身,拉着容慕北就要离开:“我们走吧,这破地方,我早就不想呆了!” 容慕北却手上一用力将她拽了回去,神色凝重的说道:“莫思,道歉就道歉吧!别忘了咱们是客人,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莫思也慢慢反应过来。 这是在千野家族的地盘上,上首坐着的千野老爷不点头,他们根本就没法从这庄园里面安全离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点头啊。 莫思左右权衡一番,走到夏桑榆跟前道:“也香姑娘,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那样说你!” “没关系!你说的话,我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 夏桑榆不在意的勾了勾唇角:“入座吧,我饿了!” 刚刚收拾了乔玉笙,她得喘口气才有精神收拾莫思。 反正莫思一时半会儿也跑不了,不急。 她转身看向千野加藤:“老爷,开饭吧,我饿了!” “好好!开饭开饭!” 千野加藤一声令下,佣人们捧着精美如艺术品的餐具器皿鱼贯而入。 很快,餐桌上就摆满了食物。 夏桑榆兴致勃勃的拿起筷子,正准备犒劳一下饥肠辘辘的肠胃,目光落在这些无比‘新鲜’的食物上,脸上慢慢露出失望和惊疑的神色来。 最中间的那只大盘子里面是刺身拼盘,食材的选料都十分考究,颜色的搭配也十分赏心悦目,可是,里面的东西都特么是生的! 是全生的啊! 肉片的纹理上,鲜血清晰可见。 她不挑食,可是从来就不吃任何生的肉类。 这盘刺身拼盘,她不敢吃。 距离她最近的是一只精美的琉璃盘。 琉璃盘里面盛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渣,冰渣上面洒了几片焰红花瓣作为点缀,一个冰莹一个焰红,互相映衬,十分漂亮。 夏桑榆承认,这道菜确实美出了新高度。 可是,这冰渣和花瓣有什么好吃的? 她握着筷子正犹豫,突然听见冰渣下面发出了簌簌声响。 紧接着,一只灰褐色带白色小斑点的鲜嫩触角从冰渣里面探了出来。 她吓得轻呼一声,手中的筷子啪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千野加藤这才察觉到她神色的异样:“也香,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活,活的?” 她看着那盘‘冰渣’,颤声问道:“都是活的?” “对啊,都是活的,两个小时之前才从淡水湖里面捕捞上来的呢,你尝尝,很新鲜,很美味……” 千野加藤说着,直接伸手从冰渣里面拽起一条长相奇怪的活鱼,抓着它的触角将它摁在酱碟里面蘸了蘸:“就是这样,蘸一蘸就可以吃了……” 他将那东西递到夏桑榆面前:“来,张嘴尝尝……” “不……”夏桑榆紧紧捂住嘴巴:“不要!我不要……” 那东西生命力十分顽强,就算被千野加藤攥在手里,身上的触角也还在死命挣扎,一根根,从他的指缝里面伸出来,不停的扭曲,忽长忽短的变幻着形状…… 她不要说吃,就连看着都觉得十分的惊悚恶心。 千野加藤神色严厉:“必须吃!来,张嘴!” “我不……”她固执的捂紧嘴巴:“打死我也不吃……” 千野加藤正要发怒,一旁的莫思夸张道:“哇哦,这就是最有名的富春面条鱼吧?最有营养的淡水鱼呢……,嗯,我来尝尝!” 说着,她伸手从冰渣里面抓住一条,学着千野加藤的样子蘸了酱料,直接就塞进了嘴里。 她也是第一次吃这么生猛的鱼类。 说实话,心里挺害怕的。 可是为了能够在千野老爷面前出出风头,这点儿害怕她还能忍得住。 富春面条鱼在她的口腔里面乱窜,无数触角在她的嘴巴里面扫来扫去,从未有过的口感让她闭上眼睛,猛力一口咬了下去…… 夏桑榆看到她红唇里面伸缩不定的触角,只觉得肠胃翻涌,急忙捂着嘴侧过了身。 莫思则故意做出一脸陶醉的表情:“嗯……,好好吃呐……” 说完还有滋有味儿的吧唧着嘴巴。 她满以为这样做,千野老爷就更加要逼着夏桑榆把这重口味的富春面条鱼吃下去。 没想到千野加藤见夏桑榆痛苦得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心一软,松口道:“算了算了,不喜欢吃就不吃了,你吃点儿别的吧!” 说着,将手中的活鱼塞进自己口中,三五两下就吞了下去。 夏桑榆听他不再逼着自己吃鱼了,情绪这才慢慢平稳了些。 她端起面前的清酒抿了一口,有些抱歉的说道:“我没事儿了,你们继续吃吧,别都看着我啊……” 詹姆斯轻咳一声道:“舅舅,我今天过来呢,主要是向你辞行的,我打算午饭后就带着我的这两位朋友去法国玩几天……” 千野加藤看了他一眼:“你不参加你表哥的葬礼?” “葬礼就不参加了……,等到明年表哥的祭日,我再到他的墓前向他赔罪吧!”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留你们了!” 千野加藤表情淡漠的与詹姆斯交谈了两句,又将目光看向身侧的夏桑榆:“也香,你怎么不吃?今天这些菜,可都是我让厨房为你精心准备的!” “我,我不知道吃什么……” 夏桑榆咬着筷子,目光从面前的盘子上一一扫过,不是生的就是活的,让她怎么吃? 詹姆斯冷冷看向她,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也香姑娘你真的是日本人吗?” “我当然是了!” 夏桑榆心里一惊,脱口又道:“你干嘛这么问?” “如果你真的是日本人,你就应该知道,吃饭的时候咬筷子是没有家教的表现!” 詹姆斯冷声说完,又兀自一笑:“也对,你本来就只是女佣嘛,没家教也挺正常的!” 他这话声音不大,近乎自言自语。 千野加藤却还是听见了。 他脸色一黑,手中的筷子啪一声拍在面前的桌子上:“福田,送客!” “是!”福田管家快步上前:“表少爷,请吧!” 詹姆斯一头雾水:“舅舅……,我们饭还没吃完呢!” “你既然认为我的也香没家教,就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吃饭了!” 千野加藤脸色阴寒,又道:“你走吧!以后没事儿别来千野庄园!” “……”詹姆斯往夏桑榆的身上看了一眼,终于有些忍不住:“舅舅,你也太宠这个叫麻田也香的女佣了吧?我哪句话说得不对吗?咬筷子难道不是没家教的表现吗?” 千野加藤呵呵冷笑:“我宠她是我的事情,怎么,这你也要管吗?” “我……”詹姆斯恨恨看了夏桑榆一眼:“我不敢!” “既然不敢,为什么还不走?” 千野加藤眼神犀利,冷冷扫过容慕北与莫思:“带着你的这对好朋友,赶紧走吧,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詹姆斯气哼哼的起身:“北先生,我们走!” 容慕北看了夏桑榆一眼:“你保重!” “保什么重啊?”莫思狠狠拽了他一把,酸溜溜道:“人家现在抱上了千野老爷这根金大腿,日子过得滋润着呢!” 三人很快就离开了餐厅。 夏桑榆这才慢慢放下抵在唇边的筷子:“老爷,对不起,害得你和詹姆斯翻脸了!” 正文 第375章 关禁闭 “哼!我早就想将他从庄园里面赶走了!他有心害你,我一直都在担心他会识破你的身份……” 千野加藤说着,用银勺子舀了一些金色的颗粒状食物放进她面前的餐盘里:“来,尝尝这个,这个是素食,而且是熟的。” 这些颗粒状的东西看上去像是被油炸过,一颗颗的金黄色,看上去倒也诱人。 她确实也有些饿,便将勺子里面的食物往嘴巴里面送。 千野加藤见她终于肯吃东西了,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这叫金沙粒,是我们庄园豢养的九名少女排泄出来的……” “呃……” 夏桑榆终于忍不住,侧身低头,呃儿的一声吐了起来。 千野加藤忙道:“来人,给也香姑娘准备漱口水和干净的毛巾!” “是!”守候在侧的女佣急忙上前:“也香姑娘你还好吧?来,喝点水漱漱口……” 夏桑榆本就空瘪的肠胃经过这一吐,更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接过女佣手中的杯子正要喝水漱口,突然戒备的问道:“这是什么水?” “就是普通的漱口水……” 听到女佣的回答,她这才放心的喝水漱口。 千野加藤一直在旁边关切的看着她:“也香啊,你这身体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啊?要不我找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不用……”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老爷,我实在吃不惯你这边重口味的食物,以后我还是就在我的附堡里面吃饭好了!” “你吃不惯?那我以后让下人们不要做就好了嘛!” 千野加藤叹了口气,极有耐心的说道:“我可以让他们学着做Z国菜,我年纪大了,身边多一个人陪着吃饭我心情可能会好些,心情一好,我胃口自然也就跟着好了……” 夏桑榆低低道:“你不是一直都一个人吃饭的吗?我以为你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 “我以前一个人吃饭,是因为我的身边没有值得信赖的亲人……” “怎么会没有亲人?千野夫人不是你的亲人吗?拓哉少爷和闻樱小姐不是你的亲人吗?” “不是!”千野加藤平静的给出了答案,旋即又苍凉一笑:“他们都不是我的亲人!我和他们是彼此折磨的仇人……” 夏桑榆想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彻底无语了。 这一顿午饭,是她这辈子吃过最难吃的的午饭。 餐桌上的每一分钟,对于她来说都是煎熬。 千野加藤不停的怂恿她吃这样吃那样,可是她已经留下了严重的心里阴影,紧紧握着筷子,不肯再吃任何东西。 最后,千野加藤终于还是拗不过她,令人将餐桌上面的生猛大菜全部撤了下去,换成了红烧的,黄焖的,生煎的,清炖的。 总之,一切都必须得是熟透的。 夏桑榆这才勉强吃了些。 千野加藤有午睡的习惯,夏桑榆送他进了卧室便从房间里面退了出来。 餐厅里面,几名佣人正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议论。 “你们看见没有?老爷对这位也香姑娘可真不是一般的好呢!” “是啊,我看也香姑娘一点儿也不像是佣人,倒像是这个家里面的小姐!” “没错!就算是闻樱小姐,也从来没有被老爷这般温柔对待过!” “难道……,这位也香小姐已经和咱们老爷……,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成为咱们的新夫人了?” “有可能呢!你们想想啊,昨天晚上老爷的新娘子死了,老爷一点儿都不难过……,今儿一早,还带着这位也香姑娘去了千野家祠!” “啧啧啧,我第一眼看到这位也香姑娘,就知道她绝不简单!” “她骨子里就是个妖艳贱货,穿上女佣装也没人会把她当女佣!” “是的呢,就连哈默丹王子也为她神魂颠倒……” 夏桑榆冷着脸走过去:“要议论到外面议论去,被老爷听见,你们就别想活命了!” 几名佣人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从老爷的房间里面出来了。 被她冷声一呵斥,顿时都有些慌乱,低着头很快就都散了。 夏桑榆无奈的摇摇头,这些人啊,难道没听说过祸从口出的道理吗? 这些话若真的被老爷听到,他们的小命只怕就玩完了。 尤加利坐在马车前头,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看见她出来连忙将手机藏在身后:“喂,你要不要坐车啊?” 夏桑榆从容上车:“回附堡!” 尤加利翻了个白眼,低声嘀咕道:“哼!还真把自己当主人了啊?” 她声音很小,还是怕被这位比主人还拽的女佣听见。 尤加利驾驶着代步马车来到附堡,等夏桑榆进去之后,又摸出手机开始发信息。 “闻樱小姐你快点回来吧,再不回来,老爷的魂儿都被这个叫麻田也香的女佣给勾走了!” 夏桑榆并不知道尤加利已经事无巨细的将她这几天与老爷之间的来往情况全部都发给了远在Z国的千野闻樱。 她进了附堡,问迎上来的美子:“他们在午睡没有?” 美子摇摇头,一脸苦色的说道:“没有!” 她责道:“怎么不让他们睡个午觉?昨晚他们都没怎么睡!” “我倒是想要让他们睡,可是也得要他们自己肯听话睡觉才行啊!” 美子委屈道:“那位曜儿小少爷倒还听话一点儿,最难搞的就是华庭小少爷了……” 夏桑榆停住脚步:“华庭又怎么了?” “他脾气暴躁,爱砸东西不说,他还绝食,不肯吃饭!” “不吃饭?” 夏桑榆想起今天早上喂他吃虾仁儿土豆球,被他一巴掌拍开的场景。 她秀眉紧紧拧起:“他这是要干什么?威胁我吗?” 美子不敢抬头,低声道:“华庭小少爷一直吵着嚷着要见他的娘亲……,自从昨天你把他抱回来之后,他就没有喝过一口水,没有吃过一点儿东西……” 大人一顿不吃还饿得心慌呢,他一个三岁的小屁孩儿,能扛得住几顿不吃? 夏桑榆硬起心肠:“不用管他,我倒要看看他能饿到什么时候!” 美子有些担忧:“也香姑娘,我看那华庭小少爷骨子里倔得很,这样下去,恐怕……” “我知道了!这事儿你先别管!” 夏桑榆往楼梯上面走,走了几步,又转身对美子说:“你让厨房里面准备一点儿小孩子爱吃的糕点,做成动物形状,小兔子啊小斑马啊什么的……,总之是做成小孩子感兴趣的形状,然后送到楼上来吧!” “是!我这就吩咐厨房里面的人马上就做!” 美子答应着,很快就下去安排去了。 夏桑榆无奈的叹了口气,发现自己在面对小华庭的问题上始终还是狠不下心来。 就算嘴巴里面说着不管不管,可是心里还是舍不得让他受一点儿委屈,同样也舍不得让他饿肚子。 她来到二楼的起居室。 曜儿和小华庭正在东侧的玩具室里面对峙,曜儿手里拿着一根金箍棒,小华庭的手里则拿着一柄银色长刀。 虽然都是塑料的,可是那剑拔弩张的其实还是吓得她失声低呼:“你们在干什么?” 曜儿垂下手中的金箍棒,回头看向她道:“娘亲,我想让华庭弟弟吃饭,他说除非我打赢了他!” 夏桑榆面带奖励之色,神色抚了抚他柔软的头发:“曜儿乖!” 然后她走到小华庭面前:“把刀放下来!” “哼!”小华庭不仅不把手里的银色长刀放下来,反而对着她直直的劈刺了过来:“坏女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夏桑榆火气猛地腾起,抬手将他手中的长刀一把拽扯下来:“想杀我?就凭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还想杀我?” 手中一用力,她直接就将长刀对折成了两截! 然后她气恨恨的将长刀一扔:“想杀我就多吃点儿饭!等你长到我这么高的时候,再来杀我吧!” 小华庭像一头被激怒的小猎豹,眸光噬血的盯着她:“坏女人,我现在就能杀死你!” 他冲上前,对着她就是一番蛮力的又踢又咬,凶狠的样子令她心里发颤:“华庭……” “坏女人,你放了我,我要去见我的娘亲!” 小华庭说着,张开齐斩斩的乳牙,狠狠咬在了她的手背上。 手背上的疼痛,让夏桑榆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炽烈。 她拽着小华庭的胳膊,见他硬拖着来到小卧室的门口:“小混蛋,你给我好好闭门反思,啥时候心里的杀气戾气不这么重了,我再放你出来!” “坏女人,我恨你,我……” 小华庭还想要反抗还想要挣扎,奈何他身体太弱太小,被夏桑榆一推,直接就跌进了卧室。 等他爬起来的时候,房门已经砰一声关上了。 他扑过去使劲拍门:“坏女人,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夏桑榆冷声说:“你啥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再放你出来!” 曜儿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有些不安的问道:“娘亲,你真的要这样一直关着他吗?” “嗯!他这性子,必须得好好磨一磨才行!” 夏桑榆又叮嘱道:“曜儿,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许放他出来知道吗?” 正文 第376章 吓死宝宝了,快,快把它弄出去 “嗯!曜儿记住了!” “那好,咱们现在去午睡吧!小孩子睡眠不足会长不高的!” 她带着曜儿进了卧室。 搂着曜儿没说上几句话,就沉沉睡了过去。 昨晚发生了太多事情,导致她根本没怎么休息。 这时候躺在床上,搂着曜儿,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然而她还是睡得不踏实。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小华庭手里举着一柄铮亮的切腹刀,直接就刺进了她的小腹。 剧烈的疼痛和无边的恐惧让她猛地抽了一口凉气,睁开了眼睛。 小腹上面沉甸甸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 她伸手抹了抹,光溜溜的,滑腻腻的,冷冰冰的…… 她开始的时候以为是曜儿的腿,可是侧目看了一眼,曜儿已经滚倒床角去了,距离她至少一臂之远。 那么,不是曜儿! 她又摸了摸,这一次,从那东西的身上摸到了光滑的鳞片! “啊——!” 她猛地坐起,赫然发现那条比成年男人手臂还粗的花斑大蟒居然就盘在她的身侧! 它的尾巴搭在她的小腹,察觉到她的异动,它尾巴上一用力,直接将她的腰腹卷着,勾了过去。 夏桑榆吓得大脑一片空白:“救命……,救命啊!” 她天生就怕蛇,怕一切滑溜溜冷冰冰不长翅膀不长脚却还能够蠕动前行的东西! 曜儿被她的大声呼救惊醒过来。 他揉了揉眼睛:“娘亲,怎么了?” “别看,曜儿别看!” 夏桑榆急忙探身过去,用一张毛巾遮住曜儿的眼睛:“千万别看,千万别看……” 很快,美子带着福田管家急匆匆走了进来:“也香姑娘,发生了什么事儿?” 夏桑榆面色如土:“美,美子,快,快把曜儿抱出去!” “是!”美子答应一声,上前就要将曜儿抱起。 曜儿的手紧紧抓着夏桑榆:“娘亲,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蒙住曜儿的眼睛?” “曜儿听话,跟美子姐姐先出去玩一会儿好不好?娘亲马上就出来……” 她一面说,一面将曜儿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乖……,娘亲没事儿!” 等到美子将曜儿抱出房间,她才长长叹了一口气,浑身虚脱至极的瘫软在床上:“福田管家!” 福田管家就站在距离床五六步远的地方,低着头,神色恭敬,却不敢抬头往她身上看过来。 夏桑榆低头看了看缠在腰腹上的蟒身,颤声说道:“福田管家,老爷的大花怎么跑我床上来了?快,快把它弄出去……,我害怕!” “也香姑娘,老爷出门去了!” “出门去了?出门去了你也快点把大花弄走啊,我,我最怕这东西了!” 她紧张得浑身都在颤抖,说话间,扯过枕头紧紧抱在怀里,好像只有这样,心里的恐惧和紧张才会稍稍缓解一些。 见福田管家愣怔的站在那里不为所动,她只得又催促道:“福田管家,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啊?快点把它弄出去呀!” 福田管家恭声说道:“老爷的大花,是权利与威望的象征,我只是个佣人,不敢碰它!” “福田管家你什么意思?老爷的大花到处乱跑你不管吗?万一我不下心把它剥皮炖了汤你也不管吗?” 夏桑榆这时候才察觉到福田管家今天的态度有些异样。 她坐直身体,盯着福田管家道:“福田,你是不是和尤加利一样,嫉妒我在老爷面前受宠?所以老爷一出门,你就想要用大花来陷害我?” “不是这样的!” 福田管家慌忙往地上跪去:“也香姑娘,请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我只想命你马上将这鬼东西从我身上拿开!” 她气很不过,抬手就将手中的枕头往福田管家的身上砸去:“快点把它弄出去!” “实在抱歉啊也香姑娘,我身为佣人,没资格触碰老爷的黄金蟒!” “你,你成心的!” 夏桑榆气得心口隐隐作痛:“老爷一走,你们父女两个就想着法儿的欺负我对不对?” “也香姑娘,你先别生气,还是先看看老爷留给你的东西吧!” 福田管家也解释不清,便将掌中紧握着的一支微型录音笔递到了她的面前:“老爷有急事出门去了,临走之前,给你录了几句话在这里面!” 夏桑榆疑惑的接过,推开了录音笔的开关。 千野加藤的声音通过电流了出来。 “也香啊,我这边出了点儿急事必须得出门几天,大花就交给你来照顾了,它性格温顺,不会伤害你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庄园也就交给你来打理,你别太紧张,福田管家会帮你的……,庄园里面的任何地方你都可以自由出入,只要别想着逃跑就行!也别太想我,我会在拓哉的葬礼之前赶回来的!” 他的声音从录音笔传出,显得异常的苍老,异常的疲累。 夏桑榆握着录音笔来回听了两遍,愣愣看向福田管家道:“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老爷的意思……”福田管家看了她一眼,又慌忙把目光垂了下去:“老爷年纪大了,他的意思可能是……,可能是害怕千野家族后继无人,所以,所以……” 所以,想要让她来担起这副烂摊子? 她是千野加藤的亲生女儿,虽然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在千野加藤的身边,可就因为她是宫如玉生的,千野加藤把她看得比千野拓哉和千野闻樱都重! 再加上她在新婚夜救过千野加藤的性命,千野加藤对她更是厚看了几分。 如果真的要从他们三个人当中挑选一个继承人,多半就是她夏桑榆了! 更何况现在千野拓哉已经死了,千野闻樱又常年漂流在外,这整个千野家族的担子,就只有她夏桑榆来担着了! 夏桑榆想到这里,只觉得心头堵得慌。 她可不希望余生都困在这座巨大的牢笼里。 没有自由她宁愿死,没有爱情她也宁愿死。 她在床上呆坐了好大一会儿,脸上的神色才慢慢的恢复了些平静。 “福田管家,老爷的意思是不是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都得听我的?” “是!老爷确实交代过,他走了,你就是庄园的主人!” “那好,我现在命令你想办法将身边这东西给我弄开!” “也香姑娘,我真的不敢亵渎了老爷的黄金蟒!这样吧,你试着用手在它左侧七寸处轻轻抚,摸三下,看它能不能放开你……” “七寸?” 据她所知,七寸是蟒蛇身上最脆弱最敏感的地方。 她贸然去摸的话,这巨蟒该不会以为她有敌意,绞死她吧? 福田管家看出她的迟疑,解释说道:“也香姑娘你就放心的试一试吧,它既然能自己从主堡那边来找你,可见老爷在你的身上留下了它最信赖的气息或味道,相信它是不会伤害你的……” “真的吗?它真的不会伤害我?” 夏桑榆将信将疑,犹犹豫豫的看向黄金巨蟒。 黄金巨蟒也正偏着脑袋打量着她,那双猩红色的眼瞳里面,倒是看不到那种令人胆寒的森冷杀气。 她迟疑着将手往它的七寸上摸去。 心里还是怕得要命啊。 手一直在抖抖抖。 最后还是黄金巨蟒像是看穿了她的用意,主动直起脖子往她的掌心靠拢过来。 而七寸处,正好靠在她细软的掌心。 她心下一颤,隐约感觉到它七寸下面,有类似于心脏的细微搏动。 它这是将自己最脆弱的部位交到她手里了? 如此信任,居然让她有了些许的感动,心里的惧怕也消减了许多。 她轻轻抚,摸着它的左侧七寸,它果然听话的放开了她,将身体从她的腰腹部位收了回去。 福田管家在旁边欣慰的看着这一幕,叹道:“上次这黄金蟒被拓哉少爷动了手脚,差一点就生吞了老爷!老爷事后觉得很后怕,便请了最高明的兽医为黄金蟒做了一个小手术!” 夏桑榆问:“什么样的小手术?” “在它的食道入口安装了一个不锈钢限制器,超过拳头大小的食物都吞不下去……,还将它的嘴巴两侧缝合了几针,让它的嘴巴开合只能在五十度以内……,现在它连活兔都吞不下,更别说人了……” “好残忍的手术!” “老爷这么做,估计也是考虑到你的安全!”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老爷让尤加利将你从飞机上救回来,说不定就已经想好了要让你成为这条黄金蟒新的主人!” “……”说来说去,还是要让她成为千野家族的继承人了? 夏桑榆突然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了。 她从床上下来,对着镜子捋了捋头发:“福田管家,你先出去等我!” “是!”福田管家恭敬的退了下去。 夏桑榆换了一身轻便简洁的装束,秀发用皮筋扎成高高的马尾,正准备出门,隔壁小卧室传来小华庭沙哑的声音:“坏女人,放我出去!快点放我出去,我要去找我的娘亲!” 夏桑榆想了想,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小华庭像是一只脱笼的小兽,站起身就往门口快步冲过来。 可是他一抬眼,就看见那个坏女人的脚边,盘旋着一条巨大的淡金色蟒蛇,对着他还嘶嘶嘶的吐着蛇信。 他吓得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他脸色发白,结结巴巴道:“坏,坏女人,你……,你想干什么?” 正文 第377章 给你金箍棒,你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神色惊悸,一面说,还一面以手撑地往后面退。 夏桑榆面无表情,冷声说:“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有事儿要出去一趟,家里没人,就让它陪着你吧!” “不不,我不……” 小华庭彻底慌乱了。 他慌乱的抬头看向她:“把它带走,我不要看见它……” “你不是很厉害,嚷嚷着要杀了我吗?” 夏桑榆硬起心肠,继续吓他道:“你下次再敢对我和曜儿动手动脚的起杀意,我就让大花把你一口吞下去!” 她说到‘一口吞下去’这几个字的时候,小华庭单薄的身体明显的颤了一下,稚嫩的脸蛋上,神色也愈加惶恐:“不,不要……” 夏桑榆见她如此,终究还是有些心软了。 她从旁边的桌子上取过一碟刚刚烘焙好的小点心,捻起一块小兔子形状的点心递到他的嘴边:“来!吃点东西,不然你会饿坏的!” 他摇摇头,固执的抿着嘴巴。 她刚刚缓和下来的脸色又是一沉:“不听话是不是?不听话我就让大花吃了你!” 他瘦弱的身体再次被吓得轻颤。 看向她的目光,却更加冰冷坚硬:“坏女人,我知道你准备让蟒蛇吃了我……,哼!你让我吃东西,也是为了把我喂胖,再让蟒蛇吃了我!” 夏桑榆心口一阵揪疼。 她抓住小华庭的胳膊使劲晃了晃,心疼道:“华庭,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啊?我是你娘亲,我怎么舍得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我用大花威胁你,也只是想要让你乖乖听话,乖乖吃饭啊!” “你不是我娘亲!你是伤害我娘亲的凶手,你是欺负我娘亲的坏女人!” 小华庭猛地推开她,挣扎着就想要站起来。 偏偏这时候大花在旁边见他们发生剧烈的争执,连忙直起半截身体,示威的半张着嘴巴,嘶嘶嘶的吐着黑色蛇信,颇具危险的盯着小华庭。 小华庭刚刚站起身,见到大花吐着蛇信靠近过来,顿时双腿一软,又跌坐了下去。 夏桑榆连忙喝道:“大花,不许胡来!” 她只是情急之下的一声呵斥,没想到大花居然像是能听得懂她的情绪一般,摇摆着尾巴,慢慢退了下去。 她看向满头冷汗的小华庭:“华庭,你别害怕,娘亲不会伤害你的!” 她想要伸手去拥抱他:“华庭……” 小华庭却推开她,小小的身体手脚并用,像头受伤的小兽爬到了房间的角落。 他将身体紧紧的蜷缩起来,双臂抱成一团,漂亮的眼睛里面盛满了惶恐和惊悸:“坏女人,坏女人……” 夏桑榆见他被吓成这样,也是心疼不已,后悔不迭。 “华庭,对不起……,我这就把大花带走,我让曜儿哥哥来陪你好不好?” “曜儿……哥哥?”小华庭怔怔看向她:“曜儿哥哥在哪里?” “在外面,我这就让他进来陪你!” 夏桑榆站起身正要去叫曜儿,想了想又蹲下去对小华庭叮嘱道:“华庭,我让曜儿哥哥进来陪你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和曜儿哥哥好好相处,不准打他也不准咬他知道吗?” 小华庭紧紧抿着小嘴不肯表态。 她只得又道:“如果你不答应,我就让大花留下来陪你!” “我答应……” 倔强的孩子,终于还是妥协了。 她抬手抚了抚他的头发:“乖!” 小华庭冷着脸将脑袋一偏,避开了她的触碰。 夏桑榆安排好两个孩子,又让美子和几名佣人一定要好生照看着两位小少爷。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福田管家在楼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也香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 “走吧,带我去庄园各处转转!” 夏桑榆语气平淡,不紧不慢又补充了一句:“听说咱们庄园下面有精妙的机关暗道,你带我去见识见识吧!” 福田管家恭敬道:“是!当年修建部署这些机关暗道的专家,还是从Z国高薪聘请过来的呢,据说他们的祖上是为Z国的皇帝修建过陵墓的能工巧匠……” “呵呵,是吗?你这么一说,我更加有兴趣了!快带我去吧!” “好的,也香姑娘,请跟我来!” 福田管家带着夏桑榆来到了院子里,一面走一面极有耐心的为她详细讲解:“也香姑娘,你看到廊檐下还有过道边上那些白色的塑像没有?” 夏桑榆游目四望:“看见了,怎么了?这些塑像有什么问题吗?” “这些塑像,植物倒也没什么,但凡是动物,且嘴巴是张开着的,它们的脚下都有一个应急的机关!” 福田管家的讲解让夏桑榆兴趣大起。 “真的吗?我要去试试!” 她快步来到过道上,伸手就拧开了一个机关。 福田管家快步跟过来,连忙伸手将她往后面一拽:“也香姑娘小心!” 只见她刚才站立的地方,地板往两边分开,露出下面一个黑黢黢的大洞。 再慢一点她就掉下去了。 她后怕的抚着心口:“下面是什么?” “这下面有硫酸池,万蛇窟,刀斧林……” “这么可怕,那我刚才掉下去岂不就没命了?” “也香姑娘不必紧张,过道上的这些机关连接着的都只是一些普通的禁室,最多摔断腿脚,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真正要命的机关,都分布在主堡等几座重要的城堡里。 夏桑榆在福田管家的带领和介绍下,把庄园里面机关的分布情况都了解了一个大概。 最后,她让福田管家带着她来到了几十米深的地下通道。 通道的两边雕铸着狰狞的吞吐兽,兽嘴里面燃着长明的烛火,倒也不显得昏暗。 新风系统无声无息的替换着地下通道的空气,在里面行走,并没有她预想的那种浑浊沉闷的感觉。 如果遇上战乱或是大灾难,这地下通道倒是一个绝佳的避难场所。 夏桑榆跟着福田管家在地下通道圈圈绕绕走了将近一个小时,见识了万蛇窟也见识了刀斧林。 还有几座巨大的池子,据说里面装着的是强硫酸。 她表面上不动神色,暗地里却一直都在强记这些暗道有哪些地方是不能触碰的,哪些地方走过去是安全的!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她停下脚步问道:“福田管家,咱们快要走到尽头了吧?” “尽头?尽头还早呢,咱们连地下通道的五分之一都还没有走到!” “五分之一都还没走到?” 她没了耐心,喘息着问道:“福田管家,你直接告诉我这地道出口在哪里吧!” “出口?”福田管家目光极深的看了她一眼:“真正的出口只有老爷知道!” “只有老爷知道?”她心虚的移开视线:“那我们现在要怎么才能出去啊?” “要出去也很容易!” 福田管家从胸口掏出一枚形状奇怪的钥匙,来到一只铜铸吞吐兽的下面,将钥匙嵌进一个不起眼的凹槽轻轻一拧。 石壁往两边分开,露出向上延伸的石阶。 明亮的光线从石阶尽头照射进来,亮晃晃,宛如来自天堂的圣光。 夏桑榆大喜:“可以出去了?” 她快步跑过去,三步并作两步的往石阶上面走去。 满以为一出去就能看见庄园外面的世界,街道,汽车,商铺,行人,红路灯…… 然而…… 她看见的依旧是再熟悉不过的庄园景致。 几名修剪草坪的园丁看见她,全都停下手中的工作,恭敬的和她打招呼:“也香姑娘下午好啊!” “啊?好,好……” 无以复加的沮丧情绪笼罩着她。 她颓然在旁边一张长椅上面坐了下来,低低说道:“出不去……,出不去……” 这地道兜兜转转,进口出口都在庄园内。 逃不掉的! 她永远都逃不掉了! 福田管家从地道里面不慌不忙出来,走到她面前沉默片刻,叹息道:“也香姑娘,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真正的出口,只有老爷一个人知道!” 夏桑榆惊讶的看向他:“你……都知道了?” 福田管家点点头:“老爷也知道你一直想要逃跑!他临走之前告诉我,让我陪你去地下暗道四处看看,好趁早断了这个念头!” 她眼底浮上绝望:“他早就知道?” 可笑她还一直在暗地里紧锣密鼓的筹划着逃跑计划。 她的举动在千野加藤的眼里,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幼稚可笑。 不管她做出怎样的努力,他不点头,她就永远也别想从这庄园里面离开。 就算死了,灵魂大概也会永远被困在这里吧? 深深的挫败感让夏桑榆彻底无力了。 她挥挥手,颓然道:“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好的!也香姑娘,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佣人就好了,老爷临走的时候有交代,所有的人都必须听你的!” “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了,你走吧!” 希望破灭,她沮丧透顶,啥话也不想说了。 一个人在长椅上坐了良久,直到暮色低垂,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她受了些寒,身上一个激灵,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抬起头,却发现一个小人儿手里撑着一柄与他的身形极不相符的黑色大伞,正往这边跌跌撞撞走来。 正文 第378章 抓回来,一定要打死他 “曜儿!”她急忙站起身:“曜儿你怎么来了?” “下雨了,曜儿来给娘亲送伞!” 曜儿软软糯糯的声音,说着话,踮起脚尖要将伞往她的头顶上方撑。 夏桑榆空荡荡的心房瞬时被一种极致温暖的情绪给填满。 她弯腰将曜儿紧紧抱进怀里,长久的亲吻着他的额头:“曜儿,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娘亲只怕真的就坚持不下去了……” 曜儿张开软软的手臂,轻轻箍住她的脖子,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糯声道:“娘亲别怕,你有曜儿,还有爹地……,爹地肯定会来找我们的!” “你爹地?” 想起容瑾西,她的眼底倏地浮上了泪光。 从容慕北的口中,她知道容瑾西为了追回被带往日本的她,途中出了一场特大的车祸…… 他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他会想起她吗? 想起她的时候,心里还有怨恨吗? 那场她与厉哲文的‘出轨’事件,他是不是还不能释怀? 留在狮子布偶里面的话,他有没有听过? 她的思绪,一下子就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俊朗的面容从记忆的阴影中浮现而出,深邃的眸色带着说不出的魅惑与忧伤:“桑榆,桑榆,你在哪里?你还活着对不对?桑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不准你死!我不准你离开我!” 低沉磁性的声音如此真实,像是就在她的耳边低低呢喃。 她心下一颤,猛然之间回过心神:“瑾西……” “娘亲,你怎么了?” 曜儿甜糯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茫然的四下看了看,哪里有瑾西的身影? 刚才那一瞬,只不过是她极致思念下产生的幻听幻觉而已。 她以苦笑掩饰心底的失落,伸手将曜儿一把抱起:“走吧,雨下大了……” “娘亲,华庭弟弟还在那里!” 曜儿抬手往不远处的一株灌木后面指了指:“我看到下雨了,要出来给娘亲送雨伞,华庭弟弟不想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就跟着我出来了!” 夏桑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小华庭站在灌木旁边,头上戴着的卡通帽衬得他的脸比巴掌还小,肤色也泛着羸弱的苍白。 她心一软,一手抱着曜儿,一手趁着雨伞走了过去,柔声道:“华庭,咱们回家吧……” “哼……” 小华庭瞪了她一眼,扭头就往远处跑去。 然而雨天路滑,没跑几步他就吧唧一声摔在了地上。 夏桑榆连忙放下曜儿,快步过去将他从地上扶起:“华庭,有没有摔伤?来,给娘亲看看……” 小华庭冷着脸,将她的手一把拍开:“不要你管!” 这时候,附近守候着的佣人驾驶着代步马车在他们身边停了下来。 “也香姑娘,快带着两位小少爷上车吧,这雨看着看着就下大了……” “好的!过来帮我一把!” 在佣人的帮助下,夏桑榆抱起小华庭上了马车。 小华庭一直都在挣扎。 她抱着他,就像抱着一条怎么也抓不住的泥鳅。 她腿上被他划伤的地方还没有愈合,肩膀上被他咬伤的地方也还隐隐作疼,他的一番挣扎,自然而然就牵扯到了她的痛处。 她忍了忍,终于还是没忍住。 嘴唇微微抽搐,眼泪突然就猝不及防的夺眶而出。 长期积压在心底的焦虑,恐惧,思念,沮丧,绝望瞬间崩盘,各种情绪化作更加汹涌的泪水排山倒海的涌出。 喉咙中发出压抑的,令人闻之动容的悲呜声。 “呜呜……,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听话?呜……,为什么都要和我作对?我已经尽力了……,真的已经尽力了……” 她一哭,曜儿的眼眶也瞬间就红了。 他抬起软软的小手,一下一下极其认真的帮她擦拭脸上不断滚落的泪珠:“娘亲,娘亲不哭……,曜儿会乖的……,呜呜,娘亲你别哭……” 他越是这样懂事,她的心里就越是像刀绞一般难受。 对不起,是娘亲没用啊! 娘亲将你们带到这个世界上,却没法给你们安稳幸福的生活,害得你们颠沛流离,跟着娘亲一起困在这地狱里,只怕永远都没法脱身了! 她伤心欲绝,大口大口的抽噎着:“对不起……,呜……,是娘亲太没用了……” 眼泪像是绝提的海,拦也拦不住的往外涌。 曜儿小嘴瘪了瘪,情绪受到感染,也是哇啊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唯独怀里的小华庭没有哭。 他苍白冷峭的小脸紧紧绷着,一双清澈的黑色眼瞳泛着冷冷寒光。 他安静下来了,却更像是一块无论如何都捂不化的坚冰。 夏桑榆察觉到他冷酷异常的气息,心里不由得升起一种强烈的担忧,华庭这冷酷暴戾的性子,将来长大了,会没人爱的吧?会一个人孤独终老吧? 不过她发现,自从她在马车上情绪崩溃嚎啕大哭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华庭不再与她硬碰硬的犟了! 很多时候,面对她的主动示好,他都是轻哼一声,别过小脸不搭理她。 其实这已经很好了! 只要他不叫她坏女人,不嚷嚷着要杀了她,她就很知足了! 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小华庭一天天长大懂事,会慢慢明白她的苦衷,说不定有一天会原谅她也说不定呢。 和小华庭比较起来,曜儿就真的是太懂事,太省心了。 很多时候她在小华庭面前碰壁,下不来台的时候,都是曜儿不动神色的走过来化解她的尴尬,给她找台阶下。 曜儿就像是她和小华庭之间的润滑剂,紧张的关系看上去也稍稍缓和了些。 这天她午睡醒来,亲自鲜榨了果汁打算去叫醒小卧室里面的曜儿和小华庭。 房间门推开,看见的却是曜儿被绑在床上,嘴巴里面还被塞了一团棉布。 她大惊失色,手中的果汁杯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曜儿,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她扑过去,将他嘴巴里面的棉布一把扯开:“华庭呢?你华庭弟弟怎么不见了?” 曜儿嘴巴里面被塞得太久,棉布就算被扯下来了,也还是哼哧哼哧的喘息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华,华……庭……” “你别急!慢慢说!” 她又帮他把手上和脚上绑着的绳索解开,揉着他手腕上勒出的红痕急声问道:“曜儿,你快告诉娘亲,华庭呢?谁把他劫走了?又是谁把你绑起来的?” 曜儿委屈的瘪了瘪嘴巴,迟疑着说道:“是华庭弟弟……,他趁我睡着了,就把我绑起来,然后他,他偷偷跑了……” 她眼前发黑:“跑了?跑哪去了?” 曜儿摇摇头:“我不知道……” “该死!看我抓回来不打死他!” 夏桑榆狠狠撂下一句,站起身就往外面跑去。 在楼梯上遇到今天当值的女佣美子。 美子恭敬的侧身让到一边:“也香姑娘,你要出去啊?” 桑榆急道:“美子,我问你,你刚才看见华庭没有?” 美子摇摇头:“我刚刚接班啊,没看见华庭小少爷出去!” 小华庭这是瞅准了时机,知道这几分钟是女佣交接班的时间,所以就趁着这个空隙偷偷溜出去了? 庄园大得像是一座巨大的迷宫,小华庭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而且那些嘴巴张着的兽雕下面都有机关,万一小华庭不小心触碰到了,掉进下面的黑洞怎么办? 夏桑榆越想越害怕,半分也不敢怠慢,马上用内线电话通知福田管家,让他调出庄园内的监控,察看小华庭的下落。 挂断福田管家的电话,她转身对美子道:“美子,帮我照看着曜儿,他刚刚受了委屈,你做点拿手的小点心给他吃!哦对了,再给他另外鲜榨一杯果汁……” “是!也香姑娘放心,我会照顾好曜儿小少爷的!” “那就好!” 夏桑榆急步就要往外面去找小华庭。 曜儿从后面追出来:“娘亲,娘亲!” 她回头冲曜儿勉强微笑:“曜儿听话,就在这里等我回来!” “娘亲!” 曜儿走到她跟前,拉着她的手轻轻晃了晃,柔软的语气道:“娘亲,你找到华庭弟弟能不能别责怪他?他是太想念他的娘亲了……” 她心念一动:“你说他去找他娘亲了?” “有可能吧!”曜儿不确定的说道:“反正这几天,每次睡觉的时候,我都听到他在梦里哭,还叫着娘亲娘亲……” “好了曜儿,我都知道了,你乖乖在家里哪儿也别去,等我回来!” 夏桑榆已经猜到小华庭去哪里了。 安顿好曜儿,她出门就上了代步马车:“去南堡!” “是!”佣人一甩马鞭,马车嘚嘚嘚往南堡快速驶去。 很快,福田管家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摸出腰间别着的内线呼叫仪:“福田管家,你查到了什么?” “从监控图像看,华庭小少爷出了附堡就直接去了南边……,现在追着哈默丹王子的两名随从往庄园的出口去了!” “庄园的出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追随从干什么?” “那两名随从的手里拖着一个人……” 不用问,夏桑榆也知道被随从拖出南堡的那人是谁了! 正文 第379章 断指 她匆匆挂断福田管家的电话,对驱车的佣人道:“从南堡到庄园出口的那条路你认识吧?” 佣人答:“认识!” “那好,抄小路过去!” “是!”佣人应了一声,马鞭甩在马臀上:“驾……” 一路上,夏桑榆心急如焚。 她撩开车帘,半个身子都探到了外面。 目光四下游弋,终于看见不远处的鹅卵石小道上,两名王室随从拖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正往前方那片繁复交错的迷宫围墙走去。 而他们的身后,紧紧跟着的小小人影,正是小华庭。 小华庭脚步很急:“娘亲,娘亲……,你们这些坏人,把我娘亲怎么了?” 稚声稚气的童音,忿忿然质问着那两名随从。 随从面无表情:“小孩儿,一边玩儿去!” 小华庭抬手抹了一把湿润的眼角,脚步不停的继续跟在他们身后:“坏人……,我要杀了你们这些坏人……” 夏桑榆见状,连忙对佣人道:“快,快追上去!” 几分钟后,马车在数丈高的迷宫城墙旁边停了下来。 马车尚未停稳,夏桑榆就跳了下去:“华庭!” 小华庭扭头看向她,那张极其气忿,极其委屈的小脸上,浮上一抹深深的憎恶:“坏女人!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我不认识他们!”夏桑榆本能的否认了。 她压下心头苦涩,走过去柔声诱哄道:“华庭,你答应过我要听话的!来,跟我回家!” “我不回家!我要我的娘亲!” 小华庭气恨的嘶吼一声,冲上前就一把抱住了乔玉笙那一动不动的身体。 此时,两名王室随从也都认出了夏桑榆。 他们知道这位也香姑娘身上有一块代表王室身份的黑金吊坠,也知道这位也香姑娘是哈默丹王子中意的人,当下便都停下脚步,恭敬行礼道:“也香姑娘!” 夏桑榆点点头,目光看向地上宛如死尸的乔玉笙:“她怎么样了?” “已经饿了她整整四天,离死不远了……,我们准备将她扔出庄园……” 这也正是夏桑榆当初与哈默丹王子商量好了。 哈默丹王子信奉穆斯林,手中不愿意牵扯上人命,所以,要赶在乔玉笙断气之前将她脱手扔出去。 夏桑榆靠近一些,目光看向地上的乔玉笙。 她的身上裹着一条灰色的毯子,脸色蜡黄,嘴唇干裂脱皮,呈现出死一般的灰白。 她双目紧闭,任凭小华庭在身边如何摇晃呼唤,也没有再睁开眼睛的迹象。 而她的右手已经严重溃烂,森森白骨清晰可辨。 就算不饿她四天四夜,就凭她身上这么严重的感染溃烂,也足以引起致命的并发症了。 夏桑榆叹了口气,乔玉笙,你死了,我们就扯平了。 她走过去,将手轻轻搭在小华庭的肩膀上:“华庭乖,跟娘亲回家吧!” “你滚开!” 小华庭狠狠甩开她,再次紧紧抱住了乔玉笙,泣泪唤道:“娘亲,娘亲你醒醒,你别丢下华庭……,呜呜,华庭好害怕……” 始终不肯流泪的他,这时候抱着乔玉笙扑簌簌的落下泪来。 夏桑榆心中难过得要命。 这世间最痛心的事情,应该就是看到自己的亲生儿子抱着不共戴天的仇人叫娘亲了吧? 她站起身,对两名随从道:“把她带走吧!” “是!” 两名随从答应一声,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乔玉笙的胳膊,拖着她就往外面走。 “不——!” 小华庭撕心裂肺的嚎叫一声,扑过去紧紧抱住乔玉笙:“娘亲啊……” 夏桑榆急忙过去:“华庭你要听话……” 她想要将小华庭的手从乔玉笙的身上掰开。 可是靠近过去才发现,看上去像个死人的乔玉笙竟还有些意识,那只被浓硫酸烧蚀得只剩下骨架的手,居然像钳子一般死死抓住了小华庭的一只手。 她心下一震,旋即涌上一种毛骨悚然的惊悸。 她快步上前,使劲的掰扯乔玉笙的手:“放开!乔玉笙你快点放开他!” 乔玉笙都饿了四天了,而且伤口重度感染下已经高烧到了濒死的边缘,可是当她感觉到身边有小华庭的哭声时,一股强烈的执念自心底生起,一伸手便抓住了她的小华庭。 这是她的儿子! 是她辛辛苦苦带大的儿子。 她绝不放手,死也不放手! 夏桑榆想尽办法也掰不开她的手。 在这这期间,乔玉笙和小华庭被随从拖着又走了好几米。 再往前面走几步,就是数丈高的迷宫围墙了。 精英保镖真枪实弹的在附近巡逻,大型猎狗吐着长长的舌头哼哧哼哧的盯着这边的动静,一旦发现异动,他们就都会毫不迟疑的下杀手。 夏桑榆不再迟疑,站起身,从随从的腰上抽出一柄锋利的匕首,走到乔玉笙面前厉声说道:“乔玉笙,我命令你马上放手,不然的话,我现在就将你的手斩断!” 乔玉笙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力气说话。 死灰色的嘴角却微微扬起,露出一抹奇异的冷笑。 像是在鄙夷的告诉夏桑榆,就算我死了,你也赢不了我……,孩子是我的,永远都只能是我的! 夏桑榆被她这抹冷笑刺得心口发疼,扬起手中的匕首就往她的指节上面挥去:“这可是你逼我的!” “不要!” 一旁的小华庭见状,连忙伸手去护乔玉笙。 电光火石之间,血光迸现。 锋利的匕首,竟是齐斩斩将小华庭的尾指削掉了一截。 夏桑榆大惊失色,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华庭!华庭你怎么这么傻?” 小华庭的脸色在剧痛之下变得雪一般惨白。 他望着夏桑榆,断断续续说道:“不,不准……伤害我娘……亲!” 话音落刚,他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华庭……,华庭……” 夏桑榆心疼如绞,抱着晕过去的小华庭哭得肝肠寸断:“对不起,娘亲对不起你……,呜呜,你杀了娘亲吧,娘亲该死,娘亲怎么能伤害你呢?” 强烈的自责让她恨不得用匕首捅自己几刀。 旁边的随从见状,连忙安慰说道:“也香姑娘,你也别太难过了,现在去找医生,这断指应该还能接得上!” 是哦,她也依稀记得,断掉的手指只要尽快送医,是能够接得上的。 她强打精神,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捡起地上的断指,抱起小华庭就往庄园里面跑去。 乔玉笙察觉到身边的异样,自深度昏迷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夏桑榆抱着她的小华庭往远处跑去,一时情急,干涸的喉咙里艰难挤出一丝暗涩的声音:“华……,华庭……,我的……孩子……” 两名随从嫌恶的看了她一眼。 一人说:“这女人命还真大!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没死!” 另外一人说:“我看她这是回光返照,离死不远了!” “走吧!快点把她扔出去!” “没错,死在咱们手里就不吉利了!” 他们拖着乔玉笙来到迷宫城墙的外围,从怀里摸出一支通行令递给看守在这里的精英保镖。 精英保镖挥挥手:“跟我来!我带你们出去!” “多谢多谢!” 两名随从连声道谢。 辛亏千野老爷临出门之前给了哈默丹王子这样一支可以随时离开的通行令,不然的话,他们休想穿过这蜘蛛网一样的城墙迷宫。 夏桑榆抱着昏迷的小华庭往庄园里面走。 她的双腿软得厉害,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随时都有栽倒的危险。 她抱着小华庭跌跌撞撞,一面走一面唤道:“来人,来人呐!” 附近的佣人闻声都跑了出来:“也香姑娘,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快,快去把医生找过来,把庄园里面所有的医生都给我叫过来!” “是!”佣人们也看见了昏迷的小华庭,和小华庭正在滴血的断指。 众人不敢怠慢,分成几路,去通知庄园里面所有的医生。 夏桑榆在两名女佣的搀扶下,去就近的八角亭子歇息,等待医生前来为小华庭接上断指。 她浑身冷汗湿透,脸上的眼泪一直就没有断过。 女佣将一方干净的毛巾递给她:“也香姑娘,你别太难过了,华庭小少爷不会有事儿的!” “谢谢!” 她接过毛巾胡乱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冷汗,然后坐下来开始为小华庭做简单的止血包扎。 回想起刚才她的匕首从他的尾指上面削过的场景,她内疚得恨不得马上死去。 正是自责愧疚得不行的时候,哈默丹王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也香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桑榆回过头,红肿的眼睛看向哈默丹王子,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哈默丹王子被她眼中的泪水摄了一下,心房传来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之感。 他在她身边坐下来,柔声问道:“你哭了?” 她深吸一口气,黯哑的声音问道:“医生呢?医生怎么还不来?” “我听说你在这边急着要用医生,就将我随行的医生带来了!” 哈默丹王子说着,对身后两名迪拜男子微微颔首:“快看看也香姑娘怎么了!” “不是我!是我的孩子!” 夏桑榆颤声说着,手掌摊开,露出一截小小的断指:“求求你们,帮我把他的手指接上去!” 正文 第380章 女王归来 “我们尽力!” 两名迪拜男子说着,打开随身的医药箱,将那截断指放进一只盛有淡蓝色溶液的药用罐子,然后动作麻利的开始帮小华庭清洗伤口。 他们既然能跟随在迪拜王子和迪拜公主的身边出行,医术想必是十分精湛的。 夏桑榆在旁边有些紧张的问道:“现在就能将断指接上吗?这根手指以后还能正常的活动吧?不会留下残疾吧?” “也香姑娘放心,罐子里面的药剂是特制的,能够有效的延长细胞活性,只要在十二小时之内完成断指连接手术,以后是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的!”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 紧绷的心弦,总算可以放松一些了。 十二小时,足够了。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等着这两名迪拜王室的医生做好初步的止血清理工作,就带着曜儿去南堡那边完成断指连接手术。 哈默丹王子见她脸色缓和了些,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也香姑娘,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饿了乔玉笙四天四夜,并且命人将她扔出庄园去了!” “我知道……” 夏桑榆刚刚说出这三个字,便听见身后传来迪拜医生的惊呼:“呀,这孩子醒了!” 她急忙过去:“华庭!” 小华庭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艰难道:“我早就知道……,是你……这个坏女人,一直在折磨我的娘亲……” 刚才哈默丹王子说的那句话,恰好就被醒过来的他听见了? 夏桑榆心头一团乱麻,急忙解释说:“华庭你误会了,你听我说……” 她还来不及解释,小华庭已经又痛又气,再次晕了过去。 她知道,这次误会更大,更深了。 不过没关系,乔玉笙已经被踢出了他们的生活圈子,他们母子以后还有漫长一生的时间,可以慢慢来消磨和解释这些误会。 她相信在有生之年,一定能够亲耳听到小华庭心甘情愿唤她一声娘亲的。 这时候,庄园里面其余几名医生也都相继赶到了。 夏桑榆定了定心神,对哈默丹王子道:“哈默丹王子,麻烦你带着这些医生去你的南堡,准备好手术要用的器材,我马上就带着小华庭过来进行断指再植手术!” 哈默丹王子道:“要不我先带小华庭过去吧?你不用着急,慢慢过来就行!” “不行,我要陪着他!” 万一小华庭在去往南堡的途中就醒了过来,发现身边全部都是不认识的外国人,本就伤心气闷的心情,会更加糟糕吧? 她谢绝了哈默丹王子的好意,让他带着几名医生先过去准备手术要用的器械用具,她则抱着小华庭往最近的一辆代步马车走去。 马车刚刚启动没多久,尤加利突然从对面的小路上快步走来。 她一伸手,就拦下了夏桑榆的马车:“麻田也香,是你吗?” 夏桑榆撩开车帘:“尤加利你让开,我有急事!” “你能有什么急事儿?” 尤加利下巴抬得老高老高,一脸轻蔑的说道:“我听说你把全庄园的医生都叫了过来?呵呵,我很好奇,过来看看你是不是快死了!” “尤加利,你父亲让你服侍我照顾我,可是这几天我连你的人影子都看不见!我没有怪罪你也就罢了,你居然还敢用这样尖酸刻薄的语气对我说话?” 夏桑榆的秀眉慢慢拧起。 几天不见,这位管家之女对她的态度愈发傲慢无礼了。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昏迷着的小华庭,冷声又道:“尤加利,我今天先不与你计较,有什么不满,等老爷回来了你直接去老爷面前告我吧!” “你拿老爷压我?” 尤加利拔高音调,指着她道:“麻田也香我警告你,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哼,别以为老爷宠着你就没人动得了你!” 夏桑榆眸色冷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不需要让你知道!你只需要记住,你在这庄园里嚣张不了几天就行了!” 尤加利抬高下颌,鼻孔里面冷哼一声,大步走开。 夏桑榆被她反常的态度搞得一头雾水。 尤加利今天这是怎么了? 在这以前,尤加利和她的关系虽然算不上亲热,却至少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客气礼让。 但是今天,她居然敢当面锣对面鼓的呛她了! 她疑惑的往尤加利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尤加利站在凉亭附近,正仰着头呆望着天空,像是在等着什么东西从天而降。 夏桑榆苦笑,尤加利今天是吃错药了吧? 她态度恶劣的呛她也就罢了,居然还像个傻子似的望着天空,难道是在等天上掉馅儿饼吗? 她叹了口气,对赶马车的佣人道:“走吧!去南堡!” “是!” 然而马车还没有驶出十几米,天空上方突然传来螺旋桨轰隆隆的声音。 越来越强的气流,把车帘都掀开了。 夏桑榆再度探头往外面看去,只见一架银色的直升机正往庄园下面缓慢降落,宽大的羽翼像是恶魔的翅膀,带着慑人的威压强势而来。 笼罩在庄园上空的红外线防护系统已经撤退,为这架直升机留出了足够降落的空间。 夏桑榆皱眉:“是谁这么大的排场?难道是老爷回来了?” 佣人道:“不是老爷!老爷恐高,从来不坐飞机的!” 不是老爷,那会是谁? 尤加利高高举着双手,兴奋的大声欢呼:“闻樱小姐,闻樱小姐,欢迎你回来!” 强大的气流,将附近的雕花栅栏刮得东倒西歪。 修剪整齐的花草灌木也被气流冲撞得乱七八糟。 那座中式风格的八角亭子更是被下降的直升机机翼刮掉了一只角。 好端端的庄园,瞬间就显得狼藉凌乱起来。 夏桑榆眉头越皱越紧:“闻樱小姐回来了?怎么没人通知我一声?” 佣人接话说道:“我们也不知道闻樱小姐这么快就回来了……,当年她离开庄园的时候发过誓,除非参加老爷的葬礼,否则她是不会回来的……” 夏桑榆喃喃自语:“是啊,前段时间老爷的婚礼她也没回来!” 她人没回来,却送了两名叫绵绵甜甜的尤物给千野加藤做贺礼。 而这两名尤物,也相当于是她刺向千野加藤心口的两柄尖刀。 当时若不是夏桑榆在场,她们的刺杀任务就完成了。 由此可见,这位闻樱小姐与千野加藤之间的亲情早就消磨殆尽,现在只剩下你死我亡的刻骨仇恨了。 夏桑榆心底唏嘘,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与闻樱小姐打个招呼。 这时候,直升机已经在庄园空地上平稳着陆了。 机舱门打开,一位身穿黑色长裙的女人优雅的走了出来。 一副宽大的黑色墨镜,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只露出小巧精致的下巴,和一张玫瑰红的性感嘴唇。 尤加利像只邀宠的小宠物,欢快的跑了过去:“闻樱小姐,我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千野闻樱冷淡的嗯了一声:“她人呢?” 尤加利往夏桑榆这边指了指,踮起脚尖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就是她!她就是Z国的夏桑榆,老爷牺牲了一名死士,让我在飞机上将她换了下来……,这段时间老爷是越来越宠她了,就连黄金巨蟒也把她认作是庄园的新主人了!” 千野闻樱身上的气息骤然转冷,摘下墨镜,一双冷戾的眸子直直往夏桑榆的方向看了过来。 夏桑榆正犹豫要不要过去打招呼,猛然就对上了千野闻樱的目光。 千野闻樱很美,美得扎眼。 不同于一般日本女人的妩媚柔婉。 她的美深邃立体,眼神透着咄咄逼人的凌厉气息,骨子里面更是有一种迫人的女王气势。 单论长相,千野闻樱可以说得上是一位贵气傲然的完美女人。 如果非要从她的身上找缺点,那就是她太过傲慢太过犀利了。 她的眼角眉梢都是唯我独尊的狂妄自傲,就仿佛这世上所有人都应该像尤加利那样在她身边摇尾邀宠一般。 偏偏夏桑榆就不吃她这一套。 她越是高傲,她就越是要将她踩在脚下。 两个女人对峙片刻,千野闻樱突然傲然一笑:“身为女佣,这样看着我可是大不敬的行为!” 声音清脆悦耳,说的居然是流利的中文。 夏桑榆片刻的惊讶后,淡然回道:“没错我是女佣,可我现在也是这片庄园的主人!你不请自来,见到我这个主人还这般狂傲,不也十分无礼么?” 千野闻樱美眸眯起:“笑话!凭你也敢自称是这片庄园的主人?” “老爷临走前让我掌管整个庄园,我不是主人是什么?” 夏桑榆冷睨她一眼,继续说道:“我刚才听到尤加利叫你闻樱小姐?你真的是千野闻樱?” “除了我,还有谁能够以这样霸道的方式进入千野庄园?” 千野闻樱冷傲作答,转过身,目光看向敞开着的机舱门:“我这次还带了朋友回来!” 夏桑榆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机舱出口,模糊见看到一个俊朗凛然的男子轮廓,心房不由自主猛地一缩! 正文 第381章 死神的窥视 是,是他吗? 他怎么来日本了? 千野闻樱锐利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你在紧张些什么?”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紧张了?” 夏桑榆有些心虚的回应了一句,目光却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机舱出口。 一辆全自动全黑色煅钢轮椅缓缓驶入她的视线。 轮椅上的男人英俊得令人挪不开眼的男人。 他的五官深邃俊朗,峻挺的鼻峰下,淡色的薄唇如刀刃一般冷冷紧抿,阴郁的眸光从夏桑榆身上扫过,并未做任何停留,便淡漠的移开了。 而夏桑榆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心中就涌起了澎湃难抑的情绪。 朝思暮想的容瑾西,就这样毫无预兆的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说不上是开心还是不开心,脑子里面飞快的闪过一些念头,他怎么来了?他怎么会和千野闻樱在一起? 心念急转,她本能的想要上前问个究竟。 千野闻樱突然伸手拦住了她,别有深意的盯着她道:“麻田也香,别忘记你现在的身份!” 话里面威胁的意味很浓。 夏桑榆也稍稍清醒了一些,垂下眸光道:“我……只是想要帮你的这位朋友推轮椅!” 她刻意将声带靠后压着,以此来改变原有的声音。 尽管如此,在她开口说话的时候,容瑾西的眸色还是蓦地一动,已经移开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低下头,一颗心紧紧的揪了起来。 真的好想现在就告诉瑾西,她是夏桑榆,是他的桑榆啊…… 可是她不能冲动。 这里是滋生各种变,态人物的千野庄园,一个不慎就容易引火上身。 她身边还有两个孩子需要照顾,在弄清楚容瑾西的来意之前,她不能冒然暴露身份。 她努力压制情绪,强迫自己平静,平静…… 可是容瑾西的突然出现,对她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她脸色泛红,脑子里面乱七八糟闪过许许多多零碎的画面,愈加的心慌意乱起来。 “过来帮我推车!” 容瑾西的声音低沉磁感,宛如天籁。 话是对夏桑榆说的,一旁的尤加利却欢天喜地迎了上去:“我来帮你推,我来帮你推!” 她撞开夏桑榆,快步走到容瑾西的身后:“先生你好,我叫尤加利,是福田管家的女儿!你远道而来,累不累?不累的话,我带你去庄园各处转转吧?” 容瑾西没有说话,深邃莫测的目光一直落在夏桑榆的身上。 夏桑榆眸光低垂,紧张得秀挺小巧的鼻尖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容瑾西性感的薄唇情不自禁的勾了勾,眸底有惊喜的神色一闪而过。 经过夏桑榆身边的时候,他忍不住沉声问了一句:“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我?”夏桑榆有些慌乱。 问名字就问名字呗,什么叫现在叫什么名字? 难道他一眼就认出她了? 她迟疑的抬起头,正对上他暗黑灼热的眼神,心下一乱,脱口说道:“也香,麻田也香。” “夜香?”他咧唇轻笑:“女孩子家家,叫夜香可不是什么好名字!” 他语气轻松,唇角的那点儿浅笑更是有一种抚慰人心的魅力,她惶然忐忑的情绪莫名就安定下来了。 他来了,她肩上的担子就有人分担了。 未来的艰辛,突然之间就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目送着轮椅上的容瑾西被尤加利推下去休息,她长长的舒了口气,唇角也情不自禁的微微扬起。 千野闻樱走到她身边,冷声笑道:“这是我的男人,怎么样?很帅对不对?你看尤加利刚才眼神都直了!” “你的男人?”夏桑榆秀眉微微拧起:“老爷是不许你谈恋爱的!” “你好像很了解千野加藤!” “若我摸不透千野加藤的脾性,他怎么会如此信任我,将偌大一片庄园交给我打理?” 夏桑榆迎上千野闻樱傲慢的目光,正色又道:“千野闻樱,你送给老爷的两位姑娘刺杀失败了,老爷已经知道你想要置他于死地,你这种时候干嘛还回来?” “我回来,是因为听说庄园里面出了一位了不得的女佣,勾搭老爷,每天晚上都爬老爷的床,费尽心机想要取代我的母亲,成为千野家族的女主人!” 千野闻樱咄咄逼人,每一个字都意有所指。 夏桑榆一下子就急了:“你听谁说的?这些话你也能信?老爷这一辈子都只爱宫如玉一人,岂是别人想勾搭就能勾搭得了的?” “宫如玉?” 千野闻樱的眼底突然涌上杀气,抬手一巴掌对着夏桑榆的脸上就扇了过来,吼道:“不准在我的面前提这个贱女人的名字!” 夏桑榆被打得偏过头,嘴角很快就有血丝溢出。 她抬手将嘴角血渍抹去,眸色冷戾:“这一巴掌,我先记着,以后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还给我?我很快就会叫你从庄园滚蛋,你居然还想着还我耳光?” 千野闻樱刀子一样的目光从她的身上扫过,鼻孔里面冷嗤一声:“不自量力。” 像只骄傲的孔雀,她抬高下颌,转身走了。 夏桑榆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小华庭还在不远处的马车里,等着她带去做断指再植手术。 虽然有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可是这样多拖一分钟,小华庭所遭受的痛苦就会延长一分钟。 她急忙过去,对傻等在那里的佣人道:“走吧走吧,赶快去南堡那边!” “好!”佣人驱赶马车,往哈默丹王子居住的南堡走去。 小华庭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了几分,手指上包裹着的白色纱布已经被血润湿。 夏桑榆心疼的亲吻他柔软的发:“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咱们马上就到了!” 小华庭昏迷着,所有的棱角和锋芒都敛藏起来了。 前所未有的安静,前所未有的惹人心疼。 夏桑榆抱着他下了马车,径直往南堡的大门走去。 一名庄园佣人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也香姑娘,请跟我来,哈默丹王子已经等你很久了!” “好!医生们都准备好了吧?” “医生?” 佣人的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低头回道:“都准备好了!” “你快走,前面带路!” 夏桑榆抱着曜儿,催促佣人快点走。 佣人伸手道:“我来帮你抱他吧?” “不用!我还抱得动!” 她拒绝了佣人的好意。 小华庭这时候其实已经醒了。 他睁着一双蓄满痛苦的眼睛,静静望着夏桑榆,不哭不闹,有一种令人心碎的忧伤。 这种情况下,她自然不会将小华庭交给别的人来抱。 佣人也不再勉强,带着她往里面走。 南堡这边也比上次来的时候冷清了好多,萨丽斯公主和几名王室成员昨天就带着随从离开庄园回迪拜去了。 只有哈默丹王子因为舍不得夏桑榆而留了下来。 夏桑榆正想着以后要用什么样的借口才能劝说哈默丹王子离开,前面那名庄园佣人却走到走廊的旁边,伸手就往一只动物雕像的下面摸去。 那动物雕像的嘴巴,是张着的。 夏桑榆心头一惊,连忙出声提醒:“小心……” 然而她才说出两个字,便猛地感觉到脚底一阵轻微的震颤,不等她做出反应,地板往两边分开。 她脚下凌空,抱着小华庭往黑黢黢的底下坠去。 她这才意识到那名佣人的恶意。 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她以不可逆的速度快速下坠。 情急之下,她将小华庭紧紧的护在怀里:“华庭别怕……” 砰——! 她的后背重重撞在坚硬如铁的地面上,摔得她五脏六腑都差点移位。 怀里的小华庭也轻轻的发出了一声闷哼。 听声音,像是隐忍得很。 她强忍着背部的钝痛,低声问道:“华庭,你伤到哪里没有?有没有哪里疼?” 小华庭沉默着,一个字也不想回答她。 她又伸手把小华庭从头到脚摸了一遍,发现他并没有受伤,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这是一间近乎封闭的地下暗室,微弱的光线从安装换气系统的地方照射进来,隐约可见小华庭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正一瞬不瞬的的望着她。 她将他抱紧,低头吻他的额头:“华庭别怕,很快就会有人来救咱们了!” 几天前,福田管家带她参观庄园内部机关暗道的时候就说过,一旦机关陷阱里面有猎物闯入,就会引发上面的警报系统,他们很快就会前来察看的。 现在她和小华庭就是猎物,庄园上面的警报系统说不定已经给出了准确的示警,福田管家很快就会带着人来救他们了。 然而她抱着小华庭在暗室里面等了一个小时,又等了一个小时…… 始终没有人来救他们。 她心里涌起一阵强过一阵的恐惧。 就算她再笨,此时也明白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谋杀。 又过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怀里的小华庭体温升高,在她怀里慢慢变得像块灼人的火炭子了。 夏桑榆心急如焚,再这样捱下去,不仅小华庭的断指接不上,只怕他还会因为感染而出现高烧等并发症,丢了小命也是极有可能的。 “救命,救命啊!有没有人?有人听见吗?救命啊……” 她大声呼救,却没有一丝回应。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死神在黑暗中咻咻的喘着粗气,窥视着这对落入陷阱的母子。 正文 第382章 夫妻之间的事(谢‘不以为然的爱情’送鲜花啦,么么么么哒~) 夏桑榆喊得嗓子都快沥出血来,却始终没有人应声。 她想要去看看这间暗室有没有连通外面的机关,将小华庭往地上轻轻放的时候,却发现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襟一角。 他已经高烧昏迷了,潜意识里却害怕被人遗弃,紧紧攥着她的衣襟不肯放开。 她心里一软,忙又将他抱在了怀里。 “华庭别怕,娘亲不会丢下你的……,娘亲发誓,就算是死也不会丢下你的……” 她声音打颤,又气又急,已经接近崩溃的临界点了。 她不怕黑,也不怕关暗室。 她只是担心超过十二小时,小华庭的断指就接不上了! 更加让她感到不安的是,小华庭的体温越来越烫,这样下去,他会有生命危险的。 可是她能怎么办? 这暗室近乎封闭,外面的人如果不主动找他们,他们就算在这里变成两具白骨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她死了倒没什么。 可是华庭才三岁多,还没有来得及领略生命的美好,就要陪她死在这里,实在太不值了。 况且庄园里面还有曜儿,她若死了曜儿怎么办? 曜儿那么懂事,那么听话,她真的舍不得就这样与他生死相隔。 哦对了,还有容瑾西。 容瑾西今天到了庄园,他很快就会发现曜儿的存在。 以容瑾西的能力和魅力,一定能够护得了曜儿的周全,不久的将来,一定能够带着曜儿平安回到晋城的。 她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他们余生的静好安稳。 只是委屈了她的小华庭,要陪她葬身在这里了…… 她喉头悲噎,低下头亲吻浑身滚烫的孩子:“华庭……” 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扑簌簌大颗大颗掉了下来。 南堡里面,哈默丹王子命人收拾了一间书房出来做简易的无菌医疗室。 医生也都全部到位,该用的器械一应齐全。 可是等了很久,也不见麻田也香抱着小华庭过来。 他命人去打听情况,随从回来,说是庄园的二小姐千野闻樱从国外回来了,也香姑娘也因此被耽搁了。 他只能继续等,反正有十二个小时,足够了。 然而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过去了。 从上午等到天黑,也香姑娘还是没有来。 医生说:“哈默丹王子,这位也香姑娘是怎么回事儿?再耽搁下去,断指可就植入不上去了!” 哈默丹王子神色凝重,这才意识到可能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换上外套,神色焦急的出门去了。 暮色低垂,整片庄园都笼罩在一层昏昏暮霭之中。 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一座座林立的城堡在夜色的勾勒下,像是一只只蛰伏着的吞人怪兽,又长又尖的顶部快要贴近天际,透着冰冷的慑人气息。 闻名于世的千野庄园,在这时候看起来其实更像是一座森冷空寂的墓园。 北边的城堡却灯火通明,不时有欢声笑语传出。 尤加利为了欢迎千野闻樱的归来,这几天可是做足了准备。 她不仅命人将北堡这边布置成了千野闻樱离开之前的样子,还特地从千野家族豢养的乐队当中挑选了几名乐手,组建了一支爵士乐队,为千野闻樱的归来添情助兴。 千野闻樱以前确实很喜欢爵士乐。 不过自从经历过那段惨痛的失败婚姻之后,她对一切音乐都失去了兴趣。 又见轮椅上的容瑾西俊眉微蹙,眉目之间似乎有些不耐,便挥挥手道:“尤加利,让他们都退下吧,我和容先生想安安静静吃个饭!” “哦,好的!” 尤加利心里有些失望,这支乐队,这支曲子,都是她精心准备的呢。 不过她也不敢忤逆千野闻樱的意思,当下便命乐手们全部退下。 她走到千野闻樱面前,讨好道:“闻樱小姐,你和容先生肯定都饿了吧?厨房里面准备了丰盛的饭菜……” “那就端上来吧,还等什么?” “是!” 尤加利答应一声,下去安排厨房的佣人上菜去了。 心里却始终有些不甘。 在麻田也香到这个庄园之前,在千野闻樱回来之前,她尤加利就是这座庄园里面地位最高的女人。 这种低声下气的工作,从来就不是她尤加利该做的。 不过现在这种局面,她也没办法啊。 麻田也香很强,千野闻樱更强,她只用让她们强强相撞,鹬蚌相争,她这个渔翁才有机会得利嘛。 为了以后能够扬眉吐气的生活在这片庄园里,暂时的委屈忍一忍也是值得的。 千野闻樱并不知道尤加利的心中在划拉着怎样的小算盘。 在她的印象当中,尤加利只不过是一个爱慕虚荣的肤浅女人,没什么地位更没什么心机,不会对她构成任何的威胁。 毕竟她刚才让尤加利暗中派人把夏桑榆关进暗室,尤加利毫不犹豫的答应,并且顺利的完成了。 在千野闻樱的眼里,尤加利就是一个奴性十足的小跟班,和她父亲一样,除了忠心耿耿便再也没有别的优点,一辈子都是做人奴仆的贱命。 千野闻樱轻蔑的笑了笑,将目光从尤加利的背影上收回。 她走到容瑾西的身边:“容先生,一路上辛苦了!” 容瑾西的目光一直游弋在门外那条小路上,像是在盼着什么人能走进他的视线。 听到千野闻樱的声音,他淡淡回眸:“闻樱小姐,出发之前,你告诉我说我的妻子在千野庄园?” “……”千野闻樱红唇微挑:“没错!我得到消息,夏桑榆为了逃避应有的责罚,改头换面潜藏在我的千野庄园里!” “那她现在在哪里?快让她来见我!” 急切的语气,透露了他此时的心境。 千野闻樱美眸一暗:“据我所知,夏桑榆是个私生活相当混乱的女人,在她被捕之前,她还曾经与人在酒店里面通宵鬼混?” 她涂着艳红蔻丹的手指从他挺括的肩膀上轻轻拂过,俯身在他耳边轻轻吐纳道:“听说还被你捉奸在床了?” 他俊脸微沉,语声冷淡:“那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生气啦?” 她靠得更近,滚圆柔软的胸部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挨蹭:“我也是关心你嘛……,恰好我那段时间在晋城,天天看你们上头条,心里就难免有些好奇……” 他身上有一种特别好闻的男子气息,似麝非麝,似桂非桂,十分惑人心神。 千野闻樱寡居数年,一颗心早就枯寂如灰。 可是自从在晋城见到他的那一眼开始,她枯寂的心田便再次复苏。 像是不可抗拒的宿命一般,她身不由己,被他吸引着步步沦陷。 此时靠近他,嗅到他身上惑人心神的男子气息,一时心摇神曳,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白皙如脂的手从他的肩膀慢慢往下游移,贴上了他结实有力的男性胸膛。 容瑾西眼底浮上厌恶之色,大手在轮椅扶手上的电子屏上面轻轻一碰,轮椅一个漂亮的漂移,旋转着脱离了她的触碰。 千野闻樱正准备凑过去挑,逗的亲吻他的耳垂,没想到面前突然一空,他往旁边快速移动过去。 她的红唇没有吻上他,却在他的肩头蹭了一下。 容瑾西侧眸看了一眼,肩膀上那抹刺目的唇色让他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闻樱小姐,还请你遵守咱们之间的承诺,不要做出彼此都尴尬的事情来。” 声音是真的很动听,语气也是真的很无情。 千野闻樱干笑着耸了耸肩:“我做什么了吗?我什么都没做啊!” 尤加利带着佣人过来布菜,抬眼看了千野闻樱一眼,大惊小怪的口气道:“哎呀,闻樱小姐,你口红糊了!” “啊?”千野闻樱急忙侧身去了化妆间。 难怪容先生看她的眼神像是看着要吃人的怪物呢,果然是口红糊到唇线外面来了,血盆大口,丑死了。 她急忙卸掉原有的唇色,重新描唇线,挑了一支橘红色的唇膏细细描上。 等她化好妆出来,尤加利已经将容瑾西推到了餐桌旁边。 尤加利自小生活在庄园里,从来就没有见过像容瑾西这般有魅力的男人。 特别是他那双深邃如瀚海的黑色眼瞳,每次看向她的时候,她都会觉得心跳加速,呼吸紊乱,整个人像是要沉溺在他的眼神里。 她面色潮红,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微微的颤音:“容先生,这些菜肴都是精心准备的……,如果你吃不惯,一定要告诉我,我会调整菜式的……” 容瑾西刚刚摆脱了千野闻樱,这时候又来了一个面带春色的小女仆。 他是个聪明人,心下稍一思忖,便也揣摩透了这一主一仆的心思。 他眸色暗沉,唇角染上邪魅浅笑:“你叫什么名字?” “尤加利!我叫尤加利!” 尤加利并不介意他忘了自己的名字,神色欢喜的第二次做了自我介绍:“我是福田管家的女儿,我自小就在这庄园里长大……,老爷和闻樱小姐都很喜欢我!” “尤加利?”他宛如天籁的声音缓缓念出她的名字,低沉迷人的声音赞道:“名字很美,人更美!” “啊?”尤加利脸色潮红,受宠若惊的抬起头:“容先生觉得我很美?那我和闻樱小姐比起来,谁更美?” 正文 第383章 天衣无缝,神鬼不知 她眸带春色,满脸都是期待,快告诉我快告诉我,我比闻樱小姐更美…… 容瑾西那张俊朗得令人窒息的脸上,缓缓露出优雅迷人的微笑:“你和她……,都很美!” “啊……?” 尤加利目光痴迷的看着他。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男人? 他五官深邃精致,像是上帝之手倾注了全部感情精雕细琢而成,剑眉深目蕴藏着这世上最动人的风景,令人看一眼便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她呼吸急促,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被他男性特有的性感气息撩拨得意乱情迷。 她抿了抿发干的唇,更近的往他身边凑了过去:“那你,更喜欢我,还是她?” 容瑾西被她花痴的目光盯得心中难受,一抹厌恶之色飞快的从眼底掠过。 “我喜欢听话的女人!你和她……” “我比她听话!” 尤加利急忙接话,红着脸娇羞道:“我最听话了,我从小就听话,容先生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她是庄园二小姐,平日里嚣张跋扈……” 千野闻樱已经在不远处看了好一会儿,听到这里实在忍无可忍:“尤加利!你说谁嚣张跋扈呢?” 尤加利被这骤然出现的声音吓得抖了抖,心底泛起的情潮也瞬间消退了些:“闻,闻樱小姐……” 千野闻樱看向她的目光很冷。 这个小跟班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居然敢抢她的男人? 尤加利被她的目光压得抬不起头,慌乱道:“我,我想起来了,厨房里面还有一个汤,我……去把它端出来!” 生怕千野闻樱会发难,转身就往厨房里面跑去。 千野闻樱也不为难她,在容瑾西的身边坐下,柔声说:“她是管家的女儿,没怎么见过世面,刚才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容瑾西往厨房方向看了一眼:“我倒是觉得她挺可爱的!” 可爱? 那个小跟班哪里可爱了? 敢觊觎她的男人,明明就很可恶好不好? 千野闻樱勉强一笑:“吃饭吧,菜凉了!” 容瑾西优雅的拿起面前的筷子:“好!” 两人年貌相当,一个隽俊从容,一个美艳性感,被温馨浪漫的壁灯一映衬,更显得郎才女貌,宛如画中人。 尤加利用隔热布端着汤钵从厨房出来,看见这一幕,脸上不由得露出羡慕和向往的神色。 如果她能够代替闻樱小姐,与容先生一起吃饭该多好啊! 正幻想着,千野闻樱的声音传来:“尤加利,你傻站在那里干什么?端着汤不觉得累吗?” “啊?哦哦……” 尤加利急忙敛藏心猿意马的思绪,走过去将汤放在餐桌上:“闻樱小姐,容先生,你们慢用!” 千野闻樱挥挥手:“没你事儿了,下去吧!” “是!” 尤加利听话的答应一声,目光不舍的从容先生的身上收回。 她低眉顺目的退下去,却在餐厅门口与匆匆而来的哈默丹王子撞了个满怀。 她本就心不在焉,一撞之下直接就跌坐在了地上。 哈默丹王子也顾不上扶她,大步来到餐桌前面,着急的说道:“你就是闻樱小姐吧?” 千野闻樱不悦的抬起头,目光看到哈默丹王子胸前的那块黑金吊坠上,神色这才缓和了些:“迪拜王室成员?” “没错,我是迪拜王子哈默丹……” 哈默丹王子的自我介绍才刚刚开了一个头,千野闻樱就低呼一声打断了他:“你是迪拜王子?听说你们的酋长不仅拥有所有部落成员的生杀大权,还拥有所有女孩儿的初,夜权?是真的吗?酋长就是你的父亲吧?那你以后岂不是会成为王储?你也会拥有所有女孩儿的初,夜权?” 哈默丹王子的脸色慢慢沉了下去。 看向千野闻樱的眼神当中,也多了些不满与不耐。 但是出于礼节,他还是尽量克制着,等她把所有问题都问完了,这才沉声回道:“闻樱小姐这些传闻是从哪里听来的?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不存在你说的这种情况!” 他很礼貌很客气,却也很冷淡很疏离。 这位闻樱小姐身上显露出来的傲慢和无知,让他实在喜欢不起来。 他上前两步,双臂撑在餐桌上,俯视着千野闻樱,语气里面带出了些强势。 “闻樱小姐,我想问问你也香姑娘去哪里了?为什么我一直都等不到她?十二个小时都快过去了,再晚那断指就接不上了……” 咔嗒一声,容瑾西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哈默丹王子的目光这才看向这个一直低头优雅吃饭的男人。 他俊朗非凡的样貌,优雅从容的气质让哈默丹王子顿时有了一种危机感。 哈默丹王子对自己的长相向来自负,从小到大,几乎一直都活在别人崇拜的目光里。 可是眼前这个Z国男子虽然坐在轮椅上,那种与生俱来的矜贵气势和出色的容貌丝毫也不逊色于他。 特别是那双深邃的眼眸,看上去平静无波,暗地里却有一种锐戾的慑人气势。 这个男人,他是谁? 千野闻樱已经命佣人重新为容瑾西换了筷子:“容先生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饭菜不合口味还是哪里不舒服?” 容瑾西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没有。就是听到说什么断指,感觉怪血腥,挺恶心的!” 千野闻樱软软笑道:“是的呢,咱们在吃饭,听这些确实倒胃口!” 她转过身,对哈默丹王子挽唇一笑:“哈默丹王子对我庄园里面的女佣感兴趣?我可以让尤加利今晚侍候你哦,呵呵,她可还是处呢!”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哈默丹王子着急的说道:“闻樱小姐,也香姑娘不见了!我手下的人说也香姑娘和你在一起……” “哪有?我根本不知道也香姑娘去了哪里!” 千野闻樱端起面前的酒盏,优雅的呷了一口,不冷不热的说道:“哈默丹王子你还是去别处找找吧!兴许她和某个男佣正在哪个角落里偷晴也说不定哦!” 哈默丹王子气得握了握拳头:“闻樱小姐,你最好帮着我一起找她!” 千野闻樱笑得挑衅:“我为什么要帮你找她?” “因为据我说知,千野老爷对她十分宠爱,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千野老爷不会放过你的!” “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关我什么事儿?” 千野闻樱笑容敛尽,冷着脸道:“哈默丹王子对麻田也香一往情深实在令人感动!不过我一直和容先生在一起,他可以作证麻田也香并不在我这北堡里,哈默丹王子如果不信的话,我可以看在你王室成员的身份上,让你上上下下搜一搜!” 哈默丹王子迟疑的目光看向容瑾西:“她真的没有来过这里吗?” 容瑾西看上去云淡风轻,暗地里却已经乱了方寸。 上午在庄园里面看见夏桑榆,他既没有看出她情绪有什么异样,也没有看到她哪里有什么断指。 好端端的,这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难道是因为看见他突然到了庄园,所以故意躲起来了? 这么长时间,她难道都不想他吗? 容瑾西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和惆怅。 眼前这位英俊尊贵的王子对她牵肠挂肚,庄园主人千野加藤也对她宠爱有加。 他在晋城对她思念如狂,她却在异国他乡与别的男人逍遥快活。 夏桑榆啊夏桑榆,你最好给我好好活着,我还要亲口听你的解释呢。 哈默丹王子见他沉默着不说话,只得又问道:“容先生是吧?请你告诉我,也香姑娘有没有来找过闻樱小姐?她现在在哪里?” 容瑾西回过神,若无其事的反问道:“也香姑娘是谁?我不认识!” 哈默丹王子的眼中闪过失望的神色,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好!你们不帮我找,我自己去找!就算把这庄园翻过来,我也一定要找到她!” 恨声说完,带着随从离开了北堡。 容瑾西再也没有继续吃饭的胃口了。 他放下筷子:“我有些累,可以让我先回去休息吗?” “当然可以!”千野闻樱热情的说道:“我已经命人给你准备了最好的房间,我这就推你去休息!” “不用!”容瑾西的目光看向委屈的在旁边揉着屁股的尤加利:“让尤加利陪我就好了!” 尤加利刚才被哈默丹王子撞得七荤八素,屁股正疼呢,听到这话顿时精神一振:“好呀好呀,容先生,我来帮你推轮椅!” 千野闻樱气得脸色都绿了,语气威胁的说道:“尤加利,你不去看看你父亲吗?” 为了方便对夏桑榆下手,千野闻樱上直升机之前就与尤加利商量好了,让尤加利在福田管家的茶水里面下了足够放倒一头大象的安眠药。 等他睡上个两天两夜,夏桑榆已经尸骨无存了。 到时候她们两个再统一口径,就说夏桑榆从密道里面逃跑,不幸掉进了硫酸池…… 这个计划缜密细致,毫无破绽。 就连佣人打开机关害得夏桑榆掉进暗室的监控录像都被洗掉了。 天衣无缝,神鬼不知。 就算千野加藤翻来覆去的查,也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更不会怀疑到她们的头上。 正文 第384章 关于爱情,关于男人,她想试一试 千野闻樱这个时候提醒尤加利,也是希望她不要被美色迷惑,多想想她们之间的正事儿,多想想她们之间的约定。 偏偏那尤加利自从见到容瑾西之后,整个人就鬼迷心窍似的沉陷了下去。 她已经二十七八岁了。 在千野加藤那变,态爱情观的熏陶之下,她一直把男人视作洪水猛兽,把爱情看成是比瘟疫还可怕的超级病毒,唯恐避之不及。 可是自从见到容瑾西之后,她多年来形成的爱情观突然就土崩瓦解。 关于爱情,关于男人,她想要试一试。 这时候听到千野闻樱别有深意的提醒,她也不想理会,敷衍两句,便推着容瑾西的轮椅下去休息。 千野闻樱眼中神色变幻不定。 她不敢相信,昔日小跟班,为了一个男人,居然要和她暗中犟劲了。 眼看着尤加利推着容瑾西的轮椅就要从她的面前走过,她唇角勾起阴煞冷笑,暗中伸出了右腿。 尤加利正春心涌动,情丝浮游,全然没有注意到她暗中使坏。 她脚下一绊,身体猛地往前面一扑。 身体失控,手中的轮椅被她猛力一推,飞驰了出去。 她大惊失色:“容先生小心!” 竟是丝毫也不在意自己即将被摔个满嘴泥。 容瑾西沉默少语,却早就洞悉了两个女人争风吃醋的小心机。 这时候轮椅失控往前飞奔,他丝毫也没有慌张。 这架全黑钢煅造的轮椅是好友肖鹏为他量身定制的,除了最精密的传感器,还有最贴心最精确的电子操控系统。 他根本不用做出任何操控,轮椅自带的防护系统已经开启,平稳的停了下来。 倒是尤加利,噗通一声,面朝下摔得好不狼狈。 容瑾西连忙过去,关切的问道:“尤加利,你还好吧?” “我……,我好得很!” 尤加利将脸枕在双臂之间,闷闷的声音说道:“容先生,实在抱歉,我恐怕不能陪你下去休息了……” “没关系!我自己也可以……” 容瑾西的话还没有说完,千野闻樱姿态婀娜的走了过来,娇软的声音道:“容先生,我送你去起居室吧!” 容瑾西看了地上的尤加利一眼,故意用不放心的语气说道:“闻樱小姐,你还是去看看尤加利吧,我担心她可能摔伤了……” “不用管她!她从小就皮糙肉厚,不会这么容易就摔伤的!” “可是,我听她声音……” 容瑾西还是不放心。 尤加利连忙瓮声瓮气的说:“容先生,你走吧,不用管我……,我真的没事儿!” 容瑾西叹了口气:“那好吧,尤加利,再见。” “嗯……” 尤加利听到轮椅走远,这才慢慢抬起头来。 她刚才扑摔下去的时候,鼻梁正巧蹭在容瑾西轮椅的后面轮子上,一磕下去,鼻梁撞歪了不说,门牙还崩断了两颗。 这副狼狈的样子,她自然不愿意让容先生看到。 可是容先生刚才对她的关怀真的是好暖心啊。 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暖流充斥在她的心田,看着容先生离开的方向,慢慢湿了眼眶。 两名女佣上前问道:“尤加利,你受伤了,我们帮你找医生吧?” 她撑着女佣的手从地上坐起,抬手抹了抹脸上的鼻血:“医生都被哈默丹王子叫去南堡了……,算了,我这副样子,只怕得去微整一下才行。” 说话的时候,崩掉的牙齿因为吸入了冷空气而刺痛得厉害。 可是她心里始终还是觉得很温暖,很甜蜜。 就因为容先生那寥寥数句的关心,让她觉得这些疼痛都不算什么。 容瑾西被千野闻樱推着前往位于北堡偏南的起居室。 起居室足有两百多平,是千野闻樱未出嫁之前的闺房,重新布置过,现在成了容瑾西暂住歇息的地方。 千野闻樱将房间里面的灯全部打开,邀宠的语气道:“怎么样?还不错吧?房间的摆设我都令人换成了你喜欢的颜色和款式……” “我的妻子呢?”容瑾西冷冷打断了她。 轮椅旋转,他冷俊的容颜面向着她,继续说道:“你答应过我,我跟你到日本,你就把我妻子的下落告诉我!” 他不可以关心麻田也香,却可以光明正大的打听他妻子夏桑榆的下落。 这是他们之前早就说好的。 也是千野闻樱让他到日本来的诱饵。 他颇具压迫感的目光盯着她:“你说我妻子就在这庄园里,现在可以让我见她了?” “你妻子啊?”千野闻樱讪讪一笑:“你妻子她自然在这庄园里,不过……” “不过什么?” “你也答应过我,要帮我搞死千野加藤……,你答应我的事情都还没有做到,我又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让你们夫妻重逢呢?” 千野闻樱妖娆笑着,在那张华美的双人床上躺了下来。 “容先生,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千野加藤最恨我谈恋爱了,只要你配合我,就能活活把他给气死!” “怎么配合你?” “自然是秀恩爱秀甜蜜啊!” 千野闻樱在床上摆了一个极其诱惑的姿势,媚声道:“容先生,大家都是成,年人,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容瑾西面容冷硬,如同冰雕一般,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抱歉,我有伤在身,满足不了你!” “你腿受伤了,还有手啊!”千野闻樱笑容邪气:“我相信,你是可以满足我的!” 用手? 还能再无耻一点么? 容瑾西俊脸微抽,似笑非笑的说道:“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千野闻樱!” “我就是这样的千野闻樱呀!” 千野闻樱起身去酒架旁边取了一支红酒,给他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她抿了一口色泽诱人的酒液,自嘲的勾起了唇角。 “容先生想必还不知道吧?我有过一段不到三个月的婚姻……,千野加藤为了摧毁我的爱情,在婚礼上阉割了我的爱人……,婚后我爱人想尽办法满足我,用手,有时候也用嘴……” 她仰头又灌了一口,声音苦涩:“可我还是出轨了……,和一名男佣……” 晶莹的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慢慢滑落:“而这个男佣,还是千野加藤安排在我身边的……,他的目地达到了!我对爱情,对婚姻,都死心了!” 三言两句,却是一个无比悲伤的故事。 容瑾西暗暗心惊:“千野加藤这么变,态?” “不是一般的变,态,是超乎寻常的变,态!” 千野闻樱仰头将杯子里面的酒全部倒进口中:“他这样的魔鬼根本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容瑾西深吸一口气,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他……是你父亲吧?” “不是!他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之所以还有勇气活着,完全是心里有一股想要杀死他的执念在支撑!” 千野闻樱毫不掩饰心中的恨意。 她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恨意迸溅:“只要能杀了他,就算搭上我的性命我也愿意!” 父女相残,已经注定会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容瑾西同情的看了她一眼:“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去洗个澡!” “去吧去吧,我再喝点儿!” 千野闻樱挥挥手,伸手拿过酒瓶,对着嘴巴就猛灌了两口。 容瑾西无奈的摇摇头,调转轮椅,去了浴室。 浴室的门一关上,他就调出了扶手旁边的超精密电子屏,呼叫了尾随他来到日本的电脑高手阿宇。 “情况有些棘手,帮我派两名值得信赖的人进来吧!” “好的容先生,我会尽快安排!” 阿宇办事,容瑾西向来放心。 挂断电话后,他脱下衣服,打开了花洒喷淋头。 脑子里面挥之不去的是哈默丹王子形色焦急的样子:闻樱小姐,我想问问你也香姑娘去哪里了?为什么我一直都等不到她?十二个小时都快过去了,再晚那断指就接不上了…… 也香姑娘?夏桑榆? 她到底去哪儿了? 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现在都深夜了,也不知道哈默丹王子有没有找到她? “你在想什么?” 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千野闻樱的声音猝不及防传来。 容瑾西身形一僵,本能的想要站起来。 可是双腿被钢板和骨髓钉牢牢固定着,他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站起的动作,就这样半途而废了。 情急之下,他急忙扯过毛巾遮住最关键的部位:“你出去!” “我不出去!你是我在晋城新交的男朋友……” 千野闻樱醉醺醺又色眯眯的目光看向他结实峻美的腹肌:“嘻嘻,我要帮你洗澡澡……” 一个狼扑,往他的身上扑了过来。 容瑾西眸色一沉,上身微微一晃,轮椅自带的传感器就按照他的意愿快速的往侧旁移开了。 浴室地面十分湿滑,千野闻樱又喝了那么多闷酒,带着七分醉意这样一扑,自然是叭唧一声摔在了地上。 喝醉了的人,摔在地上也不会觉得疼。 她仰起头,看着容瑾西线条完美的身形和阳刚俊美的五官,止不住的心摇神曳:“亲爱哒,快过来,抱我到床上去……” 一面说,还一面挑,逗的舔了舔嘴唇。 容瑾西神色嫌恶的看了她一眼,抬手便将浴室的灯给关掉了。 浴室里面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千野闻樱挣扎着想要站起,可是地上实在太滑,刚刚起身,又跪跌了下去:“容先生,容先生你在哪里啊?快来抱我……到床上去……” 正文 第385章 一块令人瘆得慌的白布 容瑾西磁性动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腿脚不方便,我帮你叫佣人吧!” 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 来到门边,却无论如何也拉不开这扇紧闭的房门。 他在门上使劲拍了拍:“有人吗?开门!你们的闻樱小姐摔倒了!” 外面传来佣人刻板的声音:“闻樱小姐说过,除非她亲自发话,不然的话,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扰你们!” 不准打扰他们? 该死的千野闻樱,今天晚上是真的准备与他发生点儿什么了? 容瑾西面色阴鸷,来到浴室门口,发现千野闻樱已经趴在地上睡着了。 他找到空调遥控器,直接将温度调到了最低温度,然后走进卧室,将房门倒锁,舒舒服服睡觉去了。 半夜的时候,千野闻樱就被冻醒了。 她抖抖索索爬起来,想要去卧室裹床被子取暖,可是门死活打不开。 “容先生,容先生你睡着了吗?我好冷……,开门让我进来啊……” 卧室里面一丝动静都没有,想必他已经熟睡了。 卧室进不去,就只能睡客厅了。 客厅的沙发虽然很柔软,可是上面根本没有可以御寒的被子。 偏偏又还找不到空调的遥控器。 冷空气呼嗤嗤的吹进来,很快就冻得她喷嚏连天,头晕脑胀。 没办法,她只得把房门拉开:“快,扶我去隔壁客房!” “是!”门外守着的女佣急忙扶着她去了客房。 她一走,容瑾西睡得更加踏实了。 第二天早上。 千野闻樱头疼得厉害,吃了止疼药还是起不来床。 倒是容瑾西神采奕奕,一副精神很好的样子,早饭后,就驾着轮椅去庄园各处散步去了。 千野闻樱不放心,命一名叫做惠子的女佣跟着照顾他。 临出发之前,还再三叮嘱:“容先生,庄园里面有很多机关暗道,你可千万别乱走,中午的时候一定要回来吃午饭!” 容瑾西淡然应道:“好!” 音色却有些暗沉。 从北堡出来,直接就往南堡的方向走去。 轮椅的速度很快,惠子在后面气喘咻咻跟不上:“容先生你慢点儿,慢点儿啊……” 容瑾西丝毫也没有要慢下来的意思。 他的轮椅是最新型的智能轮椅,快起来的时候,时速可轻轻松松达到三十公里以上。 几分钟之后,直接就将惠子抛在了身后。 穿过一大片绿意融融的草地,又绕过一片有美人鱼的湖泊,终于来到了南堡。 王室随从听说他要见哈默丹王子,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来:“王子殿下昨晚为了找也香姑娘一夜没有合眼,天色大亮才从外面回来……” 容瑾西急切的问道:“那他找到了吗?” “没有!也香姑娘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我们把整个庄园各个城堡都找了一遍,都说没有见到也香姑娘!” 随从叹了口气,又道:“也香姑娘多半是遭遇不测了!不然的话,她一定会带着华庭小少爷过来将断指接上的!” “小华庭和她在一起?还弄断了手指?” 他心惊肉跳,猜不到在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要多问一些细节,哈默丹王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刚刚沐浴过,却依旧掩不住脸上的憔悴之色:“容先生,你找我?” “哈默丹王子,我想问问你也香姑娘的事情……” “唉……” 哈默丹王子颓丧的叹息一声,失望的说道:“就差挖地三尺了……” “还是没有找到?”容瑾西俊脸失色:“那你有没有想办法调出庄园的监控?监控摄像头应该会记录下她的行踪吧?” “快天亮的时候,我找到了福田管家,用冰水将他浇醒之后,也确实调看过庄园监控……” “有线索了?她在哪里?” 容瑾西紧张得唇色都变了。 哈默丹王子依旧摇头:“没有……” 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彻底的消失了。 监控摄像头里面,她抱着小华庭往南堡这边走,走着走着,经过一株花树的时候,画面一抖,身形就消失不见了。 如果不是监控画面被人动了手脚,就是这庄园里面存在着灵异事件。 哈默丹王子身为异国客人,既无从判断她的失踪属于哪一种,也不方便再深查下去了。 他表情苦闷阴郁,就像是刚刚失恋一般:“也香姑娘不见了,我也不准备继续留在这里了!” “她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 容瑾西着急的说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没找到?千野闻樱说这庄园下面有地下暗道,你有没有找过?” “不用找了!地下暗道要么是万蛇窟,要么是刀斧林,还有硫酸池,你觉得她掉下去还能活命吗?” 哈默丹王子说到这里,才察觉这位容先生今天有些反常。 他好奇的目光看向他:“你好像很关心她?” “我哪有关心她?” 容瑾西微怔之后,神色恢复如常:“我只是很好奇,这庄园防备如此森严,她一个大活人能去了哪里?” “多半……,是不小心掉地下暗道去了!” 哈默丹王子一想到那么冰雪聪明的女孩儿就这么变成了尸体白骨,不由得心生戚戚,喉头一哽,红了眼眶。 他连忙转过身,对旁边的随从说道:“收拾收拾,咱们今天就启程回迪拜!” 容瑾西看到他眼角的水光,不由得也有了一刹的心神恍惚。 看样子,她真的是遭遇不测了? 他拖着病残的身体不远万里来看她,才刚刚见过一面,就又要阴阳相隔了么? 不!他不相信命运对他们会如此残忍! 他在哈默丹王子诧异的目光中调转轮椅,漫无目的的往前面行去。 心里很空,很痛。 就像是有最重要最宝贵的东西,从此被剜走了一般。 夏桑榆,你究竟在哪里? 你给我一点儿提示好不好? 别让我这么担心,这么着急,好吗? 他失魂落魄,穿行在庄园的鹅卵石小道上。 对面突然传来一名女佣焦急的声音:“曜儿小少爷,你别乱跑,当心摔着啊……” ‘曜儿’二字,让容瑾西心神大震。 他急忙抬眼看过,果然看见曜儿穿着卡通睡衣正往这边急急的跑了过来。 容瑾西彻底怔住了。 刚才从哈默丹王子的口中听到小华庭的名字他并没有觉得有多奇怪。 因为他知道乔玉笙来过这里,小华庭出现在庄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是,他的曜儿自从上次在莫思与容慕北的婚礼上被神秘的皮卡丘带走之后,就一直杳无音信。 他还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他的曜儿了。 没想到一个抬眼之间,曜儿就像是披着晨曦的小天使,往他的面前径直飞奔而来。 他急忙伸出双手:“曜儿!” 曜儿的身形猛地顿在了原地:“爹地?” 委屈涌上心头,他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爹地!” 他跑过去,小鸟投林一般扑进了容瑾西的怀里,哽咽说道:“爹地!娘亲和华庭弟弟不见了……,呜呜,娘亲又不要曜儿了吗?” “不是不是……”容瑾西忍着心酸,安慰说道:“你娘亲一定是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她知道咱们在等她,肯定很快就能回到咱们身边的!” 曜儿的小脑袋在他的怀里拱了拱,瓮声瓮气的低低说道:“我昨天晚上做梦,梦见娘亲死了……” 他的眼泪润湿了他的胸前衣襟。 父子两人的身上都笼罩着一层浓浓的悲伤情绪。 女佣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这对紧紧相拥的父子,一时也有些唏嘘难忍。 一个小时后,容瑾西带着曜儿回到北堡。 刚刚进大门,就看见院子里面的草地上,蒙盖着一块瘆人的白布。 佣人们站在不远处的廊檐下,三三两两的低声议论。 “难怪怎么也找不到,原来真的是掉进硫酸池了……” “这下哈默丹王子该心疼死了!” “是啊,多好一姑娘啊,居然就这么被硫酸给腐蚀得只剩下骨架了!” “可怜了华庭小少爷,才三岁多,居然也跟着丧命了!” “明天老爷就该回来了,他如果知道也香姑娘没了,只怕会大发雷霆吧?” “说不定还会怪罪咱们没有照顾好也香姑娘?” “天呐,怎么办?老爷生起气来可是很吓人的!” “老爷该不会让那个咱们为也香姑娘陪葬吧?” “呜呜……,我不要陪葬……,我还没嫁入呢……” 佣人们惶恐不安的议论声,全都被容瑾西和曜儿听见了。 曜儿双眼通红:“娘亲……,是娘亲……,她死了……” 他喉头哽咽,挣开容瑾西就要往那盖着的白布走去。 容瑾西的轮椅一个疾行,飞快的上前拦住了他:“那不是你娘亲!” “爹地,你不要骗我……,他们说的话,我都听得懂!” 曜儿用手背狠狠擦掉眼泪,抽噎着说:“我就看一眼……,求求你,让我看一眼……” “不行!”容瑾西大手一伸,直接就将曜儿捞了起来:“你娘亲不会有事儿的,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不信!你们大人都喜欢骗人!” 曜儿一口咬在容瑾西的手臂上,趁着他稍有松懈,再次挣开了他的手。 他快步跑过去,手一伸就将地上的白布揭开了。 视线聚焦在白布下面盖着的物体上,他双眼惊恐的睁大,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正文 第386章 他对得起‘父亲’这两个字吗? 容瑾西连忙过去,伸手将他从地上一把拽起:“都说了让你别看!” 曜儿小小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 他伏在容瑾西的怀里,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余悸未消的颤音:“是娘亲……,娘亲死了……,华庭弟弟也死了!” “那不是你娘亲!” 容瑾西声音沙哑,大手摩挲着,慢慢擦掉曜儿脸上的眼泪:“曜儿别怕,别哭,你娘亲不会有事儿的!” “可是,娘亲和华庭弟弟……,呜呜……都变成了骨头!” 曜儿哭得快要背过气去了。 小小的孩子,实在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 容瑾西强作镇定的坚持了这么久,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眸色也蓦地变得黯然悲痛。 他将曜儿抱在怀里,大手一下一下抚慰他不停颤抖的小小身体。 视线却不受控制的转过去,看向不远处失去遮盖的一大一小两具骨骸。 五官样貌已经完全被硫酸腐蚀掉了,只有杂乱的长发还粘连在头颅上。 森然的骨架上残留着一些血红色的肌肉纹理,血淋淋的,看上去恐怖异常。 旁边那具小孩儿的骨骸更是被腐蚀得厉害,大约是因为极度的恐惧,临死之前紧紧蜷缩着双手。 容瑾西的目光看向那小孩儿的手指,右手无名指果然少了一截。 他心口传来剧痛,眼底迅速漫上猩红的血丝。 是她吗? 是她和小华庭吗? 他们,真的已经遭遇不测了! 他紧紧抱着曜儿,好似被曜儿的惶恐和悲伤所感染一般,身体也不受控制的战栗起来。 他噬血的目光看向最近的一名佣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佣人被他身上阴煞可怖的气场吓得缩了缩脖子:“福田管家从地下硫酸池里面找到的……,据说,据说是也香姑娘和她身边的华庭小少爷……” 容瑾西的心被一股巨恸狠狠摄住:“不,不会的……” 佣人瑟缩着,怯怯又道:“我们也不相信……,可是,可是……” “也香姑娘!”大门外面忽然传来哈默丹王子的声音。 哈默丹王子刚才正准备收拾行李离开庄园,突然得到消息,说福田管家把也香姑娘找到了。 他话也没听清楚,急急忙忙就赶了过来。 看见容瑾西也在,他展颜笑道:“也香姑娘在哪里?听说福田管家找到她了?” 容瑾西阴郁的目光看向旁边地上。 已经有佣人将那白布重新盖在了那两具尸骨上。 哈默丹王子的面色僵了僵:“什,什么意思?” 他迟疑着来到白布前面,颤抖着将那尸骨上面盖着的白布一把揭开…… 有那么几秒钟,整个空间就像是被奇异的力量冻结了一般。 直到哈默丹王子痛彻心扉的嘶嚎声传来,一切才又恢复了原样。 “也香姑娘……,也香姑娘呐……” 容瑾西紧抿薄唇,努力控制着喉头即将发出的凝噎声。 抱起小曜儿,快速往里面行去。 千野闻樱吃了药又休息了一上午,头疼的症状已经好了许多。 她穿着质地精美的黑色纱裙,斜靠在奢华的软榻上,曲线优美,火辣性感,像是一只慵懒又危险的波斯猫。 她欣赏着点缀了碎钻的指甲片,眼角余光冷冷睨向跪在地上的福田管家。 “福田管家,几年不见,你老了!” “是是,我老了!” 福田管家双手撑地,惶恐得连头也不敢抬,只讷讷说道:“闻樱小姐却比以前更加美貌了!” “呵呵,那是自然!离开这牢笼,你都不知道我的日子过得有多快活有多舒坦!!” “闻樱小姐过得好,想必老爷也会感到很开心,可是……” 福田管家犹豫片刻,鼓起勇气道:“老爷若知道闻樱小姐你一回来就对也香姑娘下手,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他不放过我?哼!千野拓哉已经死了,难道他还要杀了我不成?呵呵呵,我死了,他这一脉可就算绝后了!” 千野闻樱笑意依然,眼神却慢慢冷了下去。 这该死的尤加利,办事儿也太不靠谱了。 还说那安眠药足够放倒一头大象,还说她的父亲一定能够睡上两天两夜,这才刚刚过去一天时间,他父亲怎么就醒了? 哼!都是些不中用的废物! 她冷煞的眼风一扫,突然看见容瑾西抱着一个长得十分可爱的小孩儿走了进来。 她冰冷的眼神瞬间融化成了汤汤春水。 “哟,容先生,你从哪里带回来这么可爱的小宝宝?” 她从软榻上起身,想要伸手去抱小曜儿。 小曜儿带着哭腔哼了一声,避开了她的触碰。 千野闻樱这才发现,这一大一小两人浑身都笼罩着可怖的冷戾气场。 她表情僵硬的怔了怔:“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们不高兴了?” 容瑾西表情阴鸷,刀子一样的目光直直逼视着她。 “外面那两具尸体是怎么回事?” “哦,你说外面那两具尸体啊?” 千野闻樱咯咯笑道:“实在抱歉啊容先生,这么晦气的东西,我不应该让你看到……,你放心,我马上就让人把那些尸骨挪走!” 容瑾西气得额头上青筋暴突:“千野闻樱,你对我的妻子做了什么?” “什么你的妻子?哪有你的妻子?” 千野闻樱若无其事,笑着说道:“那不过是庄园里面一名普通的女佣,她与庄园的男佣私通有了孩子,一直躲躲藏藏害怕被老爷发现……,前两天趁着老爷出门办事儿的功夫,就偷了庄园的珠宝想要从暗道里面离开,不小心就掉进硫酸池……,和你的妻子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这种糊弄人的鬼话,容瑾西自然是连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 可是曜儿紧绷的身体,却在听见这番话的时候,明显的放松了些。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曜儿,把心底的质疑生生压了回去。 这时候,跪在地上的福田管家听不下去了。 他跪着爬到千野闻樱的脚前,近乎哀求的声音说道:“闻樱小姐,求求你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老爷明天就回来了,如果他知道也香姑娘死了,肯定会……” “你胡说什么呢?” 千野闻樱刚刚才用谎话糊弄住了容瑾西,福田管家一说这话,立马就穿帮了。 眼见着容瑾西脸色阴鸷得像是要杀人,她心中的火气也一下子腾了起来。 她抬起脚,呼地狠踹在福田管家的肩膀上:“有什么好怕的?千野加藤都快六十了,他还能活多久?他死了,这整个千野家族就都在我的手中……” 福田管家汗出如浆:“闻樱小姐,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老爷他是你的父亲啊!” “父亲?他担得起父亲这两个字吗?” 千野闻樱美丽的脸蛋狰狞扭曲,阴冷又道:“福田管家,我实话告诉你吧,这事儿你的独生女儿尤加利也有份儿,如果捅到老爷面前,你看老爷是先弄死我还是先弄死你的女儿!” “啊?尤加利她,她……” “她早就嫉恨麻田也香抢走了老爷的宠爱,这次的事儿,她是主谋!” 千野闻樱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地上的福田管家,冷声又道:“你别在我这里跪着了,回去问问你的宝贝女儿吧!” 说完对门外的佣人道:“来人,送福田管家出去!” “是!” 佣人很快就进来,带着双腿发软的福田管家离开了。 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容瑾西,小曜儿,还有千野闻樱三个人。 容瑾西一直将曜儿抱在怀里,用双手捂住他的耳朵,不想让他听到这无比残酷的真相。 他自己却面色煞白,一双眼睛腾腾腾的燃烧着仇恨之火。 千野闻樱嫣然一笑,轻轻击掌道:“来人!把这位可爱的小朋友带下去,给他做些好吃的糕点!” 惠子和美子都守在外面,听见命令,急忙躬身上前:“是!” 曜儿软软的小手不舍的缠着容瑾西,糯糯的声音透着强烈的不安和惶然:“爹地,我不要和你分开!” 容瑾西温暖的大掌从他稚嫩的小脸上轻轻抚过:“曜儿放心,爹地发誓,永远都不会抛下你的!” “那爹地你要说话算话!” “嗯!爹地一定说话算话!你先去外面玩一会儿,爹地很快就过来找你!” “……”小曜儿紧紧皱着两道好看的小眉毛,思忖了片刻,最后还是懂事的说:“好吧!” 小曜儿一走,容瑾西周身的杀气就毫无掩藏的露了出来 他冷冷看向对面的蛇蝎女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呵呵,都被你知道了!” 千野闻樱白皙的手轻轻搭在他挺括结实的肩膀上,柔媚的声音徐徐说道:“没错!你全部都猜对了!你的妻子夏桑榆已经死了!” 容瑾西眼神一戾,铁钳般的大手猛地钳住她柔软的手腕,然后用力一个掰扯。 千野闻樱吃疼不住,矮着身体半跪了下去:“疼疼疼啊!容先生快放手,你快把我胳膊掰断了!” “千野闻樱,你下手太快了!”他阴冷的声音宛如来自地狱:“你留着她,说不定还能制约我!可你这么着急的杀了她,你以为我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正文 第387 你过来一点嘛,我又不吃人 他手上一用力,只听得咔哒一声,她的胳膊已经被拧得错了位。 “容先生,你真的可以无所顾忌么?” 千野闻樱疼得浑身抽搐,脸上却慢慢浮上怪异的冷笑:“刚才那孩子好可爱,我听他叫你爹地?是你和夏桑榆的孩子吧?呵呵,你猜咱们两个撕破脸,他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容瑾西面色一凝:“你还敢威胁我?” “不……不是威胁!是警告!” 千野闻樱迎上他狠戾的目光,阴恻恻笑道:“想必你已经对庄园的情况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对不对?如果没有我的允许,你和那个孩子,将永远被困在庄园里……” “是吗?我倒是很想挑战一下你们的防御系统到底有多坚不可摧!” 容瑾西面色阴沉。 话音落,千野闻樱的手骨也发出了咔嚓声。 她失声痛呼:“啊——!容瑾西,你快放开我……,我手断掉了!” 他轻哼一声,将她扔在地上:“我最讨厌被人威胁!” 轮椅自动调转,冰山一般的男人离开了房间。 千野闻樱满脸都是痛苦之色。 她从地上坐起,粉色的舌舔过噬血的唇:“容瑾西,你以为你能逃得脱我的掌控?” 连千野加藤都在她的猎杀名单里,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办不到的? 这天晚上,容瑾西带着小曜儿没有回北堡,而是住在了夏桑榆住过的附堡里。 附堡不大,远远比不上东西南北以及最中心的主堡那么奢华宽敞,却因为她曾经在这里住过,而显得格外珍贵,格外不同。 容瑾西刚刚将小曜儿哄睡着,惠子在外面轻轻叩门:“容先生,容先生你睡了没有?” 他害怕吵醒曜儿,只得过去将房门拉开:“什么事儿?” 男人英俊的样貌和强大的气场令惠子红着脸低下头去:“是闻樱小姐,闻樱小姐请你过去一趟!” “太晚!不去!” “别啊……” 惠子急忙伸手摁住他正要关上的门,可怜巴巴的哀求说道:“你不去的话,她会惩罚我的!” “关我什么事儿?” 他表情冷淡,关上了房门。 让他对一个女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做不到。 桑榆被千野闻樱和尤加利害死了,他现在连杀人的心都有,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女佣是不是会受到责罚? 关上房门,他去浴室里面洗漱。 想到从今往后再也见不到夏桑榆,想到她就那么被人害得只剩下一副骨架,他隐忍着的情绪终于崩溃,湿热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在花洒莲蓬下痛苦的抽噎,屋外居然再次传来了敲门声。 “容先生,容先生,请你开开门好吗?” 还是刚才那名叫惠子的女佣。 她刻意将声音放得低柔,生怕惹恼了容先生。 可是房门打开,容先生的神色比刚才更加愠怒可怖。 他双眸通红:“想找死吗?” “对,对不起……” 惠子被他锐戾的眼神吓得往后面小退了两步,弱弱的说道:“闻,闻樱小姐……” “你告诉她,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大半夜的,我是不会去她的房间的!” 容瑾西说完,就又要关门。 “别啊……”惠子的声音像是快要哭出来了:“容先生,我求求你,你就帮帮我吧!闻樱小姐说我再请不动你,就要把我的手剁掉!” 容瑾西眉峰一皱,目光看向惠子的右手。 她的右手被钢针密密麻麻刺了无数的小窟窿,像是为了以示惩戒,手掌上还有两根钢针直直的插着,没有拔出来。 他再怎么铁石心肠,看见一个无辜的人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受到这样的虐待,也禁不住生起了些不忍。 可是,这大半夜的真的要去千野闻樱的房间吗? 桑榆尸骨未寒,他怎么能与别的女人有任何牵连? 惠子见他迟疑,干脆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容先生,我知道你是好人!请你救救我吧,闻樱小姐说得出做得到,不把你请过去,她真的会剁掉我的手……” 容瑾西叹了口气:“起来吧!” “容先生,你答应啦?” 惠子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语无伦次的说道:“容先生,太感谢你了,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好人……,你和闻樱小姐和拓哉少爷他们都不同……” 容瑾西的表情依旧淡漠:“等一下,我换身衣服!” 北堡这边。 千野闻樱换上了一条十分薄透的真丝睡衣,玲珑饱满的身材在睡衣下面若隐若现,惹人遐想。 她闲闲的靠在沙发上,神色轻慢的用脚逗弄旁边那条黄金巨蟒。 夏桑榆死了,这条代表着权利和威望的黄金巨蟒就是她的了! 只可惜这条黄金蟒不识好歹,刚刚命人送过来的时候,它还好几次张开嘴巴想要吞咬她。 好在它嘴巴动过手术,被人类用特制的针线把嘴巴缝合了一部分,毒牙也被拔掉了,所以再怎么凶悍,也伤不到人。 她赤脚踩在它的头上:“不准用这种凶狠的眼神盯着我!哼!等千野加藤那个老怪物死了,我可就是你的新主人了!” 黄金蟒自从孵化出来,就一直与人类生活在一起,虽然是冷血动物,却也稍稍懂了些人类的情绪。 它自小就被千野家族的人当做圣物虔诚供养着,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 它脑袋一偏,避开千野闻樱的踩碾,身形摆动,就要从铺着金丝绒的窝里面出去。 “想跑?” 千野闻樱邪邪一笑,捻着它的尾巴,将它倒拖着关进了旁边的笼子里:“给我老实呆着吧!如果千野加藤死了你都还不肯归服于我,我就将你炖来吃了!” 黄金蟒绞动着身体想要出去,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从这只琉璃大笼子里面出去了。 千野闻樱拍了拍手:“一条不听话的畜生,居然被他们当个宝贝一样供着……,都他妈有病吧?” 她一回头,正看见容瑾西滑动轮椅进了房间。 她眸色熠熠,眼神里面的戾气很快消散:“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容瑾西在距离她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找我什么事儿!” 她冲他极为暧妹的舔了舔嘴唇,妖媚笑道:“你过来一点儿嘛,我又不吃人,你站那么远干什么?” 他冷着一张禁欲脸:“不说算了,再见!” 轮椅一个漂亮的原地旋转,就要离开。 千野闻樱忙道:“你等一下!” 他没有回头,声音冷得可怕:“我今晚心情不好,你最好别挑战我的耐心!” “容先生……”千野闻樱的声音突然就变得柔嗲起来:“你害得我手肘错位,手骨也骨折了,怎么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啊?” 说话间,她走到他身边,俯身过去在他耳边轻轻呵气道:“亲爱哒,你就不会心疼人家一下下吗?” 她身上浓郁的香粉味让容瑾西厌恶得紧。 他俊脸冷凝,作势就又要离开。 千野闻樱快他一步,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拽住了他的轮椅把手:“容先生,别这么严肃嘛,我和你开开玩笑还不行吗?” 他冷寒的眸子看向她:“我看你不像是开玩笑,倒像是到了需要男人来疏解不适的发晴期了!” 她灿烂一笑:“容先生,你终于明白我的心思啦?那今天晚上我们……” “我会去购物平台帮你选购一些成,人玩具,希望你以后别再缠着我!” 他冷声打断了她。 话里面的讽刺让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翘臀一歪,坐在了他的轮椅扶手上,半个身子差不多都偎进了他的怀里。 语气却比刚才正经了许多:“千野加藤明天要回来了!我看你这脾气,让你陪我在他面前秀恩爱你恐怕会露出马脚……” 他被她的脂粉味儿熏得皱起了眉头:“那你说什么办?” “我今天晚上叫你过来,就是想和你拍一些亲热的视频……,当然,我知道你刚刚死了妻子,没心情和我做这些!” 千野闻樱侧眸凝视着他的俊颜,柔声又道:“我也不会勉强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咱们可以借位亲吻,互相抚,摸一下什么的,只要你不愿意,我绝对不会强迫和你发生关系……” 容瑾西伸手将她从身边推开。 他俊眉紧拧,沉思片刻道:“我可以帮你!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满足你!” 千野闻樱这次是带着杀意回到庄园的。 只要能弄死千野加藤,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第二日一大早。 千野加藤的加长版黑色房车像是一抹诡异的魅影,缓缓驶进了庄园之中。 庄园里面的佣人得知老爷一大早要回来,全都整整齐齐分左右站在恢宏巨大的凯旋门两侧。 恭敬的神色当中,都多多少少带了些惶恐。 车子在凯旋门前平稳停下。 保镖上前拉开车门,千野加藤携带着一身阴煞怒意从车上走了下来。 两天时间,他只离开了两天时间,庄园里面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与爱人宫如玉的孩子麻田也香变成了一具白骨,而他最憎恶的女儿千野闻樱却在他接连着失去一儿一女的时候,回来了! 正文 第388章 他要血洗整个庄园 千野加藤想起唯一剩下的这个女儿,脸色阴寒得快要凝出霜来。 他鼻孔里面冷哼一声,磨着后牙槽冷声道:“福田呢?福田管家在哪里?” “我在这里!老爷,我在这里!” 福田管家拽着尤加利往这边急急的小跑了过来。 来到跟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老爷!对不起!是我没有照看好也香姑娘……” 福田管家将腰上别着的三根金黄色藤条捧过头顶,愧疚道:“老爷!你责罚我吧!” “放心,我一定会责罚你的!”千野加藤冷冷斜视着地上跪着的父女:“也香出事,你们都得跟着她陪葬!” 声音不大,甚至比平日里听上去还要柔和些。 福田父女却吓得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尤加利爬到千野加藤的面前,缺牙漏风的哭着说道:“老爷,老爷你消消气……,这一切都是闻樱小姐强迫我和她一起做的,和我父亲没关系……” “你和千野闻樱一起做的?” 千野加藤眼神骤然冰寒:“亏我还一直把你当半个女儿看待!你居然联合外人来欺负我的也香?” “不是,老爷你听我解释啊……” 尤加利的解释还没出口,千野加藤就飞起一脚踹在了她的胸口:“吃里扒外的东西!” 尤加利痛哼一声,直接被踹得飞出去几米之远。 挣扎着想要坐起,却喉头一甜,喷出一口血来。 福田管家在旁边不停的叩头赔罪:“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啊!尤加利不懂事,还请老爷网开一面,给她留一条生路!” “生路?也香都死了,你们还想要生路?” 千野加藤杀气毕露:“你们都给我等着!也香的下葬之日,就是你们的命丧之时!” 福田管家吓坏了。 一众佣人也全都吓坏了。 他们跟随老爷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老爷发这么大的脾气。 就算闻樱小姐送来的两名尤物想要杀他,就算拓哉少爷杀死心怡小姐再切腹自尽,这么些重大的事故,老爷也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更别说发火生气了! 这也香姑娘到底什么来头? 怎么她的死就让老爷这般震怒呢? 不过现在研究也香姑娘的来头已经没必要了,因为她已经变成骨架了! 众人在心里惴惴不安的猜测,千野加藤已经走过去对着尤加利又狠狠踹了两脚:“吃里扒外的东西,敢害我的也香,看我不踹死你,踹死你……” 尤加利哪里禁得住这样的暴打? 很快就晕了过去。 福田管家双手着地,爬过去将千野加藤踢掉的那只木屐捡起来,双手捧到千野加藤的脚边,虔诚的帮他穿上。 借机说:“老爷,尤加利做了错事确实该打,该罚!不过,还请老爷看在我忠心耿耿服侍你这么多年的份儿上,留她一条贱命……” 千野加藤齿缝里杀气腾腾的挤出一句话:“哼!也香死了,这庄园里面的所有人都别想活命!” 福田管家面如死灰。 一众佣人更是吓得双肩瑟缩,连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这时候,一道饱含着揶揄的女子声音传来:“哟!鼎鼎大名的千野老爷回来啦?” 千野加藤一听到这声音,眼中便迸出了杀气。 他循声望过去,只见千野闻樱容光焕发,穿着一条色彩绚丽的雪纺长裙往这边袅袅而来。 在她的身边,居然还有一辆市面上少见的定制款黑钢轮椅,轮椅上的男子龙章凤姿,金相玉质,十分的出色夺目! 千野加藤的眼底涌起难言的情绪:“你是……容瑾西?” 容瑾西有些意外:“千野老爷,认识我?” 千野加藤咬牙切齿:“认识!我当然认识你!” 他为了能够将亲生女儿夏桑榆顺利的接到身边,曾经动用了许多关系调查夏桑榆的底细,容瑾西的一切资料,自然也都被汇报到了他的跟前。 这明明是夏桑榆的丈夫,为什么会出现在千野闻樱的身边? 而且看他们两人的样子,关系也是非同寻常! 千野加藤的眉头紧紧皱起:“千野闻樱,你和他什么关系?” 千野闻樱挑唇笑道:“呵呵,这么明显的爱人关系,你难道看不出?” “爱人关系?” “对啊!爸,你总说这世上没有真正的爱情!可是你看,我和瑾西之间就是真正的爱情!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刚刚出了一场惨烈的车祸……,我不图他的财,他也不图我的貌,我们就这样一见钟情,互相爱上了对方!” 千野闻樱低下头,在容瑾西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容瑾西薄唇微微勾起,似乎很享受她的亲吻。 千野加藤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气得差点就要吐血了:“爱情?别自欺欺人了,这世上哪有什么见鬼的爱情?” 千野闻樱笑意嫣然:“有啊!我和瑾西之间就有爱情!” “你别忘了,他是有老婆的人!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给你爱情?” “呵呵,爸你干嘛这么激动啊?” 千野闻樱笑呵呵走到千野加藤的身边,轻声却清晰的说道:“瑾西有老婆的事情我早就知道啦!他老婆在晋城的时候就勾三搭四水性杨花,后来阴差阳错,就到了咱们的千野庄园……,听说她到了咱们庄园也还是死性不改,还勾搭人家哈默丹王子……” 千野加藤神色一凛:“你,你都知道了?” “我本来是不知道的!没想到庄园里面的麻田也香见到我的男朋友容瑾西就情绪大变,偷偷卷了珠宝想要从暗道里面离开庄园……,唉……,也怪她自己命薄,居然掉进了硫酸池……,我也是在她死了之后才知道麻田也香就是瑾西的老婆夏桑榆。” 一番话,千野闻樱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 就好像夏桑榆的死与她没有一丝关系一般。 只可惜,尤加利刚才已经把她给供出来了。 千野加藤抬起手,一个巴掌就狠狠甩在了千野闻樱的脸上:“胡说八道!也香就是被你们这些奸佞小人给害死的!” 一缕鲜血顺着千野闻樱的嘴角溢了出来。 她抬手抹了一下,看着指尖上的血色怪异的笑了起来:“爸,你这么着急打我干什么?我这次回来,就没有想过要活着离开庄园!” 千野加藤怔了一下。 拓哉死了,也香也死了,他就只剩下闻樱这么一个孩子了。 虽然很恨千野闻樱,虽然从来没有将她当做亲生女儿看待过,可是她毕竟是最后的血脉…… 千野加藤在迟疑的时候,千野闻樱已经从包里摸出了那只单反相机。 “爸!我知道你今天会回来,所以,我为你精心准备了礼物!” “礼物?”千野加藤看了看她手里的相机,板着脸说:“我不喜欢!” “相机里面的内容,你看过之后一定会喜欢的!” 千野闻樱说着,将相机打开了。 昨天晚上,她和容瑾西借位摆拍下来的暧妹照片就出现在了相框当中。 亲昵又大胆的画面,让千野加藤刚刚压下去的杀气又腾地燃烧了起来。 他抬手将相机一把夺了过来:“恬不知耻!” “呵呵!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做羞羞的事情,怎么能叫恬不知耻呢?” 千野闻樱刚说完,另外半边脸颊上突然又重重地被掴了一巴掌。 这一次,她直接被抽得往后面仰跌了出去。 容瑾西的轮椅以极快的速度滑行过去。 一伸手,便将正要倒地的她拥进了怀里:“闻樱,你没事儿吧?” 他只不过是按照约定在扮演男朋友的角色。 可是千野闻樱惊魂未定之际被他抱在怀里,又听到他说出这样关切的话,一时禁不住有些心神摇曳:“瑾西……” 千野加藤恨恨的看着互相凝视的两人,磨牙狠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带进来!今天,我要血洗整个庄园!” “是!”几名黑衣武士上前,粗暴的将千野闻樱从容瑾西的怀里扯开:“闻樱小姐,得罪了!” 千野闻樱虽然被制住,眼神里面却一丝沮丧痛哭的神色也没有! 相反,她的脸上还有些反常的兴奋。 盯着千野加藤的背影,眼底溢出噬血的寒意。 容瑾西的轮椅自动前行,和千野闻樱一起往主堡的方向行去。 不远处的灌木后面,小曜儿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这边的动静。 看见他们要走,他便也想要跟上来。 容瑾西连忙冲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回附堡去,乖乖呆着,等他回来。 小曜儿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越走越远。 小嘴瘪了又瘪,总觉得又要被爹地抛弃了。 千野宗祠。 那株盛放的血樱已经枯萎了,整座宗祠也显得狼藉萎败了几分。 千野拓哉的尸体被存放在水晶棺里,要等到明天才能下葬入土。 夏桑榆母子两人的骸骨同样也被存放在水晶棺里,如果不出意外,会在明天的葬礼上,随千野拓哉一同葬入千野家族的陵园里。 而留在宗祠里面的,只是一块刻有他们名字的牌位而已。 千野加藤一看见水晶棺里面的骸骨,便不可抑止的悲哭起来:“也香啊……,我的也香呐……” 他走过去,张开双臂拥抱着水晶棺,哽噎道:“也香,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他这一哭,所有人也都跟着跪了下去,低低呜呜哭成一片。 千野闻樱却冷冷的轻嗤了一声:“千野加藤,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麻田也香只不过是一名女佣,和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让她的尸骨存放在咱们宗祠也就罢了,你居然还为她哭丧?” 这话说得,太不知死活了! 正文 第389章 一场巨大的变故 不止福田管家等人吓得变了脸色,就连容瑾西也是紧紧皱起了眉头。 该死的千野闻樱,作死呢这是! 千野加藤已经放出话,要血洗庄园,要让所有人为麻田也香陪葬了,她居然还敢说这种话? 千野加藤神色阴鸷的看向千野闻樱:“你说什么?” “我说麻田也香根本没资格进咱们千野家族的宗祠!” 千野闻樱迎上他的目光:“就算你想要娶她做小老婆,可她终归还没有和你成亲,凭什么要将她葬在……” 她话还没有说完,千野加藤已经神色凶戾的扬起手,又是一个耳光要狠狠的往她的脸上抽过来。 “住手!”吉川千奈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色孝服走了进来。 鬓边压着一朵白色绒花,衬得她那张苍白憔悴的脸有了几分动人的味道。 千野加藤僵在半空中的手慢慢放了下来:“吉川千奈?你怎么出来了?谁允许你出来的?” “我的儿子拓哉死了,我来给他上柱香!” 吉川千奈神色凄然,却并无半分怨恨。 她伸手从香笼里面取出三支素香,点燃,双手合十走到千野拓哉的遗像前:“拓哉啊……” 妈!” 千野闻樱走过去轻轻唤了一声。 吉川千奈抬眼看向她,不悲不喜:“哦,是闻樱啊?你不是发誓说永远都不回来了么?” “我听说哥哥死了,担心你一个人在庄园身边没人照顾!” “别说了!给你哥哥上柱香吧!” 吉川千奈又从香笼里面抽出三支香递给千野闻樱:“告诉你哥哥,我们在这边很好,让他别担心……” “嗯……” 高傲嚣张的千野闻樱,在母亲吉川千奈的面前温顺得像头被驯化的小猫。 母女两个无视了身边的所有人。 她们动作徐缓的把素香点燃,对着千野拓哉的遗像弯腰鞠躬,再弯腰鞠躬…… 她们沉浸在失去亲人的哀痛当中,令人不忍心打扰。 容瑾西表情淡漠,目光却一直看着旁边那一只水晶棺。 千野闻樱答应过他,只要借位拍下那些视频,就可以让他带着桑榆和小华庭的骨骸回Z国去! 桑榆是晋城人,他一定要带她回到故土去。 若早知道下直升机的那一次相见就会是永别,他应该不顾一切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抵在她的耳边告诉她他爱她! 而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容瑾西心口再度泛上难以抑制的悲恸。 鼻端却有奇异的熏香在缭绕。 他突然觉得视线有些模糊,意识也跟着变得浑沌起来。 这香味儿有问题啊! 抬起头,才发现整个灵堂里面的人都已经横七竖八倒在了地上。 就连千野加藤也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唯一清醒的两个人,是吉川千奈和千野闻樱。 母女两个还保持着虔诚祭拜的姿势,神色专注又哀痛,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身边这些人的异样。 那六支香插在香坛里,还在袅袅的冒着白烟,香气扩散得到处都是。 容瑾西突然就明白千野闻樱刚才为什么敢那样作死的怼千野加藤了。 她们母女两个,原来是早有预谋。 最后一个念头闪过容瑾西的脑海,他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千野闻樱扶着吉川千奈从蒲团上面站起身。 “妈,这几年你辛苦了!” “只要能杀了千野加藤,只要能为你哥报仇,妈再怎么辛苦也值得!” 吉川千奈眼神清明,神色坚定,哪里还有半点儿精神失常的样子? 千野闻樱看了一眼晕倒的众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把千野加藤绑起来吧!今天晚上我要一刀一刀剐了他,以解这些年他对我们母子三人的凌虐之恨!” “好!如果能找人把他阉了就更好了!” 千野闻樱的眼神中闪过兴奋疯狂的异彩。 她轻轻击掌,几名早就被她收买的佣人走了进来,恭敬道:“夫人,闻樱小姐,请问有什么吩咐?” “把他给我绑起来!”千野闻樱冷声吩咐:“送去我母亲房间!” “是!”佣人齐声答应,上前拖着千野加藤就下去了。 吉川千奈走到千野拓哉的水晶棺前面,颤抖的手从水晶棺上面轻轻抚过,就像是轻轻抚,摸着千野拓哉年轻温热的面庞。 “拓哉,你安息吧,今天晚上,我会替你报仇的!” 千野拓哉被剖开的腹部填满了干花和香料,又穿上了最正式的和服,所以他的身上已经看不出切腹的惨烈。 可是他的脸上,依旧残留着些余恨。 吉川千奈俯下身,将脸颊贴在冰冷的水晶棺上面:“孩子,安心去吧……,妈很快就会来陪你的……” 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砸在冰冷的水晶棺上。 千野闻樱那张总是傲慢嚣张的脸上,此时也充满了忧伤和难过。 她走过去,从侧面拥抱着吉川千奈单薄枯瘦的身体。 “妈,你别哭,你还有我呢……,只要我们杀了千野加藤,我就是千野家族当之无愧的继承人……,我在哥哥的灵前发誓,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你,一定好好补偿你这些年受的苦……” “妈不要什么补偿,妈只要千野加藤去死!” 吉川千奈枯瘦如爪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我只要他死!” “好好好!他的命现在就在你的手里,你想要他怎么死,他就怎么死!” 千野闻樱直起身,目光从前方林立的牌位上面一一扫过,狂傲又怨恨的说道:“千野家族的人,从来就不肯接受和承认咱们母子三个!明天在哥哥的葬礼上,我要带着黄金蟒亲手埋葬千野加藤,我看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母女两人相视而笑,灯烛的辉映下,两人的脸色惨白得可怕。 吉川千奈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又不舍的看了看水晶棺里面的千野拓哉,正准备往外面走,视线突然被轮椅上面俊朗的男子吸引。 “他是谁?” “他啊?他是我男朋友!” 千野闻樱充满仇恨的冷戾眼神一看到容瑾西,便瞬间柔和了下去。 吉川千奈叹了口气:“闻樱啊,我也希望你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可你怎么找个残疾人?” “他才不是残疾人呢!” 千野闻樱抿嘴笑道:“他只是腿受了些伤,过段时间腿伤愈合了,绝对能秒杀所有男人!” 她眼神痴迷,动情极了。 吉川千奈问:“你和他睡过了?” “想睡,还没睡成功……”千野闻樱一脸期待:“不过他跑不掉的,肯定会是我的囊中之物!” “就这么自信?” “当然!” “我看他除了皮相好点儿,也没别的什么优点啊!” “怎么会没别的优点?他那里至少十八点几呢!” “你量过?” “还用量吗?那天我假装无疑的往他身上坐了坐,根据触感我推测出来的……” “看来你这几年在外面经历过很多男人。” “没错!我经历过很多男人!千野加藤越是想要让我承认这世上没有真正的爱情,我就越是想要找到真正的爱情给他看!” 遗憾的是,她经历的男人手拉手都快绕着庄园站一圈了,却愣是没有滋生出她向往的那种爱情。 直到在晋城遇到容瑾西。 那时候容瑾西像头受伤的猛兽,孤独桀骜的样子,让她第一眼看到他便动了心。 她走到容瑾西的轮椅边,白皙的手指从他的俊脸上轻轻抚过:“容先生,等到明天,当我成为千野家族的继承人,你就不会心心念念要回晋城了……” 她推着轮椅,出了千野宗祠,往她的北堡走去。 广袤无匹的千野庄园,注定要迎来一场巨大的变故了。 主堡这边。 一盆刺骨的冰水兜头泼下,千野加藤狠狠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入眼看见的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子背影。 “如玉?” 眼前有些起雾,灯光也有些模糊朦胧,他不敢确定。 抬手想要揉揉眼睛,才发现手腕被铁箍牢牢的固定在了铁椅子上,丝毫也动弹不得。 他猛地想起晕过去之前那可疑的香气,心下一悸,脱口道:“吉川千奈?” 那女子缓缓回头,果然是吉川千奈那冰冷苍白的面容。 她冷冷的笑着看向他:“醒了?” “吉川千奈,你想干嘛?你快点放开我!” 千野加藤想要挣扎,发现不仅手腕被固定,就连脚腕和脖子上也都缠着铁链。 他脸色阴鸷:“你一直都没疯?” “你看我像是疯了的样子吗?” 吉川千奈走到他身边,一抬手,弹簧刀直接就扎进了他的大腿:“我若不装疯,你会放过我?你会让我活到现在?嗯?” 她狰狞的拧动着插在他腿上的弹簧刀,恨声道:“你不爱我,当年为什么要娶我?为什么要毁掉我的幸福?为什么要如此残忍的对待拓哉和闻樱?他们有什么错?他们碍着你什么了你要毁掉他们的幸福?” 他疼得冷汗淋漓,眼神中却升起异样的快意:“想杀我?那就给我来个痛快吧!心口或是颈动脉,你打算选哪里动手?” 她的匕首猛地拔出:“我选……这里!” 带血的匕首沿着他的大腿,一点一点移到了他的腿心关键处。 “闻樱说,要将你阉了才能解心头之恨!” 正文 第390章 唇唇欲动 吉川千奈说着,还用刀尖在他的腿心处狠狠戳了戳。 “怎么样?是不是很期待变成阉人的样子?” “吉川千奈,我警告你,你如果敢乱来,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不放过我?哈哈哈哈……” 吉川千奈好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千野加藤,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何曾放过我?何曾放过我和两个孩子?” 她抬起手,又是一刀狠狠扎在千野加藤的腿上:“你马上就要变成一具尸体了,你以为我还会怕你?” 千野加藤疼得嗷的一声嚎了起来:“来人!来人!” “不会有人来的!所有人都被我的迷香放倒了!” 吉川千奈神色得意,猛地又将刀抽了出来。 那弹簧刀饮饱了鲜血,血珠顺着血槽嘀嗒嘀嗒的往下掉。 屋外雷声滚滚,倾盆大雨噼啪而下,像是要将整个世界摧毁。 一道闪电从窗外掠过,惨白的光线,衬得吉川千奈眼底的仇恨像是要吞没整个天地。 她神色阴煞,用刀锋从他的脸上一下一下刮过:“千野加藤,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千野加藤冰冷的看着她:“我还是那句话,想杀我就尽管动手,心口和颈动脉你可以任选一处!” “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痛快的死?” 她抬手一挥,刀锋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红的吻痕。 她残忍冷笑:“是不是很痛?你伤害我母子三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终有一日,这些伤痛会全部都落在你的身上?” “千奈……” 千野加藤的语气弱了些。 他伸出舌头,将流到唇边的鲜血舔进口中,神色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千奈,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女人,你是不舍得伤害我的……” 话音未落,又是一刀狠狠扎在了他的腹部:“不舍得?我怎么可能不舍得?” 她噬血笑道:“这一刀,是我替拓哉还给你的!切腹之痛,你也得尝一尝!” 匕首拔出来,带出一串可怖的血花。 千野加藤脸色灰白,浑身冷汗淋漓,却始终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微笑:“继续吧!还有什么仇恨尽管发泄出来吧!” “还有闻樱!”吉川千奈狰狞恨道:“你阉割了她的丈夫,摧毁了她的幸福,这一刀我一定要还给你!” 抬手扬起,又是一刀,要对着他最脆弱,最重要的地方扎下去。 千野加藤平静的看着她,嘴角那抹诡异的微笑在慢慢扩散。 吉川千奈看着这张二十多年不曾在他面前展露过的笑脸,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等她想明白这不好的预感是因何而起,后颈上突然一阵剧烈酸疼。 她被人劈了一记手刀。 她眼前一黑,哼也来不及哼一声,便往地上载去。 黑衣武士恭敬的走到千野加藤的身边:“主人,为什么一直不让我们出手?” 千野加藤浑身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目光空洞的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悠悠叹道:“这么多年,确实是我亏欠了他们母子三人!让他们出出气,爽一爽,就当是我对他们的补偿吧!” “可是您受伤了!” “没事儿!这点皮外伤,还要不了命!” 千野加藤看了看地上的吉川千奈,眼神凉淡至极:“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 黑衣武士去旁边找到了铁椅子的机关,咔哒一声,锁在千野加藤身上的铁锁链全部自动缩了回去。 另外一名黑衣武士上前把千野加藤搀扶到沙发上:“主人你慢点儿,我这就帮你包扎!” “没事,小伤!” 千野加藤抬手摸了摸脸上的伤疤,有些担忧的说道:“我破了相,如果去阴间见到了如玉,她该不会认不出我吧?” 武士安慰道:“主人别担心!现在整容技术这么先进,你脸上的伤疤很容易就能磨掉的!” “对对对!一道疤,很容易就磨掉了!” 千野加藤哈哈笑了两声,明显的放松下来:“我将来要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一定要请最高明的整容师将我整成我二十多岁的样子,这样的话,如玉一眼就能认出我了!” 他如此一想,死亡也变得美好起来。 黑衣武士将吉川千奈放在千野加藤刚刚坐过的那张铁椅子上,触动机关,锁链铁扣咔一声弹出来,将她牢牢的禁锢在了铁椅子上。 千野加藤靠在沙发上,任由两名黑衣武士十分有经验的帮他包扎伤口。 好久没受伤了,这种裂痛居然让他有一种异常兴奋的感觉。 整人亢奋着,像是随时准备迎接一场残酷的战斗。 “闻樱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闻樱小姐把轮椅上的那个男人带回北堡去了……” “她还真把他当男朋友?” 千野加藤抬手将旁边一只翡翠绿的摆件狠狠扫落在地:“恬不知耻,那是也香的男人!” 两名武士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所以不敢接话,只低着头认真的帮他伤口止血上药。 千野加藤气恨恨又道:“送我去北堡吧!” 武士怔了一下:“这么晚了,外面还在下着大雨……” “我说,我要去北堡!” 他一字一句迸出,带出了强大的威慑感。 他的命令,从来就没有人敢违背的。 北堡这边。 屋外狂风暴雨,屋内却是光线迷离,别样温情。 千野闻樱去浴室里面泡了个香氛浴,想起这时候千野加藤在母亲吉川千奈的手里正被一刀一刀的生削,她心里就觉得畅快无比! 从今往后,她就是这个庞大家族的领导者。 终于可以将千野加藤踩在脚下了,想想都觉得好开心啊! 她取出许久没有用过的可可小姐香水,在耳后和身上洒了些。 馥郁淡雅的香气中,她仿佛又回到了情窦初开的美好年纪,对于爱情依旧充满了向往,对未来充满了憧憬……,没有受到过任何伤害,幸福仿佛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她沉浸在这种美好的想象当中。 走到卧室,轮椅上的男人还昏迷着没有醒过来。 她走过去,神色迷恋的望着他:“容先生,瑾西……,你愿意陪我重新开始吗?千野加藤死了,从今往后,咱们就是这庄园的主人……,你想怎样都可以……,规矩由你来定,好不好?咱们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好不好?” 容瑾西呼吸均匀,被那迷香搞得现在都还醒不过来。 俊逸的面庞在睡着了的时候显得格外安静,更有一种别样的魅惑味道。 千野闻樱看着他,脸上渐渐浮起情动的红晕。 自从遇到容瑾西,她才发现以前经历过的那些男人都只能算是渣。 他们连他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她唇唇欲动,凑过去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没有丝毫反应,她的脸却更红了。 她牵起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丰满的身体上:“瑾西,你看看我……,我不比那死去的夏桑榆差……” “嘶嘶……,嘶……” 房间里面,突然多了怪异的声响。 千野闻樱循声看过去,只见黄金蟒不知何时从那琉璃笼子里面溜出来了。 比手臂还粗的身体贴着地面缓缓游动,上身挺立,黑色的蛇信子一吞一吐,发出危险的信号。 千野闻樱被它败了兴致,操起旁边的一只烟灰缸就扔了过去:“滚回你的窝里去!” 烟灰缸碎裂的声音,激起了黄金蟒的凶性。 它的身体游弋得更快了。 示威的对她嘶嘶几声之后,高高直起上半身,蛇头一个猛地低俯,对着她就要咬下来。 它的毒牙已经被拔掉,嘴巴两侧也被生生的缝合了几针,最重要的是咽喉部位还被安装了一只不锈钢支架,稍稍大一点儿的东西根本就吞不下去。 千野闻樱知道它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可是看见它这凶猛的样子,心里还是觉得很害怕。 她扯过容瑾西腿上盖着的薄毯,对着黄金蟒就挥了出去:“滚!” 黄金蟒被薄毯蒙住了脑袋,更加暴躁得厉害,尾巴一甩,掀翻了屋中间的那张红木茶几。 哐啷啷,茶几上面的东西全部都摔在了地上。 千野闻樱突然想起很久之前曾经听到黄金蟒的驯化师说过,黄金蟒天性温和,一般情况下不会主动伤人,也不会对身边的食物造成破坏性和攻击性。 除非,它是得到了主人的指示。 可千野加藤现在在母亲的手里,根本没办法指挥这条黄金蟒。 难道……是夏桑榆回来了? 这个念头让千野闻樱后背森寒,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恰好这时候屋外一道惊雷猛地炸响,吓得她惊叫一声,扑过去紧紧抱住了容瑾西的腿:“救命!容先生救命啊!” 容瑾西也被这道惊雷给震醒了。 他看了看趴在他两,腿之间的千野闻樱,皱眉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抱抱我,容先生,请你抱抱我,我害怕……” 千野闻樱声音都在打颤。 她更紧的抱着容瑾西,脑袋恨不得埋进他的双腿之间。 容瑾西不悦的轻啧一声,伸手便将她给拽了起来:“千野闻樱,你能不能稍稍自重一点儿?” 正文 第391章 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 千野闻樱不安的四下看了看,嗲声说:“人家害怕嘛!” 话刚刚说完,又是一道惊雷在窗外炸响。 她惊呼一声,还想要往容瑾西的身上扑,容瑾西已经一个漂亮的侧移,到了她够不到的距离。 而那条黄金蟒好似也十分害怕惊雷,这时候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千野闻樱惊魂未定的抚了抚高耸的胸口,微微尴尬的说道:“这鬼天气,也太吓人了!” 容瑾西俊脸微沉:“闻樱小姐胆大过人,还会怕这小小惊雷?” “我胆儿大吗?”千野闻樱娇弱的挽唇轻笑:“人家是女孩子嘛……,胆儿能有多大啊?” 她定了定心神,绕过雅致华美的油松木屏风,去酒架旁边取了一支红酒,分别倒在两只透明的高脚杯里。 她含笑转身:“瑾西,陪我喝一杯压压惊吧!” 容瑾西神色冷凝:“请叫我容先生!” “好好好,容先生就容先生!” 她将其中一杯放在他的手上:“来吧!咱们祝贺一下!” 他依旧冷淡:“有什么好祝贺的?” “祝贺我马上就要执掌整个千野家族了啊!祝贺我和我娘亲还有我哥哥的仇终于得报了啊!” 千野闻樱在旁边的美人榻上优雅的坐下来,轻抿红酒,缓缓说道:“千野加藤那个老家伙,这时候肯定正被我娘亲一刀刀的宰割……,哈哈哈哈……,想想都好开心啊!” 仰头就将杯子里面的红酒喝掉了三分之二。 容瑾西大掌擎着酒杯,却并没有要喝的意思。 他缓缓转动高脚杯,看酒液在杯壁漾出迷人的涟漪。 “闻樱小姐,既然你已经报了仇,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是不是应该让我和曜儿带着桑榆的骨骸回国了?” “行啊!没问题!” 她答应得很是爽快。 容瑾西的心里反而有些不踏实。 他冷冽的眸子淡淡看向她,不紧不慢的说道:“动身跟你来日本之前,我就已经把我接下来的行踪详细的告诉了Z国高级督察周督长!” 千野闻樱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如果我在你的庄园里面与周督长失去联系,周督长势必会动用国际刑警对你这千野庄园来一个彻底的清查!” 他唇角咧开魅惑浅笑,漫不经心的继续说:“哦对了,我听周督长说,国际刑警盯你们千野庄园很长时间了!” 千野闻樱坐直身体:“盯我们?盯我们干什么啊?我们这可都是家族产业!” 容瑾西薄唇微启:“X组织!” 千野闻樱再也淡定不了,呼地站起身,以极快的语速说道:“我不否认X组织和千野加藤有关系!可是千野加藤现在都快死了,他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不能把什么事情都算到我的头上吧?” “因为你是他唯一的女儿啊!因为你是千野家族的掌权人啊!”容瑾西淡声又道:“X组织渗透到了多个国家,影响极为恶劣,国际刑警早就想将你们这千野庄园给一锅端了!” 千野闻樱的脸上彻底失去了颜色。 她将杯子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重重放下酒杯,恨声说道:“都怪那该死的千野加藤,好好的,怎么和X组织勾搭在了一起!” 容瑾西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语气:“所以,为了你整个千野家族的安全,你最好是遵守承诺,让我带着她的骨骸一起回国!回去之后,我会替你在周督长面前说好话的!” 千野闻樱眸光转了转,讪然笑道:“我没说不放你们走啊!” 他看向她:“为免夜长梦多,我现在就要带她走!” “可以!我的计划能够进行得这么顺利,你也有一份功劳嘛!” 她起身又给自己斟了一杯红酒:“来!咱们干了这一杯,我连夜就安排人把她和那个小孩儿的骨骸取出来,然后亲自送你们离开!” 她神色认真,看上去也不像是撒谎。 而且说完之后,对他举杯示意,率先将杯子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 容瑾西迟疑片刻,将杯子放在唇边小呷了一口。 品了品,并没有什么怪味儿。 这才在千野闻樱异常真诚的目光注视下,将杯子里面的红酒徐徐引入喉中。 放下杯子,他便一刻也等不得了。 “闻樱小姐,你这就去祠堂把桑榆和华庭的骨骸取出来,我去附堡把曜儿带上!” “哎呀,你别急嘛!” 千野闻樱的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来。 她摇摆着柔软的腰肢,走到他的身边慢慢俯身,双臂夹着,将丰满诱人的果实捧到了他的跟前。 “要走也不急在这一时嘛……,外面风急雨骤,正适合做男欢女爱的事情,不如我们……” 她样貌精致明艳,身材也是一流火辣。 容瑾西的眼底却始终凝着寒冰:“你是想要反悔?” “才不是呢……,人家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反悔!” 千野闻樱娇滴滴的说着,柔软的手臂就往他的脖子上缠了过来:“咱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不如……,就以这场欢爱作为终结吧?只要你今晚能好好爱我一次,我保证……” 她始终还是想睡他。 明知道这个男人不可能属于自己,她还是忍不住的想要与他发生点儿什么。 她慢慢靠近他,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不让他后退避让,一手则沿着他坚实的男性胸膛缓缓下移,抚上他令人怦然心动的结实腹肌,然后,小手沿着人鱼线继续下移……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精致的脸蛋也被情浴染上了浓郁的酡红。 她的手指像条灵活的鱼,眼看着就要越过裤扣的拦阻,往下面探入。 他眸底寒气乍现,大手猛地擎住她的手腕:“千野闻樱,你想要的,太多了!” 她只觉得手腕上一痛,紧接着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摔趴在几米远的地板上。 五脏六腑都快被摔裂了。 她唉哟一声缓缓坐起,看着轮椅上仪表斐然的男人,突然嗤嗤笑了起来:“瑾西,你干嘛这么冷清啊?你敢说你心里一点儿都不想吗?” 一面说,还一面将身上的裙子往上面撩了撩,露出白如凝脂的一双美腿。 她纤细的手指从美腿上面弹钢琴一般灵活跳跃着,一点点往腿心最惹人遐想的地方靠近…… 活色生香的画面,足以另任何男人血脉喷张,情不能抑。 容瑾西听了她的话,这才感觉到身体里面确实有些异样的燥热。 像是有一把邪火正在身体里面流窜,左冲右突,急切的想要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该死的女人,下药了! 他早就应该想到的! 千野闻樱既然能够伙同母亲吉川千奈利用几支素香就将一屋子的人全部放倒,就极有可能用药物逼他就范。 他刚才,真的是疏忽了! 他在心里暗咒一声,调转轮椅就往门外走。 千野闻樱看着他的背影嘻嘻笑道:“瑾西,你可千万要想好啊,我们刚才喝下去的酒水里面,加了最强效的摧晴散,必须要男女两个人在一起做那种事情,才能够把药效挥发出来!不然的话,会死人的……” 他不为所动,轮椅继续往门口行去。 她坐直身体,正色道:“瑾西,我没有和你开玩笑,真的会死人的!” 他不屑的轻嗤一声:“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根据以往的经验,就算药效再强劲,用冷水泡一泡也就过去了。 想用这种低级的手段逼他就范,实在太低估他容瑾西了! 千野闻樱见他真的要走,连忙起身,着急的说道:“你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我现在也很想要啊……” “你想要,我倒是可以满足你!” 千野加藤的声音带着森冷的寒意突然在这宽敞的起居室响起,简直比惊雷还要震颤人心。 千野闻樱脸色骤然刷白。 千野加藤不是在母亲的手里承受着刀剜之刑么? 这怎么又突然出现在她的起居室了? 容瑾西闻言也是神色微变,这房间里面,还有第三个人? 而且听千野加藤话里面的意思,他说他可以满足……?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游目四望,他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那道浮雕屏风上。 屏风由珍贵的油松木制成,上面以极其精湛的工艺雕刻出了灵动逼真的花鸟人物,灵动逼真,栩栩如生。 而千野加藤,刚才就一直静静的坐在屏风后面的宽大躺椅上。 只可惜他与千野闻樱,谁也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千野加藤缓缓从屏风后面走出,一瘸一拐的样子,依旧掩盖不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杀气。 他脸上那道扭曲的刀痕,更衬得他阴鸷凶煞如地狱恶魔。 而那条黄金蟒像是最忠心的随从,正跟随在他的身侧,危险的对她吐出嘶嘶蛇信。 千野闻樱像是见到厉鬼一般,以手捂嘴,发出了惊悸的尖叫:“不——!你不可能还活着!” “干嘛这么失望?如果我死了,今天晚上谁来满足你?” 千野加藤平静的解下腰间的系带,脱下那件稠黑色的外袍,露出腹部和腿上包扎过却依旧被血浸湿的伤处。 “闻樱你看,我欠你们母子三人的,吉川千奈已经全部从我身上讨回了!” 正文 第392章 谁比谁更腹黑?(谢‘朵尔’亲送鲜花啦!么么~) 腿上两刀,腹部一刀,脸颊上面还有一刀。 每一道都新鲜怵目,令人心惊。 可是,他们母子三人这些年所受到的凌虐和摧残,岂是这区区几刀就能够解恨的? 千野闻樱再度看到千野加藤,心中刻骨的恨意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她恨不得剥他的皮,抽他的筋! 可是……,看到他神色阴煞的一步步逼近,她能够做的,只能是步步后退。 她两股颤颤,弱声问:“我,我娘亲呢?” 他轻飘飘的笑:“她死了!” “她死了?我娘亲死了?” 千野闻樱那张美丽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消失殆尽:“你……杀了她?” “她自己想寻死,还用得着我动手吗?” 千野加藤叹了口气,遗憾道:“你们母子三个啊,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给你们提供了最奢华最安逸的生活,你们不但不感激我,居然还千方百计的想要杀我……,唉,真是一群狼心狗肺的家伙啊!” 千野闻樱咬着嘴唇踌躇片刻,终于绷不住,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爸!爸你相信我!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你……,这一切,都是吉川千奈逼我做的!” 她跪行两步,上前抱住了千野加藤的腿。 “爸,你原谅我吧,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一辈子都呆在庄园里,我哪儿也不去,我会好好孝顺你,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冷汗从她刷白的脸上大颗大颗滚落。 惶惶然,似大厦将倾,似劫数将至。 容瑾西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这千野闻樱,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不要说老狐狸千野加藤了,就连他这个旁人也看得出她现在是为了保命在竭力演戏。 不管她表现得如何诚心悔过,她心底的恨意始终还是无所遁形。 如此拙劣的演技,连他这个旁人都瞒不过,又如何能瞒得过阴狠腹黑的千野加藤? 然而让容瑾西大跌眼镜的是,千野加藤居然叹息一声,伸手将千野闻樱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闻樱啊,我知道你从小就是个纯善的好孩子,若不是吉川千奈那个疯女人硬逼着你,你怎么会做出弑父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爸……,你肯相信我?” 千野闻樱也有些不敢置信。 这个老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骗了? 千野加藤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闻樱呐,爸爸现在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了,你可千万别学你母亲和哥哥啊……,你不争不抢,爸爸的一切将来还都是你的!你如果敢对我……” “不会不会,我保证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千野闻樱赶紧乖顺的表态。 她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个老家伙糊弄过去了,她的这条小命,应该暂时保住了。 千野加藤柔慈的点了点头:“嗯!乖!” 他拉着她的手来到那张宽大舒适的双人床旁边,伸手在床上摁了摁:“好软和……,睡在上面一定很舒服!” 千野闻樱刚刚松懈下来的心弦再度绷紧:“爸,你,你这是……” “你刚才不是说你服了那什么催晴药吗?” “是,是啊……” 千野闻樱下意识往后面缩了缩。 变,态又恶心的老家伙,该不会对她做出那种事情吧? 她心念急转的时候,千野加藤却笑呵呵的问道:“不做那方面的事情,真的会死人吗?” 她迟疑着点了点头:“这药是从缅甸那边搞来的……,卖药给我的人,确实是这样说的……” “闻樱呐,你别怕,我会帮你的!” “啊?还是不要了吧!” 千野闻樱求救的目光看向轮椅上的容瑾西,救命,救命啊,这个老家伙疯了,瑾西你快救救我啊! 容瑾西轻咳一声:“千野老爷,我看你还是……” “容先生!”千野加藤冷冷打断他:“容先生,你别着急,我把她安顿好,马上就轮到你了!” 容瑾西微怔之下,心底也是涌上了些许不安。 轮到他? 千野加藤到底是什么意思? 算了,管他什么意思呢,趁着他们狗咬狗一嘴毛,他还是赶紧带着孩子和桑榆的骸骨开溜吧! 庄园外面,阿宇的人说不定已经做好了接应的准备了。 思及此,他调转轮椅,绕过屏风,穿过装饰精美的过厅一伸手就将房门拉开了。 然而门外等着他的,是好几只乌黑的枪口。 房间内,大床上。 千野闻樱瑟瑟发抖,被千野加藤强势的摁坐在了床上。 “闻樱呐,我一回来,你就准备了礼物送给我!爸爸知道你孝顺,所以也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爸……,我,我不想要什么礼物……,我突然觉得好困,好想睡觉,要不你先出去吧?” “你想睡觉?不行啊!” 千野加藤凝重道:“你身体里面的药效还没挥发出来,不做男女之间的事情,你会憋坏的,会死人的!” “爸……”千野闻樱近乎崩溃,抱着双臂紧紧的蜷缩着身体:“爸,求求你原谅我吧,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呜呜,你这样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呢!” “杀了你?闻樱你开什么玩笑呢?爸爸只剩下你这么一个女儿了,哪还舍得杀你啊?” 千野加藤站起身,对隐藏在暗处的黑衣武士打了一个手势。 两名黑衣武士像是鬼魅之影一般走了出来:“主人!” “嗯!闻樱小姐就交给你们了!她身体中了毒,而你们就是她的解药!” 千野加藤语气平淡的吩咐两句,转而又看向床上一脸惊悚的千野闻樱。 “闻樱,你放心,我知道他们两个帮你解毒可能还不够……” “爸!”千野闻樱的语气尖利起来:“爸!你不能这样对我!你已经毁过我一次,你不能再毁我了!” “能毁你第一次,我就不介意再毁你一次!” 千野加藤眼底的怒火终于无法掩饰的燃烧起来:“你和那个疯女人想要杀我没关系,我欠你们的我都认,就算真的死在你们手里我也不会有丝毫怨言!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动我的也香!你知道吗,也香她就是我的命!”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千野闻樱此时也伪装不下去了! 她咬牙切齿,磨牙恨道:“她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女佣!凭她麻田也香和我母亲抢男人,凭她妄想爬上你的床,她就该死!” 啪——! 一记耳光,直接将千野闻樱抽翻在床上。 千野加藤怒不可遏,指着千野闻樱怒声叱道:“你这个孽种!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我要让你的下场比也香惨上一万倍!” 千野闻樱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望着盛怒的千野加藤,惨然笑道:“这么维护她?这么想要给她报仇?你还敢说她没有上过你的床?” 啪——! 又是一记更加响亮的耳光抽在了千野闻樱的脸上。 千野闻樱双耳嗡鸣,眼前金星直冒,却依旧强撑着呵呵冷笑:“来啊!有本事就杀了我啊!” “杀了你?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千野加藤怒气冲冲,转身对两名黑衣武士道:“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们吧?” “是!主人放心!我们会帮闻樱小姐解毒的!” “嗯!她中毒很深,为了彻底清毒,你们做完之后,让他们都轮流进来吧……” 千野加藤的声音,冷得瘆人。 他为了自身安全,暗地里豢养着十二名身手极高的黑衣武士。 这十二名黑衣武士,今天晚上一定能够让千野闻樱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儿的! 他冷冷一笑:“闻樱,好好享受吧!” “千野加藤,你这个魔鬼,你这个禽,兽!你最好今天就杀了我,不然的话,我将来一定会让你死在我的手上!” 千野闻樱声嘶力竭的咒骂和威胁,却改变不了千野加藤的心意。 两名黑衣武士像两团浓得化不开的阴影,往她的身上笼罩过来。 千野加藤听到身后传来千野闻樱凄惨的哀叫,唇角扬起快意的微笑。 他来到卧室外面的客厅:“容先生,该你了!” 容瑾西却指了指盘在他轮椅下面的黄金蟒:“千野老爷,我看你还是先安抚一下它吧!它看上去好像很焦躁!” 他刚才被几支乌黑的枪口逼回来之后,这条黄金蟒不知怎地就盘在了他的轮椅下面,有力的尾巴勾着他的左轮,竟是硬生生将一百多斤的他和几十斤的全钢轮椅拖着在地板上滑行了好几米。 千野加藤听了容瑾西的讲述,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走过去,伸手在黄金蟒高高昂起的头颅上面轻轻抚了抚:“大花,你怎么了?” 黄金蟒偏了偏脑袋,血红如宝石的眼瞳盯着他看了看,突然放开容瑾西的轮椅,用尾巴缠住千野加藤的左脚,拖着他就要往左边的侧门走去。 容瑾西看得惊奇:“不愧是千野家族代表权利与威望的圣物,居然这么有灵性……,看它的样子,像是要你跟着它去一个地方?” “我养了大花几十年,还从来没见它这样反常过!” 千野加藤被黄金蟒拖着走了几步,突然反应过来:“大花,你是要带我去地道?” 黄金蟒松开他,尾巴在地板上拍得啪啪作响,上半身却不安的绞动着,看上去十分焦躁难耐! 正文 第393章 容先生,这次轮到你了 这黄金蟒虽然是冷血动物,可是这么多年经过驯化员的驯养,再加上与他朝夕相伴二三十年,彼此之间已经能够简单的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黄金蟒的动作这么明显,连容瑾西都能看懂,千野加藤自然没有不懂的道理。 他面色沉凝,抬手在一只鹤雕下面找到了地道机关。 轻轻一拧,地板往两边分开,露出盘旋蜿蜒的石阶,一直延伸向下。 黄金蟒一见到地道,连忙放开千野加藤,灵活的身体游弋着,顺着石阶往下面而去。 千野加藤心神一凛:“也香?” 他不敢怠慢,急忙跟着黄金蟒往地道下面走去。 容瑾西则在原地愣了许久。 按理说,千野闻樱此时正被黑衣武士缠得脱不开身,千野加藤又被黄金蟒带着进了地道,这正是他带着曜儿脱身的绝佳时机。 可是千野加藤口中吐出的那两个字,令他的心里生出了许许多多的牵绊。 也香就是他的妻子夏桑榆。 她在地道里? 那祠堂水晶棺里面的两具骸骨是怎么回事儿? 事情没有彻底搞清楚之前,他不能就这样离开。 他调出手边的电子屏,简单的操控后,四个轮子下面又各自伸展出三只小轮子,小轮子与地面紧密咬合,一步步往石阶下面走去。 速度居然还很快。 不多时,就追上了千野加藤与那条黄金蟒。 黄金蟒带着千野加藤在地道里面穿行了好一会儿,才停在一扇紧闭的暗室门前。 千野加藤急忙伸手转动墙壁上一只铜铸兽,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响,厚重的暗室门缓缓打开。 夏桑榆怀里抱着小华庭歪躺在地上,无声无息,像是已经没了呼吸。 千野加藤心房猛地攥紧:“也香,也香……” 他快步过去要将她从地上扶起,手刚刚碰到她的身体,便被烫得猛地缩了回去。 怎么会烧得这么严重? 她脸色发青,嘴唇已经干裂蜕皮,像是马上就要在高烧之下脱水身亡了。 千野加藤心疼不已:“也香,也香你坚持一下,我这就带你去找医生……” 他抱起她就要起身往外面走。 却发现她虽然深度昏迷,手里却还紧紧抱着一个孩子。 那孩子的情况比她还要糟糕,脸色煞白,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马上就要断气身亡了。 千野加藤嫌恶的看了那孩子一眼,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用力掰开:“放开他,他活不成了……” 被他掰开的手指,又一根一根的捏合,牢牢抓着小华庭,不肯松开。 她说过,永远都不会再让华庭从她身边离开了。 就算是死亡,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他们母子两个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暗室里面,已经很久很久了。 她知道华庭的断指是铁定接不上了。 她在晕过去之前,就已经知道华庭的伤口感染了,继续拖下去,多半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可是她也没办法啊! 这暗室就像是一座深埋地下的坟墓,她把嗓子都唤出血来也没人答应她一声。 她知道,这一次肯定是在劫难逃了。 后来她也绝望了,抱着发烧的小华庭,晕晕乎乎的陷入了昏迷当中。 这时候迷迷糊糊听到千野加藤的声音,她便知道自己得救了,不用死了。 可是,要她放开身边的小华庭,这怎么可能? 她是华庭的娘亲,她永远永远都不会放弃他的。 就在这时候,一道磁性质感的熟悉声音缓缓传来:“桑榆,不如我来帮你抱华庭吧?” 她的喉头瞬间涌上难言的酸涩。 做梦都在期盼的男人,终于来接她回家了么? 她的手慢慢放松,任由他将小华庭接了过去。 千野加藤神色惊疑,锐戾的目光看向轮椅上的容瑾西:“你怎么知道她是夏桑榆?” “闻樱小姐告诉我的!” 容瑾西简单回答了一句,催促道:“我们上去吧,她快不行了!” 千野加藤也知道夏桑榆此时的情况十分糟糕,实在耽搁不得。 压下心中的疑惑,他抱起夏桑榆大步往上面走去。 容瑾西抱着小华庭一步不落的快步跟上。 十分钟后,庄园里面所有的医生都被叫到了主堡这边。 检查了夏桑榆的状况,医生们个个惶恐。 “老爷,也香姑娘长时间没有进食,身体机能已经紊乱……,最重要的是肺部有很严重的细菌感染……” 千野加藤阴沉可怖,盯着这帮惶恐的医生怒声吼道:“给我想办法!她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用你们的血去培育下一株血樱树!” 医生们互相对视一眼,全都噗通噗通跪了下去。 “老爷息怒!也香姑娘的情况确实很糟糕,可是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 “没有生命危险你们还不快点想办法让她退烧?” 千野加藤脾气暴戾,狠狠一脚将距离他最近的一名医生踹翻在地:“起来!都给我起来!赶紧想办法给她退烧,让她快点好起来!” “老爷啊……”一名年龄稍长些的医生苦着脸道:“也香姑娘这病,需要到大医院去接受全方位的检查和治疗啊……” 另外几名医生也连声附和:“对对!咱们几个,治疗个头疼脑热伤风感冒的没什么问题,可是像肺部感染这种疾病,还是要经过全方位的体检才能够对症施药啊!” 其余几名医生也跟着点头称是。 千野加藤面露迟疑:“去大医院?” 如果去大医院,万一她跑了怎么办? 虽然她救过他的性命,在他的面前也一直表现得很听话,很乖顺,可是他的心里始终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总觉得她分分秒秒都在算计着要逃跑。 他不想失去她! 他想把她一辈子都留在身边! 可是……,不去医院的话,她会死吧? 那么高的体温,还有肺部的细菌感染…… 他正迟疑着拿不定主意,容瑾西让医生给小华挂好了输液瓶,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 “千野老爷,让她去医院吧!只要我和孩子留在这里,她一定还会回来的!” “容先生,你太高估你自己在也香心中的份量了!据我所知,也香就是看到你来了庄园,为了躲你,才会不小心掉入暗道!” “好吧!就算她不会为了我回到庄园,可是这里还有两个孩子呢!你刚才也看见了,她就算昏迷了也还是不肯丢下孩子!” 容瑾西提到孩子,千野加藤的神色终于有了些松动。 他将夏桑榆抱起来,一面往外面走一面大声吩咐:“备车!医生和佣人都跟上!” “是!”一群人,乌泱泱的跟着来到了院子里面。 上车之前,夏桑榆稍稍清醒了一些。 她睁开眼睛,干涸的嗓子艰难的挤出两个字:“华庭……” “你放心,有医生在,那孩子暂时死不了!” 千野加藤见她如此牵挂那孩子,心里更是觉得放心了些。 夏桑榆的目光只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便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容瑾西。 目光交接的那一刻,两个人的心中都涌起了难言的情绪,既是悲楚,又是欢喜。 还以为,这一辈子再也不能见到你了呢! 还以为,这一次只能带着你的骨骸回家呢! 夏桑榆的眼底迅速盈上眼泪,唇瓣微张,无声的唤他,瑾西…… 他冲她温柔轻笑:“也香姑娘,出去了就安心养伤吧,曜儿和华庭也是我的儿子,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她眼泪瞬间决堤,还想要再看他一眼,千野加藤已经将她抱进了车里。 车门砰一声关上,阻隔了他们的视线。 千野加藤安排了十二名精英保镖随行,医生和佣人跟是去了一大路。 目送着浩浩荡荡的车队穿过夜色驶离庄园,容瑾西的心也仿佛被带走了。 其实,刚才他想要告诉夏桑榆的是:出去了,就想办法离开吧,曜儿和华庭也是我的儿子,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不知道她能不能明白自己话里面潜藏的意思? 庄园外面有阿宇派的人在做接应,她要回晋城,很容易的。 千野加藤转身看向他,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浮上他冷鸷的脸颊:“容先生,我很佩服你的自制力!” “什么?”容瑾西本能的问了一句,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催晴药的事情。 没错,他刚才是在千野闻樱那里喝下了加料的酒水,身体确实也一度紧绷到快要炸裂。 可是当他见到奄奄一息的夏桑榆和命悬一线的小华庭之后,注意力就全部都放到了他们两个的身上。 现在他的身体虽然还是很紧绷,却并没有像没千野闻樱说的那么厉害,还说什么不做那事儿就会憋坏,会死人! 笑话,他这不好好的吗? 回去泡个冷水澡,药效很快就会过去的! 见千野加藤的目光直直看向自己的某处,他表情不自然的轻咳一声,将腿上盖着的薄毯往上面拉了拉:“千野老爷不必担心我的身体,我很好!” “呵呵,我可没担心你的身体!”他收回视线,举步往楼上走去:“跟我来吧,我有惊喜给你!” 正文 第394章 千万别硬挺着,会成废人的 容瑾西并不期待有什么惊喜,可是小华庭还在主堡里面输液呢,他不能丢下他不管,只能跟着千野加藤上了楼。 光线昏暗的小房间内,绵绵甜甜两位姑娘像是失去阳光和水分的花朵,焉哒哒的没了精神。 听见房门开锁的声音,两人惊悸的抬头看过去,却又被刺眼的灯光晃得睁不开眼。 一名佣人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出来吧!老爷要见你们!” 绵绵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甜甜,第N次问道:“甜甜,你说千野老爷会不会杀了我们啊?” 甜甜也是第N次的回答说道:“应该不会吧?要杀早杀了!会留我们到现在?” 绵绵小声又问:“那咱们要不要继续完成闻樱小姐交代的任务?” “快别想了!这千野加藤可不是咱们能杀得了的……” “嗯!我觉得也是!凭咱们的实力,根本伤不到千野加藤!” “咱们等会儿出去了啊,就尽量表现得听话一点,知错就改,千野加藤说不定还能给咱们一条生路!” “嗯……,我都听你的!” 两人忐忐忑忑的出了房门,跟着佣人曲曲拐拐,来到了庄园后面的温泉池。 氤氲的温泉池旁边有几名年轻女佣,正往汤池里面扬洒新鲜的玫瑰花瓣。 看见绵绵甜甜过来,为首的女佣含笑道:“两位姑娘,请沐浴吧!” “沐浴?” 绵绵甜甜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都有些暗喜。 看来千野老爷是想通了,要让她们做床伴了! 做床伴不可怕,做死人才可怕。 不管怎么说,她们的性命应该是保住了。 极致奢华的起居室内。 千野加藤舒舒服服盘坐在软垫上,抚着身边的黄金蟒对容瑾西含笑说道:“别紧张!我对远道而来的贵宾向来都很客气!” “我没紧张!”容瑾西四下看了看:“你说的惊喜呢?在哪里?” “惊喜正在赶来的路上!” 千野加藤挥挥手,佣人恭恭敬敬奉上汤色翠绿的茶水。 “容先生这时候想必口干舌燥,不如喝点茶去去火!” 容瑾西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忍着没有动面前的茶水。 千野加藤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容先生还真是谨慎啊!” 容瑾西面无表情的回道:“我不渴!” “容先生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千野加藤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笑眯眯继续说道:“你尽管放心!我是不会像千野闻樱那样对你下药的!哈哈……,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容瑾西不为所动,目光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神色显得有些焦躁。 他想尽快回去,将绷得发烫的身体浸泡在冷水里。 再坚持下去,他害怕自己会失态。 千野加藤见状,脸上笑意更甚:“容先生,我劝你还是喝点儿吧!这是我特意托人从你们Z国带回来的明前甘露,你看这汤色多清凉啊……,这一口喝下去,会令你降火去燥,生津止渴……” 千野加藤将这茶水夸上天了,容瑾西还是毫无反应。 他已经决定了,在庄园的这段时间,不管是吃的还是喝的,都要自己动手。 不然的话,搞不好什么时候他就又会着了别人的道道。 身体胀得发疼,连心跳似乎都比平日快上了许多。 他往墙壁上的欧式挂钟看了一眼:“千野老爷,时间不早了,我还是明天再来看你的惊喜吧!” “别走哇!”千野加藤忙道:“我为你准备的惊喜,你看也不看一眼就要走,这不合适吧?” 容瑾西尴尬的看了看薄毯盖着的地方,猜不透千野加藤今天晚上究竟要玩什么把戏。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旁边绿植盆栽的叶子下面,有一颗细小的红色指示灯在一闪一闪的运作。 他被监控了? 这个念头让他心生戒备,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正了正心神,他故作随意的问道:“闻樱小姐还好吧?” 千野加藤阴鸷的目光扫过来:“你很关心她?” 容瑾西想起千野加藤对于爱情的零容忍,又想起他残忍的手段,脑子里面一瞬之间转过好几个念头。 最后,他清浅笑道:“我是她男朋友嘛,自然应该关心她现在的情况!” “男朋友?” 千野加藤不屑的轻声嗤道:“看见她受辱你都无动于衷,你还好意思说是她的男朋友?” “我现在不正在关心她的情况吗?” “想知道?” “想知道!” 十二名黑衣武士的摧残,千野闻樱这时候应该离死不远了吧? 千野加藤拿出一只遥控器,轻轻一摁,对面的挂墙电视上就出现了千野闻樱那边的情形。 容瑾西看了一眼,脱口道:“她不会被这些人整死吧?” “没有我的允许,她想死也死不了!” 千野加藤只让容瑾西看了不到五秒钟,就将内线监控画面给关掉了。 他放下遥控器,正色说道:“刚才在闻樱的房间里,我听说你认识国际警,察?还想帮着他们端掉我这千野庄园?” “那些话是用来吓唬闻樱小姐的,千野老爷不会当真了吧?” 他神色从容:“若我真的认识那么高能的人,也不会让桑榆被日本警方的人带走了!” 千野加藤还要说什么,佣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老爷,两位姑娘已经到了!” “让她们进来!” 千野加藤兴致盎然的看向容瑾西:“容先生,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到了!” 容瑾西看向房门口,只见两位容貌妩媚的女子穿着极薄极透的纱裙走了进来,曼妙的身体在薄纱下若隐若现,十分惹人遐想。 他那本就绷胀的身体更是要炸开了一般。 “千野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忍得很辛苦……,我给闻樱准备了解药,自然也要为你准备好解药!硬憋着是会伤身体的!” “谢谢千野老爷!心意我领了,人,我不能要!” 容瑾西轮椅调转,往门口行去。 房门外面,一排精英保镖抱臂而立,一个个体型高大,铁塔一般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只得原路又退了回来。 千野加藤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容先生,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千野闻樱给你服下的那些药,可真的不是闹着玩儿……,你不用这两名美女解毒的话,身体会被憋坏的!” “谢谢!我的身体我自己有办法解决!美女什么的,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容瑾西心烦意乱,端起那盏汤色澄澈的明前茶咕咚咕咚两口就喝了个大半。 茶盏被他随手一扔,语气不耐的说道:“千野老爷,你该不会强迫我与这两位美女发生点儿什么吧?” 千野加藤见他喝下茶水,脸色倏地变得明朗起来。 “容先生啊,我千野加藤从来不做‘牛不喝水强按头’的事情,你如果不喜欢我这两名美女,我也勉强不了你!” “那你撤了门口的保镖吧!我想去看看小华庭!” “那孩子命大得很,死不了!” 千野加藤笑意莫测:“反正今天晚上你回去也睡不着,不如我们来玩儿一个游戏如何?” 容瑾西暗眸微眯:“你想怎么玩?” 千野加藤将一只金色沙漏倒过来放在桌子上。 “咱们就以这沙漏为时限,如果你能够在金沙漏完之前,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与这两位美女发生任何关系,便算是你赢了!” “赢了有什么好处?” “赢了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包括让我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庄园吗?” “当然没问题!你如果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提前把这个给你!” 千野加藤说着,从抽屉里面取出一块千野庄园特有的通行牌:“只要你手里有这块通行牌,你随时都可以离开,不会有任何人敢拦你!” 这么好的条件,容瑾西实在拒绝不了。 他伸手将通行牌接过,紧紧攥在了手里:“好!我陪你玩儿!” “容先生果然是爽快人!” 千野加藤的眼睛里面涌动着莫测的情绪,呵呵又道:“当然,我还是希望容先生能顺应身体的本能,用这两名美女泄泄火,爽一爽,便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哈哈哈哈……” 千野加藤大笑一阵,又俯身过去,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不好意思哈容先生,我刚才忘记告诉你了,明前茶里面有更猛的药物!如果你硬挺着,多半会变成废人的……” “你……”容瑾西被一口闷气噎着了! 他自控能力再好,也扛不住这一轮一轮的下药啊。 千野加藤得意的哈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容先生,我看好你哦!” 然后他起身对绵绵甜甜道:“容先生是贵客,你们今天晚上就用尽你们的手段,只要帮他把体内的毒排出来了,我就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绵绵甜甜暗露惊喜之色:“是!千野老爷你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嗯!那我就把他交给你们了!漏斗里面的金沙漏完之前,如果你们还不能成功帮他解毒,你们就想想怎么死吧!” 千野加藤长长的打了一个呵欠,漫不经心就制定了事关生死的游戏规则。 正文 第395章 一个难忘的美妙夜晚(520,加更是我对你们爱的表白~,啦啦啦~) 千野加藤起身伸了一个拦腰,想了想,又对容瑾西阴恻恻提醒说道:“容先生,听我一句劝,不想做废人的话,最好就接受两位美女的好意……” 容瑾西握紧手中的通行牌,冷凝如霜:“千野老爷只需要信守承诺,别出尔反尔就好!” “我千野加藤,向来言出必行!” 他身上被戳了好几刀,却好似根本也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哈哈哈的笑得畅快至极,姿态狂傲,仿佛整个世界都掌控在他的手中。 “好了,我得回去休息了!容先生,祝你有一个难忘又销魂的美妙夜晚!” 千野加藤带着他的黄金蟒,很快就从卧室里面离开了。 当房间里面只剩下容瑾西和绵绵甜甜两位美女的时候,气氛骤然变得暧妹起来。 绵绵甜甜本来就是千野闻樱精心挑选出来侍候千野加藤的性感美女。 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段,抑或是床,上技巧,都是百里挑一的尤物。 为了活命,她们打定了主意,要在今天晚上使尽浑解数的‘侍候’好眼前这位俊朗的容先生。 甜甜双手撑在容瑾西两侧的轮椅扶手上,身体前倾,正准备跳一段令人血脉喷张的热舞,视线突然被容瑾西腿心某处的耸立给吸引了。 她大喜,冲绵绵使了一个眼色。 哈哈,她们还没开始呢,这位容先生就已经有了反应。 看来今天晚上,她们轻轻松松就能完成千野老爷交代的任务了。 男人嘛,哪有坐怀不乱的? 容瑾西喝下那盏明前茶之后,就预感到大事不妙了。 身体像是正被邪火猛烈炙烤,意识和意志被翻来覆去煎熬,冒出滋滋的无形黑烟。 而身边的两位美女就像是这世界上最甘美最清凉的两汪清泉,只需要他低下头喝上一口,身体上和精神上的煎熬就都会得到疏解。 “容先生,你好热啊……,我帮你把身上的衣服解开吧?” “别……,不要……” 他一开口,才发现声音黯哑得可怕。 而意识,更加模糊起来。 第二日,万里无云,和风缭绕。 昨夜种种,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般。 佣人们在庄园里虽然听到了各种鬼哭狼嚎的惨叫,可是谁也不敢多问,更不敢多说。 千野加藤有早起的习惯,六点过就开始在花园里面散步,木屐叩打着地面的鹅卵石,发出阵阵脆响。 福田管家撅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老爷,老爷……” 千野加藤停住脚步,一脸好笑的看着他:“我只不过命人打了你八十藤条,你怎么就一副快要被打残了的样子?” “我,我年纪大了嘛……” “你年纪能有我大?我昨天被吉川千奈戳了好几刀呢,这不也好好的吗?” “我哪能和老爷你比啊?” 福田管家余悸未消,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平和并无发怒的迹象,这才松了口气低声说道:“老爷,我刚刚接到医院那边儿的电话……” “哦?也香醒了?” 千野加藤关切又道:“医生怎么说?她的身体没事儿吧?你告诉她,就说等我今天把千野拓哉下葬了就去医院陪她,你让她好好养伤,什么都别想……” “不是啊老爷……” 福田管家神色为难的说道:“医生说也香姑娘一醒过来就吵着闹着要回来……” 千野加藤一怔:“回来?她这么着急回来干什么?” “我也不清楚也香姑娘是怎么想的……,不过医生说她的情绪很激动,还说不让她回来她就拒接治疗……” “这孩子,脾气和我一样犟!” 千野加藤叹息一声:“算了!别为难她!她愿意回来就回来吧!我看她啊,就是不放心那个叫小华庭的孩子!” “那我现在就给医院方面打电话?让他们送也香姑娘回来?!” “嗯,去吧!别为难她,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吧!” “是!” 福田管家答应一声,转过身,屁股一撅一撅的往花园外面走。 千野加藤看着他的背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儿:“老东西,算你命大,我的也香幸好没事儿,不然的话,你现在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福田管家脚下一软,差点一个趔趄摔扑在地上。 千野加藤忍不住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别害怕,只要我的也香还活着,你们就都是安全的!” “是是……” 福田管家答应两声儿,快步的走了下去。 两个小时后,浩浩荡荡的车队回到了千野庄园。 佣人帮着拉开车门,在头顶上方撑起一把暗色的遮阳伞:“也香姑娘,您慢点儿!” 夏桑榆苍白憔悴,眼窝深陷,干裂的嘴唇爆皮很严重。 整整两天两夜的暗室囚禁和这场病毒性肺炎,让她本就羸弱的身体更是虚得要命。 她搭着佣人的手刚刚从车上走下来,福田管家就恭敬的迎了上去。 “也香姑娘,欢迎您回来!饿了吧?老爷在餐厅里面等着你吃早饭呢!” 她有些呆滞的目光从福田管家身上扫过,漫无目的的四下游弋,像是在找着什么人。 昨天晚上被千野加藤抱着上车的时候,迷迷糊糊之间她好像是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容瑾西。 他坐在轮椅上,眼神和笑容都一如既往的温暖和煦。 不过,等到她今天清晨醒过来之后,怎么想都觉得昨夜看见容瑾西的画面只是她臆想出来的一场幻梦。 可如果真的是一场幻梦,那庄园外面等着接应她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儿? 她甚至还看见了小筑。 若容瑾西没有到千野庄园,小筑又怎么会出现在庄园外面? 她心里七上八下十分的不踏实,这才吵着闹着一定要回庄园看个究竟。 她的目光四下看了又看,怎么都看不到容瑾西的身影。 夏桑榆失望的垂下眼睫:“走吧!” 身后却突然传来男子惊喜若狂的声音:“也香姑娘?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她回头看过去,只见一位深邃英俊的异国男子正往这边大步过来。 她愣愣怔怔,迟疑道:“哈,哈默丹王子?” “嗯!是我!” 哈默丹王子欣喜若狂,长臂一伸,直接就将她揽进了怀里:“你知道我这两天有多难过吗?他们都说你死了……,说你变成骨架了……” 享乐至上的哈默丹王子,说着说着,居然有了些哽咽。 失而复得的惊喜,让他紧紧抱着她,不肯放开。 夏桑榆无力的推搡了两下,脑子里面才慢慢回想起前段时间在这庄园内发生的事情,为了报复乔玉笙和莫思,她曾经跟着他‘学’桌球,也曾经跟着他学射击…… 这些事情就发生在几天之前,可是她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宛如隔世,十分的不真实。 “哈默丹王子,你可以先把我放开吗?我,我快被你勒得喘不过气了……” “让我再抱你一会儿……” 哈默丹王子的下颌轻轻搁在她的肩窝处,闷闷的声音道:“也香你知道吗?我们差一点就擦肩而过了……,我都已经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庄园了,突然又听说你还活着……,昨天晚上我一夜未睡,一直在真主面前祈祷你能好好活着……” 流利的英式英语,说起情话来,别有一番动人心魄的味道。 夏桑榆受到他情绪的感染,眼眶也跟着湿润起来:“哈默丹王子,谢谢你还一直记挂着我,我……” 她的视线突然被不远处喷泉湖边的一道身影给吸引住了! 是神色阴郁至极的容瑾西。 她的心哐当一声巨响,急忙推开哈默丹王子,往容瑾西的方向走去:“瑾西……” 容瑾西却冷漠的转身,绕过喷泉湖,很快就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他最后看向她的那一眼,眼神冷戾如同万年也不会融化的坚冰。 背影决绝,好似这一走,他就永远都不会回头了。 夏桑榆眼眸骤然一空,像世界瞬间寂灭。 哈默丹王子走过来,柔声问道:“你认识那位容先生?” 她心房疼得快要窒息,咬着干裂的嘴唇,缓缓点了点头:“嗯……” 他叹息说道:“他是闻樱小姐新交的男朋友……,听说昨天晚上在主堡那边,他和闻樱小姐一直欢爱到天色放亮……” 夏桑榆单薄的身形像是不堪承受暴风雨摧残的花枝,摇晃着踉跄两步,差一点就要往地上软去。 哈默丹王子急忙伸手扶住她:“也香姑娘,你大病未愈,还是快点进去歇着吧,别在这里吹凉风了……” 福田管家也适时的提醒道:“也香姑娘,老爷还在等着你用早饭呢!” 她又看了一眼早就不见了人影的喷泉湖,转过身低低说道:“走吧……” “也香姑娘,这边请……” 宏伟威严的主堡内。 剔透华美的水晶灯散发着璀璨幽光,衬得胡桃木墙上雕着的血樱图腾,邪魅妖异,神秘唯美。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精美的食物,银质餐具在水晶灯的映衬下流光溢彩,无论是菜品还是餐具,每一样都精美得堪比艺术品。 夏桑榆在众人的簇拥下刚刚走进餐厅,千野加藤就冲她慈爱的招手:“也香,快过来,坐我身边……” 夏桑榆艰涩的勾了勾唇角:“我那两个孩子,还好吧?” “还好还好!有佣人照顾着,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千野加藤兴致盎然,将夏桑榆安排在身边坐下之后,又对福田管家道:“去把容先生请过来……,他昨晚和绵绵甜甜两名尤物激,战一夜,体能消耗太大,让他过来一起吃吧!” 正文 第396章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福田管家看了夏桑榆一眼,迟疑着应了一声:“是……” 千野加藤这才回头看向身边的夏桑榆,故作惊讶的说道:“咦?也香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夏桑榆的眸色黯哑如灰,站起身涩声道:“我突然想起……,我这病毒性肺炎是会传染人的,不如我还是回附堡那边去吧……” “别走啊也香!” 千野加藤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摁在了身边的座位上:“我不怕被传染,庄园里面的所有人都不怕被传染……” 顿了顿,他又沉声补充道:“你都在承受病痛的折磨,他们凭什么好好的活着?” 夏桑榆有些无语:“老爷……” “好了,别说了!” 千野加藤将筷子递到她的手上:“你看看今天这些菜合不合你的口味?我知道你不吃生的,所以命厨房里面按照你们Z国的食谱做了早餐,你快尝尝……” 她看着满桌子菜肴,毫无胃口。 他亲自动手,为她舀了些蟹黄豆花在餐碗里:“这个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夏桑榆这时候哪有心情吃东西啊! 她脑子里面都是千野加藤刚才那句话:去把容先生请过来……,他昨晚和绵绵甜甜两名尤物激,战一夜,体能消耗太大…… 她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可是绵绵甜甜她是见过的。 胸大臀翘,腰细腿长,一等一的性感美女,再加上媚眼如丝动作撩人,不要说男人,就连女人看着也会觉得口干舌燥,浮想联翩。 千野加藤说容瑾西昨天晚上和绵绵甜甜激,战了一夜,而哈默丹王子又说容瑾西昨晚与千野闻樱欢爱到天亮! 不管哪一个版本,她都接受不了! 她打心底里不希望别的女人染指自己的男人! 可是一想到他刚才冷冽疏离的眼神,绝然无情的背影,她心里又难受得紧。 一瞬之间又觉得一切都无所谓。 只要他肯回头看她一眼,好好给她解释,她说不定会原谅他的荒唐,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她心里矛盾极了,不知道应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怎么面对容瑾西。 内心挣扎了片刻,她再次站了起来:“老爷,我身体不舒服,不想吃早饭了……” “不吃早饭怎么行?你啊,就是身体底子太差了!” 千野加藤拉着她的手在掌心抚了抚,和缓道:“也香啊,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和容瑾西在晋城发生过的恩怨,我也都已经调查清楚了……” 她骤然不安:“老爷……” “别怕!我会替你做主的!” 千野加藤重重叹了口气:“听说你是因为想要避开容瑾西,才会不小心掉进暗道?” “不是的……” “也香你别否认嘛!容瑾西会喜欢上千野闻樱那样的女人,可见人品真的不行,你避开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老爷,我……” “你放心,我已经替你惩罚了他,以后你不用躲着他了……” “你替我惩罚了他?” 夏桑榆心底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候,餐厅的门被推开。 容瑾西表情幽暗莫测,往这边缓缓驶来。 千野加藤哈哈笑道:“容先生,昨晚怎么样?很销魂吧?我刚才问过佣人,说两位美女被你玩得这时候都还没法下床!” 容瑾西看了脸色苍白的夏桑榆一眼,已经明白千野加藤今日叫他过来的用意了。 他垂下眼睫,努力掩藏心底汹涌的情绪。 片刻后,他淡声问:“闻樱呢?” 夏桑榆还在等着他的解释,万万想不到他一开口,问的居然是别的女人。 而且语气还这么亲昵。 闻樱闻樱,一听就是很亲密的那种关系。 她的心被狠狠扎了一下,脸色变得愈加难看。 千野加藤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回答说道:“闻樱啊?闻樱昨晚和我那十二名黑衣武士玩得太嗨,估计这段时间都没法下床……” 夏桑榆一怔,什么十二名武士? 昨天晚上,庄园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她失踪的这几天时间里,庄园里面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她迷迷瞪瞪,整个人像是悬在四不着边的半空中,惶惶然不知所措。 容瑾西倒是十分淡定,轻轻应了一声:“哦。” 轮椅无声的滑行到餐桌旁边,修长大手拿起精美餐具,动作优雅的开始吃早饭。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才吃两口,突然就被呛到了。 俊脸涨红,脖子上的青筋都凸起来了。 一声一声的闷咳,让夏桑榆的心都揪起来了。 这时候,两名女佣从外面走了进来。 “老爷,按照你的吩咐,我们刚刚检查过绵绵甜甜两位姑娘的身体,她们……都很干净,还是处!” “还是处?” 千野加藤失声惊呼:“这怎么可能?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我根本没碰她们!” 容瑾西慢慢抬起头,深邃的眼神蕴藏着慑人气势:“让你失望了千野老爷!昨晚那场游戏,我赢了!” “你,你真的没碰她们?” 千野加藤不敢置信:“那明前茶里面我给你加了……” “加了什么都不管用!我容瑾西这一生,只会碰我心爱的女人!” 容瑾西滚烫的眸光从夏桑榆身上扫过,旋即又很快移开:“我喜欢的人是闻樱!等她伤好了,我就带着她回Z国,到时候还希望千野老爷务必要信守承诺,不要加以阻拦!” 夏桑榆在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体念到了坐过山车的感觉。 他的上半句让她升到了云端,下半句则直接让她坠入深渊。 瑾西你在搞笑吗? 你喜欢的人是千野闻樱? 昨天晚上你是在为她守身如玉? 这怎么可能?你们才认识多长时间啊?而且你怎么可能会喜欢千野闻樱那种类型的女人? 夏桑榆脑子里面一瞬之间闪过很多念头,脸色也是忽青忽白的转变着,越来越难看。 千野加藤却在听了这话之后,哈哈哈的纵声大笑起来。 “容先生果然好定力啊!在那种情况之下你还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实在让人佩服,佩服……,哈哈哈……” 容瑾西的表情有些僵硬,握着筷子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节根根发白。 经过昨晚那地狱一夜,他自然明白千野老爷此时在笑什么,在高兴什么。 昨晚那场游戏,不管他睡不睡那两位美女,他都只有一个结局。 那就是——输! 不管他做出怎样的选择,他都会输得很惨。 他的眸光不受控制的往夏桑榆又看了一眼,一声长长的叹息从心底划过:桑榆,答应我,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这地狱,有我一个人呆着就够了…… 夏桑榆被他的眼神灼得发疼,整个心房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紧。 瑾西……,你怎么了? 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你告诉我,我可以原谅你的…… 两人视线胶着,久久不能分开。 千野加藤不由得面色一沉,重重咳嗽道:“好了!容先生,既然你对千野闻樱情有独钟,那我就成全你,等到千野闻樱的身体好了,我亲自为你们操办婚礼!” “婚礼就不必了!我只想带着她回晋城!” 容瑾西音线紧绷艰涩,因为正强力克制着心底的某种情绪,他的面部肌肉不受控制的发颤。 千野加藤倒是心情极好,哈哈笑道:“容先生尽管放心,等我为你们举行婚礼之后,我自然会安排你们回晋城……” 夏桑榆在旁边脱口说道:“我也想回晋城!” “你不行!”千野加藤也是一脱口就拒绝了她。 她不满的说道:“为什么不行?我的家人和朋友都在晋城,我想回去看看他们。” “从今往后,你的家人就只能是我一个!你哪里也不准去,就留在庄园里陪着我!” 千野加藤的态度十分武断。 夏桑榆再也忍不住,把面前的餐碗重重一推,硬声说道:“我又不是囚徒,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 千野加藤十分自然的说道:“因为我爱你啊!” 对面的容瑾西再次闷声呛咳起来。 他低着头,英俊的侧脸蕴着难以遏制的怒气。 夏桑榆知道他肯定误会自己和千野加藤的关系了。 可是现在她也不好给他解释啊! 情急之下,她猛地拉开椅子站了起来:“不让我回晋城我就绝食!” 气冲冲说完,她大步就要离开餐桌。 然而她真的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 她的高烧虽然退下去了,可是身体虚脱得厉害,再加上两三天都没有进食过食物,这时候凭着一股愤怒站起身刚刚走了几步,便脚趴手软的往地上栽去。 她栽倒的地方距离容瑾西不过一臂之远。 只要容瑾西稍稍一伸手,就能够将她稳稳扶住。 可是…… 他像是见到了最可怕的瘟疫携带体一般,不仅没有伸手扶他,反而还飞快的往后面滑退了数米之远。 见到她狼狈的摔在地上,他极为冷漠的别开脸:“千野老爷,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以后你就住在北堡,替我好好照看着千野闻樱的伤势吧,可千万别让她在婚礼前就死了!” “是!” 容瑾西轮椅滑动,头也不回的往餐厅门口走去。 夏桑榆趴在地上,看着他绝决的背影,心痛如绞,眼泪大颗大颗滚落而出。 正文 第397章 强硬的往她嘴巴里面塞(谢谢大家的打赏哦~) 时光仿佛又退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在病房里面的第一次相遇。 那时候她刚刚重生在夏桑桑的身体里,着急的想要去看晕倒的父亲,一下床,也是这般身体一软往地上摔去。 和现在一样,他也是冷漠的闪到旁边,生怕被她沾染似的。 一切都退回去了。 那些曾经有过的浓情密爱,都被清零了! 她心疼欲裂,眼泪很快湿透了脸颊。 千野加藤看到这一幕,倒是觉得相当相当的满意。 他将她从地上扶起,大掌一下一下擦她脸上的眼泪。 “傻孩子,为了这么个薄情的男人掉眼泪,不值得的!” “我没有为谁掉眼泪!”她固执的将脸别开:“我只是摔疼了!” “摔疼啦?我让医生过来帮你看看!” “不用!我今天从医院里面带了一大包药回来,你再叫庄园里面的医生帮我检查,搞不好我又得吃药!” 她苦着脸站起身:“老爷你别管我,我没事儿的……” “那你先吃点东西再走好不好?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我看你这样,也是心疼得很呐!” “好!我吃!” 她要多吃一点,要尽快养好身体,要尽快变得强大起来。 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不允许自己再像今天这样狼狈的摔倒。 蟹黄豆花,清蒸鲈鱼,蒜蓉扇贝,杏仁儿乳鸽…… 她来者不拒,大口大口的往嘴巴里面塞。 千野加藤在旁边微微皱眉:“也香你慢点儿吃,当心噎着!” 说噎着,果然就噎着了。 她抚着心口,噎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他连忙过来帮她拍背:“我知道你心里苦……,不过你不用担心,以后我一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再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她用手背抹了一抹脸上的眼泪:“我哪里苦了?能活着,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她继续吃,大口大口的像是根本就停不下来。 酸辣锅包肉,甜皮泉水鸭,蜜香叉烧肉…… 不停的吃吃吃,好似只有这样,心房处又空又痛的感觉才会稍稍缓解一些。 半个小时后,千野加藤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伸手从夏桑榆的手里抽走筷子:“也香,你不能再吃了……,你饿了这么久,这样吃下去会撑坏肠胃的!” “我就是饿嘛……” 她另外拿起一双筷子,还想要继续吃,肠胃却一阵痉挛抽搐。 “呃……” 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吐了又吐,肠胃也表示抗议了。 千野加藤在旁边看傻了眼:“也香,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你这样折磨自己又是何苦??谁让你不高兴了,咱们就十倍百倍的换回去!有我在,你还怕什么?” 夏桑榆有气无力的趴在椅子上,想要说话,肠胃又是一阵翻涌。 当真是啥也不剩,连胆汁儿都呕出来了。 千野加藤转身对站在不远处的几名佣人吼道:“都是死人吗?没看见也香姑娘她很痛苦吗?” “是是……” 佣人唯唯诺诺的答应。 他们小心翼翼的上前,递温水的递温水,递毛巾的递毛巾。 生怕千野老爷一个不高兴,就把火气撒到他们身上。 夏桑榆萎靡的挥了挥手:“让他们都下去吧,我有些不舒服,想回附堡那边休息休息!” “去什么附堡?从今往后,你就和我一起住在主堡这边!” 千野加藤疼爱的捋了捋她被冷汗润湿的头发,缓声又道:“你身体还很虚弱,以后一日三餐都要小心进食,万万不能再像今天这样暴饮暴食了……” 她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那你先上楼去休息,我去祠堂那边把葬礼程序走完,然后就过来陪你!” “千野老爷!” 夏桑榆见他要走,连忙叫住他:“老爷,我住主堡也可以,可是我想把我那两个孩子接过来一起住!” “孩子你不用担心,附堡那边有专门的佣人照顾,不会有事儿的!” “华庭呢?他的断指还能接上吗?” “都过了这么长时间,肯定是接不上了!” “那怎么办啊?他还那么小,就带了残疾……” 一想起小华庭,桑榆的心里就无比的愧疚和自责。 千野加藤则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语气:“那有什么嘛,尾指很少用到,就算断了也不会影响正常生活!” “可是,他残疾了……” “等他长大一点儿,用黄金为他做一截假体戴上不就好了吗?” 千野加藤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抚拍了两下:“好了,别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你想再多也没用!” 千野加藤安慰了她几句,便去祠堂那边主持葬礼去了。 夏桑榆吃了药,在佣人的带领下,准备到二楼的起居室去休息。 两名迪拜王室随从捧着精美的礼盒走了进来。 “也香姑娘,这是我们王子殿下为你精心准备的礼物!” “哈默丹王子送我的礼物?” 夏桑榆走过去,随口问道:“都是些什么啊?庄园里面什么也不缺的……” “都是些极其珍贵的滋补药材,每一样都是王子殿下精心挑选的!” “是吗?替我谢谢你家王子!” 夏桑榆命佣人将礼物收下,心里想着等到哈默丹王子离开庄园的时候,也要为他准备一份儿拿得出手的礼物。 萍水相逢,还是两不相欠的好。 她很困,躺在床上却怎么都没法静下心来。 眼前晃动着的,始终都是容瑾西那张隐忍的俊脸。 她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可是当他亲口说出他喜欢的人是千野闻樱的时候,她便失望透顶,不想去了解他的苦衷了。 臭男人,见一个爱一个,这次和千野闻樱一起回来就是成心来气她的吧? 哼!不管你了! 她翻了个身,用枕头压着脑袋,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容瑾西的事情。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被一阵隐隐约约的哭泣声吵醒。 她坐起身,发现这一睡,一天时间居然就这样睡过去了。 外面暮色低垂,已经是傍晚时分。 旁边的佣人听见她的细微响动,连忙过来道:“也香姑娘你醒啦?饿不饿?灶上给你炖着燕窝……” “我不饿!” 她抬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老爷吩咐过,说你前几天没有好好休息,既然你睡得香,就让你多睡一会儿……” 佣人去旁边斟了一杯温茶递给她:“也香姑娘你喝点热水吧,瞧你嘴唇都干裂了!” “谢谢!”茶水很是清香。 她喝了两口,问道:“外面是谁在哭?” “这……”佣人迟疑了一会儿,怯怯回道:“是夫人……” 吉川千奈? 夏桑榆拧眉问道:“她哭什么?” “我也不知道,中午都还好好儿的,晚上老爷去看过她之后,她就一直不停的哭不停的哭……” “我看看她去!” 夏桑榆下床往外面走,这个疯女人,又犯病了吗? 佣人急忙将一件钩花刺绣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也香姑娘你还是别去看了吧?她脑子有病……,昨晚疯病发作,还用刀把老爷的身上戳了好几个窟窿呢……,也是老爷身体底子好,换做旁人,只怕早就死了!” 难怪今天看千野加藤的脸色不大好,原来是身上有伤。 夏桑榆倒是有些好奇,吉川千奈一辈子生活在千野加藤的淫威之下,怯怯弱弱,怎么一下子就有了反抗的勇气? 还敢刺伤千野加藤,这不是翻天了么? 佣人倒是道听途说了一些关于祠堂迷香的事情,可是她不敢乱说,只能眼睁睁看着也香姑娘进了吉川千奈的房间。 想了想,佣人觉得有些不踏实,转身去向老爷汇报情况去了。 夏桑榆一进门,就看见吉川千奈被牢牢锁在一张铁椅子上,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死死箍着,半点儿也动弹不得。 吉川千奈耷拉着脑袋,呜呜呜的抽泣个不停:“不吃肉丸……,我不吃肉丸子……,呜呜呜……,我不想吃肉丸……” 而她的面前,一个佣人手里端着一碗汤圆大小的肉丸子,正强硬的往她嘴巴里面塞:“吃!必须吃!” “不不……,不要让我吃肉丸啊……” 吉川千奈左右摇晃着脑袋,十分抗拒递到嘴边的肉丸子。 旁边一名佣人见状,粗暴的捏住吉川千奈的两边脸颊,迫使她不得不把嘴巴张开! 肉丸子顺利的塞进了吉川千奈的嘴巴里。 吉川千奈失声惊叫:“不不,我不吃……” 舌头一顶,就要将肉丸子吐出来。 佣人急忙捏住她的嘴巴:“必须吃!老爷说了,这碗肉丸子你必须吃下去!” 吉川千奈想吐吐不出,急得眼泪都下来了。 夏桑榆走过去,见那碗里的丸子白乎乎的,颜色看上去令人很没有食欲。 吉川千奈感觉到有人靠近,猛地抬头看了过来。 几乎同时,眼神里面有凶光一闪而过。 她死死盯着夏桑榆,嘿嘿笑道:“宫如玉,宫如玉你回来啦?你要不要吃丸子啊?千野加藤做给我的……,呵呵呵……” 笑着笑着,她的脸颊就抽搐起来:“呜呜,我不想吃丸子……” 她来来回回的提到‘丸子’,难道这碗肉丸子有什么名堂? 两名佣人看到她进来,连忙起身行礼:“也香姑娘!” 她蹙眉看向那碗肉丸子:“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逼着她吃?” 正文 第398章 千万不要这样折磨我 佣人有些无奈:“这都是老爷的意思!” 夏桑榆秀眉微拧:“她吃不下去就别吃了吧!” “不行!老爷交代过,必须要把这些丸子全部喂夫人吃下去!” “这都是些什么丸子啊?看上去白花花的,一点儿食欲都没有!” 这种东西,正常人都吃不下,更何况吉川千奈这种失去自由的疯子。 桑榆想要伸手从佣人的手中把碗接过来。 佣人却紧张的往后面避了避:“也香姑娘,别……” “怎么了?”她问道:“这丸子有什么问题吗?” 佣人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 吉川千奈却哇啊的一声嚎啕起来:“这是我家拓哉的肉和闻樱的肉做成的丸子啊……,千野加藤你这个挨千刀的,你逼着我吃这样的丸子,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呢!” 夏桑榆吓得脸色都变了:“这,这丸子……” 佣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也香姑娘,你还是别管了!” “不行!你必须得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夏桑榆走过去挡在吉川千奈的面前:“这丸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说清楚,我就不准你们强硬的喂她吃!” “这……,也香姑娘你别为难我们啊!” “说!”她眼神很凶。 旁边那名佣人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也香姑娘,你们Z国有个古代神话是关于妖精妲己的?” 夏桑榆抽了一口凉气:“有……” 佣人低着头:“既然如此,想必伯邑考的故事也香姑娘也应该听说过!” “伯,伯邑考?”夏桑榆的脸色大变:“你们这群畜生!” 伯邑考就是被商纣王残忍杀害,做成肉丸强迫伯邑考的父亲周文王吃下…… 可是千野拓哉和千野闻樱不是伯邑考,千野加藤也不是纣王…… 她快步上前,猛地佣人手中的肉丸子打翻在地:“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谁再敢逼她吃这种东西,我跟你们没完!” 她神色凶横,强烈的气愤让她看上去毫无病弱之态。 白色的肉丸子溅落在地上,油腻腻的,滚得到处都是。 佣人都知道她在千野老爷心中的地位,一时也不敢顶撞她,只低着头不敢回话。 夏桑榆气得胸脯剧烈起伏,转身就又要帮吉川千奈将坐下的铁椅子打开。 可是找来找去,也不知道开关在哪儿。 吉川千奈短暂的惊慌之后,很快就平复了下来:“在那只仙鹤青桐雕像的下面……” 夏桑榆很快就找到了机关。 啪嗒一声,吉川千奈手腕上脚腕上的铁锁链退了回去。 得到自由的吉川千奈眼神中闪过惊喜的微芒。 她站起身,揉了揉被勒痛的手腕,冷冷的目光蛇一般看向夏桑榆:“宫如玉……” 桑榆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一步:“我不是宫如玉,宫如玉早就已经死了……” “死了?” “死了!生下我就死了!” “生下你就死了……,这么说来,你是千野加藤和宫如玉生下来的野种?” 如此明晰的逻辑,实在不是一个疯子该有的。 夏桑榆瞪大眼睛:“你……没疯?” “哈哈哈,你们都希望我疯了,可我偏偏就是没有疯!” 吉川千奈危险的笑着,猛地往夏桑榆扑过来。 “小贱人,小野种,我要掐死你……,难怪千野加藤对我的一对儿女视作眼中钉,原来是因为有你的存在!” “你别过来!” 夏桑榆见她神色骇人,连忙灵巧的躲避。 两名佣人生怕也香姑娘会受伤,赶紧上前,一左一右将吉川千奈制住,强行拖到了那张铁椅子上面。 正要将她的手铐脚铐再次锁上,吉川千奈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挣开两名佣人就往窗户旁边冲去。 推开窗户,她一只脚就踩了上去。 夏桑榆忙道:“你别冲动,千野闻樱她还没死!” “你胡说!她的肉都被做成了丸子……” “那是老爷故意吓唬你的!老爷他再怎么狠心,也不可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 夏桑榆的话刚刚说完,身后突然传来千野加藤的声音:“谁说我是吓唬她的?” 夏桑榆身体一颤:“老爷……” 千野加藤走到她身边,见她上上下下都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你呀,跑这里来干什么?” “我听见她在哭……” “她是个疯子,一天有几个时候是不哭的?” 千野加藤说着,冷寒的目光从地上的肉丸子扫过:“吉川千奈,既然你不肯吃我为你精心准备的丸子,那么,我就将你送去全日本最有名的精神病医院,让你天天和疯子在一起!” 吉川千奈愣住了。 片刻后,她猛地过来扑住千野加藤的腿:“不不,老爷你别把我送精神病院……,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你们母子三个,都一个德行!” 千野加藤厌恶的一脚将她踹开:“你不是喜欢装疯子吗?这次我就让你装个够!” 吉川千奈颓然的跪坐在地上:“老爷,我好歹也跟了你二十多年,你这样对我,太狠心了!” “我狠心?哈哈,你居然说我狠心?” 千野加藤冷冷磨牙,恨声说道:“我与如玉两情相悦,就因为你的突然出现,我和她才劳燕分飞……,这么多年,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母子三人,可你们呢,一个个处心积虑的想要杀了我,现在居然还敢说我狠心?” 千野加藤越说越气,从旁边的搁架上面抽下拇指粗的藤条,呜的一声,狠狠抽打在吉川千奈的身上:“说!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吉川千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上的衣服瞬间被藤条抽裂。 夏桑榆想要上前阻拦,两名佣人连忙对她使眼色示意她别管。 老爷和夫人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外人实在不好插嘴,就让他们你死我活的去折腾去吧。 十多分钟,吉川千奈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 千野加藤将手中的藤条扔在地上,气哼哼道:“来人!把她送去精神病院,派人好好看守着,不准她寻短见,不准她逃跑!” “不不,老爷,不要把我送出去……” 吉川千奈可怜巴巴的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道:“老爷,我不想离开庄园……,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不能把我送出去……” 千野加藤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转身对两名佣人吼道:“还傻站着干什么?把她给我拖下去!” “是!”两名佣人很快就拖着不停哭闹的吉川千奈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夏桑榆与千野加藤两个人。 窗户大开着,丝织窗帘在风中不停的翻飞起舞。 散落满地的肉丸子,让夏桑榆肠胃微微抽搐,升起了恶心之感。 她艰难开口:“老爷……”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千野加藤牵着她的手来到窗户边:“丸子是普通的猪肉丸子!这个可恶的女人在我身边装疯卖傻了几十年,还不许我用肉丸子吓唬吓唬她啊?” 夏桑榆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猪肉丸子,不然的话,我以后都不敢和你在一起了!” 她顺着千野加藤冷血薄情的目光从窗户看下去,只见吉川千奈被两名佣人拖着,来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面,几名精英保镖早就候在那里。 他们从佣人手中接过吉川千奈,就要将她往车上推。 一辆代步马车突然从北堡方向急速驶来。 马车尚未停稳,披头散发的千野闻樱就跳了下来:“妈!妈……” “闻樱……” 吉川千奈喉咙里发出悲戚的呜咽,她拉着千野闻樱上上下下看了又看,哽咽说道:“闻樱你怎么样了?千野加藤那个魔鬼,他没有把你的肉割下来做丸子吧?” “丸子?什么丸子?” 千野闻樱并不知道在母亲吉川千奈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拉着吉川千奈的手,哭着问道:“妈,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了?啊?他凭什么这么打你?” “闻樱,你要替我报仇,替你哥哥报仇啊……” 吉川千奈抓着千野闻樱的手,一字一句狠狠叮嘱道:“你一定要杀了千野加藤!是他害得咱们母子三个变成现在这样的!” 千野闻樱双目血红,点头道:“嗯!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说话间,她抬头往窗户这边看了过来。 窗户旁边,千野加藤和夏桑榆并肩站立,高高在上,像是主宰一切的王! 而他们母女二人,就是被他们踩在脚下的蝼蚁。 这种被俯视的感觉,让千野闻樱眼底的仇恨更加浓烈了些。 夏桑榆想要将目光避开,千野加藤却搂着她的肩膀,硬声说道:“也香,别怕,这个千野闻樱,我从来就没打算这样轻易的放过她!” 夏桑榆被他的恨意扎得浑身不舒服。 她挣了挣:“她是你女儿!” “不是!她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她是吉川千奈留在我身边的定时炸弹!她是上帝派来折磨我的祸害!” 千野加藤语气冰冷,眼神更是凌厉得可怕。 夏桑榆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老爷,如果我以后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请你直接杀了我吧,千万不要这样折磨我……” 正文 第399章 玩一场心跳 千野加藤目光柔和:“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折磨你,更不会杀了你!” “万一我触犯了你的禁忌呢?” “触犯了禁忌也没关系!你是我的女儿,你还救过我的性命,我只想在有生之年把欠你的都弥补回来,唯有如此,我才有脸面去见你的娘亲!” 千野加藤想起了宫如玉,眼神变得更加温柔,身上的杀戾之气也消散了不少。 夏桑榆心里却始终觉得有些忐忑。 因为她太了解他冷血残忍的脾性了,暂时的风平浪静,实际上正在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几日后,夏桑榆的身体在几名医生的精心调理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只是那病毒性肺炎实在顽固,虽然千野加藤令人给她用了最好的药,可是她的身体还是时常出现心悸,气急,偶尔咳嗽的症状。 这个也急不得,只能慢慢调理休养。 这天风和日丽,千野加藤突然来了兴致,邀请所有人登上游轮,去参观他位于庄园后方的私人海域。 夏桑榆本来是不想去的。 她知道千野加藤这突如而来的兴致,准没什么好事儿。 可是听说容瑾西陪着千野闻樱也要去,她便在小小的纠结之后,点头答应了。 自从上次和容瑾西在餐厅见过面之后,这几日容瑾西都呆在北堡和千野闻樱在一起,夏桑榆想见他都找不到机会。 早上八点不到,夏桑榆就开始梳洗打扮。 一个小时过去了。 佣人在旁边忍不住小声提醒:“也香姑娘,老爷已经在门外等你快半个小时了!” “哦好,马上就好!” 她口里答应着,目光却还是又看了一眼镜子里面的自己。 镜子里面的女人粉黛薄施,掩盖了苍白憔悴的肤色,五官端丽清秀,十分动人。 斜刘海不仅恰到好处的修饰了她的脸型,还很好的将她眼角那道闪电形的伤疤给遮住了。 长发侧辫,靠近发尾的地方系着一条玫瑰色丝带,说不出的婉约灵秀,韵味儿天成。 她抿唇笑了笑,庆幸自己虽然几生几死的颠沛流离,容貌却始终没有发生太大改变…… 千野加藤在门外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看了看时间,正要叫佣人再催催,房门打开了。 夏桑榆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袭华美的过膝长裙,从胸口到裙摆褶皱出漂亮丰盈的层次感。 柔软的裙裾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摆,像是爱情海翻涌的细浪,又像是绝美的花朵正徐徐绽放。 千野加藤脸上露出惊艳的神色:“如玉?” 真的是他的如玉回来了吗? 她唇红齿白,明眸生辉,侧辫的秀发,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粉嫩的脸颊和修长优美的脖颈…… 不是他的如玉还能是谁? 他眼神炙热,一把就将她搂进了怀里:“如玉,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肯回来看我了?你知道我这些年有多想你吗?” 夏桑榆瞪大双眼,双手抗拒的挡在胸前:“老,老爷,我是也香……” “也香?” 千野加藤怔了怔,慢慢松开了她。 目光从她的脸上细细扫过,一丝不悦从眼底划过:“谁让你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下来的?” “我……”她下意识的伸手在脸颊上摸了摸,自然不能说她是为了挽回容瑾西的心才故意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千野加藤叹了口气,大掌从她的秀发上轻轻抚过:“夏桑榆的事情虽然已经拍板定案,警方不会再找你的麻烦,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用也香的身份呆在我的身边……” 她勉强笑了笑:“人皮面具戴太久了……,我今天想透透气……” 一名佣人过来通报:“老爷,闻樱小姐和容先生已经到楼下了!” 千野加藤皱着眉头嗯了一声,牵过夏桑榆的手道:“走吧!我今天心情好,就纵容你这一次!” 夏桑榆看了他一眼,他哪里心情好了? 他的眼底明明有杀气好不好? 一楼的客厅里,容瑾西的神色看上去比前几天还要阴郁。 没人知道他与绵绵甜甜共度的地狱一夜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怎样的伤害,也没人知道接下来的这几天时间里,他是以怎样的心境与千野闻樱共住在一座城堡里的。 更不会有人知道,当夏桑榆以她本来的面目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他的心底又惊起了怎样的涟漪。 千野闻樱站在旁边,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嫉妒就像是一条毒蛇,疯狂的啃噬着她的心。 她表情僵硬的干笑两声:“爸,你好久没带我出海了!” 说着,还上前几步,亲热的挽住了千野加藤的另外一只胳膊:“爸,你今天看上去气色好好哦!” 千野加藤没接她的茬。 他意味不明的干笑两声:“闻樱,你喜欢我为你准备的那十二名武士吗?” 千野闻樱漂亮的小脸僵了僵,片刻后,乖顺道:“喜欢!我很喜欢!” “我将你母亲关进疯人院,你也不在意?” “不在意不在意,完全不在意!爸你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妈好嘛……” 千野闻樱口不对心,努力掩藏心底的情绪。 这一刻,她只想讨好千野加藤。 千野加藤呵呵呵一阵干笑,也不去戳穿她的谎言。 他带着两位女儿走到容瑾西面前,戏谑道:“容先生看上去很憔悴啊!怎么?这几天在北堡那边没有休息好?” 容瑾西淡然勾唇:“身边有两个孩子需要照顾,自己就多操心了一些!” 夏桑榆脱口问道:“他们都还好吗?小华庭的情况怎么样?” 容瑾西根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目光投向千野闻樱:“海上风大,你要不要加个披肩?” 关切的语气,让千野闻樱绽开笑靥:“谢谢瑾西,你总是这么关心我……” 说完,她还走过去在容瑾西的脸上轻啄了一下:“谢谢亲爱哒!” 容瑾西抬手抚了抚她的栗色长波浪卷发,柔声说:“别受凉了,不然我会心疼的!” 夏桑榆深吸了一口气,别过身涩然道:“老爷,我们走吧!” “好!” 千野加藤看到她眼角的水光,心里莫名的就抽痛了一下。 他千野加藤的女儿,岂能被别人这样欺负? 哼,你们,都给我等着瞧! 他冷冷睨过容瑾西与千野闻樱,带着夏桑榆大步往外面走去。 半个小时后,数十人相继登上游轮,往前方一望无垠的海域行驶而去。 夏桑榆的骨子里,其实是有些怕海的。 这具身体的原主夏桑桑就是溺海身亡,而她三年前也曾经在被剖宫取子之后,又被残忍的抛入大海。 被冰冷刺骨的海水浸泡着的感觉,让她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心有余悸。 看见波光粼粼的海面,她心里怕得要命。 若不是为了见容瑾西,她今天真的就不来了。 可是来了之后,才发现容瑾西从头到尾都没往她的身上看一眼。 他,始终和千野闻樱呆在一起,视线也从未从千野闻樱的身上移开过。 含情脉脉的样子,真的好扎心! 夏桑榆很快就兴趣缺缺,焉哒哒的,好似要晕船了。 尤加利将一件针织披风替她披上:“也香姑娘,老爷请你到甲板上去!” 她摆了摆手:“我不想去!” “老爷说要钓鲨鱼呢,咱们去看看吧!” 尤加利一脸期待,竭力怂恿着她。 夏桑榆拒绝不了,只得跟着她往甲板的方向走。 她也是几天前才知道,她被关在地下暗室的时候,千野闻樱曾经命尤加利将她和小华庭扔进硫酸池里。 这尤加利打小就是千野闻樱身边的小跟班,千野闻樱说的话,她没有不遵从的道理。 可是这一次,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她居然阳奉阴违,偷偷从外面找了两具大小形体和夏桑榆小华庭差不多的尸体丢进硫酸池,冒充夏桑榆和小华庭。 丢进去之前,她还心细的将那具小尸体的尾指切断了一截。 以假乱真,差一点就骗过了所有人。 对于她的这份不杀之恩,夏桑榆自然是心存感激,也不计较她以前做过的那些事情了。 甲板上,已经围了好多等着看钓鲨鱼的人。 大家议论纷纷,十分期待。 “前方就是鲨鱼出没的深海区了……,千野老爷要怎么钓鲨鱼啊?” “听说鲨鱼对血的气味儿特别敏感,在很远的地方都能闻到血腥味儿……” “老爷说不定会用动物肉做诱饵……” 钓鲨鱼的手段很残忍,大家却都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好多人一辈子也没见过钓鲨鱼呢! 夏桑榆的脸色却有些发白,在甲板上站了一会儿,更是觉得心悸头晕,额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 尤加利将一罐饮料递给她:“喝点儿?” 她摇摇头:“尤加利,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别啊!”尤加利连忙伸手拉住她,一脸认真的说道:“老爷说了,一定要让你亲眼看看鲨鱼是怎么钓起来的!他想让你长长见识,炼炼胆识!” “这不是长不长见识的问题,是因为我身体实在不舒服……” “咦你看,老爷来了!” 尤加利打断她的话,满脸的雀跃与期待,看向千野加藤走来的方向。 正文 第400章 鱼竿上的表白 夏桑榆忍着身体的不适,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千野加藤穿着宽大和服,黑色的袖子被海风灌满,猎猎飞舞如将要吃人的怪兽。 在他身后,绵绵甜甜两位姑娘被绑得像两只大粽子,被几名精英保镖抬着往这边走来。 她们面如死灰。 那天晚上,当她们使劲浑身解数也没有能够打动容先生的时候,便已经明白,左右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她们的目光看见人群中的千野闻樱,顿时又燃起了求生的渴望。 “闻樱小姐,闻樱小姐你救救我们啊……,你去告诉千野老爷,就说我们是收了你的钱才会去刺杀他的……,呜呜,我们不想钓鲨鱼……,闻樱小姐你要救我们啊……” 千野闻樱正与身边的容瑾西含笑说话,听见她们两个的呼喊,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她身体轻颤,眼底浮起死亡的恐惧。 完蛋了完蛋了,千野加藤果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正忐忑,一道堪比催命符的声音传了过来:“闻樱!” 千野闻樱手脚发凉,讪讪的笑道:“爸……” “想不想看爸爸钓鲨鱼?” “我,我突然有些头疼……” 千野闻樱说着,转身就想要离开。 两名精英保镖却拦住了她的去路,铁塔一般堵在她的面前,让她哪儿也去不了。 千野闻樱两股颤颤,咚一声跪了下去:“爸!爸我知道错了!” “呵呵,你这孩子,好好的,你下跪做什么啊?” 千野加藤看着跪在脚前的千野闻樱,冷声笑道:“快起来!今天你如果能帮助我把鲨鱼钓起来了,回头我赏你一部豪车!” “爸,求求你原谅我吧,我错了……” 千野闻樱神色惶恐至极,跪在地上不停的哆嗦。 千野加藤呵呵呵干笑几声:“你哪里错了?” “我,我不该派绵绵甜甜来刺杀你,我还不该在祠堂里面对你下迷香,我……” “闻樱,看来你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啊!” 千野加藤脸色冷了下去:“来人!开始钓鲨鱼!” 千野闻樱的脸色瞬间变成了一片死灰。 她绝望的瘫坐在地上,任由几名保镖将她拎起来,双手绑起,吊在一只可自动伸缩的巨型海竿上。 她不停挣扎,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哀嚎:“救命,救命啊,我不要钓鲨鱼……” 她慌乱的目光落在夏桑榆的身上:“也香姑娘,也香姑娘,请你帮我说说好话吧,呜呜……,我不想死,不想钓鲨鱼……” 夏桑榆的目光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不远处轮椅上的男人。 他表情淡漠,就好像鱼竿上不停挣扎的女人与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一般。 这世上,哪有这般冷漠的情侣关系? 除非他们两个各有目的,是硬生生拼凑在一起的伪情侣。 夏桑榆好似明白了什么,唇角微微勾起,脸色也变得生动明媚了几分。 这时候,几名精英保镖将一桶浓稠的动物血猛地泼在了千野闻樱的身上。 四周顿时一片哗然。 “天呐,我没看错吧?千野老爷要用闻樱小姐去做诱饵?” “这么多血,该不会引来鲨鱼群吧?” “太可怕了……,闻樱小姐是千野老爷的亲生女儿呢……” “亲生女儿算什么?没看见千野老爷现在最宠爱的人是那位麻田也香吗?” “麻田也香到底是什么来头啊?自从她到了千野庄园,这才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先是拓哉少爷切腹自尽,紧接着是千野夫人被关进了疯人院,现在连闻樱小姐也要被丢进海里喂鲨鱼了……,啧啧,这位也香姑娘实在太有手段了!” “看上去挺清纯的,没想到整起人来,手段这般狠毒!” 众人的议论声,盖过千野闻樱的悲哭哀嚎,潮水一般往夏桑榆涌来。 夏桑榆秀眉微蹙,心中暗道:这一切管我什么事儿?我还是受害者呢! 海竿伸开,直接就将千野闻樱往远处的海面伸去。 她身上的动物血成串往下嘀嗒,诱惑着附近的鲨鱼往这边靠近。 千野加藤双手撑在栏杆上,神色阴狠,如同操控一切的恶魔。 “千野闻樱,你现在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我错在,错在……” 千野闻樱吊在海竿上,整个人已经快要吓晕过去了。 她的头发都被动物血润湿,黏黏的糊在脸上。 仇恨的目光就透过血色的头发直直瞪着千野加藤的方向:“我错在……不该投胎成你千野加藤的女儿!我错在没能早点杀了你!” “呵呵,看来你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点啊!” 千野加藤森冷一笑,抬手做了一个手势,那海竿往下面沉了几米。 海底的鲨鱼只需要跃起,就能够将她一口吞下。 千野闻樱吓得大叫:“千野加藤,你这个魔鬼,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 “这不正在杀你吗?”千野加藤眼底噬血:“你别急嘛,鲨鱼和死神正在赶来的路上!” 他很享受这个过程。 猎物的垂死挣扎,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快,感。 一直没有作声的容瑾西突然说道:“千野老爷,我有个想法,可以让这场游戏变得更好玩!” “哦?把你的想法说来我听听!” 千野加藤看向容瑾西的眼光当中,带了几分似有若无的敬佩和欣赏。 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没见过像容瑾西这般定力如此逆天的男人! 宁愿自毁身体,也不愿意与人苟合。 这种行为表面上看起来愚蠢又可笑,可是细想一下,又会觉得异常的难得与可贵。 只可惜,这样罕见的男人,成为了千野闻樱的裙下之臣,不然的话…… 千野加藤想到这里,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夏桑榆。 夏桑榆从容瑾西的眼神当中读懂了他的想法,不禁脱口说道:“容先生有什么好的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容瑾西深邃如海的眸子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我想和也香姑娘玩一个游戏!如果我赢了,还请千野老爷放闻樱一条生路……” 夏桑榆道:“如果你输了呢?” “如果我输了……”容瑾西眸色暗沉,缓缓道:“如果我输了,愿意陪闻樱小姐一起去钓鲨鱼!” 夏桑榆后脊一麻,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他这是要用性命来保护千野闻樱了? 一种巨大的失落感,让她四肢发凉,如坠冰窖。 海竿上不停挣扎不停嘶嚎的千野闻樱听见这句话,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片刻后,潺潺泪水冲破她脸上的血痕,簌簌地顺着下巴往下掉。 “瑾西……,瑾西我爱你!呜呜……,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好好爱你,我一定把我最好的爱情和最美好的一切都给你……” 她的声音被海风吹得七零八落。 然而,这垂死前的每一个字依旧震耳发聩,直击人心。 夏桑榆的心像是被刀子狠狠的剜绞着,脸色也变得难看至极。 尤加利急忙将她的药水拿了过来:“也香姑娘,你喷点药吧……” “不用了……”她心头沉甸甸的,苦涩得要命。 这一刻,她居然无比的羡慕和嫉妒千野闻樱。 多么希望被钓在海竿上的人,是她夏桑榆啊! 如果是她被钓着喂鲨鱼,他也会这般拼命相救吗? 夏桑榆想不出答案,心底更加惶然失落…… 容瑾西莫测的眸光定定落在她的脸上:“不知也香姑娘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她艰涩的勾了勾唇角:“你想怎么玩儿?” “很简单!”容瑾西从兜里摸出一枚硬币:“也香姑娘来猜猜我会把硬币放在哪只手上吧,猜中了,算我输,猜不中,算我赢!” 她看着那枚铮亮的硬币,眼眶突然就有些发热。 良久,齿缝里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好!” 以前在容氏公馆的时候,古灵精怪的曜儿老是想尽办法的把他骗出卧室,然后抢占她身边的位置,倒锁房门,和她睡到天亮。 容瑾西为了让曜儿乖乖去睡他自己的小卧室,就搞出了猜硬币的小把戏。 硬币在他的左右手不停的调换,然后会趁着曜儿不注意的时候将硬币弹出去……,最后捏着两只空拳让曜儿猜硬币在哪只手。 曜儿不管猜他哪只手,都是输。 当时她在旁边看得好笑,觉得这个男人好无赖,好幼稚,却也不忍心拆穿他。 因为……她也想和他睡啊! 而现在,那枚硬币同样的在容瑾西的左手右手不停调换,看上去眼花缭乱,实际上却是破绽百出。 夏桑榆甚至看到了那枚硬币在他身后被他轻轻一弹,穿过栏杆,无声无息落入了大海。 他将两只空拳伸出来:“也香姑娘,你猜猜看,硬币在我的那只手上!” 夏桑榆看着他的两只手,喉头没来由的有些哽咽,鼻头一酸,氤氲的雾气模糊了视线。 容瑾西这是故意要将他和千野闻樱的性命交到她的手里了。 他知道,这样的小把戏早在容氏公馆的时候就被她看穿。 可他还是愿意将生与死的抉择权交在她的手里! 他看着她,眼神逐渐温柔下来:“也香姑娘,放心的猜吧,如果你猜中了,我就和闻樱小姐一起帮你们钓鲨鱼去!” 正文 第401章 捅在她心口的刀子(谢‘雪’亲的鲜花和巧克力!谢谢大家的打赏~) 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似根本没有将生死放在眼里! 可是她却做不到他那般若无其事! 他的生死,对于她来说,太重要了! 夏桑榆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场游戏,她不想输。 可是她也不敢赢。 看着容瑾西伸到面前的两只空拳,她踌躇着不知道应该如何抉择。 尤加利在旁边瘪了瘪嘴巴,劝道:“容先生,你为了闻樱小姐把性命搭上去不值得……,闻樱小姐远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她骨子里……” 容瑾西根本没有听尤加利的碎碎念。 他俊眉紧蹙,将两只空拳又往夏桑榆的面前伸了伸:“也香姑娘,猜吧,硬币在我的哪只手上!” 我可以说硬币被你丢进海里了吗? 夏桑榆心里嘀咕了一句,苦笑说道:“容先生与闻樱小姐情比金坚,叫人羡慕!既然如此,那我就祝你们白头偕老吧!” 她随手随便指向他的一只空拳:“我猜硬币在这里面!” 当他以自己的性命为赌注的时候,她除了认输别无选择。 容瑾西紧绷的俊脸瞬时松缓下来。 刚才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真的好害怕她说出:我猜硬币不在这里面。 或者说:我明明看见你把硬币抛进海里了。 还好,她给他和千野闻樱留了一条生路。 容瑾西松了一口气,正要摊开手掌揭开谜底,一旁的千野加藤突然说:“等一下!” 夏桑榆心里一惊:“老爷!你想干什么?” 千野加藤拍了拍她的肩膀:“也香啊,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心太软!别人都在你心口捅刀子了,你居然还想着放他们一马!” 夏桑榆干巴巴的挤出一丝笑容:“老爷,愿赌服输嘛……” “都还没正式宣布输赢呢!怎么就认输了?” 千野加藤锐利的目光看向轮椅上面的容瑾西:“容先生不介意我来帮也香猜一次吧?” 容瑾西重新将两只空拳握紧:“不介意!” 千野加藤走到他面前,目光在他的两只手上不停的看来看去。 刚才夏桑榆猜的是左手。 当容瑾西脸上露出一丝松懈的表情,千野加藤就知道,也香没猜中,也香输了。 所以,他这次一伸手就握住了容瑾西的右拳:“硬币在这只手上!” 容瑾西摊开右拳,里面空空如也:“千野老爷,我赢了!” 千野加藤有些懵,难道也香本来是猜对了的,结果叫他给搅错了? 夏桑榆生怕他还要看容瑾西的左拳,连忙过来挽着千野加藤的胳膊:“老爷,没关系,咱们愿赌服输,快把闻樱小姐拉上来吧!” 千野加藤一脸自责:“也香,都怪我!你刚才其实猜对了……” 话未说完,甲板上的人群突然发出一阵异样的骚动。 “快看!鲨鱼群!” “哦天呐,真的是鲨鱼群……” “它们闻见血腥味儿了……” 深蓝色的海水下面,无数体型巨大的鲨鱼循着血腥味儿,往千野闻樱的方向靠拢过去。 千野闻樱吓得失声惨叫:“救命,救命……,瑾西救我啊……” 她努力挣扎,像是一条垂死的鱼。 容瑾西狠戾的目光看向千野加藤:“千野老爷!你们输了!快把她拉上来!” 夏桑榆也摇晃着千野加藤的胳膊道:“老爷,快拉她上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千野加藤今天本来是有心要处置了千野闻樱的。 只是,这一场看似简单的游戏,被他自己亲手输掉,他也实在是无话可说。 他无奈的叹息一声,抬手做了一个手势。 那支巨大的海竿长臂猛升,快速的将千野闻樱钓离了海面。 几乎同时,两头凶猛的食人鲨跃出水面,张开尖利的锯齿对着千野闻樱就咬了下来。 一毫之差,真的是只差一点点,千野闻樱就变成食人鲨的小点心了! 海竿的机械臂平稳收缩,片刻后,浑身被冷汗和动物血浸透的千野闻樱啪嗒一声掉在了甲板上。 众人像是见到鬼一般,纷纷往后面避让。 只有容瑾西的轮椅缓缓靠近过去,温润磁感的声音问道:“闻樱,你还好吗?” “我……还好……” 千野闻樱狼狈的趴在甲板上,弱弱的声音像是随时都要断气。 她的目光透过凌乱起绺的发丝看向容瑾西,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璀璨。 他把手伸给她:“能起来吗?来,我带你离开这里!” “能……” 她缓缓抬起手,努力去够他的手指。 就像是身处地狱的人,无比渴望的伸手去触碰来自天堂的圣光。 她很努力很努的靠近。 眼看着她的手指就要搭上他修长温暖的大手,她全身的力气却突然崩解,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容瑾西收回手,清冽的眸光看向不远处的千野加藤:“可以让人把她送回房间吗?” “当然……没问题!” 千野加藤答应下来之后,又低声问夏桑榆:“也香,你别委屈自己,如果你看他们不爽,我有一万种方法趁着这次出海弄死他们!” 夏桑榆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老爷你在说什么呢?我哪有什么委屈?咱们输人不输阵,你还是快点让人把她给送回房间吧!” “你呀,就是心太软!” 千野加藤感叹一句,这才令人将浑身沾满动物血的千野闻樱带了下去。 容瑾西一走,夏桑榆觉得身体更加不适,心悸气急的症状也更加严重了。 “老爷,我有些晕船,想回去休息休息……” “不行!我千野加藤的女儿,哪有晕船的道理?” 千野加藤兴奋的搂着她的肩膀,指着广袤的大海道:“这一整片海域都是咱们千野家族的,等我老了,还得交给你来打理呢!” 夏桑榆看着起伏颠簸的海面,又看看海面下躁动不安凝聚不散的鲨鱼群,只觉得一阵阵心悸眩晕。 “老爷,我真的不舒服……” “哪那么容易就不舒服了?你呀,就是缺少锻炼!” 千野加藤将她带到甲板旁边,对身边的随从吩咐道:“开始吧!钓鲨鱼!” 夏桑榆脱口道:“还钓?” 千野加藤指了指旁边角落的两只‘大粽子’,笑呵呵道:“鱼饵都准备好了,你难道想要放弃水底的大鲨鱼吗?” 夏桑榆心底猛地打了一个寒颤:“老爷,你能不能别这么残忍?” “我残忍?”千野加藤浑浊的眼瞳猛地乍现出刺人的寒芒:“她们两个,在我的新婚夜刺杀我,这难道就不残忍吗?是不是我被杀死了,就不算残忍?” 她慌乱的揺了摇头:“不……,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猛地攥紧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严厉说道:“那天晚上,若不是你开了两枪,我现在就已经躺在千野家族的陵墓里面了!若我死了,这些比食人鲨更加凶猛的畜,生会放过你?你还能好好的活到现在?” 她被他眼神中的凶光震得心慌意乱,下意识往后面缩了缩:“老爷,你,你放过我吧?” “你是我的亲生女儿,你叫我怎么放过你?” 他逼视着她,狠声又道:“我决不允许我千野加藤的女儿是任人欺凌的小绵羊!我要你做这海底的食人鲨,我要你做丛林中的饿狼……,别人欺负了你,你就十倍百倍的还回去!我不许你心慈手软,我不许你怯懦软弱!我要你做这世上最强大的,最不可摧毁的女人!” 他每说一句,她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瑟缩一下。 她不想做不可摧毁的强势女人,她只想做有爱人陪伴的小女人! 她不要这一整片的海域,不想要这偌大如皇宫的庄园,她只想回到容氏公馆,回到自己的家里去。 千野加藤看出她的退缩和软弱,心头更加来气。 “也香,我现在郑重的提醒你,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将会对你进行全方位的改造,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你培养成我的接班人……” “……”可以说不吗? 她根本就不想做什么接班人。 甚至,她打心底里一直都不肯承认千野加藤是她的父亲! 她只想和容瑾西在一起,只想得到他全心全意的爱情,然后带着孩子一起离开这里! 晋城才是他们的故土啊! 而现在,她的瑾西,正无微不至的陪在千野闻樱的身边…… 她心底惆怅得要命,失落得要命。 在他们父女两个低声说话的这点功夫里,绵绵甜甜已经被分别钓在了两只海竿上。 她们刚才亲眼看到过千野闻樱的惨况,这时双手被绑,一吊上去便已经吓得没了半条命。 连垂死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海竿伸缩,将她们慢慢往前面鲨鱼最集中的地方伸去。 鲨鱼被血腥味儿刺激得兴奋不已,不停的拍打着尾巴,还时不时跃出水面,嚣张的露出锋利的牙齿。 夏桑榆吓得眼前一阵一阵发黑,不敢直视接下来的惨况。 千野加藤却擎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有什么可怕的?也香你给我仔仔细细看清楚,如果你不想做这水底的鲨鱼,你就只能做这鱼竿上的鱼饵!” 她抿了抿发干的唇:“我其实还有第三种选择!” 正文 第402章 容先生,我想给你生猴子 千野加藤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你说说看,第三种选择是什么?” 她黯然挽唇:“第三种选择就是像你一样做垂钓之人啊!只有做垂钓之人,才能有权利决定把什么人放在鱼钩上做鱼饵,才有能力将水底的恶鲨钓起来……” “哈哈哈,也香你总算是开窍了!” 千野加藤满意的看着她:“不愧是我千野加藤的孩子呀……,也香,你只要克服掉内心的软弱和怯懦,你就可以做得比我还好……” 他话还没有说完,甲板上的众人突然发出了一片惊呼之声。 几条饥饿的大黑鲨猛地跃出水面,对着海竿上的鱼饵咬了下去…… 众人齐齐发出惊讶的呼声:“哇啊……” 夏桑榆只往海面上看了一眼,便身体一崴,往地上倒去。 尤加利急忙伸手扶住她:“也香姑娘,也香姑娘你怎么了?” 千野加藤正满脸兴奋看鲨鱼咬饵,听到尤加利的呼叫声才发现夏桑榆晕倒了。 “唉……,果然还是缺乏胆量缺乏锻炼!” 千野加藤失望的叹息一声,对尤加利道:“扶她下去歇着吧!照顾好她,如果她有丁点儿闪失,我唯你是问!” “老爷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也香姑娘的!” 尤加利上次被老爷踹断肋骨之后,态度便变得前所有为的恭顺与讨好。 老爷既然让她好生照看着也香姑娘,她自然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夏桑榆在尤加利的搀扶下,回到了游轮内部的豪华套房。 刚刚一躺到床上,她便睁开了眼睛。 尤加利惊讶道:“你醒啦?” 夏桑榆左右看了看,发现已经远离了那群噬血的人,远离了残忍的钓鲨现场,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尤加利,扶我起来!” 尤加利递给她一面镜子:“你自己看你的脸色多难看……,还是好好躺着吧,别折腾了!” 夏桑榆只看了一眼,就将镜子扣在了被子上。 镜子里面的女人苍白得可怕,她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她定了定心神,问道:“绵绵甜甜呢?” “你还管她们干什么啊?”尤加利将仔细分好的药片递给她:“她们两个,早就该死了!” 夏桑榆蹙眉:“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好歹也是两条人命……” “本来就是嘛,我又没说错什么……” 尤加利低声嘀咕道:“当初她们两个想要刺杀老爷的时候就该死了……,前几天老爷又因为她们两个的没用输了与容先生的赌局……” 总而言之,在尤加利看来,她们两个早就该死了! 她夏桑榆不是万能的神,扭转不了别人的生死。 接过药片儿,用温水送服入喉。 这药有镇静作用,她很快就眼皮打架,睡了过去。 尤加利奉命照顾她,自然是哪儿也不敢去。 百无聊赖,她开始玩手机。 她的手机里面,珍藏着容先生的照片。 这些照片是她偷拍的,每一张都显得十分珍贵。 他坐在轮椅上的样子真叫人心疼……,浑身冷冽的气场又叫人不敢轻易靠近。 她将他的照片拉大,充满爱慕的眼神看着屏幕里的他。 “容先生,你怎么能够和心肠歹毒的千野闻樱在一起呢?她长得没我漂亮,还是个寡妇……,而我现在都还干净着呢……” 她的脸颊渐渐浮上羞涩的红晕,低低又道:“上次我问你,我和千野闻樱谁漂亮,你说我们都很美……,我又问你喜欢千野闻樱还是喜欢我,你说你喜欢听话的……,容先生,你难道没发现吗?我比千野闻樱听话多了……” 屏幕里面的男人帅得手机都快炸裂了! 尤加利对着他尽情的表白了一番,脑子里面开始幻想以后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场景。 他那么优秀那么完美,这世上也只有像她尤加利这么漂亮这么干净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 她突然想起手机里面有一款app娱乐软件,可以预测小情侣小夫妻未来宝宝长什么样子。 尤加利一想到将来要为容瑾西生小宝宝,心里就很期待,很雀跃。 她打开软件,把容先生的照片放进去,又挑选了一张最美的自拍照放进去。 系统很快就对两人的五官长相进行了分析综合,几秒钟之后,一个超级可爱的中,日混血宝宝出现了。 尤加利在见到这个混血宝宝的时候,心都快被萌化了。 她二十八岁了,还从来没想过要和谁恋爱,更没有想过要和谁结婚生宝宝。 可是命运就是如此神奇,她一看到容先生,就想和他谈一场天长地久的恋爱,一看到这个混血宝宝,就想要给他生孩子…… 潜藏着的母性情怀一下子就苏醒了。 她看着这个宝宝痴痴的幻想了一会儿,心念一动,把这张照片转发给了千野闻樱。 “这是我和容先生将来的宝宝,怎么样?很萌很漂亮吧?” 她的语气里面有些炫耀的味道。 通过今天的钓鲨鱼事件,她算是彻底看清楚了,千野闻樱在老爷手里早晚都会成为一个废人,她没必要再像以前那么怕她,那么敬畏她。 一想到千野闻樱此时气歪了脸的样子,她心里就觉得好笑。 ‘叮咚’! 手机震响了一下。 千野闻樱回了她一条语音:“尤加利,我劝你别做白日梦了,你一个身份低贱的管家之女,居然也敢奢望容先生?容先生对我的爱,今天在甲板上的所有人都看见了,别说只有你眼瞎没看见!” 千野闻樱的声音听上去还带着余悸未消的颤音,但是女王气势很足,直接就压制住了尤加利的挑衅。 尤加利听了这条语音也来了火气,正要发语音回击过去,手机又是叮咚一声。 千野闻樱发来了一张超萌宝宝的照片:“这是我和瑾西未来宝宝的照片!不好意思啊,我们的宝宝太漂亮太完美了,系统评了九十五分,秒杀了你的宝宝!” 尤加利气得不行,低声嘀咕道:“贱人,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我再合成一张更好看的,气死你!” 她又丢了容瑾西和自己的自拍照进去。 可是合成来合成去,系统给出的评分始终在九十上下。 和容瑾西没关系,是她的颜值比不上千野闻樱。 她气得想要砸手机。 目光一扫,突然看见了正在床上安睡的夏桑榆。 她心念一动,有了主意。 很快,一个无比可爱,无比漂亮的萌宝闪亮诞生了。 系统居然给出了九十八的高分! 附带的还有一段超动听的系统温馨提示:“恭喜,你们的宝宝快要萌翻宇宙啦!还差两分是不想让你们骄傲!在备孕怀孕的过程中保持好的心情,有助于宝宝更好的发育和生长哟……” 尤加利大喜,急忙用新诞生的高分宝宝和千野闻樱的九十五分宝宝进行PK。 高分宝宝完胜。 一顶皇冠伴随着音乐和礼花落在了高分宝宝的头上。 她高兴坏了,急忙把高分宝宝的图片发给了千野闻樱:“你那宝宝也叫完美?你看,你的宝宝直接就被也香姑娘和容先生的宝宝给秒了!” 这一次,千野闻樱没有再回她。 等了许久,千野闻樱那边都没有动静。 没了对手,尤加利顿时觉得好无聊。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她急忙起身迎了过去:“谁啊?” 千野加藤带着医生走了进来:“她怎么样?” 她连忙回道:“吃了药,一直还没醒呢!” 千野加藤侧身对医生说:“你帮我看看她这身体是怎么回事儿?是真的很虚弱还是装晕!” 对于刚才在甲板上,夏桑榆在鲨鱼咬上‘鱼饵’之前就晕过去的事情,他心里始终觉得是她的怯懦在作祟。 医生很快就检查了夏桑榆的血压脉搏心率等等体相。 “老爷,也香姑娘这是病邪上犯,侵犯肌表,卫气失于宣畅,郁结于胸……” “说人话!” 千野加藤怒喝一声。 早知道Z国的中医这么磨叽,直接就带西医随行出海好了! 那医生被他厉声一喝,连忙弓腰低头:“老爷,也香姑娘的身体确实很虚,再加上心里郁气堆积,这样下去只怕会加重病情!” “你直接告诉我怎么办吧!再磨叽,我就将你丢海里喂鲨鱼!” “老爷息怒!” 医生禁不住吓,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老爷,也香姑娘的病情急不得啊!这世上也没有什么灵丹妙药能让她的身体马上就恢复健康,只能是慢慢调理啊!” 千野加藤控制着揍人的冲动,怒声问道:“那得慢到什么时候?” 医生战战兢兢思量片刻:“半,半年吧……,半年时间,也香姑娘的病毒性肺炎应该就能痊愈了……” “半年我还要你们这些医生有什么用?” 千野加藤抬起腿就要踹下去。 床上的夏桑榆再也不能装睡了。 她轻轻呛咳两下:“老爷,你别打他,我生病又不是他害的,你打他做什么?” 千野加藤想了想,游轮上就只带了这一个好点儿的医生,若真的打死了,也香有个好歹就没人给医治了。 思及此,他收腿怒喝:“还不快滚!” “是是!我这就滚这就滚!”医生十分懂礼貌,临走之前还对夏桑榆躬身致谢:“也香姑娘,谢谢你!” 夏桑榆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床沿一沉,千野加藤坐在了她的身边。 正文 第403章 一个轻吻,一记耳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随着千野加藤的靠近,她的鼻端瞬间就闻到了咸湿的海腥气。 她后背绷直,不安的往远处挪了挪:“老爷找我,有事儿吗?” “你躲什么啊躲?我又不是吃人的魔鬼!” 千野加藤伸手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摸了摸,语气慈爱:“我就是担心你的身体,所以带医生过来看看!” “我没事儿!” 夏桑榆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他忙问:“你要去哪里?” 她干巴巴道:“洗手间!”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你等我干什么?” “马上就要开宴了,这是我们在游轮上吃的第一餐饭,我想带着你在大家面前露个脸!” “有什么好露的?”她苦笑:“你没发现吗?你越是宠我越是在乎我,嫉妒我仇恨我的人就越多!” “除了千野闻樱和尤加利,我没有看出还有谁嫉妒你!” 他别有深意的盯着她:“尤加利是个聪明的姑娘,就算嫉妒你也不敢把你怎么着!倒是那千野闻樱,她的狠毒远远超出你的想象,你以后见到她可得当心着点!” 她烦躁的踱步道:“所以你就别对我这么好啊!我可不想招惹她!” “不!我就是要你去招惹她!” “什么意思?” “我把千野闻樱交给你练手!你什么时候能够让她跪伏在你的脚前,我就让福田管家安排你去大阪好好玩玩!” “老爷!”夏桑榆悲哀的挽起唇角:“你何苦这样逼我?” 他眼神锋利的盯着她:“难道你不想报仇?上次你莫名其妙掉进暗道的事情,我可都查清楚了……” “我也早就知道是她!可这并不表示我就一定要找她报仇啊!” 一想起容瑾西对千野闻樱的以命相护,她就已经决定放弃报仇了。 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她也发现了,这仇啊,报来报去的并没有什么意思,害人害己,谁也落不到好! 他却强硬道:“不行!我千野加藤的女儿岂能就这样忍气吞声?” “唉,我和你说不通!” 她叹息一声,进了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千野加藤带着她去了位于游轮第二层的开放式豪华餐厅。 杯觥交错,喧哗热闹。 所有人都在热烈的议论今天钓鲨鱼的事情。 夏桑榆觉得残忍得不能直视的事情,他们却津津乐道大肆渲染。 看见千野加藤牵着夏桑榆的手走过来,众人自动让开一条通道。 夏桑榆发现,这些宾客大都十分陌生,不像是庄园里面的客人。 她游目四望,望来望去也没能发现几张熟悉的脸庞。 连哈默丹王子也不在受邀之列。 千野加藤牵着她的手来到台上,朗声为她做了介绍:“各位朋友,这位是麻田也香小姐,她是我的干女儿,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众人热烈鼓掌。 “也香姑娘好美啊!” “千野老爷真的是好福气,有这么年轻漂亮的干女儿……” 也有人在低低非议。 “听说这位也香姑娘可了不得呢,到千野老爷身边时间不长,却害得千野拓哉切腹自尽,害得吉川千奈被关进了疯人院……” “今天还害得闻樱小姐差点去喂鲨鱼!” “看这麻田也香的势头,只怕是很快就会执掌整个千野家族了!” “我听说千野老爷早就将黄金蟒交给她了!” “是吗?千野老爷这是摆明了要扶她上位了!” “啧啧……,年纪轻轻不学好……,学人家拜干爹……” “听说她来自Z国,Z国女人最擅长耍心机了!” 夏桑榆站在千野加藤的身边,表情十分木然。 不管这些人说什么,都和她没关系。 不管千野加藤将她推到怎样的高位,也与她没关系。 她迟早是要回晋城的。 Z国才是她的故土,晋城才有她的家。 她配合着千野加藤见了几位所谓的‘重要人物’,又陪着千野加藤入席吃了些饭食,一个人来到了安静无人的顶层观景台。 夕阳正在缓缓西沉,海风袭来,似乎还残留着些许血腥之气。 不知名的白色大鸟在起伏的海面上低低盘旋,像是还在找寻剩下的食物残渣。 夏桑榆情绪闷闷,很快就没了观景的兴致。 还是回房间睡觉吧,醒过来说不定就已经离开海面回到庄园了。 一转身,却看见千野闻樱站在身后,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不得不说,千野闻樱这女人的内心真的十分强悍。 几个小时之前的那场劫难,也只是在当时把她吓得魂飞魄散,事后她很快就平复下来,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夏桑榆不想理她,裹了裹身上的披肩就准备离开。 千野闻樱却伸手拉住了她:“麻田也香,你无不无聊?明知道瑾西爱的人是我,你为什么还要缠着他不放?” 夏桑榆冷冷回敬:“你该不会是脑子被吓鲨鱼傻了吧?哪只眼睛看见我缠着他了?” “还不承认?”千野闻樱摸出手机:“尤加利想给瑾西生孩子也就罢了,因为她本来就是个低智商的花痴!可是你凭什么敢奢望和我的瑾西生孩子?” 夏桑榆看了那软件上的图片一眼,很快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了。 她冷冷哼了一声:“无聊!” 转身就要走。 千野闻樱却抬手就是一记耳光往她的脸上招呼过来:“别以为有千野加藤护着我就不敢动你!我要弄死你跟掐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夏桑榆早有防备,一抬手便稳稳捏住她的手腕:“别以为有容瑾西护着你我就不敢动你!我要弄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千野闻樱奋力想要将手挣开。 夏桑榆干脆就顺势一推:“别惹我!” 她已经够烦的了! 谁来惹她她就怼谁! 一抬眼,她毫无防备的撞入一双深暗色的墨瞳。 容瑾西坐在轮椅上看着她们之间的争执,脸上是事不关己的冷淡。 夏桑榆脑子一抽,大步走了过去。 她弯下腰,勾着他的脖子直接就往他性感冷情的薄唇上吻去。 容瑾西浑身禁欲气息,长臂攥着她的腰想要将她推开。 她却紧紧搂着他,吻得忘情又投入。 柔软灵巧的舌尖在他的唇片上面来回清扫,撬开他的齿关便滑了进去。 如同他们第一次接吻那般。 她主动热情,他僵硬抗拒。 她忘情的吻他,香滑的小,舌在他的口腔里面翻搅,一声痛苦的嘤咛情不自禁流溢而出:“瑾西……” 他对她的身体向来就没有什么抵抗力。 无论是她的亲吻还是抚,摸,抑或是她身上这种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淡淡馨香,都是轻易就能让他情动的毒药。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心脏砰砰跳得厉害。 他搭在她腰上的手臂渐渐箍紧,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 她却在这时候猛地抽身离开,对一旁瞠目结舌的千野闻樱挑衅一笑。 “看见了吗?我只轻轻一个吻,他的心就乱了!你呢?他吻过你吗?为你有过反应吗?”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夏桑榆头晕眼花。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容瑾西:“你……打我?” 容瑾西的眼底有片刻的心疼和错愕,不等她捕捉,便被冷戾取代:“我只是提醒也香姑娘,以后别碰不该碰的人!” 曾经的恩爱甜蜜呢?山盟海誓呢?去哪儿了? 怎么一转眼,就成了不该碰的人? 她被他冷漠的眼神刺得鲜血淋漓,身形踉跄两步,哑声说道:“好!好……,我记住了……” 转过身,正遇到前来找她的尤加利。 尤加利大惊小怪的声音道:“呀!也香姑娘,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我没事儿,走吧!” 她用手背抹了眼泪,低着头快步离开。 千野闻樱走到容瑾西身边,半蹲着身子,认真问道:“还喜欢她?” “走吧!千野老爷说有事儿找你!” 容瑾西的心情明显也不好,简单说了一句,轮椅便调转方向离开了。 夏桑榆被容瑾西打了一巴掌,心情简直差到爆炸。 从顶层的观景台下来,直接就想躲回自己的房间去。 两名保镖却恭恭敬敬拦住了她:“也香姑娘,老爷让你去大厅见他!” 她没好气的说:“刚刚不是才见过吗?还见?” “这是老爷的意思!还请也香姑娘不要为难我们!” 夏桑榆没办法,只得将侧辫的头发放下来,遮住火辣辣的面颊,然后跟着保镖往大厅方向走去。 千野加藤一眼就看见了她的异样:“谁欺负你了?” 尤加利是个快嘴巴,张口就道:“容先生打了她一巴掌!” 夏桑榆忙道:“没有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 “不小心抽了自己一巴掌吗?”千野加藤简直是震怒至极。 他的掌上明珠,他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容瑾西居然敢掌掴? 夏桑榆知道他生气的后果,连忙拽着他的胳膊好一阵解释,竭力要为容瑾西撇清洗白。 殊不知她越是这样护着他,千野加藤眼底的寒芒就越盛。 片刻后,容瑾西和千野闻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千野加藤懒洋洋坐在藤椅上,眼神冰冷得很。 正文 第404章 疼吗?宝贝儿 “千野闻樱,我今天叫你过来,是想要问你知道错了没有?想清楚我为什么要惩罚你了?” 千野闻樱低着头:“我不该做伤害也香姑娘的事情!!” “嗯!你总算是想明白了!你错就错在不该伤害我的也香!” 千野加藤蛇一般冰冷的目光又直直看向容瑾西:“容先生,这一点,我也希望你牢牢记清楚!谁敢欺负我的也香,下场可比钓鲨鱼严重多了!” 容瑾西不置可否的牵了牵唇角。 他垂下目光,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一枚铭刻这千野家族血樱图腾的通行牌:“千野老爷,我对你的也香没兴趣!我现在只想带着闻樱和两个孩子回晋城去,还请千野老爷成全!” 千野加藤点了点头:“上次的游戏你赢了嘛!我确实答应过你,你和孩子可以随时离开!不过闻樱嘛,不能走!” “为什么我不能走?”千野闻樱急道:“你现在有麻田也香,都恨不得将整个千野家族交到她的手里了,还留着我还有什么用?” “留着你浇灌血樱啊!” 千野加藤轻飘飘一句话,震得在场所有人都失语了。 千野家族的血樱,前身其实是一株盛开白色樱花的普通雪樱,就因为每月的月圆之夜以鲜血和特殊养分浇灌,雪樱才慢慢变成了血樱…… 他现在说出这样的话,无疑是要置千野闻樱于死地了。 夏桑榆脑袋被震得嗡嗡直响,太可怕了,千野加藤这个人实在太变,态!太可怕了! 她也想逃离这魔窟,也想马上就带着孩子回晋城去。 然而,容瑾西的计划里面,没有她! 她难过的抬眼往容瑾西的方向看过去。 容瑾西深邃的眸光恰好也正复杂的凝视着她,来不及掩藏,他眼底的担忧和心疼无所遁形。 夏桑榆心房一震,这一瞬间,她怀疑自己又看到了从前的容瑾西。 可是容瑾西很快就避开了她的目光。 他扬声对千野加藤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带着孩子回晋城吧!还希望千野老爷到时候不要阻拦!” “放心,我千野加藤一言九鼎,绝不做那出尔反尔的事情!” 千野加藤爽快的补充说道:“等这次出海结束,我就会让人送你和那两个孩子一起离开庄园!” 千野加藤觉得容瑾西的存在就是一个大麻烦,那两个孩子就是两个小麻烦。 他们的存在,只会扰乱也香的心神,害得也香无心不定,成天也只想着要逃跑。 所以,早点送走早点清净。 夏桑榆眼神期待,嘴唇张合几次,想要出声让千野加藤放自己也回晋城去。 然而,她终究还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她一个眼神回眸,却看见千野闻樱低着头虽然是一脸恭顺模样,双手却紧紧攥成了拳头,深紫色的指甲片嵌进肉里,血都渗出来了。 千野闻樱的心里,到底是有多深的恨啊! 傍晚时分,游轮在码头停靠下来。 夏桑榆听尤加利说到了到了,还以为是回到庄园了。 从船舱走出来,才发现四周依旧是一望无垠的深蓝色海域。 她拢了拢被海风吹散的头发:“这是哪儿?” 尤加利自豪的说道:“这里是千野家族私人海域中的一座小岛,虽然占地还没有咱们的千野庄园大,可是该有的银行,酒店,度假村,商场超市,停机坪一应俱全……” 夏桑榆心底却有了疑问:“千野家族是做什么发家的?” “生意呗!”尤加利随口回道:“听我父亲说,每次老爷有大生意要谈,都会到这岛上来!” 生意? 做什么生意能有钱成这样? 又是庄园又是私人海域,还有这么大一座私人岛屿,千野家族简直是富可敌国嘛! 晚饭的时候,千野加藤又带着夏桑榆见了几位所谓的‘重要人物’! 很不巧,其中两人夏桑榆是认识的。 一个是两年前Z国举国通缉的大毒,枭洪七柱。 有一次洪七柱到夏氏别墅找桑榆的父亲夏挚老先生,希望夏挚老先生能够和他‘合伙做生意’。 夏挚老先生自然是一口回绝,端茶送客! 夏桑榆虽然只见过洪七柱那一次,可是不久后洪七柱就翻船了,成为了举国通缉的对象,因此她对他的印象更是深刻了几分。 千野加藤带着她一走进雅室,她便认出其中一人是洪七柱。 那面相那眼神,绝对错不了。 另外一个夏桑榆也认识的,是X组织的头目山本太雄。 当初夏桑榆为了震慑住林心念和薛紫涵,曾经收集和剪辑了有关于X组织病毒实验的资料,从而在网上见到过令人闻风丧胆的组织头目山本太雄的真实图片。 然后令她大跌眼镜的是,声名赫赫的山本太雄见到千野加藤,居然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千野君!” 千野加藤哈哈笑着,伸手在山本太雄的肩膀上重重拍了拍:“辛苦了!这么远把你们都召集过来,是想要介绍一个人给你们认识!” 说着,就将夏桑榆推到了身前。 “她叫麻田也香,我打算让她接管我全部的生意!”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都落在了夏桑榆的身上。 有怀疑,有轻视,有审视,有不屑…… 直到千野加藤又不紧不慢补充了一句:“以后,麻田也香就全权代表我千野加藤,谁敢瞧不起她,就是瞧不起我千野加藤,谁敢为难她,就是为难我千野加藤!” 众人看向她的目光这才正常了些。 夏桑榆整个人晕晕乎乎,脑子里面来来回回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警方这个时候神兵天将,将他们一锅端了就好了! 席间谈了些什么,她不记得了。 席间吃了些什么,她也不记得了。 反正千野加藤让她举杯她就举杯,千野加藤让她干杯她就干杯。 宴席还没进行到一半,她就醺醺然有了醉意。 洪七柱哈哈笑道:“也香姑娘酒量不行啊……” 山本太雄则有些担忧的说道:“千野君,你真的要将所有生意都交给她吗?我看她年纪轻轻又是个女人……” “女人怎么了?我千野加藤的女儿比男人强多了!!” 千野加藤十分强势的回了一句,命人将夏桑榆送回房间休息。 夏桑榆本来有肺病不能饮酒,就算是度数极低的花酿酒,也还是让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紧接着身体还出现了低热的症状。 辛亏身边备有最好的特效药物,服下后倒也安静的睡了一觉。 醒过来的时候,才凌晨一点过。 她没了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摸出手机查了查洪七柱山本太雄等人的背景资料,更是吓得没了瞌睡。 她穿好衣服,换了一双便于行走的软底鞋,打算潜出酒店,到外面找个地方偷偷报警。 国际警察的报警电话她一直熟记于心。 她的手机说不定早就被监听了,所以她必须去外面找个电话亭或者是借一部游客的手机来拨打电话。 主意打定之后,她蹑手蹑脚的拉开了房门。 过道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很好的掩藏了她的脚步声。 然而经过千野加藤屋外的窗户时,她意外的听见里面正在低低的密谋着什么。 好奇是人类的天性。 她下意识的放轻脚步,偷偷靠近了过去。 透过半开的窗棂,她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听见了不该听见的内容。 千野加藤晃着手中一支淡蓝色玻璃试管,笑呵呵道:“有了这东西,咱们世世代代都可以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了……” 玻璃蓝光一闪,他突然瞥见窗户外面好像有人在窥视。 他目光一戾:“谁?谁在外面!” 紧接着,屋内几人如临大敌一般,气势汹汹往门口跑来。 同时,酒店内警铃大作,无数安保人员往这一层冲了上来。 夏桑榆大惊失色,被他们逮住肯定就死路一条了。 她慌忙想逃,可是两条腿都已经吓软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手伸过来搂着她的腰往怀里一带。 她只觉得耳畔生风,还不等她明白是怎么回事,人已经跌进了容瑾西的怀抱。 他轮椅飞快前行,瞬息之间就带着她进了抹角一个杂物间。 房门砰一声关上,彼此都能够听见对方激烈的心跳声。 夏桑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他白天还那么冷漠的扇她耳光,现在却将她紧紧箍在怀里,像是生怕失去她一般。 她懵懂之际,一枚硬硬的东西塞进她的手中。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情绪:“快走!带着曜儿和小华庭回晋城去!” 她低下头,掌心攥着的是那枚可以自由出入千野庄园的通行牌。 她喉头猛地噎住:“瑾西……”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他捧着她的脸,在她被掌掴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还疼吗?” 她含泪摇头:“不,不疼……”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柔声又问:“恨我吗?” 她眼泪大颗滚落:“不恨!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我们之间的爱情……,虽然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心里始终相信你是爱我的!” “傻瓜!” 他语气宠溺,帮她把脸上的眼泪擦了擦,屋外突然传来砰砰砰的粗暴打门声。 “开门!容先生,我们知道你在里面!” 正文 第405章 你这个骗子 厚厚的地毯上清清楚楚印着他的轮椅辙子,从窗户一直到这间杂物间,无所遁形。 夏桑榆紧张的问道:“怎么办?他们都是亡命之徒,被他们抓住就糟糕了!” “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儿的!” 容瑾西安慰着她,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他的眼神中,有一种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从容。 那样的从容,只有看淡了生死的人才会有。 他推开后窗,左右看了看:“桑榆,你从这里出去,沿着外面的燃气管道可以一直到你的房间……,这里也不高,你千万别害怕,坚持一下,走过去就安全了!” “那你怎么办?” “我不会有事儿的!” 屋外的打门声更加激烈,他们没时间磨叽了。 他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抱起放在了窗户上:“快走!不要再呆在千野加藤的身边,带着孩子尽快回国去!” “瑾西……”她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舍得放开:“瑾西,我们一起走!” “不行!再晚就谁也走不了了!” 他用力的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别怕,庄园外面有人接应你!” 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直接将窗户关上,从里面拴上了。 整扇门正被猛力踢踹。 哐——! 千野加藤带着人气势汹汹走了进来。 他目露凶光,冷声笑道:“容先生,这大半夜的,你怎么把自己关在这杂物间里?” 容瑾西从容回道:“自从到了千野庄园,我就患上了梦游症!刚才若不是你们用力踹门,我还醒不过来呢!” 他若无其事说完,滑动轮椅就往门口走去:“时间不早了,千野老爷你们也早点休息!” 千野加藤轻哼一声,一个眼神示意,两名精英保镖拦住了他的去路。 “容先生既然睡不着,那我就让七柱先生和山本先生陪你去看看夜景吧,这时候的大海,别有一番景致!” 容瑾西看了看一脸凶煞之气的洪七柱和山本太雄,自知逃不掉,遂轻笑一声道:“好呀!” 千野加藤的目光无意中从他手背上扫过,意外的发现了几道指甲划过的血痕。 心念一动,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他的心里刚刚想到夏桑榆,夏桑榆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这大半夜的,你们怎么都不睡啊?” 一面说,还一面打呵欠揉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表情。 千野加藤心里一紧,忙道:“也香你没事儿吧?” 夏桑榆眨了眨眼睛:“我能有什么事儿?” 说着她四下看了看,茫然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洪七柱回道:“我们怀疑这位容先生是Z国派来的卧底……” 夏桑榆脱口道:“他不是的!他怎么可能会是卧底呢?” 她心里着急,一心想要替容瑾西辩解。 容瑾西却淡漠轻笑:“也香姑娘好像很了解我?” 接着又欠扁的说了一句:“你好像忘记我今天在观景台给你的那一巴掌了?我的事情,你别管!” 说完也不看夏桑榆那张气急的小脸,转身对洪七柱道:“走吧,不是说去看夜景吗?” 率先就出了门。 洪七柱和山本太雄带着人也相继跟了出去。 夏桑榆从洪七柱等人的身上看到了杀气,又联想到在网上搜到的关于他们手段残忍的一些新闻,心中更是觉得不踏实。 她急忙就要跟上去。 千野加藤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想去哪里?” 她着急的说道:“他们会杀了容瑾西的!” “容瑾西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不管他是不是卧底,今夜都逃不过一死!” “不是他!他根本什么都没看到!”夏桑榆急声说道:“当时在窗户外面偷窥的人是……” 一个‘我’字还来不及出口,她便被千野加藤捂住了嘴巴。 千野加藤直接将她带回了房间。 房门关上,他这才松开手,怒声道:“想找死吗?” 夏桑榆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老爷,容瑾西是冤枉的!当时在窗户外面的人是我!” “胡说!”千野加藤怒道:“你刚才一直都在这房间里面睡觉,哪儿也没去!” “不是……” “我说是就是!”他龇牙咧目,低声喝道:“也香,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不准你再提!安心睡觉,明天我就带你回庄园去!” 她拉住他的胳膊,哀求道:“老爷,求你救救容瑾西,今天晚上这事儿真的和他没关系!他是为了救我才揽下这一切……” “我自然知道和他没关系!不过他能够牺牲自己保全你,倒是让我高看了他几分!” “老爷,你救救他吧!洪七柱和山本太雄都是十恶不赦之徒,他落在他们的手里,准会没命的!” “谁也救不了他!”他冷声补充道:“因为,是我让他们灭口的!” 夏桑榆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是你授意的?” 千野加藤冷冷迸出一个字:“是!” “为什么要这样?你明明答应过要放他和孩子离开的……” 她还要苦苦哀求,他却直接将她摁在了床上:“这些事情你别管!好好睡一晚上,明天早上起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说完也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关上房门离开了。 夏桑榆急得如同热锅上面的蚂蚁。 想了想,她把电话打给了千野闻樱。 千野闻樱充满戒备的声音冷冷传来:“怎么?又想和我玩宝宝PK的把戏?” “我没功夫陪你玩儿!”夏桑榆语速极快的说道:“千野闻樱你给我听着,容瑾西被洪七柱和山本太雄的人抓走了!他们今天晚上想要杀了他……” “什么?”千野闻樱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说是要带容瑾西去看海观夜景!” 夏桑榆近乎哀求的声音说道:“千野闻樱,求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把他救下来,你要什么样的条件我都答应你!” “如果我要你的性命呢?” “……”她沉吟片刻,果断道:“我给你!” “呵呵,爽快!” 千野闻樱没头没脑,撂下这么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夏桑榆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她忍不住就又想给千野闻樱打电话。 刚刚摸出手机,屋外突然警铃大作,乱成了一片。 “快快!千野老爷出事了……” 夏桑榆隐约听到这么一句,急忙跳下床来到门边,猛力的想要拉开那房门。 然而千野加藤害怕她跑出去生事,令人从外面把房门给锁上了。 她使劲拍门:“开门!放我出去,快点放我出去啊!” 尤加利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时候她叫破喉咙也没人答应她。 她趴在窗户往外面看,只见酒店里面灯火通明,无数安保人员和精英保镖往楼上他们住的这一层跑过来。 几名医生背着医药箱也跟在其中,一个个焦急又慌乱,像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 她端起窗台一只花盆,瞧准机会啪的扔了下去。 终于有人注意到她了。 “也香姑娘,你怎么了?” “快上来帮我开门,我被反锁了!” “哦,好的!” 很快,一名千野加藤随行的精英保镖帮她把反锁的房门打开了。 她脱口问道:“出了什么事儿?外面为什么乱成这样?” “是千野老爷!千野老爷被闻樱小姐刺杀了!” “什么?” 夏桑榆只觉是五雷轰顶而来。 千野闻樱骗了她! 千野闻樱根本没有去救容瑾西,而是趁着酒店里面疏于防范的功夫,溜进了千野加藤的房间…… 夏桑榆既担心容瑾西,也担心千野加藤。 一分钟也没有耽搁,跟着保镖来到了千野加藤的房间。 一进门,夏桑榆就被满目的猩红震住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血。 千野闻樱倒在地上,血从她的颈脖喷涌出来,喉咙里发出咕咕咕的声响。 虽然被抹喉,却并没有断气。 看见夏桑榆进来,她唇角勾起怪异的笑:“你,你别担心……” 夏桑榆气道:“你这个骗子!谁让你来送死的?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去救……” 千野闻樱染血的手突然搭在了她的手腕上:“我们……握手言和吧……” “谁要和你握手言和了?” 桑榆气得想要猛地抽回手。 她却将她拽得更紧。 深紫色的指甲片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替,替我……好好照顾他……” “……” 他现在说不定已经被洪七柱和山本太雄给大卸八块了! 说什么照顾不照顾根本没用。 他已经死了! 夏桑榆悲恸的忍着泪,不及开口,千野闻樱突然气息用尽,手无力的从她的手上垂落了下去。 她大惊:“千野闻樱!千野闻樱你醒醒!” 保镖在旁边低声提醒:“她已经死了!” 是啊,被抹喉,神仙也救不了。 她满眼都是怵目惊心的红,整个人也快要晕厥过去了。 “也香姑娘,也香姑娘!” 一名随从找到她,焦急的说道:“也香姑娘,你去看看老爷吧,老爷快不行了!” 她被人搀扶着,恍恍惚惚站起身,来到了里面的卧室。 千野加藤躺在床上,身边围满了医生。 正文 第406章 半冷半暖秋天,我想在你身边 他躺在床上,浑身都是血。 千野闻樱趁着他睡着的功夫,偷偷从窗户翻进来,第一刀就扎在了他的关键部位。 “这一刀,是我替我的前夫还给你的!” 他从睡梦中猛地惊醒,根本来不及呼救,她的第二道又扎在了他的心口。 “这一刀,是替我的哥哥和母亲还给你的!你这个魔鬼,你早就该死了!” 带着刻骨的恨意,刀在他的身体里面拧转了半圈。 千野加藤疼得直接昏了过去,连呼救的能力都没有。 千野闻樱刺了两刀,两刀都十分致命。 她知道千野加藤的身边有十二名神出鬼没的黑衣武士,也知道这酒店附近到处都是从全国各地挑选出来的精英保镖。 确定千野加藤再无活着的可能,她便慌忙想要离开。 一出卧室门,却还是被一名黑衣武士抹了喉。 现在,千野加藤就躺在床上,血把身下的床褥都润湿了。 夏桑榆走过去,惶惶道:“他怎么样了?” 医生说:“伤得很严重!只怕是……” 另外一名医生又说:“我们只能暂时帮他止血,这么严重的伤势,还必须得马上送大医院……” 夏桑榆哆嗦着:“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都要死了么……” 瑾西死了,千野闻樱死了,现在连千野加藤也要死了? 她不知道应该为谁难过。 心里毛塞塞的堵作一团,眼眶刺痛得厉害,却没有眼泪掉下来。 “如玉……,如玉……” 千野加藤大约是听见她的声音,慢慢清醒了一些。 他浑浊散乱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如玉,你来看我了?” “我不是如玉!我是麻田也香!” “你就是我的如玉!”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早知道濒死之际才能看见你,我就应该,就应该早点让他们来杀我……” “你瞎说什么呢?你不会有事儿的……” 她心里乱极了。 想抽开手转身去找容瑾西,可是千野加藤的手像只铁耙子一般紧紧扣着她,半分松动也没有。 害得她只能心急如焚的坐在床边,眼睁睁看着医生为他的伤口止血。 几分钟后,他被医生们抬上担架床,要抓紧时间往医院里面送。 他的手还是紧紧攥着她,掰也掰不开。 她没办法,只能跟着他去了医院。 半个小时后,她好说歹说,终于将他送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刚刚关上,电梯方向就急步走过来一行人。 为首的正是洪七柱与山本太雄。 他们来到夏桑榆的面前,关切的问道:“怎么样?千野君的伤势怎么样?” “他……刚刚才进手术室,具体的情况我也说不好!” 夏桑榆简单敷衍两句,问道:“容瑾西呢?他们把他怎么了?” “也香姑娘放心,我们已经把他沉海了!” 洪七柱的话刚刚说完,夏桑榆就眼前一黑往地上倒去。 山本太雄伸手在她腰上扶了一把:“也香姑娘你还好吧?” 她连忙挣开他,自己扶着墙在旁边的长椅上颓然坐了下来:“我能好得了吗?” 容瑾西死了,她的人生里面再也没有‘好’这个字了。 洪七柱和山本太雄只当她是在为千野加藤的伤势担心,遂一人一句的劝了起来。 “也香姑娘不要过于担心,千野君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儿的!” “对呀,今年大年初一我们几个人上金阁寺上香占卜,千野君抽的还是上上签呢……” “所以说嘛,千野君肯定会没事儿的!” “也香姑娘你一定要振作啊!千野君可是把所有生意都教给你在打理呢,你若是急出个三长两短,我们没法给千野君交代啊!” 夏桑榆是很着急! 可她的着急,与千野加藤并没有多大关系。 千野加藤性子阴损变,态,又做下了许许多多罪不可赎的‘生意’,将来迟早是要挨枪子儿的! 以其挨枪子儿,倒还不如死在千野闻樱的手里。 况且,她始终打心底里抗拒着千野加藤,从来也不肯承认他是自己的生父。 他的生死,对她来说,真的没那么重要。 她着急的是容瑾西! 容瑾西被沉海了! 且不说海底有没有鲨鱼等凶险的鱼种,单说他拖着不能动弹的两条腿,就万万没有自救的可能! 现在,说不定已经沉尸海底了! 她心痛如绞,捏着那块硬邦邦的通行牌,耳边又响起他醇厚磁感的声音:“快走!不要再呆在千野加藤的身边,带着孩子尽快回国去……” 带着孩子回国去,这一直都是她的执念。 可是,她怎么忍心将他一个人留在冰冷的海底? 要走就一起走,要留,就一起留! 洪七柱和山本太雄在旁边说了好一阵,她都是愣愣怔怔的没有反应。 临近中午的时候,手术室的门才打开。 洪七柱和山本太雄急忙迎上去:“医生,千野君他怎么样了?手术还顺利吧?” 医生摘下白口罩:“手术还算成功!不过病人年纪大了,两处伤口又都在要害处,再加上失血过多,恐怕……” 夏桑榆从长椅上慢慢站起身:“恐怕怎样?” 医生无力的叹息一声:“恐怕,就只剩下这一两天的时间了……” 夏桑榆脸色苍白,身形不受控制的摇晃了两下:“只剩下……一两天了?” 医生道:“是的!还希望你们能够给他多一些关怀,让他不带遗憾的离开这个世界!”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就是真的活不成了? 夏桑榆的眼前又开始发黑。 山本太雄在侧旁礼貌的扶住她:“也香姑娘,还请你振作一点儿!千野君这次把你介绍给我们大伙儿,恐怕是早就料到自己会有不测,才有意让你接受他全部的生意!” 洪七柱也道:“也香姑娘你放心,就算千野老爷走了,我们几个也会像长辈一样照顾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夏桑榆惨然笑道:“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多陪陪他!” “好的!也香姑娘你也要保重身体啊!” 两人安抚了她几句,转身就走了。 夏桑榆跟着护士一起,把千野加藤送到特护病房。 液体挂上,身上插满了各种医药管子,戾气十足的千野加藤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毫无攻击力的垂死老人。 夏桑榆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蜡黄的脸色黯然失神。 过了不知道多久。 千野加藤醒过来,伸手握住了她微凉的小手:“如,如玉……” 声音闷闷的,含糊不清。 不等夏桑榆说话,他又自顾自的说道:“如玉,我……好高兴,我能……来看你了……” 夏桑榆俯身在他的耳边:“老爷,我不是如玉,我是夏桑榆,是麻田也香……” “如玉……”千野加藤依旧叫她如玉,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一样:“如玉啊……,我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吗?” “老爷,我是也香……” “也香我都安排好了……,她会继承我的所有产业,会成为权利顶端的女人……,如玉你放心,她不会受苦的……” 千野加藤说着,将她的手拉到唇边,吻了一下:“如玉……” 夏桑榆被他这一吻吻得浑身肉麻,正准备将手抽回,一旁的护士道:“也香姑娘,病人现在意识不清,心率和血压都十分异常,恐怕是时间不多了……,不如你就顺着他,让他不要带着遗憾和不甘走……” 时间不多了? 千野加藤,这就要死了? 夏桑榆怆然苦笑:“你们都要走了?那还留我一个人干什么啊?” “如玉……,如玉……” 千野加藤叫着宫如玉的名字,陷入了昏迷当中。 夏桑榆想要将他的手掰开,可他死死攥着她的手腕,跟焊在上面似的,她无论怎样都掰不开。 唉,算了,就再陪他一会儿吧。 以后再想陪着他只怕也没这个机会了。 护士小姐帮她把旁边的陪护床展开,她昨晚一夜没睡,实在困得很,躺上去没多久就睡着了。 时间无声无息的流淌。 天黑了,灯亮了。 天亮了,灯又灭了。 夏桑榆迷迷糊糊之间,听见身边有人在低低哼唱一首曲调十分优美的歌。 “半冷半暖秋天,熨贴在你身边,静静看流光飞舞,那晚风中枫叶片片,惹得身心酥软绵绵……” 她被这歌声扰得没了睡意。 睁开眼睛,入目看见的是千野加藤那双含笑的眼睛。 她怔了一下,千野加藤在唱歌? 看他这精神头,是马上就要痊愈了? 不等她开口,千野加藤先就笑着说道:“如玉,你醒啦?” 她微微皱眉:“别叫我如玉!我不是你的如玉!” 她现在最讨厌听见的,就是‘如玉’这两个字。 千野加藤还是沉浸在他自己的幻想里,自顾自的说道:“如玉,我刚才为你唱的歌好不好听?” “好听好听……” 她发现他没有再攥着自己的手腕,连忙敷衍两句就下了床:“我去上个洗手间!” 从洗手间回来,发现千野加藤斜靠在病床上,口里还在哼唱着刚才的曲调:“半冷半暖秋天,熨贴在你身边……” 他的目光越过窗外,像是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淡金色的温暖晨曦晕染在他苍老无神的脸上,这一刻他戾气全无,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落寞,无边无际的思念。 夏桑榆放轻脚步走过去,正要开口说话,突然看见他嘴唇抽搐,眼角很快淌出眼泪。 正文 第407章 不负爱情,不负你 她轻轻上前:“老爷……” 他的思绪缓缓收回,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哦,是也香啊……” 夏桑榆松了口气:“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浑浊的眼神里面有异常明亮的色彩燃起:“我刚才看见如玉了……,如玉为我烘焙爱心饼干去了,她很快就会回来……” 张口闭口都是如玉。 在他的心里,全世界似乎就只剩下一个宫如玉了。 夏桑榆也不忍心戳破他临走前的这点幻梦,走过去帮他把身上的被子往上面拉了拉:“饿不饿?想不想吃什么东西?我去帮你买!” 他语气期待:“我什么都不想吃,只想吃如玉亲手做的爱心饼干!” 这时候护士过来帮他做身体检测。 几分钟后,护士对夏桑榆道:“也香姑娘,请跟我去一下医生办公室吧!” “哦,好的!” 夏桑榆跟着护士来到医生办公室:“医生,老爷的身体怎么样?我看他精神挺好的,是不是好转了?” 医生接过小护士递来的检测结果,看完之后神色凝重的说道:“不!千野先生的状况很糟糕……” 她着急的说道:“可是他看上去……” “他看上去精神很好是不是?”医生晃了晃手中的检测数据:“从他的各项体能来看,他的身体正在急速衰竭……,所谓的看起来很好,这大概就像是你们Z国中医所说的回光返照一样吧!” “回光返照?”她惶然道:“那,那他还剩多长时间?” “乐观点估计,应该还有三到六个小时……” “医生,你想办法救救他啊,他不能死……” “抱歉啊也香姑娘,我们已经尽力了!” 这里并不是大阪最高级的医院,没有高端的医疗设备,也没有高精尖的医疗团队。 这里只是海心岛上的一家普通医院,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都不可能让千野加藤的身上出现奇迹。 千野加藤这次组织的出海之行,无形当中变成了他的黄泉之行。 夏桑榆回到病房的时候,千野加藤正盘腿坐在病床上,低着头,神色专注的看着掌中的什么东西。 她走过去,才看见他手里捧着一只镶嵌着宝石的椭圆形坠子。 坠子设有可以打开的机关,里面的夹层放着一张女人的黑白照片。 女人五官很美,眼神清润,笑意柔和,和夏桑榆有至少七八分的相似。 真没想到,这段感情都过去二十多年了,千野加藤的身上还带着宫如玉年轻时候的照片。 千野加藤听到她在身后的悠悠叹息,不由得回头往她看了过来:“如玉,你给我做的爱心饼干呢?” 唉,又把她当成是宫如玉了。 对一个人思念过甚,是会出现这种幻觉的吧。 夏桑榆不忍心戳穿他。 想到他只剩下几个小时,心里不免又有些难过起来:“老爷,你还有没有什么心愿未了的?你告诉我,我帮你把它完成了!” “我要吃饼干!”他牵过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我要吃你亲手做的爱心饼干!” 她心酸道:“只有这一个心愿么?” 他点头:“嗯!我只想吃饼干!” 她眼眶有些湿润:“好!我帮你做!你一定要等我啊!” “我要每一块饼干的正面都写有‘我爱你’,背面都写有‘ILOVUYOU’……” “好!我知道了!” 她想起了被千野加藤锁在保险柜里面的那两罐饼干。 一罐饼干上面写着生日快乐,另外一罐上面写着新年快乐。 宫如玉答应过要给他做第三罐饼干,每一块的正面写着我爱你,背面写着ILOVEYOU! 只可惜这个承诺许下不久,宫如玉就和千野加藤分开了! 这罐始终没有来得及做出来的饼干,不仅是千野加藤未了的心愿,应该也是宫如玉临走之时心底的遗憾吧! 夏桑榆身为他们的女儿,应该替他们完成。 病房外面,黑压压的站满了人。 除了福田管家等人,还有洪七柱山本太雄等人。 看见她出来,这些人急忙都涌了上来。 “怎么样怎么样?千野君好点儿没有?” “也香姑娘,老爷他不会有事儿的对不对?” “也香姑娘,可不可以让我们进去看看千野君?” “不行!”夏桑榆断然拒绝。 她沉着脸,强势道:“老爷只剩下几个小时的时间,这几个小时时间里,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进去打扰他!” 洪七柱从透明的探视窗往里面看了一眼,为难的说道:“也香姑娘啊,我们还有很多生意上的事情需要向千野老爷拿个主意……” “他不是把生意全部都交给我了吗?”她沉声说道:“既然交给了我,就别再去问他的意见了!” “这……”洪七柱看了她一眼,有些担心的说道:“有些事情,恐怕你还不是很了解……” “没关系!等我送走了老爷,我有的是时间来好好了解你们的‘生意’!” 夏桑榆转身又对福田管家道:“备车,我要回酒店!” 她好像是一瞬之间突然就成熟强大起来,语气和神态当中再也没有之前那种迟疑和退缩了。 回酒店的途中,她先就让福田管家打电话给酒店厨房,马上准备好烘焙饼干要用的原材料。 片刻后,福田管家回话道:“也香姑娘,酒店方面说原材料都比较好办,只是没有你要的那模具……” “没有就去找啊!酒店里面没有,岛上这么多家蛋糕房总该有吧?” “是是!我这命人马上去找!” 福田管家连声答应。 他知道这是老爷临终遗愿,自然是一分钟也不敢怠慢,马上就安排下面的人去找模具。 然而夏桑榆真的是高估了这座海心岛。 他们的人找来找去,七八家蛋糕房,居然找不到一个我爱你的模具。 夏桑榆此时已经在酒店烘焙室系上了围裙,把面粉筛了又筛,各种配料也都准备齐全,却突然听说找不到模具了。 有生日快乐,有新年快乐,有圣诞快乐,甚至有中秋快乐和端午快乐,唯独没有我爱你。 她瞬间泄气:“这座岛上的人都不懂浪漫吗?没人用饼干表白的吗?” 福田管家擦着额头上的冷汗道:“也香姑娘,那现在怎么办?” 夏桑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时间这么短,她上哪儿去弄我爱你的模具? 正是一筹莫展的时候,酒店经理突然急匆匆走了进来:“也香姑娘,也香姑娘……” 夏桑榆抬头问道:“怎么了?” 酒店经理将一枚拇指头大小的黄金吊坠递给她:“我们前台小姐知道你急需要模具,让我把这个交给你,看看能不能用!” 夏桑榆接过看了看,吊坠呈圆形,正面刻着‘我爱你’三个字,背面刻着我爱你的英文字样。 她大喜过望:“能用能用!太能用了!” 酒店经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能用就太好了,这是前台小姐的未婚夫上周送给她的……,那也香姑娘你忙吧,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 “嗯!谢谢你们!” 夏桑榆不再耽搁时间,马上就开始造型,铭字,烘培。 半个小时后,奶酪味儿的饼干做好了。 用吸油纸包裹着,她又马不停蹄的往医院赶。 临走之前她将那枚黄金吊坠还给前台小姐,顺手还将福田管家准备好的一只超大红包送给了那位好心的前台小姐:“谢谢你的帮忙,祝你和你的男朋友一生幸福!” 回到医院的时候,千野加藤已经眼瞳涣散,呼吸低弱,快要不行了。 医生给他注射了强心针,情况这才稍稍好了些。 她急忙过去:“老爷,老爷你看,我把饼干带来了……” 说好不为他难过,不为他流泪的,这一刻声音还是哽咽了。 她将饼干袋子拆开,取出一块到他跟前:“你看,正面是‘我爱你’,背面是‘ILOVEYOU’!” 千野加藤吃力的撑开眼睫,涣散的视线落在她手中的饼干上,好一会儿才缓缓笑开:“好漂亮的小饼干……,如玉,你的烘焙手艺长进了……” 她抬手抹了一把湿润的眼角,哽声问道:“要吃吗?我喂你!” “不……,我要留着慢慢吃……” 他伸手把饼干和她的手一起握进掌心,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如玉,你能原谅我吗?当年我不该放开你……,对不起,我错了……,我的懦弱害了很多人……” 他嘴唇颤抖,面颊抽搐,眼底很快涌上了泪水:“如玉你原谅我好吗?求求你原谅我……,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一定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不会让你和孩子离开我……,原谅我,好不好?” 这二十多年,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自责和愧疚当中。 他从来没有放过自己,更没有放过身边的人。 折磨自己也折磨身边人,伤害自己更伤害了身边最亲的亲人。 弥留之际,他只想求一个宽恕,求一份原谅。 他摇晃着夏桑榆的手,急切的问道:“如玉,你原谅我吧!我发誓,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辜负你,一定不会再辜负我们之间的爱情……,你原谅我吧,求你了!” 正文 第408章 也香姑娘有些不对劲 夏桑榆哽咽着深吸一口气,戚然道:“我原谅你了!我母亲也原谅你了!一切都过去了……,没人会怪你的!” “真的吗?如玉你原谅我了?” 他蜡黄的脸上露出奇异的微笑,如释重负的长长叹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终于有脸去见你了……,如玉,你等着我,我要重新追求你……,我们再也不要辜负爱情了……” 夏桑榆的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如果你见到她,请告诉她,我会好好活着的……” 他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口中只喃喃的叫着如玉的名字,气息渐渐弱了下去。 片刻后,他脸上带着释怀又向往的神色,松开了她的手。 她的心猛地被什么东西剜了一下,失声泣道:“爸……,爸——!” 他的喉头发出一声类似于吞咽的咕噜声,最后一丝气息也断了。 医生和护士都进来了,福田管家和保镖们都进来了,就连洪七柱和山本太雄等人也都跟了进来。 “怎么样怎么样?千野老爷他怎么了?” 医生检查了千野加藤的瞳孔,沉痛道:“千野老爷已经走了!” “老爷啊……” 福田管家一声悲呼,带头跪了下去。 洪七柱等人也脱帽默哀。 气氛说不出的悲恸压抑。 夏桑榆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哭成了泪人儿。 她以为自己不会心疼不会难过,因为在失去自由的这段时间里,她也无数次暗地里诅咒他怎么不去死! 可他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 当他在她的面前咽下最后一口气,那种铺天盖地的悲恸让她难以承受。 她抽噎着,红肿的目光最后一次看向病床上再也不能醒来的千野加藤。 视线却被他枕头下面一点金属亮光晃了一下眼睛。 护士也看见了,伸手将那东西拿了出来:“是一支录音笔!” “给我!” 夏桑榆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推开录音笔的开关,千野加藤沧桑疲累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也香啊,爸爸就要走了,就要去见你妈妈了……,你不要伤心,也不要害怕,未来的路我都已经为你铺好了,你只需要跟着洪七柱先生和山本太雄先生就能够把咱们千野家族的生意一直做下去……,庄园里面所有需要身份验证的保险柜和密室,我都替换成了你的指纹,庄园对于你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禁忌……,也香啊,爸爸其实很舍不得你……,爸爸以前做错了一些事情,还希望你能原谅爸爸……,关于爱情……” 他的声音凝噎住了。 片刻后,沉闷的声音才又说道:“关于爱情,爸爸错了……,容瑾西是个难得的好男人,只可惜他已经死了……,我看那哈默丹王子也很不错,爸爸希望你把以前的经历都忘掉,再去谈一场天长地久的恋爱,莫要像爸爸一样,辜负了这世上最美好的爱情……” 他终于承认,爱情是美好的了! 在夏桑榆去帮他准备爱心饼干的这段时间,他偷偷录下了这段音频,告诉她,莫要辜负了爱情…… 夏桑榆将脸埋在双臂之间,心碎欲裂,哭得快要晕厥过去了。 几分钟后,护士小姐替千野加藤盖上遮尸布,将他的尸体搬去了太平间。 夏桑榆失魂落魄往病房外面走。 洪七柱快步跟了上来:“也香姑娘,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她红着眼眶道:“还能怎么办?带他回庄园去……” “我是说生意!你打算什么时候正式接手千野老爷的生意?” “给我几天时间吧……”她烦乱的抓了抓凌乱的头发,闷声说:“你们总得等我把他下葬了吧?”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这样吧,你告诉大家,七天后在千野庄园为老爷举行葬礼,让所有的生意伙伴都来参加吧!” 洪七柱点头道:“这样也好!千野老爷在道上混了几十年,我们很多人都受过他的恩惠和照顾,是应该参加他的葬礼送他最后一程!” “嗯!那就麻烦洪叔帮我通知一下大家吧!但凡是还想要继续与千野家族合作做生意的,都让他们在七天后来庄园参加老爷的葬礼吧!” 夏桑榆交代完,十分礼貌的对洪七柱行了一个礼。 然后在一种保镖随从的簇拥下离开了。 洪七柱看着她的背影,唏嘘道:“这孩子不错……,如果我女儿还活着,应该也是她这般大……” 山本太雄则显得有些不安:“我怎么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总觉得这也香姑娘的转变太大了,昨前天在游轮上她陪咱们吃饭,看上去都还是缩头缩脑的样子,这怎么一下子就……” “唉!想当年我也是少不更事的纯真少年,还不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变故,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瘴头子?” 洪七柱感概道:“人嘛,不都是这样吗?当身边有人可以依靠的时候,总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等到这靠山崩了,才会突然之间成熟和强大起来!” 山本太雄摸着下颌的小胡子,语气依旧有几分怀疑:“也许你说的都对,不过我总觉得这也香姑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哪有什么不对劲?走吧走吧,不管怎么说,千野加藤对咱们有过不少的提携和照顾,他的葬礼咱们必须得参加!” “那是,葬礼是一定要去的!” …… 夏桑榆回到游轮上,才发现尤加利不见了。 她叫来福田管家:“尤加利呢?” 福田管家也是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我好长时间都没有看见她了……” “打她电话也关机!这个尤加利到底去了哪里?”夏桑榆烦躁的说道:“我们马上就要回庄园去了,总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海心岛上吧?” 福田管家低着头,踌躇了一会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也香姑娘,尤加利可能,可能已经坐游艇先回庄园去了……” “什么?她已经走了?” “我也只是猜测!闻樱小姐刺杀老爷的那天晚上,码头停着的千野号游艇不见了一艘……,我估计,估计是她开回去了……” “她开游艇先回庄园了?这是为什么啊?”夏桑榆焦急的踱步说道:“就算她会驾驶游艇,可是海域这么宽广,连个导航灯都没有……,她怎么可能独自把游艇开回庄园去?” “这个我也不清楚。”福田管家道:“这些都是我的猜测……” “算了算了!不等她了!我们先回庄园吧,你想办法和她联系一下,看看她到底去哪里了!” 夏桑榆又交代了福田管家一些事情,让游轮马上启程回庄园。 从踏上游轮到离开游轮,才不过短短两三天的时间,一切却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位于权利顶端的千野加藤现在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就装在游轮底层的冰棺里。 骄傲美丽的千野闻樱也变成了一具尸体,生前她与夏桑榆针锋相对,却在临死之际握着她的手请求言和,并且把容瑾西托付给她照顾…… 而容瑾西……,现在只怕已经被海底的鱼类啃噬得只剩下骨架了吧? 一想到容瑾西,她千疮百孔的心又揪痛起来。 若不是考虑到庄园里面还有两个孩子,她真的想现在就从甲板上终身跃下,为他殉情去! 可是她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曜儿和小华庭都还那么小,他们的成长离不开她,她还要送他们回国去呢。 想起两个孩子,她心底起伏的情绪平复了些。 游轮停靠在千野庄园的码头,已经是第二日的凌晨时分。 夏桑榆在几名精英保镖的簇拥下走下码头,又改坐代步马车直接去了附堡。 美子正在过道上打瞌睡,听见响动立马站了起来:“谁?” 她轻声道:“是我!孩子呢?” “是也香姑娘啊!两位小少爷都在房间里面睡觉呢!” “好,我进去看看。”夏桑榆走了两步,又回头对她说:“你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吧……” 美子道:“不行啊!华庭小少爷会偷偷跑出去的!” 夏桑榆蹙眉:“他还偷跑?” “嗯!他一逮着机会就想要偷跑……” 上次他把曜儿哥哥捆绑起来还塞上了嘴巴,然后趁着女佣交接班的空隙偷偷跑出去就弄断了一根手指头,现在居然还想跑? 这孩子,脾气也太犟了吧! 夏桑榆轻轻推开卧室门走了进去。 两个孩子分别睡在两张儿童床上,柔和的光线下,他们睡颜恬静,像两只可爱的天使。 她的目光落在小华庭的残缺的尾指上,心底升起了强烈的负罪感。 她走过去,俯身下去在小华庭的额头轻柔的落下一个吻。 唇瓣刚刚贴上他的额头,他冰寒的眼瞳突然就睁开了。 这孩子,就算睡着了也保持着这么重的戒心吗? 抑或者是,他根本就是在装睡? 夏桑榆尴尬的笑了笑:“华庭,我……” “滚——!” 他像一头奋起的小豹子,双手猛力一推,直接就将她推得往后面踉跄几步。 她绊倒了旁边的椅子,连人带椅子哗啦啦狼狈的跌倒在地上。 曜儿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睡意朦胧的说道:“华庭弟弟,你又闹什么啊?” 目光却突然看到了跌坐在地上的夏桑榆。 他澄澈的墨瞳顿时漾上惊喜:“娘亲?娘亲你回来啦?爹地呢?爹地说要带着我们一起回去的!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正文 第409章 想丢也丢不了的珠宝 夏桑榆呆怔的坐在地上,嘴唇微颤,一个字都说不出。 曜儿走到她的身边,摇晃着她的胳膊糯声追问道:“娘亲,娘亲你怎么了?你告诉我,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爹地答应过我的……” “你爹地……”她沙哑的声音刚刚说出三个字,眼泪就流了出来:“你爹地……死了!” 曜儿瞬时僵在了原地。 片刻后,他带着哭腔的声音道:“你骗人!娘亲你骗人!爹地怎么会死呢……” 她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不停的往下流。 曜儿被她的样子吓到了,片刻后,也跟着呜呜的哭了起来:“我要爹地……,呜呜,爹爹不会死的……” 她伸手抱着曜儿,哽咽得快要背过气去了:“对不起曜儿……,娘亲没有来得及把爹地救下来……,是娘亲没用……,娘亲对不起你,对不起华庭……” 母子两个抱作一团,哭得涕泪俱下。 小华庭却十分冷漠的坐在床上,对于他们的悲恸和苦难无动于衷。 那双本该澄澈纯净的漂亮眼瞳,居然有一丝绝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得意与狠毒。 哼——!坏女人,你遭到报应了吧?谁让你欺负我娘亲的? 夏桑榆察觉到他眼神当中的寒意,不由得抹了眼泪往他这边看过来。 他漠然的别开脸,根本不与她有任何眼神交流的机会。 当初她和小华庭被关在暗室,他高烧之际也偶尔会有清醒的时候,那时候他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像只可怜的小猫咪一样蜷缩在她的怀里,不叫她滚,也不骂她是坏女人! 生怕被她抛弃了一般。 现在他身体好了,骨子里那股冷血的劲就又上来了。 唉,小家伙,真是一头养不熟的小白眼儿狼啊! 等她把手头上的事情忙空了,一定要花时间好好调教调教他,非把他驯服了不可。 七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在这期间,夏桑榆抽时间把千野家族的所有宗族亲戚邀请到一起吃了个饭。 这些族伯婶娘们,自然不甘心如此庞大的家族产业落在她这个外姓女的手里! 好在千野加藤早就为她做足了功夫,他们虽然不服,却也没人敢在明面上刁难她。 她还毫无顾忌的打开了千野加藤生前留下的所有保险箱和暗室。 让她大感意外的时,这些保险柜里面放置的都是一些寻常之物,比如说样式老旧的女士发卡,字迹模糊不清的戏院门票,颜色鲜艳如新的丝巾等等等等。 她不用想也知道,这些在千野加藤眼里珍贵无比的东西,一定都是宫如玉生前用过的。 而那些价值不菲的珠宝玉器反而是随手摆放在主堡的显眼位置,就不怕被人偷走么? 福田管家进来的时候,她正拿着一件色泽温润的翠色玉器慢慢把玩。 福田管家走过去,恭敬道:“也香姑娘,你找我?” 她漫不经心问:“嗯,尤加利找到了吗?” “找过了,她没有回庄园!” “没有回庄园?莫不是还在海心岛?”夏桑榆凝重道:“要不要派人回去再找找她?” “不用了……” 福田管家的神色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夏桑榆问道:“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不敢!我哪敢瞒着也香姑娘你啊?”福田管家说着就又要往地上跪去。 夏桑榆轻啧一声:“行啦,别跪了!说吧,你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福田管家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我怀疑,怀疑尤加利已经去了Z国!” “Z国?”夏桑榆吃惊道:“你查清楚了?她真的去了Z国?” “应该不会有错!”福田管家叹息道:“尤加利虽然是我这个管家的女儿,却自小就深得老爷的喜爱!她刚刚出生的时候,老爷就在国际银行为她开了一个户头,存了一笔丰厚的嫁妆进去!以后每个季度会有一笔置装费,每年生日会有一笔庆生费,过节会有过节费……,二十八年累积起来,这已经是一笔很可观的天文数字了!” 夏桑榆秀眉微拧:“你是通过这笔钱发现她在Z国的?” “没错!这二十八年以来,我们父女两人吃住行都在庄园里,根本没机会用这户头里面的钱!可是今天凌晨,我接到了国际银行发来的信息,她在Z国消费,用的就是这户头里面的钱……” 福田管家有些心虚的看了夏桑榆一眼:“也香姑娘啊,我也不清楚尤加利怎么突然就去了Z国……,她之前也从来没和我说过这方面的事情啊!” “算了,走了就走了吧!”夏桑榆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她可能是有什么难处吧,福田管家你也别怪她……” “我就是气她太不懂事了!老爷生前明明有交代,让她好好的侍候在你身边……,这才没几天呢,她就偷偷跑了……” “人各有志嘛!她也许是想着老爷死了,从此就无拘无束了……” 千野加藤这一死,禁锢在许多人身上的枷锁就都解除了。 他们想要自由,她就给他们自由,绝对不会以任何名义再去把他们召唤回来。 她和福田管家闲话了两句,正色道:“福田管家,你让人把这些珠宝玉器都收起来吧,我过几天会开放整个千野庄园,到时候进进出出的人又多又杂,弄丢了就不好了!” “也香姑娘,我,我没有听懂你话里的意思,你是说……要开放千野庄园?” “嗯……”她承认了,却并不愿意深谈:“总之你听我的,把这些珠宝全都收起来吧!再有钱的人家也不用把珠宝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啊!” “也香姑娘你有所不知,这些珠宝就算被别人偷出去,不久之后也会乖乖被送回来!” “为什么啊?这些珠宝都可以换钱的!” 她想起了送给光头蛇的那些珠宝…… 福田管家先去旁边的书房取了一只放大镜,然后拿起一枚璀璨的蓝宝石,递到她面前道:“也香姑娘,你不妨用放大镜看一下这枚宝石的背面……” 她狐疑的接过:“背面有什么吗?” 放大镜下面,蓝宝石背面一枚血樱图腾栩栩如生。 福田管家道:“每一件珠宝的身上,都有千野家族特有的血樱图腾,这样的珠宝就算流落在了外面,各地的珠宝商也会替我们抓住偷珠宝的人,然后再将珠宝完整无缺的送回来,从我们这里可以换得不菲的酬金!” “啊?”那光头蛇身上的那些珠宝岂不是会为他招来灾难? 不过,以光头蛇的智商,应该想不到去珠宝商那里换钱。 他最多是把珠宝当钱用。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她的话去国际机场,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心的国际友人帮智商不够的他报个警,把他遣送回Z国什么的…… 唉,真的是操也操不完的心呀! 转眼就到了千野加藤下葬的日子。 夏桑榆穿上丧服,系上丧带,往祠堂方向走去。 福田管家跟在她的身侧,小心的提醒说道:“也香姑娘啊,不让两位小少爷去参加葬礼吗?” 夏桑榆淡声说:“他们还小……,这种场合不适合他们!” 她始终还是想要竭力撇清和千野家族的关系。 就算她撇不清,也一定要保护好两个孩子,不让他们和千野家族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在福田管家的陪同下,她一路往千野祠堂的方向走来。 她以女儿的身份为千野加藤扶棺吊孝,完成了一系列繁琐的仪式之后,她将那三只饼干罐子轻轻放在了他的身侧。 “爸,你安息吧……,家里面的事情你就别再操心了,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一位族伯在旁边‘好心’说道:“也香啊,如果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另外一位婶娘道:“对啊也香,你一个女人家家,哪里撑得起这么大一个家族?不如将你手里的生意分一分吧,也好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帮你分担分担!” 又有人附和说:“是的呢,也香你身体还没痊愈,这么大一副担子,你一个人恐怕担不起!” 夏桑榆一脸涉世不深的天真:“好啊,有各位族伯婶娘的帮助,我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一众族伯婶娘堂兄堂弟的脸上都露出欣喜的神色。 “也香啊,那你今天就找个机会把我们介绍给洪七柱先生和山本太雄先生认识认识吧?家族生意嘛,哪能你一个人说了算呢?” “好!没问题!今晚你们想要想要接管家族生意的,都到主堡里面来找我吧,我给你们引荐引荐!” 夏桑榆答应得异常爽快,谁也没有察觉她眼底掠过的那一抹狡黠冷光。 晚宴在主堡前面那片巨大的广场上面举行。 因为是丧葬之礼,夏桑榆不准在场宾客举行任何娱乐喧哗的活动,更不准在场地中追逐嬉戏。 宴席也是素宴,连酒水也不提供。 宾客们都觉得好无趣,草草用了晚宴就都想要告辞离开。 夏桑榆却在两名精英保镖的陪同下走了过来,扬声道:“各位请稍等!我这里有两件事情要宣布一下!” 正文 第410章 果然擦出了不一样的火花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她。 洪七柱看向她的眼神当中有些欣赏的味道:“山本先生,你看见没有?这位也香姑姑娘的气场,可比上次咱们看见的时候要强大太多了!” 山本太雄缓缓点头:“她的变化是挺大的!看来,千野君的死,确实加速了她的成长!” 洪七柱笑了笑:“这下放心与她合作,把你手里的东西推广出去了?” “哈哈,当然放心!”山本太雄捻着颌下小胡须:“虎父无犬女嘛……,我对也香姑娘还是很期待的,咱们这个盘子,也是时候加入一些新鲜血液了……” “咱们先听听她有什么事情要宣布!” 两人的目光又看向场中的夏桑榆。 夏桑榆等到众人都安静下来了,这才开口说道:“首先,我很感谢各位能够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父亲的葬礼,在这里,我给大家鞠个躬表示感谢!” 她诚意十足,对着台下众人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刚才还萦绕在场中的浮躁情绪顿时都消散了。 就因为这个九十度的鞠躬,众人看向她的眼神当中,少了轻视,多了尊重。 她站直身体,这才继续朗声道:“耽搁大家一点时间,我在这里宣布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我决定把千野庄园当中是一个旅游景点,一个月之后对外全面开放!” “什么?你要开放千野庄园?” 一位族伯先就不同意了:“这庄园是咱们的家!哪有把自己的家对外开放的道理?” 夏桑榆清冷的勾了勾唇角:“家?据我说知,你不仅在东京,大阪,横滨等城市有自己的豪宅,还在Z国投资了好几处房地产……,你什么时候把这庄园当成过自己的家?” 那位族伯顿时就怔住了:“你,你调查我?” “谈不上调查!不过,既然我要掌管整个千野家族,对你们的身家背景自然要了然于胸才行!” 她优雅勾唇,眸光却渐渐锐戾起来:“要不要我在这里告诉大家你在外面还有几个女人几个私生子?” “不不,不用了……” 那位族伯心虚的低下头,抽出手帕不停的擦额头上的冷汗。 场中一片肃静。 开放千野庄园的事情,再也没有人提出异议了。 山本太雄看向她的眼神当中,更是多了些欣赏:“这女人,不简单呐!” 洪七柱赞道:“她这想法不错!你想想啊,千野庄园在你们日本多有名啊,一旦开放,全国各地的人还不得争相参观?到时候单单收门票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更别提这庄园里面的各种地道迷宫,城堡食宿了……” 不止可以参观地道迷宫,体念住宿在城堡里面的感觉,还可以去庄园后面乘坐游轮出海,欣赏别样的海上风光。 千野庄园占地极广,打靶场,骑马场,高尔夫球场,露天游泳池,温泉水疗池,奇珍宠物馆是应有尽有。 想要将庄园里面每个地方都玩遍的话,没个十天半月根本不行。 如此一算,单是各种门票费都是一笔惊人的收入,更别提游客在里面的住宿费,饮食费等各项开支了! 山本太雄经洪七柱这么一提点,不由得也点头赞道:“好聪明的女人!她就算不和咱们合作做生意,这笔收入也足够让千野家族世世代代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是啊!她太有经商头脑了!说不定到时候各国的游客都会被吸引……,毕竟,这千野庄园的存在,就是一个少见的奇观啊!” “我很期待,咱们和她合作,一定会擦出些不一样的火花!” 台上的夏桑榆像是发光体一般,深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神色淡定的缓缓扫视了一眼全场,朗声又道:“第二件事情,我打算在海心岛中心广场为老爷建一座雕像!” 一位婶娘道:“这件事情我赞成!我没意见!” 夏桑榆淡笑:“婶娘你听我把话说完!” 她从兜里取出一只镶着宝石的椭圆形吊坠。 吊坠打开,里面是宫如玉的黑白照片。 她扬声说:“我准备用一块巨大的原料玉石,把她和老爷雕刻在一起!” 那位婶娘站得有些远,看不清她手中的照片是谁,遂问道:“是吉川千奈吧?是应该把他们两个雕刻在一起……” “不!不是吉川千奈!”夏桑榆将手中的吊坠举高:“是宫如玉!” 千野家族的成员再次沸腾起来。 有晚辈问:“宫如玉?宫如玉是谁?” 长辈叹息着回道:“唉,宫如玉是个小三儿!当年偷了老爷的种想要嫁给老爷,后来被千野家族的人把她给遣送回Z国去了……” “哦,原来是小三儿啊……” “一个小三凭什么和老爷雕刻在一起?” “就是啊!就算要做雕塑,也应该是老爷和夫人在一起嘛!” 所有人都表示不能接受一个小三儿取代正室的位置站在老爷的身边。 夏桑榆却执意要为父亲和母亲的爱情做一个见证。 争执不下的情况下,她只得以掌权人的身份强势道:“这事儿我已经决定了!你们再怎么不接受不喜欢我也要把他们两个雕刻在一起!你们看不惯的话,以后就别去海心岛就是了!” 刚才那位婶娘道:“也香啊,你这样做不妥当,那毕竟是小三儿……” “什么小三儿不小三儿?”夏桑榆冷冷呛道:“老爷一直到临死之前都还握着她的照片,就说明老爷心里一直都爱着宫如玉!我想老爷如果还活着的话,也一定是希望和宫如玉在一起而不是吉川千奈在一起!” 那位婶娘还想要说什么,她强势道:“都别说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们说什么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一意孤行,力排众议。 她就是要在湖心岛为父亲母亲修建一座可以远望辽阔海域的双人雕像。 事情宣布完了,众人也都开始陆陆续续散去。 福田管家走到洪七柱和山本太雄等人的身边,恭敬道:“洪先生,山本先生,鸠山先生,赵先生,李先生,约克先生,莱昂先生……,也香姑娘请你们去密室面谈!” 洪七柱忙道:“好好!还请管家先生前面引路吧!” 也香姑娘忙了一天,终于有时间和他们坐下来好好谈谈接下来的生意规划了! 大家都很高兴,跟着福田管家进入了主堡二层一间装潢得十分有格调的密室。 “各位请在这里稍等,我家姑娘很快就会来见各位了!” 福田管家礼貌的退了出去。 时间过了一分钟,又一分钟。 一个十分钟过去了,又一个十分钟过去了。 也香姑娘一直都没有出现。 大家心里都升起了些不好的预感。 山本太雄站起身,不安的说道:“这个麻田也香,该不会是玩儿咱们吧?” 洪七柱强作镇定,安慰道:“也香姑娘应该不是那样的人!我看她一定是被她的那些族伯婶娘给缠住了……” “可她也不该把咱们晾在这里啊!咱们可是和她父亲合作多年的老伙伴呢!” “说不定她是故意要端端架子,让咱们高看她几分?” 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猜测着也香姑娘迟迟不来的用意,谁也没有注意到头顶上的白炽大灯发出的光越来越强烈,密室内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片刻后,山本太雄重重一拳打在面前的桌子上。 “可恶!怎么也不给我们送点茶水进来?我都快渴死了!” “我也好渴……” “真他妈热!这屋子里面没空调吗?” “热死老子了!不行!老子得出去透透气!” 有人忍不住,走过去想要将房门拉开。 刚才看福田管家轻轻松松就能拉开关上的房门,此时却像是被牢牢焊住了一般,不管他们如何用力也拉不开半分! 就算他们再笨,此时也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山本太雄狠戾的目光直直盯向洪七柱:“老洪,你他妈跟那臭女人是一伙的?你他娘的想搞死我们!”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啊!” 洪七柱一脸被冤枉了的苦逼表情。 为了自证清白,他摸出手机给夏桑榆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夏桑榆悠闲清冷的声音传来:“洪叔,你们在里面还好吗?” 洪七柱着急道:“也香呐,你这是在搞哪样啊?房门为什么打不开?温度为什么越来越高?你怎么还他妈的不来?” 洪七柱又热又急,开始爆粗口了。 夏桑榆清淡的声音却隐隐有些运筹帷幄的笑意:“洪叔你别着急嘛!想要我过来,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洪七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什么问题?” 她的声音冷了下去:“一周之前,你们把容瑾西沉在岛上哪个海口了?” “容瑾西?”洪七柱惊愕道:“你和容瑾西是一伙的?” “少废话!快点告诉我你把他沉在哪个海口了?” 这几天,她暗地里派人一直在海心岛附近的几十个海口打捞寻找容瑾西的尸骨,却始终是一无所获。 她不甘心,哪怕是骨架她也要找到他! 正文 第411章 人干 洪七柱张嘴刚要回答,一旁的山本太雄一把抢过手机,怒声骂道:“臭娘们儿,我们诚心诚意来和你谈生意,你他妈居然和容瑾西那个瘸子是一伙儿的!” “山本先生!你会为你说的话付出代价的!” 夏桑榆冷声说完,啪的挂断了电话。 密室内空间本来就不大,温度的飙升变得更加明显起来。 有人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灯泡,骂道:“卧槽!是碘钨灯!” “草!真的是碘钨灯!” 碘钨灯的表面的温度可以达到两百至一千两百多度,是大型工业经常用到的理想热源,可以用来快速烘干食物,抽离水分。 他们在碘钨灯下面呆着,简直比油锅里还煎熬,比蒸笼里还闷热。 身体内的身份不断被蒸发,所有人都快要焦渴而死了。 洪七柱哼哧哼哧喘着气,扯掉脖子上的领带抱怨说道:“都怪你呀山本先生,她要容瑾西的沉尸地点你告诉她不就行了吗?何苦要激怒她?害得我们大家都跟着遭罪!” 鸠山先生也跟着说道:“是啊!告诉她又有什么关系嘛,那容瑾西已经被你们沉尸七八天了,难道还能被她救活不成?” 约克先生则走到洪七柱身边:“洪先生,不如你再给麻田也香打个电话吧,反正你也知道容瑾西的沉尸地点不是吗?” 洪七柱比他们所有人都要胖些,这时候被滚烫的光线烤着,已经快要晕厥过去了。 他拿起手机,再次拨打了夏桑榆的电话。 不知道夏桑榆是不是要故意折磨他们,这一次居然没接电话。 洪七柱又打了两三次,她慢悠悠的声音才传了过来:“怎么?想通了?” 洪七柱砸吧着干得冒烟的嘴巴,沙哑道:“麻田也香,你,你快点令人把碘钨灯关了……,我,我快不行了……” “哦,忘记给你们说了,那密室是用来制作人干的!在里面烤上个几天,你们就都会变成,人干!!到时候我这庄园全面开放,你们的尸体也将会被游客观赏的哟……” “别,别这样呀也香姑娘,我告诉你还不行吗?” “那你先说来我听听!” “从那日我们入住的酒店后门出去,倒右手开车二十分钟,有一个露天海滩……,容,容先生就被沉在海滩旁边……” 洪七柱本就干涸的嗓子,说了一大段话之后,便已经筋疲力竭,只剩下大口大口喘息的劲了。 山本太雄将手机拿过来,放在耳边恐吓道:“麻田也香,我警告你,我X组织的人遍布全球,如果你敢动我,他们一定会……” 威胁的话还没有说完,夏桑榆又挂断了电话。 夏桑榆转过身,对身后一排肃立的黑衣保镖道:“都听清楚了?你们现在就带人回湖心岛,沿着这个线路给我找,一定要将容先生的尸骨给我找回来!” “是!” 保镖们答应一声,很快就领命下去了。 夏桑榆神色清冷,在宽大的藤椅上慢慢坐了下来。 她捻起一颗饱满新鲜的车厘子放进口中,享受着果汁在口腔中迸溅的快,感,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她的目光看向对面的高清电子影像屏。 洪七柱等人的一举一动都被电子监控眼拍摄下来,清晰无误的传递到了影像屏上面。 他们都是道上声名赫赫的巨头,随随便便一个人丢出去,都足以令国际警界震颤个几天几夜。 而现在,他们全部都被她关在了密室里! 她喜欢看他们焦躁抓狂的样子,喜欢看他们气得冒烟却又无可奈的样子! 这种猫戏老鼠的感觉,让她痛失亲人痛失爱人的悲恸稍微缓解了一些。 福田管家在旁边不安的提醒道:“也香姑娘,这会不会太过分了?他们可都是老爷生前的朋友啊!” “哪是什么朋友?分明只是一些蝇营狗苟之徒嘛!!” 她不屑的轻嗤一声,又捻了一颗车厘子放进口中,慢慢咀嚼,有滋有味儿的看着密室里面的九个男人。 噬血的残忍,让她清丽的小脸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力量。 福田管家低头站在旁边,不敢再说任何阻拦的话。 密室里面,洪七柱等人已经快要晕厥过去了。 “该死的!老子都快被烤熟了!” “我还被烤得冒烟了呢!” “这个麻田也香,不会等到去海心岛把容瑾西的尸体找到了才肯放过咱们吧?” “那等她回来,可以撒点盐巴孜然把咱们吃咯!” “可恶的女人……,不行,我得打电话叫我的兄弟们进来救我!” “快算了吧!纵使你有一个兵团也没法穿过千野庄园的城墙迷宫,更何况东西南北还有狙击手!” “就是!连庄园的上方都布满了红外线雷达探测……,卧槽,咱们只能求那该死的女人放过咱们了!” “别急别急,也许她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手段给咱们一个下马威,想要加大提成份额也说不定哦!” “我估计也是!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总不可能把咱们全部都弄死在这里吧?” “量她也没这个胆量!” “……” 九个男人性格各不相同,有脾气火爆骂骂咧咧的,也有温言温语凡事往好处想的。 就这样又捱了十多分钟。 洪七柱晕过去了。 山本太雄等人再也没法淡定了。 他们操起椅子疯狂砸门:“麻田也香,你他妈的快点放老子出去!” “别白费力气了!千野家族的密道暗室可是Z国最高明的匠人铸造而成,没有我的同意,你们一辈子也别想从这里出去!” 夏桑榆清润如清泉的声音,就这么突然的出现了。 众人急忙循声看过去。 只见身后那面白色的墙壁打开了一面小窗,夏桑榆那张戴着人皮面具的美丽假脸就出现在那小窗之中:“各位前辈,还满意我对你们的招待吗?” 山本太雄猛地扑了过去:“麻田也香,你快点放我们出去!” “现在就放你们出去?这恐怕有点儿难呢!” 隔着小窗,就算他是杀人魔王夏桑榆也不怕他。 她嘻嘻笑着说道:“不过,我也不忍心看你们就这样被烤死,这样吧,我给你们拿点水喝!” 一听说有水喝,山本太雄眼神里面的杀气瞬间变成了渴求。 “给我,快给我水……” “好吖!你们喝了水要早点睡哦,可别再砸东西了,我明天早上再来看你们!” 夏桑榆说完,从小窗往里面扔了一只小号的矿泉水瓶子。 那瓶子还没落地,先就被山本太雄一把抢在了手里。 刚刚拧开盖子,就被体型高大的约克先生夺了过去。 约克先生才刚刚递到嘴边,又被身边的鸠山先生抢了去…… 一瓶水在打开盖子的情况下被他们这般你争我夺,很快就洒掉了一半。 最后还被打翻在地上。 谁也没能喝上一口。 “可恶的麻田也香,九个人才给一瓶水,她这是想要咱们内讧呢!” 可惜他们明白得太晚了。 九个人不仅没喝上水,反而还耗费气力差点打起来。 一番折腾之后,所有人都没有再动弹的力气了。 夏桑榆临走之前命几名黑衣武士在密室外面巡逻,不准任何人靠近密室,更不准有人未经她的许可擅自将密室里面的人放出去。 从楼上下来,大厅里面几位族伯兄弟都已经等得打瞌睡了。 见她下楼,他们一下子就都涌了过来。 “也香也香,怎么样怎么样?现在可以让我们上去见山本先生他们了吧?” “对啊,咱们都等几个钟头了!” “你答应过要把我们引荐给洪先生和山本先生他们的!” “也香!你要开放千野庄园的事情我没有反对,你要为老爷和宫如玉修建雕像的事情也没有反对,你可不能言而无信耍我们啊!” 夏桑榆看着这群急功近利的族伯兄弟,心底涌起一种说不出的厌恶。 她清冷勾唇:“太晚了!明天吧,我明天再替你们引荐。” 众人一脸失望:“还要等明天啊?” 她点了点头:“这时候山本先生他们都已经睡下了,我总不可能去把他们都叫起来吧?” 一位堂兄道:“也香,你可别想骗我们哈!这次你若不把我们引荐给山本先生,我们就要分家!” “对!不引荐就分家!” 众人一致附和,非要逼着夏桑榆为他们做引荐。 夏桑榆自然明白,他们无非也是想要做一些道上的生意,从千野家族的庞大家业当中多分一杯羹。 他们才不会在乎什么正义不正义呢,只要赚钱就行。 以前有千野加藤在那镇着,他们自然不敢有这样的奢望。 现在千野加藤死了,所有生意都落在了麻田也香的手里,他们那颗贪婪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夏桑榆似笑非笑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好!不引荐就分家!明天你们别改变主意就好!” “怎么可能会改变主意?我们可是求之不得呢!”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明天中午十二点到主堡来陪山本先生他们一起吃午饭,我会为你们一一引荐!” “好的好的!那就这么说定了!” 一帮人,总算吵吵嚷嚷离开了。 夏桑榆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福田管家!” “我在!”福田管家上前:“也香姑娘你有什么吩咐?” 正文 第412章 被吃得毛都不剩一根 “去湖心岛找容先生尸骨的人啥时候能有消息?” “最快的话,也应该要明天早上九点过才有消息……” 福田管家看了一眼满脸倦色的她,低声劝道:“也香姑娘,这一天你也是够累的了,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不,我今天晚上就在主堡这边休息!” 她往楼上看了一眼,随口补充了一句:“我害怕有人趁我不注意把他们给放出来!” 福田管家被她这话吓了一跳,慌忙就要下跪。 她连忙轻啧一声:“我又没说你,你跪什么啊跪?” 福田管家颤颤巍巍:“也香姑娘……” “好啦!我看你年纪也大了,等我把这几头恶兽收拾了,就把小筑接进来,到时候你就可以放松一下,安享晚年了!” “小筑?小筑是谁?” “你以后就知道了!” 夏桑榆掩唇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好了,下去休息吧!” 福田管家走了之后,她又来到了楼上。 高清电子影像仪的画面里,山本太雄等九人在高温的蒸烤之下,已经焉哒哒没了一丝力气。 堂堂X组织的头目,赫赫的大毒枭,还不是像条狗一样被她关在密室里? 她唇角抿起狠意,一个早就酝酿好的计划正在快速成形。 第二日,艳阳高照。 早上八点刚过,夏桑榆就接到了保镖打来的电话。 “也香姑娘,我们按照你说的,把这海滩周围几十里都打捞了个遍,没有发现任何类似于尸骨的东西!” “没发现?” 那就说明是被鲨鱼吞了? 连骨头都不剩了? 夏桑榆脸色苍白的放下电话,瑾西,你真的已经离开我们了? 孩子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把他们都甩给我? 福田管家在旁边小心的侍候着:“也香姑娘,早饭都已经准备好了……” 她失魂落魄,挂断电话后,跟着福田管家来到餐桌旁边。 都是她喜欢的中式早餐,米粥熬得浓稠鲜香,蟹黄包和三角酥都是新鲜出炉的,几碟小菜看上去味道也都还不错。 可是她味同嚼蜡,吃着吃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福田管家和几名佣人不知所措,笨拙的安慰道:“也香姑娘,老爷已经走了,还请你节哀顺变,保重身体啊……” 她放下筷子,抽了纸巾狠狠擦了眼泪:“饱了!撤下去吧!” “可你才吃这么一点儿!” “没胃口!中午或许能好点儿!” 她收拾心情,起身来到了楼上。 密室里面,碘钨灯并没有开到最大,洪七柱山本太雄等人一夜之间还是被炙烤得快要变形,不仅脸上干裂脱皮,就连嘴巴里面也都起了火辣辣的泡。 夏桑榆从小窗递进去一沓4A白纸和十几只黑色的签字笔。 “来吧,把你们的罪行都写在这白纸上面,写完了,从这窗口递出来,我满意了自然就会放你们出来,好酒好菜的款待你们!” 她笑意盈盈,循循诱哄。 山本太雄怒道:“麻田也香,你他妈到底想干嘛?你想把我们都交给警察吗?” 她笑容无害:“怎么会?我把你们交给警察干什么?我们千野家族底子也不干净,交给警方,我千野家族岂不是也要被清查?” “那你要我们的书面罪行干什么?” “捏在手里做把柄啊!我一个弱女子想要和你们这帮老狐狸做生意,手里没你们的把柄怎么行?万一你们哪天翻脸,我岂不是会被你们吃得毛都不剩?” “你这么狡猾,怎么可能被我们吃?我看是我们被你吃还差不多!” “行啦,别说了,我看你们都快不行了!喏,这是水,先喝吧,喝完就开始写,谁先写完我就先放谁出来!” 噼里啪啦,十几瓶矿泉水从小窗扔了进来。 这次不用抢,每人手里都得了一瓶,还有剩。 室内的温度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夏桑榆在小窗外面笑吟吟道:“各位前辈,动作都快点哦,我已经让厨房准备了丰盛的午饭和酒水,过了十二点还不能写出来的话,就只能继续在这密室里面呆着咯!” 众人面面相觑:“到底写不写啊?” 洪七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叹息道:“写吧!这丫头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和咱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人混在一起也确实没有安全感……,现在她干爹千野加藤也死了,没人给她撑腰,她给自己留条后路也是有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女人太精了!咱们把罪状交到她的手里,那以后岂不是还得受她的拿捏?” “没关系,等咱们出去了,让她杀几个人沾沾血气,她岂不是也有把柄落在咱们手里了?” “哈哈哈,没错没错!就这么办!” 九个男人商量一致,开始分头手写罪状。 按照夏桑榆的要求,把时间地点,做过什么样的事情一条条罗列出来。 有些人一张4A纸居然不够。 也有些人胡乱写了些无关痛痒的东西,从小窗口递出去交给夏桑榆。 夏桑榆只简单看了两眼,就扔回去让他们重写。 为什么? 因为她早就调查过这些家伙的底细,以他们的身份和手段,绝对不止犯这些无关痛痒的小罪行。 她要的是大罪! 那种一条就足以判他们死刑的大罪。 后来,她干脆让他们写好之后互相检查互相监督,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和刻意隐瞒了的! 中午十点半,所有人都写完了! 她扔进去一盒红色印泥:“来吧!签上你们的名字,在名字旁边摁上手指印!” 洪七柱抱怨道:“也香,你对我们也太不尊重了,这完全是把我们当成犯人了嘛!” “没办法呀洪叔叔,我一个弱女子如果不留这么一手,以后怎么敢把身家性命都交到你们手里呢?” 她声音软软的,听上去柔弱无害,轻易就能勾起人的同情心和保护欲! 大家对她的冒犯和折磨也都宽容了些,不再那么怨憎了。 几分钟后,夏桑榆的手里多了厚厚一叠他们亲笔手写,还摁了手印的罪状书。 她将这些东西收好,亲自打开密室迎接这九位劣迹斑斑的‘前辈’! 她态度谦恭,躬腰行礼道:“实在抱歉了各位,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洪七柱哈哈笑道:“算啦,我们都是做大事的人,是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 山本太雄也说道:“没错!我们也都理解你的苦衷和顾忌,还希望在以后的合作当中,咱们互相之间能多几分真诚!” 鸠山先生笑眯眯道:“也香姑娘,你这密室不错,这‘人干’的创意也不错!回头我让人做一间和你这个一模一样的密室,哈哈,以后专门用来惩罚那些有二心的门徒!” 他们如此宽宏大量,夏桑榆自然是感激涕零。 “谢谢!谢谢各位前辈对我的宽容!我先带你们去泡个温泉,然后咱们在一起吃个饭,我自罚三杯权当是向各位前辈赔罪了你们看行不行?” “哈哈哈,我就喜欢也香姑娘这敞亮的性格!” 众人不计前嫌,跟着夏桑榆去后面的温泉池泡澡。 十二点的时候,一行人容光焕发,在夏桑榆的带领下,准时往饭厅走来。 千野家族当中有意向插手黑,道生意的族伯兄长们早早就都等在这里了。 看见山本太雄和洪七柱等人行来,急忙满脸堆笑迎了上去。 “山本先生你好你好,我是也香的二伯我叫千野亚仁,我早就久仰你的大名,一直想要结识只可惜都没有机会呢……” “洪先生你好,我是也香的堂兄我叫千野秀吉,……” 一帮人跟嗡嗡作响的苍蝇似的,一围拢上来就将夏桑榆给挤到了一边。 夏桑榆今天脾气也好,含笑说:“二伯,你别着急,今天有的是时间,咱们饭桌上聊吧,山本先生他们也都饿了!” “好好,咱们边吃边聊!”千野亚仁恭敬又热情的说道:“山本先生,请,这边请!”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寒暄着,在餐桌旁边坐定,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夏桑榆就坐在山本太雄和洪七柱的中间,笑意盈盈,一言一行已经渐渐有了当家主母的架势。 正是谈笑正酣的时候,福田管家突然急急忙忙从外面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大事儿不好了!” 夏桑榆放下筷子:“出了什么事儿?你慢慢说!” “外面突然来了许多国际警察,不知怎地,居然直接就穿过了咱们的迷宫围墙……” 福田管家的话还没有说完,几名身手矫捷的国际刑警已经破门而出。 为首一人端着枪,枪口对准夏桑榆,砰的一声便扣动了扳机! 夏桑榆脑门上溅出怵目的血花,痛哼一声,身体往后面仰去。 她身边的山本太雄和洪七柱这才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刚想要跳窗而逃,无数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他们的脑袋上:“都别动!” 洪七柱胖脸上面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警官先生,你们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死到临头了还敢狡辩?” 一名国际刑警用枪口狠狠顶了顶他的脑袋:“知不知道,我们已经盯你们很久了!” 正文 第413章 造劫之手,不过如此 洪七柱胖脸抽搐:“你,你盯我们干什么啊?我们可都是有正当职业的合法公民……” “闭嘴!没人要听你的这些废话!” 刑警用枪把在他的后颈猛地击打了一下,一副冰冷的手铐便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鸠山先生也被人摁着脑袋按在了餐桌上,他奋力挣扎,大声骂道:“他娘的!不是说千野庄园的迷宫围墙没人能穿得过吗?不是说东西南北有潜伏的狙击高手吗?不是说庄园固若金汤吗?这些条子是怎么进来的?” 山本太雄被两名警察反拧着胳膊摁在地上,暴躁怒骂:“他娘的,老子早就觉得这麻田也香有问题!若不是她在里面做内应,这些条子能进得来?” 洪七柱翻了个白眼,丧气的提醒道:“山本太雄,你看看麻田也香,她如果真是内应,警察怎么可能一进来先就把她给嘣了?” 山本太雄往地上看了一眼,是啊,麻田也香已经被击中脑门心,血糊得一脸都是。 她如果真的是内应,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的下场! 兔死狐悲,山本太雄等人似乎也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一个个面如死灰,被戴上手铐押上了警车。 千野亚仁等族伯兄弟们全都慌了:“警官先生,您别铐我们啊,我们可什么事情都没做啊!” “什么事情都没做?那你们怎么会和山本太雄等人在一桌子吃饭?” 二话不说,直接全部拷上,带走。 有问题没问题,回警局一查不就明白了? 千野家族的这几位族伯兄长可都是有野心有实力的人物,手上也或多或少也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这次被带回警局一查,就算他们和山本太雄没关系,只怕也不能就那么轻轻松松的出来。 福田管家等几位佣人在旁边都看傻了。 直到警车呼啸着远离了主堡,福田管家才回过神,一声悲哭往夏桑榆的身边扑了过去。 “唉哟喂……,我的也香姑娘啊,你说你好端端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呀……,呜呜……,老爷,老爷呐,你干脆把我也带走吧……,呜呜呜,我没活头了呀……” 他在千野庄园几十年,一直忠心耿耿的服侍着老爷,一辈子都以老爷的命令为宗旨,从未有过二心。 现在老爷走了。 他根据老爷生前的遗愿,把服侍对象换成了也香姑娘。 不曾想,老爷才刚刚下葬没两天,也香姑娘就这样无辜枉死了。 他一下子就觉得生活失去了信仰,失去了支撑下去的力量。 他跪在也香姑娘的身边,声泪涕下的哭了一会儿,站起身就准备往旁边一根石柱上面撞去:“老爷,也香姑娘,你们等着,我到阴间再来服侍你们……” 刚刚站起身,袍子的下摆突然被一只手给抓住了。 他怔了怔,慢慢的,不敢置信的回头看了过去:“也,也香姑娘?!” “嘘……!” 夏桑榆做了一个噤声的口型,低声说道:“让他们都出去!!” “是是……” 福田管家既惊喜又惊吓,却也知道事关重大不敢声张。 他站起,对角落里一众惶恐的佣人说道:“都退下吧,我想与也香姑娘单独呆一会儿!” “是!”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佣人们都震愣了,谁也不敢多说什么,乖乖退出了主堡。 福田管家走过去将门关上,转过身再看的时候,发现也香姑娘已经从地上坐了起来。 她抬手抹了一把眉心中弹处,低声咒道:“该死!还真疼!” 警方的人告诉过她,说这种子弹是特制的,不会疼,更不会致命,击中之后子弹里面的浓缩血浆会迸溅出来,造成她中弹身亡的假象。 她当时觉得这个提议挺好的。 因为她一定要当着洪七柱和山本太雄等人的面先死,这样的话,就算他们有人侥幸逃脱死刑,也才不会想到是她在里面做内应,故意撤走了庄园外面的狙击手,故意令人将这些警察引进了庄园…… 更不会有人想到,这整件事情都是她一早就筹谋计划好了的。 死在所有人前面,会省掉很多麻烦。 那日在湖心岛,千野加藤带着她认识了洪七柱等人之后,她回去就查了这些人的底细。 那时候,她就有心要通知警方,把这些人一锅给端了。 后来她有无意中从窗户外面看到了他们正准备在全球各地推行一种X组织新近研发出来的药剂,她更是觉得毛骨悚然,发誓要将他们全部送进监狱,要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只可惜她还没有来得及有所行动,先就连累了容瑾西…… 现在她终于一步步引诱布局,将他们全部都交给了国际刑警,也算是为瑾西报了仇吧。 至于洪七柱等人亲笔手写的罪状书,早在他们泡温泉的时候,她就已经将原件一一扫描到了国际刑警的手里。 原件嘛,她锁在了绝密的保险柜里。 一切都缜密无遗,天衣无缝。 福田管家走过去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也香姑娘,你刚才吓死我了你知道吗?唉……,我想一定是老爷在天有灵保佑着你,不然的话你被子弹打中肯定早就没命了……” “对,我命好大!” 夏桑榆也不想给福田管家细说这中间的缘由。 他年纪大了,不经吓。 她抽了纸巾胡乱擦拭脸上的血迹,却越擦越花,糊得一张脸都红完了。 最后她干脆扔掉纸巾,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福田管家!” “诶诶,我在我在!” 福田管家走过去,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神色期盼的盯着她:“也香姑娘你有什么吩咐?” 她在心里斟酌了片刻,郑重道:“福田管家,我当初是怎么到千野庄园的,你可还记得?” “我听老爷提起过!” “你说来我听听!” “老爷前几年无意中得知宫如玉曾经为他生下过一个孩子,只可惜那孩子不被宫氏长辈所接受,一出生便被人遗弃了!” “嗯,你继续说!” “老爷这些年一直派人在Z国打探那孩子的下落,直到三四年前,通过宫氏家族的罕见血型,才查到了你的身上……,可是没过多久,你突然就死了……,在你‘死去’的那三年多时间里,你的丈夫容瑾西先生每年都会为你举行一场葬礼,还要求全晋城的富贾名流都得前来吊唁……” “这你都知道?”夏桑榆有些意外。 福田管家讪笑说道:“跟在老爷身边嘛,这些事情我自然都知道一些……,后来不知怎地,你好像又回到了晋城!老爷正准备派人将你接到身边的时候,你又被日本这边的警方给盯上了……,唉,总之,你们父女两个最后能相聚,真的挺不容易的!” 夏桑榆正色看向他:“如此说来,我的真实身份你都知道?” 福田管家点了点头:“知道!” 她抬手揭起人皮面具的边缘:“那么,麻田也香已经被国际刑警击毙了,我现在做回夏桑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自然是没问题!” “那就好!” 夏桑榆当着福田管家的面,将那张染血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 一张端丽秀气的小脸出现在福田管家的面前。 那双明媚澄澈的眼眸,蕴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威慑光芒。 福田管家急忙低下头:“桑榆小姐,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她尽量敛藏身上的锋芒,温和笑问:“哦?那你说说,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把已经死去的‘也香姑娘’安葬在千野墓园,对外宣称也香姑娘因为受山本先生等人的牵连,已经被警方击毙了……” “嗯——!”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又淡潮笑道:“命运之神在我夏桑榆的手里也玩不出什么新花样嘛!当时一出机场‘我’就被人爆头,由夏桑榆变成了麻田也香!今日我同样被人一枪毙命,由麻田也香又做回了夏桑榆……” 命运的造劫之手也不过如此,在她夏桑榆的身上翻来覆去就是这些把戏,难道是已经是技穷了? 就不能来点儿新花样吗? 几经生死,她已经无所畏惧。 对于命运这种东西,她只有挑衅与嘲讽,并不臣服与畏缩。 她心里正嘲讽着命运,屋外突然传来一个保镖焦急的声音:“也香姑娘,也香姑娘!” 福田管家神色紧张的正要回话,她挥了挥手:“让他进来吧!我信得过他!” “是!” 福田管家走过去将餐厅门刚刚打开,一名眉深目阔的保镖大步走了进来:“也香姑娘,出了一点儿小意外!” 她神色微凝:“从今天开始,叫我夏桑榆吧!” 保镖连忙改口:“桑榆姑娘,刚才国际刑警带着山本太雄等人离开的时候,出了一点儿小状况!” 她表情一沉:“山本太雄跑了?” “不是!”保镖心虚的看了她一眼,声音弱了下去:“警车开到凯旋门附近的时候,突然被华庭小少爷拦住了……” “华庭?他拦警车做什么?我不是让美子她们好好看着他吗?” 夏桑榆一下子紧张起来,急声问道:“然后呢?他把警车拦下做什么?” 正文 第414章 诛心一剑(谢‘我恨了你好久’亲的打赏~,么么哒~) 保镖见她紧张,便更加心虚起来。 他低着头,小声回道:“华庭小少爷拦下警车后,说他是被庄园的坏女人拐来的……,他要求警察叔叔送他回Z国去!” 夏桑榆只觉得脑袋嗡一声炸响了:“后来呢?” “后来,警方的人询问他在Z国的家人,他给出了一个手机号码!” “是谁的手机号?”她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你查过吗?” “查过了,是晋城金氏财团金重泰的手机号!” “金重泰?”他居然记得金重泰的手机号? 早些时日,小华庭曾经跟着母亲乔玉笙在金氏别墅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时候他还小,心里也就认定了金重泰是自己的父亲。 让人想不到的是,那时候他才两三岁,居然就牢记了金重泰的十一位手机号。 这段时间,他接二连三亲眼看到‘母亲’乔玉笙被夏桑榆陷害,心中也肯定以为乔玉笙已经死了,所以才会在拦住警察叔叔之后,给出了金重泰的手机号码! 夏桑榆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窍,心中不由得暗暗惊叹小华庭的心智超常。 不仅聪敏异常,还胆识过人。 若是别的孩子,哪敢去拦截呼啸而来的警车啊? 这孩子还不到四岁就如此超常,将来长大了那还得了? 夏桑榆在心念百转的时候,保镖还在继续汇报说道:“手机号码确实是金重泰先生的,不过金重泰先生已经在十多天以前就去世了,这个手机号设置了呼叫转移,转移到了金重泰先生的女儿金宝宝的手机上……,我刚才试着拨打过,确实是金宝宝接听的。” “金重泰死了?” 在夏桑榆的印象当中,金重泰的身体健旺得很,再娶个老婆再养个儿子都没问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不过现在她也没精神去关心金重泰是怎么死的。 她现在,只关心小华庭的下落。 她看向那保镖:“华庭呢?就这样被警察带走了?” 保镖道:“是的!” 她急了:“这些国际警察怎么回事儿?他们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别人家里的孩子带走啊?谁给了他们这样的权利?” 保镖说:“是华庭小少爷太精了!他哭诉在庄园里面遭到了虐待,还举起他的断指,说是被……,被‘坏女人’给削掉的……,况且还有保护未成年人的相关法律……,再加上千野庄园为了培养杀手死士什么的,也有一些劣迹……” 夏桑榆神色颓然的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华庭……,他一直都在处心积虑的想要逃走,他一刻也没有放弃过逃走的念头……” 保镖低下头:“桑榆姑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她恍恍惚惚的发了一会儿怔。 想起小华庭那冷冰冰的眼瞳,她的心里就好像被冰针硌着一般难受。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回过神来:“福田管家!” 福田管家连忙应答:“在!” “你安排人去当地警局,尽快把小华庭给我接回来!” “是!我这就命人去办!” “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他完好无损的给我带回来!” “也香姑娘放心,我保证把华庭小少爷给你带回来!” 福田管家答应着,很快就下去安排人手去了。 夏桑榆也相信他一定能够把小华庭带回来。 以前她和千野加藤隔着国与国的距离,千野加藤的力量都能够将她平安带回来,更何况现在小华庭只不过才被警方带走了不到一个小时而已,福田管家派人去说明情况,一定能够顺利的将小华庭给带回来。 这样想着,心里才稍稍踏实了些。 她带着保镖从主堡这边出发,往附堡方向走去。 附堡这边,美子等佣人居然还不知道小华庭已经跑去凯旋门那边拦下警车并且堂而皇之的走了。 夏桑榆进入的时候,这些佣人都还在满城堡的到处找人。 “找到没有?” “没有!到处都找遍了……,华庭小少爷到底去了哪儿啊?” “急死人了!也香姑娘如果知道咱们把华庭小少爷给弄丢了,肯定会责怪咱们的!” “咱们这么多人都看不住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说出去也丢人啊!” “唉!快找快找吧……” 几名佣人在一起焦急的议论了几句,便又准备分头去找。 夏桑榆走过去:“别找了!” 美子等人疑惑的看向她:“姑娘你是?” 佣人们都不认得她的这张脸。 这也难怪,在庄园里面,她根据千野加藤的要求,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戴着人皮面具的。 只在曜儿面前和千野加藤的面前,她才会偶尔一两次揭下面具。 其余时间若她的面部需要透气,她都是选在夜深人静没人打扰的时候才会揭下假面。 不过现在她也没功夫与这些佣人解释,沉着脸自顾自的说道:“我是谁不重要!我就是想告诉你们一声,刚刚听说小华庭已经跟着警车出了庄园,所以好心提醒你们一句,别再浪费力气找他了!” 美子等人惊愕不已。 美子惊疑道:“姑,姑娘是说,华庭小少爷离开了庄园?这怎么可能?他那么小……” 另外一名女佣更是觉得荒唐:“姑娘刚才还说警车?咱们庄园里面有警车吗?我们在庄园里这么些年了,还从来不知道庄园里有警车出入呢!” 附堡距离主堡有一段距离,刚才乱糟糟一团,她们都在忙着找小华庭,没有听见警车的啸叫声也很正常。 夏桑榆也不与她们争论,抬步就要往楼上去看曜儿。 美子连忙伸手拦住她:“姑娘,你到底是谁啊?这里不能乱闯的!” 夏桑榆没有说话,倒是她身边的保镖稍稍一用力,就将美子等人拦在了楼梯下面。 楼上,曜儿坐在一堆鲜艳的玩具当中,手中捏着一块积木,眼神却有些落寞的看向了窗外。 他太过走神,连她靠近了都没有察觉。 她抬手轻轻抚了抚他柔软的头发,他才如梦初醒一般:“娘亲……” 她柔声问:“在想什么?” 他垂下绵密眼睫,低低说:“华庭弟弟走了……” “我知道……” “他说你是个坏女人,他还说你害死了他的娘亲?” 曜儿抬起干净无染的黑眸,定定望着她道:“娘亲,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这样的问题,叫她如何回答? 思忖片刻,她苦笑说道:“曜儿,华庭弟弟一生下来就被乔玉笙抢走了,他自小就在乔玉笙身边长大,认乔玉笙做娘亲我不怪他……” “那你有没有害死他娘亲?” 曜儿眼神执着,一定要她的亲口回答。 她苦涩的抿了抿唇,低头看着指甲缝里面的血迹,黯然道:“曜儿,有些事情吧,它不能只看表面,你得看这件事情的起因究竟是什么……” “你真的害死了华庭弟弟的娘亲?娘亲,你这是承认了,对吗?” 曜儿漂亮的眼瞳里面瞬间漫上一层密湿水雾。 就好有某种他一直小心呵护着的东西,在这一刻突然就碎裂了。 “曜儿……” 她伸手想要拥抱他,他却猛地往后面缩了缩。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曜儿,对不起,娘亲让你失望了!” 曜儿稚嫩的小嘴隐忍的抽搐着,哽声说道:“华庭弟弟走了……,他走的时候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他让你转告我什么?” “他说他恨你!等他长大了,一定会亲手杀了你为他娘亲报仇!” 曜儿的话让夏桑榆的身体猛地震颤了两下。 小华庭以前就经常在她的耳边嚷嚷着恨她,要杀了她之类的话。 她只当是小孩子气极了随口说出的浑话,从来没有将这样的话放在心上。 可是今天,小华庭利用他自己的力量顺利逃出了庄园,还让曜儿帮忙转达这样的话,便不由不得她不心惊肉跳了! 被亲生儿子痛恨的感觉,远比被全世界的人痛恨更可怕,更痛心! 这诛心一剑,疼得她脸色苍白,在曜儿的身边跌坐了下来。 曜儿也终于察觉到了她脸色的异样:“娘亲,你怎么了?” 她用手死死揪着心口,哑声说:“娘亲这里好痛!” “娘亲是肺病又犯了吗?我去帮你拿药!” 曜儿一直都是个懂事听话的好孩子。 他心里虽然对娘亲十分失望,可还是起身去帮娘亲把药拿了过来。 把药片和温水都递到娘亲的手中,他神色凝重的说道:“娘亲,你不要害怕,华庭弟弟将来长大了,我也就长大了,我会保护你的,如果他敢伤害你,我就先杀了他……” “别……”夏桑榆再次心惊肉跳:“曜儿,你答应过娘亲的,永远都不会去仇恨任何人……” 曜儿噘嘴:“别人要杀我的娘亲,我难道也不能仇恨那人吗?” “当然不能!华庭弟弟很可怜,他还这么小,心底就已经种下了仇恨的种子……,我不要你像他一样!” 仇恨是把双刃剑,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到最后谁也讨不了好。 这个道理是她历经了几番生死才想明白的。 正文 第415章 离不开男人的陪伴 可是现在,她想要把这个道理细细的告诉给曜儿,却发现曜儿的眼底已经有了些冰冷抗拒的东西。 不知不觉之间,曜儿已经有了自己看待事物的想法。 他不再是当初在容氏公馆,她说什么他都愿意听的孩子了。 曜儿口里虽不再说什么,眼神却愈发坚毅了些。 华庭弟弟离开的时候让他转告给娘亲的话,以其说是对娘亲的威胁和示威,倒不如说是对他容曜的一种挑战。 他容曜,是绝对不会示弱的! 次日,天气晴朗无比。 夏桑榆带着曜儿在庄园后面的灵宠园看各种珍稀动物,小筑走了过来:“夫人,哈默丹王子回来了!” “哈默丹?他都已经走了,还回来干什么?” 上一次千野加藤带着夏桑榆和容瑾西等人乘坐游轮出海,故意没有邀请哈默丹王子。 回来之后,夏桑榆就听说哈默丹王子已经带着随从离开庄园,回他的迪拜去了。 走了就走了呗,他怎么又回来了? 夏桑榆秀眉皱起:“带他进来吧!” 小筑恭敬道:“是!” 小筑等人是前几天才被夏桑榆接进庄园的。 当时小筑等人跟着容瑾西前往日本,千野闻樱并没有表示反对。 可是从国际机场出来之后,千野闻樱就改变主意,带着容瑾西搭乘直升机前往千野庄园,把他们一行人扔在了机场附近。 小筑等人没办法,只得按照容瑾西的意思隔日来到达千野庄园。 他们本来想伺机把夫人接出去的。 没想到夫人没接出去,反而还把容先生给折在了这里。 小筑等人知道这个噩耗之后都慌了神,不知道是应该继续留在这庄园外面等着夫人,还是直接回晋城去。 就在他们举棋不定的时候,夫人亲自出来接他们来了! 现在容先生没了,他们也都打定主意,以后就一心一意的跟着夫人了,这一辈子,就只认她这一个主人! 小筑很快就把哈默丹王子带来了。 英俊不凡的哈默丹王子顶着白色的缠头头巾,穿着宽大的白色长袍,手中还捧着一大束白色的玫瑰。 他步履从容,脸色却异常肃穆。 看见夏桑榆,他微微怔了怔:“这位是?” 夏桑榆依稀记得他是从未见过自己这张脸的。 她礼貌颔首:“我叫夏桑榆,现在是庄园的主人!” “主人?”哈默丹王子的眼中掠过一抹莫名的情绪:“据我所知,庄园的继承人应该是也香姑娘!” “也香姑娘死了!”夏桑榆看向他手中的白玫瑰:“哈默丹王子这是来祭奠也香姑娘的吗?” 哈默丹王子黯然点头:“她在哪里?” 夏桑榆看向一边的小筑:“小筑,带哈默丹王子去祠堂祭拜吧!” “是!哈默丹王子,这边请!” 哈默丹跟着小筑走了几步,忍不住又回头往夏桑榆母子这边看来。 此时曜儿正亲热的拉着夏桑榆的手,好奇的问:“娘亲,你刚才说那头白色的狮子是来自哪里?是来自北极吗?” 夏桑榆眼神温柔,极有耐心的讲解说道:“一般的狮子都生活在非洲那样的热带地区,不过这头雪狮与众不同,它来自靠近北极的冰川之地……” 曜儿听得十分认真,稚声稚气的追问道:“那它在这里生活得习惯吗?它会想念在冰川之地的兄弟姐妹吗?” “它肯定生活不习惯,这里没有它熟悉的冰川,也没有它熟悉的兄弟姐妹……”她柔声又道:“它肯定和咱们一样,无时无刻都在盼着能回到自己的故土去!” 说着说着,突然感觉到旁边有一道炙热的目光正直直盯着自己。 她急忙抬眼,正对上哈默丹那双似有深思的眼瞳。 她心里一慌,难道是哪里露出破绽,被他看出什么来了? 她尴尬的勾了勾唇角:“哈默丹王子,你不是要去祭拜也香姑娘吗?快去吧!” 哈默丹王子沉默片刻,突然咧开一个迷人的微笑:“我突然又不想去了!” “为什么?你不是为了也香姑娘才回来的吗?” 难道真的被他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就凭刚才她与曜儿的那两三句对话?他就看出她夏桑榆是麻田也香了? 不可能吧? 哈默丹王子应该没有这么敏锐的洞察力吧? 夏桑榆心里猜测着哈默丹王子突然改变主意的原因,哈默丹王子却将手中的白玫瑰递给小筑:“小兄弟,麻烦你一下,帮我把这束玫瑰放在也香姑娘的墓前吧!” 说完,将两颗拇指大小的宝石丢给了小筑。 小筑疑惑的接过,征询的目光看向夏桑榆。 得到夏桑榆的点头示意,他这才收了珠宝和玫瑰,往祠堂方向走去。 哈默丹王子走到夏桑榆面前,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有惊喜的神色隐隐闪现。 “桑榆小姐,今天天气很好,能见度也很高,不如咱们去射击场玩几把吧?” “不去!” 夏桑榆根本就不想与这位哈默丹王子有任何牵扯。 她冷冷说道:“哈默丹王子既然已经让小筑替你祭拜了也香姑娘,那么还请早点回去吧……” 她的话没有说完,身边的曜儿突然兴奋道:“娘亲,我想要学射击!” 哈默丹忙道:“你想学射击?好啊,让我来教你好不好?” 曜儿高兴得两眼放光,根本不再征询娘亲的意见,直接拉着哈默丹王子的大手道:“好!我跟你学!” 学会射击了,华庭弟弟如果赶来伤害娘亲的话,他就直接扣动扳机。 想到这里,曜儿澄澈的眼神中有锋利的寒芒一闪而过。 夏桑榆根本来不及说任何阻止的话,哈默丹王子已经将曜儿一把抱起,大步往射击场走去。 她不放心,急忙快步跟上:“哈默丹王子,你快点放他下来,他有脚,可以自己走!” “没关系,我很喜欢小孩子的!” 哈默丹将曜儿往上面抛了抛又稳稳接住,逗得曜儿咯咯咯笑个不停。 已经有很长时间,曜儿没有这样开心的笑过了。 见他这般高兴,夏桑榆的唇角也不由得微微扬起。 不忍心扫了他们的兴致,她只得也跟着来到了打靶场。 哈默丹王子手把手的教曜儿一些基础动作,夏桑榆却换上射击服,自己一个人到远处的射击处,一下一下的扣动着扳机。 大约是因为内心比以前更加强大了,她手不抖了,心不慌了,射出去的子弹越来越向靶心靠拢了。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哈默丹都住在庄园里。 他陪着曜儿射击,教曜儿马术和桌球,带曜儿高空滑翔,海面冲浪…… 曜儿还小,有些运动他不可能现在就教他,却可以带着他一起感受,顺便给他讲解一些浅显的原理和技巧。 曜儿正是对什么都充满好奇的年纪,很快就成了哈默丹王子身后的小尾巴。 夏桑榆开始的时候是反对哈默丹王子和曜儿亲近的。 她总觉得哈默丹王子对曜儿的示好是别有居心,说不定他早就已经窥破了她的身份,知道她是已经‘死去’的麻田也香了! 不过,她后来见哈默丹王子并没有恶意,也没有要将她身份捅出去的意思,便也慢慢放下心来。 后来又想着曜儿是个男孩子,他成长的过程当中如果能够有哈默丹王子这样优秀的男人陪伴着教导着,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就这样,哈默丹王子在庄园里面一住就是三个多月。 在这期间,哈默丹还针对庄园开放的事情给出了一些十分有针对性的建议。 不愧是出生王室的男人,看问题的眼界和格局绝不是夏桑榆这样的女流之辈能够比拟得了的。 夏桑榆在他的帮助下,千野庄园几乎是没有遇到任何阻挠就顺利的对外开放了。 不过,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够进入庄园游玩的。 游客必须要进行身份验证,名流贵胄自然可以入内玩耍消费,普通平民就算缴纳大笔的押金也只能在外围参观迷宫围墙,连凯旋门都进不了。 一来二去,全球各国的名流富豪都把能进入千野庄园看成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为了这种身份的象征,更是不惜一掷万金。 海心岛的雕像也提前完工了。 雕像是根据千野加藤和宫如玉的真实身高扩大了五倍建造而成的。 站在游轮的甲板上,远在几英里之外的海面上就可以看到他们两人比肩而立,十指紧扣,含笑远眺的样子。 临近回晋城的前一夜,夏桑榆捧着火红的天堂鸟和白色的雏菊来到了这尊玉石雕像的附近。 她将花束放在他们的脚下,仰望着父亲母亲栩栩如生的容颜,哽咽说道:“爸,妈,我明天就要回去了……,你们不用牵挂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海心岛上,不知道谁家在放烟花。 一朵朵绚丽夺目的焰火在夜空中绽放,美得摄人心魄。 她仰头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赞道:“哇啊……,好美呀……” 正为焰火惊艳不已的时候,鼻端突然嗅到了男性特有的体息。 紧接着,耳畔传来男子深沉帜热的声音:“喜欢吗?喜欢的话,我送你一场水底的烟花盛宴如何?” 正文 第416章 重口味(谢‘找条可以走的路’亲的打赏!谢谢各位打赏的亲~) 夏桑榆心里一惊,连忙回头。 鼻尖擦过他的鼻尖,气息混入他的气息。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距离自己竟是如此之近。 她吓得往后面退了两步,恰好此时一朵烟花在头顶上方轰然炸开,绚丽的光线下,衬出男人一张端美英俊的脸。 她心房一震,人往后面仰去:“哈,哈默丹?” 哈默丹伸手在她的手臂上轻轻一扶,迷人的声线道:“也香小心!” 她大惊失色,急忙甩脱他的手往后面连退两步:“哈默丹王子,你认错人了!” “我有没有认错人,也香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我不是麻田也香,我是夏桑榆,我是Z国人!” 夏桑榆沉下脸,正色道:“哈默丹王子,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曜儿的陪伴和照顾,明天我就要带着他回晋城去了,你……” “我也订好了机票!”他打断她,笑容魅惑缓缓说道:“巧的是,我和你们正好是同一个航班!连座位都挨得很近!” 他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了。 她怔忡片刻,叹息道:“哈默丹王子,求求你别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了!” “这怎么能是浪费时间呢?” 哈默丹王子琥珀色的眸子凝视着她:“没有遇见你的时光,才真是虚度了呢!” “……”他这算什么?告白吗? 一朵接一朵的烟花在他们的头顶上方绽放。 夏桑榆的眼神却渐渐黯淡沉寂下去,万千焰火,像是再也映不进她的眼里和心里。 她转过身:“哈默丹王子,我们Z国有一个故事,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哈默丹王子陪着她慢慢往前走:“什么故事?是孙悟空三打白骨精?还是唐僧被困女儿国?” 他故意用了轻松的语调,却丝毫也没有勾起她的笑意。 她仰头叹了口气:“都不是!” “那是什么?你快说给我听听!” “从前有个女人,被人强爆,赤身倮体死在了海滩上……” “故事一开始女主就死了?” “嗯,故事就是从女主死了之后开始的……” “那你快说,我还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故事呢!” 他英俊深情的脸上满是期待。 她却隐约有些淡淡的忧伤:“女人的尸体在海滩上暴晒了几日,慢慢的开始腐烂,发臭,……” 他侧眸看了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这样重口味的故事给自己听。 她继续往下说:“过了几天,终于有人注意到海滩上的这具女尸了……,一个男人走近女尸,掩住口鼻道:“唉,烂成这样,真可怜!”,摇摇头,男人走了!” “没过多久,第二个男人又走近了女尸,同样掩住口鼻叹息道:“唉,这女人衣服都被人扒了,真可怜……”,摇摇头,还是走了!” “次日又有第三个男人走近女尸,男人一番惋惜落泪之后,脱下身上的衣服盖在女人裸露的腐烂的身体上……。” “又过了几日,女尸的身体腐烂得更加厉害,尸臭味儿飘得老远,再也没有人愿意往这边靠近了……,有一天,一位远道而来的布衣书生从这里经过,别人都劝他不要靠近,说那边死了个女人,骨肉都快化成水了还暴晒在太阳下面,恶心得很,晦气得很!” 夏桑榆说到这里,声音突然就有些哽咽:“那位书生说,尸体都快化成水了怎么不将她安葬入土啊?不顾周围好心人的劝说,他来到女尸身边,就地挖坑将那女尸埋了……” 这故事是她很早以前从一本禅意杂志上看到的。 最初看到这则故事的时候,她并没有领会到这则故事中的深意。 直到先后经历过一些男人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她才慢慢明白了其中寓意。 哈默丹王子见她说着说着就停了,不由问道:“讲完了?” 她苦笑:“还没有!后来这女尸转世为人,一心想要找到前世将她掩埋的那位布衣书生……” 哈默丹回过味儿来:“我是第几个男人?” 她抬眼看向他:“你只是从未靠近过的路人……” “怎么可能?我一定是把你掩埋的那个人……” “那个人是容瑾西!” “那我就是给你披衣服的那个人……” “那个人不是你!” “那我是谁?” “你是路人!”她的脸色和眼神都平淡至极:“哈默丹,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你我都注定只能是毫不相干的路人!” “才不是!”他音量拔高,无比肯定的语气说道:“我们前世一定发生过什么!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会被你吸引?我一共娶了四位王妃,没有遇见你之前,我觉得她们每个人都有吸引人的地方,可是自从你出现之后,她们全都黯然失色了……” 他语气冷硬:“那你离我远点儿,不就又能看见她们有魅力的一面了?” 他却苦闷笑道:“不,我对她们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上次我离开庄园回迪拜,就已经将她们全部遣散了!” 她停住脚步,凝重道:“哈默丹,你玩得太大了!” “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认真道:“以其守着一堆没有灵魂的美丽躯壳享受肉,欲之欢,倒不如追随真爱浪迹天涯!” 她慢慢有了恼意:“哈默丹,我想我已经把话说得够清楚了,你再这样纠缠下去,我们只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沉着脸说完,她转身大步往前面走去。 哈默丹紧紧追上:“也香,我……” “桑榆,我叫夏桑榆!” 她是真的生气了:“你再跟着我我可就报警了!” 她平生最受不了这种死缠烂打的男人! 还以为哈默丹王子出身尊贵,只要把话给他说清楚,他就会知难而退。 没想到,他还会这样纠缠不休。 “好吧桑榆姑娘,就算我前世只是路人,可是这一世我一定要做你身边的男人!” 他伸手拽住她的胳膊,郑重道:“桑榆姑娘,千野老爷临终前给你的留言我也都听说了,他让你和我都不要辜负爱情,他还说我是值得你依靠的男人……” 夏桑榆被他逼急了,甩手怒道:“哈默丹,别缠着我!我告诉你,我爱的人是容瑾西!” “容瑾西已经死了!”他指着前面那片深海汪洋:“听说他就是被人从那里沉下去的……,过了这么久,尸骨早就被海底凶鱼给啃光了,你难道还指望他能在你身边保护你吗?” 夏桑榆神色骤然转冷,猛地推开他,大步往前面海域跑去。 风从脸颊掠过,火辣辣的如同刀子在刮。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她纵身就要跳下去! 哈默丹长臂一伸,急忙搂住她的腰:“桑榆你干什么?” 她突然就崩溃了:“放开我!我要去问问容瑾西,他为什么要那么傻……,沉海的明明应该是我……,他不是说喜欢的人千野闻樱吗?为什么还要用生命来替我挡灾?” 她嚎啕,她悲哭。 一想到容瑾西就命丧在前面那片海域,她的心就疼得快要窒息。 夜色下,海面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平静,一圈一圈的涟漪,回应着她声嘶力竭的悲嚎。 哈默丹王子伸手抹了抹她脸上的眼泪,在她耳边温柔道:“别难过了,你还有我……” 她不喜欢他的触碰。 正要挣开,前方容瑾西沉尸的地方突然爆出轰一声巨响,紧接着一朵红色的焰火在海底绽开。 那焰火的形状是一朵正在怒放的玫瑰。 花瓣片片张开,刚刚盛开到极致,又一朵玫瑰在水底绽开…… 绚丽得不可思议。 她惊讶的瞪大双眼:“水底烟火?” “我送给你的!”他从身后拥着她,低声说道:“这段时间在庄园里,我已经听说了你和容先生之间的事情……,我知道前面就是容先生去世的地方,我准备这场焰火,就是想着他的灵魂如果还徘徊在海底,应该能被我的焰火吸引,和你一通欣赏这场玫瑰焰火……” 她颤声问:“你说,他也在看!” 他轻轻点头:“嗯……,他会看到的!” “瑾西……”眼泪再度漫上她的眼眶,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瑾西,你也在看吗?那你能透过这些焰火看见我吗?你还能回到我身边吗?瑾西……,我想你,我好想你……” 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大颗大颗落在哈默丹的手背上。 哈默丹的心在这一刻也跟着痛了起来,看着海底一朵一朵绽放的玫瑰,慢慢湿了眼眶。 第二日,大阪国际机场。 夏桑榆带着曜儿刚刚从车上下来,一辆十分炫酷的兰博基尼在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哈默丹王子穿着一身洒脱的旅行劲装,摘下墨镜对他们潇洒挥手:“嗨!” 曜儿兴奋的跑了过去:“哈默丹叔叔,我还以为你不来送我们呢!” “我不送你们!我跟你们一起去晋城!” 哈默丹从车上拎下一个旅行包,随手丢向不远处的小筑等人:“谢啦!” 然后他将小曜儿一把抱起,在他稚嫩的脸颊上狠狠砸了一口:“走吧,出发去晋城!” 夏桑榆黑着脸站在旁边:“曜儿,给我过来!” 正文 第417章 造人成功 曜儿小脸一偏:“我不!我就要跟着哈默丹叔叔!” 说完,还抬手搂住哈默丹的脖子,像条小狗狗一样亲昵的蹭了又蹭。 夏桑榆气得不行,正要叫保镖上前将曜儿强行带过来,哈默丹却长腿一迈,径直抱着曜儿往机场里面走去。 几个小时之后,夏桑榆带着众人飞跃万里之距,终于站在了晋城的土地上。 人的心态,真的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 当初她被困在千野庄园的时候,想起晋城的风光景致,觉得晋城简直比天堂还令人向往。 有那么一段时间,回晋城几乎已经成了支撑她活下去的信仰。 但是当她历经千辛万苦终于重新站在这片土地上,却因为这片土地没了容瑾西的存在,而觉得这座城市满眼荒芜,了无生气,堪比荒城。 她叹了口气,不由得又想到了远在万里的千野庄园。 当她被困在庄园的时候,觉得那是人间地狱,是一座巨大的牢笼。 她看哪里都觉得阴森可怖,脑子里面整天都在想着要如何才能打破牢笼重获自由。 现在她终于从牢笼里面走出来了,心里却半点儿喜悦的感觉都没有。 那座阔大无边的庄园,因为埋葬了父亲母亲,因为海葬了容瑾西,而具有了特别的意味。 庄园在她的心里也因此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夏桑榆在走神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曜儿稚气的惊呼:“爹地!” 她心里一惊,急忙抬眼看去:“曜儿你在说什么?你爹地在哪里?” 曜儿抬手指向对面商住楼外墙上那面巨大的LED电子屏:“娘亲,你看爹地……,他身边的女人……是你吗?” 夏桑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脸色霎时刷白。 巨大的电子屏上,隽俊不凡的容瑾西坐在轮椅上,由他的妻子‘夏桑榆’陪着,正在出席一场热闹的商业酒会。 全场精英权贵那么多,镜头却全部都对准了他们夫妇二人。 容瑾西金相玉质,‘夏桑榆’清丽脱俗,两人手牵手站在一起,是一对再般配不过的璧人。 夏桑榆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电子屏上面的内容应该是很久以前的吧? 容瑾西已经葬身海底了,根本不可能在近期出席任何活动。 可是,那电子屏上面的宣传片右下角有清晰的时间标注:五月六日晚八点。 五月六日,也就是昨天咯! 她后脊一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容瑾西还活着? 不不,这不可能! 洪七柱和山本太雄是大魔头大毒枭,他们下手,基本上就没有让人生还的道理。 更何况容瑾西双腿不能动弹,被人沉入那么深的海域,绝无生还的可能。 而且最搞扯的是,她夏桑榆今日之前的几个月时间,全部都在日本的千野庄园呆着,怎么可能同时又出现在晋城的商业酒会上? 夏桑榆百思不得其解,旁边的曜儿却脆生生的语气问她道:“娘亲,爹地还活着?他身边的女人是谁?” 她取出墨镜戴在脸上,涩然道:“我也不清楚!” 她都弄不清楚的事情,曜儿自然更是捋不清。 曜儿趴在哈默丹的肩膀上,盯着那不断滚动播出的宣传短片,十分肯定的说道:“那不是我娘亲!” 哈默丹看了看夏桑榆的背影,淡定道:“当然,那女人怎么能和你娘亲比?” 抱着曜儿上了车,夏桑榆正在用手机刷晋城的最新新闻。 根本不用她费劲,头条新闻正是关于容瑾西的:容氏夫妇结婚四年,终于造人成功! 夏桑榆颤抖的手点开了这条新闻。 这条新闻的前半段用了大量的篇幅来回顾容先生容夫人的婚姻情感之路,然后提到几个月之前的那场车祸,容先生在车祸重伤的情况下为了查找容夫人的下落远赴日本,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不仅找到了容夫人,还在回国后顺利的让容夫人怀孕了。 夏桑榆一字一句将这条新闻看完,脑子里面不由得浮上了两个疑问。 第一便是这个容瑾西真的是她的容瑾西吗? 他不是已经被沉海了吗? 怎么逃生的? 第二个疑问便是这位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容夫人’是谁? 这位‘容夫人’在容瑾西身边这么长时间,容瑾西不仅没有怀疑她是假的,还让她受孕了? ‘受孕’二字让夏桑榆的心里像吞了苍蝇一般难受。 她皱着眉头,无意识的翻看着新闻下面的评论。 曜儿上车后来到她的身边:“娘亲,你先别着急,咱们和爹地见面一问就什么都清楚了!” 哈默丹也在旁边安慰说道:“对呀,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我也赞成你先和容先生面对面把话问清楚!” “只怕面对面也说不清楚!因为我自己都怀疑自己是假的了!” 夏桑榆将新闻中的图片拉大,发现那位‘容夫人’真的与她一模一样,连眼角那枚闪电形状的疤痕都完全一致。 不仅五官与她完全一样,就连神态也与她如出一辙。 这样出神入化的易容术,倒是让她想起一个人来。 她唇角微微勾起:“小筑,回别墅!” “是!”小筑应声答应。 早在他们决定要回国之前,小筑就安排晋城的人把空置了几年的夏氏别墅给修缮整理了一番,为的也就是回国之后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因为夏桑榆想着容瑾西已经死了,她孤儿寡母的如果继续回容氏公馆居住,与容淮南容慕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势必会招人闲话,惹一身是非。 这才让小筑把父亲夏挚老先生留下的别墅整理出来。 一个小时后,车子穿过晋城熟悉的街道,在夏氏别墅的门前停了下来。 小筑上前将车门拉开:“夫人,到了!” “嗯!”夏桑榆带着曜儿下车,往花木繁茂的别墅内院看了一眼,叹道:“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了这里!” 哈默丹王子在身旁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家!”夏桑榆有些冷淡的回了他一句,牵着曜儿的手就进了别墅的铁艺雕花大门。 走了几步,突然没来由的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炽热滚烫的目光正直直盯着自己的背影。 她迟疑了一下,猛地转身看了过去。 只见对面街道上一辆黑色的轿车正缓慢启动,往市中心的方向开去。 车窗上面贴了全黑的防爆膜,她丝毫也看不见车里面的人。 可是知觉告诉她,车内的人此时还正在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哈默丹走到她身边:“桑榆,怎么了?” “啊?没什么!”她对哈默丹始终热情不起来。 简短的敷衍了他两句,她转身对小筑道:“看见刚才那辆黑色轿车了吗?” “看见了!车牌号我也记下了,回头我让人去查一查!” “嗯!” 夏桑榆对小筑的警惕性和应变能力十分满意。 她曾经在晋城树敌无数,这种一回国就别人盯上的感觉令她十分不舒服。 哈默丹王子在旁边听见她与小筑的对话,不由得好笑的说道:“桑榆,你是不是太紧张了?我看刚才那辆车也没什么特别嘛,说不定只是路过……”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夏桑榆凉淡的叹了口气:“哈默丹王子,要不你还是去附近的酒店住吧!我这别墅对于你来说可能不合适!” 哈默丹一脸迷惑:“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和曜儿都能住为什么我就不能住?” 夏桑榆只得吓他道:“这别墅几年前曾经发生过一桩轰动全城的血案,别墅上上下下三十多口一夜之间全部被害……,你站的地方就曾经是一名佣人惨死的地方!” 哈默丹果然神色大变,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两步:“桑榆,你……别吓我!” 她认真道:“我没有吓你!我说的都是事实,你若不信的话可以上网查一下……” “三十几口全部被杀了?”他四下看了看,不安道:“难怪我觉得这院子鬼气森森的……,桑榆,要不咱们都去住酒店吧?” “我不去!我就要住这里!”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是我的家!” 夏桑榆说完,不再理会哈默丹,牵着曜儿大步往里面走去。 哈默丹有些尴尬的僵在原地。 说实在的,他心里真的很害怕。 十七八岁的时候,他曾经和朋友慕名看过一部Z国的灵异片,青面獠牙神出鬼没的邪物再加上令人毛骨悚然的音效,差点没把他吓晕过去。 自那以后,他对于一切血腥,灵异,死亡等东西畏惧到了骨子里。 而现在,他就置身在这样一处凶宅里…… 他身体发僵,脸色发白,脑子里面十分应景的想起了灵异片里面看到的幽灵厉鬼,于是,更加惊悸害怕了。 真的好想拔腿就从这处凶宅里面离开啊! 可是…… 他的目光看向夏桑榆与曜儿。 母子两人手牵手,正沿着鹅卵石小径往别墅深处走去。 花木掩映之下,更显得母子二人柔弱无依。 哈默丹内心挣扎片刻,快步跟了上去:“桑榆你等等我!” 正文 第418章 汁液四溅的大草莓 他太紧张了,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夏桑榆往他脸上看了一眼:“你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跟进来?” “我……想保护你们!”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你们的身边,需要一个像我这样的男人!” 她哑然一笑,不忍心继续戳穿他,也不忍心硬将他撵出去,只得让他暂时先在别墅里面住下。 晚饭后,她一回到房间就拨打了金宝宝的手机。 当初小华庭在千野庄园被国际警察带走,她虽然第一时间就让福田管家的人去当地警局把小华庭接回来。 可是事情并不顺利。 福田管家派去的人赶到警局的时候,警局的人说小华庭并未被带回警局,他们在联系上晋城金重泰之女金宝宝之后,金宝宝承认小华庭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要求国际警察尽快将小华庭送回Z国。 当时一众国际警察都忙着要查办洪七柱和山本太雄等重量级罪犯,谁也没有将小华庭的事情放在心上。 他们差了两名小警员护送小华庭上了飞机,后面的事情他们也就不清楚了。 福田管家派去的人无功而返,夏桑榆当时也并未将这事儿往深处想。 毕竟她还是很了解金宝宝的为人的。 既然金宝宝愿意认下小华庭做弟弟,那么必定会尽力的照顾好他,不会让他受委屈。 所以她很放心!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庄园开放和海心岛父亲母亲的雕像这两件事情上。 现在回国了,她也是应该打电话给金宝宝,问问小华庭的近况了。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 就在她失去耐性准备挂掉的时候,金宝宝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喂……” “宝宝,我是夏桑榆……” 夏桑榆才刚刚开了个头,手机里面就传来了嘟嘟嘟的挂断音。 金宝宝一听见她的名字,一听见她的声音,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嘛。 夏桑榆愕然,都过了几个月了,金宝宝难道还在生她的气? 当初在莫思与容慕北举行婚礼的酒宴上,她先是被莫思下药,在厉哲文的帮助下到紫荆酒店歇息。 后来好巧不巧的,厉哲文回去就被金宝宝的‘紫醉金迷’弄得不能自持,意乱情迷的情况下,居然鬼使神差的也来到了紫荆酒店。 夏桑榆为了避免和他做出出格的事情,把自己关在浴室,然后便拨打了金宝宝的电话,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金宝宝。 金宝宝很快就来了紫荆酒店,趁着厉哲文身上的药性,如愿以偿和他完成了夫妻之间早该完成的事情。 没想到的是,后来夏桑榆和厉哲文在酒店被容瑾西‘捉奸’,夏桑榆打电话给金宝宝让她证明自己的清白,金宝宝却狠狠的反咬了她一口…… 这事儿说起来,生气的人也应该是她夏桑榆吧? 怎么金宝宝比她还来劲?这也太小气了吧? 夏桑榆忍不住再次拨打了金宝宝的手机。 手机里面很快传来冰冷的电子提示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金宝宝这是什么意思? 要和她绝交? 绝交也行,得先把小华庭还给她啊! 夏桑榆郁闷得不行,又拨打了几次,金宝宝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正考虑要不要打电话给厉哲文,房门被敲响了。 小筑的声音恭敬传来:“夫人!” “进!”夏桑榆放下手机,看向小筑道:“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 “那辆黑色轿车里面是谁?” “那是一辆普通的大众汽车,车主叫王建,今年四十一岁……” “你能不能把这些没用的信息过滤掉?直接告诉我结果就行了!” “是!我彻底的查过,唯一有价值的信息就是这位王建先生是旷世集团旗下的一个部门主管……” “旷世集团?” “嗯!我也怀疑当时坐在轿车里面的人,是容先生!” “容瑾西?”夏桑榆吃惊道:“他知道我回来了?” “他……应该知道吧?毕竟咱们修缮夏氏别墅也不是小事儿,但凡有心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别墅的主人要回来了!” “他今天既然已经看见我了,为什么要一声不吭的走开?” 两个人均是大难不死,难道不应该激动的上前紧紧拥抱吗? 为什么要那么漠然的开车离开? 夏桑榆想起那位陪在他身边的‘夏桑榆’,想起他们已经造人成功的喜讯,心房不由得一阵隐隐作痛。 打发小筑离开之后,她一个人去露台上呆坐了许久。 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脑子里面浑浑噩噩,思绪完全乱成了浆糊。 不知不觉之间,她竟是靠在露台的软垫上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容瑾西和她在草莓园摘草莓。 梦里面天气很好,阳光很是通透。 她一个抬眸,都能够清晰的看见他墨瞳中盈盈含笑的自己。 草莓又红又大,他摘了一个递到她的嘴边:“吃吧,可甜了!” 她往后面避了避。 “洒农药了吧?” “没有农药,这是纯天然的有机水果!” 她听话的咬了一口,果然很甜,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酸酸甜甜的汁液。 他问:“好吃吗?” 她使劲点头:“嗯!好好吃,你也尝尝吧!” “我要你喂我!” “你自己有手,为什么要我喂你?” “因为我刚刚喂过你啊……,恩爱的夫妻,不就是应该这样互相投喂的吗?” 她说不过他,只得选了一颗看上去更红更大的轻轻摘下。 “来,张嘴!” 他听话的张开嘴巴,期待的望着她。 她刚刚将草莓送到他口边,他便嗷呜一口咬了下来。 汁液溅得她满手都是。 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她的手指全部含了进去,温热的舌卷裹着她的手指,暧妹的慢慢吮,吸起来。 异样的感觉传遍了她的全身。 “讨厌!”她脸色爆红,急忙推开他大步往前面的菜园跑去。 菜园里面种着黄灿灿的大南瓜,还有茄子和丝瓜从高高的架子一直垂到地面,还有红彤彤的番茄和火辣辣的朝天椒。 一阵风吹来,绿叶轻轻拂动,所有的瓜果都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之下,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看着就令人心情大好。 她在一只大得出奇的南瓜上面坐下:“瑾西,这是什么地方?是世外桃源吗?” 四周却再也听不到容瑾西的声音。 连他的气息也彻底消失了,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夏桑榆心里一惊,猛地从金色的大南瓜上面站起身:“瑾西,瑾西你在哪里?” 天空突然就变得阴暗起来。 铅云飞渡,狂风大作,如同暴雨将至。 一声炸雷,吓得她惊呼一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瑾西……” 哪里有什么瑾西? 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只有惊魂未定的她在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息。 刚才的梦太真实了。 就好像容瑾西真的陪在她身边一起摘草莓逛菜地瓜园一般。 她的视线突然落在玻璃门敞开的露台上,神色不由得稍微的怔了怔。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刚才她明明靠在露台的软垫上睡着了,怎么这一醒过来就到床上了? 谁将她抱到床上了? 她心念一动,连忙跳下床往窗户外面看去。 外面闷雷阵阵,风把院子里面的花木吹得簌簌作响,树影绰绰,却并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影。 转念她又笑自己太紧张了。 这别墅的安保设施虽然比不上千野庄园的十万分之一,可是门口好歹也安排了两名从千野庄园带出来的精英保镖守着。 这些精英保镖一个个训练有素,不仅身手厉害,警觉性更是高得出奇,不可能有陌生人进入庄园他们都没察觉。 唉,一定是她时差没倒过来太累了,才会做那样的怪梦吧? 还吃什么草莓,这时候的容瑾西倒是有可能正在那位假的夏桑榆身上吃草莓吧? 这个想法令她的心情变得很差。 独自喝了两杯红酒,这才晕晕乎乎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八点,她还没起床,曜儿已经跟着哈默丹绕着别墅晨跑一圈回来了。 曜儿用一朵新鲜带露的蔷,薇花在她的脸上轻轻挠了又挠:“娘亲……,娘亲别睡了,你答应过我今天要带我回去看爹地的!” 她揉了揉眼睛:“嗯……,几点了?” 曜儿看了看手腕上的儿童智能手表:“都八点过五分了!娘亲,你不是对我说要早睡早起的吗?” “好好,我这就起来!” 她搂过曜儿,在他的脑门儿上亲了一口,疲乏的身体这才有了起床的力气。 “曜儿,你去把哈默丹叔叔叫进来吧!我有事情给你们说!” “好!”曜儿乖巧的答应。 不到五分钟,他就将哈默丹给带了进来。 “娘亲,娘亲我把哈默丹叔叔给你带过来了!” “稍等!” 夏桑榆在浴室里面,像是在洗澡? 哈默丹往浴室看了一眼,瞬间就有些想入非非:“曜儿,要不你先出去?我和你娘亲单独说几句话?” “不行!娘亲说有事情给我们两个说,不是给你一个人说!” 两人正说着话,浴室的门打开了。 夏桑榆刚刚用洁面乳洗过脸,一张清丽小脸又白又紧致,跟剥壳的鸡蛋似的。 哈默丹看向她手中的东西:“这是什么?” 正文 第419章 都还没死,就在想着埋了 夏桑榆搅拌着手中一份肤色膏体,语气平静的说道:“假体!” 曜儿凑上前看了看,一副什么都知道的表情道:“娘亲,你这是又要易容吗?” “易容?”哈默丹王子一脸好奇:“桑榆你居然会易容术?一直都听说Z国的易容术和武术十分有名……” “易容术还谈不上!”夏桑榆淡然说:“不过是比较另类的化妆术而已!” 她在梳妆台前面坐下,平静道:“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这几年拼了全力,却还是活得越来越狼狈……,这张脸越来越不能见人了!” 说话间,她已经利用手中的肤色膏体和一只小银勺,熟练的擀制出一片饺子皮厚的假体。 沾上特制的胶水,她将细长形状的假体贴在了鼻梁两侧。 原本秀挺的鼻梁顿时就粗重了些。 紧接着她又用小银勺擀制出几片假面,分别贴在颧骨,下颌,腮骨等地方。 还没有上粉底液,她的脸看上去怪极了。 哈默丹连连摇头:“桑榆,人家都是把自己越变越美,你为什么要把自己越变越丑?” 她往镜子里面看了看:“丑吗?应该还好吧?放心,不会太丑的!” 真的丑不到哪里去,只是姿色会显得比较平庸而已。 在哈默丹诧异的目光中,她开始一步步化妆。 简单的护肤之后,她一层层上隔离液和遮瑕膏,假体与脸之间的细微痕迹便完全看不到了。 “我今天让他们过来亲眼看着我化妆,就是希望你们能明白,以后这张脸就是我夏桑榆……” 她一面继续化妆,一面说道:“我不想突然以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你们面前,那样只怕会吓到你们!” “娘亲,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你!” 曜儿好奇的把玩着她的高光棒:“娘亲,我想跟着你学易容术……” “你一个小孩子,学这干什么?” “好玩嘛!我也想有几张不同的脸,几个不同的身份……,这样会很好玩儿的!” “有什么好玩儿的?”她看了曜儿一眼,叹息道:“当你站在娘亲面前,娘亲却认不出你的时候,你就知道这一点儿都不好玩儿了!” 曜儿瘪瘪嘴:“我都能认出娘亲,娘亲为什么就认不出我呢?” 看他的神情,还是很想学呢。 夏桑榆却不愿意教儿子化妆,于是岔开话题道:“哈默丹,我还差一个名字,不如你来帮我想想?” 哈默丹随口就道:“我以前看过一部Z国电影,里面女主角叫知夏……” “嗯,好,那我就借用一下这位女主角的名字吧!” 知夏,知夏,也挺好听的。 夏桑榆当着哈默丹和曜儿的面,换上了另外一张脸和另外一个身份。 今天无论如何得去金宝宝那边看看情况,既然金宝宝抗拒夏桑榆抵触夏桑榆,那么她就用知夏的身份去接近金宝宝……,反正今天一定要见到才行。 三人正在吃早饭,小筑走了进来:“夫人!” 夏桑榆放下筷子:“怎么了?” 小筑看了哈默丹一眼,走上前将一份儿精美鎏金的请柬双手递上:“哈默丹王子,容氏公馆的容先生邀请你参加今晚的晚宴!” 曜儿兴奋的将请柬一把夺过:“我爹地的请帖?” 哈默丹浓黑的俊眉紧紧蹙起:“我昨天才到晋城,这么快就有人请了?” 夏桑榆想起昨天在别墅门口看见的那辆黑色轿车,心下叹息一声道:“有人请还不好么?晚上我陪你去吧!” “行,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去这容氏公馆走一趟吧!” 哈默丹说着,从曜儿手中接过请柬简单翻看了一下,叹道:“这容先生还真是命大……,被人沉海居然都能够死里逃生……” 他看上去像是自言自语,熠熠眸光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夏桑榆。 夏桑榆淡然勾唇:“他当然不能死!他若死了,我的余生谁来陪?” 哈默丹连忙接话:“你还有我啊……” 她挽唇轻笑:“我说过了,你只是路人,容瑾西才是挖坑埋我的那个人!” 他英俊的脸上微微有了恼意:“能不能别总拿那个滑稽的故事往咱们身上套?” 她无奈的耸耸肩:“这个故事哪里滑稽了?” “哪里不滑稽?从头到尾,又滑稽又牵强,是我听过最糟糕的故事了!” 哈默丹站起身,带着怒意往餐厅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又回头看了夏桑榆一眼:“就算我前世是路人,这一世也要跟在你身边做埋你的那个人!” 这话……,让夏桑榆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她还没死呢,什么埋不埋的? 大清早的说这些,也太不吉利了吧? 她望着俊脸凝重的哈默丹,一时语塞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曜儿打破僵持的局面,从椅子上跳下来道:“哈默丹叔叔,你说过今天要带我去参观科技馆的!” “对啊!听说你们晋城科技馆有一套全球高智能机器人,其实我也想去看看……” 哈默丹还真是位兴趣广泛的男人。 他蹲下了身子,冲着曜儿拍拍手,曜儿就像条小宠物似的,欢快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哈默丹叔叔,下午你再陪我去水族馆玩玩儿吧?听说那里面有美人鱼……” “水族馆?好呀,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 哈默丹说着,情不自禁在曜儿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那种打心底里溢出的宠爱令夏桑榆有些动容。 目送着他们出了门,她愣了好一会儿神,这才站起身道:“小筑,给我准备一辆车!” 小筑道:“夫人你要去哪里?我让司机送你吧?” “不用!我就随便逛逛……” 夏桑榆拎着包往车上走,心念一转,突然道:“小筑,把你手机借用一下!” “好的!”小筑急忙将自己的手机双手递给她。 她拨打了金宝宝的手机号。 手机很快就通了。 金宝宝的声音传来:“哪位?” “宝宝,是我,我是桑……” “嘟……,嘟……” 金宝宝一听到她的声音,毫不迟疑就又将电话挂断了。 夏桑榆秀眉紧蹙:“有病吧?以为挂电话就能躲得掉?” 她不甘心,再次用小筑的手机拨打金宝宝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行呀金宝宝,你以为不接我电话我就找不到你?” 晋城就这么大,我看你今天还能躲到哪里去。 夏桑榆将手机还给小筑,拉开车门就坐进了驾驶室。 油门一踩,焰红色跑车往别墅外面驶去。 小筑连忙对不远处几名肃立的保镖道:“快,快跟着夫人!千万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是!”几名黑衣保镖很快上车,跟着夏桑榆往晋城市中心开去。 夏桑榆先去了金氏别墅。 记忆中朱门拱梁的豪华大别墅,现如今显得格外冷静荒凉。 守门的佣人听夏桑榆说要找金宝宝,连连摇头道:“姑娘你还是去别处找找吧!宝宝小姐三四个月之前就已经离开晋城,不住在这里了!” 夏桑榆一怔:“离开晋城了?” 佣人道:“是啊,早就走了!” “那你知道她现在住哪里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呢!我只是听说好像有什么人要追杀宝宝小姐,宝宝小姐又怀着身孕,厉先生不放心,就给她安排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养胎……,具体在哪儿只怕除了厉先生也没人知道。” “宝宝怀孕了?” 难道是上次在紫荆酒店,厉哲文中了她的‘紫醉金迷’那一次怀上的? 夏桑榆心里满是疑惑,继续追问说道:“那你知不知道厉哲文厉先生现在在哪里?” “厉先生?厉先生还是在他的立夏集团啊!”佣人感叹道:“厉先生现在事业做得大哟!据说实力都快赶上容先生了……” 佣人在夸赞厉先生的实力,夏桑榆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等到佣人夸完了,她谦和问道:“大叔,我听说金重泰老先生前段时间去世了?” “是啊!金老先生的尸体现在都还在殡仪馆的冷冻室呢……” “还没下葬?” “宝宝小姐都没有露面,谁敢冒然将他下葬啊?” 这佣人被夏桑榆勾起了谈兴,摇头晃脑继续说道:“金氏财阀曾经是多么显赫的一个家族啊,没想到会变成现如今这副模样……,唉,倒是那厉先生,当初刚刚和宝宝小姐结婚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是高攀了宝宝小姐,连咱们这些佣人都不怎么看得起他……,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年时间,他一个寒门子弟居然变成了晋城最耀眼的青年才俊……,连宝宝小姐现在都要生活在他的庇护之下……” 夏桑榆陪着佣人瞎唠了几句,从他口中再也套不出有用的信息,便准备上车离开。 佣人在身后问她:“姑娘,你叫啥?万一宝宝小姐回来了,我好告诉她你曾经来找过她!” 夏桑榆笑笑:“知夏!我叫龚知夏!” “龚知夏?好特别的名字……” 佣人还想要寒暄几句,夏桑榆已经上车离开了。 时间还早,夏桑榆驱车去了位于晋城繁华市中心的立夏集团。 正文 第420章 一条狗链子 然而现如今的厉哲文,岂是随随便便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 夏桑榆根本还没靠近总裁办公室,就被厉哲文的秘书给拦下了:“小姐,请问你有预约吗?” 夏桑榆抬高下颌:“没预约就不能见了吗?” 她气场很足,奈何这张脸实在太平庸了。 再加上今天出门的时候,把身上的首饰珠宝全部都摘了下来,看上去更像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普通女人。 秘书小姐轻蔑的扫了她一眼:“没预约的话,还请你到旁边的休息室等一会儿,厉总正在接见一位很重要的客人,没时间见你!” 夏桑榆看了看时间,忍着性子道:“好!我等!” 休息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夏桑榆倒也不客气,轻车熟路的进去,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 坐下后,她无聊的玩着手机,等着厉哲文的接见。 叮咚!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信息。 信息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图片。 图片中,小华庭半跪在地上,脖子上还拴着一条狗链子! 这才几个月不见,本就瘦弱的小华庭更是瘦成了皮包骨头,唯一不变的是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内,恨意翻滚,冷意瘆人。 她蓦地睁大双眼,心房仿佛被猛地捅了一刀! 华庭不是在金宝宝手里吗? 金宝宝虐待小华庭,还故意将图片发到她的手机上,以此来出胸中的恶气? 不行,谁都不能虐待她的儿子! 夏桑榆连忙拨打金宝宝的手机,关机关机还是关机。 她再也不能淡定的等下去了。 站起身,推开休息室的门就往总裁办公室走去。 秘书小姐连忙出来拦住她:“小姐,你不能乱闯……” 她奋力将秘书小姐的手挣开:“厉哲文呢?你让厉哲文出来见我!” “我都给你说过了,厉总正在会见一位很重要的客人……,你不能进去!小姐你不能进去!” “别拦着我!” 夏桑榆又急又气的情况下使了蛮力,一个推搡便将穿着高跟鞋的秘书小姐推倒在地。 她脚步如风,大步往前面的总裁办公室走去。 秘书小姐在身后急得以手捶地,大声唤道:“保安,保安!” 以往这种情况下,负责楼层安保的保安人员早就上来了。 可是今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些保安居然反常的一个都没出现。 夏桑榆几个快步来到总裁办公室的门前,直接推门闯了进去:“厉哲文!” 房间里面正在谈话的两个男人听见动静一起回头往她的身上看了过来。 厉哲文面色不悦的扫了她一眼,话却是对紧跟着进来的秘书小姐说的:“小王,怎么回事儿?我告诉过你不准任何人打扰我和詹姆斯先生的谈话……” “对不起厉总,她硬要往里面闯,我没拦住!”秘书小姐连声道歉,转过身对夏桑榆不客气的说道:“小姐,请你出去!不然我可就报警了!” 夏桑榆僵在原地没有动,目光直直看向翘着大长腿坐在沙发上的詹姆斯先生。 詹姆斯五官立体表情阴冷,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妖异的血色樱花:“厉先生,我看你这办公楼里面的安保人员该换了!要不然的话,这随随便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轻易闯入你的总裁办公室了!” “詹姆斯先生说的是!我这安保措施确实应该加强一些!” 厉哲文对詹姆斯居然十分客气。 说完之后,冷眼瞪向一筹莫展的秘书小姐:“小王,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她给我请出去!” “厉总,我,我……” 小王刚才在夏桑榆那一推之下就崴了脚,这时候根本没办法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将夏桑榆‘请’出去。 厉哲文气得俊脸扭曲:“没用的东西!” 他去办公桌下面摁响了应急铃。 这应急铃无线连接着整栋办公大楼所有安保人员腰上的内线呼机,他在这里轻轻一摁,数十名安保人员就都知道总裁办公室这边有紧急情况发生。 不出一两分钟,他们应该就都能赶到了! 夏桑榆镇定的表情下,已经难掩失望之色。 她逼视着厉哲文,冷声道:“金宝宝呢?” 厉哲文被她眼神中的锋芒蛰了一下。 他隐约觉得这样的眼神有些熟悉,可是这个女人从头到脚完完全全就是个陌生人。 而且还是态度很横的陌生人。 他的态度也变得更加强硬,冷冷回道:“小姐,你要找金宝宝给她打电话就可以了,干嘛跑我这里来?” “她不接我电话!她……” “她既然不接你电话就说明不想见你,所以很抱歉,我也不能把她的住处告诉你!” 厉哲文说完,往办公室门口看了一眼。 保安怎么还不来? 夏桑榆重重一拳拍在办公桌上,低声吼道:“厉哲文,你快点把金宝宝的下落告诉我!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找她!” 厉哲文脸色冷凝:“抱歉,我无可奉告!” 办公室外面突然急急忙忙进来一名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保安:“厉,厉总,不好了……” 厉哲文眼底旋起可怖的飓风:“出什么事了?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被几名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男人揍得爬不起来了……” 保安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痛苦又道:“那几个男人身手实在太强,他们就拦在前面过道上,不准我们往这边靠近……” 厉哲文看向夏桑榆:“那些男人,是你带来的?” 夏桑榆硬声道:“没错!他们是我的随从!” “随从?” 一个毫不出众的女人身边,居然跟着一帮身手奇高的随从? 厉哲文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姑娘贵姓?” “我姓夏……,哦不,我姓龚,我叫龚知夏!” 夏桑榆报上假名字,便又着急的再次追问道:“厉哲文,求求你,你快点告诉我宝宝在哪里!我真有人命关天的事情要找她!” 她情急之下,居然伸手抓住了厉哲文的手腕。 厉哲文低下头,目光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手背上曾经被金宝宝用水晶叉子戳出了一个很深的窟窿,那血窟窿好了之后,也留下了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疤痕。 只不过经历了这么长时间,那疤痕的颜色已经变淡,变浅。 今早出门的时候,她又刻意将剩下的遮瑕膏抹在了手背上。 所以这时候看上去,她的手背细腻光滑,全然没有受过伤的痕迹。 察觉到厉哲文眼神中的猜疑,她急忙将手抽回来:“对不起厉先生,我实在太心急了!” 缓了缓语气,她又道:“还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对宝宝绝对没有恶意,我就是有一件十分着急的事情需要当面向她求证一下!” 厉哲文还没开口,坐在沙发上的詹姆斯清冷一笑,起身道:“厉先生,我劝你一定要慎重呀!你妻子金宝宝得罪了道上的人,随时都有被人追杀的可能……,这种情况之下,你真的要将她的下落告诉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吗?” 厉哲文刚刚有所动摇的心境马上就又发生了改变。 是啊,这个叫龚知夏的女人出现得太蹊跷了! 而且她随行还带着那么多身手高强的男人,可见并不是什么良家妇女,来找金宝宝一定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如此一想,他的态度更是冷了几分:“龚小姐,请你出去!” “厉哲文……” “出去!” 厉哲文直接拽着她的胳膊,近乎粗暴的将她推出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然后砰的一声,将她关在了门外。 夏桑榆还想要拍门,那位秘书王小姐在旁边不屑道:“龚小姐,你能不能给你自己留点儿脸面?厉总已经把话给你说得那么清楚了,你还这样死缠烂打的有意思吗?” 另外一位男助理这时候走了过来:“我已经报警了!警局就在街对面,相信警察很快就会到的!” 夏桑榆气得手脚哆嗦,狠狠踹门道:“厉哲文,你这个蠢货,你不告诉我金宝宝的下落也就算了!可是我警告你,你不能与詹姆斯有任何往来……,你跟着他就是与虎谋皮!早晚有一天你会把肠子都悔青的……” 办公室里面,厉哲文的眉头不自觉的紧紧皱了起来。 詹姆斯走到他身边,调侃道:“她好像很关心你?旧情人?” “别开玩笑了,你知道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厉哲文听到外面那个叫龚知夏的女人已经走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居然有些莫名的慌乱。 詹姆斯在他的肩膀上重重一拍:“放心吧!我不是老虎,你和我合作也不是与虎谋皮,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的!” 厉哲文倒是不在意他的这些表态。 他怔怔然在沙发上坐下:“这个龚知夏……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帮你查查不就清楚了!”詹姆斯在他的对面坐下:“你放心!两天之内,我一定将她的底细彻查给翻出来!” 厉哲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别伤着她!我看她也是真的没有什么恶意!”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詹姆斯嗅了嗅指间的血色樱花,笑意阴冷莫测。 正文 第421章 为他准备的礼物 夏桑榆从立夏集团的办公大楼出来,心急如焚,浑身都忍不住的哆嗦。 一名保镖将药瓶递给她:“夫人,身体要紧!” “谢谢!”她拧开药瓶,放在鼻端猛吸了几口,这才觉得肺部窒息的感觉稍稍缓解了些。 上车后,她不停的给金宝宝打电话。 金宝宝始终不接她的电话。 没办法,她只得从手机上收到的这张图片下手。 这张图片是通过虚拟账号发到她手机上的,她根本无从查起。 她将图片放大,在小华庭的身上又发现了几处明显的伤痕! 被虐待是明摆着的事实了! 夏桑榆心疼欲裂,看着那图片,眼泪很快就漫上了眼眶:“华庭……,我可怜的孩子……,你到底在哪里?你知不知道娘亲好担心你啊……” 小华庭眼神冰冷的盯着她。 那么冷的眼神,都快要冷到她骨子里了。 保镖在前面开车,安慰道:“夫人!你别着急,就算天塌下来,也还有我们帮你顶着!” 她这次从千野庄园回国,把父亲生前亲自调教的十九名保镖和十二名日本武士全部带在了身边。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已经懒得再亲自动手做那些虐渣撕婊的事情! 她打定了主意,谁拦她的路她就让身边的保镖去解决。 谁敢威胁到她和身边人的性命,自有黑衣武士护他们的周全。 却没想到,一回国就遇上了这样棘手的事情。 保镖再多也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 她抽纸巾擦了擦眼泪,心绪慢慢平复下来。 她从手机里翻出阿宇的电话号码,发给保镖道:“你帮我联系一下这个叫阿宇的人,务必要请他帮我查清楚这张图片是谁发出来的!如果有可能,再请他帮忙查一下金宝宝的下落!!” “好的!” 保镖低头看了一眼小华庭被虐的图片,不由得神色一凛:“夫人,这事儿我们也可以帮你查!” “不用!你们刚刚到晋城,对这边的一切都还不熟悉……” 夏桑榆顿了顿,又道:“你们去查,只怕会打草惊蛇!而阿宇是电脑高手,他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查清楚这照片是从谁的手机上发出的,甚至他还能查出这照片的拍摄地点……!” 保镖点头道:“是!一切都听夫人你的安排!” 夏桑榆往车后座上面靠了靠,长长叹了口气,合上了绵密的眼睫。 回到夏氏别墅,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 哈默丹和曜儿还在外面疯玩,佣人们都悄无声息的忙着各自手中的活计,庄园里面显得格外冷清。 夏桑榆沿着花园中蜿蜒的鹅卵石小道前行,恍惚之间,时光倒流,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 也是这样清幽的午后,她在花架下面荡秋千,元宝兴致勃勃的追逐她飘扬的裙摆,憨态可掬的样子惹得她哈哈直乐。 父亲夏挚老先生在书房里面摇头叹息:“桑榆啊,你这字都还没练完呢,怎么又跑出去玩儿了?” 她欢快回道:“我陪元宝玩一会儿,晚点儿再练……” “别玩太久了,外面热……,我让王婶儿给你冰镇了乌梅汤,你快进来吃点儿……” 往日欢乐的时光仿佛还在眼前,可是一转眼已经物是人非。 熟悉的别墅熟悉的院落,却再也寻不到往日痕迹了。 她心下唏嘘,沿着青石台阶往里面走。 一名保镖突然往这边走了过来:“夫人!” 她停住脚步:“怎么了?” “夫人,我在你的后窗下面捡到了这个!” 保镖说着,将一只已经掉色的粉饼盒递到她的面前:“夫人你看。” 夏桑榆心头一颤,急忙将那粉饼盒拿了过来:“你在哪里发现的?” “在你的后窗下面!” “我卧室的后窗下面?” 她问话的时候,便已经迫不及待的将粉饼盒打开了。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粉饼已经干裂起了浮尘,内嵌的那面小镜子上,那枚熟悉的唇印也变得模糊不清…… 她的眼眶蓦地就红了:“瑾西……来过?” 保镖不明白她见到一个普通的陈旧粉饼盒为何会如此激动。 他低下头,如实回报道:“我们十九个人都刚刚到别墅不久,还以为只要将前后门守住这别墅就算安全了,没想到今天早上我们在例行巡查的时候,发现偏西的后墙方向有花草被踩踏的痕迹……” 她紧张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们顺着脚印一路查下去,发现昨夜有人翻墙而入,到了你的卧室下面……,窗台上也有攀爬过的痕迹,那人应该是进了夫人你的房间!” 保镖说到这里,有些不安的看了夏桑榆一眼:“夫人,你没有受伤吧?” “我……”她百感交集,又惊又喜,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保镖只得又问道:“昨天晚上,夫人你没有遇上什么凶险吧?” “凶险?没有没有,我没有任何凶险……” 她连忙否认。 昨天晚上她只是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而已。 梦里面,她和容瑾西在摘草莓,草莓又红又大,还有金色的南瓜更是大得出奇…… 当时只以为是一场普通的梦,现在看来,容瑾西昨天晚上真的来过她的房间? 他还将她从露台抱到了床上。 昨晚上的吃草莓,说不定是他的亲吻也有可能哦! 容瑾西的腿伤难道都已经好了? 他半夜三更来看她,更加证明昨天在黑色轿车里面窥视着她的人就是他。 他已经知道她是夏桑榆,那么自然就应该明白他身边的那位‘夏桑榆’是假的了。 他今天一大早就差人过来邀请哈默丹王子参加晚宴,其本意应该是想要邀请她吧? 他什么都知道了,只不过他没有点破而已! 夏桑榆握着手中陈旧的粉饼盒,怎么都猜不透容瑾西的用意。 保镖在旁边检讨道:“夫人,对不起,是我们的疏忽才会让外面的人闯进你的卧室,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加强警界,绝对不会让外面的人再有机会进来!” 夏桑榆含含糊糊应了一声:“没关系!昨夜那人应该没有恶意,不然的话我现在也不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了!” 她本来是心不在焉的随口一句,那保镖脸上愧疚自责的神色却是更重了。 她也没有察觉,握着粉饼盒进了别墅大厅。 佣人喜姐恭敬上前:“夫人,你还没吃午饭吧?我这就给你准备去!” “嗯!熬点稀粥吧,熬好了送楼上来!” 夏桑榆跑了一上午,也确实是又累又饿了。 回到起居室,她用湿布将粉饼盒内嵌小镜子上面的唇印全部擦拭掉。 然后她用唇笔将嘴唇勾勒出诱人的形状,挑选了最喜欢的颜色,一层层细细抹上。 拿过粉饼盒,在那面干净的小镜子上郑重的留下一道完美的唇印。 唇角微微挑起,似抿着笑意。 很好,比几年前留下的那枚唇印还要好看,还要生动。 将粉饼盒用一只精致的盒子装上,外面再扎上漂亮的紫色蝴蝶结。 容瑾西,你会喜欢我送你的这份儿礼物,对吗? 下午五点过,哈默丹带着曜儿才从外面尽兴而归。 曜儿兴奋得不得了,一见面就对夏桑榆道:“娘亲,你知道吗,科技馆里面的机器人太智能了,居然能和我对话呢……” 她心不在焉,简单的敷衍几句后,转身看向哈默丹:“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换上衣服,咱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哈默丹从车上拎下三只服装袋子,将其中一只递给她道:“去试试吧,应该能合身!” “给我的?” “嗯!你既然是我哈默丹的女伴,我自然应该亲自为你挑选一身礼服!” “那好吧!我先换上!” 哈默丹为她带回来的是一条宝石蓝斜条纹包臀长裙。 很美,却并不是她的风格。 不过她也懒得再换,整理了一下妆容,确认没有不妥的地方,这才拉门走了出去。 大厅里面,哈默丹和曜儿也都换上了崭新的礼服。 哈默丹是一件宝石蓝斜条纹绅士风西装,曜儿身上也是宝石蓝斜条纹的小号燕尾服,三个人同款同色,很显然都是出自同一位设计师之手。 哈默丹本来就长得少见的英俊帅气,身上又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气,穿什么衣服都是极其好看的。 曜儿更不必说,长得呆萌可爱,穿上小号燕尾服更有一种Q版酷帅的感觉。 只有她,五官本来就被假体遮盖得毫无出众之处,又因为从未穿过这种颜色的礼服,所以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走路都差点同脚同手了。 她低头拽了拽身上的礼裙,低声抱怨道:“哈默丹你傻不傻啊?这么难看的衣服我一个人穿就够了,干嘛都要穿成这样?” “这衣服哪里难看了?”哈默丹走过来站在她身边,挽着她的手问曜儿:“曜儿,我们好看不好看,般配不般配?” 曜儿早就被他收买了,一个劲点头说:“嗯,好看!我们三个都好看!” 说不过他们,夏桑榆只得拎着裙摆往车上走去:“走吧,再晚就迟到了!” 正文 第422章 这上面刻你名字了? 半个小时后,他们的车子在容氏公馆的门口停了下来。 容瑾西坐在轮椅上,和‘容夫人’一起,在公馆的入口处迎接今晚赴宴的贵客。 他倨傲的俊脸因为隐忍着某种情绪而紧紧绷起,莫测的黑眸深邃得令人分不出喜怒。 容夫人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柔声道:“瑾西,你累不累?要不我陪你进去吧?” 他摇头:“再等等!” “等什么啊?我看客人也来得差不多了……” 正说着,一辆黑色轿车往这边驶了过来。 吱的一声,轿车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容瑾西暗沉的墨瞳中有异样的星火熠熠闪现,后脊也不自觉的挺直,眸光切切的看向车门处。 两名随从上前将车门拉开,哈默丹王子先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一出现,全场女人都惊艳的深吸了一口气。 “天呐快看,他好帅!” “他是哪个国家的人?我怎么觉得好像在某本杂志上面看到过他的照片?” “迪拜的吧?你看他胸口那块黑金吊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迪拜王室的身份标志!” “迪拜王室?他是迪拜王子?喔天呐……” “哦我记起来了,他是迪拜哈默丹王子……,你们瞧他身上这套宝石蓝西装,据说是迪拜王室的御用设计大师乔治的作品……,这种服装,有钱也买不到呢!” “听说迪拜遍地都是黄金……” “哈默丹王子太帅了!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和他认识一下!” 女人嘛,哪有不爱帅哥的道理? 更何况这位帅哥来自富得流油的迪拜,还是身份尊贵的王室成员。 哈默丹这才刚刚一出场,就撩拨得全场女人芳心大动起来。 在场的名媛千金都在望着他大发花痴的时候,却见他十分绅士的转身,从车上抱下一个四五岁的可爱小男孩。 这些女人一致发出惋惜的哀叹:“啊?哈默丹王子已经有孩子了?” 紧接着,又见他伸手从车上搀扶下一位身材窈窕,姿色却十分平庸的女人。 这位姿色平庸的女人穿着和哈默丹王子同色同款的晚礼服。 再加上旁边那只同样穿着宝石蓝斜条纹修身燕尾小礼服的萌宝,三人往那里一站,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一家人嘛! 女人们的心都碎了! “天呐,哈默丹王子的审美观也太糟糕了吧?” “就是,这女人哪儿哪儿都不出众,怎么就被哈默丹王子给看上了呢?” “人家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我看我们是没机会咯!” “谁说的,迪拜男人可以一夫多妻的……” “一夫多妻?天呐,这会不会太刺激了?那晚上睡觉的时候……” 一众名媛千金的兴头又被这‘一夫多妻’给提了上来了。 看向哈默丹王子的眼神当中充满了爱慕与崇拜。 夏桑榆一手挽着哈默丹的胳膊,一手牵着曜儿就要往容氏公馆里面走。 曜儿却挣开她的手,大步往轮椅上的容瑾西跑去:“爹地!” 他一头扎进爹地的怀里,亲昵的拱了拱,瓮声瓮气道:“爹地,曜儿好想你!” 容瑾西温暖的大手轻轻摩挲他的后背,醇厚的声音缓缓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了……” 一旁的‘容夫人’见状,故作亲热的说道:“曜儿,曜儿你可算回来了,我和你爹地都好担心你!” 说着,伸手在曜儿的小脑袋上面揉了揉:“瘦了!” 曜儿本能的想要偏开脑袋避让。 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旁的娘亲正在对自己使眼色。 他略一思忖,对着这个假的‘娘亲’唤了一声:“娘亲!” “诶!”‘容夫人’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声,唇角不由自主的上扬起来。 看来她这易容术真的到了欺神弄鬼的地步了! 连容曜都看不清楚她是假的,那这天底下只怕没人能看出她的真实身份了! 这样想着,她更是彻底的放下心来。 从今往后,她可以放心大胆的用夏桑榆的这张脸和瑾西长相厮守下去了。 她充满爱意的眼睛看向身边的瑾西。 瑾西的黑眸却一瞬不瞬的看向并肩而立夏桑榆和哈默丹王子。 他薄唇挽起一抹意味莫名的笑意:“哈默丹王子,谢谢你帮我把儿子送回来!” 哈默丹含笑道:“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容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容瑾西的眸子这才往夏桑榆身上扫过来:“这位是?” 哈默丹连忙介绍说道:“容先生,容夫人,这位是我的朋友龚知夏龚小姐……” “龚知夏?”容瑾西别样炙热的目光落在夏桑榆的脸上:“很好听的名字!” “谢谢!”夏桑榆上前,将那只扎着漂亮紫色蝴蝶结的小礼盒递到容瑾西面前:“初次见面,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容先生莫要推辞!” 容瑾西神色疑惑:“是什么?” 她十分客气:“一份小礼物,希望容先生不要嫌弃!” “谢谢!” 容瑾西伸手从她手中去接那礼盒。 有意无意,尾指从她的手上轻轻划过。 一股无形的电流直击两人心头。 夏桑榆身形微颤,猛地将手缩回去的时候,容瑾西也是心神一动,看向她的目光更加暗沉了几分。 极短的一个瞬间,两人心头同时掀起了狂风巨浪。 容夫人在旁边笑着问道:“龚小姐和哈默丹王子好事将近了吧?结婚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和瑾西一声哦!” 夏桑榆忙道:“不不!你们别误会,我和哈默丹王子只是普……” 话没说完,哈默丹打断道:“好呀!等到我和知夏结婚的那一天,我一定亲自上门邀请容先生和容夫人做我们的贵宾!” 夏桑榆转头看向他:“哈默丹你……” “好了!我们进去吧!”哈默丹再一次打断她,体贴道:“今天鞋跟有点儿高,待会儿你又该嚷着脚酸脚疼了!” 神色宠溺,搀扶着夏桑榆就往公馆的里面走去。 容瑾西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背影上,脸色渐渐有了些阴霾之色。 小曜儿腻在他的怀里,糯声说:“爹地,我这次能够平安回来,多亏了哈默丹叔叔和……,和龚知夏阿姨,你一定要替我好好谢谢他们才行!” “好!爹地一定会好好感谢他们的!” 容瑾西大手揉了揉曜儿的小脑袋,目光再次看向夏桑榆的背影:“咱们也进去吧!” 他将曜儿一把抱起,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轮椅滑动,跟着走了进去。 曜儿搂着他的脖子,心疼问道:“爹地,我压着你没有?你疼不疼?” “不疼!” “爹地,等你腿好了,我陪你去科技馆看机器人,机器人叫托尼,他可聪明了……” “你去过科技馆了?” “嗯,今天上午哈默丹叔叔带我去的!下午他还带我去了水族馆看美人鱼……” “哈默丹叔叔对你好吗?” “好!他除了教我马术和射击,还带我去海上冲浪,还带着我高空滑翔……” 一想起在庄园里面和哈默丹叔叔共度的那段快乐时光,曜儿兴奋得眼里都快冒出小星星了。 容瑾西却没头没脑又问了一句:“他对你知夏阿姨好吗?” “好!非常好!”曜儿认真说道:“不过知夏阿姨好像不怎么喜欢他!回国的时候原本也没打算带上他,是他硬要跟着的!” 容瑾西一直紧绷着的脸色,在听了曜儿的这番话之后,稍稍缓和了一些。 宴会大厅,云集了晋城所有的名流商贾,绅士名媛。 夏桑榆挽着哈默丹的胳膊一进去,就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晋城的商界名流一看见哈默丹王子,就好像看到了一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钱袋子。 他们热情的围拢上来,争相与哈默丹王子认识。 特别是手中有项目又缺少资金的,更是缠着哈默丹王子不能脱身。 夏桑榆识趣的松开他的胳膊,一个人在宴会厅各处转了一圈。 和以前一样,这些名媛千金大都有属于自己的小圈子。 她们三个五个围成一处,谈论明牌包包和明牌服装,谈论男人和性,作风开放的,还公开交换性,经验。 夏桑榆不屑于与她们交谈。 她们也一致的排斥着她,毫不掩饰的瞧不起她。 这宴会,还真是无聊得很呐! 夏桑榆心里嘀咕一句,一个人往休息区走去。 哈默丹说得没错,今天这鞋跟实在高了些,走了一会儿便觉得脚脖子发酸。 她在沙发上坐下,还没来得及放松一下脚踝,身后便传来一声趾高气昂的声音:“起来!这个位置是我家小姐的!” 夏桑榆抬头,看见了一个神态傲慢的佣人。 佣人的身后,站着神态更加傲慢的……夏云姿? 夏云姿穿着一袭鹅黄色掐腰小礼服,脖子上戴着的华贵项链让夏桑榆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平民之女,一跃就成了豪门千金?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晋城到底还发生了多少不可思议的事情? 夏桑榆还在思忖之际,那佣人轻啧一声,不耐烦的说道:“说你呢!这是我家小姐的位置,你快点起来让我家小姐坐!” 夏桑榆锐戾的目光看向夏云姿:“这是你的位置?这上面刻你名字了?” 正文 第423章 逃不掉的劫 夏云姿被她直杠杠的话呛得语塞:“这,这本来就是我的位置……” 佣人狐假虎威的帮腔:“没错!我家小姐和容夫人是亲姐妹,在这容氏公馆,我家小姐也算是半个主人,她说这位置是谁的就是谁的,她说你不能坐你就必须得起来!” 夏桑榆清澈的眸子冷冷眯了起来:“亲姐妹?” 佣人一脸炫耀:“当然!容夫人把她出嫁时候戴过的珠宝首饰都送给了我家小姐,还给我家小姐在城中买了大别墅……” 夏桑榆的目光再次看向夏云姿脖子上挂着的宝石项链,还有她手腕上,手指上,耳朵上挂着带着的珠宝首饰。 难怪她刚才就觉得这些首饰很眼熟呢,原来是她嫁给容瑾西的时候,容家人置办的那一套珠宝首饰。 嫁给容瑾西那天,夏云姿在旁边看着这些首饰就眼红得很,缠着要借过去戴几天。 当时被她给拒绝了。 没想到过了几年,这套珠宝最后还是落在了夏云姿的手里。 夏桑榆收回目光,讥嘲笑道:“哦,还以为你家小姐有多了不得呢,原来身上戴着的都是别人不要了的旧首饰!” “你……,你你……” 夏云姿被她噎得心口疼。 她仗着有容夫人撑腰,走过去强硬道:“让开,我和我的姐妹们要坐在这里喝茶聊天!” 夏桑榆看了一眼,刚才还空无一人的休息区,这时候居然来了十多个一脸挑衅的名媛千金,围成一圈,都用充满敌意的眼光瞪着她。 这才多大点儿功夫啊,她就成名媛公敌了? 夏桑榆苦笑,端起面前的茶水优雅的抿了一口:“你们聊吧!我对你们的话题不感兴趣!” 夏云姿双手叉腰:“你到底走不走?再不走的话,我就要叫人请你出去了!” 夏桑榆冰冷的眸子看向她,唇角挑着一抹冷笑道:“你先说说你打算怎么‘请’我出去?是跪在我脚边请我?还是哭着求着请我?抑或者是捧着礼物请我?” “你……”夏云姿再一次气得语噎。 眼前这个女人其貌不扬,可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实在太强大,太慑人了! 这种处处被压制着的感觉,实在令人抓狂。 佣人见主子接连吃瘪,怒哼一声,上前就要来抓扯夏桑榆的胳膊:“起来!你给我起来!” “谁敢动我?”夏桑榆一声冷喝。 嚓——! 手起刀落,银色水果刀带着凌厉杀气直接插进了旁边果盘。 果盘里面的瓜果被插得汁液飞溅的同时,水果刀还直接插到了果盘的底部。 只听得咔嚓一声轻响,水晶果盘竟是直接裂成了好几块。 她拔出水果刀,如同一头噬血的母狼,伸出粉色的舌头,轻轻舔过刀刃上的汁液。 唇角微微上扬,挑起一抹惊心动魄的邪魅浅笑。 众名媛吓得面色如土,全都不敢作声。 就连夏云姿也被她凌厉霸气的气场震得汗出如浆,颤抖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都怕她手中的水果刀不长眼,下一次戳的不是果盘,而是她们的心口。 夏桑榆眼底闪过些许快意:“怎么?你们不是要喝茶聊天吗?还不坐下开始聊?” “是是……,我们这就开始聊……” 夏云姿最听话了,率先在距离她一臂之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其余的名媛千金也都被震慑得不敢说半个‘不’字,乖乖的找位置坐了下来。 可是,聊什么呢? 众人都将目光看向夏云姿。 夏云姿压力好大。 她支支吾吾半天,干巴巴道:“龚,龚小姐第一次到晋城吧?不如,不如我们哪天一起去逛街吧?” “对啊对啊,一起逛街吧!” “听说水族馆有美人鱼呢,龚小姐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 总算有话题可以聊了。 气氛也不似刚才那么剑拔弩张了。 夏桑榆打心底里瞧不起这群所谓的名媛,一个个就像是空心菜一样,只知道逛街购物和谈论男人,遇事一点儿胆量和谋略都没有。 这样的女人也就靠着丰厚的家庭背景才能风风光光的活着,一旦家族没落,只怕会比平民之女过得还要凄惨无数倍。 她有一口没一口的抿茶润喉,等到她们渐渐放松了下来,这才直接将话头切入正题。 她太过专注的与这帮名媛们纠缠,全然没有意识到刚才她用水果刀震慑众名媛的举动,已经在男宾那边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她相貌虽然毫无出彩之处,可是就在挥刀的那一瞬间,狂野阴狠的气场令她整个人像是蒙尘的珍珠一般,迸发出了异样的光彩。 哈默丹当时正擎着红酒与人周旋,看见她用粉嫩小舌舔舐刀刃,那么妖娆诱人的动作莫名就让他小腹一紧,浴望瞬间被唤醒。 身边一位晋城富豪低声笑道:“哈默丹王子好眼力啊!这位龚小姐确实有一种很特别的魅力……,呵呵,轻易就能让男人为之犯罪啊!” 哈默丹这才发现,身边的男人都用一种想入非非的眼神看着女眷休息区的她。 他脸色一沉,搁下酒杯就准备往女眷区去宣告她的名花有主。 视线却被不远处的容瑾西吸引了。 很显然,刚才那精彩的一幕,也恰好落入了容瑾西的眼里。 森冷的气息在容瑾西身上扩散,心底的浴望却在燥热中苏醒。 她,早就已经成了他戒不掉的瘾,逃不过的劫。 她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就可以成功的将他心底的浴火撩起来。 他恨不得现在就起身走过去,将她压在身下狠狠的贯穿她,亵玩她,完完全全的占有她! 只是…… 他的眸光看向薄毯遮盖着的某个部位,一抹失望和悲伤从眼底掠过。 心底浴望呼啸如斯,那个地方却丝毫也没有反应。 自从上次在千野庄园与绵绵甜甜两位姑娘度过了地狱一夜之后,他的那个地方就再也没有起过任何反应。 千野加藤说那杯明前茶里面加了一种十分厉害的催晴药,如果不与女人做那种事情,不彻底释放的话,就会伤到身体变成废人。 他当时以为千野加藤是夸大其词故意吓他的。 可是自那以后,他的男性骄傲当真就再也没有立起来过! 这种挫败沮丧和自我否定的感觉,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现在的他,已经失去了爱她的能力和资格了! 女眷区这边。 夏桑榆并不知道自己震慑夏云姿等人的举动已经同时落入了容瑾西和哈默丹的眼里。 她姿态慵懒的斜靠在沙发上,一双玉足从高跟鞋里面解脱出来,悠闲的晃悠着。 夏云姿等人在她的威慑之下干巴巴的聊天,聊着聊着便不知道应该聊什么了。 夏桑榆这才轻咳一声,把话头切入正题道:“你们知道金宝宝现在住在哪里吗?” “金宝宝?” 众名媛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的议论开来。 “我已经好久没见到金宝宝了!” “听说她得罪了道上的人,一直被人追杀……” “我只知道厉先生为了保护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将她藏到了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前段时间她父亲被人杀死了,据说也是道上的人干的!” “天呐,好恐怖!” “咱们晋城一向太平,什么时候黑势力变得如此猖狂了?” “就是啊,最近我爸爸都不怎么准我出门了,就害怕我招惹上道上的人!” 议论来议论去,全部都是一些重复的,没用的信息。 夏桑榆心头焦虑,眉头情不自禁的皱了起来。 夏云姿刚才得罪过她,这时候坐在旁边就显得格外小心翼翼,见她神色不耐,便欠身含笑问道:“龚小姐是不是觉得有些闷了?我陪你去花园转转?” “不去!天都黑了,有什么好转的?” 最重要的是她脚疼。 她刚刚拒绝了夏云姿,气质华贵的容夫人往这边含笑走了过来:“姐,你们在聊什么?” 夏云姿连忙起身:“我们在陪龚小姐聊天解闷呢!” “陪她?”容夫人看先夏桑榆,神色有着毫不掩饰的不喜。 刚才容瑾西在面对这个龚知夏的时候,那细微的表情变化,可是丝毫也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呢! 以她的经验来看,这个龚知夏可远远不像她表面上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而且,一个长相如此普通的女人,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一帮名媛千金驯得服服帖帖,这就不得不令她刮目相看。 她的目光从夏桑榆的脸上扫过,以专业人士的眼光,一眼就看出她的脸是经过伪装的! 她心里沉了沉,面上却丝毫也不动声色的说道:“龚小姐,我家先生送了我一颗南非宝石,不如你帮我看看成色如何?” “好呀!”夏桑榆一口就答应下来:“正好我也觉得无聊,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你的宝石?” “龚小姐请跟我来!” 容夫人起身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率先往休息区外面走去。 夏云姿连忙也跟着起身:“桑榆,容先生什么时候送了你南非宝石?你怎么都没告诉过我?等等我,我也要去看看宝石!” 经过夏桑榆身边的时候,夏桑榆眸色一冷,故意伸腿一勾。 正文 第424章 撕下假面 夏云姿穿着高跟鞋,走路本来就摇摇晃晃不稳当,这时候被她伸腿一勾,直接往前面的容夫人扑去。 容夫人被她从后面一撞,身体猛地往前面扑去。 夏桑榆目光暗闪,一瞬不瞬的盯着容夫人的反应。 只见她身体踉跄前倾的同时,居然还不忘伸手护住看不出端倪的腹部…… 看样子,真的是怀孕了? 四周响起一片惊呼之声。 容夫人这一下子摔下去,肯定会流产的! 千钧一发之际,容瑾西的轮椅飞快的滑行过来,在容夫人跌倒之前将她稳稳揽入怀中:“你没事儿吧?” 容夫人惊魂未定:“我,我……还好……” 说着又用手在小腹上轻轻摩挲了两下:“宝宝也还好!” “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走路小心点儿!” 容瑾西温言说着,寒潭一般的目光却直直看向不远处的夏桑榆,凉声补充道:“下次当心点儿,千万不要被别有居心的人害得丢了宝宝!” 夏桑榆镇定从容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慌乱起来。 她心虚的垂下目光,不敢与他对视。 刚才她暗中使坏,也只是想要测试一下这位‘容夫人’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不管怎样,她始终不相信容瑾西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另外一个女人怀上他的孩子。 就像当初在千野庄园,她从来也不相信容瑾西会爱上千野闻樱一样! 就算他亲口说的,她也不信! 她对容瑾西始终还抱着念想,绝不相信他是那么容易移情的男人。 可是现在的境况似乎有些不妙啊! 她这一测试,至少就证明了两点。 第一,这位容夫人肚子里是真的有了小宝宝,而且真的是容瑾西的。 第二,容瑾西对这位‘容夫人’十分关心,不舍得让她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可是,如果他真的很爱这位容夫人,那为什么还要半夜三更翻围墙偷偷来看她? 夏桑榆越是猜不透他的用意,心里就越是忍不住想要将这一切迷雾拨开。 容瑾西,我不相信你除了我夏桑榆,还能真正的去爱上谁! 她跟着容夫人往楼上去看珠宝,经过容瑾西身边的时候,目光不自觉的往他僵直不动的双腿看去。 容瑾西没有抬头,却好似也能感受到她的注视,修长的手指捻着毛毯往上面拉了拉,更加严实的遮住了坐在轮椅上的双腿。 夏桑榆抿了抿唇,踩着高跟鞋从他身边娉婷走过。 二楼,这里曾经是夏桑榆与容瑾西的婚房。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以为自己会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 然而,世事总是如此难料。 现在这里已经有了新的女主人,地毯全部换成了胡桃木地板,起居室也重新装修过。 巴洛克水晶大吊灯将整个房间映照得通透明亮,比以前更显奢华尊贵。 夏云姿一路走一路赞叹:“哇啊,这里变化好大……,再也找不到以往的痕迹了!” 容夫人骄傲的抬了抬下巴:“我和瑾西都希望能够有一个新的开始,以往那些东西,能扔的都扔了,不能扔的就都送人了……” “别扔啊,容先生以前送给你的珠宝首饰都送给我吧……” 夏云姿贪婪的说着,目光在房间各处扫视了一圈,又道:“桑榆,我听说你这里有清代皇宫流传出来的秘戏十二图?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也一并送给我吧……” “秘戏十二图?是什么东西?” 容夫人一脸茫然,像是第一次听说秘戏图这种东西。 夏云姿还以为她是事情多想不起来了,便提醒说道:“就是那种有男女姿势的图啊……” “男女姿势的图?我从来没见过!” “你怎么可能没见过?我听说是你刚刚嫁给容先生的时候,容老爷子为了让你尽快替容家开枝散叶,曾经用这秘戏图给你们助兴……”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这里没你要你的东西!” 容夫人不想再谈论什么秘戏图了。 她转身看向夏桑榆:“龚小姐请稍等一下,我这就去把宝石拿出来给你鉴赏!” 夏桑榆看穿了一切,却并不点破。 她含笑点头:“好!” 然后轻车熟路,去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 夏云姿快步跟上她:“龚小姐,你去过迪拜吧?听说迪拜遍地黄金是真的吗?” 夏桑榆淡漠一笑:“是真的!比黄金更吸引人的是那边的黄金单身汉,他们很喜欢Z国女人!记得我刚去的时候,有一次在柜台前看中了一款钻石项链,旁边就有两三名迪拜男人争着要买来送给我呢!” “真的吗?天呐,迪拜男人太有钱了!” 夏云姿发出羡慕的惊呼,又道:“你长成这样都有男人为你争相买单,那我去了岂不得成为他们争夺的对象?” 夏桑榆往她那张别扭的整容脸上面看了一眼,轻飘飘说:“是啊!你这么美,肯定会有富豪们争着宠你,他们随手一送就是名车豪宅,远比你在这里像容夫人乞讨她不要了的东西强!” 话里面讽刺的意味儿很浓。 可惜贪婪的夏云姿根本听不出来。 面对夏桑榆的胡诌,她一个劲点头道:“嗯嗯,我知道那边的人都特别有钱,听说有白领辞掉工作去那边做乞丐,月入六位数呢……” 夏桑榆淡笑:“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去迪拜玩儿啊!” “真的吗真的吗?龚小姐你人真好!” 夏云姿完全不计较刚才在休息区的那点儿过节了,更不计较刚才差点被夏桑榆绊到的事情。 她亲热的拉着夏桑榆的手,满是向往的说道:“能认识龚小姐真是我夏云姿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若我能够在迪拜认识富豪,以后就和龚小姐是好姐妹了,我们可以一起逛街一起购物呀……” “你这么美,肯定会有很多富豪追求你的!” 夏桑榆成功的勾起她的贪念之后,话锋一转,问道:“你父亲母亲身体还好吧?” “我爸我妈啊?”夏云姿叹了口气,嫌弃道:“我爸是个赌棍,前阵子欠下一大笔高利贷,差点就逼着我去坐台了……,辛亏我妹妹夏桑榆从日本回来,得知我的情况后出手帮了我一把,不然的话我现在只怕已经开始做皮肉生意替父还债了……” “那你母亲呢?她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她身体一直就那样呗,几年前做了换肾手术,命虽然是保住了,可是一直病病哀哀的药不离身……” 夏云姿和夏桑榆正聊天,容夫人端着洗好的水果走了过来。 “来!尝尝我家先生从国外帮我买回来的车厘子……” 车厘子又大又新鲜,盛在水晶果盘里,宛如一颗颗硕大的红宝石。 夏桑榆是极其喜欢吃车厘子的。 以前在容瑾西身边的时候,车厘子买回来,他总是会先挑选一遍,把最大,最新鲜,成熟得最好的留给她…… 她微微有些失神的时候,容夫人已经将果盘递到了她的面前:“来!龚小姐尝尝,这些都是我家先生一颗颗仔细挑选出来的!” “哦,谢谢!” 她苦涩的应了一声,伸手捻起一颗,放进了口中。 似乎……没有预想的那么甜! 夏云姿看向容夫人:“桑榆,你说的南非宝石呢?怎么还不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着什么急嘛,先吃点水果吧!” 容夫人并没有要拿宝石出来鉴赏的意思。 她坐在夏桑榆的对面,看着夏桑榆一颗接一颗的吃着车厘子,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了下去。 夏桑榆从她的眼神中察觉到敌意,猛地意识到这些车厘子可能有问题。 现在停下不吃,好像已经晚了。 她察觉到喉头发麻,急忙站起身道:“容夫人,你,你……” “放心,你是哈默丹王子的人,我不会伤害你的性命!”容夫人冷冷笑道:“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谁!” “你什么……意思?” 夏桑榆暗恨自己太大意了。 在休息室震慑住了夏云姿等人,便以为没人再敢动她。 现在又回到曾经和容瑾西生活过的地方,心弦更是放松了些,白白的给了容夫人下手的机会! 夏云姿还记挂着要去迪拜钓富豪,连忙在旁边说好话道:“桑榆,你别这样对龚小姐,龚小姐她人挺好的……” “你懂什么好坏?”容夫人不耐烦的冷嗤一声,命令道:“出去给我守着门,不准任何人进来!” “桑榆,我还想看你的宝石嘛……” “出去!”不容置疑的冷戾。 “那好吧!”夏云姿不情愿的轻哼一声,扭身走出去守门去了。 夏桑榆躺在沙发上,舌头发麻已经不能说话了。 容夫人去里屋取了一只化妆箱出来:“龚知夏,你别紧张,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家先生一看见你这张丑脸,眼神都直了。” 说话期间,她用化妆棉沾了特效卸妆水,走到夏桑榆跟前道:“你放心,我是易容高手,我只看看你的脸,然后会帮你复原的!” 夏桑榆片刻的慌乱后,眼神突然镇定下来。 片刻后,嘴角还慢慢染上了一抹戏谑的浅笑。 想撕我夏桑榆的假面?哪那么容易? 正文 第425章 勾当 容夫人怔了一下:“龚知夏,没想到你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 夏桑榆口舌发麻,乃至全身都不能动弹。 但是她脸上笑意未减,目光越过容夫人,看向她身后的某一个点。 容夫人隐约觉得不妙,还来不及回头,肩颈处便被人狠狠劈了一个手刀。 神出鬼没的黑衣武士放倒容夫人之后,走过去将一只黑色小瓶子拧开,放在夏桑榆的鼻端前面轻轻晃了晃。 黑瓶子里面的气味儿并不好闻,却能有效的让她身上的麻痹感消失。 两三分钟之后,夏桑榆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她在车厘子里面下药了?” 黑衣武士恭敬回道:“是的!你和夏云姿在客厅里面聊天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在厨房里面用药水清洗车厘子……” 难怪她觉得车厘子的味道不如以前甜呢! 辛亏她的身边有这些善于藏匿的黑衣武士,悄无声息之间,早就将这位‘容夫人’背后的小动作看了个一清二楚,才会趁早做了防备。 不然的话,她脸上这张假面只怕已经被撕下来了。 夏桑榆走到‘容夫人’身边,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蛋:“知道吗?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是谁!” 她用卸妆水将化妆棉浸透,从昏迷的‘容夫人’脸上擦过,再擦过…… 她脸上那道闪电形的疤痕最先脱落。 紧接着,人皮面具在化妆水的浸泡下开始起了细微的褶皱。 夏桑榆十分有经验的在她的下颌找到人皮面具的缝隙,轻轻一撕,假面脱落,尤加利的脸露了出来。 黑衣武士按照她的要求正在旁边用手机录制视频,看到这里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是尤加利?” “是啊!没想到真的是她!” 夏桑榆扔掉人皮面具,站起身道:“弄醒她!” “是!” 黑衣武士简单粗暴,直接一盆冰水对着尤加利的脸上就泼了过去。 “啊——!”尤加利一声惊呼,打着寒颤醒了过来。 夏桑榆美腿交叠,悠闲的坐在对面长椅上,浅浅笑道:“尤加利,你对容先生还真的是一往情深啊!” 尤加利看了一眼地上的人皮面具,便知道一切都瞒不住了。 她挣扎着坐起,抬高下颌冷笑说道:“对呀!我就是喜欢容先生!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他,我要做他的女人,我要给他生宝宝!” 说完眼风一扫,看向对面的夏桑榆:“怎么?你已经有了哈默丹王子,难道还想要染指我的瑾西?” 夏桑榆这些年经历过无数次撕B,早就厌烦了。 她秀眉紧蹙,岔开话题道:“你真的有了他的宝宝了?” 她刚才已经测试过了,可还是不死心,希望能够从尤加利的口中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尤加利得意的挑眉笑道:“没错!我们的宝宝已经两个月了……,瑾西说如果是个男宝宝的话就叫容翌,如果是女宝宝的话就叫容焰……” 夏桑榆黯然苦笑:“他把名字都想好了?” “是啊!我们会一起把这个宝宝养大……” “可你并不是夏桑榆!”夏桑榆激动道:“他如果知道你在骗他,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你以为他会不知道?” 尤加利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水渍,快意笑道:“他那么聪明敏锐,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我的破绽?” 夏桑榆全身发冷:“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显,瑾西他愿意将错就错将我当做是夏桑榆!” 尤加利慢慢站起身,一面整理身上的狼狈,一面平静说道:“瑾西早就明白我对他的心意,也一直都知道我想为他生一个孩子……,那日我从千野闻樱的口中得知他要被洪七柱和山本太雄等人沉海,便穿着潜水服将他从海底救了上来……,我驾驶快艇,连夜带着他逃离了千野庄园,第二日便启程回了晋城……,我知道他喜欢的人是夏桑榆,牵挂的人也是夏桑榆,这才做了一张面具,假扮夏桑榆呆在他的身边,讨他欢心,与他长相厮守……” 尤加利说得没错,以容瑾西敏锐的观察力,只怕早就识破了由吉利的身份。 他不仅不戳破,还在明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夏桑榆的情况下,和她发生关系,让她怀孕……,这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夏桑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已经不需要再查再审了,事情就这样明摆在眼前。 容瑾西移情别恋,喜欢上了救他性命的尤加利,而且两人很快就过上了夫,妻生活,现在孩子都两个月了。 她记得尤加利好像还是个初女。 容瑾西不就是喜欢这种又干净又听话的女人么? 这一次,他算是找到真爱了吧? 夏桑榆浑身发凉,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沮丧和失望紧紧攥住了心房。 她脸色苍白,对尤加利喃喃说道:“对不起……,我应该恭喜你们的!” 站起身,她动作机械的往外面走。 尤加利看着她的背影,惬意勾唇:“龚小姐,不看我的南非宝石了吗?” “不看了!既然是容先生送你的,一定是极好极好的……” 她失魂落魄,再也撑不起强大的女王气场了。 房门拉开,她神色挫败的走了出去。 夏云姿老老实实守在门口,见她出来连忙关切道:“龚小姐你没事儿吧?我妹妹她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我没事儿……” “那我们刚才说的去迪拜玩儿的事情……?” “以后再说吧……” 她恍恍惚惚应付了两句,沿着过道往楼梯方向走去。 没有她的允许,她身边那些武士和保镖谁都没有露面。 他们隐匿在暗处,担心她,却帮不到她。 楼下已经准备开宴了。 她心情恹恹,半点儿要吃饭的心情都没有。 哈默丹被一众富贾名流缠着脱不开身,她沿着大厅的墙根慢慢往前走,打算去外面车上一个人呆会儿。 一名女佣拦住了她的去路,恭敬道:“龚小姐,请跟我来,有人要见你!” 她无力的摆了摆手:“抱歉,我现在谁都不想见……” 女佣将一张叠着的纸条递给她:“龚小姐还是先看看这个再说吧!” 纸条展开,上面刚劲有力一行字:夏桑榆,马上过来见我! 这奔放遒劲的字体,狂妄霸道又冰冷强势的语气。 倒是有几分像容瑾西! 目前来看,也只有容瑾西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他一定是看了她送给他的那份儿礼物,所以才会着急的想要见她吧? 正好,她也有些话想要当面和他说清楚! 她将字条紧紧攥在手里:“他在哪里?” “龚小姐跟着我就能见到他了!” 女佣侧身,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龚小姐,请!” 夏桑榆踌躇片刻,跟上了女佣的脚步。 从侧门出去,过了一个小院子,夏桑榆突然停住了脚步。 空气中,有血樱花的味道。 她全身松懈的神经猛地紧绷起来:“詹姆斯?” “呵呵,不愧是千野家族的继承人,对这血樱花的气息果然敏感得很!” 詹姆斯从树影下走出,指间捻着的血色樱花娇艳得快要淌出血来。 他斜眼睨着夏桑榆,笑得无比邪恶:“你果然有些本事,一招金蝉脱壳,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那个从头到尾都不存在的麻田也香身上……”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夏桑榆转身就要走。 詹姆斯却不紧不慢的说道:“你猜,我若将你的真实身份透露给洪七柱,山本太雄,鸠山先生,约克先生等人的家属和兄弟,他们会怎么对你?” 夏桑榆的身形像是被无形的绳子羁绊,再也不能往前面走一步了。 这三四个月时间里,洪七柱山本太雄等人已经相继定案,铁证如山,他们一个个谁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可是……,就算他们死了,他们还有至亲家属和手底下一帮歃血为盟的兄弟,若他们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她夏桑榆,那她和她身边的人也将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思及此,夏桑榆在这初夏的闷热里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寒颤。 她转身看向一脸邪恶的詹姆斯:“你到底想怎样?” 詹姆斯眼神噬血,一步步走近她,宛如冥王降临:“很简单!我想做第二个千野加藤!” 夏桑榆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一小步,强撑道:“他的结局你也看到了,做第二个千野加藤是没有好下场的!” “我的下场就不劳你操心了!” 詹姆斯冷然扯唇,缓缓说道:“这一次你躲在麻田也香的身份下搅弄风云,不仅从内部击溃了千野家族的实力,还将外部势力洪七柱山本太雄等一众首脑人物一一斩除……,呵呵,这次真的多亏了你,稳固多年的势力局面才会发生改变,我也才有机会趁着这次大洗牌而强势崛起!” 夏桑榆满头冷汗,暗暗心惊。 难怪詹姆斯这段时间销声匿迹,连他亲舅舅千野加藤的葬礼都没有参加,原来他是早早就在盘算着如何从这场鹬蚌相争的游戏中得利。 她心虚的再次往后面退了一小步,颤声道:“你和厉哲文在一起,也是为了能够将他拖下水?和你一起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啧啧,什么勾当不勾当的?桑榆,你把话说得太难听了!” 詹姆斯细嗅指间血樱,脸上带着笑,眼神却冷得可怕。 正文 第426章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 他斜睨着她,缓声又道:“厉哲文先生前段时间遇上点儿麻烦,有人一直在追杀他怀孕的妻子,他没办法,这才答应与我合作……” “詹姆斯你混账!追杀金宝宝的人明明就是你自己!” 夏桑榆愤怒之下,惧意反而消了。 她挺直脊背,逼视着詹姆斯噬血的眼睛冷声道:“詹姆斯,我知道血樱花的规矩!当初你将血樱花送给我是想要利用千野家族的力量杀了我!只可惜那株血樱花被金宝宝给抢先拿走了……,就为了那狗屁规矩,你们连无辜的金宝宝也不放过!” “呵呵,这么激动干什么?”他冰冷的手指钳起她的下巴,慢条斯理的嘲讽道:“这副义愤填膺的表情,就好像你和千野家族没有关系似的!” 夏桑榆一靠近他,就又闻到了血樱花的腥气。 她微微皱眉,猛地将他推开:“詹姆斯你别碰我!” “怎么?不喜欢这血樱花的芳香?” 他将那朵血樱花举到鼻端轻轻嗅了嗅,魔鬼一般笑道:“你没发觉吗?这血樱花的香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馥郁……” 他盯着她,又问:“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她唇瓣紧抿,不安的揺了揺头。 他于是笑得更加猖狂快意:“因为上次的月圆之夜,我用了一名三岁多的稚童鲜血来浇灌血樱树……” 似有一道惊雷从夏桑榆的脑子里面猛地劈过。 她脸色瞬间刷白:“詹姆斯,你,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厉哲文那个笨蛋,一直以为我才是能够保护金宝宝和她肚子里面孩子的那个人……,三个月以前,金宝宝就已经落在了我的手里,有一天,金宝宝突然接到了国际警察打来的电话,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做金华庭的小孩子……” 詹姆斯得意的咧嘴笑道:“在我的授意下,金宝宝认下了这个小孩子,并且要求国际警察马上就将这个孩子遣送回国……” 夏桑榆连最后的一点儿平静也绷不住了。 她颤抖着,扑上前揪住詹姆斯的领带,怒目问道:“华庭现在在你的手里?你把他怎么了?啊?你说,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你别激动嘛!” 詹姆斯反手握住夏桑榆的手腕,轻易就将她的手掰开了。 他将她拽进,黑暗如魔鬼的眼瞳直直盯着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利剑扎进她的心里:“如你所见,我一直把他当条狗一样养着……,有时候我心情好,会牵着链子带他出去溜几圈,心情不好,我就将他和别的大型犬关在一起,让他们互相厮斗……” “啊——!我要杀了你这个魔鬼!” 夏桑榆心房炸裂一般疼得要命。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母兽一般,扑过去猛地将詹姆斯撞倒在地,双手准确的揪扯住他的头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激怒之下,她的反应快得不可思议。 骑在詹姆斯的身上,恨不得十指化刃,活活撕了眼前这个毫无人性的混账东西。 詹姆斯万万没想到刚刚还在瑟瑟发抖的夏桑榆,眨眼之间竟会迸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夏桑榆骑在身下又抓又挠蹂躏得不成样子了。 他既惊且怒:“你这个疯女人,你快点给我滚开!” “还我华庭!把我的小华庭还给我!呜……,你这个魔鬼,我要杀了你!” 她完全失去了理智。 脑子里面,全部都是小华庭被拴上狗链子备受虐待的场景。 他还那么小,才三岁多还不到四岁。 又因为早产的原因,他的身体一直都很羸弱,从小到大颠沛流离,极少享受到安稳快乐的生活。 对小华庭,她一直都怀着深深的愧疚和自责,心里还幻想着将来有漫长的一生可以好好的弥补他,把对他的亏欠都补偿回来! 可是现在,小华庭却再度与她分离,还被人囚禁着备受虐待。 夏桑榆心房炸裂一般,鲜血淋漓的痛! 这一刻,她也不想活了! 她要毁掉眼前这个男人,要毁掉这整个世界,要让这世上所有人都为小华庭的不幸陪葬! 她疯狂的抓扯,揪掐,啃咬…… 甚至玉石俱焚的用脑袋狠狠撞击詹姆斯的脸:“魔鬼!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声嘶力竭,神色癫狂。 远处,詹姆斯的随从听见主人发出一声声哀嚎惨叫,连忙拔腿过来想要帮他。 可是黑暗中似有风声掠动,这些随从还来不及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便齐刷刷的倒了下去。 黑衣武士只用了极短的瞬间,便解决了好几名随从。 他慢慢回头,目光穿透夜色看向幽深的走廊上男下女上的厮打场面,迟疑着往长廊走去。 刚刚走了两三步,身后突然传来轮椅滑动的声音。 他神色一凛,身形极快的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容瑾西刚才趁着没人的功夫,把夏桑榆送他的那份儿礼物拆开了。 那熟悉的粉饼盒内嵌小镜上,新鲜动人的唇印令他有一种欣喜若狂的感觉。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多高兴一会儿,就接到了阿宇打来的电话。 “容先生!” “怎么了阿宇?这么晚打电话是有事儿吗?” “容先生,刚刚有人联系我,出了极高的价格请我查一个孩子的下落!” “孩子?”容瑾西的后脊一下子就绷紧了:“是小华庭?” “是的,是小华庭!”阿宇迟疑片刻,凝重道:“容先生,我还是把手上查到的资料和线索先发给你看看吧!” “好!” 于是,只用了不到两秒钟,小华庭脖子上被拴着狗链子受人虐待的照片就出现在了容瑾西的手机上。 不仅如此,小华庭被人关在笼子里,被人拽着链子在院子里散步的图片也都相继发了过来。 容瑾西被这些丧心病狂的图片激怒了! 他打电话给阿宇:“你还查到了什么?” “小华庭三个月之前被国际警察遣送回国,一下飞机就被金宝宝接走了,而这金宝宝,一直都被詹姆斯操控在手中……” “也就是说,我的小华庭,现在在詹姆斯手里?” “是的!” “具体地点呢?马上查清楚发我手机上!” “好的!”阿宇迟疑片刻,又道:“容先生,我这边还随手查到詹姆斯最近几个月和立夏集团的厉哲文走得很近,疑似有一些不能摆在明面上的黑暗交易……” “行!这事儿我知道了!先不管,你的当务之急是马上把小华庭被囚禁的地点给我查清楚!” 容瑾西挂断电话之前,又问了一句:“这次小华庭的事情,是谁让你查的?” “一个日籍男人,我这边暂时还查不到他的相关资料!” “好,我知道了!” 容瑾西挂断电话,便直接往宴会厅这边找了过来。 他记得詹姆斯今晚在宴会现场。 只要找到詹姆斯,控制住詹姆斯,就能够顺利的把小华庭救出来了。 根据佣人提供的线索,他往这边找了过来。 距离长廊还有好远,他就听见了詹姆斯一声接一声的哀嚎:“疯女人……,你放开我……” 隐约之间,他还听见了夏桑榆撕心裂肺的悲哭。 他的心脏瞬间便被攥紧。 轮椅的速度更快了。 沿途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几名随从,他也没有在意,快速来到了夏桑榆与詹姆斯厮打的地方。 “龚小姐!龚知夏小姐?” 他谨慎着,不敢轻易唤出‘夏桑榆’三个字。 她却像是根本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整个人狂躁的抡起拳头捶打着满脸是血的詹姆斯:“我打死你这个魔鬼,呜呜……,魔鬼……,我要杀了你!” 染血的拳头抡着抡着,她突然像是被瞬时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身体一软往地上倒去。 容瑾西轮椅滑动,快速过去将她一把抱在怀里:“龚小姐?你怎么样了?” 夏桑榆浑身冰凉,因激怒而紧绷着的神经在见到容瑾西的这一刻全部崩断:“瑾西,华庭,华庭他……” 声音减弱,脑袋一偏便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容瑾西心疼的将她抱起,转身再看地上的詹姆斯。 哪里还有詹姆斯的踪影? 一朵皱巴巴的血色樱花已经被揉压得花瓣凋落,孤伶伶躺在地上。 詹姆斯已经趁着他搀扶夏桑榆的功夫,爬起来跑了! 他暗眸中呼啸过危险的暗涌,抱起夏桑榆沿长廊往东跨院那边走去。 东跨院曾经是容老爷子居住的地方,自容老爷子死了之后,这几进几出的院落就空置了。 夏桑榆一整晚都惊梦不断。 上下牙齿因为恨意而磨得咕咕作响,一声声饱含怨恨的破碎句子,伴随着切齿的恨意断断续续溢出。 “……魔鬼……我要杀了你……,我要将你大卸八块……” 他抵在她耳边柔声安慰着她,大手一下一下轻抚她战栗的后背:“桑榆,放松点儿……,魔鬼已经被你打跑了……” 她喉头呜咽,片刻后又在睡梦中嘤嘤抽泣:“华庭,我的孩子……,娘亲对不起你……,都是娘亲的错,娘亲……该死……” 正文 第427章 自虐般的疯狂举动 她哽咽难抑,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不停流淌。 他用温暖的大手擦了又擦,却始终无法抚慰她心底的悲伤和自责。 他紧紧抱着她,声音因为心疼而异常沙哑:“桑榆,别哭了……,都怪我没能给你们足够的保护……,我发誓,一定将小华庭完完好好的给你带回来!” 砰!砰! 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这大晚上的,连佣人都在主楼那边用宴,谁会来这偏僻的东跨院? 容瑾西眼神中闪过戒备,将夏桑榆轻轻放在床上,这才警惕的看向房门:“谁?” “瑾西,是我!” 尤加利的声音。 容瑾西连忙敛藏情绪,重新坐回轮椅,将腿上的薄毯盖好。 轮椅滑动到门边,他开门平静道:“桑榆,有事儿吗?” 尤加利的脸上,已经重新戴上了人皮面具,就连眼角下面那道细小的闪电形疤痕也贴上了。 她已经成功的做回了夏桑榆。 她迎上容瑾西的目光,含笑说道:“主楼那边,宾客都还在等着咱们过去开宴呢!” “嗯!宴席上没个主人实在不像话!” 容瑾西说着,轮椅滑出了房门:“走吧!我们一起去!” “好!”尤加利口里答应,目光却忍不住的往里面看了一眼。 什么都没看见,反而更好奇了。 她陪着容瑾西来到主楼这边,以容夫人的身份和大家敬酒致意,寒暄应酬了一番之后,总算抽空脱身,从宴会现场溜了出来。 她今天本来想要揭穿那位龚知夏的真面目,没想到阴沟里翻船,反而被龚知夏撕下了脸上的假面。 等她重新戴上人皮面具,重新做回夏桑榆从楼下下来,才听说詹姆斯先生在偏院长廊那边被一个女人给打了。 尤加利当时就觉得很奇怪。 这詹姆斯先生整日里阴恻恻的,有事儿没事儿都喜欢捻着一朵血樱花在鼻子前面闻呀闻的,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森冷气息,哪个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他? 尤其是她看了詹姆斯的惨状后,对揍他的那女人更加好奇了。 接连着问了好几名佣人,才隐约听说是龚知夏揍了詹姆斯。 而龚知夏后来被容瑾西给抱走了。 尤加利早就看出容瑾西在面对龚知夏的时候神色十分怪异,这时候又听说龚知夏被容瑾西抱走了,心里更是隐约觉得这龚知夏会成为她与容瑾西之间的一个大障碍。 她将几名知情的佣人交到房间里,威逼利诱,终于得到了一些消息,知道他带着龚知夏来了东跨院。 这东跨院原是容老爷子居住了几十年的地方。 现在容老爷子虽然走了,可是这堂屋里面还供奉着他的灵位,瑾西心情好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来这里焚香祭拜,有时候一呆就是一整天。 这东跨院,俨然成为了一个不许外人踏入的禁地。 而今日,容瑾西居然抱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来了这里。 尤加利心中醋意翻滚,更加想要揭开龚知夏脸上的假面,想要看看那张平淡无奇的假面后面,隐藏着怎样一张令容瑾西动心的脸。 从宴席上抽身离开,她一刻也没有耽搁,径直就来了东跨院。 推开门走入内间,果然看见龚知夏像个重病之人一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尤加利冷冷一笑:“龚知夏,今夜我一定要看看你是何方妖魔鬼怪!” 她从拎包里面取出特效卸妆水,倾身向前就要往夏桑榆的脸上敷。 突然觉得身后有些发凉。 似有人正用充满杀气的眼光盯着自己。 尤加利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慌忙转身,只看到黑影一闪,她的后颈上又被人猛力劈了一掌。 她心里暗咒一声,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黑衣武士走到夏桑榆的床边:“主人,你还好吧?” 夏桑榆抿了抿干涸的唇,沙哑又虚弱的声音道:“瑾西呢?” “容先生在主楼那边……” 他身为主人,开宴之时自然少不了一番应酬。 夏桑榆看了一眼地上的尤加利,叹息一声道:“扶我起来,我想回家!” “是!”黑衣武士恭敬上前,十分礼貌有分寸的扶着她的手肘:“主人你慢点儿!” “我还行……” 她强撑着,竭力不让自己的双腿发颤。 可是她脑子里面一旦清醒过来,耳边回响的始终都是詹姆斯阴冷瘆人的声音。 “你没发觉吗?这血樱花的香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馥郁……” “……我用了一名三岁多的稚童鲜血来浇灌血樱树……” “如你所见,我一直把他当条狗一样养着……,有时候我心情好,会牵着链子带他出去溜几圈,心情不好,我就将他和别的大型犬关在一起,让他们互相厮斗……” “……” 夏桑榆心疼欲裂,忍了又忍,一口鲜血还是‘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黑衣武士吓坏了:“主人,主人你这是怎么了?” 她根本无力回答,激怒攻心,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过来已经是第二日上午九点过。 斑驳的阳光从窗帘投射进来,隐约可以听见屋外啾啾鸟鸣和树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的声音。 城市的喧闹和浮躁,反而被隔绝在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楼下佣人在熬草药,浓郁的苦味儿随着夏日的风吹进来,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生病的日子。 那时候她还是父亲的掌上明珠,但凡有个伤风感冒头疼脑热的,都会被父亲要求卧床休息,然后家里面的佣人就会在楼下咕嘟咕嘟的熬草药…… 熬得整个空气中都是挥之不去的苦药味儿。 然后父亲会捧着药碗,想尽千方百计,诱哄她一口一口喝下去。 那时候她是父亲捧在掌中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的宝贝女儿。 父亲走了,她也失去了庇护。 一个人摸爬滚打的挣扎了这么几年,遍体鳞伤之余,心也越来越坚硬,再也找不到从前那种小女儿心境了。 想着想着,只觉得心酸得紧。 夏桑榆躺在床上正失神,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小筑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夫人,我想着你也该醒了,来,把这汤药喝了吧!” 她皱眉道:“这么臭,我不喝!” “喝吧!喝完我告诉你关于华庭小少爷的消息!” “有华庭的消息了?” 她眼神一亮,就想要从床上坐起。 一动之下才发现手背上还插着输液针,药液正一点一点渗入她的身体。 她再度皱眉:“既然已经再输液了,为什么还一定要喝这又臭又苦的汤药?” “夫人,你这次病得凶猛,上次的病毒性肺炎还没完全痊愈,这次又激怒攻心伤了根本……,辛亏昨夜容先生替你请来了仁爱医院的肖鹏院长,肖鹏院长又带了他们医院的精英医疗队过来帮你诊治……,不然的话,你昨夜那一晕只怕就再醒不过来了……” 昨夜,她只不过吐了一口血而已,没想到会闹得这么严重。 连肖鹏都惊动了。 既然肖鹏都觉得应该是中医和西医一起用药,那她就认了吧。 咕咚咕咚,将苦臭的药汁大口喝下。 一碗喝下去,恶心得她直打颤。 药碗一放,她直接问道:“说吧,华庭在哪里?” 小筑剥了一块糖递给她,然后才回答说道:“昨天你让保镖帮你联系电脑高手查华庭小少爷的下落,那电脑高手今儿一早就回话了,华庭小少爷和金宝宝都在詹姆斯先生的手里……” “我知道在詹姆斯手里!” 她着急的问道:“我要的是华庭的具体地址!我要马上将他从那个魔鬼身边救出来!” 小筑为难道:“还在查!” “还在查?也就是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咯?” 夏桑榆气得拔掉手背上的输液针:“不行!我还得去一趟立夏集团!我要把这一切都告诉厉哲文,我要让他带我去找詹姆斯……” “夫人你还不能下床……” 小筑急忙过来扶她。 她手一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是直接就将小筑推了个踉跄。 她一想到小华庭还在詹姆斯手里受虐,这心就好像被油锅烹煎着一般。 她一定要把小华庭救出来。 一分钟也不能再耽搁了! 她来到衣橱旁边,想要找一身出门的衣服。 衣橱上面嵌着的镜子清晰的映照出她苍白憔悴的面容,和,鬓边一缕灰白的头发。 她盯着那缕一夜之间变白的头发怔了好大一会儿,眼前逐渐升起一片迷蒙水雾。 她苦涩牵唇:“我都老成这样了?” 小筑连忙过来,小心回到:“夫人,你这是气怒攻心,忧思过甚才导致这样的……,医生说了,要你放宽心境,好生调养……” “华庭在魔鬼手里受虐待,你叫我如何能放宽心境?” 她嘶吼着,扬起右拳自虐般猛地往镜子上面击去。 哗啦啦…… 玻璃被击碎,她的手也被划伤。 血顺着她的手嘀嗒嘀嗒掉落在地上,她却丝毫也感觉不到痛一般,脸色沉凝,拿起一套利落的套装就要换上。 小筑被她自虐的疯狂举动吓坏了,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夫人!” 正文 第428章 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你 夏桑榆不耐烦的皱眉:“起来!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跪来跪去的了!” 音量不高,语气却很冷。 小筑不敢忤逆她的意思,只得又乖乖站了起来:“夫人,你的身体还很虚弱,现在又伤了手……” “帮我备车!我十分钟之后就要出发!” 夏桑榆根本不给小筑说话的机会。 她脸上始终没有多余的表情。 简单粗暴的把手上的伤口包扎了一下,换上衣服后,又整理了一下妆容发饰。 那缕灰白色的头发被她巧妙的藏在了黑发之下。 她不希望这早衰的迹象被别人看见。 她才二十多岁,还很年轻…… 对着镜子左右察看了一番,确认没有不妥之处,这才拉开了房门。 小筑带着医生正快步上楼,见状连忙说道:“夫人,求求你了,你就算要出门,也让医生帮你检查一下伤口吧!” “让开!” “夫人!”小筑又跪了下去:“夫人,我知道你记挂着华庭小少爷,可是你也不能不顾你自己的身体啊!你的手被玻璃划伤,如果不及时处理,说不定就会成破伤风……,到时候只怕还没找到华庭小少爷,你先就倒下了……” 小筑是真的心疼夫人,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 夏桑榆被他缠着没了脾气:“好吧!那快点儿!” “是是!”小筑连忙起身,对身后的医生道:“快帮夫人处理一下伤口!” 这别墅里面的医生,都是肖鹏根据容瑾西的意思安排留下的。 自然知道要怎样才能让夏桑榆乖乖听话的留在家里养伤。 夏桑榆坐在椅子上,任由医生帮她处理伤口,脑子里面却在飞速运转着…… 既然小华庭和金宝宝都在詹姆斯的手里,那么她其实不用兜那么大的圈子去找金宝宝和小华庭,直接从詹姆斯身上下手就能找到突破口…… 想着想着,她便觉得头晕晕的,身体软绵绵的,没过片刻功夫,上下眼皮就粘合在了一处。 伤口还没处理好,她已经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医生和小筑轻手轻脚从房间退出去,来到一楼。 轮椅上的男人眼眸深凝:“她怎么样了?” 医生抢先回话道:“容先生不必担心,夫人的伤没有大碍,休息几天就会痊愈了!” 小筑叹息一声说:“夫人心事太重,让她安心在家里养伤只怕是有些困难!” 容瑾西俊脸阴沉:“你好生照顾着她!等她醒了请告诉她,我一定会尽快将小华庭完好无损的送到她面前!” 小筑微愣:“容先生,你已经有华庭小少爷的下落了?” “你只管把我的原话转达给她,其余的,不用多问!” 他冷冷淡淡,回答了小筑。 轮椅转动,清绝冷傲的身影离开了夏氏别墅。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夏桑榆感觉到身体特别疲乏。 每天睡眠长达十几个小时。 醒过来也就是吃吃药,吃吃饭,上个洗手间什么的,完事儿了往床上一躺,又睡了过去。 过了好几天,她才稍稍有些回过味儿来,怀疑那汤药里面可能有问题。 当小筑又端着药碗要喂她喝药的时候,她懒懒的挥了挥手:“放那儿吧,我晾晾再喝!” “还是趁热喝吧,这药搁凉了更苦……” “我说我晾晾再喝不行吗?” 夏桑榆加重了语气,极为不悦。 小筑连忙低下头,不敢吱声儿。 片刻后,她叹了口气道:“我嘴巴里面寡淡得很,你去吩咐厨房帮我腌点梅干吧!” “是!” 难得有她想吃的东西,小筑马上就下去吩咐厨房的人腌制梅干去了。 夏桑榆下床,将汤药倒进洗手间水槽,然后开始换衣服准备出门。 足足的休息了几天,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最重要的是心态比几天前镇定强大了许多,又满血复活,恢复到耐撕抗揍的状态了。 她戴上大墨镜,开车来到了立夏集团对面的街道。 等了差不多三四个小时,才看见厉哲文送詹姆斯出来。 詹姆斯脸上被抓伤的地方已经好了,鼻梁却被她揍断了,到现在都还贴着OK绷。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心情。 两人有说有笑,看上去像是关系极好的朋友。 詹姆斯上车后,厉哲文还隔着车窗对他挥手告别。 夏桑榆冷冷看着这一切,对厉哲文深感失望之际,还是忍不住发了一条语音信息给他:厉哲文,我上次说的与虎谋皮并不是危言耸听!你也是学网络信息的,你大可以利用你手中的资源去查一查詹姆斯这个人,你很快就会明白,他一方面暗中派人追杀金宝宝,一方面在你面前装好人保护金宝宝……,他的目的就是要拉你下水,做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你现在收手或许还来得及,不要等到一切都无可挽回了才来后悔! 信息发出去之后,她启动车子远远跟上了詹姆斯。 詹姆斯在城中左绕右绕,最后居然往容氏公馆的方向开了过来。 公馆的大门处,容瑾西已经早早等在那里了。 詹姆斯从车上下来,笑呵呵道:“容先生,你能改变主意真是太好了!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亏你的,只要你与我合作,我保证让你在一年之内成为全亚洲的首富……” 说话间,热情的伸手握了上来。 容瑾西没有避让,与他紧紧的行握手礼:“詹姆斯先生,里面请!” “好好好!哎呀呀,能让你容先生改变心意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詹姆斯笑容满面的感叹着,跟着容瑾西就往公馆里面走去。 夏桑榆的车子远远的靠边停下。 詹姆斯老奸巨猾,她不敢贸贸然跟得太近。 看到容瑾西将詹姆斯迎进去,她心里反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她在公馆外面焦急的徘徊了半个多小时,才看见哈默丹王子脚步匆匆往这边大步走了过来。 “桑榆,你到底要干什么?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詹姆斯先生的手机?” 哈默丹那夜一进入宴会大厅就被富贾名流们给簇拥着,竟是全程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到宴会结束想要离开的时候,容瑾西竭力挽留,一定要他留下来多陪陪曜儿。 哈默丹心思单纯,哪会想到这是容瑾西为了减少他与夏桑榆之间的接触而使出的小伎俩? 当时他架不住容瑾西的再三挽留,便答应在容氏公馆住几日,陪曜儿。 住着住着,他有些想桑榆了。 这才反应过来,是他自己头脑简单,被容瑾西用曜儿为借口给拴住了。 今天正愁着怎样才能离开容氏公馆呢,就接到了夏桑榆打来的电话,让他去容瑾西和詹姆斯见面的客厅,伺机将詹姆斯的手机偷出来。 他不想让夏桑榆失望,贵为迪拜王子,生平第一次偷了东西。 夏桑榆接过詹姆斯的手机,对他感激笑道:“哈默丹王子,谢谢你!你暂时就住在容氏公馆,帮我照顾着曜儿吧!” “那你呢?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这段时间可能会很忙!”她晃了晃手中詹姆斯的手机,撑笑说:“等我忙过了,一定陪你逛遍晋城的大街小巷,吃遍晋城的各种美食,玩遍晋城的夜店会所……” “桑榆……” 哈默丹王子的心里有些没来由的不安。 他看着她强撑的笑脸,诚挚道:“桑榆,你遇上难处了对吗?你告诉我,我帮你!” “我的难处你已经帮我解决了呀!” 夏桑榆又晃了晃手中的手机,笑着说:“如果你还想要帮我的话,就请替我好好照看着曜儿,让他有一个健康阳光的童年!” “好的!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谢谢!” 夏桑榆想了想,张开双臂拥抱了哈默丹王子:“哈默丹王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他嗅到她身上的体香,瞬间有些情动。 刚想要搂过她的腰肢将这个拥抱延长加深,她却轻盈的往后面退了两步:“再见了哈默丹王子!” 嫣然一笑,转身上了车。 车门一关上,她就迫不及待的解锁了詹姆斯的手机。 通讯录里面,除了晋城一些名流商贾的电话号码,余下的号码,归属地都显示在澳大利亚。 图库里面有许多图片和视频。 夏桑榆略微翻看了一下,便已经面色如土,双手颤抖…… 以此同时,容氏公馆内。 詹姆斯与容瑾西交谈了不到十分钟,便觉得头晕晕的,身体也慢慢变得麻木,像是正要失去知觉。 他心生警惕,撑着桌子勉强起身:“容先生,我诚心诚意前来与你谈生意,开出的条件比厉哲文还要优厚,你,你却这样对我?” 容瑾西薄情的唇染上噬血的笑:“抱歉!我从未想过要和你做生意!” “那你,那你请我到你的公,公馆来……” 詹姆斯努力支撑,一句话还是说得断断续续。 不等说完,便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院子里面黑黢黢的,只有廊檐上挂着的灯笼散发出昏黄的光晕,把一切都映照得惨淡昏暗。 詹姆斯想动,动不了。 左右转动脖子看了一下,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被活埋在了泥土里,只有半截脖子和脑袋露在外面。 他大惊失色,连声唤道:“救命,救命啊!容先生,容先生!” 旁边的青石板小路上,慢悠悠传来轮椅碾压地面的声音。 正文 第429章 屈辱的烙印 詹姆斯急忙扭动脖子看过去:“容先生,容先生饶命啊……” 他脑袋贴着地面,视线被拉得极低,轮椅上的容先生就变得高大无比,强势无比,宛如主宰一切的王者。 詹姆斯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哀求道:“容先生,你这是干什么?生意不成仁义在嘛,就算你不与我合作,也不用这样对我吧?” 容瑾西俊脸上凝着冷戾寒冰。 轮椅滑动到詹姆斯跟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着埋在地里的詹姆斯。 “上次去日本,我听说过一种古老的刑罚!詹姆斯先生有一半的日本血统,想必一定会对这种刑罚感兴趣!” “容先生,你先放了我吧,放了我好不好?放了我我们再来讨论你口中的刑罚……” “不!我不是要和你讨论,而是想要请你亲自试试!” “什,什么样的刑罚?” 詹姆斯已经从容瑾西的眼神当中看到了杀意,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情不自禁带上了恐惧的颤音。 容瑾西却一副云淡风气的语气:“上次住在千野庄园,闻樱小姐曾经对我说过一种有趣的刑罚,说是将人埋在沙土里,只露出脑袋在外面,然后饿上个几天几夜……,在他快要被饿死的时候,在他的旁边摆上各种珍馐美味,然后用刀在那人的脑袋上方切开一个豁口……” “不不,不……”詹姆斯头皮发麻,颤声说道:“容先生,我们之间并没有深仇旧怨,你不愿意与我合作,我也不敢勉强你……” 容瑾西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般,自顾自往下说道:“豁口并不深,只贴着头骨切开头皮即可……,这人在快要饿死的情况下闻到食物的味道,就会咻一下从沙土里面蹦出来……,呵呵,准确的说,是从他自己的皮囊里面蹦出来……,据说用这样的方法能够取下一整张人皮呢!” “不——!NO——!NONO——!” 詹姆斯吓尿了。 他头皮发麻,发疼,肚子也条件反射一般觉得饥饿难耐。 这个故事,是千野家族世代流传着的。 他小时候去舅舅家玩耍,就曾经被这个故事吓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而现在,他居然真的被埋起来了! 他冷汗如瀑,带着哭腔哀求道:“容先生,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吧,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容瑾西猩红的眼瞳漾开杀意:“你还不知道我要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詹姆斯连忙说道:“我知道龚知夏是真正的夏桑榆,她是你心爱的女人,我不该动她,我不该强迫她不该恐吓她……” 容瑾西的眼瞳中杀意更浓:“还有呢?” “还有?”詹姆斯想了想,急声又道:“还有就是我不该将那些祸国殃民的东西带到晋城来!我不该为了自己的利益,祸害晋城的百姓……” “华庭呢!我问的是华庭呢!”容瑾西怒不可遏的吼道:“你将他藏在哪里了?你虐待他的时候可有想过会有落在我手里的这一天?” 他坐下的轮椅狂躁的旋转,卷起的泥沙喷得詹姆斯满脸都是。 詹姆斯呛咳着,艰难的说道:“容先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若早知道小华庭是你的人,我也就不会虐待他了!” “他现在在哪里?快告诉我,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他在澳大利亚……” “澳大利亚?” 澳大利亚的天空广阔蔚蓝,云朵丝丝如棉,自由自在的变幻着形状。 小华庭来到这座岛上已经几个月了,却从来没机会仰头看看自由的天空是什么样子。 他低估了这世界的险恶。 在他不到四岁的人生经历当中,他以为最坏的人就是那个欺负他娘亲,残害他娘亲的坏女人。 他千方百计的想要从那个坏女人身边逃离。 原以为只要离开坏女人,他就自由了,安全了。 没想到回国之后,等待他的会是一场更大的劫难。 他被金宝宝带着,辗转了两天时间,莫名其妙来到了这座位于澳大利亚的小岛上。 等他察觉到情况不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被人关进一个奇大无比的房间。 房间里面还有几十名半大的孩子,他们一个个表情冰冷,目露凶光,看他的眼神就像是饥饿至极的人看着一盘子美味。 小华庭以更凶更冷的目光回瞪他们,一时之间,倒也没人上来找他的麻烦。 管理他们这帮孩子的,是几个肌肉结实神色凶狠的男人。 孩子们都管他们叫‘师父’。 师父都很凶,管理他们的方式就像管理一群低等小动物。 每天到了饭点,师父们会将只够三十个人吃的食物丢进六七十个孩子中间,让他们互相争夺,厮打,以此来激发他们性格当中的凶戾之气。 有伤病或者是过于懦弱的孩子都会被淘汰。 至于淘汰之后他们去了哪里,小华庭并不关心。 他只是无比清楚的知道自己要活下去,就必须要抢到食物。。 他年龄偏小,却有着超乎寻常的灵敏和狠戾,每次都能够从同伴的手中抢到食物。 抢到食物后他也不多做停留,一个人默默离开。 他不去结交伙伴,因为刚刚认识的同伴说不定明天就不见了。 他也不去讨好师父,因为骨子里始终有那么一点儿宁折不弯的傲气。 他只是越来越沉默,眼神越来越冰冷。 在岛上的这几个月时间里,他一次也没有见过金宝宝,倒是詹姆斯曾经来看过他一次。 那天他正和一帮孩子接受师父安排的体能训练,远远看见詹姆斯走了过来。 詹姆斯对他招手:“华庭,过来!” 他别过脸,脸色冷得像块冰。 师父捏着鞭子过来,抬手就是一鞭子抽在他的后背上:“主人叫你你聋了吗?过去!” 他不想挨打,只得磨磨蹭蹭走到詹姆斯的跟前。 詹姆斯伸手捏了捏他单薄的肩膀:“这小子,瘦成这样,居然还活下来了!” 师父在旁边说:“是啊!他是这群孩子里面身体最弱,年龄最小的,却很少饿肚子,每次都能抢到食物……” “嗯,不错!”詹姆斯拍拍他的脑袋:“别害怕!只要你够强,就有活着的资格!” 他脑袋一偏避开詹姆斯的大掌,桀骜的扬起小脸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够离开这里?” “等你长大了,能够以一敌十,以一敌百了,就可以离开了!” 詹姆斯阴恻恻的笑。 他要做第二个千野加藤,就必须像千野加藤那般,豢养一批听话的死士,可以随时随地无条件为他奉献自己的生命。 而这批孩子,将会是他的第一批死士。 再过十多年,这批死士也就被磨砺得异常锋利,到时候开疆拓土可就全靠他们了。 詹姆斯满意的看着小华庭,对身边的师父道:“这孩子是个好苗子,你给我多花些心思!” “是!”师父平日里对孩子们凶神恶煞,面对詹姆斯的时候却乖顺得像只没爪的猫咪。 詹姆斯让他取条狗链子过来,他当真就去拿了一根链子过来。 链子要往小华庭的脖子上面套。 小华庭当然是拼命的抗拒,甚至想要撞墙以示抗,议! 最后詹姆斯慢吞吞说:“华庭,咱们来做个交易吧,你戴着链子让我拍几张照片,最多不过三分钟时间,我可以让你从今往后有单独的房间,不用和他们几十个人挤在一起,我还可以让他们每天给你单独准备食物,以后你再也不用和他们抢食了!” 小华庭动心了。 几天前这帮孩子当中来了一个叫绮语的女孩儿,六七岁的样子,却心狠手辣,力气大得惊人,为了抢夺食物已经折断过一个孩子的手臂,还曾经把另一个孩子差点勒死! 几十个孩子都不敢惹她,扔在她身周的食物谁也不敢上前去抢。 才不过几天时间,这帮被逼得早熟的孩子已经恭敬的称她为绮爷了。 小华庭是个聪明的孩子,这几天都有意避开了她。 可是避得过一天两天,避不过十天二十天。 他们早晚都会遇上的。 小华庭一想起和绮语抢食的那些孩子的下场,心头就有些发憷。 在屈辱和保命之间,他选择了保命。 冰冷的链子套在脖子上的那一刻,他心里戾气暴涨,又冷又狠的目光盯着詹姆斯,发誓将来长大了,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名叫詹姆斯的男人! 短短两三分钟时间,在他心里烙下了屈辱的印迹。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果然享受到了别的孩子都不曾享受到的待遇。 有了一个单独的小房间,虽然不大,却给了他一个相对独立自由的空间。 吃的东西也不再是地上裹泥沾灰的馒头或骨头,而是米饭和青菜,偶尔有肉,不过是臭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也过去了…… 华庭和其余孩子一样,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进行各种体能训练。 周六和周日两天是文化课时间,会有另外的老师给他们传授一些基础的知识。 枯燥又残酷的生活,小华庭居然适应了下来。 正文 第430章 求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态度 反正在他看来,自从娘亲‘死’了之后,这世界对他就已经毫无温情可言。 就算离开这里他又能去哪里呢? 到处都是陷进,到处都是险恶的人心。 还不如呆在这里,慢慢等着自己变得强大的那一天! 这天半夜,本来已经睡着的小华庭突然被一阵奇怪的声响惊醒了。 他像头警觉的狼从床上坐起,侧着耳朵凝神听了听,暗夜中,好像有人在嘤嘤的抽泣。 岛上的六七十名孩子都不怎么爱哭,因为爱哭的孩子心性都比较敏感懦弱,在这残酷的生存环境下,最后都慢慢消失了。 小华庭连起床去看看的兴趣都没有,倒头就又睡下了。 可是第二天晚上,同样是那个时间段,他再次被哭泣声惊醒了。 他出了房门,循着哭声找过去。 哭声竟是从一位姓吴的师父房间里面传出来的。 吴师父四十来岁,平日里凶得吓人,一只手可以同时拎起五六个孩子扔出去好远。 小华庭和孩子们都很怕他! 他转身想走,可是那嘤嘤嘤的抽泣声,像根无形的绳子,牵扯着他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吴师父的窗下。 透过窗户缝隙,他可以将里面的场景看个一清二楚。 吴师父醉醺醺一张脸涨成了紫红,黏糊糊的目光直直盯着跪在地上的绮语:“想通了?昨天晚上你不是不同意吗?” 绮语平日里凶戾冷酷,这时候却跪在地上无助的流泪:“吴师父,求求你,我妹妹快要死了……” “既然是求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态度!” 吴师父端起面前的酒杯狠狠咂了一口,残忍又邪气的看向跪地的绮语:“若没有诚意,就回去吧,别影响我休息!” 绮语脸上的血色褪尽,动作僵硬的跪行两步来到吴师父的脚前:“还请师父教我!” “哈哈哈,这就对了嘛!” 吴师父笑意淫,邪,大手一捞就将绮语捞起来放在了腿上:“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你和你的妹妹都可以活下去!” 绮语在吴师父的怀里打颤。 牙齿上下碰撞的声音,小华庭在窗户外面都听得见。 他还小,什么都不懂。 可是眼前的场景却让他有一种莫名的义愤填膺的恨意。 但他不敢乱动,这些所谓的师父有多残忍,他比谁都清楚。 绮语身体僵硬的坐在吴师父的腿上,瑟瑟发抖,完全没了往日和同伴抢食的狠戾和强势。 吴师父的手从她的衣服下面伸进去:“乖……,把我侍候好了,我不会亏待你们两姐妹的……” 绮语紧紧攥着衣角,抖得像个快要破碎的布娃娃:“师,师父……你轻点儿……” “嘿嘿,放心吧!我有分寸……,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座岛屿四面临海,与世隔绝。 孩子们被囚困在这里,师父们同样也没有自由。 他们是成年的健康男人,长久的压抑得不到疏解,就只能从这帮孩子的身上寻找慰藉。 绮语在隐忍的哭泣:“疼……,好疼……,不,不行……” “怎么不行?你想想你的妹妹……,她比你可弱多了,如果没有我的帮助,她死定了……” “呜呜……,师父……,不要这样……” 绮语破碎的哭声在夜风的撕扯下更加呜咽揪心。 小华庭轻手轻脚,退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第二日,小华庭用心观察,才发现绮语的身后果然跟着一个小尾巴。 那小尾巴年龄和他相仿,皮肤白皙细腻像是橱窗里面珍贵的瓷娃娃,一看便是某个富贵人家的孩子。 只可惜这个瓷娃娃病病歪歪的,跟在她姐姐身后,一面走还一面哭:“姐姐,姐姐我想回家……,呜呜……,爹地去哪儿了?他为什么不来接我们?” 绮语今天的脸色也异常苍白。 她牵着妹妹的手来到棕榈树旁边:“千辞,你先在这里歇息一下,姐姐去帮你抢馒头好不好?” “不好,我不吃馒头,我想回家……,我想爹地和娘亲了……” “我也很想他们……” 绮语眼眶绯红,抱了抱妹妹:“姐姐答应你,一定会带着你回到爹地娘亲身边的……” 那边传来清脆的铃铛声。 发放午饭的时间到了。 绮语站起身,像头饿狼一般往那边走了过去。 妹妹千辞坐在棕榈树下面,看着姐姐的背影不停的抹眼泪:“姐姐……” 她一直都很弱,从来也没有抢到过食物。 每次都是姐姐抢回来分给她吃。 前两天她生病发烧,这里的师父差点就让人将她拖出去扔了。 后来是姐姐苦苦的再三哀求这里的师父,她才勉勉强强的又留了下来。 虽然爹地娘亲不在身边,不过幸好她还有姐姐,不然的话早就饿死了。 千辞摁了摁早就饿瘪的肚子,眼巴巴的望着姐姐的方向。 然而今天的绮语明显有些不在状态,已经抢到手的食物,居然又被人给抢了回去。 她与几个高大些的孩子在地上撕斗了好一会儿,食物没抢到,反而还被揍出了鼻血。 有人狠狠踹了她一脚,不屑道:“嘁——!绮爷?我看是绮狗还差不多!” “绮狗?骑狗?哈哈,我要骑!” 顽劣的孩子从她的头上骑跨过去,引得哈哈哈笑声一片。 绮语眼神中迸出凶光,扑过去抓住那孩子的腿就是猛力的一口咬了下去。 “哇啊!快看,绮语咬人……” “我看她真的快变成狗了……” 一帮孩子正是闹得厉害,吴师父从远处走了过来:“干什么干什么?不吃饭都给我负重跑步去!” 吴师父一出现,孩子们顿时就给老鼠见了猫似的,一窝蜂全部都散了。 吴师父将绮语从地上扶起,大手有意无意揉了揉她的身体:“流血了?走,去我房间,我帮你包扎一下……” “不,不用……” 绮语像是被毒蛇蜇到,猛地往后面缩了缩。 吴师父眼神一寒,正要训斥,小华庭从棕榈树那边走了过来:“吴师父,陈师父和肖师父他们让你过去喝酒!” “哦,好……”吴师父痒痒地收回手,讪讪笑道:“华庭,你这段时间表现不错哈……,个子也长高了些……” 小华庭一贯的面无表情:“吴师父你还是快点过去吧,陈师父肖师父他们该等着急了!” “好好,我这就过去……” 吴师父看了绮语一眼,转身走了。 小华庭走到绮语身边,将半个馒头递给她:“以后别去求那个姓吴的混蛋,我可以帮你养你的妹妹!” 绮语脸色刷白:“你,你怎么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华庭将馒头放在她手里,转身走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几位师父从一帮孩子当中挑选出三十名比较出色的,带着他们去岛屿后方的丛林中学习布置陷阱和设伏杀人。 丛林中有许多小动物,袋鼠是最常见的一种。 小华庭记得以前被那个坏女人关在千野庄园的时候,曾经跟着曜儿哥哥看过一期关于袋鼠的纪录片。 野生雄性袋鼠攻击力惊人,其中又以红色的雄性袋鼠最为凶猛。 它们一般情况下不会对人类发起攻击,除非它正在睡觉,或是正在交,配,如果被恶意打扰或挑衅,便会对人类发起疯狂的攻击。 它们站起来比人还高,跳起来可达十几米,愤怒状态下可以轻易撕裂一头藏獒…… 黄昏的时候,一天的训练结束,小华庭的兜里已经装满了鸽子蛋大小的小石头。 绮语虽然不知道他捡石头干嘛,却也还是跟着他捡了一些在口袋里。 晚饭后,孩子们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闲聊休息。 小华庭却来到距离扎营地一里之外的地方,不停的用兜里的小石子扔两头正在交配的红毛袋鼠。 他知道袋鼠的凶性,所以不敢靠得太近。 一颗扔出去,没打中。 又一颗扔出去,还是没打中。 他只得靠近一些,对着趴在母袋鼠身上的公袋鼠狠狠扔出一颗鹅蛋大小的小石头。 那石头啪嗒一声,落在公袋鼠的身边。 并未击中。 公袋鼠被人打扰,十分不悦的四下看了看,继续趴在母袋鼠身上做运动。 小华庭急得额头上汗都快要出来了。 正准备再靠近一些,手臂被绮语一把拉住:“别过去!” 绮语右手抡了一圈,一颗石头咻的脱手飞出去,啪一声,正中公袋鼠的臀部。 公袋鼠直起身子四下一看,目光很快就锁定在了他们这个方向。 “快跑!” 小华庭攥紧绮语的手,转身就往扎营地飞快跑去。 绮语到这时候都还没有明白小华庭的意思。 但是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小华庭已经生出了信任。 两人仗着身形灵巧,好几次惊险的避开了红毛公袋鼠的袭击,一路跑进了扎营地。 孩子们都吓坏了,惊叫着四下躲避,又因为难得看到这样刺激的场面,一个个也并不跑远,就躲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两人被袋鼠追。 绮语看到小华庭径直往吴师父住的帐篷方向跑,心里突然就明白了小华庭的用意。 吴师父晚饭的时候多喝了两杯,此时正醉醺醺的躺在帐篷里面翻看晴色杂志,听见外面孩子们惊叫成一片,正准备出去看看,帐篷突然垮了。 紧接着,一只有力的袋鼠爪子啪一声重重摁在了他的腹部。 正文 第431章 脑袋和铁桶,谁更硬? 那么猛力的一掌,差点将吴师父的晚饭全部拍喷出来。 吴师父反应也是极快。 他反手抽出一柄匕首,对着袋鼠爪子就猛地挥了过去。 袋鼠受伤吃痛,已经完全放弃了小华庭和绮语两个小不点儿,把所有的怒火都对准了吴师父。 它挥拳就往吴师父的脑袋上砸去。 一下,一下,又一下。 吴师父发出凄厉的惨叫:“救命,救命呐……” 小华庭靠在不远处的树干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看到红毛公袋鼠一下一下捶打吴师父,他稚嫩的小脸上有了些畅快解恨的表情。 绮语走到他身边:“华庭,谢谢你!” 他冷然扬眉:“谢我干什么?要谢就谢那头大袋鼠吧!” 他从纪录片里面看到过,发怒的红毛雄性大袋鼠,一拳便能击穿铁桶。 只是不知道吴师父那脑袋和铁桶比起来,谁更坚硬。 砰——! 一声枪响突然从吴师父的方向传过来。 小华庭和绮语连忙看过去,只见公袋鼠庞大的身形摇晃了两下,直直倒了下来。 咚一声闷响,正好将吴师父压在身下。 陈师父握着手枪走过来,怒声吼道:“都站那么远干什么?还不快点把吴师父救出来!” 孩子们都很听话,陈师父一吼,便都从四面八方往吴师父被压的地方围拢过来。 这头红毛袋鼠体型硕大,几个孩子一时之间居然还搬不动。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搬得动,但是想到吴师父平日里对他们的恶行,所以也都不是那么迫切的想要将吴师父救出来。 磨磨蹭蹭的,出工不出力,两三分钟后,吴师父还被压在公袋鼠的身体下面。 奄奄一息,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了! 陈师父一脚将就近的一个孩子踹翻:“没用的东西!吴师父如果死了,我要你们好看!” 正骂着,有眼尖的孩子惊恐的看向陈师父的后方:“袋,袋鼠……” 陈师父连忙回头,只见一头红毛母袋鼠正一蹦一跳往这边跑来。 起落纵跃之间,速度快得惊人。 眨眼之间已经到了他们跟前。 孩子们吓坏了,哇哇叫着,慌乱的四下逃窜。 小华庭完全没想到这头母袋鼠会追过来,他正弯腰看公袋鼠身下的吴师父是不是已经死透了,听见众人的惊呼回头一看,那母袋鼠已经距离他不到两三米远了。 他大惊失色,心里想跑,可是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得很。 母袋鼠神色凶狠,对着他就扑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绮语飞快的从旁边窜出来,抱着小华庭就地一滚,避开母袋鼠的爪子,站起身拉着小华庭的手就要往旁边的灌木丛后面躲藏。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母袋鼠的爪子从绮语的左边脸颊上划过,硬生生撕下了一块血肉。 砰——!砰砰——! 陈师父又开枪了。 可是这一次陈师父三枪都打偏了。 大约他也是被吓到了,握枪的手抖得厉害。 母袋鼠被枪声激怒,跳过来对着持枪的陈师父就抓了过来。 陈师父吓得脑袋一缩,身体贴地往旁边滚去。 母袋鼠没有抓住陈师父,又把目光盯向了不远处的小华庭和绮语。 它怒目圆睁,轻轻一蹦就到了华庭和绮语的身边。 绮语的脸上血淋淋的,又痛又怕,这时候就算想要保护华庭,也被吓得给不出反应了! 电光火石之间,小华庭用力将绮语往旁边一推:“快走!” 刚刚推开绮语,他便被母袋鼠的爪子给高高拎了起来。 母袋鼠两只爪子捧着他,就好像小松鼠捧着刚刚捡到的松果。 它眼神中的凶光和杀气,吓得小华庭脸色苍白,呼吸都提不上来了:“不……,不要……” 母袋鼠认出了小华庭。 刚才它和公袋鼠正在惬意的造袋鼠小宝宝呢,就是因为这个孩子的恶意挑衅,激怒了它的伴侣,才会害得它的伴侣被射杀了! 它抓着小华庭的两只胳膊,用力就要往两旁撕裂。 正是命悬一线之际,突然从旁边的丛林飞速窜出一条高大的黑影。 黑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欺身到了母袋鼠的身边,汤钵般的拳头重重一拳砸在母袋鼠的脑袋上。 母袋鼠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哼哼声,往前面踉跄两步,一头栽倒在地。 小华庭像头受惊的小兽,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仰头看去,看到的却是一张眉深目阔的,熟悉的脸。 他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塔图?” 塔图大掌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咧嘴发出嘿嘿的笑声:“华,华……庭!” 当初在千野庄园,他控制不住兽浴,闯入乔玉笙的房间与乔玉笙发生了关系,被哈默丹王子逮了个正着。 哈默丹王子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怎么能容忍头顶的裹头巾变绿? 当即就将塔图最重要的男性器官给切了,然后还用链子锁在庄园里,打算活活折磨死他。 是他旧时的主人夏桑榆起了慈悲之心,从哈默丹的手里为他讨要了一个活命的机会。 临走之时,夏桑榆还把身上的珠宝都给了他。 她再三叮嘱,告诉他这些珠宝可以代替钱币使用,打的去国际机场可以给司机一颗,到了国际机场遇上好心人帮助也可以给一颗…… 可是这个世界,哪有主人说的那么温情脉脉充满善意? 他的珠宝在国际机场就被人给骗光了。 他身无分文,在街头流浪了一段时间,没饭吃,没地方住,还经常被人当怪物一般围殴。 最严重的一次,他被人用电棍击打,倒在泥泞的雨地里差一点就死了。 为了活命,为了能填饱肚子,他只能到码头去帮人搬运货物。 他一直记得自己是Z国人,所以当他看到那艘大货轮上面有Z国人的时候,便天真的以为跟着他们就能够回到Z国。 只要回到Z国,他就可以去墨尔庄园找方德方管家,就可以继续做宫氏一族的守墓人! 经历了世间的艰辛和险恶,他还是觉得在墨尔庄园做守墓人的那段时间最为快乐,最为自在。 所以,他义无反顾的踏上了那艘大货轮,把自己庞大的身体藏在货物之间。 汽笛鸣响,货轮离开码头的那一刻,他甚至激动的湿润了眼眶。 可是几天之后,游轮靠岸,他却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到了一片陌生的国度。 这里的人金发碧眼,叽里呱啦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他完全懵透了,不知道自己这是来到了哪里! 接下来的时间,他到处流浪,却因为他从小就没有读过书,不能说更不能写,根本没法与外界沟通。 这几个月时间,他吃尽了苦头。 辗转流浪了一段时间,总算来到了这片与世隔绝的丛林当中。 他喜欢丛林,茂密的植物给他一种无可比拟的安全感。 他也喜欢丛林中的动物,与毒蛇猛兽打交道可远比与人类打交道容易多了。 如果找不到回家的路,就这样一辈子生活在丛林中也不错。 听到枪响之时,他正在丛林深处饶有兴味的看一条黑背绿斑的大蛇绞杀一只倒霉的灰毛野兔。 枪声吓得那大蛇哧溜一声带着灰毛野兔缩回了洞里。 他站起身,往枪声传来的方向察看究竟。 万万没想到,映入他眼帘的,居然是小华庭正要被母袋鼠撕裂。 小华庭是他看着长大的。 乍然看见小华庭有危险,他根本不用多想,近乎本能的就窜了出去,将小华庭从母袋鼠的手里救了下来。 一大一小的两人久别重逢,心中都是感慨万千,却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陈师父惊魂未定的走过来,看着地上的母袋鼠道:“它死,死了吧?” “已经死了!” 小华庭牵着塔图的大手,对陈师父道:“师父,是他救了我,也救了我们大家!” “谢谢谢谢!” 陈师父看了塔图一眼,对他的身高长相还有身上散发出来的野兽一般的气息深感惊讶:“你叫什么名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座岛屿是与世隔绝的,这片丛林也从来没有外人进出!” 小华庭替他回道:“陈师父,他叫塔图,是我娘亲的……朋友!” “你娘亲的朋友?” “是的!他很厉害的!你瞧,他一拳就打碎了母袋鼠的脑袋!” 小华庭在见到塔图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将塔图留在自己身边。 他竭力夸大塔图的实力,最后说:“陈师父,请把他带回去吧,等詹姆斯先生来了,我会亲自告诉他这件事的!” 陈师父知道小华庭在詹姆斯先生的眼里与别的孩子有些不同。 沉吟片刻,点头说:“好吧!詹姆斯先生这几天也应该回来了!” “谢谢陈师父!” 小华庭很高兴,牵着塔图的手,脸上第一次有了笑模样。 塔图也很高兴,对小华庭,他还是有些感情的。 当初乔玉笙从主人夏桑榆的子宫里面强行将小华庭取了出来,生怕容瑾西的人会追查孩子的下落,便带着他和小华庭东躲西藏。 那时候她白天睡觉,晚上就打扮得花枝招展,到处去钓有钱的,可以依靠的男人,多数时候都是把小华庭留在他身边让他照看着。 对这个小小的孩子,塔图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悲悯和疼爱。 他将小华庭一把抱起,粗糙不平的大方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两人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当中,旁边突然有孩子在惊呼:“快看,袋鼠的肚子里面有东西在动!” 正文 第432章 骨头都是香的 小华庭一阵紧张,还以为凶猛的红毛袋鼠又活过来了。 回头看过去,只见母袋鼠的育婴袋里面慢慢探出一只灰褐色的小脑袋。 那是一只藏在妈妈怀里的小袋鼠宝宝。 塔图目露凶光,抬起一脚就要狠狠跺下去。 小华庭连忙说道:“不要!” 他走过去,将那只袋鼠宝宝小心翼翼从育婴袋里面掏出来:“它失去了爸爸妈妈,已经够可怜的了!” 绮语走过来:“你打算怎么处置它?它还这么小,没有爸爸妈妈的照顾,会死的!” “我们也很小,离开爸爸妈妈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小华庭说着,目光落在绮语血肉模糊的左脸上:“去找肖师父帮你包扎一下吧!” 绮语点了点头,平静道:“好!” 她转身去找肖师父。 走了两步,又不放心的回头问道:“华庭,我以后会变得很丑很丑,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华庭郑重点头:“愿意!” 绮语这才如释重负一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找肖师父去了。 她伤得很重,半边脸都被袋鼠的爪子撕烂。 这样的伤若放在寻常的小朋友身上,只怕早就哭得撕心裂肺要死要活的了。 可是绮语不同。 当她和妹妹被送到这座岛上,她就好像不知道什么是痛了。 和别的小朋友在一起抢食,每次都是她能成功的抢到食物,并不是因为她会功夫或者有别的什么诀窍,而是因为她比别的小朋友更豁得出去,更不怕痛! 别人打她,咬她,踢她,踩她,她全部都能忍,还能找准时机给对方以痛击! 能忍,够狠,这就是她与别的孩子不同的地方。 因为她不仅想要自己活,还想要带着妹妹千辞一起活下去。 她本来是不想交朋友的,可是小华庭的出现,改变了她的想法。 她现在特别珍惜这份在患难中培养出来的情谊。 欺负她的吴师父被袋鼠打死了。 是小华庭帮她报的仇! 这份恩情,她绮语记下了! 小华庭抱着瑟瑟发抖的小袋鼠,一时也有些手足无措:“塔图,你说我能把它养大吗?” “能……”塔图含糊的吐出一个字,然后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有……我……” 小华庭高兴道:“你会帮我一起照顾它?” 塔图点头:“嗯……” “太好了!它不用死了!” 小华庭那张总是紧绷的冷酷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塔图,我给它取名叫图图你说好不好?它会和我一样,没有爸爸妈妈的庇护也能长大对不对?” 塔图被他脸上这种少见的,奇异的神采所震撼,讷讷回道:“对……” 小袋鼠在小华庭的怀里不停的发抖,小小的身体团成一团,缩呀缩,却再也没法回到温暖的育婴袋了。 小华庭抚了抚它的两片耳朵,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图图别怕,我们比自己预想的要勇敢很多……” 陈师父走了过来,粗着嗓门儿道:“华庭,来,把小袋鼠交给我!” 小华庭把小袋鼠往怀里拢了拢:“交给你做什么?” “这小袋鼠还不到离开育婴袋的时候,现在它妈都死了,它肯定也活不成,不如你把它交给我,我把它的皮剥了,撒点盐巴烤来吃了……,哈哈哈,这种还没有长大的小袋鼠烤来最好吃了,连骨头都是香的……” “不行!”小华庭着急的说道:“谁都不能伤害它!” “呵呵,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爱心!” 陈师父语气一转,脸色骤然阴寒了下来:“身为死士,最不能有的就是这狗屁爱心!华庭,我也是Z国人,我给你讲个农夫与蛇的故事好不好?” “不好!”小华庭强硬道:“这只小袋鼠我养定了!” “你养定了?我还吃定了呢!” 陈师父的威严受到挑衅,撸了袖子,上前就要来抢小华庭怀里的小袋鼠。 一旁的塔图只用了一只手,就挥拳将他打了出去。 这一拳打在陈师父的胸口上。 陈师父仰跌倒地后挣扎着爬起来,噗的喷出了一口老血。 他抬手抹了抹嘴角血渍,狠声冷笑道:“你,你这个野蛮人,你居然敢打我?” 塔图没有说话,只暗中使力,示威性的露出了一身暴突结实的肌肉。 小华庭稚气的声音在旁边提醒说道:“陈师父,塔图很厉害哒!你最好别惹他,不然的话,我也不敢保证他还会不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来!” 说完,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一旁被击碎了脑袋的母袋鼠。 陈师父自然明白这话里的警告意味儿。 他刚才被打了一拳,这时候还觉得胸口闷痛,一呼一吸之间,牵动着肋骨一阵阵尖锐的痛。 该死,多半是骨折了! 他嘿嘿笑着,拍拍身上的尘土道:“行!我就不吃你那只小袋鼠了!” 他走过去,在那只红毛公袋鼠的身上狠狠踹了一脚,讪笑说道:“公袋鼠的肉烤来也很好吃,最重要的是它的生,殖器有壮,阳益精的功效,哈哈哈,等会儿你们谁都别和我抢啊!” 这里除了肖师父和塔图就都是一群孩子。 孩子们自然不会对袋鼠的那东西感兴趣。 而塔图早就被哈默丹给阉割了,一看见袋鼠那恶心的器,官心里就来气,更别说吃了。 肖师父懂些医术,知道所谓的以形补形并不靠谱,吃那玩意儿,还不如吃袋鼠的后腿肉来得实在! 熊熊燃烧的火堆旁边,袋鼠妈妈和袋鼠爸爸变成了烤架上的烤肉,被人分食殆尽。 小华庭一口也没有吃。 他抱着图图坐在稍远一些的空地上,火光的阴沉下,小脸上神色有些阴郁。 图图那双圆圆的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看着火堆旁正在分食烤肉的众人,毛茸茸的身体好像抖得更加厉害了。 小华庭伸手捂住它的眼睛,沙哑道:“图图,别看……” 绮语脸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躺在一块被太阳晒得尚有余温的大石头上,水汪汪的眼睛凝望着忧郁的小华庭,呆呆出神,连肚子咕噜噜的叫声都听不见。 过了不多大一会儿,塔图从丛林中大步走了出来。 他的大掌中托着一片碧绿的阔大树叶,树叶上面是绛红色的新鲜浆果。 他本来想抓几只野兔烤来给小华庭吃的。 不过小华庭今天情绪有些反常,一贯冷酷的他居然会对一只小袋鼠起了恻隐之心,这真是让塔图大感意外。 他虽然不太懂小华庭此时的心境,不过他还是决定照顾小华庭的情绪,吃一顿素。 浆果很新鲜,生津降燥,十分可口。 小华庭吃了一些,对塔图道:“给绮语送去吧!” 塔图看了看躺在石头上孤独得像头幼狼的女孩儿,点头说:“嗯!” 月头西沉的时候,孩子们都钻进搭帐篷里面歇息了。 华庭有一个单独的小,帐篷,可惜塔图的体型实在太过高大壮硕了,就算弯腰也钻不进去。 最后,塔图就蜷缩在小,帐篷的身边睡了一晚。 铁塔一般的男人,强悍得刀枪不入,浑身气息足以震慑丛林中最凶猛的野兽。 此时却静静守护着帐篷里面的孩子,呼吸也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孩子的好梦。 第二日。 小华庭被怀里拱来拱去的小袋鼠惊醒。 他对上图图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愣了愣,唇角慢慢勾起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图图,早上好!” 图图用尖尖的嘴巴碰了碰他,饿了,想妈妈了。 帐篷外面,塔图已经用石锅熬了一锅又稠又香的肉糜,看见小华庭出来连忙招手,示意他过去吃饭。 小华庭看了看怀里的小袋鼠:“图图吃什么?” 塔图从身旁取出一截竹筒,晃了晃里面叮当作响的液体:“这……个……” 小华庭亲眼看到图图用小舌头一点一点舔舐牛奶色的液体,这才放下心来。 石锅里面的肉糜也不知道是用什么肉熬成,香得离谱,十分诱人。 小华庭去那块石头上叫醒绮语:“吃饭了!” 绮语迷迷糊糊动了动,轻轻应了一声儿,却没有动弹。 小华庭凑近看了看她:“你怎么了?生病了?” 绮语脑袋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他就算凑近了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学着那个坏女人的样子,他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摸了摸。 滚烫的温度,烫得他猛地将手缩了回去:“你发烧了!” 他转身就要去找陈师父。 绮语的手却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角:“华庭……” 他心里突然有些难过:“干嘛?” 她急促的喘息了一会儿,吃力的说道:“我,我觉得我再睡一会儿就能好……,别,别……抛下我……” 他和她都知道,无论是在岛上的死士营还是在这丛林当中,一旦被淘汰被抛下,结局就只有一个死字。 小华庭有些难过的抿了抿唇:“你放心,我不抛下你!” 绮语艰难的撑开眼睫,看到他无比认真的脸,心里瞬间就被一种莫名的情愫给充斥得满满的。 泪水很快充盈在她的眼眶:“华庭……”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生病的事情告诉师父们,我去找塔图,他能救你!” 他明明比她还小些,可是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就是能给她一种绝对的安全感。 她点了点头,松开了紧紧攥着他衣角的手:“嗯……” 正文 第433章 来自地狱的声音 塔图有着无比丰富的丛林经验,绮语的高烧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扯了几把不知名的草药,揉巴揉巴直到润出汁液,贴在绮语的额头上,不消半天功夫就退烧了。 他对人对事没有心机也没有恶意,在接下里的几天相处时间里,俨然成了孩子王。 陈师父肋骨受伤,也没法教这些孩子们布置陷阱和设伏搏击之类的事情。 再加上吴师父一死,其余几位师父也都懈怠下来,带着孩子们在丛林中呆了六七天,便打道回府了。 死士营中剩下的都是些稍弱一些的孩子,千辞也在里面。 看到小华庭从丛林中带回来的小袋鼠,她高兴得很,抱在怀里便不肯还给小华庭了。 “华庭哥哥,你可以把它送给我吗?” “……可以!不过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它!” 小华庭觉得千辞楚楚可怜的模样比小袋鼠图图更可怜,不忍拒绝她的请求,便将小袋鼠送给了她。 千辞和图图玩了一会儿,抬头问道:“华庭哥哥,你有吃的东西吗?我好饿!” “很饿吗?”华庭问:“这几天你没抢食物?” 按理说,强点儿的孩子都被带去丛林了,千辞要从这些弱点儿的孩子手中抢食物,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才对。 可是千辞的样子,像是饿了好几顿。 看到小华庭从兜里摸出的半块肉干,她两眼放光,拿着肉干就往嘴巴里面塞。 小华庭连忙说道:“慢点儿,你慢点儿吃……” 见千辞被噎住,他连忙过去帮她顺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饿成这样了?” “我们已经两三天没有食物了!” 以前不管怎样,每天都会有些馒头饼干可以填填肚子。 有时候运气好,还会有骨头可以吃。 可是最近这几天,食物越来越少。 到了昨前天,师父们已经不再给他们投喂任何可以吃的东西了。 小华庭安慰道:“别担心,我们是不会被饿死的!也许到了晚上的时候咱们就有馒头吃了!” 千辞咽下最后一点儿肉干,点头说:“嗯!你和姐姐回来了,我就不用饿肚子了!” 小华庭陪着千辞和图图玩了一会儿,便起身回自己的小房间。 绕过巨大的训练场,他在两株棕榈树的旁边看见了肖师父与陈师父。 陈师父闷闷的抽着烟:“还是联系不上詹姆斯先生吗?” 肖师父叹息说:“联系不上!听他们说,詹姆斯先生在晋城被容先生给……杀死了!” “杀死了?不可能吧?”陈师父惊讶道:“詹姆斯先生的身边可跟着好几个会功夫的随从呢!” “听说那些随从都死了……” “天呐……”陈师父有些惊怕的低呼一声,沉默片刻,闷声问道:“那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跑路保命要紧啊!” “跑路?”陈师父紧张的四下看了看:“你想丢下这帮孩子?” “这帮孩子与咱们非亲非故,我有什么丢不下的?” 肖师父冷漠的声音道:“咱们是收了詹姆斯先生的钱财,才会留在岛上帮他调教死士!现在詹姆斯死了,咱们后续的钱肯定拿不到了!不仅如此,以后也没人会往岛上送食物和淡水了!咱们继续留在这里,那就是死路一条啊!” 陈师父狠狠咂了一口手中的香烟:“行!我跟你们一起走!啥时候动身通知我一声!” 肖师父道:“这就对了嘛!咱们都是有功夫有实力的人,到哪里都能够吃香喝辣,实在不用死守着这帮孩子……” 海风吹过来,将两位师父的声音吹散了。 小华庭身体有些坚硬的站在那里,小脸上渐渐露出惶然的神色。 这些师父要丢下他们不管了? 从今往后,没人给他们投喂食物和水了! 他们,会饿死吗? 他心事重重的回到小房间,熬到天黑,果然没有人给他们投喂任何食物。 第二天一早,他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便听见外面的孩子哭闹成一片。 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门,睡眼惺忪,一脚差点踩到席地而坐的塔图。 塔图连忙伸手将他扶住:“慢……点儿……” 他往远处看了看:“他们怎么了?哭什么啊?” “跑,跑了……” 塔图连比带划,小华庭好一阵才明白他的意思。 原来是那几位师父昨晚趁着大家都睡着了,坐皮筏子逃离了荒岛,临走之前,还把所剩不多的食物和淡水都带走了。 这下子,他们是真的陷入绝境了。 小华庭扯了一个狗尾巴草叼在嘴里,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操练场上哭哭啼啼乱成一团的孩子。 “塔图!” “在……” “塔图,有你在,我和他们就都不会被饿死,对吗?” “对……”塔图使劲点头,大手往远处的丛林指了指:“饿……不死!” 在塔图的眼里,丛林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 身为食物链顶端的人类,守着这样的大宝藏怎么可能会被饿死? 小华庭带着塔图来到操练场,扬声说道:“都别哭了!塔图在,我们就饿不死!” 孩子们都将充满求生浴望的目光看向塔图。 塔图拍拍结实得如同城墙的胸膛:“对!饿……不死!” “哇啊,太好了,我们以后就跟着塔图叔叔了!” 孩子们一片雀跃,围着塔图又蹦又跳,少见的欢乐。 塔图那张总是坚硬缺少表情的脸上,竟也有了些许笑意。 收拾收拾,带了十几个孩子就去丛林里面觅食。 他手把手叫他们设陷阱,然后亲自教他们识别各种植物,找到它们的可食部分…… 最后顺着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来到了一处浅水区。 如果他没有料错的话,这里面应该是有鱼的。 他挽起裤脚,露出粗壮的小腿,一步步涉入水中。 他想好了,呆会儿就给这帮饿坏了的孩子炖鱼吃…… 小华庭站在旁边一块高耸的石头上,提醒道:“塔图,你小心点儿,当心水下有鳄鱼!” 塔图咧唇一笑,鳄鱼?他才不怕呢! 记得有一次,他与鳄鱼狭路相逢,他一手掰住鳄鱼的上颚,一手掰住鳄鱼的下颚,硬生生将那条鳄鱼的嘴巴给撕豁了…… 正想着,旁边的小华庭突然惊呼道:“塔图,快看,是快艇!” 塔图抬眼看去,果然看见极远的海面上,一艘蓝白相间的快艇正往这边快速驶来。 他眼神倏地有些黯然。 有人来了,就意味着华庭和这帮孩子不会再需要他了! 心情莫名的有些失落起来。 小华庭则兴奋得不得了,在高耸的石头上不停的挥手呼叫:“喂!这边,我们在这边!快过来……” 其余十几个孩子也都发现了那艘来自远处的快艇,齐齐站到最高的地方,对着远处挥手呼救:“救命,救命啊……” 快艇上,夏桑榆又焦急又疲乏,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 自从哈默丹王子帮她拿到詹姆斯的手机后,她就请了网络高手帮她一一排查通讯录里面的联系人。 最后锁定了四个可疑的联系人和地点,全部都在澳大利亚。 她对澳大利亚并不熟。 只知道这里风光不错,繁殖能力超强的袋鼠曾经一度成为这个国家的灾难,那时候官方还发出号召,鼓励民众去吃袋鼠肉…… 除此之外,她对这个国家一无所知。 带着保镖乘坐飞机来到这片陌生的土地,她开始查找小华庭的下落。 任何一个细小的线索她都没有放过。 一想到小华庭正在某个地方饱受凌虐,她的心就像是被刀绞一般疼得厉害。 耗费了几天时间,却一无所获。 最后便只剩下这片广阔的海域了。 詹姆斯手机的联系人里面,有几个号码都被定位在海域之上。 可是海域这么大,找寻起来极其麻烦。 她雇用了一艘游轮,带着保镖乘坐游轮到了海域中心,然后分别乘坐快艇,往东西南北几个不同的方向找寻。 远远看见这边有一座孤立的荒岛,她心念一动,对保镖道:“过去看看!” 保镖说:“那样的荒岛几百年也不见得会有人迹,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她取出望远镜观察前方那座荒岛,拉近的镜头里,恍惚看见几个半大的孩子站在高高的礁石上,正对着这边挥手呼救! 她大喜:“开过去!快点开过去!” 保镖见她神色有异,也猜到是她从镜头里面看到了什么,当下不敢怠慢,急忙驾驶快艇飞速前行。 几分钟后,塔图和孩子们的身影已经清楚的映入了眼帘。 夏桑榆大喜过望,目光从这帮孩子身上扫过,很快就看见了神色冰冷的小华庭。 他看上去长高了一截。 身上的稚气被消磨不见,眼角眉梢却多了些扎心的凌厉。 夏桑榆惊喜交加,跳下快艇就往小华庭身边跑去:“华庭,娘亲找你找得好苦!” 奔跑之间,那缕被她藏在黑发后面的白发散落了下来,衬着她憔悴的脸,更添沧桑。 她跑过去将小华庭一把抱进怀中:“华庭!华庭……,娘亲终于找到你了!” 眼泪扑簌簌的往外涌。 她正要低头亲吻小华庭冰冷的面颊,突然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坏女人!你去死!”小华庭的声音宛如来自地狱,带着死亡的气息在她耳边响起。 正文 第434章 白花花,松垮垮,全是肉 她低下头,看到那只尾指断了一截的小手握着一柄锋利的匕首,已经刺进了她的腹部! 她怆然惨笑:“华庭……” “我说过,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为我娘亲报仇!” 小华庭每一个字都带着恨意,说话间,又将匕首往她的腹部一推。 血涌出来,染红了他的小手。 夏桑榆觉得自己真的被容华庭给杀死了! 她凄然闭目,缓缓松开了怀里的小华庭。 这一刻,世界寂灭,心已经死了。 身后的保镖见状,连忙上前将小华庭一把拎起:“小畜生,你没长良心吗?知不知道夫人为了找你吃了多少苦头?” “不要你管!你放开我!” 小华庭神色凶狠,龇牙咧嘴像头被激怒的小兽。 保镖火起,扬手就要将他狠狠往地上摔去。 塔图大步过来,仗着身高优势将小华庭从保镖手中一把夺了过来。 保镖想要上前与他动手,地上的夏桑榆轻轻摇头:“不要……” “夫人,夫人你没事儿吧?” 保镖急忙蹲下察看她的伤势,焦急的说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咱们没有止血的药……” 夏桑榆仰头看着遮天蔽日的树木,已是万念俱灰。 她戚然牵唇,艰难道:“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她也累了,再也走不下去了! 能够在临死之前亲眼看到小华庭还活着,她便已经安心了。 容瑾西的身边有尤加利,曜儿的身边有哈默丹,华庭的身边有塔图,她,真的可以安心的走了…… 她眸光转动,看向不远处的小华庭,凄然道:“华庭……,我死了,你心里的恨是不是也就消了?” 小华庭恨恨望着她,磨牙道:“是!你死了,我娘亲的仇就报了!” 塔图站在他旁边,听见他说这样的话吓得不轻,急忙就过来用大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能这样说!” 小华庭猛地挣开他的大掌,怒目吼道:“我为什么不能说?她是天底下最坏的女人!她逼我娘亲下跪给她穿鞋,逼我娘亲跪在地上学狗叫,还用硫酸把我娘亲的手给融掉了……” 小华庭想起当日惨状,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娘亲凄厉的惨叫声。 他眼底凸起可怖的血丝,对塔图戾声吼道:“你什么都不懂,就别拦着我!” 塔图看看他,又看看躺在地上不停流血的主人,左右为难的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继续劝说小华庭。 他口舌笨拙,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法将当年发生的事情一一还原给小华庭听。 他大步走到夏桑榆的身边:“主人!” 夏桑榆笑笑,虚弱道:“塔图,谢谢你照顾华庭……” 她面色如纸,看上去糟糕透了。 塔图从贴身的衣服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布包。 布包拆开,露出里面一个锡箔纸包着的小包。 又把隔热防潮的锡箔纸拆开,这才露出里面一颗拇指头大小的糖果。 他有些笨拙的将糖果剥开:“主人,吃……” 糖果递到主人的嘴边,他的眼眶慢慢有些湿润:“吃……” 夏桑榆鼻头也有些发酸。 这糖果,还是她当初给光头蛇塔图的。 一共给了他两颗,没想到他还会留一颗在身边。 她张开嘴巴含住这颗糖果,再次说:“谢谢……” 多亏了她当初心生善念,从哈默丹的手中将塔图的命抱下来了,不然的话,她的华庭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她又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小华庭。 小华庭已经漠然的转过身,和小伙伴去看附近的陷阱里面有没有捕获住猎物了。 他的冷淡和敌意,才是刺进她要害的那把尖刀!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力的合上了眼睫。 塔图从保镖的手里接过撕好的布条,十分有经验的开始帮夏桑榆包扎腹部的伤口。 保镖担心道:“我们没有抗感染的药物,夫人的伤势只怕……” “别担心!” 塔图不善言语,简单回答了一句,继续低头包扎伤口。 伤口并不深,也没有刺中要害。 可是如果不做消炎和抗感染的处理,也是十分凶险的。 塔图替夏桑榆包扎止血后,站起身去远处的坡头趴在地上找了一把不知名的草药回来。 然后他十分轻松的将夏桑榆打横抱起:“走!” 小华庭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色冰冷道:“塔图,你要救这个坏女人?” 塔图那张缺少表情的脸上,前所未有的凝重:“她,是你……娘亲!” “你胡说!我娘亲已经死了!” 小华庭瞪着他半晌,突然残忍的笑了起来:“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喜欢她对不对?就像当初你喜欢我娘亲一样……” “华庭!”塔图闷闷的吼出了小华庭的名字,第一次有了生气的感觉:“别……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最清楚了!” 小华庭嫌恶的看了夏桑榆一眼,冷声道:“不过你可得想好了!如果你要救她,以后就是我华庭的敌人!” 小小年纪,气势逼人。 塔图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闷哼一声,抱着夏桑榆就往丛林外面走去。 小华庭看着他的背影,气得跺脚道:“塔图,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塔图脚步不停,抱着夏桑榆大步往丛林外面走。 走了几步,他又回头看了一眼。 还以为会有几个孩子跟上来呢,没想到那些孩子全都围拢在小华庭的身边,低低的说着什么,像是在安慰。 哼,这帮孩子平日里塔图叔叔长塔图叔叔短的也只是叫得好听,关键时刻,没一个跟他的! 塔图叹了口气,摇摇头,继续往丛林边远走去。 三年前他也用这样的姿势抱过主人。 那时候主人被剖宫取子,而他被乔玉笙蛊惑得失了心性,也是这样抱着主人残破的身体,将她扔进了奔流的大海当中。 而这一次,他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 他要弥补当年的过错,要想尽办法保住主人的性命。 出了丛林,他认准一个方向大步往前面走去。 他对这座岛屿并不熟悉,一旦出了丛林,他的心底就始终有一种似有若无的恐慌。 走着走着,他就发现四周的景致有些不对。 这不像是回死士营的路。 身旁的保镖见他停下脚步,忙问道:“怎么了?” 塔图茫然的四下看了看:“我好像,迷路了!” “迷路了?你这么大个人,还迷路?” 脑子里装的是豆渣吧? 保镖一脸责怪的瞪了他一眼,上前察看他手臂上一动不动的夏桑榆,担忧道:“夫人晕过去了?” 塔图着急的反问他:“怎么办?我……对这里,不熟!” 他口舌笨拙,每一个字都说得艰难。 保镖气得想拿脚狠狠踹他。 不过又有些怵他的大块头,不敢贸然得罪他。 想了想,保镖只得拿起脖子上的望远镜四下张望:“你说你怎么就迷路了呢?这岛说起来也不大嘛……?” 望远镜四下扫过,突然看见左侧前方有一栋独立的小木屋。 保镖大喜:“那边有房子呢!” 有房子就有人,说不定还能找到些药物! 塔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迈步道:“走……” 十多分钟后,他们来到了小木屋的前面。 这是一栋十分简易的小木屋,看上去像是几个月前才临时搭建起来的。 保镖上前敲门:“有人吗?” 没人答应。 保镖试着推了推:“请问,有人在吗?” “谁呀……” 屋内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懒懒的,像是十分疲乏无力。 保镖连忙说道:“女士你好,我们是路过这里的游客!我朋友受伤了,请问我们可以……” 话还没说完,暴躁的塔图已经不耐烦的一脚将房门踹开了。 磨磨唧唧的,太耽搁时间了。 他弯下腰,抱着夏桑榆走进了木屋。 而夏桑榆也被他巨大的踹门声给惊醒了。 她茫然的四下看了看,弱声道:“这是哪儿?” 保镖回道:“夫人你别担心,这是别人家里,我们暂时先借住一下!” “怎么跑别人家里来了?” 夏桑榆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而这时候塔图已经抱着她进了里面的卧室。 她还没看清楚卧室里面的情形,先就听见塔图和保镖异口同声倒抽了一口凉气:“天呐!” 她看过去,只见屋中间那张大床上,躺着一个异常肥胖的女人。 女人身上层层叠叠全是白花花又松垮垮的肉,一条腿比夏桑榆的腰还粗,肚皮上的肉更是垂过了膝盖。 天呐,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胖的女人? 夏桑榆以前曾经在网上见过一个胖得生活不能自理的女人,呃,看完之后,恶心得好长时间都没有胃口。 而眼前这女人,比网上看到的那胖女人还要肥胖几分。 她有些嫌恶的皱起眉头:“我们还是走吧……” 胖女人正抓着一块巧克力蛋糕往嘴巴里面塞,听见她的声音明显一怔:“夏……桑榆?” 夏桑榆一听到她的声音也是莫名震撼。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努力要从那张胖得变形的脸上找出曾经熟悉的轮廓:“你是……金宝宝?” 正文 第435章 亏欠(谢‘187*’的亲送鲜花!谢‘奔向遥远的国度’的亲送巧克力!谢谢你们!) “没错!我是金宝宝!” 金宝宝胖胖的手指抓起蛋糕,胡乱塞进嘴里,一面吞咽一面说:“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一直找一直找,就找到了……” 夏桑榆讷讷失语,彻底被她油腻腻的吃相和长相给震惊到了。 过了好一会儿,亲眼看到她吃下电饭煲大小的一块蛋糕,这才强作镇定问道:“宝宝,你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电话?你知不知道,找不到华庭我有多着急?” “我……”金宝宝舒舒服服打了一个饱嗝,慢吞吞说:“我被人追杀,不敢轻易透露行踪……,辛苦詹姆斯先生把我藏在了这里,不然的话,我和孩子肯定早就死了!” “孩子?”夏桑榆的目光看向她肥胖得看不出孕相的肚子:“你孩子还在?” “你这是什么话?我和哲文的孩子当然还在我肚子里!” 金宝宝伸手摸了摸肚子:“我的宝宝可乖了!” 肉晃呀晃的,根本看不出她正怀着孕。 胖成这样,要生下来恐怕会很困难吧? 夏桑榆有些担忧的问道:“几个月了?” “八个多月?”金宝宝想了想,不确定的说道:“也许有九个月了……” “那就是快要生了?” “嗯!詹姆斯答应过我,会找最好的助产士来帮我接生……” 金宝宝没说两句话,就又要伸手去拿旁边大纸箱子里面的食物。 然而她实在太胖了。 腰弯不下去,手臂也满是赘肉伸不出去。 夏桑榆本来是要被塔图放在床上休息的,可是那么大一张床,被金宝宝一个人给占据了,最后便只能将她放在床边的椅子上。 夏桑榆见她吃力的够不着,便忍不住的想要伸手帮她。 她一手摁着受伤的腹部,一手伸进纸箱子拿起了一盒曲奇饼。 曲奇饼中间还夹着奶油,一看就是高热量食物。 金宝宝伸手道:“给我!” 桑榆摇摇头,将饼干又扔回了箱子里:“宝宝,你得学会控制饮食,不能再胖下去了!” “不!我要吃……” 金宝宝眼馋的看着饼干掉进纸箱子,急忙又想要伸手去拿:“我记得你说过,吃点甜食能让人心情愉快……,自从我上次在紫荆酒店和厉哲文亲热过那一次之后,我的心情就一直不好……,我只有不停的吃东西,心里才会好受些……” “我说过那么多话,你独独记住了吃甜食这一句?” 夏桑榆也是无奈得很。 她还记得以前的金宝宝是一个十分火辣性感的女人,精致的妆容,时尚的打扮,是名媛贵妇圈的时尚标杆。 谁会想到,她现在胖成这样,被圈养在这荒岛木屋里? 夏桑榆叹了口气,合上眼睛打算歇息一会儿。 金宝宝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拿到那袋曲奇奶油饼干。 撕开袋子,她又咔嚓咔嚓的吃了起来:“夏桑榆!” 夏桑榆困倦的不想睁开眼睛,含糊道:“嗯?” “夏桑榆,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头发都白了?” “哦,我染的……”夏桑榆撩起眼皮看她一眼,淡然道:“这是最新的时尚色,你不知道?” “是吗?我好久没关注时尚圈了!” “时尚界现在都流行骨感美,你胖成这样子是不行的……” “我不胖,我只是怀孕了……,等我把宝宝生下来,我就能穿漂亮的裙子了!” 金宝宝顿了顿,又道:“我想带着孩子和哲文照一张全家福……” 夏桑榆心里突然有些伤感,低声说:“好吧,等你生下宝宝,我监督你瘦身……” 正说着,塔图端着捣烂的草药走了过来。 夏桑榆腹部裹缠着的布条被拆开,伤口周围的血迹稍作清理后,塔图就将捣烂的草药敷了上去。 凉丝丝的,有一些刺痛。 她皱眉问道:“塔图,这草药有用吗?” “有用!” 塔图简洁有力的回答了两个字,十分肯定。 给她上了药,又取了些食物和水过来,简短道:“吃点!” 夏桑榆在游轮上吃过干粮,这时候并不觉得饿,便只喝了些水,迷迷糊糊又有了困意。 伴随着金宝宝咔嚓咔嚓吃东西的声音,她沉沉睡了过去。 恍惚的梦境当中,小华庭变成了一头狰狞的幼狼,追着她不停的奔跑。 他白森森的牙齿好几次都快要咬到她了。 那种即将被亲人撕裂摧毁的感觉,既恐惧又痛心。 她大汗淋漓:“华庭……,不,不要……” 幼狼哼哧哼哧的喘息,一个飞跃扑过来,猛地咬住了她的喉咙。 “不——!” 她大惊之下猛地睁开了眼睛,入目看见的却是一堆白花花的肉。 金宝宝大口咀嚼着食物,含糊道:“做噩梦了?” 夏桑榆坐起身,余悸未消的四下看了看:“还好只是梦……” 保镖听见她的动静,在门外问道:“夫人你醒了吗?” “嗯!”她看了看天色:“华庭呢?他们还在丛林里吗?天都快黑了,会有狼吧?” “夫人你别担心,华庭那小子连你都敢下手,我看他比狼还凶狠……” 一句话,又让她想起了刚才的梦境。 明明已经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不再管小华庭的死活了,可是一想起他,心里还是各种割舍不下。 她望着窗外暮色怔怔然出了一会儿神,起身道:“带我去见见他吧!” “夫人还是明天再去吧!塔图已经带着小华庭他们回营地了!” “营地?什么营地?” “死士营!岛上几十名孩子都是詹姆斯从各地抓来的无辜孤儿,目的就是为了像千野老爷那样,将他们培养成一批听命于他的死士!” 夏桑榆心惊不已:“那么小的孩子……就要被训练成死士?” “是的!詹姆斯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将千野家族放手的生意全部接手……” 保镖将打听到的情况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夏桑榆。 夏桑榆好一阵心惊肉跳。 想了想,觉得实在亏欠了华庭太多,心里的自责和愧疚也更重了几分。 当初在千野庄园,如果她对小华庭看护得当,小华庭也就不会跑出去拦警车,也就不会稀里糊涂的落入金宝宝的手里,又被金宝宝带到了这荒岛之上…… 都怪她,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她捂着腹部,站起身就要往外面去找小华庭。 保镖道:“夫人,天黑了,还是明天再去吧!” “我等不到明天!” “咱们对岛上情况不熟……,万一迷路就危险了……” 保镖竭力劝说,又道:“夫人,还是等明天吧,我答应你,明天一定带你去见华庭小少爷……” “……”她撑着保镖的手,虚弱的喘息。 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水沁了出来。 这场跨国的寻子行动,已经让她筋疲力竭,难以支撑了。 保镖难过的看着她:“夫人,你别把自己逼太急……,你瞧瞧你,好几天了,根本都没怎么睡觉……” 夏桑榆无力的叹息一声:“好吧,明天再去……” 她重新躺回椅子上歇息。 保镖安顿好她,恭敬的退到了门外。 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夏桑榆和金宝宝。 夏桑榆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金宝宝倒是呼噜呼噜的像头酣睡的猪。 夏桑榆对金宝宝本来有很多怨气,不过看到金宝宝胖成这样,她反而一句话责怪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都挺可怜,都挺不容易的! 就不去为难她了! 第二日,夏桑榆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惊醒。 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叹道:“金宝宝,你能不能消停点儿?一睁开眼睛就吃,你真当自己是猪呀?” “饿嘛……”金宝宝刚刚说完,突然肠胃一阵蠕动,屁股下面传来一阵尴尬的噗噗声。 恶臭的味道令夏桑榆瞬间作呕。 丫旳!躺着吃还躺着拉,真当自己是猪啊? 夏桑榆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她捂着腹部站起身,拉开了房门就走了出去。 客厅里面,保镖见她出来忙道:“夫人你醒了?” 她抱怨道:“金宝宝脏成那样,臭成那样,我昨天晕晕乎乎的没有发现也就罢了,难道你也没察觉吗?为什么要将我和她放在同一个房间里?” 保镖为难的支吾道:“其实……,夫人你没发现吗?这个房间也很臭!” 准确的说来,是这整栋木屋都臭气熏天。 金宝宝几个月之前被詹姆斯的人送到这座木屋之后,就神经兮兮总觉得有人要杀她,总怀疑屋外潜伏着追杀她的人。 她不敢出门。 屋外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会惹得她情绪紧绷,近乎崩溃。 极度紧张和压抑的情况下,进食食物成了她宣泄情绪的唯一出口。 她本来就过胖的体型,更是以不可收拾的速度快速增长。 所幸的是詹姆斯每次派人给死士营那边送食物和淡水的时候,都不忘给她带来足够多的食物,包括许多高热量的零食和饮料…… 几个月时间,她一步也没有走出木屋,吃在木屋里,住在木屋里,拉也就拉在木屋里。 不臭才怪呢! 夏桑榆昨天牵挂着小华庭,又受了伤,迷迷糊糊之间竟是丝毫也没有注意到四周臭烘烘的空气。 今天她的身体和精神都恢复了些,便一秒钟也忍不下去了。 正文 第436章 巨大的爱恨变故 夏桑榆捂着口鼻从木屋出来,走出十几步,才松开手长长的深呼吸了一下:“臭死我了!” “那金宝宝跟猪没什么分别!” 保镖也是受够了,抱怨了两句,一抬眼,却看见塔图正大步往这边走来。 他忙道:“夫人你看!” 夏桑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塔图把小华庭夹在腋下正大步走来。 小华庭像条湿滑不听话的小泥鳅,不停在他粗壮的胳膊间扭动:“放开!塔图你放开我!我不想见那个坏女人!” ‘啪——!’ 塔图蒲扇大的巴掌抽在小华庭的屁股上,竟是丝毫也不留情面的架势。 小华庭被抽了屁股也不哭,只是咬牙切齿叫得更凶了:“塔图,我恨你!你打我就是为了讨好那个坏女人,我都知道……” 啪——! 又是一巴掌! 夏桑榆还隔着好远便听见了这一巴掌的声音。 她连忙上前:“塔图,你别打他!” 塔图手一松,将小华庭扔在她的脚边,直杠杠道:“认错!” 小华庭摔在沙地上之后,马上就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他愤怒的昂起脖子:“塔图,你和坏女人是一伙的!我恨你!” 说着,冲上前,对着塔图就是又踢又踹:“坏人,你们欺负我,都是坏人!” 塔图像座小山一般站在那里,小华庭的拳打脚踢对于他来说,和挠痒痒没什么分别。 小华庭不解恨,冲上前抱着他的手就咬了下去。 然而塔图的皮肤粗糙坚硬,堪比古树树皮。 小华庭稚嫩的牙齿啃咬了半天,连个齿印都没留下。 小华庭更气了。 他嘴巴里面呜呜的喘着,还要开始新一轮的撕咬踢打。 夏桑榆快步过去,沉声说道:“华庭,你干什么?” 小华庭转身,充满仇恨的眼睛盯着她,磨牙道:“坏女人,你还没死?” 夏桑榆被他眼神中的恨意蛰了一下,愣怔片刻,才弱声说:“华庭……,娘亲知道你受苦了……,你听娘亲给你解释!” “我不听!坏女人,满口都是谎话!” 小华庭恨得腮帮子的肌肉都紧紧绷了起来。 他从腰间抽出昨天那把袖珍小匕首,挥舞着就又要往夏桑榆的面前扑过来。 夏桑榆想起昨晚做的那个梦,下意识就往后面连退了两步。 塔图在旁边见状,连忙伸手拎住小华庭的后领,稍一用力,直接就将他给拎了起来。 大掌一伸,轻易就将小华庭手中的匕首夺了过去。 然后他将小华庭拎到夏桑榆面前,强行将他压着跪在地上:“认错!” “我不!”小华庭倔强的昂着脑袋,红着眼吼道:“绝不!” 他不认为自己有错! 保护自己的娘亲,为自己的娘亲报仇,哪里错了? 错的是这些心狠手辣的大人! 错的是这个残忍冷血的世界! 他,没有错! 塔图今天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态度竟是比任何时候都要凶横强硬。 见小华庭桀骜不服,便忍不住扬起巴掌又要往他的屁股上面抽。 桑榆忙道:“塔图!不要打他!” 她走过去,伸手就去拉地上的小华庭:“起来!” 塔图神色凶狠的瞪她:“不……准!” 真的是瞪! 怒目圆瞪的样子,这一刻他好像忘记了自己奴人的身份。 他的大手伸过来,竟是直接抓住了夏桑榆的胳膊,一扯一拽,便将她拉到了身边。 然后他他他…… 他居然胆大至极的将夏桑榆的衣服撩了起来。 夏桑榆的腹部上面缠裹着覆压伤口的布条,他居然也不顾了,动作近乎粗暴的将那些布条一一拆开。 夏桑榆惊呆了:“塔图你干什么?” 保镖见状,急忙就想要上前来阻止他:“塔图,你快住手!” 塔图直接挥拳,将身经百战的保镖给打得仰跌在了几米开外的沙地上。 然后他动作不停,将她身上的布条全部解开。 辛亏她贴身还穿着黑色的运动小衣,衣服被撩起的情况下,才不至于露出不该露出的部位。 不过,这样子也还是很尴尬了。 她想要反抗,可是她的力量根本撼动不了意志坚决的塔图。 她腹部的新伤旧痕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说实在的,很丑陋。 塔图摁着小华庭的后颈,强迫他看着她腹部的伤口,然后用低沉闷哑的声音道:“你,就是被乔玉笙从这道伤口里面取出来的!” 这句话他昨夜练习了无数次,今天说出口居然没有打结! 小华庭单薄的身体狠狠一颤:“你……骗人!” “我从不骗人!”塔图指着夏桑榆腹部的伤疤,沉声又道:“乔玉笙是个狠毒的女人!四年前,她用刀,划开了你娘亲的肚子……,从这里面,把你取了出来!” 夏桑榆心底的伤疤被揭开,痛声道:“塔图,你何苦要告诉他这些?” “他杀你,这绝对不行!” 塔图那双兽一样的浑沌眼瞳,此时有了些清明湿润。 他一手控制着小华庭,另外一手又指向小华庭昨日在夏桑榆身上刺下的伤口,闷闷说道:“华庭,她才是你娘亲……,这世上,谁都可以杀她,只有你,不行!” 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不容人质疑。 小华庭的目光落在她腹部那道扭曲丑陋得像条大蜈蚣的伤疤上,眼瞳蓦然间就起了雾气:“塔图……,你别骗我!” “我塔图!从不骗人!” 塔图受到某种情绪的感染,声音更加黯哑沉闷:“眼前这个女人,才是你真正的娘亲!四年前,我也是个罪大恶极的人!乔玉笙剖开你娘亲的肚子,将你取出来之后,为了毁尸灭迹,我还把你娘亲抛进了大海……” 提到当年做错的事情,他愧悔不已,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华庭!你别怪你娘亲……,一切都是乔玉笙的错!乔玉笙不是你娘亲!乔玉笙是你的仇人!” 巨大的爱恨变故,让小华庭稚嫩的身体颤抖起来。 他抬起澄澈迷茫的眼眸,愣愣看向对面泣不成声的夏桑榆,嘴唇张合,弱弱吐出两个字:“是吗?” “是!塔图说的,都是真的!” 夏桑榆抹泪,哽噎得快要背过气去:“华庭,对不起……,是娘亲没有保护好你……,这些年,娘亲一直在找你,娘亲一直想要弥补这些年对你的亏欠……,呜呜……,娘亲几次三番的折磨乔玉笙,也只是想要从她的手里把你要回来,娘亲不是有意要做坏人……,娘亲如果知道你会这么讨厌我,我宁愿跪在她的脚前求她把你还给我,也不愿意用那样的手段去逼迫她……” 她泪眼婆娑,慢慢抬手,轻轻扶上华庭稚嫩的面颊:“华庭……” 她哽咽着,近乎卑微的说道:“华庭,娘亲知道错了……,请你相信娘亲,娘亲不是有意要去折磨乔玉笙……,只要你回到我的身边,下次见到她的时候,我一定诚心给她认错,请求她的原谅……” 小华庭身上的杀戮戾气完全消褪了。 隔着婆娑泪眼,他弱声问:“她……还活着吗?” “嗯……”她使劲点头:“她应该还活着……,华庭,你相信我,我从未想过要她的性命!” 她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的脸。 惊喜的发现他并没有躲闪。 她含泪笑道:“华庭,原谅娘亲好不好?娘亲真的知道错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小华庭突然张开手臂扑进了她的怀里:“娘亲!” “……”巨大的幸福,来得太过突然。 夏桑榆脑子懵了片刻,颤声道:“华庭,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娘亲!”华庭软软瓷瓷的声音,宛如天籁。 她将华庭紧紧抱进怀里,幸福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而出:“华庭,谢谢,谢谢你原谅了娘亲……,呜呜,华庭你知道吗?娘亲还以为耗尽这一辈子,都等不到你的宽恕……” 她还以为,一直到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刻,都不能亲耳听到华庭的一声‘娘亲’! 没想到昨天还凶悍得像头狼崽子的小华庭,今天居然就原谅了她,接纳了她。 她抱着华庭,不停的亲吻他的头发,亲吻他的脸颊,亲吻他的额头…… 华庭被她亲得不好意思起来:“娘亲,咱们回家吧!” “好好!回家,回家,咱们马上就动身……,你爹地和曜儿哥哥见到你,还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夏桑榆又亲了小华庭一下,站起身,才发现旁边的塔图还跪在地上,肩膀一耸一耸,哭得停不下来。 她走过去,伸手将他扶起:“好了!塔图,都过去了!” 塔图狠狠抹了一把眼角,闷闷说:“主人!对不起!塔图太混蛋了!” “以前的事情,咱们都别提了!!” 夏桑榆心情很好。 能得到小华庭的谅解,她觉得心头的阴霾都散了。 几个人含泪带笑,又说了一会儿话,夏桑榆忍着恶臭又去看了金宝宝。 金宝宝吃饱喝足又畅快的排泄后,此时正靠在床上打瞌睡。 夏桑榆接连着叫了她好几声,她才迷迷糊糊醒来:“怎么了?” “金宝宝!我准备回晋城了,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正文 第437章 她出卖了我 夏桑榆站在靠近窗口的位置,依旧被熏得想要作呕。 如果不是看在和厉哲文有几分交情的份儿上,她真的不想管已经自暴自弃不能节制的金宝宝。 对金宝宝的朋友之义姐妹之情,已经随着金宝宝将华庭交给詹姆斯而消失殆尽了。 金宝宝睡眼迷糊,懒洋洋问道:“你说什么?” 她叹了口气,又道:“我要回晋城了,你怎么办?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们一起走?” “我不走!”金宝宝用手费力的搬动了一下肥腻松垮的肚子:“我走不动!” “你真的不走?”夏桑榆拧眉问道:“你宁愿在这木屋里面混吃等死,也不愿意回到厉哲文的身边?” “詹姆斯说过,过几天会带着助产士和厉哲文一起过来看我……” “别想着詹姆斯了!”夏桑榆凉声道:“詹姆斯已经死了!” “死了?”金宝宝浑身肥肉一颤:“你说詹姆斯死了?这怎么可能?” “你都能胖成这样,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夏桑榆悲哀的看着她:“你想清楚,如果要跟着我们一起走,我就叫人帮你安排,如果不愿意走,你就准备死在这木屋里面吧!” “夏桑榆你咒我?” “我没有咒你,我只是说了实话!” 夏桑榆捏着鼻子,小心的避开地上流淌的秽物,走过去翻看了一下那只巨大的纸箱子:“这里面的食物应该还够你吃个三五天,三五天之后你吃什么?你这么胖,连门都出不来,不是等死是什么?” “詹姆斯会派人给我送吃的……” “我说过,他死了!来不了了!死士营那边连师父都跑光了,孩子们也都好几天没有东西吃了!” 夏桑榆拔高音量,不耐烦的说道:“你走不走?不走我可就走了!” “不走!” 金宝宝刚刚说出这两个字,夏桑榆已经转身出了房门。 比猪圈还脏污的地方,住着一个看不清局势的自暴自弃的蠢女人,夏桑榆也懒得再费唇舌之力了。 木屋外面,小华庭和塔图等人还在等着他。 见她出来,小华庭上前道:“娘亲,谁在里面?” 她叹了口气:“一个无药可救的女人!” “是……乔玉笙吗?” “不是!是金宝宝!” “金宝宝?”小华庭的眼神中有凌厉锋芒一闪而过:“她出卖了我!” “她……可能是身不由己吧!” 夏桑榆不想看到恨意爬满他眼瞳的样子,岔开话题道:“好了!不管她了!我们回去吧!” 牵着小华庭的手,往死士营那边走。 小华庭回头往那座木屋看了一眼,眼底有杀气暗涌。 死士营这边,绮语千辞等孩子都眼巴巴的盼着他们。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身形壮硕高大的塔图在他们眼里简直就是高大光辉得如同万能的神。 一看见他们的身影,孩子们就嗡涌上前。 “塔图叔叔,我们今天吃什么?” “塔图叔叔,你今天还会带我们去丛林捕猎吗?” “我们好饿……” “我也好饿……,塔图叔叔,我们以后就跟着你了……” 塔图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爱戴和依赖过。 他坚硬冰冷的眼瞳不知不觉变得柔软起来:“好!只要有我在,你们就能活下去!” 他这话一出,孩子们更是欢喜雀跃。 塔图对夏桑榆道:“主人,我带他们,去找吃的!” 桑榆点了点头:“嗯!你问问孩子们,愿不愿意跟着咱们一起离开这里去晋城……” “我们愿意!”几个孩子围拢过来:“阿姨,我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我们愿意跟你们去任何地方!” 只要能给他们饭吃,能让他们活命就成。 夏桑榆与这帮孩子本来素不相识,只因为华庭的缘故,对他们便也多了几分怜爱和悲悯。 当下便让塔图带着孩子们去丛林里面捕获猎物,她则让保镖安排回晋城的事情。 要带着几十名姓名不祥,身份不祥的黑户孩子回晋城,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桑榆想,先尽力办吧,实在办不成,就只能将他们移交给当地福利院了。 傍晚的时候,塔图带着孩子们满载而归。 火堆旁边,孩子们吃着烤肉,喝着肉汤,一个个笑得像是不知人间烦忧的天使。 小华庭安静的坐在夏桑榆的身边,低声问道:“娘亲,你伤口还疼不?” “不疼了!”她将他往怀里轻轻揽了揽:“一点儿也不疼!” 只要能够和华庭母子相认,她受再多的伤,吃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 三天后,保镖回话,说是根本没法带这么多孩子回晋城。 从澳大利亚到Z国,涉及各种跨境手续和关卡,几个人的手续好办,几十个没有成年的孩子跟在一起,想要回晋城根本就不现实。 夏桑榆和华庭还有塔图商量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把这帮孩子留在岛上,由塔图带着他们暂时先从丛林中获取食物。 等到桑榆回到晋城之后,会安排人每过一周就往岛上送食物和淡水,还有衣物和玩具,到时候还可以派送几名中英文教师过来! 一直供养他们长大,能够自力更生为止。 动身的前一夜,塔图跪在夏桑榆脚前,郑重道:“主人,塔图这条命是你的!以后,塔图的每一天,都是为你而活!” “塔图,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不用为任何人而活!!” 夏桑榆伸手扶他:“这次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和华庭之间的误会根本没法解除……” 塔图给她重重叩了一个头,这才起身。 次日一大早,是夏桑榆和华庭离开荒岛的日子。 一大早,夏桑榆便带着华庭坐快艇破浪前行,打算到水域较深的地方弃快艇再上游轮。 游轮会带着他们到最近的码头。 码头上面有她的保镖在等着,接上他们就可以直奔机场,十多个小时之后,就能到晋城了。 保镖在前面驾驶快艇,她抱着华庭坐在后面。 华庭面色阴郁,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她低头吻了吻他咸湿的头发:“华庭,你是舍不得你的小伙伴吗?” 华庭闷闷道:“我舍不得图图……” 她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闻言劝道:“别担心,千辞和绮语会照顾好图图的!” 华庭还是不开心,噘着嘴把脑袋埋得更低了。 夏桑榆笑了笑,华庭对小动物都能这么有爱心,以后长大了,应该不是冷心冷肺的残酷之人! 想到这里,她甚觉欣慰。 海面上风很大,她抬手捋了捋被风吹乱了的头发,眼风一扫,却发现身后的荒岛上黑烟滚滚,直冲云天。 她心头一沉:“怎么回事儿?岛上着火了?” 华庭神色漠然的往岛上看了一眼,闷闷说:“娘亲,我头疼……” “头疼?是不是海风吹的?” 夏桑榆将他揽进怀里,注意力却始终还是在那滚滚浓烟上:“阿劲!岛上出事了,回去看看!” “是!”保镖答应一声,急忙将快艇调头,往回驶去。 “娘亲……”小华庭痛苦的哼哼起来:“娘亲,娘亲我头好疼……” 夏桑榆看了他一眼,意外的发现他嚷着头疼,手却紧紧的摁着腹部。 她心念一动,疑惑问道:“华庭,岛上着火了,你不担心塔图叔叔的安危吗?你不担心绮语和千辞的安危吗?” “我头疼……”华庭紧紧摁着腹部,痛苦的皱着小脸道:“唉哟,唉哟……,疼死我了……,娘亲,快带我去看医生吧……” 夏桑榆眼底的疑惑更重了几分。 华庭刚刚还舍不得图图,现在却连同伴和塔图叔叔的生死都不顾了? 她脸色沉凝,目光锐戾的看着怀里的小华庭:“华庭,你到底是头疼还是肚子疼?” “我……”华庭的脸色变了变,心虚的避开她的目光:“我……肚子疼!” 孩子的谎言,在大人的眼里总是显得那么蹩脚。 夏桑榆生气的别过脸,不想再搭理他。 小华庭轻轻牵了牵她的衣角:“娘亲,昨晚的烤肉是不是没熟啊?我肚子真的好疼……,要不你带我去大医院看看吧?” “先回岛上看看这大火是怎么回事!!”夏桑榆严厉的看了他一眼,又道:“等你想清楚到底是头疼还是肚子疼的时候,咱们再考虑去医院的事情!” 说完又对保镖道:“阿劲,快点!” “是!”保镖答应一声,快艇像离弦之箭,不到两分钟就靠近了岛屿冒黑烟的地方。 看地形,不是死士营,而是金宝宝的小木屋! 夏桑榆脸色阴戾,拽着小华庭的手就往小木屋的方向走去。 小华庭坠着身体:“我不去……,我头疼……” 得!刚刚还是肚子疼,这时候又变成头疼了! 夏桑榆算是彻底看清楚了,小华庭这是心虚作祟。 金宝宝木屋里面的那把火,多半是他放的! 他虽然和夏桑榆冰释前嫌母子相认了,可是那种记仇和腹黑的本性一时半会儿根本改变不了。 金宝宝害得他落入詹姆斯的手里,害得他这几个月在岛上饱尝辛苦,这份仇,他肯定是要报的! 夏桑榆这时候也没时间驯化他,丢下他就大步往燃烧的小木屋跑去! 正文 第438章 无辜的小模样 木屋本来就易燃,又处于风口,火借风势,木屋已经完全被火海吞噬了! 夏桑榆惊恐的看着跃起几米高的火蛇,嘶声唤道:“宝宝!金宝宝!” 金宝宝胖成了一坨巨大的肥肉,连起床排泄都成困难,更别说在火势起来后从木屋里面逃生了。 也就是说,金宝宝现在还在火海当中。 夏桑榆不敢怠慢,连忙对身后的保镖道:“阿劲,快救火!” “是!” 快艇上有大圈大圈的塑料管子,牵过来正好可以用海水灭火。 夏桑榆大声指挥道:“这边!这边才是金宝宝的卧室!” 金宝宝那么胖,根本没法从这间屋走到那间屋。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先把卧室这边的大火扑灭。 夏桑榆也没有闲着,找到一把手柄断了的铁锹,铲起细密的海沙就往燃烧的火势扬洒。 一铲子又一铲子,沙子灭火的效果好像比水还要好些。 几分钟后,她仿佛听见火堆里面传来金宝宝弱弱的呼救声:“救命……,救命呀……” “她还活着!快,继续灭火!” 夏桑榆挥汗如雨,更加卖力的扬沙。 小华庭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这么大的火势,在他眼里竟是激不起丝毫涟漪。。 这时候听说金宝宝还活着,他眼底戾气翻涌,上前一把就攥住了夏桑榆手里的铁锹。 夏桑榆极冷极严厉的看了他一眼:“放手!” “我不!”他倔强的扬起下巴:“她出卖了我!该死!” “果然是你!”夏桑榆痛心的看着他:“华庭,金宝宝就算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可她罪不至死!更何况她肚子里面怀着足月的宝宝……” “我不管!我就是要她死!” 华庭攥着她的铁锹用力猛拽:“娘亲你别救她!咱们走吧,咱们回晋城去……,爹地和曜儿哥哥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她怒目喝道:“不行!” 她抬手猛力在华庭的肩膀上推了一把:“她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华庭往后面倒退两步,仰跌在柔软的沙地上。 看着娘亲疯了一般的扬沙灭火,他的眼底也慢慢凝起一些坚固冰冷的东西。 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土,他往死士营的方向走去。 夏桑榆看着他冷煞的背影,心头涌起强烈的忧虑和担心。 这孩子,心肠太狠,手段太毒了! 将来长大了,只怕会是个祸害? 她的视线还没收回,便看见塔图带着孩子往这边急急走来:“怎么回事儿?哪里燃火了?” 夏桑榆眼神一亮,忙道:“塔图!这边,快来救我!” “是!” 铁塔带着一帮孩子,很快就加入了灭火的阵营。 几分钟后,熊熊火势被扑灭,木屋变成了一大堆冒着黑烟的残檐破壁。 金宝宝痛苦的哼哼声,从卧室位置一大堆滚烫的木炭下面传出。 “宝宝,宝宝你别害怕,我这就救你出来!” 夏桑榆抬步就想要上前。 塔图急忙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主人!我去!” 说完,也不等夏桑榆的同意,大步过去,用粗糙耐磨的大手把滚烫的木炭扒拉开,从里面将金宝宝吃力的抱起。 金宝宝实在太胖了。 塔图拥有能够与鳄鱼肉搏的力量,抱起她的时候也还是忍不住踉跄了几下。 最重要的是她身上肥肉太多,他粗壮的胳膊搂都搂不住,那些油腻腻的肥肉不停的往下滑…… 夏桑榆连忙让孩子们腾出一片空地:“塔图,把她放在这里!” “好!”塔图放下她的时候,竟被她超级肥胖的身体带着往地上跪扑了下去。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好沉!” 夏桑榆顾不上安慰他,扑过去问金宝宝道:“宝宝,宝宝你还好吧?” 金宝宝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了。 头发还在嘶嘶冒着黑烟。 原本裹在她身上的薄毯已经被烧得连一根纱都不剩了。 白花花的肥胖身躯上,遍布着火烧后的燎泡。 有些地方皮开肉绽,露出刺目的腥红,看上去怵目惊心,十分骇人。 夏桑榆上上下下把她检查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伤到要害,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她脱下身上的外衣,替金宝宝遮住害羞的位置:“宝宝你别害怕,都只是皮外伤,不会有事儿的……” 金宝宝仰面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道:“桑榆,我,我好累……” “我知道你累!你先别动,我这就安排你上游轮……” 夏桑榆站起身,又对身旁的塔图道:“塔图,你去找些缓解烫伤的草药……” “好!”塔图答应着,马上就要动身去丛林。 桑榆急声又道:“带几个孩子在身边吧,多找一些!” 金宝宝这么胖,草药少了肯定敷不过来。 夏桑榆安排了塔图,转身就又对保镖道:“阿劲,你让他们把游轮靠近过来!我们必须得赶快送她去医院!” 保镖道:“是!我马上给阿执打电话!” 夏桑榆又把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那群孩子。 这群孩子都没有见过如此肥胖的人,也从来没有见过大活人被烧成这样,看金宝宝的眼神像是看怪物一样。 这时候他们都站在不远处,三三两两围成一团,神色惶然的低声议论着什么。 桑榆的目光扫视了一圈,终于在偏西方向的大礁石后面,发现了小华庭的身影。 她忍着怒气,踩着绵软的细纱走了过去。 刚刚走近,便听见小华庭不悦的声音责道:“怎么回事儿?让你帮着办这么点儿小事儿你都办不成?” 绮语站在他的对面,愧疚的低头说道:“对不起!是我没有把事情办好!我按照你的吩咐,等你们走了之后就点燃了小木屋,我只是没想到你们会回来……” “你说吧,现在应该怎么办?”小华庭稚气的声音,却有一种气势上的威压:“这事儿绝不能让我娘亲知道!我不能让她觉得我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绮语道:“华庭你放心!我这就去找桑榆阿姨,就说这都是我一个人干的,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绮语说完,抬起了头。 视线所及,看见的却是桑榆阿姨那张冰冷愠怒的脸。 她心神一乱,失声道:“桑,桑榆阿姨……” 小华庭惊愕转身:“娘亲?” 夏桑榆气得心口作疼,强压怒气冷笑道:“行呀容华庭,没想到你还有小帮凶!” 小华庭慌乱道:“不是的……,娘亲你听我解释……” 绮语连忙上前,红着眼眶着急的说道:“桑榆阿姨,你别怪华庭!这一切都是我干的,和华庭没关系!” 小家伙,带着眼泪说谎,跟真的似的。 夏桑榆差一点就要相信她了! 可是刚才的话,她一字不漏全都听见了。 她冷冷轻嗤:“行了绮语!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先下去吧!” “桑榆阿姨,求求你了,你别怪华庭……” 绮语漂亮的眼睛盈上了晶莹的泪花,衬得她那张被毁容的脸也不那么难看了。 她走到夏桑榆面前,咚一声就跪了下去:“桑榆阿姨,这事儿真的和华庭没关系!是我前段时间听说了华庭的遭遇,心里替他气不过,所以等着你们走了之后,去小木屋放了一把火,想要替他报仇……,桑榆阿姨,你别怪华庭行吗?他被金宝宝带到这岛上之后,吃了很多苦……,你别怪他……,他和这些事情真的真的没关系……” 小家伙声泪涕下,童声稚语,无辜的小模样,让夏桑榆的心都软了! 如果不是刚才偷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她真的就信了! 可是现在,他们这点儿小把戏,只会让她觉得小华庭的罪孽更加的不可饶恕。 阴霾笼上她的眉眼,正准备厉声呵斥小华庭,保镖阿劲往这边急匆匆跑了过来:“夫人!夫人!” 她秀眉轻拧:“又怎么了?” “我刚刚给阿执打了电话,他说游轮上燃料不足,刚才得知咱们返回岛上了,他便叫人驾驶游轮去码头添加燃料……” “要晚点才能到是吗?” “不是!是来不了了!他往码头添加油料的途中,游轮出了故障,抛锚了……” “抛锚了?来不了了?” 夏桑榆揉着胀痛的太阳穴道:“那咱们怎么办?金宝宝怎么办?” “他通知了租赁游轮给咱们的公司,估计再过个两三天,就能修好了……” 两三天? 她等得,只怕金宝宝等不得吧! 正焦头烂额,一个孩子往这边快步跑来:“桑榆阿姨,不好了,那个胖女人出血了!” 夏桑榆一件事情还没处理好,又继而连三的冒出这么多事情来。 轻重缓急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看看金宝宝。 金宝宝的血,是从双腿之间流出来的。 夏桑榆心惊胆战:“宝宝,你这是……要生了?” 金宝宝浑身像是被架在火堆上烧烤一般刺痛难忍,闻言迷迷糊糊反问:“生什么?” “当然是生孩子啊!” “哦,孩子啊……” 金宝宝恍惚苦笑:“我都差点忘记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孩子了……” 桑榆急得鼻尖上汗水都沁出来了:“现在怎么办?这里没有医生也没有助产士,你能不能把他生下来啊?” 正文 第439章 奸夫的? “他要出来了?”金宝宝被烟灰糊得黑一块乌一块的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等我生下他,我是不是就能瘦了?我以前身材很好的……” 夏桑榆看了看她脂肪堆积的腹部,着急问道:“宝宝,你现在先别想你的身材……,你用心感受一下,你能感觉到他在里面动吗?你能感觉到你的子宫在收缩吗?” “没有!我什么都感觉不到!我就是累……,好累好累……,浑身没劲!” “累?累可不行啊……” “桑榆,我没生过孩子……,你帮帮我吧,你告诉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金宝宝紧紧抓住夏桑榆的手,就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 夏桑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这里是四面隔绝的荒岛,没有医生,没有必要的医疗设施,就算金宝宝侥幸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只怕也活不下去! 她让孩子们全都背过身去。 然后她分开金宝宝肥胖硕大的双腿,蹲下去看了又看。 “金宝宝,你有没有感觉到肚子疼?” “肚子不疼……,被烧过的地方疼……” “……”夏桑榆绝望的在她身边坐下来:“宝宝,这个孩子,只怕是生不下来……” “不行!请你一定要帮我把他生下来……”金宝宝声音减弱,竟是晕了过去。 她还在不断出血,将身下的沙子都润湿了。 但是半点儿要生孩子的动静都没有。 因为肥肉太多,连胎位都看不到。 照这样下去,孩子肯定是生不下来的。 夏桑榆气得额头上冷汗直冒,脑子里面想起了自己生孩子的两次经历。 第一次,乔玉笙用手术刀在她的会,阴处各种横切,竖切,最后开腹才取出了曜儿。 第二次乔玉笙更加残忍,直接用一柄尖刀切开了她的子宫,将尚未足月的华庭取了出来…… 可是,她不是乔玉笙! 她没法面对血淋淋的开腹取子…… 塔图和孩子们带着大把大把的治疗烫伤烧伤的草药回来了。 把草药往金宝宝身上敷的时候,金宝宝醒了过来。 “桑榆……” “我在!宝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腹痛?有没有宫缩?” “我就是感觉好累……”金宝宝抓住了夏桑榆的手腕:“桑榆,帮我把这个孩子取出来吧……,取出来我就不用这么累了,我就会变瘦了……” “不行!”桑榆断然道:“取出来你就没命了!” “不取出来,我也活不成啊……” 金宝宝的眼底泛起泪光,望着夏桑榆断断续续的弱声说道:“桑榆,请你帮我把孩子取出来吧……,替我把孩子带回晋城交给厉哲文,请转告他,我从未后悔爱过他……,就算他心里爱的人一直是你,我也不后悔爱他一场……,我没有别的什么给他留下,就只有这个孩子……” “宝宝……”夏桑榆被戳中泪点,声音也哽咽起来:“宝宝,你别这样说……,你振作一点……” 旁边的塔图道:“主人,她好像死了!” “死了?怎么可能?” 刚刚还在和她说话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死了? “宝宝!金宝宝?” 夏桑榆唤了两声,见她一动不动没有丝毫反应,便又到她的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果然没有丝毫呼吸吐纳的气息。 她又去听金宝宝的心跳。 隔着一尺多厚的脂肪,她自然是什么都听不见。 而这时候,金宝宝身下的血也像是流尽了一般,慢慢的,无血可流了。 再耽搁下去,她肚子里面的小宝宝肯定就没命了。 夏桑榆紧抿嘴唇,斟酌一番后,下了决心道:“塔图,刀!” 塔图从腰间拔出一柄锋利的匕首:“主人,我来!” 夏桑榆讶然道:“你来?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吗?” “知道!取孩子嘛!”塔图视线低垂,隐约有些愧意:“四年前,乔玉笙从你身体里面取华庭,我在旁边看着,有经验!” 他不仅亲眼看过乔玉笙取华庭,还曾经在丛林中‘帮助’母兽生过小兽。 那时候他还是墨尔庄园丛林中的守墓人,心智和心性都还处于混沌懵懂期,整日呆在丛林也无聊得很,不仅喜欢将角马身上的皮剥掉半张露出血淋淋的骨肉来吸引饿狼,也喜欢在看到母兽挣扎着生小兽的时候,用刀子剖开母兽的腹部,察看里面的端倪…… 现在金宝宝已经死了,他操作起来更是毫无心理压力。 几分钟之后,一个异常袖珍小巧的孩子被他双手取了出来:“主人,你看!” “这么小?” 金宝宝胖得都没了人样,没想到孕育出来的孩子会瘦小成这样。 夏桑榆小心翼翼的捧着这个孩子,担忧的说道:“怎么弱小,不知道能不能活啊……” 话刚刚出口,已经‘死’去的金宝宝突然抬手抓住了她的衣角:“桑榆……” “宝宝?”夏桑榆惊愕道:“你,你还活着?” “若我不装死,你又怎么会动手帮我取孩子?” 金宝宝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孩子上,一缕母爱的异彩从她眼底划过:“这……就是我和哲文的孩子?” “是的,是你和哲文的孩子!” 夏桑榆将孩子碰到她的面前:“你看虽然很弱很小,可是他长得很漂亮……” “是啊……,长大了,肯定像他的父亲……” 金宝宝眼睛里面的异彩稍纵即逝。 她眼神黯然,瞳孔也慢慢涣散:“桑榆,我就把他拜托给你了,请你……一定要带他回晋城,带他回到他……父亲身边……” 说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安静的合上了眼睫。 夏桑榆连忙唤道:“宝宝,宝宝你快醒醒……,你别再骗我了,我知道你没死……” 金宝宝一动不动,不管她如何呼喊,连眼睫毛都不曾有丝毫颤动。 塔图在旁边道:“主人,这次她是真的死了!” “她没死!她装死就是为了逃避责任,就是想要把这个孩子扔给我……” 夏桑榆趴在金宝宝的耳边,大声说道:“金宝宝!别装了!你再不醒过来,我就将你扔进火堆里……” 金宝宝还是一动不动。 她又道:“你再吓我,我就将你的儿子也扔进火堆里!” 金宝宝还是一动不动,身上的肥肉因为失去了力气而更加瘫软松垮。 这一次,她是真的已经死了! 夏桑榆看了看怀里弱小的孩子,心烦意乱得很。 她用外衣裹住孩子,站起身往死士营的方向走去。 塔图跟上来问道:“主人,她的尸体呢?” 她黯声说:“烧了吧!” “是!”塔图答应一声,对那帮呆立的孩子道:“去!再去捡些木材回来!” 夏桑榆抱着孩子来到海边,用澄蓝的海水帮他清洗身上的血污。 小小的婴孩儿,柔弱得令人心疼。 除了刚刚取出来的时候哇啊哇啊的啼哭过两声之外,其余时间一直都很安静。 夏桑榆将他的双腿浸入水中,他居然还欢快的蹬了蹬,双手也跟着扑打起来。 随着他扑打的动作,夏桑榆明显的感觉到手上的份量轻了些。 她心念一动,赞道:“阿劲你看,这孩子一生下来就识水性呢!” 保镖阿劲的注意力却并不在孩子身上。 他举着望远镜,右手调整着焦距,正全神贯注的看向海面。 夏桑榆站起身:“看见什么了?” 保镖道:“一艘游轮……” “是咱们的游轮?”桑榆惊喜道:“阿执来接咱们了?” “不是!这不是咱们的游轮!” 这艘游轮比他们那艘明显的要高大许多,豪华许多。 白色的船体如同一座庞然大物,乘风破浪,正往这边快速行来。 夏桑榆接过望远镜看了看,高兴的说道:“是往咱们这个方向开过来的……,咱们有救了……” 保镖也很高兴:“是啊!只要能到最近的码头,咱们就好办了!” 夏桑榆抱着孩子,站到最高的礁石上面冲游轮远远挥手:“嗨……,这边……,救救我们……” 游轮发出长长的汽笛声,回应她的呼救。 十多分钟后。 游轮停靠在浅水区,长长的机械阶梯伸过来,尾部就搭在夏桑榆刚刚站过的巨大礁石上。 男人峻拔颀长的身形沿着阶梯一步步走来,尊贵俊朗,宛如天神。 深邃的墨色眼眸漾着异样的光亮,唇角淡笑令人心神俱荡。 夏桑榆的心猛地怦然跳动:“瑾……西?” 他直接跃过最后几级阶梯,从上面跳了下来。 灼热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她怀里的孩子身上:“谁的?” 她脱口道:“厉哲文的!” “嗯?”墨瞳微眯,透露出危险的信号:“奸夫的?” “不不不!”夏桑榆连忙将孩子交给保镖阿劲,然后解释说道:“是厉哲文和金宝宝的孩子!金宝宝死了,她临终之前把这个孩子托付给我,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把孩子带回去交给厉哲文!” 容瑾西俊眉微蹙:“难怪这么丑!!” 他眼神炙热滚烫,面对夏桑榆,始终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 夏桑榆等了片刻,见他没反应,便主动上前,张开双臂紧紧拥抱了他:“瑾西!能见到你真的太好了,你知道吗?我找到我们的儿子了!” 正文 第440章 一定要睡服你 她很激动,拥抱容瑾西的时候,还忍不住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嘴唇。 然而…… 容瑾西并没有如她预想的那样拥紧她,热烈的回吻她。 而是表情疏离,伸手将她推开了。 她心下一沉:“瑾西?” 他神色冷淡,凉凉开口:“华庭呢?” “华庭很安全!” 她简洁的回答了一句,忍不住又往他面前走近:“瑾西,你怎么了?我们之间的误会不都解释清楚了么?我和厉哲文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他冷然勾唇:“你们的事情,我不感兴趣!” “真的不感兴趣?” 夏桑榆上前两步,贴着他的身体,静静逼视着他的眼睛:“那你刚才看见那个孩子的时候,瞎紧张什么?”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紧张了?” 容瑾西说着,转身就要走。 夏桑榆再次主动上前,抬起手臂缠住了他的脖子:“瑾西,你敢说你不爱我吗?” “别自作多情,行吗?!” 他伸手去掰她的手,她却再次踮脚,吻上他凉情的薄唇。 她熟练的碾磨着他的唇片,热情的小舌撬开他的齿关,滑进他的口腔…… 他僵直的身体轻微一颤,久违的电流传遍了他的全身。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了。 他想要她,想要狠狠的贯穿她,彻底的占有她! 他喉结上下滑动,呼吸急促滚烫:“桑榆……” “嗯……” 她热切回应,调皮的小手更是顺着他隆起的腹肌游弋向下,在他还来不及阻止的时候,轻车熟路的探向某个隐秘的地方! 没有预料中的坚挺和滚烫! 软软的,凉凉的。 失望刚刚涌上心头,她便被他猛地推开:“不知羞耻!” 她毫无防备,以一种狼狈的姿势摔在了身后的沙地上。 保镖阿劲和容瑾西的随从刚才看到他们夫妻二人久别重逢,都识趣的背转过了身子。 这时候听到她落地的惊呼声,才都转头看了过来。 “夫人你怎么了?” 阿劲急忙上前:“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夏桑榆坐起身,脸色灰败的看向对面的容瑾西,别有所指的说道:“有事儿的应该是容先生吧?” 容瑾西被千野加藤的一盏明前茶害得一直都不能正常渤起。 他也因此变得格外敏感,格外易怒。 本来想小心翼翼的瞒着夏桑榆,没想到还是被她给发现了。 他俊脸紫胀,冷声喝道:“夏桑榆,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我现在爱的人尤加利,我和尤加利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 “那你还万里迢迢来这荒岛做什么?” 夏桑榆站起身,鼓起勇气再次往他面前走去:“瑾西,你别欺骗你自己了!我知道你心里爱的人是我,不然你也不会来这荒岛了……” “自作多情!”他不屑冷嗤:“我是来找我儿子的!” 转过身,带着十几名随从大步往死士营的方向走去。 夏桑榆看着他的背影,想起刚才摸到的软软凉凉的某处,眼中闪过重重疑惑。 如果瑾西真的是生理方面发生了病症,那尤加利怎么可能会怀上他的孩子? 可是,如果他的生理方面没有问题,那他为什么会没有丝毫反应? 他刚才明明是想要她的啊! 保镖阿劲在旁边低声问道:“夫人,你还好吧?” 她长长叹了口气:“我没事……,走吧,先回去……” 回到死士营,日头已经开始西沉了。 充满活力的孩子们在尘土飞扬的训练场腾跃滚爬,像一只只生命力旺盛的小野兽。 夏桑榆心境荒凉,沿途好几个孩子亲热的叫她桑榆阿姨,她都没有反应。 进屋刚刚将孩子放下,千辞怯怯的走了进来:“桑榆阿姨!” 夏桑榆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恹恹问:“有事儿吗?” 千辞从身后拿出一只小奶瓶:“华庭哥哥让我把这个给你送过来!” 桑榆看了看奶瓶里面的奶白色液体:“这是什么?” “狼奶!”千辞道:“塔图叔叔前两天从丛林中抓回一只母狼,母狼下崽不久,乃水足……” 千辞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婴孩儿,又将奶瓶往她的手边递了递:“桑榆阿姨你就收下吧,图图这两天就是喝的狼奶,没毒……” 夏桑榆脸色冷淡:“容华庭呢?他怎么不亲自来?” “他害怕你责骂他!”千辞怯怯的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桑榆阿姨,你别怪华庭哥哥……,华庭哥哥是好人,如果不是他帮我,我早就死了……” “你不用替他说好话!你告诉他,如果还认我这个娘亲,就让他亲自过来!” 夏桑榆板着脸,将千辞从房间里面推了出去。 她心情差到快要爆炸,连晚饭都没心情吃。 一个人困在房间里,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照顾这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不知道应该怎么驯化冷血腹黑的小华庭,更不知道怎么面对忽冷忽热的容瑾西…… 半夜的时候,四周万籁俱寂,她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拉开了房门,她刚刚走出去,席地而坐的塔图就站了起来:“主人!” 她讶然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去睡?” 塔图语气坚决:“保护你!” 她心里淌过暖流,现如今众叛亲离,没想到守在身边的人,会是塔图。 她叹了口气:“容先生住在哪里?” 塔图抬手往南边儿指了指:“在那边!以前陈师父住的房间!” “好!我知道了!” 她大步往前走。 塔图就不紧不慢的远远跟在她身后,沉默,隐忍,忠诚。 容瑾西的房门外面,有一名随从在值守。 看见夏桑榆过来,那名值守的随从连忙上前,神色恭敬正要见礼,后颈突然一麻,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夏桑榆看了塔图一眼,对他做了一个夸赞的手势。 他便乐得咧开嘴唇,开心的笑了。 容瑾西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面,每一个镜头都是夏桑榆。 “瑾西,瑾西……” 她穿着薄如蝉翼的纱裙,赤足朝他本来,足踝上的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 “瑾西,你冷吗?” 她伸出柔软的双臂,藤蔓一般缠上他的脖子:“瑾西,让我来温暖你吧……” 她的身体好软,好香,带着他最喜欢的清香。 她踮起脚尖吻他的嘴唇:“瑾西,你喜欢我吗?” “喜欢!” “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她的小脸漾开动人的笑靥:“那你抱抱我!” “好!” 他抬起沉重的双手,想要将香软的她拥入怀中。 却见一柄锋利的匕首直接刺穿了她的心脏。 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白色的纱裙,染红了她足踝上的铃铛。 他大骇:“桑榆,桑榆……” 惊叫着醒过来,一睁开眼睛,对上的正是夏桑榆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眸。 他余悸未消,伸手将她一把揽进怀里:“桑榆……” 他低低喘着,头发和睡衣都被冷汗润湿。 她抬手抚了抚他惊悸的脸颊,柔声问:“做噩梦了?” 容瑾西怔怔凝视她片刻,猛地将她从怀里推开:“谁让你进来的?” “怎么?你的房间,什么时候成我的禁区了?” 她眼神魅惑,软软偎进他的怀里,手指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缓慢画圈。 “别忘了,你还是我法律上的老公……,你有责任满足你的妻子……” 他眼神黯沉莫测,低声喝道:“夏桑榆,你给我出去!” “我不出去!” 她变本加厉,柔软的手指慢慢捻揉着他胸前的红豆:“我想好了,今天晚上,我要做磨人的豆浆机……” “啥?”他没听清。 她坏笑着在他的嘴唇上面啄了一下,语速缓慢的说道:“我说,我今晚要做磨人的豆浆机……” “不都是做磨人的小妖精吗?” “我不,我就要做豆浆机!” 她眼神挑,逗。 坏坏的小手再次探向了他的男性骄傲。 依旧是焉哒哒的,微微发凉。 他俊脸骤沉,弓起腿,直接将她从床上踹了下去:“别碰我!” 她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 他气哼哼坐起,扯过被子遮住性感结实的胸膛:“夏桑榆,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不自重的女人!” 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晕过去了? “夏桑榆?桑榆?” 他语气里面多了些慌乱,连叫了好几声她都没有反应。 看上去,是真的晕倒了。 他想了想刚才踹出去的那一脚,确实有些用力过猛。 而且她腹部被小华庭刺伤的事情,晚饭的时候小华庭已经对他坦白了。 他眼底涌上强烈的不安和自责,连忙下床将她从地上扶起:“桑榆?桑榆你醒醒!” 她紧紧闭着眼睛,不醒不醒我就不醒! 你不是不爱我吗? 既然不爱我,干嘛还担心得声音都发抖了? 哼!口是心非的家伙,今天晚上我一定要睡服你! 容瑾西将她放在床上,正准备察看她的腹部有没有被踹伤,她却手脚并用,像条八爪鱼一般缠上他的身体,将他猛地拉近。 那双美丽的明眸就那么定定望着他,缓缓说道:“瑾西!我知道你有些障碍!没关系,我们好好配合,一定可以像以前一样……” 他俊眉紧锁:“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口!” 正文 第441章 脑子进水了 这话,她是鼓起了很大勇气才敢说出口的。 原以为他会兴奋,会期待。 没想到,他紧锁的眉头更紧的蹙了起来,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结。 “夏桑榆,你真贱!” “瑾西……” 她在他身下颤抖着,弱声说道:“我只是想取悦你,帮助你……” “帮助我?我哪里需要你的帮助?” “你,你那方面……不是不行么?” “我不行?” 他眼神冷酷,唇角扯起魔鬼的冷笑:“我怎么不行了?我只是对你提不起兴趣而已!” “容瑾西你撒谎!”她急声说道:“我明明是爱我的,你明明是想要我的……” “你自作多情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 他直起身,想要从她身上离开。 她却手脚用力,再次缠紧了他。 他怒:“你想干什么?” “睡你!” 她一个翻身,竟是将他压在了身下:“瑾西,我帮你……,相信我,你可以的……” 他俊脸涨红,张唇正要说什么,她却低下头就吻了下来。 香软的唇,和记忆中一样甜美柔软。 几乎是一瞬间,他浑身的血液就被点燃。 然而,他的身体还是疲软着给不出反应。 她的吻一路向下,沿着隆起的腹肌,一点一点向下…… 她也很紧张! 活了两世,从没有用这样的方式爱过男人! 低下头,正准备亲上去,他的大手猛地托住了她的身体:“停下!” “怎么了?” 她眼神迷离,脸颊泛着情潮的酡红:“别紧张,我会小心的……” 他却面色冷峻,所有的情动仿佛一瞬间就褪尽了。 用力一掀,将她从身上掀开。 然后他坐起身,拎着她就往门口走去。 她大惊:“容瑾西你干什么啊?我,我没穿衣服!” “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还会在乎穿不穿衣服吗?” 他将房门猛地拉开,毫不留情的将她扔了出去。 她被摔得滚了两圈才停下。 刚刚抬起头,一条宽大柔软的长浴巾伴随着一个沉闷的‘滚’字,从他的房间扔了出来。 “瑾西!” 她刚刚从地上坐起,他已经使劲将房门砰地关上了。 她裹着浴巾,在空荡荡的夜色里心寒的打颤。 瑾西……,你真的不爱我了? 我这么卑微的来讨好你,来爱你,你居然就这样将我扔出来了? 往日的情谊呢? 那些至死不渝的山盟海誓呢? 都被你抛在脑后了吗? 岛上的夜风很凉,很冷,她上下牙齿不停的打颤,凉意都渗到骨头里了。 塔图将一件长衣服披在她的身上:“主人,回去休息吧!” “好……”她失望的收回目光,转过身,一步步往小屋走去。 容瑾西听到她的脚步声走远,紧绷的心神这才随着一声长叹松懈了下来。 他低头看了看焉哒哒的男性骄傲,攥紧的拳头砰一声打在坚硬的墙壁上,狂躁得如同激怒的狂狮。 明明那么想要她,却给不了她! 她眼底的失望,简直比钢刀刺进心里还要叫他难受。 吃了无数药,看了无数专家,可是他的身体始终沉寂得没有一丝动静。 千野加藤的那盏明前茶,对他造成的伤害几乎是不可逆的。 他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就只有忍着心疼推开她! 第二天早上。 吃过早饭,容瑾西带着小华庭登上那艘豪华的巨大游轮。 小华庭一面走一面回头:“娘亲呢?” 容瑾西俊脸冷漠:“别管她!” 小华庭轻微瘪嘴,低低道:“爹地,把娘亲带上吧!娘亲这些年为了找我,吃了很多苦……” 容瑾西阴沉道:“如果带上她,她第一件事情恐怕就是打烂你的小屁股!” 小华庭吓得肩膀一缩,果然不敢再说什么。 他指使绮语在他们走后纵火烧死金宝宝的事情,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勇气去娘亲面前坦白认错。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唯一的错,大概就是不该惹得娘亲那样生气吧。 夏桑榆昨晚一夜没睡,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眯了一会儿。 醒过来的时候,保镖阿劲说:“夫人,容先生和华庭小少爷已经走了!” “走了?”她睡意朦胧,迷糊问道:“去哪儿了?” “离开荒岛,回晋城了!” “回晋城?” 回晋城居然不带上她? 父子两个,这是明摆着的嫌弃她,抛弃她了! 夏桑榆气得连声冷笑:“好!很好!” 阿劲问:“夫人,我们怎么办?” 她道:“等阿执!” 他们的游轮虽然抛锚了,可是阿执会联系租赁游轮给他们的公司,很快就会有专业人士帮他们排除故障,顺便送来燃料。 不出两三天,他们也能够离开荒岛了。 只是,少了容瑾西和小华庭的荒岛,显得死气沉沉异常空旷。 塔图带着孩子们在操场上玩各种野蛮的角力游戏,阿劲等保镖看得连连鼓掌称赞,她却情绪恹恹提不起丝毫兴致。 金宝宝留下的那个孩子喝了狼奶之后有些不适应,吐奶,拉稀,还有些发烧。 她看着着急,可是也想不出别的办法。 她不是万能的神,没法拯救所有人。 尽人事听天命,要死要活,顺其自然吧! 三天后,阿执等人驾驶着游轮靠近了荒岛。 她带着孩子,在保镖的陪同下,登上游轮,离开了荒岛。 看到塔图和孩子们的身影越来越小,她心头恍惚,如同刚刚经历了一场不可思议的梦。 习惯了澳大利亚的气候,一下飞机,夏桑榆就被扑面的热浪熏得头晕眼花。 一大捧清新怡人的百合送到她的面前。 厉哲文深情款款的声音道:“学姐,欢迎你回来!” 夏桑榆愣了楞:“厉哲文?你怎么知道我的航班?” “容先生告诉我的!”厉哲文将花束递到她的怀里,柔声说:“他让我好生照顾你!” 好生照顾? 夏桑榆心里像梗了一根鱼刺那般不舒服。 容瑾西这是什么意思? 是将她打包送给厉哲文了? 该死的容瑾西,脑子进水了吗? 她看了看面前的鲜花,十二支带着露珠的荷兰百合,簇拥着中间的红色玫瑰,点缀着满天星,表达着浓浓的爱意。 可是这花她真的不能收。 从包里摸出大墨镜戴上,她冷声说:“宝宝死了,你和金宝宝的孩子在阿劲手里,你去看看吧!” 说着,抬步就往前面保镖停车的地方走去。 厉哲文快步跟上:“学姐,我在小江南摆了一桌为你接风洗尘……” “没兴趣!” 夏桑榆坐进车里,砰一声将车门关上:“开车!” “是!”保镖在前面答应一声,车子驶离了机场。 保镖在前面问:“夫人,直接回夏氏别墅吗?” 她眼神冷冽:“不!去容氏公馆!” 夏日的容氏公馆,绿意葱茏,花开正茂。 正是吃午饭的时间。 容瑾西穿着淡烟色家居服,伸筷子替对面的尤加利夹菜:“多吃点!这个营养!” “嗯!”尤加利有些受宠若惊:“瑾西,你都好久没和我一起吃饭了……” “这不正在陪你吗?” 容瑾西眼角余光瞥见夏桑榆正往这边走来,便抽了纸巾,体贴的替尤加利擦了擦嘴角:“瞧你,跟个孩子似的……” 他宠溺温柔的神色,让尤加利的脸颊泛上娇羞的红晕:“瑾西……” 夏桑榆进来,正巧就看见两人亲昵暧妹的举动。 她小脸一沉:“哟!我没打扰到你们吧?” 尤加利眼神一厉:“龚知夏?谁让你进来的?” “我顺路从容氏公馆外面经过……”夏桑榆十分从容的在餐桌旁坐下,淡然道:“不介意我进来蹭个饭吧?” “介意!”容瑾西冷然扬眉,冷湛湛的墨瞳直直盯着她:“我们没有准备龚小姐的午饭!” “没关系,我吃得很少!” 夏桑榆勉强撑笑,打定了主意要赖在他的身边。 就算他一辈子不举也没关系! 她爱的是他这个人,是他给她的这种家的感觉。 反正,今天她是铁了心不走了。 她拿起筷子,伸手就去夹盘子里面的菜:“饿死我了!” 容瑾西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芬姐,把这些菜全部都倒垃圾桶去!” “是!” 芬姐带着几名女佣过来,端起桌子上的饭菜,麻利的往垃圾桶里面倒。 夏桑榆脸上的笑脸挂不住了:“容瑾西,你别太过分了!” “是龚小姐你过分了吧?” “不过是一顿饭!” “只怕你想要的不仅仅是一顿饭!” “那你说说看,我想要的是什么?” 夏桑榆媚眼如丝,粉色的丁香小舌极具暗示意味儿的舔过蜜色的唇瓣:“说对了,我就不纠缠你了!” 旁边的尤加利气得双眼快要喷火了。 她一拍桌子,怒道:“龚知夏,你能不能知点儿羞耻?你爸妈没教你规矩吗?” 夏桑榆今日本来就是憋着气来的,听了尤加利这话顿时有些按耐不住,反手就是一耳光抽在了她的脸上:“说我就说我,别扯我爸妈!” “你还敢打我?”尤加利捂着火辣辣的面颊,目露凶光道:“我就说你怎么了?龚知夏,我真没见过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 正文 第442章 恭喜,你成功的羞辱到我了 夏桑榆不屑冷嗤:“若论无耻,谁能比得上你尤加利?你这个冒牌货才应该是最无耻的人吧?” “龚知夏,你给我闭嘴!” 尤加利急得脖子上青筋都迸出来了。 再说下去,她的身份就该被容瑾西给识破了。 她扑过去,还想要和夏桑榆动手。 夏桑榆只淡淡说了两个字:“阿劲!” “在!”几名保镖大步过来,拖着尤加利往外面走。 夏桑榆的目光扫过尤加利隆起的肚子:“轻点儿,别伤着孩子!” 保镖齐声道:“是!” 尤加利求救的目光看向容瑾西:“瑾西,瑾西你倒是说句话呀!” 容瑾西俊朗的眉目陷在一片阴郁当中。 他冰冷的墨瞳望向夏桑榆:“到底想怎样?” “想睡你!”她侧坐在他的身边,细软的小手缓缓撩拨着他的胸膛:“瑾西,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妻子……,我有义务呆在你的身边……” “可我爱的人是尤加利!” “这话恐怕连你自己也不信吧?” 她眸色潋滟:“瑾西,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爱你,我不在乎你那方面……” 他脸色骤然阴寒。 就好像是一个费尽心思隐藏起来的伤疤,被人给残忍的揭开了。 她可以不在乎。 可是他必须在乎! 他猛地抬手钳住她小巧的下巴,嘲讽道:“看得出来,龚小姐这是发晴期到了!” “瑾西……”她的脸色逐渐苍白,咬唇道:“瑾西,你告诉我,我们那么相爱,你为什么要将我推给别的男人?” “你是说厉哲文吗?”他邪肆牵唇:“他刚刚死了老婆,而你又是如此饥渴的想要一个男人,你们凑到一起,正好是绝配……” “瑾西……”她的声音里面渐渐有了哭音:“一定要这样折磨我你才开心吗?” “我折磨你,也是你自找的!” 他的大手突然从她的衣领滑了进去:“你一直想爬我的床,不就是因为你很贱吗?嗯?很久没碰男人了吧?瞧瞧……,你的身体多敏感啊!” 他粗暴的揉,捏,尽情的羞辱。 她气得心口闷痛,身体却在他的掌下不受控制的有了反应。 她真的是很久没有和他在一起了。 身上的细胞在他的触摸下,完全都苏醒过来,每一根神经都在可耻的亢奋着。 想要,真的想要他。 她脸颊潮红,颤颤道:“瑾西,我……爱你……” “是吗?是爱我,还是想要我上你?” 他神色危险,手上一用力,直接将她摁在了餐桌上:“我把你送给厉哲文,你不愿意?” “我是你的妻子……” “不!我的妻子是尤加利!” 他冷然打断了她,撕拉一声,猛地撕开了她身上的裙子:“看在你救过我儿子的份儿上,我今天就满足你!” “瑾西……”她希冀的看向他:“你可以了?” 你可以了? 这四个字对于容瑾西来说,简直就是赤倮倮的羞辱。 他的大手钳住她的下颌,唇角漾开诡异的冷笑:“放心,我会满足你的!” 她还来不及高兴,便感觉到身下唯一的小裤被他粗暴扯走。 冷空气袭来,她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喉中情不自禁的嘤咛了一声。 他暴躁的分开她的双腿,大手探入。 她吓得急忙将双腿交叠夹紧:“瑾西……” 他邪肆勾唇,在她耳边低笑道:“装什么装?你的身体明明就很想要……” 她是很想要,可是,她受不了他淬冰的眼神,受不了他嘲讽的语气。 自尊正在被他无情碾压。 真的好想甩一个巴掌,然后抬高下巴挺直脊背从他的世界离开啊! 可是……,她舍不得! 忍下心底的委屈和难过,她勉强撑笑道:“没错!我爱你,很想要你!” 紧紧交叠的双腿慢慢分开。 他眼底冷意更甚,俯身下来,滚烫的舌舔过她的耳珠:“夏桑榆,你真贱!” 她浑身像有电流淌过。 异样的酥麻从耳珠传遍了全身。 “瑾西……”她柔柔的嘤咛:“去卧室吧……” “我就喜欢这里!这里刺激!” 夏桑榆心摇神曳之际,突然感觉到手腕上一凉。 一柄金色的小手铐,将她牢牢的锁在了椅子上。 她心里一惊,清醒了些:“容瑾西你干什么……” “用最刺激的方法干你,满足你啊!” 他直起身,眼底燃烧着魔鬼的烈焰。 她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容瑾西,你冷静一点,我是夏桑榆,是你的妻子,是曜儿和华庭的母亲……” “放心,你的贱样,我不会让华庭和曜儿看到!” 他抓起餐桌上面的银色小壶,将冰凉的番茄汁浇在她最敏感的部位,阴鸷的笑着,如同地狱的魔鬼:“先润滑一下……,不然的话,十个男人会让你吃不消的!” “十,十个男人?” 夏桑榆脸色大变:“容瑾西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没疯!你不是很想爬我的床,很想勾,引我吗?今天,我统统满足你!” 他用大手将番茄酱均匀的抹在她的身上。 末了,还用舌头将手指上的酱料一根根舔去。 阴鸷危险的眼神,让他看上去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可怖魔鬼。 夏桑榆眼底漫上恐惧与绝望,挣扎道:“容瑾西,你混蛋!放开我,你快点放开我!” “着什么急啊?等你尝够了男人的味道,我自然会放开你!” 容瑾西深邃的眼神令人忘不到底。 借着番茄酱的滑腻,他的动作更加丧心病狂:“不是想做磨人的豆浆机吗?呵呵,我今天就如你所愿……” “容瑾西,不要……,不要逼我恨你!” 她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她记忆中的容瑾西,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 他曾经用了许多极端又幼稚的方法来宣布他的所有权,印象最深的一次,是用特殊原料在她的脸上写字,宣布她是他的专属品! 在爱情面前,他的眼里从来就容不得一粒沙子! 可是现在,他不仅尽情的羞辱她,还要叫十个男人来糟,蹋她! 她的心房传来碎裂的剧痛。 “容瑾西,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她瑟瑟的问,几乎不敢直视他冷戾如冰的眼神。 他后退一步,用一种轻薄鄙夷的目光看着她的身体,残忍道:“不爱!你瞧,你这样摆好姿势在我面前,我都没有要上你的浴望……,皮肤不够细腻,身材不够性感,腹部的这些伤疤更是令人浴念全消……,啧啧,凭你这样的货色,居然也想爬上我的床?” “够了!别再说了!” 她眼底泛起猩红,磨牙吼道:“容瑾西,你赢了,你成功的羞辱到我了!放了我,我发誓以后都不会再纠缠你!” “我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为了羞辱你!” 容瑾西沾满番茄酱的手从她的饱满上抓过,留下醒目的红痕。 他的目光看向餐厅门口走来的尤加利,一扫刚才的森冷残忍,换上了一副温柔宠溺的表情道:“亲爱的,你希望我怎么帮你出气?” “出什么气啊?”尤加利扶着隆起的肚子,妖娆笑道:“人家龚小姐远来是客,刚才要吃午饭你不给吃,现在人家想要尝尝男人的味道,你怎么也应该把准备好的十个男人送给她吧?” 夏桑榆惊恐的看向容瑾西,颤声哀求道:“不要……,瑾西,不要……” 容瑾西唇角挽起薄情淡笑:“龚小姐别紧张!你先尝尝这十个男人……,如果有中意的,我可以免费送给你,让你带回家慢慢享用,以后你也就不用在我的身上再费心思了!” 他轻轻击掌,屋外传来男人杂乱急促的脚步声。 真的有男人! 容瑾西这是真的要废掉她! 她心冷如灰,眼眶刺痛几乎要滴出血来:“容瑾西你混账!你敢叫他们碰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尤加利呵呵轻笑:“龚小姐,你这就不知好歹了!平常女人想要这样的待遇还没有呢!” 尤加利,我记住了! 你想要这样的待遇是吗? 我夏桑榆今日若不死,一定加倍的将今日屈辱回赠给你! 夏桑榆根本没有时间想太多。 房门被撞开,十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携带着危险的进犯气息大步走了进来。 夏桑榆大惊失色,急忙扯过桌布紧紧裹在身上:“不……,不要!” 容瑾西沉着脸站在旁边,喜怒莫测的目光带着焦灼的情绪,往门口看了一眼。 尤加利问:“瑾西,你在等什么人吗?” 他冷然回眸:“没有!” 尤加利期待道:“那开始吧?” 他黯黑的眸子看了看瑟瑟发抖的夏桑榆一眼,沉声说:“嗯!” 尤加利马上转身,兴奋的对那十个男人道:“开始吧!一个一个来,都别急……,都能轮得上……” “是!”为首的男人答应一声,先就褪掉了身上的裤子。 夏桑榆失声尖叫:“不——!救命!救命啊!” “叫什么救命啊?” 尤加利得意的笑道:“这明明是很销魂的游戏,你干嘛搞得好像上刑场一样?” 夏桑榆极致惊恐之下,求救的目光再次看向脸色冰冷的容瑾西:“瑾西,瑾西你真的忍心毁掉我吗?” 正文 第443章 不仅好看,手感也很好 容瑾西紧绷的俊脸上,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他再次往门口看了一眼。 硬声道:“还在等什么?动手!” “是!”为首的男人像是脱笼的野兽,呲牙咧嘴挤出淫,笑,往夏桑榆身上扑去。 夏桑榆紧闭双眼,一声惊恐的尖叫从嗓子眼飙出:“不——!” 房门咚的一声,被一脚踹开! “住手!” 厉哲文手中还捧着那把花束,看清楚夏桑榆的遭遇,他俊脸黑如锅底。 疾步行来,抓起餐桌上面的餐刀咻一下划出。 为首男人的胳膊上顿时漫出醒目的红。 他护在夏桑榆身前,大声喝道:“滚开!都给我滚开!” 容瑾西紧绷的脸色,在看到厉哲文的时候瞬间松懈了下来。 时间,掐算得刚刚好! 这一次,她总该死心了吧? 他心念急转如电,眼神却始终冰冷:“哟呵,奸夫来了?” 厉哲文上前两步,挥拳就重重打在容瑾西那张薄情的俊脸上:“混账!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容瑾西被这一记重拳打得往旁边踉跄了两下。 他抬手抹了抹嘴角血渍,冷笑道:“她贱!这些都是她自找的!” 夏桑榆脸白如纸,紧紧捂着耳朵不愿意再听容瑾西说的任何话。 够了,真的够了! 她受够了,也看清了! 她像是置身在冰窖一般,全身的细胞都在冷栗的颤抖:“哲文,带我走!” “好!”厉哲文用桌布将她裹严实,抱起她就准备离开。 一动之下,手铐发出华啦啦的声响。 他阴狠的目光看向容瑾西:“钥匙!” “过来拿!” 容瑾西把玩着手中的金色小钥匙,笑得像头残忍的野兽。 夏桑榆一看到他的笑容,就觉得心头发寒。 她紧紧攥住厉哲文的手腕:“别去!” “没事儿!” 厉哲文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别怕,我会带你离开的!” 他走到容瑾西面前,正要伸手去拿钥匙,容瑾西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一拳打在了他的俊脸上。 砰的一声,厉哲文眼前金星乱冒。 容瑾西阴狠道:“这一拳,还给你!” 金色的小钥匙从容瑾西的指间弹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夏桑榆想要弯腰去捡,却笨拙的连带着身后的椅子一起摔在了地上。 厉哲文连忙过去,捡起钥匙打开了她手腕上的金色小手铐:“学姐!我们走!” 他将她抱起,大步往外面走去。 夏桑榆蜷缩在他的怀里,极致羞辱之下,已经没有勇气再往容瑾西的方向看一眼了。 她只想尽快离开! 永远永远,都不想再出现在容瑾西的视线当中了。 出了主楼大门,她才发现她的保镖阿劲等人全都被人用枪顶住了脑袋,站在靠墙的地方一动也不敢动。 她秀眉紧拧,一丝疑惑从心头升起。 难怪尤加利被拖阿劲等人拖出去之后,又能如此嚣张的回来! 难怪容瑾西看到尤加利被她的人拖走也能淡定如常。 原来他早有安排。 院子里面持枪的男人,房间里面准备强爆她的男人,一个个一颗颗,都是被他捏在手里的棋子。 他早就布好了局。 从她出机场开始,每一步都行走在他的算计当中。 航班信息是他透露给厉哲文的。 他料到她会拒绝厉哲文设在小江南的接风宴,料到她会一刻也不耽搁的往他的容氏公馆来,所以早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目的,是为了让她彻底死心? 甚至,连厉哲文的及时出现,也都在他精确的掐算当中? 夏桑榆想到这里,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她从厉哲文的臂弯上抬起头,鼓起勇气往容瑾西的方向看去。 容瑾西正搂着尤加利,低头亲吻。 那深情专注的样子,让她心中重新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熄灭。 她垂下眼睫,颓然的将头埋在了厉哲文的肩膀上:“哲文,快点……,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厉哲文沉声答应:“好!我们马上走!” 他们一上车,那些持枪的男人也就放过了阿劲等人。 夏桑榆一走,容瑾西就身体轻侧,结束了和尤加利之间的这个借位吻。 他的脸色也随之变得森冷冰寒。 尤加利哀怨的望着他:“瑾西,咱们在一起几个月了,你还是连碰也不愿意碰我一下吗?” 他眼神极冷的看了她一眼:“这里没你事儿了,上楼去歇着吧!” 说完,转身就要往外面走。 尤加利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今天如果不是为了刺激龚知夏,你连午饭都不会和我吃,对吗?” “心里明白就好,说破就没意思了!” 他拂开她的手,颀长的身影大步往外面走去。 尤加利气得跺脚,冲他的背影嚷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她,在意她,为什么不接受她?为什么还要将她推给别的男人?” 容瑾西峻挺的背影僵了僵,眼底浮起一抹无奈的苦色。 为什么? 他连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都没法满足她,给不了她终生‘性’福,又还有什么资格将她拴在身边? 厉哲文对她的感情这几年他都看在眼里,远比那个半途出现的哈默丹王子要靠谱得多。 将她托付给厉哲文,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 几日后,恰逢周末。 晋城所有名门贵胄包括容瑾西,都收到了来自厉哲文的邀请函。 厉哲文在城郊的望海山庄设宴,邀请全城名流参加他为他尚未满月的儿子厉夏举行的两天两夜的欢庆宴。 到了宴会这天,夏桑榆花了足足三个小时,为自己画了一个美美的妆容。 厉哲文看到盛装的她,惊艳得抽了一口气:“学姐……” 她红唇微漾,凉声说:“哲文,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我知道!”厉哲文喉结艰难的上下滑动了两下,哑声说:“为金宝宝守身一年,一年后,我们开始交往!” 桑榆叹了口气:“没错!我和你,都亏欠着宝宝……,这一年,就当时咱们对她的致歉吧!” 她说得冠冕堂皇,在情在理。 其实,她只不过是想要一年的安全期而已。 他们说好了,在这一年,只做朋友,绝不跨越友谊线一步。 至于一年后的事情,谁知道会怎样呢? 两人正说着,厉哲文的助理过来道:“厉先生,龚小姐,客人已经到了!” 厉哲文伸出手臂,含笑望着她:“走吧!” “好!”她婉约一笑,挽着他的胳膊往迎宾处走去。 她今天穿着性感的黑色长裙,心形领口镶嵌着精湛切割的钻石,长发侧放在左侧,用一枚优雅灵动的发卡别住。 熟女与清纯,妖媚与禁忌,足以令任何一个男人想入非非。 看到尤加利和容瑾西从车上下来,她红唇微挽,笑容如罂粟般邪恶又妩媚。 “容先生,容夫人,早上好啊!” 清润动听的声音,高傲,疏离。 容瑾西神色微动,短短几日,她好像变了不少? 那十个男人好像并未在她的心里留下任何阴影。 他对她的羞辱和绝情,她好似也完全忘记了。 尤加利看了看他的表情,心底不由得又燃起了妒火。 她将目光看向夏桑榆的胸,讥嘲笑道:“大清早的,龚小姐这么穿,两只荷,包蛋不会冷吗?” 夏桑榆骄傲的挺了挺:“我冷不冷没关系,你身边的男人觉得浑身发热就行!” 尤加利侧眸一看,容瑾西的目光果然还落在夏桑榆的身上。 而且随着她们的谈话,他的视线已经黏在了她的胸上。 黯黑沉寂的目光,有着不为人察的火苗在跳跃。 尤加利火气更大。 她轻哼一声:“龚知夏,你拽什么拽?我看你最多也只是B!” 夏桑榆从容抿唇,浅笑说道:“容夫人眼力真好!” 尤加利挺胸:“我也是B!” “不能光看大小,还得看弹性和饱满度!” 夏桑榆挑剔的目光从尤加利身上扫过,评价说道:“你看你,虽然也是B,却跟拍扁了的番茄似的……,连礼服都撑不起……,设计师看到你把这件礼服穿成这样,估计都会气得吐血!” 尤加利气得脸颊通红:“龚知夏,你,你……” 她想要反唇相讥,嘲讽夏桑榆几句。 奈何夏桑榆虽然也是B,可是她瘦啊,骨架纤秀,便显得胸前两团美得像是雪山下连绵起伏的两座玉,峰。 不要说男人,就连女人看到她轮廓完美的胸部,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夏桑榆见她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心里正觉得畅快得意,却见容瑾西不慌不忙的伸手,将尤加利搂进怀里,宠溺道:“我就喜欢尤加利这样的!” 一句话,顿时让尤加利一扫颓势,脸上乐开了花:“龚知夏,你看,我家先生就喜欢我这样的!” 夏桑榆哑然,眼底的亮色也瞬间黯淡了下去。 是啊,他喜欢,就能抵得过所有了! 她怔怔然正失神,厉哲文笨手笨脚的学着容瑾西的样子,将她也搂进了怀里:“我也喜欢知夏这样的!不仅看着好看,摸着手感还很好!” 正文 第444章 搞臭她 夏桑榆扯出一丝妩媚的笑靥,小拳头在厉哲文的胸前轻轻一捶:“讨厌了啦……,昨晚在人家胸上留下好多吻痕,害得人家今天都没法穿那套更好看的低胸礼裙了啦……” 厉哲文怔了怔,看向她的眼神当中,渐渐有些入戏了:“我爱你嘛!你都不知道你在床上的样子有多迷人……” 说着,低头在她的头发上吻了一下。 夏桑榆连忙避开,一脸娇嗔的说道:“讨厌!别在外人面前说这些啦!” 她小拳头继续捶他的胸口,眼角的余光却将容瑾西的表情尽收眼底。 容瑾西真的太沉得住气了。 她和厉哲文这么露骨的打情骂俏,他那张俊脸上居然丝毫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就好像厉哲文摸没摸她,睡没睡她,与他毫无关系一样! 也对,他本来就费劲千方百计想要将她送给厉哲文嘛。 他们越是亲密,他应该越是高兴才对。 夏桑榆心境颓然,正准备结束这无聊的对话,尤加利突然痛呼一声,低声道:“呀……,瑾西你捏得我好疼!” 容瑾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将手从尤加利的手腕上收回:“抱歉……” 尤加利揉着红肿的手腕,委屈道:“瑾西,咱们之间,不用说‘抱歉’这两个字的!” 夏桑榆看着这一幕,阴郁颓丧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容先生,容夫人,里面请!” 尤加利挽着容瑾西的胳膊,以胜利者的姿态斜睨了夏桑榆一眼,大步往山庄里面走去。 容瑾西俊脸沉凝,从夏桑榆身边经过的时候,她突然调皮的伸手,在他的掌心轻轻挠了挠。 他蓦然回头,正对上她明亮含笑的眼睛。 他喉间轻哼一声,漠然转身。 夏桑榆看着他的背影,唇角情不自禁的微微扬起:容瑾西,纵使你隐藏得再好,我还是可以看出你是爱我的! 这次望海山庄两天两夜的盛宴,是她要求厉哲文举办的! 容瑾西前些天给她布了一个局,羞辱她,摧毁她,目的是为了让她死心,彻底的离开她。 今天她也为他布了一个局。 她要让他敞开心怀接纳他,要把他隐匿着的情感激发出来,逼着他承认他对她的爱! 她要回容氏公馆,要和华庭曜儿在一起,要和容瑾西在一起。 那是她的家,是她今生的归宿! 她痴痴的望着容瑾西的背影,脑子里面浮现出一家人其乐融融在一起的场景…… 厉哲文见她走神,不由得叹息一声,将她更紧的往怀里搂了搂。 “学姐,给我一年的时间,我发誓我可以把咱们的立夏集团做得比旷世集团还要大,到时候你就会发现,我厉哲文比容瑾西更适合你!” 他语气简单,目光灼热。 经历了这么多曲曲折折,他也算是看清楚了,只有成为最强大最耀眼的男人,才能够吸引学姐的目光,才能够得到学姐的青睐! 一年时间,应该足够了。 夏桑榆看了他一眼,正色说道:“哲文,男人有事业心是好事,可是你如果不走正途的话……” “放心吧!我做的都是合法生意!” 厉哲文岔开她的话题,又道:“史蒂文先生和夫人来了,咱们上前打个招呼吧!” 夏桑榆忍不住又往容瑾西的背影看了一眼,这才跟着厉哲文一起去迎接别的宾客。 厉哲文十分有耐心的将她介绍给每一位宾客:“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名叫龚知夏,以后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有人打趣道:“厉先生,这到底是你的朋友还是女朋友啊?” 厉哲文暧妹深情的凝视着夏桑榆,含笑回答说道:“我当然希望知夏能做我的女朋友!不过我还得通过一年的考察期才能有资格追求知夏……” 夏桑榆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这个问题。 讪讪的应付两句,正准备找个借口离开,入口处突然走来两道熟悉的身影。 是容慕北与莫思! 几个月不见,容慕北与莫思都清瘦了许多。 特别是莫思,穿着一条黑色抹胸小礼服,露出的手脚四肢都快要瘦成竹竿了。 脖子下面两片锁骨更是高高凸起,太瘦,反而没了美感。 夏桑榆微微皱眉,低声问厉哲文道:“你请他们了?” 厉哲文含笑说:“嗯!詹姆斯先生被容瑾西送进监狱之后,我手边也需要一些合作伙伴嘛!” 詹姆斯那样的合作伙伴,做的肯定也不会是什么正经生意。 夏桑榆稍微走神的片刻功夫,莫思已经挽着容慕北的胳膊袅娜的走了过来。 厉哲文热情的伸出右手,笑着说道:“北先生,莫思小姐,欢迎欢迎!” 容慕北的目光看向他身边的夏桑榆:“这位是龚小姐?几月不见,出落得更加优雅美丽了!” 夏桑榆礼貌回道:“北先生过奖了!” 莫思红唇一噘,不屑道:“有什么稀奇的?她肯定是去韩国做了微整呗!我们韩国的整形技术可是世界一流的!” 夏桑榆淡然勾唇:“这么说来,莫思小姐瘦成这样一定是去做过抽脂术咯?” 莫思轻哼道:“我才没有做抽脂术呢!我跟着北北去法国玩了一段时间,不适应那边的饮食,自然就瘦了些!” 容慕北也在旁边说:“是啊,在法国呆了几个月,我亲眼看着莫思一天天瘦了下去……” 容慕北说着,将一只精致的楠木盒子递到厉哲文的面前:“这是我们从法国带回来的一点儿特产,还请厉先生莫要嫌弃!” 厉哲文双手接过:“是什么?” “是黑松露!”莫思接话,高傲说道:“黑松露是法国特产,价值堪比黄金,可珍贵了……” 夏桑榆笑笑:“莫思小姐,我带你去女眷区玩玩吧?容夫人也早就到了呢!” “容夫人?”莫思的眼神骤然沉冷了下去:“听说她怀孕了?!” “是啊,我看容先生对她宠爱得很!” “哼!我瑾西哥哥最大的缺点就是心肠太软,不懂得拒绝人……” 莫思的眼中妒火在熊熊燃烧。 她是个变性后的人造美女,没有子宫,自然不能为瑾西哥哥孕育后代。 这也是她这辈子最大最大的遗憾。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瑾西哥哥依旧是她心中的一颗朱砂痣。 在她的眼里和心里,这世上除了她莫思,根本没有任何女人配与瑾西哥哥在一起! 女眷区。 尤加利被一帮名媛贵妇簇拥着,正在讨论受孕和怀孕的诀窍和经验。 有胆大的贵妇问道:“容夫人,听说怀孕的前三个月不能同房,你和容先生是怎么熬过那三个月的?” 尤加利羞涩的低眉笑道:“男人嘛,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我们容先生那方面更是强得很……,想要他忍三个月肯定是不现实的!” “那你快说说,你是怎么帮他熬过去的?” “用手啊……,有时候也用口……” “哇啊,用口?难怪容先生那么宠你……” 一帮贵妇更加来了兴致。 她们围着尤加利,问出了更加露骨的问题。 莫思掐腰摆臀走了过去,妖娆笑道:“容夫人,你和大家分享这样的经验,我们很容易把你当鸡的!” “鸡?什么鸡?” 尤加利是日本人,根本没法领会中文的深奥。 她一脸茫然的看向莫思,懵懂着,又问了一句:“鸡有什么不好的吗?” 噗…… 哈哈哈…… 笑死我了! 周围的名媛贵妇噗哈哈全部笑了起来。 “鸡没什么不好的……,容夫人既然有做鸡的潜质,等你生下孩子之后,我们会帮你介绍些客人的!” 尤加利完全没想到刚才还和和气气与她说话的女人们,一转眼就毫不留情的讥笑她。 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从她们讥嘲的话里,也渐渐听明白了一些。 鸡同妓嘛。 这帮可恶的女人,是在嘲笑她有做妓的潜质咯。 尤加利气得小脸铁青,目光落在夏桑榆身上,突然冷声笑了起来:“若论做妓的潜质,只怕谁也比不上咱们这位龚知夏龚小姐吧!” 一位名媛忙道:“龚小姐是厉先生的朋友!人家都还没结婚呢,容夫人你别乱说!” “我是不会乱说的!” 尤加利嫉恨道:“你们都还不知道吧?这位龚小姐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她一面与厉先生交往,一面又惦记着我家容先生!几天前,她到我家纠缠容先生,容先生一气之下,用手铐将她锁在椅子上,然后安排了十名男人侍候她……” “天呐!十个男人?” “对呀,十个男人都是龙精虎猛身强力壮……,我家先生说了,先送十个男人给她玩儿,如果她有喜欢的,还可以让她带回家继续玩……” 尤加利添油加醋,成功的将众人讥嘲的对象转移到了夏桑榆的身上。 夏桑榆脸上始终带着笑,只是眼神愈发冷了下去。 在这种名流社交圈,名声有时候比性命还重要。 尤加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十个男人的事情捅爆,无疑是想要毁了她! 她冷笑,好吧,咱们就来看看谁能把谁搞得更臭! 有贵妇不识好歹,走到她面前好奇又兴奋的问道:“真的是十个男人吗?龚小姐,你是怎么做到的?十个男人?天呐,我简直不敢想象那画面……,换做是我,我小命都得丢掉半条!” 正文 第445章 大白天,她都快浪到天上去了 夏桑榆也知道否认不过,便淡定笑道:“十个男人,看上去确实身强力壮龙精虎猛,可是人不可貌啊,他们十个当中,就有四个秒射,还有六个金针菇,我实在没兴趣,便将那六个金针菇送给容夫人挠痒痒了!” 贵妇以手掩唇,惊呼道:“金,金针菇?那得是多小啊?” 夏桑榆凉凉一笑:“具体有多小,你就得去问容夫人了,她最清楚!” 轻描淡写,就把矛头又转到了尤加利的身上。 尤加利气恨磨牙:“龚知夏,你有病吧?你什么时候把六个男人给我了?” 夏桑榆优雅的捋了捋肩侧秀发,漫不经心道:“放心吧,我不会把你偷腥的事情告诉容先生的……,都是女人,我知道孕妇到了中后期浴望都会增强……,听说容先生自从你怀孕之后就没有碰过你,欲壑难填,一口吃掉六个金针菇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龚知夏,你这个贱人,你刚才在外面嘲笑我的身材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敢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尤加利站起身,扑过去就要与夏桑榆厮打。 夏桑榆叹了口气,从容的避让到一旁,含笑说道:“容夫人,你这肚量不行啊!我好好和你说话,你怎么老想着要动手呢?” “贱人!我今天就撕烂你这张嘴!” 尤加利从小生活在千野庄园,在父亲和千野老爷的呵护下,无忧无虑的长到二十八岁! 现在,她为了爱情来到晋城,不得不与一帮名媛贵妇厮混在一起。 论心机与手段,她万万不是夏桑榆等人的对手。 恼羞成怒之下,她端起手边的酒水就往夏桑榆的身上泼去! 夏桑榆身形灵巧,见状急忙往莫思身后一藏。 莫思身形高挑,在前面一挡,这杯酒水就全部都泼在了她的脸上。 她气得柳眉倒竖,喝道:“容夫人,你疯了吗?” “对,对不起!” 尤加利弱弱道歉,目光却依旧狠狠盯着夏桑榆。 夏桑榆笑嘻嘻出来做和事佬:“算啦算啦,大家聊天就是图个开心嘛!既然你们都不想再聊了,那咱们去逛花园吧,这望海山庄引进了许多热带花木,漂亮得很呢!” 说完,带着大家率先就要往花园方向走。 眼角余光一扫,发现莫思正气急败坏的抽了面巾纸擦脸上的酒水污渍。 三擦两擦,脸上的妆容被卸掉了许多。 看上去美如瓷肌的一张脸,上面居然长着好些大大小小的红疙瘩…… 夏桑榆心里一惊,失声问道:“莫思,你的脸……过敏了?” 莫思连忙以手捂脸,慌乱道:“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转过身,逃一般往洗手间方向跑去。 夏桑榆纳闷儿道:“她以前皮肤挺好的啊!” 一位名媛在旁边搭腔道:“是的呢!她去韩国做过光子嫩肤,那张脸嫩得跟剥壳的鸡蛋似的,平日也十分注重保养……,没想到现在居然长了那么多疙瘩……” 那些疙瘩夏桑榆刚才也看过,大的疙瘩已经红肿化脓,准确说来,更应该像是某种可怕的脓疮。 算了,懒得管她! 夏桑榆带着一帮女眷去花园逛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有侍者过来说开宴的时间到了。 午宴是海鲜自助餐。 银质搁架上摆满了各种新鲜的海鲜,冷藏柜里面取出来的极品海鲜居然还是活的。 四周的高清电子屏上面,正在播放着每一道海鲜从打捞到做成美食的各种工序,精美的画面配上磁性动听的男子解说,颇有几分舌尖上的美食味道。 在这样的环境下吃饭,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夏桑榆一手挽着厉哲文的胳膊,一手擎着红酒杯与在场宾客一一碰杯,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派头。 到容瑾西面前,她更是笑语嫣然,媚眼如丝:“容先生,饭后我们安排了一场红酒品鉴会,你可一定要参加哦!” 容瑾西表情凉淡:“不感兴趣!” “容先生还是抽时间参加一下吧,品鉴会上都是晋城乃至整个Z国的首要人物……” 厉哲文正劝说,夏桑榆轻轻拽住了他的领带。 她踮起脚尖,抬高精致的下巴迎上他,妖魇笑道:“人各有志,他不去算了。” 说着,踮起脚尖在厉哲文的下巴上吻了一下:“人家容先生肯定是要陪怀孕的夫人,夫妻情浓,咱们就别强求了!” 厉哲文坚硬的下巴被她柔软的唇瓣轻轻一碰,心都快要软化了。 他大手搂过她的腰肢,柔声说:“好!都听你的!” 他低下头,想要亲吻她蜜一样的嘴唇。 她却像只俏皮的花蝴蝶,一个轻盈的旋转从他怀里离开了:“嗨,史蒂文先生……” 他抿了抿意犹未尽的唇,灼热的眼神追随着她的身影,一步不落的跟了过去:“史蒂文先生,来,我敬你……” 容瑾西深邃难懂的目光看着夏桑榆的背影,端起面前的酒水一口饮尽。 午饭后,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在这短短的半个小时内,莫思在女眷休息区又弄出了幺蛾子。 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害得尤加利摔了一跤。 尤加利是孕妇,如何禁得住这样的恶作剧? 摔在地上就嚷嚷着肚子疼。 一帮贵妇手忙脚乱的将她搀扶到休息区,她又哭又闹,嚷着要见容瑾西。 容瑾西在贵宾区正与晋城几位政要闲聊,听说尤加利在这边出了事儿,连忙起身,急急忙忙去察看情况。 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他焦急的脚步声踢踏作响。 迎面走来一位妖娆性感的女人。 穿着黑色的女士西装,一顶宽大的黑色蕾,丝宽檐帽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露出的烈焰红唇显得格外火辣妩媚。 容瑾西对女人从来就不怎么感兴趣。 这时候又记挂着尤加利和孩子的安危,对迎面而来的女人更是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他单手插兜,神色冷然。 正要擦肩而过的时候,那女人突然红唇染笑,灵巧的小手拉开了黑色的西装上衣。 衣服里面,竟是一派毫无遮蔽的蓬勃春色。 娇俏的殷红,诱人的挺立着。 大胆,露骨。 这是在诱惑他,也是在挑衅他。 容瑾西俊脸一沉,目光迅速看向女人宽檐帽下面那张精细描画过的脸。 “是你?” “……” 夏桑榆红唇微挽,既不回答也不停留,若无其事的合上衣襟,踩着高跟鞋款款离去。 只留下一阵香风萦绕在他的鼻端。 两人擦肩而过,只不过短短三无秒的时间。 对于容瑾西来说,却宛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该死的夏桑榆,穿成这样是要去见什么人? 大白天的,她这又是发什么騒呢? 一想到她外衣里面什么,都没穿,他的心就紧紧揪了起来。 可恶的女人! 被我逮到,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他怒然转身,跟随着夏桑榆的脚步往一个古色古香的宴会场所走去。 夏桑榆唇角微微挑起一抹得意的神色,容瑾西,我看你还能不能沉得住气! 透过玻璃的浮光,看到容瑾西面色阴沉正紧紧追来。 看他那焦急又紧张的神色,还敢说他不在乎她吗? 她轻声一笑,左转进入了红酒品鉴大厅。 人影重重,很快就没了她的踪影。 容瑾西呼吸粗重,被她张狂的举动气得太阳穴突突乱跳,额头上青筋都出来了。 夏桑榆,你最好别被我逮到! 不然的话,我也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来! 他目光扫视了一圈,正准备进入红酒品鉴大厅,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摸出来看了一眼,是尤加利打来的。 “瑾西……,你在哪儿?我肚子好疼……,疼死了……” “尤加利,你还好吧?” “我不好……,莫思那女人故意害我摔倒……,呜呜,瑾西,你快点过来吧,我担心咱们的孩子保不住……” “尤加利,我……” 容瑾西左右为难,一时犹豫起来。 回到尤加利身边,那夏桑榆怎么办? 她穿成那样,不出事才怪! 可是如果继续去找夏桑榆,那尤加利和孩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的良心只怕一辈子都不会安生! 他心里纠结得要命。 闭上愤怒的眼瞳,他强迫自己静下来,静下来…… 听从内心的召唤,他还是决定先找到夏桑榆再说。 丝竹萦绕的精致雅室内。 夏桑榆听到了屋外传来的沉重脚步声,红唇不由得挽起了一抹玩味的浅笑。 她期待的目光看向描金的双排门。 容瑾西,只要你踏进这扇门,我夏桑榆这辈子就抓定你绝不放手了…… 她心念尚未转完,容瑾西已经砰一声将门踹开。 他凛然矜贵,面带煞气。 斯蒂夫连忙起身,标准的英式英语热情道:“容先生,你总算来了,我们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厉哲文也笑盈盈的说道:“是啊!我这里有一瓶1787年玛歌酒庄干红葡萄酒,想要邀请大家品鉴品鉴……,知夏说你要来,还让我们一定要等着你来了再开!” 厉哲文说着说着,就发现容瑾西的脸上凝着骇人的暴风雨。 正文 第446章 祸害人的小妖精 他怔了怔:“容先生,你这是……?” 容瑾西的目光从全场扫过,发现这里就只有夏桑榆一个女人,更加怒火难耐,牙齿崩得咕咕作响。 偏偏夏桑榆斜坐在沙发上,还正用玩味的眼神看着他。 一双穿着黑色薄丝,袜的美腿诱惑的交叠着,晃呀晃,极致魅惑。 她明眸翦水,唇瓣像是抿着最新鲜的玫瑰汁液:“容先生,听说容夫人快流产了?我们都以为你不来了呢……” “你还好意思说?” 他俊脸上阴霾密布,举步就要往她的面前逼来。 厉哲文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连忙伸手拦住他:“容先生,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们欢迎你留下来品尝一下这瓶来自1787年的珍藏红酒,如果你没时间的话,我们也不强留!” 容瑾西愤怒得双眸猩红,冷笑说道:“厉先生,你如此愚蠢,难怪你头顶上的韭菜绿帽子一茬一茬的断不了!” “绿帽子?” 厉哲文愣怔的功夫,容瑾西已经拨开他的手,大步来到了夏桑榆的面前。 夏桑榆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容先生,好大的火气!” 容瑾西黑着脸将她从沙发上一把拽起:“这不正如你所愿吗?” 她嘻嘻娇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会听不懂?” 他眼底流淌着愤怒的猩红,将她拽到角落处,猛地就要伸手拉开她黑色的修身西装。 她小手急忙摁住衣襟:“容先生你干什么?” “干什么?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多贱!” 他磨牙说完,呼地拉开了她的小西装。 西装里面,是一件内敛又绚丽的酒红色小衬衣。 黑色的压抑与酒红色的热情互相映衬,既妩媚又干练,既洋气又活力。 是无可挑剔的穿搭。 而且,衬衣的领口已经十分保守的扣到了第二颗,除了一点隐约的锁骨,其余的什么都看不见。 他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小西装里面的酒红色衬衣:“不可能……,我刚才明明看见……” “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夏桑榆忍着笑意,得意的挑了挑眉:“是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了?” 他气息森冷:“对!就是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她憋笑:“那你有眼福了!” 她自然不会告诉他,在走廊上刺激他,挑衅他之后,她进入红酒品鉴大厅第一件事情就去了洗手间,穿上了叠放在包里的内衣。 她再傻,也知道女人要自爱! 走廊上的那一幕,她是掐准了时机,知道那个时间段没人经过,这才大胆在他的面前坦露了一两秒的时间! 现在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不管容瑾西如何伪装,他骨子里的占有欲改变不了,也伪装不了! 经过这么一闹,她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容瑾西对她的爱,从未消减过。 他之所以想尽千方百计要将她推给别的男人,大概是因为…… 她想到了他焉哒哒微微凉的男性骄傲! 对!一定是因为他那方面出了问题,所以他才会通过羞辱她,打击她,推开她这样的方式来给她所谓的终生‘性’福! 想清楚这一切,夏桑榆的眸色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她抬手在他的心口处轻轻戳了一下,嗔道:“别装了!我都明白!” “你明白什么了?” 他反手拧住她的手腕,薄情怒道:“自作多情的女人,以后再敢做妖,我饶不了你!” 一甩手,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厉哲文冷着脸拦住他的去路:“容先生,我们好意邀请你品酒你不给面子,进来之后你又对知夏动手动脚……” “我对她动手动脚?”容瑾西危险的眯了眯墨色眼瞳:“明明是她勾三搭四在诱惑我,你不会连这都看不清吧?” 说完,再也不看厉哲文一眼,也不听史蒂文等人的挽留,冷煞着面色径直走了。 夏桑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厉哲文关切问:“知夏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我心情好得很!” 她红唇微勾,端起红酒杯轻轻晃悠,着迷的看着酒液在杯壁漾出迷人的涟漪。 半个小时后,她来到了山庄后面的空旷处。 保镖阿劲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了。 看见她过来,阿劲上前,恭敬道:“夫人!” 她若无其事的嗯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怎么样?得手了没有?” “一切都很顺利!容夫人摔倒后,我们派的医生很快就跟着她进了房间,通过羊水穿刺,已经提取到了孩子的DNA!” “好!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容先生的!” 按理说,容瑾西如果出现了功能方面的障碍,是绝对不可能让尤加利怀孕的。 现在,她很希望尤加利怀的是别人的孩子!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只需要将DNA检测报告往容瑾西面前一扔,就能借此机会赶走尤加利了。 当然,前提是她还得尽快搞到容瑾西的头发才行。 豪华的起居室内。 尤加利的腹痛症状已经消减了不少。 她扶着隆起的肚子,不安的问医生道:“医生,我的孩子没事儿吧?” “辛亏你摔下去的时候旁边有沙发垫着,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没有大碍!” 医生刚刚说完,容瑾西挺括的身影大步走来:“医生,你确定她和孩子都没事儿?”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儿:“真的不碍事!我开些安神保胎的药,她吃个两三次就能够恢复如常了!” 容瑾西走到尤加利的身边:“还疼不疼?” “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尤加利眼底泛上柔弱的泪光:“瑾西,你一定要帮我出这口气……,是莫思,莫思她想害得我流产!” “莫思?” 在今天的午宴上,他看见过莫思。 可是莫思表情冷淡,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瑾西哥哥长瑾西哥哥短的叫着他,缠在他的身边。 他也就没有主动上前打招呼。 原以为两人都已经把以前的事情放下了,没想到莫思死性不改,还是容不得他的身边有别的女人! 他攥紧了拳头:“你放心,我会帮你讨要一个说法的!” 安慰了尤加利,哄着她睡着,他起身离开了房间。 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过。 山庄里面的宾客都已经找到了各自的娱乐项目,玩桥牌的玩桥牌,打高尔夫的打高尔夫,喝茶聊天的也都聚在一起闲聊。 庄园后面有一个绿意葱茏的葡萄园。 茂密的藤架牵爬得到处都是,层层叠叠的叶片将夏日的阳光阻挡在外,从下面经过的时候,凉意瘆人。 莫思斜靠在藤架旁边,整容后显得格外漂亮的脸上飘着情动的绯红:“朱先生,你真讨厌,拍我屁股的时候差点被我老公看见!” 她对面的朱先生面色赤红,还没有从微醺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他抬手摸了摸她嫩滑的脸蛋,呵呵笑道:“小狐狸,我今天第一眼看到你就被你给迷住了……,屁股又挺又翘,惹得我心痒痒的,忍不住就拍了两下……” 说话间,就欺身到了她的跟前,大手也从她的脸蛋滑向了她饱满的胸。 邪恶的揉搓道:“小騒狐狸,可想死我了……,嘿嘿,今儿我一定要吃到你……” “别这样……”莫思半推半就,娇羞道:“当心被人看见……” “放心吧,这地方僻静得很,不会有人来的!” 朱先生说着,捧着莫思的脸就吻了上去。 莫思哼哼唧唧,软哒哒的斜靠在朱先生身上:“嗯……,轻点儿……” 男人在这种时候哪里轻得了? 猴急猴急,手已经探进了她的裙底,直接将她的底裤给扯掉了。 莫思嘴巴里面嗯嗯啊啊叫得起劲,脸上的神色始终冰冷坚硬,半点儿情动的样子都没有。 朱先生架起她的一条腿,急不可待的闯了进去。 “小妖精,小狐狸……,我干——死你……” “……” 莫思配合着他,脸上渐渐有了笑模样:“爽吗?” “爽!爽死哥哥了!” 朱先生的动作很快,脸色越来越亢奋。 莫思笑意更甚:“其实,我有个秘密,应该早点儿告诉你的……” “什,什么?” 朱先生气喘不匀,抱着她疯狂运动。 这种时候,哪有功夫听什么秘密啊? 他只想这样不停的做下去! 她却咯咯咯娇笑道:“我在法国那边参加了一个同性俱乐部,夜夜笙歌,玩得很嗨……” “是吗?以后有机会,我也去法国看看……” 朱先生额头上沁出细汗,正努力攀上云端。 莫思在他耳边低魅浅笑,轻声说:“回国之前,我去做了一个HIV检测,是阳性!” “H,HIV是什么?” 朱先生此时精虫上脑,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莫思笑颜如花,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个字:“艾滋!” “啊……”男人瞬间破功,惊叫着从她身体抽离:“你,你有艾滋病?”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圈子里很多都有!” 莫思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妩媚,她看着朱先生:“不继续做完吗?” “臭婊砸!你想害死我?” 朱先生手忙脚乱的整理裤子,一面还在不停的咒骂:“去他娘的!有病你还出来祸害人……” 莫思笑吟吟正要回答,一抬眼,突然发现容瑾西一身冷酷的黑色西装,正站在十几步之外的花架前! 气息森寒,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正文 第447章 大朵大朵的地狱之花 莫思一下子就慌了:“瑾,瑾西哥哥……” 她手忙脚乱的整理身上的裙子,又去地上捡起小裤穿上。 往容瑾西的面前走了几步,却始终没有勇气太靠近。 她在距离容瑾西五六步远的地方停下,低声道:“瑾西哥哥,我,我……可能喝多了些……” 容瑾西俊脸冷煞:“艾滋是真的吗?” “啊?”莫思怔了怔,慌忙否认道:“不!不是真的!我一向洁身自爱,怎么可能会染上那样的脏病……” “洁身自爱?随随便便就与刚刚认识才几个小时的男人躲在这葡萄架下偷腥,这也叫洁身自爱?” 容瑾西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也越来越冷。 “莫思,我不想再管你的事情!不过我提醒你,如果你携带了病毒,就应该积极配合医生进行治疗,而不是一味的把病毒在你的生活圈子里肆意扩散!” “我……”莫思还想要辩解,可是看瑾西哥哥那冰冷的脸色,便知道说什么也是多余的了。 她低着头,羞愧又绝望的说道:“瑾西哥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呜呜,我心里爱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到了这一步,你不觉得爱这个字从你口中说出来,已经被玷污了吗?” 容瑾西漠然的看了莫思一眼,凉声又道:“回韩国去吧,回到你亲人身边,他们会照顾你的!!” “我不——!” 莫思刚刚说出这两个字,另外一侧的花架前面,慢悠悠转出一抹清丽纤秀的身影。 她定睛看了看,惊愕道:“龚知夏?你怎么也在这里?” 夏桑榆看了容瑾西一眼,淡然挑眉道:“我在这里没什么好奇怪的!奇怪的是,你明明有病,干嘛还要随意和男人发生关系?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才那位朱先生,没有戴套吧?” 莫思面容失色:“你,你都看见了?” 夏桑榆点了点头,诚实的说道:“我都看见了!” 顿了顿,她又说道:“我不仅看见了,我还听见了!所以,我刚刚已经拨打了报警电话!” 容瑾西倏然转眸看向她:“你打报警电话干什么?” “容先生你不知道嘛?像莫思小姐这种故意传播艾滋病的行为是可以定罪的!” 夏桑榆牵唇笑道:“说起来,我这也是为民除害嘛!莫思这样的人,就应该呆在看守所或者是疾控防护中心,最好是哪里也不去……” 莫思脸色煞白,她捏紧拳头,咬牙切齿恨道:“龚知夏,你吃饱了撑的吗?谁让你管我的事情?” “谁让我遇上了呢?”夏桑榆无辜的耸了耸肩:“为民除害,人人有责嘛!” “你……,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莫思气急败坏,大步往夏桑榆面前走来。 拳头紧握,是要揍夏桑榆的样子。 夏桑榆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莫思骨子里是个男人,若真的互撕起来,她绝对不是对手。 正想着要不要提前跑路,却见容瑾西一把抓住了莫思的手腕:“莫思你够了!” 莫思愤怒吼道:“瑾西哥哥,你干嘛护着她?” “因为她说得没错!”他冷然道:“你确实应该去一趟疾控防护中心……” “瑾西哥哥……”莫思漂亮的眼睛里面瞬间盈上了柔软的泪光:“瑾西哥哥,我知道……,从我踏出那一步开始,我就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了!” “莫思。”容瑾西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每个人都有他的宿命!该遇上谁,该爱谁,都不是人为能够扭转的,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莫思含泪说道:“什么宿命我不懂,我只知道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 她声泪俱下,眼底俱是破碎的绝望。 自从嫁给容慕北,他就知道回不去了。 在法国浪荡的那几个月,更是直接打开了通往地狱的暗门。 她已经万劫不复,不能回头了。 容瑾西看着痛哭流涕的她,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 就在这时候,几名山庄的安保人员脚步匆忙往这边走来:“莫思呢?莫思在哪里?” 容瑾西蹙眉道:“怎么回事儿?” 安保人员见是容瑾西,忙恭敬道:“回容先生,刚刚朱议员的儿子朱先生找到我们,说莫思小姐恶意传播艾滋病毒给他……,我们望海山庄的负责人已经报案,暂时先由我们将莫思小姐扣押起来,不让她继续害人!” 容瑾西哑然失语。 他楞楞失神片刻,让开了道。 安保人员走到莫思面前,抽出腰间电警棍冷笑道:“莫思小姐,跟我们走吧!警察几分钟之后就会赶到!” “不!我不跟你们走!” 莫思嘶声咆哮着,绝望的目光看向面色阴郁的容瑾西:“瑾西哥哥,你一定对我很失望对吧?呜呜……,我现在也很后悔……,你以前明明那么宠爱我,怎么事情就一步一步变成了现在这样?你帮我说说好话,我不想被关起来……” 容瑾西沉默片刻,涩然道:“莫思,听话,跟他们走吧!” “瑾西哥哥,连你也要赶我走?” “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眼泪大颗大颗从莫思的眼眶滴落,她深吸一口气,怨忿道:“若你真的为我好,当初就不应该屈服在容老爷子的威压之下,不应该和夏桑榆结婚!” 一结婚,他就成了多余的人。 瑾西哥哥的身边,就再也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她望着俊朗如初的瑾西哥哥,眼泪决堤而下。 安保人员拍打着手中的电警棍,狞笑说道:“走吧,莫思小姐!” 莫思抬手抹了脸上的泪水,恨声说:“好!我走!” 跟着安保人员走了几步,她突然从包里摸出一张锋利的刀片,噗一声,割断了自己的颈动脉! 喷射而出的血,溅得安保人员一身都是! “我靠!她的血有病毒!” 几名安保人员都慌了神,手忙脚乱的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容瑾西被莫思的举动惊呆了。 他快步上前:“莫思,你怎么这么傻?” 莫思大声吼道:“别过来!” 她挥舞着手中染血的刀片,嘶声说道:“瑾西哥哥,事已至此,你以为我还有脸活着?” 话音落,刀片在她的手腕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她的身上,被血染出了大朵大朵的地狱之花。 最后看了容瑾西一眼,她凄然笑道:“再见了,瑾西哥哥!” 转过身,她纵身跃入旁边的人工湖。 湖水一下子就被染红了。 几名安保人员咒骂道:“可恶的女人,还真是个大祸害啊!死了还要污染一池的水!” 容瑾西神色戚然,默默的伫立在湖边。 直到疾控中心的人工作人员赶来,开始有条不紊的打捞尸体,以及清洗一池湖水,他才有些失魂落魄的缓缓转身。 在莫思自残沉湖的那一刻,他脑子里面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那时候,莫思还不叫莫思,他叫温驰。 他们是最亲密的兄弟,可以换命的那种兄弟。 他不惧流言,顶着压力将他养在身边,发誓要护他一生周全! 可是后来…… 一切都变了! 温驰变成了莫思,爱变成了恨,生变成了死! 他魂不守舍,回到了尤加利的起居室。 尤加利正躺在床上小憩,听见他的脚步声,睁开眼睛道:“瑾西,你回来了?” 他峻挺的身体有些疲累的在椅子上坐下,斟了一杯凉茶一口饮尽。 尤加利问:“瑾西,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他声音哑哑:“我没有生气!” “你见到莫思了?” “见到了!” “莫思承认是她害我差点流产的了?” “莫思死了!” “死……了?”尤加利惊愕得半天合不拢嘴。 容瑾西叹了口气:“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 转过身正要离开,视线所及,却看见夏桑榆斜依在门框处,正意味深长的望着他。 他神色一凛:“龚小姐?这又是要干嘛?” “莫思死了,我来安慰安慰你!” 她大步过来,刚要在椅子上坐下,他的大手伸过来,拎着她的胳膊直接将她带到了门外。 “龚小姐,请自重!” “喂,容瑾西,别装了!” 夏桑榆叫嚷着,一伸手就从他的贴身衣袋里面摸出了上次送给他的那只粉饼盒。 叭嗒一打开,小镜子上那枚生动的唇印便跃入眼帘。 她抿唇一笑:“瑾西,你对我的爱,我已经不再需要证据了!”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容瑾西嘀咕一声,将粉饼盒从她的手中一把夺回,冷着脸说:“龚小姐,你如果空虚寂寞冷的话,可以去找厉哲文,他会满足你的!” “我不找他!”她媚眼如丝:“我就找你!” 不给容瑾西退避和躲闪的机会,她踮起脚尖就吻上了他微凉的唇。 左手右手形成合抱的姿势,顺利剪下他后脑几根头发。 同时,她的丁香小舌轻车熟路的撬开他的齿关,滑入他的口腔。 正准备撩拨翻搅,他却猛地拉开她,右手扬起,一个耳光直直往她脸上打来! 啪——! 毫不留情的一记耳光,直接将夏桑榆打懵了! 正文 第448章 万年不遇大祸害 她捂着火辣辣的面颊:“你打我?” “是你自己讨打!”他冷着脸,砰一声甩上房门。 “容瑾西,你混蛋!” 夏桑榆举起手正要拍门,厉哲文从旁边走了过来:“学姐!” 她连忙握紧掌中的几根头发,藏在了身后。 然后她正了正心神,若无其事道:“哲文,你不是在陪史蒂文先生他们品鉴红酒吗?” “听说山庄里面有人在恶意散播艾滋病毒,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厉哲文的目光落在她渐渐浮起巴掌印的脸上:“他打的?” “不是……”夏桑榆在刺痛的脸颊上使劲揉了揉,勉强撑笑说道:“咱们走吧,莫思死了,咱们得让北先生配合疾控中心的人做一个体检!” “传播病毒的人是莫思?”厉哲文脸色微变:“她染病了?” “是啊,你还不知道?”夏桑榆疑惑的目光看向他:“哲文,你说过要和他们合作做生意,你们之间……”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厉哲文连忙澄清道:“我和他们之间最亲密的动作就是握手……,连饭都没有在一起单独吃过!我只是有些遗憾,刚刚确定要与他们合作,他们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握手和吃饭自然不会感染病毒。 夏桑榆放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说道:“哲文,你现在也是做父亲的人了,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千万不要和那些品行不正的人有往来,不然的话……” “你还是先操心好你自己吧!” 厉哲文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拉着她的手道:“走!我带你去上药!” “不疼!不用上药!” 耳光挨得多了,真的就觉得没什么了! 经过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她已经完完全全弄清楚了容瑾西的苦衷。 她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打耳光不算什么,十个男人不算什么,小手铐什么的也都不算什么! 无论如何,她都要回到容瑾西身边,要回到那个属于她的家里去! 支走厉哲文,她来到了厉哲文为她准备的起居室。 走到床边坐下,她拿出手机,编,辑信息:马上来见我! 信息发出去不到三五分钟,保镖阿劲敲开了她的房门。 “夫人,你找我?” “嗯!这个给你!” 夏桑榆将几根黑色的男子短发装进一只透明的小袋子,递给阿劲道:“尽快做一个DNA检测,我要知道容夫人肚子里面的孩子和容先生到底有没有亲子血缘关系!” “是!” 阿劲小心的接过透明小袋,恭敬的退了出去。 夏桑榆到镜子前面察看脸上被掌掴过的地方,红痕已经消失,看来他是刻意控制了力道,那一耳光虽然很响,却并不重。 她抬手从脸颊上轻轻抚过,眸色坚定的自言自语道:“瑾西,这辈子,我夏桑榆跟定你了!” 只要两个人心中还有爱,不举又算得了什么? 就算没有性生活,他们也能甜蜜的度过余生。 晚上的时候,她上网查了一些关于男性不举的资料。 然后还打了电话给肖鹏:“肖院长,最近忙吗?” 肖鹏在电话里面怔了怔:“你是?” “我是……”夏桑榆脑子里面迅速转了几个念头,说道:“我是容先生的朋友,我叫龚知夏!” “哦!”肖鹏淡淡的纠正她道:“你是厉哲文的朋友!” 夏桑榆有些尴尬。 想要表明真实的身份吧,容瑾西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夏桑榆’,她如果再说自己是夏桑榆,肯定会引起各种纠缠不清的误会和谣言。 况且,在日本千野山庄配合国际警察一锅端了洪七柱,山本太雄,鸠山先生等人之后,她就一直有些担心这些黑势力大,佬的亲属或兄弟会暗中报复她,和她身边的亲人和朋友。 安全起见,她只能继续以假面示人,以龚知夏的身份,活在晋城。 她轻咳一声,干笑道:“肖医生,我是厉哲文的朋友,同时也是容先生的朋友!” 肖鹏的声音有些冷淡:“龚小姐找我有事儿?” 她开门见山,直接说道:“你是医生,我想问问你关于男性不举的事情,想从你这里找些法子,看能不能缓解和治愈这种病症?” 肖鹏在电话那边长时间的沉默起来。 他和容瑾西是十分要好的朋友,自然知道容瑾西现在的身体状况。 容瑾西几个月前出了那场十分严重的车祸后,他亲率精英团队为他做骨髓再植手术,四十多个小时不曾合一下眼睛。 事后还请国际知名的医疗器械设计团队为他定制了一款可以让他自由行走的黑钢轮椅! 在他的竭力帮助下,容瑾西在轮椅上的日子过得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分别。 有些时候,甚至比正常人还要便捷利索许多。 容瑾西从日本回来之后,曾经到他这里做过一次全方位的体检。 各方面都很正常,腿伤也基本痊愈,唯一不容乐观的是他的男性功能似乎出了些问题。 这事儿肖鹏一直替容瑾西隐瞒着,不敢对外泄露半分。 可是,这个名叫龚知夏的女人,她凭什么一开口就能道出容瑾西的隐私? 而且看这架势,她还想要为容瑾西的不举寻找医治之法? 夏桑榆等了半晌,肖鹏这边都没有回答。 她只得提高声音,问道:“喂?肖医生,你在听我说话吗?” “啊?在听!” 肖鹏慢慢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道:“龚小姐,你和容瑾西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都说了,是朋友!” 夏桑榆没有耐心与他绕弯子,继续追问道:“肖医生,你直接告诉我,瑾西的不举之症到底有没有办法医治?” “办法肯定是有的!他这种病症是遭受到药物的摧残所致,所以还需要依靠药物慢慢调养……,当然,也可以适当的给他一些心理刺激……” 肖鹏聊了一会儿病情,又无奈的叹气道:“不过这些都没用!我曾经苦口婆心劝说他接受治疗,被他一口就给回绝了!” “事在人为!我一定可以让他重新做回雄赳赳的真男人!” 夏桑榆语气坚决,眼神果断。 她是过来人,深深知道身为男人,那方面若长期不举,男性的尊严和信心都会荡然无存,而且长此以往,心里压抑,性格扭曲,搞不好以后就是个阴鸷乖戾的大变,态! 她决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走到那一步。 和肖鹏聊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肖鹏答应她,明天就会让助手将容瑾西需要服用的进口药物送过来。 只需要按时按量的服用,再配上适当的心理治疗和良好的饮食作息习惯,相信要不了多久,瑾西就能够像从前那般雄壮持久了! 夏桑榆想到从前的时候,和容瑾西之间的云雨之欢,小脸情不自禁的有些发热。 瑾西,你等着,我一定可以治好你! 晚宴之后,有一场联谊舞会。 气氛却并不怎么热闹。 所有人都在低声议论莫思携带病毒,最后自残沉海的事情。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特别是那些与莫思有过正面接触的名媛贵妇们,一个个更是胆战心惊,好像莫思携带的病毒已经感染到了她们一般。 “怎么办啊?我今天还和莫思那个祸害分吃过同一块糕点!” “你分吃糕点算什么?我才被莫思那祸害给坑惨了!” “她怎么坑你了?” “她说我的唇膏颜色显老气,让我用她的橘色唇膏试试……,我看她那颜色也确实挺漂亮的,就用了!” “天呐,唇膏也敢共用?” “就是嘛,我现在后悔死了……” “涂了她的嘴唇又来抹你的嘴唇?黄太太,你完蛋了,肯定被感染了!” “别吓我啊……,我先生如果知道我有可能会感染病毒,肯定会和我离婚的!” “呜呜,你们这些都不算什么了啦!” 一位名媛哭丧着脸,惶恐的说道:“今天下午的时候,我大姨妈提前来了……,莫思说她那里有卫生棉,呜呜,我就用了她的……” 全场所有名媛贵妇们听到这里,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完蛋了完蛋了,真的是完蛋了! 这个莫思简直是万年不遇的大祸害啊! 明明携带病毒还敢故意来恶心她们,真的是罪该万死! 夏桑榆听了她们的议论,秀气的眉梢也紧紧拧了起来。 莫思是变性人,哪里会有大姨妈? 她勾搭朱先生在葡萄架下做暧偷腥,又故意将唇膏借给黄太,还提前备好卫生棉给现场突然来了生理期的名媛贵妇! 种种行为都在宣泄她对这个世界的不满! 她在报复! 坠入地狱,却还要拉着更多无辜的人来垫背! 真的是可恶至极,死有余辜了! 夏桑榆叹了口气,对乱做一团的名媛贵妇道:“大家都别慌!仁爱医院肖医生那里可以开到高危性行为之后的补救药物……,祝你们都好运吧!” 黄太太求救的目光看向她:“龚小姐,你告诉我,用唇膏应该不会被感染吧?” “这个……,我不好说!” 她真的不敢保证会不会感染。 莫思那么狠毒,搞不好那支橘色唇膏就被她动过什么手脚,如果黄太太的嘴唇恰好有伤口的话,那多半就逃不掉了! 就算侥幸之下没有被感染,这份心理上的折磨和煎熬,也够她们受的了。 正文 第449章 不抱着我,他睡不着 她不想把这种负面悲观的情绪传递给大家,可是也不敢拍着胸口说大家都没事儿。 万全之法,还是劝大家赶紧去仁爱医院找医生做一个详尽的咨询和万全的检测。 而男宾那边也是暗流涌动,惶恐不安。 莫思真是个男女通吃,善于撩拨的小妖精。 除了朱先生,现场还有不少男人与莫思有过暧妹的纠缠。 摸过人家屁股的,亲过人家小嘴儿的,现在都慌了! 那些与容慕北亲切握手,一起喝茶吃饭的,也都心里不踏实。 所有人都知道艾滋病的传播途径只有三种,母婴,血液,性行为。 可是他们还是忍不住的猜测,总觉得自己说不定就是最倒霉的那一个,摸屁股亲小嘴儿就已经染病了! 所有人都恨不得马上回去用消毒水把身上里里外外刷洗个干干净净。 于是,众位先生携带家眷纷纷告辞离场。 舞会草草收场,连舞会后期的彩蛋都没人感兴趣了。 原本计划两天两夜的酒宴,也就此结束。 厉哲文有些不高兴,觉得大家都不给他面子。 试想一下,今天这场酒宴如果是容瑾西邀请举办的,这些人会这么着急忙慌的提前退场吗? 一个个势利眼,不就是看他现如今的实力还影响不到他们的利益吗? 哼! 你们都给我等着! 我厉哲文一定会让你们刮目相看的! 到时候跪,舔我,我都不见得会给你们机会。 和厉哲文比起来,夏桑榆就要淡定得多。 这场毫无必要的宴会本来就是她以厉夏的名义撺掇举办的,目的是为了弄清楚瑾西推开她的真正原因。 现在目的达到了,这场宴会在她眼里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送走客人,她回到了起居室。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情趣吻痕制造器,在脖子上,胸上,大腿上吸附出一个个青紫斑斑的吻痕。 有些地方,还刻意做出了齿痕。 然后她摆了一个极其魅惑的姿势,自拍下来发给了容瑾西。 容瑾西正在房间里面陪尤加利说话。 尤加利有些担忧的说:“瑾西,那个莫思,真的携带了那种可怕的病毒吗?” “她已经死了,就别再议论她的是非了!” 容瑾西脸色沉郁,淡淡作答。 虽然早就对莫思失望透顶,可是亲眼看到她自残惨死,他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伤感。 叮咚,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夏桑榆发开的图片。 他迟疑了一秒,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开。 图片中,她斜躺在床上,穿着粉色的敞领睡衣,媚眼含春,粉嫩的舌头轻轻抵着性感的红唇。 说不出的魅惑撩人。 而更加吸引人视线的,是她身上斑斑点点的吻痕齿印。 容瑾西俊眉紧皱,将图片放大,那些吻痕便更加清晰可辨。 连大腿内侧靠近根部的地方,都有清晰的齿痕。 该死的厉哲文,这是要将她生吃下去嘛? 一想到他们两人在一起疯狂做暧的画面,他就妒火中烧,心房炸裂一般的剧痛。 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同时,也低估了自己的占有欲。 将夏桑榆推给厉哲文,这事儿看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他们之间有意无意的亲密,都是插在他心口的利刃,痛不可抑,却不得不承受。 尤加利见他拿着手机发愣,便探头过来问道:“谁啊?” 他连忙将手机熄屏:“垃圾信息!” 尤加利随口‘哦’了一声,也没有在意。 容瑾西正要将手机放进兜里,叮咚一声,夏桑榆的骚扰信息又来了。 他心里憋着火,本来不打算看的,手指却情不自禁的点开了。 这一次她发过来的是文字信息。 只有三个字:自!己!撸! 他俊脸一黑,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尤加利在身后问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他的声音隐约有些怒意:“我出去透透气!” 不等尤加利再说什么,大步就出了房门。 夏桑榆给容瑾西发去了骚扰信息,放下手机,打算沐浴后就舒舒服服睡个觉。 刚刚到浴室里面弄得满身泡泡,房门响了。 她从浴室探出头:“谁啊?” 回答她的,是不耐烦的咚咚咚敲门声。 她皱眉:“哲文,是你吗?” 敲门声停止片刻,更加狂躁的响起。 咚——!咚咚——! 她连忙拧开清水快速冲洗:“等一下等一下,马上就来!” 简单冲洗了一下,她穿上浴袍就去开门:“哲文,都这么……晚了……” 门外站着的却不是厉哲文。 而是她几分钟之前才刚刚骚扰调,戏过的容瑾西。 她怔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颈脖处的吻痕上,眼底的怒火更加炽烈。 一伸手,她将她壁咚在了墙上。 “龚知夏,你还要作到什么时候?” “作到你爱上我为止!” “爱上你?我看你只是想要我上你吧?” 他冷酷勾唇,大手用力的擎着她小巧的下巴:“可惜我已经有了心爱的女人!就算你脱光了站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是吗?真的没兴趣?真的不在乎?” 她美丽的明眸微微眯起,像头狡猾的小狐狸,得意的看着慢慢涉入陷进的猎物。 白皙的小手在他的心口轻轻捶了一下:“口是心非的家伙!如果你真的不在乎,又怎么会那么着急的闯入红酒会馆?如果你真的没兴趣,大半夜的又怎么会偷偷来我的房间?” “龚知夏,我忍你很久了!” 他深邃的眼瞳蕴着怒火,恨声警告道:“你最好别来惹我,最好别来挑战我的底线,不然的话,我也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来!” “好啊,我不惹你!” 她举起双手,淡然笑道:“那你走吧!回到容夫人身边去吧!” 他轻哼一声,松开她,转身就去拉房门。 手指刚刚碰到门把手,她轻描淡写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走了,哲文也该来了……” 他的身形僵住,层层阴霾笼上他俊朗的面庞。 她了然一笑,继续说道:“哲文刚刚才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不抱着我,他睡不着!” 容瑾西猛地转身,神色狠戾的盯着她:“夏桑榆你够了!” “怎么?终于肯叫我夏桑榆了?” 她像头得逞的妖魅狐狸,眉眼弯弯的笑着说道:“瑾西,你的脸色干嘛这么难看?我和哲文在一起,不正合了你的心意么?” 他猛地转身,将她一把抱起扔在了床上。 柔软的床,被震荡出一圈一圈的涟漪。 夏桑榆刚要从床上坐起,他的手已经从睡袍下面探了进去:“夏桑榆,你到底有多贱?” 她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纤弱的身体也禁不住瑟缩起来:“瑾西……” 他心口闷痛,像是被人塞进了一把锋利的碎玻璃。 修长洁净的手指邪肆探入。 片刻后,他冷声笑道:“这么干涩,不像是与厉哲文刚刚做过那种事情……” “容瑾西你滚开!你弄疼我了!” 她气得弓起腿,想要将他踹开。 他顺势分开她的双腿,更紧的贴了上去。 “这么干……,厉哲文一直没有碰过你,对不对?你若把勾,引我的功夫用在厉哲文的身上,何至于到现在都还得不到男人的滋润?” “容瑾西……” 她声音突然就有些哽咽。 心里觉得很委屈,很难过。 眼圈儿慢慢的红了。 “容瑾西,咱们别这样彼此折磨了好不好?我不敢奢望别的,我只想回到你的身边,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们以前就说好了,要陪着曜儿和华庭一起长大的……” “……,抱歉,我的身边,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看到她眼里漫起的水雾,他心里也不好受。 他坐起身,抽纸巾擦手。 视线所及,却看到床头小柜上有个袖珍的吻痕制造器。 他拿起来看了看,讥嘲笑道:“原来,你身上的吻痕和齿印是这样来的?” “不是……” 她刚要辩驳,他已经将吻痕制造器放在她的手臂上,轻轻一吸,一枚新鲜的草莓印迹就出现在她白皙的皮肤上。 人证物证俱在,她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叹了口气,她坦白道:“好吧!容瑾西,我承认,自从嫁给你之后,我夏桑榆除了你,就再也没有和别的男人发生过任何不正当的关系!我心里一直都爱着你!不管处于怎样的环境,我都没有背叛过我们的爱情……” 她抬手抓住他的手腕,近乎祈求的说道:“我知道,你和我一样,也从来没有背叛过我们的爱情,对吗?” 他猛地抽回手,语气疏离的说道:“龚小姐,你自作多情的毛病又犯了!” 说完,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 她脱口唤道:“瑾西……” 他砰的一声,甩上了房门。 走廊上,他手机又响了。 还以为又是夏桑榆的骚扰信息,没想到打开一看,却是阿宇发来的! 信息设置了自动销毁功能。 他点开阅读了之后,信息内容转瞬为空。 可是那简介的信息内容,每一个字都像是惊雷,不停在他脑海中炸响。 正文 第450章 我心归处是我家 他本就阴沉的脸色更是因为阿宇的这条信息而阴霾密布。 他转身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深邃的眼瞳中情绪翻涌,阴寒莫测。 回到起居室,尤加利已经睡着了。 她现在处于怀孕的中后期,身体日渐笨重,瞌睡也比以往多了些。 容瑾西轻轻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帮她把搭在外面的手放进了被子里。 壁灯的晖映下,她有着最令他心动的精致眉眼和五官轮廓。 可是,她并不是他的夏桑榆。 他早就怀疑她的身份,在她的盥洗室安装了好几个针孔摄像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拍摄了她卸妆易容的全部过程。 她不是夏桑榆,她是千野庄园管家之女尤加利。 尤加利对他的一见钟情他是知道的。 他只是没想到,将他从冰冷的深海中救上来的人会是尤加利,把他顺利送回晋城的人也是尤加利。 她利用假面把自己伪装成夏桑榆,对他来说虽然是一种欺骗,可是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做过伤害他的事情,现在更是怀了他的小宝宝…… 所以,他也不忍心拆穿她! 而现在真正的夏桑榆步步紧逼想要回到他的身边,他却因为某些不能说出口的原因,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她往厉哲文的身边推。 想起刚才收到的那条自毁信息,他的面色更加凝重了些。 “尤加利,对不起……,希望你以后别恨我!” 尤加利呼吸均匀,睡颜安静,还沉醉在梦乡当中。 第二日,容瑾西请医生替尤加利检查了身体,发现昨日那一摔并未留下任何后遗症,这才动身离开庄园,回容氏公馆。 车子上路不久,司机就从后视镜里面发现了一辆焰红色的跑车在不远不近的跟着。 “容先生,有人在跟着咱们!” “别管她!” 容瑾西冷淡极了,随手翻看着最新的财经周刊。 尤加利往后面看了一眼,噘嘴说道:“是龚知夏的车!瑾西,她怎么老是纠缠你?” “可能是因为……她贱吧!” 除了一个‘贱’字,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解释了。 他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安慰道:“放心,我对她不感兴趣!” “我当然看得出你对她不感兴趣!” 昨晚在门口的那一巴掌,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而且上次十个男人羞辱龚知夏的事情,尤加利现在也还记忆犹新。 “龚知夏实在太讨厌了!咱们这样凌虐她羞辱她,她居然还像一块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咱们!” 尤加利歪着脑袋想了想,突发奇想道:“瑾西,要不咱们把她带回家吧?” 容瑾西神色不变,翻了一页财经周刊,漫不经心道:“带回家做什么?我看着就烦!” “我知道你很讨厌她!”尤加利道:“可是咱们不把她带回家,她就会没完没了的死缠烂打!” 容瑾西的目光这才离开财经周刊,淡淡看向车窗外面。 焰红色的敞篷跑车内,夏桑榆冲他愉快的挥手:“嗨!容先生,容夫人,上午好呀!” 容瑾西墨瞳如鹰:“你确定要将她带回家?” “嗯!其实她挺有意思的,对你也算得上是执着了!” 尤加利别有深意的点了点头,含笑说道:“以其让她在外面不断的纠缠你,倒不如把她带回家里慢慢的虐待她……,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就会知难而退,从咱们的生活中消失了!” 他薄唇冷漠的抿起:“行,你看着办就好了!” 得到他的允许,尤加利脸上的笑意更甚了些:“我在晋城也没有什么朋友,那些名媛贵妇也都不大喜欢与我来往,正好将她留在身边,解解闷也好!” 容瑾西垂下绵密眼睫,掩藏了所有情绪:“我无所谓,你开心就好!” “嗯!谢谢瑾西!你总是这样宠着我!” 尤加利沉浸在自己臆想出来的甜蜜里,眼角眉梢俱是掩饰不住的幸福神色。 半个小时后。 他们的车子刚刚在容氏公馆的门口停下来,夏桑榆的焰红色跑车也尾随而至。 她从车上拎下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袋:“容先生,容夫人,我暂时没地方住,不介意收留我几天吧?” 容瑾西冷眼瞥她道:“你会没地方住?厉哲文的别墅不是你的家么?” 夏桑榆为达目的,开始胡诌:“我和他闹了些不愉快,现在处于冷战区,我不想去他的别墅!” “那夏氏别墅呢?夏氏别墅总应该是你可以落脚的地方吧?” “不不!”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处:“我心归处才是我的家!” 她明眸中异彩流转,静静凝视着他,于无声无形当中传递着某种炽热的情感。 容瑾西与她对视几秒,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冷嗤道:“懒得理你!” 甩袖就进了公馆大门。 夏桑榆只得将目光看向尤加利:“容夫人,你不会狠心的把我拒之门外吧?” 尤加利走到她面前,喜怒莫辩的目光盯着她看了片刻,咧唇笑道:“龚知夏,你可得想好了!在这公馆内,等待你的可能是十个男人,也可能是拳打脚踢还有容先生的耳光,你确定你还要进去吗?” “我要进去!”夏桑榆往容瑾西的背影看了一眼,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没关系,我扛虐能力超强的!” 说完,也不等尤加利松口答应,直接拎着包就进去了。 徐管家正在院子里面指挥园丁修建草木,看见她进来不由得皱眉说道:“龚小姐?你怎么又来了?” 上次十个男人的事情,闹得公馆里面上上下下的佣人都知道了。 龚知夏只得厚着脸皮干笑说道:“你们夫人怀孕了,身边没个人贴身照顾着容先生不放心,所以我就来了!” “哦,是来照顾容夫人的啊?” 说白了,就是侍候人的女佣嘛! 可是,这位龚小姐还真的是奇怪呢,放着立夏集团的总裁夫人不做,跑这里来做容夫人的贴身佣人? 脑子有病吧? 夏桑榆讪讪笑着,面对佣人们异样的目光,也无力解释。 所幸今儿一早肖鹏就让助手将药物送到了望海山庄,她只需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想办法让容瑾西服下这些药物,他的不举之症就有望治愈了。 顶着众人奚落嘲笑的目光,她轻车熟路的往主楼那边走去。 那十九个精英保镖,她一个也没带。 至于那十二名黑衣武士嘛,他们神出鬼没,没有收到她的手势,他们是不会出现的。 她推开走廊尽头的佣人房,进去将房间做了一个简单的清扫,然后自己动手铺床。 刚刚收拾好,女佣秀雅过来说道:“龚小姐,夫人让你去她的房间!” “好!我马上就过去!” 夏桑榆对秀雅展颜笑了笑,温和无害的问道:“秀雅姑娘,曜儿小少爷和华庭小少爷晚上不回家住吗?” 她的笑有一种特别的亲和力。 秀雅也回报她一个善意的微笑:“曜儿小少爷和华庭小少爷被容先生送去了未来星幼稚园,要一个月才回来一次!” “未来星幼稚园?” “是啊!未来星是国际贵族幼稚园,里面全国各地的孩子都有……,全程双语教学呢!” “两个孩子在里面会习惯吗?” 夏桑榆真不敢想象腹黑冷酷的小华庭在幼稚园里面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秀雅笑着说:“刚开始去,肯定是有些不习惯的,不过有哈默丹王子作陪读,应该也能很快适应!” “哈默丹王子在陪读?” “是啊!哈默丹王子和曜儿小少爷关系挺好的……,华庭小少爷原本是拒绝去幼稚园的,后来容先生给他做了思想工作,他还是同意去上学了!” “他们也确实到了该上学接受教育的年纪!” 夏桑榆与秀雅说话期间,便到了尤加利与容瑾西的房间门口。 她抬手敲门:“容夫人!” “进来!” 尤加利正舒舒服服躺在柔软的美人榻上,无聊的翻看着一本母婴杂志。 见她进来,慵懒的招手道:“龚小姐,你过来帮我捏捏腿,我这腿水肿得厉害!” “好!” 夏桑榆也不推拒,大大方方的走过去,搬个小凳子就开始为她按摩腿部:“容夫人,我的力道会不会太重了?” “不重!合适……,很舒服!” 尤加利得意的挑唇,享受的合上了眼睛。 她活了二十八年,身份一直是管家之女,是伺候人的奴仆命,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能让龚知夏这位未来的立夏集团总裁夫人为自己捏腿! 呵呵,想想就令人心境舒畅呢! 书房内,容瑾西透过门缝看到夏桑榆正卖力的捶腿,心情突然就变得有些糟糕。 他的女人,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 站起身正要出门去打断她们,却听见夏桑榆清润动听的声音道:“容夫人,我有办法让你腿部的浮肿完全消失!” 尤加利忙问:“什么办法?” 她煞有介事的胡诌道:“适当的性生活有助于血液循环,刺激下,体的肌肉群和神经群,浮肿自然就消失了!” 说完她抬眼看了尤加利一眼:“你们最近一次性生活是在什么时候?” 正文 第451章 被虫蛀了的鲜花 这话问得尤加利一愣,脱口就回答说道:“性生活?我们从来就没有……” 从来就没有? 这个回答太让夏桑榆意外了! 如果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做过,那她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是从哪里来的? 夏桑榆正还要追问,书房的门突然拉开了。 容瑾西的俊脸比锅底还黑:“龚知夏,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出去!” “可是容夫人的腿还肿得厉害!” 夏桑榆神色无害的眨巴着眼睛,不愿意走。 还有很多问题没有问清楚呢。 说话间,她还卖力的帮尤加利按捏了几下浮肿的腿部。 偏偏容瑾西最见不得的,就是她在别人面前这样委曲求全低声下气。 他虐待她,使唤她,感觉上都没有问题。 因为他自己会拿捏分寸,从来不会真的伤害她。 包括上次那十个男人,就算厉哲文那边出现变故没有及时出现,他也有办法控制局面,不会让惨剧发生。 可他就是不能容忍她在别人面前像现在这样伏小做低。 他气得粗气直喘,大步过去将她一把拽起,直接就往门外面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这个房间半步!” 砰一声,夏桑榆再次被他关在了门外。 夏桑榆这一来二去的遭受冷遇,倒也习惯了。 无所谓的耸耸肩,她转身去沏了一杯香气扑鼻的伯爵茶,再次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是尤加利:“龚小姐,你还有事儿?” 她双手将茶盏递上:“容夫人,我替容先生沏了一杯伯爵茶,你帮我端给他吧!” “这就是伯爵茶?” 容瑾西以前为了试探尤加利,曾经让尤加利沏过伯爵茶,可惜她根本就不知道所谓的伯爵茶是什么东西。 她伸手接过,放在鼻端轻轻闻了闻:“好香……,有红酒的香气?” 夏桑榆平静淡笑:“是的!加了少许红酒!” 也还加了些治疗不举的药物。 当然,这些她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她脸上的表情毫无破绽,含笑又道:“刚才惹得容先生生气了,所以沏杯茶给他算是道歉吧!还希望他不要把我赶走才好!” “放心吧,我会帮你说好话的!” 尤加利冲她笑笑,端着伯爵茶就往书房走去。 容瑾西正在电脑前十指飞快的忙碌着,听见脚步声,骤然停下,啪一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你进来干什么?” “龚知夏担心你因为刚才的事情责怪她,特意沏了一杯伯爵茶给你赔罪!” 尤加利将热气袅袅的茶盏捧到他的面前:“你尝尝?” 浓郁的香气一下子就勾起了容瑾西的记忆。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喝过这么新鲜芬香的伯爵茶了。 他端过茶盏呷了一口:“嗯,味道还不错!” “那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尤加利看了一眼并未熄屏的笔记本,有些痒痒的往门外走去:“瑾西,你别忙得太晚了……,熬夜不好……” “嗯,我知道!” 容瑾西喝了一口热茶,心情似乎也好了些,温言道:“你先睡,别等我!” 尤加利咬着嘴唇忍了忍,鼓起勇气说:“瑾西,龚小姐说夫妻之间应该有适量的性生活……” “出去!” 他周身的气息骤然之间就冷寒下来:“怀着孩子就应该清心寡欲,你整天想这些龌龊的东西做什么?” “可是……,我腿肿了……” “出去!” 容瑾西一个冷戾的眼神,吓得尤加利急忙缩肩退了出去。 第二天,夏桑榆陪着尤加利逛街。 两个假面女人,手挽手亲昵起来竟也像是亲姐妹一般。 化妆品区,商场里面的营业员一看见气质出众的两人,连忙笑脸迎了上来:“小姐你好,请问你需要点儿什么?” 夏桑榆目光从售货区扫过:“我想选一款面霜!” 天天假面示人,她的皮肤已经越来越糟糕了。 再不保养,只怕真的就要未老先衰了。 营业员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殷勤笑道:“那小姐平日都是用的什么牌子的面霜?有没有特别偏爱的牌子?” “我……”夏桑榆勉强笑道:“我平日用的都是自己调制的化妆品!” “自己调制的?” 营业员小妹惊愕得嘴巴里面都能塞下一只鸡蛋了:“难怪小姐你的皮肤看上去这么光滑幼嫩,原来你会自己调配化妆品啊!” 声音里面,满满都是钦佩和羡慕。 其实,如果能够自己调制的话,反而会比现在市面上绝大多数的化妆品要安全放心得多。 不过,这样的大实话,营业员小妹是不会轻易告诉客人的。 夏桑榆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最近有些发干!有没有好一点儿的滋养面霜?” “好一点儿的?”营业员小妹略一思忖,从柜台里面取出一小瓶看上去很高端的黑色化妆瓶:“这是我们今年新推出的主打滋养面霜,里面的精华来自深海鱼胶……” 夏桑榆接过来看了一眼:“是最贵的?” 营业员小妹连忙说道:“小姐如果嫌贵的话,我们还有……” “我就要它了!” 夏桑榆只粗略的看了一下配方,便做了决定:“帮我包起来!” “哦,好的好的!” 营业员小妹惊喜的连连点头,连忙帮她取了专用的袋子做最后的包装。 尤加利站在旁边,心里极其不舒服。 她和夏桑榆是手挽手一起来到化妆区的,也是想要买化妆品的。 她天天以假面示人,在加上水土不服,又因为怀孕体内激素发生了些改变,所以她卸下假面后,皮肤不仅粗糙暗沉,还有了些难看的斑块。 每晚面对镜子,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被虫蛀了的鲜花,越来越难看了。 所以,她今天到这里,是想要买祛斑产品的。 可是这里的营业员小妹眼里就只有身边的龚知夏,从头到尾热情的招呼着龚知夏,偶尔皱着眉头看她一两眼,眼神也是十分冷淡和嫌弃的。 平日里她很少出门,就算偶尔有应酬,也是跟在容瑾西身边,走到哪里,人们都会恭恭敬敬赔着笑脸唤她一声‘容夫人’! 可是现在,她就这样被区区一个营业员小妹给忽视了! 而且,还是当着帮她捶腿的龚知夏的面! 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眼见着营业员小妹给龚知夏包装好了面霜,她轻咳一声,用手在纤尘不染的玻璃柜台上敲了敲:“帮我拿一个祛斑的!” “祛斑的?”营业员小妹瞟了她一眼:“你脸上没有长斑啊!” 假面上,当然不会有斑块。 她不耐烦的催促道:“让你拿你就拿呗,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好多,夫人你稍等!” 营业员小妹对夏桑榆充满歉意的笑了笑,这才去柜台后面取出一只金色包装的化妆品:“夫人你如果长斑的话可以试试这个!这款是纯植物萃取,天然无刺激,对你腹中的宝宝也不会有不好的影响。” 营业员小妹还算尽责的帮着她介绍。 尤加利却有些拿不定主意,上面的中文配方她更是一个也看不懂。 没办法,只得向身边的夏桑榆求助:“龚小姐,你帮我看看这个好不好?” 夏桑榆接过来看了一眼,问那营业员小妹:“多少钱?” “原价四百八,正好我们在做活动,折扣下来是四百三十二……” “这么贵?” 营业员小妹都还没有介绍完,尤加利就脱口抱怨起来:“这么小一瓶,金子做的吗?要四百多,卖得也太贵了!” 营业员小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脸上带着轻蔑的表情,不想再理她了。 尤加利对金钱是没什么概念的。 以前在千野庄园,她不愁吃不愁穿,手里边儿是根本不沾钱的。 钱对于她来说,还不如一串糖果来得有感觉。 她出生的时候,千野老爷曾经为她在国际银行开了一个户头,为她存了一大笔钱在里面做将来的嫁妆之用。 后来每年的春夏秋冬四季,千野老爷都会往这个户头里面为她存一笔置装费。 遇上生日,更是会存一笔数目不小的庆生费。 节假日也都少不了过节费。 二十八年,那个账户上已经累积了很大一笔财富。 千野老爷曾经笑着对她说过:“尤加利呀,你现在已经是个了不得的小富婆了哦!你不用恋爱,不用依靠男人,也可以富裕的度过一生了!” 那时候她被千野老爷洗,脑很严重,对爱情更是深恶痛绝,视男人为洪水猛兽:“老爷!我不谈恋爱,我也不依靠男人,我一辈子都陪着你和父亲!” 千野老爷满意的摸摸她的头:“嗯!尤加利最乖,最听话了!” 然而世事总是如此难料。 那时候谁也不会想到她尤加利会对来自Z国的男子容瑾西一见钟情。 尤加利沉寂了二十八年的芳心因为容瑾西的出现而怦然复苏。 她明知道容瑾西最爱的人是夏桑榆,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他! 那天晚上,她正缩在被窝里面,看着手机偷拍下来的容瑾西的照片发着花痴,千野闻樱的电话打了进来。 “小跟班,帮我做件事情!” “太晚了!我不做!” “是关于容瑾西生死的,你也不做?” “他怎么了?”尤加利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闻樱小姐,你把他怎么了?” 正文 第452章 那孩子,是他的? “不是我!是洪七柱和山本太雄他们要把容瑾西沉海!”千野闻樱的声音听上去阴郁极了:“这么好的机会,我本来是不想让给你的!可惜我今天晚上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事后,尤加利才知道千野闻樱所谓的‘更加重要的事情’,是刺杀千野老爷! 在千野闻樱的心里,千野加藤是逼死了她哥哥的凶手,是逼疯了她母亲的恶人! 十恶不赦!不可原谅! 两相权衡,她放弃了容瑾西,选择了千野加藤! 她可能也没有想到,她会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尤加利接到她的电话后,二话不说后,就来到了洪七柱和山本太雄惯常把人沉海的那个码头,没过几分钟,果然看到他们押着容瑾西走了过来。 她救起容瑾西,就连夜动身回了晋城。 中途,她从国际帐户里面取过一次钱。 到了晋城之后,又因为要怀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再次从账户里面提过一笔款。 她以夏桑榆的假面回到容氏公馆,没过多久,就冒出来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姐姐夏云姿。 为了不被戳破身份,她只得硬着头皮和夏云姿打交道。 偏偏那夏云姿是个极有心机又极其贪婪的女人,从她手中顺利的要走了夏桑榆结婚时候戴过的那一整套珠宝之后,又开始在她面前变着花样的哭穷,今天是母亲重病了没钱医治,明天是父亲欠下高利贷无力偿还。 尤加利从小就被圈养在千野庄园,哪里有辨别人心的能力? 再加上夏云姿时不时对她流露出一些姐妹情深的‘真情’,更是把她糊弄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不出两个月,她身边的珠宝首饰被骗了个精光不说,连国际帐户里面存了二十八年的嫁妆钱养老钱全部都进入了夏云姿的囊中。 直到从她的身上再也榨不出油水,夏云姿才挥挥衣袖,一走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现在,尤加利的包包里面就只有上次替夏云姿买衣服剩下的七百多块钱,还以为能用好一阵呢,却没想到一瓶小小的祛斑面霜,就要四百多块钱。 营业员小妹火眼金睛,从她一进门就看出她是个没钱的主,所以才会将所有的热情都用在夏桑榆的身上。 事实证明,她的判断是正确的。 她从尤加利的手中将祛斑面霜一把夺过,语气不耐的说道:“嫌贵就别买了!” 尤加利生气了,瞪眼道:“我难道说错了吗?你这么小一瓶要卖四百多,你这不坑人吗?” “四百多还嫌贵?你身边这位小姐,人家一瓶三十克的面霜就五位数呢,人家都没嫌贵,你四百块还嫌贵?” 营业员小妹一面说,一面狂翻白眼:“都是女人,你们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你,你这什么服务态度啊?” 尤加利被呛得还不了嘴。 她心底里板着手指头算了算,个,十,百,千,万…… 她转身看向夏桑榆,满眼都是不敢置信:“龚小姐,你一瓶面霜就花了上万块?” 夏桑榆扬眉道:“上万块很贵吗?” 她没有估算过自己现在所拥有的财富。 当年她以为自己身患家族遗传病活不长了,所以提前拟好遗嘱,将夏氏集团转到了容瑾西的旷世集团名下,请他帮着打理,等到曜儿十八岁,再按照遗嘱上面的协议,把属于夏氏集团的产业转到曜儿名下。 所以夏氏集团的产业,除了那套别墅,她什么都没有要。 后来弄清楚了身世,她成为给了神秘的宫氏一族的继承人,身价顿时暴涨,足够她包养全晋城的小鲜肉,挥金如土的过好几辈子了。 再后来,她又莫名其妙的成了千野加藤的亲生女儿。 那条象征着权利与威望的黄金蟒被她留在千野庄园请专业的驯兽员照料着,庄园里面随处摆放的珠宝她也全部收起来放进了国际银行的保险柜。 炫富也不用把珠宝当沙砾到处扔对吧? 她手段强硬,义无反顾的解散了千野加藤生前的所有‘生意’。 在她看来,千野加藤这些年依靠‘生意’积累起来的财富都是不干净的,她不想要,更不想继承。 可是后来在她离开千野庄园之前,福田管家请来了国际银行的工作人员,现场采集了她的指纹和虹膜,为她开了一个私人户头。 当时福田管家的说法是,小姐呀,你看千野庄园也按照你的要求对外开放了,现在一天就能收入好多好多钱呢,这些钱都是干干净净的,是你应得的…… 她想想也对,钱嘛,没人会嫌多,回国后用来资助贫困山区的孩子也好! 所以就配合着开了银行户头。 没想到户头才刚刚开启成功,她的手机就收到了入账信息,是一笔超出她想象的天文数字。 “福田管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钱?” “这钱是干净的!” 不管干不干净,进入她的户头她也不好退了。 后来每过一周,她的账户都会新存入一笔巨款。 她查过,是贵族们参观旅游千野庄园所产生的收入。 钱越来越多,她渐渐便没了感觉。 上万块在她眼里真的不算什么。 不过,让她有些没有想到的是,尤加利居然会对着一盒四百多的平民祛斑霜叫贵。 她的目光在柜台里面扫视一圈,停在高档区的祛斑产品上:“这个!拿来我看看!” “好的!小姐请稍等!” 营业员小妹热情的答应着,从里面取出一支淡银色的管状化妆品:“这是我们这里最好的祛斑产品,小姐,你是想要帮你的朋友买吗?” 夏桑榆看了看配方:“包起来吧!” “是是是!我马上就帮您包起来!” 营业员小妹激动得都用上敬语了。 尤加利过来看了一下价钱,惊呼道:“一万多?” 夏桑榆含笑说:“没关系,我送给你!” “送给我?”尤加利的高兴只维持了一瞬:“可是我没钱,这份人情我以后肯定是还不起的!” 夏桑榆目光渐深:“他不给你零花钱?” 尤加利有些失落的摇了摇头:“我需要的东西,无论是吃的还是穿的,他都会买给我……” 容瑾西买回来的所有东西,都是夏桑榆以前管用的牌子和款式。 下意识里,他也希望尤加利能够更像夏桑榆一些。 他曾经给过尤加利一张银行卡,让她可以和晋城的名媛贵妇们逛街散心,购物消费什么的。 可是尤加利的性格与以前的夏桑榆大不相同,为人处事显得十分吃力和笨拙。 没过多久,便被名媛贵妇们给孤立起来了。 身边渐渐的就只有夏云姿一个人还愿意陪她。 不过好景不长,夏云姿骗光她银行卡里面的所有钱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自那以后,容瑾西也没再往她的银行卡里面存过钱。 曾经的小富婆,堂堂容夫人,就这样慢慢慢慢的变成了囊中羞涩的‘穷人’! 说起来,也真的很苦逼呢! 夏桑榆了解了尤加利的情况之后,便把接下来所有的开销全包了。 从化妆品的专柜离开,她又带着尤加利来到了晋城最高档的购物中心——锦意商城! 她在琳琅满目的衣架中穿行,白皙的手指从上面轻轻划过,遇上中意的,便轻轻点了两下。 马上就有营业员把她看中的取了下来:“小姐,这些我都帮你包起来吗?” 夏桑榆看向不远处的尤加利:“请那边那位夫人试穿一下吧,合适的话就都包起来!” “好的!” 尤加利还在这件那件的挑选着,营业员捧着几套衣服走到了她的面前:“夫人,那边那位小姐替你选好了衣服,请跟我去试衣间试穿一下吧!” 尤加利一看,竟都是她喜欢的颜色和款式。 夏桑榆隔着衣架冲她笑着说:“试试看,上身效果一定不错!” “嗯,好!” 尤加利有些感激。 与夏桑榆这一天相处下来,让她想起了从前在千野闻樱身边做小跟班的日子。 夏桑榆和千野闻樱都是女王气息很重的女人! 就算夏桑榆帮她捏腿,她也丝毫找不到优越感。 甚至,她还隐隐约约觉得夏桑榆帮她捏腿的时候,是在算计她什么。 可是算计了她什么呢? 她又说不上来。 再次感激的冲夏桑榆笑了笑,她跟着营业员进了试衣间。 夏桑榆在休息区刚刚坐下,包里的手机响了。 看清来电号码,她的脸色微微一沉:“阿劲,结果出来了?” “出来了!” “他们的DNA检测结果出来了?”她声音发干,紧张道:“那孩子,是他的?” 阿劲凝重的语气道:“夫人,情况可能和我们预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夏桑榆着急起来:“你直接告诉我这孩子是不是容瑾西的不就行了吗?” “情况特殊!我不能说这孩子是容先生的,也不敢说这孩子不是容先生的!” “你特么这不是一句废话吗?” 夏桑榆暴躁道:“你现在在哪儿?马上来见我!” 正文 第453章 一切都是值得的 “好的!这事儿我也只有当面才能给你说清楚!”阿劲道:“我现在在金华大道中段……” “我特么的就在这附近!”夏桑榆气得快要飚脏话了:“我在锦意商城三楼,你马上来见我!马上!” 狠狠挂断电话,一抬眼,营业员手里端着热茶正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她表情僵硬的挤出一丝笑意:“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没有没有!”营业员将热茶递到她的面前,殷勤道:“小姐你稍等一下,你的朋友马上就换好衣服出来了!” “嗯!” 夏桑榆心不在焉,目光频繁的看向楼梯方向。 阿劲还没来,尤加利倒是换好衣服出来了:“龚小姐,你看,你帮我选的这些衣服都好合身……,像是量身为我订做的!” 一旁的营业员也恭维道:“是呀!龚小姐的眼光确实不错!这些衣服都是宽松版的,很适合你现在怀孕的时候穿……,而且很巧妙的将你身上的缺点都掩盖起来了……” 尤加利骨盆大,腿也比较粗,衣服稍稍穿搭不好,就会显得宽胖魁梧。 而今天夏桑榆帮她选的这些衣服,真的是扬长避短,看上去纤秀了不少。 尤加利走到镜子面前,惊艳道:“天呐,这衣服上身效果真好!” 夏桑榆走过,端详着镜子里面的尤加利道:“这里的镜子自带修身功能……,不过你穿这衣服确实好看很多,不过要想变得更美,你这发型还要做些改变才行!” “我这发型还要怎么变?” 尤加利现在已经十分信服夏桑榆的眼光了。 她期待的看着夏桑榆:“你帮我看看,我这发型要怎么弄才会更好看?” 夏桑榆伸手撩起她的头发,思忖片刻,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虽然戴了假面,可是脑门儿还是有些偏大,这样的发型真的不适合你!” “那你告诉我要怎么弄嘛!” 尤加利有些急了。 以前一直还觉得自己挺美的,没想到今天与龚知夏出来逛了一趟街,便觉得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是缺陷。 这样的自己,容瑾西怎么可能会喜欢? 她要变美!要祛斑!要改变形象!要走在时尚前卫的行列。 夏桑榆左右看了看她的脸形,道:“两额稍微垂些刘海可能会有效的修饰你的脸形……” 顿了顿,她又说道:“直发会显得太呆板,卷发又会显得你太成熟……” 尤加利彻底的卸下了所有防备:“那我应该留怎样的发型?” “嗯……”夏桑榆拧眉沉思,目光禁不住又往电梯方向看了两眼。 这个阿劲,不会连这么大的锦意商场都找不到吧? 尤加利见她失神,便伸手抓着她的胳膊揺了揺:“龚小姐?龚知夏小姐?你在想什么?” “啊?没有……,我在想,六楼好像有发型屋,要不咱们去上面请专业的造型师帮你设计一款适合你的发型吧?” “好啊好啊!” 尤加利满口答应,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过我没钱,这所有的费用嘛……” “放心,都包在我身上好了!” 夏桑榆慷慨的打了个响指:“把这些衣服都包起来!” “好哒!” 过来了两三名营业员,殷勤的帮着把刚才选好的衣服都一一包装起来。 尤加利感激的挽起夏桑榆的胳膊:“龚小姐,我辛亏遇见了你!不然我这么多年都白活了!” 夏桑榆往楼梯方向看了一眼,心不在焉道:“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是真的!以前在千野庄园,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最美的,比闻樱小姐还美……,可是遇上你之后,我才明白自己有多可笑……,我一直都在穿错衣服,从来也没有找准自己的气质定位……,我将你留在身边真的是最明智的选择,以后我要跟着你好好学习穿衣品味……” “行啦,走吧!” 夏桑榆被她絮絮叨叨的话说得有些厌烦了,拉着她的手坐电梯上了六楼。 电梯里面,她发信息给阿劲:你是乌龟还是蜗牛?这半天就算爬也该爬到了吧?我在六楼发型屋,五分钟之内不出现你就永远也别出现了! 尤加利好奇的看着她:“龚小姐,你脸色不好,是逛累了嘛?要不我请你喝杯奶茶吧?” “不用!不想喝!” 她干巴巴回答了尤加利,忍着内心的焦灼将手机放进了包里。 想了想,她又忍不住问了一句:“尤加利,你昨天晚上说你和容先生从来没有过夫,妻生活,那你肚子里面这孩子……” “你说这孩子啊?”尤加利目光躲闪,支吾道:“孩子是瑾西的……” 夏桑榆追问:“那你们就是做过咯?” “没有……”尤加利有些纠结的垂下目光,低如蚊吟的声音道:“龚小姐,我看在你人这么好的份儿上,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容先生其实从来都没有碰过我……” 莫名的,夏桑榆就松了一口气。 她唇角扯起一抹别有居心的笑意,捋着尤加利的头发,和缓问道:“他既然没碰过你,那你肚子里面的孩子……” “孩子是瑾西的!”尤加利红着脸,有些羞惭的说道:“我送瑾西回到晋城之后,他一直都不碰我……,就算我以夏桑榆的面目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碰我,还想要赶我走……” 夏桑榆明眸渐深:“然后呢?” “然后,我就花了大价钱,利用他醉酒的机会怀上了他的孩子……,怀上孩子后,他就没有再说过要赶我走的话了!” “尤加利,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怀孩子干嘛还要花大价钱?醉酒那次,你和他之间发生关系了?” “没有……,我到现在都还没正式见过男人的……那里……” 尤加利有些害羞的看了她一眼,:“算了,我和你也说不清!等以后孩子生下来,你一看就都明白了!” 搞什么鬼? 还要把孩子生下来才能弄明白? 夏桑榆真是被尤加利的话给搞糊涂了! 她还想要从尤加利的口中套话,发型屋到了。 夏桑榆将尤加利带到发型师面前,让他帮着把尤加利的头发做一个全方位的改造,尽量让她看起来更加有气质,更加好看一些。 发型师是刚刚在时尚界得过奖的新人,很快就明白了夏桑榆的意思。 夏桑榆将尤加利交到发型师的手里,便摸出手机看时间。 已经过去十分钟了,阿劲怎么还不来? 是不把她这个主人放在眼里了? 夏桑榆心里冒起无名火,拨打了阿劲的手机。 嘟嘟……,嘟嘟…… 电话打来打去打不通。 夏桑榆急得像是热锅上面的蚂蚁。 做DNA检测这事儿她只交给了阿劲一个人去办,这时候想要问旁人也问不出一个结果。 心急火燎的时候,尤加利的包包里面传来手机铃声。 她取出来看了一眼,容瑾西的。 她滑动接听,然后放在了耳边。 听筒里面,传来容瑾西不悦的声音:“你今天是打算和龚知夏在外面浪到天黑吗?” 夏桑榆忍着火气道:“怎么?害怕我把你的夫人掰弯了?” “夏桑榆?”容瑾西十分意外的说道:“她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 “她现在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我帮忙接听有什么不妥吗?”她没好气的说道:“说吧!你找她有什么事儿?我等会儿帮你转告她!” “夏桑榆,我警告你,你最好离她远一点儿……” “怕我掰弯她还是怕我教坏她?”她心情不好,挑衅的说了两句,突然话锋一转:“容瑾西,你知道尤加利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怎么来的吗?” 容瑾西声音冷淡:“这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和我有关系了!我想要回到你……” 夏桑榆的话没有说完,容瑾西已经挂断了电话。 冷淡的态度,气得她直想摔手机! 容瑾西,你这个混蛋,等我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想想这段时间容瑾西对她的冷淡态度,她心里其实也挺委屈的! 不过,眼见着孩子的真相就快要浮出水面了,治疗不举的药物也被神不知鬼不觉的送服进他的身体,她便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又等了几分钟,阿劲终于行色匆匆的来了:“夫人,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我不想听道歉,我想知道那孩子的事情!” 夏桑榆着急的从阿劲手中接过检测报告,马上就翻看起来。 通篇都是生拗的术语,她看不懂。 不过她隐约也能明白一个大概,尤加利肚子里面的孩子,并不是通过正常卵细胞受精得来的。 她看向阿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劲擦了擦额头上汗水,回答说道:“是尤加利花了一大笔钱,从黑市请来了一个不正规的科研组织,然后提取了容先生身体里面的干细胞,植入了容夫人的去核卵细胞之内,培育了一段时间后,再移植到了容夫人的子宫……” 夏桑榆暗暗心惊:“这算什么?克隆?” 尤加利是疯了吗? 这种剑走偏锋的做法也亏她想得出。 正文 第454章 掩耳盗铃,很可笑 用她夏桑榆的假面示人也就罢了,居然还用这种极端的方法去怀上容瑾西的孩子! 她就觉得奇怪嘛,他们两个人一直都没有做过男女之间的亲密行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怀上孩子? 夏桑榆对于这个孩子有过种种猜测。 她甚至怀疑尤加利是在外面和别的男人怀上了,然后借着容瑾西酒醉不省人事的机会,将绿帽子硬扣在他的头上。 现在看来,她是低估了尤加利! 她在垂眸沉思的时候,阿劲在旁边不停的擦额头上的汗。 夏桑榆奇怪的看他一眼:“你怎么了?” 阿劲低下头:“没,没怎么!” 她责怪道:“你今天怎么这么不在状态?金华大道距离这里步行也就几分钟的事情,你说你都耽搁了多少时间?” “对不起夫人!我……下次不会迟到了!” “好了好了,回去歇着吧!看你也挺热的!” 夏桑榆挥挥手,打发阿劲离开。 阿劲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她在后面看着便觉得他走路的样子有些奇怪,遂脱口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吗?走路为什么勾着腰?” “我……”阿劲刚刚吐出一个‘我’字,一名前来盘头发的贵太太迎面走来,看到阿劲,惊呼道:“呀!你流血了!” 夏桑榆心里一惊,连忙站起身走了过去。 “阿劲你受伤了?” 她将阿劲捂着小腹的右手掰开,衣服被刺穿了,里面不停有血润出来。 刚才他一直使劲捂着,她竟是丝毫也没有发现! 她连忙扶他到最近的椅子上坐下:“告诉我,你在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阿劲尽量用轻描淡写的语气道:“我进入锦意商城之后,发现有人在远远跟着你和容夫人……” “有人跟踪我们?”夏桑榆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我什么都没发现!” “对方一看就训练有素,而且带了利器在身上!” 阿劲神色凝重的说道:“夫人,我觉得他们不是普通的跟踪或偷窥!” 夏桑榆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你想说什么?” “我怀疑他们是为了洪七柱或山本太雄的死而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鸠山先生或者别的大,佬手下的黑势力。 他们一定是打探清楚了,知道当初在千野庄园的时候,国际警察那次连锅端的大行动,是因为麻田也香在暗地里与他们里应外合。 更加摸清楚了麻田也香的虚实。 知道麻田也香被击中头部只不过是欺神弄鬼的障眼法,暗地里她褪下麻田也香的身份,以夏桑榆的身份回到了晋城,回到了容瑾西的身边! 所以,他们追过来了! 要杀了夏桑榆,替死去的大,佬们报仇? 夏桑榆想到这里,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阿劲,你确定他们是洪七柱他们的人?” “我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是他们!” 阿劲早些年跟着千野老爷也是在道上混的,这点儿看人的眼光一定错不了。 他担忧的看向夏桑榆:“夫人,现在怎么办?要不咱们回墨尔庄园避一避?” “怕什么?我现在是龚知夏!” 夏桑榆心口发沉,揉着肿胀的太阳穴道:“好了阿劲,你先去医院包扎一下伤口吧!我这边的事情,你别管!” “那……好吧!” 阿劲站起身,不放心的说道:“我的手机在刚才的厮斗中被摔坏了!夫人你还是把阿执他们叫过来吧!” “不用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她还有父亲千野加藤亲自调教的十二名黑衣武士潜藏在四周呢。 就算那些黑暗势力的人窥破她的真实身份,也不见得那么容易就能取得了她的性命! 更何况,现在她是龚知夏,不是夏桑榆! 她思前想后,觉得这次以龚知夏的身份回到晋城,可以说是毫无破绽。 特别是容瑾西对她超乎寻常的态度,更是让人不会轻易把她和夏桑榆联系起来。 可是,如此一来,尤加利岂不就成了替死鬼? 三个小时之后。 尤加利焕然一新从造型屋出来,看向夏桑榆的眼光,已经完全没了敌意,满满都是崇拜。 “龚小姐,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好很多?” “嗯!你这形象气质上升得不是一星半点儿啊!” 夏桑榆上上下下看着尤加利,由衷的夸赞道:“我们Z国有句老话叫人靠衣装马靠鞍,你这发型和衣服一换,就跟换了个人儿似的!” 尤加利走到她面前,亲热的拉着她的手道:“龚小姐,你再看看我身上还有那些地方需要再改进的?” 夏桑榆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说道:“你现在气质不同了,妆容自然也要做些改变才行!” 尤加利一脸信服:“嗯!龚小姐,我都听你的!” “逛一天了,容夫人你一定很累了吧?我知道一个很不错的水疗馆,咱们去放松一下?” “好!都听你的!” “那咱们走吧!” 夏桑榆结了帐,还给了那年轻的发型师一笔惊人的小费。 钱太多了,没地方花其实也挺苦恼的。 从商场出来,两人直奔水疗馆。 尤加利看了看时间,有些担心的说道:“都这么晚了?我给我家先生打个电话吧?” “别给他打电话!”夏桑榆道:“反正他对你也是够冷淡的……,咱们晚点儿回去,他被你的新造型惊艳到了,自然就会喜欢上你了!” “真的吗?你说他会喜欢我的新造型吗?” “肯定会喜欢的!” 夏桑榆滑进水池,冲她招手道:“下来泡一会儿吧,这松脂浴对你的皮肤有好处!!” “哦!我马上就来!” 尤加利现在对她是完全顺从了。 她听话的进入水池:“这水压让人好舒服呀!” 夏桑榆的目光落在她光滑得没有一丝疤痕的腹部,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容夫人,我劝你还是去给容先生坦白吧!” “坦白什么?”尤加利心情不错,玩着水面的花瓣道:“我有什么可坦白的?” 夏桑榆正色道:“他早就看出你不是夏桑榆啦!你这样掩耳盗铃,很可笑你知道吗?” 尤加利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她转头看向夏桑榆:“你说什么?” “我说,容瑾西早就看出你不是夏桑榆,你是伪装的!” 夏桑榆脸色严肃,继续说道:“你有两个最大的破绽你知道吗?” “什么破绽?”尤加利迎上她的目光,心里就没来由的发慌:“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可能比你要多些!” 夏桑榆踩着水到她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假面,眼神渐冷:“咱们先不说你这张假面能不能骗过容瑾西,咱们就来说说你肚子里面这孩子!” 尤加利下意识的捂住了隆起的腹部:“我的孩子有什么不对吗?” “你可能还不知道,真正的夏桑榆,早些年子宫曾经被人残忍的切割掉了一大部分……” 桑榆见她脸色茫然,遂挑眉问道:“你知道这意味这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真正的夏桑榆,残破的子宫根本不可能孕育孩子!” 夏桑榆的话一出口,尤加利的脸色就变了。 她双手扶着隆起的腹部,惊惶道:“夏桑榆的子宫被切了?我,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的还多呢!”夏桑榆看向她的腹部,又道:“你的第二个破绽就是你的腹部!” “我腹部又怎么了?” “夏桑榆经历过几生几死,她的腹部有狰狞丑陋的伤疤,而你,却什么都没有!” 夏桑榆叹了口气,盯着尤加利慌乱的眼睛道:“所以,你早就露出了马脚!,只是容瑾西一直没有拆穿你而已!” 至于容瑾西为什么一直不拆穿尤加利,夏桑榆已经隐约有些明白了。 她心境悲凉,忍不住在一声叹息之后,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其实尤加利还有很多破绽,只是她已经懒得再说了。 尤加利僵在水池中,六神无主的发愣。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求救的看向夏桑榆。 “龚小姐,你教教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啊?呜呜……,我是为了瑾西才来到晋城的,如果他不要我的话,我也没脸回去了……” 夏桑榆没有说话,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她身上穿着连体泳装,整片腹部都被一大朵盛开的芙蓉花给遮蔽住了。 眼眶刺痛得厉害,像是有液体流了出来。 因为她突然之间就明白了容瑾西将尤加利留在身边的真正原因…… 尤加利见她潜入水底半天不上来,急得拍打着水面道:“龚小姐?龚知夏小姐?你快出来,你告诉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啊?瑾西他会原谅我对他的欺骗吗?” 哗啦啦,水花在她身旁漾开。 夏桑榆抹了一把防水假面上的水珠,红着眼眶道:“卸下你的假面,做你自己吧!” “做我自己?” 尤加利伸手摸了摸脸颊,不安的说道:“瑾西看到我的真实样子,肯定会让我马上就滚蛋的!他不喜欢我……,我一直都知道!” “不会!你真实的样子比笨手笨脚模仿别人好看多了……,他看到你现在变得这么美,说不定会打心底里喜欢上你,而不是一直把你当夏桑榆的影子!” 夏桑榆不动神色的怂恿着,诱哄着。 只要尤加利卸下假面,她就安全了,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恶势力,就不会对她下手了。 正文 第455章 让她远离一切危险 尤加利和这些事情没关系,她不应该替她来承受这一切。 夏桑榆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之后,对尤加利反而没了最初的那种敌意和恨意。 尤加利何错之有? 她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从洪七柱和山本太雄的眼皮子地下将容瑾西救了出来,如果不是她,容瑾西说不定已经尸沉大海了。 如果一定要说她有错,那就是错在不该爱上容瑾西吧! 夏桑榆在水疗馆里面,好说歹说,总算说动尤加利,卸下了脸上的假面。 那张薄薄的人皮面具从脸上一取下来,就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个人了。 虽然皮肤很干,脸颊上也有些色斑,可是这样一张脸,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尤加利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担忧的说道:“龚小姐,你说,我这样子,瑾西真的会喜欢吗?” “现在不是考虑他喜不喜欢的时候!” 夏桑榆取出化妆盒,亲自为她化妆,遮盖脸上的瑕疵:“你现在应该做的,是用最真实的面貌坦诚对他……,他这人啊,第一讨厌被人威胁,第二讨厌被人欺骗!” 尤加利抬起眼眸看向她:“龚小姐,你好像很了解我家先生?” “……”夏桑榆自知失言,笑着掩饰道:“我是土生土长的晋城人嘛,容先生又是那么耀眼的风云人物,自然就多关注了一些!” “嗯!我知道你是喜欢我家先生的,不然你也不会变着法儿的要住到容氏公馆了!” “……” 夏桑榆干笑两声,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了。 她们从水疗馆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一路上,夏桑榆用心观察,倒也没有发现有人跟踪。 想必是被阿劲那一打岔,跟踪的人全部都撤光了? 夏桑榆和尤加利刚刚走下水疗馆的台阶,一辆旗舰版豪车飞速驶来,在她们面前戛然停下。 车门打开,容瑾西一身冷煞的黑色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的目光从两个女人身上扫过,看到尤加利已经卸下假面,脸色顿时阴沉得可怕。 尤加利迟疑着上前,鼓起勇气道:“容先生,对不起,我,我……” “上车!” 容瑾西大手一伸,直接将尤加利推进了车里。 尤加利没有防备,脑袋在车框上轻轻磕了一下,还来不及呼痛,容瑾西已经砰一声将车门关上了。 他转过身,鹰一般深邃锐戾的目光看向呆立在台阶上的夏桑榆:“你到底想怎样?” 夏桑榆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稳的语调说:“瑾西,咱们先回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我不想听!”他冷硬的拒绝道:“龚知夏,我警告你,以后离她远点儿!” 说完,转身就要上车。 夏桑榆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瑾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板着脸,疏离道:“请叫我容先生!” “好吧,容先生,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人暗中想要杀我?有人想要替洪七柱他们报仇?” 夏桑榆上前两步,紧紧盯着他的眼瞳道:“所以,你才会故意将尤加利留在身边?才会故意让她穿我的衣服,尽力模仿我的样子?” 容瑾西的眼底有过一瞬间被人识破的慌乱,稍纵即逝。 他抽回手,冷哼一声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听得懂!” 她挡在他的前面,仰起头,明眸里面渐渐有了柔软的泪光:“你想保护我,想让她做替死鬼?对吗?” 容瑾西看着她含泪的眼,有片刻的怔忡:“我……” “瑾西,我们不能这样!她救过你的性命……” “让开!” 他不等她说完,便粗暴的喝断了她。 大手抓在她的肩膀上,一个侧摔,竟是直接将她扔在了地上:“我和我家夫人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容瑾西,你混蛋!” 夏桑榆也来了火气,撑着地面刚刚坐起,他已经优雅上车,摔门而去。 她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大声吼道:“容瑾西,你这个混蛋,我不会放过你的!” 保镖阿执从暗处走了过来:“夫人,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 那一个侧摔,看上去很是凶横,其实只是一个空有其表的花架子,并没有摔疼她。 她能够感觉得出,容瑾西的手上是控制了力道的。 她撑着阿执的手从地上站起身:“阿劲怎么样了?他的伤不要紧吧?” “皮外伤,他在门诊做了一个包扎就回来了!” “没有伤到要害就好!”夏桑榆叹了口气:“走吧!” “夫人是要回夏氏别墅吗?” “不!”夏桑榆往容瑾西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是回容氏公馆!” “可是容先生他都这样对你了……” 阿执刚才在暗处看得清楚,容先生对他家夫人不仅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好脸色,还动手将她摔在了地上。 这样的行为,他身为随行保镖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夫人早就叮嘱过,说她和容先生在一起的时候,任何人不能贸然上前打扰,他早就冲上去掰断容先生的手腕了。 这时候听夫人说还要回容氏公馆,便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两句。 夏桑榆轻啧一声道:“怎么?我要去什么地方,要做什么事情,还得听你的安排?” “不不!阿执不是这个意思!” 阿执连忙道歉,见她神色稍缓,这才又道:“夫人你稍等,我现在就去把车子开过来!” “好!” 夏桑榆知道这些随从都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可是她要回容氏公馆的原因,根本说不出口。 容瑾西不举,她能说? 她要每日早晚给容瑾西送药,这能说? 所以,就让全天下的人都当她夏桑榆是个不知廉耻的傻女人吧,反正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黑色的旗舰版豪车内,气氛冷到了冰点。 尤加利自上车之后就一直都在瑟瑟发抖,根本就没有勇气往容瑾西身上看一眼。 容瑾西浑身散发着森冷可怖的气息,俊脸隐匿在阴影里,宛如即将爆发的地狱撒旦。 他冷寒的墨瞳刀子一般盯着尤加利:“谁让你把脸上的假面取下的?” 尤加利战战兢兢的绞着双手,低低回道:“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我问你是谁让你把假面取下的?” 他声音不大,却吓得尤加利差点滑下座椅。 她弱声嗫嚅道:“是,是龚知夏小姐!她说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夏桑榆了……” 她下意识的抚着隆起的腹部,声音更加弱了些:“瑾西,对不起……,我这么做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我想要一个和你的宝宝……,我以前用手机软件合成过咱们的宝宝,很漂亮,很可爱的……” 他完美到极致的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意。 大手伸过去,轻轻抚上了她冰凉的脸颊:“很爱我?” 她鼓起极大的勇气,往那张令她看一眼就会沦陷的俊脸看去。 他唇角那似有若无的魅惑浅笑,令她移不开眼。 她心房噗噗乱跳,红着脸道:“嗯!很爱很爱!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包括献出我的生命!” 一字一句,宛如誓言。 容瑾西冷硬的脸色总算稍稍柔和了一些:“那好!就在这车上,你重新做回夏桑榆吧!” “就在这车上?” “你左手边有一个化妆箱,里面应该会有你需要的东西!” 容瑾西又从后座将两只服装袋扔给她,声音里面隐含着命令的口吻:“下车之前换上这身衣裳!还有你的头发,扎起来,露出你的脸!” “啊?”尤加利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新做的发型:“发型可不可以不变?我觉得这样会更好看一些!” “不行!”他语气强硬:“想要留在我的身边,就必须得以我喜欢的样子出现!” “那……好吧!” 尤加利纠结片刻,妥协了。 她完全被今天的事情给搞懵了。 她不知道龚知夏今天为什么突然那么热心,给她换造型,还竭力怂恿她卸下假面做回自己。 她更想不明白的是,容先生为什么看到她卸下假面,会这么生气。 想不明白,她也懒得想。 她向来就是个懒得动脑筋的人。 既然容先生喜欢看她假扮夏桑榆,那她就扮给他看好了。 只要他不生气,不赶她走就好了。 她的那张假面已经被龚知夏撕烂成渣冲进下水道了,现在她只能动手再做一张。 好在材料齐全,要另做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容瑾西下令让车子在城中不停的兜圈圈,以便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做准备。 其实,他通过阿宇,知道夏桑榆在千野庄园配合国际警察将那么多黑,道大,佬一锅端净之后,便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那些比饿狼还凶狠,比毒蛇还歹毒的家伙,怎么可能不寻仇?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放过夏桑榆? 这也是为什么他明知道身边的女人是假的夏桑榆,还愿意留下她的原因。 前些日子,他收到了阿宇发来的自毁短信,便知道那帮家伙已经盯上了身边这个女人! 为了保护夏桑榆,他煞费苦心的冷待她,驱赶她,想让她远离一切危险! 可她像是被魔怔了一般,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竟是忍下了所有难以忍受的一切,还是要纠缠在她的身边。 一想起她那双含泪的眼睛,他就觉得心房处紧紧揪痛。 两个小时后,车子总算驶进了容氏公馆。 车子还没停稳,他便看见夏桑榆笑吟吟站在院子里,冲他们含笑挥手:“嗨——!” 正文 第456章 他的地盘,他的女人 暮色蔼蔼的院子里,她穿着浅色裙子,眉眼含笑,整个人像是被一层奇异的光晕笼罩着一般,美丽,灵动。 这样的夏桑榆,让容瑾西有一瞬间的心神恍惚。 随即整个心房被一股久违的暖流充斥得满满的。 桑榆…… 旁边的尤加利已经重新戴上了假面,头发也用皮筋高高束起在脑后,露出一张酷似夏桑榆的脸。 她往车窗外面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又是她?我看你都把她摔在地上了,她还来?” 一句话,将容瑾西起伏的心绪慢慢拉回。 他俊脸上神色恢复了冷硬:“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不准和她有任何往来!” “嗯!我记住了!” 尤加利乖顺的答应,看向容瑾西的眼神当中充满了抑制不住的爱慕之情。 只要容瑾西高兴,她才不在乎什么龚知夏呢。 车子刚刚停下,夏桑榆就热情的迎了上来:“你们可算回来了,我在这里等了你们好久?” 容瑾西面无表情,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神冷冷睨向她:“龚知夏,你脸皮可真厚!” “嘿嘿!容先生过奖了!” 夏桑榆一脸无所谓的态度,目光看向随后从车上走下来的尤加利。 她神色微变,脱口道:“你怎么又把脸上的……” 话才说了一半,容瑾西急忙沉声喝道:“徐永寿!” 徐管家连忙小跑过来:“容先生,你有什么吩咐?” 容瑾西抬手指向夏桑榆:“谁让你把这个不相干的外人放进来的?” “这……”徐管家为难的说道:“龚小姐是夫人的朋友……” “夫人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厚脸皮的朋友?” 容瑾西怒声喝道:“把她给我赶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踏入公馆一步!” “是!是是!” 徐管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容先生发这么大的火了,当下连声答应,走到夏桑榆身边道:“龚小姐,实在抱歉哈……,我送你出去吧?” 夏桑榆还没有从尤加利的脸上收回目光。 她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说动尤加利将脸上的假面卸下来,没想到这短短的两个多小时,尤加利居然又重新做回了夏桑榆。 不用问,她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容瑾西的功劳。 她看向容瑾西:“你到底想干什么?” 容瑾西俊脸阴寒:“我还想问你要干什么呢!” 他走到尤加利身边,伸手搂着她的肩膀,这才冷声又道:“徐管家,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送龚小姐出去?” “是!”徐管家招手唤来两名男佣:“把龚小姐‘请’出去吧!” “不用撵我,我拿上自己的东西,自然会走!” 夏桑榆看了一眼他搂着尤加利的那只手,觉得真是刺眼极了! 转过身,她大步往主楼那边去拿自己的行李。 上了二楼,进入佣人房。 她想了想,给容瑾西发了一条信息:真的想好要赶我走了?那我一离开你这容氏公馆,就恢复我的真实身份! 发出去的信息犹如泥牛入海,半天没有回应。 夏桑榆气恨恨的瘪嘴,暗道,好吧,容瑾西,我倒是要看看咱们两个谁能犟得过谁! 她就不相信容瑾西会眼睁睁看着她以夏桑榆的真面目在晋城活动,被各方黑势力追杀而无动于衷。 她站起身,开始收拾本就不多的行李。 房门就在这时候被敲响了。 尤加利的声音在门外道:“龚小姐?龚小姐开一下门好吗?” 夏桑榆硬声道:“别催!我自己会走!” “不是的!”尤加利充满歉意的说道:“我家先生改变主意了,他说我一个人在晋城也没有朋友,有你陪着他也放心些。” 夏桑榆收拾行李的动作停住了。 她走到门边,将房门一把拉开:“他同意我留下来了?” “嗯!他说我怀孕很辛苦,身边也需要有人陪着谈心解闷……” “算他识相!” 夏桑榆挑眉,有一刹的狡黠从眼底飞快掠过。 她赢了! 他果然是不舍得让她涉险的。 看在他这么煞费苦心的份儿上,今天晚上就再替他冲泡一杯伯爵茶吧! 伯爵茶刚刚冲泡好,女佣秀雅过来说道:“龚小姐,容先生请你去他的书房一趟!” “好!我知道了!” 正好她也有话要对他说。 端着新鲜冲泡的伯爵茶,她敲开了他书房的门。 他坐在书桌前,神色阴郁,怔怔出神。 她将滚烫的伯爵茶放在他的手边:“容先生,你找我?” “嗯!”他心不在焉应了一声,伸手端过伯爵茶就喝了一大口。 夏桑榆一声‘小心’还没有来得及出口,他便已经被烫得变了脸色。 嘴巴里面像是吞了一团火,想要吐出来又不想在她的面前失了仪态,只得硬着头皮咽下去。 于是,嘴巴里面的这团火贯穿了他的喉部,火辣辣的烧灼着他的整个胃部。 那样子,别提有多囧闷了。 片刻后,他抬眸看向她:“怎么会这么烫?你故意整我?” 夏桑榆秀眉一挑,在他面前的书桌上坐了下来:“对呀,我就是故意的!谁让你前段时间那么羞辱我凌虐我?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放弃你了!” 真的,好几次她都打算放弃和容瑾西之间的爱情了! 因为来自容瑾西的羞辱和凌虐,远比来自外人的欺凌更加锥心刺骨一些。 不过好在她都坚持下来了。 她抽了两张纸巾,俯身替他擦拭嘴角的水渍:“说吧,你叫我进来干什么?” “我想告诉你,留在容氏公馆可以,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你说!” “第一,不准作!不准纠缠我!” “行!” 夏桑榆很爽快就答应了。 笑了笑,她柔声说道:“我以前缠着你,是想要弄清楚你为什么突然之间就不爱我了,为什么要将我推给厉哲文……,现在我已经弄清楚了你的苦衷和顾虑,心里也就踏实了,你不让我缠着我不缠着便是!” 她葱白的手指头轻轻点在他的心口处,目光炽热又迷离的说道:“只要你这里有我,我便知足了!” 他板着脸,将她的小手一把拂开。 硬邦邦的语气道:“第二个条件便是,不准怂恿尤加利把脸上的假面卸下来!同时你自己也不准从龚知夏的身份下面走出来!” “瑾西,你是真的打算让她做我的替死鬼?” 夏桑榆的脸色凝重起来:“你别忘了,她救过你的性命!” 他暗眸凝视着她:“只要能护你周全,我不介意做忘恩负义的恶人!” 夏桑榆的心房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住,一种异样的感觉流淌在心间:“瑾西……” “好了!就这两个条件,如果你做得到,我便不会再赶你走!” 他端起热气袅袅的伯爵茶,喝了一口。 嘴巴刚才被烫过,这时候喝茶感觉木木的,已经品不出味道来了。 不过,她亲手冲泡的茶,一定是这天底下最美味最醇香的饮品了。 他喜欢喝! 等到夏桑榆从房间里面退出去之后,他打了电话给阿宇。 “怎么样?今天在水疗馆附近我们身周没有人跟踪吧?” “水疗馆附近倒是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不过你的公馆附近可就有些不清净了……” “是吗?看来他们是要准备下手了!” 容瑾西面寒如铁,眼神更是凶戾得宛如被激怒的雄狮。 水疗馆附近没人盯着她们,说明尤加利卸下假面的那段时间并没有落入那帮人的眼里! 辛亏他有先见之明,在车上就让尤加利又重新做回了‘夏桑榆’! 就算公馆附近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看见的也是他宠溺的搂着‘夏桑榆’,冷漠刻薄的呵斥‘龚知夏’的场景! 这样很好! 处在风口浪尖的,就是尤加利,而不是他的夏桑榆了。 只要能确保她的平安,他不介意承担一切恶名,做一个冷血残忍的恶人! 至于尤加利肚子里面的宝宝,他才没功夫去深究是怎么回事儿呢! 他将杯子里面尚有余温的伯爵茶一口饮尽,眼底杀气暗涌。 这帮潜藏在暗处的嗜血鬼,如果敢在他的地盘伤到他的女人,他容瑾西定不会放过他们! 夏桑榆回到自己的佣人房,用手机上网,察看关于用干细胞来培育胚胎的相关信息和资料。 越看越心惊。 尤加利的这种行为,在很多国家都是被限制甚至是被明令禁止的! 她肚子里面孕育着的宝宝,就算生下来,也不可能被这个世界所接纳! 夏桑榆思前想后,给肖鹏打了电话。 “肖医生,睡了没有?” “还没!龚小姐有事儿吗?” “我明天带容夫人过来做个孕检,想请你配合我一下!” “想要我怎么配合?” “很简单,你只需要……” 夏桑榆将自己的想法一说,肖鹏就连忙拒绝道:“不行不行!我如果这样做了,那容瑾西还不得杀了我?” 夏桑榆早就知道他会本能的拒绝。 等到他说完了,她才不紧不慢提醒道:“肖医生,你好好想想,容瑾西回国之后的身体状况,怎么可能会让容夫人怀孕?” 肖鹏沉默片刻:“龚小姐,你什么意思?” 正文 第457章 你为啥不按套路出牌? “我的意思很简单!这个孩子是容夫人采用非法手段培育出来的……,决不能留!” 夏桑榆长话短说,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告诉了肖鹏。 肖鹏是学医的,自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沉吟片刻,他终于松了口。 “我可以配合你!不过这事儿咱们要不要给容瑾西说一声?” “不用!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清楚!我看他也从来没把这个孩子放在心上过!” 夏桑榆语气果决,又道:“你放心,容先生责怪下来,我担着!” “那好吧!” 肖鹏左右权衡了一番,答应道:“明天上午你把她带过来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桑榆松了口气:“好!那就拜托你了!” 第二天早上。 夏桑榆洗漱后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容瑾西和尤加利已经在摆插着鲜花的餐桌前吃早饭了。 天气很好,晨光从窗外斜斜照射进来,洒落在面对面的两人身上。 男的气宇轩昂,俊朗无双,女的五官精致,气质非凡。 他们很少言语交流,偶尔的眼神交融却像是热恋中的情人那般绞呀绞的不舍得分开,良久之后才各自会心一笑,低下头继续吃饭。 画面说不出的甜蜜静谧,令人不忍打扰。 夏桑榆怔怔站在楼梯上,远远看着这一幕,一时之间忍不住有些心神恍惚。 就好像,和容瑾西面对面用餐的女人真的是她自己一样。 他的眼神那么温柔,足以让人沉溺一生。 女佣秀雅走过来,低声提醒道:“龚小姐,你等会儿和我们一起吃吧?” 夏桑榆回过神:“为什么?” “容先生只让准备了他和夫人的早饭……” “没关系!我随便吃点就行!” 夏桑榆看了看餐桌旁狂撒狗粮的两人,随意的拢了下披散着的秀发,迈着轻盈的步伐含笑走了过去:“嗨!容先生,容夫人,早上好呀!” 容瑾西抬眼看了她一眼,看到她越来越以假乱真的假面妆容,心境放松了些:“早上好!” 尤加利看了容瑾西一眼,有些摸不清他对龚知夏的态度。 昨晚还声色厉荏的将龚知夏摔在地上,还不给情面的要将龚知夏赶出容氏公馆。 可是手机叮咚一声之后,他的态度就变了。 尤加利猜不透容瑾西对龚知夏的态度,所以她也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态度来应对龚知夏的问好。 见容瑾西回了一句早上好,她便也跟着干巴巴的跟着说了一句:“早上好!” 夏桑榆在她身边坐下,十分随意的口吻道:“容夫人,等会儿我带你去做个孕检吧!” “孕检?”尤加利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不用不用!我的宝宝很正常,早上起床的时候我还感觉到他在我的子宫里面伸懒腰呢……” 夏桑榆温言细语的劝说道:“我知道你的宝宝很正常!可是孕检对于孕妇和宝宝来说都很重要啊,通过孕检,你可以知道你的宝宝发育得好不好,可以知道宝宝在里面的胎位正不正,甚至还可以看出ta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呢!” 尤加利的眼神骤然一亮:“还这么小,就能看得出男女了?” “当然能!”夏桑榆诱哄道:“现代医学很发达的!你可以透过仪器看到宝宝的样子,感受到宝宝的情绪……,很多准妈妈都会把宝宝在子宫里面发育的样子定期拍照保存下来,将来也是独一无二的珍贵记忆嘛!” 尤加利动心了,眼神越来越明亮。 她看向对面的容瑾西,不确定的问道:“瑾西,我可以去吗?” “去吧!你整天呆在家里也闷得慌,跟龚小姐去医院做个孕检也挺好的!” 容瑾西难得的好态度,说完还伸出右手,将她唇角沾着的豆汁儿轻轻擦拭掉,宠溺道:“主意安全就好!” “嗯!”尤加利娇羞的点头,高兴得眉眼生辉,竟也颇有几分动人的神采。 夏桑榆看着眉来眼去的两人,心头一阵一阵的泛酸。 没办法,只能端起面前的豆汁儿把心头的醋意压下去。 然而她还没有含住吸管,耳边便传来容瑾西冷淡的声音:“那是我的!” “你的怎么了?” 她作势就要将习吸管含住,眼角余光却接收到来自容瑾西颇具威压的冷戾眼神。 她喝不下去了! 将豆汁儿往面前一推:“不喝就不喝呗!我一闻见这味儿就有些恶心!” “恶心就一边儿呆着去!别在这里妨碍我们吃饭!” 容瑾西脸色冷肃,完全没有面对尤加利的那种温柔宠溺。 明知道他这么做只是演戏,只是为了混淆视听,以此来麻痹潜藏在暗处的那些黑势力……,可是她的心里就是不舒服嘛! 气恨恨走到厨房门口,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餐桌旁甜蜜进餐狂撒狗粮的两人,小脸都快绿了。 以前她还觉得自己有胸怀有气度,是个敞亮大气的女人。 今天看来,她和普通恋爱中的女人又有什么分别? 看见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你侬我侬,她气得肠胃都揪痛了。 打开燃气灶,放锅加水,她煮了一碗香气扑鼻的红糖醪糟粉子蛋。 尤加利一闻见香味儿就忍不住探头看了过来:“这是什么?好香啊!” 夏桑榆用小勺子漫不经心的搅动:“以前没吃过?” “别说吃了,我连见也没见过这种食物啊!” 尤加利一面说,一面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垂涎得很。 夏桑榆偏偏就是不想给她吃! 哼! 谁让她刚才和容瑾西那么恩爱了? 做戏也不行! 扎到她眼睛,硌到她的心了! 她优雅的用小勺子喝了一口汤,故意用十分陶醉的语气说:“嗯,就是这个味道!” 尤加利在旁边狠狠吞咽了一口口水:“锅里还有吗?” “没有了!剩下点儿汤都被我倒了!” “那你可以给我分点儿吗?我好想吃……” “不行!这里只够我一个人吃!” 夏桑榆舀起糯白的粉子团,放到唇边轻轻咬了一口,一脸享受,夸张道:“哇啊……,好软糯,好好吃呀!” 尤加利咕噜一声,又吞下一口口水,眼馋得不得了。 夏桑榆还想要再逗逗她,容瑾西在旁边将筷子重重一放:“喜欢吃她碗里的,以后就别跟着我吃饭了!”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尤加利连忙收回目光,坐直身子,低声说道:“我不喜欢吃她碗里的!” 口不对心,说话间居然还被口水给呛住了。 容瑾西不悦的看了她一眼,拉开椅子起身走了。 夏桑榆等到他出了餐厅门,便低声对尤加利道:“你别怕他!咱们先去医院做个孕检,回来我就亲手给你做红糖醪糟粉子蛋!” “真的吗?” 尤加利的眼睛里面重新燃起了亮光。 自从怀上了这个宝宝之后,她的胃口一直都不怎么好。 不过,为了宝宝的健康,她也一直在努力的多吃,尽量为宝宝摄入更多的营养。 今天这碗香气扑鼻的红糖醪糟粉子蛋,第一次让她有了食欲大动的感觉。 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这么想吃一样东西了! 不为别的,就算只为了这份儿红糖醪糟粉子蛋,她也愿意去做孕检了。 两人吃了早饭,简单收拾一番,出门前往仁爱医院。 夏桑榆直接将尤加利带到了肖鹏的办公室。 “肖医生,麻烦你帮容夫人做一个全方位的孕检吧!” “好!请坐吧!” 肖鹏从电脑里面调出电子病历表,一项一项询问,一项一项填上。 然后做了血常规,血压,心率等检测。 再然后测量了宫高和腹围。 肖鹏看着手里的数据,皱眉说道:“容夫人,你受孕还不到四个月,这孩子发育得有些过快啊!” 尤加利问:“发育过快有什么不好吗?长得快,不正说明我的宝宝很健康吗?” “还是先做一个B超检测吧!到底发育得好不好,做个B超就一目了然了!” “做B超能看见宝宝性别吗?” “能!” 肖鹏看了一旁的夏桑榆一眼,两个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B超室里面,肖鹏看着检测仪上面的图像,眉毛都快拧成一团了。 夏桑榆在旁边一脸担心的问道:“肖医生,容夫人的宝宝发育得好吗?” 尤加利也有些紧张的问道:“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是不是很漂亮?” 肖鹏目不转睛的盯着监测仪上面的图像,脸色越发凝重起来:“还真是奇了怪了,我从医这么多年,就从未见到过这样奇怪的事情!” 夏桑榆微微皱眉,肖医生,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昨晚不是都说好了吗? 先装模作样的做个孕检,然后随便找个借口开点儿堕胎药,哄着尤加利服下去就万事大吉了! 他怎么临时给他自己改戏,改台词了? 夏桑榆走过去,往显示仪上面模糊的图像看了两眼,低声提醒道:“肖医生,你就做个常规的检测就行……” “不是啊!容夫人子宫里面的这个东西实在太奇怪了!” 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恐惧,肖鹏的声音居然有些微微的颤抖。 正文 第458章 怪胎 尤加利撑起身体,不满的说道:“肖医生,这是我和容先生爱情的结晶,请你尊重我们的宝宝,不要用‘东西’这个词来侮辱我们的宝宝!” 她一直没啥明显的性格,宝宝受到不公待遇的时候,却一下子变得强硬起来。 肖鹏也不计较她的态度,目光还是盯着显示仪上面的图像不能移开,只口中喃喃说道:“太奇怪,太可怕了!” 夏桑榆也着急起来:“肖医生,这个宝宝到底有哪里奇怪,你倒是说啊!” 肖鹏看了她一眼,似乎这才想起与她之间有个约定在先。 他叹了口气:“龚小姐,你先别急!” 然后他又仔细观测了尤加利子宫中正在搏动的肉团,凝重问道:“容夫人,你腹中胎儿,是正常的受精卵吗?” “当然是了!”尤加利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脱口说了出来。 “那就太奇怪了……” 肖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搞得夏桑榆的心都提起来了。 她走到监测仪旁边,正色说道:“肖医生,到底怎么了?你能直接说吗?” 肖鹏用彩色鼠标在显示仪上面的肉团光影上晃动道:“龚小姐你看,按照容夫人所说,她怀孕还不到四个月,可是按照这团胚胎的大小来看,这应该足足有七八月了……” 夏桑榆惊得目瞪口呆:“七八个月?这也发育得太快了吧?” 正常胎儿发育到四五个月,就能做思维彩超排除畸形可能。 也就是说,三四个月的宝宝,就算做普通的B超也能够清楚的看到发育出来的头手部分。 可是尤加利的这个宝宝,在先进的超四维监测仪下面,显示出来的也是一团不规则的光影。 没有手,没有脚,更没有脑袋。 只有一颗类似于心脏的东西,在光影的中心噗噗跳动着。 夏桑榆认真的凝眸看了又看,沉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肖鹏道:“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尤加利被他们紧张兮兮的样子搞得心里发慌,出声道:“我的宝宝到底怎么了?龚知夏,你扶我起来,我也要看!” 夏桑榆将她稍稍扶起一些,安慰说道:“容夫人你别害怕,你的这个孩子可能……是个怪胎!” “怪胎?”尤加利的声音一下子尖利起来:“我和瑾西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是怪胎?” 夏桑榆道:“你先别激动,听听看肖医生怎么说!” 肖鹏叹息道:“容夫人,你看,你子宫里面生长着的这团东西根本算不上是个孩子……,它的中心位置虽然有类似于心脏搏动的器官,可是它到现在都还只是一团模糊的血肉……” “一,一团血肉?” 尤加利声音打颤,惊惶的目光看向显示仪上面那团模糊的光影:“怎么会这样?他们对我说这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胚胎培育技术,能够让我有一个全世界最聪明最可爱的宝宝……” “他们?他们是谁?是黑市机构吗?” 肖鹏的眼神渐渐严厉起来:“容夫人,我现在就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这团胚胎相当畸形,你必须终止妊娠!” “不——!我绝不打掉这个孩子!” 尤加利尖利的叫着,扶着床边的栏杆就麻利的下了床:“我和瑾西的孩子不可能是畸形的……,我和他都这么优秀……,我花了那么多钱,提取了他身上最成熟最健康的细胞……” 肖鹏神色肃然:“目前来说,全球培植胚胎的技术都还算不上成熟……,你找的又是黑市机构,能培育出健康的宝宝才奇怪了呢!” “我不听我不听!”尤加利情绪激动,尖声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将这个宝宝生下来!” 肖鹏也来了火气:“那随你吧!到时候你分娩生下一团怪物,可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 肖鹏说完,关掉检测显示仪,站起身就离开了。 尤加利六神无主,在房间里面焦灼的来回转了两圈,求救的目光看向抱肘靠在床边的夏桑榆:“龚小姐,龚小姐你告诉我,我的宝宝他不是怪物……” 夏桑榆秀眉深锁,神色无奈的摊了摊手:“容夫人,咱们得相信科学!” “你……什么意思?”尤加利瞪大双眼,惊悸道:“你也希望我终止妊娠,拿掉这个孩子?” “刚才肖医生已经把话给你说得很清楚了!你子宫里面正在快速生长着的肉团根本不是孩子,而是一团畸形胚胎……” 桑榆目光悲悯的看着尤加利,徐徐劝道:“你想想,就算你能够熬到成功分娩的那一天,你生下一团畸形怪物,容先生会怎么想?晋城的名媛贵妇会怎么看你和容先生?晋城的媒体又会怎么写你和容先生?” 尤加利听了她的话,愣在了原地。 良久,她像是遭到重创似的颓然踉跄两步:“那我该怎么办啊?” “听医生的话!”夏桑榆在她肩膀上重重一拍:“拿掉这个孩子!” 尤加利的身体狠狠抖了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这是唯一的办法!要么拿到它,要么生下它,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夏桑榆说完,转身就要走。 尤加利急忙拉住她的手腕,拖着哭腔道:“龚小姐,我,我想生下这个孩子,可是我也不想替瑾西惹麻烦……” “那就拿掉它!”夏桑榆看向她隆起的腹部,果断道:“它不是孩子,是黑市机构的失败品!” “可是……”尤加利喉头一哽,眼泪就掉了下来:“可是,我用手机软件合成了我和瑾西的宝宝,他很乖,很可爱的……” “那样的手机软件根本就是娱乐为主,没什么科学依据的!” 夏桑榆有些恨其不争的看了她一眼:“走吧!我带你去找肖医生,看看他怎么说!” “好吧……” 尤加利不情不愿,却也无可奈何,跟着夏桑榆出了B超室。 院长办公室。 肖鹏正在给容瑾西打电话,看见她们进去,他摁下了外放的免提键。 容瑾西淡漠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从里面传出:“那就打掉吧!告诉尤加利,这么恶心的东西如果生下来,我第一时间就会将它扔垃圾桶里!” 尤加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嘴唇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 肖鹏道:“好的容先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那就请你多多费心了!” 容瑾西客套两句,挂断了电话。 肖鹏抬眼看向尤加利:“容先生的意思想必你也都听清楚了对不对?现在愿意终止妊娠了?” 尤加利颓丧的坐在椅子上,低头抹泪,好一阵,抽泣道:“我愿意……” 夏桑榆在旁边听到她说出这三个字,紧绷着的心弦总算是放松下来了。 本来还打算和肖医生联手,暗地里堕掉她的孩子呢。 没想到她的孩子根本不能称之为‘孩子’! 那只是一团培植失败的胚胎而已! 拿掉那团东西,也就相当于去掉了她的一块心病。 知道瑾西从来没有背叛过她,从来没有背弃过他们的爱情,更没有让尤加利怀孕,夏桑榆的心里就已经踏实了许多。 从仁爱医院出来,正是一天当中日头正猛的时候。 尤加利屁股上打过针,走路一瘸一拐的。 夏桑榆搀扶着她,安慰说:“你别紧张,肖医生说了,这药效要四个小时之后才会有反应……” 尤加利眼眶红肿,低声说:“我没有紧张,我就是心里很难过……,我一直想要一个宝宝……,前段时间我做梦,还梦见了我的宝宝,他可乖了……,冲我笑,还叫我娘亲……” 尤加利说着说着,声音就又哽咽了。 夏桑榆只得伸手搂过她的肩膀,劝道:“别难过了,你和容先生都还这么年轻,以后会有自己的宝宝的!” 正说着,她突然感觉到左侧方向有异样的亮光,刺得她眼睛十分不舒服。 她抬眼看过,赫然看见一支乌黑的枪口,正直直对着尤加利的脑袋。 枪口前头的瞄准镜在强烈的阳光下,正发出刺目的光芒。 她心下一沉,连忙搂着尤加利往旁边闪去:“小心!” ‘砰——’! 枪响了! 子弹从尤加利的太阳穴擦过,径直击中了夏桑榆的左肩。 两个女人倒地的同时,几名黑衣武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直接就将潜藏在四周的狙击手全部干掉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尤加利完全被吓傻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太阳穴火辣辣的很是刺痛。 她抬手摸了一把,满手的血吓得她失声惊呼:“啊——!血……” 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夏桑榆躺在地上没有动。 她脑子里面来来回回的盘旋着一个挥之不去的念头: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这帮恶魔,终于还是找上她,要对她下杀手了! 容瑾西接到肖鹏的电话之后,心里就惴惴不安始终不能踏实。 放下手中的工作,他开车就往医院赶。 他要当面叮嘱已经看出破绽的肖鹏,千万千万,不要把冒牌容夫人的事情告诉别人。 没想到刚刚赶到医院,就看到夏桑榆和尤加利双双倒在血泊里面的场景。 正文 第459章 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儿也好…… “桑榆!” 他失声痛呼,下车就往这边狂奔过来。 夏桑榆眸光转动,看到他颀长峻拔的身影往这边大步跑来,不由得挽起唇角,露出安心的浅笑:“瑾西……”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在生死关头被容瑾西所救了。 只要看到他,她就会觉得无比的心安。 他就像是这世界上最温暖的光,他一出现,她的惊惶和不安就都被驱散了。 然而,容瑾西跑到她和尤加利身边,几乎是未做任何迟疑,俯身就将昏迷的尤加利打横抱了起来。 “医生!医生!快救救我家桑榆!” 他声音很大,大得足以让四周的人都听得见。 夏桑榆讶然的望着他的背影,容瑾西,这是铁了心要将尤加利往替死鬼的路上逼了。 不仅如此,她的保镖阿执等人居然也直接从她的身边走过,跟着容瑾西的脚步往医院大门口走去。 那副样子,就好像昏迷的尤加利才是他们的主人一样! 夏桑榆艰难的撑地坐起,看着他们的背影,秀气的眉梢不由得紧紧皱了起来。 搞什么嘛! 容瑾西忽视她也就罢了,怎么连阿执他们也装作没看见她这个主人? 就算要装模作样的演戏,好歹也来个人搀扶她一下啊! 她心里正腹诽,医院的大门口快步出来了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手里推着担架床,脚步匆匆往她这边跑来。 “龚小姐,龚小姐你别乱动……” 护士们手法娴熟,帮她把肩膀上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这才扶着她上了担架床。 在这期间,警察也及时的赶到了。 他们很快封锁了现场,从暗处找到了几名狙击手的尸体…… 病房内。 尤加利太阳穴的擦伤经过简单的处理,正躺在病床上休息。 她脸色苍白,游弋惊惶的目光不停打量着抱臂立在床边的容瑾西。 容瑾西自从将她抱进病房之后,就气息冷冽,没有与她说过一句话。 她心虚的抿了抿唇:“瑾西,对不起……” 容瑾西纹丝不动,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的道歉。 她不安的咬了咬唇,继续说道:“我已经听你的话,打了堕胎针……,肖医生说,再过几个小时,腹中的宝宝就会化成血水流出来……” 一想到辛苦孕育的宝宝最后变成了一滩血水,她的心口就揪疼得厉害。 说着说着,连声音都哽咽了。 然而容瑾西还是没有动。 他就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在说些什么。 深邃的目光从窗外看向楼下,夏桑榆正在几名护士的搀扶下吃力的站起来。 她每一个细微的摇晃,都紧张得他掌心直冒汗。 直到看见她被扶上担架床,他这才徐徐松出一口气。 身后传来尤加利犹豫的声音:“瑾西,你是在担心龚小姐吗?” “没有!”他转过身,神色冷峻的说道:“我只是在看风景!” 尤加利垂下目光,低低说道:“关心她也是应该的……,今天若不是她,我肯定被子弹击中脑袋了!” 容瑾西眸色暗沉,走到她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 尤加利鼓起莫大的勇气,抬眼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我想说的是,瑾西,你很聪明,可是,也请你别一直把我当傻瓜!” 容瑾西脸色一寒:“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尤加利的眼底慢慢泛上泪光,哽声低语道:“瑾西,我爱你!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他的面色显得更加阴沉,冷冽道:“我不想让你做什么,好好呆在我身边就行!” 以夏桑榆的身份呆在他的身边,就足够了! 容瑾西感觉到尤加利今天有些反常,像是已经察觉到了他要让她做替死鬼的用意? 可是他并不打算多做解释。 陪她无话可说的干坐了一会儿,估计那些潜藏在暗处的眼睛已经撤离得差不多了,他这才涩然开口:“早点休息!” 刚刚站起身,尤加利的手就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瑾西……” 他回眸看向她:“还有事儿吗?” 她委屈的瘪了瘪嘴巴,迎上他冰冷坚硬的目光,她的眼泪瞬间就决堤而出:“瑾西,我想知道,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儿也好……” 他凉凉淡淡的看着她,这么明显的问题,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要问。 她用手背将泛滥的泪水擦了一把,悲声说道:“在千野庄园的时候,你说过,你喜欢听话的女人……,所以我一直都很听话,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可是为什么,我从你的身上半点儿也感受不到温暖?感受不到爱意?” 他俊眉微蹙,沉声说:“尤加利,你受了伤,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咱们以后再说!” “不……,我今天就想全部都说出来!” 尤加利固执的拽紧他的衣袖,抽泣又道:“我背井离乡的跟着你来到晋城,就已经把余生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了你的身上!我不敢奢求你回报我同等的爱,我只祈求你能……” “行了尤加利!” 容瑾西冷声打断了她:“你先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 他不想再听她絮絮叨叨的哭诉。 因为,当她含泪哭诉的时候,他的心底居然有了一丝令他不安的愧疚!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从尤加利的病房里面出来,阿执等保镖正肃立在过道两侧。 他和阿执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大步往肖医生的院长办公室走去。 要想在医院里面毫无破绽的瞒过那些暗藏的窥探之眼,他还需要肖鹏的全方位配合才行。 而肖鹏,应该早就看出此容夫人非彼容夫人了。 好在肖鹏与他相交多年,彼此之间的信任,足够令肖鹏设身处地的为他计划一切了。 接下来的将近一个小时,他都在肖鹏的办公室里面。 说了些什么,无人知晓。 夏桑榆的肩膀被击穿,辛亏没有伤到要害,上了最好的止血生肌药,包扎之后便被送到了尤加利的房间。 阿执看见她在护士的搀扶下过来,连忙皱着眉头迎了上去:“夫人你怎么来了?这里不安全,你快去普通病房!” 声音压得很低,确保不会被第三个人听见。 夏桑榆叹了口气:“容瑾西给了你们怎样的好处?你们这样不遗余力的配合他演戏?” 阿执神色凝重:“好处只有一样!” 她问:“是什么?” “是夫人你的安全!” 容先生说,只要他们把保护对象从他们的夫人变成容夫人,他们的夫人就安全了…… 夏桑榆心中五味杂陈:“好!我不怪你们!” 说着,就要往病房里面走。 阿执伸手拦住她:“夫人你还是去别处吧……” “让开!” 她一个瞪眼,阿执便收回手臂,侧身站到了一旁。 病房内。 尤加利还靠在床头出神。 自容瑾西走了之后,她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眼神空洞的看着窗户外面,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夏桑榆走过去,低声问道:“容夫人,你没事儿吧?” 尤加利回过神:“哦,是夏小姐啊!” 夏桑榆被她的称呼吓得心头一惊:“你叫我什么?” “夏小姐呀!”尤加利恍惚笑笑:“知夏小姐!” 夏桑榆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她看了尤加利一眼:“你脸色不大好,怎么不躺下休息!” “我在想一些事情!” “想什么?” 夏桑榆只随口的问了这么一句,尤加利脑子里面在想什么事情,她压根就不关心。 没想到尤加利转过身,用无比认真的眼神看着她道:“我在想,你第一次以这张脸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曾经很怀疑你和我一样都敷着假面……,那时候我还一心想要撕下你的假面……,后来,我渐渐就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夏桑榆心口发沉,意识到容瑾西想要尤加利做替死鬼这事儿是瞒不住了! 她起身走到尤加利的身边,真诚道:“尤加利,你很想知道我的真实样子吗?我现在就撕下来给你看!” “不用!”尤加利拦住她:“不用看,我也都知道了!” 说完,她有些疲累的长长叹息一声,合上了眼睫。 恰好这时候护士过来给她挂输液瓶,夏桑榆只得重新退回到自己的床位。 药物里面大概加了些镇静剂,她躺上去没多久,就眼皮沉沉,睡了过去。 梦境里,她看到了一个十分可爱的小奶娃。 小奶娃冲她咯咯的笑,张开胖乎乎的手臂像是要往她的怀里扑。 她心底涌上母性柔情,张开双臂就要去拥抱这个孩子。 却见这孩子两条藕节一样的手臂嗤啦一声变成了两只黑色的翅膀,稚嫩无邪的小脸牵扯出惊悚诡异的桀桀冷笑…… 她吓得浑身冷汗,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四周一片安静,只有输液管里面液体的滴答声。 可是,这浓郁的血腥味儿是怎么回事儿? 夏桑榆心头一紧,猛地从床上坐起,游目四看,发现不远处尤加利的病床上,鲜血已经浸透了床褥,正极缓,极慢的往下嘀嗒…… 正文 第460章 容先生的精湛演技(谢‘Dichenceci’亲送鲜花;谢‘童文燕’亲送巧克力;谢谢所有支持的亲~) “尤加利?” 夏桑榆大惊失色,急忙拔掉手背上的输液管,跳下床就往尤加利的病床旁边跑去。 她以为尤加利被那些追杀她的黑暗势力给干掉了! 又以为尤加利是想不开自杀身亡了! 然而靠近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尤加利身上所有的血,都是从下面流出来的。 被子一揭开,浓郁的血腥味儿熏得她差点没吐出来。 尤加利的裙子完全被染红。 而血,还在不停渗出。 夏桑榆看得头皮发麻,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血可以流。 她抬手摁下床头的呼叫仪:“容夫人出了好多好多血,你们快来看看她!” 肖鹏带着护士很快就来了。 多年的从医经验让他有能力冷静的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他稍作检查,极发现尤加利的情况并无大碍。 是那进口堕胎针起了效用。 那么大一团血肉化成血水流出来,包括子宫里面的一些孕期附件,羊水和胎盘,也都化成血水,顺着阴,道流出。 夏季病床褥子薄,所以才会很快浸透。 看上去很血腥很惊悚,其实,真的没什么! 不过,想起容瑾西的交待,他还是满面凝重,命身边的护士将尤加利推向病房。 夏桑榆站在充斥着血腥味儿的房间,耳边来来回回都是肖鹏的那句话:“快!病人情况非常危险,赶紧送抢救室!” 房门咔嗒一声,容瑾西推门走了进来:“你怎么了?” 她抬头看向他,心悸道:“她……会死吗?” “应该会吧?” 容瑾西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死了,就都解脱了!” “容瑾西,咱们这样对她,不公平!” 夏桑榆脸色苍白,颤声说道:“你告诉我,她从头到尾做错了什么?咱们谁都没有权利这样对她!” 在夏桑榆的记忆力,尤加利并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揉扁搓圆的善茬子。 但是她爱上了容瑾西,就给了容瑾西肆意伤害她的权利和机会。 就算她窥破了容瑾西想要她做替死鬼的想法,也还是不舍得拒绝,更不舍得戳穿。 她只想做一个听话的女人,一个被容瑾西喜欢的女人。 为了做到真正的‘听话’二字,她甚至堕掉了辛苦孕育的宝宝。 夏桑榆站在尤加利的角度一想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心里就难受得要命。 她揉了揉湿润的眼眶,黯哑的声音道:“你去告诉肖鹏,让他想尽一切办法,一定要把她救活过来!” 容瑾西墨瞳暗闪:“我发现你的心肠没有以前硬了!” “别废话了!快去找肖医生!” 夏桑榆使劲推他,催促道:“但凡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两个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好,我去!”他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使劲在掌心攥了攥,声音也因为接触到她的身体而有些气息不匀:“你放心好了,有肖鹏在,她死不了!” “那你快去啊!” “你得答应我,安心躺床上休息!” “好好好,快去吧!” 她抽回手,用眼神示意他快走,快走啊你! 容瑾西其实在握住她小手的时候,心底就涌起了异样的冲动。 他想要将她一把揽进怀里,紧紧的拥抱他,缠绵的亲吻他。 不过,现在是非常关键的时期,说不定病房外面就有不安好心的人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呢。 他深深看她一眼,压下心中的冲动,拉开了房门大步走出。 急救室外面。 容瑾西焦急的来回踱步,口中还像模像样的喃喃自语:“桑榆,桑榆你千万不要有事儿啊……” 急救室的们打开,一名护士刚刚从里面出来,他便急忙上前:“护士小姐,我家桑榆怎么样了?我现在能进去见她吗?” “不行啊容先生!” 护士小姐一脸为难的说道:“容夫人大出血,情况非常凶险!” “啊?非常凶险?” 容瑾西俊朗的脸上六神无主:“护士小姐,请转告里面的肖医生,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请一定要救救她……” “这个你放心,我们都会尽力的!”护士小姐又道:“不过病人失血过多,需要足够的血源……” “抽我的抽我的!”容瑾西果断的撸起袖子:“我是O型血!” “容先生,我们需要的量很大,还是等我们去别的医院调集血源吧!” “我家桑榆等不到那个时候!” 容瑾西着急的吼了起来:“等你们把血源调集回来,我的桑榆还有救吗?啊?你敢保证她还能等到你们的血源吗?” 护士被他一吼,顿时妥协道:“那好吧容先生,请你跟我到这边做一个采样检测!” “快快快!我家桑榆耽搁不起!” 容瑾西心急如焚的样子,惹得走廊过道上的病人家属和一些媒体记者纷纷点头称赞。 有人说:“容先生容夫人真是伉俪情深啊!我关注容先生这么多年,还从未见他为什么事情如此着急失态过!” 又有人说:“是啊!他们当年的结合并不被大众看好,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感情却是越来越好了!” “没错,容夫人中午在医院外面被人枪袭,容先生那紧张的样子,我绝对相信容夫人如果真的被击毙了,他必定会跟在后面殉情!” “好羡慕这样的感情啊!” “如果有人能这样不惜性命的爱我就好了!” “……” 夏桑榆站在走廊的远处,看着这边的容瑾西的一举一动,秀眉情不自禁的紧紧皱成了结。 一名护士小姐走过来,善意的提醒道:“龚小姐,你肩膀上有伤,还是回病房躺下休息吧!” “好!” 夏桑榆听话的回到病房。 尤加利被鲜血染透的床褥已经全部替换掉了,对流的排气系统也将房间里面的血腥味儿去除得一丝不留。 可是她还是心绪烦忧,躺在病床上怎么都不能入睡。 几日后,她肩膀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 除了不能抬手,不能用力的晃动肩膀,她已经和正常人没有分别。 尤加利的情况却不那么乐观。 自从那次大出血事件之后,她整个人变得阴郁寡欢,那张精致的假面上,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丝笑意。 她经常用空洞茫然的眼神看着夏桑榆,怔然问:“龚小姐,你说我的宝宝去了哪里?为什么我找不到他了?” 夏桑榆一对上她的眼神,心里就难受得要命。 她拥抱她,用手一下一下抚拍她的后背:“尤加利,你别难过……” “尤加利?尤加利是谁?” 尤加利推开她,正色说:“龚小姐,请叫我容夫人,或者叫我夏桑榆……,瑾西说过,无论何时何地,名字都不能叫错!” 瑾西说过的话,哪怕一个标点符号她都记得。 他喜欢听话的女人,她就绝对不会对他有一丝一毫的忤逆! 夏桑榆见她这样,喉头更是酸哽得厉害:“容夫人……” “嗯!”尤加利应了一声,又将目光看向二十六楼的窗外,怅然说:“瑾西什么时候才接我回家啊?” 她不喜欢医院! 医院里面到处都是窥视的眼睛。 媒体记者,好事的病人家属,奉命蹲守的警察,甚至门外那些陌生的保镖,都把她盯得死死的。 在这样的环境下,她压抑得要命,连呼吸都透着小心翼翼。 她不喜欢医院,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她那个不及出世的宝宝…… 她的宝宝,是在这里没的! 夏桑榆知道她这次是真的受伤了! 身体上的伤倒还好说,这里有最先进的医疗技术,有最精英的医疗团队,假以时日,再严重的伤也会痊愈的! 可是尤加利心理上的伤就难于抚平了。 看到尤加利整日恍恍惚惚失魂落魄的样子,夏桑榆心里也跟着难过阴郁起来。 有一天晚上,她半夜醒过来,看见尤加利就坐在二十六楼的窗台上,病号服被夜风灌得鼓胀欲裂,让人担心风力再大一些,就把她给刮走了。 夏桑榆连忙起床:“容夫人?” “嘘……” 尤加利转过脸,食指压在嘴唇上,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点儿声儿,别吵着我的宝宝……” 夏桑榆看向她怀里的枕头,喉头一下子就又哽住了:“……” 她张了张嘴唇,却艰难得一个字也说不出。 尤加利低下头,轻轻抚拍着怀里的枕头,低语道:“宝宝乖啊……,宝宝睡觉觉咯……,娘亲抱着你,你就能做个好梦了……” 夏桑榆深吸一口气,慢慢,慢慢的靠近过去:“容夫人,你快下来吧,阳台风大,当心别把你的宝宝吹凉了……” 尤加利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她撑着夏桑榆的手从窗台上跳下来,低头还要哄睡怀里的‘宝宝’,却赫然发现宝宝变成了枕头。 她顿时情绪失控,惊声哭闹道:“我的宝宝呢?你们把我的宝宝弄去哪里了?” “容夫人……”夏桑榆搞不清她的思路,硬着头皮说:“你的宝宝,不就在你的怀里吗?” “这是枕头!是枕头!” 尤加利疯了一般,用力的抓扯怀里的枕头:“这不是我的宝宝……,你们骗我……” 她又尖又长的指甲三五几下就将枕头抓破了。 絮状物飘得满病房都是。 夏桑榆还想要劝说她,却见她看过来的目光中充满了狰狞杀气。 “龚知夏,你把我的宝宝藏哪里去了?啊?快把他还给我!” “容夫人你冷静一点儿……” 夏桑榆一句话还没说完,尤加利就像疯子一样猛扑过来。 尖利的长指甲,对着她的脸颊直袭而来。 夏桑榆没有躲。 也不想躲。 她想,也许让尤加利出出气,撒撒火,她就能冷静下来,看清现实了。 正文 第461章 悬在头顶的两柄利剑(谢‘Dichenceci’亲又送鲜花哟~) 眼看着尤加利那能撕破枕头的尖指甲就快要戳到脸上了,一名黑衣武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直接将尤加利的手反拧在了身后。 喀嚓一声脆响,像是脱臼或骨头断了! 夏桑榆面色一凛,喝道:“谁让你出来的?” “对不起!” 那黑衣武士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松开尤加利,翻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夏桑榆瞪大双眼,这里是二十六楼呢,这么跳下去,还不得摔死? 她紧张的看向黑洞洞的窗外。 窗外并没有传来坠地的闷响…… 那黑衣武士,想必是顺着外墙爬走了? 算了,不管他了! 夏桑榆收回心神,这才发现尤加利已经痛得晕在了地上。 她急忙摁了呼叫仪:“护士小姐,麻烦你过来看一下,容夫人摔倒了!” 不到两分钟,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就赶来了。 看到满屋子飘着的白絮,医生和护士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夏桑榆勉强解释道:“容夫人刚刚梦游,做了些古怪的事情……,好了,你们别愣着了,快帮她检查一下吧……,她摔倒的时候,我好像听见骨头断了的声音!” 医生顺着尤加利的手一寸寸摸上去:“龚小姐不必担心,容夫人只是普通的脱臼,端上去就好了!” 话没说完,便手法娴熟的帮尤加利把脱臼的胳膊端回了原来的位置。 剧痛让尤加利猛地睁开了眼睛:“啊——!”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夏桑榆连忙安慰她:“容夫人你别紧张,都过去了……” 尤加利痛得脸色发白,目光在四周游弋了一阵,茫然道:“我怎么睡在地上?” “你梦游了……” 搞成这样,也似乎只有梦游能解释了。 夏桑榆在护士小姐的帮助下,将尤加利扶上病床:“你好好睡一觉,明早起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尤加利像是已经完全想不起刚才发生过什么事情了。 她四下看了看:“瑾西呢?都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他……”夏桑榆在她的病床边坐下,柔声说:“他今天有点儿事,明天再来看你!” 尤加利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辛亏他没回来……,不然的话,他看见我把家里撕成这个样子,肯定会不喜欢我的!” “别想太多!好好睡吧!” 夏桑榆哄着尤加利入睡,她自己却失眠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 夏桑榆请肖鹏安排医院的相关专家,为尤加利做了一个精神和心理方面的会诊,得出的结果,是非常严重的产后郁燥症。 专家们给出了几种治疗方案,包括药物,激素,颅内微电流刺激,中医穴位按摩等等等等。 最后,肖鹏身为资深医生,叹息说道:“‘容夫人’病势凶猛,如果能换个环境,对她的病情或许会有一定的辅助疗效!” 夏桑榆拧眉道:“换个环境?” 尤加利在Z国举目无亲,离开容氏公馆,还能去哪里? 思前想后,夏桑榆给容瑾西打了电话:“你在忙什么?” “有事儿吗?” 他声音有些冷淡。 自从发生枪袭事件之后,他对她就一直都是这种冷淡的态度,她倒也习惯了。 她捋了捋思绪,正色说:“容先生,容夫人最近的身体状况你清楚吗?” “她怎么了?应该出院了对吧?我下午就让人去医院接你们!” “不是出院!” 夏桑榆着急的说道:“是产后郁躁症!容夫人患上了非常严重的产后郁躁症你知道吗?” “……” 他没有说话。 就算是沉默,也透着令人难受的漠然。 她心里更加着急,说道:“容先生,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通知你一声,我决定送她回日本去……” “谁给你的权利?”他硬声打断道:“她是我的妻子,她要去哪里,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划脚!” “容瑾西,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夏桑榆情不自禁拔高音量,急声说:“她现在的状况非常不好!昨天晚上我醒过来,看见她坐在二十六楼的窗台上,那一刻我真的好怕她会从那上面跳下去……” 容瑾西漠然轻笑:“你又多管闲事了?” “什么叫多管闲事?”夏桑榆情绪激动:“容瑾西,你这样的态度让我真的很寒心你知道吗?如果有一天,坐在窗台上的人是我,你是不是也希望我能够跳下去一了百了,彼此都落个干净?” 说着说着,她声音就哽咽了,眼眶就潮湿了。 容瑾西在电话那边察觉到她的情绪,艰难开口道:“你明知道,我不会那样对你!” “我不管!”夏桑榆大声道:“这次你必须得听我的!我一定要尽快将她送回日本去!” “不行……” 他还想要做什么,她已经冲动的挂断了电话。 容瑾西握着嘟嘟作响的手机,深邃墨瞳被层层阴霾遮蔽得阴郁可怖。 现在正是关键时期,尤加利绝对不能走。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让阿宇调查暗中想要对桑榆下手的人到底是谁。 当初夏桑榆在千野庄园得罪的大,佬一共七个。 通过逐一排查逐一筛选,最近潜入晋城意图对夏桑榆下手的人,就只有两人。 其中一个是山本太雄的遗孀。 山本太雄的遗孀名叫查(zha)婉娜,泰国人,今年三十三岁,是山本太雄的第三个老婆。 几年前查婉娜被国际警方盯上,山本太雄还为她顶罪,坐了几年牢。 山本太雄出狱后,两口子感情更好了。 这次山本太雄无缘无故就被国际警方的人抓了个正着,查婉娜从未放弃调查背后的搞鬼之人。 既然查到了夏桑榆,自然要想尽千方百计为死去的丈夫报仇了。 还有一个可疑的人,是鸠山先生二十年前收养的一个孤儿,名叫巴颂。 巴颂心狠手辣,残忍噬血,在道上名头极响。 他对鸠山先生十分忠心,曾经好几次在生死关头舍命保护鸠山先生,因此深得鸠山先生的信任。 鸠山先生死了之后,他便顺理成章接手了鸠山先生的所有生意。 据阿宇调查回来的消息,巴颂原本并不打算到Z国来找夏桑榆的麻烦。 可是鸠山先生生前一共收养了十多名孤儿,包括巴颂在内的其中五人都成长为了独当一面的黑,道人物。 巴颂全盘接手了鸠山先生的生意,其余四人自然不服,扬言说,如果巴颂能够找到害死鸠山先生的凶手,并且将凶手的脑袋拎回去,他们就二话不说,拱手将大,佬的位置让给巴颂! 巴颂迫于压力,也在几天前来到了晋城! 一个巴颂,一个查婉娜,是悬在夏桑榆头顶的两柄利剑。 当然,以容瑾西的实力,要在晋城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掉巴颂和查婉娜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做掉这两人之后呢? 巴颂还有几个兄弟,查婉娜还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冤冤相报何时了? 他不希望余生都在阴谋和血腥中度过。 更不希望桑榆和两个孩子日日夜夜都担惊受怕的生活。 容瑾西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最永绝后患的做法还是将尤加利推出去让他们杀之解恨。 可是刚才听夏桑榆的口气,她要将尤加利送回日本去? 这怎么行? 这事儿还没有一个了断,绝对不能让尤加利离开晋城。 容瑾西面色冷峻,俊眉紧锁,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 十多分钟后,他像是下了大决心,动身前往仁爱医院。 病房内。 夏桑榆坐在尤加利的病床前,低着头认真的替她削苹果。 尤加利涣散的视线毫无焦距,喃喃问:“瑾西呢?” “他忙!” 夏桑榆简单的回答了她,又问:“容夫人,你到晋城这么长时间了,想不想你的父亲?” “我的父亲?”尤加利苍白的脸上一片茫然:“我父亲……是谁?” “是福田管家啊,他现在还在千野庄园,你不记得了吗?千野庄园是你生活了二十八年的地方呢!” 夏桑榆温言细语的提醒说道:“庄园里面有一座很巍峨很高大的凯旋门,还有一座巨大的喷泉池,池子里面有会喷水的美人鱼……” 想了想,她放下手中削到一半的苹果,摸出手机递给她道:“你看,这上面有庄园内景图……,哦对了,还有你父亲的照片……” 尤加利看着熟悉的精致和面目慈祥的父亲,鼻翼扇动,眼泪瞬间就盈上了眼眶。 她伸手指着花架下面的秋千:“我喜欢在这里玩!” “对呀!你在庄园里面生活得可开心了……” 夏桑榆诱哄道:“我送你回去好不好?你父亲年纪大了,他每天都在盼着你回家……” 尤加利的眼泪终于大颗滴出:“嗯……,我想回家了……” 她要跪在千野老爷的墓前忏悔。 她不该不听他的话,不该尝试爱情的滋味儿! 夏桑榆抽纸巾替她擦泪:“别哭了!咱们三天后就能启程回日本了!” 尤加利抽噎着抬起头,正要说好,目光却突然被门口一道峻拔颀长的身影吸引。 她心房一窒,苍白的面颊瞬间泛上红晕:“瑾西!” 正文 第462章 中了他的毒 夏桑榆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见容瑾西正推门进来。 他五官隽秀,极其英俊。 黑色的衬衣下,结实紧绷的身材性感迷人,窄劲的腰身,惹人瞎想。 他不见底的黑色眼瞳一看到尤加利,就好像猎鹰镬到猎物,凉薄的唇角随之溢出温柔笑意:“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想我?” 尤加利哪里禁得住他的撩拨? 当下面色潮红,羞涩慌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嗯,我一直都在想你……” 容瑾西的神色愈发温柔,走到病床边,伸手摸了摸她酷似夏桑榆的脸颊,柔声问:“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礼物?” 尤加利的眼睛里面像是坠入了万千星河,亮得惊人。 她满含期待的看着他:“是什么?” “先跟我回家吧!到家你就知道是什么礼物了!” “嗯!我好期待!” 尤加利说着,急切的掀开被子,下床走了几步,欢喜道:“你看,我都已经完全好了!” 容瑾西满意的点头,醇声说:“看上去确实不错!就是瘦了些,回去之后我让芬姐给你炖些滋补的汤药!” “嗯……”尤加利答应一声后,突然用手捂住脸颊:“瑾西,对不起,我今天还没洗脸……,也没漱口……” 这副邋遢的样子,怎么能够被瑾西看见呢? 她慌乱的想要往洗手间走。 容瑾西却伸手拦住她,盯着她深情款款的说道:“你这样子也挺美的……” “真的吗?” 尤加利不胜娇羞,在容瑾西的面前都快化成一汪春水了。 夏桑榆在旁边冷眼看着他们眉目传情秀恩爱。 明知道容瑾西是在演戏糊弄尤加利,她心里还是酸溜溜的不舒服。 看到尤加利深陷在容瑾西的情网里,她心里更是难过。 两人越来越腻乎,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转身走进内置的茶水间,为容瑾西冲泡了一杯加了料的咖啡。 香气扑鼻的咖啡递到面前,容瑾西像是这才察觉到她的存在:“还以为你出去了!” 夏桑榆笑笑:“喝吧,趁热。” 容瑾西接过咖啡,浅尝一口后皱眉说道:“好苦!” 她有些怨气:“我没有加伴侣!不好喝就倒掉吧!” 她让倒掉,他反而不舍得倒掉了。 仰头咕咚咕咚喝下,咂嘴道:“嗯,苦也苦得很好喝!” 夏桑榆没功夫和他言语互撩。 她在床边坐下,恹恹问道:“容先生,出院手续都办好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出院手续回头再慢慢办,现在你们都跟我回家吧,我替‘桑榆’准备了礼物!” 容瑾西话音刚落,一旁的尤加利情动难耐,红着脸踮起脚尖,在容瑾西的脸颊上面轻轻吻了一下:“谢谢瑾西,你对我真好!” 容瑾西表情僵了一下,一抹嫌恶的神色从眸底掠过:“走吧!” 转过身,冷着脸率先出了病房。 一走出两个女人的视线,他便抽出纸手帕使劲擦刚才被尤加利吻过的地方。 擦过还觉得不干净,又去洗手间捧了凉水拍在脸上,一遍遍洗净。 病房里面,他一走,夏桑榆便转身看向满面红晕的尤加利:“你答应我的事情,应该没忘吧?” “什么事情?” “回千野庄园的事情啊!”桑榆着急的说道:“你该不会被容瑾西一打岔,就又改变主意了吧?” “对呀!我就是改变主意了!” 尤加利一脸幸福,眉飞色舞的说道:“你刚才没看见吗?瑾西看向我的眼神好深情,而且他还给我准备了礼物……,只要他能一直对我这样,我就不回去了!” “你这主意也变得太快了吧?难道你不想你的父亲吗?” “我父亲会照顾好自己的!等我以后有了和瑾西的宝宝,我们一家子再一同回去看他!” “……” 夏桑榆简直是无语了。 这个尤加利是中了容瑾西的毒了? 容瑾西冷淡她,她便失魂落魄要死要活。 他稍稍一示好,她又高兴得忘乎所以,父亲不要了,连产后郁躁症似乎都能这样不药而愈了! 眼见着尤加利高高兴兴的就要往病房外面走,她急忙伸手将她一把拉住:“等一下!” 尤加利不耐烦的说:“瑾西还在外面等我!” 夏桑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急得鼻尖上沁出了细汗:“尤加利,你到现在都还没有看出来吗?容瑾西他只是在利用你!他想要你的命你知道吗?” 尤加利脸上最后一丝笑容不见了。 她掰开她的手,冷声说道:“龚小姐,我的事情,以后就不劳你费心了!” 尤加利不给夏桑榆说话的机会,拉开了房门,大步往外面走去。 夏桑榆在原地愣了片刻,眼底慢慢浮上狠绝的神色。 尤加利,她是一定要弄走的。 不管怎样,她都要将尤加利平安送回千野庄园,送回福田管家的身边。 福田管家一辈子都侍候着她的父亲千野加藤,尽心尽责,从来没有半点儿懈怠。 就算看在父亲的情面上,她也不忍心看到福田管家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一天。 更何况,尤加利在这整件事情当中,本身就是无辜的! 容瑾西说得没错,她的心肠没有以前硬了! 自从她亲眼看到仇恨和血腥蔓延到小华庭身上的可怕后果之后,做事情便已经开始留有余地了。 尤加利,决不能因她而死。 半个小时后。 流畅华丽的旗舰版豪车在容氏公馆的门口停了下来。 徐管家上前帮着拉开车门:“容先生,一切都准备好了!” 容瑾西轻轻嗯了一声,下车后又十分体贴的牵尤加利的手:“桑榆,慢点儿……” 一副羡煞旁人的恩爱夫妻架势。 而夏桑榆则像个女佣,拎着尤加利的药品和衣服最后下车。 几步远的地方,容瑾西和尤加利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记者给包围住了。 一只话筒递到了尤加利的面前:“容夫人,请问你怎么看几天前的枪击事件?是你得罪了什么人吗?” 尤加利有些慌乱,充满信赖的目光看向身边的容瑾西。 容瑾西亲昵的搂过她的肩膀,沉声回道:“我们没有得罪过任何人!枪击事件纯属意外!” 尤加利赶紧点头附和道:“对对,纯属意外……” 又有记者问:“容夫人,听说你在医院大出血差一点就抢救不过来了,请问是真的吗?” 尤加利满面幸福的轻轻依偎在容瑾西的怀里,含笑说:“辛亏有瑾西……,我从昏迷中醒过来,看见他正躺在旁边的病床上为我供血,我当时就感动得哭了……,真的很谢谢瑾西!他爱我,我一直都知道!” 说完,还抬起头,用湿润的眼神看向身边峻拔的男人。 容瑾西眼神温柔,在她的头发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你没事儿就好!” 尤加利幸福得快要晕厥过去了。 “瑾西,我也爱你……” 她踮起脚尖,想要吻上他的薄唇。 他却状若无意的侧脸避开她,对一旁的徐管家道:“我为桑榆准备的礼物呢?” “在这边!”徐管家上前两步,恭敬的说道:“容夫人,这边请!” 进门的大院子里面,停着一辆被罕见蓝玫瑰和漂亮丝带装点得极为吸睛的限量版跑车。 那种蓝,超凡脱俗,清新明亮。 众人一片惊呼。 “是蓝色妖姬呢!” “这么新鲜,应该是不久前才刚刚从玫瑰庄园采摘过来的吧?” “容先生对容夫人真好,结婚这么多年了,还这么恩爱!” “是啊!我现在已经习惯吃他们撒的狗粮了……” 夏桑榆站在不远处,看到这样的盛况,秀眉不自觉的拧得更紧了。 高调秀爱,是想害死尤加利! 此时,说不定就有人端着枪正瞄准尤加利的脑袋呢。 她面色凝重,正准备走上前打断他们一下,却见容瑾西牵着尤加利的手走过去,抽出一支蓝色玫瑰递给她道:“喜欢吗?” 尤加利那个傻女人高兴得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喜欢!好喜欢!” “那你喜欢我送你的花篮吗?” 容瑾西说着,伸手拍了拍玫瑰下面的白色跑车。 以名贵跑车做花篮,只怕也只有容瑾西才有这样的手笔吧! 众人一片惊赞,每个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艳羡的神色。 尤加利更是激动得连连点头:“瑾西,我爱你!” 张开双臂,就扑进了容瑾西的怀里。 容瑾西面带微笑,轻轻拥抱着她:“好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镜头在咔嚓咔嚓的闪个不停。 不用说,他们夫妻两个明天又能上头条了。 夏桑榆无奈的叹了口气,正准备拎着尤加利的药包往主楼方向走,身后突然传来厉哲文的声音:“知夏!” 夏桑榆身体一僵:“你来干什么?” 厉哲文的怀里也抱着一大捧玫瑰。 粉色的戴安娜玫瑰。 她以前很喜欢的。 不过现在看来,喜欢不喜欢一样东西,主要还是得看什么人送的。 厉哲文走到她面前,清俊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爱意:“听说你今天出院,我特意过来接你!” “接我?接我去哪里?” 夏桑榆往容瑾西的方向看了一眼,严重怀疑厉哲文的突然出现又是他在暗中安排。 可是容瑾西神色专注,正在轻捋尤加利鬓边散落的头发,像是根本不关心他们这边的事情。 夏桑榆的耳边,又传来厉哲文的声音:“我在丽嘉酒店设宴,款待从日本来的查婉娜女士和巴颂先生,知夏,你做我的女伴吧?” 容瑾西正在捋头发的手瞬间顿住,锐戾的视线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正文 第463章 一场十足的笑话 夏桑榆迎上他的目光,脑子一抽居然张口答应了下来:“丽嘉酒店是吧?没问题!正好我有空!” 她与厉哲文之间也是有约在先的。 一年的时间内,他们以朋友的身份互相帮衬,互相扶持,只要对方有需要,都必须义不容辞的出手帮忙。 一年后,厉哲文可以正式追求夏桑榆。 既然厉哲文来找夏桑榆帮忙做女伴参加应酬,夏桑榆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可是她这才刚刚一答应,容瑾西的脸色就倏地阴沉了下去:“龚知夏,你不能去丽嘉酒店!” 夏桑榆就奇怪了:“为什么?” “我家夫人刚刚出院,身边离不了人!” 容瑾西面色冷峻,说话间走到她的身边,攥着她的手就往里面走。 不仅如此,他还给尤加利递去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尤加利自然是极其听话的走过来,挽着夏桑榆的胳膊亲热道:“龚小姐,你就再多陪我几天嘛!” 夏桑榆为难的看向厉哲文:“哲文,你看这……” 厉哲文俊逸的脸上,已经有了隐约的不快。 “知夏,容先生与容夫人夫妻恩爱伉俪情深,我觉得你应该找准自己的位置,就不要在他们中间给他们添麻烦了!” “我怎么找不准自己的位置了?” 夏桑榆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 她的位置,不就是守护在自己最爱的男人和最爱的两个儿子身边吗? 她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相反,她身为人母身为人妻,天天跟着厉哲文厮混在一起,那才叫没找准自己的位置呢。 这样一想,她的眼神慢慢凉了下来:“哲文,实在很抱歉,容夫人今天才刚刚出院,她的身边离不了人……” “学姐,你不是他们的女佣仆从!你的骄傲呢?你的尊严呢?都去哪儿了?为什么要这样低声下气的服侍着他们?” 厉哲文的情绪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不知不觉拔高了好几度。 他大步过去,推开尤加利,然后将大捧的粉色玫瑰放进夏桑榆的怀里,拉着她的手就要离开:“跟我走!” 容瑾西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厉先生,你把我容氏公馆当什么地方了?” 厉哲文冷冷看向他:“不是你给我发信息,让我过来将她带走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一个小时之前,容瑾西确实是给厉哲文发了一条信息。 他让厉哲文赶紧过来,将夏桑榆带走。 桑榆不走,他没法把尤加利推到查婉娜和巴颂的面前做替死鬼。 桑榆一直想要将尤加利送回日本,这与他的计划太冲突了! 只有将桑榆送走,他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本打算把手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就亲自去将夏桑榆接回来。 到时候她要打要罚都由着她,只要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在一起,他受点儿委屈都是值得的! 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这段时间厉哲文与查婉娜和巴颂会走得那么近,更没想到他接夏桑榆,是为了要参加什么见鬼的晚宴…… 还以为厉哲文的身边是最安全的呢。 现在看来,再也没有比厉哲文身边更危险的地方了。 容瑾西沉下脸来,正要让徐管家带人将厉哲文‘请’出去,身边的夏桑榆突然冷冷看向他。 他怔了一下:“怎,怎么了?” 她眼底呼之欲出的,全部都是失望:“容瑾西,这一次,你还是要将我推给厉先生吗?” “不是的……” 他刚想要解释,厉哲文突然接话说道:“知夏,你看,这是容先生发给我的信息!” 说着,就将手机递到了夏桑榆的面前。 夏桑榆只瞟了一眼,就被上面比刀片还锋利的字眼刺得心脏绞痛了。 ‘厉先生,请尽快把龚知夏接走!她的存在已经严重妨碍到了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哦对了,来的时候记得买捧戴安娜玫瑰,女人嘛,都喜欢这一套!’ 桑榆脸上的颜色瞬间就褪尽了。 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坚守着他们的爱情! 这样的坚守,在容瑾西的眼里却一文不值,滑稽可笑! 她看着容瑾西,黯然说道:“好!我走!祝你和你的夫人恩爱白头!” “别走!” 容瑾西心下一空,急忙伸手抓住她:“你不能跟他走!” 她却连头也不回,拂开他的手,挺直脊背,骄傲的像个女王,走出了他的视线。 厉哲文也快步跟了过去:“知夏……” 容瑾西看着她倔强的背影,眼底的神采慢慢寂灭了下去。 不远处的一帮记者看着这一幕,都是面面相觑,低声议论起来。 “这位龚小姐对容先生可真够痴情的!放着立夏集团总裁夫人不做,偏偏要做容先生的侧室!” “可惜人家容先生对容夫人情有独钟,眼里哪还容得下别的女人?” “就是!如果容先生要收侧室的话,我也宁愿帮他暖床!” “嘁——!容先生才不会碰别的女人呢!” 所有人都很羡慕容夫人。 女人嘛,能有如此专情的男人相伴一生,实在是最大的幸运了! 尤加利却敏感的察觉到,自从龚知夏走了之后,容瑾西的气场就变得森林阴寒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上前:“瑾西,咱们回去吧!” 她刚刚出院,身体还很虚弱。 在这院子里面站这么久,她已经很累,很乏了。 容瑾西眸光转动,似乎这才意识到身边还有她的存在。 迟疑了一下,他俊脸上露出言不由衷的微笑:“好!” 尤加利挽着他的胳膊,两人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往主楼那边走去。 徐管家带着家佣将院子里面的记者请到旁边的大厅享用茶水,临了,还一人一只大红包的派发了出去。 夏桑榆上了厉哲文的车,越想越觉得心里委屈。 他用豪车和蓝色妖姬讨好尤加利也就罢了,凭什么还要让厉哲文用戴安娜玫瑰来讨好她? 多好的玫瑰呀,这么一弄,她就再也喜欢不起来了。 将玫瑰扔在车后座,她看向身侧的厉哲文。 “哲文,我看看你手机!” “好!” 厉哲文也不多问,听话的将手机指纹解锁后递给了她。 她翻看着他和容瑾西的往来信息。 最早的一条信息,是她从日本回晋城的那一天。 容瑾西把她的航班信息发给厉哲文,附言道:去接她吧,别让她出现在我面前! 后面还有。 ‘不想看见她,快点把她接走!’ ‘怎么还不来?是不想要她了?’ ‘……’ 每一条信息,都在催着厉哲文把她接走。 每一个字,都透着深深的嫌恶和不喜。 夏桑榆颓然放下手机,突然之间就觉得自己之前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像个傻瓜,像个小丑。 自以为是的表演了半天,在别人眼里,却是一场十足的笑话。 她靠在座椅上,长长叹息道:“哲文,送我回夏氏别墅吧!” 厉哲文俯身过来帮她把安全带系上,柔声说道:“要不咱们先去丽嘉酒店吧?我有两位很重要的客人想要介绍给你认识!” “我没兴趣!”她抬手揉着太阳穴:“头疼得很!” “要不要我帮你按摩……” “不要!” 夏桑榆连忙往旁边避了避,叹息道:“哲文你别逼我,我今天心情不好,没心情帮你应酬!” “没关系……” 他也不忍心看到她痛苦的样子。 往后面退了退,妥协道:“要不我先送你去丽嘉酒店吧?我在酒店订了个房间,你先在那里休息休息,等到晚上的时候,再看你的状态和心情,如果你不想出席宴会,我也不会勉强你!” “好吧好吧,随你吧!” 她疲累的合上眼睛,心情郁闷得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厉哲文的心情却前所未有的畅快。 如果早知道给学姐看信息就能让她死心塌地的离开容瑾西,他还巴巴的苦等这么久干什么? 只要和查婉娜女士巴颂先生搭上线,他的实力和地位都会以不可估量的速度暴增。 到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焦在他厉哲文的身上! 他要取代容瑾西在百富榜上的地位,取代他在商界政界的地位,取代他在学姐心中的地位! 哼哼,他要让那些活着的或已经死去的都看看,他厉哲文也有强过容瑾西的一天。 丽嘉酒店位于晋城近几年新开发出来的高档商业区。 前台的接待小姐穿着十分规范的职业套装,露出标准的笑容,恭敬的行礼道:“总裁上午好!” 厉哲文只矜贵颔首,并不做言语上的回应。 夏桑榆讶异的看向厉哲文:“这酒店属于你的立夏集团?” “不!你说错了!” 厉哲文纠正道:“是属于我们的立夏集团!” 想当年,他还只是一个穷山沟里面走出来的大学生,为了那点儿可怜的钞票,先后在富太俱乐部和良辰夜总会出卖色相换钱为女友治病。 如果不是遇到了学姐,他现在指不定还在卖力的服侍哪位富婆呢。 淡金色的专属电梯内。 夏桑榆见他神色阴郁,脸色也十分难看,忍不住低声问道:“哲文,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正文 第464章 去抱容瑾西的金大腿吧 “没什么!”他涩然挽唇:“不过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罢了!” “以前的事情,能忘就都忘了吧!” “怎么能忘呢?” 厉哲文目光炙热的看向她:“没有你,就没有我厉哲文的今天!立夏集团是你的,我厉哲文这个人也是你的!” 夏桑榆表情僵硬的牵了牵唇角:“哲文,你言重了!” “学姐,你不相信我的真心吗?” 厉哲文说着,突然欺身靠近她,长臂撑住她身后的电梯壁,直接将她圈禁在了双臂之间。 危险的气息,逼得夏桑榆方寸大乱。 她急忙伸手撑住他的胸膛:“哲文你冷静一点!我没说我不相信你!” “我能给你最好的生活,你信吗?” 他靠得太近了。 他的体息萦绕在她的鼻端,莫名就让她觉得很害怕。 “哲文!你别这样……,咱们有话好好说呀……唔……” 她的嘴唇突然就被他急切的吻封住了。 她脑子里面嗡了一声,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狠狠甩了过去:“厉哲文你干什么呀?” “学姐……” 厉哲文捂着火辣辣的面颊,眼底的情浴却愈加汹涌难耐:“学姐,你知道吗?我厉哲文这一生,最爱最爱的就是你了!容瑾西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容瑾西不能给你的,我同样能给你!” 夏桑榆用手背使劲擦拭沾了他口水的嘴唇,生气的说道:“厉哲文,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如果你再敢碰我,我就永远都不理你了!” 他眸光深谙的盯着她水润的唇瓣,浴望不减反增:“听说,你们女人都是这样口是心非……” “厉哲文,咱们事先是说好了的,不能……” 她的话才刚开了个头,他就又贴身扑了上来。 这一次,他更加凶猛,更加势在必得。 直接架起她的一条腿,用炙热的渴望磨蹭她柔软的腿心。 这种情侣间才会有的亲密姿势,让夏桑榆心头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厉哲文!你放开我!” 她使劲推他,推不动。 伸手往他因浴望而紧绷的俊脸上抓挠,反而被他钳住双手,高举在了头顶。 他低头吻她的头发,被浴望浸染的声音,听上去无比陌生:“学姐!这一次,我不准备再放开你了!” 他要用实际行动征服这个总是对他若即若离的女人。 他快三十了,需要一个女人,需要一个家。 小厉夏更是稚弱得可怜,需要一位母亲来全程呵护他,陪伴他一点一点长大! 而怀里这个女人,就是最好的人选! 厉哲文低头亲吻她的额头,面颊…… 正要亲上嘴唇的时候,她猛地偏头躲开,带着哭音哀求道:“别这样……,厉哲文,求求你别这样……,看在金宝宝的面子上……,看在小厉夏的面子上……,别……,别亲我那里……” 她很快就泣不成声。 身体抖得像是快要被风雨摧残至凋零的花儿。 她娇弱慌乱的样子,更加激起了厉哲文强烈的征服欲和占有欲。 无数次,他都幻想过这样的场景。 用滚烫的吻,一寸寸熨烫她柔软的肌,肤,在她身上打下自己的专属烙印。 他吻她雪白的颈子,吻她漂亮的锁骨。 一路向下,再吻她那无比香软,无比美好的花,蕾。 她抖得厉害。 他也胀得快要发疯。 实在忍不住了,就在这电梯里面要了她吧! 反正这是专属电梯,外人是不会进来的。 厉哲文心里有了这样的念头,浴望便变得更加滚烫难耐起来。 积压多年的感情和浴望,在这一刻,快要炸开了。 正准备有进一步的动作,夏桑榆突然哭着,用脑袋不停的撞身后的电梯内壁。 “别碰我!不要碰我!呜呜……,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咚咚的闷响,掺和着她的哭音,让厉哲文瞬间清醒了些。 他停下所有动作,不安道:“学姐……” 她还是在发抖,还是在不停的用脑袋撞电梯内壁:“放过我,求求你……,看在金宝宝的份儿上,看在小厉夏的份儿上,放过我……” “学姐!” 厉哲文的喉头一下子就凝噎了。 他伸手捧住她的脸颊,将她紧紧摁在怀里,不让她继续撞墙。 可是她抖得更加厉害了:“别碰我!我会死的……” 他心疼欲裂:“对不起!学姐,对不起!我错了,我太冲动了……” 都忍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就不能再多忍个一两天? 把她吓成这样,他也很心疼。 看到她撞墙的样子,他更是自责得不得了! 替她整理好凌乱的裙子,他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出了电梯。 他们的房间在十九层。 厉哲文抱着夏桑榆刚刚走到门口,兜里的手机传来急促的震动声。 他只得将她放在门边:“学姐你稍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看了一眼来电号码,他立马换上殷勤的表情:“查婉娜女士,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我刚刚在电梯里面……” 查婉娜不是很流利的中文说道:“没关系!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告诉你一声,今晚的宴会我恐怕没时间参加了……” “为什么?” 厉哲文着急的说道:“今晚的宴会我是特意为你和巴颂先生举行的!我还邀请了晋城名流作陪……” “实在很抱歉!”查婉娜说道:“我刚刚接到容先生的电话,他今晚在容氏公馆设宴,邀请我前去吃个晚饭!” “容瑾西?他约你了?你答应他了?” “厉先生,咱们以后再约吧!” 查婉娜客气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厉哲文气得双目喷火,重重一拳打在墙壁上。 “该死的容瑾西,明知道我今晚邀请了查婉娜和巴颂,还从中间来插一杠子,抢我的客人!” 这是摆明了要和他作对嘛! 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他接走了学姐? 可是学姐不是他容瑾西发信息让他去接的吗? 想来想起,厉哲文意识到自己被容瑾西戏耍了! 他气得哼哧哼哧喘气,一抬眼,发现夏桑榆脸颊挂泪,正用一副害怕的慌乱眼神看着他。 他连忙敛藏情绪,用和缓的声音道:“学姐,你别紧张!我发誓,没有你的同意,我绝对不会再动你一根手指头的……” 夏桑榆抬手抹泪:“说话要算数,不然的话,大家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嗯嗯!我记住了!若再冒犯你,我厉哲文就是禽,兽不如的混蛋,别说你生气,我自己都会瞧不起我自己了……” 他正还要安慰她几句,兜里的手机又响了。 这一次,是巴颂先生打来的。 厉哲文脸色阴鸷,已经预感得到巴颂先生要说什么了。 果然,电话一接通,巴颂先生就连声道歉:“实在对不住呀厉先生,我刚刚接到容先生的邀请电话……” “呵呵!去吧!” 厉哲文咬牙切齿的冷笑:“去抱容瑾西的金大腿吧!不过看在相识一场的份儿上,我还是得事先提醒你一句,容瑾西这人性情乖戾莫测,指望他与你们合作,只怕你和查婉娜女士都要失望了!” 巴颂先生有些尴尬的说道:“厉先生你别生气嘛!我和查婉娜只是去吃个晚饭,回头我们还是可以继续合作的……” “回头?回头可就不是这个行情了!” 厉哲文冷硬说道:“请转告查婉娜女士,你们今晚去赴了容瑾西的晚宴,回头若再想与我谈合作,我的利益分成可就要涨十个百分点了!” “十个百分点?厉先生你疯了吗?” “我没疯!疯了的是你和查婉娜!明明是我厉哲文想要与你们合作,你们却把我晾到一边,去巴结容瑾西是怎么回事儿?” 厉哲文气得连连冷哼,继续说道:“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强求,选择我还是选择容瑾西,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不是的!”巴颂欲言又止,纠结片刻,压低声音说道:“我和查婉娜去赴宴,也不完全是为了谈合作的事情!” 厉哲文轻嗤道:“不谈合作还能谈什么?谈晋城的风土人情?” “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还有比生意更重要的事情?” “当然有!” “我不管!今晚你们若执意要去容氏公馆,那就别怪我不讲生意信条了!” 厉哲文态度强硬,正与巴颂讲电话,耳边突然传来咚的一声砰门声。 他手中的房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夏桑榆拿了去。 她一打开门,就将厉哲文关在了门外。 该死的家伙,一旦疯狂起来,简直和失去理智的野兽没有分别。 她走到浴室,拧开莲蓬就开始冲洗。 所有被厉哲文碰过的地方,她都恨不得能搓下一层皮来。 一尘不染的防雾镜里面,她满身斑驳吻痕,越洗反而越加清晰起来。 没办法,只能等它们慢慢消散了。 从浴室里面出来,发现手机都快震动到桌子下面了。 她看了一眼,容瑾西? 这个混蛋,不是嫌她碍事吗? 不是千方百计要将她送给厉哲文吗? 这才分开一个多小时,又打电话给她干嘛? 夏桑榆心里有气,本来是不想接的,可是拿起电话之后,手指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接听了:“干嘛?” 正文 第465章 他那方面很强 容瑾西声音阴郁:“在干什么?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他这种质问的口气,让夏桑榆心里十分不舒服。 心里很抗拒,可是嘴巴还是诚实的回答说道:“刚刚在洗澡,没听见!” “洗澡?”他听到了关键词,声音更加狂燥:“你和他做了什么?大白天的为什么要洗澡?” 夏桑榆心情沮丧的在床边坐下:“容先生,我想知道,你现在是以怎样的身份在质问我这些?” “……” 容瑾西在那边沉默着。 无言当中,透着焦躁和担忧。 夏桑榆苦涩说道:“好了容先生,以后别打电话给我了!我会如你所愿,和厉先生好好过日子,再也不会来骚扰你和你的夫人了!” 说着说着,喉头就有些发哽。 容瑾西低郁的声音传来:“桑榆……” 嘟嘟……嘟嘟…… 夏桑榆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想听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听了。 她累了,爱不动了。 靠在床头,想起这段时间在容氏公馆的种种隐忍种种委屈,喉头就忍不住涌上一阵阵酸楚。 容瑾西的电话却在两三分钟后再次打了进来。 她挂断之后,他居然发起了视频邀请。 夏桑榆想了想,将身上的睡袍故意拉下了一些。 视频一打开,容瑾西那张满是焦灼的俊脸就出现在她的手机屏幕上。 “夏桑榆,你听我给你解释……” “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 夏桑榆撩了撩捶在肩侧的长发,故意露出脖子上的吻痕:“你看,哲文他很饥渴呢……,一回到酒店他就迫不及待的要了我!” 容瑾西的脸色黑如锅底。 他盯着她颈子上的吻痕,一眼就看出这一次她身上的这些吻痕是真正的吻痕。 不是用情趣吻痕器做上去的。 她才从他的视线消失一个多小时,就已经被他吃干抹净了? 明知道她有可能是故意在骗自己,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他艰难扯唇:“桑榆,别骗我!我算过了,从容氏公馆到丽嘉酒店要经过二十一个红绿灯,还要经过一座高架桥,刚才又正是午高峰,车程至少也需要一个多小时!” 夏桑榆呵呵一笑:“那又怎样?” 容瑾西沉声说:“意思就是,厉哲文根本没时间碰你!” 他把时间掐得很准。 这时候,他们应该刚刚到酒店,根本没时间做那样的事情。 而且他刚才查过厉哲文的手机,一直在通话中,怎么可能与她做那种事情? 夏桑榆却勾起一抹极其妩媚的浅笑,将浴袍的领子往下面又拉了拉:“他很心急的,在电梯里面我们就已经开始了……” 她的颈子上满是吻痕,锁骨上也有。 再向下,雪白的胸脯上也赫然印着那个男人留下的痕迹! 容瑾西的妒火一下子燃烧了起来,厉声叱道:“夏桑榆,你怎么这么贱?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男人吗?” “对呀!我一直都想!” 她嘻嘻嘻的笑得很贱:“谢谢你把我送给厉哲文,他这方面很强……” “闭嘴!” 容瑾西恨不得从视频里面扑过来,把那个男人留在她身上的印记全部抹掉。 妒火让他失去了理智。 轻哼一声,他冷笑说道:“真的很强吗?这么快就完事儿了,他应该是秒射男吧?呵呵,看你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要不要我再帮你找几个男人?” “不用!”她挑衅道:“他不仅不是秒射男,还懂得顾忌我的感受!我和他在一起感觉很美妙!” 顿了顿,她轻描淡写的补充道:“不管怎么说,比你强太多了!” “夏桑榆,你……” 他气得快要吐血了。 她却妖娆笑着,对屏幕里面的他嘟嘴做了一个飞吻,结束了通话。 手机熄屏的那一刻,她所有的力气也用光了。 一头栽倒在床上,眼泪就禁不住的往外涌。 和容瑾西之间的关系,到这里应该就是尽头了吧? 她太累,走不下去了。 门外,厉哲文一直在打电话。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的电话特别的多。 查婉娜和巴颂的电话结束之后,几位平日里并无什么来往的晋城名流也都相继打来电话,而且这些人还特别能聊,一聊就最少都是十来分钟。 一个电话刚刚结束,另外一个电话又跟着打了进来。 半个多小时后,厉哲文终于反应过来。 这些家伙,都是被容瑾西请来拖延他时间的吧? 容瑾西这个腹黑鬼,从中间插一脚,宴请查婉娜和巴颂故意拆他的台也就算了,现在又请这么多人来拖延他的时间,他到底想干什么? 厉哲文握着依旧有来电轰炸的手机,思路慢慢清晰起来。 容瑾西这人向来矜贵高傲,一直都不屑于和道上的人合作,更曾经扬言,说他挣的每一分钱,都必须是干干净净的良心钱。 他宴请查婉娜和巴颂,很显然不是要和他们谈合作。 不谈合作却要从中间将他们两人接到容氏公馆,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他是故意不想让学姐与查婉娜和巴颂见面! 厉哲文并不清楚这其中的原委。 不过,容瑾西与他过不去,他也一定不能让容瑾西称心如意。 不想要学姐与查婉娜巴颂见面是吗? 他今晚还非得把学姐带到他们的面前去不可! 厉哲文目光狠戾,牙槽因恨意而磨得咕咕作响。 又想到容瑾西让这么多人打电话过来拖延他的时间,不就是害怕他与学姐发生那方面的事情吗? 他还就要当着容瑾西的面,完全的占有学姐! 哼,看他容瑾西到时候还有什么好说的! 厉哲文想到这里就有些兴奋。 他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发信息给夏桑榆道:学姐,你心情不好我就不进来打扰你了!午饭我会让服务生替你送进来,下午你好好休息吧,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夏桑榆只回了他一个字:好。 冷冰冰一个字,连标点符号都没有。 厉哲文呲牙冷笑一声,转身走进了电梯。 容氏公馆内。 主楼二层的书房内。 容瑾西表情阴鸷,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迫人气息。 他知道厉哲文没时间对夏桑榆做什么,可是那些吻痕就像是一根根尖刺,深深戳在他的心口上,令他难受得紧。 以前的时候,他看厉哲文对夏桑榆的态度还是倾慕与敬畏居多,一副不敢逾矩半步的样子。 完全没想到说禽,兽,他就能瞬间变禽,兽! 一想到桑榆在他身下低吟承欢的样子,容瑾西心中的怒火就难以抑制的想要爆发出来。 一记重拳狠狠打在桌子上,震得一只花瓶摇晃两下,咚一声摔得粉碎。 门外传来怯怯的敲门声。 尤加利小心翼翼的声音道:“瑾西,你渴不渴?我帮你泡了你最喜欢的伯爵茶……” 容瑾西张嘴,一个‘滚’字差点就要脱口喝出! 转念一想,今天晚上的晚宴,还需要尤加利的全力配合呢。 他将所有的怒火强行压下,走过去将房门拉开了。 尤加利有些紧张的看了他一眼,垂下眸光,弱弱说道:“瑾西,你尝尝我亲手替你泡的伯爵茶吧……” 他眼神冷冽:“你会泡?” “前几天在医院的时候,龚小姐教过我……”尤加利低声说:“她用过的那些配方我也都记得……” 莫名其妙的,她的脸颊居然慢慢浮上了红晕。 能亲手为心爱的男人冲泡一杯热茶,对于她来说,已是一种巨大的满足了。 容瑾西伸手接过茶杯,放在鼻端闻了闻:“嗯!好像还不错!” 尤加利眼神期待:“你尝尝!” 他喝了一口,点头说:“还行!就是这个味道!” “太好了,我总算会冲泡伯爵茶了!” 尤加利激动的说道:“瑾西,我以后每天都为你泡茶好不好?” “好!” 他答应着,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 侧身把尤加利让进屋内,他在椅子上坐下,修长的双腿优雅的交叠起来。 矜贵俊朗的样子,令尤加利脸上的红晕更甚:“瑾西,你累不累?我帮你捶腿吧?” 容瑾西垂眸喝茶,脸色忽隐忽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尤加利只当他是默许了,迈着小碎步靠近过去。 她在他身边蹲下,举起的小拳头正要落在他的腿上,他漠然又戒备的声音传来:“你干嘛?” “我,我帮你捶腿……” “不用!” 他将她从地上扶起,语气比刚才柔和了些:“你先回房间歇着吧!今天晚上我会在家里宴请两位远方来的贵客,到时候只怕还得劳烦你帮着应酬一下!” 她表情僵硬的笑了笑:“是山本太雄先生的遗孀和鸠山先生的义子吗?” 他讶然失声:“你都知道?” 她的笑容多了些苦涩的味道:“瑾西,我告诉过你,你可以很聪明很懂算计,但是你不能把所有人都当傻子!” 他心里划过一丝紧张:“尤加利……” “你终于肯叫我的真实名字了?” 她痴痴的望着他,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瑾西,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以前在千野庄园的时候,千野老爷不喜欢他的一双儿女,反而经常把我这个管家之女带在身边!” 正文 第466章 最后的时光(明天下午见哦~) 容瑾西声音发紧:“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千野老爷对我很好,他就像是我的另一个父亲!” 尤加利继续说道:“他教我潜水,教我骑马,教我射击……,从小到大,每一次他要去海心岛和山本太雄等人谈生意,都会将我带在身边!” “所以,你早就认识山本太雄的妻子和鸠山先生的义子?” “是的!早就认识!” 尤加利依旧用那种痴迷的眼神望着容瑾西,说出来的话却让容瑾西愈加不安:“你故意让厉哲文接走你的妻子夏桑榆,其用意我也心知肚明!” 容瑾西心神一凛:“你现在想走?” “如果我现在想走,你会放我走吗?” 尤加利的眼神里面,第一次有了容瑾西看不懂的内容。 他在心底斟酌片刻,还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她。 放她走,桑榆怎么办? 可是不放她走,她只需要透露一点儿音信给查婉娜和巴颂,告诉他们谁是真正的夏桑榆,那他的计划就全部功亏一篑了! 不知不觉之间,他的成败,桑榆的生死,居然被她给攥在了手里。 尤加利的目光还是痴迷的落在他的脸上,见他俊挺的鼻梁上沁出薄薄一层细汗,不由得心疼的伸手抚上他紧绷的面颊:“瑾西,我爱你!” 容瑾西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一步:“尤加利,说吧,你心里是怎么打算的?” “我的打算?我的打算从来都只有一个!” “是什么?” “就是好好爱你啊!”她期许道:“当然,如果能得到你的回应,那我就死也瞑目了!” 容瑾西抬手将她的手拂开,正色说道:“尤加利,咱们既然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我就索性告诉你,如果你走,我不拦你,如果你要留下来,你剩下的时间就不足十个小时了!” “我知道呀!” 都这种时候了,她居然还粲然笑得出来。 “我在千野庄园生活了二十八年,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以前那二十八年我都白活了!跟着你到晋城,我也就从来没想过要活着回去!” “你的意思,是要留下来了?” “嗯!只要你需要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包括献出我的生命!” 不知道为什么,容瑾西听了尤加利的话,心情反而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沉重。 他闷闷的叹了口气,从书桌抽屉里面取出一根粗胖的褐色雪茄,放在鼻端嗅了嗅,含在了口中。 尤加利急忙取过打火机帮他点上。 烟雾腾起,将他的五官都氤氲在了袅袅的烟雾当中。 尤加利半蹲在他的脚前,用迷恋的眼神痴痴望着他:“瑾西,我都答应留下来了,你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尤加利……”容瑾西涩然说道:“你真的想好了吗?如果留下来,你就会替夏桑榆去死!” “想好了!” 她的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件事情!” “你说!” “我死了之后,把我的骨灰葬回千野庄园……,那是我生长了二十八年的地方,那天从她的手机里看到那些照片,我才发现我其实还是很想家的!” “尤加利,要不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不!”尤加利语气坚决的说道:“我一直都想为你做点儿事情!我死了,你和她之间的障碍就没有了,你们就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尤加利……” “第二件事情!”尤加利打断他:“距离晚宴还有几个小时,我想请你陪我看场电影,然后我们一起游乐场玩……” 所有情侣之间做过的事情,她都想和他做一遍。 可惜她时间不多了,只能挑些自己喜欢的。 容瑾西看着她充满希冀的眼睛,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良久,他缓缓吐出一个飘忽的圆圈,沉声道:“尤加利,谢谢你为我和桑榆做这些!在晚宴正式开始之前,你依旧可以随时提出离开!” “放心吧,我不会离开的!” 她拉着他的手晃了晃,笑着说:“你能陪我玩半天,我就死而无憾了!” 明明要去赴死,她却笑得那么灿烂。 容瑾西发现她笑起来很好看,一双眼睛灵动漂亮,像是有阳光洒下来。 午饭后,两人相约外出。 尤加利大胆的扣住了他的掌心,十指紧紧交缠着,不舍得分开。 而不再是像从前那样怯怯的挽着他的手臂,还生怕被他甩开。 容瑾西依旧脸色冷峻,却也没有推开她。 心底的歉疚,让他下定决心要陪她最后这几个小时。 只要熬过这几个小时,熬过今晚的晚宴,笼罩在他们头顶上的阴霾就会完全消散,悬在夏桑榆头顶上的两柄利剑也会消失不见。 他想要的幸福团圆,不远了。 尤加利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贪婪的感受着属于他的气息:“如果一辈子都能这样,该多好呀?” “咱们先去看电影吧?” 容瑾西岔开话题,侧身看向她的时候,眼角余光又瞥见不远处有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尤加利的脑袋! 查婉娜和巴颂,还真是心急呀! 晚宴上再动手,不更好么? 他不动声色将她搂进怀里,替她拉开车门道:“上车吧!” 车上,他发信息给阿宇:守在我家门口的那些人什么来路? 阿宇很快就回了信息:有查婉娜的人,也有巴颂的人,因为你之前说过,让我不要打草惊蛇,所以我们什么都没做! 他回:嗯,这事儿你千万别插手。 阿宇回:是!知道了! 他又回:替我盯着厉哲文,别让他有机会和她在一起! 阿宇道:容先生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容瑾西带着尤加利去看了电影。 毫无逻辑的科幻片,尤加利却靠在他的肩膀上哭得稀里哗啦:“呜呜,太感人了……” 容瑾西抽了纸巾递给她:“要不要吃爆米花?” “不吃!我只想看电影!” 说完,更紧的往他身边偎了偎。 传递过来的那种不舍的情绪,让容瑾西也有些戚然。 看了电影,两人又去逛商场。 买了一些完全没必要的东西,只为体验购物的快,感和两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商场三层是食品区。 尤加利指着闹哄哄的蛋糕区道:“那边在干什么?咱们过去看看吧?” 容瑾西看了看时间:“别去看了,咱们随便逛逛就该回去了!” “不嘛!我还有游乐场没有逛呢!” “游乐场只怕去不成了,再过两三个小时,晚宴就要开始了!” “去不成游乐场,咱们就去蛋糕区吧!” 尤加利趁着这功夫已经把蛋糕区旁边立着的一块广告牌看清楚了。 原来今天是DIY蛋糕区对情侣的一个开放日。 有专门的蛋糕师傅手把手教情侣们做蛋糕。 情侣们笨手笨脚的样子,闹出了不少笑话,现场的气氛也十分热闹。 尤加利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眼眶渐渐的有些发红:“瑾西,你帮我做个蛋糕吧!” 容瑾西皱眉道:“我不会做!” 尤加利却拽着他的胳膊撒娇道:“不嘛,我就要你亲手做一个嘛……” 容瑾西还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情。 他不习惯讨好除夏桑榆之外的任何女人。 而且现在时间也来不及了。 尤加利见他迟疑,眼眶更红了:“瑾西,你就帮我完成这个心愿吧!只要你亲手帮我做一个蛋糕,我就不去游乐场了,我跟你马上就回家!” 容瑾西看了看腕上的时间,又看了看她含泪的眼睛,终于还是有些不忍拒绝:“好吧!” 他们一走近,蛋糕区就沸腾起来了。 “呀!是容先生和容夫人呢!” “容先生要为容夫人亲手做蛋糕?” “天呐,他们好恩爱!” “是啊!上午的时候容先生才送了容夫人满满一车的蓝色妖姬呢……” “上午的狗粮我都还没消化掉,他们这又要开始秀恩爱了?” “快快,拍照发朋友圈……” 蛋糕区的负责人更是亲自出来,恭敬的接待了他们。 为他们单独劈出一块空地做操作间不说,还为他们请来了最好的蛋糕师傅。 容瑾西悟性极佳,看到蛋糕师傅做了一遍之后,便牢记了要诀,挽起袖子要开始亲自动手了。 尤加利兴高采烈在旁边打气:“瑾西,我要你帮我做一个保时捷蛋糕,上面铺满了蓝色的玫瑰花……,就像你今天上午送给我的那种……” 保时捷蛋糕,上面还要铺满玫瑰? 这难度,让蛋糕师傅都连连皱眉:“不行不行!初级水平根本没法做出那么高难度的蛋糕!” 尤加利歪着脑袋想了想:“那就做个城堡一样的蛋糕吧?四周有高高的迷宫围墙,正前方有凯旋门,里面还有……” 容瑾西抬头看向她:“你是想拖延时间吗?” “不是不是!” 她连连摆手,解释说道:“我只是有些想家了嘛!” 容瑾西淡声说:“选个简单点儿的吧,有个意思就行了,我们还赶时间呢!” “哦,那好吧!” 尤加利从蛋糕师父的手里拿过蛋糕图册,一页一页的翻看起来。 容瑾西想先做一朵最简单的花花来练练手,可是逮着裱花嘴一捏,一坨很丑很恶心的东西就出来了。 正文 第467章 像是重病之人的回光返照 这坨东西,跟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蛋糕师傅不忍直视,别过了脸去。 旁边围观者的众人倒是兴奋得很,纷纷用手机拍照。 “哇,容先生专注的样子好迷人!” “我要用他的照片做壁纸!” “容先生好有天分呀,这坨东西一看就很像是朵花嘛!” “真的好羡慕容夫人……” “是啊,容夫人是全晋城最幸福的女人!” 尤加利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翻看蛋糕图册,听见议论声不由得往容瑾西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捏着裱花嘴,正在全神贯注的浇绘一朵花的形状。 专注的模样,确实很帅,很迷人。 尤加利的眼神愈发柔和起来,唇角微抿,努力将心中苦涩的滋味儿压了下去。 正准备低头继续挑选蛋糕图样,搭在椅子上的容瑾西的外套里面传来了手机铃声。 她摸出来看了一眼,是容氏公馆徐管家打来的。 她放在耳边:“徐管家!” “哦,是夫人呐!”徐管家有些着急的声音说道:“夫人,你和先生什么时候能回来呀?查婉娜女士和巴颂先生都已经到了!” 尤加利看了一眼蛋糕区专心学裱花的容瑾西,站起身走到了僻静一些的地方,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可能还要一两个小时,你先把他们请到会客厅喝会儿茶吧!” 徐管家为难的声音道:“还要一两个小时呀?会不会太晚了?我担心客人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没关系!你给查婉娜女士上一壶碧螺春,给巴颂先生上一壶铁观音,会客厅的挂墙电视你给他们播放《霸王别姬》和《铡美案》,水果你上红心蜜柚……” 尤加利沉着冷静,这一刻,女主人的架势十足。 徐管家一一记住,回答说道:“好!夫人,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辛苦你了!” 尤加利挂断了电话,眼神异乎寻常的果决犀利,全然没有当初在医院的时候,那种涣散茫然的情绪。 所谓的产后郁躁症,在容瑾西向她示好的时候,就已经被有效的压制下去了。 就像是重病之人的回光返照。 当生命只剩下最后几个小时的时候,她心底的执念足够支撑她用全部的力量,去完成最后的事情。 回到DIY蛋糕区,容瑾西还在专心的学裱花。 他的悟性真的很高。 在连续失败了两三次之后,已经能够准确的控制力道和方向,一朵玫瑰花已经基本能够成形了。 虽然算不上精致和完美,可是,好歹看上去像是一朵花了。 尤加利走过去,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鼓励的亲吻:“瑾西,你真棒!” 容瑾西的注意力都在双手上,被她亲吻了也没有太大反应:“选好了吗?要做个怎样的?” “我要这个!” 尤加利将摊开的电脑图册递到他的面前。 他看了一眼,是只有一层的初级蛋糕。 蛋糕的四周点缀着蓝色的玫瑰花,中间是两个亲昵依偎的小人儿,旁边用巧克力酱写着:ILoveYou! 容瑾西的目光落在那两个萌版小人儿身上。 男的穿着西装,女的穿着裙子,虽然是简约版,却也很传神。 他连花儿都还做不好,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小人儿呢? 正犯难,一旁的蛋糕区负责人兴致勃勃的说道:“容先生,容夫人,我们这里有高级烘焙师,可以根据你们的样子,现场捏制一对儿这样的小人儿,等你们的蛋糕做好之后,插在这上面就可以了。” 如此一来,他们的蛋糕就没什么难度了! 容瑾西点头说:“那!那就麻烦你们了!” “容先生客气了!能为您和容夫人效力,是我们的荣幸!” 负责人很快就下去安排去了。 容瑾西挽高了衣袖,开始正式动手做蛋糕了。 尤加利站在旁边,一脸沉醉的看着他。 真是个好看得令人移不开眼的男人呐! 她尤加利能得到他的片刻关爱,便已经知足,再无遗憾了。 容瑾西察觉到她异乎寻常的炙热注视,一抬眼,果然正对上她痴迷的目光。 他冲她展颜一笑:“去旁边休息区坐一会儿吧,你刚刚从医院出来,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能久站的!!” 这应该是他对她说过最温情的话了吧? 她鼻头一酸,眼眶就湿润了:“嗯,你慢慢做,我等你!” 安静的休息区内。 尤加利趁着等容瑾西的这点时间,给远在千野庄园的父亲发了一封邮件。 邮件刚刚发送成功,夏桑榆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尤加利将手机放在耳边:“龚小姐,有事儿吗?” “尤加利,你不是一直想回去看看你父亲吗?我已经帮你订好了航班,你马上收拾一下,趁着容瑾西今晚宴请宾客不会注意到你,你赶紧离开容氏公馆,我的人会在公馆门口接你!” 夏桑榆语速极快,说完之后却半天没有听到尤加利的回答。 她愣了愣:“尤加利,尤加利你在听吗?” “不好意思!”尤加利道:“我这边信号不好,咱们改天再聊吧!” “喂……,尤加利?” 夏桑榆着急的又喂了几声,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握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儿怔。 看尤加利刚才这态度,是摆明了想留在容瑾西身边,不想回日本了。 这个替死鬼,她还真是做得心甘情愿呀! 以千野家族的实力,夏桑榆完全有能力再找一名女性死士,让她易容成夏桑榆的样子,来了结这一场恩怨。 可是当初在千野庄园的时候,夏桑榆除了留下十九名保镖和十二名黑衣武士之外,其余的人全部都解散了。 况且,死士也是人,她没权利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别人替自己去死。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再耽搁下去,只怕就赶不上航班了。 她打电话给阿执:“容先生和容夫人现在在哪里?” 阿执道:“在商城的DIY蛋糕区……,容先生正为容夫人亲手做蛋糕呢!” “他们今晚不是要宴请宾客吗?现在还在外面?” 夏桑榆并不知道容瑾西宴请的查婉娜和巴颂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更不知道查婉娜和巴颂到晋城的目的。 她只知道这两个人是厉哲文的客人,中途却被容瑾西给劫走了…… 看容瑾西这轻慢的态度,也并不是真的要宴请这两人,而仅仅是想给厉哲文找些不痛快而已。 夏桑榆听阿执大概说了一下那边的情况,蹙眉说道:“阿执,你想办法把容夫人送到我这边来吧……” “不行!” 阿执居然第一次对她说了‘不行’这两个字。 不等夏桑榆表示惊疑,阿执坚定的语气又道:“容先生说过,这边的事情不要你插手!在你彻底安全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我们都听容先生的命令行事!” 夏桑榆气得跺脚:“阿执,别忘了谁是你的主人!” “阿执不敢忘!” “那你把容夫人给我带过来!” “不行!这段时间,我们都听容先生的!” 阿执又道:“抱歉了夫人,你先安心休息吧,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再亲自向你赔罪认错!”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夏桑榆气得不行。 这种局面失控的感觉,让她非常郁闷暴躁。 在房间里面来回走了几圈,厉哲文就已经在外面敲门了:“学姐,学姐你准备好了吗?咱们该去容氏公馆赴宴了!” 夏桑榆走过去将房门拉开:“容瑾西邀请你了?” “没邀请,咱们也可以去看看嘛!” 厉哲文将两只服装袋递给她:“去换上吧!我在外面等你!” “哦!”夏桑榆在酒店闷一下午了,也想出去走走。 说不定,还能找机会将尤加利强行送上飞机呢。 她去里面换衣服。 房门关上的瞬间,厉哲文脸上的笑容就被一片阴霾给取代了。 今天的情况还真是哔了狗了。 从今天上午接到容瑾西那条让他去接学姐的短消息开始,他的一举一动就好像都是被容瑾西操控着的一般! 他没机会宴请查婉娜和巴颂,也没机会单独和学姐在一起。 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真的很操,蛋! 容瑾西,我带着学姐出现在你的宴席上,你一定会很惊喜的,对吗? 厉哲文对着镜子正了正领带,目光更加冷戾了几分。 商场的DIY蛋糕区,容瑾西凭借超强的领悟能力,终于亲手做好了一个蛋糕。 淡蓝色的玫瑰花簇拥在蛋糕上,中间的位置插着一对酷似他与夏桑榆的小人儿,ILoveYou的字体也很流畅漂亮! 尤加利高兴得脸颊飞红:“哇啊,瑾西,你真是太棒了!” 容瑾西对这个蛋糕并不是很满意。 如果时间再多些,他能够做得更漂亮。 现在,他应该回去应酬客人了! 他看向尤加利:“喜欢吗?” 尤加利高兴得双眼晶亮,使劲点头道:“喜欢!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 容瑾西看了看腕上的时间:“都快九点了?咱们快回去吧,客人该等着急了!” “等一下!”尤加利挽住他的手腕:“再等几分钟,我让他们把蛋糕包起来!” 正文 第468章 请善待我最爱的男人 “没时间了!让他们随后送家里去吧!” 容瑾西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徐管家一个小时之前打了电话过来?” “嗯!” “他说什么?客人到了?” “是的!” 尤加利快走两步和他平行,淡定道:“我让他先帮着接待一下,我们随后就到!” 容瑾西侧眸看了尤加利,心里很不满意尤加利擅自接他的电话。 可是一想到将她带回去,她只怕很快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他心里的不满和怨气便怎么都攒不起了。 叹了口气:“走吧,回家!” 尤加利快走两步,挽着他的胳膊道:“生气了?” “没有!”他俊脸恢复了冷凝:“都过了一个多小时,不知道他们走了没有!” 尤加利道:“不会!他们现在才不舍得走呢!” 容瑾西看了她一眼,心中暗想,也对,查婉娜和巴颂是为了夏桑榆而来,人都还没见到,他们都还没有得手,怎么可能就这样走了呢? 回去的车上。 尤加利从包里摸出一块黑色的巧克力。 剥了包装纸,她掰下一半递给容瑾西道:“吃点吧,垫垫肚子!” 容瑾西看了一眼黑乎乎的巧克力,皱眉道:“哪儿来的?” “刚才蛋糕师傅给我的!” 尤加利说着,将另外一半先塞进了自己口中,然后含在巧克力含糊说道:“吃吧……,现在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先吃点巧克力补充点儿能量……” 容瑾西犹豫了一下,张口把巧克力含进口中。 入口即化,丝滑异常。 然而,入喉后却有一种异样的腥苦味道。 他想要吐出来,已经来不及了。 眼前一阵阵眩晕发黑,迷迷糊糊当中,尤加利伸手拥抱了他:“瑾西,你安心睡一觉吧……,那些让你为难的,头疼的,难以抉择的,凶险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做吧!” 她低下头,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久久的亲吻。 前面开车的阿执察觉到后面的异样,急忙将车靠边停下:“容先生,容先生你怎么了?” 尤加利淡然说:“别紧张,他只是太累,睡一会儿就好了!” 阿执下车察看,发现容先生呼吸均匀,面色也还算正常,看上去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尤加利从包里摸出化妆盒,对着镜子一面优雅补妆,一面说道:“好了阿执,家里还有客人在等着呢!你赶紧开车吧!” “那容先生呢?要不要送他去医院啊?” “不用!睡几个小时自己就醒过来了!” 尤加利催促道:“快开车吧,家里客人该等着急了!” “是!” 阿执发动车子,往容氏公馆的方向开去。 容氏公馆的大门口。 厉哲文的车子被守门的佣人恭敬的拦在了外面。 “实在对不住呀厉先生,我们容先生今晚要款待重要宾客,恐怕抽不出时间见你!” “我就是他的重要宾客!” 厉哲文今天一肚子火憋到现在都快要爆炸了。 他摁喇叭:“开门!” 佣人隔着大门对他充满歉意的笑着说:“真的对不住了!容先生特意交代过,不能让你进去!” 不能让他进去,是害怕他出现在查婉娜和巴颂面前,坏了他们合作的‘好事儿’吧? 厉哲文狰狞冷笑:“不让我进去,我还偏要进去!” 他摸出手机给巴颂打电话:“巴颂先生,我现在在容氏公馆的门口,你方便出来接我一下吗?” 巴颂先生正在津津有味儿的看Z国京剧《铡美案》。 那花里胡哨的戏服和咿咿呀呀的唱腔他一样都不懂,可心里就是说不出的喜欢,喜欢里面的生旦净末丑,也喜欢里面抑扬顿挫的唱腔。 看得出,容先生今天晚上很有诚意。 不仅给他们奉上了最喜欢的茶水和水果,还知道他和查婉娜女士都很痴迷Z国的京剧…… 接到厉哲文的电话,他有些不情愿的敷衍了两句,目光盯着高清大屏屏幕里呀呀唱词的黑脸包拯,随口说道:“把电话给佣人吧,我给他说两句!” “好好!” 厉哲文连忙将手机递给守门的佣人。 佣人也很为难。 容先生亲口说过,今天晚上的宴会很重要,不能让外人进去。 可是巴颂先生是贵客,他要厉先生进去,他也不好拦着。 诚惶诚恐的与巴颂先生交流了两句,佣人将手机还给厉哲文,尴尬道:“厉先生,请吧!巴颂先生在主楼那边!” 厉哲文得意的挑眉,下车后帮夏桑榆拉开了车门:“学姐,请!” 佣人一看见夏桑榆,顿时就慌了:“不行不行!龚小姐不能进去!容先生再三交代过,绝对绝对不能让龚小姐进去!” 佣人的反应太大了。 夏桑榆疑惑的看向他:“容先生说什么了?” “容先生就是说无论如何,不能让你进去!” 佣人心里发慌,满面哀求的说道:“龚小姐,你行行好,就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吧?” 厉哲文被这个多事的佣人搞得心头火气,抬起一脚就踹了出去:“滚!谁敢拦着我就毙了谁!” 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柄乌沉沉的小手枪。 夏桑榆心头一惊:“这东西哪来的?” “你别管!” 戾气布满了厉哲文的眼底,他拽着夏桑榆的手腕就要往里面闯。 佣人见状,急忙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龚小姐,求求你,你别为难我呀!你若进去了,容先生会责罚我的!” 夏桑榆正在进退两难的时候,身后突然汽车低促的喇叭声。 她回头看过去,阿执开着车正靠近过来。 阿执隔着车窗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过来打招呼,而是快步去后面帮着拉开了车门:“夫人,请!” 尤加利容光焕发的从车上走了下来。 她用精致的妆容掩盖了脸上的病色,眉眼和轮廓都在人皮面具的基础上精心修饰过,比夏桑榆还像夏桑榆。 夏桑榆快步迎上去,拉着她的手低声道:“尤加……” “龚小姐!”尤加利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龚小姐,麻烦你陪我家先生去医院一趟吧!” “他怎么了?” 夏桑榆稍微弯了腰,这才看到容瑾西斜靠在车座上,看上去像是昏睡过去了。 尤加利道:“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好好儿的和我说着话,突然就晕倒了!” “你怎么不先送他去医院?” 关心则乱! 夏桑榆这时候脑子也有些糊了,完全猜不透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弯腰上车:“容瑾西?容瑾西你怎么了?” 尤加利砰一声帮她关上车门,笑吟吟对她说道:“龚小姐!我就把他拜托给你了!世道艰难,还请你务必要善待我最爱的男人!” 夏桑榆觉得今晚的尤加利有些怪里怪气的。 不过她这时候也顾不上猜测尤加利的心思。 抬起头,对一旁呆站着的阿执道:“开车啊!赶紧送容先生去仁爱医院!” “哦!” 阿执答应了一声,从尤加利身边经过的时候,纳闷儿的低声问道:“容夫人,你刚才不是说容先生没事儿吗?” “他是没事儿,不过……,他突然就睡过去,终归还是去看看医生比较放心……” 尤加利痴痴的看着容瑾西昏睡中的俊脸,眼眶倏地腾起了氤氲雾气。 转过身,她大步往容氏公馆的大门走去。 地上跪着的佣人连忙爬起来:“容夫人,你回来了!” “嗯!” 尤加利淡淡应了一声,目光从一旁的厉哲文身上扫过:“你也进来吧!” 厉哲文快步上前,压低声音道:“容瑾西是你弄晕的?” 尤加利脚步一顿:“你什么意思?” 厉哲文森然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我其实早就知道你并不是真的夏桑榆……” “哦?”尤加利眼底浮上冷意:“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厉哲文将手枪收起来,笑着说:“你放心,我不会揭穿你的!只要你今天晚上帮我和查婉娜女士巴颂先生谈成合作,我不仅不会揭穿你的真实身份,我还可以帮你尽早俘获容瑾西的心!!” 尤加利听来听去,厉哲文的口中都只有合作,眼里都只有利益。 对于查婉娜和巴颂来晋城的真正目的,他一无所知。 她放下心来,带着厉哲文往主楼方向走去。 仁爱医院。 在医生的帮助下,容瑾西不到两个小时就完全清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看见夏桑榆的那一刻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茫然的看着她,片刻后,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桑榆?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尤加利说你生病了,让我送你来医院……” 夏桑榆正说着,放在床头的容瑾西的手机和她的手机一前一后都响了起来。 她拿过容瑾西的手机看了看:“徐管家的!” 容瑾西将手机放在耳边:“徐管家!” 徐管家的声音慌乱至极:“先生,先生你快回来吧,家里出大事儿了!” 容瑾西呼地从病床上坐起:“怎么了?是夫人出事儿了?” “是的!你请来的那两位客人杀了夫人……” 徐管家悲痛至极,凝噎道:“太残忍了……,会客厅里面全是血……,警察都来了……” 容瑾西的脸色瞬间变成了灰白,手机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夏桑榆上前将手机捡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正文 第469章 日日岁岁长相伴 她将手机放在耳边听了听,那边很杂乱的响成一片,隐约有警车嘀呜嘀呜的声音。 她怔了片刻,转身看向容瑾西:“徐管家打电话说什么?公馆里面出什么事儿了?” 想起厉哲文手中的那支黑色小手枪,她更加慌乱起来:“厉哲文伤人了?” 容瑾西缓缓摇头,艰涩道:“不……,是尤加利,她……死了!” “死了?” 夏桑榆愣了片刻,心念急转,突然就想通了这中间的关窍:“是查婉娜和巴颂杀了尤加利?瑾西,你早就知道查婉娜和巴颂是为了杀我才来到晋城的,所以你听说厉哲文邀请的人是他们两个,并且要我做女伴去应酬他们的时候,你突然就改变主意,不准我跟着他们走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和厉哲文一离开容氏公馆,你就打电话联系了查婉娜和巴颂,让他们到你的容氏公馆来赴宴,目的也是为了让我避开和他们的见面?” 她说了很多,容瑾西却始终灰败着脸色不作声。 她心里突然就很难过:“难怪你今天下午会那么好心情,陪着尤加利玩了一下午……,原来你早就知道,带她回去,就是死……” 她想明白了一切,心情却变得异常沉重起来:“尤加利……” 尤加利故意将容瑾西迷晕,故意让夏桑榆陪着他去医院,然后她飞蛾扑火一般,独自一人去面对查婉娜和巴颂。 尤加利的举动,大大超出了她和瑾西的预料。 他们都小瞧了尤加利! 小瞧了尤加利的爱情! 看着容瑾西那颓然的样子,她隐约觉得,尤加利的死,会成为他们之间一根难以拔出的刺…… 她将手机递给容瑾西,低声问道:“咱们能为她做些什么?” 他的声音异常沉闷:“她说,她想回千野庄园……” 她还说,想要他好好陪她玩一个下午,做情侣之间常做的那些事情。 可他连游乐场都没陪她玩儿。 草草做了个蛋糕,就把她给敷衍了…… 夏桑榆见他面带痛色,不由得踌躇再三,低声问道:“瑾西,你爱上她了吗?” “怎么会?”他飞快的扫了她一眼,像是有些恼怒她问出这样的问题:“我只是……有些内疚!” 是真的,很内疚! 尤加利是无辜的! 他从头到尾都把尤加利当做夏桑榆的替身在对待。 对假面后的那个女人,他从来没有付出过任何真心,甚至,连正眼都不曾看过一眼。 他心里想的,只是如何能让桑榆避过这场灾祸而已。 假面后的尤加利,在他的眼里只不过是行走着的道具。 可是…… 当尤加利看穿了他的意图,一切似乎就有些不同了。 她那么卑微的爱着他,又用那么坦然的方式为这卑微的爱情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她在容瑾西的心里,终于不再是‘行走的道具’了! 她有了颜色,有了生命,有了具体的形态,甚至,她的眼神也有了吸引人的色彩。 可惜她的存在,太过短暂了。 不等他有所回应,不等他表达歉意,她便已经消失了。 他难过的看向身边的夏桑榆:“现在才发现,我欠了她很多!” “都是因为我……” 夏桑榆愧疚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都已经帮尤加利订好了航班,福田管家这时候说不定正在千野庄园盼着她回去呢……,没想到她突然就死了……” 如果早知道在容氏公馆等着的查婉娜和巴颂就是夺命的刽子手,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尤加利独自去面对的。 她有保镖,有武士…… 只要她一句话,他们完全有可能让查婉娜和巴颂悄无声息的变成两具尸体!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容瑾西将她微凉的小手紧紧包裹在掌心:“别自责了!这事儿是我决定的,和你没关系!” 停顿片刻,他又说道:“我答应过她,要送她回去的!” “你要送她回千野庄园?”桑榆道:“我陪你一起吧?正好我也想回去看看……” “不用了!你就留在晋城吧,华庭和曜儿快放月假了,家里没人也不好!” “月假?放几天?” “五天!” “五天?”夏桑榆想起小华庭纵火烧死金宝宝的事情,声音不自觉的绷了起来:“好吧,我确实应该好好的陪陪他们!” 容瑾西叹了口气,抬头抚了抚她以假乱真的假面,低声说:“你对华庭别过分苛责了!他从日本回来之后一直都很怕你……,本来是不想去上幼稚园的,就因为听说你要回来了,不敢见你,所以才会答应去幼稚园上学!” 夏桑榆表情僵硬的牵了牵唇角:“他胆大妄为,视人命如草芥,还知道什么是怕?” “桑榆你别这样!等他回来了,你和他好好沟通吧!” 容瑾西和夏桑榆说了一会儿,心情比刚才舒缓了些。 他站起身:“走吧,回去看看!” “好!” 夏桑榆跟着他走了两步,他却突然顿住脚步:“咱们还是分头走吧!别让人误会了!” 她神色一黯:“你还是不肯接我回家?” 他叹息一声道:“家里出了血案,我先回去看看情况,确认没了危险,我再接你回家!” “还能有什么危险?”她半垂着眉眼,不安的低声说道:“瑾西,我想回家,想回到你和孩子的身边……,我能撑到现在,也全靠这个念头在支撑着……” 如果连这个念头都没有了,她也就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容瑾西四下看了看,这一层是专属病房,过道上一个闲杂人员都没有。 他上前几步,将惶惶不安的她紧紧拥在怀里,居然再一次悠悠叹了一口长气。 他低醇质感的声音带着些伤怀的味道,徐徐说道:“我本来是不信佛的,那一日不知怎地的突然来了兴致,一个人去伽来寺上了香,许了愿!” 她讷讷问道:“你许了什么愿?” “我许了三个愿望!”他用脸颊轻轻蹭着她的面颊,声音前所未有的神情与温柔:“第一个愿望是希望你平安长寿,第二个愿望是希望我身体康健,第三个愿望是希望我们能如同梁上飞燕,日日岁岁长相伴!” 她心头一暖:“瑾西……” 他吻她的脸颊,声音愈加柔和的说道:“桑榆,你会帮我实现这三个愿望的,对吗?” 她感动得一塌糊涂,含泪点头道:“嗯!会的!” 她刚才还怀疑容瑾西对她的感情会因为尤加利的死而有所改变,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瑾西远比她想的要忠贞得多。 容氏公馆的大门口,停满了警车。 许多媒体记者和过往路人都被拦在了黄色的警戒线外面。 容瑾西刚刚从车上下来,媒体记者就涌了上来。 “容先生,听闻容夫人被杀了,是真的吗?” “凶手是立夏集团的董事长厉哲文先生吗?他为什么要杀容夫人?” “容先生,你方便透露两句吗?” “容先生……” 保镖急忙过来,将围拥上来的记者挡在了外面。 容瑾西俊眉紧蹙,抬步往公馆里面走去。 徐管家吓得说话都在发抖:“容先生,你可算回来了……,快,快进去看看吧……” 容瑾西将外套递给徐管家,不辨息怒的声音道:“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和厉哲文扯上了关系?” “具体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清楚!” 徐管家惶恐道:“几个小时之前,厉先生硬要进去见巴颂先生和查婉娜女士,他身上还带着枪……,出事儿之后,警察说他有最大的嫌疑……,现在已经将他控制住了!” “快带我去看看!” “是!容先生这边请!” 徐管家带着容瑾西快步往主楼方向走去。 早在容瑾西打电话邀请查婉娜女士和巴颂先生到容氏公馆用晚饭之后,容瑾西就同时拨打了晋城警方的电话。 尤加利就算要死,也不能白死。 当公馆里面发生搏斗血拼的时候,潜伏在主楼附近的警员就及时的冲了进去。 当时尤加利已经躺在了血泊当中。 她的心口和颈动脉上各被插了一刀。 而脑袋上还中了一枪。 血喷溅得墙壁上,家具上到处都是…… 警员门很快就在现场找到了作案工具,一柄水果刀,一柄弹簧刀,和一支乌黑的小手枪。 三件作案工具上面,都只有厉哲文的指纹。 容瑾西脸色阴沉,宛如噬血魔王大步进去的时候,厉哲文和查婉娜女士,巴颂先生都已经被铮亮的手铐铐住了。 厉哲文脸色煞白,盯着不远处尤加利的尸体连声说:“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看见满脸阴霾的容瑾西,他如同见到了救星,激动的大声说道:“容先生,容先生你听我解释,容夫人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呀!” 容瑾西刀子一般锐利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转身往尤加利的方向走去。 尤加利仰面躺在地上,脖子上,心口上,脑袋上,三个伤口同时往外面渗血,已经将她身下的地毯润湿了一大片。 奇怪的是她双目微闭,面容安静,唇角似乎还带着一抹难以形容的笑意。 正文 第470章 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容瑾西轻轻抚,摸她染血的冰冷的面颊,心有所感,眼眶瞬间便红了。 他俯身下去,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尤加利,我来送你了……” 尤加利一动不动,早就已经气绝身亡,没了意识。 一名警员在旁边低声说道:“容先生,请节哀顺变!” 容瑾西转过身,双目赤红的看向不远处被铐着双手的厉哲文,嘶声吼道:“你为什么要杀她?她碍着你什么了?” “我没有!” 厉哲文又急又气,挥舞着双手,引得手铐哗啦啦一阵乱响:“我都说了我没有杀人,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肯信我?” 容瑾西逼近他:“不是你,还能是谁?” “是查婉娜和巴颂!” 厉哲文大声辩解道:“我和容夫人进来之后没多久,查婉娜和巴颂就趁着我上洗手间的功夫杀了容夫人……,我看到她流了好多血,转身就想跑……,巴颂过来将我摁在地上,用我兜里的手枪对着已经死了的容夫人又开了一枪,查婉娜还将水果刀和弹簧刀放在我手中印上了我的指纹……” 容瑾西自然知道,尤加利身上的致命伤都是查婉娜和巴颂搞出来的。 他只是没想到,这两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会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了厉哲文的身上。 他阴鸷转身,锐戾的目光看向查婉娜和巴颂。 两人也分别被手铐铐在了椅子上。 和厉哲文比起来,他们就显得镇定多了。 查婉娜优雅的笑着说道:“容先生,对于容夫人的死,我深表歉意!不过,我不明白厉先生为什么要在杀害了容夫人之后将罪名往我身上推?我和容夫人之间并无过节,而且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杀人?我做不出那么凶狠的事情!” 巴颂也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我是个正经的生意人!今天到容氏公馆来,是想要和容先生谈合作的!很感谢容先生对我们的盛情款待,铁观音很好喝,《铡美案》也一直是我最喜欢的Z国京剧,我对Z国和Z国人民怀着无比友好和善的心态,永远都不可能对容夫人做出这种事情的!” 容瑾西沉冷勾唇:“是吗?我家桑榆不是你们杀的?” “不是!绝对不是!” 两人一起否认,像是在这之前就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 容瑾西也不再与他们多费唇舌,而是走到一盆绿植的旁边,伸手拨开了肥厚翠绿的叶片。 一只极小的,闪着红灯显示正在工作状态的针孔摄像仪露了出来。 巴颂先就沉不住气了:“容先生,你疯啦?居然在自家会客厅里面安装了摄像仪?” “没错!一共安装了四个,全方位,无死角,能够将会客厅里面发生过的事情全部都记录下来!” 容瑾西深邃如瀚海的目光中渐渐涌上了杀气:“这里是我的地盘,桑榆是我最爱的女人,我绝对不会让让她白白丧命的!” 巴颂怔了怔,颓然的垂下了脑袋。 查婉娜却突然对身边的警员说道:“我肚子疼,我想上洗手间!” 警员不耐烦的说道:“老实点儿!别想耍花样!” “我想上个洗手间也不行吗?就算我是真正的罪犯,我上洗手间方便一下的权利还是有的吧?更何况我现在只是嫌疑人,根本还没定罪!” 查婉娜强硬的为自己争辩了几句,又一脸痛苦的说道:“求求你们了,让我去上个洗手间吧,不然,不然我就拉在这里了……” 说话间,她的屁股下面还真的传来了噗噗的怪声。 警员皱眉道:“好好!你忍一忍,我这就带你去上洗手间!” “快一点儿,我刚才吃多了红心蜜柚……,这会儿我快忍不住了……” 警员带着查婉娜去后面上洗手间。 容瑾西则慢慢走到了厉哲文的面前。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一脸冷汗的厉哲文,冷声问道:“厉哲文,你有没有想过,查婉娜和巴颂,为什么要杀桑榆?” 厉哲文冷汗淋漓,一脸茫然的抬头望向容瑾西:“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用这样残忍的手段杀死她?” 一旁的巴颂闻言,忍不住忿恨道:“因为夏桑榆在日本的时候出卖了我的义父,出卖了查婉娜的丈夫!他们都是因她而死!我们这次到晋城,就是要取她性命的!” 厉哲文的眼睛慢慢瞪大,一抹后知后觉的惊恐之色浮上他的俊脸:“你们……一直都想杀桑榆?” 巴颂恨声道:“当然!” 厉哲文脸上的惊恐更甚:“你们推掉和我之间的约定,前来赴容瑾西的晚宴,最主要的目的,也是为了杀她?” “当然!”巴颂恨恨道:“我们只是没有想到,警方会出现得如此神速!” 警方如果晚进来个三五分钟,他和查婉娜完全能够全身而退。 现在看来,他和查婉娜都小瞧了眼前这位容先生。 容瑾西什么都没有再说,转身走到尤加利身边,接过法医手中一块白色的遮尸布,抖开,轻轻盖在了尤加利的身上。 夏桑榆本来想跟着容瑾西进去的。 结果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改变主意,不让她进去了。 她只能坐在公馆外面的车上,想着等到门口这些警察和记者都走了,容瑾西说不定就能让她进去了。 她想进去送尤加利最后一程。 也想进去看看厉哲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被搅进杀人的事件当中? 想起厉哲文手中那柄黑色的小手枪,想起她身上那些还没完全消散的吻痕,她遗憾的发现,现如今的厉哲文,与她记忆中的厉哲文不一样了。 她正有些失神,前面驾驶位置上的阿执突然说:“咦?那不是查婉娜吗?” “查婉娜?” 夏桑榆只听说过这个名字,却一次也没见到查婉娜本人。 倒是阿执,因为他是夏桑榆的贴身保镖,容瑾西为了让他配合着把这场戏演得逼真一点儿,也为了让阿执能够在第一时间认出这这两个最危险的敌人,曾经将查婉娜和巴颂的照片和详细资料发给他们看过。 当查婉娜从西侧的矮墙上面翻出来的时候,阿执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正打算问问容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儿,公馆里面突然传来一片异样的骚动,有人高呼:“快!查婉娜跑了!” 守在门口的警员也都一片惊慌:“跑了?快!快追!” 可是,往哪里追? 谁也没看见查婉娜出来呀! 夏桑榆还来不及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阿执已经一踩油门,车子箭一般射了出去。 查婉娜一翻出矮墙,就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白色面包车。 车门尚未关上,面包车就往城西飞驰而去。 “快!快送我离开晋城!” “是!夫人请坐稳!” 普通的面包车,被开得快要飞起来了。 阿执的车子紧紧咬在他们的身后。 夏桑榆坐在后面,心都快要飘到嗓子眼儿了。 “阿执!阿执你慢点儿……,追捕嫌犯,这应该是警方的事情……” “夫人……” 阿执好像这时候才发现车上还坐着夫人。 他将车靠边停下,拉开车门近乎粗鲁的将她从车上拽了下来:“夫人,打电话报警吧,查婉娜正往国道上逃跑!” 夏桑榆一把抓住他:“阿执,你要干什么?你别乱来!” 阿执眼神绝然:“容先生说过,查婉娜和巴颂存在一天,你的危险就多一天!” “这些事情交给警察就好了……” “不!来不及了!” 阿执不再多说,转身就上了车。 不等夏桑榆上前拦住他,他的车子便飞快的抄小道追了上去。 此时天色未亮,四周行人和车辆都很少,浮浮沉沉都是蔼蔼晨雾。 夏桑榆一个人站在路边,就像是站在一场特别不真实的梦里。 抖抖索索,她拨打了报警电话,并且告知了自己的位置。 容瑾西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急切的声音道:“你在哪里?” “我在……”夏桑榆辨认着旁边的路牌:“我在苍梧路西段……” “手机定位开启!我马上过来!” “哦,好的……”她哆哆嗦嗦,又加了一句:“你快点……,我害怕!” “别怕!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一会儿,我很快就到!” “嗯!” 她把手机定位打开,抱着双膝在路边坐下,眼巴巴的等着容瑾西开车来接她。 这一晚上,发生了太多事情。 尤加利死了,厉哲文成嫌疑人了,查婉娜逃了,阿执又追出去了…… 而这一切的变故和动荡,都是因她而起。 她脑袋晕晕乎乎,觉得对不起很多人,亏欠很多人。 而她自己如此辛苦,如此努力,却到现在也还没有体会到所谓的幸福和安宁到底是怎样一种滋味儿。 她抱着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满眼期盼的望着容瑾西应该出现的方向。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辆黑色的轿车吱一声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瑾西!” 她急忙站起身,大步过去:“瑾西,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等你好久了!” 走到车边,她突然透过车窗的虚光看见里面坐着的不是容瑾西,而是一个熟悉的女人身影! 她心头一惊,猛地往后面退了两步。 正文 第471章 最了解你的人,其实是你的敌人(晚9点还有一章哟~) 几乎同时,车窗揺下来,一张再熟悉不过的女人笑脸出现在夏桑榆的视线当中。 女人抬起手,用一只冰冷的金属假手冲她挥了挥:“嗨!夏桑榆,好久不见!” 夏桑榆见鬼一般,身体上倏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乔,乔玉笙?” “对呀!是我!”乔玉笙笑:“是不是很惊喜?” 惊喜个屁! 天光未亮的情况下,看见一个阴魂不散的人,这种感觉当真比见鬼还要恐怖。 夏桑榆想要转身就走。 可是两条腿像是被灌铅一般,她根本动不了半分。 只见车门打开,乔玉笙穿着一身黑色黑衣走了下来。 黑色的牛皮高帮靴子,黑色的紧身窄腿裤,黑色的上衣,甚至,连唇膏和眼影都是黑色的。 夏桑榆下意识往后面退了一小步:“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 乔玉笙咧唇笑道:“我只是很想我的儿子!这几个月,我每日每夜都在想着他!” “那是我的儿子!”夏桑榆情绪激动的大声说道:“乔玉笙,别在做梦了!华庭是不会再认你的!我已经把实情都告诉了他,他什么都知道了!他知道当初是你残忍的将他从我的子宫里面抢走的,他知道你才是这天底下最坏的女人!” “是吗?”乔玉笙冷然说道:“我辛辛苦苦,呕心沥血,将他从筷子那么长拉扯到现在这么大,我不相信他会那么无情!” 说完,她金属假手微微一抬:“来人,把容夫人请到车上去!” “是!” 一名彪形大汉从车上走了下来。 夏桑榆吓得连忙往后面又退了两步:“你想干什么?华庭不在晋城!” “我知道!他在未来星国际幼稚园嘛!” 那幼稚园因为涉及到很多国际政要的孩子,所以戒备特别森严。 乔玉笙在幼稚园附近蹲守了将近一个月时间,根本没机会见到小华庭。 没办法,她这才将目标盯在了夏桑榆的身上。 她回到晋城已经有几天时间了。 容瑾西故意用尤加利假扮夏桑榆去做替死鬼的事情她在旁边也看得一清二楚,不过她并不清楚这其中的原委,也懒得管闲事,目标至始至终都盯在‘龚知夏’身上。 她与夏桑榆互相厮杀了这么些年,不管夏桑榆的样貌如何改变,她都能够凭借体形,走路的姿势,甚至一个细微的细节动作就认出谁是真正的夏桑榆。 现在她好不容易逮到夏桑榆落单的机会,自然要马上下手。 只要将夏桑榆捏在手中,容瑾西自然会乖乖将小华庭送到她身边来。 她抱着手肘斜靠在车旁,金属假手熟练的摸出一支香烟点上,正是吞云吐雾之间,突然听见旁边传来咚一声闷响。 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她蓦然扭身,赫然看见自己重达两百余斤的助手居然倒在了地上。 而夏桑榆完好无损的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脸上的惊惶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派淡定从容。 乔玉笙大惊:“汉纳,汉纳……” 夏桑榆淡淡说:“别叫了!再叫他也听不见了!” “夏桑榆,你,你杀了他?”乔玉笙不敢置信:“汉纳是格斗高手,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杀人!他也没死,只不过他可能需要多睡一会儿!” 夏桑榆比刚才平静了许多,淡淡的语气继续说道:“乔玉笙,咱们两个斗了这么多年,你不累,我却累了!” “你想怎样?” “我想说,你不是想见华庭吗?我有办法,可以让你永远和华庭生活在一起!” “真的?” 乔玉笙那张浓妆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和华庭在一起!只要你把华庭还给我,我保证以后远离你的生活,绝对不使坏……” “华庭是我的亲生儿子,想要我把他拱手送给你,那是不可能的!” 夏桑榆的话才刚刚说完,乔玉笙就愤怒的咆哮起来:“夏桑榆,你特么玩儿我呢?” 她转身从车上摸出一柄黑色小手枪:“别以为汉纳死了,我就没办法控制你了!” 咔嗒一声,她还把保险栓拉开了。 枪口对着夏桑榆,她凶狠吼道:“上车!快点上车!不然我就开枪了!” 夏桑榆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乔玉笙,我夏桑榆再也不是躺在产床上任由你宰割的羔羊了!” “少特么废话!上车!” 乔玉笙嘶声咆哮,想要用手中的小手枪逼着夏桑榆乖乖上车。 然而她话音刚落,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快如疾风的从她面前掠过,不等她看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手中的小手枪已经被人抢走了。 那可是一支上了膛的小手枪呀! 一个不好,就会走火的。 乔玉笙惊愕得来不及看清楚来人的长相,膝盖后面突然传来一阵难忍的酸痛。 毫无防备,她就这样咚一声双膝跪了下去。 夏桑榆满意的看着黑衣武士的这一连串动作,上前两步,俯视着跪地的乔玉笙,冷声说道:“乔玉笙,既然你到现在还放不开小华庭,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和我一起,守护着他慢慢长大如何?” 乔玉笙眼底涌上绝望之色:“直说吧,你想怎么处置我?” “放心,我这双手,是不会再沾杀戮的!” 夏桑榆说着,抬眼看向一旁的黑衣武士:“把她捆了扔后备箱,然后你先带着她回夏氏别墅吧!” 黑衣武士点头:“主人那你小心点儿!” “放心吧,有他们呢!” 这十二名黑衣武士就像是黑暗中的守护着,总是会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及时出现,帮她扭转局面。 目送着黑衣武士带着乔玉笙离开,夏桑榆眼神沉寂,呆立片刻,默默又在刚才坐过的地方坐了下来。 脑海里面,不知不觉想起了已经去世的父亲和母亲。 他们陪伴她的时间少之又少,看上去是这世上最薄情最冷血的父母,却留给了她富可敌国的财富,和这些忠心无二的仆从,也让她的余生得到了最周全的呵护…… 她正愣愣出神,一辆限量版豪车从远方风驰电掣的开了过来。 车子尚未停稳,车门便已经打开了。 容瑾西快步到她身边,将她紧紧搂进了怀里。 他的下颌在她的头发上轻轻蹭着,闷闷的声音道:“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她依偎在他温暖坚实的怀抱里,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都消失了。 她仰起头,看着他满是关切的俊脸,柔声问:“瑾西,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嗯……”他不忍拒绝,只能闷声回道:“不过,为了你的安全,你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恐怕都只能生活在龚知夏的这张假面之下了……” 她撑笑说:“没关系!只要能和你,和孩子们在一起,我一辈子顶着假面也开心!” “你放心,这种戴假面的日子不会太久,等到那些威胁你的恶势力完全铲除,咱们就能够随心所欲的生活了!” 他安慰她,吻她的额头和面颊。 最后,小心翼翼的,近乎虔诚的吻上了她泛凉的唇瓣。 她的唇瓣,和记忆中一样,很滑,很软,很香…… 他本来只想浅尝辄止的轻吻她,可是唇舌好像都有自己的记忆一般,一旦触碰在一起,便热烈的胶着在一起,不断的融合交缠,恨不得彼此融化在一起。 晨曦笼罩在他们缠绵悱恻的身影上,画面说不出的美好温馨。 夏桑榆被这一记长吻撩拨得整个人都快要燃起来了。 然而,他迟迟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浴火汹涌,她正准备带着他上车深度缠绵一番,兜里的手机扫兴的响了起来。 她摸出来偷偷看了一眼,身上的浴火顿时退了大半。 “警方打来的!” 她急忙从他怀里挣开,将手机放在耳边:“喂?” “龚小姐,请问四十分钟之前,是你在报案吗?” “是的是的,查婉娜往国道方向跑了……” “是这样的!我们在国道西段711的附近发现了两辆坠崖的汽车,请问你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 “两辆?” 夏桑榆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好!我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后,她快步往容瑾西的车上走去:“瑾西,咱们上国道吧!阿执好像出事了!” “好!”容瑾西答应一声,目光却被地上那彪形大汉的身体给吸引了:“他是谁?” “一个醉汉!喝多了,刚想要调,戏我,结果自己就晕倒了!” 夏桑榆刚刚说完,容瑾西就走过去,对着彪形大汉狠狠的怒踹了几脚:“该死!敢调,戏我容瑾西的女人!哼!我踹死你!” 他用了猛力,那彪形大汉两百余斤的身体,竟被他踹得颤动不已! 夏桑榆哭笑不得,催促道:“好了,咱们走吧!” 容瑾西又气恨恨的猛踹了几脚,直到听见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从彪形大汉的身体里面传出,这才算出了心中恶气。 两人上车,一路往国道西段的方向驶去。 车上,容瑾西不时侧眸,看向身旁的夏桑榆,眼神里面俱是满足与安心。 正文 第472章 斩草要除根 尤加利这事儿虽然出了一点儿意外,可是好歹还是欺神弄鬼的糊弄过去了。 以后,他和桑榆的身边,再也不会有那些黑洞洞的枪口,再也不会有那些虎视眈眈的窥视了。 他伸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在想什么?” “我在想……”她有些心虚的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我在想,厉哲文……该不会被判刑吧?” 他眸色微黯:“你担心他?” 她诚实的点了点头:“金宝宝留下的孩子那么小……,如果他被关起来了,那个孩子怎么办?” “放心吧……”他揽过她的肩头,轻轻抚拍道:“会客厅里面的摄像头会还原事情的真相,如果他真的是冤枉的,没人会定他的罪!” “可是,他携带枪支……”她担忧的说道:“而且,我怀疑他可能已经染手了一些道上的生意!” “那就没办法了!谁也帮不了他!” 容瑾西说完,冷冽的别过脸去。 他不喜欢在久别重逢的时间里,和心爱的女人谈论另外一个男人。 夏桑榆看了看他的脸色,懂事的岔开话题道:“刚才听警方的人说两辆车翻下了悬崖……,我担心阿执已经出事儿了!” “西段711并没有多高的悬崖,你不用太担心!” 他声音发紧,俊脸紧绷,看上去不太开心。 夏桑榆柔声问:“还在生气?我对厉哲文的关心绝对没有超出一个朋友的界限,你别这样……” “我才不生他的气呢!” “没生他的气?那你……” 夏桑榆脑子里面灵光一现,突然想起容瑾西在很久之前遭遇过一场痛失母亲和兄长的惨烈车祸。 那场车祸给他的心理留下了长久的,难以愈合的心里创伤。 以至于他在以后的日子里,每次看到车祸现场,都会出现恶心,呕吐,惊悸,冷汗甚至自残等症状…… 想到这里,她担忧的看向他:“瑾西,要不咱们别去了吧……” “我没事儿!” 他故作平静的强撑着。 上次夏桑榆被日本警方押往日本的时候,他也曾经遭遇过一场差点要了他性命的车祸。 可是为了找回那只粉饼盒,他已经成功的克服了心理障碍。 这一次,他想他也是可以的! 半个小时后,前方国道出现了应急回避的远光指示灯。 他慢慢将车停靠过去。 几名警员看见他们过来,马上上前打招呼:“容先生,龚小姐……” 容瑾西往不远处的出事地点看了一眼:“情况怎么样?” “两辆车发生了追尾事故,一起掉进了左侧悬崖,辛亏悬崖并不高,车上的人虽然不同程度的受伤,不过都没有生命危险!” 警员一说完,夏桑榆就忍不住在心底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经历过太多血腥,她现在特别珍惜生命,最怕听见谁谁谁死了之类的话。 她上前对警员说道:“刚才的报警电话是我打的,我可以过去看看吗?” 警员还没回话,容瑾西先就沉着脸说:“你既不是警官又不是医生,有什么好看的?” “我……”夏桑榆还想要说话,容瑾西已经牵过她的手:“我们到车上等吧!” “我不!” 她挣开他的手,弯腰避开警戒线,径直就往事发地冲了过去。 容瑾西自然不敢怠慢,快步跟了上去:“龚知夏,你给我站住!” 她不仅没站住,反而跑得更快了。 两辆坠崖的车都被消防抢救人员进行了焊切,查婉娜和她的司机,还有阿执都被救了上来。 阿执伤在腿部,医护人员正在现场为他做一个简单的绑扎。 看见夏桑榆,他居然还有力气笑。 “夫人,我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 夏桑榆心头酸涩,几乎不敢直视阿执忍痛含笑的脸。 她在他身边蹲下来,握着阿执的手低声说:“阿执,谢谢你!” 很真挚,却也多多少少带了些矫情。 阿执嘿嘿笑着,不好意思的说道:“只要夫人没事儿,阿执就算丢了性命也没关系。” 夏桑榆还要说什么,胳膊一紧,人已经被容瑾西一把拎起拽到了一边:“龚知夏,你妨碍到医护人员对阿执先生的抢救了!” “是吗?” 夏桑榆狡黠抿唇,伸手在他的胳膊上轻轻拧了一把,压低声音道:“阿执的醋你也吃?” 容瑾西轻嗤一声,瞪了她一眼,脸色却和缓了些。 查婉娜就在距离他们不足十步远的地方。 她伤得比阿执重多了。 额头上血糊糊的不说,嘴巴和耳朵里面都有血渗出来,双腿更是丝毫也不能动弹。 容瑾西故作关心的上前问道:“哟!查婉娜女士伤得很重呢!” 医护人员回答说:“是!这位女士除了剧烈的脑震荡,断掉的肋骨可能还伤到了脏器……” 正介绍着伤情,查婉娜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了。 她的目光定定落在容瑾西的身上,艰难道:“容,容先生……” 容瑾西看着这血淋淋的惨状,心里虽然有些轻微的恶心和抵触,不过都还能承受得住。 他走到查婉娜的身边,冷冷的淡潮说道:“查婉娜,你说你这是何苦?你杀了我的桑榆,铁证如山的情况下,你干嘛还要跑呀?这下好了吧,把自己搞得这么惨,还是逃不脱法律的制裁!” 查婉娜痛苦的望着他,一张口,嘴巴里面就涌出一口血来:“容先生,对,对不起……” 容瑾西和夏桑榆都稍微有些意外,没想到她说出来的,会是‘对不起’这三个字。 容瑾西敛了脸上的嘲讽之色,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吗?” 查婉娜费力的点头,吃力说道:“我杀了你的夫人,我偿命便是!我的孩子……还小……,求求你,不要为难他们……” 孩子是每一个母亲的软肋。 一提到孩子,查婉娜瞬间便凝噎难言。 她满眼祈求的望着容瑾西:“放过他们,好不好?他们是无辜的……” 容瑾西面色阴沉,薄唇紧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桑榆看不下去了,在查婉娜身边蹲下,郑重道:“你放心,容先生心底柔慈,不会对孩子下手的!” 容瑾西侧眸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好像在责怪她多嘴。 夏桑榆一下子就有些心慌了:“容瑾西,你……” 容瑾西冷然起身,大步往警戒线外面走去:“我可没答应她不对孩子下手!” “你什么意思?孩子是无辜的!”夏桑榆紧跟他的步伐:“咱们也是做父母的人,你怎么能那么狠心……”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他可不希望十多年后,又莫名其妙多出一些想要杀他们的仇人。 夏桑榆看到他充满杀伐之气的侧脸,心头更加不安:“容瑾西,杀人是要偿命的!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去动查婉娜的孩子,我就报警揭发你!” “没良心的,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咱们不能动孩子……,你答应过我,任何情况下都不染手道上的事情!” 夏桑榆苦口婆心,一路劝说,跟着他来到了停车的地方。 他伸手要去拉车门。 她急忙上前用身体挡住:“容瑾西,看着我的眼睛答应我,为了我和孩子,咱们都得远离血腥和杀戮!” “好,我答应你……” 他声音拖得长长的,尽是无奈的味道:“拜托,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吗?我答应你,一定不做违背良心的事情!不做让你担惊受怕的事情!” “嗯,这还差不多!” 桑榆得了他的承诺,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了。 其实,以她对容瑾西的了解,也知道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出那种残忍杀戮的事情。 刚才,是她太过紧张,反应过甚了。 回到晋城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明媚透彻的夏日阳光穿过钢筋混凝土的现代建筑,洒落在斜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的夏桑榆身上。 她清瘦的面容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绒光,恬静,温暖。 容瑾西痴迷的看着她,不忍惊扰。 然而马路对面,晨练归来的老太太横穿马路,惹得汽车响起了一片尖锐的刹车声和喇叭声,还是惊醒了她。 她一睁开眼睛,就正对上他墨染的双眸。 他眼底不及撤退的痴迷让她莞尔一笑:“这是哪里?” “警局门口!”他收回目光,正色说道:“关于尤加利的事情,有些善后工作,我需要去处理一下!” “哦,那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她坐起身,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头发,拉开车门就要下车。 他却拉住她的手:“你就别去了!开车回家吧!” “回家?”她欢喜道:“我可以回容氏公馆了?” “嗯!可以回去!不过你一定得记住,为了稳妥起见,你脸上这假面……” “我知道!放心吧,我现在都戴习惯了!” 她俯身靠近,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我在家准备晚饭,你早点回来吃呀!” “好!”他恋恋不舍的回吻了她,这才拉开车门,往警局大门走去。 夏桑榆坐上了驾驶位置。 本来想回容氏公馆的,可是想想时间还早,干脆先回夏氏别墅吧,乔玉笙还在家里等着她的发落呢。 正文 第473章 我不在的日子,你给我老实点儿! 其实,就算乔玉笙今天不来找她,等她忙过了手边的事情,她也会想办法把她给揪出来的! 有些危险,揪出来,就没那么可怕了。 乔玉笙被闷在后备箱里,正是缺氧得快要窒息的时候,后备箱的盖子打开了。 黑衣武士将她一把拎出来,扔进了一间近乎封闭的小屋:“老实点儿!” 眼见着房门就要关上了。 乔玉笙连忙说道:“先生,先生请等一下!” 黑衣武士疑惑的看向她:“你还有事儿?” “先生……”乔玉笙黑紫色的唇角微微上扬,撑起一抹妩媚的弧度:“先生,跟在夏桑榆那样的女人手底下做事很辛苦吧?” 她大着胆子走过去,媚眼如丝的低低笑道:“我可以安慰你……,用我的身体,帮你放松……” 黑衣武士英气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 这个女人,太不知死活了! 居然敢用这样的招数来招惹他! 他双拳握起,正要挥出去将乔玉笙那张撩騒的小脸揍扁,忽听得乔玉笙轻声补充了一句:“如果你嫌我脏,口也可以……” 见他站立不动,她还鼓起勇气伸手就要解他的衣扣。 黑衣武士抬手一挡:“别碰我!” 他力气太大,随手一挡,乔玉笙便狼狈的摔趴在了地上。 “先生……” 她坐起身还要再诱,惑他,他却已经哐当一声将房门从外面锁上了。 乔玉笙气急败坏,大声喊道:“放我出去!快点放我出去!” 没人搭理她。 她叫得嗓子疼,站起身,操起屋内的东西就开始乒乒乓乓一阵乱砸。 “夏桑榆,夏桑榆你这个混蛋!你快点放老娘出去,老娘不会放过你的!” 歇斯底里,气急败坏。 十多分钟后,房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刚才那名长相十分英气的黑衣武士走了进来。 乔玉笙大喜:“先生,先生你心疼我了?你愿意和我做交易了?你放心,只要你放我离开,我一定好好伺候你……” 黑衣武士面色沉峻:“你过来!” “嗯!”乔玉笙喜颠儿颠儿的走过去:“我以前在日本呆过,拍过那种片子……,我很懂男人的!” “是吗?” 黑衣武士冷冷睨了她一眼,突然出手抓住她的头发,将她一把拽到了面前:“你知道我家主人的真实身份?” 乔玉笙丝毫也没有察觉到黑衣武士眼神当中的危险。 她笑嘻嘻道:“知道呀,夏桑榆嘛,化成灰我也……” ‘认识’两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黑衣武士突然将一颗黑色的胶囊塞进了她的口中。 她本能的想要用舌头把胶囊顶出来。 黑衣武士却用大手钳住她的后颈,她疼得呀一声长大了嘴巴,黑色的胶囊顺喉而下。 她大惊失色:“你,你给我吃什么了?” “一种让你没法乱说话的药物!” 黑衣武士冷然挑眉,威胁道:“今天只是让你没法说话,下次说不定就是让你没法看东西,再下次说不定就是挑断你的手筋脚筋,让你一辈子做个废人……” “不不,不要……” 乔玉笙后知后觉,直到这时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黑衣武士,绝对不是她能够招惹得起的。 她畏畏缩缩的走到角落边蹲下,抱着双臂喃喃道:“我不乱说,我绝对不乱说……” 胶囊才刚刚入喉不久,她的嗓子眼已经干涩刺痛,像是生出了荆棘一般。 她只想色,诱这个黑衣武士,只想脱身而已。 没想到黑衣武士不仅不给她机会,还给她莫名其妙喂了一颗黑胶囊。 这时候嗓子干哑得难受,她试着发声,声带僵直发麻,使了好大的劲,喉中发出的也只是呵气的声音! 看来,是真的不能说话了! 夏桑榆驱车回到夏氏别墅,小筑得到消息,早就恭恭敬敬在门口候着了。 看见她从车上下来,小筑连忙迎上前:“夫人,你回来了!” “嗯!最近家里都还好吧?” “都挺好的!” 小筑陪着她往里面走,一路上担心的说道:“容氏公馆那边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实在太危险了!如果夫人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给容先生交代呀?” 桑榆道:“放心吧,都过去了!” “夫人中午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炖鹿丝血燕好不好?” “都可以!” 夏桑榆挥了挥手:“下去忙吧,有事儿我再叫你!” “好的!”小筑听话的退了下去。 夏桑榆沿着绿荫婆娑的花园走了一会儿,黑衣武士像影子一样出现在她的身侧:“主人!” 她轻轻应了一声,问道:“她人呢?” “在后院!” “带我过去吧!” “好!主人请跟我来!” 夏桑榆很快就见到乔玉笙。 乔玉笙缩在角落里,正使劲用手指头抠嗓子眼儿,想要将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然而那胶囊早就化开了。 她难受得一阵阵痉挛,也吐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她疯了一般扑过来,口中还呜呜呀呀的说着什么。 夏桑榆被她的样子吓得往后面倒退了两步:“她怎么了?” 黑衣武士道:“我担心她乱说话,给她吃了点儿药!” 夏桑榆斜睨他一眼:“什么药?” “以前跟着千野老爷的时候,经常用的一种药!”黑衣武士见她不悦,连忙又解释说道:“主人你放心,这药只是让她说不出话,对她的性命没有妨碍!” 夏桑榆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她走过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乔玉笙:“想见华庭?” 乔玉笙使劲点头,又痛苦的用手指了指喉头。 夏桑榆道:“我没有解药!就算有,也不见得会给你!” 她伸手捏着乔玉笙的脸颊左右看了看:“我说过,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给你机会,让你和我一起,守护着华庭长大!” 乔玉笙再次点头。 这一次,眼眶里面盈上了泪光。 夏桑榆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一个多小时后,她手里拎着一只化妆箱再度走了进来:“乔玉笙,我给你做张假面吧!” 乔玉笙十分排斥的连连摇头。 她不要假面,她喜欢自己的这张脸。 夏桑榆见状微微皱眉:“你不想见华庭了?想见华庭的话,就必须戴上假面……” 顿了顿,她又说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华庭现在的性格和以前大不相同……,戴上假面,你也安全些!” 乔玉笙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不过,为了见华庭,戴张假面也不是什么难事! 午饭后,夏桑榆带着乔玉笙回到了容氏公馆。 昨晚发生在会客厅的那场血案已经被完全抹去了痕迹。 尤加利的尸体被送去了殡仪馆,查婉娜和巴颂都被缉拿归案了。 厉哲文到现在也还没有放出来,听说是要配合调查什么的,短时间只怕出来不了。 他苦心经营的立夏集团因为这事儿股价暴跌。 立夏集团,几乎是一夜之间就破产了。 三天后,容瑾西动身前往日本,要将尤加利的骨灰送回千野庄园。 临走之前,夏桑榆给他烘培了一大盒小熊饼干。 他笑着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这么多?我恐怕吃不完!” “吃多少算多少吧!”她温柔说:“想我的时候记得吃一块,不想我的时候也要记得吃一块……,口味很多,你应该不会腻的!” “好!饼干吃完之前,我一定回来!” “等你!” 她踮起脚尖,吻了他的脸颊,然后捧着他的脸吻上了他的唇。 吻着吻着,她又下意识的用身体去蹭他的腿心。 他的身体还是没有反应。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想尽办法,把肖鹏医生给的药掺在他的饮食里,一天也没有断过。 可是他的身体,像是没了那个功能一般,一直都焉哒哒没有反应。 这次他去日本,她在这些糕点里面也加了药物,希望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就能够重振雄风了…… 容瑾西察觉到她似有若无的失望情绪,俊脸一沉,猛地将她推开一些:“你在想什么?” 她慌乱的掩饰道:“我……没想什么呀!” “没想什么?”他冷然勾唇:“是在遗憾我不能满足你吧?” “不是的!”她忙道:“瑾西你别多想!就算你一辈子都这样,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我爱你,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儿事情就有所改变的!” 她想要安慰他,想要宽解他。 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反而让容瑾西更有一种受伤的感觉。 他冷脸寒声:“真的不在乎?” “嗯!不在乎!” 她张开双臂想要拥抱他。 他却再次将她推开了:“别装了!今天这已经是你第五次试探我了!” “我没有……” “别说你没有!我知道你欲求不满!等我从日本回来之后,我会想办法让你得到满足的!” 他冷着脸说出这句话,她却不敢接。 什么叫想办法让她得到满足? 她怎么听都觉得这话不是什么好话! 纠结片刻,她低声问道:“你大概几天能回来?” “最迟不会超过一周!”他突然伸手从她的裙子里面伸了进去,声音阴寒的说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给我老实点儿!” 她身体一个瑟缩:“瑾西……” 他嫌恶的将手抽了出来:“看来,你真的是饥渴了!” 她羞得满脸通红:“瑾西,我觉得在你走之前,咱们应该好好谈谈!” “谈什么?”他抵触道:“谈我的不举?还是谈你的饥渴?” 正文 第474章 全世界都在笑话他 “容瑾西,你能不能别用这种阴阳怪气的口气和我说话?” 她的好脾气都快磨光了,硬声说道:“你不行的这段时间里我说过你半句不是吗?我小心翼翼生怕伤到你的自尊了,你倒好,没完没了的羞辱我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压抑在心头的委屈随着她的控诉泛上心头,眼眶很快就湿润了。 他却半点儿要安慰她的意思都没有。 他俊脸阴郁如霜,就那么冷冷看着她:“没错,我那方面确实出现了障碍,现在不行,以后恐怕也会一直这样不行下去……” 她心房揪痛了一下,失声道:“瑾西,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他愤怒的一拳重重砸在桌面上,震得水杯都在颤抖:“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没法满足你,没法让你体会到做女人的乐趣……” “不是的……,我没有那样想!” 夏桑榆不想刚看到他失控的样子,急忙上前,想要用拥抱熄灭他心头的怒火。 他却猛地推开她,愤怒的扯开束缚的领带,发狠道:“你给我等着!等我从日本回来!我一定满足你!” “……”她不安的看着他:“瑾西,你冷静一点儿行不行?我真的没关系!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有没有性生活真的都没关系!” 他却冷嗤一声:“口不对心!” 她还想要和他好好谈一谈,关于婚姻,关于性,他们之间需要好好沟通沟通。 随从却在外面轻轻敲了敲房门:“容先生,时间不早了!” 再晚就赶不上航班了。 容瑾西努力将心头的魔鬼压下去,再看夏桑榆,才发现她面色不安,眼神凄惶。 想想刚才的粗暴态度,他又觉得十分不忍和自责。 牵过她的手,带着歉意道:“桑榆,我刚才糊涂了……” “没关系没关系!你别生我的气就好!” 她小心翼翼的猜测他的情绪,生怕一个言语不当,又激怒了他。 见他不像刚才那么狂躁,这才鼓起勇气道:“瑾西,你别急躁,我以前问过肖医生,他说你这种情况是可以调理的……” 他俊脸一沉:“你问过肖鹏?” 说不定还不止肖鹏。 她应该还找过别的医生,询问过有关他不举的事情。 如此说来,晋城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身体出现功能障碍了? 所有人都在笑话他,只有他自己被蒙在鼓里…… 这种感觉,让容瑾西心头刚刚压下去的狂魔再次张牙舞爪的滋生出来。 他眼底蕴着怒气,身体因为竭力克制而微微有些颤抖:“你还说你不在乎?不在乎会急着去找医生?” “我是为你好!我想要为你找回男性骄傲……” “别说了!我不想听!” 他粗暴的打断她,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大步往门外走去。 夏桑榆连忙捧着糕点盒子追了出去:“瑾西……” 他在走廊上回过头:“还想说什么?” “糕点忘了拿!” 她语气温柔,甚至带了些讨好的味道:“都是你喜欢的口味儿,你记得一定要吃呀!” 他垂眸看了看精心包装过的烘培点心,对一旁的随从道:“收起来吧!” “是!”随从双手接过,生怕弄歪了上面的蝴蝶结。 可是随从再小心翼翼又有什么用? 他根本连碰都不想碰一下! 摆明了还在生闷气嘛! 可是有什么好气的呢? 生病了找医生没错吧? 讳疾忌医不觉得很可笑么? 她心底腹诽之际,他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往她看了过来。 她连忙换上灿烂的笑脸:“瑾西,一路顺风哟,记得要吃我亲手给你做的糕点,想我或不想我的时候都要记得吃一块……” “嗯!”他闷闷应了一声,道:“你在家里老实点儿,别再给我添什么乱子!” 此处其实应该有一个依依不舍的拥抱才对。 可惜他说完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夏桑榆失望的叹了口气,目送着他下了楼梯。 想了想,又折身进屋,站在窗户后面目送他上车,出了公馆大门。 他一走,她的世界就空了。 下午无所事事,去书房展开笔墨纸砚,打算把荒废了许久的书画再捡起来练练。 蘸墨的狼毫从白色的宣纸上划过,一个字尚未成形,放在案几上面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拿过来看了一眼,是一个很陌生的座机号。 她放在耳边:“喂?哪位?” “你好,请问是容华庭的监护人吗?” 对方说的是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显得特别官方和正式。 夏桑榆心神一凛,连忙用英语回道:“我是!他怎么了?” “请你马上到我们幼稚园来一趟,容华庭对多名小朋友投毒,情节十分恶劣……” “投毒?” 这怎么可能? 他才四岁多,投哪门子的毒呀? 未来星幼稚园的孩子都是有大背景的,任何一个,她都惹不起。 小华庭这一搞,纯粹是捅了马蜂窝呀! 夏桑榆开车前往未来星的途中,给哈默丹王子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 接电话的却是他的随从:“知夏小姐,哈默丹王子现在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请问你有什么事儿吗?” 夏桑榆着急的问道:“我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华庭投毒的事情他知道吗?” “哈默丹王子一周之前已经回到迪拜了,华庭小少爷的事情,他不知道!” “他回迪拜了?” “是的!酋长大人废掉了拉瑟王子,要将王储之位传给他……,事发突然,他临走之前也没有来得及给你打声招呼,不过他后来给你发了一份邮件在你的邮箱……” “发过邮件吗?”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登录邮箱,那份邮件她自然还没机会看到。 哈默丹王子走了,所以小华庭和曜儿在幼稚园失去了庇护,华庭定是受了什么委屈,才会对那些小朋友投毒的吧? 夏桑榆下意识的在心里替小华庭寻找着借口。 她和瑾西的孩子,不应该那么坏! 可是,一想到小华庭在荒岛上的种种行为,她心底又忍不住的发寒。 这个孩子的成长,只怕已经脱离她的掌控了。 未来星幼稚园位于晋城与庆城的交界处,占地极广,规模极大。 如果航拍的话,可以看到整个幼稚园的建筑布局像是一朵巨大的向日葵,中间是孩子们的学习活动区,四面八方舒展着的则是每个孩子各自的休息区生活区。 夏桑榆第一次来这地方,绕来绕去,好半天找不到入口。 最后只能打电话给刚才那位老师,在他的带领下,这才顺利进入这座国际幼稚园。 小华庭犯了错,被老师关进了小黑屋。 曜儿隔着房门正在和他说话:“华庭弟弟,你别害怕,娘亲和爹地很快就能来救你了……” 小华庭闷声闷气的说道:“他们才不会管我呢!” “不会的!爹地和娘亲都很爱你!娘亲为了找你,还吃了那么多苦……” “她肯定讨厌死我了……” 当初在荒岛上,他为了报复金宝宝,让绮语放了一把火。 娘亲自然声色严厉的狠狠训斥了他一顿。 自那以后,他便心虚得不敢面对娘亲了。 若不是为了躲避娘亲,他也不会来这幼稚园陪这帮幼稚鬼上学了! 这次闯出这么大的祸事,他已经做好了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准备。 不过和挨打比起来,他更害怕娘亲那失望的眼神。 小华庭刚刚想到这里,门外就传来娘亲的声音:“曜儿,华庭在里面吗?” 小华庭心里一惊,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娘亲来了? 他本能的想逃。 可是这小黑屋是专门为情节恶劣的犯错的孩子准备的,除了上方一个巴掌大的通风口,根本就没有别的路可逃。 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一筹莫展之际,房门开了。 曜儿哥哥兴奋的声音传来:“华庭弟弟,你看,娘亲来了!” 小华庭脸色发白,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一小步,怕怕的说道:“娘……,娘亲……” 夏桑榆一路上听了老师对小华庭的控诉,心里已经积起了很重的怒火。 可是房门打开,看到小华庭那苍白瘦弱的模样,她心中的火气先就消了大半。 “华庭,你没事儿吧?” 她伸手想要将他搂进怀里,小华庭却猛地往后面缩了缩:“娘亲,你别打我!” 她五味杂陈:“知道错了?” 小华庭点了点头:“知道错了!” 她刚要松口气,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下次他们还敢欺负我和曜儿哥哥,我还整他们!” 夏桑榆正色喝道:“华庭,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害得十一个小朋友住院你还有理了?” “是他们先欺负我和曜儿哥哥的!” 小华庭挺直脊背,认真问道:“娘亲,难道我们被人欺负,你希望我们缩头认怂,不反抗吗?” “娘亲不是让你们认怂!娘亲是要你们学会忍让!” 小孩子家家,能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大不了就是抢玩具,抢糖果呗! 再怎么你也不能对人家投毒对不对? 夏桑榆苦口婆心的教导小华庭,一旁沉默着的曜儿突然哇一声哭了起来:“娘亲,你别怪华庭弟弟……,这事儿都是因我而起的!” 正文 第475章 以暴制暴,还是认怂示弱? 夏桑榆就纳闷儿了,曜儿向来听话懂事,这事儿怎么还和他扯上关系了? 她走过去帮曜儿把眼泪擦了擦,柔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哈默丹叔叔走了之后,幼稚园的小朋友都欺负我们……”曜儿抽噎道:“他们抢我们的玩具,把我们的午饭倒进垃圾桶,还逼着,逼着我们和他们玩游戏……” “玩什么游戏?” “角色扮演游戏!”曜儿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恨恨说道:“他们扮演父母,就让我和华庭弟弟扮演儿子!他们扮演国王和王后,就让我和华庭弟弟扮演奴隶!他们站着,我们跪着,他们坐着,我们还是得跪着……,他们还喜欢扮演警察,让我和华庭弟弟扮演坏蛋,他们追着我们打,我们一还手,他们就去找老师告状。” 夏桑榆听得心惊不已。 真没想到,在这样的贵族幼稚园,还存在这种校园欺凌的事件。 而且很不幸的是,她的两个孩子,就成为了被欺凌的对象。 她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曜儿的脸上,胳膊上,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 再看小华庭,身上的伤比曜儿还要多。 她心酸不已,搂过两个孩子柔声说:“好了!你们在这里住得不开心,咱们换个幼稚园便是!” 小华庭仰起头,低声问她:“娘亲,你不怪我吗?” “不怪!”她低头吻了吻他惶惶然的眼睛:“如果娘亲和你们在一起,看见你们被欺负,也会对他们不客气的!” 叹了口气,她又说道:“虽然娘亲也希望你们做听话懂事的乖宝宝,可是当别人欺负你们,一忍再忍之后,便没必要继续忍下去了……” 小华庭稚嫩的唇角微微扬起,小心问道:“这么说,娘亲也认为我做的是对的?” “嗯!给那些人一些教训是应该的!不过……” 她脸色凝重了些,正色说道:“不过,你应该懂得分寸,应该多用用脑子,做什么事情之前,都应该先想想这后果是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以暴制暴其实是下下之策!你想,你现在把十一个小朋友都整得进了医院,这后果谁来承担?咱们得一一赔礼道歉不说,万一他们有生命危险,咱们也脱不了关系……” 小华庭眼神晶亮的望着她:“娘亲,我有分寸,他们死不了!” “老师说你给他们投毒了?投的什么毒?” “是海洋宝宝!不是毒!” “海洋宝宝?什么是海洋宝宝?” “就是这个!” 小华庭说着,从背带裤的口袋里摸出几颗颜色鲜艳的‘小糖果’:“这就是海洋宝宝!” 夏桑榆捻起一颗看了看。 这东西比黄豆还略微小些,捏一捏,还十分有弹性,看上去和QQ糖十分相似。 她疑惑的看向小华庭:“你就是用这个害得他们腹痛住院的?” 小华庭点了点头,因为刚才已经得到了娘亲的谅解,这时候便完全没了心理负担。 他眉飞色舞的介绍,语气还带了几分邀赏的味道。 “这东西很廉价,几块钱就能买一大包!我当时带进幼稚园的时候,学校里面的人包括哈默丹叔叔都以为那只是糖果,谁也没有在意……,身边的小朋友都是来自大富大贵的人家,还有很多是来自国外的,他们谁也不知道我这东西的妙用……,他们欺负我和曜儿哥哥,我打也打不过他们,就算打过了,学校的老师也会惩罚我……,所以我就编了个故事,说吃了我这海洋宝宝,男的可以变高变帅,女的可以变美变乖,将来到了大海里,海水都会自动为他们让路……” 这么幼稚的故事,也只有幼稚园的小朋友才会相信。 小华庭偷偷看了娘亲一眼,见她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便继续说道:“他们听了我的故事,就都特别想吃我的海洋宝宝!我给他们一人分了三十二颗,让他们不许嚼,就那样直接吞下去……” 夏桑榆看了看手中的‘QQ糖’,疑惑问道:“这东西是加了芬香剂的吧?他们就是因为这芬香剂中毒了?” “不是!” 小华庭耐心的解释说道:“娘亲你别小看这海洋宝宝,现在它虽然还没一颗豆子大,可是进入人体之后,就会疯狂的吸收人体的水分,然后疯狂膨胀……,水分充足的话,可以胀到两三百倍大!” 夏桑榆惊愕道:“两三百倍?” 那还不得把那些孩子给撑死? 小华庭镇定的点了点头,稚气的小脸上带着一抹复仇后的快意:“我是在他们吃过早饭之后再给他们吃的!吃下去之后,他们都嚷着很口渴,然后不停的喝水,喝水……,到中午的时候,他们都嚷着肚子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我的那些海洋宝宝,现在已经快撑破他们的肠胃了!” 夏桑榆脸色微变:“华庭……” “娘亲你别担心!” 小华庭最害怕的其实就是娘亲的怪罪。 得到她的理解和原谅之后,现在的小华庭已经变得胸有成竹,无所顾忌了。 他不疾不徐,从容的分析道:“娘亲别怕,我才四岁多不到五岁,就算我把他们全部都杀死了,法律也不可能制裁我!” 夏桑榆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道:“可是……” 小华庭打断她,平静又道:“况且,救治得当的话,那些小朋友也就只是身体上受点儿苦,不会有性命危险的!其实他们的父母应该感激我才对,我这也算是在为他们教训自己的子女对不对?” “容华庭!” 夏桑榆严厉的喝断了他的话头:“容华庭,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他们的父母都是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咱们惹不起的!” “我和曜儿哥哥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呀!” 小华庭眨了眨稚气的眼睛,有恃无恐的说道:“就算你和爹地不管我们,我们也还有哈默丹叔叔呢!哈默丹叔叔走的时候说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站在我们这边,无条件的保护我们!” “哈默丹叔叔才没功夫管你们这些破事儿呢!” 夏桑榆虽然支持孩子们在遭受欺凌的时候奋起反抗,可是像小华庭这种杀人不沾血的做法,还是让她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可是,她也不希望孩子们在遇上恶势力欺凌的时候认怂示弱,退让求全! 以暴制暴,还是认怂示弱,这是个难题。 要在这两者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真的不容易。 身为母亲,在面对孩子教育的问题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夏桑榆弄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现在脑子里面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保护好自己的两个儿子,带着他们尽快从这不是人读的贵族幼稚园撤离。 老师在房间外面等了许久,正准备敲门催促,夏桑榆牵着两个儿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负责老师道:“龚小姐,你说吧,这事儿怎么处理?你的两个儿子在学校里面一直不怎么听话,也不怎么合群,现在还闯出这么大的祸事,你说,这责任谁来承担?” 夏桑榆伸手将两个孩子身上的衣服撩开,沉着脸,语气强硬的说道:“我也想问问贵园,我的两个儿子身上这伤是怎么回事儿?你们一学期收六位数的学费,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儿子吗?” 负责老师怔了一下:“这……,他们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说明你不负责呀!” 夏桑榆冷着脸又道:“我现在就要带我的两个孩子去做伤势鉴定,余下的事情,我的律师会与你们园方交涉的!” 说完,她带着两个儿子就下了楼,往前面的泊车处走去。 负责老师怔了片刻,急忙快步跑过来将他们一把拦住:“龚女士,你不能走!” 她冷笑:“怎么?想要赔礼道歉?我告诉你,晚了!” “不不,不是赔礼道歉!” 负责老师满面为难:“咱们一件事情一件事情的处理好不好?容曜和容华庭身上的伤势是怎么来的,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尽快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不过,我们眼下有一件比这个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马上处理呀!” 她明知故问:“什么事情?” “就是那十一位小朋友中毒住院的事情呀!” 负责老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着急的说道:“因为事发突然,这十一位小朋友现在都住在晋城的仁爱医院!我刚才看过他们的背景,其中五位都是美国宝宝,两位法国宝宝,三位日本宝宝,还有一位是韩国宝宝……,他们的背景都很强大,随便一位,我们幼稚园也惹不起呀!” 夏桑榆秀眉微微皱起:“他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仁爱医院的医生已经对他们进行了微创手术,从他们的腹部取出了三十来颗乒乓球大小的不明物……,有几个孩子的情况比较严重,是因为这些不明物已经进入肠管,形成了肠梗阻和肠穿孔,现在都还在手术当中……,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正文 第476章 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事情 夏桑榆失声低呼:“还有生命危险?” “没错!”负责老师凝重道:“我刚刚才打过电话,医生说那几个孩子的情况十分糟糕……” 夏桑榆满含责备的目光看向小华庭。 你不是说你有分寸吗? 你的分寸呢? 这下子闹出人命,我看你怎么收场! 小华庭畏惧的往曜儿哥哥身后藏了藏,噘着小嘴不敢辩驳。 曜儿也没了主意:“娘亲,咱们现在应该办?” 夏桑榆叹了口气,对那负责老师说:“仁爱医院是吧?正好我也要带两个孩子去做一个伤情鉴定,那就一起过去吧,该我们负的责,我们绝不推卸!” 口里虽然这样说,心里却实在没底得很。 那十一个宝宝,不管哪一个出事儿,对于她来说都是巨大的麻烦。 到时候只怕就不是赔钱能了结的事儿了。 容瑾西今天上午才刚走,哈默丹王子也在迪拜,厉哲文更是被关在警局里……,可怜她身边现在连个帮着出主意的人都没有! 一路上,她都紧锁眉头心事重重。 曜儿在旁边和她说了几句话,她心神恍惚,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最后还是小华庭捂着肚子的唉哟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看了一眼小华庭那张写满痛苦的小脸:“你又怎么啦?” “娘亲,我肚子疼……” 小华庭哼哼的喘着,看上去像是真的疼得厉害。 夏桑榆刚想要关切的询问他几句,脑子里面突然就想起上一次他让绮语纵火的事情,那时候他也是像现在这样,心虚得捂着肚子说头疼…… 她眼里的关切之色退了几分:“你也吃海洋宝宝了?” “没有!”小华庭龇牙咧嘴,一副疼得快受不住的痛苦表情:“我可能是长期被他们凌虐,心理压力过大,才会头疼的……” 夏桑榆无奈的皱眉:“容华庭,你到底是头疼还是肚子疼?” “头……和肚子都疼!” 小华庭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逼真,说话间还一头栽倒在座位上,痛苦的扭动着身体,唉哟唉哟的叫唤起来。 曜儿担心的看向夏桑榆:“娘亲……” “别管他!”夏桑榆有些火大的说道:“他这点儿小把戏也就只能唬唬咱们两个!到了医院,医生一检查他就露馅儿了!” “哦,那好吧!” 曜儿也很是无奈。 跟着小华庭一起捂着肚子喊头疼吧,又觉得太幼稚了,太肤浅了。 他要大些,要懂事些,实在抹不下这个脸来。 可是心底里又是真的很佩服小华庭。 华庭弟弟比他聪明,总是能想到一些他无论如何想到不大的新奇点子。 眼下这个装病的计策虽然漏洞百出,可是如果装成功了,也是有效的…… 夏桑榆的心里,此时绕着一团理也理不顺的乱麻。 看穿了小华庭的笨拙伎俩也懒得去管教他,哼,等到医院的时候被医生拆穿了看他还怎么装? 她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闷声说:“你们两个,等会儿到了医院,见到那些受伤的小朋友态度一定要好一点儿……,认错的时候要有诚意,询问对方病情的时候,一定要发自内心的关心……” 曜儿懵懂的问:“娘亲,如果他们要咱们下跪呢?” “下跪不行!”夏桑榆道:“咱们可以赔钱,可以在媒体上认错赔礼,但是不能下跪……” “哦!记住了!” 两个孩子乖巧懂事,在心里把她的叮嘱默默记了一遍。 然而,事情哪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到了医院,车门刚刚打开,各路媒体就嗡涌而上。 “龚小姐,请问你对投毒的事情怎么看?” “是容华庭投的毒还是容曜投的毒?” “他们才四五岁,这么小就如此歹毒,请问是教育的缺失还是人性的沦丧?” 夏桑榆抬手就就将面前的黑色话筒给拍飞了出去。 她急眼吼道:“沦丧你个鬼呀!这只是孩子之间的小纠纷,哪有你们说的这么夸张?” 记者们不干了。 被她恶劣的态度刺激着,问题越来越尖锐。 “这是小纠纷吗?龚小姐,你的心可真大!十一个孩子的生命在你眼里原来只是小纠纷!” “龚小姐,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替两个孩子出头的?你是他们什么人?容夫人刚刚去世,你是迫不及待想要代替她吗?” “龚小姐,你的男朋友厉哲文先生现在还被关在警局,你怎么不关心他的事情,跑来对容氏两位小公子呵护有加是怎么回事儿?” 夏桑榆气得快要原地爆炸了。 她冷笑着扫视众人:“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来指手划脚!拜托,闭上你们的嘴巴,赶紧给我让开!” 她厌倦了赔笑周旋,直接冷着脸呵斥这群苍蝇一样嗡嗡嗡围着他们打转的记者。 记者们镜头狂闪,正准备进行新一轮的言语攻击,突然从侧旁快速跑来十几名黑衣保镖。 他们脸色冷戾,眼神坚决,手挽手很快就围成一道人墙,将这帮记者拦在了外面。 记者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夏桑榆母子三人在负责老师的陪同下进入医院大门。 医院里面,到处都是各国的安保人员和随从人员。 不用说,他们都是来保护那十一位国际宝宝的。 夏桑榆带着孩子经过他们的层层检查,这才来到了十八层。 十八层是仁爱医院为这十一位国际宝宝专门腾出来的专属楼层。 八名宝宝已经做过了微创手术,成功的把身体里面疯狂膨胀的海洋宝宝取了出来,这时候正躺在病床上输液休息。 还有三名宝宝,在手术室还没出来。 夏桑榆带着孩子一出电梯,就被一群不同肤色的父母给围攻了。 他们叽里呱啦说着各国语言,情绪激动,像是恨不得将母子三人大卸八块一般。 夏桑榆将两名孩子伏在怀里,低着头一再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会负责的!” “负责?你能负得起这个责吗?” “我家宝宝将来是要做家族继承人的!他从一出生,我们就在全力把他往继承人方面培养,现在却被你这个没教养的小鬼头给投毒了!” “就是!这两个孩子一看就是野蛮人!真不知道幼稚园是怎么回事,连这种没教养的孩子都收……” “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说吧,打算怎么给我们一个交代?” 咄咄逼人的言语,把夏桑榆逼得退到了墙边。 她努力撑笑,勉强说道:“实在对不住了各位!这次的事情真的很抱歉!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你们在仁爱医院所有的医疗费,误工费,营养费我们都愿意全部支付……” 她话还没有说完,众人就七嘴八舌的嚷嚷开了。 “谁稀罕你的钱了?” “你看我们是缺钱的人吗?” “少拿钱忽悠我们!” “就是,拿钱说事儿也太没诚意了!” “……” 夏桑榆脸上的笑容撑不住了。 她沉下脸来:“那你们倒是说说看,希望我们怎么做,这事儿才算完?” 她这一问,那些家长们反倒安静了片刻。 看他们的样子,也都还处于最初的愤怒当中,至于这事儿的后续处理,他们心里也没个谱。 夏桑榆轻咳一声,尽量平静的说道:“我们这边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孩子成长的过程当中难免会犯错,我们身为家长应该引导而不是一味的责罚……” 话锋一转,她又用流利的英语说道:“况且,我家孩子这段时间也一直被你们的孩子施暴凌虐,关于这一点,我后续会做相关的伤情鉴定,到时候我的律师自然会和你们交涉……” 一名大块头的黑人父亲愤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的两个孩子没有错,错的反倒是我们的孩子了?” “我没有说这样的话!” 夏桑榆越来越淡定,继续说道:“我的孩子肯定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刚才在来的路上我也已经了解过,他只不过编造了一个美好的故事和大家开开玩笑,没想到你们的孩子都会当真,还相信什么吃了海洋宝宝,下海之后海水会自动让路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孩子智商低咯?” 黑人父亲说着,就要对着夏桑榆抡拳头。 小华庭和曜儿急忙像两头小狼崽一样挡在前面,用凶狠的目光狠狠瞪着那黑人父亲。 其余几名家长也都跟着来了情绪:“这女人满口狡辩,咱们不先给她一点儿颜色,她不会诚心向咱们认错的!” 一时之间,几名家长往母子三人面前欺身过来。 不远处的黑衣保镖见状,连忙就想要过来护主。 其余的安保人员不甘示弱,也都叫嚣着往这边围拢过来。 场面瞬间就失控了。 保镖和安保人员胡乱揍在了一起,哀嚎声咒骂声响成一片。 夏桑榆这边也不轻松。 两名异国母亲一左一右的拽扯着小华庭和曜儿,抬起手就要往他们稚嫩的脸蛋上扇:“小鬼头,我替你们的父母教训教训你们!” 夏桑榆疯了一般,扑过去一番厮打,将两个孩子紧紧护在怀里:“都别动我的孩子!谁动他们,我和谁拼命!” 正文 第477章 扭曲 小华庭在她怀里,像头倔强的小猎豹,一直还想要冲出去与外面那些坏人对着干。 她紧紧将他护在怀里:“别乱动!” 谁的拳头砸在了她的后背,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她疼得皱紧眉头,低低哼了一声。 小华庭心疼的看着她,眼底飞快窜起血丝:“放我出去!我要杀了他们!” “不行!” 她低头用亲吻安抚狂躁的小华庭,又对含泪的曜儿道:“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 场面正是混乱的时候,肖鹏带着人快步走来。 他一眼就看见了蹲在角落的母子三人。 他脸色一沉,急声吼道:“都给我住手!再吵再闹,你们就统统给我出去!” 几名闹得最凶的家长连忙住手。 他们围拢上去。 “肖医生,我家宝宝怎么样了?” “肖医生,我家孩子没事儿吧?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这次的事情,会不会对他今后的生活有影响?” “肖医生,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家孩子呀……,他还那么小,他千万不能有事儿呀!” “肖医生……” 肖鹏脸色严肃,面对家长的询问一概不理。 他径直过去,将夏桑榆从地上扶起来:“你没事儿吧?” 夏桑榆勉强牵了牵唇角:“我没事儿……” 肖鹏点了点头,转身看向围在身边的一众家长,肃然说道:“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耍横逞凶的地方!如果你们再这样吵吵闹闹,我马上就为你们的孩子办理出院手续!晋城医院很多,你们大可以去别家!” “不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一众家长全然没了刚才的嚣张气势。 毕竟,他们宝宝的病情还要靠着人家肖医生呢。 幼稚园的负责老师这时候也从懵逼状态反应过来了,出面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咱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坐下来商谈商谈解决方案吧!” 夏桑榆将小华庭和曜儿推到肖医生面前:“肖医生,我的两个孩子也不同程度的受伤了,还请你帮他们做个伤情鉴定,我到时也是要向他们讨说法的!” “嗯!龚小姐放心,我会为两个孩子做鉴定的!” 肖医生刚刚说完,小华庭扬起小脸,天真的语气道:“医生叔叔,我在幼稚园长期被凌虐,不仅身体上受伤了,心理可能也有些创伤,还请你呆会儿替我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肖鹏从小华庭狡黠的眼神中看懂了他的用意。 小屁孩儿,鬼精鬼精的。 看在容瑾西的面子上,就不揭穿了他。 肖鹏带着两个孩子下去做检查,夏桑榆则跟着一众家长在负责老师的带领下前往前面大厅去商谈解决方案。 夏桑榆的十几名黑衣保镖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些伤。 不过,和对方那些不堪一击的安保人员比起来,他们身上的伤根本就不算什么。 夏桑榆心存感激,今天如果不是这些黑衣保镖和肖医生在,只怕她们母子三个已经被人撕来给吃了! 至于那些神出鬼没的黑衣武士,她不敢让他们出来。 因为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残留着千野家族的痕迹。 如果顺着这些痕迹一查,很容易就能查到她的身上,到时候,只怕她龚知夏的这层身份也就废了。 辛亏她当初在解散千野家族黑暗势力的时候,留下的这十九名精英保镖都是Z国人,而且他们的身份背景都比较干净,就算查起来,问题也不大。 空荡荡的大厅里面,十几名家长监护人,脸色一个比一个严肃。 夏桑榆忍着脾气,和他们用英语一直交流到晚上八点。 还是没有一个最后的定论。 夏桑榆的意思是这十一个孩子所有的治疗费营养费和后期的康复费全部由她承担。 为了表示歉意,这十一个孩子十八岁之前可以在旷世集团,夏氏集团旗下的所有子公司子品牌任意消费,消费额度没有上限。 同时,她会在Z国各大媒体上发表道歉公告,用最真诚的态度,对这次的事件表示歉意。 可是她的这些承诺,一说出口就被对方给全盘否定了。 对方商量来,商量去,最后由那位黑人父亲出面说道:“龚小姐,我们商量过了,这次的事情我们可以不追究,不过你得答应我们一个要求!” “只有一个要求吗?” 夏桑榆甚至还有些暗自庆幸,一个要求而已,她咬咬牙,什么都能答应。 于是她放松了些,含笑问道:“是什么要求?” “我们的要求很简单!这事儿既然是孩子们之间的纠纷,就让孩子们自己去解决好了!” “这,这算什么要求?”夏桑榆不解道:“我怎么听不懂你们的意思?” “我们的意思是,让你的两个孩子,轮流做我们孩子的奴仆!” “奴仆?”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黑人父亲却无比清晰的说道:“没错!奴仆!时间也不长,一年就足够了!比如说从今天开始,你家的两个孩子服侍我家的宝宝,到明年的今天,一年就满了!他们就继续去服侍下一个宝宝……,挨个挨个服侍下去,十一年,他们的罪过就赎清了!” 另外一名金发碧眼的母亲补充说道:“你放心,我们不会虐待他们的!只是希望他们能用实际行动消除这次投毒事件对我们宝宝身体上和心灵上的创伤!” 其余几位家长纷纷附和。 “没错!只有这样,我们的孩子才能完全的康复!” “既然要道歉就应该拿出道歉的诚意!” “咱们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换做是在咱们美国,早就引发校园血案了!” “就是,我们已经算仁慈的了!” 夏桑榆坐在椅子上,眼神渐渐变得肃杀阴冷起来。 想要她的孩子做奴仆? 一天也不行! 更别说一家一家的轮着做,做够十一年了! 她身体紧绷,冷声说道:“看来咱们是谈不到一起了!既然如此,咱们就走法律程序吧!我相信公正的法律不会偏袒谁!” “别呀!”负责老师着急的说道:“咱们好好谈谈嘛!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走法律程序!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这事儿闹大了对谁都不好是不是?” 夏桑榆强硬道:“那你就劝劝他们吧,他们那条件,我是永远都不会答应的!” 正僵持着,肖医生拿着检测报告大步走了进来。 “龚小姐!” “怎么了?” 夏桑榆从肖医生的脸上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性。 她站起身:“华庭和曜儿的检测结果出来了?” “嗯!”肖鹏将两份检测报告递给她,痛心道:“曜儿的情况相对来说要好些,华庭的情况就很糟糕了!” “他怎么了?”夏桑榆着急得说道:“他在来医院的途中说头疼,肚子也疼,我当时没在意……” “头疼和肚子疼有可能是因为他太过紧张所致!可是,我们检测出来的,却是他心理上的一些问题!” “心理上的问题?” “对!我让他做了一套国际儿童心里评测的一百道题目,根据他的答题结果,我们怀疑他有非常严重的心理问题,甚至可以说是心理疾病!” “肖,肖医生,你能说得具体些吗?” 夏桑榆的声音,情不自禁的打着颤。 肖医生叹了口气:“我这么给你说吧,小华庭这个情况呢,是内在的精神因素反应到大脑中枢神经控制系统,而引发的一系列问题,长此以往,他的性格,情绪,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都会产生严重的扭曲!” 夏桑榆脸色苍白,深吸一口气,试着问道:“肖医生,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华庭,有可能会变,态?” “性格变,态还只是其中一种,严重的,有可能会产生一些认知障碍……” “认知障碍?是,是说会疯?” 夏桑榆简直不敢往下想了。 她的华庭确实遭遇了很多正常孩子没有遭遇过的事情,可是看他一直都很坚强,连眼泪都很少流。 她也就没有想过他的心理是不是会出现问题。 现在听到肖医生这样说,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上前两步,拉着肖鹏的手焦急的说道:“肖医生,请你一定要救救华庭……,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我才能帮到他?” “心理问题比较棘手,而且也不是我擅长的!” 肖鹏七分同情三分遗憾的看着夏桑榆,叹息道:“这样吧,咱们改天约个时间,就他的问题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我认识一些这方面的专家,不过他们都在国外……” “国外不要紧,就算在火星我也得带着华庭去求医呀!” 华庭还小,还有漫长一生的路要走。 她就算倾尽所有,也要让他做一个健康的,正常的孩子。 送走肖医生,她怔怔然站在那里出了好一会儿的神。 转过身,她悍然的看向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家长们:“你们还想要我的华庭和曜儿做你们孩子的奴仆吗?那行,他们如果再做出什么伤害你们孩子的事情,我可不负这个责!” 正文 第478章 华庭,别吓娘亲 众位家长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肖医生的话,他们也都听见了。 原来容华庭这孩子精神方面有问题呀,难怪会说出神神叨叨的疯话,比如说吃了海洋宝宝,下海之后海水就会自动退让之类的……。 偏偏这个疯孩子说的疯癫话,他们的掌上明珠,心肝宝贝儿们,还都信了…… 这事儿若真的较真论起来,似乎也怪不得谁! 如果非要怪,就只能怪幼稚园的老师监护不力了! 他们一脸懵怔的时候,夏桑榆已经拿起手包,快步出了大厅。 肖鹏的办公室里面,小华庭和曜儿正在开开心心的吃着零食。 小华庭将一块薯片递到肖鹏的面前:“肖叔叔,你也吃!” “叔叔不吃!” 肖鹏看向小华庭的眼神当中充满了同情。 唉,多惹人怜爱的一个孩子呀,也不知道经历了些什么,心理会扭曲成那样。 肖鹏心里正感慨,小华庭清秀苍白的小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肖叔叔,你不必同情我,我好得很!” “叔叔没有同情你!” 肖鹏被看穿心思,反而有些尴尬。 他伸手将小华庭抱到膝盖上,揉着他柔软的短发,和颜悦色的说道:“叔叔是在羡慕你们的父亲!你看叔叔比你们的父亲的年纪还要大一些呢,到现在一个孩子都还没有……” 小华庭那双比琉璃还要澄澈的眼睛盯着他,并不接话。 倒是一旁的曜儿懂事的说了一句:“肖叔叔,你一定是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 肖鹏夸赞的笑了笑:“曜儿可真会说话!” 怀里的小华庭却突然从他的膝盖上跳下来,快步往门口跑去:“娘亲!” 夏桑榆刚刚走到门口,就被小华庭一把抱住了。 “娘亲,你可算回来了,我和曜儿哥哥在这里等了你好久!” “你们没有给肖叔叔添麻烦吧?” 夏桑榆压下心头苦涩,对肖鹏致歉道:“实在抱歉,今天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我和瑾西是多年朋友,他现在去了日本,我自然有责任照顾好你们!” “谢谢,真的谢谢!” 夏桑榆连声道谢,牵着两个孩子就准备告辞。 肖鹏问:“龚小姐,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谈谈小华庭的事情!” “我随时都可以……” 夏桑榆的话才说了上半句,小华庭却童声琅琅接话道:“娘亲,肖叔叔,你们不用为我的事情操心!我好得很,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肖鹏道:“华庭呀,有没有问题呢,不是你说了算的……” 小华庭脆生生道:“是因为今天那一百道测试题吗?那些答案都是我故意那样选的!” 夏桑榆怔了一下:“你故意的?” “嗯!”小华庭认真点头:“我选了那些最奇怪的答案,尽量让自己显得不正常,这样的话,那些人就能放过我们了!” “……”夏桑榆和肖鹏都愣住了。 他们都知道小华庭很聪明。 可是,一个四岁多不到五岁的孩子,聪明成这样,是不是太不科学了? 夏桑榆愕然的看着小华庭,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华庭,你别吓我好吗?” 小华庭抿了抿稚嫩的嘴唇,歪着脑袋想了想:“肖叔叔,要不我再做一遍测试题吧?” “好,好呀……” 肖鹏的声音也有些发紧。 这套题从颜色,数字,方向,听觉,嗅觉,四维空间等方面考量孩子对自身和这个世界的认知。 肖鹏根据小华庭第一次答题的结果,做了一个精确的量算,得出的结果令人相当不安。 可以说,以小华庭现在的状况来看,如果不请心理医生介入的话,长大了肯定会是个性格极端扭曲的病态男。 既然小华庭要求再做一遍,他自然不会拒绝。 按照常理来说,心理有疾病的患者,就算做一百次也掩饰不了内心的问题。 他从电脑里面调出了相似却绝不雷同的一百道题,让小华庭重新再做。 然而这一次,他却发现小华庭不仅没有任何心理方面的疾病,相反,他的性格还格外阳光向上,是个再正常不过的聪明宝宝。 看着截然不同的两种结果,肖鹏也懵了。 夏桑榆不安的问道:“肖医生,我家华庭,他到底有没有问题呀?” 肖鹏苦笑说:“龚小姐,华庭的情况,我突然有点拿不准了……” “拿不准?拿不准是什么意思?” “我分辨不出小华庭这两次答题,那一次才是他内心最真实的答案!” “连你也分辨不出?” “是的!这两次答题,一次太病态,一次太正常,我不知道哪个最接近他的真实心理!” “你是医生,你继续给他做测试呀!” “华庭这孩子,智商太高!” 肖鹏往不远处玩耍的小华庭看了一眼,忧心道:“这孩子,太聪明了!他知道这次因为海洋宝宝的事情闯下了大祸,所以用一个有病的检测结果来保护自己!可是他又害怕你太过担心,所以等到那些家长都散了之后,又用这样一个无比正常的结果来安慰你!” “……” 也就是说,是正常还是病态,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夏桑榆心情复杂,说不上是悲还是喜。 对于小华庭的未来,心理充满了深深的担忧。 从医院回容氏公馆的途中。 小华庭靠在夏桑榆的身边,眸色冷冽的问道:“娘亲,那些人会放过咱们吗?” “放心!他们不敢把咱们怎么样!”她安慰道:“真出了什么事儿,有娘亲和爹地顶着呢!” “爹地呢?” 小家伙,好像这时候才想起他的爹地。 夏桑榆笑笑说:“爹地去日本了,最迟一周就能回来!” 旁边一直沉默着的曜儿突然说:“娘亲,我和华庭弟弟都不想上幼稚园……” 小华庭连忙附和:“是呀!幼稚园就是一群白痴老师带着一群白痴孩子,没意思透了!” “好怀念以前跟着哈默丹叔叔在庄园里面的日子,骑马,射击,滑翔……” “哈默丹叔叔回迪拜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想我们!” “……” 两个孩子的话里话外,都是对哈默丹的思念和依赖。 夏桑榆有些无语。 哈默丹现在已经是迪拜王储了,怎么可能还会想着他们两个小屁孩儿? 回到容氏公馆,已经深夜了。 主楼这边,当值的芬姐正坐在过厅上面打瞌睡,听见响动,睡意惺忪的往门口看来。 “呀!曜儿小少爷回来了?” 芬姐兴奋的站起身,随后才跟夏桑榆打招呼:“龚小姐也来啦?还没吃饭吧?我去厨房做点儿?” “不用麻烦了!”桑榆道:“两位小少爷的房间都收拾好了吧?” “都收拾好了!我估摸着他们也就是这几天应该放月假了,所以提前就都准备好了!” “好,带他们下去休息吧!” 夏桑榆让芬姐带着两个孩子下去休息,自己去了她以前住过的佣人房。 简单的洗漱后,她斜躺在床上给容瑾西发信息:“睡了没?” 容瑾西应该是把她设置成了特别关注,很快就回道:“还没!” 她连忙调整坐姿,手速飞快的编,辑信息道:孩子们在幼稚园出了点儿事情,我已经将他们接回家了…… 她的信息还没编,辑完,容瑾西的信息先就进来了:今天出门之前,我太冲动,不该和你说那些话,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她的视线瞬间就模糊了。 是呀,今天他出门之前,两个人为了他不举的事情,发生过剧烈的争吵。 甚至是恶言相向。 言语的软刀子噗噗噗的直戳得她心疼。 她当时确实挺伤心挺失望的。 可是很快她就接到了幼稚园老师打来的电话,余下的时间就都在为孩子的事情操心,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和他之间的不愉快了。 现在他主动提到早上的事情,她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正犹豫着不知道应该怎么回他,他的信息又进来了: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太敏感太冲动了! 她用手背将眼里的泪花抹去,又将编,辑了一半的信息一个字一个字的删掉。 然后她问:点心好吃吗? 他回道:好吃!你做的都好吃! 她回了个笑脸:啥时候能回来? 他说:可能还要个三五天吧,我还打算去看看查婉娜的那两个孩子。 夏桑榆一下子紧张起来:你要去看查婉娜的孩子?容瑾西,你别动他们,伤害孩子我们会遭到报应的。 每一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 伤害别人的孩子,就如同伤害自己的孩子,身为母亲,都会心疼的。 叮咚。 容瑾西的信息回来了:好!我答应你,不会伤害他们!不过,为了你和孩子们的安全,我还是有必要去拜访他们一下! 夏桑榆手指飞快的跃动:拜访是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 他回:细节你就别多问了!我忙完手上的事情,会尽快回来的! 她心里忐忑,想来想去,不知道应该回什么了。 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正准备关灯睡觉,忽听得曜儿和小华庭的卧室方向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动。 紧接着,曜儿和华庭惊慌的声音传来:“来人呀!知夏阿姨……” 两个孩子真的很懂事,就算遇到了危急情况,也知道不能在公开的场合直接叫她娘亲。 正文 第479章 她刚才摸我了 夏桑榆听他们声音惊恐,连忙披衣下床,连鞋子都顾不上穿,直接就往他们的卧室跑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她将沿途的大灯都打开。 推开卧室的门,也第一时间就将灯打开了。 她有经验,小时候在睡梦中受到惊吓,将灯打开就会好很多。 布置得充满童趣的卧室里面,小华庭和曜儿穿着卡通睡衣,都神色紧张的站在床边。 曜儿的手里紧紧握着一根玩具金箍棒。 小华庭则双手紧握一支逼真的玩具银剑,剑间所指,正对着地上双手伏地瑟瑟发抖的一个女人! 那女人穿着一件红黑相间的宽松睡衣,头发蓬乱,趴在地上的样子,如同一朵巨型毒蘑菇。 夏桑榆一眼就认出,那‘毒蘑菇’,是乔玉笙。 将乔玉笙带回容氏公馆也才不过一两天的事情。 桑榆想着华庭和曜儿快要放月假了,让乔玉笙找机会偷偷看看小华庭,如果她表现好不添乱的话,桑榆真的打算让她就在这公馆里面呆着,一起看着小华庭长大成,人。 可是,这事儿她都还没来得及安排呢。 乔玉笙虽然被她敷上了假面,被黑衣武士喂下了不能说话的药物,可是她那标志性的金属手臂却无从遮掩。 一出现,很快就会暴露身份的。 所以,夏桑榆只准备让乔玉笙偷偷的看看小华庭,在暗中默默守护着他就行。 不成想今天小华庭才刚刚回来,这半夜三更的,乔玉笙就忍不住了。 她偷偷溜进华庭和曜儿的小卧室不说,还坐在华庭的床头,一面默默垂泪,一面用手抚,摸小华庭的脸颊。 小华庭惊醒过来,马上就推开她,同时发出了大声的尖叫。 而乔玉笙一听到小华庭的尖叫也是吓坏了,本能的转身就要跑,却被后面的曜儿一棍子敲在了头上。 玩具棍打在头上虽然不疼,却让乔玉笙更加慌乱了。 她在华庭的尖叫和曜儿的呵斥中跪了下去…… 小华庭用剑尖指着地上的乔玉笙:“娘亲,她是谁?” “她呀?”桑榆道:“她是新来的一个佣人……” “佣人怎么来我的房间?而且她刚才还摸我!” “新来的嘛,可能不懂规矩,我回头好好教教她就好了!” 夏桑榆说着,对匍匐在地上的乔玉笙道:“好了,你回去歇着吧,以后没有我们的允许,不许到主楼这边来!” 乔玉笙连连点头,低着头从地上爬起来。 小华庭的目光突然就被她的手吸引了。 那一截金属手臂,让他猛然就想起了那个将他从娘亲子宫里面剖出来的恶毒女人! 他心下一紧,沉声道:“你等一下!” 乔玉笙连忙停住脚步,慢慢抬头往小华庭看了过来。 她情绪有些激动,看到日思夜念的小华庭就在面前,心潮起伏,眼眶很快就湿润了。 小华庭不动神色的盯着她。 一抹令人心惊的寒意不易察觉的从他的眼底掠过。 片刻后,他平静的挥了挥手:“没事了,你走吧!” 乔玉笙点头,又不舍的看了他两眼,一转身,眼里就掉了下来。 这时候,芬姐听到这边的响动,也急急忙忙走了过来:“出什么事儿啦?” 夏桑榆道:“芬姐,把她带下去吧,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往这边来!” “是!”芬姐看了乔玉笙一眼,有些不耐烦的推了她一把:“不是让你在后院做些粗活吗?谁让你到这边来的?快走!” 乔玉笙规规矩矩的跟着芬姐往外面走。 夏桑榆见她出了门,心里正要松口气,乔玉笙突然一个转身又折了回来。 她径直走到小华庭面前,张开双臂就将小华庭抱在怀里。 嘴巴里面呵呵喘气,听上去也像是‘华庭,华庭……’的在呼唤。 夏桑榆大惊,急忙对芬姐到:“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把她给弄下去!” “是!”芬姐上前,却无论如何都掰不开乔玉笙的手。 乔玉笙紧紧箍着小华庭,嘴里呵哧呵哧喘着气,眼泪也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的华庭…… 她一手养大的华庭呀…… 现在她就在他的面前,而她却面目全非口不能言,他也认不出她了。 她呜呜哭着,金属手不停的抚,摸华庭僵直的脊背。 夏桑榆见小华庭脸色难看,猜着可能是吓到了。 她急忙过去,想要将乔玉笙的手掰开:“放开他,你这样会吓坏他的……” 小华庭突然缓缓说:“没关系!让她抱会儿吧!” 夏桑榆微怔:“华庭……” “我没事儿,知夏阿姨,你回去休息吧!” 小华庭甚至还对她笑了笑,看上去正常得很。 可是夏桑榆明白,小华庭已经通过乔玉笙的金属手认出了乔玉笙的真实身份。 他会怎么对乔玉笙,夏桑榆不敢去想。 可是她又实在掰不开乔玉笙的手。 而且乔玉笙对她怀有很深的敌意,她一靠近过去,她就呲牙咧嘴的对她发出警告的声音。 没办法,夏桑榆只得带着芬姐从房间里面退了出去。 芬姐道:“龚小姐,这个女人神神叨叨的,精神方面是不是有问题呀?” “我也不清楚!”夏桑榆叹息又道:“你回去睡吧,有事儿再叫你!” “哦,好的!” 芬姐走了之后,夏桑榆心里越想越不踏实。 她回到小华庭和曜儿的房间,将耳朵贴在门上,用心的听了听。 只听小华庭有些不耐烦的声音道:“别哭啦,再哭的话,你就给我出去!” 于是乔玉笙的抽泣声就小了下去。 呜呜咽咽。 因为吃过药,声带僵嘛,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小华庭往门口看了一眼,门缝下面异样的光影,让他一下子就猜到外面有娘亲正在偷听。 他狡黠抿唇,清晰的说道:“好啦,你别哭了,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受委屈了……,你放心,我以后好好照顾你,孝敬你,帮你教训那个坏女人!” 乔玉笙闻言大喜。 她望着小华庭,口中啊啊说着,手还不停的往脸上撕扯…… 然而那层假面是夏桑榆用特制的胶水帮她敷上去的,一时半会儿根本撕不下来。 小华庭握住她的手,乖顺道:“好了!咱们明天再聊好不好?你先回去休息,我明天再去看你!” 乔玉笙捧着他的脸,在他的额头上重重亲吻了一下,这才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房门拉开,夏桑榆已经走了。 佣人房内,夏桑榆的心情忐忑得不得了。 小华庭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呀? 难道他这段时间娘亲娘亲的叫她,一直都是在骗她? 在他的心里,他还是认为乔玉笙才是他的娘亲? 这样的想法让她全然没了睡意。 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天亮都没有睡着。 她起床为两个孩子准备早餐,却发现乔玉笙正在厨房里忙乎,丰盛的早餐已经初见雏形了。 白汁鲳鱼,番茄小丸子,酸香南瓜饼,奶油红豆粥,抱蛋煎饺,豆沙水晶汤圆…… “准备了这么多?你昨晚一夜没睡吧?” “……”乔玉笙态度冷淡,用汤勺往门口指了指。 是在命令她马上出去! 夏桑榆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好吧,你喜欢做就做吧,我还有事儿,先出门了!” 下楼去厨房里面找了两片冷面包,一边吃,一边往车库的方向走。 阿执从暗处出来:“夫人,你又要去哪里?” 夏桑榆道:“仁爱医院!” 仁爱医院还住着十一位小祖宗和十几位老祖宗呢。 不把他们的事情摆平,往后她和华庭他们也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阿执去车库把车开了出来:“我送你过去吧!” “好!” 她昨晚没睡,精神恍惚,开车也是有风险的。 况且,她还有冷面包需要下咽。 仁爱医院,十一名孩子的情况已经都基本稳定了。 可是,那些家长的气焰比昨天还要嚣张许多。 他们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的大人物,如果自家宝宝在外面受到了伤害,就这样忍气吞声的算了,将来是会被人嘲笑和看不起的。 况且,他们也一直很担心这事儿会给自家宝宝的心理留下阴影。 所以,这事儿,没完! 夏桑榆少不了又是一番赔礼道歉,诚心诚意,却招来了粗暴对待。 一名黑人宝宝的父亲更是几次三番的对她挥起了拳头。 “龚小姐,我们已经调查过,那两个孩子的父亲和仁爱医院的肖院长是多年好友!我们怀疑容华庭有心理疾病的检测报告是你们为了推卸责任在故意弄虚作假!” “不是!”夏桑榆忙道:“你们可以质疑我,但是不能质疑肖院长,更不能恶意猜测容华庭!他还小……” “说吧!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你今天别想从这里出去!” “……” 夏桑榆无语。 这些人想干什么? 难道还想要杀了她泄愤不成。 正和这帮难缠的父母揪扯不清,容瑾西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退到旁边角落,一接听,眼泪就盈上了眼眶:“瑾西!” 容瑾西听出了她声音里面的异样:“他们在为难你吗?” 她怔了怔:“你都知道了?” 他轻轻嗯了一声:“肖鹏都告诉我了!” 正文 第480章 鬼精鬼精的孩子 容瑾西是今天早上才看到肖鹏给他的越洋邮件。 他没想到自己前脚才刚刚走,后脚两个孩子就给他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把这么麻烦的事情交给桑榆去处理,真的是太为难她了。 容瑾西在电话里面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安慰道:“你别着急,我这就给他们联系,让他们把这事儿先缓一缓,一切等到我回来再来商量!” 夏桑榆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眶里面的示意,闷声问道:“你啥时候才能回来呀?” “快了!我今天上午送尤加利下葬,下午就动身前往查婉娜的住处……” “你真的要去?”夏桑榆又紧张了:“你到底要干嘛呀?” “你放心!我既然答应过你,就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孩子的事情!” 容瑾西温言又道:“我会尽快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三天吧,我争取三天之内就回来!” “好吧!”她不放心的叮嘱道:“瑾西,咱们都是做父母的人,你一定要记住,不管大人做了什么,孩子都是无辜的!” “嗯!我一直记着呢!” “那你快去忙吧!” “好,我先吃几块你做的糕点……,说实话,我真的不喜欢这边的饮食!” “糕点好吃吗?” “挺好吃的!每种口味对于我来说都是惊喜!” “那你吃吧!回家了我再给你做!” 等到他回家了,他的身体应该也能给她一个惊喜了吧? 夏桑榆和容瑾西闲聊了几句,心头的紧张焦虑就缓解了许多。 接下来和那些家长们的交涉时间里,她态度极好的把事情往后面拖拖拖…… 那黑人父亲气得呲牙怒目,却也一时拿她没有办法。 从仁爱医院出来,夏桑榆像是打完了一场艰苦卓绝的战役,整个人累得都快要虚脱了。 阿执将她扶上车:“夫人,我们现在回去吗?” “嗯!”她多说一个字都力气都没有了。 将车座向后放下,她一躺上去,眼皮就沉重得直打架。 阿执放的车载音乐更是有着催眠功效一般,没过多久,她就沉沉睡了过去。 回到容氏公馆,刚刚进门就听到小华庭稚气的笑声。 很开心的笑声,像阳光一样,将她心头的雾霾驱散了。 她走过去,看见乔玉笙已经卸下了脸上的假面,恢复了她本来的样貌。 她正在帮小华庭推秋千。 秋千荡得越高,小华庭就越是开心。 乔玉笙的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目光紧紧追随着小华庭的身影,一脸的满足…… 夏桑榆微微蹙眉,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本来想上前和他们打个招呼的,可是想起昨天晚上小华庭说的那些话,她心下叹息一声,默默转身走了。 高高荡起的秋千架上面,小华庭明亮带笑的目光在看到她离去的背影时明显的变得黯然起来。 就连笑声也打结了。 夏桑榆走出花园,正准备回去休息,远远便看见曜儿郁闷的坐在莲池旁边,正在发呆呢。 她走过去:“曜儿怎么了?怎么没和华庭弟弟一起玩儿?” 曜儿一看到她,就委屈的噘起了小嘴巴:“知夏阿姨,我饿!” “饿?”她看了看时间,纳闷儿道:“早饭不是挺丰富的吗?你又挑食啦?” “我没有挑食!是那个乔阿姨不给我吃!” “不给你吃?” “嗯!她说那些都是她为华庭弟弟做的,不是给我做的……” “傻孩子!她不给你吃,你不会自己找吃的呀?” 夏桑榆软软的嗔怪了他两句,发现他情绪恹恹的,想必乔玉笙不仅没有给他早饭吃,说不定还说了些难听的话吧? 她心里升起些愧疚。 抬手揉了揉曜儿的头发:“走吧,我给你做好吃的!” “真的吗?我要吃芝士虾仁儿土豆球!” “好!我给你做!” 小孩子果然很好哄,刚才还郁闷的小家伙,这时候就欢喜的牵着她的手,蹦蹦跳跳往主楼那边走去。 芝士虾仁儿土豆球,是一道很麻烦的菜。 又蒸又煮,最后还得炸。 足足耗费了她四十多分钟,香喷喷的土豆球这才端上了桌。 曜儿刚才一直围在灶边吞口水。 这时候见金黄色的土豆球终于做好了,马上就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拿:“好香呀!” “小心烫!” 夏桑榆连忙将他的手拉了回去,递了一双筷子到他的手中:“慢慢吃,还有很多呢!” “嗯!” 曜儿夹起一颗土豆球,放在唇边吃了吹,递到了她的口边:“娘亲,你吃!” 她心里一暖:“曜儿吃……” “娘亲辛苦了,娘亲吃!” 曜儿总是这么懂事。 懂事得令人心疼。 夏桑榆欣慰的看着他,张口咬了一小口:“好了,娘亲吃过了,这下曜儿快吃吧!” “嗯!”曜儿欢喜的点头,张口就咬了下去,夸张道:“哇啊……,好好吃!” 房门这时候被推开了。 乔玉笙带着小华庭走了进来。 玉白的瓷盘里面,一颗颗金黄色的土豆球一下子就吸引了小华庭的目光。 “曜儿哥哥,你在吃什么?” “这是知夏阿姨为我做的土豆球!” 小家伙,从娘亲到知夏阿姨,这模式还切换得挺自如的嘛。 夏桑榆见他没有露馅儿,便也放松下来。 她对小华庭招手道:“玩饿了吧?来,一起吃点儿!” “好呀!”小华庭欢快的答应着,颠颠儿的小跑过来。 她递了一双筷子给他:“慢点儿吃,小心别烫着!” “嗯!”小华庭咕噜的吞了一口口水,拿着筷子就去夹土豆球。 昨天晚上为了麻痹乔玉笙那个坏女人,他故意说了一些让娘亲寒心的话。 还以为娘亲会生气不理他,不给他吃土豆球呢。 现在看来,娘亲并没有生气。 不生气就好。 不生气,他就可以实施他的下一步了。 他人小胳膊短,用筷子也还不是很熟练,那土豆球夹了几次都夹不起来。 曜儿体贴的将盘子往他的面前推了推。 见他还是夹不起来,便用筷子对着一颗土豆球直接戳了下去:“华庭弟弟,给你!” 小华庭看着土豆球像糖葫芦似的穿在筷子上,稚气的小脸上顿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谢谢曜儿哥哥!” 曜儿哥哥很好,娘亲也很好,爹地也很好。 他以后要和他们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就必须先把那些坏人都干掉! 小华庭举着土豆球,正准备一口咬下去,旁边的乔玉笙突然走过来,从他手里将筷子一把夺了过去。 她神色凶狠,带着很重的怨毒之气。 对着小华庭就是一番旁人看不懂的比划。 小华庭也看不懂。 不过,以他聪明剔透的心性,他不用看懂,也能明白乔玉笙此时的意思。 他乖乖从椅子上下来:“娘亲,我不吃坏女人做的东西,我只吃你做的东西!” 乔玉笙这才转怒为喜,蹲下去,在他的左右脸蛋上狠狠亲了两口。 华庭真乖! 不愧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天生就是和她亲,就算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也依旧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娘亲! 再想想夏桑榆,一辈子都在为他人作嫁衣裳,呵呵,真的是很可笑,很可悲呢! 她牵着小华庭的手,往厨房里面走。 一转身,就看见夏桑榆手里端着两碗南瓜粥,正傻傻的愣在那里。 刚才夏桑榆听见小华庭在叫娘亲,还以为是在叫自己,连忙兴冲冲出来,正准备答应,却发现他口中的娘亲是乔玉笙。 而她又变成了‘坏女人’! 她心疼之余,隐隐觉得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 华庭虽然聪明,甚至有些狡诈,可是他并不是一个虚伪的孩子。 前些日子与她在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在告诉她,华庭已经放下心结,彻彻底底的接受了她。 可是,现如今又叫乔玉笙娘亲是怎么回事儿? 夏桑榆杵在那里,一时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 乔玉笙轻哼一声,牵着曜儿,抬高下颚,像个胜利的女王从她身边经过。 有意无意的,还用手肘撞了她一下。 夏桑榆被撞得手中的粥碗都差点打翻了。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乔玉笙已经带着小华庭进了厨房。 那个冷血的小家伙,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 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儿呀! 她心里正感慨,曜儿走过来扶她道:“知夏阿姨,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她敛藏心绪:“吃饭吧!吃完饭睡个午觉,小孩子不休息好是不长个子的!” 昨晚都没睡好,她也需要补瞌睡。 好在曜儿很乖巧懂事,温言暖语,一点一点将她从小华庭那里感受到的寒心和失望给驱散了。 午饭后,她带着曜儿在花园里面散步消食。 半个小时后,回到主楼,经过饭厅的时候,正遇到乔玉笙在给小华庭喂饭。 华庭四岁多快五岁了,早就学会了在吃饭,却被乔玉笙宠溺得仿佛又回到了一两岁。 偏偏华庭还享受得很。 他坐在椅子上,小腿晃荡着,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乔玉笙的伺候。 小华庭看见她,口里含着食物,含糊的叫了她一声:“知夏阿姨!” 夏桑榆无奈摇头,算了,由他们去吧! 正文 第481章 宝贝,你是天使还是魔鬼? 她本来也没想过还要怎么收拾乔玉笙。 乔玉笙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她之所以不让黑衣武士把解药给乔玉笙,之所以要用假面改变乔玉笙的容貌,完全是担心小华庭这个冷血的小魔头在认出乔玉笙之后,会变着法儿的残害她。 小华庭在塔图叔叔的帮助下已经完全弄明白了当年的事情真相。 他看到过她肚子上的伤疤,知道当年乔玉笙是用了极其残忍的手段将他从母亲的子宫里面取走的。 他是有仇必报的性格,当初金宝宝也只不过是将他哄骗到了荒岛上,他就敢让绮语前去纵火,更何况是害得他们母子生离死别的乔玉笙? 夏桑榆也是因为担心小华庭会用异常残忍的手段来对付乔玉笙,才会想方设法隐藏乔玉笙的身份。 可惜,她还没想好如何隐藏乔玉笙的金属手,人家‘母子’两个就已经相认了,和好了,团圆了。 算了,算了。 由他们去吧。 只要华庭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只要他成长的过程当中不添杀孽就好。 夏桑榆心底感慨几句,把曜儿送回房间之后,自己也往外面的女佣房走去。 小华庭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像是心有不忍,脱口道:“知夏阿姨!” 她表情有些僵硬的转身:“怎么了?” 小华庭看着她,没头没脑的说道:“知夏阿姨,你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 她勉强牵唇,算是笑了笑。 转过身,出了房门。 女佣房内。 她用手机上网,查了查那十一个孩子的家庭背景,越看越是心慌。 一个比一个来头大,一个比一个手腕硬。 她的华庭和曜儿要从这场纠纷中解脱出来,只怕会很难。 该怎么办呢? 赔礼道歉不管用,心理疾病的鉴定也不管用,难道真的要将两个孩子送出去做十一年的奴仆这事儿才算完吗? 可是身为他们的亲生母亲,又怎么忍心让他们去遭受那样的待遇? 思前想后,想得脑仁儿都疼了起来,却还是没有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 正愁肠百结睡不着的时候,房门突然被轻轻敲响了。 她坐起身:“谁?” 小华庭稚嫩的声音传来:“知夏阿姨,是我!” 夏桑榆心头一喜,连忙过去将房门一把拉开:“华庭?你怎么来了?” “知夏阿姨,天气太热,我给你送杯水!” 小华庭说着,双手将一只盛了水的卡通杯递到了她的面前。 夏桑榆将房门关上,疑惑道:“你怎么没有睡午觉?昨天晚上你和曜儿哥哥都没有休息好……” 小华庭糯声说:“我给娘亲送水!” 一句‘娘亲’,让夏桑榆的心田瞬间回暖起来。 她接过水杯:“她呢?” “她睡着了!” 小华庭说着,亲昵的在她的怀里蹭了蹭,声音愈发软糯起来:“娘亲,你是不是对华庭很失望?” “我……”她斟酌片刻,正色说:“我没有很失望!华庭是最聪明的宝宝,娘亲相信你无论做什么都有你的理由!不过,娘亲不希望你再做坏事儿……” “华庭不做坏事儿……” 小华庭乖顺的说道:“娘亲别担心,华庭自己闯的祸,会自己想办法解决!” 桑榆抬手捋了捋他额前的碎发,柔声说:“你这么小,能有什么办法呀?咱们还是等你爹地吧,他回来了,咱们就有办法了!” “爹地快回来了?”小华庭有些意外的问道:“爹地什么时候能到?” “说是三天之内!也许就在明天或后天吧,他就能回家了!” 夏桑榆说完,发现小华庭似乎有些不开心。 她搂过他:“怎么?不希望你爹地这么快回来吗?” “不是……”小华庭低低道:“爹地回来我当然开心了,只不过,我闯了这么大的祸,他恐怕会将我赶出家门,不认我这个儿子的!” “怎么会?你是他的亲生儿子呢,再怎么着,他也不可能会赶你走的!” 夏桑榆又安慰了他好一阵,他的焦虑和不安这才稍稍缓解了些。 他再次将那只卡通水杯端了起来:“娘亲,喝口水吧,你看你嘴唇都快干得脱皮了!” “嗯!”桑榆接过喝了一口,又问道:“华庭,我想知道,在你的心理,我是你的娘亲还是坏女人?” “你是我的娘亲!” 小华庭几乎是毫不迟疑的给出了她想要的答案。 他眼神晶亮,望着她道:“你永远都是我的娘亲!” “那乔玉笙呢?” “她?”小华庭眼神一寒:“娘亲不必在意!我叫她娘亲也只是哄她开心的!” “为什么要哄她开心?你别忘了,当初是她残忍的将你从娘亲的子宫里面取走的,如果不是她,你也不至于这么些年都在外面颠沛流离……” 夏桑榆早就决定要做一个心胸豁达的女人。 可是在提及和乔玉笙的恩怨之际,她的语速还是情不自禁的加快,眼神当中也有掩饰不住的恨意溢出。 小华庭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眼底寒光更甚。 “娘亲,你别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华庭……” “好了娘亲,你喝水吧,喝完水,好好睡一觉,等你醒过来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一切的麻烦和不愉快都过去了!” 小华庭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她。 她只得将杯子里面的水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小华庭接过空杯子,踮起脚尖在她的脸颊上面亲亲啄了一口:“娘亲,华庭爱你!” “华庭!” 桑榆的心底淌过一股奇异的暖流,小小一个亲吻,便让她凝噎住了。 华庭笑笑,冲她挥手道:“娘亲睡吧,华庭也该回去休息了!” “嗯!” 她欣慰的冲华庭微笑,等华庭离开后,便上,床继续午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到了华庭的亲吻的缘故,这一次上,床,她很快就睡着了。 手机就放在她的枕头旁边。 一个小时之后,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是未来星幼稚园的负责老师打电话进来了。 她处于睡眠当中,没能听到铃声。 又过了半个小时,她的手机开始被各种来电轮番轰炸。 负责老师的,容瑾西的,肖鹏的,那十一个宝宝的家长的…… 然而她始终沉溺在香甜的睡梦当中,对于枕边的来电铃声,毫无所觉。 又过了十多分钟,芬姐和秀雅急匆匆来到她的床边:“龚小姐?龚知夏小姐,你醒醒,醒醒呀!” 她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沉重的睡意让她迷迷糊糊睁不开眼:“别吵呀……” 秀雅抓着她的胳膊不停摇晃说道:“龚小姐,你快点儿醒醒吧,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她呼吁均匀,竟是又睡了过去。 她正做梦呢。 梦见她自己正坐在飘荡的秋千上面,华庭还是个襁褓中的孩子,她抱着他,在微风中越荡越高,越荡越高…… 华庭在襁褓里伸出软嫩的小手,轻轻触摸她的脸颊,小嘴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 他脸上无邪的笑容,让她以为自己怀里抱着的是天使。 可是转眼之间,他的小手变成了黑色的翅膀,白嫩的皮肤下面黑气流窜,血丝从他的眼底凸起,口中的呀呀软语变成了桀桀阴笑…… 她这才发现怀里抱着的不是天使,而是噬血的恶魔。 她大惊失色,从高高的秋千架上面跌落下来。 风从耳边掠过,她觉得自己肯定会被摔死。 怀里的孩子却伸出黑色的翅膀接住了她。 他带着她往下飘落,黑紫色的嘴唇微微张合,带着哭腔的无助声音弱弱传出:“娘亲……,娘亲救我……” 娘亲,娘亲…… 夏桑榆的心,一瞬间便同时被恐惧和心疼两种感觉牢牢的摄住了! “华庭……,华庭!”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睁开眼睛,才发现秀雅和芬姐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直直盯着她。 她摸了摸脸上的冰水水渍,讪然道:“我,我做噩梦了?” 芬姐握着盛过冰水的杯子,抱歉又着急的说道:“对不住呀龚小姐,我和秀雅怎么都叫不醒你,就只能往你的脸上泼了一杯冰水!” “哦……”她惊魂未定,怔怔说:“辛亏你们弄醒了我,不然我就没法从噩梦中醒过来了……” 她下意识的抬手揪住了心口处的衣襟。 明明只是一场噩梦,可是心口处为什么会这么疼? 秀雅在旁边着急的说道:“龚小姐,你快点儿清醒过来吧,华庭小少爷在仁爱医院那边又出事儿了!” “又出事儿了?” 她抬眼看向秀雅:“又出什么事儿了?” 秀雅道:“具体怎么回事我们也不清楚,容先生和医院的人打电话给你,你一直没有接听,他们这才把电话打到公馆的座机上……,我们只知道华庭小少爷在仁爱医院出事儿了……” 芬姐在一旁补充道:“我好像听说是有人坠楼了……” “坠楼?”夏桑榆被这两个字吓得脚趴手软。 她连忙下床,穿上鞋子就要往外面走。 秀雅追出来道:“龚小姐,你的手机和包……” 正文 第482章 是谁给了这副狠毒的心肠? “谢谢!”她拿过手机一看,上面居然有七十八个未接电话。 手机都快被他们给打得没电了。 大概知道打她手机也找不到人,现在手机反而安静了。 夏桑榆大略翻看了一下,心里更是惶恐得不得了:“阿执呢?备车,我要去仁爱医院!” 阿执应声出来:“夫人,我在!” “备车备车,我要去仁爱医院!马上!” 她蹬蹬蹬下楼,一面走,一面用头绳儿将披散的头发挽在脑后。 上车后,她回电话给容瑾西。 语音提示是在通话中。 给肖鹏肖医生回电话,语音提示已关机。 她只能催促阿执道:“阿执,开快点!” “是!” 阿执回到晋城也有一段时间了,对于晋城的街道了然于胸,这时候见夫人着急,便抄近路往仁爱医院赶去。 夏桑榆心里慌得很,脑袋还有些晕。 看来芬姐的那一杯冰水也没能彻底的让她清醒。 她的手抖抖索索,从内嵌的车壁里面摸到了一只香烟盒。 “阿执,打火机呢?” “夫人……” 阿执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香烟,低声提醒道:“那是男性香烟,你别抽!” 她声音黯哑,透着不耐:“打火机呢?” “……”阿执只能将打火机递给她。 电子打火的防风打火机,在她的手里却好几次都打不着。 她这才发现手抖得厉害。 心口处那种难以承受的剧痛一波一波袭来,几乎要将她击溃了。 啪——! 打火机终于亮了。 她迫不及待凑过去,深吸一口,将香烟点燃。 辛辣的味道直冲天灵盖,呛得她马上就咳嗽起来。 阿执在前面开车,低声叹息说道:“夫人,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是你别作践自己呀,这烟是给男人抽的!” “我觉得,我都快成男人了……” 不知道是心里太苦,还是这烟太呛,她一开口,居然有了哭音。 为了抵挡心头涌上来的不安和恐惧,她又深吸了一大口。 浑沌的脑子,渐渐清醒了些。 她靠在车窗玻璃上,慢慢把今天的事情捋了捋,这才意识到小华庭端过来让她喝的那杯水可能有问题。 不然的话,她不可能会睡得那么死。 几十个电话吵不醒她,就连冰水泼过脑子也还是这么昏沉沉不清醒! 对,一定是小华庭在那杯水里面动了手脚。 他是故意要让她昏睡过去的…… 她往深想了想,心里愈加觉得可怕起来:“阿执……” “夫人,你需要什么吗?” “不,我想问问,小华庭什么时候去的仁爱医院?” “午饭后吧!他还带着那个安装了金属手的女人……,华庭小少爷性子冷傲,我也不好多问……” “他带着乔玉笙,一起去了医院?” 夏桑榆又联想到他这一两天对乔玉笙好得没道理的态度;想到那一口一声‘娘亲’;想到小华庭在她的女佣房,糯声对她说:“娘亲不必在意,我叫她娘亲也只是哄她开心……” 夏桑榆又联想到刚才午睡时候的那个噩梦,心头不由得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寒颤。 仁爱医院的门口,已经被警察拉起了警戒线。 夏桑榆的车子想要进去,也被两名警员拦在了外面:“不好意思,里面出了命案,任何车辆和行人都不能进去!” 她连忙下车,冲到前面对两名警员道:“我是容华庭的监护人,你们让我进去!” “你是他的监护人?”警员稍一沉吟,道:“跟我来吧!” “好,好!” 夏桑榆弯腰避开警戒线,跟着警员就往里面走。 阿执等人却被警员拦在了外面,只能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她的背影,往出事地点走去。 夏桑榆双腿都在微微发颤:“警官先生,请,请问,坠楼的是什么人呀?是不是我家小华庭呀?” “不是!”警员道:“是一个名叫乔玉笙的女人!” “乔玉笙坠楼了?” 夏桑榆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果然…… 小华庭对乔玉笙那么好,叫她娘亲,和她一起玩秋千,还吃她做的饭菜,果然是为了这一刻! 她就说嘛,以小华庭的性格,是不会那么轻易就原谅乔玉笙的! 这坠楼,只怕也是小华庭故意的…… 夏桑榆心里正想着,突然听见前方传来小华庭呜呜咽咽的抽泣声:“呜呜,他们都是坏人,是他们逼死了我的娘亲!” 她抬眼一看,只见小华庭声泪涕下,正面对一帮记者含泪倾诉:“我承认,在幼稚园的时候,我和小朋友们玩得不是很开心,我不懂事,伤害了他们……,今天我和我娘亲带了礼物到医院来看望那些受伤的小朋友……,呜呜,他们的爸爸妈妈好凶……,他们逼着我的娘亲下跪,还将我的娘亲从十八层推了下去……” 一名女记者被他的情绪感染,含泪说道:“华庭,你别害怕,我们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小华庭哇一声哭得更加厉害了:“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好人!呜呜呜……,我想我的娘亲……,我想让他们把我的娘亲还给我……” 如此声泪俱下的呼唤,连男记者都红了眼眶。 “这些人太过分了!仗着自己是外籍身份,简直没把我们晋城人放在眼里!” “是啊!仗势欺人的人,最可恶了!” “这次得让咱们老大帮着排个头版,这种逼人至死的行径,必须声讨!” 记者们被小华庭的情绪感染着,一个个义愤填膺,全都变成了正义的使者。 而小华庭含泪的眼睛,软糯的声音,更是被他们收录在尽头里。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小华庭,让夏桑榆觉得十分可怕。 这小东西,简直是妖孽呀! 要愚弄所有人,要操控所有人的感觉! 她正了正心神,走过去冷声道:“容华庭!” 小华庭正在倾情表演,乍然之下听见她的声音,小小的身躯微微一颤:“知,知夏阿姨?” 她站在原地伸出手:“过来!” “哦!”小华庭用手背抹了眼泪,乖乖的走到她身边:“知夏阿姨,你怎么来了?” 她沉着脸不说话,于是他又心虚的补充了一句:“你不应该在睡午觉吗?” “被你的噩梦给吓醒了!” 她牵过他的手,带着他径直往电梯走去。 电梯里面,她脸色阴寒,喉头‘跪下’二字一直在打转。 真的好想狠狠收拾他一顿! 无法无天的孩子,越来越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儿了! 小华庭怯怯的站在旁边,不停用眼神偷偷打量她:“娘亲……” “别叫我娘亲!叫我龚知夏!” 她气得快要咆哮了。 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盯着他的眼睛硬声逼问说道:“她死了,这下你满意了?” 小华庭慢慢抬头,本应澄澈无染的眼瞳里面盛满了夏桑榆看不懂的情绪。 他淡淡牵唇:“她现在还在急症手术室抢救,能不能活,就看她的造化了!” “你,你怎么能这么淡然?那可是一条人命!” 夏桑榆气得血气上涌,拽着他的胳膊喝道:“你现在一点儿悔过之心都没有对吗?她再有错,再有罪,她也拉扯了你整整三年……” “我用得着她来拉扯吗?” 小华庭的声音突然也拔高起来,情绪激动的说道:“如果不是她,我和娘亲会在那样残忍的方式下分离吗?如果不是她,我会一直误会娘亲是这个世界上罪恶的女人吗?如果不是她……”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了小华庭那张桀骜冷血的脸上。 她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容华庭,是谁给了你这副阴毒的心肠?如果你长大了注定是一个恶贯满盈的混蛋,我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你!” 小华庭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底的戾气瞬间就散去了。 他后退两步,后背贴在电梯壁上,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夏桑榆,弱弱道:“娘亲……,你打我?” 夏桑榆对上他的眼神,心里也疼得像是有刀在捅。 她不想打他。 不舍得打他! 可是……,这孩子再不管教,只怕就真的管教不了了。 内心挣扎片刻,她艰难的开口说道:“华庭,娘亲教过你,做事情之前,得先想想后果……” “我想过!”他捂脸大吼:“她本来就该死!用她的死来解决我们的麻烦,有什么不对?” “你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 “那她呢?她就有权利决定我们的生死,我们的命运吗?” 小华庭又气又急,红着眼眶怒声说道:“你还不知道吧?她直到现在都还在歪曲事实,都还在说我是她的儿子,都还在使劲说你的坏话,甚至,她还想让我帮她杀了你!” 夏桑榆怔了一下,心情复杂错乱,一时不能言语。 电梯这时候已经走到了那十一名宝宝的专属医护楼层,十八层。 叮的一声,电梯门徐徐打开。 夏桑榆透过缝隙,看见这一层的人多得超乎想像。 甚至,有外籍警察! 她心头一紧,正准备硬着头皮出去应对,小华庭突然上前摁下了关闭键,紧接着又非常娴熟的摁下了应急键,故障报修键。 已经半开的电梯门哐当一声又关回去了。 夏桑榆沉着脸转身看向小华庭:“你还想怎样?” 正文 第483章 太累,我恨不动了! 小华庭垂下目光:“我只想给你解释一下……” “还用得着解释吗?”夏桑榆冷笑说:“你的所作所为我可都是看在眼里呢!呵呵,真不愧是我和容瑾西的好儿子呀,这手段,这心肠,连我们都自愧不如!” “娘亲……”小华庭打断她:“乔玉笙不是我推下去的!” “你以为我会信?” 她在他身边蹲下,直视着他的眼睛道:“容华庭,我想把你送去少管所!” 他下意识往后面缩了缩:“少管所?是什么地方?” “一个专门管教不听话的孩子的地方!”她威胁道:“那里有灰色的墙,有高高的岗楼,岗楼上有持枪站岗的警察,谁不听话就会受到惩罚!你如果想逃跑,电网会将你烧成焦炭,电警棍会将你击晕……” “娘亲……”小华庭惊恐的往后面又缩了缩:“娘亲,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 “我没有做错!” 小华庭急声辩驳道:“娘亲,是你告诉我,一忍再忍,便无须再忍的!乔玉笙她做了那么多坏事儿,她把咱们两个害得这么惨,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悔改……” 他从裤兜里面掏出了一大把便签条:“你看!这些都是她写给我的!她到现在都还在欺骗我,还想要让我和她一起来对付你!” 便签条上面写满了字迹,夏桑榆却没有勇气打开。 片刻后,她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华庭,我们没有能力左右别人的爱恨!我们能做的,只是尽量端正自己的行为,不让自己沾血腥,添杀戮!” 小华庭倔强瘪嘴:“我没有推她下去!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夏桑榆气极反笑:“是呀!你容华庭多聪明呀!就算要杀人,你也有一百种方法让自己手不沾血!” 她失望的叹了口气:“好了!咱们在这里争论这些也没有用,快点出去吧!” 说着,她伸手去拍电子屏上面的紧急呼叫铃。 电梯刚才被容华庭摁下了故障报修键,这时候已经骤停在了某个楼层之间,等着机修工人从外面来维修。 夏桑榆心里烦燥,便觉得空气越来越憋闷。 她不停的摁呼叫铃,然后还用脚狠狠的踹电梯内壁:“让我出去!我要出去!” 小华庭在旁边怯怯问道:“娘亲,你真的会送我去少管所吗?” “当然会!我管教不了你,我就花钱请别人来管教你!” 夏桑榆气急败坏,吼出这一句之后,小华庭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他噘着小嘴,抽咽道:“娘亲,我很乖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替你解决麻烦嘛……,我不想看你在那些人面前低声下气的说好话……,娘亲……,你就原谅华庭这一次吧,华庭以后不敢了……,你别送华庭去少管所好不好?呜呜……,我想和你们在一起!” 他一哭,夏桑榆的眼眶也就跟着红了。 华庭一出生就流离在外,如果可能,她一辈子都不想再和他分开了。 可是,眼下小华庭的性格,智商,行为举止已经不是她这个做娘亲的能够引导得了的! 再不加以管教,他这一辈子就完了。 她揪心的看着哭泣的小华庭,哽声说:“求我没用!你自己想想,你做的这些事情,像是一个小孩子该干的吗?” “我也不想这样!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呀!” 他性子桀骜,服软不服硬。 在幼稚园被人欺负,自然会想办法报复回去。 在医院看到娘亲被那帮人欺负,他本能的想要保护娘亲,想要让娘亲从这场是非中抽身出来。 回到容氏公馆,看到天底下最恶毒的坏女人乔玉笙,他脑子里面自然而然的就浮上了这样一个计谋…… 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错的是他身边的这个世界。 母子两个在封闭的电梯空间艰难交涉之际,电梯的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打开了。 机修工一脸歉疚:“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们受惊了!” “没事儿!”夏桑榆带着小华庭走出电梯:“这是第几层?” 机修工道:“十八层!” 搞了这半天,电梯原来一直就停在十八层。 走廊上面挤满了人。 不仅有十一位宝宝的父亲母亲,还有这些父亲母亲请过来的律师。 甚至,已经有人通知了使馆内的工作人员。 那名体型健硕的黑人父亲神色焦虑,正对着使馆工作人员艰难的解释:“不是我,真的……,我不是故意的!” 一看见夏桑榆带着小华庭走过来,黑人父亲连忙上前,态度谦恭的说道:“龚小姐,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夏桑榆秀眉紧蹙,还没来得及开口,身边的小华庭突然大声说道:“就是你!就是你把我娘亲从楼上推下去的!” 一句话吼出,眼泪也飚了出来。 他上前几步,小手指着黑人父亲,声泪俱下的控诉道:“我和我娘亲带着礼物诚心诚意来看望你们,你们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对我娘亲拳打脚踢,我娘亲都下跪了你们还不放过她……,还把她从楼上推了下去!” 他这一哭一闹,大家的注意力就都被吸引了过来。 那十一名孩子的家长更是神色紧张。 有人在用英文不安的说:“Sorry,SorryBaby……” 有人在用生硬的中文表达歉意:“真的很对不起……,我们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小华庭的表演欲空前高涨,怒声哭道:“你们都是坏人!你们欺负我,还逼死了我的娘亲,呜呜……,把我的娘亲还给我……” 就连神色冰冷官方的使馆工作人员,都被他稚气的凝噎声牵动了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一个个纷纷上前,表示会给他一个公正的说法。 他一个人就能操控全局,夏桑榆在旁边反而显得有些多余了。 这时候,从走廊那头急急走过来一名护士:“谁是伤者乔玉笙的家属?病人要见你们!” 小华庭一怔:“她醒了?” 夏桑榆也着急的问道:“她情况怎么样?脱离危险了吗?” “没有!她的情况非常糟糕,随时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护士小姐道:“手术的过程中她突然醒过来,拒绝手术,说是要见她的儿子!” 桑榆忙道:“行!我带华庭进去!” 换上无菌服,夏桑榆带着小华庭进入到了无菌手术室。 乔玉笙浑身是血,躺在手术台上大口大口吸气的样子,活脱脱是濒死的待宰羔羊。 小华庭一进去,她空洞的眼神瞬间就有了神采。 她干涸失色的嘴唇艰难张合:“华,华庭……” 小华庭站在距离她两三步远的地方,硬声说:“继续手术吧!不然你真的会死的!” 乔玉笙牵唇苦笑:“我若死了,你,还有你,应该都很开心吧?” 说话间,目光便看向了夏桑榆。 夏桑榆近前一些,平静的声音鼓励道:“你别想太多,配合手术……” “桑榆……”乔玉笙突然抓住她的手:“你恨我,对吧?” 桑榆缓缓摇头:“不恨!太累,我恨不动了!” “可是,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恨着你……” 乔玉笙说话的时候,眼泪从摔裂的眼角流淌了出来:“如果不是你,我和华庭现在还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继续手术吧!”夏桑榆叹了口气:“等你伤好了,你还是可以和他生活在一起,做饭给他吃,陪他荡秋千……” 乔玉笙抽噎了两下,不知怎地突然就呛到了。 她才咳嗽两声,血就从她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巴里面喷了出来。 夏桑榆吓得急忙往后面退了两步:“她这是怎么了?” 肖鹏道:“伤到脏器了……,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 得辛亏七层的平台上面,当时几名护工抱着从病床上换下来的床褥正准备晾晒清洗,乔玉笙就从上面摔了下来。 好巧不巧的,就摔在那一大堆被褥上面。 尽管如此,她还是伤得不轻,浑身多处粉碎性骨折不说,内脏有的被震裂,有的则被断裂的肋骨戳伤了…… 这样的伤病患者,其实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不过肖鹏是个仁心仁术的医生,只要有一线希望,也是要尽力挽救患者生命的。 他的助手帮乔玉笙处理了七窍中喷出来的污血,顺便又给她注射了足量的麻醉剂。 “不……”乔玉笙弱弱的吐出一个字,涣散的目光看向呆立在一旁的小华庭身上:“华,华庭……,来……” 小华庭不仅没上前,反而还往后面退了一步。 她苦笑:“华庭,娘亲就要死了……,你,你可不可以答应娘亲一件事?” 小华庭苍白着面色,还要往后面退。 夏桑榆连忙上前,将他推到了乔玉笙的身边:“陪她说会儿话!” 小华庭这才乖乖的在手术台便站定:“你想说什么?” “娘亲想求得你的原谅……” 乔玉笙牵着他柔软的小手,眼泪和着血水一起流淌了出来。 正文 第484章 宽恕 “娘亲这一辈子,做了很多错事……,可是娘亲都没有后悔过!唯独对你……” 乔玉笙的眼泪淌得更凶,哽咽道:“唯独对你,娘亲一直很抱歉……,娘亲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很多缺德的事儿,所以老天才会让娘亲这一辈子都怀不上宝宝……,呜呜,娘亲错了,娘亲不该把你从夏桑榆的肚子里面取出来……” 她哭诉的时候,血顺着眼睛和嘴巴不停的往下流。 旁边几名护士一直想要上前帮她止血,都被肖鹏用手势制止了。 所有人都站在病床边,看着乔玉笙的临死忏悔。 乔玉笙却因为失血过多和刚才那补加的一针麻醉剂而意识越来越模糊。 她想努力攥紧小华庭的手,手指却无力的慢慢松开:“华庭,你……可以原谅……娘亲吗?” 小华庭眉眼冷冽,表情冷硬,抿着嘴唇连一个宽恕的字眼也吝于说出。 夏桑榆于心不忍,在旁边说道:“好了乔玉笙,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别放在心上……” “华庭……” 乔玉笙的眼里,仿佛只看得到小华庭。 她透过眼前的血雾,看着清瘦凌厉的孩子,喃喃说道:“对不起……华庭,你,你还愿意再叫我一声娘,娘亲吗?” 气若游丝的声音,带着不甘不舍的情绪。 夏桑榆感同身受,红着眼眶看向小华庭:“华庭,你就叫她一声娘亲吧!” 华庭一脸漠然,不为所动。 这时候,有护士惊呼道:“肖医生,病人的血压下降得好快……,心率也在下降……” 肖鹏忙道:“快,紧急抢救!” 医护人员手忙脚乱的围拢上前。 乔玉笙却执拗的将护士给她戴上的氧气罩推开,各种输液的管子也被她推开:“我……拒绝抢救!” 夏桑榆在旁边道:“不抢救你会死的!” “华庭若不原谅我,我活着会比死了还难受!” 乔玉笙拼尽全力说完这一句,又将目光看向冷漠的华庭:“华庭,华……庭……” 夏桑榆看不下去了。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知道这种灵魂将要抽离身体,但是心里又十分牵挂的痛苦感觉。 她走过去推了小华庭一把,严厉喝道:“叫她一声娘亲怎么了?你让她安安心心的走不行吗?” 小华庭抬眸看向她,迟疑道:“叫她娘亲,你就能原谅我了吗?” 桑榆连连点头:“原谅原谅,只要你叫她一声娘亲,我就不怪你了!” “娘亲!”小华庭果然对着乔玉笙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娘亲。 虽然是毫无温度毫无感情的两个字,还是让乔玉笙那张染血的脸上露出了宽慰的笑容:“誒……,乖呀……” 她的手从小华庭的手腕上垂了下去。 眼神涣散,眼睫慢慢的合在了一起…… “快!给她戴上氧气罩,输血……” 肖鹏命令助手继续抢救。 抢救的画面其实有些像屠宰场。 过于血腥了。 夏桑榆看不下去,牵着小华庭的手从手术室里面退了出来。 两人脱掉无菌服,小华庭将她扶到走廊长椅上坐下。 他体贴的伸手帮她擦拭额头上的冷汗,安慰道:“娘亲,你别担心了……,一切糟糕的事情,都过去了……” 她的心被一种沉甸甸的情绪携裹着,艰难喘息着,不能言语。 没过多久,使馆工作人员往这边大步走了过来:“龚小姐,伤者情况怎么样了?” 夏桑榆强打精神:“还在抢救当中!” 小华庭小嘴一瘪,居然又哭了。 在手术室里面,面对乔玉笙的忏悔毫无所动的小华庭,居然在看见工作人员的瞬间,又哭了起来:“呜呜,我的娘亲流了好多血,她肯定活不成了……” 工作人员同情又歉疚的看着小华庭:“哦宝贝儿,别难过了好吗?我们会想办法给你们一个公正的答复的!” 小华庭眨巴着婆娑泪眼,天真的问:“你们能让我的娘亲活过来吗?我不想失去我娘亲呜呜呜……” 工作人员被他的情绪感染,慢慢也湿了眼眶:“真的很抱歉……” 夏桑榆叹了口气:“孩子受了些刺激,我先带他回去吧!” 说完,打断了小华庭的表演,牵着他的手就往电梯方向走去。 工作人员还在他们的身后补充道:“龚小姐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在三天之内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电梯里面,夏桑榆松开小华庭的手:“眼泪可以收一收吗?” 小华庭讪然一笑,用手将脸上的泪水抹去:“娘亲,现在好了,我给那十一个孩子吃海洋宝宝的事情,没人会继续追究了!” 语气轻松,隐隐还有些得意的神色。 就好像是玩游戏,砍砍杀杀,终于过了一道关口。 夏桑榆的心情却无比沉重。 她抱着手肘,冷眼看着小华庭:“回去之后你准备一下,等这事儿了了,我就送你去少管所!” 小华庭眼中的神采一下子褪尽。 他往后面退了两步,靠着电梯壁,寒声问:“娘亲,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将我送进少管所,你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你残忍,冷血,虚伪!你这副样子,让我怎么喜欢你?” 夏桑榆硬起心肠,继续说道:“将你送进少管所是为了你好!等你懂事了,听话了,能够分辨是非对错了,我再接你出来!” “算了吧!”小华庭突然兀自冷笑起来:“要听话,要懂事,要明辨是非,你有曜儿哥哥不就够了么?” 夏桑榆被他脸上的那抹冷笑刺激得邪火上头,讥嘲回道:“对呀,曜儿就是比你好,他从来不会给我添麻烦!” “……”小华庭齿关紧咬,恨恨的不说话。 夏桑榆气得心口发疼,却突然意识到借曜儿来打压小华庭的做法非常愚蠢,便也闭上了嘴巴,不敢再火上浇油。 从医院大门出来,阿执等人快步迎了上来。 “夫人,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她疲惫道:“我们回去吧!” “好的!夫人请稍等,我去将车子开过来。” 夏桑榆带着小华庭在等车的过程当中,接到了肖医生的电话:“龚小姐,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她怔了片刻,怅然说道:“没关系,辛苦你们了!” 挂断电话,她对小华庭道:“她走了!” 小华庭没有作声,稚嫩的脸颊上笼罩着一层阴郁的寒霜。 夏桑榆见他这样,心里又有些不忍。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别难过,她走了,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我不难过!”他偏了偏脑袋,避开了她的触摸,冷漠道:“她死了,我很开心!” 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就这样再次降到了冰点。 回到容氏公馆,小华庭谁也没搭理,砰一声将自己关进了卧室。 巨大的声响,震得曜儿花费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用积木搭建起来的城堡摇摇欲坠的晃了晃。 他从城堡后面探出小脑袋:“知夏阿姨,华庭弟弟怎么了?” “没怎么!他只是不想去少管所而已!” “少管所?为什么要送他去少管所?” 曜儿走过来,拉着她的手问道:“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吗?爹地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们一家人要团聚了!” “曜儿……,有些事情,你不懂!” 她抚了抚曜儿的脑袋,柔声说:“去玩吧!” 晚饭的时候,小华庭还没有从卧室里面出来。 曜儿在外面好言好语的唤了他半天,他在里面连个声音都不吱。 后来芬姐和秀雅都轮流去唤他吃饭,他呆在里面一声不吭,像是…… 夏桑榆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连忙过去道:“钥匙呢?” “在徐管家那里!” “快去拿!快去!” 夏桑榆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芬姐连声答应,正要转身去拿钥匙,房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小华庭双眼红肿,深情有些呆滞的从里面出来了。 曜儿连忙上前:“华庭弟弟,你没事儿吧?我们叫你这么久你怎么都不开门呀?你把知夏阿姨都急坏了!” “我没事儿!”小华庭勉强笑了笑:“今天晚饭吃什么?我都饿了!” “晚饭是知夏阿姨亲手做的……” 曜儿陪着小华庭往餐厅里面走。 经过夏桑榆身边的时候,她敏锐的从他的身上捕捉到了一丝血腥之气。 她心下一紧,脱口道:“容华庭你给我站住!” 华庭的身体僵立在原地,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讥讽:“怎么了知夏阿姨?你不会现在就要送我去少管所吧?” 夏桑榆的目光从他的脸看向他的脖子。 又从他的脖子往下看。 终于,发现他的手腕上贴着一张OK绷。 因为OK绷的颜色和皮肤比较接近,她刚才居然没有看出异样来。 她大步上前,一伸手就将他的手腕抓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儿?” 小华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唇角却慢慢勾了起来。 这抹挑衅的浅笑,刺激得夏桑榆的心隐隐作疼。 她瞳孔微缩,捻着OK绷猛地一下撕开。 一道新鲜的,外翻的伤口顿时露在了她的眼前。 她惊恐的睁大眼睛:“容华庭,你,你给我玩儿自残?” 正文 第485章 以一敌二,你很棒哟! 小华庭仰起头:“刚才心很疼!在手腕上割了一刀,心就没那么疼了!” 夏桑榆愕然。 他才多大点儿年纪呀,就知道心疼了? 她攥紧他的手:“华庭,以后不准再伤害自己!” 他冷冷勾唇,收回手道:“不是要送我去少管所吗?你都忍心让外面的人伤害我,我为什么就不能伤害我自己?” “你……” 夏桑榆被他气得语结:“你这孩子,成心要与我作对是不是?” 小华庭没有回答她,漠然转身,和曜儿哥哥一起,下楼吃晚饭去了。 夏桑榆揣了一肚子闷气,却找不到地方发泄。 这个孩子,太让她失望了。 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儿也就罢了,居然也不把他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儿。 偏偏还心肠狠毒,智商奇高。 这样的娃,她管不了。 晚饭也没心情吃。 洗漱后,早早就把自己关进了女佣房。 第二日,天空阴郁低沉,闷热无比,像是要下雨了。 夏桑榆照例去厨房为两个孩子亲手做了早饭。 时间还有些早,她极有耐心的将小番茄一个个切成精致的心形,摆放在盛有点心的盘子周围,希望两个孩子能看在这些小番茄这么可爱的份儿上,多吃几颗。 特别是小华庭,本来就早产身体弱,还挑食偏食,不喜欢吃水果和蔬菜…… 夏桑榆脑子里突然出现小华庭桀骜挑衅的表情,摆放小番茄的动作变得缓慢而迟疑起来。 那孩子铁石心肠,就算她为他付出再多,他也体会不到她的苦心。 她突然就没了兴致。 这份儿爱心早餐也变得极其愚蠢和可笑。 她去换了衣服,带着阿执阿劲和几名保镖一起,去火葬场将乔玉笙的骨灰取了出来。 又开车来到陆泽的墓前,将乔玉笙的骨灰葬在他的旁边。 她将一大捧白菊放在他们的墓前,怆然说道:“玉笙,你这一生,最爱的还是身边这个男人吧?” 勾唇苦笑,她又说道:“你喜欢他,直接告诉我,我说不定会成全你们……,可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杀了我之后,又抢了我的孩子……” 每一个母亲,都是勇敢又强悍的。 如果他们当初仅仅是在产房里面弄死了她,她也不见得能够怨念聚结而重生在夏桑桑的身体里! 若她没有重生,也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一系列事情了。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濒死的她,不放心刚刚脱离母胎的儿子! 可是现在,两个儿子都回到了身边,为什么她反而还觉得麻烦不断呢? 想要的平安喜乐,始终都得不到。 她心情烦闷,伸手从包里摸出一盒香烟。 灰褐色的男式香烟刚刚点燃,阿执和阿劲走了过来:“夫人,看这天色是要下雨了,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她摆摆手:“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是!”几名保镖,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她在墓碑前面的青石上坐下,深吸一口辛辣的香烟,依稀记得乔玉笙以前曾经发狠说过,要杀了她夏桑榆,要将她夏桑榆的骨灰葬在陆泽墓前的踏脚石之下,要让她永生永世都被人践踏在脚下。 而世事总是如此难料。 现如今他们两个都死了,她却还好好活着。 活在一堆凡尘俗事里,也不见得有多快乐。 亲手埋葬了两个大仇人,心里也不见得有多痛快。 她又深吸了一口手中香烟,憋着呼吸,让浓郁呛口的烟雾在口腔中来回氤氲打转,脑子里面却来来回回都是小华庭那桀骜的,挑衅的,冷血的,残忍的表情! 真正能伤她的,不是那些手段阴狠的仇人,而是她最爱的亲人! 现在她最爱的男人容瑾西,也因为身体的功能障碍而性情大变,与她有了许许多多解释不清的隔阂。 两个人兜兜转转走了这么久,却反而像是越走越远了。 下雨了。 她抬手摸了一把,却摸到了满手的眼泪。 阿执举着雨伞走了过来:“夫人,该回去了!” 她将烟头弹开:“好!” 站起身,回头又看了一眼冰冷的新墓:“阿执,你说人到底是为什么活着?” 阿执迟疑片刻,回答说道:“是为了信念和责任吧?” “信念……和责任?”夏桑榆嘲讽的笑了起来:“若这两种东西都没有了,是不是就和这墓下躺着的人没什么分别了?” “……”阿执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话。 夏桑榆叹了口气:“走吧!” 阿劲帮她拉开车门:“夫人,刚才使馆那边来了电话,想请你带着华庭小少爷和曜儿小少爷过去处理一下后续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夏桑榆上车:“先回家吧!” “是!” 一前一后两辆车,宛如两条黑色猎豹,冲进了雨幕当中。 陵园浓郁苍翠的树木后面,慢慢走出一个苗条清瘦的女人身影。 女人二十多岁,五官精致,脸色却异常的憔悴。 她往夏桑榆离开的方向紧追了几步,直到车子不见了影子,这才颓然的停住脚步:“夏桑榆?” 一片迷蒙细雨,将容氏公馆笼罩其中。 车子刚刚开进公馆大门,夏桑榆就察觉到了生人的气息。 阿劲帮她拉开车门:“夫人,到了!” 夏桑榆拎着裙摆从车上走下来,目光扫过旁边那辆银色宾利,眉心忍不住跳了跳:“他回来了?” 阿劲道:“那确实是容先生的车!” 他去日本之后,这车便被停进了车库里。 现在这车不仅车身上沾着雨水,轮胎上还沾了泥,一定是他的随从将车开出去接他了…… 夏桑榆正想着,徐管家踩着雨水往这边走了过来:“龚小姐来啦?外面雨下大了,龚小姐还是快进屋吧!” 夏桑榆问:“容先生带人回来了?” “是的!容先生带了两个孩子回来!”徐管家一面走,一面介绍说道:“一个女孩儿叫阿瑟耶,还有一个男孩儿叫沛洛隆,看上去像是姐弟俩!” 姐弟俩? 难道他真的把山本太雄和查婉娜的一双儿女给接过来了? 可是据她后来调查,查婉娜的一双儿女不叫这两个名字呀! 夏桑榆揣着疑问,来到了主楼这边。 大厅里面,小华庭和曜儿正和一个皮肤微黑的卷发男孩儿玩游戏。 巨大的高清电子屏幕被他们当成了游戏显示屏,三个孩子每人手里拿着一只智能手机,正十指灵活的飞快操作着。 砍砍砍,杀杀杀。 他们玩得太过投入,连身边站了人都没有发觉。 夏桑榆站他们身后看了一会儿,慢慢也看出了一些门道。 这是一款旷世集团旗下EB科技新开发出来的一款电竞游戏,主要针对的是二十至三十五岁的成熟玩家,现在却被三个小屁孩儿玩得溜溜熟。 小华庭主攻,曜儿个那个卷发男孩儿主守。 眼花缭乱的技法和砍杀当中,曜儿和卷发男孩儿节节败退,血槽上面的五颗菱星慢慢变成了四颗,三颗,两颗…… 小华庭小脸冷峻,神色坚定,手指在屏幕上戳戳戳,快令人眼前出现幻影了。 而无形的杀伐之气,就从他的身上弥漫了出来。 “以一敌二,你很棒哟!” 突然出现的娘亲的声音,让他整个人像是被蛇蜇到一般,猛地从沙发上弹坐了起来。 他惊惶无措的看向她,讷讷道:“知,知夏阿姨?” 夏桑榆勾唇,凉声说:“这么紧张干什么?继续玩吧!” 曜儿也慌忙站起身:“知夏阿姨,你别怪华庭弟弟,是我和沛洛隆要求华庭弟弟陪我们玩儿的!” 夏桑榆笑笑:“我不怪你们!游戏很精彩,你们继续玩吧!” 嘴巴里面虽然没有怪罪的意思,可是她淡漠的眼神,疏离的态度,简直比直接责骂他们还要令他们难受。 曜儿瞬间就没了继续玩游戏的心情:“知夏阿姨你别生气,我们不玩了就是!” 小华庭却冷酷转身,拿起沙发上的手机疯狂,操作起来。 刚才他起身和夏桑榆说话的功夫,游戏中的人物已经被卷发男孩沛洛隆逼到角落里虐杀得不能动弹了,头顶上方的血槽更是只剩下了一颗星。 他带着怒火奋起反击,一阵充满戾气的绚丽技法之后,沛洛隆的游戏人物被他砍倒在地,血槽清空,人物死亡。 夏桑榆无法对游戏中的人物加以评说,但是小华庭的戾气和杀气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送他去少管所的念头,再次从心底浮了上来。 楼梯上面传来脚步声。 贵气凛然的男人宛如帝王一般,从楼梯上缓步走了下来。 他刚刚沐浴过,五官显得给外刚毅冷戾,一双深邃的墨瞳中,氤氲着令人看不懂的神色。 夏桑榆正要迎上前,视线突然被他身后跟着的一名稚气少女给吸引了。 那少女不过十五六岁,和沛洛隆五官有三分相似,皮肤却比沛洛隆白皙细腻,金发碧眼,像个真人版的芭比娃娃。 让夏桑榆心里不舒服的是,这名少女头发湿漉漉的,脸蛋红扑扑的,看上去也像是刚刚洗过澡。 联想到了一些不该联想的东西,她心里瞬间就像是吞了一百只苍蝇那么恶心。 正文 第486章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 她本来想要迎上去的脚步,就这样生生僵在了原地。 有很多话想问,有很多委屈想要倾诉,喉头却像是被一把荆棘给塞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下意识的又想要抽烟。 颤抖的手刚刚伸进包里,容瑾西阴郁的声音传来:“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她心头酸涩,艰难笑道:“火葬场,陵园,墓地……” 他怔了一下:“为乔玉笙下葬去了?” “是!我把她下葬了!” 夏桑榆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将目光看向沙发那边的小华庭。 小华庭已经和曜儿还有沛洛隆又开始了新一局的游戏。 他沉冷专注的小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乔玉笙于他而言,就好像是一个毫无关系的路人。 夏桑榆心里莫名的伤感起来。 真的是,太失望! 伤感和失望之后,泛起的是无法抑制的愤怒。 她走过去,将小华庭手中的手机一把夺过,猛地往对面的高清电子屏上面砸去:“别玩了!” 砰——! 电子屏被炸裂,火光像焰火一般从里面迸出来。 下一秒,整个主楼这边的电路跳闸了。 光线暗下来,四周陷入一片压抑的安静当中。 夏桑榆撑在沙发靠背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冷汗瞬间就湿透了她的衣裳。 她的身体一直都不好。 冬天会发冷,腹部像是揣着一团冰疙瘩似的,不管她穿再厚的衣服也缓解不了由内而外的寒意。 夏天的时候,她的病毒性肺炎留下的后遗症会发作,心悸冷汗,甚至是抽搐昏迷…… 她一直都在努力强撑。 为了不让身边的人担心,她一直在努力掩饰身体上的痛苦。。 可是就在今天,就在此刻,她突然就觉得所有的强撑失去了意义…… 也许,没有她,他们都会生活得更好吧! 最后的信念一崩塌,她整个人也像是突然被抽干了力气,身体软软的往地上滑去。 容瑾西大步过来,长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龚知夏,你怎么了?” 她闭上眼睛,眼泪就顺着眼角涌了出来。 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了? 她都还没问他和那个金发碧眼的小萝莉是怎么了呢? 她撑起身体,将他的手拂开:“不要你管!” “出了一身的汗,还不要我管?” 他果断的将她打横抱起,对旁边手足无措的佣人道:“愣着干什么?赶紧叫医生过来!” 他的语气很紧张。 小华庭和曜儿也跟着快步过来。 “知夏阿姨怎么了?” “是我们把她气成这样的吗?” “知夏阿姨,你别生气,我们不玩游戏了……” “我也不玩了……” 夏桑榆被最爱的男人抱着,耳边听着两个儿子知错的声音,心里很温暖,眼泪却反而流得更凶了。。 容瑾西的大掌从她脸上抚过:“傻瓜,身体不好还在外面到处跑!” 语气宠溺,让她以为他们又回到了从前相爱的时光。 可是,一切真的还能回到过去吗? 徐管家很快就叫男佣把跳闸的线路修好了,房间里面又恢复了明亮。 夏桑榆一抬眼,就看见旁边美得像个芭比娃娃的少女正用一种倾慕崇拜的眼神望着容瑾西。 都是女人,那种眼神,夏桑榆看一眼就明白了。 她慢慢回暖的心又瞬间结冰。 那少女察觉到她的注视,上前道:“知夏阿姨你好,我叫阿瑟耶,是跟着容先生到晋城的!” 夏桑榆看向容瑾西,一开口,忍不住就说了一句很掉份儿,很显小气的话:“口味变了?现在喜欢这种小萝莉了?” 容瑾西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去。 他转身对芭比少女道:“阿瑟耶,你和他们都先出去!” “好的!” 阿瑟耶答应一声,跟着小华庭和曜儿从房间里面退了出去。 容瑾西忍着怒火转身,看向有气无力斜躺在床上的夏桑榆,阴郁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吗?” 都已经共浴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夏桑榆对容瑾西真是失望透顶。 她别过脸,不想看他。 他叹了口气,忍着脾气正要对她解释,医生推门走了进来。 一番检查之后,说她最近压力太大,劳累过度又熬夜操心,所以才会导致身体虚弱,引发了一些不适。 容瑾西单手插兜:“她这种情况,要怎么医治?需要用药吗?” “药品不是万能的!”医生道:“特别是龚小姐这种心理和精神方面引发的不适,药物的效用更是微乎其微!” 容瑾西眸色暗沉:“那现在应该怎么做?” “尽量让她开心些吧!合理的膳食和作息时间对她的身体也有帮助……” 医生叮嘱了一些日常注意事项,无非就是早睡早起,饮食清淡,还要保持心情愉悦之类的套话。 夏桑榆听着,并没有往心里去。 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 虽然看上去千疮百孔破破烂烂,却并没有什么致命的疾病。 能吃能睡,暂时也死不了。 能拖一天算一天吧。 医生走了之后,容瑾西将一杯温水递给她:“我们谈谈吧!” “好呀!”她接过温水喝了两口:“想谈什么?” “阿瑟耶和沛洛隆是查婉娜和山本太雄的两个孩子!山本太雄死了之后,查婉娜也在晋城被捕,他们内部因为利益纷争现在都乱成了一锅粥……,我昨天赶过去的时候,正巧遇见集团内部的人因为夺权的问题,正在追杀阿瑟耶和沛洛隆……,你不是告诉我,不要伤害孩子嘛?所以我就将他们救下来,带回晋城了!” “是看那阿瑟耶像个洋娃娃,想带回家慢慢玩儿吧?” 夏桑榆嘲讽的话一出口,容瑾西的眼底就旋起了狂暴的飓风。 他猛地抓住她的肩膀,磨牙恨道:“龚知夏,你脑子里面能不能装点儿正常的东西?她才十三岁,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是吗?”她冷笑:“一起洗澡,还不龌龊?” “一起洗澡?”他怒了,低声咆哮说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一起洗澡了?” 还用亲眼看吗? 两个人都湿漉漉的从楼上下来,不是一起洗澡那是干什么? 他被她脸上的表情刺激得怒火乱窜,攥紧她的肩膀恶声说道:“龚知夏,在你的眼里,我容瑾西就这么不堪吗?” 她疼得皱起眉头,挣扎说道:“你放手……,弄疼我了!” “疼?你知道被你冤枉的我心里有多疼吗?” 他怒声说着,情不自禁,一低头就吻了下去。 她瞪大双眼,想要推开,嘴唇却已经微微张开,等待着他的进入了…… 手机的铃声突然在这个时候传来。 她急忙推开他:“让开,我接电话!” 他有些贪婪的舔了舔唇,神色多了些邪气:“安抚你的最好办法,是不是就是接吻和做暧?” “胡说八道!” 她羞恼的瞪了他一眼,伸手拿过了手机。 他凑过来,从身后拥住她:“使馆工作人员?还是幼稚园的负责老师?” “都不是!” 夏桑榆示意他不许出声,然后将手机放在了耳边:“哪位?!” “龚小姐你好!我是厉哲文先生的律师,我姓任,请问你今天下午有时间吗?” “有事儿?” “是这样的,我想请你帮我的当事人澄清一些事情……” “我和他之间没关系了!” 夏桑榆说完就想挂断电话。 任律师忙道:“龚小姐请稍等!请听我再说几句!” 她冷声说:“给你两分钟!说吧!” “我当事人的账务上有很多说不清楚的地方,比如说他当初创业的时候,那上亿的资金来源……” 上亿的资金来源,那都是她给的呀。 当初她得知自己得了家族遗传病,以为自己死定了,所以就把从宫氏和夏氏集团现有的资金投资到了厉哲文的名下。 一来是想要帮他完成创业梦想。 二来,是因为当时旷世集团正处于低谷期和动荡期,给他这么多资金,也是希望他能暗中帮衬着旷世集团,帮衬着容瑾西,不让容氏数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 这事儿都过去几年了,没想到现在居然又被挖了出来。 厉哲文这次被捕,就算会客厅里面的摄像头能够证明他和尤加利的死没有关系,可是他携带枪支不说,还染手了道上的一些生意。 现在被抓,警方肯定是要彻查他的账目往来。 当年的那一笔巨款,如果说不清的话,厉哲文很可能就栽进去了。 夏桑榆叹了口气:“好吧,我下午三点过来找你!” “好好,谢谢你!我替我的当事人谢谢你!” 任律师连声道谢,最后挂断了电话。 夏桑榆放下手机:“我今天下午要出去一趟!” 容瑾西抵在她的耳边,阴沉道:“还是这么关心他?你好像忘记下午要带着两个孩子去使馆的事情了!” “你不是回来了吗?带两个孩子去使馆走一趟不就行了吗?”夏桑榆转身看向他:“厉哲文这边,我不帮他他就完蛋了!” “完蛋了也是他自找的!”他盯着她:“难道不是吗?谁让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早就警告过他,有些生意不能碰,有些钱不能赚!可他就是不听,和容慕北莫思的合作泡汤之后,马上就又联系了查婉娜和巴颂……” “经过这次的事情,希望他长点儿记性吧!” 夏桑榆说着,就要站起身。 容瑾西手一紧,又将她拽了回去。 正文 第487章 魅力无可抵挡 “一个厉哲文,比我和两个孩子还重要?” “容瑾西你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 “你误会我和阿瑟耶,把我想得再龌龊不堪都是理所当然?我一提到厉哲文就是无理取闹?” 他大手扳着她的身体,不让她挣脱。 不见底的墨瞳就那么定定望着她,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去。 “龚知夏,你实话告诉我,你对厉哲文……” “我们之间是清白的!你还想要我怎么解释?” 夏桑榆受够了这种被冤枉被怀疑的滋味儿。 她小脸紧绷,冷声说道:“当初我被押往日本之前,曾经给你留了一个狮子布偶,里面的录音到现在你都还没听吗?” “听了!”他意味不明的挑唇:“不然的话,你以为我会无缘无故到千野庄园去找你?” “既然你都听过了,那你就应该明白,我夏桑榆这一辈子心里爱的人只有你容瑾西一个,我的身体也只属于你一个人,从未被任何人染指过……” 她语速加快,情绪一激动,脸色就显得苍白,额头上的冷汗也就出来了。 她大口喘气,神色痛苦。 看着她的样子,他突然就有些心软。 他抽了纸巾,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真的想去见他?” 她点了点头:“他现在落难,我想帮帮他!不为别的,看在金宝宝和小厉夏的份儿上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呀!” “想去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今天晚上……”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柔软的嘴唇:“你得陪陪我!” “陪你?”夏桑榆睁大双眼:“你可以了?” 他轻啧一声,皱眉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容瑾西什么时候不可以过?” “前段时间,你不是还……” “前段时间我手边事情太多,所以才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他心虚的掩饰着。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过她了。 不是不想碰,而是身体根本起不了反应。 他害怕看到她失望的眼神。 而今天,就在刚才,他只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嘴唇,他居然有了那方面的冲动。 虽然身体还没起反应,可是直觉告诉他,他可以了! 可以满足她了! 他们可以睡在同一张床上,相拥着互相交流了。 那些扎心的误会和隔阂,很快就能完完全全烟消云散了。 夏桑榆心头也涌上了欣喜。 没想到肖医生给的药物会那么管用。 瑾西重新找回往日的自信和雄风,就不会疑神疑鬼的怀疑她和厉哲文之间的鸡毛蒜皮了。 他们能够和谐相处,一起面对任何困难险阻了。 对于未来的生活,她又燃起了期许。 午饭后。 容瑾西带着小华庭和曜儿去使馆处理投毒事件和乔玉笙被摔死的事情。 夏桑榆则带着阿瑟耶和沛洛隆去警局见任律师。 任律师四十多岁,长得很胖,一笑起来,就更胖了。 所以他一般情况下都是不怎么笑的。 他们约在警局外面的清风茶楼见面。 一看见夏桑榆,任律师就将一叠打印好的文件递给她道:“龚小姐,请你看看这些资料有没有失真的地方……” 夏桑榆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可以先点杯饮料吗?” 大热天,她带着两个孩子穿城过来,很辛苦的! 任律师连忙堆上笑脸:“哦哦哦,是我太心急了!” 收了文件,他又问道:“龚小姐喝点儿什么?” 夏桑榆看了看他面前的白开水,难怪刚才进来的时候,服务员态度那么冷淡呢。 她抬手冲不远处的服务员打了一个手势:“小姐,给我们一壶茉莉香雪,给这两位小朋友两份冰激凌,再来一个水果大拼盘吧!” “好的!”服务员脸上的笑容果然热情起来:“请稍等,我们马上就为您准备!” 夏桑榆看向有些拘谨坐在一旁的两个孩子:“你们还想吃什么?点心要不要来一份儿?” 阿瑟耶没有说话,沛洛隆却兴奋的抬手指向前方墙壁上的效果图:“我想吃龙须酥和凤梨糕!” “好!那就再来一份龙须酥和凤梨糕!” 安顿好两个孩子,夏桑榆这才转头看向表情有些僵硬的任律师:“任律师要不要再来点儿什么?我请!” “不不!不用了!” 任律师胖乎乎的脸上,笑容不自然的抖了抖:“我们还是看资料,谈案情吧!” “行!拿来吧!” 夏桑榆逐一翻看任律师准备的那些资料,神色认真又专注,偶尔抿唇沉思,像是在极力回忆之前的一些事情。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她才长长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 “没问题!这上面提到的一些账目我都可以做一个澄清!” “太好了!龚小姐,真的谢谢你,有了你的帮助,厉先生就能够躲过这场牢狱之灾了!” 任律师激动的站起身,伸出双手就要与夏桑榆握手。 夏桑榆伸出手与他浅浅一握。 “任律师,我看你对厉先生的案子很上心呢!可不可以冒昧的问一句,你和他之间……” “哦!厉先生和我都是从一个镇上走出来的寒门子弟!” 任律师谈好了公事,神色就放松了好多。 他端起面前的白水喝了一口,含笑说:“说起来不怕龚小姐笑话,我是我们那地儿最早考上大学的孩子,我到大城市念大学之后,我的学弟学妹们就经常被他们的父母念叨:‘一定要好好用功念书呀,将来考上大学,就可以像任学贵一样,走出这山沟沟,去大城市生活了……’,在亲友的眼中,我生活得很风光,很体面,可是谁也不知道一个毫无背景的穷学生要在这繁华的城市站住脚有多难……,去年,我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惹上了一些麻烦,不仅陪了一大笔钱,还被人威胁勒索,若不是遇见厉哲文先生,我现在恐怕都已经入土为安了!” 说完,十分感慨的谈了口气,端起白开水又喝了一大口,道:“厉先生和我是老乡,又是我的贵人!现在他落了难,我自然要倾尽心力把他从里面捞出来!” 桑榆颔首笑道:“厉先生有你的帮助,一定能逢凶化吉的!” 人的缘分就是这般奇妙。 有时候你想要和某人搞好关系,希望一辈子做朋友做知己,结果得到的是令人寒心的阴谋算计,是背后的刀子,暗地的绊子。 可是有时候,偶尔一个不经意的善举,却往往能在不久之后结出善果…… 她陪着任律师在茶楼里面呆了半个多小时,聊了一些关于厉哲文的事情,以往的贫寒,曾经的风光,和现如今的困境。 等到阿瑟耶和沛洛隆吃完冰激凌,又将糕点吃了个七七八八的时候,这才起身,往不远处的监狱走去。 过马路的时候,阿瑟耶快走两步跟上了夏桑榆。 “知夏阿姨,你不会骗我们吧?我和弟弟真的能见到我们的妈咪?” “能!呆会儿我陪你去!” “好呀好呀,知夏阿姨你真是太好了!” 阿瑟耶亲昵的挽上她的胳膊。 夏桑榆表情僵硬,十分不习惯和一个外国妞如此亲热。 阿瑟耶发育得很好,丰胸细腰蜜桃臀,看上去像个十五六岁的青春期少女。 可是容瑾西说,她才只有十三岁。 成熟的外貌,禁忌的年龄,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她的魅力无可抵挡。 同时,她的美貌也足以令任何女人心生戒心。 夏桑榆表面上维持着平静,心头却在暗暗筹谋着,要怎样才能够将阿瑟耶这个危险早日从她和容瑾西的生活中移开。 他们在接见室呆了十来分钟,厉哲文被两名狱警押送着走了进来。 一看见夏桑榆,他转身就要走:“我不见她!我不见她!” 夏桑榆连忙起身:“厉哲文!你确定你不见我?为了你的小厉夏你也不愿意见我?” “厉夏?”厉哲文这才表情惘然的看向夏桑榆:“他……还好吧?” “别担心,他有专业的育婴师照顾着……” 夏桑榆说完,对任律师道:“任律师,麻烦你把这两个孩子先带去外面待一会儿好吗?我想和厉先生单独说几句!” “哦,好的!” 任先生十分配合,带着两个孩子走出了接见室。 夏桑榆在椅子上坐下,正色说道:“哲文,咱们时间不多,那我就长话短说了!” “你和容瑾西又在一起了?” 厉哲文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夏桑榆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她沉默片刻,岔开话题道:“是任律师要我来的!警方正在彻查你这些年的账务和生意上的一些渠道,当年我划到你账户上的那些款……” “你不能承认!” 厉哲文急声道:“别忘了,你现在是龚知夏!当年的那些事,那些款,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 “谁让你想办法了?”他语气凶横:“龚知夏我告诉你,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和你的容瑾西好好过你们的日子,别他妈瞎操心我的事情!” 夏桑榆被他一吼,也火了:“厉哲文你这人怎么好赖不分?我如果不帮你,你会把这牢底坐穿你知道吗?” 正文 第488章 不能再错下去了 “坐穿了也和你没关系!” 厉哲文靠在铁椅子上,冷冷的望着她道:“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你最好马上从我的眼前消失!” 夏桑榆气得语塞:“你,你这人怎么好赖不分呀?” “抱歉!我和你之间没交情!也不需要你的帮助!你还是赶紧回到容瑾西身边,和他好好过日子去吧!” 厉哲文说着,站起身就想要离开。 他穿着蓝白色囚服,脚上拖着长长的锁链,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发出喀拉喀拉的刺耳声响。 夏桑榆也跟着站起身:“行!我不管你!等你判刑了,就等着小厉夏被送去孤儿院吧!” 厉哲文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他的想起了那个小得可怜的孩子。 那么小,那么稚弱,外界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他活不下去。 身为父亲,他也很心疼,也很不舍。 可是……,他错了这么久,不能再错下去了。 被关押的这段时间里,他断了和外面的联系,脑子反而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些。 去年在紫荆酒店的那一次,他一直以为和自己发生关系的人是学姐夏桑榆。 不管学姐如何否认,他都认定了和学姐之间的关系,还一再发誓要对学姐负责。 后来学姐被日本警方带走了。 他很长时间都生活在自责和愧疚当中,恨自己没能力,不能保护心爱的女人。 可是后来,金宝宝莫名其妙的就怀孕了…… 以前他一直想不明白这两者之间的关系,直到最近在看守所里面清心寡欲的生活了一段时间,才渐渐明白,学姐说的没错,当初在紫荆酒店和他发生关系的,不是学姐夏桑榆,而是他的妻子金宝宝。 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都很愚蠢,很可笑。 亏他还盲目自信的以为,只要累积足够多的财富,就能够打败容瑾西,把学姐从他的身边抢过来! 现在看来,就算他变成这世界上最有钱的男人,而容瑾西变成一无所有的乞丐,学姐的选择依旧会是容瑾西,而不是他厉哲文。 他一直都在想着如何才能占有夏桑榆。 而容瑾西想的,却是千方百计保护夏桑榆,就算他自己背负骂名也毫无怨言,就算他自己的良心备受煎熬他也义无反顾。 他和容瑾西的差距,就在这里! 当他稀里糊涂的跟着尤加利来到会客厅,满怀期待的想要和查婉娜巴颂谈生意的时候,人家容瑾西却在为了夏桑榆的安危煞费苦心的布局! 亲眼看到尤加利代替夏桑榆惨死在眼前,厉哲文才明白桑榆的处境有多凶险。 直到那时,他才看清,自己是一个多么愚蠢和无能的男人。 他配不上学姐。 从一开始就配不上。 他是从穷山沟里面走出来的寒门子弟,不管他如何努力,他的眼界和格局都令他不能与容瑾西那样的男人相比。 而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斩断和学姐之间的一切联系,让她不再被他拖累,安安心心回到容瑾西身边去…… 想到这里,厉哲文的眼眶蓦地有些发红。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最后一次看向夏桑榆:“龚小姐,请回吧,我的那些账目就不劳你费心了!” 夏桑榆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她只知道,那么巨额的款项如果不能说明来路的话,他会有大麻烦的。 她上前两步,看着他胡子拉碴的清瘦面孔,着急的说道:“哲文,你别泄气呀!我可以帮你,我真的可以帮你!” “滚——!” 他猛地推开她,红着眼,冲她嘶声吼道:“少在我面前装好人,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她被他推得往后趔趄两步,错愕道:“哲文,你误会我了……” “龚知夏,我希望你能看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和我才认识多久?你凭什么能说清楚几年前的账目是怎么一回事儿?” “因为,因为我是夏桑……” “闭嘴!”他嘶声咆哮起来:“夏桑榆已经死了!被查婉娜和巴颂联手杀死了!” 他拖着长长的镣铐,一步步逼近到她的跟前,腥红的眼瞳直直盯着她,一字一句狠声道:“龚知夏,你给我记住!夏桑榆死了!被杀死了!从今往后,这世上,再也没有夏桑榆了!” 一个字一个字迸出来。 他的神色凶戾可怕。 夏桑榆被他的气势所摄,整个人僵在原地,一下也动不了。 心里面却突然想明白,他为什么要拒绝她的帮助了! 是呀,夏桑榆已经死了,她龚知夏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澄清当年的那笔旧账呢? 一个看似不经意的破绽,就极有可能又让那些黑暗势力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她的身上。 虽然现在山本太雄和鸠山先生的势力都对她构不成直接的威胁,可是她得罪的大,佬那么多,万一又有人对她起了杀意呢? 思及此,她心里突然很难过。 抬手抓住厉哲文紧绷的手腕,她弱声说道:“那我该怎么帮你?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我才能帮到你?” 他脸色冷漠,将她的手一把拂开,冷冰冰道:“第一,回到容瑾西身边!第二,不要再管我的事情!第三……” 他冷硬的语调突然低弱了下去:“第三……,请你帮我照看着小厉夏……,他那么小……就没了爸爸妈妈……” 说着说着,他就面容微搐,有了哽咽之音。 夏桑榆连忙说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一定好好抚养小厉夏长大……,我会像对亲生儿子那样对他的!” “谢谢!” 厉哲文干涸的嘴唇里艰涩的挤出这两个字,眼圈儿一红,眼泪就滚落了下来。 夏桑榆心酸莫名:“哲文……” 厉哲文转过身,往接见室的铁门走去。 夏桑榆紧追着他走了两步:“哲文,你保重!任律师会帮你打赢这场官司的!” 厉哲文脚步不停,几个大步就走了出去。 反手一带,铁门在他身后哐的一声被砰上了。 把他和夏桑榆隔在了两个世界。 夏桑榆心头酸涩得很。 虽然叫厉哲文要保重,可是她也明白,单凭厉哲文携带枪支和染手道上生意这两点,便足以让他在监狱里面呆上很长一段时间。 而几年前她转入厉哲文账户的那些巨款,更是会让他百口莫辩,加重他的刑罚。 他在晋城无权无势毫无背景,这种情况之下又拒绝了她的帮助,真的就是……无力回天了! 夏桑榆在狭窄冰冷的接见室里面坐了好一会儿。 回想起从前和厉哲文之间的种种,心下不免好一阵怅然。 任律师从外面推门进来:“龚小姐,怎么回事儿?我怎么看厉先生脸色很臭的样子?” 夏桑榆苦笑道:“他不需要我的帮助!” “不需要你的帮助?”任律师着急的说道:“你若不帮他,他恐怕得坐几十年的牢,这一辈子就完了……” “这是他的选择,我能有什么办法?” 夏桑榆站起身,叹息一声道:“很抱歉,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誒!龚小姐你别走呀!”任律师上前拦住她:“你只需要在这些资料文件上面签上你的名字,然后案件审理的时候再出庭做个证就好了……,其余的事情,我来做!” 夏桑榆看了看递到面前的一摞文件,耳边想起厉哲文刚才狠声说出的那些话:龚知夏,你给我记住!夏桑榆死了!被杀死了!从今往后,这世上,再也没有夏桑榆了!…… 夏桑榆已经死了! 龚知夏没权利做夏桑榆该做的事情! 况且,容瑾西牺牲了尤加利才换来她现在的平安,她不能因为要帮厉哲文减轻几年刑期而让这一切功亏一篑…… 她抬手,见这些文件推开:“任律师,真的很抱歉!厉先生的孩子我会帮他养大的,其余的,我真的帮不了!” “可是,你刚才在茶楼里面明明答应过我呀……,龚小姐,你不能……” 任律师的话还没说完,夏桑榆已经大步走了出去。 幽冷昏暗的过道里。 阿瑟耶和沛洛隆靠在墙壁上,姐弟两个正低声说着什么。 光线太暗,她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只觉得他们两个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和肃冷。 她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惊到了他们,两人同时抬头往她看了过来:“知夏阿姨!” 她笑:“在聊什么?” “再聊我们的母亲!” 阿瑟耶搂过沛洛隆的肩膀,神色平静的说道:“知夏阿姨还不知道吧?我父亲不止查婉娜一个妻子,查婉娜是前几年才嫁给我父亲的!我和沛洛隆的同父异母的姐弟!” “哦?”夏桑榆看了看不同肤色不同发色不同瞳色的姐弟俩,随口问道:“那你们两个谁是查婉娜的孩子?” “都不是!她嫁给我们的父亲之后,并没有生下孩子!” 阿瑟耶刚刚说完,沛洛隆又补充道:“其实她对我们也挺好的,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女一样疼爱我们,关心我们……,以前我还听她和我父亲在一起商量过,说是等我再长大些,就让我接触他们的生意!” 正文 第489章 救命稻草 夏桑榆表面上不动声色,心理却觉得有些奇怪。 根据这一路上对阿瑟耶和沛洛隆的观察,这姐弟两个都是属于话不多的孩子,又因为刚刚到了一个新的环境,所以显得格外沉闷少语。 阿瑟耶只有在面对容瑾西的时候才会笑逐颜开,话也相对多些。 沛洛隆则是只有在打游戏的时候才会两眼放光,显得十分兴奋。 现在他们主动找到她,主动谈论家里面父亲母亲的事情,就不由得让夏桑榆起了些疑心。 据她所知,查婉娜嫁给山本太雄也没几年,确实不可能生出这么大的一双儿女。 而且这一双儿女肤色不同,更不可能是查婉娜的孩子。 如此说来,他们说的都是实话了? 她沉眸看向沛洛隆:“他们想让你做继承人?那你怎么来晋城了?” “我父亲去世了之后不久,我们的继母也在晋城被捕!” 沛洛隆遗憾的说道:“我父亲生前的左膀右臂一个个就都翻了脸,他们瓜分我父亲的生意,掠夺我父亲的财富,为了永绝后患,他们甚至联手追杀我和我姐姐!” 阿瑟耶附和道:“没错,若不是容先生及时赶到,开车救走了我们,我们现在肯定已经被他们杀死了!” “是呀!真的太感谢容先生了!容先生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沛洛隆感激涕零,又说道:“他说我们的继母在晋城,我们就跟着他来了!” 夏桑榆忙问:“那你们知道你们的继母是为什么事情被抓起来了吗?” “知道!容先生说我们的继母和巴颂先生联手杀死了他的妻子夏桑榆……” 夏桑榆倒抽一口凉气,脚步猛然之间就停了下来。 容瑾西到底在搞什么呀? 把仇人的一双儿女接到身边也就算了,居然还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 这是想要他们直接找她复仇吗? 她心里七上八下,强撑着结结巴巴说道:“他,他还对你们说什么了?” “他还说大人的恩怨不应该延续到我们下一代身上,他不会因为我们是山本太雄的儿女而为难我们,如果我们要复仇的话,十八岁之后可以找他!” “他……真这么说?” “是的!” 阿瑟耶又说道:“知夏阿姨,其实你不用这么惊讶!我和沛洛隆虽然生长在那样的家庭,可是父亲把我们保护得很好,打打杀杀什么的,我们都是在电影里面才见到过……” 沛洛隆也跟着点头说:“对呀!我和姐姐也是一两年前才知道家里面是做黑,道生意的!其实这对我们根本没什么影响,我们还是和普通孩子一样,每天上学放学,打打游戏什么的……” 阿瑟耶又道:“我们分得清是非!就算满了十八岁,也不可能会找容先生复仇的!” “哦……” 夏桑榆心不在焉应了一声。 不管他们怎么说,她对这两个来自国外的孩子始终保持着很重的戒心。 杀父之仇杀母之仇,岂是这么轻描淡写就能抹得过去的? 这两颗定时炸弹,得想办法尽快移出他们的世界才行。 不过眼下,她还得假装若无其事,带着他们去见查婉娜。 查婉娜和巴颂目前都还处于刑拘期,因为是涉外人员,开庭立案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查婉娜身上的珠宝首饰全部都被摘下来了。 头发剪成了一刀切的齐耳短发,脸色浮肿,眼袋明显,憔悴得像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她跟着狱警走进接见室,一看见阿瑟耶和沛洛隆,瞬时就愣住了:“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妈咪……” 阿瑟耶和沛洛隆想要上前拥抱她。 狱警电警棍一挥,厉声喝道:“退后!不准有肢体接触!” 阿瑟耶姐弟两个便乖乖的往后面退了两步,站在黄色警戒线外面道:“妈咪,你在里面过得怎么样?需不需要什么生活用品?我们可以请容先生帮你准备!” “容先生?”查婉娜愕然道:“是容先生把你们接过来的?” “没错!父亲生前的兄弟哥们儿为了利益都想要杀了我们,是容先生救了我们……” 阿瑟耶动情的说道:“妈咪,我不知道你和容先生之间有什么恩怨,可是我希望你看在容先生救过我们姐弟两个的份儿上,把以前的事情都放下……” 他们母子三人在说话的时候,夏桑榆一直表情淡淡的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从头到尾都没有插话。 他们说英语她听得懂,说日语她也没问题,总之,他们的谈话内容,她都能完完全全的听明白。 无非就是一些絮絮叨叨的叮嘱和关怀,倒也没有别的。 很快,十五分钟的接见时间就到了。 查婉娜被警员带回了拘押室。 夏桑榆则带着姐弟两个从警局里面走了出来。 下午四五点,正是夏日里一天最闷热的时候。 三人上了车,空调开到二十二度阿瑟耶和沛洛隆还在嚷着好热,好渴,好想吃冰激凌。 夏桑榆看了看阿瑟耶那发育得比同龄人成熟得多的身体:“还吃?刚刚在茶楼里面不是才吃过冰激凌和糕点吗?” 阿瑟耶道:“早就消化到不知哪里去了!我现在好渴,好热……” 沛洛隆则指着街边一家店铺道:“冰激凌拉面?我要吃那个!” 阿瑟耶两眼放光:“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夏桑榆叹了口气:“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从前我有个闺蜜,特别爱吃高热量高脂肪的东西,后来她就胖死了!” “不会的!”阿瑟耶毫无压力的说道:“有专家的数据证明,一个人长多胖,是由他的基因决定的,跟吃什么样的食物没关系!” 说话间,还十分自信的挺了挺傲人的胸围。 夏桑榆无语,只能将车慢慢靠边停下。 所谓的冰激凌拉面,不过是炼乳和碎冰再搭配了一些彩色的果冻粉做成的,盛在一只蛋皮做的小碗里,旁边再用芒果呀,小樱桃呀,猕猴桃片作为点缀,看上去哧溜哧溜的,很好吃的样子。 阿瑟耶一边吃一边抬头问她:“知夏阿姨,你不来点儿吗?” “你们吃吧,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站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洗手间里面。 夏桑榆刚刚进入其中一个格子小间,便听到高跟鞋嘚嘚嘚的声音跟着走了进来。 不多时,便听到旁边一个格子间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她往声音传来的格子间看了一眼,淡漠的收回了目光。 她不是个爱管闲事的女人。 自己家的麻烦事情还一大堆呢,哪有功夫管别人? 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容,那关闭着的格子间里面又传来一阵低低的抽泣声:“求求你了,把希蒙还给我吧……,呜呜呜……,他还那么小,不能没有妈妈……” 夏桑榆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又把脚步生生收了回来。 格子间的门打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抹着泪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五官虽然精致,可是容色十分憔悴。 夏桑榆看清楚她的长相,不禁脱口道:“林心念?” 林心念身形一颤,抬眼看向她,半晌,茫然道:“你是?” “我是……”夏桑榆看到镜子中自己的脸,余下的话急忙咽了回去。 她是龚知夏! 夏桑榆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对!已经死了! 她是龚知夏,根本不认识什么林心念! 她心中主意打定,换了语气道:“对不起,我可能认错人了!” 抱歉的笑笑,转过身就准备离开。 在她的背后,林心念的表情却有了异样的变化。 她现如今被逼入绝境,两天前偶然在街头见到‘龚知夏’之后,便从她的神态举止中找到了不少酷似夏桑榆的地方。 林心念跟踪了她两天。 直到跟着她来到陵园,亲眼看到她在墓地前的种种举止,这才百分之百的确定,所谓的龚知夏,其实就是易容后的夏桑榆。 放眼整个晋城,能帮她的也许就只有夏桑榆了。 她要和夏桑榆偶遇,要抓住她这根救命稻草! 此时见夏桑榆脸色漠然转身要走,林心念反而着急了。 她上前两步,急切道:“没认错没认错!我就是叫林心念,你刚才已经叫出我的名字了!” 夏桑榆的眼神依旧很淡:“对,我以前看过你的直播,黄鳝什么的,呵呵,最近严打,你怎么没被有关部门请去喝茶?” “我从那之后就没有做女主播啦!” 林心念努力撑笑说:“我认识了一个男人,他很高,也很帅,还很有钱的……” 拜金女的嘴脸,夏桑榆真是看够了。 她淡漠转身:“抱歉,我对你的情史没兴趣!” 林心念急忙上前拦住她,语气急切的说道:“小姐,你看过我的直播,咱们又还能在这里相遇也算是缘分对不对?要不你请我喝杯饮料吧?” 夏桑榆拧眉:“我为什么要请你?我和你不熟!” “熟!坐下喝杯东西就熟了嘛!” 林心念努力的对她笑,笑得很是讨好。 夏桑榆就有些心软了:“想喝什么?” 正文 第490章 失去了攻击他人的能力 “喝什么都可以!” 林心念如释重负,快步跟上了夏桑榆。 夏桑榆叫来服务员,想要帮她点一份冰激凌,她连忙揉着瘪瘪的肚子道:“不不,我现在特殊情况,不能吃冷的!” 夏桑榆道:“那来一杯热奶茶?” 林心念点头:“嗯,好的!” 说完忍不住又补充道:“再请我吃一份儿炸鸡和一份烤肉吧?” 夏桑榆微怔:“你确定你要吃这么高热量的东西?” 在她的印象当中,林心念以前是十分注重容貌和身材的。 油炸的,烧烤的,奶油的东西是一概不会碰的。 而现在…… 林心念饥饿的舔了舔嘴唇:“没关系!我都饿好久了!” “你饿很久了?”夏桑榆脱口就问道:“当初生下沫儿离开宫氏的时候,不是给了你一大笔代孕酬金吗?” 话一出口,她便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身为龚知夏,怎么可能知道几年前发生在墨尔庄园的事情呢? 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她想要挽回,已经来不及了。 辛亏林心念只是眼眸转了转,便若无其事的回答说道:“代孕酬金都被我花光了!” 夏桑榆连忙岔开话题:“你刚才说你做女主播期间认识了一个很帅的男人?” “对呀!他真的很帅,五官很立体,眼睛是漂亮的琥珀色……,和已故的宫少有几分相似呢……” 林心念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涌了上来:“我一见面就爱上了他!稀里糊涂就和他结婚了……” 夏桑榆抽一张纸巾递给她:“既然是伤心事,就别提了!” 奶茶和炸鸡很快就上来了。 夏桑榆看了看在旁边一脸无聊的阿瑟耶和沛洛隆,起身道:“好了林小姐,你慢慢吃,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你别走!” 林心念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泪大颗大颗滚落而出:“我被净身出户了!我没有住处,身上的钱也用光了……” 夏桑榆看着她的眼泪,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宫沫儿那乖巧稚气的模样。 不管怎么说,也是她亲侄女儿的亲生母亲呀。 她从皮夹子里面抽出一叠现金递给她:“拿着吧!我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林心念抽噎着,伸手将钱接过:“谢谢……,可是,这些钱用光之后,我又该怎么办?” “你去找份工作呀!你有手有脚,养活自己总不是什么难事儿吧?” “可是……,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呀……” “不会就学呗!哪有人是天生什么都会的?” 夏桑榆硬起心肠,故意板起一副冷漠脸。 林心念却再次抓住了她的手腕:“请你帮帮我!看在沫儿的份儿上,你不能不管我呀……” 夏桑榆被‘沫儿’儿子刺得心头一惊,忙低声道:“你威胁我?” “夏小姐,我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闭嘴!” 夏桑榆急忙喝停她。 该死的林心念,居然早就识破了她的伪装。 现在连续抛出‘沫儿’和‘夏小姐’这些字眼,是打算赖上她了? 这种被人讹上的感觉,真的是太糟糕了。 夏桑榆正想着怎么摆脱,林心念抹着眼泪又哭开了:“我不该嫁给那个男人,他根本不爱我……,结婚后他限制了我的自由,不准我外出,不准我和外界有任何联系,成天都把我关在一座大房子里,在他的眼里,我只是一个玩物,想起我了,就回家对我发泄一通,想不起我,就好长时间不见人影……,那栋房子真的好大好大,可我每天看见的都只有佣人我和自己……,上个月底,我给他生下了一个孩子,本以为他对我态度会好一些,没想到他直接甩给我一张离婚证,逼着我净身出户,还不让我见孩子……” 夏桑榆将纸巾递给她:“你刚才在洗手间,就是在给你的前老公打电话?希蒙是你的孩子?” “嗯!”林心念凝噎道:“我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被抱走了,我一眼都没有看到……,只听到佣人说是个男孩儿,他给儿子取名叫希蒙……” 孩子一生下来就被抱走了? 这遭遇,怎么和她有那么一两分的相似呢? 夏桑榆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叹息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也想要工作,想要自食其力!” 林心念继续哭道:“可是我自从毕业以后,就从来没有干过正经的工作……,我当初去墨尔庄园做代孕妈妈,是为了获得丰厚的酬金……,后来我去做女主播,也是想要哗众取宠,牟取些钱财……,现在我被赶出来了,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我根本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 她哭哭啼啼的样子,让夏桑榆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说吧,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我想拿回孩子的抚养权!”林心念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神色坚定的说道:“我已经失去了沫儿,我不能再失去希蒙!没有孩子,我将来老了会没人养的……” 不是因为爱孩子,也不是因为有多舍不得孩子。 而仅仅是害怕老了身边没人可以依靠。 夏桑榆真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她嫌恶的看了她一眼:“你还年轻,可以再找个男人,以后也不愁没有孩子!” “不不!”林心念道:“生希蒙那天我和他发生了争执,他将我推下楼梯造成了大出血,医生说我以后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林心念脸色苍白,紧紧拉着夏桑榆的手道:“夏小姐你帮帮我,我知道你和容先生关系很好,只有你们才可以帮我把希蒙的抚养权拿回来!” “请叫我龚知夏!” 夏桑榆冷着脸,拽开她的手道:“林心念我问你,就算我帮你把孩子的抚养权拿回来了,你拿什么养活他?你有钱买奶粉和尿布吗?你有能力为他提供好的成长环境吗?” “我……,我没想过这些!” “你刚才也说了,你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你又怎么可能再去养活一个孩子?” 夏桑榆恨其不争的看着不停抹泪的林心念:“先吃东西吧,别想抚养权的事儿了!” 林心念捻起一块炸鸡放进口中,一面吃一面说:“我必须得要回孩子……,夏小姐,请你帮帮我!” 夏桑榆沉脸:“我叫龚知夏!” “好!龚小姐,请你帮帮我!我知道我没用!我现在就是个废人!一离开男人,一离开家庭,我就什么都不是!” “先吃吧!能帮的我都会帮你!” “嗯嗯,我就知道你心好,找你准没错!” 林心念得到了她的承诺,这才放开的吃起东西来。 狼吞虎咽,吃得太快,还呛咳了起来。 阿瑟耶和沛洛隆被她狼狈的吃相逗得不停嗤笑,看向林心念的眼神当中,也充满了鄙夷。 林心念好像有些怕生。 目光扫了阿瑟耶姐妹一眼,下意识就往夏桑榆的身边挪了挪。 她喝着奶茶啃着鸡块,冲夏桑榆不好意思的笑笑说:“三天了,我就只吃了几片面包,若不是遇见你,我就饿死街头了!” “哪有那么夸张?”夏桑榆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悲鸣:“慢点儿吃,不够我再给你点!” “嗯!我还想要一份鸡块一份肉排打包带走可以吗?” “当然可以!” 饿坏了的人,大概只有食物才能给他们安全感吧? 夏桑榆开始的时候对林心念还保持着几分戒心,提防着她,生怕她是揣着坏水故意来接近自己的。 可是看林心念面对食物的时候那种近乎凶狠的吃相,又看林心念连阿瑟耶和沛洛隆这种未成年的孩子都害怕,甚至当服务员过来上菜都会吓得她猛地一个抽搐…… 夏桑榆便觉得林心念真是被她所谓的‘老公’关傻了! 这样的女人,已经失去了攻击他人的能力。 回到容氏公馆的时候,天色已经快要黑了。 容瑾西和两个孩子都已经换上了舒适的家居服,正在客厅里面看电视等着她回家吃饭。 看见夏桑榆进来,小华庭先带着邀宠的语气起身说道:“知夏阿姨,我们今天的事情办得很顺利,投毒的事情他们已经不追究了!” “哦?是吗?”夏桑榆本来缓和的脸色,一看到小华庭就冷凝了几分:“那乔玉笙坠楼的事情呢?谁来负责?” 小华庭看到她眼神中的责备,立马就焉哒哒的低下头去,不吱声儿了。 容瑾西安慰的拍了拍小华庭的小脑袋:“坠楼的事情都有责任,我们也就不再追究了!” 眼风一扫,突然看向她身后缩肩弓背不敢抬头的林心念,脸色顿时一寒:“龚知夏,谁给你的权利,把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带?” 他气场冷戾,吓得林心念的身体不自觉的抖了抖。 夏桑榆解释道:“她叫林心念,是我的朋友,暂时在家住一晚,我明天就出去给她找地方住!” 林心念偷偷看了容瑾西一眼,被他犀利的眼神吓到,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容先生,我,我不会打扰你们的……,给我一张沙发,让我躺一晚就好……” “不行!”容瑾西强硬道:“这是我的家,不是收容所!” 正文 第491章 别用孩子发誓 他转过身,对一旁的佣人道:“芬姐,你去通知徐管家,让他派人送这位林小姐出去,顺便帮她找个住处!” “是!” 芬姐恭敬的答应一声,转身就要去找徐管家。 林心念听说要撵自己出去,吓得抖索着往夏桑榆的身后藏了藏:“龚小姐,龚小姐你帮帮我呀,我真的没地方去了……,我没钱……,我净身出户的时候,身边就只有几件不值钱的衣服……” 夏桑榆叹了口气:“瑾西……” “不行!” 容瑾西语气坚决,毫无回转的余地。 夏桑榆想起今天晚上与容瑾西之间的约定,心下也不免有些犹豫。 和容瑾西之间的隔阂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如果能够在今天晚上冰释前嫌的话,她前些日子受的委屈也都值了。 她转身看向林心念:“要不你先去外面找个地方先住下?我明天上去再过来找你?” “不——!不不!” 林心念慌乱摇头道:“不要赶我走!龚小姐,请你看在沫儿的份儿上,不要赶我走……,我保证不会影响你们的,没有沙发,我去走廊上蹲一夜也好呀……” 说着说着,又落下泪来。 夏桑榆被夹在中间十分为难。 她只得又转身看向容瑾西:“瑾西,你看,就住一晚也不行吗?” “不行!” 容瑾西冷硬吐出两个字,林心念已经咚一声对着他跪下了:“容先生,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用我刚刚出世的孩子发誓,我对你们真的没有恶意!如果我做了什么伤害你们的事情,我的孩子就……” “别说啦!”夏桑榆快步上前,将她一把从地上拽了起来:“别用孩子发誓!起来!今天晚上你跟我睡!我看谁赶把你赶走!” 容瑾西听到林心念用孩子发誓,其实也有些心软了。 可是不等他松口,夏桑榆已经上前说了这样一番话。 他顿时有些头大:“你说什么?” 夏桑榆带着怨气怒道:“我说,她,林心念,今天晚上和我睡!不占你容氏公馆的沙发,也不占你容氏公馆的走廊,总行了吧?” 夏桑榆拉着林心念的手就要往自己住的佣人房走去。 容瑾西在身后冷声喝道:“站住!” 他一喝,林心念又抖抖的要往地上跪。 那没出息的样子,看得夏桑榆的心里直来气。 她扬眉看向他:“容先生还想怎样?” 容瑾西大步过去,伸手将她拽到一边,压低声音道:“你脑子抽风了吗?今天晚上她跟你睡,那我呢?” “你?”夏桑榆轻嗤一笑,看了一眼远处的阿瑟耶和沛洛隆道:“你今天晚上可以挑个萝莉或者正太陪你睡呀!” “夏桑榆!我好好跟你说话,你就非要这样跟我抬杠心里才舒服吗?” 容瑾西气得额头上青筋都快暴起来了。 他拉着她的胳膊,将她一把拽到怀里,压低声音道:“今天晚上陪我睡,我给你说说这姐弟两个的事情!” “那林心念怎么办?” “她去和芬姐她们睡!” “那……好吧!” 夏桑榆左右权衡了一下,答应了。 反正她也没打算让林心念在家里长住,今晚先凑合一宿吧,明天一早再去给她找住处。 容瑾西见她答应,手臂忍不住在她的后腰上轻轻一搂,嘴唇暧妹的含住了她的耳珠:“别板着脸啦,今天晚上我一定让你舒服……” 她脸颊瞬间变得绯红:“别闹!” 其实,夫妻两个,以前还说过比这露骨得多的情话。 那时候都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他一撩拨她,她就忍不住的有些脸红心跳,像是回到了刚刚认识他那会儿…… 夫妻两个回到客厅,四个孩子又凑到一起玩游戏去了。 林心念手脚僵硬的杵在刚才站立的地方,脸色惶恐,就好像家里的佣人都会对她发起致命攻击一般。 直到看见夏桑榆,她紧张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怯怯道:“龚小姐!” “你今晚留下来吧!” 夏桑榆刚刚说出这一句,林心念的脸上就露出欢喜的神色:“嗯,谢谢龚小姐!” 夏桑榆又道:“你和芬姐她们挤一晚,明天一早我带你出去找地方住!” 林心念马上皱眉:“啊?不行呀,我不习惯和别人睡一屋的!” 容瑾西冷着脸道:“不习惯就出去住吧!你现在就可以走!” “不不,我不……” 林心念一见到容瑾西那板着脸的冷肃模样,吓得说话的声音都低下去了好几度。 其实容氏公馆大大小小的空房间足有好几十间,给林心念单独准备一间原本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可是容瑾西现在对外面进来的人都怀有很深的戒心。 只有将林心念安排在芬姐和秀雅等一帮忠心的佣人中间,随时随地监视着她的举动,他的心里才会安心些。 这时候芬姐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容先生,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开始上菜吗?” “嗯!开饭吧!” 容瑾西走到几个孩子身边,拍掌提醒道:“别玩了,吃完了!” “哦!” 上午的时候,小华庭和曜儿被夏桑榆歇斯底里的砸电视举动给吓到了,现在一听说吃饭,马上就将手中的游戏放了下来,乖乖的起身,乖乖的往餐桌旁边走去。 特别是小华庭,经过夏桑榆身边的时候,还畏怯的偷偷看了她一眼。 见她并没有发难的迹象,这才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夏桑榆牵过林心念的手:“走吧,一起吃晚饭!” “我就不过去了吧!”林心念一脸怕怕的表情,看了看坐满生人的餐桌,低低道:“我就吃炸鸡和烤肉就行!” 炸鸡和烤肉是从甜品店带回来的。 过了这么久,早就又冷又腻。 可是林心念好似丝毫也不介意,走到旁边的矮茶几上,拆开包装袋直接就用手捻着往嘴巴里面送。 她半跪着,甚至连身后的沙发都不敢坐。 吃东西的时候,还是那种狼吞虎咽的姿势,就好像身边的人会跟她抢似的。 夏桑榆在旁边看得暗暗皱眉,真不敢相信,一年的婚姻生活,居然让曾经自信美丽的林心念变成了现在这样敏感怕生的个性! 真不知道她在她所谓的‘老公’手里到底遭遇了什么。 芬姐走了过来,恭敬的提醒道:“龚小姐,容先生他们还在等你吃饭呢!” “好,知道了!” 夏桑榆回过神来,对芬姐道:“芬姐,给林小姐一杯热饮和一碗米饭吧!” “好的!” 芬姐答应着,进厨房去帮林心念准备去了。 夏桑榆又看了林心念一眼,恰逢林心念也正抬起头看她,沾满油渍的嘴角还对她咧开一个近乎讨好的微笑。 夏桑榆看在眼里,只觉得心酸得紧。 她摇摇头,回到餐桌这边。 容瑾西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好!”她走过去,大方的在容瑾西的右手边坐了下来:“吃饭吧!” “吃饭吃饭。”容瑾西招呼阿瑟耶姐弟道:“我们Z国的饭菜,也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习惯!” “我和沛洛隆都很喜欢Z国文化,京剧呀,刺绣呀,美食呀什么的,我们都很喜欢!” 阿瑟耶说着,就从盘子里面夹了一块放进口中:“嗯!真的好好吃!” 沛洛隆也学着她的样子吃了一口:“确实很美味!” 容瑾西不置可否的笑笑,举起筷子正要吃饭,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侧身对一旁的随从道:“去把我准备的礼物拿过来!” “是!”随从答应一声,很快就将一只精致的玫色缎面盒子拿了过来。 盒子看上去很高端。 可是上面并没有任何logo标识。 曜儿和小华庭满面期待:“爹地,这是你从国外给我们带回的礼物吗?” “不是!这是送给阿瑟耶和沛洛隆的!” “啊?那我们的礼物呢?” “爹地回来陪着你们,不就是最好的礼物么?” 容瑾西根本不管两个孩子失望的眼神,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首饰盒子打开了。 里面是两对又酷又炫的钻石耳钉。 在水晶灯的辉映下,那钻石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无论是纯度还是切割工艺,这对钻石耳钉都是价值不菲之物。 夏桑榆在旁边看着,心里莫名就又有些不舒服:“他们都还是孩子,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他们干嘛?” “作为我和他们讲和的一个见证吧!” 容瑾西深邃莫测的目光看向对面的姐弟俩,郑重道:“阿瑟耶,沛洛隆,你们愿意放下上一辈的恩怨,从此与我和我的家人和平相处吗?” “我愿意!” “我也愿意!” 两个孩子,几乎是毫不迟疑的给出了答案。 容瑾西露出满意的笑容:“来!过来,我亲自帮你们戴上!” “好呀!” 阿瑟耶率先站了起来。 她走到容瑾西的身边,蹲下了身子,将一头漂亮的金发撩到一侧,露出优美的脖颈和半边侧脸。 容瑾西取出一枚钻石耳钉,小心的,专注的,轻轻帮她戴上:“如果我弄疼你了,一定要说呀!” 正文 第492章 两分钟,还给你 “不疼!容先生你的手很轻呢!” 阿瑟耶笑着,一张脸都快要趴到容瑾西的两腿,之间了。 夏桑榆有些扎心。 端起面前的饮料,闷下了一大口。 她一抬眼,发现林心念正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向她。 她连忙强撑出笑脸,夸赞道:“这钻石耳钉,和阿瑟耶很配呢!” 容瑾西没有听出她语气中的异样,含笑回道:“确实很配!很潮!很符合他们年轻人的口味!” 阿瑟耶抬起碧澄澄的漂亮眼睛,望着容瑾西道:“容先生,你也还很年轻呀!” 容瑾西笑笑:“我不行!我老了!” 说话间,又帮阿瑟耶戴上了另外一边的耳钉。 阿瑟耶喜欢得很,去旁边找了小镜子,侧来侧去的看了又看:“好闪呀!” “当然很闪!这四枚耳钉上的钻石来自同一颗高纯度的原钻,用了最精湛的切割工艺做成……” 容瑾西给沛洛隆佩戴耳钉,叮嘱说道:“这耳钉就算是我们之间的一种约定吧!如果你们心里真的已经放下了父辈恩怨,就一直都戴着我送给你们的钻石耳钉,如果有一天,你们想要找我复仇了,可以把耳钉摘下来……” “我永远都不会摘下来的!”阿瑟耶抢先回答。 沛洛隆也紧跟着表态说:“容先生,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你,我和姐姐早就被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杀死了……,我们会永远记得你的恩情,这钻石耳钉,我们永远永远都不会摘下来的!” 容瑾西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角:“你们能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 他唇角含笑,眉目温和,看上去就像是一位心怀柔慈的长辈。 然而,夏桑榆不经意之间,却看到他的眼底有锋利的寒芒一闪而过。 不等她看清,他的神色已经又恢复了正常。 他拍了拍沛洛隆的脑袋:“好了!吃饭吧!” “谢谢容先生!” 沛洛隆从阿瑟耶的手里接过小镜子,左右照了照,也很满意。 Bulingbuling的,很闪,很亮。 任何潮男潮女都会喜欢的。 特别是阿瑟耶和沛洛隆这样来自国外的孩子,更是对这样的东西情有独钟。 晚饭后,夏桑榆乖乖的去了容瑾西的大房间。 容瑾西像是早有准备,不仅让人替换了床单窗帘等用品,床上还洒了娇嫩的玫瑰花瓣。 甚至,他还让人在房间的角落里面点上了那十二盏秘戏图。 秘戏图极薄,罩在香薰灯的外面,被灯光一映衬,上面的人物神动作马上就活灵活现,呈现出一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动态效果来。 夏桑榆站在中间,脑子里面幻灯片似的闪过以前与容瑾西在这房间里面的种种画面。 有亲昵,有暧妹,有猜忌,有争吵,有相拥而眠的温暖,也有心灰意冷的冷战…… 现在,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他和她,要重新开始了。 她去浴室里面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然后将脸上敷着的假体一点一点取了下来,鼻梁两侧的,颧骨上面的,腮骨两侧的,下巴上的,额骨上的…… 雾气氤氲的镜子里面,龚知夏的脸在慢慢碎裂,夏桑榆的脸在不断重组。 很快,镜子里面就出现了一张精致的,清丽脱俗的完美脸庞。 眼角下那道闪电形状的细小疤痕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再生复原,已经变得微不可查,丝毫也无损与她的美貌。 她抬手轻轻抚,摸这张不能见光的,只能躲在面具下的脸,轻喃说道:“夏桑榆,好久不见!” “谁让你卸下假面的?” 容瑾西的声音突兀响起,吓得她心下一抽,赶紧回头看去。 容瑾西俊脸冷肃,正斜靠在浴室的门框上,神色不悦的盯着她。 她连忙解释说:“这里没别人,我想透透气!” “不行!”容瑾西强势道:“我给你说过,短时间之内,你只能是龚知夏!” “可是,这里没别人呀!” 夏桑榆也不顾忌他,就那么湿漉漉的从浴池里面站了起来。 她眸色暗漾,一步步往他面前走近道:“今天晚上,在你面前,你就让我做一回我自己,不好吗?” 她的身体,沾珠带露,十分美妙。 淡淡的沐浴清香混合着她特有的体香,更像是摧晴的毒药,令他体内的血液一瞬间就沸腾起来。 他抿了抿干涸的唇,慢慢抬起了右手。 夏桑榆心下暗喜,看他这反应,今天晚上是可以做成好事了。 然而不等她靠近他的怀抱,他已经抬手扯下旁边的大浴巾,将她裹了个严实。 他声音冷淡:“龚知夏,请你化好妆再出来见我!” “我不化!这里又没别人!” 做了太久的龚知夏,她想念夏桑榆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她可以顶着龚知夏的脸在他面前委曲求全甚至卑微受辱,可就是不能顶着龚知夏的脸与他欢爱。 她是夏桑榆! 龚知夏只是一个虚假的人物,一个虚假的身份。 她才是真实的! 她希望他能够看着她的脸和他做最亲密的事。 而不是隔着一个根本不存在的龚知夏和她做…… 这种细微的小心思,她没法和他说清。 她只希望容瑾西能够理解一二。 没想到容瑾西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冷淡说:“我不喜欢你这张脸!” 她忙道:“你撒谎!刚刚你明明都有反应了!” “反应?你懂什么是男人的反应?”他气道:“龚知夏,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出去,要么就给我化妆成原来的样子!” “容瑾西,你……” “我给你两分钟,认真的想,想好之后再回答我!” 说完,他抬手看了看时间。 夏桑榆又急又气:“容瑾西,都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你的性格怎么一点儿都没变?你的专横霸道就不能改一改吗?我想要一个喘息放松的机会,我呆在那假面下面,都快窒息了!” “你只剩下一分半钟了!”他不慌不忙,威胁道:“你真的想好了要出去么?” “谁说我要出去了?” 她坏坏的往他那里瞅了一眼:“今天晚上,我要行使我作为妻子的权利!” “那你还不快点儿?” “好吧好吧!我这就去化妆!” 她除了妥协还能怎么办? 总不能真的出去吧? 好不容易等来今晚这样一个机会,她可不想就这样白白放手。 她转身往洗漱台边走,想了想,又转身对他说:“你先出去等我吧,书桌上我帮你泡了一杯伯爵茶,你趁热喝了吧!” “你快点儿,别让我等久了!” 容瑾西炙热的目光从她浴巾下面光溜溜两条美腿上面扫过,蠢蠢欲动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转过身,他离开了暗香浮动的浴室。 书房的书桌上,果然有一杯热气袅袅的伯爵茶。 她亲手泡的伯爵茶,真的很香。 容瑾西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去书桌抽屉的最里面取出一只口香糖大小的小药盒。 这是他从国外带回来的特效药,据说能帮助男性渤,起,具有延时和持续兴奋等功效。 是目前市面上最好的男性用药。 他受够了这种一蹶不振的日子,只要能助他重新做回男人,不要说是药物,就算是砒霜他也愿意吞。 其实这次从国外回来,他已经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比以往好了很多。 就好像沉睡的雄狮正在被慢慢唤醒。 它伸着懒腰,偶尔会发出一两声闷吼,再过些时日,它又可以重新做回强悍雄壮的王者了。 可是这个等待的过程太漫长,太煎熬了。 特别是他上次伸手探向她的身体,感觉到她的渴望之后,他便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他要征服她,要满足她,就在今晚。 他要看到她幸福得满面,潮红的样子,要看到她攀上云端那快要晕厥的样子…… 按照上面标注的用法用量,容瑾西从小药盒里面取出了一片。 想起她崇拜又满足的眼神,他忍不住又取了一片出来。 双倍的药效,应该让今夜变得更加美妙吧? 就着温度刚刚好的伯爵茶,他将两片药吞入口中。 不知道是药片的功效,还是空气中香薰灯散发出来的摧晴精油的功效,他很快就觉得呼吸急促,血液滚烫。 他的身体,真的有了久违的反应。 甚至,像是比以前更加雄伟。 他被这种感觉搞得很是急切难耐。 像个未经世事的愣头青一般,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他走到浴室门前:“龚知夏!龚知夏你好了没有?!” “马上!” “快点儿!”他拍了拍门,催促道:“我给你两分钟……” “又是两分钟?”她不悦的抱怨道:“那我等会儿也给你两分钟,超过两分钟我就不伺候了哈!” 她半开玩笑的语气,让他性感薄情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两分钟?今天晚上至少都得两个小时!” 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各种花样各种姿势在脑海中早就演练过无数遍了。 如果体力允许的话,他甚至想和她激战到天亮。 又等了几分钟,浴室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夏桑榆敷好了假面,娇花带雨一般,从里面走了出来:“瑾西……” 正文 第493章 只怪当时太天真 容瑾西目光炙热,上前将她打横抱起,直接就往卧室大床上面走去。 夏桑榆心房噗噗的跳得厉害:“你……真的可以了?” “嗯!保证喂饱你!” 他将她放在床上,低头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又吻了吻她的脸颊,紧接着吻上了她柔软的双唇。 缠绵的热吻,让本来就旖旎的房间更显浓情蜜意。 她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仰起头承受着他的欢爱:“瑾西……,我爱你……” “我也爱你!一直都爱!” 他急不可耐,大手一伸,便将她身上的浴袍解开了。 光滑细腻的身体如同软玉一般,给他异样的触感,撩得他本就紧绷的身体像是快要炸了一般。 他呼吸急促,低头亲她敏感的耳垂,亲她的脖子和锁骨,然后一路向下。 然而,猝不及防之间,火热的气氛突然降到了冰点。 有那么几秒钟时间,四周的空气都像是凝固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抬起头。 一张挫败的,羞愧的,恼怒的俊脸,就那么惊惶无措的望着她:“对,对不起,我……” “没关系没关系,是我太心急了!” 夏桑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将手从他的某处慢慢收回来,低声道:“都怪我……” 气氛尴尬得要命。 他那张泛动着情潮的俊脸很快就变成了挫败的青灰之色。 他从她的身上下来:“我去冲一下!” “好!” 她连忙挪了挪身体,收了收腿,以便能让他更好的下床。 然而他是从另外一边下床的。 看到他峻拔却颓然的背影进入浴室,她忍不住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失望之情也油然而生。 真的是,两分钟都不到呢。 准确的说,都还没进入正题,他突然就萎了下去。 她刚刚才将他的滚烫灼人握在掌心,下一秒,他突然就变得耙软微凉。 整个过程,就像是变魔术似的。 夏桑榆到现在都还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那么雄壮那么自信,怎么突然就又不行了呢? 肖医生给的治疗药物,她一直都在想办法让容瑾西按时服用呀! 就算她不在容氏公馆的那几天,也是让尤加利早晚一杯伯爵茶伺候着他。 而那些特效的进口药粉,被她当成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种调味剂,每次都是兑在了伯爵茶里面的。 后来尤加利死了,容瑾西去日本的几天时间,她也是将药粉掺在了他的糕点里,叮嘱他每天都吃。 算起来,应该是一天也没有断过。 按理说,他的身体虽然还不能马上就好,可是也应该有些好转才是。 但今天晚上的两分钟表现,实在是……,实在是令人大失所望呀! 她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是继续呆在这大床上等他的下一波反应? 还是乖乖滚回自己的女佣房,就当今晚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夏桑榆进退两难,在床上纠结良久,居然脑子一抽,摸出手机上度娘寻求答案。 男人阳痿有什么症状? 突然阳痿的原因? 男人不举的心理因素有哪些?生理因素有哪些? 丈夫能正常渤起却不能坚持到房事开始是怎样一种体验? 性生活对夫妻感情的影响…… 网络上的答案千奇百怪,并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她搜着搜着,智能手机就开始向她推送一些两性话题和图片了。 图片中的男人都是小麦色的肌,肤,健壮傲人的身材,眼神更是专注深情,隔着屏幕盯着她,快要迷死人了…… 她鬼使神差的,就点开图片,放大图片,欣赏着上面的美男。 毕竟是身心健康的成熟女人,刚才被容瑾西一把火撩起来却没能得到很好的满足,这时候看见美男,脑子里面就情不自禁的有些那啥那啥的想法了。 而智能手机一直都很懂主人的心思。 在她连续打开和放大了几张男性图片之后,居然弹出了一个晴色网站的小窗口。 窗口上劲爆刺激的动态图,一下子就吸引了她。 她像是受到某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一般,不由自主的点了进去。 屏幕瞬间就被一对激晴男女给占领了。 她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目光中带了些急色的味道,一直一直的窥视着上面的男女。 直观的视觉刺激,再加上房间里面浮动着的撩人暗香,她的身体很快就有了强烈的反应。 她的眼前甚至出现了幻觉。 那男主角就是容瑾西,那女主角就是她。 他们大汗淋漓,他们紧紧纠缠…… 正看得起劲,居然弹出一个窗口,要充值才能看后面的! 充呀! 都到这种情况了,必须得充呀! 她很快就充值,成为了网站最高额度的至尊皇冠,可以浏览整个站的所有内容。 她第一次进入这种网站。 虽然知道有中病毒的风险,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身体里面的浴望嘛…… 过了不知道多久。 她在一阵酥如骨髓的痉挛中,抽搐着叫出了瑾西的名字…… 而此时,容瑾西还在浴室里面面对镜子狠狠惩罚自己不争气的身体。 没用的东西,吃了双倍的药居然就只坚持了两分钟! 害他在桑榆面前丢脸,害他现在根本就不敢出去见她! 他用冷水狠狠的激淋着身体,近乎自虐似的,不肯就这样放过自己! 他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 早知道会有如此不可逆转的恶劣后果,他宁愿在喝下千野加藤的明前茶之后,找那个绵绵或甜甜随便解决一下…… 那样虽然背叛了他和桑榆之间的爱情,可是他的身体不会糟糕成这样。 都怪当时太傻太天真。 以为只要坚守住和桑榆之间的爱情,一切就都将不是问题。 可是现在看来,最大的问题是他要变成一个真正的废人,永远失去爱她的能力了! 徒有爱情却没有性生活的婚姻,只会是一场无法挽回的悲剧。 他愤懑难耐,抬手一拳狠狠打在了对面的玻璃镜子上。 咔嚓一声。 镜子在他的拳头下龟裂成渣,而他的拳头也被玻璃碎屑扎得鲜血淋漓。 他抬起头,看着碎镜子中的自己,眼底浮上一抹破釜沉舟的疯狂。 从浴室里面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他用干发巾擦着头发,直接去了书房。 从抽屉最里面摸出小药盒,这一次,他服下了四片…… 不愧是男性圣药呀。 服下去不到十分钟,身体居然再度有了反应。 他露出欣喜的神色,大步往浴室里面走去:“知夏……” 床上的夏桑榆侧卧着,像是已经睡着了。 他爬上了床,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知夏……,桑榆,我又可以了……” 她含糊的应了一声,翻个身平躺着,像是困倦至极,很快就又睡着了。 容瑾西也没有在意,低头紊乱吻了吻她的面颊,便掀开被子钻进去。 但是…… 满手湿滑是怎么回事? 被单上大片的润湿是怎么一回事? 他像条警觉的猎犬,立即掀开被子察看她的身体。 片刻后,他的脑子里面像是有惊天闷雷劈过,无形中像是有一盆凉水从头淋到了脚。 他的女人,他的妻子,居然在他不行的情况下,自,自那啥了? 这简直比直接当面讽刺他,挖苦他,打击他还要令他难受,令他痛苦。 他深邃的眼瞳刮过骇人的飓风,看着熟睡中的夏桑榆,恨不得伸手一把掐死她! 该死的女人,你居然还睡得着? 你知不知道为了你,为了你和我的爱情,我牺牲了什么? 你不是说你对这方面不在乎么? 那你怎么还当着我的面做这种事情? 还留着这样的现场,是故意羞辱我么? 口是心非的女人,上次你不还说就算没有性生活,你也会像从前那样爱我么? 现在呢? 就这么忍不住? 迫不及待的自己解决了? 容瑾西心中怒意滔天,恨不得上前将这个睡熟的女人揪醒,又恨不得马上进入她,在她身上彻底的证明自己! 纠结片刻,他抬腿就要压上去,枕头旁边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急忙拿起来一看,俊脸上顿时恨意呼啸,眼中也迸出骇人的戾气。 夏桑榆呀夏桑榆,你到底是有多饥渴? 在我这里得不到满足,你居然进入了这样的网站,还充值成为了这里面的至尊皇冠会员? 以后就打算靠着这网站中的片子慰藉自己了吗? 是对他彻底失望,不抱希望了? 容瑾西越想越气,手速飞快的复制了网站链接,毫不迟疑的举报! 退出网站之后,他又看到了她在度娘上搜过的那些奇葩问题。 男人阳痿有什么症状?……,老公阳痿怎么办? 这些问题,每一个,每一条,都是响亮亮抽在他脸上的耳光。 容瑾西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而且这刻骨的羞辱,来自他最深爱的女人! 他愤怒的扔掉手机,将熟睡中的夏桑榆一把拎了起来:“贱女人,谁告诉你我阳痿了?啊?你看我这样子,像是你口中的阳痿吗?” 说完,狠狠往她身上一顶。 夏桑榆身心释放之后,正睡得酣畅,突然之间就被他拎起来一通没头没脑的责骂。 不等她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软软的小腹上就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给狠狠顶了一下。 正文 第494章 从年轻到苍老,从生,到死 她迷迷糊糊低下头往小腹上看了看,惊喜道:“瑾西,你又可以了?” 容瑾西五味杂陈,涩声说:“我可以不可以,你不会自己看么?” 夏桑榆羞涩的舔了舔柔软的唇瓣:“瑾西,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既然知道我一定可以,为什么要去网上搜那些脑残的问题?为什么要去那样的非法网站浏览那样的内容?” “我……” 她像是这才想起刚才做的那些幼稚可笑的事情,想起自己的手情不自禁之下做的那些羞耻事情。 呃!真的太羞耻了! 她心虚的干笑两声:“瑾西,你,你别生气,我就是等你等得无聊了,所以随便逛了逛……” 见他脸色阴沉,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道:“你别生气嘛!我是第一次逛那种网站……,刚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稀里糊涂就进去了……” 她不停的解释,可他的脸色始终很阴郁。 他闷声说:“说来说去,你还是在怪我不能满足你!” 他将她放在床上,一俯身就压了下去:“骚女人,我今天一定要喂饱你!” 带着怨气,带着怒气,他往她的身体里面慢慢推进。 夏桑榆眼底浮上惊喜之色:“瑾西,真的可以了呢!” 然而,她的惊喜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 一切都只是假象。 他,还是不行! 容瑾西大手揪紧了她两侧的被褥,强撑着,整个身体都因为极度的颓丧而不停的颤抖。 喉咙里面,发出巨兽受伤的痛哼声。 汗水从他的额头上大颗大颗凝出,顺着他青白色的脸颊滑落,砸在了她的脸上…… 夏桑榆仰望着他,这才发现他的痛苦如此之盛。 她心疼的帮他擦拭脸上的冷汗,柔声说:“瑾西,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我刚刚在网上查过,你这种症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心理因素……” “你给我闭嘴!” 他呲牙怒吼,凶悍的样子,像头随时都可能暴走的恶魔。 桑榆便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她刚才在度娘上面看到过,说男人出现这种情况,伴侣应该多做鼓励,千万不能讥讽和打击,不然的话,情况会变得更加糟糕的。 可是她应该怎么鼓励呢? 瑾西你好棒? 我相信你能行的? 要不咱们休息休息,找找感觉再来? 这些话她都说不出口! 脑子里面念头转了又转,她终于迟疑着问道:“瑾西,你渴不渴?我帮你去接杯水?” “嗯……” 他侧身从她身上下来,放开了她。 此时此刻,没有任何词语能够表达他此时的心情。 除非有过和他一样的亲身经历,不然也很难体会到他此时的绝望和挫败。 他仰面躺在床上,四肢摊开,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怔怔出神。 满腔热血一点一点冷了下去。 废人! 他真的成了个彻彻底底的废人! 那么有效果的男性圣药在他身上居然起不到一丝反应。 别人服一片就能让伴侣得到巨大的满足,而他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先后服下了六片,却还是这副焉哒哒的鬼样子! 没救了! 彻底没救了! 冰冷的水渍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瑾西,热水来了,你起来喝一口吧?” “哦,好!” 他借着起身的功夫擦了眼角的水痕,若无其事坐起身,从她的手中接过了水杯。 确实很口渴,咕咚咕咚几口便将水杯里面的水喝光了。 夏桑榆知道他此时极其敏感,便一个字也不敢多说,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往他的敏感部位看。 小心翼翼爬上了床,她扯过一个枕头垫在脑后:“瑾西。” “嗯?”他声音闷闷的:“想说什么?” “我想问问你,对于阿瑟耶和沛洛隆,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她决定岔开话题,不让他再想那方面的事情。 他果然顺着她的话题道:“我本来想要杀了他们永绝后患,不过你再三叮嘱,不准我添杀孽,不准我沾血腥,我便只好将他们带回晋城了!” “为什么要带回晋城?我让你别杀他们,没让你把他们带回来呀!” 她语气不安,继续说道:“你还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了他们?瑾西你忘了吗?他们是仇人的孩子,将来他们长大了,如果想要报仇的话……” “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有报仇的机会的!” 容瑾西的唇角挑起一抹诡谲冷笑:“两个小不点儿,哪是我容瑾西的对手?” 夏桑榆见他暂时从不举的阴影当中走了出来,便大着胆子往他的身边偎了偎。 他没有躲闪,她便又更紧的偎了过去。 她柔声道“总之,你别小瞧他们!别忘了他们是从山本太雄那样的家庭里面走出来的!父母都凶残成那样,孩子能良善到哪里去?” “那我斩草除根,趁早了结了他们?”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多提防着点儿……” “放心吧!今天晚上戴在他们耳朵上的那两枚钻石耳钉,里面就被我偷偷安装了目前来说世界上最先进的窃听器和定位追踪仪!只要他们有任何异动,阿宇都会第一时间察觉!” “这么厉害?” 当时还以为那只是普通的钻石耳钉呢,没想到里面居然藏有这样的玄机。 她转念一想,又问道:“如果他们察觉到你的监视,将耳钉取下来了呢?” “取不下来!”容瑾西自信道:“别小看那耳钉,镶钻的边缘暗藏了指纹识别系统和体温监测仪,除了我,谁也打不开!” 顿了顿,他又道:“除非他们愿意把耳垂割下来!” 割耳朵当然是不可能的。 总之,从阿瑟耶和沛洛隆戴上那一对bulingbul的钻石耳钉开始,他们姐弟两个就成了关在笼子中的鸟儿,永远都别想飞出容瑾西的掌心了。 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及时的反馈到阿宇那边。 当然,阿宇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的手下有一个十分出色的团队。 他们已经根据容先生的需求,设定了一个十分超前的识别软件,当那姐弟两人的对话当中出现相关的敏感词汇,他们这边便会出现及时的示警。 甚至,当他们身边有人模模糊糊提到那些敏感的关键词,阿宇那边也同样会有示警。 而且他们姐弟两人耳钉上反馈过去的数据,每天都有人盯着,及时的给与分析,势必要将所有的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 阿瑟耶姐弟两个就算有通天的本领,在这样严密的监控下,也不可能会翻出什么风浪来。 夏桑榆也是到这时候才知道,容瑾西是做足了准备,才将姐弟两个带回晋城的。 她将脑袋枕在他结实的肩膀上,低低叹道:“瑾西,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背地里还做了这么多事情!” 他抬手抚了抚她柔顺的发丝,柔声叹道:“这些事情必须要做呀!我是你的丈夫,我不能让你和孩子置身在危险当中!” 夏桑榆看着他完美的侧颜,不由得又想起她为了自己的安全,不惜牺牲尤加利去做替死鬼的事情。 心里突然很感动,很感动。 她直起身,在他的额头上重重亲吻了一下:“瑾西,谢谢你!谢谢你的守护,不然的话,我肯定活不到现在!” 他冷峻的面色,因为这个亲吻而变得柔和了些:“傻瓜!咱们夫妻两个,说什么谢不谢的呀!” “嗯!瑾西你放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对你都会不离不弃的!” 夏桑榆真情告白,说话间,还将小手放进他宽大的掌心。 手指从他的指缝中穿插过去,与他紧紧的交握着。 他垂眸看向怀里柔情似水的女人,哑声问道:“不管变成什么样子?” 她认真点头:“嗯!咱们不是在婚礼上诵读过誓言的吗?无论贫穷或富有,无论痛苦或快乐,无论健康或疾病,我们都要共同承担,互相扶持,彼此忠诚,不离不弃……” 这样的誓言,生来就有一种特殊的魅力。 任何人在面对深爱的人说出这样一番话的时候,情不自禁的,都会热泪盈眶。 夏桑榆情之所至,忍不住又俯身过去,在他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瑾西,我爱你!从身体到灵魂,我夏桑榆此生都只忠于你一人!我希望我们能永远这样相爱下去,从年轻到苍老,从生,到死!” “桑榆……” 容瑾西被她煽情的话语感染着,眼底也浮上了氤氲的雾气。 他搂紧她,低头久久久久的亲吻她的发:“桑榆,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谢谢你如此爱我!” 桑榆也用最亲密的姿势拥抱着他,低声轻喃道:“瑾西,我相信我们能相爱到永远……,你信吗?” “我……” 容瑾西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她手机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视频,和乱七八糟的百度询问。 他的眸色倏然变得黯淡,俊脸上的柔情也瞬间褪去。 喉咙中那个‘信’字,变成一声幽长的叹息缓缓溢出:“桑榆,我的身体,恐怕永远都只能是这个样子了!” 正文 第495章 他不配拥有爱情 “我不在乎!”她连忙说道:“我真的不在乎!我只想生活在你的身边,天天能看到你,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他意味莫名的叹了口气,连追问的勇气都没有了。 怎么可能会不在乎? 她夏桑榆今年才二十六岁,正是如花似玉的美好年龄,怎么可能对那方面没有需求? 而且根据以往两个人在一起的经验,她的身体可是敏感得很呢。 稍稍一个触碰,一个抚,摸,都能让她脸红心跳有那方面的反应。 现在说不在乎,谁信? 他将手从她的脑袋下面抽出来:“不早了,你休息吧!” “你要去哪里?”夏桑榆忙道:“你不陪我睡吗?” “不!我还有些工作没有完成!” 他穿上睡衣,下床就要往书房去。 夏桑榆连忙坐起身道:“瑾西!你不相信我吗?” 他回头看向她:“相信你什么?” “相信我不在乎那方面的事情!” “你叫我怎么相信?”他视线下移,看到了浅色床单上那一大团润湿的痕迹,眸色愈发暗沉起来:“我信不信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你早点睡吧!” “我可以给你写保证书的!”夏桑榆急声说:“真的!我真的可以给你写一份儿保证书!我保证这一辈子都安安心心踏踏实实的跟在你身边过日子,不管你怎么对我,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绝对不会离开你!” 保证书能有什么用? 他俊朗的脸上浮上一抹自嘲的苦笑。 他是真的很爱很爱她。 这种强烈的爱情,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怕。 为了她的安全,他甘愿做恶人,不惜把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尤加利推出去做替死鬼。 眼下他不能给她性福,他又怎么忍心因为一己之私,牺牲她一生的幸福将她困在自己身边? 他心底凄凉,凄然挽唇笑问:“如果我要赶你走呢?” “……”她怔了片刻:“你不会的!” 他神色复杂的望着她,片刻的沉默,对于她来说就是一种难耐的煎熬。 她半跪着来到大床的边缘,语气紧张的问道:“你不会赶我走的,对不对?” 他意味不明的牵唇一笑,转过身,往书房走去。 夏桑榆被他这怪里怪气的样子搞得心里十分没底。 她从床上下来,正准备跟进书房去找他问个清楚,便听见砰的一声,他将书房的门关上了。 她愣在原地,心底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今天晚上,他来了两次。 这两次就好似昙花一现,她根本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已经萎了下去。 她不知道别的夫妻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采用的是怎样一种应对措施。 反正她已经很小心翼翼,尽量不去触碰那个敏感话题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很生气。 是因为她在刚才无意当中浏览了不该浏览的网站吗? 他的自尊心受到打击了? 这可怎么办呀? 他该不会真的把她给赶走吧? 夏桑榆越想越觉得忐忑。 她在书房外面来回踱步了好一会儿,伸手敲了敲书房的门,小心道:“瑾西,都深夜了……,要不咱们早点睡吧?工作明天再做也不迟呀!” “你先睡!别等我!” 容瑾西手中握着那只小药盒,眼神凶戾的窜起了血色。 里面还有六片。 要不要再赌一次,全部吃下去看看效果? 如果能行的话,他就能征服心爱的女人,让她得到身心的满足。 她发自内心的崇拜,将会是他全部的信念和力量。 如果不行的话…… 他苦笑,如果不行的话,就再一次证明了自己是个彻底的废人。 一个废人,根本不配拥有爱情! 把她囚困在无性婚姻里,是极其自私和残忍的! 看着最后剩下的这六片药,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六片药一起吞下去,差点没将他噎死。 夏桑榆在门外听到他的干呕声,连忙问道:“瑾西,瑾西你还好吗?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我很好!没事……” 他勉强答应着,去饮水机旁边接了一杯凉水将黏在喉咙上的药片冲服下去。 看着空了的药盒,他心里突然有些害怕。 吃这么多,该不会猝死吧? 他急忙拿出里面的药用说明书,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种东西,对身体机能果然没好处。 过量服用会导致心血管的压力增大,对肝肾功能也有一定的损伤,还容易引起头疼,晕厥,视力异常等病症! 而且人家所谓的‘过量’,也仅仅是比正常用量多个一两片。 但是他今天晚上前前后后服用了整整一盒,足足十二片啦! 如此愚蠢幼稚的行为,传出去的话,会让他成为整个晋城名流圈的大笑话! 容瑾西突然就后悔了。 他站起身来到洗漱台旁边,把手指伸到咽喉处,想要将刚刚吞下去的药物抠出来。 干呕了好一阵,呕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却什么都呕不出。 倒是他的身体在药物的催动下又有了反应。 这一次,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他自嘲笑道:“这一次,你能坚持多久?三分钟还是五分钟?你又想骗我到她面前去出丑?” “瑾西……” 夏桑榆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她在外面听到他干呕的声音,知道他的身体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心里实在不放心,便从客厅的抽屉里面找到了书房门钥匙,开门走了进来。 见到他狼狈的样子,她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瑾西,你怎么搞的?” 她连忙抽了纸巾过来帮他擦拭嘴角的水渍。 “瑾西,你对你自己做了什么?”她情急之下脱口道:“你明明不行,为什么不给身体一个恢复和喘息的机会?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行硬来,会毁了你自己的!” “你承认我不行了?”他怒目瞪着她:“你终于承认我不行了?有这样一个不行的老公是不是很丢脸?你是不是觉得那些色晴网站视频里面的男人才叫真正的男人?而我,只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不……” 她被他骇人的样子吓得往后面退了两步,低声道:“瑾西你放松点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什么意思?” 他抬手一挥,书桌上的仙人球和笔筒等物哗啦啦全部被扫在地上,发出一阵杂乱的声响。 暴戾的气息,逼得她又往后面退了两步:“瑾西,求求你别这样……,在我的眼里,你是最强,最棒的!” “口是心非的女人!我都不行了还哪里强?哪里棒?” 他神色凶狠,一伸手就将后退的她给捞进了怀里。 然而…… 几分钟后,他在药物的催动下出了一身的虚汗,却始终没能再有任何进展。 但他还是没有放过她。 疯了一般,将她从书桌抱到床上,又从床上抱到沙发上,再从沙发抱到阳台上…… 他掐她,咬她,用大掌抽打她:“干嘛苦着一张脸?不舒服吗?” 她疼得哆嗦,发出一阵一阵的压抑低呼:“瑾西……,够了,放过我吧……” 他磨牙低笑:“放过你?我看你还没得到满足呢!” 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夏桑榆已经被他折腾得快要虚脱了。 而他自己更是大口喘息,心脏处传来一阵阵针刺般尖锐的疼痛,疼得他快要晕厥了。 “好了瑾西,我突然觉得肚子好疼……,你可不可以先让我歇一会儿?” 他哼哧哼哧的喘息着,一头栽倒在沙发上,疲惫道:“去吧,我等你!” “好!” 她连忙站起身,快步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经过过厅的时候,却身形一闪进了书房。 刚才在书房里面的时候,她就发现垃圾篓里面有一只空了的小药盒。 那上面密密麻麻的日本,她只隐约看到两三个字,好像是男性那方面的用药…… 她心思敏锐,很自然的便把这只空了的药盒与容瑾西今天晚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常联系到了一起。 此时趁着容瑾西不注意,她偷偷的溜进了他的书房。 打开电脑,搜索了一下这上面的日本药名,顿时跳出几十个相关的子目录。 她找到成分表,发现里面全都是壮阳助性的成分,而且全是化学制剂。 效果虽然立竿见影,对人体的损害却也是永久性的,不可扭转的。 她看了几分钟,越看越是不安。 这段时间她正在给他服用肖医生开的进口康复药,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又大量服用了这种强劲的虎狼之药,两种药效互相混合,会产生可怕的法学反应吧? 想起容瑾西刚才那凶残粗暴的样子,她心里更加没底。 她急忙在电脑上登录账号,想要第一时间联系肖医生问问这两种药物同时服用的后果,刚刚打开对话窗口,一只修长的大手突然伸过来摁住了她面前的键盘。 她抬起头,正对上容瑾西那双愠怒的深邃眼瞳。 她下意识一缩:“瑾西……” 他冷冷牵唇:“怎么?想把我不行的事情,发到网上,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不,我不是这意思!” 夏桑榆刚想要解释,他却暴怒的低吼一声,将电脑猛地掀翻在地。 正文 第496章 你不在乎,我在乎! 他全身的肌肉都因为愤怒而紧紧隆起,眼底血丝暴突,额头上和脖子上青筋一根根暴起…… 夏桑榆被他的样子吓到了。 她站起身,小心道:“瑾西,你别这样……,你是不是很难受?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滚——!你给我滚出去!” 容瑾西冲她吼,还抄起旁边一只塑雕摆件往她的身上扔了过来:“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摆件在夏桑榆的脚边落下,弹起来之后,砸在了她的脚趾上。 她的火气也上来了。 “容瑾西,你这一晚上闹够了没有?你凭什么对我大吼小叫的?你不行你还有理了?啊?又不是我害得你不行的,凭什么要我一直忍气吞声?” 吼完,她也抄起手边一个水杯往容瑾西的身上扔了过去。 扔东西砸东西嘛,她也会! 今晚一直忍一直忍,忍到现在她也到极限,快要爆炸了。 杯子脱手飞出去,竟是往容瑾西的脑袋上去的。 他只要稍微偏一偏就能避过去了。 可他就像是吃药吃傻了一般,僵直着身体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咚的一声闷响。 杯子砸在了他的脑门儿上。 他身形晃了晃,往地上倒去。 桑榆吓坏了,连忙上前一把保住他:“瑾西!瑾西……,对不起!” 容瑾西眼神有些涣散,眼底的凶戾之气正在快速消褪。 他望着她,苦涩的牵了牵唇角:“你说的没错,又不是你害得我不行的,我没资格对你大呼小叫……”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桑榆看到他眼底的湿意,心头也难受得厉害。 她低下头在他的额头上使劲吻着:“瑾西,我爱你!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刺激你……,不管你的身体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行不行,我都不在乎!” 他心底苦意更浓:“可我在乎……” “瑾西!瑾西你醒醒呀!” 夏桑榆摇晃他,呼喊他,他却还是陷入了沉沉的昏迷当中。 夏桑榆抱着他跌坐在地上,看着满屋狼藉,再看看彼此身上的狼狈,一时情绪失控,嚎啕悲哭起来。 她没想到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今天晚上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和他好好的在一起,然后两人像从前那样相拥而眠,她蜷缩在他的怀里,像个需要呵护的宝宝。 可是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她的预估。 她没想到容瑾西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行。 明明肖医生的药已经有了些效果,为什么会在最紧要的关头变得如此糟糕?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鬼使神差的去浏览那些不该浏览的内容。 她明明不是那种贪图浴望的女人,可是就在今晚,就在最不该看看些内容的时候,她去看了,而且还充值了。 最重要的一点,她还用自己的方式,满足自己了! 这种种情况加在一起,便让今夜变得前所未有的糟糕。 她和容瑾西之间的关系不仅没有在以前的基础上得到缓解,反而还愈演愈烈,降到了前所未有的冰点。 她抱着容瑾西正难过,屋外传来敲门的声音:“爹地,爹地你们怎么了?” 是曜儿的声音。 夏桑榆连忙擦干眼泪,起身为容瑾西穿上睡衣,然后又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走过去将房门拉开了。 她勉强撑笑:“曜儿,怎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曜儿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稚声稚气道:“我做噩梦了!梦见你和爹地在打架,流了好多血……” “我们没事儿!”桑榆尽量做出平静的表情:“你回去睡觉吧,太晚了!” “我去看看爹地!” 曜儿说着,径直就往房间里面走去。 满屋子的凌乱让他英气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 这场景,怎么和他刚才梦见的一样? “爹地?爹地你在哪儿?” 他去大卧室里面找了一圈,没有爹地的身影。 他失望的转过身,垂着嘴角看向夏桑榆:“娘亲,你把爹地怎么了?” “我没把他怎么呀!”桑榆在曜儿澄澈的目光下,觉得自己浑身污秽,心底充满了罪恶感。 她下意识把身上的睡衣往上拉了拉,遮住锁骨和胸前的斑驳青紫,心虚道:“他在书房呢!” “爹地!” 曜儿马上就往书房去找爹地去了。 夏桑榆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拨出了阿执的号码:“阿执,容先生受伤了,你马上开车送他到仁爱医院去一趟!” “好的夫人,我马上就到!” “嗯!” 夏桑榆挂断电话后,又给肖鹏打了一个电话。 “肖医生,不好意思哈,这么晚还给你打电话!” “没关系,我刚刚做完一台开颅手术,还在医院没回家呢!” “你还在医院?那真是太好了!我马上把瑾西送过来你帮他瞧瞧……” “他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肖鹏的声音里面有掩饰不住的关切:“上次我给你送去的药物你都按时让他服下了吧?再过半个月,他应该就能康复了!” “肖医生……”夏桑榆心头涩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启齿。 “龚小姐,出什么事儿了?” “我和瑾西今天晚上做了一件特别错误的事情……”她内心挣扎着,极缓极艰难的说道:“我们都想要提前过上正常的夫妻,生活!所以今天晚上,他背着我偷偷服用了一整盒十二片的男性用药……” “什么?你们疯了吗?” 肖鹏怒声说道:“再等半个月你们都等不了吗?为什么非要在今天晚上?为什么还要服用别的药?” 别的药? 肖鹏语气一肃:“他服用的是什么药?你快告诉我,他还服了什么药?” 夏桑榆便将药名告诉了他:“是他从国外带回来的!一盒十二粒,垃圾篓里面有开封的胶片,所以我怀疑他是服用了一整盒!” “该死!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点把他给我送过来,晚了是会死人的!” 肖鹏气得都快要飙脏话了! 夏桑榆连忙答应,挂断电话后,就叫来佣人,把容瑾西送上了车。 曜儿一直哭丧着脸跟在容瑾西的身边:“爹地,爹地你怎么了?” 容瑾西深度昏迷,自然不能回答他。 他只得又将茫然不安的眼神看向夏桑榆:“知夏阿姨,我爹地他不会有事儿吧?” “不会有事儿的!”夏桑榆安慰道:“我这就送他去肖叔叔那边,肖叔叔医术高得很,会救你爹地的!” 曜儿是见过肖叔叔的。 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帅叔叔,不管是眼神还是声音,都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信任感。 他拉着夏桑榆的手,示意她蹲下来。 桑榆在他身边蹲下,柔声问:“怎么了?” 曜儿趴在她的耳边,低低说:“娘亲,华庭弟弟也早就醒了,但是他害怕你骂他,所以不敢过来!” “是吗?”桑榆回头往二楼小阳台望去,果然看见小华庭小小的身影猛地往后面一缩,用最快的速度在躲避着她的目光。 她凄然一笑,拍拍曜儿的小脑袋:“好了,娘亲知道了!你快回去休息吧,睡眠不够,是长不高的!” “嗯!”曜儿懂事的点了点头,后退两步道:“知夏阿姨,我爹地就拜托你照顾了!” 这孩子,从娘亲模式切换到知夏阿姨的模式,真是越来越娴熟了。 她对曜儿挥挥手,又往二楼小阳台看了一眼。 小华庭怯生生的正准备探出脑袋往下望,一遇到她的目光,连忙又缩了回去。 夏桑榆叹了口气,这孩子,做了这么多错事,就知道逃避她躲着她,为什么不大大方方的到她面前来道个歉认个错呢? 算了,他有他自己一肚子的歪理,想要他道歉认错,只怕是不可能的! 等她忙过了手上的事情,再来纠正他脑子里面那些歪七扭八的是非观吧。 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把瑾西送到肖医生的手里。 她正要上车,林心念慌里慌张的跑了出来:“龚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呀?呜……,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害怕!” 她披头散发,神经兮兮的样子,让夏桑榆的秀眉瞬间就拧成了结! 今天晚上忙这忙那,想这想那,都快忘记家里面还有这么一个人了。 她皱眉道:“林心念,你跑出来干什么?还不回去歇着?” “我害怕……”林心念揪住她的衣袖,怯声说:“我谁都不认识……,别丢下我……” “林心念!”夏桑榆没好气的说道:“你是成年人,别把自己活得像个智障人士!如果你连面对陌生人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有能力抚养希蒙?” “我……” “你什么你?要么回去睡觉,要么就离开我的世界!”桑榆烦躁道:“我事情一大堆,也管不了你!” 说完,她转身就要上车。 林心念忙道:“龚小姐,你别生气,我回去睡觉就是了!” 夏桑榆没有理她。 砰一声把车门关上:“去医院!” “是!”阿执很快就发动车子,带着他们夫妻两个前往仁爱医院。 第二日。 容瑾西在病床上慢慢恢复了意识。 尚未睁开眼睛,便听见夏桑榆正和肖鹏在压低声音说话。 正文 第497章 最后的疼爱,是放手 夏桑榆熬了一整夜,声音听上去十分沙哑疲惫:“肖医生,他这个,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医治了吗?” 肖鹏遗憾道:“至少在我这里,是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不行呀肖医生,你一定要帮帮忙……”桑榆着急的说道:“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不帮他还有谁能帮他呀?” “对不起!我是医生,不是神!” “肖鹏,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桑榆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肖鹏的衣襟:“你这里有最先进的医疗设备,有最专业的医疗团队,你如果都不能救他,那他真的就完了!” “真的很抱歉!”肖鹏往病床上闭目躺着的容瑾西看了一眼,歉疚道:“这次过量服药已经严重伤到了他的男性根本!我真的是帮不了他!” “肖医生……” “抱歉!” 肖鹏将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遗憾的叹息一声,转身走出了病房。 夏桑榆神色颓然,身形摇晃两下,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连肖鹏都说容瑾西的身体没有康复的希望,那么,瑾西的身体,多半是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了…… 他还这么年轻,如果变成废人的话…… 夏桑榆一个念头尚未转过,忽听得病床上传来他隐忍的呛咳声。 她连忙起身:“瑾西,你醒了?” 容瑾西缓慢睁开眼睛,低弱的声音道:“桑榆……” “我在,我在这里呢!” 她握住他的手,放在脸颊上轻轻的蹭了蹭:“别担心,我一直都在这里陪着你!” 容瑾西深邃如瀚海的眼眸凝视她片刻,眼底蓦地泛上一层潋滟水光:“桑榆!” 她心疼的吻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找肖医生好吗?” “不……”他涩然道:“我只是有些饿……” “饿?想吃什么?我马上就给你买!” “怀盛路新开了一家哑巴生煎,你知道吗?” “我知道!” “临安路有一家百年老字号的陈记老豆汁儿……” “怀盛路和临安路离这里都挺远的,而且是在两个不同的方向,瑾西,咱们换一家近点儿的好不好?我觉得街对面的……” “不!我就想吃老豆汁儿和哑巴生煎!” 他俊朗完美的脸颊此时呈现出一种别样的固执,那双墨染一般的深邃眼瞳里面流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见她沉默,他又问道:“嫌麻烦吗?” “不不……”她连忙说:“我就是想着你本来就饿了,如果我再去这两个地方买早餐的话,又正遇上早高峰,说不定需要两个多小时……” “没关系!我可以等!” “那……好吧!” 她站起身:“你好好休息,睡一觉,我就回来了!” “嗯!”他冲她笑:“注意安全!” 两个人之间有一种异样的默契。 都不提昨天晚上的事情。 都不提关于行与不行的问题。 夏桑榆亲自开车出去帮他买早餐。 怀盛路的哑巴生煎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她急得不行,只能让阿劲去临安路帮忙买老豆汁儿。 尽管如此,来来回回她还是耗费了快两个小时的时间。 一想到容瑾西此时正在饿肚子,她就心急如焚。 拎着食盒从电梯里面急急忙忙出来,她一眼就看到了瑾西的病房外面,站着几名体型健壮表情冷煞的随从。 她怔了一下,慢慢走近过去:“借过一下,我替容先生送早餐!” “不必了!”一名随从冷声说道:“容先生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她看了看手上的食盒:“早饭还在我手里,他吃什么了?” 随从按照容先生的意思,回答说道:“阿瑟耶一大早就给容先生熬了米粥,还给他煮了鸡蛋!十多分钟前就已经进去了……” “……”夏桑榆往紧闭的病房门看了一眼:“她现在还在里面?” “是的!”随从往旁边让了让:“龚小姐要看看吗?” 夏桑榆上前两步,从探视窗的小窗口看进。 病房内。 阿瑟耶正坐在病床边,用小勺子舀了稀粥,一勺一勺的喂他:“好吃吗?” 十三岁的早熟少女,眼神和动作已经有了妩媚温柔之态。 容瑾西配合的喝粥,俊脸上满满都是享受的状态:“这真是你熬的粥?” “当然是我亲手熬的!不信你看我手背上的烫伤!” 阿瑟耶说着,便将手背伸到他的面前:“你看,稀粥从锅里溅出来,就溅到我手背上了!” 容瑾西的目光看向阿瑟耶的手背,神色渐渐温暖起来:“谢谢!” “容先生不必客气,你是我们姐弟两个的救命恩人,现在你生病了,我熬粥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阿瑟耶说着,从餐盒里面拿出水煮蛋在桌子角上轻轻磕了磕,开始熟练的剥壳。 夏桑榆等着看容瑾西的拒绝。 因为在她的印象当中,他是不喜欢吃这种白水煮鸡蛋的。 然而…… 当阿瑟耶把水煮蛋递到他口边的时候,他居然咬下了一大口:“嗯,好吃!” 夏桑榆心底蓦然一空,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正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异变。 她下意识的握住门把手,正准备推门进去,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是龚小姐吗?” 她回过头,看见一名三十多岁的干练男人手里拿着文件夹正站在她的身后。 她拧眉道:“你是?” 男人恭敬有礼的递上自己的名片:“我是容先生特聘的律师铁平!” 夏桑榆的眉头一下子皱得更紧了。 铁平,晋城声名赫赫的金牌律师,以处理离婚官司财产分割子女抚养权见长。 他所经手的官司,从来没有失败过。 她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有事儿吗?” “咱们找个地方坐下详谈吧?” “想和我谈什么?” “龚小姐是聪明人,应该已经猜到了我接下来要谈的内容吧?” “……,跟我来吧!” 夏桑榆又往病房里面看了一眼,容瑾西已经将一整只鸡蛋吃了下去,正继续喝稀粥。 那么寡淡的白粥,他竟吃得津津有味儿。 什么哑巴生煎,什么陈记老豆汁儿,不过是他为了拖延时间找出的借口而已。 他是故意支开了她,然后找来了这位铁平律师! 想明白这些,夏桑榆已经没有勇气继续往病房里面看了。 她转过身,带着铁平来到了左侧无人的大厅里。 “铁律师,有什么话,请直说吧!” 铁平四下看了看,见没有外人,这才将文件夹打开,递出一份儿离婚协议书给她。 “容先生委托我和你解除婚姻关系!你看看,如果没什么异议的话,请签字吧!” “离婚?”夏桑榆脸色骤变:“他要和我离婚?” “是的!” “孩子都归他?”夏桑榆一翻开离婚协议就看到了这么一条。 她着急又道:“这怎么行?曜儿和小华庭都是我的儿子!” “同时也都是容先生的儿子!” “曜儿不是!”桑榆急道:“曜儿不是瑾西的孩子!” “不是容先生的孩子,容先生也会当成是亲生儿子去疼爱他关心他的!!” “像亲生儿子一样去疼爱他?”夏桑榆冷笑道:“是不是在不久的将来,他就会逼着我的两个儿子叫那个外国妞做吗了?” “龚小姐,你冷静一点儿!” “我冷静不了!他要和我离婚,还想要抢走我的两个儿子,你叫我怎么冷静?” 她歇斯底里,拍着桌子大声嚷了起来。 铁平脾气很好的说道:“我知道这事儿对于你来说太突然了!但是事已至此,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冷静一点儿,好好考虑考虑!” 夏桑榆从对面玻璃的浮光里看到了自己失去理智的疯狂样子。 这一刻,她和普通的婚姻失败的女人没有两样。 眼神凶悍,脸上是鱼死网破的悍然。 然而这一切,对于即将破裂的婚姻毫无益处。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她将离婚协议随手翻看了两眼,啪一声扔在了冰冷的桌子上:“我不同意!我不会签字的!” “龚小姐是不同意那一点呢?” 铁律师极有耐心,缓声说道:“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我还是建议你们能够心平气和的协议离婚!如果非要闹上法庭,只怕你龚知夏的这层身份就保不住了!” 夏桑榆坐在椅子上,痛苦的用力摁压快要胀裂的太阳穴:“让容瑾西给我谈!我要见他!” “容先生说他以后都不想再见你!他已经全权委托我来处理这事儿了!” “……”夏桑榆突然神经质似的笑了起来:“铁律师,你有烟吗?” 铁平怔了怔:“你要抽烟?” “是的!我这里很难受……”夏桑榆揪紧心口:“抽烟可能会好受些。” 铁平看向她的眼神当中,便多了些同情的味道。 他将一支男士香烟递给她:“龚小姐,容先生这次心意已决,我劝你还是趁早放手吧,不要再彼此折磨了!” 她抖抖索索点燃香烟,深吸一口,眼泪就被辛辣的烟味儿呛了出来:“是因为身边有了小萝莉,所以要和我离婚?” 正文 第498章 存善念,做好人 “……”铁平嘴唇张了张,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她凄然又道:“行!我不折磨他!把两个孩子还给我,我就签字离婚!” “孩子是不可能给你的!”铁平道:“容先生是晋城乃至整个Z国的大人物,孩子跟在他身边能够有更好的未来……” 铁平顿了顿,又道:“而你,你身份特殊,一旦身份败露,势必会成为黑暗势力的攻击目标,孩子跟在你的身边,危险重重……” 夏桑榆神色愣怔,恍然笑道:“是呀……,说不定我明天就死了……” 容瑾西所有的麻烦和变故都是因她而起! 结婚这么多年,她除了灾祸和变故,便再也没能给他别的什么! 离开她,他会生活得更好! 他再也不用为她的安危绞尽脑汁! 两个孩子跟着他,也可以远离一切颠沛流离,拥有比正常孩子优裕很多的成长环境。 想明白这些,她的心境前所未有的轻松起来。 “铁律师,把笔给我吧!” “好!” 铁律师很快就将专用签字笔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拧开笔帽,在所有需要她本人亲笔签名的地方一一签名。 盖上笔帽的那一刻,她有一种斩断烦恼的轻松和释然。 “铁律师,给容先生回话吧,从今往后,我和他一刀两断了!” 她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起身离开。 一口气出了医院,心口才传来刀绞一般的巨恸。 刚才,她签字离婚了! 从今往后,和容瑾西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纠纠缠缠五年时间,几经生死,一直以为他们之间的爱情永远都不会改变,没想到最后还是以离婚收场。 她抬手往脸上摸了一把,干干的,心虽然很疼,却没有眼泪落下来。 阿执和阿劲撑着遮阳伞走了过来。 “夫人,你脸色好差,我们送你回去吧!” “好!” 她强撑平静,哑然答应一声,上了车。 容氏公馆内。 小华庭和曜儿还有沛洛隆三个孩子依旧在玩游戏。 这款为大人设计的竞技游戏,被他们玩得溜溜熟! 他们全神贯注的玩游戏,夏桑榆就悄无声息的站在后面看着他们。 曜儿已经褪去了往日的婴儿肥,五官渐渐显出立体英气的轮廓,毫无疑问,将来长大了,会是一个令人着迷的帅小伙儿。 小华庭因为早产的缘故,看上去比曜儿小了整整一圈。 但是他身上那种凌厉沉着的气势,丝毫也不会给人稚弱的感觉,相反,他像是一柄藏在鞘中的利剑,隔着刀鞘都能令人感觉到逼人的锋芒。 桑榆最不放心的,其实就是小华庭了。 这孩子身上有许许多多的问题,可是,她已经失去教育他引导他的资格了。 小华庭感觉到身后有人注视,十指灵活舞动,杀退了曜儿哥哥和沛洛隆之后,回头往身后看了过来。 一对上夏桑榆的目光,他便瞬间慌乱起来。 “知,知夏阿姨?” 看出娘亲眼神中的异样,他连游戏也不玩了。 站起身,小心翼翼的问道:“知夏阿姨,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曜儿也放下手中的游戏,不安的走了过来:“知夏阿姨,你怎么了?是累了吗?” 夏桑榆脸色苍白,张了张嘴唇,还没说话,眼泪先就下来了。 曜儿慌了:“知夏阿姨,你怎么哭了?是曜儿惹你伤心了吗?” 她在他身边蹲下,摸摸他的小脑袋,心下一痛,将他紧紧抱进了怀里:“曜儿!我,我舍不得你们!” 小华庭慢慢的蹭了过来,弱声问道:“知夏阿姨,你是要将我们送去少管所吗?” “不!你们不用去少管所了!” 她伸手,将小华庭也拉进怀里。 紧紧拥抱着他们,她的眼泪决堤而出。 两个孩子,都是她的心头肉呀。 今日之后,他们就和她没关系了。 离婚协议上写得清楚,为了两个孩子的身心健康,没有容瑾西的允许,她不能私自见他们。 她抱紧他们,哽咽说道:“曜儿,华庭,你们以后要听话,不要惹爹地生气知道吗?” 两个孩子都被她反常的举动和反常的情绪吓到了。 “知夏阿姨,你别哭了……” “我们会听话的,听爹地的话,也听你的话!” “好孩子……”她忍着心疼,一一亲吻他们:“我可能要离开你们很长一段时间,你们答应我,好好学习,好好生活!我不求你们长大了有多优秀,只要你们能做一个心怀善念的好人就足够了……” “知夏阿姨……” 这种时候,两个孩子都想要发自内心的叫她一声娘亲。 可是,沛洛隆在旁边看着他们呢。 娘亲曾经再三叮嘱过他们,但凡是有外人在场,都只能叫她知夏阿姨。 小华庭柔软的小手帮她拭泪,糯糯的声音里面带着些许惶恐:“知夏阿姨,别哭……,我答应你就是了,以后向曜儿哥哥学习,存善念,做好人!” 曜儿也连忙表态:“嗯!知夏阿姨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着华庭弟弟……” “那我就放心了!” 她重重的,久久的亲吻他们的头发,亲吻他们的脸颊,亲吻他们的额头…… 眼泪不受控制,大颗大颗的滚落。 曜儿受到她情绪的感染,小嘴瘪了瘪,眼底也浮上了泪花花:“知夏阿姨,你怎么了嘛?呜呜,你别吓我们呀……” 小华庭努力强撑,声音里面还是带了些哭腔:“知夏阿姨……” 母子三人正哭成一团,徐管家带着人走了进来:“龚小姐,实在是抱歉呀,我们刚刚接到容先生的电话,他请你在一个小时之内,离开这里!” 夏桑榆表情僵住,含泪道:“就只有……一个小时?” “是的!容先生请你收拾自己的东西,尽快离开容氏公馆!” 徐管家刚刚说完,两个孩子就炸了。 他们冲到徐管家面前,连声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赶知夏阿姨走?” 徐管家满脸为难:“两位小少爷,你们别激动哈,我这也是按照容先生的意思办事儿!” “我给他打电话去!” 小华庭摁开手腕上的智能手表,就要呼叫爹地。 夏桑榆连忙过去将他的小手一把摁住,强颜欢笑道:“听话!不要问他,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他能有什么道理?”小华庭眼神狠厉的说道:“如果他敢给我们找后妈,我就弄死他们!” 桑榆吓坏了,连忙喝道:“容华庭,你刚刚才答应我要存善念,做好人!这么快又想弄死谁?” “我……”小华庭对上她严厉的目光,心虚的低下了头。 夏桑榆叹了口气,叫过曜儿,对着兄弟两人又是一番语重心长的叮嘱。 一个小时很快就到了。 女佣将一只灰色银边的布包递给她:“龚小姐,这是你进容氏公馆的时候,带在身边的东西!” 包里面只有一只化妆箱和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物件。 连衣服都没有一件多余的。 也就是说,她现在也是被净身出户了。 她接过包,涩然转身。 曜儿在身后撕心裂肺的哭喊:“知夏阿姨,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 小华庭也带着哭腔喊道:“知夏阿姨,你别哭……,等爹地气消了,我和爹地一起去接你……” 他们都想要扑上来拦住她。 可是身边的男佣一个个十分强壮有力,拽着他们小小的身体,让他们丝毫也动弹不得。 夏桑榆不敢回头,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步往容氏公馆的外面走。 离开主楼,转过花园,两个孩子的哭喊声这才小了些。 可是心底的痛反而变得更加剧烈。 这一走,她就真的没法回头了! 她的爱人,她的孩子,都将与她越来越远…… “龚小姐,龚小姐等等我!” 林心念突然从身后跌跌撞撞的追了出来。 她昨晚送走夏桑榆去医院之后,一个人回到房间便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直到天亮后,才又昏天黑地睡了过去。 公馆里面发生的事情,她一概不知。 直到刚才被曜儿和小华庭撕心裂肺的哭声吵醒,她才知道龚知夏也被净身出户了。 她快步追出来,一看到失魂落魄的夏桑榆,便哇一声嚎啕起来:“这可怎么办才好呀?呜呜,我还指望靠着你和容先生的关系,请他帮忙从那个男人的手里把我家希蒙的抚养权争取回来呢……,呜呜,现在你也净身出户了,我该找谁帮忙呀……” “随便你去找谁,总之别跟着我就行!” 夏桑榆心情本来就郁闷得很,一看到哭哭啼啼的林心念,更是觉得恼火烦躁。 人生就是这样处处充满意外。 昨天在甜品屋遇到林心念的时候,她心里还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暗自庆幸自己的身边有老公和孩子陪着,不用经受这种分离之苦。 然而才不过一天的时间,命运的造劫之手随意一个翻覆,她便从天堂跌落地狱,处境比林心念好不了多少。 林心念快步追上她:“龚小姐,你别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 “不想让我生气的话,就给我闭嘴!” 她冷冷呵斥,心情差到想要挥拳打人。 正文 第499章 明天就相亲去 林心念乖乖闭嘴,跟着她走出了容氏公馆。 阿执上前问道:“夫人,现在咱们去哪里?” 夏桑榆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熟悉的容氏公馆,苦涩道:“走吧,回夏氏别墅!” “是!”阿执拉开保镖车的车门:“夫人,请!” 桑榆弯腰上车。 林心念也紧跟着她上了车。 几辆黑色的保镖车,离开容氏公馆,一路往夏氏别墅行去。 仁爱医院。 容瑾西的专属病房内。 一听到夏桑榆被铁平律师叫走,容瑾西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阴寒起来。 他抬手挡开阿瑟耶递到面前的小勺子:“你走吧,我不想吃了!” “怎么就不想吃了呢?你刚刚还说很好吃的!” “出去!” 容瑾西冷戾的脸色,让阿瑟耶紧张的站了起来:“容先生,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你告诉我,我改!” 他低声怒吼:“想改?想改就给我出去!” 已经成功的刺激到了夏桑榆,阿瑟耶便已经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他冷然看向门口:“来人!” 随从应声而入:“容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他俊眉紧蹙,带着嫌恶道:“把她和她的这些早餐统统给我带出去!” “是!” 随从膀大腰圆,很轻松就将阿瑟耶带出了他的病房。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容瑾西长长叹了口气,俊脸笼罩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他将目光看向落地窗外。 正是夏日的高温天气,炽烈的太阳将整个世界烘烤得宛如人间地狱。 而他的地狱生活,今天才刚刚开始。 昨晚一而再再而三的努力,始终都不行的时候,他就有了要离开夏桑榆的打算。 而今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听到夏桑榆与肖鹏的对话,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体再也没有扭转的可能,便更是坚定了要和她分开的想法。 她有权利去过更好的生活! 他不能那么自私,以爱情的名义将她困在自己的身边! 从开始都现在,从现在到将来,夏桑榆都会是他容瑾西唯一爱过的女人! 只可惜,他是真的没有能力给她更好的性福。 放手,是他对她最后的爱的告白了。 二十分钟后,铁平律师推门走了进来:“她签了!” 容瑾西接过离婚协议,看到她的亲笔签名,突然之间就哽咽失语:“好……,签得好……” 她终于自由了。 可以远走高飞,可以去邂逅更好更优秀的男人。 只要她幸福,他的隐忍他的痛苦就都是值得的。 离婚这事儿,让夏桑榆颓废了三四天。 活下去也没有希望没有动力,倒还不如就这样浑浑噩噩一直睡下去。 说来也奇怪,这几天时间,她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却一次也没有梦到过容瑾西。 与他之间的关系,在她签上名字的那一刻,就好像真的是彻底斩断了。 痛到极致,也就慢慢麻木了。 这天早上,她被一阵饥肠辘辘的感觉给饿醒了。 晕晕乎乎起床,正准备去厨房找点儿吃的,恰好听见林心念蜷缩在过厅的角落里面打电话。 “希蒙呢?希蒙在哪里?我怎么听到他在哭?……,姜炫,你让我看看他吧,求求你了,你让我看看他吧,拍张他的照片给我好不好?……,呜呜,我是他的母亲,可我一眼都没有见过他……,喂,喂?姜炫?姜炫,你这个王八蛋!” 林心念气极了,也是会骂人的! 她一抬手,将嘟嘟作响的手机往地上狠狠砸去。 手机擦着地面滑出去好远,在夏桑榆的脚边才慢慢停下。 桑榆弯腰将手机捡起:“那个男人,叫姜炫?” 林心念悲恸啜泣:“嗯……,我这几天一直都在给他打电话,可是他要么不接,要么直接让助手接……,今天好不容易打通,我便听见希蒙在那边嗷嗷大哭……,呜呜,希蒙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听到希蒙的哭声,觉得心都快碎了……” “别哭啦!就算你在这里哭死,你的希蒙也回不到你的身边来!” 桑榆有些恨其不争的说了她两句,翻开了她的手机通讯录和通话记录。 来来回回果然就只有那么一两个手机号。 其中最频繁的是一个归属地在国外的手机号,备注名是老公。 老公? 这么无情冷血的男人,也配叫做老公? 夏桑榆直接做主,将那两个刺眼的字眼改成了渣男。 然后她把林心念拉到了镜子前面。 “林心念,你给我好好看看,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为什么要活得那么窝囊?” 她伸手拨开林心念的刘海,盯着她的眼睛,用鼓励的语气道:“他越是不要你,你越是要活得自信骄傲!总有一天,他会跪在你的脚边,求着你回去的!” 林心念焦虑的皱起眉头:“姜炫不会的……,他很强势……,他一点儿都不爱我,根本就不在乎我,又怎么会求我回去呢?” “他不爱你没关系!天底下的男人又不止他一个!” 桑榆对着镜子里面的林心念打气道:“忘掉那个渣男,咱们打扮打扮,明天就去相亲吧!” 林心念吓得连连摆手:“相亲?不不……,姜炫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他都不要你,你还管他做什么?” 夏桑榆有些恨其不争的戳了戳她的额头。 又看到镜子中自己颓废的模样,不由得摸了摸肤色发黄的脸颊,喃喃叹道:“生命如此美好,我们为什么要因为一个男人而虐待自己?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那么绚烂,咱们应该去认识更多更好的男人,享受众星捧月被人追逐的感觉……,至于抛弃咱们的那些渣男,让他们后悔去吧!” “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林心念慌乱道:“不不……,姜炫不喜欢我抛头露面……” “他现在没权利管你!你们已经离婚了!” 夏桑榆扳过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林心念,我问你,你嫁给他的这一年时间里,你是不是天天都关在大房子里,连个生人都不敢见?” 林心念愣愣点头:“他不让我出去……” “所以你就从来没出过门对不对?”她正色道:“你这么听话,最后还不是被他净身出户踢出家门?” “是呀,我真的很听话……,他不准我出门,我就从未靠近过大门一步;他不准我过问他的工作,我就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他不准我介入他的生活,所以,他的亲人朋友我一个都不认识……” 林心念说着说着,又嘤嘤嘤的啜泣起来:“我真的活得太失败了……,以前跟着宫少,我只能是个代孕妈妈,现在跟着姜炫,我也只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孩子一生下来,我就没有了价值……” “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应该努力改变,活出你自己的价值来!” 夏桑榆抽了纸巾替她擦泪,安慰道:“这个过程可能会有些难,不过只要你有心改变,一切都不是问题!” 林心念点头:“嗯!我都听你的!” “好!等你变得有价值了,想要拿回希蒙的抚养权,就容易多了!” “真的吗?只要我肯改变,希蒙就能回到我的身边?” “当然!你相信我,我是不会骗你的!” 夏桑榆对着镜子,撩起了自己的披肩长发。 她也需要改变。 窝窝囊囊的缩在房间里自怨自艾,不是她夏桑榆的风格。 洗漱后,她喝了一大杯温水唤醒疲乏怠工的肠胃,然后穿着舒适宽松的家居服和林心念一起吃早饭。 小筑站在餐桌旁边,好几次欲言又止。 夏桑榆放下手中的碗筷:“小筑,出什么事儿了?” “也没什么。”小筑恭敬的上前两步,垂眸敛首:“是关于容先生的……” 她脸色一冷:“那就别说了!” 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有怎样的误会,容瑾西都从来没有提到过离婚二字。 这一次,他做得如此决绝,她也不打算回头了。 关于他的一切,她不想再听。 倒是低头吃饭的林心念对容先生有兴趣,抬头便问:“容先生怎么了?” “容先生昨天已经将华庭小少爷和曜儿小少爷送到晋城第一小学上学去了!” “第一小学?”桑榆脱口道:“他们都还没有到学龄期,怎么就去上小学了?” 小筑回道:“我打听过了,据说是两个孩子很顺利的通过了入学测试,智商很高,学校是破格录取的……” 夏桑榆有些恍然的哦了一声:“送学校也好……,多和正常孩子相处,对他们的成长也是有好处的!” 转念一想,她又问道:“那阿瑟耶和沛洛隆呢?” “那一对异国兄妹也上学去了!” “也是第一小学?” “不,他们念的是晋城中学!” “他把四个孩子都送去上学了……” 可笑她前几天都还在怀疑阿瑟耶和容瑾西之间的关系,一转眼,容瑾西就将阿瑟耶送学校去了。 可是这些事情,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好,更亮眼。 容瑾西,我等着看你后悔的样子! 正文 第500章 过分害羞是种病 早饭后,夏桑榆带着林心念去了晋城最顶级的私人订制发型屋。 她和发型师一起,为林心念设计了一款新发型。 新发型很时尚,林心念却十分抗拒。 “金棕色?不行呀,他最讨厌我染头发了……” “你以为你守着你这又黑又直的长发他就会回心转意了?”桑榆态度强硬:“林心念,我劝你别做梦了!只有你活出自己的精彩,他才会被你吸引!”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换吧!” 夏桑榆抬手一挥,对发型师道:“记得尾部要蓬松一点,这样显得更加活力和甜美一些!” 发型师恭维道:“好的!龚小姐你眼光真好!这款发型真的很适合林小姐的脸形和气质!” 林心念的五官底子本来就好,眉清目秀,有小清新范儿。 虽然比不上夏桑榆美得这么嚣张夺目,却也令人看了第一眼还想看第二眼,十分舒服。 发型师的剪刀下去,林心念一头养护多年的黑色长发就纷纷脱离了她的身体。 她嘴唇瘪了瘪,拖着哭腔道:“龚小姐,要不还是算了吧?他不喜欢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林心念,你给我长点儿志气行不行?” 夏桑榆恨铁不成钢,低声责道:“如果你真的想要希蒙回到你的身边,你就给我牢牢记住两点!” 一提到希蒙,林心念的态度就软了:“那,那两点?” “第一,在你要回希蒙之前,你得都听我的!” “嗯!这一点没问题,我都听你的,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害我!” “第二,从今天开始,忘了你那渣男前夫!”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但凡你有点儿骨气,你就给我收起你那副怂样!” 夏桑榆言词凌厉,眼神绝然。 既然林心念找她寻求帮助,她就绝不允许林心念唯唯诺诺像个扶不起的阿斗。 趁着林心念做头发的功夫,她用手机上了会儿网。 在她颓废的这三四天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首先是厉哲文的案件有结果了。 尽管那位和他同乡的任律师上下周旋为他洗白,可是他携带枪支和涉及黑,道生意的事情还是让他被判了整整十年。 而他的立夏集团也濒临破产,最后被容瑾西的旷世集团全权接手。 毫无疑问,容瑾西现如今的身价,已经不可估量。 还有就是查婉娜和巴颂,他们两人当初是因为故意杀人被捕。 被拘押的这段时间,晋城警方先后多次收到来自日本和泰国等地的举报邮件,里面全是两人这些年的违法罪行。 很显然,他们被往日的朋友和兄弟落井下石了。 于是,晋城最高法院经过再三商榷,判了两人无期徒刑。 一切,好似就这样尘埃落定了。 如果容瑾西没有与她离婚,她此时还应该在容氏公馆里面相夫教子,过着少有的安宁日子…… 然而现在,她是失去婚姻失去孩子的弃妇…… 弃妇这两个字,让她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抽过旁边的时尚发型画册翻了翻,她觉得自己也有必要换个发型。 在外面逛了一天,直到天色渐晚,两个女人才焕然一新回到夏氏别墅。 佣人看见她们回来,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夫,夫人……” 小筑更是红着脸,连看也不敢往她们身上看一眼。 林心念被众人的反应搞得浑身不自在。 她紧紧挽着夏桑榆的胳膊,怯怯道:“知夏,我的样子是不是很奇怪?是不是很丑呀?我就说了我不适合改变发型嘛……” “谁说你丑了?”夏桑榆抿唇道:“你跟我来,我给你一个惊喜!” “哦!” 林心念现在对夏桑榆的话是言听计从,半个不字也不敢说。 乖乖的,跟着她上了楼。 奢华的水晶浴缸由铸铁制成,内部为极品搪瓷,由手艺精湛的工匠将两万多颗水晶镶嵌其上,在灯光的折射下,这水晶浴缸很自然就有一种闪耀的奢华效果。 透过落地窗半挽的窗帘,还可以看见繁星满天的美丽夜景。 林心念按照夏桑榆的要求,脱下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躺进浴缸。 玫瑰花瓣随着清水在她身边飘飘浮浮,尽显妖娆。 夏桑榆一面指点她摆出各种撩人的姿势,一面咔嚓咔嚓不断连拍:“对,就是这样……,自然一点儿……” 林心念忐忑道:“知夏,你干嘛要给我拍这样的照片?你,你不会让我露,点吧?” “放心,不会露,点……,玫瑰花瓣正好遮住了你的关键部位……,这样很美的!” “可我还是觉得心里好慌……,姜炫看到我拍这样大尺度的照片,一定会撕了我的……” “闭嘴!你还想不想要你的希蒙?想要的话,别在我面前提他!” “哦,那好吧……” 林心念弱弱的答应着,尽量配合夏桑榆,在浴缸里面摆出各种大胆的姿势。 过了一会儿,她又琢磨着不是味儿了。 “知夏,拍这些照片和我要回希蒙有什么关系?” “别多问,我说有关系就有关系!” “这些照片千万别让姜炫看到……,他生气的时候很可怕……,咱们惹不起的!” “放心,我有分寸!” 照片拍好了,她挑了十几张角度和意境都很美的,放在了林心念的薇信,企鹅,MSN,脸书等社交账号里。 可是过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林心念的各种社交账号里都没有任何动静。 那个男人,看见被自己扫地出门的女人有了如此大的变化,居然还能无动于衷,理由只有一个,那便是他真的不爱她! 因为不爱,所以不在乎。 她变成什么样子,都和他没关系。 夏桑榆不喜欢这种挫败的感觉。 抿唇思忖片刻,她让小筑去准备浪漫的用餐环境:“记住,鲜花和烛光一定要弄得梦幻美丽!那套皇家银质餐具可以拿出来摆上……” “好的!” 小筑离开之后,阿执带着十几名保镖走了进来。 “夫人,你有什么吩咐?” “配合我演一场戏!” 夏桑榆转身看向林心念:“选一个吧!你看谁更有眼缘?” “不要……”林心念本来就怕生,这时候看见这么多精壮年轻的男人,顿时又羞又怕,连头都不敢抬。 “求求你了知夏……,你玩儿得太大了……” “不这样做,那个男人永远都不会把你当回事儿!” 夏桑榆强势又道:“你不选是不是?你不选我帮你选!” 她转身看向整齐一排的保镖:“把上衣脱了!” “是!”十九名保镖,脱掉上衣,齐刷刷露出雄性结实的胸膛和健美的腹肌。 林心念惊呼一声,直接用手捂住了眼睛:“不要……,知夏我求你了,别这样折磨我……” “林心念,你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过分害羞就是矫情是虚伪了!” 她走过去,将林心念的手一把拿开:“从今天开始,给我改掉你身上这些坏毛病……,把视线抬起来,现在正是锻炼你的时候……” 林心念强作镇定,目光从一整排保镖身上一一扫过。 她一张脸红得快要渗出血来,抬手指向其中一人:“就,就他吧……” 桑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阿劲?恭喜你,今天晚上,就是你了!” 容氏公馆内。 主楼这边光线昏暗,客厅里,就只有一盏法式壁灯散发出朦胧幽暗的微光。 容瑾西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像是要与阴郁的黑暗融为一体。 芬姐轻轻推开门,想要请他下楼去吃晚饭,可是还没开口,便被他身上生人勿进的冷戾气场给逼得悄悄退了出去。 容先生自医院回来之后,整个人就显得特别阴冷寡言。 送走了家里的四个孩子,他愈发像块散发着丝丝寒气的冰疙瘩。 一个人,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像尊没有生命的冰雕似的。 整个公馆也在须臾之间就变得极其冷清,佣人进进出出,连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不知道多久,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容瑾西从神游状态清醒过来,一看见是阿宇的来电,连忙将手机放在耳边:“怎么样?” “她这几天一直住在夏氏别墅,今天早上带着林心念出门去换了发型,还买了很多衣服……” “还有呢?” “她们……明天好像要去相亲!” “相亲?” 这两个字像是尖刺一般,刺得容瑾西的心骤然痛了起来。 阿宇的声音道:“是的!她说,她要带着林心念去享受众星捧月,被男人追逐的感觉……” “呵……” 他哑然苦笑,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还沉浸在离婚的伤痛中不能自拔,她却已经收拾打扮,打算迎接第二春了? 该死的夏桑榆,你到底有没有心? 离开我,你就那么如鱼得水吗? 容瑾西越想越气闷:“给我盯着她们!明天把她们的行踪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的!”阿宇又道:“要不要把她的新造型现在就发给你?说实话,夫人她真的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发过来吧!” 他倒要看看她离开他这短短的四天时间,会有怎样判若两人的变化。 正文 第501章 我想把命给你 阿宇的办事效率向来很高。 一分钟不到,夏桑榆改变造型后的照片就传到了容瑾西的手机里。 黑色的内衣搭配轻薄半开的蕾,丝罩衫,露出如玉的锁骨和圆鼓鼓的胸。 下面穿着黑色绢纱蓬蓬裙,搭配精致的妆容,性感又高贵,一颦一笑,美艳不可方物。 那头漂亮的秀发也烫染成了个性短发,浑然天成的狂野之美。 她媚眼如丝,斜睨着屏幕这边的容瑾西。 那模样,三分轻蔑,七分挑,逗。 阿宇说得没错,她真的像是换了个人! 容瑾西只觉得心口堵得难受。 她在报复他,他感觉得到。 可是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他决不允许自己因为心头的这把嫉妒之火,把她拉回来守活寡。 她如此时尚美丽,就应该早点忘记他,去邂逅和结识更好的男人,享受被男人追逐的快乐! 容瑾西眼神黯然,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跃动,编,辑信息发出去道:“阿宇,算了,我不想知道她的相亲地点和相亲对象!” 阿宇沉默片刻,回道:“那好吧!太晚了,容先生你早点歇息!” 他苦笑,将手机扔到一边。 拿起面前的威士忌,他大口大口灌了下去。 肠胃被火辣辣的酒液刺激得一阵痉挛,他脸色一变,呃的一声吐了起来。 芬姐在门外听见动静,连忙大步进来。 “容先生,你这是怎么啦?” 闻到满屋子的酒气,芬姐又低声抱怨道:“饿肚子喝酒最伤肠胃了……,自从龚小姐走了之后,你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这样下去,你的身体是会垮掉的……” 垮掉? 还能怎么垮? 他连最基本的男性骄傲都支撑不起了,还在乎这破身体会不会垮掉? 容瑾西觉得肠胃火辣辣的烧灼得厉害,心口处更像是被撕裂一般疼得近乎窒息。 他凄然牵唇,拿起烈性威士忌又要仰头猛灌。 芬姐连忙伸手将他的酒瓶子夺了过来,着急的说道:“容先生,你这样是会生病的!” “生病?谁会在乎我生病不生病?” 他闷闷的低喃一句,站起身就去酒架那边拿酒。 芬姐心疼的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大着胆子说道:“容老爷子会在乎的!他在天有灵,如果看到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得多心疼呀!” “爷爷?”容瑾西黯然道:“他如果真的在天有灵,应该会对我很失望吧……” 从酒架上随手取了一瓶,打开瓶盖,仰头就往嘴巴里面灌。 芬姐还要劝说,视线却被沙发上亮着屏幕的手机吸引了。 手机上魅惑性感如同高贵黑天鹅的女子,她差一点就要认不出来了。 是龚知夏! 容先生如此痛苦的借酒浇愁,是为了那个叫龚知夏的女人吗? 芬姐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 她恭敬道:“容先生,你别喝了……,我这就下去给你煮点醒酒汤吧!” “去去!快出去!” 容瑾西不耐烦的挥手,一双猩红的眼睛像是蕴着泪,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分外瘆人恐怖。 芬姐轻手轻脚从房间里面退了出去。 站在走廊上,她拨打了龚知夏的手机号。 夏氏别墅内。 餐厅内,烛火与鲜花,美食与美人,画面说不出的温馨浪漫。 林心念在夏桑榆的授意下,与保镖阿劲共进晚餐。 为了起到更好的刺激作用,夏桑榆不仅让阿劲穿上了昂贵的手工订制西装,还让阿劲戴上了一款限量版的镶钻名表。 “阿劲,愣着干什么?给她夹菜呀!” “林心念,你能不能笑得自然一点儿?你就把阿劲当成你那渣男前夫好了……,你和他在一起吃烛光晚餐的时候,你是怎样一种心情?” “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夏桑榆帮他们拍照。 她的镜头只对准或娇或嗔的林心念,至于阿劲,让他做个赔偿,露露结实的男性胸膛和戴着名表的手就足够了。 选了几张情绪最饱满的照片发到林心念的各个社交账户。 然后,还发了一则心情日记:一个女人最大的幸运,就是刚刚脱离一段地狱般的无爱婚姻,转身就遇见了自己命定的真心爱人!——晚安,吾爱! 刚刚发完,林心念就惶恐的凑了过来:“知夏,我心里好怕……,我这次做得太过分了!” “哪里过分了?”夏桑榆硬声问道:“你们已经离婚了!难道你的余生都还要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下?不给陌生人说话,不化妆不打扮,又土又怂的过一辈子?” “我,我当然也想改变自己了……”林心念哭丧着脸:“可是,姜炫这人真的很可怕!他,他会杀了我的!” 桑榆正经脸:“我觉得你以其这样窝窝囊囊的活一辈子,倒还不如死在他手里来得痛快!” “……”这话好扎心呀! 林心念被她一呛,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夏桑榆也不想安慰她,转身对餐桌旁候命的阿劲道:“好了!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没你事儿了!” 阿劲刚走,她的手机响了。 居然是容氏公馆的女佣芬姐打来的电话。 “芬姐,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儿?” “龚小姐,你最近过得还好吗?忙不忙呀?” 芬姐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夏桑榆疑惑的皱起了眉头:“我当然很忙了!你若没什么事儿的话,那我可就挂了呀!” “别,别呀!” “说吧!我最近耐性不怎么好!” “是容先生,容先生他……” “他的事情,我不感兴趣!” 夏桑榆冷冷撂下一句,挂断了电话。 搞什么名堂嘛,当初是他根本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直接就让铁平逼着她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现在又叫女佣给她打电话,怎么?想复合?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把她夏桑榆当什么了? 哼,就算要复合,也应该是瑾西亲自打电话嘛! 叫一个女佣给她打电话,算怎么回事呀? 以此同时。 马来西亚某处豪宅的浴室里,男人和女人像两条湿滑的鱼,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男人背脊紧绷,壁垒分明的肌肉呈现出一种极致的阳刚之美。 随着他的动作,背部肌肉起伏出刚硬完美的线条。 旖旎的气氛随着水波一圈圈漾开。 女人紧紧缠着他的腰,在他身下缠绵喘息:“姜少……,你好棒……,我,我想把命都给你!” “真想把命给我?”姜炫冷冷勾唇,眼神散发出狂肆的阴狠:“那我成全你!” 大掌覆上她柔软的脖子,无情的用力收拢。 沉浸在情事中的女人蓦然睁大双眼:“姜少,你,你……” “对……,就是这种感觉……,我喜欢!” 因为窒息,女人全身的每一根神经和每一条肌肉都紧紧的绷到了极限。 一直都处于冷漠状态的姜炫兴奋起来。 水花溅得更加激烈。 他琥珀色的冷眸中泛起了冰冷的杀意。 女人像条搁浅的鱼,张大嘴巴,却半点儿也呼吸不上。 那张美艳的脸上,还残留着情事未尽的红潮。 然而她的眼神里面,已经露出了对死亡的恐惧。 “姜,姜少……,饶命呀……” “饶命?” 姜炫像是听到了笑话,嘲讽道:“刚才不还说愿意把命给我吗?” “不……,不……是……” 女人还想要求饶。 姜炫却没了耐心。 但凡心怀异心之人,下场只有一个。 那就是死!! 他正准备直接拧断这个女人的脖子,手机突然在旁边搁架上嗡嗡的震动起来。 该死! 是谁坏他好事? 他冷煞的往手机上看了一眼,上方窗口上滚动着一则来自林心念的心情日记:一个女人最大的幸运,就是刚刚脱离一段地狱般的无爱婚姻…… 他英眉一蹙,冷然收手。 浴缸里面的女人像条濒死的鱼,慢慢往水下面滑去。 他嫌恶的看了女人一眼,哗啦啦从水中站了起来。 大掌拿过手机,他顺手就点开了她的最新动态。 他以前是不允许她发个人动态的! 可是今天,林心念发了十几张最新照片。 她躺在奢华的水晶浴缸里,眼神羞怯,欲拒还迎的样子,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那头被他看腻了的长直黑发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是的时尚俏皮的金棕色短发,显得她的五官格外精致秀丽。 浴缸里的玫瑰花瓣簇拥着她白皙如玉的身体,神秘又诱惑。 这个女人的变化太大了! 使得姜炫根本没有在第一时间把她认出来。 他英眉紧皱,一张张划动翻看。 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 她穿着大开叉的晚礼服,与一名年轻的男人共进烛光晚餐。 她唇角噙笑,目光神情的看着对面的男人,柔情款款,仿佛正凝视着深爱之人。 而她性感的肩胛和线条优美的脊背,更是刺得他眼睛都痛。 该死的林心念,居然敢穿这么暴露的衣服与男人在一起,这是把他定下的规矩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吗? 姜炫脸色骤冷,压着怒火又翻看了几张。 林心念在这些照片里神态妩媚,娇羞可人,穿着大胆,完完全全与以前那个唯唯诺诺只知道说‘是是是’的小女人不一样了。 正文 第502章 必须尽快适应男人的目光 就像是一条柔弱的毛毛虫,一离开他,就蜕变成了花枝招展的迷人蝴蝶。 这才不过七八天的时间,她就找到她的真爱了? 他的目光盯在那张烛光晚餐的照片上。 那男人的手上戴着罕有的名贵腕表,身上的西装也是高级定制,由此可以推断出,林心念口中的真爱,是一位顶级上流成功男士。 推断出这一点,姜炫的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林心念是谁? 林心念是他可以安心放在家里,不管不问也从不担心她会红杏出墙的老婆! 他的话就是圣旨,她从来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他立下的规矩就是她行为处事的信条,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忤逆半分。 可是现在,她将他的规矩彻彻底底踩在了脚下! 早上还哭哭啼啼的打电话给他,要求见见她的儿子希蒙。 晚上却打扮得美丽性感,与男人约会! 姜炫的眼睛里泛起骇人的杀意,女人,你不想活了吗? 浴缸里面的女人大难不死,慢慢缓过劲来。 她赤脚走到他的身后,藤蔓一般从后面抱着他:“姜少……,春,宵苦短,别一直看手机嘛……” 他身体僵硬,握着手机毫无反应。 她又大胆的用身体去蹭他:“姜少……,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你根本不舍得要我的命……” 他眼神阴鸷,抬手直接将女人掀翻在地。 “可恶的女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夏氏别墅。 林心念心里忽上忽下的,十分焦虑不安。 她拉住夏桑榆的衣角,颤颤说:“够了知夏,别再招惹他啦!我都听你的还不行吗?你让我明天去相亲我也都听你的……,可是咱们真的不能再惹他了,他生气的时候,真的好可怕……” “这哪能算够?!”夏桑榆坚持道:“我一定要让他看看现在的你有多美!” 林心念苦着脸,叹息道:“就算看见了,他也不会在意的……,他不爱我……,我怀孕的时候,他就经常带女人回家过夜!” “什么?”桑榆怒道:“这你也能忍?” “不忍能有什么办法?他是我老公嘛,我当然要什么都听他的!” “我去!林心念,你也太没出息了!” 夏桑榆真的是恨铁不成钢呀! 女人活到林心念这个地步,也真是没救了! 她还想要用林心念的手机再发一则刺激姜炫的心情日记,手机突然响了。 林心念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样,猛地跳了起来:“是他吗?他来电话了?他给我打电话了?” 激动之余,伸手就要来拿她的手机。 夏桑榆手一抬:“瞧你那点儿出息!” 二话不说,直接就将来电拒听了。 林心念目瞪口呆,转而又急又气:“龚知夏,你搞什么呀?干嘛挂他的电话?你知道我等他的电话等得有多辛苦吗?” “你这么激动干嘛?”桑榆淡然道:“你看,咱们发过去的那些照片有作用了对不对?” “不接电话,他会生气的!” “男人统统都是贱骨头,你守在他身边巴心巴肝对他好的时候,他眼里根本看不到你的存在!但是你一旦离开他,活得精彩又漂亮的时候,他又开始怀念你的好!当你遇上别的男人,他便会一门心思将你抢回去的!” “他,他真的会抢我回去?” “当然!而且这一天不会太久的!” 夏桑榆还要给她洗洗,脑,手机又响了。 林心念连忙上前,恳求道:“知夏,让我接电话吧,我想听听他说什么!” “现在还不是接电话的时候!” 夏桑榆态度坚决,又将姜炫的来电拒听了。 不仅拒听,还随手关了机。 “这手机我先帮你保管着,免得你没出息的又给他打电话!” 桑榆一转身,就对上了林心念哭丧着的脸。 “林心念你哭什么?你个蠢女人,你难道看不出吗?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我当然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林心念有种大祸临头的惶恐:“我拒听他的电话,他会气死的……,说不定现在正在定位我的手机,明天天一亮他就会出现在我面前……,他,他会杀了我的!” “出现在你面前不更好吗?我们可以当面和他谈谈希蒙抚养权的问题!” 夏桑榆轻描淡写,林心念却吓得要死。 她看了一眼锁着手机的抽屉,抖抖索索道:“要不……,我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吧?” “不行!你这种时候认怂,我们的功夫就全部白费了!” 夏桑榆拉着她走近卧室:“你什么都别想,安安心心睡一觉,天塌下来我都帮你顶着!” “可是,我还是很怕……” “怕怕怕!他是吃人的魔鬼还是怎么的?你这副怂样怎么要回你的希蒙呀?” “……” “算了算了,手机还你,你的事情我不管了,你爱去哪去哪吧!” “别呀……” 林心念终于弱弱出声了。 她拉住夏桑榆的衣袖:“我都听你的还不行吗?只要能要回希蒙,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夏桑榆怀疑的盯着她:“真的?” “真的!” “那好!洗洗睡吧,明天相亲去!” “哦……” 夏桑榆处理了林心念的事情,也洗漱准备休息。 可是,一旦她放松下来,脑子里面就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容瑾西,想起了芬姐刚才那通没有说出口的电话。 他该不会又出了什么事儿吧?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她夏桑榆才是所有麻烦和危险的根源,她都已经离开他了,他应该过得很舒心很安稳才是! 现在四个孩子也都送到学校里面去了,公馆里面就只有他一个人,要多逍遥有多逍遥,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算了,不想他了! 再这样患得患失的想下去,她就是在往林心念的老路上面走了。 桑榆翻了个身,放下杂念,正准备去梦里与周公约会去,枕边突然传来林心念嘤嘤的抽泣声:“呜呜……,希蒙……,希蒙别哭……” 夏桑榆轻啧一声,叹道:“林心念,你有完没完呀?” “姜炫,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林心念声音含糊,沉浸在梦魇里:“你有那么多女人,她们都可以给你生孩子……,而我只有希蒙一个……” 夏桑榆连叫了她好几声,都没有能够将她从噩梦中叫醒。 罢了罢了,随她去吧! 现在把她叫醒,说不定她等会儿又会开始做噩梦。 自己的路始终还是只能自己走。 她看在宫沫儿的份上,已经帮她够多的了! 等到要回希蒙的抚养权,她就让林心念有多远滚多远! 哼!她夏桑榆最讨厌哭哭啼啼一味忍受的懦弱女人了! 第二日。 夏桑榆带着林心念去了最顶级的Nayara酒店。 这里的原生态花园和具有药效的水疗馆是相当出名的。 很多异地游客入住酒店,就是为了欣赏漫山遍野的鲜花盛景,享受大自然馈赠的天然温泉! 夏桑榆虽然是晋城人,却也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 若不是因为这酒店晚上有一场盛大的相亲派对,她估计也没机会走近如此巨大的丛林温泉。 林心念更是从来没来过这样的地方。 一路上紧紧拽着夏桑榆的手,低声说:“真的要泡温泉吗?我,我不习惯穿泳装的!” “不习惯也要试着习惯!” 夏桑榆将一条粉色露腰的荷叶边泳装递给她:“相信我!泡个温泉你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今晚的相亲宴,还等着看林心念的惊艳表现呢。 她必须得锻炼她,让她尽快适应男人的目光。 桑榆的目光全场扫了一下,示意道:“去,那边的香槟浴场帅哥多!你去走一圈,回来我就把手机给你!” 林心念往那边看了一眼,连连摇头说:“我不去我不去!他们都穿得好少!” “拜托,这里是浴场,你难道想在这里看到男人都穿得西装革履吗?” 夏桑榆挥了挥手机:“想不想把手机拿回去?你的渣男前夫打不通你的电话,这时候只怕已经气得快要爆炸了!” “去去!我去还不行吗?” 林心念表面上虽然一副很有怨言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很肯定夏桑榆的做法。 以前那种窝囊的日子她也过够了! 她的内心也渴望着改变。 昨天才只不过发了些照片到姜炫能看到的社交平台,姜炫就已经忍不住主动给她打电话了! 由此可见,夏桑榆的做法是十分有效的! 为了希蒙,为了希蒙的未来,她必须得强大起来。 希望有一天,能够像夏桑榆一样,做个可以呼风唤雨的女人! 从更衣室出来,她将捂在胸前的两只手放开:“可以吗?” “很漂亮!”夏桑榆对她鼓励的笑了笑:“加油!” 她使劲点头:“嗯!” 目送着她一步步往香槟浴场走去,夏桑榆转身,也换上了一套黑色连体比基尼。 因为肚子上有疤,所以她不敢穿那种露腰的。 不过这款连体比基尼也挺好看的,衬得她腰身不盈一握,成熟的胸部圆润得像两团雪球。 正文 第503章 不守妇道的女人 性感又妩媚,慵懒中带了些禁忌的味道。 她很美! 不管是真面目夏桑榆,还是现在这张龚知夏的脸,在她越来越精湛的化妆术的描绘下,都美得令人瞩目。 浴场里的男人都用目光追逐着她清丽窈窕的身影。 就连潜水的,也冒出了脑袋。 有男人上前搭讪:“小姐你好,是一个人吗?午饭后我可以邀请你去后山的花园赏花吗?” 她嫣然轻笑,欲拒还迎:“好呀,午饭后再说吧!” “好好好!那我中午再请小姐吃个午饭吧!” 搭讪的男人颠儿颠儿的跟在她的身后:“我姓韩,是三立电子的总裁……” “原来是韩先生呀……” 夏桑榆轻飘飘的应答。 傻子都看得出,她的应酬里面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真心。 可是女人的容貌就是这世上最好的蛊惑剂。 明知道她只是逢场作戏随口应答,男人们还是跟在她的身后竞相献媚。 不放心林心念,夏桑榆也往蓝澄澄的香槟浴场走了过去。 让她有些意外的是,怕生又害羞的林心念,此时正与一名相貌英俊的型男共浴。 那型男浇水在她的身上,淋得她咯咯直笑,惹得附近的男人都用炙热的目光看向她。 她开始的时候还很拘谨,玩着玩着,便也慢慢放开了…… 夏桑榆满意的点点头,还不算朽木嘛! 这种被男人众星捧月的感觉,是会食髓知味,欲罢不能的。 等她习惯了这样的追捧,就不会那么在乎那个渣男前夫了! 至于她身边的这帮男人嘛…… 夏桑榆挑剔的目光一一扫过,忍不住失望的叹了口气。 这些男人虽然都有一定的经济能力,家世也都还不错,可是……,没有一个有实力帮助林心念拿回希蒙的抚养权的! 看样子,还只能靠今晚的相亲宴去捕捉大鱼了! 夏桑榆一步步登上跳水台,姿态优雅的做着拉伸运动。 浴场里面的男人女人,注意力都被那抹高贵性感的身影吸引了。 “你们看,那女人身材好好呀!” “短发也很个性……” “我怎么觉得她像是前不久从容氏公馆搬出去的龚知夏?” “龚知夏?龚知夏没这么性感吧?” 众人还在议论,她已经做完拉伸运动,走到了跳台的边缘处。 身形漂亮一跃,坠入水中。 水花砰然炸开,一条美人鱼畅游其中。 她身后的男人们纷纷跟着跳下,有人优雅有人笨拙,噗通噗通下饺子似的,一个个竞相追逐着她的身影。 夏桑榆改为仰泳,看着紧随而来的男人,眼底浮起一抹戏谑的嘲讽。 男人,果然是一群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一个个精,虫上脑,让他们跪下舔她的脚尖想必他们也是极其乐意的吧? 她眼底的讥嘲意味更浓了。 修长的美腿扑起一阵哗哗水花,身形灵巧的往前面游去。 容氏公馆。 容瑾西昨晚一夜不曾合眼,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在酒精的作用下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过。 他依稀记得今天上午有个很重要的高层会议要召开。 一口吃下立夏集团,方方面面都有很多地方需要他的亲自示下。 拿起手机,上面果然有好几通公司助理打来的电话。 他正准备回拨过去,突然发现阿宇在十分钟之前也给他打过电话。 他脸色一寒,瞬间想起今天夏桑榆要去赴那个什么相亲宴…… 他有些沉不住气,回拨了阿宇的电话:“怎么了?” “容先生,我们的人在Nayara酒店的温泉浴场拍到了一些关于知夏小姐的照片,我觉得有必要给你过目一下!” “她又怎么了?” “她在浴场,好像很受男人欢迎!” 很受男人欢迎? 容瑾西马上就想起了昨晚看到的她的新造型。 魅惑性感,成熟诱人。 是个男人都会抗拒不了。 而且浴场那样的地方,肯定会穿得更少,好身材自然更是暴露无遗…… 容瑾西深邃的墨瞳燃起了嫉妒的火焰,完全忘记了昨天晚上还无数次的发誓要远离她,不管她过怎样的生活,他都绝对不再过问,更不会将她强行拉回来…… 他要给她绝对的空间和自由! 不能让她留在身边守活寡! 这些理由,此时全部都忘记了。 他脱口便问:“她是怎么个受欢迎程度?” “这个……,用言语很难描述,我还是把照片发给你吧!” “好!” 他刚刚说了一个好字,手机便嗡嗡震颤起来。 照片中,她穿着黑色连体比基尼,媚眼如丝,笑容生动。 身后跟着的男人一个个极尽解数,拼尽全力只为她能够多看他们一眼。 她跳进水中,身边的男人也跟着跳进水中,展开了一场追逐的游戏。 每一张照片,她的身边都有不同的男人。 这些男人或英俊或健硕,或张扬或内敛,各不相同,竟有六七人之多。 甚至还有倮身的肌肉男,在旁边殷勤的帮她按摩肩膀。 而她表情陶醉,眸光似有若无的看向镜头,笑容诱人,像是放进口中就会融化的冰激凌。 容瑾西脑子嗡一下就炸响了。 全身岩浆沸腾:“夏桑榆,你给我等着!” 他快速换好衣服,蹬蹬蹬下楼。 楼梯上,正遇到芬姐端着精心熬制的滋补汤上来:“容先生,你这么着急又要出去呀?喝点儿汤吧,我熬了好久的……” “不喝了,我赶时间!” “那吃个水果吧,客厅茶几上有刚刚洗好的黑提……” “回来再吃!” 容瑾西脚步匆匆,忍着肠胃传来的不适,大步往外面走去。 刚上车,集团助理又打了电话过来。 “容先生,请问你正在赶来的路上吗?原定九点四十召开的高层会议已经推迟了一个多小时……” “我来不了!让大家都散了吧,晚上十点之前每人准备一份儿有效的提案发我邮箱,我看过之后会一一回复……” “可是,这次收购立夏集团的事情,有很多方面都需要当面向你请示!” “等我消息吧!我今天忙,没时间去公司!” 容瑾西满脑子都是夏桑榆被一群男人围着的场景,简单交代了两句,驱车径直前往Nayara酒店。 阿宇的线人带着他很快就来到了夏桑榆所在的浴场。 此时,夏桑榆正被十来个不同风格的男人簇拥着,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们的奉承,吹捧,殷勤和献媚。 突然看见身穿黑色劲装的保镖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列队而入,她眼神一亮,不枉她辛苦做戏这么久,他终于还是来了! 浑身禁欲气息的矜贵男人沉步走来,气势凌然,宛如愠怒的雄狮,将要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跪在她身边献殷勤的男人都有些慌了。 “是容先生!” “容先生的脸色好可怕……,咱们应该没得罪他吧?” “得罪他可就惨了,他现如今权势熏天,分分钟能叫咱们破产的!” “天呐,他往咱们这边来了!” 和这帮没胆识的男人想比,夏桑榆从容多了。 她眸色淡然,挽唇笑道:“嗨,容先生,这么巧呀?你也来泡温泉?” 容瑾西脸色比锅底还黑:“你在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我在帮你挑绿帽子呀!”她一脸坏笑:“你觉得是这顶好呢?还是这顶更合适?” 容瑾西气得快要爆炸! 特别是看到那些男人都穿着紧身游泳裤,他更是有一种莫名的愤怒! 脚步停在五六步远的地方,他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威胁:“不想与我容瑾西为敌的话,就统统给我滚!” “是是!我们这就走!马上就走!” 刚才还跪趴在她身边流着哈喇子的男人们,眨眼之间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容先生,斩人桃花这种事儿做得可不地道呀!” 夏桑榆一面说,一面捻起一颗红色樱桃放进到唇边,贝齿一咬,殷红的汁液就流了出来。 容瑾西莫名其妙的就觉得小腹下面一热,一种最原始的感觉正蠢蠢欲动。 该死的女人,都已经离婚了还这样挑,逗他! 挑,逗他也就罢了,还惹来这么多男人在身边觊觎她的美色…… 一想到这里,容瑾西的俊脸更是凝起了一层寒霜。 “龚知夏,你发现没有?离开我,你的品味变得差劲!” “哪里差劲?刚才那些男人的身家自然是比不上你容先生,不过他们的跪,舔姿态让我觉得很舒服,很受用!” 他墨眸微眯,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极度的危险。 她不甘示弱,回瞪他一眼道:“容先生,请摆正你的态度!你好好想想,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出这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说完,目光还十分无意的从他最敏感的地方扫过。 容瑾西被她的眼光刺激得额头上青筋暗跳,心头的愤怒已经无以复加。 不守妇道的女人,今天不把你教训得心服口服算我输。 他表情阴鸷,脱下身上的名贵西装,领带,衬衣,连裤子也脱了下来。 天价腕表和手机放在随从托着的盘子里。 他近乎凶戾的看了一眼悠悠然飘在水中的夏桑榆,纵身一跃,往那个没良心的女人身边游去。 正文 7月13更新公告 亲们稍安勿躁呀! 我这边停电,更新不了。 你们晚上也别等,今天如果更新不了,我明天会想法写三章把今天的补上! 谢谢大家! 正文 第504章 气炸他的肺 夏桑榆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漾开身边的蓝色香槟浴汤,往前面飞快游去。 早在昨天带着林心念出去做头发换造型的时候,她就发现身后有阿宇的人在鬼鬼祟祟的跟着。 哼,还以为容瑾西能有多沉得住气呢! 这才几天时间,他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就又发作了! 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还缠着她做什么? 她修长的美腿拍打着水花,湿滑灵活的身形潜入水底,在一块块嶙峋的天然岩层礁石之间绕来绕去与他捉迷藏。 偶尔一个回眸,看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莫名的就有了些快,感。 连日来笼罩在她心头的阴郁也消散了好多。 容瑾西一下水,才意识到这几日的以酒为食,对身体的伤害是有多大。 往日他要在水中抓住夏桑榆,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今天…… 他明显的有些力不从心。 好几次,他都快要抓住她雪白的足踝了,却就差那么一点儿力气,被她逃脱了。 她身如游鱼,轻盈的一个旋转,藏身在水草丛生的大礁石后面。 看见他从礁石前面游过,她瞅准机会扑过去,小手准确的勾住了他的裤腰。 借着他往前游的惯性,她往后面一拉…… 容瑾西反应过来,回转身想要逮住这条邪恶的美人鱼。 她却潜游几米,哗啦一声冒出了水面。 那条深色游泳裤就挂在她的指间。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现在开始,拍卖晋城钻石名流容先生的贴身泳裤一条,价高者得呀!” 浴场里面有过片刻的沉静。 男男女女都惊呆了。 这个龚知夏,胆子也太大了吧? 居然敢戏耍容先生,还,还将人家的泳裤给脱了下来? 几米远的地方,容瑾西满脸阴霾:“龚知夏,你想找死?” “嘻嘻,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她一脸坏笑:“你刚才斩我那么多桃花我都没生气,现在我才只不过脱你一条泳裤而已,你就气成这样,也太没风度了吧!” “你……” 容瑾西正要说话,一旁的林心念突然鼓掌道:“哇啊,知夏你好帅!” 夏桑榆循声望去,发现她还靠在刚才那名型男的身边,脸色崇拜的望着她,那种害羞的,怕生的表情,倒是再也找不到了。 桑榆挽唇一笑,暗示道:“林心念,你想要收藏容先生的这条泳裤吗?” “我?” 林心念没钱。 不过,她从桑榆的眼中看到了鼓励和怂恿,便硬着头皮道:“能收藏容先生的泳裤,当然是我的荣幸了……” 桑榆笑问:“那你出个价吧!” “我出……一千块!” 林心念话音刚落,旁边几名身材火爆的美女全都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一千块,也太小气了吧! 很快,有位美女朗声说道:“我出一万块!” 另外一名美女道:“三万块!容先生的泳裤,我要了!” “我出五万!” “我出六万!” “十万!我要定了!” “我出……” 这场即兴的拍卖会,瞬间就如火如荼的开始了竞价。 所有人都知道容先生的妻子夏桑榆前不久被查婉娜和巴颂给杀害了! 容夫人的位置一直都空悬着。 现在他是晋城乃至整个Z国最有身价的钻石单身汉。 在场的这些美女名媛们,都想着借由收藏容先生的泳裤从而与他展开一段缠绵悱恻的豪门情缘。 一时之间,容先生的这条泳裤,从一千块,飙升到了几十万。 夏桑榆像条狡猾的小狐狸。 她一面漫不经心的用手指转玩着他的贴身泳裤,一面斜睨着俊脸比锅底还黑的容瑾西:“容先生,没想到你行情这么好,一条泳裤都能卖到几十万呢……” 容瑾西气得唇色都开始发紫了:“龚知夏,你闹够了没有?” “没有!”她嗔他一眼道:“谁叫你刚才斩我那么多桃花?”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别叫我逮到你!” 他在碧蓝色的香槟浴汤中游动,想要欺身到她的身边去。 可是刚刚一动,劲窄的人鱼线和下面那条贴身的裤裤就露了出来,引得一众美女兴奋的尖叫。 “哇啊,容先生好性感呐!” “我都快流鼻血了!” “天呐,这么给力,我看一眼都会怀孕的……” 容瑾西气得攥紧拳头,一拳打在水面上:“该死!” 虽然身上还有一条打底的裤裤,不至于走,光,可是这种被人围观的感觉还是让他肺都快被气炸了。 堂堂容先生,面临如此囧境,也不得不用一只手,捂住了最关键最尴尬的部位。 一张俊脸,也真的是黑透了! 夏桑榆得意挑眉,转身看向刚才那位出价三十二万的美女:“三十二万?你确定?” “嗯!我确定!” 美女面向容先生,红着脸激动的说道:“容先生,我叫潘蓉,我喜欢你好久了……” 潘蓉的告白才刚刚开始,一道温婉的女人声音淡淡传来:“五十万!容先生的贴身之物,我要了!” 五十万? 疯了吧? 刚才这位潘蓉潘小姐将价格竞拍到三十二万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觉得她是在浴场泡太久,脑子进水了! 现在居然还冒出一个五十万的! 众人都将目光看向袅娜而来的女人。 她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肤白貌美颜值高,腿长腰细身材好。 风姿绰约,妩媚动人。 虽然穿着泳装,缓步行来的样子,也依旧给人一种很古典很大气的感觉。 她一出现,顿时就吸引了全场所有男人的目光。 就连处于正处于尴尬状态的容瑾西,也在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露出了些微异样的神色。 夏桑榆秀眉一紧,沉声问道:“女士怎么称呼?” “我叫舒婉!”女人看向她手中的泳裤:“五十万应该没人和我抢了吧?” 声音柔柔软软的,好听得要命。 夏桑榆突然就觉得这场游戏没了意思。 她扬眉笑道:“五十万,现金还是支票?” “支票!你稍等!” 叫舒婉的女人转身去了更衣室,不多大一会儿,拿着一张五十万的支票走过来。 这时候,汤池里面围观的男男女女好戏看够,都觉得有些无趣,三三两两的走得差不多了。 林心念没有走。 她快速游到夏桑榆的身边,兴奋道:“知夏你好棒耶!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把容先生的泳裤拍了五十万!” 夏桑榆看着那张支票,心头莫名其妙有些膈应得慌。 “林心念!” “嗯?” “去收下那张支票,顺便把这条泳裤给她!” “你不亲自收支票?” “不了!你不是没钱吗?这支票就送给你做零花钱好了!” 夏桑榆说完,将泳裤递给林心念,一个侧泳,往浴场另一侧的岸边游去。 此时的容瑾西,肺都要气炸了!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他心底骤然一空,本能的想要追上去。 可是,他不着一物的身体,真的会走,光的。 正在迟疑的时候,舒婉一个漂亮的入水,游到了他的身边:“容先生!” 她将那条泳裤递到他的面前:“我叫舒婉,希望你能喜欢我送你的这份儿见面礼!” 容瑾西面色冷峻,扯过泳裤,潜入水中穿上。 再次冒出水面,他已经在距离舒婉十几米之外的地方。 “容先生……” 舒婉想要追上去。 容瑾西却已经身形利落的上了岸。 他的随从跟了上来,低声说道:“容先生,那个龚知夏实在过分,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戏耍你!你看,要不要找个机会教训教训她?” “不用!” 他声音黯哑,脸色极其难看。 从随从的手中接过浴巾,他冷冽道:“她说的没错!今天是我不对,我不该过来干涉她的生活!” 说好了要给她自由给她空间的! 她要相亲也好,要约P也罢,他都没资格过问了。 叹了口气:“回去吧!” 刚刚说完,喉头突然猝不及防的涌上一阵压抑不住的腥甜。 一口血噗的喷了出来。 随从大惊:“容先生,容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容瑾西摆摆手:“我没事儿……” 才刚说出四个字,便忍不住又呛了一口血出来。 他身边的随从都慌了。 七手八脚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舒婉的声音传来:“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送他去医院呀!” 她快步上前,掺着容瑾西的胳膊道:“容先生你先别说话,我们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容瑾西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阴霾密布,忍着心房处针扎一般的刺痛,用力想要将手抽回来。 可是稍稍一用力,又是一口血噗了出来。 “天呐!容先生!” “容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是中毒了还是受伤了?” “是龚知夏那个女人干的吗?” 随从们七嘴八舌的声音中,容瑾西的意识渐渐模糊下去。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之所以会吐血,既不是中毒也不是受伤。 前段时间为了在夏桑榆面前找回男人的自信和骄傲,他服下了超大剂量的男性用药。 肖鹏说,十二粒的男性用药,已经对他的身体特别是心肌血管方面和肝肾功能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正文 第505章 姑奶奶,你这样会玩死我的 偏偏他还不知道调理和养护,自从在仁爱医院逼着夏桑榆签下离婚协议之后,他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沮丧和悲观当中。 日日借酒消愁,夜夜不能成眠。 今日再被夏桑榆这一戏弄,他这身体,此时是已经撑到极限了。 酒店奢华的套房内。 夏桑榆换上舒适华美的睡衣,斜靠在临窗的椅子上,看着杯中晃动的红酒,心里总觉得七上八下,像是要出什么事儿一样。 林心念将五十万的支票妥妥的收进自己的包里,走过来带着邀宠的语气道:“知夏,我今天表现还不错吧?” 桑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表现?” “今天在浴场里面的表现呀!” 林心念在她身边坐下,一脸期待的望着她:“你说过,只要我穿着泳装去香槟浴场走一圈,你就把手机还给我……” 她不仅在那些男人的目光注视下走了一圈,还克服了害羞和怕生的心理障碍,成功的钓到了一位型男。 不得不说,她的表现真的很好。 桑榆将手机开机,正要递给她,姜炫的电话像是掐准时间一样,又打了进来。 林心念瞪大眼睛,激动道:“他来电话了,他又给我打电话了……” “瞧你那点儿出息!他越是着急,你越是得沉住气!” 桑榆正要故技重施挂断这通电话,林心念一伸手就已经将手机抢了过去。 她将手机放在耳边,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老公……” 姜炫阴寒低沉的声音冷冷传来:“林心念,谁借你的胆子,敢关机,敢拒听我的电话?” “……” 林心念一听到姜炫的声音,心里就本能的怕得要命。 她心跳如鼓,正要说话,夏桑榆在旁边扬声说:“心念小姐,你洗好了吗?少爷在床上等你很久了……” 林心念猛地的瞪大双眼,一副要死了的表情看向夏桑榆。 她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 夏桑榆狡黠一笑,继续说:“我把情,趣睡衣放在门口了,你动作快点儿,少爷等急了是会发脾气的!” 林心念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吓都快要被她吓死了! 不等她做出反应,桑榆已经干脆利落的掐断了她与姜炫的通话。 林心念握着嘟嘟作响的手机,吓得快要哭出来了:“桑榆,哪有什么少爷?哪有什么情,趣内衣?你这样会玩死我的!” “你怕什么?” 夏桑榆从她手里抽回手机,轻飘飘道:“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紧张的!你难道没发现吗?咱们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林心念低头缩肩,不停的瑟瑟发抖:“我,我没发现哪里顺利了……,我只知道,这一次姜炫是真的生气了!” 顿了顿,她又怕怕的说道:“他会杀了我的!” “杀人?杀人是要偿命的!他难道不怕王法吗?!” “王法?他就是王法呀!” “嘁——!” 夏桑榆不屑的冷嗤了一声。 真不知道这个姜炫到底是有多嚣张! 他就是王法? 这话也只有唬唬林心念这种被吓破胆的家庭妇女吧! 他的实力和手段难道能强过山本太雄和鸠山先生? 能强过权势熏天可以偷天换日的容瑾西容先生? 呵呵,估计也就是个性情乖戾的X二代吧? 就不信他能真的敢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来! 桑榆见林心念怕得要命,便平心静气帮她分析道:“咱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他就应该明白,离开他你能活得更好,更自在!身边会有更优秀的男人追你捧你……,但凡他对你有一点儿真感情,这种时候都应该想办法挽回你的心!” “他挽回我?”林心念颤抖着连连摆手:“不不,他根本就不爱我……,他身边女人多的是,各种风格的美女都有……,他才不会在乎我呢。” 以前没离婚的时候,她在那个家里就是一个会喘气的摆设。 他从来不多看他一眼。 若非十分有必要,他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会和她说。 他甚至把别的女人带回家,在他们的婚床上彻夜欢爱。 那时候的林心念,没有半点儿骨气。 她把自己关在隔壁的小房间里,听到他们翻来覆去的动静,连半个不字都不敢说,更要在他们完事儿之后端着热水和干净的毛巾为他们清理战场。 那段憋屈羞辱的日子,现在想起还觉得扎心的难受。 又蠢又怂,愚不可及。 辛亏她在走投无路的时候,遇见了夏桑榆。 夏桑榆的办法虽然粗暴直接,可是她不得不承认,这些办法真的很有用。 他已经接二连三,主动给她打电话了,不是吗? 可是,惹怒姜炫的后果,真的很严重!!! 桑榆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拉过林心念的手,叹息一声认真道:“心念,你听我说,如果他能真心实意的挽回你,并且发誓以后不再去找别的女人,我还是劝你接受他,你们重新开始……,毕竟希蒙还那么小,他的成长需要父亲和母亲的陪伴!” 林心念哭丧着脸:“知夏,你不了解他,他不会挽回我的!” “他不挽回你,那你也没什么好留恋的!直接在今天晚上的相亲宴上找一个有实力的男人,别的先不说,让他帮着把希蒙的抚养权要回来……” 夏桑榆极有耐心的给林心念分析利弊。 只有在为林心念谋算的时候,她的心里才会变得踏实安稳一些。 什么容瑾西,什么舒婉,都被她抛在了脑后…… 安抚了林心念紧张兮兮的情绪,两人去酒店自助西餐厅享用午餐。 她们一出现,那位自称三立电子的韩先生就又凑了过来:“龚小姐,午饭后咱们一起去赏花吧?我听说酒店后山的薰衣草漫山遍野开得很漂亮呢!” 夏桑榆淡淡挽唇:“怎么?不怕容先生了?他现如今的势力,可是轻而易举就能让你的三立电子破产的!” “不怕!”韩先生嘿嘿笑着,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道:“龚小姐你还不知道吧?你走了不久,容先生就吐血了……” ‘啪……’ 她刚刚夹起的一块美式鹅肝就吧唧一声掉在了地上。 “容先生吐血了?” “是呀!听说在浴场那边连吐了三口血,被那个叫舒婉的女人给送到医院去了!” 真的吐血了! 还连吐了三口? 夏桑榆还想要打听打听,韩先生笑吟吟又道:“你也觉得很解气对不对?谁让他以势压人,坏我们好事了?” “呵呵……”夏桑榆干笑两声,表情僵硬道:“韩先生,我突然想去一下洗手间,咱们晚点儿再聊!” “好的好的!”韩先生目光痴痴的望着她:“我就在这里等你!” 桑榆略微颔首算是应答,转过身就要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林心念急忙迈着小快步跟了过来:“知夏,你等等我呀!” “别跟着我!我去处理点儿私事!” 夏桑榆甩掉林心念,经过洗手间也没有进去,而是去了更加清净无人的走廊凉台。 “阿执,容先生那边是怎么回事儿?听说他吐血了?” “是的!一个小时之前,我亲眼看到他被他的随从送上了车,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名长得很好看的女人,那女人的衣服上沾着他的血……” 电话里面,阿执尽量详细的复原当时看见的场景。 夏桑榆的心里越来越乱。 “阿执,你亲自去一趟医院,暗地里打听一下他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 “是的!我这就去!” “注意点儿行踪,别被人发现了!” “夫人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好!我等你消息!” 夏桑榆挂断电话,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 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前浮现的都是容瑾西刚才气急败坏的模样。 刚才在浴场她只顾着戏弄容瑾西,并没发现他的脸色有什么异样。 现在仔细想想,他的气色极差,极黯淡。 几天不见,他像是已经瘦得脱了形。 她突然又想起昨晚芬姐打开的那个电话…… 找到芬姐的号码,她拨了过去:“芬姐!” “哦,知夏小姐呀!”芬姐有些惊喜的说道:“你终于给我回电话了?” “我想问问你昨天晚上打电话想给我说什么?是关于容先生的吗?” “是的!知夏小姐呀,自从你走了之后,容先生这几天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他整宿整宿的灌酒,再好的身体也是会垮掉的呀……,我在旁边看着也是干着急,才想请你得空的时候劝劝容先生,最好是能够回来看看他……” “……” 桑榆没有回答,心口却猛地揪痛了一下。 隐约之间,她也明白容瑾西为什么会吐血了。 挂断和芬姐的电话,她脑子乱哄哄响成了一片。 纠结再三,她拨通了容瑾西的手机。 只要容瑾西一句话,她可以不顾一切的回到他的身边去。 不要名份不要地位,一切的一切都不要。 她想回去,陪着他……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那端传来的却是舒婉那好听得像是棉花糖一样的声音:“喂?哪位?” 正文 第506 他们都只不过是开胃甜点 哪位? 这是容瑾西的手机呢,难道容瑾西已经删了她的手机号码? 桑榆轻咳一声:“容先生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他人呢?” “他在急救室!”舒婉又甜又软的声音带了些挑衅:“你是哪位?干嘛这么关心他?” “我叫龚知夏!”桑榆耐着性子说:“我刚才卖过一条容先生的内裤给你,想必你应该还有些印象!” “哦……”舒婉拖长声音:“是你呀!你找容先生有事儿吗?” “听说他吐血了?”桑榆压抑着心头情绪,淡声说:“我担心是因为我的恶作剧,才气得容先生吐血的,所以打个电话过来问问……” “和你没关系!”舒婉漫不经心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容先生的!” 轻笑一声,挂断了电话。 夏桑榆吃了一个软憋,心里十分不舒服。 这个舒婉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 她高调出现,用五十万买了容瑾西一条内裤不说,还体贴入微像个知心爱人一样陪在容瑾西的身边,还说什么她会照顾好容先生的…… 夏桑榆越想越不踏实。 在她的记忆当中,晋城的名媛贵妇圈里,根本没有舒婉这么一号人物。 如此突然的出现,而且是直奔容瑾西而来,这就不得不让夏桑榆的心中起了戒心。 可是现在她也不能直接去医院看望容瑾西,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阿执的身上,但愿他能够快点带回瑾西的消息。 杯觥交错的自助餐厅内。 那位韩先生居然当真还站在原地等着她。 看见她过来,连忙堆笑说道:“龚小姐,咱们去那边用餐吧?” “林心念呢?”她四下看了看:“她去哪儿了?” “林心念?是刚才在你身边的那位美女吗?她被罗彻先生邀请去那边品尝红酒去了!” “罗彻?” “对,就是在香槟浴场与林心念小姐共浴的那位先生,他是万康药业的CEO……” “哦,是他呀!” 夏桑榆点了点头,目光一扫,果然发现林心念和型男罗彻正在前方位置相对而饮。 林心念小脸红扑扑的,在罗彻充满爱慕的眼神注视下,一副欲说还休的娇羞模样,十分动人。 夏桑榆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这个林心念不愧是做过热点女主播的人,在面对男人的时候,那种神态和眼神,一点就透。 如果她能够彻底抛开对那个大贱男姜炫的恐惧,应该还能够散发出更大的个人魅力,在今晚的相亲宴上,俘获一枚有实力的优质男应该不成问题。 至于眼前这位罗彻,桑榆并不看好。 罗彻这人她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人混迹商场多年,最是计较利益得失,用他来暂时炼炼林心念的胆量还可以,想要靠他要回希蒙的抚养权,难! 身边的韩先生凑过来:“罗彻先生与林心念小姐很般配呢!” “是,确实还不错!” 夏桑榆说着,往不远处一张餐桌走去。 韩先生跟在身后,十分有绅士风度的替她拉开了身后的椅子:“酒店有北海道直送的野生海胆,我让厨房做了两份,你等会儿好好尝尝!” “好呀!” 她心不在焉,坐下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 阿执怎么还不回电话过来? 是要急死人吗? 韩先生在她对面坐下:“知夏小姐有心事吗?” “啊?没有没有!” 她连忙否认,想了想,试探着问道:“今天出现的那位舒婉小姐,韩先生可知道她是什么来路?” “舒婉?”韩先生摇头说:“晋城名流圈中,没有姓舒的!” 果然是没有姓舒的。 这么说,这舒婉还真的不是晋城人! 桑榆秀眉紧拧,连美味的海胆也吃不出味道了。 韩先生将一盘整齐切好的鹅肝推到她的面前,体贴道:“知夏小姐吃不惯海胆?那尝尝这美式鹅肝吧!” 她今天本来是想吃鹅肝来的。 刚才在自助餐区的时候就夹了一块想要放进餐盘,只是在听到容瑾西吐血的消息时,手一滑,鹅肝就掉地上了。 没想到这位韩先生倒是有心的,连这样的细节都主意到了,居然特意点了一份与当下的海鲜餐不怎么搭配的美式鹅肝。 桑榆礼貌的冲他笑了笑:“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能与知夏小姐共进午餐是我的荣幸嘛!” 韩先生一脸殷勤,又帮她斟酒道:“鹅肝配这种法式干红,味道会更好!” “谢谢!” 桑榆享受着韩先生的服务,心里却始终都是沉甸甸的,没法像不远处的林心念那样绽放出开心甜美的微笑。 午餐后,她借口身体不适需要午睡,婉言拒绝了韩先生看薰衣草花海的邀请。 等电梯的时候,林心念满面绯红的小快步跟了上来,压低的声音满满都是兴奋:“知夏,等等我!” 桑榆看她一眼:“和罗彻相处得很开心?” “嗯!还行!” 林心念开心的点头:“罗彻是个很有趣的人!他还邀请我三天后去参观他新买的游轮呢!” “是吗?那恭喜你了,终于从你那渣男前夫的阴影当中走出来了!” “……” 一提到前夫姜炫,林心念脸上的绯色瞬间褪去。 她心虚的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知夏,你知道吗?我这一天都是心神不宁的,总觉得姜炫就藏在某个地方盯着我……” “别神经兮兮的自己吓自己!” 桑榆走近电梯,随口安慰道:“现在你们已经离婚了,他没权利干涉你做任何事情!” “道理虽然是这样的,可是,可是……姜炫这人做事是从来不讲道理的!” 林心念紧紧攥着她的胳膊,惶惶说道:“知夏,你答应我,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你都别抛下我,别不管我!” “放心吧,你是沫儿的母亲,单凭这一点,我也会帮你的!” 夏桑榆有心事,随意安慰了她两句,便也沉默起来。 电梯很快就到了她们入住的楼层。 两人刚刚进到房间,阿执的电话打了过来。 桑榆连忙到里面的卧室接听:“怎么样?” “我了解过,容先生吐血是因为这段时间生活没有规律又大量饮酒,导致胃黏膜破损出血,辛亏送治及时,发展成胃穿孔就麻烦了!” “那他现在要紧不要紧?” “不要紧,据说输了液观察两天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 桑榆挂断电话,忍不住长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听到他没事儿,她也就安心了。 他的身边有那位舒美女照顾着,相信很快就能够康复的。 两人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以为自己能够放得下,忘得掉。 可是在听到他吐血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揪心的难受,恨不得用自己的身体替他遭受一切病痛。 事到如今,她不敢奢望还能回到他的身边,只能站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默默关心着他了。 桑榆从卧室打完电话出来,看见林心念捧着一大束娇艳怒放的洋桔梗走了进来。 她一面走一面低头轻嗅怀里的花束,满眼都是被宠溺的甜蜜和幸福。 夏桑榆不由得挽唇:“谁送的?” “是罗彻!”林心念开心的说道:“他还真的是有心呢!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只不过随口说了一句玫瑰还没有洋桔梗好看,你看,这才多大点儿功夫,他就托酒店的服务生把洋桔梗送我房间来了……,而且这种满天星和薄雪草的搭配也是我很喜欢的……” 桑榆看着她由衷的笑脸,轻声问:“喜欢这种被男人追捧的感觉吗?” “嗯!”林心念点头答应一声,想了想,眼神慢慢黯淡了下去:“喜欢是喜欢,不过,如果被姜炫……” “停!” 夏桑榆赶紧打断了她。 她走过去,抽出一支洋桔梗在林心念的脑袋上轻轻一敲:“林心念,我命令你,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把姜炫这个人从你的脑海中抹掉!以后不准在我的面前提到他这个人!” “可是……,他是希蒙的爹地呀……” “他这个爹地是有期限的!” 桑榆又道:“等你从他的手中拿回希蒙的抚养权,他便什么都不是了!” “拿回希蒙的抚养权?谈何容易呀?” 林心念一脸沮丧,苦巴巴的说道:“以前你和容先生关系好的时候,我还可以指望容先生能看在你的面子上帮帮我,现在容先生和你闹掰了,我也不知道应该找谁帮忙了……” “放心吧!今晚的相亲宴才是重头戏呢!”桑榆劝道:“什么韩先生什么罗先生,他们都只不过是咱们的开胃甜点,等到晚上的时候,你就会看到很多平日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到时候能不能结识一两个,就看你自己的手段了!” “真的吗?今晚真的会有大人物吗?” “我还能骗你?” 桑榆疲乏的伸了个懒腰:“我困了,回房间休息会儿,我劝你也最好睡个午觉,不然的话,你晚上会没精力的!” “嗯,好,我都听你的!” 两人各自进了房间,为晚上的相亲宴养精蓄锐。 桑榆得知容瑾西身体没有大碍之后,便放宽了心,躺到床上不多大一会儿便睡着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 忽听得外面传来砰一声巨响,像是重物从高空坠地的声音。 紧接着,有凄厉刺耳的惊叫声传来:“啊——!不好啦!有人跳楼啦!” 正文 第507章 她摊上大事儿了 夏桑榆吓得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懵了片刻,脑子里面才闪过一个念头:有人,跳楼了! 是谁这么想不开? 好好活着不好吗? 非要跳楼! 摔死自己也就算了,还吓到了住在酒店里面的客人…… 她有些没睡醒,脑子里面闪过的念头都有些奇怪。 抓了抓凌乱的短发,她快步来到窗边,探头往下面看了看。 隔着十几层的高度,坠楼的惨况依旧令她皱起眉头,后脊一阵阵发麻。 房间的门就在这时候忽然被推开。 林心念脸色苍白得像个鬼,脚步发软,走到她面前就瘫软在了椅子上:“知夏,知夏救我……” 桑榆走过去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别人坠楼,你干嘛吓成这样!” 林心念抖得厉害:“是,是罗,罗彻!” 桑榆心头一沉:“什么是罗彻?” “坠楼的是罗彻!” 林心念说完这一句,捂着脸哇一声哭了起来:“呜呜,是姜炫干的……,我就知道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夏桑榆也变了脸色。 她在林心念身边坐下,语气情不自禁也变得紧张起来:“你说坠楼的人是罗彻?林心念,你,你没开玩笑吧?” “这种时候,我哪有心情开玩笑?” 林心念抓紧她的手,颤抖道:“是姜炫!一定是姜炫让罗彻坠楼的……,知夏,我早就说过,姜炫这人很可怕,我们惹不起……” 是姜炫让罗彻坠楼的! 夏桑榆在脑子里面把这话来来回回琢磨了几遍,思路这才慢慢清醒起来。 罗彻是万康药业的CEO,事业上一帆风顺,是晋城有名的成功人士。 他刚刚还送林心念一大捧盛开的洋桔梗,马上就要展开一段热烈的追求,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不可能自己想不开去跳楼。 那么剩下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他是被人推下去的。 或者是被人逼着跳下去的。 而这个逼他跳楼的人,就是林心念的恶魔前夫——姜炫! 姜炫之所以这么做,只因为罗彻对他的前妻有了好感,一起泡过温泉,一起吃过晚餐……,让他的头顶泛绿了! 夏桑榆想明白这些,心底忍不住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寒颤:“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林心念泣不成声,战战兢兢道:“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呀?知夏,我好害怕……” 桑榆也有些怕! 不过她还能强撑着,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 她双手搭在林心念的肩膀上,盯着她的眼睛正色说道:“林心念,你先别慌!到底是不是姜炫咱们还不能确定……” “怎么不能确定?他刚刚给我打电话了!” 林心念泪如泉涌:“罗彻坠楼的前一分钟,他说要送我一份大礼,让我站在窗边看着……,我亲眼看见罗彻从上面掉了下去……,是我害死了罗彻……,呜呜呜……” 夏桑榆连忙拥抱了她! 不仅是为了安慰林心念,也是为了让自己的内心不那么恐慌! 这个姜炫,是死神还是魔鬼? 他有什么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 他难道不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吗? 两三分钟后,夏桑榆精致的小脸浮上破釜沉舟的狠戾之色。 她松开林心念:“把手机给我!” 林心念苍白如纸的脸上尽是惶恐之色:“你,你又要干嘛?” “我要找证据举报他!”桑榆沉声说:“我不管他是什么来路,这是在Z国,这是在晋城,杀人是要偿命的!” “不……,咱们不能再激怒他了!” “你怕什么?他这种人渣,这种魔鬼,就应该被关起来,把牢底坐穿!” “可是……” 林心念磨磨蹭蹭还想要说什么,夏桑榆已经十分果断的从她手里把手机夺了过去。 “林心念,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安心回你的房间去好好睡一觉!” “知夏……” 林心念怔怔然站起身,看向夏桑榆的眼神莫名的就显得有些奇怪:“知夏,谢谢你!” “先别谢!等我把姜炫那个魔鬼关起来再说吧!” 夏桑榆抬手抚了抚她吓得冰凉的脸蛋:“去吧,回你房间去!” “嗯!” 林心念又看了夏桑榆一眼,转身去了隔壁的卧室。 夏桑榆将房门关上,打开了林心念的手机。 几分钟之前,确实有人给林心念打过电话。 通话时长一分十二秒。 可是这个号码并不是姜炫的手机号,而是通过虚拟软件发起的通话。 这样的通话记录,根本不能成为证据。 更何况当时林心念也没有将通话录音截取下来。 没有直接的证据,桑榆只能打开电脑,开始在网上查找姜炫的资料。 查来查去,一无所获。 没办法,夏桑榆只得求助电脑黑客追踪高手阿宇:“阿宇,帮我查个人吧!” 阿宇这人,像是全天候二十四小时都在线:“没问题,把你所知道的那人的信息发过来吧!” “嗯!稍等哈!” 夏桑榆将姜炫的资料都发了过去,补充了一句道:“阿宇,我和容先生已经没有关系了,这事儿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怎么了?” “不管你查到什么,都请不要告诉容先生!我的事情,和他没关系!” “放心,这点儿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 “那就好,回头我把钱汇入你的账户!” “老顾客了,钱不着急的!” 阿宇漫不经心的声音带着笑,听上去十分亲和。 可是夏桑榆怎么都想不到,阿宇刚刚还说什么职业操守,转眼之间就已经将她这边的情况如实告诉了正在仁爱医院输液的容瑾西。 职业操守和主仆情义比起来,很显然主仆情义更加有份量一些。 夏桑榆只等了不到五分钟,阿宇就将姜炫的信息源源不断的发了过来。 她看了两眼,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跌到地上。 姜炫,全名姜炫.宾.奥恩,今年三十三岁。 他名下的扎德集团控制着全球一大半的可卡,因贸易,他以绑架机器和杀人魔王而著称于世。 他所策划的武,装恐,怖活动一直是国际警方的噩梦。 但是在当地民众的眼里,一提到姜炫的名字,他们都会翘起大拇指,夸赞他是个难得的大善人。 如果有人在街头寻衅滋事,最先赶到的不是警察,而是扎德集团的成员。 扎德成员会用最残酷的手段对付恶意闹,事者,以维护当地秩序和民众的利益。 在他们的地盘上如果发生了命案,他们比警方还焦头烂额,夜不能寐。 他们会尽职尽责的调查真相,抓到凶手后,会将凶手交给当地真正的警方。 当地警方投桃报李,每次有所行动之前,扎德内部的高级成员都会提前回避。 几十年来,扎德势力在当地已经根深蒂固,而姜炫的名号和人气,比当地首脑还要响亮。 他唯一一次入狱,发生在五年前。 那时候,当地警方新调来一位名叫巴克的铁腕警督,为了肃清当地黑,暗势力,下令追,捕最大的毒,枭姜炫。 姜炫入狱不过三天,便成功逃脱。 紧接着,他开始了疯狂的报复。 追捕他的警察,被人射杀在家里。 审,判他的法官,妻子被人轮,奸后,沾满精,液的胸罩和内裤被扎德成员堂而皇之的送到法官办公室。 这事儿在当地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那位铁腕警督巴克先生气得要命,当即发布了追,缉令,悬赏五百万美元捉拿最残忍最嚣张的大恶枭姜炫! 而姜炫,反过来悬赏一亿美元捉拿巴克先生。 这场警察与恶枭的较量,最后以巴克先生横尸街头而告终。 自那以后,扎德集团与当地警方进入了真正的和平时代…… 所谓的黑白通吃,在姜炫这里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 夏桑榆看完姜炫的所有资料,已经吓得脸色苍白,手脚发凉了。 直觉告诉她,她摊上事儿了! 摊上大事儿了!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林心念的渣男前夫,居然是这世界上最嚣张,最残忍的大恶枭! 都怪林心念,嫁给姜炫一年的时间,连人家的实名和底细都摸不清。 只知道叫姜炫,却不知道他的全名叫姜炫.宾.奥恩。 夏桑榆也是被她误导,以为姜炫就是姓姜,查来查去,没有查到任何实力骇人的姜姓男人,所以也就没有将姜炫放在眼里,以为他只是某个名不见经传的X二代,给他点儿厉害,就能把希蒙的抚养权拿回来了。 现在看来,她完全打错算盘了! 不仅希蒙的抚养权没有希望拿回来,她和林心念只怕还有性命之危。 想到这里,夏桑榆更是惶恐得很。 她站起身,走到后窗的位置往下面看了看,救护人员和警察已经到了现场,乱糟糟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隔得这么远,她也能感受到罗彻的惨状,也能嗅到死亡的气息。 不行! 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如果被姜炫抓住的话,她和林心念也就完了! 夏桑榆手忙脚乱的收拾了随身之物,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林心念,林心念别睡了!”她使劲拍门:“快起来!咱们得赶紧走!” 正文 第508章 辣眼睛 房门紧闭着,里面一丝声音都没有。 这个林心念,到底是有多心大? 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睡得着? 桑榆心里着急,将拍门改成了捶门。 “林心念,你马上给我出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她大声催促,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夏桑榆心里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难道林心念已经被姜炫给…… 她心里一急,忙道:“林心念,我进来了哈!” 林心念的这个卧室和她的那个卧室是一样的格局,都是两居室的豪华套间,里面内置有洗浴间和衣帽间,还有一个简易厨房。 桑榆将角角落落找了个遍,林心念,不见了! 她正为林心念的安危担忧,一抬头,却发现梳妆台的玻璃镜子上,林心念用口红留下的一行字:知夏,对不起,我不想死在他的手里,我先走了,谢谢你的五十万…… 夏桑榆脑子嗡了一下,紧接着脚下一软,往后面踉跄了两步。 林心念,跑了? 该死的,要跑也一起跑呀! 她自己一个人跑了算怎么回事儿? 而眼前让夏桑榆更觉得不安的是,林心念这一跑,姜炫那魔鬼会不会把帐算到她的头上? 算了,她也赶紧跑路吧! 藏在丛林中的墨尔庄园和远在日本的千野庄园都是绝佳的避祸地点,只要在姜炫找到她之前住进去,就完全了。 主意打定,她快步过去就要拉开,房门。 转念又看了看身上穿着的露肩掐腰小礼裙,轻轻一拽,这裙子就会掉的。 这副样子,自然不适合跑路。 她扭身回到房间,拉开了自己的行李袋。 从里面取出一套白色的骑马装换上。 白色的衬衣,紧身裤配长靴,英姿飒爽,干练利落。 长靴里面甚至可以放小手枪和小匕首。 只可惜当初千野老爷送给她的那柄能打出麻醉针的小手枪她离开庄园的时候没带在身上。 毕竟,在Z国,携带任何枪支都是不允许的。 没办法,她只能将果盘旁边那柄带鞘的水果刀插,进了长靴。 刚刚收拾停当,外面突然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夏桑榆心头一惊,正要走过去从猫眼里面看看来的是什么人,突然就看见那门锁在诡异的扭动。 像是有人正从外面用工具撬门。 她再笨也能看明白,来人充满了满满的恶意。 不可能是去而复返的林心念,更不可能是酒店的服务生。 多半,是姜炫的人! 她脸色发白,吓得连忙后退,后退…… 退到了后窗的位置,已经无路可退了。 她往下面看了看,唇瓣抿出了一抹狠绝之色。 管他呢,反正医生和警察都在下面还没离开,就算她从这里摔下去了,医生第一时间就能抢救,警察也能查找她坠楼的原因…… 主意打定后,她爬上了窗台。 本来打算顺着窗台外面直通到底的热气管子一路下滑到地面。 可是她很快就发现了另外一条更好的逃生通道。 那就是窗台的左侧有一个窄长的横台,只需要爬过这个长约两米的横台,就能进入隔壁套房的内嵌阳台。 进入隔壁套房,说不定就能躲过一劫。 而顺着管子往下滑,中途没有遮蔽物,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极有可能在下滑到一半的时候,就被破门而入的扎德成员给击毙了! 心念转动之际,她已经爬上了横台。 这种爬窗台逃生的事情,她有经验! 记得当初和容瑾西一起被困在大火里,容瑾西也是拼尽全力将她送上窗台,让她顺利的爬到了隔壁房间…… 想到容瑾西,心里突然又有了痛意。 辛亏和容瑾西已经离婚了。 不然的话,这一次惹上这么大的麻烦,指不定又会为他带来怎样的灾祸呢。 如此也好,不会再牵连他了! 她手脚并用,刚刚爬过横台,进入隔壁房间的内嵌阳台,房门就被撬开了。 三四个气势汹汹的男人直接闯了进来。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后窗位置,探头往下面看,叽里呱啦的马来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夏桑榆趴在隔壁阳台,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竭力压制到了最低最轻,生怕一个细微的声响,就将这帮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这边来。 还好,这些男人的样子虽然很凶,但是智商并不怎么高。 他们往下面张望一阵之后,便离开了窗台。 夏桑榆害怕这些人守株待兔,便也不敢原路回去。 她趴在阳台上平定了一下心绪,慢慢起身,轻手轻脚掀开迤逦的垂地门帘,往里面走去。 这套房间的格局与她们的房间格局有所不同。 房间更大,更奢华。 繁丽的法兰西长绒地毯,墙壁上的艺术品雕绘,还有瀑布般垂下的华美水晶灯,让这套房间显得尤其富丽堂皇,宛如天宫。 “嗯……,唔……” 女人的低吟声,从一扇虚掩的门内传出。 夏桑榆听到人声,本能的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可是视线却不受控制的顺着声音往房间里面望了进去。 一男三女的激晴画面,太过香艳刺激。 眼睛被辣,她的脸颊也瞬间变得滚烫起来。 那男人单膝跪在黑紫色的沙发上,虽然在做着血脉贲张的运动,深邃立体的五官却蕴着邪肆冷肃之气,半点儿兴奋和情动的表情都没有。 她看清楚男人的长相,吓得差点没失声惊呼出来。 是姜炫! 是姜炫.宾.奥恩! 十多分钟前,她从阿宇发过来的资料中看到过姜炫的照片! 千真万确,真的是他! 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昨天都还在国外,今天就到晋城,找到了她们入住的酒店,还住进了她们隔壁的豪华大套房…… 难怪他会这么清楚林心念的位置,让她站到窗边去看他送的‘大礼’! 原来,她们早就被他捏在了掌中。 夏桑榆手脚冰冷,从未像此刻这般害怕过谁。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内心的恐惧压了下去。 现在想要原路退出去,已经不可能了! 她只能悄无声息的藏身到了旁边的大书橱后面,厚重的法兰西绒帘密不透风,能让她更好的藏身。 为了不打扰到那头魔鬼,她将手机调成静音,然后紧张的靠墙站着。 她现在只希望姜炫和那三个女人能尽快完事儿,尽快离开,这样的话,她才有逃生的机会。 足足一个小时过去了,那三个女人哼哼唧唧的声音已经弱下去了。 姜炫却还像是吃了炫迈一样。 桑榆靠墙站得太久,腿都酸了,却还是屏气凝息不敢乱动。 叮铃铃…… 手机的铃声差点没将处于极度紧张状态的夏桑榆吓得魂飞魄散。 她本能伸手摁住手机,却听见姜炫阴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传来:“怎么样?把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抓到了?”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姜炫勃然怒道:“废物!这么多人,连个女人都抓不住!” 说话间,一巴掌重重抽在女人的屁股上。 伴随着女人的惨叫,他毫不留恋的抽身离开。 “没用的东西!给我继续找!就算把晋城翻他个底朝天,也要把林心念那个贱女人给我找出来!” 听姜炫这语气,林心念是逃跑成功了? 而且姜炫似乎到现在为止,都还不知道林心念之所以在短时间之内变得如此性感时尚,是因为背后有她夏桑榆在策划! 他更不知道那些挑衅照片和心情日志都是她帮林心念发的。 照片中的男人也都是她夏桑榆安排的…… 可是他现在不知道,不代表他以后不知道。 他的人只需要去酒店入住登记的地方一查便能查出,是她以龚知夏的名义带着林心念入住酒店的…… 唉……,总之这次是真的惹上大麻烦了。 林心念这一跑,她铁定就会成为姜炫所有怒火的发泄对象! 想想他残忍的手段,她身上的冷汗像是瀑布一般渗了出来。 她透过书架的缝隙,紧张的看着外面的姜炫。 如同藏身在草丛中的小白兔,紧张的看着外面磨牙嚯嚯的饿狼。 她心脏砰砰乱跳,吓都快要被吓死了。 一名披散着香栗色长发的女人从房间里面走出来,软软的声音嗲声说道:“姜少,你累不累?我去给你倒杯红酒好不好?” 讨好的声音,居然是晋城本地口音。 姜炫并不领情,大刺刺在沙发上分腿坐下,冷声命令道:“过来!” “是!” 女人妖娆的走过去,继续以讨好的语气说道:“姜少你好棒哦……,快三个小时了呢……,她们两个都已经晕过去了……” 她们三个都是晋城富商之女,身材样貌个个都是百里挑一。 昨天晚上,她们经常混迹的名媛朋友圈突然来了一位神秘人物,说是要替自家主人物色五名干净的女孩子。 陪一天,报酬是天文数字。 有意者,持素颜近照和基础资料私聊。 最后被神秘人物选中的五人,有两人因为做了假膜和私,处漂白术而被淘汰。 剩下的三人连夜就被送到了这座酒店的豪华套房里。 一直等到临近中午,姜炫才在三人的期盼中推开了房门。 正文 第509章 神油 他年轻英俊,气度不凡,除了眼神和表情过于冷淡之外,全身上下没有别的毛病。 三位姑娘都高兴坏了,一个个使劲浑身解数,竭力讨好姜先生。 都想做姜先生的长期床伴。 当然,如果能得到姜先生的喜欢,做他的妻子那就更好了。 没想到这位姜先生最大的毛病就是太强,太持久。 此时三位姑娘已经晕过去两位,剩下的这位自然更要把握机会好好表现了。 她半跪在姜炫的脚前,崇拜道:“姜先生真是男人中的男人……,等会儿可得温柔点儿,如果我也晕过去的话,就没人陪你玩儿了……” 姜炫被美女奉承,刚才的怒气便也消散了些。 他双臂展开,如同傲世王者一般坐在沙发上:“这就受不了了?五年前我被捕的时候,被人踢断了命根子,做废人做了足足三年,看遍了这世界上所有有名的男科医生,依旧立不起来……” 女人很懂事的倾听着,见他停顿下来,遂温柔的问:“那后来呢?你是怎么重振雄风的?” “后来,还是我们当地一名土著知道我患了难言的病疾,送给我一瓶祖传神油,我只抹了四五天,这宝贝儿就威风凛凛,更甚从前了!” “哇啊……,神油长什么样儿呀?我能不能看看?” 女人一脸好奇,仰头望着姜炫。 书架后面的夏桑榆无意中听到这样一段对话,更是心念大动。 直觉告诉她,姜炫没有撒谎。 这种马来西亚土著祖传的神油是真实存在的,是真的能够修复男人受伤的肌体和功能的。 她一定要想办法为容瑾西找到这种神奇的神油。 一定要让他重新找回自信。 她心念至此,看向姜炫的目光当中也充满期待。 好想看看那神油是什么样儿的呀! 只听姜炫轻描淡写的说道:“谁没事儿把神油带在身边呀?想见识神油的厉害,跟我去马来西亚!” 那女人美丽的脸上充满了向往:“姜先生愿意带我去马来西亚?我还从来没去过呢……” “看你表现!表现的好,我可以带你去马来西亚玩一圈!” “嗯嗯,我一定好好表现!” 两个人,就在沙发上,又做起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夏桑榆看着两人的羞羞画面,脑子里想的却全部都是神油,神油,神油…… 神油来自马来西亚,来自当地一个土著的手里…… 她对马来西亚并不了解,只知道国际机场有马来西亚的航班,五六个小时就到了。 如果姜炫的人把她逼急了,她就乘飞机去马来西亚找神油去! 有句话不是说,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吗? 她躲到马来西亚去,姜炫一定找不到。 她在脑子里面使劲搜索关于马来西亚的信息,只知道马来西亚由十三个州组成,共分为东西两大部分,东马来西亚接近印度,西马来西亚接近泰国…… 如果去找神油,应该去东马来西亚还是西马来西亚呢? 想来想去,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接近姜炫,从他的身边将那瓶亲测有效的神油偷出来…… 夏桑榆藏在书架后面念头百转的时候,姜炫和那个女人总算完事儿了。 他满足的拍拍那女人的脸蛋:“宝贝儿不错,回头我让人给你另外加一笔小费!” “谢谢姜少!” 女人脸色绯红,眼神迷离,含糊的说完,便瘫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了。 姜炫神清气爽,从女人的身上跨过去,进了洗浴间。 二十分钟后,他穿戴整齐,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面剩下的三个女人,一个累得睡着了,另外两个早就累晕了。 夏桑榆等了片刻,确定姜炫已经走远,这才小心翼翼从厚重的法兰西绒帘后面走了出来。 过厅的尽头就是衣帽间。 她进去选了一副宽边墨镜戴上,觉得不安全,又取了一顶磨白牛仔布料的阔沿帽戴在头上,将本来的面目遮了个七七八八。 走廊上面,并未异样。 她顺利来到一楼大厅,正准备快步离开,身后传来韩先生惊喜的声音:“知夏小姐?” 夏桑榆身形一僵,停住了脚步。 韩先生走到她的面前,目光从头到脚打量她一番,惊艳道:“真的是你?刚才我看见背影,都差点没将你认出来呢……,真没想到知夏小姐如此多面美丽,这副西部牛仔的打扮真是别有一番味道呢!” 他一副倾慕欣赏的语气,正是夸赞不已的时候,远处突然走来两名肌,肤微黑的男人。 口中叽里呱啦,说的是马来语。 她心里一惊,急忙伸手一把拉住韩先生:“别说话,跟我来!” 韩先生被她细软的小手握着,心头说不出的舒服和甜蜜。 稀里糊涂,就跟着她来到了应急楼梯下面的暗处。 他充满爱慕的望着她清丽的侧颜:“知夏小姐,你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夏桑榆紧张的往外面看了一会儿,见那两个马来男子脚步不停,已经快步出了金色的旋转大门。 看来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紧紧攥着韩先生的手腕。 她连忙将手放开:“对不起韩先生,我没事儿了,你走吧!” “我不走!” 韩先生一脸深情,将她正要收回的小手一把攥紧,语气急切的说道:“我看得出,你是遇上麻烦了!知夏小姐,我韩启在晋城不大不小也算得上是个有些权势的名流,你把你遇到的麻烦告诉我,但凡是我能够帮的,我一定帮你!” “我……”夏桑榆迎上他动情的目光,脑子里面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踌躇片刻,她故意做出感激的表情:“韩先生,你,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当然!”韩先生将她的小手攥紧,真挚道:“知夏小姐,你是不知道,上午在浴场里面一看见你,我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想,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我已经想好了,今晚的相亲宴一结束,我就带你去见我的父母……,我今年三十三了,我父母早就盼着我带女朋友回家了!” 他一大段饱含感情的表白,反而让夏桑榆有些不好意思利用他了。 韩先生见她沉默,急忙又道:“知夏小姐,你不相信我的真心吗?我年纪虽然大了些,但是并不花心,在名流圈风评也还不错,这些你以后都可以慢慢去了解的……” “韩先生……”夏桑榆艰难的抿了抿唇:“我不是不相信你……” “那你在为难什么?” “好吧,我实话对你说吧!”夏桑榆硬着头皮,胡诌道:“其实我家里人做主,已经为我订了一门亲事!” “什么?你已经订亲了?” “那是我继父继母的意思!”桑榆努力逼出眼泪,委屈道:“对方是个六十八岁的外籍富商,就因为他比较有钱,我父母就要将我嫁给他……” “外籍富商?”韩先生想了想,恍然道:“刚才那两个男人,就是那富商的人?” “是的!他们不准我出来相亲,不准我出来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夏桑榆明亮柔媚的眼睛里,这时候总算盈上了楚楚泪光:“韩先生,我不想被他们抓回去,不想嫁给那个快要老死的男人……” 韩先生看着她盈泪的眼睛,心都快要碎了。 他攥紧她的手,目光坚定的说道:“知夏小姐,你直接告诉我吧,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你带我走吧!我们离开晋城,离开我继父继母的控制……” 看出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迟疑,她连忙抛出诱饵:“我们可以去马来西亚,东马西马都行!到时候我们可以先结婚,等到将来有了孩子,咱们再回晋城,我的继父继母到时候见木已成舟,就不会再逼我了……” “知夏小姐!”韩先生激动道:“你愿意嫁给我?愿意给我生孩子?” “嗯,我愿意!” “太好了!” “那你赶快想办法带我去马来西亚吧!”桑榆道:“最好是现在就走!有直升机就更好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位韩启韩先生,在他三十岁的时候,曾经花高价打造了一艘私人豪华版直升机,考取了飞行驾照之后,还找关系去国航局办了一份适航许可证…… 果然,韩先生听到直升机的提议,眼睛就亮了。 此时的各大车站和机场出入口,只怕都已经被人坚守,为了能够更好更安全的逃离,他们决定分头行动。 韩先生要去准备直升机和出国要用的一切证件。 夏桑榆只需要在晚上八点赶到太古码头,登上游轮后把定位发给韩先生,韩先生的直升机就能够带着她离开晋城了…… 计划天衣无缝。 到时候姜炫的人就算把晋城掘地三尺,也抓不到她了。 唯一的遗憾是现在距离晚八点还有三四个小时。 夏桑榆害怕遇上姜炫的人,哪儿也不敢去,就只能在楼梯下面的杂物间呆着。 从包里摸出手机,发现上面居然有容瑾西打来的几十通电话。 他不是在仁爱医院输液吗? 给她打电话干什么? 她现在麻烦缠身,如果和他有了牵扯,姜炫很快就会查到他的身上。 想想姜炫的残忍手段,想想扎德集团的极端报复,她终于还是决定,把容瑾西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瑾西,你别怪我! 如果我命大,能够帮你找到神油,到时候我再亲手替你泡一杯伯爵茶,请你听我慢慢解释。 正文 第510章 宛如死神降临 如果我命薄,就此死在了异国他乡,你就彻底忘了我,带着孩子好好生活吧! 桑榆虽然很心酸,很难过,很不舍。 可是理智告诉她,只有这样做,才是为瑾西好,才是对瑾西真正的爱。 又想到万一落到姜炫的手里,手机里面的联系人只怕都会成为姜炫报复的对象,安全起见,她将除了韩启韩先生之外的所有联系人都删除了。 在杂物间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七点,她拉低帽檐,快步走了出去。 还没走到酒店的出口,一辆限量版豪车嚣张的摁着喇叭,驶出歪七扭八的轨迹,一路往酒店疾驰而来。 过分豪华酷炫的车型,过分嚣张霸道的态度,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好几次,都差点挂翻路上的行人。 夏桑榆已经尽量靠边了,那辆豪车还是径直往她的面前驶来。 情急之下,她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就在她以为自己逃不过这一场车祸的时候,它又十分惊险的擦着她的身边驶过,吱的一声,停在了距离她十几米之远的地方。 两扇漂亮的蝶翼车门打开,驾驶位置上下来一位温婉优雅的漂亮女人。 桑榆一眼就认出,这女人,正是上午的时候,在香槟浴场里面,用五十万买下容瑾西贴身裤裤的女人,好像是叫舒婉还是什么? 她穿着一袭修身勾臀的旗袍裙,十分端丽大气。 舒婉下车后环视一圈,对不远处的酒店门童道:“能过来帮帮忙吗?容先生身体很虚弱!” “好的!” 一听说车上坐着的是容先生,两名门童立马殷勤的过来帮忙。 容瑾西脸色灰白,摆摆手,拒绝了门童和舒婉的搀扶,自己从车上走了下来。 几个小时之前,他正在仁爱医院输液。 阿宇打来电话,说他让监视的知夏小姐正在托他打听姜炫.宾,奥恩的个人资料。 他当时心头就猛地一惊。 姜炫是什么人,他早有耳闻。 扎德集团在当地的声望,他也是有所了解的。 桑榆无缘无故让阿宇去调查姜炫,想必是惹上麻烦了。 他拔掉输液管就准备来酒店接她回家,想要将她好好的保护在羽翼之下。 可是肖鹏说什么也不让他出院,还说他的身体再不调节,搞不好就是胃穿孔,就是大出血,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再加上身边有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舒婉一直在好言哀求,他便只能又忍耐了几个小时,继续输液。 期间他给夏桑榆打了无数个电话,一直都是无人接听。 他心急如焚,输液后观察了一两个小时,没有恶化的症状,不顾肖鹏的劝阻,马上往酒店赶来了。 酒店门前,他的随从迎了上来:“容先生,我们没有找到知夏小姐!” 他脸色阴郁:“阿执那边呢?他们怎么说?” “他们也没有找到知夏小姐!”随从的目光在他的左侧脸颊停留片刻,急忙垂下视线道:“我们把酒店找了个遍,包括各个温泉浴场,后山的天然花园,还有酒店的各个房间都找了,不仅知夏小姐不见了踪影,就连她身边的林心念小姐也不见了!” 两个女人,在多方势力的寻找下,居然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夏桑榆上午还在浴场里面调,戏他,现在突然就不见了。 以容瑾西对她的了解,她一定是遇上危险,为了不连累他,所以自个儿跑路了。 愚蠢的女人,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担心你知道么? 他心口沉甸甸的闷痛得厉害,眼神更加阴霾了几分:“继续找!码头,车站,机场,一定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是!”随从答应一声,很快就下去了。 容瑾西强撑着,继续往酒店里面走,浑然不觉左侧脸颊上,有一枚鲜红的唇印。 那是舒婉趁着他输液打盹的时候,印在上面的。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所有人,这个男人,有主了! 她跟在容瑾西的身后往里面走,目光有意无意,扫过站在不远处穿着骑马装戴着牛仔帽的夏桑榆。 夏桑榆还没有从那枚唇印带给她的五味杂陈中回过神来,感觉到舒婉隐含敌意的目光,她急忙敛藏情绪,拉低帽檐快速往外面走去。 她在街旁顺利拦下一辆出租车,前往太古码头。 微风徐徐拂来,自由的海鸥低低的盘旋起舞,波光粼粼的海面被炫丽的夜灯匀称得分外美丽。 夏桑榆站在游艇甲板上,仰头往薄暮笼罩的夜空看了看。 定位信息已经发过去十多分钟了,韩启韩先生就算不能马上出现,也应该给她回个信息吧? 难道他临阵退缩,不打算带着她私奔了? 不应该呀! 据她所知,三十三岁的韩先生是个言而有信的男人,就算他要退缩,也应该提前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另作准备才是! 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夏桑榆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明知道韩先生这时候可能不方便,她还是忍不住拨打了电话。 韩先生的电话很快就通了。 桑榆急切道:“喂?韩先生吗?我发过去的定位信息你看到了吗?你还有多久才能到呀?” 一道阴恻恻的男人声音传来:“知夏小姐,能听到你的声音,可真不容易!” 夏桑榆心里一慌,手机都差点从掌中滑出:“你,你是谁?” 男人阴鸷狂傲:“我叫姜炫!” 姜炫! 姜炫和韩启韩先生在一起? 她的逃跑计划,落空了! 夏桑榆惊惶至极,强作镇静的说道:“姜炫?抱歉,我不认识你?” “没关系!”姜炫阴笑:“咱们很快就会认识了!” 她惊悸惶恐,正犹豫要不要跳海逃生,头顶上空突然传来嗡嗡气流声。 抬眼看去,墨色的夜幕下,直升机张开黑色羽翼,正往她头顶缓慢压来。 宛如死神降临。 强大的气流气压直接将她头上的宽檐帽掀翻,呼吸也瞬间被夺。 她正是承受不住的时候,直升机的舱门缓慢打开,从上面突然直直坠下一道黑色的影子。 砰的一声巨响,脚下的甲板都被震得颤动起来。 桑榆本能的往后面退了两步。 借着灯光,她认出趴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答应要带着她一起私奔的韩启韩先生。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从头冷到了脚:“韩,韩先生?” 韩先生抬起头,嘴角有血丝慢慢溢出:“知夏小姐,对,对不起……” “……” 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她呀。 如果不是她利用韩先生,韩先生也不会落入姜炫的手里,遭受这样粗暴的待遇了。 她仰起头,看向机场口缓步而来的姜炫。 姜炫气质冷凛,唇角挽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龚知夏,你把我老婆藏哪里去了?” “你的老婆?我不认识!” “林心念!” “哦,你说你的前妻呀?”桑榆清冷的迎上他的目光:“没错,我确实把她藏起来了!” 姜炫的眼里出现杀气:“快把那个该死的女人给我交出来!” “抱歉!我暂时还不能把她交给你!” 她走到韩启的身边,低头察看了一下他的伤势,对姜炫道:“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就告诉你她在哪里!” “和我谈条件?”姜炫手中的黑色枪口支住了她的下巴:“女人,你不要命了?” “落在你的手里,我这条命,已经由不得我了!” 夏桑榆这时候反而淡然了。 她抬手将下巴上的枪口拂开,尽量平淡的语气道:“第一,放了韩先生,不准再伤害他!” “呵——!心疼你的姘头了?” “他和这事儿没关系!他根本不知道林心念是谁!” 桑榆不想牵连无辜,不想看到韩先生落得和罗彻一样的下场。 姜炫却用一种好笑的眼神看着他:“我姜炫杀人容易!放人,还从来没有过先例!” “那你是不想知道林心念的下落了?” 桑榆决定赌一把。 她换上一副淡淡嘲讽的口气:“心念这段时间变化挺大的!如果你以为她身边只有罗彻一个男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她仰头看了看浓郁的夜色,继续刺激道:“这种时候,她说不定正与某位体贴的绅士进行着浪漫的烛光晚餐呢!” 姜炫果然脸色大变,大手一伸,直接就捏着她的脖子将她拎了起来:“她在哪儿?告诉我她在什么地方,我要撕了这个不知廉耻水性杨花的女人!” 桑榆吃力的呼吸着,口中的嘲讽意味儿却更浓了。 “她说她这一辈子都不想见你!说你是大渣男,是大种马,是最恶心的……垃圾!” “该死!” 姜炫气急败坏,用力将她扔在地上,另外一只手抬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的脑袋:“不想死的话,告诉我她在哪里!” “我可以告诉你她的下落,不过你得先放了韩先生!” 她冷笑着,继续刺激道:“不然的话,你这一辈子都别想见到林心念!她会被别的男人睡,为别的男人生下一堆孩子……” “闭嘴!你这个贱女人,去死吧!” 姜炫被她气得面孔扭曲,咬牙切齿迸出一句之后,毫不迟疑的扣动了手里的扳机。 正文 第511章 二手女人?没兴趣! 砰的一声巨响,吓得趴在地上的韩先生都惊叫出声:“知夏……” 枪响之时,夏桑榆本能的捂住了脑袋。 虽然已经有了必死的打算,心里还是怕得要命。 过了好一会儿,她睁开紧闭的眼睛,动了动,浑身上下居然没有任何受伤的地方。 刚才那一枪,姜炫射在了她身侧的甲板上。 地上的这个女人,本是必死无疑。 可是在叩动扳机的那一刻,他脑子里面突然想起了林心念。 林心念是他的省心牌女人。 以前将她放在家里的时候,他的话就是圣旨,她唯唯诺诺从来不敢忤逆半分。 这样的女人,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吸引力。 他也是偶尔想起了,才会回家睡那么一两晚。 没想到她的肚子倒还争气,居然就给他怀上了,生下了健康可爱的希蒙。 他将她扫地出门,并且很快就忘记了她。 毕竟他的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只要他勾勾随手指头,就有数不清的女人前赴后继往他的床上爬。 乏味透顶的林心念,很快就被他抛在了脑后。 可是某一天,她万年也不更新的个人空间,突然就有了新动态。 时尚性感的造型,羞怯诱惑的表情,身边不停变幻的优质男人,无一不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的女人,就算他不要了,也不能被别的男人染指。 他想要将她重新找回来,狠狠教训一顿之后,将她圈禁在自己的黑暗王国。 可是,就在他布下天罗地网,以为她下一秒就会哭着匍匐在脚前请求他原谅的时候,她突然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而唯一与她有联系的,就是地上这个叫龚知夏的女人。 如果开枪把龚知夏打死了,他有可能真的就再也见不到林心念了。 一想到自己儿子的母亲正被别的男人睡着,他心中就妒火滔天,手一偏,子弹打在了她身侧的甲板上:“说你的第二个条件!” 夏桑榆坐起身,心里有些按耐不住的欣喜:“你答应放过韩先生了?” 姜炫冷冷侧目,对身后的随从道:“给他一艘快艇!” “是!” 一辆双人座的橘红色快艇很快就放下了水。 夏桑榆走到韩先生的面前,歉疚道:“对不起,韩先生,我欺骗了你,还连累了你……” 夜色下,她小脸凄惶,却有一种别样的美。 韩先生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期待道:“咱们求求姜先生,一起走!” “没用的,他不会放过我!” 她将他扶起,见他额头上冷汗涔涔,不由得问道:“摔伤了?” “胸腔两侧有些疼……” 估计是肋骨摔断了。 那么高的地方直接掉下来,而且是胸部着地。 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也不严重。 桑榆问:“你会驾驶快艇吗?” 韩先生点头:“会!以前学过!” “那就好!”她替他理了理凌乱的衣服和歪斜的领带,故意用姜炫听得见的声音道:“韩先生,你回去之后,把今天的遭遇用文字记录下来,备份在你的保险箱和电子邮箱,然后记得去警局备个案,就说你被黑势力盯上了,将来如果出现意外,请警方去你的邮箱或保险箱寻找线索……” 韩先生对于她的欺骗,心里本来还是有些介意的。 可是这时候听见她这样的叮嘱,感觉得到她是真心实意的想要保护自己,心中的那点儿‘介意’便不复存在了。 他深情凝视着夏桑榆:“知夏小姐,我想知道,你有没有一点儿喜欢我?” “很抱歉!没有!” 她不想给他任何虚无缥缈的希望,冷声说道:“好了韩先生,你现在应该明白,我对你,从头到尾都只有利用而已!” 继父继母是假的。 被逼嫁给六十多岁的老头儿也是假的。 唯一一点真的,是她想要离开晋城,先要去马来西亚。 这场利用,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良心已经隐隐作痛,进行不下去了。 亲自送韩先生上了快艇,她转身看向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你刚才都听见了?如果他有了意外,警方会将目标放在你的身上!” “警方?你以为我会怕?”他残忍的勾起薄唇:“说你的第二个条件吧!” 夏桑榆看了看正在快速驶离视线的橘红色快艇,揉揉咕咕作响的肚子:“我饿了,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告诉你!” “女人,你敢耍我?” 姜炫表情阴鸷,夺命的枪口再次对准了她的脑袋。 夏桑榆有恃无恐,笑笑道:“开枪吧!如果你不想知道林心念下落的话,现在就可以开枪!” “你以为我不敢?” 他用力戳她的脑袋,疼得她止不住的倒抽凉气。 可她努力强撑,还是淡定的保持着微笑:“姜先生是男人中的男人,王者中的王者,想要杀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当然和捏死一只蚂蚁没有什么分别!不过我奉劝你不要冲动,我是你找到林心念的唯一线索!我死了,线索就断了!” 她料定此时的姜炫,对华丽变身后的林心念已经有了那么一丝丝不同于以往的兴趣。 也料定以姜炫的性格,就算已经离婚了,也不允许林心念如此挑衅的给他满世界找绿帽子。 吃准了姜炫的心态,她才敢继续为韩先生拖延时间。 只要韩先生上岸,应该就安全了。 姜炫鹰一般的目光牢牢镬住她,像是一条毒蛇准确的咬住了她的心脏:“女人,敢和我姜炫谈条件,你很够胆量!” 桑榆无畏的勾起唇角:“我们Z国有句老话,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 她已经被逼得没了退路,要么等死,要么放手一搏。 她自然会选择后者。 姜炫与她对峙片刻,把枪收了起来。 他邪气十足的勾起一边唇角:“正好!我也没吃晚饭!我不介意和你一起吃!” 他不介意,桑榆却介意。 她没兴趣与如此残暴的男人共进晚餐。 不过,为了能够替韩先生争取更多的时间,她必须得硬着头皮继续周旋下去。 这艘游艇上的其余乘客在直升机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吓得躲进了各自的房间。 姜炫的保镖肃杀冷酷,齐整整一排站在甲板上,气势骇人,更是吓得没人敢往甲板上面多看一眼。 餐桌很快就在甲板上展开,丰盛的菜品一一摆了上来。 新鲜生鱼片与龙虾肉用柠檬和香叶草腌制过,配上剔透的柚子与白杏仁儿,美食美器,光看着就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新鲜椰子煨蟹黄,松露奶油闷象拔蚌,扇贝鱼翅熬制的香滑浓汤…… 夏桑榆说想要吃饭本来只是拖延时间的借口,身处险境,她哪有心情吃东西? 可是现在一样一样的看过去,肚子突然就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口水也不争气的咽了一口。 姜炫替她斟上红酒:“怎么?等我喂你?” 她冷冷别过脸:“与你这个杀人魔王一起吃饭,我没胃口!” “你确定你不吃?” 他在餐位上坐下,自顾自的开吃起来。 一边吃,还一边有滋有味儿的砸吧着嘴巴:“美食是为强者提供能量的!你这种砧板上的肉,还是等着别人吃你比较合适!” 说话间舔了舔嘴巴,神色十分危险。 夏桑榆情不自禁,又吞咽了一口口水。 她是真的饿了! 再不吃东西,就算有机会逃跑,她也被饿得没有力气了。 她走过去,拉开椅子,也开吃起来。 姜炫的眼角溢出一丝戏谑:“怎么?现在有胃口和我这个杀人魔王一起吃饭了?” “吃饱了才有力气和你斗!” 她毫不客气,舀了一勺子蟹黄放进口中,有滋有味儿的吃了起来。 他冷眸微眯:“不怕我在食物里面下毒?催晴药什么的!” “不怕!这道椰子煨蟹黄你刚刚才吃过!” 她端起红酒呷了一口,点头赞道:“波尔多红酒?味道还不错!” “喜欢的话,可以试着多喝一点!” “想灌醉我?” “我对二手女人不感兴趣!” “……” 夏桑榆被口中的红酒噎了一下。 她不安的望向对面的阴鸷男人:“二手女人?” “当然!你在浴场里面招蜂惹蝶,连男人的裤子都敢扒,如此风騒大胆的作风,你还敢说你是处?” “……”夏桑榆这才暗中松了一口气。 刚才听他提到二手女人,还以为他已经查到了她和容瑾西之间的关系。 现在看来,他还并没有起疑心。 她挽唇轻笑:“你的前妻林心念嫁给你的时候,也不是处!” “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她当时是最炙手可热的女主播,我看过她三期直播内容,认为她是一个大胆新潮,勇于挑战,勇于尝试新事物的女人!” 他的身边,缺的就是这样的女人。 所以才会将她娶回家。 没想到,她一嫁给他,就失去了所有个性。 他稍稍对她流露出一丝那方便的想法,她便主动扒光自己,躺到床上去等着他。 这种生活,让他很快就对她失去了兴趣。 他在回忆林心念的味道,她却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脑子里分明在打着什么主意。 正文 第512章 讨好男人的正确方式 姜炫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在想什么?” “在想……我会以怎样的方式死在你的手里!” 她晃动着红酒杯,眼神迷离的说道:“临死之前,我想来点儿烈酒!” “烈酒?”他眼中闪过一丝戒备:“你想干什么?” “你干嘛这么紧张?难道还怕我把你灌醉之后非礼你?” 她白皙的小手沿着杯口漫不经心的划着圈儿,眼神更加迷离的望着他:“你是堂堂扎德集团的姜先生,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算我喝醉了,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对吧?” 他盯着她:“你就不觉得和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呆在一起,会很危险?” “恰好相反!你不喝醉我觉得更危险,你喝醉了,说不定我们还能有些共同话题也说不定!”她含笑望着他,意味深长道:“比如林心念!” 夜色晕染下,姜炫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女人。 不过她有一点儿说得没错。 他们现在都需要一点儿烈酒。 把她灌醉,说不定她轻而易举就能够说出林心念的下落,他也懒得与这个女人继续周旋了! 他侧身,一个小小的手势,就有随从小心翼翼的捧了一瓶烈酒上来。 酒的包装很高档,瓶子颈部还镶嵌着钻石和水晶,一看就价值不菲。 酒液倒在杯子里,馥郁浓烈的酒香漾开,还没喝,夏桑榆已经有了醉意。 与姜炫对酌了两杯,她的身体变得无骨般柔软,脸颊飘着迷人的酡红。 “姜先生,我好热……” 她将衬衣的领口解开一颗,隐约露出了饱满的半个轮廓。 姜炫撩起薄唇,一脸嘲弄的望着她:“为了活命,打算色,诱?” “才不是呢!人家是真的很热嘛……,姜先生,我看你鼻尖上也出汗了,一定也很热对不对?” 顿了顿,她的眼神愈加柔软醉人:“要不我帮你把衬衣解一颗吧?” 姜炫低沉莫测的笑容在夜色里晕开:“想服侍我?行,我给你这个机会!” 她走过去,在他面前微微倾身,左手试探着,伸向他暗紫色的衬衣纽扣。 夜色下,她带着三分醉意的样子是那么娇美诱人。 他的目光从她的领口望进去,一瞬之间就有些心猿意马…… 粗砾的大手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 他低沉的声音像是魔鬼的邀请:“龚知夏,你确实有撩拨男人的资本!看在你表现还不错的份儿上,我可以给你机会,让你替我解开身上所有的纽扣!” “是吗?”她故作惊喜:“能服侍姜先生,真是我龚知夏的福气呢!” 她眨了眨眼睛,一脸期待的问:“是不是只要把你服侍高兴了,你就可以不杀我了?” 姜炫邪肆勾唇:“你很聪明!这确实是一个女人讨好一个男人的正确方式!” 口里虽然鼓励着她,眼神却不易察觉的黯了黯。 还以为怀里这个女人与别的庸脂俗粉有什么不同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他轻蔑的冷嗤一声,正要开口,她突然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想不想来点儿更刺激的?” 他一怔,失望的心里又慢慢升起了期待:“什么刺激的?” “比如说……” 她眼神骤然一冷,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铮亮的匕首。 锋利的刀尖在她手中挽出一抹漂亮的寒光,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魅惑诱人:“比如,切下它!” 刀锋的寒芒让姜炫浑身一紧。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自他的尾椎骨往全身蔓延开去,居然,很爽。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害怕的表情。 夏桑榆反倒有些愣怔了:“我这一刀下去,你的命根子可就断了,你不怕??” “我有什么好怕的?”他舒舒服服的伸展四肢,笃定道:“我量你也没有这个胆量!” 他微微闭上眼睛,表情居然很享受。 他感觉到她用冰冷的刀背在他的某处拍了拍,他不由得挑唇轻笑,这女人,有点儿意思。 她的胆子大得,就像是小白兔敢在老虎的口中拔牙。 正准备好好享受享受,一股要命的痛感突然自他的男性骄傲传来。 他疼得一个哆嗦,抬手将她猛地横扫在地。 紧接着,猩红恐怖的眼睛蓦然睁开:“女人,你死定了!” 夏桑榆的手里还握着那柄从酒店带出来后一直藏在长靴里面的水果刀。 她看了看染血的刀刃,狠笑说道:“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我只是想证明一下,我龚知夏不缺杀你的这点儿胆量!” 旁边的保镖惊闻这边的动静,立马跑了过来。 有人将刚刚坐起的她一脚踹翻在地上。 一只有力的大脚更是直接踩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被迫趴在地上,脸颊贴着甲板,仰望着姜炫,咧唇笑道:“杀了我吧!你已经成了废人,不用再知道林心念的下落了!” “废人?” 姜炫没有发怒,反而桀桀邪笑起来:“凭你也想让我成为废人?” 夏桑榆紧张的盯着他,期待从他的口中说出‘神油’二字。 她握着刀的时候,既没有割他的咽喉也没有刺他的心脏,而是刺向了他的敏感地带,就是希望能够见到他口中的‘神油’! 可是姜炫说了那一句之后,并没有再说别的什么。 甚至,他都没有叫人过来帮他处理伤口。 他接过随从递上来的粗大雪茄,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用刀子将裤子隔开,露出了受伤的部位。 该死的女人,下手可真够狠的。 他低咒一声,拆了正在燃烧的雪茄,将进口原生雪茄烟丝揉在了伤口上。 剧烈的刺痛让他轻嘶一声,紧紧皱起了眉头。 他有经验,这种烟丝,止血消炎特别有用。 只可惜,这一刀,他短时间之内不能碰女人了。 他的贴身随从像是早就习惯了他这种独特的疗伤方式,在旁边低声问道:“姜少,我让人把神油给你空运过来?” “嗯!”姜炫缓缓点头,看向地上的夏桑榆,眼神尤其可怖噬血。 夏桑榆在听见‘神油’二字的时候,眼神亮了一下。 半个小时后,游艇被迫停回了码头。 Nayara酒店。 容瑾西的人已经将酒店地毯式搜索了一遍。 唯一的线索,在夏桑榆和林心念住过的那套房间里。 梳妆台的镜子上,林心念留下的口红影子还清晰可辨。 窗台上,仔细看的话,有她攀爬过的痕迹。 容瑾西站在窗边,目光看向侧旁的横台,脑子里面自然而然就想起了发生在很久之前的那一场大火,眼前也就浮现出她小心翼翼,慢慢爬过横台的样子。 他双手抓住窗台边沿,身形一纵也要爬上去,舒婉在旁边连忙拦住他道:“容先生,不行呀,这样太危险了!” 他面无表情:“放开!” “不行呀!”舒婉着急的说道:“你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做这么冒险的事情!” 他定定看着她,一字一句冷冰冰道:“舒小姐,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出现在我的身边,我都奉劝你,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费力气……” “我哪有什么目的?”舒婉委屈道:“我唯一的目的就是被你吸引,想要靠近你而已!这难道有错吗?” 容瑾西神色嘲讽:“这种话,三年前的容瑾西也许会信!” 挣开她的手,他爬上了窗台。 不远处的随从见状,也连忙过来阻拦道:“容先生,你快下来,有什么要做的你只管吩咐我们便是!” 容瑾西也并不打算真的爬横台。 他站在这里,只是想要感受一下她经历过的穷途末路,断港绝潢。 她站在这窗台上,冒险爬过横台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他? 叹了口气,他转身对随从道:“去查一下隔壁房客的资料!顺便让服务生把隔壁门打开!” “是!” 随从很快就下去安排去了。 容瑾西从窗台上下来,见舒婉还一脸紧张委屈的望着他,不由得冷然说道:“自从我的妻子被查婉娜和巴颂联手害死之后,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余生都不会再与别的女人展开任何感情!” “我知道,你与夏桑榆小姐夫妻恩爱,情深意重嘛!” 舒婉上前,柔软的声音道:“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嘛!” 他眼神更冷:“可是我不需要你的喜欢!我很讨厌身边有女人跟着!” 舒婉眼眶微红:“容先生……” 容瑾西丝毫也不为所动,硬声道:“给我一个留下你的理由!不然的话,我只能让我的随从把你赶出我的视线范围!” “我,我……喜欢你!” “来人!把舒婉小姐请出去!” 容瑾西心硬如铁,人家舒婉小姐眼泪婆娑,楚楚可怜的连声哀求他,他还是让人将舒婉‘请’了出去。 再次从梳妆镜前经过的时候,透过林心念留下的口红字迹,他赫然发现自己的脸颊上有一枚清晰的红色唇印。 舒婉那个可恶的女人,居然敢偷吻他? 他心里膈应得晃,连忙去洗漱台前将脸上的唇印洗了个赶紧。 随从很快就过来回话了:“容先生,我查过了,隔壁住的是姜炫先生!” “姜炫?”他抬起头,阴鸷道:“姜炫就住在隔壁?” “是的!据这里的服务生说,姜炫先生是今天上午到的晋城,一下飞机,便让人把三名晋城名媛送去了他下榻的房间……,据说很激烈,三位名媛到现在都还没有从房间里面出来!” 正文 第513章 好女人都回家睡觉了 “现在都还没有从房间里面出来?” 容瑾西心里突然就很担心隔壁房间的名媛是四个而不是三个。 姜炫这人残暴冷血,除了杀人之外,最喜欢的应该就是女人了。 据说他从成年之后,每天晚上都离不开女人。 少的时候一个,多的时候N个。 夏桑榆落在他的手里,还能有好? 他俊脸阴郁,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来到了隔壁房间。 这是酒店最奢华最大气的一套房间。 姜炫的随从两个小时前刚刚退房离开,酒店服务员还没有来得及清扫整理,房间里面还充斥着隐靡难闻的气息。 随从很快就将三名昏睡中的名媛给拎了过来。 三人稀里糊涂,看着脸色阴沉的容瑾西不知所措:“容,容先生……” 容瑾西冷声盘问,却并没有得出有用的线索。 无奈之下,只得带着人扫兴而归。 刚刚走出酒店大门,便看见两名醉醺醺的男人正在路边调,戏舒婉。 一人伸手摸舒婉的脸:“美女,一个人吗?要不要哥哥们陪你呀?” 另外一名男人则用手上下抚,摸她裸在外面的胳膊:“啧啧,瞧这细皮嫩肉的……,真招人心疼……” 舒婉花容失色:“走开……,别碰我……” 她已经退到了一棵景观树旁边,无路可退了。 情急之下,她扬声说道:“我是容瑾西容先生的女人,你们再敢碰我,他一定会剁了你们的手!” “容先生?” 两名男人有些畏惧的愣怔片刻后,其中一人色胆包天,涎脸笑道:“如果你真的是容先生的女人,又怎么会一个人在酒店的门口游荡??” 另外一人也一脸贱样,笑着说:“没错!我们哥俩观察你好久了……,如果你真的是容先生的女人,身边怎么可能连个随从都没有?” 说话间,其中一人的脏手便往她身上揉去。 舒婉吓得失声惊叫:“救命,救命呀……” “别叫啦!现在都快深夜十二点了,好女人都回家睡觉了,只有坏女人还在外面!” 男人说着,拉过她的手臂,搂着她就要往旁边一辆黑色轿车上面走去。 舒婉就在这时候看见了容瑾西。 她眼神一亮,大声唤道:“容先生,容先生救命呀……” 容瑾西异常冷漠的往她看了一眼,脚步不停,继续往前面走去。 她急了:“容先生你救救我呀,他们是坏人,我不认识他们!” 他目不斜视,脸上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带着随从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那两个男人见状,胆子更加大了。 他们龇牙咧嘴,贱笑说道:“你看,容先生根本就不认识你!” 嘶啦一声,直接将她身上的修身旗袍撕出了一道口子。 半边雪白的胸部都露了出来。 其中一名男子,直接就将脏手伸了过去:“嘿嘿,这女人,真白!” 舒婉吓得连连躲闪,不停惊叫:“容先生,容先生求你救救我……,呜呜,我是来晋城度假的!我在这边无亲无故,你不收留我,我没地方去呀……” 容瑾西的脚步,迟疑的慢了下来。 舒婉挣开那两个男人,走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容先生,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吧……,我保证不做让你讨厌的事情……” 那两个色胆包天的男人还想要靠近,被容瑾西身边的随从给拦住了:“容先生的人,你们也敢碰?” “她,她真是容先生的人?”两个男人脸色惶恐:“容先生,实在对不起,我们不知道她是你的人……” 容瑾西齿缝里面冷冷迸出一个字:“滚——!” “是是是!我们这就滚!” 两个男人连声答应着,仓皇转身,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转角。 舒婉那张美丽的脸上还挂着泪水,楚楚可怜的说道:“容先生,这些坏人太可怕了……,我好害怕……” 容瑾西深不见底的眸光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凉声道:“以后就跟着我吧!” “……” 舒婉半张着嘴巴没有说话,脸上和眼神却有惊喜之色满溢出来。 容瑾西不再看他,抬步往车上走去。 舒婉急忙小快步跟上,一边走,还一边用手捂住耷拉下来的半块布料,遮住外露的春光。 街道转角处,两名男人看着舒婉上了容瑾西的车,不由得相视一笑,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一人说:“小姐这次不会再被容先生赶走了吧?” 另外一人说:“会不会被赶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刚才摸了小姐的胸,她以后肯定会砍掉你的手的!” “……”那人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声音一下子就弱了下去:“是小姐说演戏要演得逼真一点儿嘛……,衣服都撕了,我不顺势摸一下,那哪还叫劫色的坏人呀?” “呵呵,这番话你以后还是跪在小姐脚前给她解释去吧!” 两个男人低声说了几句,也很快的上车离开。 五分钟之后,酒店的门前突然停来一辆仁爱医院的急救车。 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刚刚从车上下来,大堂经理就紧张的迎了出来:“你们是来为姜先生诊病的吧?” 戴着眼镜儿的医生点了点头:“是的!病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姜先生还没有回来!” “还没回来?” “是的!我们也是接到姜先生的电话,让我们帮着联系医院,说姜先生受伤了……” 大堂经理正解释着这边的情况,一辆硬线条的黑色豪车突然急速往这边驶来。 那嚣张的驾驶风格,会让人以为开过来的是一辆可以开山辟路的重型坦克。 医生护士包括那名大堂经理都吓得变了脸色。 满以为会被撞上的时候,车子突然吱一声在他们的脚前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 一名随从模样的男人下车,吩咐道:“把担架推过来,姜先生受伤了!” 医生和护士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推着担架上前。 姜炫腿心被刺,以一种合也不敢合拢的尴尬姿势躺在了担架床上。 他鹰一般税利的目光紧紧镬住磨磨蹭蹭从车上下来的夏桑榆,冷声吩咐道:“龚知夏,你把我伤成这样,在我受伤不能自理的这段时间,你必须寸步不离的服侍我!” “好,没问题!” 桑榆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那名医生和两名护士。 医生和护士看见她的时候,也明显意外的怔了一下:“知夏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哦,姜先生是我的……朋友!” 桑榆以前去仁爱医院的次数很多,虽然叫不出这医生和护士的名字,却也面熟得紧。 硬着头皮应酬了两句,便催促道:“快把姜先生送房间去吧,你们看他都疼得抽筋了!” “好好!” 一行人,护送着姜炫往酒店里面走去。 因为嫌弃白天下榻的房间有女人的气息不干净,所以姜炫的随从另外预定了一套同样豪华的房间。 姜炫平坦在床上,摊开四肢,接受医生的检查和治疗。 那医生也是留洋归来的医学精英,在看见姜炫的伤口时,还是失态的低呼了一声:“怎么搞的?怎么伤成这样?” 姜炫冷睨了夏桑榆一眼:“是她干的好事儿!” 桑榆连连干笑:“误会误会,这真的是手误……” 手误都能准确的把匕首刺进人家姜先生的关键部位? 医生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夏桑榆一眼,低下头开始清洗姜炫的伤口。 看到伤口上胡乱揉上去的雪茄烟丝,医生再次惊呼:“这又是什么?是烟丝吗?天呐,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野蛮的方式来止血?” 姜炫已经没了耐性。 他怒声叱道:“他奶奶的,让你处理个伤口,你踏马的怎么这么多废话?” 他一个眼神的示意,身边的随从便扬起拳头,重重打在了医生的脸上。 砰的一声。 医生的眼镜儿被打得飞了出去。 鼻血也流了出来。 两名护士吓得惊叫一声,缩在旁边连大气都不敢出。 桑榆见状,连忙说道:“姜炫,你不想成为废人的话就要学会尊重你眼前的医生!他可是从国外留学归来的医学博士!” “博士有个屁用!”姜炫怒道:“一百个医学博士也比不上老子的神油!” 桑榆一听到神油,心房便狠狠抽了一下。 口中想要替医生鸣不平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她一路上心甘情愿跟着姜炫回来,多半原因也是因为想要见见他口中的神油。 不然的话,以她的聪慧狡黠,就算不能顺利逃脱姜炫的魔爪,也一定会闹得他不能安宁。 她去旁边抽了纸巾递给受伤的医生:“你没事儿吧?” 医生擦了擦鼻血,瓮声瓮气道:“还好!” 她尽量用和缓的声音道:“你别害怕,姜先生人不坏,他是因为受伤了心里烦才会对你动手……,你好好替他把伤口处理一下,他不会把你怎样的!” 医生点了点头:“我知道!” 姜炫斜躺在枕头上,阴狠如毒蟒的目光一层层缠绕着她:“龚知夏,你凭什么认为我人不坏?你很了解我吗?你知不知道我杀的人一个个连起来,都可以绕你们晋城一圈了!” “这些都是谣传!据我说知,在你们当地,人们都称呼你为大善人!修桥铺路这些善举就不说了,最重要的是你的存在确保了你们当地的平安与和谐……” 桑榆为了神油,不得不与这头恶魔周旋。 却没想到她随口说出的这一番话,却令姜炫变了脸色。 正文 第514章 神油在手,天下我有 姜炫冷冷盯着她:“你调查过我?” “我……”桑榆一时有些语塞。 她脑子里面念头急转,脱口说道:“我调查你做什么?是林心念了呐,是她告诉我的!她真的很爱你,对你的一切事情都很上心,只可惜你一直都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他的注意力果然就被转移到了林心念身上:“她现在在哪里?” “她现在在……” 夏桑榆的脑子再次发懵。 她根本就不知道林心念躲到哪里去了。 用林心念来保命纯属无奈之举。 就算杀了她,她也交不出林心念呀…… 正纠结着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姜炫的一名随从推门走了进来。 “姜先生!” 随从站在床周的帷幔外面,压低声音道:“我刚刚得到消息,晋城容先生好像动用了不少人力物力,在查找这位龚知夏小姐的下落!” “容先生?容瑾西?” 姜炫有些意外的看向垂眉敛目站在旁边的夏桑榆:“他在找你!看来你对他来说,很重要?” “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压抑着心头起伏的情绪,尽量平静的说道:“我在浴场里面戏弄过他,剥下他的贴身泳裤让他出尽了洋相,他找我,多半也是为了报复我吧!” 姜炫来了兴趣:“哦?你当真剥了他的裤子?” 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对呀!我将他的裤子卖给了一个叫舒婉的花痴女人,还得了五十万呢!” 他的眼底再次掠过异样的情绪:“她花五十万买了容瑾西的泳裤??” “没错!我这人从来不说假话的……,你实在不信,可以去查嘛!” 夏桑榆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目光看向医生和护士手中的动作,摆明了不想再和姜炫说话。 她在浴场里面出尽风头的事情,他的人也查到一些,却没想到这中间还有如此多的细节。 姜炫勾了勾手指头,一名随从便躬身向前:“姜先生有何吩咐?” “去查一查!” “是!” 随从很快就从房间里面退了出去。 姜炫的目光就一直都停留在夏桑榆的脸上,带着审视,猜疑。 桑榆表面上很平静,心底却旋起了巨浪。 她没想到容瑾西会这么快就得到消息,到酒店里面查找她的下落。 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不是已经将她踢出他的生活圈子了吗? 干嘛还这么关心她? 心里酸酸的,涩涩的,又有一丝说不清的甜蜜。 辛亏她上午在浴场里面是真的戏弄过他,希望姜炫不会对他们之间的关系起疑吧! 一旦姜炫将目标放在容瑾西的身上,那瑾西身后的小华庭和曜儿他们就不安全了…… 姜炫阴冷的声音突然传来:“龚知夏,你好像很紧张?” 她忙道:“我有什么可紧张的?” “如果不紧张,这房间冷气这么足,你鼻尖上干嘛还冒汗?” “我冒汗了吗?” 桑榆用手擦了一下,旋即掩饰说道:“我看他们帮你清理伤口嘛……,这么深,还出了这么多血……,我都替你觉得疼……” “替我觉得疼?” 姜炫一伸手,直接将她从椅子上拽到了床上:“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夏桑榆满眼问号:“你脑子里面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爱上你?” 他语气笃定:“只要你是个女人,就一定会爱上我!” 她在心底狂翻白眼:“姜先生,你伤在男,根,还是伤在脑子?!” 他扯唇而笑:“你在骂我?” “放开我!” 她十分不喜欢他身上的气息和味道。 奋力挣开后,她冷着脸说道:“姜先生,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关心一下你的身体比较好!” “有神油,我的身体不用担心!”姜炫邪邪的看着她:“等神油空运过来了,我会让你每天替我擦药……,嘿嘿,你会亲眼看到它的变化的!” “我帮你擦药?” “当然!你不帮我擦药,难道还要我自己擦?” “不怕我找机会真的把它切下来?” “你不会的!” “凭什么说我不会?又要和我赌胆量吗?” “等你亲眼看到它在神油的作用下慢慢康复,你就不舍得切下它了!” “那可未必!” “我敢肯定,到时候你只会膜拜它,想要好好服侍它……” 姜炫的脸上,有一种自信过头的狂傲。 夏桑榆表面上不屑一顾,心里却对亲手擦神油这事儿有了几分期待。 事情远比她预估的要顺利很多。 这姜炫手段虽然狠辣,可是心思很明显不够缜密呀…… 正想着,医生长长叹息一声,道:“好了……” 桑榆故作关切:“都处理好了?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姜先生以后的生活不会受影响吧?” “我只是帮着做了一个最基础的止血和清理,建议姜先生还是去我们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手术吧,因为这个伤口切断了神经和肌腱,如果不手术再接的话,以后只怕是不能再享受做男人的乐趣了!” 医生刚刚说完,姜炫便是一通爆喝。 “放屁!老子的身体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再接手术!老子有神油,神油你懂?你们这群庸医,就只知道诓人去医院做手术做手术,真是可恶至极!” 医生被他一吼,连忙低下头弱声道:“当然,我也只是建议……,要不要做手术,完全遵从姜先生您的意见!” 桑榆也连忙说道:“姜先生,你干嘛对人家医生发脾气?人家也只是建议,又没有强迫你一定要去做再接手术……” 姜炫目光一寒:“这么护着他?和你有一腿?” “下流!” 她的小脸上也有了薄怒,提高音量道:“姜炫,你可不可以别用你的恶意来揣测所有人?人家医生护士这大半夜的连觉都不睡,跑来这里给你治病,你倒好,一言不合就揍人!就你这副德行,还敢指望有谁会真心爱上你?我看你是做梦吧!” “不准对姜先生无礼!” 两名随从上来,就要教训桀骜的夏桑榆。 姜炫却在片刻的冷凝后牵唇一笑:“好啦,你们都给我出去!” 随从迟疑:“姜先生?” 他脸色一沉:“出去!” “是!” 随从带着医生护士,很快就从房间里面退了出去。 当偌大的豪华套房里面只剩下夏桑榆与姜炫两个人的时候,她的气场顿时就弱了下去:“今天太晚了,姜先生你早点休息吧!” “等一下!”他狼一样幽暗的目光紧紧盯着她:“你还没有说你的第二个条件!” “第二个条件?” 第二个条件就是神油呀! 可是她现在发现,如果主动提‘神油’二字,他肯定会藏着掖着连看也不给她看一眼。 倒不如就像现在这样,任由事态自然发展,说不定神油马上就要到她的手上了。 姜炫见她神色恍惚,不由得追问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在你面前,我哪敢耍什么花样?” 她一脸顺从,含笑说道:“我的第二个条件还没想好,等你的身体好了我在告诉你吧!” “好!我就暂且相信你的这些鬼话!” 他的脾气,好得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夏桑榆为了尽快进入角色,也为了能够尽快博取他的信任,当下便进洗漱室里面端来了热水,投了热毛巾帮他擦洗脸和手。 他舒舒服服躺着,一脸的享受:“你很上道!” “命在你手里,不上道也不行呀!” 她垂着眼睫,长长的眼睫毛,掩藏了所有情绪。 替他擦洗了身体,又给他点了一支睡前雪茄,然后去了隔壁的小房间睡觉。 天快亮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听见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因为身周的环境十分陌生,而且十分凶险,所以她很快就警醒了过来。 轻手轻脚下床,悄无声息将房门拉开了一条缝隙,姜炫和随从说话的声音就从外面清晰的传来。 “姜先生,我们已经查过了,龚知夏小姐没有撒谎,上午在浴场,她剥下容先生的贴身泳裤大肆拍卖,气得容先生都吐血了……” “她真的花了五十万买一个男人的内裤?” 姜炫的关注点,却神奇的落在了买内裤的女人身上。 随从的语气也随即变得凝重起来:“是的!她还送容先生去了医院……,看上去,像是喜欢上了容先生!” “哪有这么没来由的喜欢?”姜炫愠怒道:“她今天上午才和我一起到晋城,一眼就爱上了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你觉得这可能吗?” 随从被他的气势一压,瞬间变得哑然无语。 夏桑榆听到这里暗暗心惊。 那舒婉,和姜炫是一路人? 听姜炫的语气,好像还很在乎她! 那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夫妻? 很显然不是。 若真是夫妻,入住酒店后姜炫就不会另找三名晋城名媛来解乏了。 朋友?抑或是兄妹? 她还没捋出一个头绪,便又听见姜炫冷鸷的声音道:“去给我盯着她!想办法把她给我弄回来!” “是!” 随从出门,房间里面顿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夏桑榆正要将房门轻轻合上,忽然听见魔鬼沉重的脚步声往这边走来。 她心头一惊,姜炫? 他伤到了要害,这么快就能下床行走了? 正想着,房门咚的一声被推开。 姜炫高大阴暗的身影直逼而来:“睡不着?是想要我陪你吗?” 正文 第515章 逃不掉的惩罚 夏桑榆吓得往后面缩了缩,弱声解释道:“不,不是的,我刚才想要上洗手间,听见你们在说话,不敢打扰……” 房间没有开灯。 他冷鸷的身影与黑暗融合在一起,一步步宛如死神往她逼近过来:“偷听到了什么?” 她下意识的后退:“我都解释过了……,虽然我听到了一些,可是我并不故意要偷听的。” “偷听就是偷听,有什么好解释的?” “好吧,我承认,我听到了一些……” 她顿了顿,反而无畏了。 明亮的眼神迎上他阴冷的目光,平静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查一查也是应该的!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我剥了容瑾西的裤子,害他出了那么大的洋相,他现在恨我恨得要死……” 他暗沉的目光凝视她片刻:“知道舒婉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买下容瑾西的裤子吗?” “肯定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博取容先生的好感呗!” 她一本正经,分析道:“现在晋城所有人都知道容先生的妻子夏桑榆已经被查婉娜和巴颂给杀死了,容夫人的位置空缺着,好多人挖空心思想要往上爬呢!” 姜炫没有说话。 轮廓分明的脸上怒气隐现,噬血的唇克制的抿成了一条线。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像是连空气都要冻结了。 桑榆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你……好像很关心舒婉?” 他横她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好吧,不问就不问。 她看向他分开站立的腿心,岔开话题道:“你恢复得这么好?都能下床了?” “我一生下来过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哪一次的伤不比这一次重?” “你别怪我就好!我当时也是被你吓怕了,才会失手伤到你……” “没关系,我有神油!” 他摊开掌心,露出一只通体黑色的小瓶子。 夏桑榆看着这支只比唇膏略微大些的小瓶子,心跳忽地漏了一拍:“这就是神油?” “是的!”他居然直接就将小瓶子递到了她的面前:“你先拿着,等过两日,我的外伤愈合了,你每日早晚为我擦两次。” “哦哦,好的!” 她急忙小心翼翼,伸出了双手。 他并不知道这小小的瓶子,承载了她多少希望。 就那么随随便便的将小瓶子往她手中一抛:“收好,空运很麻烦的!” “好好……” 她已经激动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伸手将小瓶子牢牢攥在掌心,她郑重道:“你放心,我会好好收着的!” 姜炫并没有看出她神色当中的异样,歪在她的床上,懒洋洋道:“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儿礼物,在客厅的桌子上,你去看看吧!” “给我的礼物?” 她有了神油,已经什么都不想要了。 不过,为了不让姜炫起疑,她还是站起身,出了房间。 客厅桌子上有一只盒子,包装得挺精美的样子。 夏桑榆心里突然涌上恐惧,根本没有拆开的勇气。 她不相信那盒子里面会是真正意义的‘礼物’…… 姜炫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阴鸷的声音怂恿道:“去看看吧!是那位韩先生让人送来的!” 韩先生? 她疑惑又不安的走过去,伸手将上面的丝带拉开。 里面是一层淡紫色近乎透明的玻璃纸,看上去是真的很漂亮。 她放下戒心,低声抱怨道:“这个韩先生,我都告诉过他,说我是在利用他,他怎么还送礼物呀?” 说话的同时,拆开玻璃纸,将里面一只精致的磨砂瓶子取了出来。 瓶子盛着半瓶液体,里面泡着一只奇怪的东西。 她好奇心起,忍不住凑近看了看。 “这是什么呀?” 待看清之后,她惊得尖叫一声,猛地将瓶子扔了出去。 瓶子滴溜溜在铺着长绒地毯的地上滚了两圈,慢慢停了下来。 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随着液体的荡漾而上下浮动,可怖的直直的盯着她。 夏桑榆吓得连退几步,满面惊恐的望向一脸闲适的姜炫:“你这个魔鬼!你会下地狱的!” 姜炫挑眉:“在我眼里,地狱和人间毫无分别!” 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她。 她操起旁边的一只摆件,对着他的脑袋就扔了过去:“混蛋!恶棍!你答应过会放了他的!” 姜炫偏了偏脑袋,避开她的袭击。 “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我没有要他的性命已经算是仁慈的了!” 他走过去,弯腰将瓶子捡起来,随意的在手中抛了抛:“这还只是一个警告!如果你胆敢给我耍花样,下次送到你面前的可能就是他的脑袋或心脏了!” 夏桑榆又气又怕,手脚哆嗦:“你这畜生,你会遭到报应的!” “报应?”他笑了起来:“我姜炫命债累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你以为我会怕什么因果报应?” 他走到她的面前,大手抚上她冰凉的面颊:“一颗眼珠子而已,瞧把你吓的!” 他的触碰让她恶寒不已。 她猛地甩开他的手,歇斯底里吼道:“别碰我!你这个言而无信的混蛋!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林心念的下落!死都不会!” 他猛地掐住她的脖子,用力一摔,直接就将她摔在了沙发上。 明明是个受伤的人,力气却大得出奇。 桑榆跌在沙发上的时候,脑袋撞在了扶手上,疼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龚知夏,你有种,终于磨光了我的耐性!” 姜炫阴恻恻的声音传来:“我给你一天时间把林心念那个贱女人的下落告诉我,不然的话,我就叫人把韩先生的脑袋送到你的面前!” 桑榆又急又怕,已经快要晕厥了。 好在姜炫并没有继续为难她,将那只瓶子扔在她身边,便转身进了卧室。 她趴在沙发上喘息了好一会儿,思绪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林心念的下落? 她自然是给不了! 现在神油已经到手,她没必要继续与这头恶魔呆在一起。 从沙发上起身,她去厨房准备了早餐。 半个小时后,她系着围裙走进姜炫的房间:“姜先生,早饭好了,你要不要起来吃点儿?” 姜炫高大的身影横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她从他的房间退出来,自己一个人吃了早饭。 然后进了洗漱间,将神油用柔软的抽纸层层包裹起来,外面再用透明胶一层一层的勒缠。 确定不会摔碎不会泄露,她将小瓶放进了长靴里。 守在门口的随从见她出来,立即警惕的站直了身子,用生硬的英语道:“谁让你出来的?” 她一脸认真,正色说:“姜先生让你们都进去,他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们!” “好的!” 两名守门随从对于她的话居然没有起疑,答应一声,便进去找姜先生去了。 夏桑榆赶紧往电梯间的方向走去。 正好有下行的电梯经过,她快步入内,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 电梯里面,她摸出手机,摁下了开机键。 阿执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进来:“夫人,你去了哪儿?我们到处找你,都快急疯了!” “我没事儿!”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容先生还好吧?” “容先生也一直在找你!” “你告诉他,我没事儿,很快就能回家了!” 一想到再过几天,容瑾西的身体就能重振雄风,她心里就涌动着雀跃的情绪。 挂断电话后,电梯已经下行到了一楼大厅。 然而,旋转门大厅附近,全是姜炫的人。 他们一看见她,便用叽里呱啦的马来语大声吆喝,脚步纷沓,往她这边追来。 她心中暗咒了一句脏话,转身就往侧面的应急通道跑去。 但是她一个从不健身的女人,怎么可能跑得这帮扎德成员? 才刚刚跑了不到二十米,便被人从后面一把扑过来,将她狠狠摁在了墙上。 逃跑计划,就此夭折了。 五分钟后,她回到了姜炫顶级奢华却气息肃杀的房间。 那两名守门的随从跪在地上,正瑟瑟发抖,不住声的哀求。 “姜先生,求求你了姜先生,看在我们往日忠心耿耿的份儿上,饶了我们吧……” 姜炫腰间围着一条白色浴巾遮住关键部位,就那么大刺刺的坐在沙发上,慢吞吞的语气反而少有的柔和。 “放心,我不会要你们的命!不过,你们放跑了我的猎物,惩罚终归是应该有的!” 他轻飘飘一句话,差点没将两名随从吓瘫。 姜炫轻轻击掌,便有另外一名随从捧着一只银色的托盘走了过来。 托盘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两摞长方形金块。 金块的大小和一片绿箭口香糖差不多,很薄,金灿灿的。 夏桑榆一进屋,便听见姜炫残忍道:“一共十二块,你们一人六块,全部吞下去吧!!” 她心下一惊! 吞金? 这可是会死人的! 地上跪着的两名随从闻言也是脸色大变:“姜先生,饶命呀……” 姜炫笑腔噬血:“想要活命,就求求这位龚知夏小姐吧!她什么时候肯乖乖把那个贱女人的下落告诉我,我就让人将你们肚子里面的金块取出来!” 说完,也不看夏桑榆,直接就让人将金块往那两名失职的随从嘴巴里面塞。 正文 第516章 擦哪里? 长条形的金块,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吞得下去的? 一块还没塞下去,嘴巴就已经被戳得血里呼啦的了。 夏桑榆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姜炫,你别这样……,你这样会弄出人命的!” “怎么?又要发善心了?” 姜炫讥讽的看向她:“他们是因为你的逃跑才会受罚的!如果你真的不想让他们受苦,行呀,把那个贱女人的下落告诉我!” “……” 夏桑榆瞠目结舌,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林心念有了那五十万,这时候说不定已经出国去逍遥快活去了。 可怜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姜炫这个魔鬼逼问,再这样搞下去,不仅眼前的这两个随从会死,韩启韩先生会死,只怕她和容瑾西及孩子都不能幸免! 可是,林心念那个自私的坏女人,到底藏哪儿去了呀? 晋城这么大,世界这么大,让她上哪儿去找她呀? 桑榆正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姜炫又桀桀阴笑说道:“还是不肯告诉我?为了那么一个贱女人,你真的忍心看到这么多无辜的人丧命?” 地上跪着的两名随从此时已经被折磨得满口鲜血,闻言急忙跪行到夏桑榆的面前,咚咚磕头道:“龚小姐,求求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姜先生吧……” “对不起!” 桑榆急出了一声冷汗,除了对不起,再也说不出别的。 两名随从再次被人强摁着,将薄薄的金片往他们嘴巴里面塞。 一番惨叫声中,金片被一一塞进他们的喉咙。 随着一片又一片金片被粗暴的塞进喉咙,两名随从口腔中涌出大量鲜血,染红了他们胸前的衣襟,然后顺着衣角又低落在地毯上…… 太残忍了! 桑榆不忍的别过脸,额头上也紧张的沁出了冷汗。 姜炫声音冷漠:“你们都把这个女人看清楚,是她害得你们丧命的,以后变成鬼了,记得找她索命!” 于是,倒在地上的两名随从转动目光,翻着白眼,死死盯着她。 桑榆心急如焚,却也无计可施。 她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 可是亲眼看到这些无辜的人一个个相继因为自己而受到迫,害,她的心里真是自责愧疚得要命。 眼见着最后两张金片也被分别塞进两名随从的喉咙,她浑身力气耗尽,冷汗淋漓的摇晃着在椅子上跌坐下来。 颤抖的唇瓣,有破碎的声音溢出:“对不起……,我真的帮不了你们……” 姜炫心情极好的站起身,舒展身体走到她的面前,手臂一伸,直接将她圈困在了椅子上。 “龚知夏,你才是这世上最残忍的人!” 他笑容冷酷:“就为了那么一个贱女人,你要让所有人为你陪葬是不是?” “不……”她弱声说道:“姜炫,快送他们去医院吧……,你再给我一点儿时间,我会帮你找到林心念的!” “狡猾的女人,你以为我会信你?” 再给她一点儿时间,只怕她还会不停的找机会逃跑倒是真的。 这两个随从是他的人,就算死在当场,她也不会心疼。 可是,她也是有软肋的! 姜炫眼神骤寒,大手突然插着头皮抓住了她的短发。 用力一揪,强迫她抬起头来:“龚知夏,今天中午我们吃生煎人肝好不好?韩启的心脏,你一定很喜欢吃!” “不——!不要!” 夏桑榆吓得脸色苍白,刚刚发出一声惊叫,房门突然被人叩叩敲响。 姜炫动作一僵:“去看看!” “是!”随从很快就过来回话:“是容先生和舒婉小姐!” 夏桑榆明显的感觉到姜炫的动作也怔了一下。 他松开她,整理了一下松垮过胯的白色浴巾,沉声道:“让他们进来!” 房门打开,容瑾西携带着不可言喻的阴冷气息和舒婉走了进来。 自从和夏桑榆失去联系之后,他从没放弃过对她的寻找。 可是她电话关机了,连从不离身的阿执等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昨晚一整夜,他都是在煎熬中度过的。 据他所知,姜炫有杀人魔王之称,杀人的手段可怖至极! 他无法想象桑榆在姜炫的手中会是怎样一个下场…… 他让阿宇查桑榆的方位。 可是她关机了,根本追踪不到她的信号。 心急如焚之际,他终于接到了阿宇的电话,发现夏桑榆的手机又有了信号,位置就在Nayara酒店。 紧接着他又接到了阿执的电话,说夫人与他联系了…… 他一刻也没有耽搁,一路上连闯了好几个红灯,终于在最快的时间来到了阿宇定位的房间。 敲开了房门,大步入内,一眼就看见了傻坐在椅子上的夏桑榆。 她神色惊惶,一头原本很个性很时尚的短发,被人抓得乱糟糟的像个鸟窝。 容瑾西一看到她,顿觉安心的同时,也顿觉心酸。 他正要开口,夏桑榆在短暂的呆怔之后,抢先说道:“容瑾西,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我只不过是在浴场和你开了个玩笑而已,你这就要追着不放了是吗?” 容瑾西愣了一下,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谁让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戏弄我?” “脱都脱了,你还要我怎样?难道也要脱了我的裤子不成?” “呵呵,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 容瑾西俊脸阴沉,与夏桑榆杠了几句,转眸看向一旁的姜炫:“姜先生,我可不可以和这个女人单独说几句话?” 姜炫表情复杂:“可以!正好我也想要与你身边的这位舒婉小姐单独说几句!”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舒婉却一口回绝,根本不给她面子。 她快步上前,将夏桑榆从椅子上扶了起来:“龚小姐,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柔柔的询问声,差点让桑榆以为自己和这个叫舒婉的女人是相交多年的好闺蜜。 而事实上,她们从认识到现在,还没有超过二十四个小时。 她的关心让桑榆心里十分不舒服。 她拂开舒婉的手,淡声道:“我没事儿!既然姜先生要和你单独说话,那我和容先生就去隔壁房间吧!” 说完看了容先生一眼:“容先生,走吧!” 容瑾西眸光极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去了隔壁的房间。 夏桑榆正要跟上,姜炫冷冷道:“龚知夏,你最好别玩花样!不然的话,死的可就是容先生和他身边的人!” 她脸色发白:“我只不过去给容先生道个歉,请他不要怪罪我在浴场轻浮失礼的行为,这也叫玩花样?” 姜炫便也没有再为难她,拉起舒婉的手,转身进了另外一间卧室。 桑榆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流血挣扎的两名随从,心有余悸的打了一个寒颤,转身去了容瑾西的房间。 房间门一推开,她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搂进了熟悉的怀抱。 他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你这个蠢女人,谁允许你关机的?谁允许你从我的视线中消失的?” 她喉头一哽,眼眶瞬间就被泪水湿透了:“瑾西……” “干嘛去惹姜炫这样的杀人魔王?”他低下头,紧紧的贴吻着她的头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给两个孩子交代?” 她抬起双手,用力的回抱着他:“瑾西……” 眼泪模糊了视线,声音更是哽噎得难受:“都已经离婚了,你还这么关心我干什么?你不是都不要我了吗?” “……” 他用滚烫的怀抱熨烫着她发抖的身体,良久,三分无奈七分宠溺的吐出两个字:“傻瓜!” 她含泪绽笑,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脸上的眼泪:“瑾西,我有很重要的东西给你!” 他不解的问:“什么?” 她从他的怀里挣开:“是很宝贵的东西!” 她从右脚长靴取出那只被包裹得极其严实的小黑瓶。 “瑾西,你听我说,这是来自马来西亚的神油,有着非常非常神奇的功效,你用它早晚各擦一次,很快就能好的!” “神油?擦哪里?” 容瑾西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桑榆情急之下伸手往他敏感的地方戳了戳:“当然是这里呀!你相信我,擦个五六天就能彻底治愈了!” 他俊脸微沉:“你就这么在乎我行不行?不是说不在乎的吗?婚都离了,你还管我行不行干什么?” “容瑾西!”她语调一肃,凝重道:“你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这神油是我冒着生命危险为你搞来的,你如果不想辜负我的心意,就听我的话早晚各擦一次!你如果下定决心以后要和我夏桑榆一刀两段,那么我不勉强你!” “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我答应你,擦还不行吗?” 他伸手搂过她:“不过你得答应我,离开姜炫,跟我回去!” “嘘……” 她一直警觉的神经,忽然捕捉到有人靠近的声响。 紧接着,房门砰的一声被粗暴推开。 姜炫表情森寒,叉着双腿站在门口。 他看着搂抱在一起的他们,冷笑说道:“容先生,看来你和龚小姐关系很好嘛!” 夏桑榆连忙从容瑾西怀里挣开,愤怒道:“容先生,你也是晋城名流,让我做你地下情人这种话也亏你说得出口!” 说完不看容瑾西怪异的脸,转身对姜炫道:“姜炫,请容先生出去吧!我不想和他说话!” 姜炫声音极冷:“哦?是吗?” 正文 第517章 一不小心,过了肺 “当然是了!”桑榆一脸委屈的说道:“早知道容先生这么小气难缠,我在浴场的时候就不惹他了!” 舒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 她笑盈盈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辛亏你惹了容先生,不然的话,我就没机会认识容先生了!” 夏桑榆每次看到舒婉,脑子都会反应慢半拍似的浆糊一会儿。 也说不上为什么,心里总觉得这个女人不似表面上看着的这么简单。 舒婉走到容瑾西身边,软软的声音道:“容先生,你就别怪龚小姐了啦,以后也别再找她的麻烦行不行嘛?她是我哥的人呢!” 最后这一句话,让容瑾西和夏桑榆都变了脸色。 桑榆急声问道:“舒婉小姐,什么叫我是你哥的人?” 瑾西则惊讶道:“姜炫是你哥?” 现场气氛莫名的就有些尴尬了。 最后还是姜炫最先反应过来:“容先生是晋城名人,我姜炫早在马来西亚的时候就如雷贯耳,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认识!今日既然有缘走到了一起,不如我请容先生去铜雀台坐一坐?” 桑榆脱口道:“不行!” 姜炫锐戾的目光看向她:“为什么不行?” 桑榆语塞:“因为……” 因为铜雀台是Nayara酒店内置的一个高级会所,里面常年豢养着一批高颜值,高学历,高素养的红粉军团,随时都可以为入住的客人提供那方面的服务。 可是眼前的两个男人,不管是容瑾西还是姜炫,现在的情况都用不上女人呀! 而且,在姜炫的面前,她根本没把握演好和容瑾西之间的戏,只怕一个不经意的眼神流露,姜炫就能看出他们之间的爱意缠绵,从而像对待韩启等人那样对待容瑾西…… 若用瑾西的安危来要挟她,她可真的就生不如死了。 想到这里,夏桑榆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因为最近正值扫黄打非,你们去铜雀台,搞不好就会被抓的!” 她转眸看向一旁的容瑾西,冷声说道:“容先生,我已经诚心诚意给你道过谦了!如果你还要纠缠我,可就别怪我报警告你骚扰了!” 说完,狠狠瞪了容瑾西一眼,冷着脸在众人或诧异或怀疑的视线中离开了。 她回到了刚才与姜炫呆过的那个房间。 地上的两名随从,已经死了。 尸体就躺在入门的过道上,血把地毯都润透了。 那些坚硬的金片,划伤了他们的咽喉,他们的食道,他们的气管…… 姜炫说,只要夏桑榆把林心念那个贱女人的下落告诉他,就可以马上送这两名随从去医院接受手术治疗,如果能捡回一条小命,这些金片儿就都是他们的了! 只可惜,夏桑榆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林心念的下落。 这两个人,真就这样白死了。 桑榆在他们的尸体面前默默站立了片刻,心里的焦虑多过了惧怕,抬步从他们身边走过,去里面的书桌上找到了姜炫的雪茄。 过于粗大的雪茄含在口中,还没开始吸,辛辣闷郁的味道就令她有些眩晕作呕。 好不容易点燃,吸一口又不小心过了肺,一下子呛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姜炫送走了容瑾西和舒婉,回到房间的时候,正看见她蜷缩在大圈椅上,单薄的身体因为剧烈的呛咳而不停抽搐,短发耷拉着,露出优美的低垂的脖颈…… 他抬步跨过两名随从的尸体,走过去将她指间的雪茄一把夺了过来:“谁让你抽的?” 她低头埋在双臂之间,哽声说道:“姜炫……,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前妻去了哪里……,就算你把我身边的人全部杀光,我也找不到她呀……” 他心底刚刚泛起的一丝同情和柔软又因为林心念的话题而消褪了。 他再度抓住她的短发,暴力的将她从椅子上拎了起来。 “你会找不到?龚知夏,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我的人都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个贱女人到了晋城之后,就一直和你在一起,同吃同住同逛街,甚至她的发型和衣服都是你帮着挑选的……,你现在告诉我你不知道她在哪里?龚知夏,你是在挑战我的耐心你知道吗?” 暴戾呵斥的同时,还拽着她的头发来回的甩了甩。 她纤弱的身体在他的面前,轻薄得像个纸片人,丝毫抵抗力都没有。 桑榆无力挣扎,疼痛之下,喉咙里面发出了呜呜的声响。 玻璃的浮光中,隐约可见黑衣武士的身影…… 只需要她一个简单的手势,他们就能够从黑暗中冲出来,与姜炫拼个血溅当场。 可是她紧紧咬着齿关,既不肯发出呼救的信号,也固执的攥着拳头,始终不肯做出那个召唤手势! 黑衣武士和阿执那批精英保镖不同,他们打小就进入千野庄园,是千野老爷一手调教出来的。 他们的身上,有着太过明显的千野家族的痕迹。 如果被姜炫知道她龚知夏就是千野加藤的亲生女儿,就是麻田也香,就是夏桑榆,只怕又会惹出许许多多没有必要的麻烦。 那些她拼尽全力想要保护的人,只怕又会陷入不可预测的危险当中。 所以,只要还有一口气,只要还能再撑一会儿,她就绝对不会让这些黑衣武士出来。 好在姜炫也并没有真要取她性命的打算,拽着她摇晃一阵,发泄了心头怒火,扔开她就出门去了。 夏桑榆瘫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对着玻璃浮光后面那一双双关切的眼,喃喃说道:“我没事儿……,没事儿……” 甚至,她的嘴角还勉强牵出了一丝笑意。 真的没事儿! 只要她好好藏在龚知夏的身份后面,就不会有什么大事儿的。 至于姜炫,她看得出,他暂时还不会对她怎样。 桑榆在房间里面昏睡了一会儿。 大概是忧思过甚,做梦居然梦见了林心念。 林心念和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娃在一起。 她浑身上下都流溢着柔软的母性气息,逗那小奶娃道:“希蒙,希蒙你看,这是你知夏阿姨……” 然后,林心念又抬起头看向她,含笑问道:“知夏,你看,我的希蒙是不是很可爱?很乖?” 夏桑榆着急的说道:“林心念,你特么也太不讲义气了吧?我千方百计想办法为你要回希蒙的抚养权,你却丢下我一个人跑了……” 说着,她就想要伸手去抓林心念:“你起来!你跟我去见姜炫!把你交给姜炫,他就不会怪我了……” 然而她和林心念之间像是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她能听到林心念说的话,可是林心念却听不到她的声音。 她伸手去抓,也只抓了个空。 在梦里面,她也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了。 心里却反而更加焦灼。 她不停叫着林心念的名字,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过了不知道多久,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龚小姐,姜先生让你下楼去吃午饭!” 姜先生? 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性随从,有一瞬间的心神恍惚:“我这是在哪里?” “还能是哪里?当然是Nayara酒店了!” 随从将一套香奈儿藕荷色裙子放在她的身边:“快点换衣服吧,别让姜先生等久了!” “哦……” 她想起了姜先生,想起了这一两天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是林心念的失踪和叛逃让她遭遇了这一连串的厄运! 将来,如果有机会找到林心念,她一定要狠狠教训林心念,把这些日子所遭受的痛苦加倍的还给她! 她起身洗漱,发现那两名因金片惨死的随从已经被人拖走了。 长绒地毯上还有残留的血痕,怵目惊心。 楼下的VIP餐厅。 容瑾西慵懒的坐在沙发上,衬衣上的纽扣松开两颗,露出俊脸的脸上浮着一层令人看不懂的复杂表情。 舒婉在旁边动作轻柔的为他捏腿,动听的声音柔柔说道:“容先生,我哥哥都给你说了这么半天了,你愿不愿意合作,倒是表个态嘛?” 容瑾西修长的手指抚着冷硬的下颌,表情淡淡:“没看出来,姜先生野心还挺大的!” “男人嘛,只有不停的开疆拓土才能壮大自己的势力!” 姜炫把玩着一支深褐色雪茄,继续开出诱人条件:“只要你愿意,你完全能够做得比我更好!” 容瑾西挑眉,语气更淡了几分:“要不咱们先吃饭吧?我饿了!” “你饿啦?”舒婉转眸看向姜炫:“容先生有胃病,医生说不能饿的……” “哦?是吗?我听说容先生胃病都吐血了?看来传言是真的了?” “当然是真的,医生说再晚点儿送过去就有生命危险了!哎呀哥,你就快点让他们上菜吧,容先生不能饿的……” “好好,上菜上菜!” 姜炫一面叫服务生上菜,一面往电梯口看了一眼,低声抱怨道:“龚知夏这女人,一直拎不清自己的身份,磨磨蹭蹭,居然还让我们等!” 容瑾西眸光一动,随意问道:“姜先生对她有兴趣?” “有个屁的兴趣!”姜炫怒道:“她把我前妻藏起来了,如果不是为了找到那个贱女人,我早就将龚知夏给结果了!” 正文 第518章 让她喂你好了 舒婉挽唇笑道:“她那么漂亮,你真舍得下手?” “有什么舍不得的?”姜炫不屑道:“我姜炫最不缺的就是金钱和美女,她差点割掉我命根子这笔账我还给她记着呢,等找到林心念,两个贱女人我一起收拾!” 正说着,夏桑榆走了过来。 她换掉了那身骑马装,穿上香奈儿最新款的裙子,多了一股柔美婉约的味道。 姜炫看到她,眼底的戾气自然而然消散了些。 薄唇微勾,邪笑道:“龚知夏,你面子可真大,让我和容先生在这里干坐着等你!” 夏桑榆没有想到容瑾西也在这里。 看到他的那一刻,脚步不由自主的滞了半步。 他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姜炫到底想要干嘛呀? 容瑾西倒是没有看她,而是抬起手臂将舒婉半搂进怀里,神色轻佻的抚,摸着舒婉的胳膊,问了一句很无聊的话:“你觉得她美吗?” 舒婉看向走近的夏桑榆,嫣然回道:“美!” 他像是要成心挑事儿,又问了一句:“你和她,谁更美?” 舒婉想了想,仰头看着他冷硬的侧颜:“你觉得呢?我和她之间谁更美?” 他垂眸看了看依偎在怀里的女人,沉声说:“在我眼里,你和她,都没有我的妻子夏桑榆美!” “……” 舒婉看到他眼底那抹深情的神色,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倒是旁边的姜炫呵呵一笑,接话说道:“龚知夏哪能和我们婉婉比?她行为放,浪,心肠残忍,除了会勾,引男人,没有哪一点儿比得过我们婉婉!” 夏桑榆被他们损成这样也不生气。 她笑盈盈坐了下来:“不是说吃饭吗?上菜吧,我饿了!” 被烟熏过的嗓子,让容瑾西的眉梢不自觉的轻微蹙了一下。 他已经在很努力的配合她,尽量做出一副和她不熟,对她不感兴趣的样子了。 可是她身上一丝细微的变化,依旧让他的心境不受控制的起伏。 他状若无意的抬眼,视线从她的脸上扫过,发现她眼睛浮肿,脸色极差,连嘴唇都泛着一种病弱的惨白,他的心房顿时泛起一股难言的揪痛。 他太了解她了! 无论她遭受了什么,都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强撑着。 扛不住的她要硬扛,撑不住的她要死撑。 从认识到现在,差不多五年左右的时间,她遭遇了人生的重重变故,可是真正向他求救的次数少之又少。 她要一个人硬撑,他也没办法。 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敛藏所有锋芒,暗地里不动神色的配合着她,保护着她,尽量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就好比现在,他只能把心底的关切藏起来,尽量把看向她的目光表现得淡漠一点儿…… 饭菜很快就一一端上了桌子。 舒婉先给容瑾西盛了一碗热汤,柔软的声音道:“容先生,你胃不好,先喝碗热汤暖暖肠胃……” 容瑾西慢吞吞应了一句:“好,你喂我!” 舒婉怔了一下,喜道:“好呀好呀!” 没人的时候,他对她一直都很冷漠,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她。 所以,现在这种亲昵的邀请,真是让她受宠若惊。 她连一贯的温婉秀雅都不要了,迫切的端起汤碗,用小勺子舀了热汤,放在唇边吹了吹,这才送到容瑾西嘴边:“啊……” 容瑾西自然是极其配合的张口吞下。 夏桑榆假装自己什么都看不见,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没吃两口,身边的姜炫开始作妖:“我也要喂!” 她假装听不见,挑了一块糯米排骨自己低头啃着。 姜炫没了耐心,用脚猛地踹向她坐下的椅子,大声吼道:“我说我也要喂,你他妈听不见呀?” 她嘴边的排骨就啪嗒一声掉到了桌子上。 身体还差一点狼狈的从椅子上滑坐在地上。 她忍着火气,扯纸巾擦了擦嘴角,尽量平和的说:“你有手,干嘛还要让人喂?” 姜炫眼神极其危险,怒声喝道:“你看看人家舒婉对容先生的态度!都是女人,你就不会学着点?” “学不来!”她硬声说:“既然她那么喜欢喂男人,你就让她喂完容先生再喂你好了!” “敢顶嘴?” 姜炫目光一狠,抬手抓住她的头发直接就将她摁在了面前桌子上:“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人卸了你?” 突然的状况,让容瑾西猛地被汤呛住了。 他神色微变,正要站起身,舒婉急忙将他摁住,十分温柔的语气道:“别怕别怕,我哥就是这暴躁脾气,你跟他相处时间长了就明白了!这还算轻的呢,上次我哥在餐桌旁边直接把一个叛徒抹了喉,血流得一桌子都是……” “咳咳!咳咳咳……” 容瑾西更加剧烈的呛咳起来。 舒婉连忙帮他抚拍后背,连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喂得太急了……” 容瑾西摆摆手:“不关你的事儿……” 他的目光看向被摁在桌子上的夏桑榆。 夏桑榆的表情反而出奇的平静。 她唇角微微勾起,冷声说道:“姓姜的,我知道林心念的下落了!” 姜炫脸上的凶光果然褪尽:“她在哪里?” “你先放开我!” “敢耍花样,我弄死你!” 姜炫恶狠狠威胁一句,松开了夏桑榆。 她坐直身体,神色从容的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又把歪掉的项链重新整理了一下,这才语气平静的说道:“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把林心念交到你的手里!” 她神色笃定,不像是撒谎。 这么多天都过去了,再等三天又何妨? 姜炫的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被夏桑榆用林心念一搅,连喂汤喂饭这回事儿都忘记了。 “容先生,来,咱们哥俩走一个,预祝咱们合作愉快!” 他站起身,就要为容瑾西斟酒。 舒婉连忙伸手推开他的酒瓶子:“容先生有很严重的胃病,医生说他以后都不能再喝酒了!” “不能喝酒了呀?那多没意思!” 姜炫有些遗憾,不过有妹妹帮着说话,便也不好再给容瑾西斟酒。 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吞下:“爽!” 夏桑榆始终觉得容瑾西的目光有意无意在往自己身上扫。 实在是害怕露出马脚,她食不知味的应付了一会儿,放下筷子道:“你们慢吃,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姜炫刚刚缓和下来的脸色又黑了下去。 他正要发怒,容瑾西淡声说:“让她走吧!板着个脸坐在这儿,害得我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夏桑榆这才得以脱身。 自从昨天逃跑被抓回来,害得两名随从丢了性命之后,她身边的看守随从明显多了起来。 她心里有了注意,便也懒得再动心思逃跑了。 在房间里面闭目养神的时候,姜炫推门走了进来。 她睁开眼睛:“姜炫,带我去见希蒙吧!” “希蒙?”他立即警觉起来:“你见希蒙做什么?” “只有见到希蒙,我才能帮你找到林心念!” “龚知夏,你当我姜炫是白痴吗?你刚把我的前妻藏起来了,现在又想要打我儿子的主意?”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 桑榆表情严肃的分析道:“可是你想想,林心念被你扫地出门之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孩子希蒙,如果她有了钱,又知道你来了晋城,她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哪里?” 姜炫茫然:“她会去哪里?” “当然是你的住处,是去找希蒙呀!” 桑榆着急的说道:“她曾经和我说过,就算是偷也得把希蒙偷出来!姜炫,你最好马上就带我去见希蒙,等到林心念真把希蒙偷走了,你再想找她,就难如登天了!” “该死的贱女人,她居然敢偷我的儿子?” 姜炫立体深邃的五官,再度染上了杀气:“等我逮到她,一定将她千刀万剐!” “别说这些没用的!咱们现在就赶紧走吧!” “好!你收拾一下,我这就让人安排启程!” “等一下!”她走到他面前,叮嘱道:“咱们离开晋城的事情,你最好别让任何人知道!” 他不解的问:“为什么?” “因为会打草惊蛇呀!林心念身边的男人耳目众多,如果他们知道咱们动身去了马来西亚,说不定提前下手,希蒙就危险了!” “嗯,你说得有道理!那咱们就悄悄的走!” “连你妹妹也别告诉!” “行!反正她也想留在容先生身边多呆几天……” 桑榆发现,姜炫这人外表看着凶神恶煞,十分吓人。 其实也不过是个有勇无谋之人而已。 他的思维不够缜密,耳根子还软。 也正因如此,夏桑榆才能侥幸的活到现在。 她开始收拾东西。 手机开机,找了七条心灵鸡汤短文,设置成连续一周的个人动态定时发布,然后将手机锁在酒店的床头柜中。 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利落的出行装,姜炫的人已经来接她去机场了。 争分夺秒,她也想快点把林心念给揪出来。 晚上八点半,她走出国际机场,迎面吹来的已经是马来西亚的夜风。 正文 第519章 你敢整我? 姜炫一把搂过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威胁道:“龚知夏,你只剩下六十一个小时了!” “放心,来得及!” 只要有希蒙在手里,不怕林心念不出来。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因为林心念的不出现而在异国他乡遇了难,容瑾西和孩子终归是安全的。 在Nayara酒店的时候,她和容瑾西一直表现得像是两个不对盘的路人,相信以姜炫的智商和他那并不缜密的思维,并不会把注意力落在容瑾西的身上。 那么,她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她回过头,往Z国方向遥遥看了一眼,这种时候,他应该正和善解人意的舒婉在一起吧? 神油也已经交给他了。 希望他能够按时外擦,要不了多久,他就能重新找回雄赳赳的感觉! 而她留在酒店抽屉里面的手机会一直处于开机状态,就算阿宇定位追查她的行踪,也会一直以为她还在酒店呆着。 她设置的那七条动态,会在每天早上九点十分准时发送出去。 容瑾西看到她的鸡汤动态,一定会放宽心的…… 长长的叹了口气,她转身道:“走吧!” 机场外面,停着一辆黑色加长房车,房车后面一溜儿的黑色保镖车,气派得紧。 车队还没上路,机动车和非机动车已经全都自动避让到了道路两旁。 行人更是纷纷侧目,向着车队的方向行注目礼。 桑榆心情复杂:“这么大阵仗,只怕你回国的消息很快就会人尽皆知吧?” “那是自然!举国上下,全是我的粉丝!” 姜炫的语气中颇有几分自豪自傲的味道。 桑榆不置可否,跟着他上了车。 让她意外的是,车上居然已经有两名模样清纯的美女在等着了。 两位美女穿着裁剪别致的护士装,看见姜炫上车,连忙躬身行礼,露出美好的胸前春光:“姜先生,欢迎您回来!” 姜炫拍拍她们的屁股,哈哈笑道:“一边儿玩去吧,我有龚小姐陪着就足够了!” 两位美女的目光这才看向他身后的龚知夏。 她们眼神中的敌意让夏桑榆不禁哑然一笑:“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又不会和你们抢姜先生!” “龚小姐说笑了!” 其中一名美女用熟练的英语道:“我们只是选出来为姜先生解乏的工具,不管怎样,只要姜先生开心就好!” 把自己称为工具,这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夏桑榆摇摇头,没法与自称工具的女人沟通。 姜炫则不耐烦的摆摆手:“都到后面去呆着!别在这里烦我们!” “是!”两名被驯化得服服帖帖的美女,乖乖去了后面。 车子一路前行,所过之处,引来各种崇拜得几乎虔诚的目光。 姜炫摸出雪茄,放在鼻端轻轻嗅着雪茄最天然的香味。 他神情放松,语气却带着警告:“龚知夏,看见没有,这里是我的地盘,这街上到处都是我的人!就算给你一双翅膀,你也别想飞出我的手掌心!” “姜炫你说什么呢?” 她轻嗔他一眼,摸过打火机凑过去帮他把雪茄点上:“你现在就算让我走我也不会走的!你打过我的耳光,踩过我的肩膀,揪过我的头发……,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和羞辱,我都得等找到林心念之后加倍的还给她!” 他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有仇必报我喜欢!不过,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报仇?” “找你报仇?找你报仇无异于以卵击石好不好?” 她顿了顿,语气添了狠戾:“这一切都因林心念而起,我自然要找林心念出这口恶气!亏我前些日子还好心收留她,那么真心的待她,她却反咬我一口就跑了……” 想想都觉得好气呀! 看来好人也是不能随便当的,会有报应的。 姜炫隔着袅绕的雪茄烟雾,突然发现她蕴着薄怒的清冷面庞有一种别样的美。 正看得有些失神,她抬眸看向他:“可以给我一根雪茄吗?” “你还抽?”他惊讶后,拒绝道:“这是男士雪茄,太烈太浓不适合你,到家后我让人给你准备女士雪茄……” “我不要女士雪茄,我现在就想抽!” 她伸手从盒子里摸出一支,学着他的样子放在鼻端闻了闻,咬在贝齿之间就要打火点上。 姜炫大手一伸,直接就将她口中咬着的雪茄一把夺走:“我讨厌抽烟的女人!” 她还要伸手去拿,他直接将雪茄揉碎,扔进了垃圾桶:“不听话的话,我就让你试试最新型的上瘾剂!” “……” 她一下子就老实了。 没人会用自己的余生开玩笑。 抽烟只是为了排遣心头的焦虑,至于上瘾,她从未想过,也不敢去想。 半个小时后,一座青灰色的巨型城堡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 姜炫道:“你现在只剩下六十个小时了!” “我知道!” 她表面上镇定,心里却慌得很。 林心念真的会来吗? 她有多舍不得希蒙,就有多害怕姜炫。 万一她不敢惹姜炫,觉得还是保命要紧,带着那五十万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去过舒坦的小日子也是有可能的…… 夏桑榆心里越想越不踏实,可是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别的退路,只能赌一把了。 希蒙是个还不到三个月的小婴孩儿。 躺在摇篮床里,五官都还没脱离胎样,看不出好看还是不好看。 不过那粉粉嫩嫩的小模样,很容易就勾起了桑榆的母性情怀。 她伸出食指与他握手:“希蒙,希蒙你好呀!” 希蒙用力抓了抓她的食指,望着她发出稚嫩的喔喔声,一双干净无比的眼睛也露出欢喜的神色。 她忍不住勾起唇角:“希蒙真乖!” 这么乖的孩子,林心念不会不要吧? 第二天清晨。 夏桑榆推着婴儿车带希蒙到花园里面散步,亲密接触院子里面的阳光花木。 希蒙高兴得手脚挥舞,一路上都在兴奋的呀呀低语。 她用手机捕捉下他可爱灵动的几个瞬间,早饭后回到房间,登录林心念的账号,将这些照片发送到林心念的个人空间。 顺便还配了一则心情日志:比天使还可爱的宝宝,以后阿姨就是你的亲妈妈! 刚刚更新了林心念的空间动态,便有佣人敲门进来:“龚小姐,姜先生请你带着神油去他的房间!” “哦,好!” 桑榆将林心念的手机关机,放进包里,这才起身前往姜炫的房间。 姜炫的房间在三楼。 这里是观景的最佳角度,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见风景优美的半弯海域。 不过夏桑榆没心情赏景。 真正的神油已经给了容瑾西,手里这瓶是假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糊弄过姜炫。 姜炫舒舒服服泡在浴缸里,听见她的脚步声,扬声道:“进来!” 她迟疑着推门走了进去。 氤氲的雾气和浓烈的男性气息令她连眼睛都不敢抬:“姜先生,你找我?” “神油带来了?” “带来了!” “过来,今天开始,一日两次!” “今天就开始擦?” 她终于鼓起勇气,往他的方向看去:“你身上的伤口已经痊愈了?” “都已经愈合了!” 他邪邪挑起半边唇角,哗啦啦一声从水里站了起来:“不信你看!” “呀!”她低呼一声,连忙低头别开视线。 他就喜欢看她这副慌乱羞涩的样子。 嘿嘿一笑,就那么大刺刺的往她面前走了过来。 她下意识往后面退了两步。 “姜,姜先生,要不你还是自己擦吧?我下手不知道轻重,万一弄疼你就不好了!” “你把我搞成这样,还想要我自己擦?” 姜炫抽了一条毛巾扔在她的脸上:“少废话,先从脸上开始擦!” 桑榆还能怎么办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小命都在人家手里攥着呢,她除了顺从还能怎么办? 拿起毛巾,走到姜炫的身边,才发现他挺高的。 踮起脚尖,勉强将他头发上和脸上的水渍擦了擦。 然后一路向下,擦他胸膛和后背上的水珠。 不可避免的,沿着人鱼线一路擦下去。 也不知道是医生开的止血生肌的药物管用,还是他自身的愈合能力就比别人强,她在他的命根处留下的那么大那么深一个血窟窿,现在已经基本上结痂愈合了。 她正小心翼翼的擦着上面的水气,他轻啧一声,不耐烦的催促道:“没吃饭吗?这点力气连挠痒痒都不够!” 她忍着脾气,加大了些力道,刻意绕开了他结痂的部位。 恰好他泡澡之后,结痂的地方有些发痒。 擦来擦去也没有擦到痒痒处,他心里顿时有些火冒:“不会擦是吗?信不信我要你用嘴巴给我擦?” 夏桑榆也来了火气,抬手就将毛巾往他的嘴巴上面重重擦了两下:“这下可以了吧?” 他一怔之后,心情居然奇迹般的愉悦起来:“龚知夏,你敢整我?” 她翻了个白眼:“谁让你脑子里面尽是下流思想?我不整你才怪呢!” 他邪性一笑,搂过她的腰让她紧紧贴着自己:“等我的身体好了,让你更加立体直观的见识一下我的下流思想!” 正文 第520章 无耻没下限的魔鬼 啊呸! 色,狼! 她狠狠推开他:“擦不擦药?不擦我可就走了!” “擦擦,必须擦!” 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故意将两腿分得开开的。 她瞟了他一眼:“真恶心!” “恶心?要不了多久,你会跪在它面前,发自内心的崇拜它的!” 他勾了勾手指头:“快过来!我这人耐心有限!” 她只能把自己想象成救死扶伤的医生,面前的男人只不过是患病了需要救治的病人…… 她走过去:“为了防止你胡思乱想,我想给你蒙上眼睛!” “蒙我的眼睛?”他饶有兴味的盯着她:“呵呵,又想切我?” “不是!” “那为什么要蒙我眼睛?” “我给你擦药的时候,不喜欢被你看着!” “呵呵,看看又怎么了?” “蒙不蒙?不蒙我下不去手!” “蒙吧蒙吧!蒙上眼睛我的注意力会更加集中在你的手上!” 姜炫就喜欢看她这副半羞半恼的样子。 说来也有些奇怪,若是别的女人在他的面前唧唧歪歪废话这么多,早就被他拧断脖子或者直接踹飞出去了。 可是这个龚知夏,越是忤逆他,越是与他作对,他反而越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 这种感觉,很新奇,很好玩儿。 夏桑榆找来一块黑布,正要将他的双眼蒙上,他却突然出手,准确的扣住了她的手腕:“龚知夏!” 她心里一惊,失声道:“干嘛?” 他一脸坏笑:“想蒙我的眼睛,就得先亲我一口!” 她当然不愿意了,猛力挣扎道:“放开我!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亲你呀?” “不亲的话!我就不准你蒙我眼睛!”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那算了,你还是去找别人帮你擦吧!” “不准走!”他扣紧她的手腕:“它是因你而受伤的!你不把它擦好,就一辈子也别想走!” “可是你的要求太多了!” “亲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可是我心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是吗?”他危险的眯起眼睛:“那好,你把神油喝进嘴巴里面,用舌头给我擦吧!” “姜炫!”她气得跺脚:“你脑子里面能不能想点儿干净的东西?” “亲一下算干净吧?可惜你不干!” “……” 夏桑榆被气得快要吐血了。 这个无耻没下限的魔鬼,再这样纠缠下去,指不定还会提出更加稀奇古怪的要求。 算了,认栽吧! 她叹了口气:“先说好,我只能亲脸,别的地方我过不了心里这关!” “行!这次亲脸,下次就亲嘴巴,再下次就亲更加亲密的地方!” 他神色轻浮,继续说道:“我还从来没对一个女人如此有耐性过,所以龚知夏,你要懂得珍惜!” 她暗暗瘪嘴,淡下声来:“你不是不喜欢二手女人吗?” “你可以试着改变我的喜好!”他邪肆的勾起半边唇角:“可以试着得到我的宠爱!” “我现在只想蒙住你的眼睛!” 她低头在他的脸颊上轻轻触了一下,紧接着便用黑布蒙住他的眼睛,顺便在他的脑后打了一个结:“别乱动,我要开始擦药了!” 那药早就被她换掉了。 不蒙上姜炫的眼睛,她害怕会露出破绽来。 她拧开瓶盖儿,倒了些药油在掌心,搓热后开始往他受伤的部位擦。 姜炫还没有从她刚才那一记轻得不能再轻的亲吻中回过神来,蓦然便感觉到下面传来一阵异样的,微凉的感觉…… 他表情一怔:“我怎么觉得这药油有些不对劲?” 她忙道:“怎么可能不对劲?这就是你给我的那一瓶呀!” “以前我擦这药油的时候,有一种火辣辣的烧灼感,可是今天怎么会是冰凉凉的感觉?” “是吗?感觉不一样吗?” 她语气有些不易察觉的慌张,一面继续给他擦药,一面混淆胡诌道:“会不会是因为你两次受伤的状况不一样,所以这感觉也就不同了?” 他果然是耳根子软:“你这么一说,倒也不是没可能!” 上次受伤是被人直接踢得废掉了,应该属于内伤致残。 这一次是被她用匕首直接切断了肌腱和神经,属于外伤致残。 外擦药油的时候,感觉不同也是有道理的。 夏桑榆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没想到姜炫会这么好糊弄。 耳根子这么软,真让人怀疑他这个黑老大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药油擦完,她去旁边的洗漱台洗手。 姜炫取下脸上蒙着的黑布,看着她微微弯腰的曼妙身材,坏笑说道:“等我的身体好了,第一件事情就是睡了你!” 夏桑榆心里暗呸了一声,语气却异常平静:“没事儿的话我回去陪希蒙了!” 他目光渐深:“希蒙有家佣照看着,你收拾收拾,陪我去外面吃个饭吧!” “不想去,没胃口!” “龚知夏,你觉得你现在有拒绝我的权利?” 他站起身,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大掌突然又插,进了她的头发:“别以为我与你好声好气的说话,你就有了和我讲条件的资格!” 她的短发又一次被揪,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放开,你弄疼我了!” “去不去?” “去去去,去总行了吧?” 她心里发狠,改天有时间去把头发全剃了,看他还抓什么! 按照姜炫的要求,穿了一件掐腰抹胸性感小礼裙,跟着姜炫来到了万豪大酒店。 餐厅在酒店的顶层。 阔大的玻璃天穹,可以看见外面的蓝天白云,和偶尔路过的飞鸟。 餐厅中央是一方平静的水池。 线条方正流畅的素色沙发与胡桃木素色餐桌搭配在一起,沿水而立,疏疏朗朗,安静雅致,给人一种很舒适很放松的感觉。 夏桑榆正打量这餐厅的布局,突然感觉到旁边有一道灼热得近乎滚烫的目光正往这边直直看来。 她心下微沉,扭头看了过去。 斜旁的素色沙发上,俊朗如天际皓月的男子正眉目深沉的望着她,唇角噙着薄笑,眼底蕴着她再熟悉不过的关切之色。 她脚一软,差点被自己的高跟鞋绊到。 姜炫急忙伸手抚了她一把:“容先生和舒婉今天上午刚刚到,我顺便叫他们过来一起吃个饭!” “哦……” 她哆哆嗦嗦,全然没有了刚才的从容大气。 姜炫只当她是害怕容瑾西,遂笑着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别怕,有我在,容先生不会为难你的!” 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跟着姜炫往容瑾西和舒婉的方向走去。 舒婉的目光扫过夏桑榆,还未开口,眼神先就冷了三分:“哥,你对这个龚小姐不会来真的吧?” “什么真的假的?”姜炫道:“你哥哥我现在是个废人,就算要来真的也要等到神油有了效果再说吧!” 桑榆害怕瑾西误会,也连忙解释说:“舒小姐你快别说笑了,你哥哥身边女人那么多,怎么可能会看上我?” “那是!” 舒婉轻蔑的看向夏桑榆:“无论容貌还是身材,你都不是我哥喜欢的类型!我哥十二岁性,启蒙的时候……” “舒婉!” 姜炫突然厉声打断了她:“不该说的别乱说!” 舒婉噘了噘嘴,低下头不说话了。 姜炫这才热情的伸出双手:“容先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姜先生不必客气!” 容瑾西与他握手,神色如常的寒暄道:“婉婉说你们在这边的生意做得很大,邀请我过来看看!” “容先生既然有心,改天我带你去各处逛逛!” “好呀!早就听闻马来西亚风景怡人,能到处看看当然更好了!” 容瑾西寒暄之际,不动声色的看了夏桑榆一眼。 夏桑榆坐在姜炫的身边,双手放在膝盖上,眼帘微垂,像是有些紧张。 他心里轻哼一声,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现在知道怕了吧? 这姜炫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你再与他呆下去,只怕会被吃得毛都不剩一根。 容瑾西一面叽咕抱怨,一面却也为她的安危担心。 姜炫完全没有察觉到两人神色当中的异样。 他热情的介绍了今日菜品之后,又兴致勃勃的说道:“我名下有几处淘金场,等到婉婉出嫁的时候,我就把这淘金场当做嫁妆送给她!” 舒婉的眼神却黯淡了下去。 甚至,她的脸上还有了些悲伤的味道。 “哥,你答应过我,只要我把容先生诓来马来西亚,你就放过雷诺,让他和我在一起!” “雷诺?雷诺那小子怎么能和容先生比?” 姜炫身体后仰,摆出了做家长的强势:“你就算要结婚,也应该和容先生结婚嘛!咱们强强联合,以后的家族生意会越来越强大的!” “哥——!”舒婉的眼里很快盈上了泪光:“你不能出尔反尔,你明明答应过我……!” “吃饭!当着容先生的面说这些,也不怕人家容先生笑话?” 姜炫说着,抽了纸巾递给她:“我真是把你惯坏了!快三十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哭鼻子!” 兄妹两个的小插曲,把容瑾西和夏桑榆都看呆了! 正文 第521章 起来嗨 舒婉接近容瑾西,是为了另外一个叫雷诺的男人? 这个叫雷诺的男人,才是舒婉的真爱? 在他们的爱情里,容瑾西和夏桑榆反而成了无关紧要的配角! 夏桑榆忍不住问道:“雷诺是谁?” “雷诺是我的爱人!”舒婉委屈道:“从小到大,我哥什么事情都要管,我和雷诺是真心相爱的,他却嫌弃雷诺身份家世配不上我,硬将他抓起来了……,这次去晋城,我哥说只要我能够把容先生带到马来西亚,就把雷诺还给我……” 姜炫面对妹妹的控诉,依旧是一副不疾不徐的表情:“你和容先生结婚,我就把雷诺还给你!” “我不!”舒婉急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起身跺脚道:“哥,你是不是已经把雷诺杀死了?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兄妹两个,一言不合,就要互撕起来。 夏桑榆和容瑾西不约而同都觉得心头的压力轻了些。 就让这兄妹两个互撕好了,反正他们找准机会就要离开的。 别人的爱恨和他们没关系。 他们只想快点回去,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 正眉来眼去眼神交流的时候,姜炫的目光突然直直看了过来:“你们在干什么?” “啊?”夏桑榆最先反应过来,坐直身体道:“容先生知道舒婉小姐心里装着雷诺先生,心里有些不舒服,问我有没有见过雷诺先生……” 容瑾西顺着她的话说道:“是呀!看来我是自作多情了!既然舒婉小姐的心里只有雷诺先生,就请姜先生成全他们吧!” “那不行!” 姜炫忙道:“我父亲母亲临死之前交待过,要我好生照顾舒婉,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面跳!” “雷诺怎么就成火坑了?” 舒婉急得连一贯的娴雅端庄也不要了,直着脖子嚷道:“他不就是家境差点,皮肤黑点嘛,他怎么就成火坑了?” “这事儿回家再说,我不在容先生面前和你扯这些!” 姜炫沉着脸呵斥了舒婉,又换上热情的笑容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来,容先生,欢迎你来到马来西亚!” “谢谢!” 容瑾西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正要放到口边,噘嘴赌气的舒婉突然伸手拦住他的酒杯:“容先生,你又忘了吗?你有胃病,不能喝酒的!” 容瑾西怔了一下:“少喝点儿,没事儿的!” “不行!医生说你胃病很严重,要调养很长一段时间呢!” 舒婉说着,将他手中的酒杯接过来,转而又对她哥说道:“你明知道容先生有胃病还劝他喝酒,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呀?” 姜炫表情复杂的看着她,猜不透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既然喜欢的人是雷诺不是容先生,那你还关心人家容先生的身体干什么? 夏桑榆看到舒婉脸上那种发自内心毫不作假的关切,心头再次警铃大作。 这个舒婉,看上去挺美丽挺聪明的一个女人,怎么连她自己的感情状况都搞不清楚? 口口声声要雷诺,只怕和雷诺在一起后,又会念念不忘容先生吧? 越想心里越不舒服。 食不知味的陪着他们吃了饭,本以为可以回去休息了,没想到姜炫又叫来一帮朋友,陪容瑾西去了当地最大的一家夜总会。 桑榆的身份有些尴尬。 她既不是姜炫的女友也不是姜炫的床伴,却又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陪在他的身边。 而且这姜炫大概是在刚才吃饭的过程当中看出了些她和容瑾西之间的猫腻,一路上对她搂搂抱抱,还时不时的说几句下流荤话,暗中却在观察容瑾西的脸色。 容瑾西侧脸看向车窗外面的街景,像是根本没有把他们之间的调,戏看在眼里。 姜炫沉不住气:“容先生,我听说你有两个儿子?” 容瑾西这才回眸看向他,语气凉淡的说道:“调查过我?” “不是不是!容先生你别误会!” 姜炫满脸堆笑:“我是想着快要暑假了,要不我派人把你的两个儿子接到马来西亚玩一玩?” 容瑾西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黯沉愠怒:“我听说你有七个儿子?最小的才两三个月?” “哈哈哈……,容先生,你太紧张,太敏感了!” 姜炫哈哈笑着,伸手在容瑾西的肩膀上拍了拍:“我姜炫这人名声虽然很臭,可是我从来就不会对孩子下手!你放心,我真的只是想要把你的两个儿子接过来玩玩,并没有恶意的!” 容瑾西身形一侧,抬手掸了掸被他触摸过的肩膀,矜冷道:“不必了!我的儿子就喜欢在晋城呆着!离开故土,他们会水土不服的!” “那行吧!”姜炫把身侧的夏桑榆搂紧一些,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是想要让你们一家子多些在一起团聚的时光嘛!” 他刻意咬重了‘一家子’这三个字。 夏桑榆已经敢肯定,姜炫是察觉到她和容瑾西之间的关系了。 提到孩子,就是对他们两人的一个警告…… 她心底有些发寒,情不自禁又往容瑾西看了一眼。 容瑾西又看向了窗外,坚毅俊朗的侧脸线条紧绷,像是正克制着某种情绪。 灯红酒绿的夜总会。 他们被姜炫带到了一个豪华大包厢。 摇晃璀璨的灯光,强劲震耳的音乐,一行十几个人,很快就玩嗨了。 各种低俗的下流游戏,也算是让夏桑榆和容瑾西彻底开眼了。 姜炫一屁股在她身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手臂一抬,搂着她的肩膀将她直接揽进了怀里:“龚知夏,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儿?” 她颤声说:“我,我怕惹上脏病?” “哪有什么脏病?”他桀桀笑道:“不过是口对口的传冰游戏,又没有让你脱裤子,哪会有脏病?” 她干笑道:“口对口也不干净嘛,很多传染病的……” 摇曳的灯光下,她好像看到了容瑾西暗沉眸光下隐藏着的怒火。 他是不喜欢别的男人碰她的。 离了婚也不行! 他的占有欲有多可怕,她最清楚不过了。 她推开他粗壮的手臂:“好了姜炫,我今天有些头疼,你让他们陪你玩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静什么静?到了夜总会,你只管给我嗨,谁允许你静了?” “可是我头疼……” “龚知夏,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姜炫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你和容瑾西眉来眼去的那些动作,你以为我没看见?嗯?真当我瞎?” “姜炫,我看你离瞎也不远了!”夏桑榆强硬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容先生眉来眼去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真的没关系?” “有个屁的关系!”她没好气的说道:“如果真的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在浴场的时候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扒他裤子?” 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姜炫,她整理了一下滑过肩头的裙子,烦躁道:“姜炫你别一天疑神疑鬼的!我把林心念还给你,咱们之间的恩怨就算了了……” 他凑过来:“那你伤到我命根子这事儿怎么算?” “行吧,我把林心念还给你,再帮你擦几天神油,等你身体好些了,我就和你一刀两断!如果你到时候还敢干涉我的自由,我就和你拼命!” 她恶狠狠瞪道:“不信你就试试看!” 他咧嘴笑了起来:“就喜欢你这小脾气!不过,你和容瑾西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还需要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你说服容先生,让他在贴身的裤子里面装上两张美金,你去把那两张美金用嘴巴给我叼出来……” “没你这么下流!” 她气得想要端起桌子上的酒水往他脸上泼去。 他却涎笑道:“试一试吧,反正都是玩儿,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可是,这跟我和他之间有没有关系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你在叼美金的过程的当中,如果他硬了,就说明你们之间关系匪浅,我恐怕得将他的两个儿子‘请’来,好好查查你们之间的关系了!” “姜炫你是疯子吗?这么下流的手段也亏你想得出!” “呵呵,过奖了!这游戏我以前经常玩儿的!” “那如果他不硬呢?是不是就证明我和他之间一丝关系都没有?你就不会再这样疑神疑鬼的?” “没错!不测试一下,我心里不放心!” 他本来不是个多疑的人。 可是今天在吃午饭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容瑾西与龚知夏之间的眼神交流,虽然是一个极短的瞬间,却让他心里猛地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他是刀口舔血的人,如果不把心头这点儿疑虑弄清楚,他会寝食难安的。 隔着劲爆嘈杂的音乐,容瑾西居然把他们之间的对话全都听见了。 他冲她勾了勾手指头:“来吧知夏小姐!咱们证明给他看!” 她呆愣:“这,这不行,太没底限了!” 姜炫在旁边冷声威胁说:“不做这个测试也没关系,我这就让人把容华庭和容曜接到吉隆坡来!” 正文 第522章 因为我爱你 该死的姜炫,这是打定主意要用两个孩子来要挟他们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连容瑾西都妥协了,夏桑榆便也觉得没有再继续坚持的必要。 当着所有人的面,她和容瑾西在大家面前演了一场好戏。 辛亏容瑾西那方面还没有恢复,当她顺利将两张美金从他热裤下叼出的时候,姜炫心头的疑惑和戒备也完全释然了。 “哈哈哈,看来是我想多了!容先生,来来来,我自罚三杯表示歉意!” “自罚三杯怎么够?至少也得是三瓶吧?” 容瑾西冷峻的脸上喜怒莫辩,语气却带着强有力的威慑。 姜炫讪讪干笑:“三瓶就三瓶吧,谁让我失礼了呢!” 说完也不含糊,直接将三瓶烈性威士忌仰头就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容先生,还请你大人大量,不要因为我这个无聊的游戏而失去了合作的兴趣!” 容瑾西淡笑:“刚才那游戏倒不无聊,只可惜叼美金的龚知夏太没吸引力了……” 说完,嫌弃的看了夏桑榆一眼。 到这时候,姜炫心中的疑虑已经完全消散了。 他哈哈笑着,又连干几杯给容瑾西陪不是。 余下的时间,姜炫又先后和包厢里面的几个兄弟推杯换盏,很快就处于意识不清的疯癫状态了。 夏桑榆和容瑾西完成测试后,倒是轻松了不少。 夏桑榆借故身体不舒服,姜炫也没有强留,派了两个兄弟开车护送她先回去了。 一回到那座灰色的巨大城堡,夏桑榆就将林心念的那支手机拿了出来。 一个新注册的账号先后五次申请加她为好友。 她嘴角微微扬起笑意,林心念,你终于肯露面了? 好友申请一通过,林心念的信息就紧跟着过来了:“龚知夏,你把希蒙还给我!” 她发了一个手动微笑:“好呀!你在哪里?我把希蒙给你送过来!” 这一次,林心念沉默了许久。 就在她以为林心念不会回信息的时候,手里的手机响了。 夏桑榆将手机放在耳边,故作轻松的语气道:“林心念,最近过得好吗?那五十万应该还没花完吧?!” 林心念的声音充满了戒备和紧张:“龚知夏,你真的在希蒙身边?希蒙他还好吗?” “希蒙不好!” “他怎么不好了?啊?是家里的佣人欺负他是个没妈妈的孩子吗?” 林心念急得声音里面都带上了哭腔。 夏桑榆叹了口气:“希蒙昨天凉了胃,今天有些吐奶。” “呜呜,我的希蒙好可怜……” “是挺可怜的!谁让他被亲妈抛弃了呢?” “我没有抛弃他,我只是怕姜炫,不敢回来!” “林心念,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怕什么?我和姜炫在一起这几天,我就觉得他人挺好的嘛,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 “你觉得他不可怕,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他!”林心念怯声道:“反正我是不会回到他身边的!” “那你的希蒙呢?你不管他了吗?” 桑榆轻飘飘笑着说:“你如果不管他,那我以后可就教他喊我做妈妈了!” “不不!知夏,我求求你,把希蒙还给我吧!” 林心念在电话那边哭了起来:“我只有希蒙这一个亲人了……,求求你,看在沫儿的份儿上,帮我把希蒙带出来吧……” 桑榆故作为难:“我把希蒙带出来送给你,姜炫肯定会打死我的!” “那怎么办?我不能没有希蒙!” 林心念继续说道:“我离开晋城之后,就来了吉隆坡,我一直都在想办法要把希蒙接出来……,可是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我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我连城堡的门都进不去……,呜呜,知夏,我知道你心肠好,你就再帮我这一次吧,求求你了!” 夏桑榆小脸上浮上自嘲冷笑。 如果林心念没有拿着那五十万叛逃的话,她说不定真的会看在沫儿的面子上,想尽办法帮她要回希蒙的抚养权。 现在嘛…… 她的眼底犯过一丝冷光:“林心念,看在沫儿的份儿上,我就最后再帮你一次吧?” …… 晚上的时候。 佣人又来请夏桑榆去姜炫的卧室。 姜炫脸颊爆红,仰面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嘴巴里面也叽里呱啦的说着马来语,看上去像是醉得不轻。 桑榆走过去:“姜先生,你找我?” “油,神油……” 醉成这样了,居然还知道每日早晚要擦神油。 夏桑榆忍着恶心,再次帮姜炫上了假药。 姜炫醉醺醺的,药还没擦完,他就已经转过身呼呼大睡起来。 她心头暗喜,看来今天晚上,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时机。 她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后突然窜出一人,将她直接压在了墙壁上:“别出声儿!” 低沉质感的声音,熟悉,温暖。 她心头一哽:“瑾西?” 容瑾西捧着她的脸颊,低头在她的嘴唇上面轻轻吻了一下:“别怕,我这就带你离开!” 她眨了眨眼睛:“现在?” “对!就现在!” “可是姜炫他……” “他已经醉了!那酒水里面被我的人加了些料,估计到明天中午之前,他都醒不过来!” “你的人?我没看到你的身边带了随从呀!” “傻瓜,姜炫是什么人?我不带随从不做准备,敢跟着舒婉来吉隆坡吗?” 他早就过了冲动冒失的年纪。 心里有了需要保护的人,他做事都会仔细筹划,周密部署,生怕一个小小的疏漏,就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他从兜里取出一对镶嵌着颗粒钻石的星月耳钉,戴在她的两只耳朵上。 夏桑榆还沉浸在他温暖的拥抱里,直到两只耳垂上面各多了一枚耳钉,她才诧异的抬起头:“这是什么呀?” “我送给你的礼物!一只内置高精窃听器,一只内置高端定位系统,没有我的指纹和体温感应,你别想将它们摘下来!” “为什么要给我戴这些?” 她抗拒道:“我又不是囚犯,你干嘛监视我?” “因为我爱你!” 他语气温柔,捧着她的脸又开始轻柔的吻她:“我不能忍受你无缘无故消失不见的日子!一天都不行!” 她心里的怒气,被他温柔的亲吻给熨散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瑾西!” “嗯?”他墨瞳迷离的望着她:“是想问那药油的事情吗?” “嗯!这两天你有没有听我的话早晚敷擦呀?” “擦了!” “感觉怎么样?” “有一种火辣辣的烧灼感吧,里面就好像是添加了辣椒油……” 辣椒油倒不至于。 不过听瑾西描述的这症状,倒是与姜炫口中说的使用感受十分一致。 也就是说,要不了多久,他的身体就能恢复了! 她叮嘱道:“瑾西,你一定要相信我,这神油你再擦个三五天,应该就能有效果了!” “我相信你,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不过你今天晚上得跟我离开这里,姜炫是个恶贯满盈的恶枭,你跟他混在一起,肯定会吃亏的!” “不行,今天晚上我还约了林心念!” 夏桑榆长话短说,就把自己今天晚上的计划全都告诉了容瑾西。 容瑾西也知道些她与林心念之间的过节,蹙眉想了想:“你和她约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对不对?那咱们凌晨一点半走吧!” “真的要这样偷偷摸摸的离开吗?”她迟疑道:“其实你完全可以等到天亮后正大光明的走!我看得出,姜炫对你还是有些忌惮的!” “我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走,但是我没法带着你光明正大的走!” 他语气坚决的说道:“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一点半,我在后门等你!” 两人商定之后,又是一番缠绵的亲吻,容瑾西这才离开。 夏桑榆去了希蒙的小房间。 希蒙喝了奶之后已经睡着了,菲佣在他的小床边无聊的刷着手机,看见她进来,礼貌的站起身道:“龚小姐,晚上好!” “嗯!”桑榆看了看熟睡的希蒙:“我在这里守着他,你回去休息吧!” “这怎么行?你是姜先生的贵客……” “我说行就行,你回去歇着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夏桑榆说着,从包里把刚才取下来的那两只宝石耳环递给菲佣道:“我很喜欢希蒙!这是我送给你的,谢谢你这段时间对希蒙的照顾!” “谢谢谢谢!龚小姐你太客气了!” 菲佣连声致谢,捧着价值不菲的宝石耳环,美滋滋的回去休息去了。 夏桑榆在房间里面陪小希蒙呆了一会儿,眼见着与林心念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这才将希蒙抱起来,往楼下花园走去。 穿过馥郁的花木,十多分钟,绕过一片人工湖泊,来到了最是僻静无人的侧门。 刚刚走到侧门旁边,林心念就从黑暗中窜了出来:“希蒙,我的孩子!” 她穿着长衣长裤,就连头上都用头巾一层一层的裹缠着。 如果她不说话,夏桑榆真的会认不出她。 林心念从铁门外面把手伸进来,急切道:“给我!快把希蒙给我!” “好吧!” 桑榆平和无害的答应着,将熟睡的希蒙递到了她的手上! 正文 第523章 良心疼的不行 然而希蒙和林心念之间隔着一道紧闭的铁门,就算林心念抱住了希蒙,也带不走希蒙。 她急得声音都变了:“知夏,你帮帮我,把铁门打开吧!” “好呀!” 夏桑榆顺从的语气,暗地里却对藏身在暗处的黑衣武士做了一个手势。 黑衣武士是今天晚上才赶到吉隆坡的。 当她在夜总会看到黑衣武士的身影,悬着的心便已经慢慢落了下来。 这时候她一个手势刚刚做出,黑衣武士已经身形急掠到了林心念的身后,直接一记手刀就将她击晕了。 “主人,现在怎么办?” “把她送到姜炫的房间去吧!” 想了想她又叮嘱道:“有手铐没有?最好是把她铐在姜炫的床边,不然的话,她如果再跑了我可就前功尽弃了!” “好,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两名黑衣武士,扛着林心念就往姜炫的房间走去。 夏桑榆将熟睡中的小希蒙交给另外一名黑衣武士:“把他送回去吧,动作轻点儿,别吵醒他!” “明白!” 黑衣武士小心翼翼捧着希蒙的样子,就好像捧着一间易碎的瓷器。 玩惯了刀枪剑戟,猛然之间给他们一个小奶娃,那紧张的程度真是让人不敢置信。 桑榆哑然笑道:“轻点儿,别吓到他!” 黑衣武士点了点头,垂眸看着怀里的稚嫩婴孩儿,连呼吸都刻意放得轻柔起来。 桑榆转过身,向与容瑾西约定好的后门走去。 后门的铁闸门,居然一早就被打开了。 她一路畅通无阻,就这样直接从姜炫的住所出来了。 容瑾西靠在路虎的前头,黑衣保镖整齐的分列左右,气派的场面让她怔了一下。 “不是要偷跑吗?还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接你呀!” 容瑾西拉开车门:“上车吧,我们该回家了!” 她往车上看了一眼:“舒婉呢?不在车上?” “她去找她的雷诺去了!” “雷诺?她知道雷诺在哪里?” “姜炫醉得晕头转向,直接就把雷诺的下落告诉她了!” “原来如此!” 她眸色熠熠的看向他:“你发现没有,舒婉也许没有她自己以为的那么爱雷诺,说不定等她找到雷诺之后,又会转头回来找你!” 他淡笑,语气肯定的说道:“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 “因为她接下来可能会有很多事情要忙!” “好吧,反正我对他们的事情也不感兴趣!” 夏桑榆心情愉快的上了车。 想到马上就要回晋城,心里好踏实。 而且瑾西有了外擦神油,再过几日,便可以恢复正常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她想要的幸福快乐平和安宁似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至于姜炫和舒婉,林心念和希蒙,他们都是她生活以外的人物,他们幸不幸福,与她毫无关系。 系好安全带,她唇角挽起笑意,看向身侧的容瑾西。 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看见不远处姜炫的房间方向燃起了冲天大火。 她大吃一惊:“起火了!” 容瑾西温和一笑:“不关我们的事儿!” 她惊恐的瞪大双眼:“不行呀!林心念和姜炫都在那个房间里!!” 姜炫醉得不省人事,林心念又被黑衣武士击晕后锁在了床头,这么大的火,他们都会被烧死的。 她伸手就要去解安全带。 他温暖的大掌轻轻摁在她的手背上:“桑榆……” 温柔的低唤,像是有微弱的电流在她的心头漾开。 她望着他深邃如海的眼眸,怔怔然良久,才喃喃问道:“瑾西,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他重新将她的安全带扣好,平和温暖的声音低低说道:“桑榆,你别想太多,这一切和咱们都没有关系!” “可是这火……” “姜炫得罪的人很多,指不定就是他的仇人趁他酒醉下了黑手!” “不会这么巧的!除了你我,没人知道他今天晚上喝醉了!” “你忘了吗?在夜总会的时候,他兄弟十几人,全都亲眼看到他喝下了好几瓶烈性威士忌,醉成那样,但凡是想要对他下手的人,都会觉得今晚是个难得的机会!” 他说的都有道理,可她心里还是不踏实! 不远处姜炫的房间火势更猛了。 奇怪的是,火势这么大,居然没有一个家佣上前灭火,更没有人呼救。 整座城堡,安静得诡异,更显得那噼啪作响的火势尤其可怖。 夏桑榆心里突然一抽,失声道:“希蒙!” 希蒙还只是一个孩子。 他什么都不懂,没招谁没惹谁,不该被这场大火夺去性命。 她再度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就要下车。 容瑾西急忙将她一把拽回:“希蒙不会有事儿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有事儿?他还那么小,一股浓烟就足以让他毙命了!” 一想到那么稚弱的生命就要丧生在火海,她的良心就疼的不行。 但是容瑾西根本不给她下车的机会。 车门嗒一声锁上。 他低沉的声音又重复了刚才的话:“桑榆,咱们回家吧,这事儿和咱们没关系!” “可是……” “没有可是!” 他将她揽进怀里,让她的脑袋轻轻贴在自己的胸膛上,柔声说:“你多想想曜儿和华庭,多想想我……” 她嗅着他身上熟悉的体息,不安的心房慢慢宁静下来。 她想,她的黑衣武士说不定会将希蒙救下来也说不定……,那么可爱无辜的孩子,谁都不忍心让他受到伤害! 黑色的路虎破开夜色,悄无声息离开了姜炫的住所。 两个小时后,一行人来到了吉隆坡国际机场。 但是,让容瑾西和夏桑榆始料未及的是,他们两人的图像已经被放大了无数倍,出现在了最醒目的电子LED高清屏幕上。 扎德成员将机场内外围了个水泄不通,严密的检查每一个进出机场的成员,但凡与容瑾西和夏桑榆的样貌有些相似的,都会被抓起来。 容瑾西远远看见他们的图像出现在高清屏幕上,便意识到事情不妙了。 他俊脸一沉,下令道:“前方左转,不要靠近机场!” “是!” 司机都是他的心腹,一瞬间便看明白了他们当前凶险的处境。 夏桑榆紧张的抓住容瑾西的手:“现在怎么办?姜炫还活着,他会把咱们抓回去凌迟处死的!” “他已经死了!”他语气笃定,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别怕,不会有事儿的!” “不,瑾西你别安慰我了!” 她低声道:“我知道姜炫在这边的实力,也知道扎德集团有多嚣张……,这一次,咱们只怕凶多吉少了!” 既然机场内外都是扎德集团的人,那么出入的码头车站想必也都已经被严密的监控了起来。 就算姜炫死了,扎德集团的人也不会放过他们。 况且,姜炫老奸巨猾,真的会那么容易就死了? 她心里惶恐得紧:“瑾西,要不咱们分开走吧?” “不会再分开了!”他搂紧她:“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车子一路往西,出了城,连夜往郊外开去。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公路前头出现了几座高耸屹立的悬崖陡壁,宛如一道天然屏障,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司机有些焦虑的回头道:“容先生,前面没路了!” 容瑾西暗骂了一句脏话,从车上走了下来。 这里的崖岭属于石灰岩,松木稀落,反而更给人一种峥嵘诡谲的感觉。 前面没路,两旁也都是绝壁。 原路返回? 扎德集团的人只怕正在追来的路上吧? 容瑾西用力压了压胀痛的太阳穴,今日,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一名随从突然快步走来:“容先生,您的电话!” 说着,恭敬的将手机捧到了他的面前。 他不耐烦的轻啧一声:“谁的?” “是舒婉小姐!” “舒婉?” 容瑾西接过手机:“舒婉,怎么了?” “容先生!”舒婉冰冷的声音道:“你现在在哪里?” “我?”他看了看前面的陡壁,苦笑道:“我在你们当地一个景区游玩,怎么了?你找到你的雷诺了吗?” “是吉隆坡西郊四十里外的那片黑松林吗?” “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你等着,我很快就到!” “不用……,喂?” 容瑾西连喂几声,舒婉已经挂断了电话。 该死,舒婉这时候不陪着她的雷诺,跑来找他干什么? 容瑾西将电话交给随从,一转身,就看见夏桑榆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正用一种焦虑不安的目光盯着他。 他心下一乱:“怎么了?” 她叹了口气:“瑾西,我想回家!” “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回家的!” 他走过去,伸开双臂就要将她揽进怀里。 她的目光却越过他,看向了他的身后。 容瑾西察觉到她神色当中的异样,正准备回头,突然感觉到后颈上一阵难忍的酸疼,紧接着眼前便是大团大团的黑暗袭来。 他身体一软,不受控制的往地上栽去。 夏桑榆连忙伸手扶住他,话却是对他身后的阿执说的:“阿执,你想干什么?” 正文 第524章 用生命铺就回家的路 “夫人,这一次,你一定要听我的!” 阿执上前,二话不说,就开始动手脱容瑾西身上的衣服和鞋袜,包括他手腕上的名表,全都脱下来穿戴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桑榆骤然明白了他的用意。 她连忙上前:“不行!不能这样!” 阿执冲她笑了笑:“夫人,很抱歉,回去的路,阿执不能陪你了!” “不……”桑榆惶然:“阿执你听我说,我们还没有被逼上绝路,我们能想到办法回去的……” “阿劲!”阿执打断她,对身边的同伴道:“带夫人和容先生去前面丛林避一避!” “是!” 阿劲等人和阿执似乎早就达成了某种默契。 从机场前面经过,看到LED高清屏幕上的缉拿图像时,他们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打算。 就连一向只听命于容瑾西的黑衣随从,这时候也都以阿执马首是瞻。 他们看向阿执的眼神当中,不约而同都有了尊敬与诀别的味道。 明明只是父亲留下的一个保镖而已,夏桑榆的心口却也撕裂般的疼痛。 眼泪涌上来,喉头也哽咽了:“阿执,真的不用……” 阿执没有看她。 他半低着头,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脱掉自己的鞋袜,换上容先生的鞋袜。 神色平静得令人揪心。 夏桑榆想要扑过去阻止他,阿劲等人则强制将她架起,往前面并不算茂密的松林深处走去。 晨曦的薄雾里,十几名精英保镖和随从护着他们往山上走。 她一次次回头。 模糊的视线里,他看到阿执上了车,驾驶着容瑾西的路虎往陡峭的悬崖下面冲去。 不知道他进行了什么操作,路虎一脱离路面,便砰一声爆炸开来。 余下的几名随从全都撕心裂肺的大声呼喊:“容先生!” 夏桑榆的心房被某种强烈的情绪紧紧攥着,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这种兄弟之间舍身成全的热血之举,深深的震撼着她…… 眼泪夺眶而出! 阿劲在她身边低声安慰道:“夫人不必难过,我们的命都是千野老爷的!我们活着的意义就是保护千野老爷和保护千野老爷要我们保护的人……” 她低声抽噎:“不值得……,真的不值得为我们这样……” “夫人这是哪里话?” 阿劲沉声道:“我们每一个人,都盼着有一天能为你们献上我们的生命呢!” 他们从小就被洗,脑。 在他们的精神世界里,千野老爷是无比崇高无比神圣的存在,他们的一切都是千野老爷给的! 千野老爷让他们保护夫人,那夫人就是他们精神世界中的女王。 他们的一切,包括性命,随时都可以献给她! 夏桑榆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扭转他们的这种思想。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这一次能够侥幸逃脱,回到晋城之后,一定给他们每个人找份儿正常的工作,帮他们娶妻生子,让他们享受天伦之乐,过正常人的生活。 二十分钟后,她跟着阿劲等人来到了山巅上一个绝佳的蔽身之地。 太阳冲破地平线,薄雾散尽。 整座山谷,整条道路,全都沐浴在金色的晨晖里。 重型吉普的哒哒声由远至近。 最前面的一辆迷彩敞篷吉普车上,舒婉披散着一头茂密如海藻的秀发,穿着澡绿色迷彩装,手中还握着一柄黑色小手枪。 此时的舒婉,全然没有了穿着修身旗袍,秀发高挽时的细腻温婉。 嚣张,凌厉,充满了进攻性和危险性。 那双总是笑意盈盈的美眸中,迸射出的是仇恨的黑焰。 车子还没停稳,她便从车上跳了下来。 她看向跪在悬崖便痛哭流涕的一众黑衣随从,厉声问道:“容先生呢?” 一名随从跪着上前,哽咽回道:“容先生,容先生掉下悬崖了!” “你胡说!” 舒婉上前几步,长靴在随从的身上用力一踹,怒声喝道:“说!容瑾西到底在哪里?让他出来见我!” 随从伏地:“容先生真的掉下悬崖了!他刚才接到你的电话,知道你要来这边找他,心里很慌乱,原地调头想要带我们离开,可是,可是车子突然失控,冲下了悬崖……” 其余几名随从也都连声附和:“是呀!车子一脱离路面就着火爆炸了……” 舒婉快步来到悬崖边,果然看见悬崖半腰上还有车辆爆炸后留下的碎片在燃烧。 她小脸一狞:“就这么死了?” 一名肤色黝黑,头发天然卷的男人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视线往下面看了看:“容瑾西烧死了你哥哥,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 舒婉紧紧绷着贝齿,愤怒的眼神当中,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疼之色飞快掠过。 良久,她叹了口气,语气也柔软了些:“他干嘛这么怕我?我只是想找他问问清楚,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死我哥哥……” “宝贝儿,别难过!”黑皮肤的男人拥抱她,安慰道:“你哥哥死了,从今往后,这世上就没人阻止咱们在一起了。” “可是……,容先生也死了!” 她携带着滔天,怒火而来,却因为容先生的死,而变成了无穷无尽的遗憾。 她从雷诺的怀里挣开,走到悬崖边看了看,对身后的随从道:“你们下去看看,我不相信容先生已经死了!” 雷诺道:“这有什么不相信的?你看这四周溅出来的血星还有这些被炸裂的衣物……” “我不相信就是不相信!”舒婉固执道:“我总觉得容先生他应该还活着!” “好吧好吧,我带人下去找!” 雷诺从吉普车上拿来攀岩绳,带着人往悬崖下面滑去。 舒婉则挨个询问容瑾西‘生前’的那帮随从,一无所获,便心情郁闷的回到车上去等消息。 两个小时后,雷诺从悬崖下面爬了上来,将一块被烧得发黑的手表递到了她的面前:“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容瑾西的!” 舒婉用布垫着,捧着腕表擦了又擦:“是……,这是他的东西……” 这么说来,他真的死了。 舒婉心里难过得要命,红着眼眶说:“雷诺,我心里好难受……,我知道是他杀了我相依为命的哥哥,我好恨他好恨他……,带着人追过来,本来是想要取他性命的,可是他真的死了,我这心里又好难过……” “你呀……,心底太单纯,太善良了!” 雷诺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宠溺道:“咱们回去吧,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疼爱你的!” “嗯!” 舒婉靠在雷诺的怀里,腻味了一会儿,突然看向还跪在地上的那几名随从:“他们怎么办?” 雷诺像是早有主意:“把他们送去淘金场吧!这种黄皮肤的劳工在淘金场干活最卖力了!而且他们性子软弱,不会逃跑!” 舒婉点点头:“嗯,都听你的!” 雷诺转过身,对吉普车旁边站着的几名持枪马来男子道:“你们,把这群Z国人押上车,送他们去淘金矿场!” “是!” 几名马来男子持枪上前,用英语大声吆喝。 “起来!别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 “想要活命,就要乖乖听话!” “上车!动作快点儿!” 几名黑衣随从在辱骂声中慢慢站了起来。 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脸上都露出鱼死网破的决绝之色。 一记右钩拳直接将一名马来男子击翻在地,紧接着一个飞扑,锁住了马来男子的喉咙。 所有的马来男子,包括舒婉和雷诺,都以为这几名黑衣随从是砧上鱼肉,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容瑾西‘生前’的这几名随从,到这时候了还会反击。 黑衣随从身手都还不错,很快便与那些持枪的马来男子混战成了一团。 场面一下子有些混乱失控。 雷诺咒了一句脏话,摸出腰间的手枪,对着一名黑衣随从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一枪,又一枪。 黑衣随从一个个倒下。 不远处的山巅上。 隐蔽的丛林后面,夏桑榆将下面的场景看得一清二楚。 那一声又一声的枪响,像是直击在她的心头。 他们都是容瑾西身边最忠心的随从,从晋城到吉隆坡,再从吉隆坡到这绝壁峡谷,他们想的做的都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让容先生和龚小姐平安的回到晋城去! 可是她和瑾西何德何能,要用他们的生命来铺垫回家的路? 愧疚和自责一点一点绞着她的心,眼前也再次漫起了氤氲雾气。 半个小时后,舒婉和雷诺带着人浩浩荡荡离开了。 夏桑榆站起身:“我们下去看看吧?” 阿劲伸手拦住她:“不行!他们都已经死了,没什么好看的!” “万一还有活着的呢?万一他们还等着咱们去救命呢?” “枪枪爆头,怎么可能还活着?” “万一呢……”她声音弱了下去。 明知道他们都已经死了,可是心里始终还是觉得将他们留在异国他乡实在太残忍了。 阿劲拗不过她,只得说道:“再等两个小时吧!” 桑榆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果然看见舒婉的吉普车车队又折返了回来。 正文 第525章 我们都快被玩死了 他们将几名随从的尸体堆到一起,把成灌的汽油泼在尸堆上,又泼在那几辆保镖车上,然后纵火点燃。 冲天大火,熏得日头都带上了残忍的猩红。 雷诺带着这帮马来男子在火堆前面嚣张的笑啸着,拍手踢腿,像是载歌载舞的在举行一场酣畅盛宴。 舒婉没有他们那么兴奋。 自从看到那只被烧得快要变形的名贵腕表之后,她的情绪就在慢慢低落。 她想念那个隽俊淡漠的男人。 他微凉的眼神,心不在焉的微笑,都成了噬心的情蛊。 明知他已经离世,她还是不能自控的越陷越深。 而那个叫雷诺的黑种男人,和俊雅矜贵的容先生比起来,显得如此粗鄙不堪,再也没有吸引她的能力了! 半个小时后,雷诺等人尽兴的玩闹之后,再次登上敞篷吉普,调头离开了。 夏桑榆颓然坐在山石上,默默垂泪,哽咽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阿劲等人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 亲眼看到出生入死的兄弟被人击毙,被人焚尸,他们的心里也都不好受。 可是…… 他们没枪,人手也少。 就算凭着胸中这股恨意冲下去和雷诺等人肉搏,也只不过是在这峡谷中多留下几具尸体而已。 身处异国他乡的凶险之地,他们没有资格去做这么冲动的事情。 压抑的气氛下,一名随从突然惊喜道:“容先生醒了!” 容瑾西揉着酸胀得厉害的后颈,怒声喝道:“谁他妈从背后偷袭我?” 有随从低声道:“是,是阿执先生!” “阿执?” 容瑾西察觉到随从神色异样,坐起身又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到了山上,俊脸顿时冷凝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夏桑榆走过去,红着眼眶,将下面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他。 他悲愤不已:“阿执怎么这么傻……” 一开口,喉头已经凝噎了。 桑榆安慰道:“事已至此,难过也没用了……,他们用生命为咱们铺了一条回家的路,以后咱们要加倍幸福才行!” 容瑾西点了点头,狠声说:“不能就这样放过舒婉和雷诺!得为阿执他们报仇!” 他站起身,召集人手就要下山。 夏桑榆连忙拦住他:“不行!” 他紧绷的俊脸浮着一层杀气:“什么不行?” “不能去找舒婉报仇!”桑榆着急的说道:“瑾西,阿执他们的心愿是希望咱们能平平安安的回去!你去找舒婉报仇,少不了又是一番血拼,他们有枪,咱们会有更多的兄弟死在他们手里……” 他呲眉怒目,再度张口,声音一下子就凝噎了:“那怎么办?难道就让阿执他们白白枉死吗?” “先回去吧,以后再慢慢想办法让舒婉和雷诺付出惨痛的代价!” 桑榆的目光扫过分立在身周的这帮兄弟,沉声说:“现在还有二十一位兄弟,咱们必须得把他们毫发无伤的带回去!唯有如此,才能对得起阿执他们的牺牲!” 阿劲等人这时候也都围拢了过来,齐刷刷单膝跪倒在地。 “容先生,请带我们回家吧!” 沉闷整齐的声音,也是他们誓死要护送容先生与龚小姐安全回家的誓言。 容瑾西额头上青筋隐现,闭上眼睛,沉重的叹了口气:“好!我一定带你们回家!” 他们在山上一直呆到中午,出去打探消息的兄弟才汗流浃背的回来。 “容先生,回城的路口被扎德集团的人设置了重重岗哨,里面有扎德成员持枪把守,咱们恐怕回不去了!” 容瑾西俊眉紧蹙:“还有别的出路吗?” “没有别的出路了!若不能原路返回,咱们就只有被困死在这山上了!” “大活人,哪有困死的道理?” 容瑾西语气沉着,摸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阿宇!” 阿宇语气欢快:“容先生,吉隆坡好玩吗?” “好玩!我们都快被玩死了!” 容瑾西与他闲扯两句,直入正题道:“帮我定位一下我现在的位置,然后把附近几条可以逃生的通道都给我标注好再发过来……” “好的,容先生请稍等!” 阿宇了解了他当前的处境,一刻也不敢怠慢,马上就帮他定位,然后把附近几条可以逃生的路线都发了过来。 考虑到扎德集团无所不用其极的残忍手段,容瑾西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路。 顺着这条山脉往前走一百多公里,可以到达一个隐蔽的浅水海湾。 阿宇安排的快艇会在约定的潜水海湾等他们,将他们送上大游艇之后,可以顺着支流进入公海,顺公海而下,就可以离开马来西亚,脱离扎德集团的掌控范围。 容瑾西将一切部署好之后,发现夏桑榆焉哒哒坐在不远处一块石头上,正望着山下尚有余烬的火堆发呆。 他走过去,大掌轻轻搭在她的肩头:“我陪你下去看看他们吧?” 她摇头,难过道:“他们都已经尸骨无存了,还有什么可看的?” 阿劲走了过来:“容先生,夫人,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走吧!” 容瑾西点点头:“出发!” 一行人,向着阿执等人丧生的方向默哀了几分钟,转过身,踏入了莽莽丛林。 他们除了随身的手机和一些钱钞,没有任何行李,没有任何工具。 想要猎食一只野兔都只能靠徒手。 天色将黑的时候,夏桑榆已经走不动了。 “瑾西,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好,咱们就在这里歇息一晚吧!” 容瑾西看了看手机上面的行程仪,几个小时,才走了不到三十里。 这样下去,原本计划五天的路程,只怕要走上七八天了。 这七八天的时间里,扎德集团的人前来搜山的可能性倒是不大,可是丛林中各种未知的凶险却随时都可能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他令人在原地燃起火堆,将阿劲等人沿途猎杀到的山兔和鬣狗剥皮烧烤。 没有盐,没有调料,就算烤熟了吃起来也有一股子腥味儿。 容瑾西等人还好,每人都吃了几块补充体力。 夏桑榆却是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 眼前的火堆让她想起了那些随从的尸体被焚烧的火堆;烤肉的气味儿,更是让她想起了尸体和汽油的焦味儿。 她吃不下去。 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和压抑。 身上出了一层层汗,黏在身上,自己都觉得自己捂馊了。 半夜的时候,她靠在容瑾西的身边刚刚睡着,便又猛地惊醒过来。 他搂紧她:“做噩梦了?” 太过真实的梦境,让她声音尽是惶然:“姜炫!他还活着!” “他已经死了!”他低头吻她:“睡吧,别想太多!” “可是,我明明看见他……” “别自己吓自己!” 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大掌在她的肩膀上面轻柔的抚拍两下,突然说:“差点忘了,今天晚上还没擦药!” 她的注意力一下子就从姜炫的身上转移到了神油上面:“神油没丢?” “你送的东西,我向来都是贴身带着的!” 他将那只得来不易的小黑瓶放进她的手中:“帮我擦!” 她四下看了看,二十一名兄弟分成几队,全都在距离他们百米外的地方歇息。 他们将他们夫妻两个围在中间,既保护了他们,也给了他们足够的私人空间。 她将掌心搓热,倒上药油敷擦在他的关键部位。 他轻轻抽了一口凉气:“好辣,好热!” 她欣慰道:“有感觉就对了!” 相信要不了多久,他的身体就能完全康复了! 搓了搓,擦了擦。 她突然就感觉到他在掌心动了动。 她惊喜道:“瑾西!” 他暗沉的眸光中溢动着黑色星火:“嗯!快好了!” 她欣喜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这神油,真特么太神奇了! 带点回去给肖鹏让他把里面的成分研究研究,将来说不定可以造福所有有功能障碍的男性呢! 她脑子里闪过一些稀奇古怪的念头,想到再过几日,瑾西就能完全痊愈,心头更是有些忍不住的兴奋。 容瑾西将她拥在怀里,低声说:“再等等,我一定会满足你的!” 她柔声答应:“嗯!” 像只小猫咪那般,往他的怀里拱了拱,听着他均匀的呼吸,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 火辣辣的太阳穿过丛林枝叶从头顶上照射下来,地面湿气上升,更是闷热无比。 早饭吃的是昨夜剩下的冷肉块。 夏桑榆还是吃不下,嗓子干得冒烟,只想喝水。 可是在丛林中走了几个小时,既不见山泉,也不见小溪,根本别想有水喝。 丛林中的绿植倒是很多,可是他们都没有丛林中生活的经验,根本不知道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 就这样艰难的熬了两三天。 所有人的嘴巴里,喉咙里,都长了燎泡。 夏桑榆更是嘴唇干裂脱皮,连走路都快虚脱无力了。 没有水,大家开始喝动物血。 血性燥热,燎泡窜到了他们的舌头上,说话都成困难了。 中午,他们在一块湿润的凹地歇息。 容瑾西让阿劲等人好生照看着筋疲力竭的桑榆,他自己带了几名随从去附近的丛林中寻找水源。 正文 第526章 哪个榆?桑榆的榆! 桑榆心里很不踏实,几次让阿劲等人去看看容先生怎么还不回来,阿劲都固执的摇头,不,要守着夫人。 夏桑榆没办法,只能分分钟掐着秒数的煎熬着。 过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容瑾西等人用棕叶包着许多山果回来了。 “吃吧!” 容瑾西也知道这种热带丛林中的果子不能乱吃,很多漂亮的水果其实是有剧毒的。 所以,带回来的山果要么被鸟儿啄食过,要么被山中的素食小动物啃咬过。 他选了一个看上去稍大一些的递给夏桑榆:“给!补充点水分!” 桑榆接过,叹了口气道:“要是能下一场大雨就好了!” “别说话,保存体力!” 容瑾西叮嘱了她两句,又把阿劲等人都叫了过来:“吃吧,吃完继续上路!” 阿劲问:“容先生,咱们还有几天才能到你说的那片浅水海湾啊?” 容瑾西有些忧虑的看了看神色憔悴的兄弟和女人,叹息道:“估计还得四五天吧!” “啊?还要四五天呀?” 众人都有些失望。 这种不见天日埋头赶路的日子,实在太煎熬了。 容瑾西看着这帮一路跟随的兄弟,沉吟片刻,凝重道:“要不咱们分开走吧!” 阿劲忙问:“容先生,你要和我们分开?” “嗯!”容瑾西看了看面色菜黄的桑榆,语气坚决的说道:“我和桑榆会拖累你们的……” “容先生你这是说的哪里话?” 阿劲等人急忙说道:“我们的使命就是保护你和夫人,你让我们丢下你们独自逃生,这不是瞧不起我们吗?” 容瑾西的随从和夏桑榆的保镖都不同意丢下他们先去浅水海湾。 没办法,一行二十几人,只能浩浩荡荡的拖着拉着搀扶着,继续上路。 大约是因为人多的缘故,一路上倒也没有遇到什么大型猛兽的攻击,毒蛇也被惊扰得藏到草丛中去了,只有一些比较弱小的动物在他们靠近的时候会仓忙逃窜,最终成了他们的腹中食。 又行了两日。 容瑾西的身体在神油的作用下终于痊愈了。 当他能够傲然矗立的时候,夏桑榆却晕倒了。 她身体滚烫,口腔中的燎泡已经长到了嘴唇外面。 这才几天时间,整个人已经消瘦了一大圈。 容瑾西自然不舍得在这种情况下要她。 他让阿劲等人用树木枝桠编织了担架,抬着夏桑榆继续赶路。 为了能够让她有水喝,他几乎是凌晨天还没亮就去为她收集叶片上的露珠,三四个小时,也能收集一大捧沁凉的露水。 夏桑榆时而迷糊时而清醒。 迷糊的时候,就总是看见姜炫。 他站在烈焰翻滚的大火中,咧着一口齐斩斩的锋利白牙对着她呵呵的笑。 嘴唇一张一合,说出来的嗡嗡话语,像是某种诅咒令人窒息。 她也知道姜炫是已死之人,可是梦境中他阴恻恻的笑容依旧会吓得她魂飞魄散。 她最喜欢清醒过来的短暂时光。 清醒的时候,一睁开眼睛,总能看到容瑾西清瘦隽俊的面容就在身边。 他眉眼温柔,握着她的手一遍遍叫她的名字:“桑榆,桑榆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就能到浅水海湾了……,阿宇安排的人会在那里等我们……,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回到晋城了……,桑榆,桑榆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你一定要撑住……,华庭和曜儿应该放暑假了,他们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曜儿……,华庭……” 她喃喃的念着孩子们的名字,眼前浮现出他们稚嫩的面容和澄澈的眼神,一颗疲惫至极的心,便也生出了无限的向往。 她必须要回去! 华庭那么桀骜不驯,那么冷血残忍,还等着她这个做母亲的回去好好调教呢。 还有曜儿。 曜儿那么懂事,那么听话,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他变成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 可是……,回家的路,怎么这么长呀? 她再度陷入了迷糊的意识当中。 毫无例外,姜炫站在翻腾的烈焰中狠狠盯着她,阴冷的桀桀怪笑:“龚知夏,我不会放过你和容瑾西的!” 烈焰扭曲了他的面容,可是那充满仇恨的阴毒目光让她止不住的一阵阵发抖。 容瑾西见她又合上眼睛陷入了昏迷,心里也是焦虑至极。 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他很少见她生病。 她总是那么要强,从来就不肯将脆弱的一面示于人前。 这具身体,早就已经千疮百孔,她却还是努力强撑,从不把自己经历过的苦难挂在嘴边…… 她却不知道,她越是这样,他便越是心疼。 他无数次发誓要护她周全,无数次发誓要给她最好的生活,可是始终还是无法让她摆脱颠沛流离的命运。 他除了心疼,除了陪伴,除了守护,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 守在她的身边,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好害怕她合上眼睛,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终于又熬过了一日。 迎面有风吹过来,空气中已经带了些海风的咸湿。 阿劲兴奋道:“容先生,你说的浅水海湾应该就在前面不远了吧?” 容瑾西摸出手机看了看:“嗯!前方千米之内!” “太好了!” 终于可以离开这闷热潮湿的丛林了。 距离家的方向,又近了些了。 容瑾西担忧的看了看担架上面的昏迷不醒的夏桑榆,对阿劲道:“你先带人去看看阿宇派来的快艇到了没有,看看快艇上有没有食物和药品!” “是!” 这一次阿劲没有推辞,带了两个兄弟就去前面打探情况去了。 夏桑榆的思绪,已经沉入了无意识的深度昏迷。 意志在一寸寸溃散。 她太累了。 没有力气继续撑下去了。 很远的地方,容瑾西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桑榆,桑榆你坚持一下,求求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快回家了,就快见到曜儿和小华庭了……” 她极细极浅的叹了口气。 华庭,曜儿,娘亲撑不住了! 就让爹地把娘亲的魂魄带回去吧…… 浅水海湾的快艇上。 容瑾西抱着夏桑榆,将消炎药片和维生素药品用营养液融化,口对口,一点一点渡入她的口中:“吞下去,桑榆,求求你吞下去!” 她已经瘦得脱了形,完全听不到他在耳边的焦灼呼唤。 他捏住她的嘴唇,强迫她打开齿关和喉咙,让药物顺喉而下。 包里面的手机突然不易察觉的震动了一下。 他摸出来看了一眼,是舒婉发过来的一条信息。 还来不及打开,手机便黑屏了。 这七八天时间,为了省电,他的特制手机上只留下了和阿宇联系的专用APP,其余的应用,包括打接电话,邮件往来等等,全部都关闭了。 能撑到现在才熄屏,他已经很庆幸了。 只是,舒婉的信息怎么会发到他的手机上? 她在信息里面说了什么? 难道舒婉查出来了,知道他还没死? 容瑾西的心莫名其妙的就紧了一下,一丝不好的预感也随之升上了心头。 但是现在也顾不上舒婉了,先回晋城再说吧! 快艇一共只有三艘,分了几次,才把二十三个人送到前方千米之外深水区的大游艇上面。 阿宇真是一个思维周密的人。 他安排的这艘快艇上面不仅有各种食物和淡水,还配备了专业的华人厨师,为他们烹饪地道的Z国美食。 更有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为他们做一些简单的体检和包扎。 半个月后。 仁爱医院的病房内。 夏桑榆斜靠在病床上,无聊的刷着手机。 国内的各大门户网站,对于马来西亚那边的新闻推送得并不多。 再加上扎德集团有各种涉黑的背景,很多网站都做了相应的过滤和屏蔽。 所以她刷来刷去,并没有看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以姜炫那样的身份,以扎德集团那样的影响力,如果他真的死了,网络上绝对不应该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夏桑榆眉头皱紧,难道姜炫真的还活着? 正想着,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位长相甜蜜的七八岁小女孩儿穿着粉红色纱裙怯生生走了进来:“请问阿姨,容先生是住在这里吗?” 夏桑榆看了看她怀里的大束玫瑰,莞尔笑道:“你找容先生?” “是的!”小女孩儿一脸认真的说道:“有位漂亮哥哥让我把花送给容先生!” “漂亮哥哥?”夏桑榆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漂亮哥哥送花给容先生?” “嗯!”女孩儿四下看了看:“容先生呢?” “容先生出去了!”她抬手往不远处的小桌子指了指:“把花儿放那上面吧!” “好!” 稚气的声音拖得长长的,是很招人喜爱的一个小女孩儿呢。 桑榆盯着她稚气的面庞看了看,隐约觉得这女孩儿有几分面熟,不由得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小榆!” “小榆?”她心下一动,脱口问道:“哪个榆?” “桑榆的榆!”女孩儿走到她面前:“阿姨,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可,可以……” 夏桑榆心中充斥着一种莫名的惶恐。 待到小女孩儿在她的脸上轻轻亲了一口,然后轻盈得像只粉色的花蝴蝶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她脑子里面突然嗡的一声,闪过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 她跳下床,踉跄着往外面追去:“站住!小榆,你给我站住!” 正文 第527章 男人送给他的玫瑰花 走廊上,小榆欢快的蹦蹦跳跳,粉红色的裙摆漾开优美的弧度,笑容甜美,如同天使。 夏桑榆脸色惊惶,连声唤道:“小榆,小榆你等一下!” 小榆停住脚步,含笑望向她:“阿姨,怎么了?” 夏桑榆脚步有些发软,一步步走到小榆的面前,迟疑着,颤声问道:“你的全名叫什么?” 小榆甜甜回道:“全名叫夏桑桑,小名叫小榆!” “夏桑桑?小榆?” 夏桑榆脑子中像是炸响了一个惊雷。 她看着水灵清秀的小女孩儿,眼神中的惊恐之色越来越重。 小女孩儿则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阿姨,你怎么了?” 桑榆怔怔然抬起手,颤抖着抚,摸上女孩儿柔软的面颊:“那你的爸爸妈妈呢?叫什么名字?” “我爸爸叫夏如海,妈妈叫黄玉柔,我还有一个姐姐叫夏云姿!” 女孩儿脆生生的声音,在夏桑榆的心里掀起了巨浪。 她眼瞳骤然收缩,猛地抓住小女孩儿柔嫩的胳膊,厉声问道:“你在骗我!说!你到底是谁?你从哪里冒出来的?你到我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 “阿姨……”小女孩儿噘着嘴,可怜巴巴的挣扎着:“阿姨,你放开我!” “放开你?怎么可能?”她厉声吼道:“说!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小女孩儿又急又怕,哇一声哭了起来:“阿姨,阿姨你放开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呜呜呜……你拧得我好疼……” 小女孩儿一哭,马上就引来不少的病人家属和医护人员。 有人问:“这怎么回事儿呀?瞧把人家小姑娘给吓的!” 又有人说:“这不是龚知夏吗?前段时间送进医院的时候,大半条命都快没有了,这怎么又生龙活虎揪着人家小姑娘不放了?” 于是,就有人上前想要将夏桑榆的手掰开。 夏桑榆眼神中有一股骇人的狠意,冲着旁边的好心人大声吼道:“都走开!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你们管!” 说话间,她更紧的将小女孩儿胳膊攥在手里,说什么都不肯松手。 叫夏桑桑的小女孩儿哭闹得更加凶了:“救命!救命呀!我不认识这位阿姨……,求求你们救救我……,呜呜呜,我要回家……” 正是揪扯不开的时候,肖鹏带着一对医护人员大步往这边走了过来。 他神色冷肃:“怎么回事儿?医院里面不准大声喧哗!” 众人让开一条通道:“是龚知夏小姐,她揪住人家小姑娘不放!” 肖鹏走到夏桑榆面前,柔声说:“知夏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快松手吧,你瞧你把人家小姑娘手都箍成血乌色了!” 夏桑榆看到肖鹏,就像是见到了万能的救世主。 她一手抓住这个叫夏桑桑的可疑小女孩儿,另外一手抓住了肖鹏的手腕,近乎哀求的说道:“肖医生,你来得正好,你把她送到医疗室去彻底检查检查,我怀疑她有问题!” 肖鹏看了小女孩儿一眼,一脸为难:“她能有什么问题?” 桑榆惶然道:“她说她叫夏桑桑!” “叫桑桑有什么问题吗?姓夏应该也没问题吧?” 肖鹏眼神忧虑的望着夏桑榆,心里想着难道半个月前那场持续不退的高烧,让她的脑子坏掉了? 夏桑榆根本不知道肖鹏脑子里面的这些念头。 她只紧紧抓住肖鹏的手,焦躁道:“她说她的小名叫小榆,桑榆的榆!” 肖鹏英气的浓眉渐渐蹙紧:“知夏小姐……”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她着急的大声说道:“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脑子有问题!可是肖鹏,我没有和你开玩笑,这个小女孩儿的身上真的有问题!你带她去检查吧,解剖也行……” “行了龚知夏,你告诉我,她到底有什么问题?” “她说她的爸爸叫夏如海,母亲叫黄玉柔,还有一个姐姐叫夏云姿……” “这就是你说的问题?” “当然了,她……” 夏桑榆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感觉到手腕上一痛。 这个叫夏桑桑的小女孩儿,居然低下头,狠狠一口咬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终于忍不住松了手。 夏桑桑乘机从她手中逃脱,大步往不远处的电梯间跑去。 她跑得有些急,腰上粉红色的系带随风扬起,一枚金色丝线绣制的X图标映入了夏桑榆的眼帘。 夏桑榆瞪大双眼,这一刻,只觉得天翻地覆,日月无光。 夏桑桑回头冲她做了一个调皮的鬼脸,快步进了电梯…… 夏桑榆却像是见鬼一般,整个人往后面仰跌下去。 “知夏小姐!” 肖鹏急忙伸手扶住她:“你没事儿吧?” 她脸色苍白得可怕:“肖鹏,快,快把她抓回来……” “唉……”肖鹏有些无奈的说道:“知夏小姐,你还是去病房里面歇着吧,容先生等一会儿就能来陪你了!” “你不相信我吗?” 夏桑榆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急得鼻尖上的细汗都沁了出来:“她真的有问题!我怀疑她根本不是人!” “唉……” 肖鹏再次叹息。 看来,这龚知夏上次持续发烧,是真的烧坏脑子,留下后遗症了。 还说什么刚才那小女孩儿不是人? 笑话! 他刚才近距离观察过那个小女孩儿,有呼吸有心跳有体温,连那生机勃勃的毛孔他都看得一清二楚,怎么可能会不是人?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龚知夏,疯了! 他无奈的叹息着,命身后的护士将龚小姐送到特护病房去。 夏桑榆当然没疯! 她看得出来,所有人都不相信她说的话! 那么甜美可爱的小女孩儿,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问题的人。 倒是她,神色凄惶眼神惊悸,语无伦次,颠三倒四,才是最有问题的那个人。 她无力辩解,心思恍惚的被护士们带回了病房。 她怔怔然躺在病床上,任由护士在旁边帮她做细致的常规体检,心跳,血压,脉搏,心率…… 她一动不动,连眼瞳都好似定格在了虚空中的某一处。 脑子里面,却全部都是那个叫夏桑桑的小女孩儿…… 过了不知道多久,病房被人轻轻推开。 容瑾西面色阴郁,步伐有些沉重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陪护的护士连忙站起身,恭敬道:“容先生!” 容瑾西摆摆手:“你们都出去吧!” “是!” 陪护护士答应一声,临走之前,还懂事的将病房门轻轻关上了。 容瑾西走到夏桑榆的病床边坐下,低沉的声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疲惫:“今天感觉怎么样?” 夏桑榆清冷倔强的目光望着他:“肖鹏应该都给你说了吧?你也和他们一样,觉得我不可理喻?觉得我疯了?” “肖鹏只说你情绪有些焦躁,让我多陪陪你!” 他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温柔亲吻:“吃苹果么?” 她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应该怎么给他说那个叫夏桑桑小女孩儿的古怪。 他的手指很漂亮,也很灵活。 又红又大的苹果在他的手里就好像艺术品,缓慢滚动之间,薄薄的皮就成圈的脱离下来。 他将削好皮的苹果切成小块,放在剔透的琉璃果盘里,再贴心的插上牙签:“尝尝?” 夏桑榆将视线从苹果移到他俊朗的脸上,深吸一口气,沉声说:“瑾西,我要告诉你一件很荒谬的事情,你得先有个心理准备!” 容瑾西放下果盘,凝重道:“你说!” “就在刚才,我见到了小时候的我自己!” 说完,她自己也觉得这很荒诞。 烦乱的抓了抓头发,她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她说她叫夏桑桑,小名叫小榆!这些你都可以理解为巧合,都可以理解为是我在胡思乱想!可是,我敢肯定,她就是我七八岁时候的样子……,你知道吗?她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而且她说她的爸爸叫夏如海,妈妈叫黄玉柔,还有一个姐姐叫夏云姿……” 容瑾西深邃的眼神涟漪乍起。 他握紧她的手,不安道:“桑榆,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她纠结的咬了咬嘴唇,强作镇定的说道:“我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什么大事儿……,也许这个夏桑桑的出现,就是一个预警……” 她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惶恐和不安。 战战兢兢如惊弓之鸟的样子,让容瑾西心疼不已。 他俯身过去,在她苍白清瘦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既然你怀疑她有问题,我这就去找肖鹏,让他把医院的监控调出来……” “最重要的是你得看看她离开医院之后,去了哪里……” 她不安的眸光又看向了桌子上那一大捧鲜艳的玫瑰花。 “瑾西,那玫瑰花是她替一个漂亮哥哥送给你的!你去看看,说不定能从里面找到线索!” “送给我的?还是一个漂亮哥哥送给我的?” 容瑾西疑惑的站起身,走到了小桌子旁边。 玫瑰花很新鲜,像是两三个小时前才刚刚从玫瑰园采摘下来。 可是,一个漂亮哥哥送玫瑰花给他一个大男人,这事儿怎么想都觉得有些怪异。 玫瑰花的中间插着一张十分精致的手工卡片。 上面隽秀的字体再熟悉不过:瑾西哥哥,你能来陪我过生日吗? 瑾西哥哥,你能来陪我过生日吗? 这句话,像是穿过十几年的岁月长河,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瑾西哥哥……,瑾西哥哥…… 他脸上血色褪尽,卡片掉在地上,身形摇晃着,几欲跌倒。 正文 第528章 那时他们都还很年少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容瑾西的脸色愈发变得没了血色,那双深邃的眼眸当中,迅速凝起了不可思议的惊骇。 桑榆看出他的异样,不安道:“瑾西,你怎么了?” “啊?”他慌乱转身:“没,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吗?我看你脸色好难看!” “真的没什么!” 他几乎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知夏,我突然有点儿急事要出去一趟,晚点再回来陪你好不好?” 她懂事的点了点头:“好!你去忙吧,不用担心我!” “那安心休息,不用想太多,一切有我呢!” 他温柔俯身,在她的脸颊上又轻轻印上一吻。 桑榆发现,他的唇片有些凉。 自从她醒过来之后,就发现瑾西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消瘦憔悴。 他那张总是淡定优雅的俊朗面庞上,再也没有了从前那种运筹帷幄的从容不迫。 他的焦虑和不安一直隐藏得很好,可是这时候,夏桑榆还是察觉到了。 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瑾西,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没有!”他温柔的用下颌蹭了蹭她柔软的秀发:“一切都很好!放心吧,什么事儿都没有!” “真的吗?可我为什么看你这段时间瘦得厉害?” “瘦了吗?” 他低头看了看瘦了一圈的腰腹,笑着说:“可能是因为一直担心着你的身体,最近有些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吧!” “我身体没事儿了!肖鹏说再观察两天就能出院了!” “那好,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忙完了很快就回来!”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又暧妹的补充道:“等你出院了,我一定要把所有的姿势都用一遍!” 她苍白的小脸迅速泛起红潮:“讨厌!” 她推开他:“快去忙吧,别担心我!” “嗯!” 容瑾西又宠溺的揉了揉她凌乱的短发,快步出了病房。 他尽力在她面前保持着轻松的语气和表情,转过身的时候,眼底那抹苦色还是无所遁形的流溢了出来。 夏桑榆与他厮磨了片刻,心底的惶恐不知不觉消散了些。 她拿起切好的苹果,正要放进口中,视线突然被掉落在地上的那张淡紫色卡片给吸引了。 瑾西就是看到这张卡片才神色大变的…… 恰好这时候有护士进来帮她量体温。 她连忙放下苹果,指着地上的卡片道:“护士小姐,请你帮我把那卡片捡起来吧,谢谢!” “好的!”护士小姐将卡片捡起,递给她道:“龚小姐,给!” 她伸手接过,展开,便看见了上面那行隽秀的字迹:瑾西哥哥,你能来陪我过生日吗? 瑾西哥哥? 生日? 她拧眉想了半响,也想不出今天会是谁的生日。 倒是这个瑾西哥哥的称呼…… 太独特,太熟悉了。 难道是他? 漂亮哥哥是他! 除了他,这世上没有谁会那么肉麻的称呼瑾西为瑾西哥哥了。 可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艾滋病后,又跳湖溺亡,尸体都被殡仪馆火化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可能还给瑾西送玫瑰花和卡片? 夏桑榆脑子里面灵光一现,突然想起刚才看见的那个小时候的自己,后脊突然就升起一股令人战栗的寒意! “瑾西……” 她扔下卡片,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护士小姐急忙伸手将她一把摁住:“龚小姐,你现在不能乱动,这还输着液呢!” “放开我!”她挣扎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我必须要出去一趟!” “再重要的事情,也没有你的身体重要!” 护士小姐将她紧紧摁住,威胁说道:“你再胡闹,我就只能请肖院长帮你开镇静剂了!” 夏桑榆虚弱的身体,根本不是护士小姐的对手。 挣扎片刻,她颓然倒在了枕头上:“瑾西……” 容瑾西看到卡片的那一刻,心底便已经旋起了惊涛骇浪。 连夏桑榆让他查一查那个可疑女孩儿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拒绝了所有随从的跟随,独自一人驱车前往多年前曾经去过的银杏林。 一路上,他魔怔了一般,耳边来来回回响着的都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瑾西哥哥…… 瑾西哥哥…… 夏日的阳光从银杏木的枝叶间筛落下来,一缕一缕,一寸寸的碎金,落在那个唇红齿白的俊秀少年的身上。 过了这么多年,他都已经历经沧桑胡子拉碴了,他却还是当年的稚弱模样。 容瑾西站在远处,脚步骤然之间就变得异常沉重起来。 少年看见他,惊喜得两只眼睛都放出异样的光芒:“瑾西哥哥,瑾西哥哥,快过来!” 容瑾西看着阳光下无比真实的少年,心口泛起一阵难以抑制的钝痛,声音却带着些许恐惧:“温……驰?” 温驰还是十五六岁的模样。 他柔软干净的眼神,像是高山雪颠上从未被污染过的雪,泛着动人的微芒。 他欢快的跑向他,举起手中一张图画纸兴奋道:“瑾西哥哥,你看,这就是我的生日愿望!” 容瑾西接过那张画纸,想起多年前,温驰十六岁生日那天,也是这样欢天喜地的举着一张画纸跑过来:“瑾西哥哥,你看,这就是我的生日愿望!” 他也是像现在这样从温驰的手中接过画纸,还问了一句:“你画的?” “嗯!”温驰的脸上,尽是邀宠的神色:“我画的我们!瑾西哥哥,你喜不喜欢?” 画纸上,他们并肩坐在山巅一块巨石上面看日出。 连绵起伏的山峦,光芒万丈的云霞,紧紧依偎的他们…… 和多年前,那幅画一模一样。 容瑾西怔然呆立,这一刻,有了时光错乱的感觉。 他突然想起了刚才在医院里面,夏桑榆说的那些话。 她说,她见到了小时候的夏桑桑! 她还说,那个小时候的夏桑桑的出现,是一个预警! 而现在,他也看见了少年时期的温驰! 一切,都是如此不可思议,却又如此真实的发生了! 阳光如沐,他却觉得如坠冰窟,心底升起了彻骨的寒意。 温驰亲热的挽住他的胳膊:“瑾西哥哥,谢谢你能来陪我过生日!我的生日愿望就是以后的每一个生日都能和瑾西哥哥一起过!” 容瑾西表情僵硬的牵了牵唇角,重复着多年前说过的话:“好!以后,你的每一个生日,我都陪你过!” “太好了!” 温驰高兴得脸颊都红了。 他抬手指向山顶上那棵最向阳的银杏树:“瑾西哥哥,咱们到那里去,我要把这幅画密封起来埋在树底下!” 容瑾西脸色阴郁,继续重复年少时候的对白:“埋起来?不觉得这样做很像个娘们儿吗?” 温驰脸颊爆红:“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将它埋起来……” 容瑾西没有说话,继续往前面走。 走了五六步,果然听见温驰像多年前一样,提到了那个来自他家乡的传说。 “我家乡的老人说,在过生日的时候,把生日愿望画下来或者写下来,埋在山上最朝阳的大树下面,许下的生日愿望就会成真的!” “你的生日愿望就是和我看日出?这算什么愿望?我随时都可以满足你!要不就明天吧?明天我陪你……” “不!我的生日愿望是永远,永远都能和你一起看日出!” “傻瓜!日出有什么好看的?” 容瑾西不紧不慢的话语,重复着多年前与他的对白。 不同的是,微凉的声音里面,已经没有了感情的余温。 可是温驰浑然不觉,一路上兴奋的说个没完。 容瑾西侧眸,清晰的看到他的衣领上面,有一个清晰的,金色丝线绣制出来的X! 他阴郁深邃的眼神,更加森寒了几分。 两人来到山顶。 站在这里,可以俯瞰半座城市的美景,更可以远眺碧蓝色的海湾。 温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工具开始翻土:“就埋在这里好了!” 只要埋在这里,生日愿望就能成真。 漫长的永远,瑾西哥哥会一直陪着他。 他真的觉得自己好幸福,好满足。 容瑾西看着一脸兴奋的温驰,眼神却自始至终都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 他看向身旁这株粗大的银杏树,目光落在那道清晰的勒痕上,一直紧绷沉凝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自从在医院看见温驰的卡片开始,他就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的恍惚之感。 看到温驰以少年模样,就那么真实的站在面前,说着曾经说过的话,做着曾经做过的事情,他甚至有一种要么是时空错乱了,要么是自己疯癫了的感觉。 可是这一切的感觉,都在见到这道勒痕的时候消失了。 时空没有错乱,他更没有疯癫。 是这个温驰,有古怪! 他清晰的记得那一年温驰十六岁生日,也是如今日这般,兴致勃勃的画了一幅画表达自己的生日愿望。 他们来到山上,翻土,挖坑,要把这个生日愿望埋在树下。 他们用塑料袋将那幅画密封起来,放进一个铁匣子里面,然后将铁匣子埋进坑里,填土之后,还在上面压了一块大石头作为标记。 正文 第529章 自毁 他还记得温驰当时说:“瑾西哥哥,你来帮我搬一下这块石头呀,好沉!” 他笑说:“搬石头做什么?” “压在这上面做个标记呀!不然的话,以后我们老了,再想要看看当年的生日愿望,会找不到的!” “两个白头发小老头搬石头找少年时期许下的生日愿望?温驰,你脑子里面怎么尽是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帮我搬嘛,我怕以后找不到……” 于是,两个人合力,将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搬过来压在了上面。 最后温驰还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玫瑰色丝带,紧紧勒缠在银杏树的树干上:“好了,这下就不用担心找不到了!” 时隔多年,那块石头或许已经被暴雨冲下山坡滚走了。 可是那条玫瑰色丝带却将树干勒缠出一道两指宽的勒痕。 勒痕上面,还残留着丝带的经缕。 玫瑰色的丝缕,早就变成了肮脏发霉的乌黑色。 容瑾西也就是凭借这条勒痕和残留的丝缕,断定他和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正常的,是这个温驰有古怪,他的出现太蹊跷了。 勒痕和丝缕化成一记重拳,将容瑾西刚刚拼凑出来的昔日记忆击得粉碎。 一切都过去了。 这个温驰,不是他记忆中的温驰! 正想着,温驰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咦?这里怎么有个铁匣子?瑾西哥哥,你快来看,这铁匣子和我带过来的这个铁匣子几乎一模一样!” 他抬眼看过去,温驰身上沾满泥土,一脸的汗,却笑得很开心:“难道有人像咱们一样,也将生日愿望埋在了这里?” 容瑾西走过去,意味深长道:“打开看看不就明白了?!” “嗯!” 温驰擦了擦脸上的汗,用工具轻轻一撬,那柄锈迹斑驳的铁锁便断开了。 他打开盖子,惊讶道:“好奇怪,这里面也有一个塑料袋儿……” 不仅有个相同的塑料袋,里面还有一张相同的图画纸。 十几年的岁月,这张纸就算被密封着,也还是泛黄褶皱了。 纸上画着的他和他,已经被地下潮气淡淡晕开,只看得见模糊的线条轮廓,他们依偎着,远眺对面那轮正跃出云海的日出…… 温驰盯着那张纸,一下失语,陷入了沉思当中。 良久,他茫然的抬起头:“为什么会这样?瑾西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瑾西冷戾的目光静静的盯着他:“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温驰这才察觉到他眼神中非同寻常的冰冷和疏离。 他站起身,怯怯道:“瑾西哥哥……” 容瑾西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他肤色莹润,泛着健康的淡粉色。 头发和皮肤上的细小汗毛,每一根都盎然勃发,半点儿也不像是假人更不像是鬼魅。 甚至,他还能感受到他均匀的呼吸…… 温驰走到他面前,低弱的声音居然也带着些惶恐:“瑾西哥哥,你告诉我,我是谁?我,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想要做的事情,已经有人提前很多年就做过了?” 容瑾西墨瞳微缩:“真的想弄清楚?” “嗯!”温驰点头,又惶然的看了看地上一新一旧的铁匣子和两张内容相同的图画纸,眼眶一点一点湿润:“瑾西哥哥,我好怕……” “不用怕!” 容瑾西扼住他的手腕,柔声诱哄道:“你先告诉我,你从哪里来?你怎么知道我在晋城医院?谁让你来找我的?” “我,我从……” 温驰面无血色,怔然道:“我从……哪里来?瑾西哥哥,我从哪里来?” 他的眼神愈加惶恐。 容瑾西又问:“那你的父母是谁你总该知道吗?” “父母?”温驰茫然摇头:“我不知道……” 容瑾西叹了口气:“走吧!跟我回去!” 大掌抓住温驰的手腕,拖着他就要往山下走。 温驰却坠着身体:“你要带我去哪里?” “晋城有最先进的医疗团队,也有最尖端的科研团队,他们能证明你从哪里来,也能证明你是谁!” “不——!” 温驰突然大声尖叫着,猛地挣开了他的手腕。 容瑾西皱眉:“你怎么了?”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温驰冲他大吼,神色也倏然变得冷狠起来:“我知道,他们会将我装在透明的罐子里,会解读我的大脑,会解剖我的身体……” “不会的!” 容瑾西反倒意外了。 只是让温驰回去接受一个检查顺便再去警局备个案而已,怎么就让他有了这么大的反应? 什么罐子? 什么解剖? 温驰的脑子里面都在想些什么呀? 容瑾西上前两步,尽量温和的说道:“温驰,你别害怕,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帮你弄清楚你自己而已!” “不……,瑾西哥哥……” 温驰的眼泪突然就夺眶而出。 他解开身上的衣裳,瘦弱白皙的胸膛上,一团暗红色的东西在他莹润的皮肤下面隐隐忽闪。 容瑾西英眉紧蹙,上前道:“这是什么?” “你别过来!”温驰后退两步,凄然道:“瑾西哥哥,你看,就算我愿意跟你走,我的主人也不同意我跟你走!” “主人?你还有主人?” 容瑾西越想越觉得此事不简单,急声问道:“温驰,我问你,你和那个送花女孩儿夏桑桑都是属于同一个主人吗?” 他在问话期间,温驰胸膛上那团暗红色的东西越闪越快。 温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惨然一笑:“瑾西哥哥,如果你遇见另外一个我,请对他好一点儿……,因为,因为他真的很爱很爱你……” 大颗大颗的眼泪,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晶莹璀璨。 他最后看了容瑾西一眼,转过身,往山崖下面跃去。 容瑾西的眼瞳惊悸的收缩:“温驰……” 砰——! 巨大的爆裂声,震彻山谷。 刚才还鲜活的生命,现在就变成了破碎的血肉,瞬间就被腾起的火焰燃烧殆尽。 容瑾西漆黑的眼瞳映着火光,心口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疼得他止不住的哆嗦。 整个世界变成了巨大的黑洞,只有温驰最后一句话在他的耳边疯狂回响。 “因为他真的很爱很爱你……” “瑾西哥哥,如果你遇见另外一个我,请对他好一点儿……” 容瑾西冷汗淋漓,心疼过后,是无边的惶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温驰不是真的温驰。 温驰的身体里面早就被人埋下了自毁炸弹,为了不伤害到他的瑾西哥哥,他才在自毁之前选择了跳崖…… 那个所谓的主人,到底是谁?到底要干什么? 容瑾西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窍,靠着银杏树无力的坐了下来。 风吹过来,卷起地上的画纸,带着依偎在一起看日出的两个少年,往山崖下面飘去…… 容瑾西抬手擦了擦眼底漫起的水雾,将两只铁匣子放进挖好的坑里,用工具填土盖上。 最后,他搬了一块脸盆大的石头压在上面。 “温驰,再见了!!” 收拾心情,他快步往山下走去。 兜里的手机忽然嗡嗡作响。 他摸出来看了一眼,放在耳边道:“桑榆!” “瑾西,你现在在哪里?”桑榆急切道:“你是不是去见温驰了?温驰不是已经死了吗?他怎么可能又来找你?” “桑榆……” 容瑾西有些艰难的抿了抿发干的唇,斟酌道:“桑榆,咱们恐怕得离开晋城,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活一段时间……” “出什么事儿了?” “具体怎么回事儿我也还没弄清楚……,不过我敢肯定,咱们被人盯上了……” “是和那个小时候的我有关吗?”她敏感道:“温驰也有问题?” “嗯!温驰已经死了,就在我面前,自毁了!” 他声音黯哑,简单的把这边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你先准备一下,我这就来接你!” “曜儿和华庭呢?咱们不管去哪里,都应该把他们带上对吧?” “……” 容瑾西没有回答,沉凝的俊脸却因为提到曜儿和小华庭变得异常阴鸷可怖。 桑榆从他的沉默中察觉到了异样,忽然很紧张的问:“他们不是早就应该放暑假了吗?怎么这么久都还没有回家?” “他们……”容瑾西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涩:“他们……去参加暑期夏令营了,恐怕还得要一个月才能正式放假!” “暑期夏令营呀?”桑榆松了一口气:“多参加这种活动也好,对他们也是一个锻炼嘛,特别是华庭,那性子真的得好好打磨打磨,多吃些苦头才行……” “嗯!”容瑾西已经不想再谈曜儿和小华庭了。 他心虚的轻咳一声:“好了,先就这样吧,我们见面再聊!” “行,那你开车慢点儿!” 夏桑榆挂断了电话。 她靠在病床上,表情阴郁的捻起一块苹果放进口中。 想想真的觉得好恐怖。 她遇见了七八岁的自己,瑾西又遇见了已经死去的温驰,这些超现实的东西,真的就发生了。 她想不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既然瑾西说他们被人盯上了,那目前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正文 第530章 主人让我来接你 一个小时之后,容瑾西赶到医院,夏桑榆已经收拾了随身之物,在病房门口等着他了。 两人离开医院,驱车在城中转了一圈。 一切都很正常,并没有人跟踪他们。 桑榆不安的问:“瑾西,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容瑾西道:“我在庆城和锦城各有一栋别墅,是为曜儿和小华庭准备的成,人礼物,我们可以去那里避一避!” “不行!” 夏桑榆一口就拒绝了:“既然是为他们准备的成,人礼物,咱们就别把麻烦带过去!” 容瑾西侧眸看她:“那你说我们应该去哪里?” “去墨尔庄园吧!” “墨尔庄园?” “嗯!墨尔庄园位于广袤的丛林深处,进去的路标错综复杂,外人根本看不懂,也进不去!” 夏桑榆认真分析道:“而且,就算真的有人追到墨尔庄园要对咱们不利,咱们也可以躲到丛林中去……,而且宫氏陵墓也是绝佳的藏身之所。” 容瑾西点了点头:“好!那就去墨尔庄园吧!” 夏桑榆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墨尔庄园了。 也不知道方德管家和哥哥留下的两个孩子过得好不好? 沫儿和品柔其实都挺可怜的…… 她们被她摘去了子宫,也不知道将来的成长当中,会不会有什么异变? 她们长大了,应该不会恨她吧? 夏桑榆靠在车窗玻璃上,看着飞掠的街景,再度陷入了深深的忧虑当中。 车子驶出市区,驶上了长约数里的跨海大桥。 一个小时后,车子颠簸在丛林的小道上。 桑榆按照记忆中的路标,指挥着容瑾西将车子往丛林深处开去。 日头缓慢西沉,燥热又恍惚的一天,快要过去了。 丛林中,光线更加昏暗。 容瑾西打开了车灯:“桑榆,我怎么觉得这路有些不对呀?” 按理说,车子开了这么长时间,早该到了。 他有过迷路的经验,也是如现在这般,越走心里越不安。 夏桑榆趴在车窗往外看了看,纳闷儿道:“没错呀,我们一直都是按照路标在走……,可是这四周的景致好陌生……” 她记得回墨尔庄园的途中,没有这种会在夜色下泛着银光的阔叶树。 这么说来,是路标变了? 她迷路了? 车子又往前面开了几里,这下连路标都找不到了。 容瑾西将车子停下:“桑榆,咱们这是到了哪里?” 他拉开车门,就想要下去看看。 夏桑榆却想起很久之前的某一次,在前往墨尔庄园的途中,被饿狼围攻的场景。 她连忙抓住他的手腕:“瑾西,别下去!” 她冰凉的掌心让容瑾西明白她此刻有多紧张。 他叹了口气,拍拍她的手背道:“好,那我不下去,就在车上陪着你!” 他从车上取出巧克力和饼干,又将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吃点东西吧,先在这里歇一晚,天亮了再继续赶路!” 她点了点头:“嗯!” 天亮了才好辨别东西南北嘛。 容瑾西用纸巾擦了擦她流到嘴角的巧克力液:“要不给方德管家打个电话吧?让他派人来接咱们?” 她摇头:“过了这么多年,我早就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了!” “那座机呢?我记得墨尔庄园是有座机的……” “座机也早就成了空号!” 她喝了两口水,叹道:“算了,先休息吧,等到明天再说!” 两人吃了些东西,又说了一会儿话,容瑾西便搂着她睡着了。 自从在马来西亚一把大火烧了姜炫的卧室开始,容瑾西就一直都处于提心吊胆的高度紧张当中。 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担心桑榆的身体。 害怕她熬不过丛林中的艰难环境,会在持续的高烧中离他而去。 后来回到了晋城。 他将夏桑榆交给肖鹏,衣不解带的守在她的身边,祈祷她能够快点好起来。 一周前,她的高烧终于褪下来了,身体的各项体征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他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让随从去学校接曜儿和小华庭,想着能有两个孩子陪在夏桑榆的身边,她的身体肯定能够恢复得更好。 可是,随从到了学校,却被告知孩子已经在前一天就被人接走了。 容瑾西顿时方寸大乱,马上动用全部力量,在全晋城乃至整个Z国寻找两个孩子的下落。 同时,他还报了警。 然而各方力量全力以赴的情况下,两个孩子还是音信全无。 他不敢把这事儿告诉给桑榆。 害怕她担心,害怕她的身体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他能做的,只能是一方面照顾她安慰她,一方面抓紧时间继续寻找曜儿和小华庭的下落。 时间一天天流逝,两个孩子生还的可能性也就越来越小。 连日来,他的心弦都快要崩断了。 偏偏在这时候,还突然冒出个小时候的夏桑桑,还冒出个十六岁的温驰…… 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 看不见的地方,有人正与他暗中较量。 而他,从一开始就处于不利的被动状态。 他只想快点把桑榆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后他再出来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但是现在,前方的路,走不通了。 纵使他容瑾西是铁打的汉子,到这时候,也是快要绷不住了! 他疲惫至极,抱着夏桑榆,嗅着她身上熟悉的发香和体香,紧绷的心弦慢慢放松,很快便进入了沉沉梦乡。 夏桑榆却一点儿也睡不着。 听着容瑾西均匀沉缓的呼吸声,她思绪紊乱,全无睡意。 车窗外像是起风了。 树木呼呼摇摆,黑黢黢的,宛如狰狞着俯身倾来的魔鬼。 她攥紧从医院里面带出来的那柄容瑾西用来削过苹果的水果刀,心里始终觉得不踏实…… 如果有枪就好了! 她将容瑾西搭在腰上的手轻轻拿开,然后弯腰从他的怀里离开。 车前车后找了一遍,最后在车内壁的匣子里找到了一柄黑色的小手枪。 虽然很小,握在手里却十分发沉。 弹匣子里面有满满十二发子弹…… 她松了口气,看来瑾西从马来西亚回来后也是提高了警惕性,知道备枪在身边了! 她把玩着小手枪,总算心安了些。 靠在容瑾西的身边,正准备小睡一会儿,忽然看见车头前方几十米远的地方,一袭粉红色纱裙的小女孩儿正对着她缓缓招手,来呀,快来呀…… 夏桑榆瞪大眼睛,浑身的汗毛一下子就炸了起来。 是夏桑桑! 小时候的她自己! 大晚上的,她一个小女孩儿在丛林中干什么? 若不是听容瑾西提到过温驰自毁的事情,夏桑榆真的会以为自己是见到鬼了。 她一面觉得惊悚诡异,一面却情不自禁的伸手打开了车门。 握着小手枪正要下车,心念一动,转身看向了熟睡中的容瑾西。 看着他俊逸的睡颜,一丝不舍涌上心头。 她俯身过去,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将小手枪放在了他的掌心…… 万一遇上不测,他也能够在睁眼的第一时间就握枪反击! 她眷恋的抚了抚他的脸,轻轻下车,关上车门往不远处的小女孩儿走去。 风很大,卷得小女孩儿的裙子猛烈翻飞,小小的身体,像是快要被疾风撕裂了一般。 夏桑榆走过去:“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女孩儿漂亮的眼睛望着她:“主人知道你来了,让我来接你!” “主人?”桑榆皱眉:“你的主人是谁?” “你跟我去见他就知道了!” 小女孩儿走到她身边,大方的挽起她的手:“走吧,主人还等着你呢!” 她的小手很温热,很柔软。 夏桑榆大着胆子握了握她的手:“好,走吧!”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丛林小道中穿行。 没过多久,前方出现了一块荧光色的地标。 小女孩儿走过去,熟练的在地标上面左右摁压了几下,轰隆隆一阵闷响,地面可怕的震颤和摇晃起来。 像是地震一般。 夏桑榆脸色发白,小女孩儿反而还安慰她:“阿姨别怕,一会儿就好!” 果然,地面停止了晃动,一道蜿蜒向下的阶梯露了出来。 阶梯伸向很深很深的地下。 隐约之间,可以看到下面有零星的灯火,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夏桑榆惊诧不已:“这下面有什么?” 小女孩儿天真的说道:“下面有我的主人!还有许许多多小伙伴!” “你除了主人还有伙伴?”桑榆问道:“那你的伙伴叫什么名字?” “他们很多的……” “说一两个你最熟悉的!”桑榆努力回忆自己像这么大的时候,玩伴的名字,然后提示道:“有没有一个胖胖的,扎小辫的姑娘,姓宋?” “没有!” “那有没有一个姓李的男孩子?他的外号叫……” “没有!” “那你的伙伴里面都有谁呀?”既然是小时候的夏桑桑,那总应该有一两个和她一起长大的玩伴吧? 小女孩儿被她缠得没了办法,只得勉强回道:“有个叫曜儿的弟弟,还有一个叫华庭……” 夏桑榆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在下旋的台阶上。 她猛地看向小女孩儿,厉声道:“你说什么?曜儿和小华庭也在下面?” “是呀!”小女孩儿认真的点了点头:“不过,他们两个和我们都有些不同!” 正文 第531章 你流泪的样子真美 夏桑榆快要被小女孩儿的话吓得魂飞魄散了。 她蹲下身,攥紧小女孩儿的胳膊道:“他们和你们有什么不同?” “你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小女孩儿的胸膛下面,发出了警告的红色信号。 主人发怒了。 怪她太磨蹭,抑或是怪她说得太多。 小女孩儿不肯再多说一个字,踩着阶梯快步向下。 夏桑榆本来就想弄清楚这个小女孩儿的来历,这时候听说曜儿和小华庭也在下面,不由得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阶梯的尽头,是一片黑色的水域,环绕着一座恢弘的黑色城池。 抬起头,居然还能够看见一颗不可思议的硕大太阳。 宽敞的道路上,既有豪车来回穿梭,也有电动车和自行车在慢悠悠的骑行。 繁华有序的市集中,人们进行着货币交易,与正常人没有两样。 可是夏桑榆注意到,几乎所有人的身上,都有金线绣制的X标识。 而且这城池里面,不要说树木,连一颗绿色之物都没有。 夏桑榆抬起头,狐疑的看向那颗散发着明亮光和热的‘太阳’。 那……真的是太阳吗? 小女孩儿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前面一道灰黑色的大门道:“到了!主人就在那里面等着你!” 桑榆一把抓住她的手:“曜儿和小华庭呢?他们在哪里?” 小女孩儿摇摇头,低声说:“主人不准我多嘴!” 说完,转身就走了。 把夏桑榆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夏桑榆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偌大的餐厅以黑色为基调,显得尤其沉重压抑。 墙壁上用灰白色的骨头做装饰。 长长的底餐桌上面,一只精致的水晶架托着骷髅头,黑色的蔷,薇从头骨的七窍中生长出来,蜿蜒着藤蔓,舒展出绿色的叶片。 夏桑榆看着那唯一的绿色,心底却涌起彻骨的寒意。 这地方,是地狱吗? 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耐人寻味的声音:“龚知夏,我们终于见面了!” 夏桑榆蓦然回头,只见姜炫穿着挺括的西装,站在喷涌着红酒的酒池旁边,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他一手擎着血红的酒液,一手还环着一个妖娆的女人,往夏桑榆缓步走来。 夏桑榆惊悸的往后面退了一步:“姜炫?你,你还活着?” 他噬血勾唇:“怎么?你很失望?” 夏桑榆暗中使劲掐了自己一把。 这么痛,一定不是梦! 这段时间,她经常梦见姜炫还活着…… 而这一次,是真的! 他真的还活着! 夏桑榆盯着他,迟疑道:“你真的是姜炫?” 在她的印象当中,姜炫五官立体硬朗,眼神凶狠暴戾,有那种显而易见的坏,也有那种思维不够缜密的‘蠢’! 而眼前这个男人…… 他的皮肤因为常年没有接受日光的照射而显得异常苍白,连下面的青色血管都清晰可见。 他的嘴唇偏偏又红得异样,像是用鲜血一层层抹过,红得怵目惊心。 她的目光打量他片刻,失声道:“你不是姜炫!” “我是姜炫,如假包换!” 他淡淡勾唇,举杯抿了一口:“被你们烧死那个,是假的!” 夏桑榆心下一紧:“假的?” 姜炫的嘴唇因为酒液的滋润红得更加诡异,像是要滴下血来。 他慢吞吞的腔调听上去淡淡的,却始终透着一股子狠戾:“没错,那只不过是我的克隆替身而已!” “克隆替身?” 夏桑榆皱眉看向他,克隆替身是什么鬼? 姜炫慢悠悠道:“准确的说,他只是我的一颗细胞,经过克隆术的培育,有了和我一模一样的容貌……,他在上面替我管理着扎德集团,为我扬名立威,为我敛藏财富,我在这地下用克隆术构建自己的地下王国……,当然,偶尔闷了,我也会到上面去透透气……” 桑榆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克隆术?可是肖医生说现在克隆术还不成熟……” “不成熟?哈哈哈……” 姜炫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他拍拍怀里妖娆的美女:“她也是克隆人,你看她哪里不成熟?” 说着,还在美女身上最饱满的地方摸了一把。 美女红着脸,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捶了一下,嗲声说:“主人,你好坏呀……” 姜炫桀桀笑着,缓缓又道:“龚知夏,若他不是我的克隆人,单凭你戳伤我命根子这一条,就足够你死上一百回了!” 夏桑榆清丽的小脸上,血色全无。 她僵立片刻,苦笑问道:“那个叫夏桑桑的小女孩儿?也是你克隆出来的?” “没错!” “你什么时候取了我身上的细胞?我怎么会一点儿都不知道?” “几个月前吧,医院里面的护士很好收买的!” “几个月前?”她追问道:“几个月的时间,一颗细胞怎么可能长成七八岁的小女孩儿?” “呵呵,我这里有全球最顶尖的医学天才和科技怪人,他们不仅能成批量的帮我复制出克隆人,还能促使细胞分,裂,让克隆人快速生长……” 姜炫满面得意,拥着美女在餐桌前面坐了下来。 夏桑榆走过去,双手撑在餐桌上,逼视着他琥珀色的眼瞳道:“X组织的幕后操手也是你?” 他笑容阴冷:“当然!X的来源,就是我名字的炫字首字母!” 她还能说什么呢? 早就应该想到的! 姜炫这样的扎德头目,岂是那么容易就会被烧死的? 她沮丧的叹了口气,在姜炫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温驰呢?温驰早就已经死了,你是怎么提取他身体里面的细胞的?别给我说死人的细胞也能克隆,别说艾滋病人的细胞也能剔除病毒再克隆!” “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姜蒜身体后仰,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缓声说道:“大概在三四年之前吧,温驰找到了X组织的头目,表示愿意支付一笔昂贵的费用,只求X组织能提取他体内的细胞,做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克隆人……” 三四年前,温驰还是温驰。 他一心一意想要与瑾西哥哥在一起,可是瑾西哥哥的眼里和心里,都只有那个叫夏桑榆的女人。 连番受挫之后,他也算是看明白了,就因为他是男人,所以瑾西哥哥为了避嫌,最后连兄弟都不和他做了。 没办法,他下定决心要回韩国去做整容和变性手术。 他知道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 每年因为手术意外死在手术台上的人不计其数。 万一他不能变成女人回来,也要留下一个克隆的自己,继续陪着瑾西哥哥。 所以,他找到了X组织。 他的细胞在黑科技的催化下不断分,裂,成长。 短短三四年时间,便已经长到了十六岁的模样。 他思维单一,生活在这地下亡国,很多事情他都想不明白也看不明白,心里面唯一的执念便是要陪着瑾西哥哥,永远永远的陪着他。 只可惜,他的永远,只不过与容瑾西相处了短短的不到一个小时而已! 这就是温驰对容瑾西的感情。 变身是为了爱你,分身也是为了爱你。 瑾西哥哥,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爱上我的…… 夏桑榆以前一直看不起温驰对容瑾西的感情,觉得那太另类,甚至有些脏。 可是现在,这份感情深深的撼动了她,让她忍不住在想起温驰的时候,潸然泪下…… 姜炫痴迷的看着她眼神中的泪光:“你哭了?” “抱歉,让你见笑了!” 夏桑榆低下头,抹掉了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姜炫却道:“不不,你流泪的样子很美,真的很美……” 他制造了难以计量的克隆人,有粗糙的,有精致的,有低级的,也有高级的。 可是无一例外,他们都缺少正常人类该有的喜怒哀乐。 没有思想,没有感情。 只不过是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产品而已。 在这地下王国生活了这么多年,他就从来没见过哪个克隆人流过一滴眼泪。 他微微抬手:“给她斟酒!” “是!”他身边波斯猫一般温顺蜷缩着的女人答应一声,走过去为夏桑榆斟上了一杯红酒。 夏桑榆的心里乱极了。 她端起酒杯,正要放到唇边,却突然闻到酒液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儿。 一股恶心之感从心底涌出。 差一点,她就控制不住要呕吐出来了。 姜炫在对面冲她举杯:“怎么?喝不惯吗?” 她放下酒杯:“我的孩子呢?你把曜儿和小华庭抓到这里来做什么?我和容瑾西自问从来没有得罪过你……” “没得罪过我?” 姜炫眼神一戾:“你们烧死了我的替身,这还不算得罪?” “可是你并没有受到丝毫损伤!你可以让你的科学团队从你的身体里面提取细胞再重新克隆一个,我和容先生愿意为此支付一切费用,只求你把孩子还给我们……” 夏桑榆明知道希望渺茫,还是忍不住哀求道:“求求你放过他们吧,他们都还只是孩子,什么都不懂的!只要你放过他们,你要我们怎么赔偿都可以!” “赔偿?”姜炫冷笑:“你要和我谈赔偿,好呀!” 正文 第532章 丧心病狂,木马游戏 姜炫脸上挂着冷冷淡淡的笑,夏桑榆却半点儿也不想笑。 她正色道:“说吧,需要怎么赔偿?多少钱你才肯放过两个孩子?” “钱?”姜炫摊手:“你看我像是缺钱的样子吗?” “那你想要什么?总不可能还要提取我们的细胞吧?” “NONONO,克隆人,哪有你好玩儿?” “我?”夏桑榆从姜炫的眼神中看出了危险的信号,下意识绷直身体,硬声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留在地下王国,做我的女人!”他眼神微撩:“在这里,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我们就是这地下王国的主宰!我们要做的就是享受彼此的身体,要不了几年,你就能为我生个幼稚园……” 这个死变态,! 夏桑榆暗咒一声,恨不得将杯子里面的红酒泼到他那张苍白阴笑的脸上。 她深吸一口气,撑笑说道:“你会缺女人?身边这位美女不就很完美吗?” “她不一样!”姜炫猛地将身边美女拽过来,摁在腿上狠狠吮了一口,眼神却带着强烈的嫌恶与厌倦:“用技术手段催生出来的克隆人而已!脂肪,肌肉纤维,骨骼……,再漂亮,也没有感情!” 夏桑榆的表情,像吞了一只苍蝇那么恶心:“你想要感情?可以去地上生活!那里的女人很多,总有一款是你喜欢的!” “不!” 他伸手,从头骨花盆中摘下一朵黑色蔷,薇,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幽冷笑道:“亲爱的知夏小姐,你没发现吗?克隆姜炫对你已经有了些兴趣,如果你们不烧死他,他肯定会追求你,让你成为他的妻子的!” 夏桑榆声音很冷:“抱歉,我没发现!” “你没发现,我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姜炫饶有兴味的盯着她:“他对你有兴趣,我对你同样也有兴趣!留下来,做我的女人!” 夏桑榆忍着扇他耳光的冲动,硬声问:“若我不同意呢?”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同意!” 姜炫慢慢揉,捏着掌中的黑色蔷,薇,阴笑说道:“X组织每年都要研发很多市面上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药物,有的能控制人的肌体,使其裂变,异变!有的能控制人的思想,一旦服下,你的喜怒哀乐可就由不得你自己了!” 他俯身撑在桌子上,阴鸷的逼视着她的眼睛,冷笑说:“当然,我知道知夏小姐很硬气!为了那位容先生,你可能连死都不怕!不过我奉劝你,多想想那两个孩子,他们那么小,那么可爱,比我克隆出来的宝宝有趣多了……” “姜炫你这魔鬼!”夏桑榆气极之下,猛地出手揪住了他的头发:“我要杀了你!” 姜炫完全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 在危及到她的爱人和孩子的时候,她瞬间就变得强悍泼辣起来。 十指化成利爪,在他的头发上,脸上,疯狂抓挠:“王八蛋!你怎么不去死!” 一旁的克隆美女吓坏了,连忙过来阻止她:“知夏小姐,你不能这样对待主人!快放手,主人会杀了你的!” 几番努力之下,克隆美女在另外几名克隆人的帮助下,总算将夏桑榆紧紧揪扯着的十指给掰开了。 桑榆大口大口的喘气,怒声咆哮道:“死变,态!你再强大又有什么用?你一辈子都只能像鼹鼠一般躲在这地底下,你根本没勇气到地面上去生活,根本不敢站到太阳底下去!” 姜炫的头发被她又抓又扯,乱糟糟都快成鸟窝了。 那张苍白得能看见青色血管的脸上,也被抓挠出几道血印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几名克隆人见此情景都惊呆了。 他们垂手站在旁边,等着看主人怎么收拾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 姜炫摸了摸作疼的脸颊,又揉了揉发麻的头皮,没有发火,反而咧嘴笑了起来:“这就是愤怒吗?呵呵,有趣儿!” “有趣你个死人头呀!”桑榆怒声骂道:“姜炫,你以为你现在有多了不起吗?在我的眼里,你比鼹鼠还可怜,你比蛆虫还可悲,你……” “够了!”他猛地钳住了她的脖子:“女人,别挑战我的耐性!” 夏桑榆对上他燃烧着怒火的琥珀色眼瞳,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是无可匹敌的黑魔王,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更何况,两个孩子还在他的手上。 她被掐住了脖子,每一个字都说得艰难:“放开我,我可以考虑……你的建议……” 姜炫这才勾唇一笑,松开了她:“准备一下,我今天晚上就要和你洞房!” “今天晚上?”她捂着被掐出了淤青的脖子,惊愕道:“会不会太快了?” “不快!按照我的想法,我现在就想要和你洞房!” 他睡够了没有感情的克隆女。 她们永远都是一副顺从的模样,带着崇拜的表情躺在他的身下:“啊,主人你好棒,你好强大……” 没有感情,不会羞涩,不会愤怒,不会拒绝。 他受够了! 而这个龚知夏,从她挥刀刺向克隆姜炫的那一刻,他便有了兴趣…… 他站起身,对身边的克隆美女道:“带她下去歇着,晚上我要和她洞房!” “是!” 克隆美女那张精致如画的小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就算主人要和别的女人洞房了,她也没有丝毫嫉妒和委屈。 在她看来,主人做的一切,都是对的,都是不容置喙的。 她走到夏桑榆身边,恭敬道:“知夏小姐,请跟我来!” 夏桑榆没有动,冷冽的目光直直看向姜炫:“我要见曜儿和小华庭!” 姜炫转身看向她:“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她硬声说:“如果你不让我见他们,那么今天晚上,和你洞房的,就是一具尸体!” 姜炫被蛰得心里一抽:“你敢威胁我?” 夏桑榆有了鱼死网破的决心,心里反而沉静下来。 她迎上他的目光:“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要么让我见两个孩子并且把他们交给容先生带走,要么就等着看我变成一具尸体吧!” “容先生?呵呵,你这时候还想着容先生?” 姜炫挑唇冷笑,继续说道:“若没有我的允许,容先生只怕再找一百年,也找不到藏在地下的你们!” 夏桑榆从椅子上嚯的站了起来:“让我见曜儿和小华庭!不然的话,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她摸出了那柄带在身边的水果刀。 稍稍一用力,水果刀就割破了她柔嫩的脖颈皮肤,渗出殷红的血来。 “行!” 姜炫居然妥协了。 为了今晚的洞房之夜,他居然向一个刚到地下王国的女人妥协了:“我亲自带你去!” 地下王国占地之大,超出了夏桑榆的想象。 乘坐小火车,半个小时之后,夏桑榆跟着姜炫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城堡。 城堡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在这地下世界,显得尤其阴沉压抑。 这一路上走下来,夏桑榆也发现了,高悬着的‘太阳’根本不是真正的太阳。 那应该是X组织研发出来的高能高磁的道具。 这种道具通电之后就会发光,发热,看上去像太阳,却永远没法让植物进行光合作用从而发芽生长,所以这鬼地方,基本上看不到任何绿色植物。 就连这下面的克隆人,多数都是靠药物和营养液成活生长。 只有少数高级的克隆人,才会有珍贵的粮食吃。 他们没有父母,没有缓慢成长的经历,自然也就没有感情。 他们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活着要干什么。 夏桑榆看着城中行尸走肉一般的克隆人,心中充满了极度的压抑和愤懑。 进入城堡。 映入眼帘的是二十几座巨型的旋转木马。 每一只高低起伏的木马上,都坐着一个四五岁至八,九岁不等大小的孩子。 丧心病狂呀! 这里居然有几百名孩子被困在木马上。 他们坐在木马上,既要伸手去扯上方的小手环,还要来回躲闪,不让自己被各种彩色的小球击中。 一旦击中,他们便会掉下旋转木马,成为淘汰品。 而扯住上方手环的孩子,就能够让飞旋的木马停下来,从而从这疯狂的游戏中全身而退…… 夏桑榆看清楚游戏规则,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 她转身看向姜炫:“你把曜儿和小华庭也放在这群克隆宝宝里面了?” 姜炫笑得十分欠扁:“对呀!我想看看,我的克隆宝宝和正常人类的孩子区别在哪里!” 夏桑榆气得握拳,忍着跳起来揪扯他头发的冲动,恨声说:“姜炫,你这个大变,态,你会不得好死的!” “呵呵,掌握了克隆术,我不会不得好死,我只会长生不死!!” 姜炫伸手,将她一把箍进怀里:“做我的女人,你也可以不老不死!” “就算你能活一万年又能怎样?” 桑榆冷声笑道:“你见过爱情的模样吗?你有被亲人拥抱过吗?你死了,有人为你伤心难过掉眼泪吗?姜炫,你是这天底下最可怜最可悲的人!你就算能够批量的克隆出全世界的人又能怎样?你克隆得出真心爱你的人吗?你克隆得出你的血脉亲人吗?你在玩这些克隆人,这些克隆人也在玩你,到最后,你一无所有!” 随着她一字一句冷笑着说出这些话,姜炫的眼瞳漫上了骇人的杀气。 正文 第533章 我的新娘 夏桑榆也是被气极了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到他眼底的杀气,下意识往后面退了一步:“难道我说错了吗?” “你没有说错!”他攥紧她的腰身:“可是我不有你吗?你可以给我生孩子,生很多很多!” “那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她冷笑:“我子宫所剩无几,根本孕育不了宝宝!” “没关系,我可以让手下的医疗团队为你做子宫移植手术,你很快就可以拥有年轻鲜活的子宫了……” “……” 这话还真的是吓到夏桑榆了。 这个疯子!大变,态!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她瞪大双眼,刚刚挣开姜炫的禁锢,便听见旋转木马那边,传来曜儿和小华庭稚嫩焦急的声音:“知夏阿姨……,知夏阿姨,救我……” 就算在这样危险的处境下,他们依旧记得她当初的叮嘱:有外人在的时候,一定要叫知夏阿姨,千万不能叫娘亲知道吗? 夏桑榆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她循声看过去,只见其中一座木马平台下面,几十只颜色和神态都个不相同的木马上,曜儿和小华庭正对她招手:“知夏阿姨……” 他们的脸庞一晃而过,很快就没入了数以百计的克隆宝宝当中,无从寻找。 夏桑榆的心被紧紧提了起来:“姜炫,放过他们吧,求求你……,只要你放过他们,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呵呵,你太紧张了!” 姜炫从身后拥住她,阴冷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如果他们连克隆宝宝都赢不了,又还有什么活着的价值呢?” 他身上的气息让她惊悸恶心。 她磨牙转身,扬起巴掌就要往姜炫那张可恶的脸上抽去。 姜炫却先她一步扼住了她的手腕:“来人,送她回去休息!” “姜炫,你王八蛋……” 夏桑榆还想要反抗,却过来两名身体强壮的克隆人,拉着她就往城堡的另外一端走去。 丛林里面。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四周安静极了。 不仅能听到鸟儿在车窗外面发出悦耳的啼叫,还能听到露珠从叶面嘀嗒垂落的声音。 薄雾缭绕,静谧得宛如仙境。 容瑾西一夜好眠,连日来消耗的精气神也恢复了大半。 “桑榆……” 他睁开眼睛,茫然的四下看了看,猛地惊起:“桑榆?夏桑榆?” 原本藏在车壁内侧的黑色小手枪从他的掌中滑落。 他疑惑的捡起小手枪,桑榆把手枪放他手中的? 他将小手枪插,进裤兜,然后摸出手机开始定位夏桑榆的位置。 定位系统显示,她就在前方五百米左右。 他松了口气。 也许她只是早起了些,去前面寻找回墨尔庄园的正确方向去了。 害得他虚惊一场,还以为她遭遇什么不测了呢。 容瑾西自嘲笑笑,看来是自己太紧张了! 他拉开车门,踩着凌晨的露水往前面走去。 五百米的地方,一只漂亮的小麋鹿正低着头啃噬最新鲜最娇嫩的草叶,被他惊扰,腾起四蹄飞快的窜入了丛林深处。 容瑾西左右看了看:“桑榆?知夏?龚知夏?” 他的声音惊飞了树梢的鸟儿,却始终没有熟悉的声音回应他。 他又摸出手机看了看,没错,定位系统显示,她就在这里! 可是,她人呢? 他把方圆百米都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有她的踪迹。 最后,他打开了监听软件,将手机放在耳边,夏桑榆的声音就清晰的传了过来:“你把曜儿和小华庭也放在这群克隆宝宝里面了?” “对呀!我想看看,我的克隆宝宝和正常人类的孩子区别在哪里!” 是姜炫的声音! 容瑾西脸色大变,姜炫不是已经被烧死了吗? 这怎么还活着? 还说什么克隆宝宝? 曜儿和华庭在姜炫的手里? 容瑾西念头急转之际,夏桑榆气急败坏的声音又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朵:“姜炫,你这个大变态,你会不得好死的!” “呵呵,掌握了克隆术,我不会不得好死,我只会长生不死!……,做我的女人,你也可以不老不死!” 越往下听,容瑾西的脸色就越是阴郁。 该死的姜炫,偷走了他的儿子,还想要霸占他的女人! 别让我找到你,不然的话,我定叫你生不如死,魂飞魄散! 容瑾西磨牙发誓,关掉窃听系统,继续寻找夏桑榆的下落。 十分钟后,二十分钟后,他一无所获。 定位追踪显示她就在这附近。 可是这附近哪里有她的身影? 容瑾西心下着急,忍不住扯着嗓子唤道:“龚知夏,你在哪里?你给我出来!” “唉……” 一声悠悠的叹息,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他急忙转身看过去,只见舒婉穿着一袭月白色束腰长裙,正站在不远处一株阔叶木的下面,眼神幽怨的望着他。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舒,舒婉?” 舒婉往他面前慢慢走来,柔声道:“你没收到我发给你的信息吗?” “信息?收到了!” 当初在马来西亚,刚刚走出丛林,登上快艇的时候,他便收到了来自舒婉的信息。 只可惜刚收到她的信息,手机就没电了。 几天之后,他才读到那条信息。 信息内容很简单:容先生,一路走好! 在舒婉的眼里,他容瑾西已经坠崖死了。 给一个已死之人发条信息,说一句‘一路走好’也挺正常,挺符合情理的。 所以他当时并未在意。 可是几天之后,他又收到了她的第二条信息:走了就别再回来了,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条信息就让他有些搞不懂了。 不过他也没在意,那时候整天担心着桑榆能不能退烧脱险,没功夫去深想。 又过了几天,他派人去学校接曜儿和小华庭,接到了舒婉发来的第三条消息:容先生,带着你和你的家人,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避一段时间吧! 他接到这条消息不过五分钟,派去接孩子的随从就打来了电话,孩子已经被人提前接走了。 他直觉这事儿和扎德集团有关系,可是派去调查的人说,根本没发现他们那边有什么异动。 打舒婉的电话,关机中。 这时候在这丛林中见到舒婉,容瑾西还真的是挺意外的。 他迎上舒婉:“你哥在什么地方?他抓走了我的两个儿子,还带走了龚知夏!” 舒婉神色有些凄怨:“容先生,这些天我一直在担心你……” 好不容易见面,她以为他会给她一个拥抱。 可是他眼里满满都是对两个孩子和那个叫龚知夏的女人的担忧和牵挂。 舒婉苦笑说道:“那天在黑松林的悬崖边,他们都说你已经死了,我好难过……” “好了舒婉!”容瑾西大掌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别难过了,我这不好好活着吗?” 舒婉忧虑的望向他:“容先生,你听我的话,离开这里吧,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你这是什么话?我的儿子和我的女人都在姜炫的手里,我怎么可能离开?” 他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带我去见你哥!快点!他要什么我都可答应他,只要他能放过我的儿子和我的女人!” 一口一个‘我的女人’,舒婉眼神中的失望越来越重:“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你帮得了!只有你能帮得了!” 容瑾西急声道:“带我去见姜炫,现在就去!” “不行!你不能去见他!”她摇头:“你会没命的!” 容瑾西心急如焚,没功夫与她磨叽。 他从兜里摸出小手枪,直接对准了她的脑袋:“舒婉,对不起,我必须要马上见到他!” 地下王国。 夏桑榆被强迫着洗了一个香喷喷的澡,换上了柔软的曳地睡裙。 心神不宁的从浴室走出来,姜炫那张苍白阴郁的脸一下子染上了情浴的眼色:“知夏小姐,你好美!” 她冷声问:“曜儿和小华庭呢?” “他们表现不错,比我的那些克隆宝宝机灵多了!” “我问你他们现在在哪儿?” 夏桑榆的耐性早就耗光,几乎是吼了起来。 姜炫炙热的看着她,缓声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舒婉把容先生带到了我的地下王国,我已经将两个孩子交给他,并且命舒婉把他们送出去了!” “真的吗?他来了?他把两个孩子带出去了?” 桑榆觉得欣慰的同时,心里又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失落。 即为他们能安全离开感到欣慰,又为自己被他们抛下而赶到深深的遗憾…… 心情真是矛盾得很呐。 姜炫抬手,打开了墙壁上面的显示仪。 清晰的图像中,容瑾西抱着华庭背着曜儿,正在舒婉的带领下往地下王国的出口走去。 舒婉拎着裙摆,不停的回过头提醒容瑾西:“小心,别掉进这黑水池,会没命的……” 那关切的样子,半分也没有作假的成分。 真是个不错的女人。 有她照顾着容瑾西,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至于小华庭,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他身上的凶戾之气应该会被慢慢磨平的吧? 以后再遇上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应该也能幸福安稳的度过一生。 至于曜儿,她更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曜儿性子本来就好,识大体,明事理,将来成年之后,还会从容瑾西的手里接管当年夏氏集团的全部家业…… 一切都很好,很完美。 她没什么不放心的,更没什么舍不得的! 老天眷顾,能给她这样的结局,她已经很满足了! 夏桑榆收回视线,看向姜炫道:“以后不准为难他们!” “只要你陪着我,我就没功夫去为难他们!” 姜炫微微弯腰,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问:“跟我来吧,我的新娘!” 正文 第534章 心里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 夏桑榆十分抗拒他的触碰。 她将手抽回来:“你要带我去哪里?” “当然是去咱们的婚房!” 姜炫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请吧!我会给你一个十分美妙的夜晚!” 她暗攥手中的匕首,笑道:“好呀,我也很期待!” 瑾西和孩子都已经离开了,她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婚房很大。 床也很大。 姜炫如同帝王一般在床边坐下:“过来,帮我把衣服脱了!” 她纠结着站在床边:“我需要一点儿时间做心理准备。” “有什么好准备的?!” 他伸手扯过她,大掌抚过她战栗的后背,低笑说道:“放心,我不会硬来的……,我会陪你把前戏做足……” 她心里厌恶得要命,脸上却不得不撑起微笑:“真的很抱歉……,我过不了我心里这一关,要不咱们喝点儿酒?也许我能放松些……” “你在为他们拖延时间?”他猛地擎住她小巧的下颌,锐煞的眸光狠狠镬住她的心神:“你不相信我?害怕我出尔反尔又将他们抓回来??”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紧张……” “怎么?没伺候过男人?” 他的大掌摸上她嫩滑的脸颊,暗笑道:“就喜欢看你这瑟瑟发抖的样子,像个纯情的小处,女……” 夏桑榆避不开他的触碰,只得硬着头皮说:“姜炫,你别取笑我了……,脱衣服是吧?好,我帮你脱!” “这还差不多!”他放开她:“来吧,证明给我看,你和那些克隆女人还有哪里不同!” “好,我会努力证明的!” 她纤细白皙的小手放在他的衣襟上,颤抖着,好久也解不开一颗。 他噬血的唇片扬起:“真没伺候过男人?呵呵,你这又羞又怯的样子,我很喜欢!继续吧!” “是!” 她低声应着,手指滑向他的第二颗纽扣。 这里,是最靠近心脏的位置。 她靠近他,一手替他解纽扣,一手攥紧了水果刀,对准他心脏的位置猛地戳了下去。 噗的一声,血一下子喷溅出来。 她迅速抽刀,往后面退去。 姜炫正沉浸在她温柔的触摸和沁人的体香之下,突然之间就感觉到心口传来一阵难忍的剧痛。 该死的女人,居然刺伤了她。 他大掌一伸,猛地将她拽到了跟前:“你不想活了!” “我,我……” 夏桑榆看到他眼底泛起的血色,心里害怕极了。 她颤抖着,挣不开他的钳制,干脆扬起手,又是一刀要往他的心口刺去。 “贱人!” 姜炫怒哼一声,抬手将她使劲扔了出去。 她的身体凌空而起,后背撞倒了不远处的黑色石柱,这才停下来,重重跌在地上。 喉头一阵腥甜,一口血噗的喷了出来。 “姜炫你这个魔鬼,有本事你就直接杀了我呀!” “杀你?” 姜炫慢慢走到她的身边,阴笑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他伸手摸了摸心口上的伤,舔舐着染血的手指,阴笑道:“看来你喜欢玩虐的!” 夏桑榆下意识往后面缩了缩:“你想怎样?” “洞房夜,你说还能怎样?” 姜炫伸手将她一把拽起,扔在了宽大的床上。 夏桑榆刚刚想要奋身坐起,大床上面突然弹出铁锁链和铁爪子,直接将她的四肢锁牢。 锁链咕噜噜滑动之间,她的身体被拉拽着凌空悬了起来。 五马分尸的姿态,让她大惊失色。 “姜炫你这个疯子!你快点放我下来!” “放你下来就不好玩了!” 姜炫低头看了看心口上的伤。 狠心的女人,戳得可真够深的。 如果再不止血的话,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好在他的手中有全球最精湛的医疗团队,研发出来的药物每一种都足以震惊医学界。 止血生肌的药物,更是立竿见影,不会妨碍他今天晚上行洞房之事。 他目光如豹,饥渴的盯着她那因为悬空而更具诱惑的身体:“你先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放开我……” 夏桑榆话还没有说完,姜炫已经出去了。 她不停挣扎,可是手腕足腕上的铁链就像是长在她身体上一样,根本就挣不开,甩不掉。 几分钟之后,她彻底泄气了。 算了,认命吧! 只要瑾西和孩子们脱离模糊,一切便都无所谓了。 她颓然的叹了口气,绝望的合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耳边却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姜炫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疑惑的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那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小榆。 小女孩儿正在床边四下摸索,看样子,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明知道她只是一个克隆人,夏桑榆还是忍不住为她担心:“你在找什么?姜炫就快回来了,快走吧……” “我在找开关!”小女孩儿紧张的说道:“我想救你出去!” “你想救我?” 夏桑榆心里一暖:“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因为……” 这个问题好像难住了小女孩儿。 她停下动作,抿着嘴唇认真的想了想,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是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催生出来的克隆人。 她的思维,根本支持不了她想这么深奥的问题。 她只知道,这个叫龚知夏的女人,虽然长着一张和她完全不相同的脸,可是她们的身上似乎又有着某种玄妙的联系…… 想不通,她便干脆不再去想,低下头,继续在床的周围继续摸索机关所在。 夏桑榆完全没想到这个克隆小女孩儿会救她! 也许就因为她是她身上的一颗细胞,所以潜意识里,她也不想看到她被生不如死的困在这里吧? 思及此,夏桑榆看向小女孩儿的眼神便柔软了许多。 “小榆!” “嗯?” “如果我能离开这里,你跟我一起走吧?” “我不走!” 小女孩儿的语气格外坚决:“我在这里住习惯了!不喜欢外面的世界!” “……”桑榆有些无语。 转念一想,便也释怀了。 小榆是克隆出来的小女孩儿,自小就离不开催生细胞分,裂的药剂,一旦离开这地下亡国,只怕也是活不长的吧? 心里正感慨,小女孩儿突然惊喜道:“找到了!” 咔哒一声,夏桑榆手腕上脚腕上的锁链全部开启。 夏桑榆失去锁链的牵引和支撑,啪一声掉下来,落在软哒哒的床上。 小女孩儿连忙过去:“我带你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谢谢你!”桑榆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忍不住又伸手抚了抚她柔软的头发:“小榆!” 小女孩儿却十分害怕被人触摸。 她惊悸的往后面缩了缩:“阿姨,咱们走吧!” “好!” 夏桑榆不敢怠慢,顺手扯了一张薄毯裹住穿着过少的身体,跟着小女孩儿就快步往外面走去。 小女孩儿对这里很熟。 带着她几弯几绕,上了一辆小火车。 火车在城中嘀嘀呜呜的开了约莫二十多分钟,在一个三岔路口停了下来。 夏桑榆牵着小女孩儿的手从车上下来:“小榆,应该往哪边走?” 小女孩儿抬手一指:“那边……” 刚刚说完,她心口处的皮肤下面,突然闪起了红色的示警灯。 夏桑榆想起容瑾西曾经说过,温驰自毁之前,心口处也曾经闪过这样的红灯。 她不安的看向小女孩儿:“你这是?” 小女孩儿的脸色十分灰败:“主人发现了!他生气了!” “那现在怎么办?他会杀了你吗?” 桑榆拉着小女孩儿的手:“小榆,跟我一起走吧!离开这里,他就不能……” “不行!” 小榆猛地抽回手,急声说:“我不能离开这里!你快走吧,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向上的阶梯,那就是来时的路……” 小榆说话的时候,心口处的红灯闪烁得愈发剧烈了。 她看了夏桑榆一眼:“阿姨,再见!” 转过身,她快速的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夏桑榆也知道带她回去不现实,又记挂着容瑾西和两个孩子,便也转身往来路快步跑去。 跑了约莫五十米,心里突然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 她本能的回头往小榆的方向看去,只见两秒之后,她奔跑着的小小身体猛然之间化作一捧轰然炸开的焰火,倏地腾烧了起来。 她心房一窒:“小榆……” 虽然小榆是克隆人,可是亲眼看到她化为灰烬,桑榆心里依旧觉得很难过。 她正为小榆惋惜着,突然看见姜炫那高大的,阴鸷的身影往这边逼近过来。 他心口上的伤已经被包扎过,看不出丝毫血迹。 那张苍白阴郁的脸浮着阴煞冷笑:“我的新娘,你怎么跑出来了?” 夏桑榆连忙后退:“姜炫,你,你杀了小榆?” “克隆人而已,不值得你同情!” 姜炫无情的说着,一挥手,便有七八名克隆男人往她这边快步跑来。 夏桑榆连忙转身,快步往来时的路上跑去。 她跑得很快,这些克隆男人跑得更快。 十分钟不到,一名克隆男人就抓住了她的胳膊。 姜炫在身后冷声吩咐:“我要活的!” “好的,主人!” 克隆男人答应一声,拽着夏桑榆就要往回走。 一颗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子弹,呼地击中了克隆男人的脑门。 鲜血溅到夏桑榆脸上。 她一下子就懵了。 直到又一颗子弹射来,击中了旁边另外一名想要伸手抓她的克隆男人,她才意识到,有人在救她。 正文 第535章 最后的疯狂 夏桑榆抬眼看去,只见阿劲等人带着一群精英保镖正往这边快步跑来。 而容瑾西携带着毁天灭地的杀伐之气,踩着旋转阶梯,帝王般一步步走来:“姜炫,我来带我的女人回家!” “你的女人?”姜炫阴鸷诡笑:“你的女人不是舒婉么?怎么?她没有跟你回家?” 容瑾西手中端着双刃带刺的黑色枪筒,冷声说道:“我的女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他炙热的目光看向夏桑榆。 见到她安然无恙,他阴煞的俊脸上才露出些缓和的神色:“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嗯!” 夏桑榆看到他的那一刻,枯寂的心便再次逢春怒放了。 她早就应该想到的,她的男人,怎么可能扔下她不管? 她心生雀跃,快步往他身边跑去:“瑾西……” 姜炫却在身后冷笑一声,警告道:“龚知夏,不想看到他死无葬身之地的话,我劝你最好是站在原地不要动!” 夏桑榆的脚步猛地顿住。 姜炫这些年在地底下潜心搞这些克隆人,已经没了正常人类该有的情感和温度,一旦他发起狠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她转过身,正要往姜炫的方向看去,便见容瑾西手中的黑色枪筒对准了姜炫。 轰的一声巨响! 一颗火榴弹从桑榆面前飞过,击向了她身后的姜炫。 她惊愕回头,但见姜炫的面前蓦地升起一层坚固的防护网,火榴弹在防护网上面散开,蔓延出一片灼热火海。 容瑾西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两人快速的往来路上跑去,阿劲带着一帮兄弟持枪为他们断后。 身后不断有爆炸声传来。 地动山摇之间,滚石轰隆隆滚落而下。 整个世界都好像要塌陷灭亡一般。 她想要停下脚步,看看阿劲他们有没有跟上来。 容瑾西攥紧她的手沉声说道:“别回头!快走!” 一颗子弹飞射而来,容瑾西急忙将她搂进怀里:“小心!” 这时候,她的那些黑衣武士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轻易几招便解决了几名追得很近的克隆男人。 前面就是那座巨大的,旋转向上的台阶。 舒婉拎着裙摆站在台阶上:“容先生,容先生快到这边来……” 夏桑榆看到舒婉,脚步不由得沉滞了下来:“她怎么会在这里?” “是她带我来的!”容瑾西将她一把抱起:“这事儿我以后再给你解释!” 他抱着她踏上镌刻着奇怪图文的台阶,一路往舒婉站立的地方走去。 舒婉在前面带路:“快!快走!我哥快追上来了!” 十几名黑衣武士和阿劲等人为他们断后,但凡是追上来的克隆人,都被他们无情的解决掉了。 姜炫自以为这座地下王国固若金汤,除了豢养着一批用来维护秩序的克隆军之外,便再也没有任何的防范措施。 所以,容瑾西带着夏桑榆逃跑得很顺利。 阿劲等人护着他们,也是慢慢的往后退,上了巨型的旋转台阶。 他们的子弹击中克隆人,片刻后,克隆人身体里面的自毁装置就会驱动,发生剧烈的爆炸。 爆炸的威慑力,震得整个地下王国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坍塌。 夏桑榆蜷缩在容瑾西的怀里,低声感叹道:“如果能彻底毁了这克隆王国就好了!” “别说话!” 容瑾西紧张的搂紧她,锐戾的目光看向黑暗中屹立着的高大男人。 男人穿着黑色生化服,肤色因常年不见阳光而异常苍白,殷红得过分的嘴唇像是刚刚饮过鲜血。 那双琥珀色冷血眼瞳直直看着他们,桀桀笑道:“容先生,克隆世界欢迎你!” 并不见他有什么特别的动作。 但是他话音一落,容瑾西等人脚下的旋转台阶便一层层崩开,散落…… 旋转台阶,不复存在。 所有人都因为脚下失去支撑而悬空下坠。 舒婉从容瑾西的身边掠过,惊慌的伸手道:“容先生,救我……” 容瑾西迟疑了片刻,扔掉手中的枪筒,将舒婉一把拽进了怀里。 两个女人的体重,加快了他下坠的速度。 而四下乱飞的石块,砰一声击中了他的后背。 他呛咳一声,一股腥甜涌上了喉头。 夏桑榆担忧的望着他:“瑾西……” “我没事儿!” 他笑,嘴角却有殷红的血丝溢了出来。 咚的一声闷响! 他后背着地,重重摔在地上。 噗的一声,血终于忍不住呛了出来。 夏桑榆刚要起身看看他怎么了,姜炫的大手已经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我的新娘,你今晚的助兴节目是不是玩得太大了?” 她被迫仰起头,盯着这个变,态的魔鬼,恨声道:“姜炫,让他们走吧,我可以留下来……” “现在说这样的话,不觉得晚了点儿吗?” 姜炫冷戾的目光看向地上的容瑾西:“今天晚上,他们,都得死!” 他低下头,在夏桑榆的耳边低声阴笑道:“我知道你很喜欢容先生,等他死了,我给你复制无数个,让你玩儿个够!” “不……” 夏桑榆刚刚说出一个字,便将姜炫抬手一挥,几名克隆男人的枪口齐齐对准了地上的容瑾西。 要命的子弹,往容瑾西的身上射去。 “不——!” 夏桑榆和舒婉同时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夏桑榆惊悸的瞪大双眼,却看见那些子弹全部击中了飞扑过去的舒婉身上。 她身上那袭白色的裙子绽开一朵朵鲜红的死亡之花。 容瑾西急忙翻身将她抱在怀里:“舒婉!” 舒婉柔软的目光在他脸上眷恋片刻,唇瓣微张,却是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出,便脑袋一偏,在他怀里失去了呼吸。 容瑾西双眸猩红,抬眼看向姜炫,怒声吼道:“你还是不是人?连你的亲妹妹都杀?” “亲妹妹?不过是叛徒而已!” 姜炫顿了顿,张狂道:“我有克隆人,还要什么亲妹妹?只要我想,我能拥有千千万万的妹妹!” 正得意,忽然感觉到尚有余痛的心口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了。 他垂下目光,惊诧的看见一支乌黑的枪口正直直顶住了他的心口。 而这柄小手枪,正被夏桑榆握在手里。 她眼眸冷戾如冰,恨声说:“姜炫,你活得如此可悲,不如我送你上路吧?” “又想杀我?”他冷笑:“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夏桑榆已经叩动了扳机。 子弹击穿心脏的感觉,真是爽呀! 这种爽劲的味道,大概也只有怀里这个女人能给予吧! 姜炫猛然发现,他在这克隆王国活了这么长时间,竟像是一直都在等待这一刻。 他的瞳孔蓦然长大,脸上却浮起肆意的笑:“我姜炫看中的女人,果然不同凡响……” 他大掌抬起,覆盖在了她颤抖的,握枪的小手上。 夏桑榆以为他要把自己手中的小手枪夺下来,却没想到他握着她的手,竟是连连叩动了扳机。 一枪,又一枪。 十二发子弹,尽数打进了他的心口。 自杀式的疯狂呀! 夏桑榆目瞪口呆,看到姜炫往后面轰然倒地,也是吓得哆嗦着往后面后退了两步。 容瑾西大步过来,弯腰从姜炫的手指上褪下一杯黑骷髅的指环。 转过身,他拉住了夏桑榆的手:“我们走!” 旋转向上的石阶出口已经被毁了,他们只得另外寻找出路。 好在姜炫已经死了,一路上遇到些没头没脑的克隆军,也被阿劲和黑衣武士轻而易举就解决了。 一行人在地下王国转了许久,始终都找不到出口在什么地方。 容瑾西渐渐焦躁起来:“我们不会被困死在这里吧?” 夏桑榆心里也很没底。 熟悉地形的小榆已经死了,舒婉也死了,没人能带他们出去了。 这庞大的地下王国就像是一座巨型迷宫,没人指引,根本走不出去。 她有些泄气:“要不咱们歇歇吧?” “不能歇!”瑾西凝重道:“咱们时间不多,必须得尽快出去!” 他害怕姜炫会复活过来。 从舒婉的口中,他知道姜炫在这地下王国从事着耸人听闻的克隆术的研究,也知道姜炫的手底下养着大批自愿或非自愿的医学研究者。 姜炫之所以敢握着桑榆的手疯狂的叩动扳机,自杀式射击他自己,是因为他变,态的贪恋着那种被子弹击穿的快,感。 他知道他的团队会在第一时间为他做心脏再生手术。 所以,他不怕死! 他也说过,他可以长生不死…… 而现在,只怕他的医疗团队正在为他进行高精尖的心脏再生修复手术。 说不定下一个路口,他就又会阴笑着站在那里,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容瑾西有了这层顾虑,心里更是焦灼得很。 他恨不得插上翅膀,带着心爱的女人和身后这帮兄弟直接飞出去…… 一行人又转来转去的行了约莫两个小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暗黑水域。 水面上,载沉载浮的飘着一艘巨大的黑色游轮。 孩子们嬉笑玩闹的声音,就是从游轮上面传来的。 夏桑榆是做母亲的人,对于孩子的声音,特别敏感。 她稍稍凝神细听,便听到这群孩子里面的嬉闹声中,有小华庭的声音。 正文 第536章 大结局 小华庭不是被容瑾西带走了吗? 怎么还会在这里? 夏桑榆心底疑惑,抬步就要踩着不足一米宽的踏板往游轮上面走去。 容瑾西急忙拉住她:“你要干什么?” 她一脸担忧道:“华庭在上面!” “不可能!”他十分肯定的语气道:“华庭和曜儿都已经被我带出去了!这时候,他们说不定已经回到晋城了!” “可是我听到了他的声音,就在游轮上!” “那一定是你的幻听!华庭已经离开这里了,是我亲自把他和曜儿带出去的!” “可是……” 夏桑榆凝神又听了听,这一次,千真万确听到了小华庭的声音。 她挣开容瑾西的手:“华庭真的在上面!我要去看看!” 说完,抬步就要上踏板。 容瑾西忙道:“桑榆你等一下!这些黑水具有很强的腐蚀性,你走我后面,牵着我的衣角,千万别掉下去了!” “嗯!” 桑榆见他同意上游轮,便也不再固执的要冲前面了。 牵着容瑾西的衣角,踩着颤颤悠悠的踏板,一步步上了游轮。 守在游轮上的几名小朋友看到有生人靠近,连忙进去请出了他们的老大——容华庭! 小华庭穿着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黑色小皮衣,头发一绺绺向上竖起,稚嫩的小脸上,有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犀利霸气。 强大的气场,让他在这群孩子当中显得特别扎眼! 不用说,他绝对是这群孩子中的王者! 只是,再强悍的王者在见到爹地和娘亲时,都是会被打回原形的! 夏桑榆一看到小华庭,便激动的上前抱住了他:“华庭,华庭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华庭伏在娘亲的怀里,王者气场瞬间破功。 他委屈的瘪了瘪嘴,充满怨念的看了看一旁的父亲,说话的声音就染上了哭音:“爹地太笨了……,我只不过去找个东西,他就带着曜儿哥哥和克隆的我走了……” 容瑾西狐疑的看向他:“你说我带走的是克隆儿?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小华庭憋着脸抱怨道:“我在身后追了你好久,你连头都不会!” 夏桑榆感受着他愤懑的情绪,连忙用手轻抚他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容瑾西坚信自己带走的是真正的小华庭,心里很怀疑眼前这个打扮另类乖张的小华庭是克隆宝宝。 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小华庭那截断了的尾指时,心里便猛地咯噔了一下。 是他搞错了! 眼前这个才是他的儿子容华庭,被提前带出去的那个,才是细胞催生出来的克隆宝宝! 他带着歉意来到小华庭身边,张开双臂,将他们母子全都拥进怀里:“是爹地不好!爹地没用,差点就把你搞丢了!” 小华庭听到父亲的道歉,心里的委屈憋闷也就烟消云散了。 他仰起头,在爹地的脸颊上和娘亲的脸颊上各自亲了一口,稚声问:“爹地,知夏阿姨,咱们回家吧!” 夏桑榆忧虑道:“我们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我有这里的地形图!” 小华庭神色自豪,从兜里摸出一份儿描绘得十分详细的羊皮地图:“你们看,顺着这条水域,咱们就能出去了……” 容瑾西接过羊皮地图看了看,夸赞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你就是为了去找这份儿地图,才和我走散的?” “嗯!小榆姐姐告诉我,要出去,就得拿到这份儿地图……” 小华庭说着,目光看向他们的身后:“你们看见小榆姐姐了吗?” 桑榆难过的叹了口气:“她已经死了……” 小华庭明亮的眼神黯了黯,神色少有的沉重:“我知道……,她说她要去做背叛主人的事情,早晚都会死的……” 这时候,浑身染血的阿劲走了过来:“夫人,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这地方不安全!” 夏桑榆点点头:“好!咱们走吧!” 游轮很快就驶离了水岸,一路往出口驶去。 游轮里面有食材齐全的厨房,桑榆亲自下厨,为大家闷米饭,烧土豆,炖猪骨汤…… 容瑾西和阿劲等人自然是吃得不亦乐乎。 这时候一顿米饭能够帮助他们更快的恢复消耗掉的体能。 可是那四十多名克隆宝宝却像是从未吃过白花花的米饭,他们学着小华庭的样子,将米饭用勺子送进口中,咀嚼着,咀嚼着,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下咽…… 饭后,夏桑榆将小华庭叫到了甲板上。 小华庭看她面色凝重,心里不由得又有些发怯:“娘亲,回去之后,你还要将我送少管所吗?” “我不会将你送少管所!”她将他拉到面前,正色道:“可是在这之前,你得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安排这四十多名克隆宝宝?” “我想带他们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小华庭一脸认真的说:“他们从来没见过花儿和树木,更没有感受过阳光的温暖,我想……” “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你想过没有,他们和你不一样,他们吃不惯米饭,没有营养液他们会死的!” “我听小榆姐姐说,有些高级克隆人是喜欢吃米饭的!” “华庭,你太天真了!” 高级克隆人的生长程序就与他们这些普通克隆宝宝不一样。 高级克隆人的生长速度会很缓慢,完全是遵照人类的生长法则来的。 可是这些克隆宝宝不一样。 他们几个月之前都还有可能是一颗细胞,是药物和营养液让他们快速长大的。 夏桑榆耐心的和小华庭解释了一遍,小华庭也为难了:“那我应该把他们怎么办?” 带出去吧,多半逃不过夭折的命运。 抛下他们吧,华庭心里又有些不忍。 这段时间在这克隆世界,他俨然已经混成了孩子王。 无论是找地图还是找游艇,这些克隆宝宝都帮了他很大的忙。 就这样抛下他们,不是他容华庭的作风! 可是如果带上他们,也只能是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在面前! 真的是,好纠结呀! 一日之后,游艇将他们带到了另外一个出口。 一名看上去七八岁的克隆宝宝道:“老大,你顺着这座木桥一直往前走,穿过一个山洞,就能到外面的世界了!” 小华庭纠结的看向这群克隆宝宝:“你们跟我一起走吧!” “不了!”克隆宝宝苦笑这说:“我们仔细想了想,还是地下的世界更适合我们!” 小华庭还想要邀请他们出去看看外面的花儿树儿,权衡片刻,终于改口:“那……再见吧!” “再见!” 四十多名克隆宝宝站在甲板上与容华庭挥手作别。 他们的目光又看向容华庭身后的父亲母亲,不知为何,有人带头哭了起来。 孩子的哭声,最能揪动人心了。 容瑾西和夏桑榆很快就红了眼眶。 桑榆不知道他们在哭什么,也许是在悲哭他们不能像华庭一样拥有父母的呵护和宠爱,也许是在悲哭他们终将一辈子生活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克隆王国吧! 目送着游轮调头离开,容瑾西带着大家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半日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一片葱郁的丛林出现在眼前。 绕来绕去,居然还是在他们最初迷路的那片广袤丛林当中。 夏桑榆欣喜道:“瑾西你看,咱们的车还在那里!” 容瑾西叹道:“恍如隔世呀!” 因为是在白天,她很快就找到了千万墨尔庄园的路。 墨尔庄园一切如旧。 方德管家依旧兢兢业业的照料着宫氏产业,尽心尽力的抚养着宫沫儿和宫品柔两位宫氏小姐。 看到夏桑榆等人突然来访,高兴得手忙脚乱,连忙让佣人准备饮食和客房。 晚饭后,夏桑榆见容瑾西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把玩着从姜炫手中摘下的那枚黑骷髅戒指,便走上前问道:“瑾西,有心事吗?” 容瑾西抬眼看她,涩然说:“舒婉告诉我,他哥哥手上的这杯黑戒指隐藏着一个机关,可以让整个克隆王国毁于一旦!”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那种滋生罪恶的温床,你不炸了它还等什么?” 夏桑榆从他的手中接过那枚黑戒指,找到隐藏在戒指背面的细小机关,毫不迟疑就摁了下去! 轰隆闷响,从地底深处传来。 地下王国的轰塌和炸裂让他们所在的地方剧烈震颤起来。 方管家惊慌失措跑到院子里面:“地震了吗?” 夏桑榆从容说:“方管家别怕,没事儿的!” 事后夏桑榆才知道,这场‘地震’被相关专家测定为九度强震,里氏震级六点零,矩震级七点三。 辛亏地震的中心地带是在广袤无人的丛林当中,四周又有一片环形的海域作为减震带,虽然引起了丛林大火和轻微的海啸,却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四个月后。 夏桑榆以龚知夏的身份再次嫁给了容瑾西。 婚礼在日本的千野庄园举行。 那是一场举世罕见的盛大婚礼。 除了哈默丹王子等各国的王储显贵前来道贺,容瑾西还应两个儿子和一双侄女儿的要求,邀请了许多动物朋友前来参加。 黄金巨蟒衔着花环来到到夏桑榆面前,亲昵的在她身边蹭来蹭去,祈求她的爱,抚。 容瑾西穿着帅裂天际的正装,从白马上翻身下来,单膝跪在她的身边,虔诚的托上婚戒,说着生生世世爱的誓言…… 浑身雪白的威武白狮驮着小华庭悠闲漫步。 曜儿踩在大象的背上,兴奋的挥舞着小手。 一双如花似玉的侄女儿在水池边与聪明的海豚嬉戏玩耍,不时发出又惊又喜的咯咯笑声。 阿瑟耶沛洛隆姐弟两人更是与一群脖子上挂着彩带的猴子玩得十分嗨皮…… 这一日,天地间一切有灵性的生物都在为容瑾西和夏桑榆的结合而由衷祝福。 夏桑榆依偎在容瑾西的身边,看着欢乐喜庆的场面,眼眶不知不觉就升起了氤氲雾气。 透过这层迷蒙水雾,她仿佛看到了已经去世的父亲千野加藤和母亲宫如玉。 他们穿着隆重的礼服,脸上带着由衷的微笑:“孩子,祝福你们!” 她又仿佛看见了已经去世的夏挚老先生。 他满面慈爱,含笑对她说:“桑榆,一定要幸福呀!” 夏桑榆幸福至极,凝噎点头:“嗯!我们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的!” 一年后。 容瑾西与夏桑榆的试管婴儿在仁爱医院顺利诞生,是个美丽可爱的女宝宝,肖院长为她取名多爱,容多爱! (全文完) 正文 完结感言! 打下‘全文完’三个字的时候,心里酸酸的,失恋了一样。 九个月时间,习惯了每天都和故事里面的人物生活在一起,很想守着他们一直一直的写下去,写到他们白发垂暮,写到他们的地老天荒…… 但是到这里,瑾西和桑榆的命运已经算是尘埃落定,是时候给他们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 谢谢大家一路上的陪伴和鞭策! 收到你们的吐槽,我心里比谁都着急! 看到你们对我的鼓励和支持,又觉得自己如此幸运,还有你们不离不弃的陪伴着我! 谢谢你们的包容和理解,陪着我一路走了下来。 在你们眼里,它肯定有很多缺点,但是在我眼里,它是目前来说我写过最好最用心的故事。 为了它,我的体重从98长到了115。 因为天天要更新,一次次拒绝了朋友的邀请,变得越来越形单影只。 生病了要强撑着不能松懈;断网了学习如何使用手机热点;瓶颈期卡文期大把大把掉头发;压力太大不停的吃零食然后望着发胖的身材自责得掉眼泪;停电了抱着电脑在大街上找网吧我觉得自己快被烤燃了。 我不善表达,很少和你们互动,就算完结了,也说不出很煽情的话。 但是这一刻,我心里真的很不舍。 不知道明天要干什么,不知道明天你们会不会就忘记了我,不知道开新书的时候,你们是不是都已经走了! 好了,不管怎样,还是要真心的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陪伴! 爱你们! 祝大家都能拥有美好甜蜜的爱情,拥有忠贞不渝的爱人和幸福美满的家庭! 新书预计在八月五号左右吧,希望还能看到熟悉的你们! …… 最后的最后,感谢粉色平台和我家逍遥大大,比心!!! 正文 第1章 一位‘坐台小姐’的志气 华丽的流苏窗帘,遮住一室旖旎春色。 一夜澎湃,她叫得嗓子都哑了。 第二天早上。 姜云初揉着酸胀的腰从床上坐起,觉得身体疼得有些过分。 这男人,属狼的吧? 而且还是特别特别饿的那种狼! 她腹诽两句,一扭头,正对上容华庭那双深邃如瀚海的黑眸。 她嫣然挽唇,柔声问:“容先生,昨晚睡得还好吗?” 他俊脸阴郁,语气冰冷:“说吧,多少钱?” “谈钱多伤感情呀!”她漂亮的眼睛眯起笑意:“咱们不如来谈谈……” 他冷声打断:“十万!” 十万块! 晋城最顶级的坐台小姐,一晚上也挣不了这个数。 容华庭扯过薄毯遮住关键部位,下床打算为昨夜的荒唐买单。 姜云初却拉住了他的手腕:“我不要钱!” “不要钱?”他冷嗤一声:“那你要什么?” 她笑容妩媚:“我要你!” 他暗眸微眯:“还想再来一次?” “不是!”她坐起身,正色说道:“容先生,我叫姜云初,我想做你的妻子!” “……”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奇怪。 片刻后,他唇角勾起讥嘲的笑意:“一个坐台小姐能说出这样的话,真不知道我是该夸你有志气呢,还是该笑你痴人说梦!” “容先生!”她倏地提高了音量:“我是认真的!” “十万块,把账号给我,我这就转给你!” “我说了我不要钱!” 姜云初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扬起下颌挑衅道:“容先生,这里面有我们昨晚在一起的照片和视频,如果你不娶我,我就将它们放到网上,让你身败名裂,让你们容家所有人都因你而蒙羞!” 说话间,她点开了其中一段视频。 血脉喷张的暧昧画面,只一眼,就让容华庭面红耳赤,怒从心起。 “你还敢拍照威胁我?” 他气急败坏,夺过她的手机直接就扔进了鱼缸里。 姜云初无所谓的耸耸肩:“容先生该不会以为我会蠢到没有云备份吧?” 容华庭双目猩红:“你到底想怎样?” “我就是想嫁给你呀……”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她……” “我知道!新晋影后姜诗儿对吧?” 提到姜诗儿,姜云初的眼神骤然冷了下去。 忽然就觉得有些累。 身体也疼得有些反常。 她深吸一口气:“容先生,你好好想想吧,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如果我在民政局等不到你,那你就准备着让身边的亲友都去欣赏你和我的激晴视频吧!” 说完,她掀开被子就去了浴室。 容华庭气得心口炸痛。 他这是被一个女人给讹上了? 睡了一夜,就想做他容华庭的女人,这胃口未免也太大了。 他轻哼一声,转身正要去打电话,视线却被床单上的血迹狠狠扎到了眼睛。 那血迹看上去还不止一处,赫然昭显着他昨夜有多粗暴和激烈。 他蹙眉暗道,这女人,难道还是处? 不不! 这年头,哪还有什么处? 一定是这女人为了讹他,特意去医院做的一层膜! 他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进的冷冽气场,走到阳台边熟练的拨打了一个号码。 电话一接通,他便怒声吼道:“严铮!你特么从哪找来这么奇葩的坐台小姐?你快害死我了你知道吗?” “坐,坐台小姐?” 严铮茫然道:“我确实说过,要找个漂亮妞为你接风洗尘,松筋解乏,可是你要为你的姜诗儿守身如玉,当场就拒绝了我的好意呀!” “不是你找的人?” “当然不是!昨晚在铜雀台喝完酒之后,我就回家了……” “铜雀台?” 容华庭捏着发胀的眉心,回忆片刻,沉声道:“一定是铜雀台的酒水有问题,你帮我查一下,谁在我的酒水里动手脚了!” “我靠!你被人下药了?”严铮在那头沉默片刻,迟疑问:“你……你破处了?” “破你个头!” 容华庭没好气的呛了他一句,视线触及床单上的血迹,不由得又加了一句:“再帮我查一个叫姜云初的女人!她的所有资料,两小时之内,发我手机上!” “姜云初?昨晚是这个叫姜云初的女人破了你……” 严铮的话还没说完,容华庭已经黑着脸挂断了电话。 浴室门咔嗒一声打开,姜云初裹着浴袍走了出来。 她皮肤很白,五官精致秀气,就算是浴后素颜,也美得令人心动。 特别是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眼神很凉,眼尾却微微上挑,天生带了些妩媚味道。 禁忌与诱惑,全在她一个不经意的眼波流转之间。 这样的女人,做小姐,可惜了。 可是一想到她存在云空间的那些照片和视频,他的惋惜便全部转化成了愤怒。 “姜云初,你以为爬上我的床睡一晚,就能成为我容华庭的妻子?” “是!我希望三天后,你能改口叫我老婆!” 她表情坦然,毫不避讳的在她面前穿上内衣和裙子。 至于小裤,昨晚不知道被他扔哪里去了。 她也懒得再找。 穿上鞋,她含笑转身:“容先生,三天后,民政局,咱们不见不散!!” “你……” 他气结,想要拦住她,她已经拉门走了出去。 姜云初一走出酒店大门,夏日的热浪便熏得她头晕目眩。 腿心处很疼,每走一步都像是被重新撕裂一般。 好在旁边不远处就有营业厅,她去买了新手机,又补办了一张电话卡。 然后去超市买了内裤。 换上的时候,发现腿心隐秘处还在出血。 该死的容华庭,八辈子没碰过女人吗? 粗暴成这样,和畜生有什么分别? 一想到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以后每日每夜都要承受他粗暴的对待,她觉得身体上的疼更加不能忍受了。 不得已,只能打车去了医院。 她去晚了,拿到号,发现前面还有三十多个人在等候就诊。 她在等候区找椅子坐下,打开了新手机。 刚一开机,就有来电打了进来。 她看了一眼号码,眸色便黯了几分:“喂……” 男人低缓阴冷的声音传来:“顺利吗?” 她咬了咬唇:“嗯……,挺顺利的……” 正文 第2章 医生,我下面疼 “那我先恭喜你了,容夫人!” 男人把‘容夫人’三个字咬得很重,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姜云初不自觉的绷紧身体,额头上不知何处沁出了冷汗:“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男人挂断了电话。 姜云初脸色苍白如纸,彻骨的寒意让她止不住的哆嗦。 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翻涌的情绪全部压了下去。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接待她的医生,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女人。 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哪里不舒服?” “疼……”她有些难以启齿的低声补充了一句:“下面疼!” 医生又看了她一眼:“去里面脱下内裤,躺在床上,双腿分开搁在托架上……” “哦……” 拜容华庭所赐,她生平第一次做了妇科检查。 医生检查完,一面掀开帘子往外走,一面说:“夫妻,生活要讲究技巧,不能蛮来,更不能没节制……,特别你这是第一次,造成这么大的撕裂伤,你丈夫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撕裂……伤? 姜云初被这三个字吓到了。 她整理好裙子,也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医生,我这个不要紧……吧?” 一抬眼,居然发现容华庭正站在医生办公桌前,俊脸阴郁异常。 她吓得一结巴,忘记自己要问什么了。 还是那医生比较淡定,对容华庭恭敬道:“容先生,请先在这边稍等片刻,我把这位姜云初小姐的病看好了,再和你详谈温女士的病情!” “好!” 他去旁边椅子上坐下,从头到尾,眼光都没有在姜云初的身上停留片刻。 姜云初却因为容华庭的突然出现,而变得局促难安,一分钟都不想耽搁下去了。 她拿起包:“谢谢医生,那你忙,我先走了!” “等一下!”医生沉着脸叫住她:“你这个会阴撕裂很严重,必须要缝针……” “缝针?” 姜云初顿时觉得下面更痛了。 她脸色苍白:“缝针就不必了吧?我自己买点消炎药吃吃就好……” 医生严厉的目光看向她:“你这人怎么回事?自己的身体还不知道爱惜?我告诉你,你这个情况如果不缝针的话后果会很严重的……” 姜云初连忙妥协:“好好好,你别嚷嚷,我缝还不行吗?” “真搞不懂你们现在的小年轻,第一次就做得这么激烈,一点儿都不知道爱惜身体……” 医生絮絮叨叨,片刻后,递给姜云初一张单据:“先去一楼左侧缴费!” 姜云初缴费回来的时候,容华庭已经走了。 看着那张他坐过的椅子,心里莫名其妙有些失落。 躺在手术床上,医生给她做内部缝合。 动作比她想象的要轻柔很多。 打了麻药,也不是那么疼。 她的心神刚刚有些放松,医生突然问:“你认识容先生吗?” “啊?”她全身一紧:“你说的是容华庭先生吧?他是旷世国际的继承人,全晋城谁不认识他啊?”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我就是奇怪,他刚才走的时候,居然问了你的病情……” “他问我病情了?”姜云初一下紧张起来:“你告诉他了?” 医生点了点头:“告诉了呀!” 姜云初急了:“可这是我的隐私!” 医生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可他是容先生!” 缝合手术之后,姜云初又去拿了药。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日头高照,中午十二点过了。 以前的家是回不去了。 亲人和朋友,除了铁蜜秦安安,她谁也不敢联系。 一个人打车回到公寓楼,吃过饭,随手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面,正在重播三天前星光容典的颁奖现场。 从观众的角度看,姜诗儿真的是一个很美,很仙的女人。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很美很仙的女人,骨子里却是那么的冷漠自私,蛇蝎心肠? 姜云初眼底溢出恨意,盯着电视里明眸善睐,顾盼生辉的姜诗儿,一字一句冷声说:“姜诗儿,我活着回来了!” 姜诗儿站在领奖台上,捧着奖杯喜极而泣:“我要感谢那些不看好我的人,是你们的质疑让我更加努力,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这获奖感言,姜云初再熟悉不过了。 因为每一个字,都出自她的心里…… 姜云初眼眸中恨意迸溅。 茶杯脱手飞出,狠狠砸在电视屏幕上。 伴随着哐啷巨响,她嘶声吼道:“是我的!这一切都是我的!!” 电视线路发出噼啪声响,很快,整个房间都陷入了黑暗当中。 短路了,停电了。 她也懒得去找人修理,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昏昏然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很恐怖很恐怖的噩梦。 梦里面,她被人关在一个封闭的小房子里,空气中都是令人作呕的屎尿气息和比屎尿更臭的男人气息…… 她全身的神经都因为这个梦而根根紧绷。 就在她快要崩溃哭醒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姜云初从纠缠的梦境中惊醒,还好还好,只是梦…… 她从沙发靠垫下面摸到手机,看了一眼来电号码,迷迷糊糊道:“安安,怎么啦?” “云初,救我……” 秦安安的声音听上去很痛苦,很紧张。 姜云初一下子坐了起来:“安安,出什么事儿了?” 陌生男人的声音传来:“姜小姐,你的这位朋友得罪了容先生,如果你想听她遗言,请十五分钟内赶到铜雀台!” “王八蛋!” 姜云初挂断电话,拿起包就出了门。 出门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铜雀台是晋城乃至整个Z国最有名的消金窟。 奢华如皇宫的装潢设计,美丽动人的年轻小姐,细致周到的贵宾服务,让这里成为所有成功男士最爱光顾的场所。 姜云初一推开包厢门,便听见了安安的惨叫。 她适应了一下包厢内昏暗的光线,看见秦安安被人绑在一张椅子上,头发凌乱,衣衫滑落,裙子被撩起…… 两名身强体壮的男人,正在秦安安身边胡作非为。 正文 第3章 娘亲的车轱辘话 秦安安是姜云初最铁最铁的闺蜜。 见她被人如此凌虐,姜云初顿时火气上头。 “都给我住手!” 她快步上前,操起茶几上的啤酒瓶,对着其中一个男人的脑袋就要敲下去。 另外一个男人却眼疾手快,反手拧住了她的手腕。 “姜小姐,我们老大等你很久了!” 她被拧住胳膊,连腰都直不起。 抬起头,却看见容华庭正叠腿坐在沙发上,冷峻面庞被身后流光溢彩的壁灯衬得俊美非常,无端端多了几分邪气。 他只动了动手指头,她身后的人便放开了她。 她瞪着容华庭,冷笑道:“容先生也干起欺凌妇女的事情来了?” 他墨瞳盯着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丝丝寒气:“姜云初,我真是小看你了!” 姜云初也敛了笑意:“你放了她,要杀要剐冲我来!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和秦安安没关系!” “和她没关系?”他危险勾唇:“若不是她在我的酒水里面下药,我昨晚会碰你?” 除了十四岁教他性启蒙的那个女孩子,这十多年以来,他从未碰过别的女人。 连姜诗儿也不例外。 可是昨天晚上,一杯加料的酒水,轻易摧毁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让他和这个见鬼的姜云初发生了关系! 现在,他恨不得把这个罪魁祸首秦安安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 他身体后仰,一个眼神示意,两名男子又走到了秦安安身边。 褪下了裤子。 秦安安吓得失声惊叫:“救命……,云初救我呀!” 姜云初切齿吼道:“容华庭你住手!” “呵——!”容华庭冷笑:“想救你朋友?” 姜云初深吸一口气:“说吧,要怎么才肯放过她?” “很简单!把你存在云空间的图片和视频全部删除,并保证以后不再纠缠我……” “好!我答应你!” 姜云初一松口,秦安安反而意外了。 她抬头看向姜云初,含泪摇头说:“不……,不要呀云初,你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不要为我……” “以后还有机会的!” 姜云初冲她宽慰的笑了笑,转身又对容华庭说:“给我一台电脑!我当着你的面删掉所有存档,你也必须遵守承诺,以后不准再找安安的麻烦!” “没问题!” 容华庭倒也爽快,当下便叫人替秦安安松了绑。 电脑很快就送到了姜云初的面前。 她登录账号,将昨晚辛辛苦苦拍下来的图片和视频一一删除。 几分钟后,她站起身:“好了!我现在可以带安安走了吗?” “可以!”容华庭满意的点头,示意手下人放行。 姜云初抽了一张桌布裹在秦安安的身上:“我们走吧!” 秦安安拉着她的手,哭得抽噎:“云初,对不起,我害得你的功夫都白费了……” 姜云初眼圈微红,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哽咽说:“傻瓜,和你的安全比起来,这些都不重要!” 姐妹两个手牵手,刚刚走到包厢门口,身后突然传来容华庭的冷戾低喝:“拦下她们!” “是!” 几名随从,很快就将姜云初和秦安安带到了容华庭面前。 姜云初怒瞪道:“容华庭,我都已经删了,你还要怎样?” “你删了?姜云初,阳奉阴违的本事你简直是登峰造极了!!” 容华庭语气森寒,抬手将一只平板电脑扔在她的面前。 她抬眼扫了一眼,赫然发现热搜最醒目的位置上,高悬着一条红粗体新闻:劲爆!容世继承人与神秘女人激晴一夜! 下面还配了图。 图片中,她的脸被一只卡通图完全遮住,他充满情欲的脸却被完全曝光。 两人的身体暧昧交缠,地上还隐约可见几只用过的情趣套套。 她脑子嗡的一声炸开:“谁发的?” “你问我?”他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怒声吼道:“这种时候你特么还给我装糊涂?不是你还能是谁?” 她吓得一个瑟缩,颤声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都删掉了……” “你还装?” 容华庭的眼神中凶光迸溅,上前揪住姜云初的头发,正要发难,茶几上面手机响了。 随从捧起手机,一脸狗腿儿的送到他面前:“容先生,是您母亲打来的电话!” 容华庭眸光暗沉,这才放开姜云初。 他接过手机:“娘……” 旷世国际掌权人夏桑榆女士的声音不悦传来:“华庭,你翅膀硬了是吧?出国这么多年,不给家里打电话也就算了,回来了也不通知一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和你父亲?啊?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家?”容华庭淡潮一笑:“那是我的家?” 夏老夫人语气一沉:“华庭,你这是什么话?我和你父亲把你养到这么大容易吗?当年我……” “好啦,我知道啦!” 容华庭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苦闷道:“你又要说你当年你为了找我出生入死吃了很多苦头对吧?你又要说我小时候有多叛逆,你为我的教育伤透了脑筋对吧?娘,你的车轱辘话我都能背下来了!” “你能背下来又怎样?你有设身处地为我想过吗?你心里有我这个当娘的吗?” 夏桑榆想起了早些年的颠沛流离;想起了那种亲者痛仇者快的蚀骨之痛;想起了为了两个孩子提心吊胆的生活。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哽咽了。 容华庭叹了口气:“好了娘,别哭了,我现在就回家看你和我爸!我还给你们带了礼物……” “我不要你的礼物!”夏桑榆道:“你把昨晚和你一起鬼混的那个姑娘给我带回来,我要见见她!” “你要见她?”容华庭斜睨了江云初一眼:“还是算了吧?” “不行!你必须把她给我带回来!” 夏桑榆说完,十分果断的挂了电话。 容华庭没办法,只能再度叹息:“姜云初,打扮打扮,跟我回家见我娘!” 姜云初怔了怔:“现在就见家里长辈?这么说,你是愿意娶我了?” “谁说我愿意娶你?”容华庭冷哼道:“带你回去,是希望你能够在我娘面前,把你陷害我的事情说清楚!” 正文 第4章 昨晚是我的第一次 容华庭说完,目光又落在神色惊惶,一脸泪痕的秦安安身上:“把她也给我带上!” “是!”随从朗声答应。 秦安安吓得双腿发软,一脸哀求的看向姜云初:“云初……” 姜云初拥抱着她,歉疚道:“对不起安安,是我连累了你……” 她们姐妹两个,本来是计划得天衣无缝的。 只是,她们的计划遇上容华庭,就变得破绽百出,不堪一击了。 姜云初拍拍秦安安的后背:“安安别怕,不会有事儿的!” 一行人上了车,往容氏公馆开去。 容氏公馆已有上百年历史,前些年又向外扩建了一番,除了最中心有东西南北四座主楼之外,四面还各有东南西北四座跨院。 跨院之外连接着长长的大理石回廊,回廊向前延伸,分别通向东边占地极广的宴会大厅,西边儿各种顶级配置的健身娱乐射击场,南边儿是天然冷暖温泉游泳池,北边儿是占地极广的直升机停机坪。 地下还有珍藏着各国名酒的酒窖,还有体验绝佳的观影院,以及令人瞠目结舌的藏宝室。 二十多年的时间,容瑾西和夏桑榆已经将容老爷子交在他们手里的家业,发展壮大了好几倍! 旷世集团,也早就成了享誉全球的旷世国际。 然而创业容易守业难呀! 偌大的家业,他们夫妇二人却不知道应该交给谁。 交给容曜吗? 容曜自从十八岁那年,得到容瑾西从旷世国际剥离出来的夏氏集团之后,便奋发图强,一个人把夏氏集团经营得风生水起。 现如今夏氏集团被他更名为荣耀盛世,实力直逼旷世国际。 他这人硬气得很,从母亲夏桑榆的口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便明确表示,既然容瑾西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那他便不会继承旷世国际一丝一毫的家业。 排除了容曜,便只剩下了容华庭。 可是容华庭的性子自小就叛逆极端,早些年跟着乔玉笙形成的那一套价值观是非观很难更改。 成长的过程当中,更是做了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夏桑榆和容瑾西想方设法,不仅没能把他身上那股凶戾残暴之气磨掉,反而还在他十四岁青春期的时候,激发了矛盾,逼得他远赴M国,这十多年,很少回国,也很少给他们做父母的打电话。 夏桑榆有时候心灰意冷,会想着把家业全部留给女儿容多爱。 可是容多爱醉心于演艺圈,还没从北影毕业,便已经拍了几支广告,反响还都不错。 看她这样子,长大了也是要混娱乐圈,混名利场的。 她对于家族产业根本不关心。 到现在问她旷世国际旗下有哪些子公司,她恐怕一个都答不上来。 所以思前想后,夏桑榆和容瑾西还是只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容华庭的身上。 这次他从国外回来,无论如何都要绊住他,不让他再走了! 容华庭带着姜云初和秦安安来到主楼这边,管家亚瑟连忙迎了上来:“华庭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容华庭将外套抛给他,沉脸问:“我爸我吗呢?” “在里面等着你呢!” 容华庭大步走入主楼。 刚刚一进入大厅,便看见父亲容瑾西穿着一套裁剪得极为合身的正装,气势威严的坐在那张红花木藤椅上。 岁月并未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只有那双深沉锐戾的眼睛,看向他的时候又多了些迫人的份量。 母亲夏桑榆穿着淡雅得体的烟色套裙,容貌端丽,眉目温和。 小的时候,容华庭曾经不止一次看到过母亲在真面目与假面目之间来回切换,所以他有时候就很恍惚,觉得自己的娘亲是那么的不真实,让人难以亲近。 这些年,潜在的危险似乎已经解除了。 母亲便也恢复了本来面目。 只可惜,他习惯了她的假面,现在看着她的真面,反而有些不能接受。 他上前几步,在父亲母亲面前的蒲团上跪下,接过亚瑟地上的孝敬茶,双手奉上:“爹,娘,我回来了!” 容瑾西接过茶盏,轻呷一口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夏桑榆的目光却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两个女人,喝茶后语重心长道:“华庭呀,你也快二十七了吧?也不小了,是时候该成个家了!” 容华庭眸色黯了黯:“娘,我二十八了!” “哟,都二十八啦?”夏桑榆想了想,点头说:“我记起来了,你的生日就在下月初呢,确实是二十八了……” 容瑾西接话道:“华庭好多年没有在家过过生日了,桑榆,咱们可得好好给他操办操办!” 桑榆含笑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容华庭却站起身,硬声说:“就不麻烦你们了!我和诗儿商量好了,等她回来我们就去澳洲旅行,生日就不过了!” “诗儿?”夏桑榆脸色沉了沉:“你还和那个姜诗儿有来往?华庭呀,娘亲早就说过,娱乐圈的女人她不干净……” “您以为,我能干净得到哪里去吗?” 容华庭的声音也冷了几分。 他斜睨了一眼垂首站在旁边的姜云初,冷笑道:“娘亲,她叫姜云初,昨晚和我滚床单的就是她!!等诗儿回来,我会亲自给她解释,如果她不介意的话,我打算和她把证领了!” 姜云初自从踏入容氏公馆心里就有些莫名的紧张。 她虽然是近些年才到晋城生活,可是关于容瑾西先生与夏桑榆女士的传说,她却是早就听闻过的。 这时候见到传说中的主角,心情难免就有些激动。 她上前两步,颤声道:“容叔叔好!夏阿姨好!我,我昨晚喝醉了,不知怎地就和容先生睡一起了……” 说完,她将早就准备好的医生诊断书双手捧到夏桑榆的面前:“我是身家清白的女孩子,昨晚是我的第一次……” 夏桑榆接过,简单看了两眼,一下子就被撕裂伤三个字给震到了。 她抬眼看向容华庭,责道:“华庭,你把人家好好儿一个黄花闺女整成了中度撕裂?” 正文 第5章 变形记 容华庭没想到姜云初居然还有这一手。 这时候想要否认,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姜云初垂下眼睫,小脸胀得通红:“夏阿姨,你别怪他……,我自己也不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然也不会撕伤了!” 夏桑榆盯着姜云初看了看,很秀气很干净的一个女孩子,最难得的是知羞识礼,看上去很温顺的样子。 她和容瑾西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轻咳一声问:“姜小姐是晋城人?” 姜云初点了点头:“是!” “那你家住哪个小区?父母叫什么名字?” “我家在,在……” 姜云初舌头打结,不知道应该如何应答。 容华庭在旁边轻哼一声:“娘,你别问了!这个女人我查过!她来历不明,目的不纯,接近我就是想要嫁给我!她身边这个女人叫秦安安,昨天晚上,我就是喝了秦安安送上来的酒水,才会稀里糊涂与这个姜云初睡了一觉……” 夏桑榆听容华庭讲了事情经过,脸色也凝重起来。 她看向姜云初的眼神,也锐戾了几分:“姜小姐,那些床照,是你放到网上去的?” “不不!不是我!” 姜云初情急之下,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夏阿姨,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真的很爱华庭先生,真的很想嫁给他做妻子!昨晚我见他喝醉了,便,便乘机和他……那啥了……,照片我确实拍了,可我后来都删了……,那真的不是我发的呀!” 她脸色苍白,跪在地上急声辩解的样子,很有几分惹人怜爱的味道。 夏桑榆见她眼泪都快出来了,也不忍心再质疑追问。 容瑾西在一旁道:“这事儿你们都别着急,我让阿宇帮忙查一查,到底是谁发的,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夏桑榆点点头:“看来只能麻烦阿宇了!” 阿宇跟随容先生多年,早就从幕后电脑高手,发展成了现在举国知名的新媒体BOSS,旗下有将近四百家新闻媒体,掌控着整个Z国的舆论风向。 接到老东家容瑾西先生的电话,他不出五分钟,就有了结果。 网络上的不雅床照,是在今日凌晨一点五十,从一个虚拟IP地址发出去的。 阿宇从这个虚拟地址入手,锁定对方当时的网络信号来自晋城以西的一座假日酒店。 再从假日酒店昨夜的入住记录来看,一个姓潘的男人十分可疑。 容瑾西接完电话,叹道:“你们都错怪姜小姐了,照片不是她发出去的!” “谢谢!谢谢容叔叔!” 姜云初心头大石落定,在秦安安的搀扶下站起来,连声致谢。 然后她又无助的望着夏桑榆道:“夏阿姨,我是真的很爱华庭先生……” “爱个屁!”容华庭在一旁吼道:“姜云初,你的爱从哪里来?我昨天才回国,除了昨天晚上,我根本连面都没有和你见过……” “你没见过我,我却一直都在关注着你!” 姜云初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一张口,就像是背书那般,流利的背出了他的出生年月日,身高血型体重,生活习惯,以及成长过程中一些有意义的事件。 她对容华庭的了解,连夏桑榆和容瑾西都觉得惊讶:“这姑娘,对咱们华庭还真是上心呢!” 容华庭却不屑的冷嗤一声道:“会背这些东西就很了不起吗?她背的这些东西,网上一搜便能搜到!” 姜云初深吸一口气:“你十六岁那年,曾经到一个十分荒僻的山村呆过一段时间,这段经历,总不至于是从网上搜来的吧?” 容华庭神色微变:“你怎么知道我去山村呆过?” 夏桑榆与容瑾西也微微动容:“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家三口,全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姜云初。 在容华庭十四岁那年,因为一个性启蒙女孩儿的问题被夏桑榆严厉惩罚后,他的性格变得愈发阴沉乖戾! 拖了两年,他与父母的关系更加恶劣,几乎可以用势如水火来形容。 夏桑榆和容瑾西十分苦恼,在这期间,他们甚至求助了国外最著名的心理治疗师。 然而容华庭除了对他们更加反感之外,没有丝毫改变。 为了让他脱胎换骨,桑榆和瑾西商量后决定剑走偏锋,让他用一个假身份假名字参加了当时一档十分火爆有名的节目。 节目内容是穷人家的孩子和富人家的孩子互相交换,体验不同生存环境下的艰辛与不易,从思想源头重塑孩子的品格性情。 有点类似于《变形记》。 而容华庭很显然就是那个富人家的孩子。 他在不明觉厉的情况下,被剧组的车送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荒野山村,断绝了与父母朋友的一切联系。 在物质极其匮缺的山村,他生活了将近两个月。 等容瑾西和夏桑榆开车去接他的时候,他确实有了些改变,不暴躁了,不顶撞了,却也变得更加阴沉寡言。 回到晋城的第二个月,他办理了护照,没有给任何人打招呼,独自出国去了。 这一走,便很少再回来…… 这段失败的受教育经历,也成了他们三个人最不想提及的往事。 可是眼下,这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姜云初,居然一张口就提到了这段陈年旧事,这就不得不让人惊讶了! 容华庭看向她的眼神中,也多了疑惑:“这些事情,你从哪里打听来的?” 姜云初一脸坦然:“我不用打听,因为我亲眼见证了你在荒村的生活!” “你?”容华庭盯着她看了又看:“你是谁?我怎么会没有印象?” “已经过去了十多年,没印象也很正常!!” 姜云初说着,伸手撩开了额前刘海,一道小月牙形的伤疤出现在她的右侧眉骨上。 容华庭盯着看了半晌,摇头道:“抱歉,我还是想不起!” “你再想想!”姜云初极有耐性的提醒道:“当时你住的那户人家是不是姓吴?吴家是不是有一个从外地拐卖来的童养媳?他家还有一只黑猫,每天晚上在你睡的床顶上面抓老鼠,吓得你不敢睡觉……” 正文 第6章 桀骜少年与童养媳 容华庭一双黑眸越睁越大,语气里面居然也有些惊喜:“你,你是那个童养媳?你叫啥来着?” “吴家人给我取了个名字叫吴翠儿……” “不不,不是这个名儿……” “你给我取了个名字,叫妞妞!”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妞妞,妞妞……” 容华庭像是捡到了遗失在记忆洪流中的珍贵之物,一双墨瞳流光溢彩的盯着她:“你真的是妞妞?怎么和我记忆中的样子不像了?” “长大了嘛,容貌自然是会有些变化的!” 姜云初的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心虚。 她抬手指了指眉骨上的那道浅痕:“你看,这伤疤是怎么来的你还记得吧?” 容华庭眸色渐沉:“自然记得!” 那时候他刚被莫名其妙送到偏僻的荒村,脾气非常暴躁,砸了剧组的摄像机不说,还动手打了剧组的工作人员。 脾气桀骜,坚决不配合剧组的拍摄。 那天他又发了脾气,不仅一脚踹翻摄像机,还撂下狠话,谁再拍他他就弄死谁。 然后一拍屁股,往村外走去。 剧组的人束手无措,最后还是现场导演的脑子转得快,想到了办法。 现场导演找到了姜云初,诱哄道:“翠儿呀,你帮叔叔去把那个哥哥劝回来好不好?只要你把他劝回来,叔叔回去就让电视台的同事为你募捐,捐来的钱都用来供你念书好不好?” 那时候的姜云初,正用冻裂的小手剁番薯,准备煮熟了喂猪。 听到‘读书’二字,她黯然的眼神倏地变得异常明亮。 她重重点头:“嗯!” 于是她迈着小腿儿就追了出去:“哥哥,哥哥你等等我……” 容华庭回头一看,见她身后跟着一路的剧组工作人员,摄像机正从几个方向捕捉他们二人之间的细微表情变化。 他顿时火冒三丈,一把将她推倒在地:“滚开!” 她的脑袋磕在冰冻如铁的土疙瘩上,血一下子就流下来,糊住了她的眼睛。 她哇哇大哭:“哥哥……,疼……” 他看到那么多血,也乱了分寸。 他将她一把抱起,焦急吼道:“医生,医生在哪里?……,你们别拍了,没看见她在流血吗?……” 最后,他的怒吼变成了哀求:“哪里有医生?快带我们去看医生吧?她流了这么多血,会死的……” 剧组的人谁都没功夫带他去找医生。 他们全神贯注的找角度抓紧拍摄,不肯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这种发自内心的关切和焦急之情,是最能打动人的! 他们有预感,这位桀骜少年与童养媳之间的节目一旦播出,他们的电视台收视率又会闯下新高了! 容华庭痛恨这群人的冷漠,却也无法改变这种被人围观被人窥视的现状。 他抱着她在田埂上着急乱窜,却实在找不到这个村子里面的医生到底在哪里。 眼看着她的血越流越多,哭得也越来越厉害,最后,他含泪咆哮道:“你们这帮冷血鬼!带我去见医生,只要她没事儿,以后我配合你们,你们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她被他抱在怀里,满是冻疮的小手揪着他的衣襟,哭得更凶了。 不是因为伤口痛,也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而是因为她的心里,第一次体验到了被人重视,被人保护的感觉。 小小的心房被一种温暖至极的情绪填得满满的,眼泪更是把他胸前的衣裳都打湿了。 她望着他青涩又焦急的俊脸,懵懵懂懂生出一个想法,将来长大了,能嫁给他就好了! 可是她很快就又看清了自己的宿命。 吴家人花钱把她从人贩子手里买下来,是要等她长大些,嫁给吴宏泰,为吴家传宗接代的! 想到这里,她在他的怀里哭得更凶了…… 时隔多年,两人面对面再来回想这一幕,依旧心有所感,眼眶微湿。 容华庭叹息一声:“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姜云初眼眶红红,低声说:“这些年,我一直发奋用功的念书,就想着到晋城能够再见到你!我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也是希望重逢之日,你不会对我失望……” “呜呜,好感人啊!”秦安安在一旁抹泪,低声抱怨道:“云初,亏我还把你当成是最好的朋友,我居然不知道你有这样一段经历!” “被人贩卖的那几年,是我人生当中最黑暗的几年,都已经过去了,不提也罢!” 姜云初擦了眼泪,撑笑看向容华庭:“现在,你相信我对你的爱不是无中生有了吧?从那年开始,我就想要嫁给你,想要做你的妻子!” “不行!” 容华庭一口回绝。 他那张俊脸上,刚刚缓和的神色也瞬间变得冷凝:“我的结婚对象是姜诗儿!除了她,我不会另娶别的女人!” 态度坚决,没有半丝回寰的余地。 姜云初红红的眼眶迅速涌上水雾:“可是,我已经把第一次给你了啊……” “少给我扯这些!”他无情的瞥她一眼:“说吧,你的第一次,打算卖多少钱?” “你……” 姜云初还没来得及说话,高坐在红木藤椅上的容瑾西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怒声喝道:“容华庭!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 容华庭被他一喝,气势弱了些,语气却依旧十分坚定:“我有说错吗?姜云初和铜雀台的小姐是好朋友,她自己又能干净到哪里去?如果谁要了她的第一次谁就必须要娶她的话,那这个要了她第一次的人也太倒霉了!” 姜云初低下头,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华庭哥哥,你这样说,我真的很难过……” “好了,别哭了,多少钱,直接开个价吧!” 容华庭将纸巾递给她,没好气的说道:“你收了这钱,我看在小时候那段经历的份儿上还能继续与你做朋友!如果你死缠烂打非要破坏我和姜诗儿的话,我可就……” “容华庭!”容瑾西愤怒起身,叱道:“你到底还有没有做事的原则和底线?如果你心里真的只有那个什么姜诗儿,区区一杯药酒又怎么可能让你和这位姜小姐发生关系?既然发生了关系,你就应该对人家姜小姐负责!” 正文 第7章 你的微创整容手术是在哪里做的? 想当年,他被千野加藤下药之后都还能面对美女无动于衷。 他宁可让药物噬伤身体也不愿意去碰别的女人,那是因为从心底里就有着无比坚定的信念,不能辜负桑榆,不能辜负爱情! 可现在看看华庭,区区一杯药酒就让他失去了理智不说,做下错事还不愿意负责,传出去,实在有损他容瑾西的颜面。 他心下稍稍一思忖,便已经有了定夺。 重重咳嗽一声,他语重心长道:“既然你们两人早些年就认识,还能相遇也算是你们之间的缘分!现在你们已经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媒体也把这层关系给捅破了,我看不如就选个黄道吉日,把你们的婚事办……” “等一下!” 夏桑榆的声音冷然打断了他。 他扭头看向她,这才发现她端丽柔和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他倾身:“怎么了?” “他们之间的事情,我还需要再考虑考虑!” 夏桑榆站起身,对呆立的姜云初招了招手:“姜小姐,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是!” 姜云初对她的事迹早有耳闻,知道她背景神秘,是个很有手段的女人。 她更知道,要想嫁给容华庭,这位夏阿姨的态度至关重要! 当下也不敢怠慢,急忙跟着她往里屋走去。 夏桑榆示意她关上房门,等她坐下后,淡声问:“知道我要找你说什么吗?” 姜云初摇头:“不,不知道……” “我想问问你,微创整容手术是在哪里做的?” “啊?” 姜云初没想到这位夏桑榆女士,居然早就看出她这张脸是经过微整的! 她心里发慌:“夏阿姨,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桑榆不屑淡笑:“姜小姐,我玩儿整容易容这种把戏的时候,这世上恐怕还没你呢!” 历经了岁月磨砺,她的语气稍稍一沉,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之感。 姜云初抬头看了她一眼,对上她冷彻了然的眼神,瞬时心境大乱:“夏,夏阿姨……,我,我其实……” 夏桑榆神色冷然:“不想说实话?那么华庭说的可能是真的!你接近华庭是另有目的……” “不不!”姜云初忙道:“我是真的很爱很爱华庭哥哥呀!我之所以到晋城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在某个时刻遇见他!我之所以混剧组,也是希望有一天站在领奖台上,让华庭哥哥看见我……” 夏桑榆秀眉微挑:“哦?你混剧组?哪个剧组?哪家影视公司?” “我……” 姜云初下意识伸手摸着这张微整之后的脸,脸色慢慢变得苍白之际,噗通一声,再度跪在了夏桑榆的脚前:“夏阿姨,求求你,你让我嫁给华庭哥哥吧!” 夏桑榆蹙眉:“说原因!” “我爱他!” “不够!” “我,我想报复姜诗儿!” 姜云初的眼神迸出恨意,她仰头祈望着夏桑榆,抽噎着,将三个月之前,发生在M国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夏桑榆。 末了,她哑声问道:“姜诗儿如此对我,我若忍气吞声,那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夏桑榆没想到她用尽手段,一心想要嫁给华庭,居然还有这么深沉的原因。 看着跪在地上的姜云初,她不由得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当一个人被生活逼上绝路,奋起反击才是真正的勇士。 她欣赏这样的人。 因为她自己就是这样一路血拼过来的。 多少次,她都以为自己坚持不下去,要死在命运的造劫之手了,可是到最后,她还是硬生生为自己拼出了一线生机…… 现在她年过五十,拼不动了。 不过,能够在拼不动的年纪,看看年轻人血拼互撕,也是蛮有意思的。 客厅里面,容瑾西询问了容华庭这些年在国外的一些发展,最后问到了他和姜诗儿是怎么认识的。 容华庭敷衍回道:“那时候她随剧组在M国取景拍摄,不慎落水,我救了她……,就这么认识了!” “华庭,我和你娘亲都不赞成你找娱乐圈的人……” 容瑾西说着,往房门紧闭的里屋看了一眼,语重心长道:“过日子,还是得找个身家背景都比较干净的女孩子,我看这姜小姐人就不错……” “爸——!请别帮我做决定好吗?要和什么样的女孩子共度一生,我自己心里清楚!” 容华庭神色不耐,看了看时间,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去机场接诗儿!” 房门打开,夏桑榆走了出来:“不在家吃饭呀?” “明天吧!明天我带诗儿回家陪你们一起吃饭!” 容华庭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桑榆忙道:“华庭,把你身份证借我用一下!” “身份证?”他好奇的看向他的娘亲:“你用我身份证干嘛?” “城南那栋别墅在你的名下,咱们也一直没去住过,我用你的身份证去做个资料登记,到时候把它卖出去……” “好吧!反正我也没有想过要住你们的房子!” 容华庭将身份证递给她:“先放你那里吧,我明天再来拿!” “好!” 夏桑榆对姜云初使了一个眼色。 姜云初连忙小快步走了过去:“华庭先生,你可以送我和安安回去吗?我们住在……” “抱歉,不顺路!” 容华庭一口回绝,头也不回的走了。 姜云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牵过秦安安的手,转身对容瑾西与夏桑榆礼貌道:“容叔叔,夏阿姨,那我们也告辞了!” 容瑾西起身道:“要不我让亚瑟安排司机送你们回去吧?” 云初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们走一段路,到前面就可以坐地铁了!” 秦安安也说:“对对,我们走一走,就当是减肥了!” 容瑾西还要说什么,夏桑榆扬声道:“亚瑟,送客!” “是!”亚瑟管家应声而出:“姜小姐,秦小姐,这边请!” 两人一离开容氏公馆,秦安安就后怕的拍着胸口说:“好险好险,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姜云初看了她一眼:“有什么好怕的?” 正文 第8章 墙都不扶就服你 “都说容瑾西先生与夏桑榆女士有惊人背景!坊间还有传言,说夏桑榆女士养了一条黄金蟒做宠物……” “那些都是谣传!夏阿姨明明就很和气嘛!” 姜云初想起刚才在房间里面与夏阿姨的谈话,唇角不由得微微扬了起来。 只要夏阿姨愿意给她机会,她早晚都会是新一任容夫人的! 她牵起秦安安的手,一起往地铁站走去。 这时候,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 街上凉风习习,倒也没有白日里的酷暑燥热。 她侧眸看了看身边的秦安安,歉疚道:“安安,对不起,这次真的是连累你了!” “没事儿……”秦安安笑着说道:“就算那两个男人真的轮了我也没什么!我是铜雀台的小姐嘛,三P四P我都玩得起……” “别总把自己是小姐这事儿挂在嘴上!”她搂着她:“以后我罩着你,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 “好呀!” 秦安安欢快的答应了一声,可是转念一想,眼神慢慢黯淡下来:“唉!现在怎么办?咱们费了那么多心血,你还搭上了自己的第一次,没想到华庭先生还是不愿意娶你……” “放心吧!他会娶我的!” 秦安安想起夏阿姨的承诺,唇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些:“以后我嫁进容家,一定好好孝敬夏阿姨和容叔叔……” “哟哟哟!这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你就开始想着怎么孝敬公婆了?” “不许笑我!” 两人说说笑笑,一路上倒也不觉得累。 回家的地铁上,秦安安接到了铜雀台的电话。 电话一讲完,她的脸色就哭丧起来。 姜云初问:“怎么了?谁的电话?” 秦安安瘪了瘪嘴:“是陈经理,她让我从明天开始,不用去铜雀台上班了……” “啊?你被解聘了?”姜云初着急的问道:“就因为你帮我在容华庭的酒水里面下了药?” 秦安安委屈的点了点头:“嗯,他们说我这样的小姐,铜雀台不敢用……,他们还说我余下的钱就当是我不守店规的罚款了……” 被辞退,还被扣掉了赢得的报酬。 姜云初想起秦安安沉重的家庭负担,心里更加内疚不安。 她牵过秦安安的手,盯着她的眼睛郑重道:“安安,你是为了帮我才会丢掉工作的!你放心,以后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不仅要养你,我还要连他们也一起养!” “好呀!”秦安安苦笑说道:“那我可就等着你早点嫁入豪门,我们也好跟着沾光!” “你放心,一定不会太久的!” 姜云初从包里摸出钱包,将里面的现金全部塞进秦安安的手里:“丢了工作也好,你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放松放松,有什么喜欢吃的,喜欢玩儿的,你都尽管去买……” 秦安安看着手里的现金,眼底的苦意更浓了几分。 这点儿钱,哪够? 她还是必须得尽快想办法挣钱才行。 姐妹两个回到住住的小公寓。 晚饭后,秦安安开始浏览各大招聘网站,忙着准备简历找新工作了。 姜云初将一杯温水放在她身边的桌子上,便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编,辑了一条信息。 信息很短,只有四个字:我需要钱。 对方很快就回电话了。 她连忙将手机放在耳边:“潘先生!” 潘先生的声音带着嘲讽:“你还没拿下容华庭呢,就急着向我讨要报酬了?” “不是!”她弱声说道:“我朋友遇到了些麻烦,我需要一笔钱帮她周转周转!” 潘先生沉默着。 于是她又说道:“你是我的恩人,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就算拼死也会完成的!不过我可能还需要一点儿时间……” 他终于开口:“需要多少?” “五十万吧,可不可以?” “没问题,两个小时之内,钱会汇入你的账户……” 潘先生说完,就准备要挂断电话。 姜云初忙道:“潘先生等一下,我还有件事情想要问问你!” 潘先生像是早就知道她要问什么,不等她问出口,便直接给出了答案:“没错!你和容华庭之间的那些床照是我放到网上去的!我这么做,也是在促成你和容华庭之间的婚事……” “可是你干嘛要把我的脸给遮起来呀?” 云初着急的说道:“你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反而会让容华庭以为照片是我放出去的!他本来就不喜欢我,现在对我更是有了敌意……” “他自己会查清楚的!”潘先生不以为然的语气道:“况且,你也不要小瞧网友的力量,你睡了他们的男神,他们很快就会将你人肉出来的!所以姜云初,你得提前有个思想准备,你未来的生活,会很精彩的!” “人,人肉我?” 姜云初下意识的伸手抚上了刚刚微整不久的精致面颊,失声道:“他们会查出我以前的身份吗?” “应该不会!” “哦,不会就好……!” 姜云初和潘先生结束通话后,用手机上网,看了看那则关于她和容华庭酒店激晴的视频。 毫不意外,这则新闻爬到了热搜榜第一的位置。 下面的网友评论,更是令人瞠目结舌。 “天呐,华庭先生好猛,用了这么多套套!” “传说中的一夜七次郎吗?” “华庭先生,当之无愧的战神!我墙都不扶就服你!” “好想给他生猴子!” “这照片中的女人干嘛要把脸遮起来呀?能睡到华庭先生是多么有面子的一件事情呀……” “这女人谁呀?” “姜诗儿?” “才不是呢!诗儿女神昨晚发微博都还在M国洛杉矶……” “喊话:诗儿女神,你快回来,你的男人被别人睡啦!” 事情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个小时,评论区也早就热到爆炸。 几万条评论,说什么的都有! 姜云初随意翻看了几条,瘪瘪嘴,将手机扔一边儿去了。 网上这都是些什么人呀? 一夜七次? 她的亲身体验足以证明,一夜七次绝对不会是一个很爽的过程。 因为她的腿心难言处,到现在都还生疼生疼的呢。 正文 第9章 梦想?能吃吗? 第二天早上,姜云初还在香甜的睡梦中,房门就被打开了。 秦安安将她身上的被子掀开,兴奋道:“云初,云初别睡了,你快起来,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铜雀台的陈经理又打电话请你回去了?” 姜云初迷迷糊糊问了一句,又将被子拉过来裹在了身上。 秦安安轻哼一声:“铜雀台?陈经理就算亲自登门请我,我也是不会回去的!” “那你闹什么呀?”姜云初揉了揉迷糊的眼睛:“咱们都不用上班,安安你干嘛起这么早呀?” “谁说我不用上班?我今天就要去面试!” “面试?” 姜云初清醒了些,记起了安安因为她的缘故,被铜雀台辞退的事情。 她摸出手机,打开账户看了看,五十万,姓潘的昨晚就转给她了。 她心下一喜,急忙拉着秦安安的手道:“安安,你不用急着出去工作,你看,咱们有钱了,五十万呢!” “五十万?”安安皱眉:“你哪来这么多钱?” “你别管我这钱是从哪里来的!你先拿去养家吧!” 姜云初直接将五十万转入了秦安安的账户。 秦安安眼眶红红,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 叹了口气,安安道:“云初,你还记得咱们最初的梦想吗?” “梦想?”她苦笑:“是什么?能吃吗?” “姜云初,你正经点儿行不行?” 安安扳住她的肩膀,正色说道:“当初在电影学院,咱们是一个宿舍的姐妹,那时候的梦想,你都忘了吗?” 多年前,桀骜少年与童养媳的那一期节目录制播出后,姜云初的生活就发生了改变。 容瑾西和夏桑榆直接给当地政府捐助了一大笔钱,让他们帮助姜云初摆脱了童养媳的身份,并且有了上学念书的机会。 这事儿虽然容叔叔和夏阿姨已经忘记,可是她一直都记得。 叫他们叔叔阿姨是真心的。 以后要好好孝敬他们也是发自真心的。 有了上学的机会,她凭借自身努力,跳级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并且以极其优异的成绩考入了晋城高中。 为什么要到晋城念高中呢? 说实话,真的是为了容华庭。 在她被拐卖的那段时光了,容华庭是照进她黑暗生活的唯一光亮。 他当时的样子,他说过的那些话,他提到过的晋城,都被莫名的镀上了一层金光。 她想来晋城生活,去吃他提到过的那些美食,去看那些感动过他或者被他吐槽过的电影,去逛他曾经逛过的街道。 其实,从她进入晋城高中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已经规划好了自己的人生之路。 她要努力学习,以更好更优异的成绩考入电影学院最高学府。 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他就算在世界的任何角落,都应该会注意到她吧? 这就是她努力学习的动力。 高考成绩下来后,她以市文科状元的身份接受了几家媒体的访问,六岁那年,被亲生母亲卖给人贩子的经历,她也终于有勇气笑着说出来了。 没想到节目播出之后,没有找到容华庭,反而把多年前遗弃她的家人给招来了。 一夜之间,她有了父亲母亲,还有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姐姐。 她有家了。 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感觉到凄凉和惶恐…… 在电影学院期间,她认识了秦安安,两人很快就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好朋友。 那时候,她们的梦想就是能够成为国际影后,用尽一生去演绎不同角色,老了若还能得到一个什么终身成就奖就算得上是完美了。 然而世事就是如此难料。 秦安安因为家庭变故,还没有从电影学院毕业就成为了铜雀台的小姐,一干就是几年。 和秦安安相比,云初还算走得顺利。 虽然有很多人质疑她,抹黑她,却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每一部戏都有着有目共睹的进步和提升。 几个月前,她参演的电影被金鼎电影节提名,成为了一举封后的热门人选。 一起提名的,还有炙手可热的美貌女星姜诗儿。 两人都是八喜影视大力培养的艺人,尽管平日里有些明里暗里的互踩互撕,面子上却都还维护着起码的和气。 然而,在M国发生的那件事情之后,姜云初现在只想把姜诗儿撕得粉碎,再将她踩入泥地。 姜云初坐在床上,脑子里面闪过很多画面,心里也涌上了许多念头。 良久,她轻叹一声,问秦安安道:“安安,你的新工作,和当初的梦想有关系吗?” 秦安安连忙点头,兴奋道:“八喜影视的新剧《东宫》正在筹备当中,我昨晚把个人资料和照片发到了他们的招聘网上,今天一早他们的负责人就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试镜呢!” “真的吗?” 姜云初也兴奋起来:“《东宫》是大制作电影,你只要能在里面露个脸,将来都不愁没人找你拍戏!” “所以,你快帮我看看我试镜穿那条裙子比较好?” 秦安安一脸雀跃,没想到刚刚丢了铜雀台的工作,转眼就有剧组相中了她。 而且还是这么大制作的电影。 八喜传媒的名声也是杠杠的,云初以前不就是八喜传媒旗下的艺人么? 秦安安想到这里,目光定定落在姜云初的身上:“云初,要不去你也去试试吧?嫁入豪门和拍电影不冲突的,你看好多女明星不都是……” “我就算了吧!” 姜云初眼神有些复杂,起身往洗漱间走去。 秦安安跟着她走过来,继续游说道:“我知道,女一号早就内定了新晋影后姜诗儿对不对?可是这部剧的女二号戏份也很重呀……,我昨晚认真研究过这部剧的角色介绍,女二这个角色很适合你,以你的实力,绝对能抢姜诗儿不少光环……” “你别说了!” 姜云初侧着脸回身瞪她道:“安安你记住,我现在叫姜云初,不再是姜可儿!我的履历里面没有演戏这一项,不要说女二了,就连里面的宫女我都没资格去争取!” 正文 第10章 别动不动就脱 秦安安愣了一下,讷讷道:“云初,你生气啦?我,我也是为你好嘛……,我不想看到姜诗儿抢了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没关系,我不也正在抢她的吗?” 姜云初眸光幽寒,转身走入洗漱间。 秦安安还想要说什么,想了想,长叹一声,摇摇头,选试镜的衣服去了。 …… 安安约见的试镜地点,在凤凰酒店。 安安进去之前,姜云初心里还有些不放心:“酒店里面并没有设面试点呀,你确定通知你来试镜的人是八喜影视的人?不是骗子?” “不是骗子!我查过了,是一个叫黄忠的导演!” 安安说着,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裙子:“快看看我,有没有不妥的地方?” “没有没有,你很漂亮!” 姜云初以前在八喜影视好像也听到过黄忠这个名字,所以便也没有多想,拥抱了安安,鼓励道:“去吧,你能行的!” 说完,还对安安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安安进去之后,云初在外面等了几分钟,心里却是越想越不踏实。 在酒店试镜本来就很奇怪,再加上进进出出,里里外外,一个工作人员都没有…… 这到底试的是哪门子镜,姜云初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 她抬手拍门:“安安?安安你好了没有?” 里面没人答应。 她将耳朵贴在门上,也什么都听不到。 没办法,她只能快速来到服务台:“请帮我把1026的房间门打开,我朋友在里面被人欺负了!” 客房小姐一脸为难:“对不起,没有客人的允许,我们不能擅自……” “那我只好报警了,就说你们这酒店有涉黄嫌疑!” 姜云初说着,拿出手机,当真就要拨打幺幺零。 客房小姐这才有些慌神:“别别!我这就把1026的备用房卡给你还不行吧?” “那你动作还不快点儿?我朋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追究你们的责任!” “好好,我马上就给你!” 客房小姐拿了钥匙,跟着她一起来到1026。 房门打开,里面的场景果然有些不堪入目。 秦安安身上的裙子已经被推到了腰上,那位姓黄的导演正色眯眯的亵玩着她的大长腿。 虽然并没有真刀实枪的做什么,可是这场面,姜云初一看就血气上头。 她大步上前,一个耳光狠狠抽在黄忠的脸上:“姓黄的,你特么是畜生么?” 黄忠被人扫了雅兴还挨了一耳光,顿时也来了火气。 他猛地推了她一把:“我草!你谁呀?我和秦小姐在这里说戏关你什么事儿?” 姜云初骨架纤弱,再加上和容华庭激晴一夜之后,腿心处的撕裂伤依旧很疼,所以…… 她被推得一个踉跄,往后面仰跌下去。 辛亏紧跟而来的客房小姐伸手扶住了她:“小姐,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 姜云初稳住身形,目光锐利的盯着精虫上脑的黄忠,冷声说道:“黄忠,你区区一个现场副导演,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如此明目张胆的打着单独试镜的幌子欺负女演员?八喜的熊总知道你在面对美女时候的下流表情吗?”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是现场副导演?” 黄忠被她的目光逼得抬不起眼,心虚的整理了一下衣裳,转身对瘫坐在椅子上的秦安安吼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替我解释解释!你刚才不是说,只要能演女一号身边的侍女,你愿意和我……那啥的吗!” 秦安安又羞又囧:“云初,你,你别怪黄导……,我是自愿的……” “你给我闭嘴!” 姜云初气不打一处来。 她上前帮秦安安把裙子理好,拉着她的手就往门外走去:“我们走!” “哦……” 秦安安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迷迷瞪瞪就被她带出了门。 出租车上。 秦安安偷偷看了一眼姜云初阴沉的脸色,低声解释说道:“云初,今天这事儿,真的不能全怪那黄导演!反正我以前也是做小姐的……,如果陪他睡一觉就能够得到那个重要角色的话,也挺划算的……”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姜云初更气,阴着脸说:“秦安安,我不准你以后再提铜雀台的事情!” “铜雀台的事情,你以为我不提就行了吗?”秦安安一脸苦涩的笑着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昨晚把个人资料填上,今天黄导演就叫我过来‘试镜’吗?” “为什么?” “因为他一眼就认出我是铜雀台做了几年的小姐!”秦安安苦笑:“我辛辛苦苦伺候客人,一晚上得到的也不过几万块,还要给铜雀台分去一大半儿……,可是我侍候黄导睡一觉,得到的就是一个重要角色,就能距离我的梦想更近一步……” “他只不过是一个现场副导演,根本没资格试镜女演员!”姜云初叹道:“安安,你稍微用脑子想想,就应该明白,他是在玩儿你呢!” “可是他说过,只要我让给他睡一次,他就会把我推荐到剧组总导演的面前……”秦安安怯怯的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黄导演说我的外形和气质都很好,做女一号身边的侍女绰绰有余呢……” “呵——!”姜云初气极反笑:“这么说来,反倒是我怀了你的好事儿了?”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秦安安低声嗫嚅:“我是觉得潜,规则不是挺常见的么?你没必要反应这么强烈!” “常见个鬼!就是因为有你这种女人,才给了那些家伙可乘之机!” 姜云初在秦安安的额头狠狠戳了一下:“从今天开始,你给我把裙子穿牢一点儿,对方如果和你没有结婚意向,你他妈别动不动就撩裙子,脱裤子!” “可是……” “你别给我可是可是的找借口!成功的路有很多条,最容易令人泥泞深陷的一条就是用自己的身体去通关……” 姜云初神色凝重,看着秦安安又道:“安安,别用这种愚蠢的行为,玷污了咱们的梦想!” 正文 第11章 听说她们是亲姐妹 提到梦想,秦安安这才有了些迷途知返的味道。 她抿唇想了想,点头说“嗯!我以后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 姜云初叹了口气,一路上语重心长,开始为秦安安灌输一些混迹娱乐圈必须要具备的尝试,还有一些必须要坚守的底线。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八喜影视气势恢弘的办公楼前面停了下来。 秦安安跟在姜云初的身后:“云初,你真的能帮我拿到那个角色吗?” 姜云初一副胸有成竹的语气:“包在我身上!” 秦安安面露喜色,明知道以云初现在的身份,想要帮她得到那个角色是十分困难的一件事情,可是心里对她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信任。 八喜影视主楼的醒目位置,到处都张贴着姜诗儿的唯美海报。 LEF大屏幕上,翻来覆去的播放着姜诗儿获封影后的盛典现场。 八喜旗下的艺人数百人,姜诗儿无疑成了最耀目,最光彩的存在。 几名女星结伴走过,低低的议论声飘入姜云初的耳朵。 “这姜诗儿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是呀!当初金鼎奖的提名候选人中,姜可儿的人气值和观众期待值明显比她要高出好大一截,没想到就因为姜可儿出了事故,这影后的位置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嘘……!小点儿声!熊总不准咱们提起在M国发生的事情!” “这熊总还真是偏心!但凡对姜诗儿不利的传言都不准咱们多说一个字!” “听说这次《东宫》大戏的女主角早就内定了姜诗儿?” “唉,认命吧!姜诗儿现在人气高,有她做女主角,《东宫》还没开始拍就已经火了!” “如果姜可儿还在就好了!” “是呀,姜可儿无论是哪方面都比姜诗儿强!” “我听说她们还是亲姐妹?” “亲姐妹?不会吧?这八卦你是从哪儿听来的?是不是真的呀?” “是不是真的我不清楚!我也是从别处听来的!” “她们都姓姜,一个叫姜可儿,一个叫姜诗儿,名字倒是很有姐妹范儿!” “姜可儿身世离奇着呢!据说小时候被亲妈卖给了人贩子,在一个很偏远的荒村里面生活了好几年……” 八卦这东西,往往是越扒越来劲,越扒越兴奋。 几名女星正是议论得欲罢不能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冷冷的声音:“你们几个,背地里这样议论一个已经不在人世的人,真的好吗?” 几名女星回头,只见两位容貌清丽的年轻女子正迎面走来。 说话的女子肤如凝脂,眼神沁凉:“姜可儿已经死在了M国,你们以后别再议论她,她的事情,都过去了!” 淡淡的语气,却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威慑之力。 况且,姜可儿以前在世的时候,和她们的关系都不算太差,现在人已经死了,背后用她来嚼舌根确实不地道。 几名女星讪讪笑着,一起往电梯方向走去。 姜云初也没有多说什么,带着秦安安直接往熊总的办公室走去。 熊总的秘书拦住了她们:“小姐,你找谁?” 姜云初道:“找熊启明!” “你找熊总?” 秘书小姐横了她一眼,心里嘀咕开了。 这女人谁呀,居然敢直呼熊总的名字? 看她长得也挺漂亮的,该不会是熊总的新欢吗? 熊太过世也有三四年了,熊总身边的女人花枝招展就从没断过…… 秘书小姐还在嘀咕,姜云初已经大步走到了办公室门前:“熊总!” 正要推门,秘书小姐急声道:“熊总不在里面!” “那他在哪里?” “他在那边的会客厅,和总导演一起接待《东宫》最大的投资商容先生!” “容先生?”姜云初问:“哪个容先生?” “还能是哪个容先生?当然是一回国就登上热搜头条的容华庭容先生呀!” “是他?” 姜云初本来想要去找熊启明,一听说容华庭也在,脚步顿时沉滞了下来。 容华庭对于姜云初和秦安安联手设计他的事情到现在都还耿耿于怀,虽然两人小时候有过那样一段经历,可是很显然他并不是一个念旧的人! 他现在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姜诗儿。 这时候去见他,无疑是自找没趣。 秦安安看出她的为难,在旁边轻声说:“云初,要不咱们先回去吧?我另外换份儿工作也行,你给了我五十万,我可以先用一阵子……” “不行!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就没有回头的道理!” 姜云初想起了秦安安在谈到这个角色时那种充满希冀的明亮眼神,想到了她在谈到梦想时那一脸憧憬向往的表情…… 她拉着秦安安的手,直接推开了会客厅的门:“熊总!” 会客厅里面的几个人一起抬眼往她看了过来。 熊启明不悦道:“你谁呀?谁让你进来的?没看见我们正忙吗?” 容华庭俊朗的脸上也露出了意外之色:“你来干什么?” 他身边的姜诗儿柔声问:“华庭,你认识她?” “嗯……”容华庭想起前天晚上在酒店发生的事情,俊脸上的神色就尴尬了些:“小时候认识,变化太大,现在我已经完全不认识了!” 什么叫完全不认识了? 前天晚上不还在一起睡过么? 姜云初腹诽两句,也不去看他冷漠的眼神,拉着秦安安直接来到了熊总面前。 “熊总,你能不能好好管教一下你手下的员工?那个黄忠在外面打着替《东宫》女演员试镜的旗号,欺负我朋友,这事儿你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熊启明被她打断了与容先生的重要谈话,心里本来是十分不爽的。 没叫人当场就将她拖出去就已经算好多了。 可是后来,发现这女人居然与容华庭之间有些微妙的关系,态度便立即又不一样了。 他站起身,凝重道:“你说黄忠欺负了你朋友?” “没错,我朋友大腿上有他留下的齿痕!在凤凰酒店,那里的客房小姐也可以作证!” 姜云初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道:“熊总,你是晋城大人物,你说吧,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 正文 第12章 拆她的台 “这……” 熊启明为难的沉吟起来。 潜,规则这事儿,说起来由来已久,圈内圈外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现在的人,根本也就没什么贞洁概念,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外人还真的不好说什么。、可是,如果遇上像眼前这位硬茬儿,可就麻烦了! 捅到媒体上,终归是不光彩,有损他八喜的颜面! 想到这里,熊启明抚着啤酒肚,缓缓问:“你希望怎么处理?” 姜云初将秦安安推到前面,扬声说:“我朋友叫秦安安,曾就读于非常专业的影视专业,她的梦想就是希望能进入汪导的剧组,哪怕是出演一个小小的侍女也是好的!” 说到这里,姜云初对坐在旁边的汪涛导演颔首致意了一下。 汪涛穿着工装,自从她进来之后,炯炯目光就一直都落在她的身上。 这时候她颔首致意,他也微微欠身,算是回应。 熊启明看了秦安安两眼,咦?这不是铜雀台的小姐吗? 好尴尬,上个月才点了她的台…… 身娇体软技术好,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脱口就想问:安安小姐,你离开铜雀台了?那我以后还可不可以约你呢? 可以眼风一扫,余光就感受到了秦安安旁边那位美丽小姐传递过来的压力。 他重重咳嗽一声,问:“小姐,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我叫姜云初!” 云初淡定回答,又道:“熊总,你和汪导商量一下吧,如果能给我这位朋友一个角色,这事儿咱们就算翻篇了,如果你不肯给这个机会的话,那我就只好通知卓御风了!” 卓御风是娱乐圈第一狗仔! 芝麻点儿大的事情,经过他的炒作和发酵,能够让整个娱乐圈沸腾。 姜云初有备而来,这时候提到卓御风的名字,威胁的意味就已经很浓了。 熊启明的目光又落在秦安安的脸上,想起她在身下婉转低吟的样子,心就软了。 他转身看向一旁的汪涛:“汪导,你看这……” 汪涛皱着眉头抱怨说道:“黄忠是我手底下的人,他犯了错,我也应该承担一部分责任!既然这位秦小姐是科班毕业,我相信我们剧组应该会有适合她的角色……” 姜云初和秦安安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两人满面喜色,正要道谢,一旁的容华庭突然嗤一声笑了起来。 他颀长凛然的身子斜斜靠在椅子上,淡潮的目光看着姜云初:“姜小姐,你说你朋友毕业于非常专业的影视科班?请问那影视院校的名字叫什么?北影?中戏?抑或是上戏?呵呵,该不会是铜雀台吧?哈哈……” 可恶的家伙,这是故意要和她姜云初作对呢! 姜云初气得干瞪眼,正想要解释,秦安安羞愧的拉着她的手,带着哭腔道:“走吧,云初,我们走吧……” 秦安安也不笨。 刚才一进来看到熊启明那异样炙热的眼光,就想起了那天晚上在铜雀台他的那些变,态要求。 逃过了黄忠,也注定是逃不过熊启明。 云初说得对,她不应该用这样的方式糟蹋了自己的梦想。 东方不亮西方亮,除了星星还有月亮,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四方传媒最近也正在筹拍一部大剧…… 主意打定,秦安安这时候是下了决心要离开。 姜云初拗不过她,只得狠狠瞪了故意使坏的容华庭一眼,跟着秦安安往门外走。 刚刚走到门口,汪涛导演突然说:“姜小姐请留步!” 姜云初停住脚步:“汪导,您还有事儿吗?” 她的语气里面,有些很自然的尊敬。 当她还是姜可儿的时候,被金鼎奖提名的那部电影就是与汪导合作的! 只可惜,她遭遇了那样的变故,与影后之位失之交臂,辜负了汪导的期待和栽培。 其实,从她一走进这间会客厅开始,汪涛的目光就一刻也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过。 就算她的面部有了些改变,可是她的身体轮廓大致没变,她的声音没变,她看人的眼神没变,生气时那种逼人的气势没变! 他就说嘛,姜可儿岂是那么容易就死了的? 只可惜现在女一的位置已经给了姜诗儿,不然的话,这部《东宫》的女主角,非姜可儿莫属! 汪涛从抽屉里面抽出一份合同:“姜小姐,如果你现在有时间的话,我这里有份儿合同想要请你签一下!” “合同?我?” 姜云初讶然。 她拿起合同看了一眼,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女二?” 汪涛看着她,缓缓点头,别有深意的说道:“你会签的对吗?失去的东西,我可以帮你再找回来!” 他的眼神当中,透着明镜似的了然。 姜云初心下一暖,眼眶突然就湿润了:“汪导……” “签吧!” 汪涛语气温和,将签字笔递到她的面前。 姜云初迟疑着接过签字笔,一旁的秦安安惊喜道:“哇啊!是女二号呢!云初,你运气真好,女二号戏份很重的……” 不仅戏份重,这个人物的成长主线还很有张力。 演好了,不比女一差。 姜云初感激的看了汪涛一眼:“谢谢汪导!” “签吧!” “嗯!” 她弯下腰,就要在签名处落下姜云初的名字。 该死的容华庭,又说话了:“汪导,你有没有搞错?女二这个角色,就这么给了这个女人?她满口谎言,用心不纯,这样的人,你也敢用?” 汪涛淡声说:“华庭先生不必担心!我阅人无数,相信自己的眼睛!” 姜诗儿轻哼一声,不屑道:“姜云初?敢问姜小姐,你是哪家影视公司的艺人?你以前拍过什么戏?拿过哪些奖?” 姜云初抬眼看向姜诗儿:“我就是个无名小卒!以后,还请姜大影后多多关照!” 她脸上带着笑,笑容却异常冰冷。 姜诗儿迎上她的目光,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了一下。 这双眼睛,好熟悉! 不等她细看,姜云初已经低下头,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摁上完整指纹,合同就算签成了。 她双手将合同递给汪涛,鞠躬道:“谢谢汪导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嗯!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汪涛温和的笑了笑:“晚上有一个内部酒会,我八点开车过去接你,带你认识一些内部同行!” 正文 第13章 好大一尊财神爷 “好呀!” 姜云初莞尔一笑,答应下来。 有了汪涛导演的引荐,她很快就能够重新杀回娱乐圈。 一转身,却看见秦安安正用既羡慕又惆怅的眼神望着汪涛导演手中的那份儿合同。 她眸色一动,转身又看向汪涛:“汪导,我可不可以提个请求?” “你说!” 汪涛对她的纵容和偏爱,已经令房间里面的几人都变了脸色。 可是汪涛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含笑补充道:“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帮你!” “谢谢汪导!”姜云初拉过秦安安的手,认真道:“我的这位朋友,她真的比我还热爱演艺事业!没错,她以前曾经因为家庭原因,被逼无奈,在铜雀台干过一段时间,可是她初心未改,一直都盼着能进入汪导您的剧组……” 秦安安眼圈红红,隔着一张办公桌对汪涛鞠躬道:“汪导,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你让我在剧组扮演灾民难民都行,露不露脸也没关系……,我只是,只是想要距离自己的梦想更近一些……” 说着说着,眼泪就大颗大颗从她的眼眶滚落下来。 汪涛是真的有些为难。 刚才临时起意,把女二的角色给了姜云初,就已经引得影视公司老总熊启明和投资商容华庭先生不高兴了,这时候如果再一意孤行,把这个叫秦安安的女人收入剧组的话,只怕两位大,佬会找他的麻烦了! 他想了想,征询的目光看向熊启明。 熊启明的目光从秦安安的脸一直看到秦安安的胸,最后在她迷人的腰线和挺翘的臀部扫了一圈,点头说:“嗯,我看这位秦小姐自身条件还是不错的……,如果秦小姐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将你签入我八喜的名下……” 秦安安刚才还很迫切的表情,一下子就又变得迟疑起来。 姜云初这才看出她的异样:“安安,怎么了?” “没怎么……”秦安安纠结道:“云初,要不咱们还是走吧?” “走什么呀走?你距离你的梦想就只有一个签合同的距离了!” “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 姜云初板着秦安安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正色说道:“安安,你冷静的想一想,真的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吗?外面多少人想要签入八喜旗下都找不到门道,而现在,你只需要点头,你就是八喜的艺人,就有机会进入汪导的剧组,就有机会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你的父亲,继母,继妹,他们以后都得仰仗你的光彩……” 姜云初不愧是最了解秦安安的朋友。 一番话,就让秦安安动摇了。 两人今天能够这么顺利的进入八喜,进入汪导的剧组,简直比中了彩票还要令人高兴。 姜云初也补签了合同。 抬起头,她目光挑衅的看向脸色臭臭的容华庭,哼,你看,不管你怎么阻挠,我还是签,约成功了! 容华庭暗眸莫测,懒声说:“真没想到,八喜的门槛会这么低!” 熊总欠身,巴结笑道:“特殊情况,特殊情况嘛!” “特殊情况?”容华庭墨黑的眼瞳渐渐有了冷意:“身为投资方,在你们遇到特殊情况的时候,居然从头到尾没人问问我的意见?” 他阴鸷的怒意,突然之间就散发出来。 熊启明和汪涛也都回过神来,刚才真是被这两个女人搞得鬼迷心窍了,居然忘记了这里还有这么大一尊财神爷坐在这里。 熊启明赔笑说:“华庭先生你别生气,反正女一号是诗儿小姐,绿叶再多,也抢不走她的风头嘛!” 汪涛也好言说:“华庭先生,《东宫》是大制作大场面的电影,你相信我,我有能力调控好演员的戏份,保证让诗儿小姐凭借这部电影在国际影坛站稳脚跟!” 两人都不约而同听到了姜诗儿。 是呀,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华庭先生因为酒店激晴视频的事情,对姜诗儿十分愧疚,所以才会一早就到八喜影视谈投资的事情! 不就是要确保姜诗儿在《东宫》中的地位吗? 他们给他就是。 没想到容华庭根本不吃他们这一套。 他俊脸阴沉,起身道:“投资的事情,我看还是先缓一缓吧!” 姜诗儿也跟着起身,趾高气扬对熊启明和汪涛说:“你们把演员整容排好之后给我看一下,如果和我搭戏的尽是些阿猫阿狗的无名小辈,那这个女主角,我不做也罢!” 说完,挽着容华庭的胳膊,一步一扭款款走出了会客厅。 剩下四人面面相觑。 熊启明挫败的长叹一声:“五个亿呐,就这么飞了!” 汪涛也有些郁闷:“真没想到,这华庭先生的肚量这么小!就因为我们用了姜小姐和秦小姐,他就要撤资?” 熊启明看向姜云初:“姜小姐,你究竟怎么得罪华庭先生了?刚才我们明明谈得好好的,你怎么一进来他就改变主意了呢?” 姜云初想起在酒店里面的一夜疯狂,小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我……没得罪他呀!” “现在可怎么办?拉不到投资,《东宫》这部戏只怕要无限延期了!” 熊启明看了姜云初一眼,责怪的意味儿很浓。 汪涛虽然没有责怪姜云初的意思,可是这部剧他筹备了许久,现在因为资金不能到位而无法开拍,心头其实也挺郁闷的。 姜云初看看熊启明,又看看汪涛,再看看身边一脸失落的秦安安,脑子一热,脱口说道:“不就五个亿吗?我来想办法!” “你来想办法?” “五个亿可不是五千块五万块,你能想到什么办法?” “对呀云初,你哪里去找这五个亿呀?” 所有人都用质疑的目光看着姜云初。 姜云初想起在容氏公馆与夏桑榆阿姨的那一番谈话,底气更足了些:“你们别管!给我一周时间,我保证为你们拉来五个亿的投资!” “好!” 汪涛一拍桌子:“姜云初,如果你能拉来五个亿的投资,你的女二合同作废,我直接与你签女一的合同!” “真的吗?”幸福来得简直太突然了吧? 正文 第14章 当时的遭遇 汪涛点头:“前提是,你能找到投资人……” 姜云初正要回答,手机叮咚一声响了。 她看了一眼,居然是夏阿姨发来的信息:云初,把你的两寸近照尽快给我发过来,最好是红色背景的! 姜云初心下大喜,连忙回道:好,夏阿姨请稍等,我马上就给你发过来! 她以姜云初的身份回来,手机里面就备有各种证件照。 找到符合要求的,她很快就发了过去。 夏桑榆阿姨回了信息:你收拾一下,我明天让亚瑟派人过来接你!! 姜云初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得这么顺利。 她惊喜的接连着回了几个好字,最后郑重附了一句:夏阿姨,我以后会好好孝敬你和容叔叔的! 发完信息,她兴奋得一双明眸都泛起了异样的光华。 她迎上汪涛和熊启明质疑的目光,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你们放心吧,五个亿,没问题!” 从八喜影视出来。 秦安安拿着那五十万回家去看望父亲和继母去了。 姜云初没事儿,回家舒舒服服睡了个午觉,下午五点过起床吃了点儿水果,便开始梳洗打扮。 八点不到,汪涛的车子已经停在了公寓楼下。 姜云初上车后,对汪涛感激的说道:“汪导,谢谢你!” 汪涛含笑问:“谢我什么?” 她抿了抿唇:“谢谢你看穿了我,却没有识破我!” “……”汪涛正发动车子,闻言扭头看向她,惊异道:“真的是你?” 她苦笑:“是我!” 汪涛激动道:“当初在M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儿你告诉我,你到底遭遇了什么吗?” “我遭遇了什么?” 姜云初的脑海里面,幻灯片一样闪过当时的画面。 那时候,她和姜诗儿作为八喜影视公司同时被提名的两名女演员,由金牌经纪人王云洲带着,前往M国准备参加金鼎奖的颁奖典礼。 不曾想,她们刚到M国没多久,就被当地一股黑势力给绑架了! 一天一夜,她们被关在一间近乎封闭的铁房子里,屋外的高温炙烤,她们两人呆在里面,蒸馒头一般,一直都处于晕晕乎乎的昏厥状态。 两个人尽弃前嫌,紧紧抱作一团,互相安慰,互相打气。 总盼着有人能够来救她们。 然而她们忘记了,这里是M国,不是她们的故乡Z国。 时间一小时又一小时的过去,除了时不时进来对着她们猥亵的男人,便再也没有任何其他人靠近过。 奇怪的是,这些男人猥亵归猥亵,却都掌控着分寸。 并未对她们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侵犯。 第二天晚上,姜诗儿靠在姜可儿的身边,哭着说:“可儿,你想想办法呀,我不想呆在这里……,我想出去……,我想回家……” 姜可儿当时也很慌乱。 可是她没有姜诗儿那么想家。 看姜诗儿哭得抽抽噎噎的样子,她的心里泛起了一些不忍…… 半个小时之后,看守的男人进来给她们送水,送晚饭。 看着她们吃完,男人脱下裤子,对着她们又开始做那种最龌龊的事情。 姜诗儿吓得哇哇大哭,将脑袋埋在姜可儿的肩膀后面,连正眼也不敢往男人的身上看一眼。 姜可儿却笑着对男人招招手:“你过来一点儿,我帮你!” 男人高兴坏了,口里叫着宝贝儿,拖着脱到足踝的裤子往她们两人走来。 他还在幻想姜可儿细白柔滑的小手能够慰藉自己,却见姜可儿像头挣脱束缚的小母豹,飞快窜起,居然将他一米八几的男人撞倒在地。 开始的时候,那男人还以为她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因为她是骑在他腰上的! 他大掌拍了拍她的屁股:“嗨宝贝儿,往下面移点儿……” “好的,没问题!” 姜可儿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能那么冷静。 她抽下他的裤带,一个翻身,裤带就勒缠上了那男人的脖子。 男人大怒,骂了一句脏话,返身伸出大掌,就往姜可儿的身上抓来。 姜可儿身心灵活,快走几步,将坚韧的裤带缠到了旁边的柱头上。 她狠狠勒着男人的脖子,不让他有机会抓住自己。 然后她冲姜诗儿吼道:“姜诗儿,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姜诗儿已经完全被姜可儿彪悍的表现给吓傻了。 她撑着墙壁站起身,想要快步离开这小铁屋,可是双腿抖得厉害,根本一点儿劲都使不上。 “可,可儿……,帮帮我,我走不动……” “没出息!” 姜可儿骂了她一句,大声又道:“你想想那些喜欢你的影迷,想想你的父亲母亲……,想想金鼎盛典上的星芒万丈!你不出去,他们怎么办?” 不知道是哪句话给了姜诗儿力量,她居然有力气扶着墙壁往外面走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问姜可儿:“那你呢?” “我当然是等你出去之后报警,让警察来救我呀!” “嗯!可儿,你相信我,我很快就会让警察来救你的!” “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于是,姜诗儿顺利的逃走了。 姜可儿在坚持了十多分钟后,终于没力气再去勒那条裤带,疲软的跌坐在了地上。 男人非常生气,爬起来用力抽她耳光,用最脏的脏话骂她,还用脚踹她。 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她来说,都是煎熬。 男人无所顾忌的对着她的脸撒尿,用最难听的话语羞辱她。 无尽的凌虐,令她几近崩溃。 时间过了一天又一天,她盼着的救援人员一直都没有来。 她终于意识到,好姐姐姜诗儿这是抛弃她,不管她了! 可是,就算不管,就算她姜诗儿天生冷心肠,看在她救过她的份儿上,帮着报个警不难吧? 更何况两人还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 可是,姜诗儿没有帮她报警。 后来她才知道,姜诗儿回到剧组后,只字未提被绑架的事情,更没有对人说姜可儿还在绑匪手里。 姜可儿失踪,剧组的人都找疯了。 姜诗儿的说法却是:姜可儿那么大个人,难道还能走丢不成?八成呀,是跟着哪个M国大帅哥逍遥快活去了呗! 正文 第15章 想活命吗 那时候,汪涛导演已经通过内部渠道打探到了消息,得知这次的金鼎奖,非姜可儿莫属! 可是,姜可儿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直到颁奖典礼开始,她都没有出现。 最后,那尊颇具分量的奖杯,落在了姜诗儿的手里。 而姜可儿一直被关在那间臭气熏天的小铁屋,受尽了这世间最痛苦的折磨。 不过有一点她十分好奇,那些男人虽然想尽办法的折磨她,却始终不敢对她有实质性的侵犯。 就好像,是在顾忌着什么人一般。 后来的后来,就在姜可儿奄奄一息快要不行的时候,一个阴鸷邪恶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 他戴着黑皮手套的手钳住她的下颌,冷然问道:“想活命吗?” 她使劲点头,抓住他的手腕,艰难开口:“救,救……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一个月之后,她变成了姜云初。 姜可儿已经死了。 就在那场金鼎盛典的第二天,M国警方对媒体宣称:Z国女艺人姜可儿小姐很不幸在M国遇难,尸体在城郊一处阴沟水渠里面被发现。 时值高温天气又被水泡,尸体已经严重腐烂,惨不忍睹……,不过头发和牙齿还有手腕上那只女士腕表都足以证实她就是姜可儿。 于是,姜可儿就这么死了。 她的姐姐姜诗儿在面对媒体的时候楚楚可怜的直掉眼泪:“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我妹妹自小就在乡下长大,身边一直缺少管教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有责任……,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她的父母在得知她的死讯后,更是漠然得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他们给姜诗儿打电话:“诗儿呀,死在外面的人据说都带着凶煞之气,你可千万别把她的骨灰带回来知道吗?就在当地找个火葬场烧了就行,至于骨灰嘛,你随便处理一下……” 姜诗儿果然很随便,直接给火葬场付了一笔钱,让他们帮着处理! 就这样,姜可儿存在过的痕迹,很快就被抹得一干二净。 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姜云初和汪涛导演谈起这段被绑架的经历,依旧心有余悸,脸色苍白,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汪涛没想到她在失踪的这段时间里面,居然会经历了这么多折磨! 他更没想到的是,姜诗儿居然会为了一己之私,不顾亲妹妹的死活,任由她在绑匪的手里饱受折磨,自己却替代亲妹妹,拿走了本该属于亲妹妹的奖杯! 这女人心肠太狠,太毒。 可惜了那一副如花的容貌。 汪涛在娱乐圈浸泡多年,早就见惯了各种为名为利反目成仇的例子,可是在听过姜云初讲述这段经历之后,心里依旧涌起了义愤填膺的愤慨之情。 他拉过姜云初冰冷的小手,紧紧一握,坚定的语气道:“可儿,相信我,我会帮你把失去的东西都夺回来!” “嗯!”云初含泪点头:“谢谢汪导!” “你放心,不管你能不能筹到钱,《东宫》的女主角的位置,我都给你留着!” “谢谢!谢谢汪导!” 除了说谢谢,姜云初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经历过亲姐姐的遗弃,经历过父亲母亲的冷漠和无情,汪涛导演这种充满义气的古道热肠就显得尤为可贵。 姜云初很感动,明澈的眼睛里面很快就盈上了泪光。 汪涛拍拍她的手背,慈和道:“孩子,别难过,我会帮你的!” “嗯!谢谢汪导!” 姜云初不好意思的吸了吸鼻子,自嘲说道:“我这脸刚刚做好没多久,微整医生说过不能哭的……” 汪涛笑笑,抽了纸巾递给她:“来,擦擦!” 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在帝豪银座的门前停了下来。 这个内部聚会设在三楼。 电梯门打开,一个大型的开放式宴会大厅出现在姜云初的面前。 参加聚会的,都是圈子里面的明演名导,个个分量十足。 这个圈子,对于新鲜面孔总是会特别敏感。 看见汪涛带着一名面生的美人儿进来,大家的目光唰唰唰都看了过来。 姜云初今天穿了一条蜜色晚礼裙,前面是极其巧妙的低胸设计,将露未露的样子,十分妖娆性感。 她模样本来就长得很美。 这次微整之后,更是将脸上原本的一些小缺陷做了调整和弥补,整个人更显香肌玉肤,明媚动人。 在场女星看着她,有羡慕,也有嫉妒。 男人看向她的目光却多了些品鉴与垂涎。 有人笑着问:“汪导,哪里找到的好苗子呀?” 汪涛笑呵呵牵过姜云初的手,大方介绍说道:“她叫姜云初,八喜影视新签的艺人,我准备在《东宫》替她留个位置!” 姜云初也落落大方的对众人鞠躬:“大家好!我是新人,还请各位先辈多多关照,多多提携!” 男人们见到漂亮女人,都会显得很宽容,很温和。 他们围拢上来,举着香槟与汪涛碰杯,也与姜云初碰杯。 正寒暄着,入口处的大门突然打开,有女人低呼了一声:“是华庭先生!天呐,他好帅!” 姜云初扭头看去,果然见他和姜诗儿并肩走来。 他穿着黑色的高级定制西装,贵气凛然,气势独尊。 而他身边的姜诗儿今晚穿了一条白色的曳地晚礼裙,只打了一个绑结的单肩设计,让她看上去温婉纯洁,像是希腊神话里面走出来的女神。 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简直是再合适,在般配不过的两个人。 姜云初看着迎面走来的两人,冷冽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再般配,她姜云初也要拆散他们! 而且,她很快就要成功了不是吗? 她冷然一笑,将酒杯放到唇边,微微仰头,让酒液顺喉而入。 容华庭看到她的那一刻,眼神明显的黯了几分。 真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几分本事,连帝豪银座这种只接待上流人士的场所也能混进来! 眼见着她红唇微张,含着透明的酒杯饮下殷红的酒液,他莫名其妙觉得喉头一紧。 紧接着,小腹下面居然窜起了邪火。 该死,他居然看着她喝酒就起了反应。 正文 第16章 总有贱人想要爬他的床 他想起了她的香软,想起了那天晚上的疯狂! 恨不得现在就将她压在身下,亵玩她,进犯她。 这种感觉,真是新奇又刺激。 自从十四岁之后,他的浴望就像是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封印了一般,离不开女人,却又很难对女人有兴趣。 就算和姜诗儿恋爱着,两人之间最亲密的动作也仅限于牵手和搂腰。 姜诗儿无数次暗示过他,可以有进一步的动作…… 可他的眼前总是会浮现出那个给他性启蒙的女孩,然后,所有的浴望和冲动就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姜云初,一出现就打破了他身上的封印。 他现在,就想要。 姜诗儿抬头看了看他的脸色,柔声问:“华庭,你脸色看起来好奇怪,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不……”他掩饰道:“我没事儿!” 口里说着没事儿,性感的喉结却上下滑动了两下。 姜诗儿看着他俊美的侧颜,眼神又多了几分痴迷。 这时候,一帮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星围拢了过来。 她们美丽得可描可画的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 “诗儿,恭喜你呀,刚刚拿下金鼎影后,马上又要出演《东宫》女主角!” “对呀,诗儿小姐的星途还真是坦荡呢!” “好羡慕诗儿小姐,长得美,星运好,还有华庭先生这样优质的男人做男朋友……” 一番吹捧,姜诗儿的脸上露出骄傲得意的浅笑。 她对容华庭莞尔一笑,跟着一帮女星往女眷区走去。 容华庭往不远处的姜云初看了一眼,正欲抬步过去,一帮影界大,佬热情的围拢了上来。 一人说:“华庭先生,听闻你这次回国有意进军演艺圈是真的吗?” 一人又说:“我手上有一部青春偶像题材的电影,不知道华庭先生有没有兴趣投资?” 另外一人冷嗤一声:“青春偶像剧?早恋逃课吃禁果?外加打群架和堕胎?这种电影根本没什么市场的!我相信华庭先生的眼光,一定会对我手中的抗日大剧感兴趣……”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互踩互压,明争暗斗。 容华庭的表情却始终凉凉淡淡。 他的目光越过众人,看向不远处的姜云初。 姜云初察觉到他的目光,唇瓣微抿,一个挑衅的眼风往他这边扫了一眼。 转过身,对身边的胖男人笑得更加妖娆…… 而那胖男人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往她半露的胸口看。 容华庭心里泛起一股莫名其妙的酸意。 他正要抬步往姜云初的方向走去,却见一名女星走过去对姜云初低声说了两句什么,姜云初便往姜诗儿的方向走了过去。 休息区,一群女人围着姜诗儿正在热聊。 看见姜云初走过来,大家打住话头,都用敌意的目光看向她。 姜云初苦笑:“我碍着各位什么了?” 一名画着烈焰红唇浓妆的女星冷笑一声:“姜云初,你太不要脸了!” 姜云初眸色一寒:“徐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心知肚明吗?” 叫徐茉的女人叠起长腿,冷笑说道:“为了爬上华庭先生的床,你先是下药,后来又把床照曝光到网上,你想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逼着华庭先生离开诗儿,我骂你不要脸已经算是轻的了!” 姜云初心里咯噔了一声。 这么快,就被人肉出来了? 不过,人肉出来又怎样? 她姜云初,就是要抢走姜诗儿的男朋友,就是要抢走姜诗儿的一切! 想想姜诗儿对她做的那些可恶事,她的心虚很快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憎恨。 她看向姜诗儿:“叫我过来,就是想说这事儿?” 姜诗儿远远没有她身边的这帮女人那么激动。 她那张美丽的小脸上,始终都挂着淡淡的,得体的微笑。 她冲姜云初嫣然勾唇:“你别紧张,你和华庭的那一晚,华庭已经给我解释清楚了!我不怪他,也不怪你!古时候千金小姐出嫁之前,不都会让身边的婢女前去试试夫婿的床上功力么?呵呵,我也就当你是我身边的婢女好了……” 徐茉拍马屁道:“哇哦,诗儿你好大度!” “不大度也不行呀!华庭那么优秀,总有贱人想要爬他的床……” 姜诗儿说着,眼光剜了姜云初一眼,又道:“不过没关系,我和华庭马上就要结婚了!那些贱人,没机会了!” 要结婚了? 这个消息可真够劲爆的! 徐茉等女星一起发出羡慕的惊呼。 “天呐,诗儿小姐,你和华庭先生要结婚了?” “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呀?” “诗儿小姐,我想做你的伴娘!” “我也要做伴娘……” 一群肤浅的女人,迎高踩低的嘴脸真是让人恶心。 姜云初心下叹了口气,淡声问:“姜诗儿,你叫我过来,是想要听我的恭喜?” “不!今儿算是正式的警告!我当着大家的面正式宣布一下,容华庭是我姜诗儿的男人,你们谁若敢打他的主意,我定不饶她!” 姜诗儿的话一出口,旁边的女人们都垂下了目光。 姜云初的脸上,却有着似有若无的淡潮:“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是你的,你再怎么着也没用!” 站起身,她凉声说:“没事儿了吧?没事儿的话我去应酬了,汪导还要给我介绍几位重量级的制片人呢!” “姜云初!”姜诗儿也跟着起身:“你跟我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给你说!” “要去哪里?”姜云初站在原地没动:“就在这里说不好吗?” “不行!这里人太多,有些话,我只想说给你一个人听!” 姜诗儿声音绵绵软软,听上去十分单纯无害。 姜云初想了想,猜着姜诗儿一定是识破自己的身份,要和自己摊牌了。 也好,她也懒得继续装下去了。 很快,两人来到了无人的走廊上。 姜云初停住脚步:“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也没什么!”姜诗儿冷眼看着她,缓缓说:“身为娱乐圈一姐,我就是想教教你规矩!” 正文 第17章 都怪你知道得太多了 说完,扬起巴掌就要往姜云初的脸上掴去。 姜云初早有防备,一把扼住了她的手:“不知姜大影后要教我什么规矩?是在患难之际将亲生妹妹留在绑匪手里不管不问的规矩?抑或是抢了亲生妹妹的影后之位,心安理得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规矩?” 她一字一句,都透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姜诗儿杏眼圆睁,渐渐露出惊恐之色:“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 姜云初一用力,直接将姜诗儿摁在了墙壁上。 她用右腿牢牢顶住她,顺势将她的手腕高举着贴在了墙上。 然后,她盯着姜诗儿的眼睛,冷声又道:“姜诗儿,你知道吗?你走了之后,你的亲生妹妹遭遇了怎样的折磨和摧残?她被关在那铁屋子里好久好久,一直都等不到人救她……,那些男人天天凌虐她,还对着她的脸撒尿……” “啊——!” 姜诗儿脸色惨白,颤抖道:“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怎么?你这就怕了?” 姜云初眼眸中寒意更浓。 她伸手在姜诗儿那张冰凉的脸上重重拍了拍:“姜诗儿你记住,她受的那些凌辱,我一定会加倍的还给你!姜大影后,你光彩照人的生活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你特么就好好享受吧!” 姜云初想起了在M国的遭遇,心中已经是戾气翻涌。 伸手拍打姜诗儿的脸的时候,她其实是想要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暴戾的往墙上猛撞的。 可是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胡来。 前面正在杯觥交错谈笑风生的那些人,全是娱乐圈的大,佬! 万一给他们留下火辣暴躁的泼妇形象,她以后也就别想在娱乐圈混了。 她深吸一口气,松开了姜诗儿:“你好自为之吧!” 转过身,她整了整仪态服饰,撑起优雅浅笑,就打算去前面赴宴应酬。 身后的姜诗儿突然问:“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那些事情?” “我是谁?”姜云初好笑的看着她:“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是谁?” 姜诗儿揉着被她扼痛的手腕,认真看了看她的脸,回道:“我不认识你!” 说来,还真的是很讽刺呀。 人家汪涛导演凭借姜云初说话的语气和身形的轮廓,一眼就认出她是‘已死’的姜可儿。 而她的亲姐姐姜诗儿,到现在都还在问她是谁! 她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姜诗儿居然还猜不到她就是大难不死的姜可儿。 其实,仔细想想也不奇怪。 姜可儿六岁就被亲妈卖给了人贩子,直到十八岁以文科状元的身份考入了电影学院最高学府,这才被认领回家! 回家之后,家人对她的态度也十分冷漠。 连亲生父亲姜怀年都从不过问她这些年在外面的遭遇,姜诗儿这个做姐姐的更是从不拿正眼看她。 后来她被八喜影视的汪涛导演看中,从而进入了八喜影视,成为了八喜影视旗下的签,约艺人。 姜诗儿在境外拍戏一个月,回家知道她签,约八喜,顿时气得在家里面摔碟子摔碗,对她一通呵斥之后,立下了规矩:不管在任何场合,姜可儿都不准暴露两人的姐妹关系! 如果影迷知道她姜诗儿有这么一个乡下长大的妹妹,那就丢脸死了! 姜可儿淡淡答应,第二天就从家里搬出去,和秦安安一起租了个小公寓住下来…… 和家里面的人,关系也就更疏远了。 所以,姜诗儿认不出她,也是情有可原的。 姜云初想到这里,冷然笑道:“你以后会知道我是谁的!” 说完,头也不回就准备离开。 姜诗儿的眼中却迸溅出凶戾的狠光。 她快步上前,伸手推开走廊左侧的一间仓库门,一抬手抢走了姜云初的手拿包,然后将她一脚踹了进去。 姜云初毫无防备,脚下一崴,整个人跌了进去。 “姜云初,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知道得太多了!” 姜诗儿冷声说着,砰一声关上房门。 咔哒一声,落了锁。 这地方是徐茉提前就给找好的。 就为了教训教训姜云初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 哼! 敢睡她姜诗儿的男人,不使点儿手段,以后她姜诗儿还怎么在圈子里面混? 姜诗儿得意的扬了扬眉,从手拿包里面取出手机,长摁,关机,然后和钥匙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女眷区这边,徐茉见姜诗儿过来,连忙迎上来压低声音道:“怎么样怎么样?搞定了没有?” 姜诗儿做了一个OK的手势。 一切,都心照不宣。 徐茉连忙将一杯剔透的香槟递到她的手中:“诗儿,那我们原先说好的《东宫》女二号的事情……?” 姜诗儿得意道:“你放心!我老公投资五亿拍《东宫》,在角色任用上,连熊启明和汪涛都只能听我老公的!” “哇啊,太好了,诗儿,我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徐茉咧开红唇,笑着和姜诗儿碰杯:“Cheers!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姜诗儿优雅的喝了一口,汪涛走了过来:“诗儿小姐,你看见云初了吗?” “云初?”姜诗儿无辜的耸耸肩:“不知道呀!” 徐茉也道:“汪导你找姜云初呀?她和我们聊不来的,刚刚和我们没聊两句便走了,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那里!” “哦,那我再去别处找找!” 汪涛从姜云初的口中知道姜诗儿的那些德行之后,对姜诗儿的话本来是不信的。 可是现在连徐茉也这样说,就不由得他不信了。 “这孩子,去哪儿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人影儿了呢?” 汪涛自言自语,转身走了。 姜诗儿与徐茉相视而笑,默契极深。 这时候,容华庭从几名热情的围着他想要拉投资的电影人的包围圈中出来,大厅里面扫视一圈,也不见了姜云初的身影。 远远的,只有姜诗儿被一群女星众星捧月似的围着,一个个面带微笑,相谈甚欢。 他正要走过去,身后突然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嗨,华庭先生请留步!” 正文 第18章 那事儿,翻不了篇 他回头看过去,是一名留着小胡子的年轻男人。 容华庭皱眉:“你是?” 小胡子男人取出一张名片双手地上,谦恭笑道:“在下卓御风!” “娱乐圈狗仔第一人?” 容华庭看向他的眼神当中,不知不觉就多了些轻视。 卓御风并不介意他的态度。 他上前两步,举起香槟含笑说道:“华庭先生,恭喜你!” 容华庭十分不喜欢这个阴阳怪气又自以为是的男人。 他冷然勾唇:“喜从何来?” “华庭先生,你要结婚了,这么大的喜事难道不值得道喜么?” 卓御风是有名的大嘴巴! 他这一句话说出,半个宴会大厅都哑寂了下来。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这边。 “华庭先生要结婚了?” “未婚妻是谁啊?” “该不会是那天晚上与他在酒店激晴一夜的女人吧?我听说那女人也是咱们圈子的人!” “不会不会!华庭先生的未婚妻肯定是诗儿小姐嘛!诗儿小姐美丽动人,现在又是万众瞩目的影后……” “真没想到华庭先生刚刚回国就要结婚了!唉,害得我刚刚恋爱就又要失恋了!” “噗……,别在这里感叹了,华庭先生就算闭着眼睛找,也不会找你这样儿的!” 众人的议论声,让容华庭的心情极为不爽。 他沉着脸看向:“卓先生,你说话一直都这么不负责任吗?” “负责啊,我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可以负责!” 卓御风一脸正经:“华庭先生,你母亲夏女士明晚要在容氏公馆设宴,款待你的新婚妻子,这事儿你不会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吧?” 容华庭脸色阴郁:“我的新婚妻子?” 他都还没有像姜诗儿求婚,母亲就为他们订下了婚期?而且还把这事儿提前通知了媒体? 母亲和父亲不是反对他和姜诗儿在一起的吗? 他们不是说娱乐圈的人不干净的么? 这怎么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容华庭还没想通这其中的缘由,姜诗儿娉婷婀娜走了过来:“华庭……” 她十分亲昵自然的挽上容华庭的胳膊,嫣然笑问:“在聊什么?” 容华庭看了卓御风一眼:“在听卓大狗仔胡扯!” “这怎么能是胡扯呢?” 卓御风对于‘卓大狗仔’这个名号并不生气。 他气的是,华庭先生居然质疑他的消息可靠性。 他拿出手机,解锁,找到内容,递给容华庭道:“华庭先生,麻烦你看看清楚,这是你母亲夏女士一个小时之前发到我手机里面的邮件!” 容华庭微微凝眉,目光从邮件内容上面快速扫过,神色愈发凝重起来:“她到底要干什么?” 姜诗儿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华庭你看,伯母一个小时前也给我发了信息,邀请我明晚出席设在容氏公馆的晚宴呢!” 容华庭俊眉锁得更紧了。 娘亲这是要闹哪一出呀? 就算要为他和姜诗儿订婚,好歹也应该提前通知他这个当事人一下嘛! 从别人的口中知道自己要结婚的消息,这种感觉真的很不爽! 他心里无比郁闷,姜诗儿倒是一脸甜蜜的依偎在他身边,柔声说:“华庭,能得到伯父伯母的祝福我很开心!虽然到现在你还没有正式像我求过婚,可是我也不介意直接进入婚礼殿堂……” “诗儿,对不起!” 容华庭将身边的姜诗儿拂开一些,沉着脸低声说:“我先失陪一下!” 姜诗儿看出他心情不好,连忙跟着走了两步:“华庭,你等等我……,你要去哪里?” 容华庭没有回她,大长腿几个迈步,就将姜诗儿远远抛在了身后。 姜诗儿有些尴尬,跺脚道:“讨厌,去哪儿也不带上人家!” 卓御风在旁边含笑说道:“诗儿小姐,你刚刚从M国把金鼎奖抱回来,现在又要成为容氏少夫人,要说人生赢家,非你莫属呀!” 姜诗儿矜持的捋了捋垂在肩侧的卷发:“我只是比同龄人更努力而已!” “那是那是,诗儿小姐的努力,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卓御风循循诱导:“不知诗儿小姐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聚会结束后,我想对你做一个深入的独家专访!” “好呀,没问题!” 姜诗儿爽快的答应了。 现在她风头正劲,借此机会炒一炒,为自己多积攒一些人气终归不是坏事儿。 说不定,明年的金鼎奖她还是当之无愧的影后呢! 至于那个睡她男人的姜云初,哼,等她正式嫁给华庭之后,再把她下药爬床的那些黑料抖出来,让她成为人人喊打的小三儿,看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想到这里,姜诗儿那张柔美的小脸上,渐渐凝起了阴冷的寒霜。 阴暗无光的仓库里。 姜云初一跌进去就崴到了脚。 双手蹭在地上,破了皮,火辣辣的痛。 她强撑着转过身,扑到门上使劲拍打:“开门!姜诗儿你这个贱人,快点儿把门给我打开!” 喊了一阵,没人答应她。 她也累了,靠着堆货的箱子缓缓坐了下来。 四周很黑,空气中充斥着霉变的味道…… 她突然就想起了被关在臭气熏天小铁屋的场景…… 恐惧就像是疯长的藤蔓,从她心底疯狂滋生,肆意蔓延。 她蜷缩着身子,惊悸的颤抖! 她一直以为那场遭遇已经过去了,已经翻篇了。 没想到,她现在会如此怕黑,如此怕这种封闭的空间。 恍惚之间,她仿佛又回到了被绑架,被囚禁的日子。 鼻端仿佛又闻到了那种比屎尿更臭的男人的气息…… 她瑟瑟发抖,蜷缩成一团紧紧抱住自己,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正是惊恐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 她浑身的汗毛顿时炸了起来:“谁?谁在那里?” 房间很黑,她什么都看不见。 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倒也消失了。 四周一片寂静,她很快就又陷入了无边的恐惧当中。 “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呀……” 不会有人来救她的! 就算她把喉咙叫破,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正文 第19章 小姐姐,来,干了这碗鸡汤 绝望席卷而来。 她觉得自己呼吸不上来,快要死了。 就在这时,那种窸窸窣窣的声响又轻微响起。 有老鼠? 不对! 老鼠不应该有呼吸声。 在这静寂的空间里,她明明听见了人类的呼吸声。 她抬起头,睁大眼睛,努力捕捉黑暗中那团模糊的小小身影:“谁?” 一个字,声音里面已经染上了哭音。 她快崩溃了! 真的! 还好,那团小小的身影回她了:“小姐姐,你别怕……,我给你吃糖……” 声音又软又糯,居然是个四五岁大的孩子。 那孩子就着极其微弱的光线,爬到她身边坐下,从兜里摸出一颗糖果递给她:“小姐姐别哭……,我爸爸说,困难像弹簧,你弱它就强……” 小家伙,居然给她灌输鸡汤。 她笑笑,心里的惶恐消散了些。 剥了糖果放进口中,心里更觉踏实温暖了些。 “你叫什么名字?” “子睿!” “子睿?这名字真好听!” 姜云初抬手摸摸他的小脑袋,心里的恐慌因为这个叫子睿的小男孩儿的出现,彻底的消失了。 她往他身边挪了挪。 感觉到他身上温热的体息,心里更觉得踏实。 她又问:“子睿,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你爸爸妈妈呢?” “我和小伙伴捉迷藏,躲在这里,他们就找不到我了……” 子睿的语气里面,还有些自豪。 姜云初心里却叹了一口气。 他们是找不到他了,可他现在也出不去。 房门已经被姜诗儿那个坏女人给锁上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便只有等。 这个叫子睿的孩子,既然能出入帝豪银座这样的地方,想必他的父亲母亲非富即贵,看到孩子不在了,肯定会到处寻找的。 还有汪导他们,发现她不在了,肯定也会找她的。 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被人发现,从而离开这里了。 这样想着,姜云初心里放松了些。 她搂过身边的孩子:“闭上眼睛睡一觉吧,等睡醒了,你的爸爸妈妈就来带你回家了!” “我睡不着!”子睿糯声说:“小姐姐,要不你唱歌给我听吧?” “唱歌?” 这个可难不倒她。 她轻轻抚拍着子睿的肩膀,低低哼唱了起来:“天上的醒醒睡着了,不再眨眼了,地上的宝宝睡着了,睡得香甜吗……” 一曲很简单的歌曲,来回低唱了两遍,身边的子睿便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看着安睡的孩子,她的唇角不由得微微勾起,忍不住又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然后她环抱着他,也陷入了昏睡当中。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被一阵咯吱咯吱的奇怪声音惊醒。 仔细听了听,居然是怀里的小子睿睡着了在磨牙。 她苦笑着摇摇头,依稀记得孩子磨牙是缺钙还是缺锌的表现,看来等会儿有必要提醒一下子睿的爸爸妈妈,让他们带着子睿去看看医生了。 她侧耳听了听,外面依旧是一片安静。 也不知道这场影视圈内部聚会散了没有,怎么就没人来找他们呢? 这样耗下去可不行呀,会出人命的。 她的目光这时候已经适应了昏暗的光线,目光四下看了看,发现右侧靠近顶部的地方,有个小小的天窗,微弱的光线和新鲜的空气就是从那里面传进来的。 “子睿,子睿别睡了,我想到办法了……” 她伸手去拍子睿的脸,却发现这孩子脸颊烫得吓人。 他齿关紧咬,咯吱咯吱的磨牙声是因为寒颤发抖引发的错齿声。 这孩子,居然说病就病了! 姜云初紧张起来,必须得出去,不然真的会死人的。 她将他平方在地上,然后开始搬箱子。 一个箱子又一个箱子摞起来,五六个箱子,就已经能够勾着那个小天窗了。 想想子睿那么小,站在这上面也许还够不着,于是她又去搬了一个,摇摇晃晃摞在上面。 子睿被她强行叫醒,揉着眼睛嘟哝道:“小姐姐,我头晕……” “子睿,你听我说!” 她在他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语气郑重的说道:“子睿,小姐姐被坏人关在这里出不去了,你可不可以帮小姐姐一个忙?” 子睿小脸烧得通红,可是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能!” “那好!你从那个天窗爬出去,出去之后不管见到谁,一定要记得让他来救我知道吗?” 姜云初生怕他记不住,又把这话重复了一遍。 重复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当初被绑匪关在小铁屋,她帮助姜诗儿逃离的时候,也曾经说过意思相同的话。 可是,姜诗儿抛弃了她! 亲姐姐姜诗儿都靠不住,她又怎么能把希望寄托在眼前这个四五岁的孩子身上? 他还这么小,又发着烧,说不定一出去,就将她给忘记了…… 姜云初想到这里,心里好一阵丧气与凄凉。 子睿瓮声瓮气的问:“小姐姐,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姜云初回过心神,苦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子睿,来,小姐姐送你上去……” 她抱起子睿,踩着箱子一步步往上面爬。 子睿的小手紧紧搂着她的脖子,脸蛋挨着她的脸蛋:“小姐姐,我会回来救你的!” “好!小姐姐等你!” 她举起手,将他放在最高的那个箱子上面:“抓稳,爬出去!” 子睿身形灵活,抓住窗框,很轻松就从天窗里面钻了出去。 他回过头,正要和小姐姐说话,便听见身后传来哗啦啦一阵乱响。 摞砌起来的箱子,垮了。 他的小姐姐被压在了下面。 他清澈的眼瞳里面漫上惊恐:“小姐姐……” 姜云初强撑着抬起头,对他吃力说道:“快走!” “小姐姐……”子睿瘪了瘪嘴巴,眼瞳里面浮上了晶莹的泪光。 姜云初忍着心口的憋闷疼痛,再次艰难说道:“你还不快走?磨磨蹭蹭……,哪像个男子汉?” 子睿这才吸了吸鼻子,转过身去。 此时,熊启平筹办的这次影视圈内部聚会已经结束了。 姜云初的离奇失踪,可把汪涛导演给急坏了。 正文 第20章 女人的体香 他把帝豪银座上上下下找了个遍,找不到。 又给她打电话,提示一直无法接通。 这可怎么办呀? 人是他带来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也是有责任的呀! 最后他又去问了姜诗儿:“诗儿小姐,你真的没有看见云初吗?” “没看见呀!”姜诗儿歪着脑袋想了想,恍然道:“哦,我记起来了,她好像和姓叶的男星出去了!” “叶?”汪涛想了想:“你说叶茂?” “对对对!就是叶茂!” 姜诗儿连声说:“我亲眼看见他们手牵手出去的!” 徐茉也在旁边附和说:“没错,我还听见叶茂说他家地下室珍藏了各地名酒,邀请姜云初前去品鉴呢!” “哦,原来是这样呀!” 汪涛松了一口气。 年轻男女,看对了眼,互相约着去家里坐一坐,喝点儿酒,再发生点儿别的什么,在娱乐圈来说,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回头还是得给姜云初好好说说,以后要去那里,都得提前给他打声招呼,不然的话,他会担心的! 八喜影视内部的这个聚会结束后,所有人也都各自离开了。 两分钟后,帝豪银座的所有服务员,主管,经理,全部都接到了同一条紧急消息:荣耀盛世的小太子爷不见了! 荣耀盛世这些年发展神速,实力已经直逼容氏家族的旷世国际。 他家小太子在帝豪银座走丢了,追究下来,这个责任谁也承担不起呀。 当下帝豪银座所有员工就开始了一番地毯式搜索。 然而半个小时后,各个楼层的人一碰面,摇摇头,全都是一脸的无奈。 没找到! 监控显示,小子睿最开始是和一群孩子在玩捉迷藏,看上去一切都很正常。 后来,小子睿走入了那条长走廊。 那条长走廊上面本来也是设有监控摄像头的。 可是徐茉为了帮助姜诗儿陷害姜云初,提前就让人把走廊那边的摄像头给破坏掉了。 所以,那长廊变成了盲区。 而长廊的尽头就是应急楼梯…… 小子睿有可能自己顺着楼梯走下去,早就已经离开了帝豪银座。 也有可能是拐卖儿童的坏人提前破坏了走廊摄像头,然后乘机带着小子睿离开了…… 包厢里面,所有帝豪银座的员工战战兢兢站成一排,一个个面色如土,汗如雨下。 容曜气势凌然的坐在沙发上,阴鸷的目光从这帮员工身上一一扫过:“你们说,我的儿子,被坏人带走了?” 强大的上位者气息,让主管和经理一起跪了下去:“对不起!容曜先生,真的很抱歉……,我们已经把帝豪银座找了好几遍,确实,确实没有小太子爷的下落……” 容曜俊脸一狞,抬起一脚就踹了出去。 经理痛苦的哼了一声,倒在地上半天也挣扎不起。 骨头断裂的声音,让后面站着的一排员工全都跪了下去:“容曜先生请息怒,我们接着找……” “还不快去找!”容曜怒吼:“若还是找不到,天亮之前我一定将他们这帝豪银座夷为平地!” “是是是!我们这就找,这就找!” 所有人都是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 经理面如死灰,在主管的搀扶下站起身,忍着肋骨断裂的剧痛,一步步往包厢门口走去。 包厢的门,这时候突然被人从外面拍响。 噗噗的声响,令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经理伸手拉开门,低下目光,才看见久寻无果的小太子爷正眼泪汪汪站在门口。 经理瞬间泪崩。 他蹲下,将小子睿一把搂进怀里:“我的爷呐,你可算是回来了……” 他身后的员工,也全都捂着心口,一副劫后余生的后怕表情。 小子睿却推开经理,大步走到沙发边,拉着容曜的手就往外面走。 容曜看见宝贝儿子失而复得,心头也骤然一松。 他俯身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去哪儿了?爸爸很担心你知道吗?” 小子睿小手指着门口,脸色焦急,还不停的跺脚。 容曜这才发现儿子的不对劲。 他摸摸他的额头:“怎么这么烫?发烧了?” 又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去贴他的额头。 确实很烫。 最奇怪的是,小子睿的身上,除了小孩子的奶香,还有一股沁人心脾的女人体香。 幽幽的,淡淡的。 像是兰花,又比兰花稍浓。 像是桂花,又比桂花稍淡。 让人忍不住的闻了还想闻。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儿子,勾唇道:“小子,去哪儿偷香窃玉了?” 说完,还捏了捏子睿可爱的小鼻头。 小子睿却比他正经多了,一脸急色,拉着他的手,使劲往门口拽。 他正在发烧,容曜也不忍心见他再如此焦急,长臂一伸,直接将他抱了起来:“要带我去哪儿?说吧!” 小子睿紧抿着小嘴,一个字也不肯说。 小手却坚定的指向一个方向。 几分钟之后,容曜带着人来到了走廊一侧的仓库门口。 小子睿从他怀里下来,十分着急的上前使劲拍门:“小姐姐,小姐姐?” 里面没人答应。 小子睿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又听。 片刻后,红着眼眶快要哭出来了:“小姐姐,你说话呀……,你是不是死了?” 容曜目光锐戾的看向紧跟在身后的经理和主管,冷声命令道:“还不开门?” “是是是!我们这就开门!这就开门!” 经理连声答应,上下摸了摸身上,这才极其钥匙交给主管了。 主管想起钥匙,脸色就变得尴尬起来。 几个小时之前,远房亲戚徐茉找到他,说借用他的库房钥匙一用,用完就还给他。 他当时也没有多想,还以为是徐茉要与哪个男导演或者是男明星在库房里面偷欢,所以顺手就把钥匙递给了她。 可是现在八喜影视的内部聚会早就散了,人也都走了,可钥匙呢? 怎么没还给他呀? 容曜见他支支吾吾的,稍想一下,也知道钥匙肯定是弄丢了。 他看了看小子睿,小家伙急得脸颊通红,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他心一横,抬脚就往门上猛力一踹。 哐当一声,门开了! 正文 第21章 两清 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被几只货箱压在了下面。 她小脸苍白,灰头土脸,却也难掩她惊人的丽色。 容曜还没来得及再打量打量这个昏迷的女人,身边的小子睿已经快步冲了上去:“小姐姐……,呜呜,你不要死……” 他的小手用力去搬沉重的货箱:“别死……,你别死……” 他才四五岁,哪里搬得动这么沉重的箱子? 容曜看着他,神色微微有些动容。 他身边的随从上前两步,低声说:“容曜先生,小少爷已经很久没哭过了……” 不仅很久没哭过,也很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了。 这孩子,自从他母亲离开之后,就一直都有些自闭…… 容曜掐断思绪,转身对一旁惊呆了的经理和主管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着把货箱移开?难道都还等着我的儿子救人吗?” “好好好,我们这就搬!” 众人小心翼翼,将压在姜云初身上的货箱一只只移开。 谁都没想到,这紧锁的库房里面,居然关着一个女人。 主管心里有鬼,隐约觉得这个女人之所以被关,应该和徐茉有些关系。 他心里有愧,伸手就想要将昏迷的女人从地上抱起来。 小子睿却怒吼一声,冲上前对着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滚——!” 他的小姐姐,谁都不能碰。 最后,还是容曜上前,将她抱了起来。 小子睿微微噘嘴,哼,若我能大个几岁,我就自己抱了! 容曜将姜云初一抱进怀里,鼻端就嗅到了她身上那股好闻的体香。 联想到儿子身上的女人香,再看看库房里面的环境,再看看那扇小天窗,再看看这个被倒塌下来的货箱砸晕的女人…… 他什么都明白了! 晋城仁爱医院。 姜云初输了一晚上液,第二天早上精神饱满的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床边椅子上坐了一个男人。 黑色的西装裁剪得体,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和窄劲的腰身,同样暗色系的衬衣,纽扣一丝不苟的系到了领口。 冷漠矜贵,暗黑禁欲。 这就是姜云初在见到容曜时候的第一印象。 容曜感觉到她的注视,冷冽的目光淡淡往她这边扫了过来。 他的眼神具有太强的攻击性和危险性,姜云初视线与他一交汇,便很快移开了。 她稍稍坐起,轻咳一声问道:“先生,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儿?他叫子睿,很萌很可爱的……” 容曜蹙眉,子睿哪里萌?哪里可爱? 在家的时候,子睿明明就是个小魔头好不好? 姜云初见他不说话,更加着急起来:“你没看见?该不会走丢了吧?他那么小……” 容曜冷然挑眉:“你是说他吗?” 姜云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一架小床,小子睿躺在上面,小手上插着输液管,已经睡着了。 “还好没走丢!” 她想起小子睿从小天窗爬出去的时候,还发着烧。 她看向容曜:“他烧退了吗?” 容曜点了点头:“退了!” 她松了口气:“退烧了就好,退烧了就好……” 小孩子发烧,如果严重的话,是会烧坏脑子的。 不过看小子睿那熟睡的样子,应该是没问题了。 她放松下来,这才又重新看向病床边的男人:“你是他的?” “我是他父亲!”容曜表情凝重:“谢谢你救了我儿子!如果你不帮他从那个小天窗爬出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她连连摆手:“不谢不谢,都是应该的!” 这么可爱的孩子,谁见了也会救的。 容曜身体前倾,又道:“谈谈你的条件吧!” 她反而愣了:“我的条件?” “对!救了我的儿子,你可以提任何条件!” 容曜一本正经,绝不诳语的样子。 姜云初盯着他又看了看,依稀记起在几个月前一次慈善公益晚宴上见过他。 他当时捐款最多,所以她对他有些印象。 好像是荣耀盛世的总裁,叫,叫容曜? 想到这里,她不确定的唤了一声:“容曜先生?” “是的!”容曜将名片递给她:“如果你暂时没想好的话,我可以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 姜云初低头看了看,古朴的烫金体,果然是荣耀盛世的大总裁呀! 一旁的随从插话道:“姜小姐,你运气真是太好了!救了我们小少爷,提什么要求我们容曜先生都会答应的!” 姜云初想了想,却将名片还给了容曜。 “容曜先生,我不会对你提任何要求!” “为什么?”容曜反而诧异了:“你救了我的儿子!” “我是救了你的儿子,可是你的儿子也救了我!如果不是子睿带你砸门救我,我说不定就被困死在那库房里面了!” 她抿唇一笑:“所以,咱们两清了!你们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们的!” “……”容曜一时有些失语。 还真是活久见呀! 居然有人会拒绝这么好的机会? 在晋城,谁都知道小子睿是他容曜的命根子。 她救了容曜,就算提再过分的要求,他也会答应的。 可是这个女人……,难道是欲擒故纵? 容曜想到这里,目光沉了沉:“我不喜欢欠人情!” “哪有什么欠不欠的?我说了,我们两清了!” 姜云初从病床上坐起,掀开被子下了床:“如果你觉得良心不安的话,就帮我把住院费结了吧!” 穿上鞋子,习惯性的想要拿包。 这才想起参加聚会的手拿包已经被姜诗儿给抢走了。 电话和钥匙都在里面。 还有银行卡。 这下全丢了! 她沮丧的谈了口气:“能借用一下电话吗?” 容曜面无表情,将手机解锁后递给她。 她给秦安安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喂!” 陌生的女人声音,让姜云初心弦一紧:“你好,请问秦安安在吗?” “你找安安?”女人戒备道:“你是谁?” “我是她朋友!安安她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不方便!” 女人十分无礼的挂断了电话。 姜云初握着嘟嘟作响的手机,心头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正文 第22章 总想在你的身上留下点什么 秦安安和继母关系一直不好,她是知道的。 若不是为了病重中的父亲,安安也不会一直挣钱去填那个无底洞了! 姜云初叹了口气,将手机还给容曜:“谢谢!” 容曜看了看她的脸色:“有什么麻烦需要我帮你吗?” “没有!” 她很简单又很坚决的拒绝,然后去病床边看了小子睿。 小家伙长得很漂亮,眼睫毛跟小蒲扇似的,形状也很好。 将来长大了,肯定是个颜值超高的大帅哥! 她拨了拨他额前柔软的碎发,忍不住低头在他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然后她站起身,对容曜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拉开病房门就准备出去。 容曜冰冷的声音传来:“去哪?” 她腿肚子一抽,僵在了原地:“当,当然是回家了!” 她身上并没有受伤,之所以晕过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心里恐惧的作用。 输了一晚上液,她现在感觉很好。 容曜看了小子睿一眼,想起他那一口一个小姐姐的样子,语气柔软了些:“留个联系方式吧!” “哦,好的!” 姜云初写下联系方式,又回头看了一眼小子睿,轻声说:“等他醒了,麻烦替我谢谢他!他很勇敢,今天若不是他,我肯定就被困死在库房里面了!” “我会转达的!” “那好,再见!” 姜云初离开医院,才发现自己身无分文。 钱包没了,卡没了,手机和钥匙也都没了。 辛亏仁爱医院距离她住的公寓并不远,两三站路,走回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只不过她穿着裸色高跟鞋和蜜色低胸晚礼服大白天的走在街上实在是有些吸引眼球。 好在她也不是什么名人,还不至于引起围观。 去物业那里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她迫不及待脱掉高跟鞋,取下胸贴,正准备把晚礼裙的拉链拉开,一道低沉阴冷的声音忽然传来:“怎么?打算用你的身体报恩?” 她一惊,连忙捂住胸口:“潘,潘先生?” 约翰潘从阴影处缓缓走了出来,线条过于冷硬的脸上,笼着一层令人心悸的寒意:“看见我,你很开心对不对?” 姜云初实在开心不起来。 她表情僵硬的牵了牵唇角:“你,你到晋城了?你是怎么进我房间的?” “只要我想进,这世上就没有我约翰潘进不去的地方!”他冷眸凝在她身上隐秘处,淡淡补充道:“包括你的身体!” 她身上的毛孔乍然收紧,讷讷道:“潘先生,你先坐一下,我,我去换身衣服……” “不用,你现在就很漂亮!” 他拿开她紧紧捂在胸口的双手,目光从她的脸慢慢下移,扫过她精致的锁骨,饱满完美的胸,紧致柔软的腰…… “啧啧……,姜云初,你都不知道你现在有多漂亮,有多性感!” “潘先生……” 她呼吸发颤,身体也止不住的瑟缩:“潘先生,你答应过我,不碰我的……” “我是答应过不碰你……,可是现在,明明是你在诱惑我!” 他语气低郁,透着危险。 说话间,上前两步,直接将她顶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他低下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间:“云初,你真是我手中最完美的作品!” “潘先生,你喝茶不?我这里有……” “我不想喝茶!美人当前,我只想吃……你!” 话音落,他居然一低头含住了她的耳珠。 邪恶一咬,痛楚传遍了她的全身。 耳垂都快被他咬破了! 她还来不及呼痛,他的大手又直接往她的胸上摸来。 没有胸贴,就只隔着一层布料,手感更觉柔软香滑。 姜云初脑子嗡了一声。 她又痛又气,猛地将他推开之后,又是一个耳光掴在了他的脸上:“潘先生,你再这样可就别怪我翻脸了!” “翻脸?我不怕!”他摸了摸被抽得麻酥酥的脸颊,邪性笑道:“我相信你不会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说话间,还想要往她的身边欺。 姜云初连连后退:“你别过来!你说过你不会碰我的!” “我是答应过你!”他笑:“可你马上就要做新娘了,我总想在你身上留下点儿什么……” 他伸手一扑。 她连忙闪身躲避。 几扑几躲之间,她来到了用来做隔断的酒架旁边。 她被逼得红了眼,取出一瓶,对着自己的脑袋就敲了下去。 咚一声闷响。 酒瓶子碎裂开来,淡红的酒液流过她的额头,流过她的脸。 芬洌的酒香中,约翰潘瞪大眼睛:“你不要命了?” “你再逼我,我不介意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她眼神狠绝,手中的半截酒瓶子顶住了自己的脖子。 锋利的玻璃豁口,瞬间就划破了她颈上皮肤。 殷红的血显得十分怵目。 约翰潘的眼神中,终于没了那份狂躁的浴望。 他举起手:“好好好,你别乱来!我发誓,不会乱来的!” 姜云初长吁了一口气,这才扔下酒瓶子,踉跄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约翰潘将纸巾递给她:“姜云初,我真是服了你了,连自己都能下得去手!” 她用纸巾擦了擦脸上的酒液,闷声说:“有事说事,我没心情和你闲聊!” “也没什么事儿!”他伸腿勾过一张椅子,坐下道:“就是特意过来恭喜你一下!” 她翻了他一个白眼:“恭喜我又被姜诗儿关在黑屋子里了?” “恭喜你马上就要正式上位,成为容夫人了!” “好了,我知道了!” 对于他的话,姜云初并不在意。 她伸出手:“我没钱了!” “又没钱了?姜云初,你他妈是把我当提款机还是冤大头啊?” “我把你当救命恩人呢!” 姜云初正色说:“我手机和银行卡都被姜诗儿给抢走了,没有钱,我现在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好了好了!别说了!” 约翰潘摸出手机,又往她的账户上转了一笔钱:“还有半天时间,你好好打扮打扮自己,晚上的时候一定要漂漂亮亮出现在容氏晚宴上!” 姜云初只关心钱:“转了多少?” 正文 第23章 胃口是被活生生撑大了的 “五十万!” “五十万哪够?”姜云初睨他道:“为了今天的晚宴,我得卖身像样的礼服对吧?还有珠宝首饰,你总不能让我戴着廉价的合成珠宝去出席那样的场合吧?” 约翰潘算是看出来了。 这个姜云初,这是在借机狠敲他的竹杠呢! 不过没关系,只要她成为了容氏少奶奶,还会在乎这百八十万? 况且,他约翰潘也不是缺钱的主! 他只是很讨厌这种被一个女人拿捏的感觉! 姜云初亲眼看到他又往自己的账户转了一百万,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些。 有了这些钱,应该把秦安安从那个火坑里面救出来了吧? 其实,在她的记忆当中,秦安安的继母以前胃口没这么大。 最开始的三千五千,后来的三万五万,再到现在的三五十万,那个女人的胃口是活生生被撑大的。 可怜的秦安安,还得靠着继母照顾身体不好的父亲和疯疯癫癫的母亲,所以但凡能够拿得出,就都会尽量满足继母的要求。 姜云初打发走了约翰潘。 午饭后出门买了新手机,再一次补办了电话卡。 然后她又给秦安安打了电话。 这一次接听电话的,居然还是秦安安的继母。 姜云初在她挂断之前急声问道:“伯母,我想知道安安现在怎么样了?如果你不把电话给她,我就怀疑她已经被你控制没了人身自由,我可是会报警的!” “你个小妮子,怎么说话呢?我是她妈,我还能害她不成?” 继母嘀嘀咕咕的抱怨着,还是将手机给了秦安安。 秦安安一听到姜云初的声音就哭了:“云初,云初你救我……” “安安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现在在哪里?你继母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事儿了?” “我……” 秦安安的声音戛然而止。 听筒里面传来的嘟嘟声,让姜云初心中不好的预感再次强烈了些。 不行,得去看看她才行! 她只有秦安安这么一个朋友,秦安安同样也只有她这么一个朋友。 秦安安为了她丢了铜雀台的工作,她从经济上资助资助秦安安也是理所应当的。 反正账户里有一百五十万,这么大一笔钱砸在秦安安继母的面前,就不信她不放人。 姜云初主意打定,当下就搭乘高铁前往秦安安的老家庆城。 在车上的时候,她才得空翻看了一下手机上面的最新新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卓御风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居然言之凿凿的发了一篇新闻,说容华庭和姜诗儿已经领证结婚。 而今天晚上在容氏公馆举行的晚宴,也就相当于是一场低调的结婚宴。 新闻还说,姜诗儿为了能够在今天的晚宴上以最光彩的面目出现在未来公婆的面前,今天一整天就在整造型,还大价钱从意大利购置了一件超级华美的晚礼服…… 还没有正式成为容夫人,就已经摆上了容夫人的谱了! 姜云初看着她那虚伪美丽的面孔心里就来气。 真恨不得撕下她的假面,将她丑陋的恶心的嘴脸曝光在大众的面前! 不过算了,她眼下还抽不出空去收拾她! 等到把秦安安从庆城平安的接回来,她再来花样撕婊。 关掉这些浮躁的娱乐新闻,她打开了云文档。 找到《东宫》的剧本,慢慢揣摩女主的性格,感受女主的情绪…… 两个半小时,急速高铁就将她带到了秦安安的老家庆城。 但是让她有些意外的是,秦安安的家里面居然没人。 她摁了半天门铃都没人应,只得又打秦安安的手机。 这一次,秦安安的手机直接关机了。 姜云初更加着急,直觉告诉她,秦安安这一次是出事了。 可惜她除了秦安安的联系方式,便再也没有留秦家任何人的手机号等通讯方式。 现在要找人,也不知道从何找起。 她心里正是忐忑,手机响了。 她还以为是秦安安主动联系她呢,拿起手机一看,是夏阿姨。 她连忙将手机放在耳边,尽量乖顺的声音:“夏阿姨!” 夏桑榆开门见山,直接问道:“姜云初,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庆城!” “你现在在庆城?”夏桑榆的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好几度:“谁让你去庆城的?我告诉过你,让你今天晚上七点准时来容氏公馆赴宴,你居然给我跑去了庆城?” 姜云初在夏桑榆面前永远都那么没底气。 听出夏桑榆声音里面的怒气,她的声音更是弱了几分:“夏阿姨,对不起……” “你给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哼,我看你也没那么想要和我家华庭结婚嘛!” “不不,我是真的很爱华庭先生,我做梦都想做他的妻子!” “算了吧姜云初!” 夏桑榆冷嗤道:“如果你心里真的有华庭,如果你真的想要嫁入容家,你现在就应该为今晚的晚宴做准备,而不是去什么庆城!” “对不起夏阿姨,我朋友出了点事儿,我……” “行!既然你朋友的事情比较重要,那你就在庆城不要回来好了!” 夏桑榆这些年因为华庭的事情脾气见长,没说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姜云初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过。 她连忙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车站,请快点儿!” 车上,她给夏桑榆发了一封十分诚恳的道歉信。 夏阿姨,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要惹您生气的! 出发来庆城,是因为我最重要的朋友出了事情,她需要我的帮助,我不能不管她! 而且我也掐算过时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天的晚宴我应该不会迟到。 当然,我这不是在为自己找借口,我只是不想惹您生气! 我现在已经在回晋城的车上,三个小时后,我应该能到…… 发完信息,她心里越想越不踏实,又给安安发了信息。 安安,你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我来庆城找过你,可是你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很担心你,如果你平安的话,请记得一定要给我回个信息,如果你遇上了什么麻烦,更要记得在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会帮你的! 正文 第24章 挑事儿 信息发完,她有些疲累的靠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 夏阿姨没有回她的信息,安安也没回她的信息。 她时不时拿出手机看一眼,越看越不安,干脆将手机放进包里,闭目假寐起来。 只想养会儿神,没想到真的就睡了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隔壁座的大姐碰了碰她的胳膊:“姑娘,姑娘下车了!” “啊?到啦?” 她往外面看了一眼:“天都黑了?” “是的呢,都七点过了……” 好心的大姐与她寒暄两句,拎着行李先下车了。 姜云初想起容氏公馆那个至关重要的宴会,连忙摸出手机看了看。 一条信息都没有。 看来秦阿姨是真的生气了。 她连忙起身,下车往车站外面走去。 燥热的夏夜,迎面吹来的却是一阵凉风。 这天气,快要下雨了吧? 她正要伸手把拂到脸上的头发捋一捋,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架起她就往不远处一辆黑色保姆车上面走去。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她脑子里面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塞进了车里。 她愤怒转身:“你们谁呀?知不知道我……” 一抬眼,却看见车后座上面静坐着一位端丽雍容的美妇人。 美妇人目光明炬的看着她:“知不知道你什么?” “夏,夏阿姨?” 姜云初舌头打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桑榆神色不悦:“你面子大,我特意在这里接你呀!” “对不起对不起!夏桑榆你别生气,我……” “好了,道歉的话我不想再听了!” 夏桑榆挥挥手,对身后一名造型师道:“Taki,我把她交给你了,半个小时能搞定吗?” “没问题!” Taki爽快答应。 他让姜云初坐在放低的椅子上,拿出工具箱就开始给姜云初化妆。 “姜小姐皮肤可真好……,脸形也很美,基本上不用做什么遮瑕和休整,画个提升气质的淡妆就成了……” 化妆之后,又帮她挑选了一套做工十分精巧的红色蓬蓬裙。 纱质裙摆上用同色系的丝线绣出了暗影花朵,在灯光的映衬下,在裙摆的摇曳间,这些花朵若隐若现,仿佛伸手可摘。 姜云初本来还有些觉得这种大红的颜色不好驾驭,穿上身之后却是爱不释手:“好漂亮的裙子!” 夏桑榆挑剔的目光在她身上看了看,点头说:“嗯,确实不错……” Taki又取出一双金色的细绑带高跟鞋:“来吧,穿上这双金色的鞋子,你今天晚上就是无人能敌的女王!” 姜云初连忙说:“有夏阿姨在,我哪敢称什么女王呀!” 夏桑榆噗嗤一乐,一直紧绷着的面色这才有了些缓和:“这孩子,倒是会说话!” Taki是个八面玲珑的设计师,顺势夸道:“容夫人你看中的人儿,果然是出类拔萃,再出色不过了!” 夏桑榆笑笑,将一只首饰盒递给他:“帮她戴上吧!” 做好造型后,姜云初往镜子里面看了一眼,自己都差点认不出自己了。 只不过换了个发型,画了个淡妆而已,气质怎么就提升了这么多? 她扭头看向Taki:“谢谢你,把我变得这么美!” “那是因为你五官底子好!” Taki谦虚了两句,保姆车已经驶入了容氏公馆的大门。 容氏公馆里面灯火通明,高朋满座。 前来赴宴的除了晋城名流,还有很多知名媒体。 闪光灯此起彼伏,镜头全都对准了主位上面的容华庭与姜诗儿。 容华庭到现在都还有一些恍惚。 明明上次回家的时候,父亲母亲都还是反对他和姜诗儿在一起的,说什么娱乐圈的女人不赶紧。 可是这才过了一两天,他们怎么就改变主意了呢? 不仅帮他们筹备了这样一场低调却不失隆重的豪华晚宴,而且,他还让朋友偷偷翻墙进入民政局内部网页查过,资料显示,他确实是已经结婚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女方的信息却是被加密了的。 他根本无从查起。 不过,看姜诗儿这满面喜气的样子,新娘子应该是她错不了! 一定是娘亲故意要给他一个惊喜吧? 想到这里,多年来横亘在母子之间的隔阂也变得没那么让人难以释怀了。 不过,和姜诗儿结婚,他的心里为什么没有预想中的欢喜呢? 不仅不欢喜,反而还有一些隐隐的失落。 稍一晃神,他的眼前又出现了姜云初那张清丽脱俗的小脸。 她那双雾沉沉的澄澈明眸就那么望着他,慵懒的声音透着令人难以抗拒的性感:“容先生,昨晚睡得好吗?” 转而又想到他那一夜的毫无节制的疯狂。 害得她中度撕裂,还缝了针。 也不知道现在她好了些没有,还疼不疼? 他在走神,身边的姜诗儿却在卖力的表演着。 姜诗儿今天穿着一袭漂亮华美的中式礼裙,复古的盘扣,精美的刺绣,让她看上去像个十足的中国新娘。 她满脸兴奋,挽着容华庭的胳膊,配合的任由大家拍照。 有记者问:“诗儿小姐,首先,我代表晋城快报恭喜你与华庭先生喜结连理,不过我和广大影迷朋友一样,心中一直有个疑问……” 姜诗儿大方笑道:“问吧,我能回答的一定会回答的!” “谢谢诗儿小姐的配合,那我就代表广大影迷朋友问问你,对于前不久华庭先生与神秘女郎酒店里面彻夜激晴的事情,你是怎样一个态度呢?”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马上就有人跟着追问。 “对呀对呀,诗儿小姐,你真的不在乎那个女人的存在吗?” “诗儿小姐,华庭先生如此优秀,你难道不怕在你们婚后,酒店激晴这种事情还会上演吗?” 好尖锐的问题。 这摆明了就是挑事儿嘛。 姜诗儿身为新晋影后,按理说应付这种临场发挥的记者提问,也应该是游刃有余的。 可是今天这些问题,实在令人不知应该如何回答。 她仰起头:“华庭……” “嗯?”华庭恍然回神:“怎么了?” 姜诗儿脸上笑意一敛,这才发现身边的爱人,一直都神游在外,根本不在状态,更没有听到这些记者提出的刁钻问题。 她娇嗔的噘嘴,正要软声抱怨,亚瑟管家忽然扬声说:“夫人回来了!” 正文 第25章 放开我老公 夫人回来了? 容氏主母回来了! 所有人都伸长脖子往公馆的大门望去。 璀璨摇曳的灯火下,黑色保姆车缓缓驶入。 亚瑟快步上前,恭敬的将车门打开,从车上牵出一名华美雍容的美妇人:“夫人,请!” 美妇人轻轻颔首,低声吩咐道:“把少夫人请下来吧!” 管家亚瑟怔了一下。 在场宾客听见这话也都露出愣怔的表情。 少夫人?少夫人不和华庭先生一起在礼台上接受媒体的访问吗? 这怎么又出来一个少夫人? 姜诗儿这时候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 她脸上挂着笑,小快步的迎了上来:“妈,我在这儿呢!” 夏桑榆眼神微凉,淡淡睨她一眼:“诗儿小姐叫错人了吧?我什么时候成你妈了?!” 说完也不看姜诗儿那尴尬的表情,转身对亚瑟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少夫人请下来?” “哦哦,好的好的!” 亚瑟连声答应,躬身上前:“少夫人,请!” 姜云初伸手搭在亚瑟管家的胳膊上,仪态万方从车上走了下来。 精致的清丽妆容,斜刘海的气质盘发,喜庆的红色蓬蓬晚礼裙,奢华耀目的珍贵珠宝…… 她一下车,便收获了无数惊艳的目光。 她明眸转动,看似无意的目光落在了满面惊诧的姜诗儿身上,挽唇淡笑道:“诗儿小姐,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姜诗儿脸色苍白:“姜,姜云初,今天这场宴会是为我和华庭办的,你来凑什么热闹?” 说着,就要伸手去推姜云初:“你给我滚!” 她的手还没碰到姜云初,就在中途被夏桑榆给截下了。 夏桑榆面容沉冷:“诗儿小姐你误会了吧?今天这场宴会是我为云初小姐和我家华庭举办的,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甩开她的手,夏桑榆又硬声道:“诗儿小姐如果再敢无礼,可就别怪我容氏公馆容不下你了!” 说完,牵着姜云初的手,大步往礼台走去。 礼台用九种颜色的玫瑰簇拥着,看上去花团锦簇,温馨浪漫。 容华庭脸色冷淡,远远站在礼台上,看到姜诗儿与姜云初之间的那一幕,俊朗的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唯有那双深邃黑眸中风云诡谲,涌动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姜诗儿抢先走到他的身边,苦着脸道:“华庭,你看,姜云初她欺负我!” 容华庭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将她一把搂到了怀里,看向夏桑榆和姜云初的眼神,异常冰冷。 姜诗儿有了他的庇护,顿觉底气十足。 她抬起下颌,倨傲的看向姜云初,那眼神分明在说:怎么样怎么样?看清楚了吧?华庭爱的人是我,不是你! 姜云初唇角挽笑,像是根本没有将姜诗儿的挑衅放在眼里。 她走过去,在容华庭和姜诗儿面前站定,淡笑说道:“诗儿小姐,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挽着我的老公,会不会不大合适?” “华庭先生什么时候成你老公了?” 姜诗儿不情不愿,松开了容华庭的胳膊。 容华庭深邃的黑眸像是蕴着两汪寒冰,他定定望着姜云初:“姜云初,乱认老公,可不是个好习惯!” “我没有乱认!你就是我老公!” 姜云初说着,转眸看向身后的夏桑榆:“夏阿姨,华庭先生是我的老公,对吧?” 夏桑榆微微颔首。 她很满意姜云初今天的表现。 自信,犀利。 和她年轻的时候有几分相似。 她从手拿包里面取出两本崭新的结婚证,半举着扬了扬:“没错!我家华庭已经与姜云初小姐登记结婚了!从今天开始,姜云初小姐就是我容家的少夫人!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够祝福他们!” 媒体的镜头兴奋的闪个不停。 姜诗儿脸都气绿了,还想要说些什么,记者已经将她从礼台上面挤了下去。 容华庭想要离开,却被记者们团团围住,不能脱身。 他气得俊脸凝霜,压抑着怒气道:“娘,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呀?” 夏桑榆平静道:“还能干什么?当然是请这些亲戚朋友一起分享你与云初结婚的好消息呀!”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她结婚了?”他看着人群外的姜诗儿,朗声说:“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姜诗儿!” “姜诗儿她配不上你!” 夏桑榆不容置喙的一句话,噎得容华庭差点原地爆炸。 他早就应该想到,这场酒宴,就是父亲母亲设下的一个圈套。 他压根就不应该回来! 不回晋城,不回容氏公馆,就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他心里正忿恨,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探入他的掌心,怯怯的,弱弱的。 “华庭哥哥,我会对你好的……” “我不要你对我好!” 他愤怒低喝,扬手就将她一把推开。 她脚上穿着八厘米的金色高跟鞋,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他一推,整个人顿时收势不住,往后面仰跌下去。 一双有力的大手,及时的拦住了她的后腰:“你没事儿吧?” 紧接着,一张刚毅英气的脸庞映入她的眼帘。 是容曜! 还没想清楚他怎么会在这里,耳边又传来软糯的声音:“小姐姐,你今天好漂亮!” 她循声看去,只见小子睿迈着小腿儿,满面欣喜的往她这边跑来。 不等她做出反应,伸手便抱住了她的一条腿:“小姐姐!” 她心下一软,正要低下头轻抚小子睿的小脑袋。 眼风一扫,却发现对面的容华庭正眸光灼灼的看着她的胸口。 她低头一看,原来是身上的蓬蓬裙被小子睿从下面一拽一扯,不知不觉之间下滑了几寸。 形状极好的胸部,已经露出了大半枚。 辛亏事先有用乳贴,不然的话,这时候就露,点走,光了。 姜云初脸颊一红,连忙以手遮胸,对小子睿道:“子睿快放手……” 话没说完,一件带着体温的男式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将她娇小美好的身体完全拢如了外套之中。 她一抬眸,正对上容曜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 她心下一漾:“容,容曜先生……” 容曜没有看她,而是弯腰牵过小子睿的手:“好了子睿,看也看了,我们该回医院了!” 正文 第26章 湿了一大片 小子睿根本不听他的话,更紧的抱着姜云初,神色戒备的盯着所有人。 连亲爹的话都十分排斥。 姜云初完全没想到婚礼现场会突然杀出这父子两个。 她尴尬的将外套拉拢一些,遮住因为裙子下滑而露出的胸部。 低下头,她尽量柔和的声音道:“子睿呀,你先松手,跟爸爸回医院好不好?等小姐姐这边忙完了,一定带着礼物去看你!” “我不——!” 子睿眼圈发红,更紧的抱着她,还将脸蛋贴在了她的腿上。 隔着裙子的布料,她很快就感觉到他脸颊挨蹭着的地方,湿了一大片。 这孩子,哭了? 姜云初心头一软:“容曜先生,他这是怎么了?” 容曜叹了口气:“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你不见了,就开始又哭又闹,自己摘了输液针头,跳下床就到处找你……,唉……,我也是被他折腾得没办法,才会带着他上这里找你!” 一旁的夏桑榆听得直皱眉头,不耐道:“容曜,你是怎么教孩子的?这倔脾气,怎么一点儿改进也没有?” “是!” 容曜暗眸低垂:“我以后一定好好管教他!” 夏桑榆看了小子睿一眼,沉声又道:“还有这辈分,一定不能乱!云初是你弟弟的妻子,你应该教子睿叫婶婶,而不是叫什么小姐姐!” “是!” 容曜那张刚毅英气的脸,线条极冷,极硬。 说话的语气却还是十分恭顺:“娘你放心,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好好教子睿的!” “嗯!”夏桑榆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把他带走吧,明天设家宴的时候,再把他带过来一起吃个饭!” “是!” 容曜再一次应是。 他暗眸低沉,令人看不出隐藏的情绪。 他弯腰将小子睿一把抱起:“我们走!” “我不走!” 小子睿大声叫嚷起来,使劲挣扎:“你们骗人!小姐姐就是小姐姐,她什么时候成我婶婶了?” 容曜俊脸阴沉,一巴掌抽在小子睿的屁股上:“听话!再闹我就不要你了!” “你不要我算了,我以后就跟着小姐姐!” 小子睿挨了打,情绪更加狂躁。 他的身体扭来扭去,就像是一条湿滑的小泥鳅,很快就从容曜的怀里挣脱了。 然后飞快转身,占有欲极强的再次抱住了姜云初。 他小脸有些泛红,不知道是高烧未褪,还是情绪激动所致。 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望着她,小模样如此可爱,实在令人拒绝不了。 姜云初矮下身子,亲昵的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柔声说:“子睿,谢谢你昨天救了我,你很勇敢,很棒哟!” 这一个吻,让小子睿的脸变得更红了。 甚至,连呼吸也急促起来。 他紧张又兴奋的抿着稚嫩的小嘴儿,唇角微微挽起,像是在笑。 夏桑榆和容曜都有些惊讶的看着小子睿脸上的变化。 真不敢相信,姜云初一个亲吻,一句夸赞的话,居然就让他的身上有了这么惊喜的变化。 要知道,自从子睿的母亲温思凉离开他们父子之后,子睿的脾气就变得十分难以控制,有时候暴躁哭闹起来,一个人也能折腾一整天。 直到他困了,乏了,睡着了,才能消停一会儿。 不仅如此,他还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怕生。 有时候和容曜在家里,可以整天整天的不说话。 都不知道他的小脑袋里面在想些什么。 容曜怀疑他心理方面可能有问题,曾经带着他去仁爱医院请专家医生看过,得出的结论是小子睿有轻微的抑郁和自闭倾向。 心理专家也曾经制定过几套治疗方案,可惜收效甚微,他的性格丝毫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却没想到,他在面对姜云初的时候,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仅话多了,性格也主动了,占有欲也出来了…… 呃,难道心理专家的治疗还顶不上一面之缘的姜云初? 容曜想到这里,不由得又多看了姜云初几眼。 确实是很美,很精致的一个女人。 和当下大多数女人那种张扬的美不同,她的美毫无攻击性,也不会给人距离感…… 在面对子睿的时候,她眉眼温柔,美得很舒服。 难怪小子睿会喜欢她…… 这时候,容瑾西穿着隆重的正装,在两名随从的陪伴下从内堂走了出来。 看见这一幕,惊奇道:“哟,我没看错吧?咱们子睿这是在笑吗?” 容曜收回心神,再次将小子睿一把抱起,对容瑾西和夏桑榆颔首道:“爹,娘,子睿还没完全退烧,我先带他回医院了!” 容瑾西失声说:“子睿发烧了?” 夏桑榆轻啧一声,抱怨说道:“曜儿,温思凉抛夫弃子已经离开你们快两年了,我早就让你另外再找一个,你们父子两个身边没个女人照顾我也不放心呀!” 容曜暗眸低垂,沉声说:“爹娘不必担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说完,看了一眼面色阴郁绷着脸不说话的容华庭,抱着子睿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小子睿瘪着小嘴,终于在转角看不到姜云初的身影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要小姐姐!” “那不是你的小姐姐,那是你二叔的新娘子!” “我不管,她就是我的小姐姐……” 小子睿又开始化身小泥鳅:“小姐姐,我要小姐姐……” “别乱动!” 容曜快走几步,将他塞进了车里。 关上车门,他回头看了一眼灯火璀璨的容氏公馆。 好温暖好热闹的家呀! 可惜,他不属于这里! 容氏公馆内,容瑾西让亚瑟把各位媒体记者请到了旁边的偏厅用茶水,又安排在座宾客随意享用今晚的宴席。 然后,他和夏桑榆带着容华庭和姜云初去了楼上。 房门一关上,夏桑榆的目光就直直看向了容华庭:“你今天晚上为什么不说话?” 容华庭俊脸阴郁,薄唇冷然勾起一抹嘲讽:“你要我说什么?我说的话你们会听吗?” “怎么不听?只要你说的话有道理,我和你父亲也是会考虑的!” 夏桑榆在椅子上坐下,语重心长又道:“华庭呀,这毕竟是你的终生大事,我希望你能够高高兴兴接受这门亲事!毕竟我和你父亲是不会害你的!” 正文 第27章 一只女人的手 “你们确实是不会害我!”容华庭看了姜云初一眼,补充说道:“你们只会联合外人一起来害我!” “华庭你这是什么话?”容瑾西神色端严:“华庭,你得相信我和你母亲的眼光!那姜诗儿真的不适合你……” “你们怎么知道她不适合我?” 容华庭讥诮冷嗤:“从小到大,你们操控了我的一切,该爱谁,该恨谁,都是你们说了算!现在更是连我该和谁结婚也要管是吗?” 他情绪激动,说话间一脚就将旁边一张椅子踹翻在地。 俊脸狰狞,强劲有力的肌肉因为愤怒而隆起,像是下一秒就要将衣服撑破,喷薄而出一般。 说翻脸就翻脸,说发怒就发怒,十足的暗夜修罗。 夏桑榆年轻时候就是强势惯了的,这时候当着新儿媳的面,被儿子容华庭这样一番呵斥,顿时也来了火气。 她抬掌在桌子上面重重一拍,怒声喝道:“容华庭,你给我们摔什么脸色?我们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 容华庭俊脸阴寒,切齿道:“娘,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最烦的就是你打着为我好的口号,做一切我非常讨厌非常不情愿的事情!” 夏桑榆也来了火气。 她站起身,逼视着容华庭:“容华庭,那你来告诉我,我做的哪一件事情,不是为了你好?哪一件事情是我做错了的?” 容华庭怒目瞪着她:“你说呢?” “我说?”夏桑榆深吸一口气,冷笑道:“这么多年,你一直耿耿于怀的无非就只有两件事情对吧?” “你知道就好!”容华庭恨声说:“我已经长大了,我的人生,不需要你们再来指手画脚横加干涉!” 他转过身,大步往门口走去。 一排冷煞肃然的黑衣保镖却像是城墙一般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愤然转身,怒声吼道:“你们到底想怎样?” 夏桑榆淡然一笑:“我和你父亲当然是希望你和云初今天晚上就能正式洞房,我们都还等着抱孙子呢!” 容瑾西也道:“对,你看你大哥的孩子都快五岁了……” 容华庭气得脖子上青筋都凸了起来。 他的目光,这才看向站在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姜云初:“姜云初,我还真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如此有心机的女人!” 姜云初自从进门之后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直到这时候,房间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才似有若无的轻叹一声:“华庭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过你也不用这么激动,更不用这么愤怒!请给我三个月时间,三个月之后,如果你还觉得姜诗儿是你的真爱,我自动退出这段婚姻!” 她的语气十分平和,带着深思熟虑后的从容。 夏桑榆忙道:“云初,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结婚都是奔着一辈子去的,哪有说离婚就离婚,说退出就退出的?” 姜云初眼圈一红,低声说:“这事儿本来就是我不对嘛……,三个月后,如果华庭哥哥还是没法爱上我,那肯定就是我自己有问题!夏阿姨,还请你到时候不要责怪华庭哥哥!” “真是个傻孩子!”夏桑榆叹了口气,看向容华庭道:“你觉得呢?三个月,应该不算难为你吧?” 容华庭的目光冷得像是淬过冰:“不要说三个月了,就算三年,三十年,我也不可能会爱上她这个心机女!” 语气里面,满满都是嫌弃和不喜。 容瑾西笑呵呵站了起来,以过来人的语气道:“那可不一定哦!当年我和你母亲结婚的时候,心态和你一模一样!觉得和她多呆一分钟都是煎熬,哈哈,到后来还不是爱得死去活来?” 感情这种事情,非人力能够控制。 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容华庭心里虽然有一万个不愿意,可是迫于父亲母亲的压力,还是勉为其难点了点头。 一番斟酌,四个人总算在房间里面达成了一致。 三个月之后,若容华庭还是执意不肯接受姜云初,那桑榆和瑾西也就从此不再干涉容华庭的任何事情。 就算他要孑然一身孤独终老,他们也都不会再说半个不字。 说起来,四个人都挺无奈的。 他们从二楼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楼下大厅杯觥交错,酒宴正在进行当中。 放眼望去,除了姜诗儿,全场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前离场。 没办法呀,旷世国际这些年风头强劲,无人能敌。 在座宾客不管心里怎么想,面子上始终还是维持着客客气气的表情,不敢露出丝毫幸灾乐祸的意味。 姜云初和容华庭跟着应酬了宾客,便被夏桑榆送到了主楼这边的新房。 上楼之前,夏桑榆叫住了容华庭:“华庭呀,今天晚上你就忍忍,云初的撕裂伤还没好,你别动她!” 姜云初大囧:“夏阿姨,不要紧,我可以的……” 容华庭冷嗤一声:“你可以什么呀你可以?你以为我在清醒的状态下,还会对你有兴趣?” 说完,冷睨她一眼,大步往楼上走去。 姜云初羞窘的站在原地:“夏阿姨,我……” “你怎么还叫我夏阿姨?” 夏桑榆慈爱的拍了拍她的肩头:“你和华庭都已经结婚了,应该和华庭一样,叫我娘!” 姜云初也不扭捏,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娘!” “誒!” 夏桑榆高高兴兴的答应着,拉过她的手,顺势就将手腕上一只木手镯取下来戴在了她的手腕上:“娘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这只手镯你好生留着,也算是为娘的一点儿心意!” 姜云初见手镯是木质的,而且也没有镶嵌什么名贵的珠宝在上面,便也毫无心理压力的收了下来:“谢谢娘!” “好了,快上去吧!” 夏桑榆挥挥手,眼神异常的温和。 姜云初再次道谢,然后才一步步往楼上走去。 新房比她预想的要温馨得多。 木桃纹的墙裙低调奢华。 九层塔形水晶灯散发出剔透如钻石般的光芒。 繁复华美的手工地毯异常柔软,姜云初走在上面,都像是踩在柔软的棉花团上,恍恍惚惚,令人如坠梦境。 新房一共九个房间。 她沿着过厅一步步走进去,沿途却并没有看见容华庭的身影。 直到那张巨大的婚床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才看到玫瑰色的床幔后面,隐隐约约似有人影。 她想起那一夜他的疯狂,脸颊不由得微微有些发热。 迟疑片刻,她走过去:“华庭哥哥?你已经睡了吗?” 一只手伸出来,将床帘轻轻撩开。 那是一只女人的手。 手型很好看,皮肤也很白。 姜云初眉梢一蹙,一抹疑惑从眼底掠过。 这是她和容华庭的婚房,怎么可能还有一个女人在他们的婚床上? 正文 第28章 来,一起嗨 不等她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一张年轻女人的脸从床帘后面探了出来:“你就是姜云初?” 女人长得很美,眼睛尤其漂亮,妩媚当中带着冷冽。 是一名辨识度很高的女人。 女人的目光中含了些审视味道,上上下下从姜云初身上扫过,又淡淡补充了一句:“华庭哥哥的新娘子?” 姜云初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正了正心神:“容华庭呢?” “他在床上。” 女人说着,身体稍微侧了侧,露出了半倮着斜躺在床上的容华庭。 他五官俊美,面色潮红,眼神更是充满了迷离魅惑的味道。 他就那么邪魅的盯着她,薄唇牵出一抹邪气斐然的浅笑:“不介意三个人一起吧?” 姜云初又羞又气,脸色瞬间爆红。 “容华庭,今天晚上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我知道呀!你撕裂伤未好,不能侍候我洞房,我这才叫绮语来帮忙!”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就好像包子没了,他可以改吃馒头一样。 说话间,他还换了一个更加撩人的姿势。 他身上的暗色睡袍欲解未解,结实紧绷的迷人身材露出来,说不出的性感诱惑。 姜云初的脸更红了。 她转过身:“既然你有这位绮语姑娘陪,那我就去隔壁睡!” 刚刚走了两步,她突然觉得手腕一紧。 紧接着,一股大力将她拽起,一个漂亮的旋转,竟是直接将她扔在了床上。 姜云初瞪大双眼望着绮语,不敢相信她一个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一只手就将她拽得飞了起来。 下一秒,男人危险的体息逼近了她:“一起玩儿!” “不要!” 她奋力推开他。 刚刚坐起,却又被他长臂一伸拉入了怀中:“你不是想尽千方百计也要爬上我的床么?怎么?现在成为我的合法妻子了,又开始装清高了?” “容华庭,你放开我……” 她被他压在身下,脸色苍白,声音也在打颤:“我真的还不能陪你……,缝过针,医生说至少也要一周之后才可以……”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今天晚上没有吃药。 她有些性冷淡。 这事儿只有秦安安知道。 上次在酒店和容华庭发生关系,她也是提前吃过摧晴药的。 而现在,容华庭的触碰让她全身的汗毛都缩紧了。 容华庭察觉到她抵触的情绪,冷笑一声道:“装得可真像!差点就以为你还是第一次的初女了!” 刚才他和绮语之间根本什么都没有做。 两人在床上滚来滚去,是故意做出令人想入非非的暧妹样子,好让她生气,好给她添堵。 可是现在将她压在身下,嗅着她身上淡淡体香,他沉寂的浴望突然之间就被唤醒了。 情之所至,他低头就要往她光滑如珠的耳垂上面亲去。 眼风一扫,却发现耳珠上面赫然有一枚新鲜齿痕。 他顿时一阵恶心,猛地起身:“贱人!” “什么?” 她被骂糊涂了。 他怒目瞪着她,锋利的目光直直的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姜云初,你既然在外面有别的男人,就不应该千方百计想着要爬上我的床!” “我在外面有别的男人?”她一脸不解:“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听不懂?” 他猛地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直接拽到了旁边的梳妆镜前面:“你自己看看,耳朵上面,哪个脏男人留下的牙齿印?” 她一看到那枚齿痕,眼前就浮现出约翰潘那张阴鸷的脸。 约翰潘说,他想要在她的身上留点儿什么…… 这枚齿痕,很明显就是他故意留下的! 她张口想要解释,容华庭手上一用力,直接将她的脸摁在了光滑冰冷的镜面上:“姜云初,来,你自己看看你是有多贱!带着野男人留下的印记还来爬我的床,你是故意来恶心我的吧?”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疼……,容华庭,你快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这就疼了?”他从后面邪恶的撞了她一下:“还没开始弄呢,就喊疼?装处装上瘾了吧?” “不是……” 她疼得浑身都哆嗦起来:“我头疼……” 头疼? 他眸色一沉,这才感觉到她的头皮上确实有一个比鸽子蛋还要略微大些的包。 他的手掌摁在那个包上面,稍稍一用力,她就疼得哆嗦,战栗。 “啊——!轻点儿!”她快要哭出来了:“别……,容华庭你放过我吧,我真的好疼……” “怎么会有个包在这里?” 他明明是不关心的,可还是脱口问了出来。 她眼圈一红,哽声说:“我遇到坏人了……,那人想要强爆我,我誓死不从,用酒瓶子敲了自己的脑袋……” 他讥嘲的勾起半边唇角。 这年头,哪还有什么誓死不从的贞洁烈妇? 他本来想要讽刺她几句,视线却突然落在她白皙的颈脖上。 那上面有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像是被锋利的利器割伤的…… 他眼前瞬间就浮现出她被歹人强爆,她奋起反抗,先用酒瓶子敲头震慑歹人,后用破碎的半截酒瓶子抵住颈动脉拼死抵抗的场景…… 他居然信了她。 摸了摸她脑袋上隆起的包,看着她脖子上的伤口,沉声问:“那人是谁?” “啊?”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眸色阴冷了几分,追问道:“是容曜?” “不不!不是的!” 她连忙摆手,解释说:“这事儿和容曜先生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容华庭你别乱猜……” 他不依不饶:“不是容曜?那是谁?” “哎呀你别问了!” 她坐起身,整理着被他弄乱了的头发,低声说:“这事儿和你没关系……” 和他没关系? 这话突然就让他很生气! 什么叫没关系? 他们现在好歹也是合法夫妻不是吗? 欺负他容华庭的人,就是欺负他容华庭,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去? 他正还要追问,姜云初包里面的手机响了。 姜云初第一反应就是秦安安回电话了。 她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伸手就要去拿自己的包。 正文 第29章 一股子怪味儿 床边的绮语眼疾手快,一伸手就将包拿了过来。 容华庭慢悠悠说:“打开看看!” “是!”绮语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安安?” 姜云初更急了:“给我!是我朋友打来的!” 她伸手想要去抢手机,却被绮语递给了容华庭。 容华庭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戏谑道:“是铜雀台做小姐的那位朋友?” “容华庭你快把电话给我!我没功夫和你开玩笑,安安她遇到了危险!” “是吗?又给什么人下药,被人轮了?” “你混蛋!快点给我!” 她扑过去想要抢,他却抬手一扬。 手机没抢到,她却整个人扑进了他的怀里。 好巧不巧,她居然吻在了他温热的唇片上。 她蓦地睁大眼睛,澄澈的眼瞳映入了他同样惊诧的俊颜。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猛地推开她,一脸嫌弃的喝道:“你干什么?” 说完,还用手将嘴唇擦了一下。 绮语连忙体贴的递过湿巾:“华庭哥哥,给!” 他接过湿巾纸擦了又擦:“不行!一股子怪味儿,我得去漱口去!” 那表情,那动作,就好像她姜云初携带着某种可怕的病毒一般。 姜云初冲他的背影恶狠狠瞪了一眼,伸手拿起被扔在床上的手机。 电话果然是秦安安打来的。 不过已经在争抢的过程中挂断了。 她实在不放心秦安安,连忙回拨了过去。 几秒钟之后,手机里面传来秦安安惊慌失措的声音:“云初,云初救救我,呜呜……” 姜云初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安安,别着急,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就过来找你!” “我在皇家酒店1432……,唔——!” 秦安安像是被什么人捂住了嘴巴,声音一下子变得黯哑沉闷,模糊不清。 姜云初连声问道:“安安?安安你说话呀,你和谁在一起?你继母吗?喂?喂……” 嘟嘟,嘟嘟…… 电话又被挂断了。 再打过去,已关机。 姜云初连忙跳下床,换了一身利落便装和平底鞋,拉开,房门就快步走了出去。 容华庭从洗漱间出来,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沉脸问:“她呢?” 绮语一脸茫然的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跟着你进了洗漱间……” “该死的女人!” 容华庭心头邪火顿生,骂了一句还不解恨,伸手便将桌子上面的东西噼里啪啦全部扫在了地上。 绮语低下头:“华庭哥哥你别生气,我现在就出去找她!” “谁让你去找她?上,床,睡觉!” 他长臂一伸,直接将绮语捞上,床。 大床因为两人的重量而泛起了涟漪。 绮语的脸上闪过一抹期待之色…… 然而过了好久,他都和以前的无数次一样,安静的平躺着,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就好像他身边躺着的,不是活色生香的绮语,而是一块没有生命的木头。 绮语眼神中的星火一点一点黯淡了下去。 从小一起长大,大概是因为太熟了,他从来没有将她当女人看过……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微微侧眸,发现他望着玫红色刺绣床顶,正愣愣失神…… 她叹了口气,坐了起来。 “她是接到那个叫秦安安的电话才离开的,我这就去查,天亮之前,一定将她平安给你带回来!” 这一次,他没有阻拦。 绮语出门之前,他淡声补充了一句:“顺便查查那个想要强爆她的男人……” “是!我会尽快把他揪出来的!” …… 姜云初特意选了僻静无人的后门离开。 路边,她拦下一辆出租车。 “皇家酒店!快!” 深夜的晋城,街道上并没有多少车辆。 姜云初一路催促出租车司机,连闯了两三个红灯,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皇家酒店。 站在电梯里面,她脑子却突然有些发懵。 安安在电话里面说的房间号是几几几来着? 1342?还是1423? 如果是1342,那她应该去十三层。 可是手指正要摁下13键的时候,脑子里面却又觉得安安说的好像是1423? 如果是1423,那就应该去十四层。 到底是十三还是十四呢? 纠结当中,一位身形峻拔高大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她一眼就认出眼前的男人是荣耀盛世的总裁容曜先生。 容曜好像在想什么心事,进了电梯之后也没有看她,直接就摁下了13键。 电梯门关闭后,开始上行。 姜云初往后面挪了挪,犹豫着要不要和容曜打个招呼? 也不知道小子睿的烧退了没有? 容曜大半夜的不陪着子睿,跑酒店来干什么? 难道是来找女人? 听说他的妻子已经离开他快两年了,找女人应该也算正常吧? 她脑子里面不受控制的浮上很多奇奇怪怪的念头……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容曜抬步走了出去。 从头到尾,俊脸凝重,没有往她的身上看一眼。 就好像她是透明的空气一样。 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当中。 电梯门缓缓闭合的时候,姜云初脑子里面才又纠结的想自己到底应该去十三层还是十四层? 都怪她当时注意力不集中,没有听清楚秦安安说的到底是1342还是1423或者是别的什么房间号。 算了,先去十三层吧。 十三层找不到,再去十四层好了。 主意打定,她急忙伸手分开电梯门,快步走了出去。 这种时候,她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不礼貌的问题了,挨着挨着把几个房号相近的客房一一敲开。 有人白她一眼,骂她神经病。 有人醉醺醺斜睨着她,问她要不要进去喝一杯? 当她敲开1324号房门的时候,容曜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 他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云初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我来找个朋友!” 姜云初讪笑着,视线往他身后看去。 这是一个很豪华的套房,一个身穿淡蓝色套装的优雅女人从沙发后面站起身:“容曜,她是谁呀?” 姜云初连忙摆手:“对不起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 连声致歉,转身就往走廊前头走去。 容曜却突然叫住了她。 正文 第30章 新欢? “云初小姐?” “嗯?” 她回头看向他,澄澈的眸子在水晶灯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璀璨明亮。 一瞬之间,他有些晃神。 她唇瓣微微扬起:“容曜先生,有事儿吗?” 他这才回过神:“我想问问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没有没有!” 她连忙说:“容曜先生再见,我没事儿,就不打扰你们了!” 容曜还想要说什么,她已经飞快跑远了。 姜云初来到十四层,正要去可疑的房间一一敲门,走廊尽头快步跑来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子。 不是别人,正是秦安安。 秦安安一看到姜云初,喉咙里面就发出了类似于哽咽的声音:“云初,云初救我……” 姜云初连忙上前:“出了什么事儿?” 秦安安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身后突然出现了三四名凶神恶煞的黑衣男子:“快,快抓住她!” 秦安安吓得脸色都变了:“云初救我!” 姜云初不及多想,拉着她的手就往应急楼梯跑去。 身后,黑衣男子穷追不舍。 “快!追上她们!不能让她们跑了!” “分头追!” “我去出口堵她们!” 一声一声的吆喝,追命一般响在她们的身后。 姜云初全身每一根神经都高度紧张,没有时间多想,拉着秦安安就来到了十三层,敲响了容曜的房间门。 房门打开。 容曜诧异的看着门外两个惊慌失措的女人:“你们……” “帮帮忙,让我们躲一下!” 姜云初匆忙说了一句,带着秦安安就进了屋。 容曜往外面的过道看了看,隐约听见有男人气势汹汹的吆喝声,眼神当中不由得也浮上了凌厉的杀气。 他悄无声息,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面,姜云初这才得空看了看浑身狼狈的秦安安。 秦安安面色酡红,呼吸急促,鼻尖和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正层层渗出。 身上穿着一条极薄极透的睡衣。 睡衣的肩头处已经被撕裂,露出光滑洁白的肩头…… 楚楚可怜的模样,很容易激发男人的摧毁欲和破坏欲。 姜云初连忙扯过沙发上一条水蓝色绣花披肩替她遮住身体,然后才问道:“安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秦安安揪紧绣花披肩,带着哭腔说:“是我继母……,她给我下药,把我卖给了一个七十岁的老男人……” 姜云初惊愕道:“你被下药了?” 正说着,屋外突然传来了粗暴的敲门声:“开门开门!快点把门打开!” 秦安安一下子紧张起来。 她紧紧攥住姜云初的手腕:“云初救救我!我不想被抓回去……,那老男人是个变,态……” 姜云初也很紧张。 穷途末路之下,她只能把求救的目光看向站在旁边的容曜:“容曜先生!” 容曜眸深似海:“跟我来!” 他带着她们来到了浴室门口。 修长的手指在磨砂玻璃门上面敲了敲:“思凉,帮个忙。” “什么事儿?” 浴室的门打开,温思凉以极美的素颜出现在姜云初和秦安安的视线当中。 姜云初认出,眼前这位素颜美女就是刚才那位身穿淡蓝色套装的美女。 她友好的点了点头:“你好,我叫姜云初,这是我朋友秦安安!” 温思凉眼神淡漠的扫了她们一眼,问容曜道:“你的新欢?” “不是不是!” 容曜连忙解释说:“这位姜云初小姐救过子睿的命,现在她被人追,我想帮帮她!” 温思凉冷淡的表情这才稍稍回暖了一些:“她救过子睿?” “是的,这事儿我以后再和你细说!” 容曜将姜云初和秦安安推进浴室,语速极快的说道:“思凉你配合一下,应付了外面这帮人,我一定会给你解释清楚的!” 浴室门轻轻关上了。 容曜静了静心神,走过去将房门打开:“你们找谁?” 屋外三四名黑衣男人看见容曜,微微怔了怔:“原来是容曜先生呀?不好意思,我们潘爷的女人跑了……” “潘爷?”容曜俊脸阴沉:“潘爷的女人跑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一名黑衣男人后退两步,指着地板上的水渍道:“那女人是从浴室里面跑出来的,所以,她经过的地方,都有水渍……” 容曜低头看了看。 地板上确实有水渍。 而且这水渍是从走廊的那头一直延伸,进了他的房间。 这两个女人,还真的是破绽百出呀。 容曜淡然勾唇:“这水渍呀……,说起来还真的是很巧,我女人正在洗澡,刚才和我赌气,从浴缸里面跑出去又被我逮回来了……” 几名黑衣男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迟疑道:“容曜先生,还请你理解一下我们的难处,我们如果找不回潘爷的女人,潘爷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另外一人说:“容曜先生,请你帮帮我们,不然我们回去没法交差!” 容曜身体往旁边侧了侧,十分大度的笑了笑:“请吧!” “谢谢容曜先生!” 几名黑衣男人当真就进了屋。 这套房大大小小七八个房间,他们一间一间的找过去,能藏人的地方都找过了。 甚至,连冰箱都拉开检查过。 却始终没有找到潘爷的女人。 眼见着,就只剩下浴室了。 隔着一道光影模糊的磨砂玻璃,隐约可以听见里面的水声。 几名黑衣男人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容曜先生,我们知道这样很无礼,可是……” “没关系!” 容曜上前,伸手在玻璃门上面轻轻瞧了瞧:“思凉,好了没有?我要进来了……” 绵软动听的女人声音从里面传出:“进来吧!” 容曜转身对几名黑衣男人道:“我敬重潘爷,才会允许你们进屋找人,不过现在这浴室里面是我的女人,你们只能进去一人……” “我我,我进去!” 为首一人站出来,十分感激的对容曜行了一礼,然后才恭敬道:“谢谢容曜先生的配合,我只看一眼就好,如果没有潘爷的女人,我马上就带着他们离开!” 正文 第31章 不能随便亲 容曜点点头:“进来吧!” 浴室并不算特别大。 黑衣男人跟着容曜进去之后,左右看了两眼,实在也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 唯一可疑的就是那只超大的浴缸。 浴缸里面热气氤氲,朦朦胧胧,似真若幻之间,一名容貌明媚的女人正斜依在浴缸里,嫩白的肌,肤泛着淡淡红晕,十分的惹人遐想…… 容曜转身,眼神凌厉的看向黑衣男人:“好看吗?” “好看好看!” 黑衣男人连声答应,眼中露出垂涎的神色。 两条腿也不受控制似的,往浴缸方向挪去。 容曜俊脸一黑:“嗯?” 黑衣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停住脚步,惶恐道:“对不起对不起!容曜先生,请原谅我的失态……,这里没有潘爷的女人,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容曜冷声道:“还不快走?” “是是是,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黑衣男人忙不迭的答应着,很快就带着人退出了他们的房间。 容曜砰一声将房门关上,倒锁。 再度回到浴室的时候,浸泡在浴缸里面的两个女人已经冒出头趴在边沿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他俊眉深锁,锋利的目光落在秦安安的身上。 话却是对姜云初说的。 “你的这位朋友,是潘爷的女人?” “什么潘爷?” 姜云初完全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安安是被她继母设计陷害,才会被送到一个老男人手里……” 话没说完,安安已经软哒哒往她的身上蹭了过来:“云初……” 姜云初正要应她,她突然在她的脸颊上亲亲啄了一口。 姜云初瞪大双眼:“安安你在干什么呀?” 闺蜜之间,再好也不能随便亲呀! 更何况还是当着外人的面。 姜云初连忙用手在脸上擦了又擦:“安安你冷静一点……” 容曜在旁边皱着眉头问道:“她怎么了?” “她被她继母下了药!” 姜云初搀着秦安安,想要扶她去旁边一个搁凳上面歇一歇。 毕竟在浴缸里面憋气太久,她现在也觉得有些头闷眼花。 秦安安的目光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容曜。 容曜的身上还穿着裁剪极为合体的黑色西装,深邃的轮廓,英气勃发。 男性的吸引力,无法抵挡。 秦安安两眼放光,睁开姜云初的手,摇摇晃晃就往容曜身边走去,口里还含含糊糊说:“哇啊,云初,你从哪里给我找来这么优质的帅哥?我好喜欢……” 姜云初无奈苦笑:“安安,你清醒一点儿,那不是……” 她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澄清的话,便见披着浴巾站在一旁的温思凉伸出右脚,在秦安安的脚前绊了一下。 秦安安服下了大量的催晴药和致幻药,神志不清,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 被温思凉一绊,顿时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狠狠摔在了地上。 姜云初连忙过去:“安安?安安你没事儿吧?” 安安脑袋磕在地板上,已经晕过去了。 姜云初抬起头,直视着温思凉:“温小姐,你什么意思?” 温思凉脸色平静,只淡淡说了一句:“容曜是我的男人!” 是她的男人,所以,她绝对不允许别的女人当着她的面轻薄他。 姜云初一冲动,脱口便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生下子睿没多久就抛弃了他们父子,现在,容曜先生只怕已经不是你的男人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温思凉看向容曜:“你告诉她的?” 容曜摇头:“我从没提及过!”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可能是子睿吧,子睿和她很亲近……” “子睿和她很亲近?” 一抹嫉妒的寒光,从温思凉的眼底飞快掠过。 姜云初这时候也没心思去掰扯他们一家子的纠葛。 她低下头,在秦安安的脸上拍了拍:“安安,秦安安你醒醒……” 秦安安没有醒。 脸色却比刚才更加赤红,呼吸也更显急促。 狠心的继母,也不知道给她下了多少药。 硬拖下去,肯定会伤到身体的。 姜云初再次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容曜:“容曜先生……” “我让人送她去医院吧!” 容曜转身就去外面打了一个电话。 几分钟之后,两名随从进来,架着秦安安就往外面走。 姜云初有些不放心:“刚才那些人,已经走了吧?” 容曜道:“你放心,已经走了!” “那就好,那就好!” 忙了一晚上,姜云初这时候又困又乏,体力也快要透支了。 出门的时候,她想起一件事情,又折身走了回来。 温思凉正对着镜子抹护肤霜,看见她回来,从镜子里面睨着她道:“怎么?还想要为你的朋友报仇?我虽然绊到了她,可是我也救了她!” “不!我是想替子睿说几句话!” “子睿?” 温思凉的动作突然就停顿了下来。 她转身看向姜云初:“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子睿是个很乖,很聪明也很可爱的孩子,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加在一起也没有半个小时,可是我看得出,他对母爱十分向往……” 姜云初想起小子睿那双晶亮澄澈的眼睛,语气也不知不觉变得柔软起来:“温小姐,我真的很羡慕你有子睿这样聪明可爱的宝宝……,我也想请你有时间多陪陪子睿,他很想你……” “呵呵!” 温思凉冷呵两声,讥嘲笑道:“姜小姐还真是高尚呀,管了朋友的事情,现在连我的家务事也要管?” “我不是要管,我是看在子睿的面子上,想要友善的提醒你几句……” 容曜在旁边轻咳一声,打断了她:“云初小姐,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出去吧,你朋友还在下面等着你呢!” “那好吧!” 姜云初点点头,跟着容曜走了出去。 忙活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姜云初才从后门回到容氏公馆。 容华庭一整夜都没有睡。 自从她走了之后,他这心里就七上八下十分不踏实。 她耳垂上的齿痕,脑袋上的包和脖子上的伤痕,每一样都让他心神不宁。 正文 第32章 野男人的味道,熏着我了 他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直到天色快亮,他才听见她轻手轻脚拧动门锁的声音。 他急忙上,床,假装自己已经熟睡了。 姜云初进了婚房,先去换了衣服,然后去洗漱间投了一把热毛巾敷脸。 回到卧室,她轻轻捻开被子一角,刚刚躺上去,容华庭双腿一蹬,直接将她从床上蹬到了地上。 她屁股着地,疼得唉哟一声:“容华庭,你踢我干什么呀?” “你身上有野男人的味道,熏着我了!” 容华庭冷冷又道:“姜云初,你行呀,新婚第一夜,你偷偷摸摸跑出去与野男人鬼混也就罢了,居然还有胆子回来,你把我容华庭当什么了?绿帽收集者么?” “什么野男人?容华庭你别说得这么难听!” 姜云初揉着屁股站起身,委屈道:“我已经给你说过了,我之所以出去,是因为我朋友秦安安遇到麻烦了!” 容华庭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讽刺:“你以为我会信?” “爱信不信!” 她也懒得解释。 折腾一夜,实在太累了。 她绕过床尾,打算从另外一头上,床。 刚刚爬上去,一条大长腿猛地蹬住她的肩头:“滚下去!” 啪的一声。 这一次,她直接仰跌在地上,后脑勺咚一声闷响,疼得她好半天缓不过劲来。 该死的容华庭,今天晚上抽风吗? 既然不让她睡床,那她去睡沙发好了。 然而她在沙发上躺下还没有两分钟,便进来几名佣人:“少夫人,不好意思呀,我们刚刚接到华庭先生的电话,他说这沙发摆在屋里十分碍眼,让我们把它搬走?” 姜云初烦乱起身:“搬沙发?他有病吧?” 佣人恭敬道:“还请少夫人见谅,我们不敢违背华庭先生的意思!” 她只得起身,看着栖身的沙发被搬走。 她好困,好想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 可是心里又拧着劲,实在不想去面对故意刁难的容华庭。 想了想,她搬过几张椅子并排放在一起,躺在上面打算凑合一宿,等到天亮后应付了容叔叔和夏阿姨再说。 谁知道她刚刚睡下没多久,房间里面的冷气突然变成了暖气。 前后不过三五分钟的时间,温度适宜的房间就热得如同烤箱蒸笼。 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汇集到精致小巧的下颌,又顺着下颌不停往下滴落。 她热得喘不过气来。 拿出手机看了看,室内温度居然高达四十八度。 她怒气腾腾,一脚踢开卧室门:“容华庭,你到底想干嘛?” 卧室里面的冷气,让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该死的容华庭,他自己享受着冷气,享受着大床,连一张沙发都不肯给她,还把外面的温度调到那么高。 这是要成心虐待她? 再呆下去,她都被烤熟了。 她一步步走进冷气十足的卧室。 高温和低温之间的切换太过迅速,她张开的毛孔迅速的闭紧,收拢,战栗…… 意识在渐渐涣散。 她走到那张垂挂着玫瑰色床幔的婚床边:“容华庭,婚期只有三个月,你如果一定要折磨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她的声音已经异常虚弱颤抖,撑不起该有的气场。 容华庭深邃如琢的五官沁着一层薄霜,挺直的鼻梁下,薄唇性感得要命。 说出来的话,却气得姜云初差点吐血。 “姜云初,去端盆热水过来帮我和绮语把身上清理干净,然后再跪在床边,为今天晚上的私自外出诚心道歉,我就让你上,床和我们一起休息!” 姜云初这才看见,大床上,他和绮语都穿得很少很少。 都只有一点儿可怜的布料遮住身体最隐秘的部位。 肮脏的秽物,沾在他们的大腿上,也沾在他们身下的床上。 恶心得令人看一眼就想吐。 要她帮他们擦洗身体,清理秽物? 做梦吧? 姜云初一转身就往卧室外面走去。 容华庭在身后慢吞吞道:“想好了?真的要放弃这么舒适的大床和这么舒适的冷气?” 姜云初转身,狠狠瞪着他道:“我宁愿被烤死,也不愿意与你这样恶心的畜生呆在一个房间!”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了。 容华庭呼一下从床上坐起:“女人,敢和我犟!” 绮语坐起身,自己抽纸,把身上用酸奶和凝露混合在一起的‘秽物’一一清理干净。 完事儿后,又俯身下来,帮容华庭清理身上的‘脏东西’。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各怀心事,却全然没有一丝暧妹旖旎的气氛。 过了一会儿,绮语低声说:“华庭哥哥,要不算了吧?别折磨她了!” 折磨她,他心里也不好受。 关于这一点,绮语今天晚上是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容华庭静默了片刻,沉声问:“你查到了什么?她出门去见了谁?那个意图强爆她的男人查出来没有?” “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在皇家酒店……” 绮语的语气停滞片刻,才又低声说:“容曜先生也在皇家酒店……” “容曜也在?” 容华庭一下子紧张起来,眼神也变得阴鸷锐戾:“他们约好的?” “是不是约好的我不清楚!” 绮语如实说道:“今天晚上的情况有些复杂,潘爷的人也在皇家酒店……,等我再次看到云初小姐的时候,确实是容曜先生送她从房间里面出来的!” “容曜送她从房间里面出来?” 容华庭暗眸几乎要喷出火来。 在婚宴上,他就看出容曜与姜云初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 果然,新婚第一夜,她就偷偷跑出去见容曜了…… 嫉妒之火瞬间就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站起身,扯过一条薄毯围在腰间,大步走了出去。 外面的高温让他浑身毛孔一下子全部张开,薄汗一层一层的往外渗。 姜云初被他那恶心的条件气得退出卧室后,实在受不了外面的高温,便来到浴室,放了满满一浴缸的凉水,将身体浸泡进去。 嗯,好舒服呀。 脑袋枕在浴缸的边沿,闭上眼睛,正准备好好睡一会儿,突然感觉到一道阴鸷冰冷直直射了过来。 正文 第33章 你想玩死我? 姜云初一睁眼,就看见容华庭站在浴缸旁边,一脸阴寒的注视着她。 她连忙坐起:“你还想怎样?” 他面无表情:“出去!我要用浴室!” 她狠狠瞪着他:“容华庭你这样折磨我有意思吗?” “有意思!” 他拎着她的胳膊,直接将她从浴缸里面拎了出来。 她浑身上下,水漉漉的。 光洁如玉的身体沾珠带露,说不出的美好诱惑。 容华庭暗沉的眼神顿时燃起了黑色的小火苗。 他的目光从她的身上扫过,眼神越来越帜热:“你……” 姜云初反应过来,连忙抄起旁边一只木质水瓢往他的头顶上狠狠敲去:“你流氓!” 咚的一声。 容华庭眼冒金星,不得不松开了手。 姜云初连忙扯过浴巾裹在身上,大步往浴室外面走去。 外面好热。 没了冷水的浸泡,她热得快要眩晕。 绮语穿着睡衣站在卧室的门口,眼神嘲讽的看着她:“云初小姐,我劝你别折腾了!进卧室,我们三个人一起睡!” 姜云初气得心口闷痛:“第一,我现在是容华庭的妻子,我不管你和华庭是什么关系,但是请你从今往后改口叫我少夫人!第二,我宁愿和狗睡,也不会和你们一起睡!” 绮语微微眯眼:“……” 姜云初热得快要发狂了。 懒得再与绮语计较,她转身就去换了一条清爽简单的裙子。 既然容华庭容不下她,还把绮语叫过来躺床上故意气她,那她也没必要继续呆在这里讨虐! 反正也快天亮了。 她可以去厨房精心的准备一顿早饭,让容先生和夏阿姨看到她的贤惠和能干,远比在容华庭这里碰壁遭虐的好。 然而房门打开,门外居然站着三名膀圆腰粗的黑衣保镖。 “少夫人,还没到早上七点,请回去再休息一会儿!” “我睡不着!” 她想要硬闯,黑衣保镖伸手拦住了她:“少夫人,请不要为难我们!” 他们态度强硬,直接将她逼回了房间。 容华庭冷眼看着她:“又想出去见你的野男人?” 她气得胸痛,叹息一声道:“容华庭,关于我今天晚上的外出,我已经解释过了,是我最好的朋友秦安安遇到危险了,我才去皇家酒店救她……” “可是绮语跟踪你,发现你和容曜在一起!”他冰冷道:“这怎么解释?” “我和……容曜?”她怔了怔:“我们是在电梯里面碰巧遇上的……” 他冷笑:“哪有那么多碰巧?” 那神情,摆明是不信的。 姜云初也不想给解释。 房间里面实在太热了。 她好想念浴缸里面的一池冰水。 然而走到浴室门口,却怎么都拧不开浴室的门了。 她转身看向容华庭,低声吼道:“容华庭,你想玩死我?” “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卧室!”他似笑非笑:“卧室里面有舒适的冷气!只要你打来热水为我和绮语清洗身体,并且为今晚的外出下跪道歉,我可以容你在床上睡一晚上!” “你做梦!” 她狠狠丢下三个字,转身就去了阳台。 阳台是封闭的落地窗,她根本一丝凉风也借不到。 容华庭就喜欢看她急得抓狂又想不到办法的样子。 眼见着她身上的衣服很快被汗水打湿,他心头居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 “姜云初,既然你拒绝我的提议,那么我就只能祝你晚安了!” 他打了个呵欠,搂着绮语进了卧室。 姜云初热得连呼吸都要冒烟了。 可是这套婚房里面,实在没有别的地方可以降温了。 实在热得没办法了,她只能去厨房用凉水从头浇下。 可是这种方法根本治标不治本。 房间里面高得吓人的温度,很快就将她身上的水蒸发干净。 姜云初觉得更热了。 她想要蜷缩着在地上坐一会儿。 地板却烫得要命。 最后,她看到了那面巨大的墙式冰箱。 拉开冰箱门,冷气一下子扑面而来。 她贪婪的呼吸着。 片刻后,居然稀里糊涂的钻了进去…… 卧室里面,容华庭表面上不动神色,暗地里却一直在凝神听着门外的动静。 屋外的温度已经将近五十度。 姜云初就算是个铁打的女人,这时候也快被烤红了。 他期待着她敲门,期待着她认输服软,期待着她认错道歉,然后帮他清洗身上不是脏物的脏物。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 半个小时也过去了。 屋外一丝动静都没有。 她该不会被烤晕了吧? 容华庭在床上辗转反侧,想要起身去看看她的情况,又觉得面子上有些放不下。 绮语将一盏凉茶递到他的面前,恭声道:“我出去看看她吧?” 容华庭接过茶盏喝了两口,轻轻应了一声:“嗯!” 几分钟后,绮语面色惊惶的回来:“华庭哥哥,少夫人不见了!” “不见了?”他重重放下茶盏:“什么意思?” “我把几个房间都找遍了,没有少夫人的踪影!”绮语不安道:“门外有保镖守着,门窗也都是关着的……,可她真的不见了!” 不见了? 难道又去见容曜了? 容华庭连忙下床,亲自将每个房间可以藏身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姜云初,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突然就消失了。 门口的保镖以性命担保,说少夫人绝对没有离开,房间。 门窗周围也没有任何异动,没有跳窗逃走的痕迹。 容华庭心里莫名的有些发慌…… 他带着人,又将几个房间里里外外找了一遍,还是没有姜云初的踪迹。 最后,他的注意力终于落在了那面巨大的墙式冰箱上面。 他一步步走过去,心疼和恼恨同时交织在他的心里,俊脸也因此显出了几分狰狞。 他握着冰箱门把手,绮语突然走了过来,将手机递给他:“华庭哥哥,姜诗儿小姐的电话!” 姜诗儿? 她打电话来干什么? 容华庭接过手机:“喂?” 姜诗儿柔软动听的声音传来:“华庭,我们都被姜云初这个女人骗了!” 容华庭看着紧闭的冰箱门,不耐道:“诗儿,我现在很忙,晚点再打给你好吗?” 正文 请假~ 身体原因,很抱歉今天实在更不出来了,明天把今天的补上吧,一共四章。 身体原因,很抱歉今天实在更不出来了,明天把今天的补上吧,一共四章。 正文 第34章 狗比人更像人 “不行呀华庭!” 姜诗儿着急的声音里带了些哭腔:“华庭,你一定要听我说,姜云初就是你回国那天晚上,下药爬上你床的女人……” 容华庭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没看吗?关于姜云初的事情,网上都爆开了!” “网上?” “对呀,一个小时前,姜云初下药爬你床的事情被人捅到了网上,而且她和汪涛导演潜,规则的事情也被放到了网上……” 和汪涛潜,规则? 这几个字让容华庭的脸色更加阴沉下来。 他想起了在八喜影视熊启平的会客厅里面,姜云初带着秦安安闯进来的场景…… 那时候,汪涛导演对她的纵容和偏爱就令他心里有些生疑。 不过汪涛导演在圈子里名声不错,为人也还算正派,所以他并未多想。 现在听姜诗儿提及潜,规则的事情,他才意识到汪涛对姜云初的态度,远远超过了前辈对后辈的提携和关照。 容华庭越想越生气,直接挂断了和姜诗儿的通话。 然后,他一把拉开了巨大的冰箱门。 冷气与雾气扑面而来。 巨大的搁架上,姜云初蜷缩着身子,已经冻僵了。 容华庭心房猛然一窒,继而一股痛意自心底涌出:“姜云初!” 她蜷缩的姿势,都透着桀骜和强硬。 就仿佛在说,容华庭,你这个混蛋,我宁愿被冻死也绝不向你低头……,想要三个人睡一张床,你做梦去吧! 他鼻头一酸,心中的怨气烟消云散。 小心翼翼将她从冰箱里面抱出来,他沉冷的目光看向呆立一旁的绮语:“叫医生!” 绮语怔了怔,才应道:“是!” 容华庭抱着姜云初,犹如抱着一尊精美易碎的冰雕。 他将她放在床上后,又用剪刀轻轻剪开她身上被冻硬的衣服,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撕裂了她细腻柔嫩的皮肤。 她还是保持着被冻僵的蜷缩姿势,身上最后一丝布料被去除的时候,整个人也没有丝毫反应。 他心下惶恐,忍不住低头在她冰冷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姜云初,你快点给我醒过来……,我命令你,马上给我醒过来!” 她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纹丝不动。 绵长的睫毛上,凝着白色的冰霜。 冷艳,绝美,如同现实版的冰美人。 容华庭看着她,心神有一瞬间的摇曳…… 他用轻柔的羽绒被将她包裹起来,然后张开双臂,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医生很快就来了。 检查了姜云初的体温,脉搏,心率等各项体征,医生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大夏天的,少夫人怎么会冻成这样?” 容华庭用羽绒被将怀里的人裹严了些,冷然锐戾的目光看向医生:“她如果死了,我也就不想再看到你了!” “华庭先生息怒!” 医生吓得哆嗦,连忙低下头道:“华庭先生不必过于担心,少夫人的情况其实也不算太糟……” 容华庭眸光一横:“说重点!” “是是是!” 医生弓腰缩肩:“华庭先生不要着急,你只需要给少夫人一个循序渐进的升温环境,配合胸外心脏按摩,再过几个小时,少夫人应该就能醒了!” 容华庭看向怀里面色苍白的女人:“你确定她不会醒不过来?” “华庭先生不必担心,少夫人的心率和血压由于低温虽然都有些异常,但是还不至于让她有生命危险……” 医生又将姜云初的情况分析了一遍,最后说:“华庭先生如果不怕冻着自己的话,可以用体温为她回暖!” 容华庭不解道:“用体温?” “没错!你可以用自己的体温慢慢驱散她体内的寒气,同时配合胸外心脏按摩,少夫人能够恢复得更快一些!” “好……,我知道了!” 容华庭垂眸看向怀里的姜云初。 这个女人,设计他,陷害他,逼迫他,背叛他,给他找绿帽子戴…… 他对她,明明是不爱的,明明是嫌弃和抗拒的。 可是看见她躺在冰箱里被冻得全身白霜,他的心里却充满了惶恐和心疼。 好害怕她就这么死了…… 按照医生的吩咐,他将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脱掉了。 抱着冰疙瘩一般的她,钻入被窝。 窗幔外面,绮语迟疑道:“华庭哥哥……” “你守着空调,每隔半个小时,把室温调高零点五度!” 容华庭给出了指示。 绮语隔着床幔往里面看了一眼,心情有些复杂的应道:“嗯,好的!” 室温一点一点的升高。 容华庭裹在羽绒被里面,体验着冰火两重天的酸爽滋味儿。 他炽热的大手缓缓抚,摸过她的身体,先是沿着后脊摩挲她冰冷的后背,直到后脊渐渐有了些体温,这才移到前面,在她的心脏位置按摩着。 姜云初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她又回到了被拐卖到荒野山村的日子。 姓吴那家人刚刚将她买回去,就迫不及待让她和吴家独子吴宏泰睡一张床。 吴宏泰那时候十二三岁,懵懵懂懂,对于异性已经有了那方面的想法。 第一晚上,便将手往她的身上摸。 她又气又怕,黑暗中,狠狠咬了吴宏泰一口。 然后趁着吴宏泰吃痛松手的功夫,她跳下床,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外面那么黑,她连路都看不清。 没跑几步,就摔倒在地,被吴家的人拎了回去。 吴宏泰的父亲母亲商量了一下,考虑到她还没有成年,如果现在就让她和吴宏泰睡一起,事情闹大了恐怕会影响不好。 于是,她的脚脖子上就多了一条铁链。 晚上睡觉的地方,也由吴宏泰的床变成了大黄的狗窝。 大黄比吴宏泰安全多了。 有时候睡到半夜,吴宏泰到狗窝边来骚扰她,大黄还会帮着她咬他……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觉得狗比人更像人。 冬天的时候,她在狗窝里面冻得瑟瑟发抖,大黄就是她唯一的温暖和依靠。 狗窝外面飘霜飞雪,寒气入骨。 狗窝里面却因为大黄而变得温暖。 她舒服的伸展着被冻僵的四肢,睁开眼,看见的却不是大黄,而是——容华庭! 正文 第35章 蠢得可以 她瞪大双眼,表情僵在了脸上。 容华庭压根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醒过来。 他眼睫轻合,正一手搂着她,一手在她的胸前做着心脏按摩的动作…… 脑子里面,适时的想起了他和她激晴满满的那一夜…… 血液在身体里面变得更加灼热,突突奔流,像是急切的想要在他身上寻找一个出口。 小腹下面像是有一团火,让他恨不得将怀里的人儿嵌入自己的身体当中。 心猿意马之际,耳边突然传来姜云初惊诧的声音:“容华庭,你在干什么?” 他低下头,惊喜道:“你醒了?” 啪——! 姜云初抬手便是一耳光狠狠抽在了他的俊脸上。 趁着容华庭发懵的功夫,她从床上快速坐起,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却突然发现身上的衣服包括内衣小裤全都不翼而飞了。 她猛地转身看向容华庭:“你干的?” 他点了点头:“是我剪掉的……” “容华庭,你简直禽兽不如!” 她气急败坏,抄起枕头往他脑袋上砸去。 她的思维还停留在容华庭用高温逼她三人同睡的阶段。 她记得他和绮语的身上的那些秽物,那么脏,居然还把她也给弄床上去了…… 想想都觉得好恶心! 本来就有轻微的性冷淡,这时候一想,更觉得男人是世界上最脏最脏的动物,男女之间的事情是世界上最龌龊最不堪的事情! 再想想她刚刚醒过来的时候,他那只邪恶的大掌还在她的胸前揉呀揉,她更是气得浑身发颤。 “容华庭,你这个败类,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姜云初,你脑子冻坏了吗?若不是我这个‘败类’救你,你现在还是一团冰疙瘩!” “冰,冰疙瘩?” 她脑子有些打结:“什么冰疙瘩?” 他冷哼一声:“早知道你这么不识好歹,我就应该让你继续呆在冰箱里!” 冰……箱? 她有些断片的记忆,这才把后面钻冰箱那一段连接上。 她当时被热得意识模糊,只想哪里凉快就去哪里呆着,根本没想那么多…… 现在想来,也觉得自己蠢得可以! 狠狠瞪了容华庭一眼,她下床就准备去找衣服来穿上。 脚一沾地,却觉得头晕眼花,双腿发软,还伴随着眩晕呕吐的感觉。 没办法,她只得一屁股又在床沿上坐下,揉着太阳穴道:“好晕……” 容华庭叹了口气,将她抱起放在枕头上:“这三天你哪里都不准去!好好在家休息!” “不行,安安她还在医院……” “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他给她盖上薄被,然后下床,去了浴室。 他必须要自己想办法泄泄火。 天知道他昨晚忍得有多辛苦! 当她僵硬冰冷的身体在他的怀里一点点变得香滑柔软的时候,欲,望之火差点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第一次如此渴望能够完完全全的占有一个女人。 可是她那么虚弱的昏睡在他的怀里,他担心她的身体,只能强忍着,根本不敢进犯她半分。 好不容易等到她醒过来了,她却二话不说直接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该死的女人,等你身体好些,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砰的一声关上浴室门,打开了冷水淋浴头。 姜云初听着浴室的哗哗水声,挣扎着又想要起身。 可是头真的好晕,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她正愁着不知如何才能脱身,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绮语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连忙道:“绮语,帮帮忙,帮我找身衣服!” “抱歉,我只负责侍候华庭哥哥!” 绮语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冷冷睨着她:“少夫人,你私生活如此混乱,根本配不上我的华庭哥哥!我希望你能够自己识趣,早点儿离开他!” “混乱?”姜云初一头雾水:“我怎么混乱了?” “你对华庭哥哥下药爬床,还潜,规则汪涛导演,这些事情网上都炒翻了!” “网上?”姜云初愣怔片刻,反应过来,辩解道:“谁他妈说我潜,规则汪涛导演了?要黑我就直接冲我来呀,泼人家汪涛导演一身污水是什么意思?” 绮语耸耸肩,表情十分嘲讽:“那些龌龊事,你做没做自己心里清楚!我只想奉劝你,别玷污了我的华庭哥哥!” 姜云初愣了愣,突然轻嗤一声笑了起来:“你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这些?容华庭的女仆抑或是床伴?” 绮语又羞又恼:“我和华庭哥哥在一起快二十年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岂是你一个外人能够比得了的?” “哦,你们在一起快二十年了呀?” 姜云初淡潮道:“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那他怎么没有给你一个少夫人的名份?以前有姜诗儿,现在有我姜云初,你的华庭哥哥好像从来就没有考虑过你!我看你也只有躲在角落里暗恋你家华庭哥哥的份儿了!” ‘暗恋’二字,戳痛了绮语。 她唇角抿起一抹愤怒之色,走过去正要为难姜云初,浴室里面传来容华庭的声音:“绮语?把毛巾递我一下!” 绮语脸上的怒色这才稍稍缓减了一些。 她狠狠瞪了姜云初一眼,拿了毛巾去浴室:“华庭哥哥,你要的毛巾!” 递了毛巾,绮语又到衣橱前面挑选容华庭等会儿要穿的衣服。 衬衣,西装,领带,内裤。 每一样,都用蒸汽挂烫机熨好。 姜云初躺在床上,看着绮语一脸享受的做着本该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情,心头十分不是滋味儿。 心里又记挂着秦安安,便觉得这屋子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 她用薄毯裹着身子,下床准备找衣服穿上。 绮语斜眼看她:“少夫人,别白费劲了,门外有保镖,没有华庭哥哥的同意,你是不能离开的!” 姜云初已经走到了衣橱前,听见这话,动作便停住了。 对呀,门外是有保镖的…… 昨天晚上,她就是被屋外的保镖给逼得一直呆在高温房间里! 绮语冷呵一声,得意的挽起唇角,捧着熨好的衣服走到浴室门前:“华庭哥哥,你好了没有?” 正文 第36章 早点学会侍候你的丈夫 容华庭没有说话。 绮语又道:“那我进来咯?” 轻轻推开浴室门,发现容华庭站在镜子前,正用电动剃须刀刮胡子。 “华庭哥哥,我来帮你!” 绮语放下衣服,接过电动剃须刀就开始替容华庭刮胡子。 容华庭刚刚沐浴过,身上有一股清冽醉人的体香。 绮语刮着刮着,脸就红了。 容华庭倒是丝毫也没有注意到绮语的变化,他的注意力,都在姜云初的身上。 两个人就那么冷冷对峙着。 他浑身上下就只有腰下围着一块浴巾,她的身上也只草草裹了一张薄毯。 他想起她的柔软紧致,刚刚才释放过的身体,居然又有了反应。 姜云初冷冷瞥了他一眼,叱道:“流,氓!” 转过身,取了一条雪纺裙换上。 这边,绮语看到他的身体起了反应,脸色更红了几分。 她替他刮了胡子,又开始动作娴熟的为他穿衣服。 踮起脚尖,她正要替他系上领带,他大手制止了她:“这个不用!” 绮语还没明白他的意思,他已经拿着领带走到了姜云初面前。 手一伸,领带递到了她的面前。 “给我系上?” “抱歉,不会!” “不会就学!身为人妻,你应该早点学会侍候你的丈夫!” “呵呵,我不用学!” 她挑衅的目光看向他:“我的丈夫,身边有女仆兼床伴的绮语小姐,这些琐事,让她一个人做全套就好了!” 他墨眸微眯:“你在吃醋?” “吃醋?你想多了!” 她冷笑,又道:“我身上的撕裂伤还没好,有绮语小姐替我完成新婚第一夜,我心里感激不尽!等我忙过这一阵,一定花心思买份儿礼物送给她!” 说完,她不再看他。 她走到梳妆镜前面,开始化妆。 容华庭的眼神中闪过变幻莫测的冷芒,走过去抓住她的手腕就是一拽:“没吃醋就把领带给我系上!” 她正在涂口红,被他一拉一拽,口红就飞到了唇线外面。 长长一笔,看上去有些滑稽。 她也来了火气,将唇膏丢进化妆盒:“好,我帮你系!” 领带在她的手上挽了一个结,套上他的脖子,呼的一声,一勒到底。 她母豹般凶狠的盯着他:“容华庭,规则得改一改!” 他被领带勒得快要喘不上气来。 一旁的绮语见状,连忙便想要过来帮忙:“华庭哥哥!” 他一个眼神,制止了她。 然后,他眸光危险的盯着姜云初,气息幽冷的问道:“你想怎么改?” “三个月的婚期内,你每天晚上和绮语睡一起我都没有意见,你日日夜夜想着姜诗儿我也绝无怨言!可是你也不能干涉我的自由!我要见谁,我要做什么,你都不能管!” “不行!”他断然拒绝:“我可不想戴绿帽子!” “没有绿帽子!”她手上一用力,领带更紧的勒上了他的脖子:“你放心!人前我会做好少夫人的本分,不给你丢面子,也绝对不会与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绮语见华庭哥哥被勒得脸色都变了,连忙上前道:“少夫人,你快放手……” 姜云初却逼视着容华庭:“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容华庭邪魅勾唇,俯身在她的耳边低语道:“我答应!不过,你如果再敢与别的男人纠缠不清,我就睡得你连床都离不了!”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 他特有的体息萦绕在她的鼻端。 她莫名的,觉得体内涌起了一股燥热。 轻哼一声,她嫌恶的松开领带,拉开了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守在门外的保镖想要拦住她,容华庭沉声说:“让她走!” “是!” 几名保镖这才各自后退一步,让她顺利离开。 容华庭扯掉脖子上的领带,听着她离开的脚步声,唇角一勾,突然觉得这个新妻有些好玩儿。 姜云初刚刚从主楼出来,便看见夏阿姨在两名女佣的陪伴下,正往这边快步走来。 她连忙迎上去,恭敬道:“夏阿姨!” 夏桑榆拉过她的手,关切道:“我听说你生病了?凌晨还叫了医生?” “我没事儿,已经好了!” “好了也别到处乱跑呀!这大夏天的,外面日头毒着呢……” “夏阿姨,我有点儿急事,今天必须出门一趟……” “你这孩子,怎么还叫我夏阿姨?” 夏桑榆的语气,带了些嗔怨。 是呀,已经领证,也已经公示了媒体,她现在已经是容氏少夫人了。 姜云初看着夏桑榆和气的面庞,不由得又想起小时候被拐卖到吴家村的那段黑暗日子。 若不是夏阿姨和容叔叔出钱资助,她到现在只怕已经替吴宏泰生了几个孩子了…… 心下一暖,脱口唤道:“娘!” “誒!” 夏桑榆喜滋滋应了一声,拉着她的手道:“走,我们叫上华庭,一起去吃个早饭!” “不……” 姜云初连忙往后面缩了缩,抱歉道:“娘,我明天再陪你吃早饭吧,今天我真的不行,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是网络上那些事情?” 夏桑榆一副过来人的语气:“你别担心,我已经查清楚了,今天凌晨网络上那些新闻都是姜诗儿雇人炒作,汪涛导演已经第一时间出面辟谣,并且启动了法律程序……” 姜云初压根儿没去想网络上的事情。 这时候听了夏桑榆的话,才知道姜诗儿昨天在晚宴上吃瘪之后,回去就雇人在网上黑她,连汪涛导演开车去公寓楼接她的照片都被放到了网上…… 还好,容华庭的父亲容瑾西有操控舆论的力量,一个小时不到,舆论风暴就转了方向。 各大热搜榜和热点头条上面,已经找不到关于姜云初的黑料。 到现在,已经算是基本平息下来了。 夏桑榆见姜云初执意要外出,也只得叹息一声说:“那你晚上早点回来,我在家里设了家宴,容曜和子睿都会回家吃饭!” “好的,我知道了!” 姜云初与夏桑榆告别之后,便穿过院子和长廊,出了容氏公馆的大门。 出租车上,她给姜诗儿打了电话。 “姜诗儿!” “姜云初,你抢了我男朋友,还敢给我打电话?” “怎么不敢?” 姜云初冷笑:“我今天打电话就是想要警告你一声,如果你再敢背后黑我,我就将你十四岁早恋,十六岁堕胎,十八岁做处女膜修复手术,十九岁被人包养,二十岁为了得到女二号的角色,甘愿被导演和投资人同时潜,规则的丑闻爆料给媒体!” 正文 第37章 它的荣幸 “你……”姜诗儿慌乱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知道的远远不止这些!” 姜云初硬声又道:“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不然的话,我分分钟都能够让你身败名裂!” 在姜诗儿惊诧的质问中,她挂断了电话。 心中的郁气也因此消散了许多。 仁爱医院的门口。 姜云初刚刚从出租车上下来,一只鸡蛋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直接砸在了她的额头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又是几只鸡蛋飞袭而来。 有的砸在她的头上,有的砸在她的身上。 蛋壳破碎,蛋清蛋黄挂满她一身。 她无处可避,只得挺直脊背,看向不远处几名气势汹汹的女人:“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替姜诗儿报仇了!” “对!你用那么卑劣的手段抢了姜诗儿的男朋友,你这种人就活该被人唾弃!” “姜云初,你简直给我们女人丢脸!” “你以为你潜,规则了汪涛导演,就能拿到《东宫》女主角?哼,你这种坏女人拍出来的戏,我们是不会看的!” 说话间,又是几只鸡蛋飞到她的身上。 姜云初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些女人,要么是姜诗儿的铁粉,要么是姜诗儿的朋友。 曾几何时,当她还是姜可儿的时候,也曾经被人这样维护过。 可是现在,她已经换了面目。 重回娱乐圈,她的身份是抢人男友并且潜,规则导演的坏女人!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能摧毁姜诗儿,她化身魔鬼也无所谓。 她淡定的抹了脸上的鸡蛋液,深吸一口气,大步往医院里面走去。 几个女人已经将她的囧态拍下来发到了网上,见她要走,不甘心的又嗡涌着跟了上去。 “姜云初,你欠姜诗儿一个道歉你知道吗?” “姜云初,你也不搬个镜子照照自己,凭你这副德行也配做容氏少夫人?” “没错,华庭先生那么帅,她根本不配和他在一起!” “……” 姜云初上台阶的时候,有人伸手恶意推了她一把。 她脚下一崴,整个人往侧旁栽倒下去。 一只有力的胳膊及时出现,从后面搂住了倾倒的她:“云初小姐你没事儿吧?” 熟悉低沉的男人声音,让她的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抬眼一看,果然是容曜。 他深邃俊逸,气度不凡,一出现,周围那些恶行恶态的女人全都收敛了情绪,一个个露出花痴又温柔的样子。 有人含羞的自我介绍:“容曜先生你好,我叫莉莉丝……” 有人急切抢话:“容曜先生,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 还有的女人主动往他身边靠了过来:“容曜先生……” 容曜表情冷峻,对这些女人的殷勤视而不见。 他将姜云初拦腰抱起:“抱歉,请让一下!” 在众女人诧异的目光中,挂满蛋液浑身狼狈的姜云初,就这样被英武帅气的容曜给抱走了。 姜云初蜷缩在他的怀里,心房被一种温暖感动的情绪充斥着。 每一次,当她遭遇困境,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都是他及时出现,帮助她,呵护她…… 她抬眼看了他一眼,低声说:“对不起,弄脏你衣服了!” 他淡然勾唇:“它的荣幸!”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没听懂。 片刻后,却忽地红了脸。 结过婚的男人果然不一样,简单的对话都这么撩人…… 他带她来到医院洗手间。 “你先进去冲洗一下,我这就让人给你送衣服过来!” “哦,好的!” 她刚刚走了两步,又迟疑的停住了脚步:“可是,万一有人要用洗手间……” “不会!” 他只简单说了两个字,她居然就信了他。 几分钟后,就有一名女店员模样的人进来,将两只袋子递给她:“姜小姐,这是容曜先生让我送给你的!” “谢谢!” 姜云初接过来看了看,除了香奈儿裙子,还有香氛洗浴和毛巾内衣等物。 她将那条沾满鸡蛋液的雪纺裙子扔进垃圾桶,把身上的蛋液洗干净后,换上了香奈儿裙子。 是她的尺寸,颜色和款式也是她喜欢的。 她看着镜子中淡雅美丽的自己,唇角不由得微微勾了起来。 这位容曜先生,真的很细心很体贴呀。 姜云初从洗手间出来,发现站在外面的是一位陌生的女人。 她左右看了看:“容曜先生呢?” “容曜先生有事儿先走了!”女人将一张鎏金名片递给她:“这是他的名片,他说你以后遇上麻烦了,可以随时打电话给他!” “哦……” 姜云初有些讷讷。 想起容华庭对她的警告,她伸过去拿名片的手更是变得迟疑起来。 女人将名片放进她的手里,礼貌的道了再见,转身走了。 姜云初愣了好一会儿,才将名片放进包里,抬步往秦安安的病房走去。 秦安安输液后已经完全好了。 姜云初进去的时候,她正低着头,坐在床边嘤嘤抽泣。 姜云初走到她身边:“安安!” 秦安安抬头看向她,积压的委屈排山倒海一般涌上心头,嘴唇一瘪,哭了起来。 “云初……,呜呜……,我继母昨天晚上给我下药,还把我送到一个老男人的房间……,呜呜,那个男人都快七十岁了,还要和我一起泡澡……” 昨晚那场遭遇,对于秦安安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姜云初在她身边坐下,安慰道:“别哭了,都过去了!” “不……,我继母不会放过我的!” 安安哭得更凶了。 她握住姜云初的手,抽噎着说道:“我继母在外面勾搭了一个男人,那男人是个赌棍,把我继母所有的钱财都赔进去不说,还欠下了好大一笔高利贷……,我继母为了替他还债,就将我买给了一个姓潘的老男人……” “你继母在外面勾搭了别的男人?” 姜云初听不下去了,愤怒道:“她和你爸爸还没离婚呢,怎么能和别的男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我爸爸瘫痪多年……”秦安安难过的说道:“她带男人回家过夜,早就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正文 第38章 无论输赢,但求痛快 姜云初惊得一愣一愣的:“她带男人回家过夜?那你爸爸会怎么想?” “我爸爸的想法根本不重要!” 秦安安苦着脸叹了口气:“他瘫痪在床多年,吃喝拉撒睡都要人照顾……,我继母要做什么事情,他哪里能够阻止得了?” 顿了顿,秦安安情绪恹恹的补充道:“每次我回家,看见他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看见我继母从生活上和精神上虐待他,我就想,他怎么不去死?他死了,我和他就都解脱了……” 姜云初默然。 她只知道秦安安的身世有些复杂。 秦安安的亲生母亲生下她之后,精神方面便出了些问题,这些年,一直都呆在疯人院。 几年前,她父亲娶了继母。 继母嫁过来的时候,还带着一双儿女。 父女两个原本冷清的生活,瞬间就变得热闹拥挤起来。 没过多久,安安的父亲遭遇了一场非常严重的车祸,后半生都只能瘫痪在床,失去了自由行走和生活自理的能力。 自那以后,继母就变着法儿的问秦安安要钱。 疯人院的母亲每月需要一笔钱,瘫痪在床的父亲也需要一笔钱,家里的开支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这些压力,全部都落在了秦安安的身上。 若非如此,安安也不会放弃梦想,去铜雀台做小姐,还一做就是好几年。 秦安安的这些情况,姜云初也都知道。 她只是没想到,安安的继母会明目张胆的把外面的男人带回家…… 秦安安倾诉了一会儿,情绪愈发低落了些。 姜云初抿唇想了想,说道:“安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秦安安一脸苦色:“我的能力,供我的父亲母亲没有问题,却没法供我继母的挥霍……,她现在胃口越来越多,上次我回庆城,把那五十万给她,她还嫌不够……” 姜云初皱着眉头想了想:“要不咱们找机会把你继母约出来吧?我们和她谈谈?” “没用的!” 秦安安摇头:“她就是个吸血鬼,但凡我的身上还有油水,她就不会放过我!”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一直任她压榨?” “我只能继续忍呀!” “她都已经对你下药,把你打包卖给老男人了,你还要忍她到什么时候?” “我得忍到我父亲母亲都死了,才能远走高飞……” 秦安安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无奈和苦涩。 姜云初却不这么认为。 她走到秦安安身边坐下,搂着她的肩膀,神色认真的说道:“安安,你不要这么被动!你继母把你当做摇钱树,还虐待你的父亲,你应该想办法回击她,击垮她……” 秦安安无助的望着她,弱弱说:“我……回击她?我不行的……” “没有人是天生就行的!” 姜云初盯着她的眼睛,语气越来越强势。 “安安,你应该学会自己掌控自己的生活!她欺凌你折磨你,你就十倍百倍的还回去!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年,以其这样懦弱窝囊的任人宰割,倒不如放手一搏,无论输赢,但求痛快!” 一番话,说得秦安安的眼底燃起了小火苗。 可是,小火苗很快就黯淡了下去。 她茫然的望着姜云初:“云初,我不是你,我没有你那样的魄力和手段……,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姜云初看着她半晌,叹息道:“你呀,就是被你继母欺压得太久了!” “你教我呀!云初,我也想成为像你一样快意恩仇的人!” “算了……” 姜云初再度叹息。 她抬手抚了抚秦安安光泽莹润的短发,唇角挽起一抹无奈的苦笑:“安安,你不用像我一样,你做你自己就挺好的!” 安安心地善良,她身边的那些渣人,就由她姜云初来出面处理吧! 两姐妹在病房里面说了一会儿话,姜云初便去帮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回到租住的小公寓。 两人屁股都还没有坐热,房门便被敲得山响。 姜云初不安的看向门口:“谁呀?” “开门开门!” 屋外的人继续嚣张捶门:“我们是潘爷的人,快点把门打开!” 潘爷的人? 姜云初和秦安安一下子就慌了。 秦安安拉着姜云初的手,惶恐道:“怎么办怎么办?云初你救救我,我不想被潘爷的人带走!” 姜云初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早知道潘爷的人会追到这里,她应该带安安直接回容氏公馆的。 她正是懊恼之际,房门已经被人猛力踹开了。 几名凶神恶煞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秦安安,你好大的胆子!” 为首一人说着,直接伸手抓住了秦安安的胳膊:“快点跟我们回去!潘爷说不定还能看在你这漂亮的脸蛋的份儿上,饶你一条小命!” 秦安安吓得哇哇大叫:“云初,云初救我,我不要回去!呜呜,救我呀!” 昨晚在皇家酒店,与潘爷共浴的那几分钟,已经成了秦安安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一想到又要回到潘爷的手中,她吓得快要魂飞魄散了。 姜云初连忙过去:“等一下!” 她伸手将秦安安护在身后,尽量镇定的问道:“潘爷的电话是多少?我有话要对他说!” 为首的男人呵呵一笑:“想和咱们潘爷通电话?你觉得你够资格吗?” 姜云初傲然扬眉:“我现在是容华庭的新婚妻子,容氏家族的少夫人,怎么?我连和潘爷通电话的资格都没有?” “……”为首的男人一怔:“你,你是容氏少夫人?” 另外一名男人连忙上前,附耳低语道:“老大,没错,她就是容华庭先生的妻子,好像叫姜云初!” 为首的男人这才拨通了潘爷的电话,将手机递给了姜云初。 姜云初将手机放在耳边,开门见山道:“潘爷,我是秦安安的朋友!” 潘爷苍老却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安安的朋友?那就一起过来吧!” “不!”她清冷道:“我打这个电话给你,就是想问问秦安安的继母从你这里拿走了多少钱?我如数把钱还给你,你是不是就可以放过秦安安了?” 正文 第39章 别乱了辈分 “哦?你想替秦安安赎身?” “没错!你开个价吧!” 姜云初想起了账户里面躺着的一百五十万,想起了提款机约翰潘,想起了容氏家族雄厚的财力。 就算这位潘爷要一座金山,她也能给他弄来。 潘爷哈哈哈的干笑一阵:“姜小姐倒是义薄云天呀!” “潘爷,你别和我说笑了!开价吧,多少钱,你才肯放过秦安安?” “她继母谭女士用秦安安从我这里换走了五百万……” “五百万?”姜云初忙道:“这笔钱我可以替她还给你!” “呵呵,姜小姐你太激动了,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你还想说什么?” “谭女士从我这里拿走的是五百万,可是你要还的话,至少也得要一千万!” “一千万?你怎么不去抢?” “呵呵呵,姜小姐嫌贵的话,就别管我和秦安安之间的事情!” 潘爷话锋骤寒:“安安那丫头我很喜欢,兴许再过一天,我要的就是两千万甚至三千万了……” 姜云初气得牙根直痒痒。 她看了看秦安安身边凶神恶煞的几个男人,深吸一口气:“好!一千万就一千万!” “姜小姐果然爽快!”潘爷道:“把电话给我的保镖,我有话吩咐!” “好!” 姜云初将手机递给为首那个男人之后,便抽了纸巾帮秦安安擦拭眼泪:“别怕别怕,不会有事儿的!” 秦安安拖着哭腔道:“可是,一千万,咱们上哪儿去找呀?” “这个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姜云初安慰着秦安安,自己的心里却也是十分没底。 为首的保镖接完电话,找来纸笔刷刷刷写了一张欠条:“姜小姐,签字吧,签完字,我们就不会再找秦安安的麻烦了!” 姜云初接过来看了看:“期限只有三天?” “没错,三天为限!三天还不上一千万,你欠潘爷的钱就会变成两千万!” 利滚利。 如果又一个三天还是还不上,两千万就会变成四千万。 再过三天,四千万就变成了八千万。 姜云初看完欠条,心头把潘爷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秦安安拉着她的手,一个劲的说:“不要签,不要签呀云初!” 姜云初苦笑:“傻瓜,我不签的话,他们就会将你带到潘爷身边!” 秦安安眼神一暗,松开了手。 姜云初签了字,还摁了手印。 秦安安一直在旁边嘤嘤的哭:“云初,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入夜。 容氏公馆的餐厅里,珍馐美味摆满了一桌子。 容瑾西和夏桑榆坐在上首的位置上,两人都不时抬眼去看挂在墙壁上的复古挂钟。 容瑾西轻啧一声:“都快八点了……” 夏桑榆抱怨道:“容曜这小子,越来越没有时间观念了!” 容瑾西说:“说不定是因为子睿才耽搁了出门时间!小孩子嘛,出门都会比较麻烦!” “你就别替他找借口了!” 夏桑榆叹了口气:“小的时候,曜儿多乖,多懂事呀!现在长大了,成年了,反而和我这个做娘的生分了!” 容瑾西不忍心看到她伤心难过,遂劝道:“桑榆你别想太多,孩子嘛,总有长大独立的一天!” 夏桑榆心情郁闷,忍不住看向垂眉敛目,规规矩矩坐在下首的姜云初。 “云初,华庭呢?今天这场家宴是为你和华庭准备的,他怎么到现在还不露面?” 姜云初正在想那笔一千万的巨款,闻言连忙回神,怔怔回道:“哦,他说他有重要的事情出去一趟,可能要八点过才能回来!” 夏桑榆的火气一下子就又上来了。 她将手中茶盏重重一顿,没好气的说道:“都给我摆架子?行!你们反正也只有三个月的婚期,我也懒得管你们,明天一早我就启程回日本去!” 容瑾西连忙劝道:“桑榆,你别动气嘛……” 夏桑榆根本不听劝,站起身就往餐厅外面走去。 她这一生,绝大多数时候都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早些年,她为了孩子,为了爱人,牺牲了很多,付出了很多。 现在上了些年纪,反而不想顾忌那么多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爱咋折腾就咋折腾吧。 她不管了! 刚刚走到餐厅门口,一道稚嫩的声音突然糯糯传来:“奶奶!” 她脚步一顿,侧过身,就看见小子睿从车上下来,迈着小短腿往她这边快速跑来。 子睿性格内向,腼腆木讷,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发自内心的叫过她奶奶呢。 她充满怨气的心,一下子就变得柔软起来。 她应了一声,弯下腰,将小子睿一把抱起:“子睿,再叫一声奶奶!” 小子睿黑琉璃一般晶亮的眸子却直直看向她身后的餐厅:“小姐姐在吗?爹地说小姐姐今天晚上也在……” 小姐姐不在,他还不来了呢。 夏桑榆听了他的话,眼神慢慢变得黯然起来。 她扳过小子睿东张西望的小脸蛋儿,认真说道:“子睿,你的小姐姐已经嫁给了你二叔,你以后应该叫她婶婶……” “我不……” 小子睿抗拒的叫着,从她怀里挣脱,快速往餐厅跑去:“小姐姐!小姐姐!” 姜云初惊喜的看向他:“子睿?你怎么来了?” 小子睿直接投进她的怀里。 在她怀里蹭了又蹭,搂着她的脖子,低声呢喃道:“小姐姐,我好想你!” 姜云初心下一暖,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低声说:“我也很想你!” “真的吗?” 小子睿澄澈的眼睛,比天上的星子还要明亮。 姜云初忍不住又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真的!你救了我,我这些天一直很担心你,不知道你的烧退了没有!” 小子睿稚嫩的脸颊爆红,一副极其害羞的模样,忸怩着,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幸好这时候容曜从外面走了进来。 容曜一看见小子睿腻在姜云初的怀里,俊脸就黑了下来。 他的耳边便响起了刚才在门外的时候,母亲夏桑榆说的话:“容曜,你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儿子,没大没小的像什么样子?婶婶就是婶婶,别乱了辈分!” 正文 第40章 心上扎了一根刺 容曜当时被母亲夏桑榆教训的时候,心里也替子睿感到委屈。 才四五岁的小孩子,哪知道什么辈分? 他只是和姜云初一同被关过黑仓库,恰好姜云初是个善良的女人,想办法帮他从天窗逃了出去,所以对姜云初多了些亲昵和信任而已。 小姐姐小姐姐,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亲昵的称呼。 叫声小姐姐,也不代表子睿将来长大了,眼里就没有长幼秩序了! 何必搞得这么上岗上线的? 容曜听到母亲的抱怨和教训,虽然替子睿觉得委屈,却也没有多做解释,只习惯性的低头:“是!我记住了!” 这时候一进来就看见小子睿腻在姜云初的怀里,再想想母亲说的那些话,心里顿时升起了些邪火。 他大步过去,将子睿从姜云初的怀里猛地拽出。 姜云初抬起头:“你这么凶干什么?吓到孩子了!” “我的儿子,不劳弟妹关心!” 容曜语气冷硬,拽过子睿,找位置坐下。 姜云初被他一呛,满心的莫名其妙。 这个容曜,前前后后帮过她好几次,她心里本来也挺感激的,谁知道说翻脸就翻脸,半点儿情面也不留。 哼!脾气这么臭,难怪温思凉会不要他。 姜云初心里正腹诽,容华庭带着姜诗儿走了进来。 姜诗儿今天用心打扮过,精描细画的小脸,更显美丽动人。 她礼貌的冲坐在上首的容瑾西和夏桑榆打招呼:“容叔叔好,夏阿姨好!” 夏桑榆明显不喜,皱着眉头道:“今天是我们容氏家宴,你来干什么?” 姜诗儿讪然一笑:“华庭邀请我来的!” 于是,夏桑榆锐利的目光就又看向容华庭:“你带她来做什么?” “诗儿今天过生日,我就把她请到家里吃个饭,热闹热闹!” 容华庭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还十分体贴的替姜诗儿拉开了餐桌旁的椅子。 姜诗儿走过去,将手中的一只袋子打开,拿出一只精致的礼盒,双手递到了容瑾西的面前。 “容叔叔,听华庭说你喜欢收藏砚石,这方洮砚是我这次从M国拍卖会上得来的,希望你喜欢!” 容瑾西喜欢砚台,这个爱好还是早些年受桑榆的影响而萌生的。 他的书房里面也收藏了各种名贵砚台。 四大名砚当中,端砚,澄泥砚,歙砚已经被他私家收藏。 唯独洮砚一直求而不得。 这些年砚材枯竭,他一直以为自己此生都无缘洮砚了。 却没想到,这位姜诗儿小姐一出手,便送出一方洮砚给他。 他喜出望外,连忙双手接过:“谢谢谢谢!诗儿小姐太客气了!” 姜诗儿抿唇含笑,谦虚道:“容叔叔你先打开看看,我也不懂砚台,不知道拍买回来的,会不会是赝品!” 容瑾西依言拆开礼品盒,一方晶莹如玉,色泽细腻的淡绿色砚台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 他大喜,连连赞道:“好!好呀!” 姜诗儿笑问:“是真品吧?” “真,再真不过了!” 这种洮砚取材与卓尼县喇嘛崖下面的峡谷当中,砚材千百年来都浸泡在水下,长期浸润,细腻光华,呵之出水。 最妙的是,这种砚台结构细密并含有多种金属离子,用来盛水,可久存不干,用来盛墨,可久存不坏! 真真是一方绝世名砚呀! 容瑾西越看越喜欢,把玩良久,不舍得放下。 姜诗儿又从包里面取出一只礼品盒,双手递到夏桑榆的面前,恭敬道:“夏阿姨,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不用!” 夏桑榆冷冰冰拒绝。 她一伸手,还将那方洮砚从容瑾西的手中夺过来,一并还给了姜诗儿:“礼物太贵重,我们受不起!还请诗儿小姐收回去吧!” 姜诗儿笑容发干:“我特意从M国买回来孝敬你们的……” “没这个必要!” 夏桑榆扬声说道:“今晚是我们的家宴,诗儿小姐如果不见外的话,可以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个晚饭,至于礼物嘛,就不必了!” 说完,也不看姜诗儿那难堪的表情,扭身对身后的佣人道:“上菜吧!” 很快,丰盛的菜肴和珍藏的酒酿一一端上了桌子。 姜云初一整晚都有些心不在焉。 从看到姜诗儿的那一刻起,她的心里就好像被扎了一根刺一般,吃饭也没有胃口。 和她同样没胃口的,还有小子睿。 小家伙被他父亲粗暴的从姜云初怀里拽出之后,就一直噘着嘴,拉着脸,谁也不搭理。 吃饭? 没兴趣! 夏桑榆见子睿这副焉哒哒的样子,又忍不住的开始抱怨。 “容曜呀,你看你怎么带孩子的?子睿比同龄孩子矮一截不说,还比同龄孩子瘦很多……” 容瑾西也叹息一声道:“容曜呀,不行你还是找个女人结婚吧?思凉也走了两年了……,那种女人,一旦走了,是绝对不会回头的!” 容曜握筷子的手紧了紧:“是,我会考虑的!” 话题进行到这里,也不知道触动了小子睿哪根神经,小嘴微微抽搐两下,就要落下泪来。 姜云初有些心疼,脱口说道:“子睿别难过,改天我带你去找娘亲!” 小子睿期盼的眼神看向她:“小姐姐,你见过我娘亲?” 姜云初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容曜那颇具威胁的目光。 可她实在不能对着子睿那干净的眼神撒谎。 她深吸一口气,点头说:“嗯,我见过你娘亲,你娘亲很美,很温柔!” “她在哪里?”子睿哽声问:“她为什么不回来看我?她不要我了吗?” “她……” 姜云初一时有些语塞。 望着子睿那泫然欲泣的小模样,她斟词酌句的说道:“她很忙……,她说只要你乖乖听话,好好吃饭,她春节就会回来看你,还会给你买礼物……” “姜云初!”容曜手中的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我的家事,请你别插嘴!” 姜云初被他怒色一喝,顿时有些心虚。 一旁的子睿却满脸欣喜的望着她:“小姐姐,只要我好好吃饭,我娘亲就会回来看我,对吗?” 她尴尬的笑了笑:“对……” 她才只说了一个字,小子睿就拿起筷子,用一种十分认真的态度,吃起饭来。 连他最讨厌的胡萝卜,也吃下了几块。 正文 第41章 最讨厌心机女 不要说夏桑榆与容瑾西,就连容曜在旁边看着也是一愣一愣的。 这孩子,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像今天这么认真的吃过一顿饭。 看得出来,他对姜云初,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信赖。 姜云初说什么他都会相信! 就是不知道这个春节他娘亲会带着礼物回来看他的谎,到时候要怎么才能圆得回来。 几个人都在为子睿的转变而倍感欣喜的时候,容华庭的注意力却都在姜诗儿的身上。 他温言细语:“诗儿,你尝尝这个……,你最喜欢的海胆……” 姜诗儿一脸满足,柔声说:“嗯,你也吃……,别只顾着我呀……” 两人低眉浅笑,画面说不出的温馨。 姜云初心里那根刺像是又往里面狠狠扎了几分。 鼻头有些酸痒。 她连忙侧过身,低下头,用餐巾纸捂住了口鼻。 啊嚏——! 一个喷嚏,破坏了温馨的气氛。 容华庭终于皱着眉头,不悦的看着她:“姜云初,你还有没有点儿餐厅礼仪?” “对不起对不起!” 瓮声瓮气的声音,把姜云初自己都吓到了。 她揉了揉酸涩的鼻子:“不好意思,我可能有些着凉!” 站起身,歉疚的对上首的容瑾西和夏桑榆颔首道:“爹,娘,我想先上去休息了!” “去吧去吧!早些休息,实在不行,就把医生请过来看看!” “好,我知道了!” 姜云初转身就要往主楼卧室的方向走去。 小子睿在身后大声说:“小姐姐,着凉了要多喝热水!” 她心下一暖,含笑说道:“嗯!谢谢子睿!你也要乖乖听话,不可以挑食哦!” “嗯,我记住了!” 小子睿点头,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姜云初回到卧室的时候,身体已经开始一阵阵的发寒。 脑袋晕沉沉的,太阳穴更是突突的跳疼得厉害。 她找了感冒冲剂,兑了两包,趁热喝下。 然后她又去浴室放了热水,将身体完全的浸泡进去。 身体被暖洋洋的热水包裹着,果然舒服了很多。 她摸出手机,有一次拨打了约翰潘的手机号。 还是关机。 自从签下那张一千万的欠条之后,她就不停的拨打约翰潘的手机号,却始终都是关机状态。 唉,她还指望着从约翰潘的手里借一千万把潘爷那个窟窿给填上呢。 现在看来,约翰潘是指望不上了。 以前的家人和朋友她以姜云初的身份实在不方便联系,所以,目前来说,能帮助她的人,就只有容华庭和容曜了。 容曜帮过她几次,可是不代表他愿意借这么大一笔钱给她! 况且她也看得出,容曜虽然在事业上做得风生水起,可是在这个家里,在容瑾西和夏桑榆的眼里,地位还是比不上容华庭的。 所以还是别去招惹他了吧。 搞不好会连累他的…… 姜云初泡在浴缸里,正胡思乱想着,头顶的灯突然嚓一下全灭了。 她连忙坐起身,正要打电话叫佣人,忽然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传来。 容华庭的声音:“来,许个愿吧!” 姜诗儿软软的娇嗲声:“不是应该先唱生日歌吗?” “生日歌就免了吧!” “不行!不唱生日歌就吻我,你选一个吧!” “那我吻你吧!” “……,唔,怎么只吻额头呀?” 姜诗儿的声音听上去很失望:“华庭,咱们交往这么长时间,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肯像情侣那样吻我?” 容华庭沉默片刻:“诗儿,很抱歉……” “我不要听你说抱歉,我要你吻我!” 姜诗儿说着,踮起脚尖,主动往他的唇上吻去。 昏暗的光线下,她的轮廓显得尤其柔美诱惑。 她身上的香水味儿也格外令人沉醉。 可是,当她的嘴唇距离他的唇片只有一厘米的时候,他别过了脸…… 这枚姜诗儿主动送上的香吻,落在了他的脸腮上。 …… 浴室里面,姜云初犯起了嘀咕。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姜诗儿的生日是在冬天呀。 这大夏天的,过的哪门子生日? 不论是阴历还是阳历,都和她的生日差着一大截呢。 姜云初稍稍一想,便也明白过来,姜诗儿所谓的‘生日’,不过是为了回到容华庭身边而编造出来的借口! 她真的好想撕下姜诗儿的假面呀。 可是她从浴缸里面爬出来,就已经累得大口喘气,快要虚脱了。 裹上浴巾,她扶墙走了出去。 姜诗儿双手合十,正站在擦着蜡烛的五层大蛋糕前面闭目许愿。 容华庭站在对面看着她,烛火摇曳下,有阴影在他眼底浮浮沉沉。 他今天晚上把姜诗儿请到家里来庆生,也是希望能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划伤一个值得回忆的完美句号。 十四岁经历过那个性启蒙女孩之后,他对女人本来就没了更多的想法。 与姜诗儿交往,也仅仅是因为她性格好,温柔,懂事,不粘人。 如果非要结婚,姜诗儿应该也是可以的。 谁也没料到他回国第一夜,就被姜云初给吃干抹净了。 被逼着娶了姜云初之后,他心里对姜诗儿多多少少还有些愧疚。 可是姜诗儿背着他用的那些小伎俩小手段,实在太让他失望了。 上网爆料黑姜云初,医院门口指使人用鸡蛋砸姜云初…… 这些事情,容华庭表面上不说,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他讨厌勾心斗角工于心计的女人,对姜诗儿的失望,也是因此而生。 下午的时候,他接到姜诗儿的电话,说今天是她的生日,想要他陪她一天。 这种低级谎话,他一眼就看穿了。 看在曾经相处过的情分上,他还是抽时间陪了她一下午,然后顺了她的心愿,把她带回家吃晚饭,并且帮她订制了镶有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的五层大蛋糕。 她在闭目许愿,他已经在心里准备着措词了。 一道突兀的声音,就在这时候不合时宜的响起:“姜诗儿,你生日不是冬月十七吗?什么时候改夏天过了?” 姜诗儿和容华庭同时抬眼,看见姜云初脸色煞白,正扶着墙壁虚弱的往这边慢慢走来。 正文 第42章 不如求求我 她全身湿漉漉的滴着水,分不清是水还是冷汗。 白色的浴巾草草裹在她的身上,随时都有散落的可能。 容华庭俊眉紧蹙:“姜云初,你怎么在这里?” 笑话! 这是她的婚房,她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她苍白的小脸浮上冷笑,闭目忍了忍眼前的重影,这才讥诮开口。 “容华庭,你战斗力可真强!昨晚才和绮语激战一夜,今天又把姜诗儿带回来……,呵呵,是准备三人同床还是四人同床?” 容华庭脸色阴鸷:“姜云初,你别忘了,我和你之间只有三个月婚期!你也答应过,在这三个月之内,不会干涉我的任何事情!” “我没想过要干涉你的事情,我只是,只是……” 姜云初的目光在他们两个身上来回看了看,咬牙说道:“我只是觉得很恶心!” “恶心?”姜诗儿上前在她的肩膀上推了一把:“最恶心的人应该是你吧?你为了抢我的男人,像条发晴的母狗爬上了华庭的床……” 恶毒的话语,勾起了姜云初积压在心里的仇恨。 她抬手就往姜诗儿那张挑衅的脸上抽去。 然而,她的手才到半空中,就被容华庭给截住了。 “姜云初,你闹够了没有?” 他愤怒的将她的手甩开,她站立不住,摇晃着跌坐在地。 身上的浴巾松散开来,倮露的身体,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姜诗儿抱着手肘,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地上的姜云初:“你现在看清楚了吧?华庭爱的人是我!不管你用尽怎样的手段,你也不可能把他从我手里抢走!” 嚣张得意的模样,让一旁的容华庭紧紧皱起了眉头。 他很讨厌女人之间的斗争和碾压。 这会让他觉得很烦躁! 真的是……一分钟也忍不下去了! 他轻咳一声:“诗儿,你跟我进来一下,我有话给你说!” “好哒!” 姜诗儿语气欢快,答应一声之后,在姜云初的身边蹲了下来。 她用手拍打着姜云初汗湿的脸颊,冷笑说道:“贱人!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华庭是我的,《东宫》的女主角也是我的!凭你,永远也抢不走!” 姜云初被推得跌坐在地之后,眼前的黑影就一团团袭来。 她感觉得到姜诗儿正在拍打自己的脸,也听得到姜诗儿说的那些极尽羞辱的话…… 可是眼皮沉甸甸,就是睁不开。 迷迷糊糊之间,姜诗儿好像被容华庭叫去了书房…… 过了许久,她终于攒起力气,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容华庭翘腿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淡漠凛然的眼神就那么静静看着她。 她汗毛一紧,连忙从地上坐起身:“你们完事儿了?” “……”他黑眸暗沉:“完什么事儿?” “还能什么事儿?当然是男女之间的事儿呀!” 她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四周安静得有些异样。 她怔了怔,问道:“姜诗儿呢?走了?” 他的目光扫过她诱惑的身体,眼神愈发黯沉:“她走了,你好像很失望?” “我有什么好失望的?那样的女人,我多看一眼就觉得污眼睛!” 她扯过浴巾重新裹在身上,站起身,想要找睡衣换上。 刚刚一转身,容华庭在身后叫住了她:“站住!” “干嘛?” “关于这张欠条,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容华庭说着,扬了扬手中的票据。 那是她写给潘爷的欠条。 怎么会在他手里? 她伸手就要去拿:“给我!快点儿给我!这不管你的事儿!” “不管我的事儿?”他冷笑:“潘爷怕你还不起这一千万,半夜还命人把复印件送到我的手里,你觉得这会不管我的事儿?” “我自己会想办法!”她还要伸手去抢那欠条:“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互不干涉!” 他大手一伸,拿住了她小巧的下巴。 深邃锐戾的眼睛,像是要窥进她的心里:“姜云初,你只有两天时间了,你告诉我,你打算去哪里筹这一千万?” “不要你管!” 她奋力挣扎。 他却将她捏得更紧,眼神也变得更加危险:“是去找汪涛?还是找容曜?” “我……”她语塞了。 是呀! 一千万不是小数目! 原本还以为能够找约翰潘想想办法,可是现在约翰潘也联系不上…… 她的迟疑,让他眼底闪过一抹快意。 他俯身靠近她,邪肆的目光在她苍白姣好的脸上游弋,指肚缓慢的摩挲着她柔嫩的唇瓣:“不如求求我?” 她一哽:“你会帮我?” 他薄情的唇挂了些笑意:“你可以试试!” “……”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欠条上面写得分明,逾期不还,一千万可就要变成两千万了……” “我求求你!” 姜云初想起潘爷手底下那帮凶神恶煞的鹰犬,想起被逼得走投无路的秦安安,只得放低姿态,充满哀求的眼神望着她。 “华庭先生,请你借我一千万,等我拿到《东宫》的片约合同,我就可以提前预支片酬,到时候就可以还你了!” “《东宫》的片约合同?” 他冷嗤一声,嘲讽的笑了起来:“你以为,那会是你的?” 她点头:“嗯,汪涛导演答应过,女主角的位置会给我留着……” 容华庭的眼底腾起怒气:“他给你留着,只怕还得等你在床上把他侍候舒坦了再说吧?” “不是!不是的!” 姜云初急得声音都乱了:“汪涛导演不是那样的人,华庭先生,你别把他往坏处想!” 容华庭交叠着两条大长腿,表情阴晴不定。 姜云初解释了一阵,心底突然一酸,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华庭先生,我知道我不该招惹你!就算咱们小的时候有过那样一段交集,我也不应该来招惹你!可是,可是我现在真的遇到了很大的麻烦……,我向你保证,这笔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容华庭暗眸若有所思的盯着她,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 俊脸上的神色,愈加喜怒莫辨。 姜云初哭诉了一阵,见他还是没反应,只得抬手抹掉眼泪,硬声说:“借不借,你给个痛快话吧!” 正文 第43章 出力的是我,数钱的是你 容华庭冷眸:“演技不错!我差点就信了!” 姜云初好笑的扬起唇角:“华庭先生自己没有真心,所以看什么都像是在演戏!” 她转过身:“不借算了!早些休息吧,夜深了!” 他冷然说:“谁说我不借了?” “你愿意借我一千万?”她欣喜转身:“谢谢你……” 他摆手:“先别急着谢,我借钱给你,可是有条件的!” “还有条件?”她眼神黯了黯:“什么条件?太过分的我可不答应!” 他笑意嘲讽:“对你来说,条件很简单!” “说来听听!” “十万块,铜雀台头牌小姐的价格,你觉得如何?” “什么?”她没听懂。 他眼神邪肆,轻佻道:“还记得咱们的第一夜吗?我承认,那天晚上很美妙,你的表现也可圈可点!” 她眼神渐冷:“所以呢?” “所以,十万块一晚上,我借你一千万,你陪我睡一百次……” “容华庭,你还能再无耻点儿吗?” 她气得怒声低吼。 小脸上,刚刚恢复的血色又因为极致的愤怒褪成了一片素白。 他却慢吞吞笑得玩味:“这么激动干什么?出力的是我,数钱的是你,你好好想想,这笔生意,你不亏!” 她气得快要淤血:“容华庭,这笔生意,你还是和姜诗儿去做吧!” 愤怒转身,她恨声又说:“把我逼急了,我就真的到铜雀台做小姐去!天下男人的生意我都做,唯独不做你容华庭的生意,不赚你容华庭的钱!” 哼! 气死姑奶奶了! 她踢翻了挡路的椅子,大步就要离开。 他唇角上扬,就喜欢看她被激怒的样子。 可以说,她越愤怒,越炸毛,他心里就越开心,越舒坦。 被她算计的憋闷之感,也会稍稍缓解一些。 眼见着她就要去旁边的客卧,他慢悠悠又说了一句:“姜云初,你还有一个选择!” 姜云初背脊僵硬,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小刺猬,恶狠狠瞪着他道:“我知道我还有一个选择!” “哦?你知道?”他挑眉:“那你说说,你的另外一个选择是什么?” “我的另外一个选择,就是将我名义上的老公送到良辰夜总会做牛郎,十万块一晚上,活好器大不粘人,富婆们肯定会排长队等着睡你……,你体力这么好,一晚上睡个七八个不成问题,我的一千万,要不了多久就能凑齐了!” “姜云初,你找死!” 他俊脸黑透,随时都有原地爆炸的可能。 姜云初的心情却好了些。 她冲他挑衅一笑,推开了房门就要进客卧。 容华庭闷吁一声:“蛋糕!” 她叹了口气,只得再度转身:“什么蛋糕?拜托你一次性把话说完好吗?” 他下颌微抬:“这蛋糕上面有九百九十九朵奶油玫瑰,一朵一万,你如果能够天亮之前全部吃下去,我就往你的账户转九百九十九万!”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只五层大蛋糕。 那是一只豪华大蛋糕。 每一层,每一面,都用奶油浇绘出一朵朵怒放的玫瑰,簇拥着,表达着最浓烈,最持久的爱意。 她不喜欢吃甜食。 这么油腻的奶油玫瑰,不要说吃九百九十九朵,就算吃一朵,也会腻得慌。 她越是迟疑,容华庭脸上的笑意就越深。 “姜云初,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想把握吗?” “……” 她还是拿不定主意,总觉得这是个坑。 容华庭怂恿道:“不试试吗?吃一朵就是一万块呢,这世上只怕没有比这个更容易赚的钱了!” 她深吸一口气:“你说话算话?” 他语气笃定:“绝不食言!” 她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走过去,拿起餐盘和餐叉吃了起来。 甜腻得过分的奶油玫瑰,只一朵,就败了她全部的胃口。 容华庭笑容快意:“加油!我看好你哟!” 她又吞下一朵:“可以喝水吗?” “可以!不过我得提醒你,喝水的话,恐怕会撑坏你的胃!” “那……还是算了吧!” 她放弃了喝水,也放弃了吃别的东西来缓解口中这甜腻的味道。 一朵,一万。 十朵,十万。 二十朵,二十万。 二十三朵,二十三万…… 二十四朵…… 奶油玫瑰,在她的眼里全部变成了钱。 细腻丝滑的奶油玫瑰,越来越难以下咽。 容华庭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两条长腿交叠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淡潮说道:“怎么样?这钱赚得容易吧?比起陪我睡一百次,吃蛋糕是不是容易很多?” 她被嘴巴里面的奶油玫瑰噎得直翻白眼,哪里还有功夫和他斗嘴? 吃了这么久,五十朵都还没有吃到。 而她已经想吐了! 就在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是秦安安打来的。 “云初,你睡了吗?” “还没……” “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一千万的事情?” 秦安安充满愧疚的说道:“对不起呀云初,都怪我太没出息,才会把你也牵扯进来……” “没关系!” 姜云初看了看面前那令人头晕目眩的大蛋糕,勉强说道:“钱的事情我正在想办法,你早点休息……” “不!”秦安安急声说道:“云初,这事儿我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你想到办法了?” 她后退一步,远离了腻人的蛋糕:“潘爷不追究了?” “不是!” 秦安安道:“我刚刚给以前在铜雀台的几位客人打过电话,有两位高官要员愿意包养我,其中一个是周一到周五在晋城,,另外一个是周末两天在庆城,时间刚好错开,我可以同时做他们两个的情妇……,价格都谈好了,一人五百万,加起来正好一千万……” 姜云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里乱糟糟堵得好难受。 隔着电话,秦安安好像也能感受到她的情绪,说话的声音,也慢慢有了些哽咽。 “云初,你别替我担心,做情妇比做小姐来钱快多了……,等这事儿过了,我就把赚来的钱都用来捧你,不仅我捧你,我还要叫我的金主都捧你!我发誓,一定要将你捧成国际超一流的大明星……,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到你站在星光璀璨的国际奖台上,加冕封后……” 正文 第44章 放下我女人 秦安安卑微又执着的声音,酸了姜云初的眼。 眼泪顺着脸颊大颗大颗滑落。 她想起了与秦安安在影视学院度过的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想起了她涉足演艺圈,而秦安安被逼着在铜雀台当小姐的那段时光。 互相扶持,不离不弃。 她们之间的友谊,绝对比所谓的爱情,所谓的亲情要牢固得多,珍贵得多。 姜云初抹了脸上的眼泪,撑笑说道:“傻瓜!情妇是那么好当的吗?” “嗯,好当,比小姐好当!” 秦安安的声音带着哽咽鼻音,听着令人心酸得很。 姜云初正了正心神,郑重道:“秦安安你给我听着,钱我已经帮你筹到了!你趁早把你脑子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给我打消掉,这几天安心在家休息,早睡早起,把皮肤养得水当当的,到时候和我一起去参加《东宫》的开机仪式!” “……”秦安安不敢置信:“你都已经筹到了?云初,那可是一千万呐!” 姜云初看了一眼油腻腻五层大蛋糕,又看了看翘着脚坐在椅子上的容华庭,忍着恶心道:“钱已经到手,潘爷这边的事情我会帮你摆平!如果你敢去给人做情妇,我姜云初从今往后就没你这个朋友!” “好好好,云初你别生气……” “早点睡吧,我明天再打给你!” 姜云初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走到蛋糕前面继续吃一万一朵的奶油玫瑰。 容华庭好笑的看着她:“你和秦安安,还真的让人感动呀!” 她冷冷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歇了一阵,便没了那种一鼓作气吃下去的劲头。 现在她每吃一口,肠胃就翻涌得厉害。 她害怕自己一张口,就会吐一地的奶油。 身边都是奶油的气息。 鼻孔里好像也吸进了奶油,这种恶心的甜腻,已经侵入了她的五脏六腑。 身体又开始一阵一阵的恶寒,冷汗一层层沁出…… 脑袋更是晕乎乎又闷又疼。 容华庭偏偏还不放过她。 他戏谑的看着她:“吃不下了?看来钱也不是这么好挣的嘛,才吃五十二朵,距离九百九十九朵还差得远呢……” 姜云初赌气的用餐叉从蛋糕上面取下一整朵奶油玫瑰,恶狠狠瞪着他,将奶油玫瑰送进了口中。 然而真的是不行了! 身体已经极度抗拒这种味道。 奶油玫瑰刚刚进入口中,喉管就一阵不受控制的痉挛紧缩,紧接着,肠胃一阵翻涌。 呃——! 根本来不及跑去卫生间,混合着奶油的胃液就从她的嘴巴里面吐了出来。 吐得太急,鼻孔里面也流出了奶油味儿的液体。 眼睛里面涌出来的眼泪,似乎也混合了该死的奶油味儿…… 她站立不住,摇晃两步,靠着旁边的搁架慢慢往地上滑去! 她的情况看起来糟糕透了! 容华庭的眼底掠过一抹不忍,正想要上前将她从地上抱起,房门突然被人打开,容曜惊诧的声音传来:“云初,你怎么了?” 姜云初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她被容曜从地上打横抱起的时候,看了容华庭一眼。 那眼神,极冷极冷。 容华庭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锥刺了一下,失声道:“姜云初……” 他上前一步,想要察看她的情况。 她却像是极乏极累的轻吁一声,靠在容曜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容曜之所以半夜来婚房找姜云初,完全是因为小子睿。 小子睿这孩子很内向,很敏感。 家宴之后,他本来应该带着子睿回自己的别墅。 可是父亲容瑾西和母亲夏桑榆因为隔天就要离开晋城远赴日本,临行之前自然是有很多事情需要交待,遂将他叫到书房里面,好一番叮嘱。 等到他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原本在客厅里面玩玩具的小子睿已经睡着了。 夏桑榆就让他们父子两个在主楼这边的南楼休息,等明天一家人吃过早饭再回去。 他便也没有拒绝,带着子睿住进了南楼。 没想到子睿这孩子是极其认床的。 刚刚到半夜,小子睿就突然被噩梦惊醒,在床上哭着闹着,非要小姐姐过来陪着他才肯重新入睡。 容曜是实在被折腾得没办法,才会来西楼这边找姜云初的。 进门的时候,恰好看见姜云初大吐特吐的狼狈样子。 他沉寂的心田,突然之间就抽痛了一下。 “云初,你没事儿吧?” 他将她一把抱起,大步往门口走去。 容华庭却伸手拦住了他:“哥,她是我的女人!” “让开!”容曜怒道:“她现在需要去医院!” “就算要去医院,也应该是我送她去!” “可你只会虐待她!” 容曜说着,撞开容华庭就要继续往前面走。 容华庭却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放下她!” 容曜怒瞪着他:“容华庭,你若真是个男人,就别逮着个女人撒气!” “她是我的女人!要宠要虐,是我的自由!” 容华庭猛力一拽,同时恨声说:“你管不着!” 容曜也被他激起了火气。 他更紧的将姜云初抱在怀里,然后冷笑着看向容华庭:“两年前,你从我的卧室带走了温思凉,今天,我从你的卧室带走姜云初,这笔账,咱们算是两清了!” “温思凉?你他妈还好意思给我提温思凉?” 容华庭提起这位昔日大嫂,也不知道怎地,怒火腾地升级。 他扬起手,对着容曜就要揍下去。 姜云初却在这时候悠悠醒了过来:“容曜先生,请放我下来吧……” 容曜俊脸冷硬:“他把你折磨成这样,你还想留在他的身边吗?” “不,不是的……” 姜云初看向不远处的五层大蛋糕,虚弱道:“我还要吃……,我要吃够九百九十九朵……” “什么九百九十九朵?” 容曜完全不懂他们之间的游戏规则。 姜云初执意要下来,他也只能将她放了下来:“云初,你确定你行吗?” “嗯,我可以的!” 姜云初点点头,摇摇晃晃又往那蛋糕走去。 必须得吃,必须得挣到这笔钱。 唯一的执念,让她再度拿起了餐叉。 正文 第45章 为了钱,让她吃屎她也愿意 但是…… 一看到那腻乎乎的奶油,她心里就直打颤。 她发誓,这一辈子,下一辈子,都不想再吃这种东西。 容华庭刚才见她吐得那么厉害,心里还担心会不会把她折磨出什么毛病。 毕竟,他只是想要戏耍她,收拾她。 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她。 甚至,在她刚开始吃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只要她吃到五百二十朵,便给她一千万! 谁想到她会这么没出息,才吃五六十朵,就不行了。 这时候见她又拿起餐叉开始吃,他忍不住走了过去:“看在夫妻一场的份儿上,我就不为难你了!” 姜云初翻了他一眼! 昨晚逼得她钻冰箱,今晚逼得她吃蛋糕,这还叫不为难? 真恨不得将面前的蛋糕端起来狠狠砸在他那张无论何时都俊逸非凡的脸上! 容华庭迎上她恨恨的目光,笑意反而更深了些:“我给你打折吧!吃够九十九朵,我给你一千万!” 她一怔:“九十九朵?就给我一千万?” “是的!”他看向一旁的容曜,讥嘲道:“大名鼎鼎的容曜先生可以作证!” “好!我吃!” 姜云初害怕他突然变卦,连忙用餐叉切下一整朵玫瑰放进口中。 脑袋放空,什么都不想,就那么强迫自己硬吞下去。 然后又切下一整朵放进口中…… 容曜在旁边看得直皱眉头:“姜云初你疯了吗?刚才就吃吐了现在你还吃?” 容华庭就见不得别的男人对她露出心痛的表情。 他冷嗤一声:“为了一千万,让她吃,屎她也愿意!” 容曜愤怒的攥紧了拳头:“容华庭,你快点叫她停下!” 容华庭无所谓的耸肩,轻飘飘道:“她自愿的,谁也拦不住!” 容曜气得火冒三丈,恨声说:“我以为我已经够混账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要混账!” 容华庭笑:“你混账,我不混账!这是我调教自家女人的手段,是你在这里添乱多事!” 容曜被他噎得无话可说。 他走过去,伸手夺过姜云初手中才餐叉:“停下!再吃下去你会生病的!” “给我……” 姜云初伸手抢餐叉,着急的说道:“容曜先生,你别管,我已经吃到六十九朵了……” 距离一千万,就只有三十朵的距离了。 容曜手一扬,直接将餐叉扔进垃圾桶,然后掷地有声的吼道:“一千万是吗?我给你!” 姜云初愣了愣,干笑道:“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我现在就可以把一千万转给你!” 容曜摸出手机,登录金融账户就要开始转账:“你账号是多少?” 姜云初迟疑的看向容华庭:“……” 昨天晚上,就因为她半夜跑出去偶遇了容曜先生,回来之后就被容华庭这个大,变态用高温逼得钻了冰箱。 今天如果收了容曜这一千万,指不定容华庭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算了,她还是老老实实吃奶油玫瑰吧! 反正也只差三十朵了! 她没有把账户告诉给容曜。 而是另外取了餐叉,继续吃了起来。 七十,七十一,七十二…… 连续着吃了七八朵,她的肠胃再次发出了严重抗,议! 她弯腰吐进垃圾桶。 神色比刚才平静了许多。 扯过餐巾纸擦了嘴巴,拿起餐叉准备继续吃。 小子睿却忽然抽抽噎噎从门外走了进来:“呜呜,小姐姐……” 姜云初连忙放下餐叉:“子睿?你怎么来了?” “小姐姐……” 小子睿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腿,委屈的哭了起来:“我刚才做噩梦了……” 她温柔的抚了抚他的小脑袋:“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我娘亲死了……,呜呜呜,她永远都回不来了……” “傻孩子……” 姜云初红着眼圈,含笑说:“梦都是反的!你梦见娘亲死了,就说明你娘亲身体健康,现在还好好的活着!你梦见她永远都不回来了,说明她很想你,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看你……” 小子睿冒了个鼻涕泡:“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小姐姐是不会骗我们子睿的!” 她扯过抽纸,替他收拾了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柔声哄劝道:“好了,你快和你爹地一起回去休息吧!” 小子睿乖巧的点了点头。 挪动了两步,他突然好奇的看向她:“小姐姐,你在做什么?” “我?”姜云初撑起笑脸:“我在吃蛋糕呀!” “我也想吃!”小子睿巴巴的望着那蛋糕:“可以吗?” 容华庭冷戾冰冷的声音传来:“不可以!” 容曜被姜云初拒绝转账之后,也不想再管他们之间的事情。 他将小子睿一把抱起:“好了,我们走吧,二叔和婶婶要休息了!” “我不嘛,我今天晚上要和小姐姐一起睡!” 小子睿挣开他,再次保住了姜云初的腿,十分霸道的宣布:“我每天晚上都要和小姐姐睡!” 容曜黑脸,正要强行将小子睿的手掰开,姜云初苦笑说:“算了!等我一会儿吧,我吃够九十九朵,就哄他睡觉!” 她继续吃,一朵又一朵。 小子睿在她身边直咽口水:“小姐姐,我可以尝点儿吗?” “不可以!”她掩饰着狼狈,勉强笑道:“你想吃的话,明天我给你买新鲜的,买干净的!” 小子睿砸吧着嘴巴:“那好吧!” 容华庭坐在椅子上打了一个呵欠:“姜云初,你到底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再不吃完,一千万可就飞了!” “我吃,我吃,我这就吃!” 这些奶油玫瑰,每一朵都只比鸡蛋略微小些。 吃了七八十朵,她除了心里十分抗拒,胃部也撑得十分难受。 终于,在吃第九十一朵的时候,她再次吐了! 胃液和奶油从她的口鼻喷射而出。 她捂着痉挛的肠胃,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小子睿再天真,这时候也看出来了,二叔这是在虐待小姐姐呢! 他从小凳子上跳下来,像头复仇的小豹子,走到容华庭的身边,抓过他的手就一口咬了下去。 容华庭疼得呲牙:“喂!子睿,你属狗的吗?” 正文 第46章 什么样的女人她都能驾驭 我就是属狗的! 我咬死你! 哼哼哼! 小子睿神色凶狠,稚嫩的乳牙切开了容华庭的手臂肌肉,血浸了出来。 容华庭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容子睿,你再不放开,我可就把你的牙齿一颗颗拔下来咯?” 小子睿浑身肌肉紧绷,像是要与他同归于尽一般。 他身上的凶悍之气让容华庭怔了怔,莫名的,就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容曜抱起姜云初,回头见子睿还狠狠咬着容华庭,便沉声说:“子睿,放开他,咱们先送你的小姐姐去医院!” 小子睿这才松口,冲着容华庭做了一个呲牙的警告神色,跟着爹地一起往门外走去。 容华庭站起身:“容曜,你把她给我放下!” 这一次,容曜根本连脚步也未曾停顿一下,带着一大一小,直接出了房门。 姜云初在医院里面接受了催吐治疗。 那过程太过残忍,子睿在旁边看得大哭不止。 容曜用手捂住他的眼睛:“子睿别担心,小姐姐不会有事儿的……,她吐出来就好了……” 可是子睿还是不停的哭。 他好恨二叔,好恨这些医生! 他们会弄死他的小姐姐的! 姜云初在迷糊当中听见小子睿的哭声,心都跟着揪了起来:“子睿,子睿别……哭呀……” 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利索,她便陷入了昏迷当中。 这次生病,远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吃奶油玫瑰引发的肠胃不适还只是小事儿,更加严重的是她前天晚上钻冰箱留下的后遗症。 她当时都被冻僵了。 尽管容华庭帮她把身体回暖了,医生也给她吃过抗感冒的药物,她的身体还是在一天之后,有了发烧畏寒和头疼呕吐的症状。 而这一切,都是拜容华庭那个王八蛋所赐。 姜云初在医院里面昏睡了一天一夜,偶尔清醒,心里涌起的都是对容华庭的恨。 她发誓,三个月期限一满,就算容华庭跪在脚边求她她也绝对不会留下来。 童年事情,容华庭留给她的美好记忆和对未来的憧憬,都在这两天被他亲手摧毁殆尽了! 容华庭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有这么严重。 她钻冰箱,只怪她自己脑子太轴。 但凡她肯低个头服个软,他也就不会调高室温来逼她上,床了。 她吃蛋糕吃到吐,只怪她拎不清自己的身份。 既然已经是他容华庭的妻子,陪他睡一晚和睡一百晚有什么区别? 非要端着架子,自讨苦吃,纯属活该! 况且,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也不会对正常人的肠胃有什么刺激吧? 那些奶油都是精选萃取的植物奶油,吃了不会发胖,也不会刺激肠胃。 只要她忍一忍,全部吃下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谁曾想她会这么没出息? 一百朵都没有吃到,就大吐特吐…… 本来是想虐虐她,出出心中这口被她算计的怨气的。 可是看到她呕吐,看到她晕过去,他的心里又十分矛盾的涌上了心疼和不忍。 跟着来到医院,看到医生帮她催吐,为她输液,他的心里也涌上了些自责。 这一晚,他也没法安心睡觉。 在医院守了一夜,想着她若醒过来,看到他这么辛苦的守在身边,心情说不定会好些,对他的怨气说不定会轻些。 结果这一晚上,她根本一次也没有醒过来。 第二天早上,容华庭就被父亲母亲叫回家训话去了。 堂堂容氏容华庭先生,结婚第一夜就逼得新婚妻子钻冰箱,结婚第二夜就逼得新婚妻子吃蛋糕吃到吐。 这事儿已经被狗仔曝光到了网上。 现在,舆论对容华庭非常不利。 什么变,态呀,渣男呀,性,虐呀,各种标签都往他的身上贴。 容华庭将来是要继承整个容氏产业的,被人这样抹黑可怎么得了? 虽然容瑾西有控制舆论的能力,可是总有那么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兴风作浪,恨不得将容华庭乃至整个容氏拉下马。 这次姜云初住院,正好就给了这些人可乘之机。 容华庭在父母面前结结实实挨了一顿训,出来的时候,心情郁闷得很。 他摸出手机,拨通了姜诗儿的号码:“你搞的鬼?” 姜诗儿娇嗲软腻的声音十分无辜:“华庭,怎么了?” 他阴冷的嗓音道:“网上那些黑料,是你爆出去的?” “我?黑料?” 她委屈道:“华庭,你为什么要怀疑我?我和你在一起两年,你看我像是那么坏心眼儿的女人吗?” “你还不承认?爆黑料不是你惯用的手段吗?我只是没想到这次你会针对我!” “华庭,你真的冤枉我了!是,我承认,我前两天确实爆过姜云初的黑料,可那是她先招惹我的!她从我手里把你抢走了!” “……” 容华庭静默片刻,迟疑又问:“这次真的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我那么爱你,恨不得用我的生命去维护你,我又怎么舍得在网上抹黑你……” “好了姜诗儿!昨天晚上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合适,没未来,已经分手了!” “我知道,你现在是有妻子的人嘛!” 姜诗儿苦涩道:“可是,爱情岂是想爱就能爱,想停就能停得下来的?” 容华庭昨天晚上之所以能够那么轻描淡写的说出分手二字,是因为他爱得不够深。 甚至,是因为他压根就没有真正的爱过她! 相识的这两年,他总是那么若即若离,令人摸不透他的感情。 而她就不一样了。 在M国和他偶遇之后,她就每日每夜都在为他着迷。 他太帅了! 无论是外貌还是内在气场,他分分钟都能够将那些与她合作过的男明星秒成渣。 她有意无意的出现在有他的场合。 他喜欢温柔听话型的女人,那她就是温柔听话型。 演戏是她的职业,什么样的女人她都能驾驭。 就这样不远不近的相处了两年,容华庭愣是没有从她的身上找到一丝一毫的毛病。 这次容华庭的父亲母亲从日本回来催婚,容华庭本来与姜诗儿商量好了,实在不行就把婚礼办了,也好让父亲母亲不那么操心。 不曾想,容华庭一回国就被姜云初给睡了。 然后,姜云初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和容华庭领了结婚证。 这场变故对于容华庭来说可能还要好些,毕竟和谁结婚不是结? 可是对于姜诗儿来说就不一样了! 从小到大,敢抢她东西的人,没有一个是有好下场的。 正文 第47章 居然想吻她 姜云初抢了她男人不说,还想要抢她《东宫》女主角的位置! 她姜诗儿岂会放过她? 又和容华庭敷衍了两句,她就想要挂断电话。 容华庭威慑十足的声音道:“姜诗儿,我最讨厌勾心斗角满肚子坏水的女人,你行事最好给我收敛着点儿,不然的话,咱们之间连朋友都没得做!” “华庭,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你好自为之吧!” 容华庭冷冷丢下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姜诗儿在搞鬼。 昨天晚上他和姜诗儿摊牌分手的时候,她虽然没有哭也没有闹,可是脸色很难看。 今天网上就爆出他和姜云初新婚不合的消息,不是姜诗儿在暗中搞鬼还能是谁? 可笑他以前还认为姜诗儿温柔良善,是妻子的不二人选。 现在看来,这姜诗儿就是妥妥的心机女! 辛亏他没有娶姜诗儿,不然的话,这往后的日子可有得受了! 姜诗儿和他结束通话后,又拨通了一个电话,没好气的说道:“卢先生,我付钱给你,是要你黑姜云初,你的那些喷子水军黑华庭先生做什么?……,我不管!若你不能控制这些喷子,那你的尾款也别想要了!” 挂断电话后,姜诗儿那张美丽的小脸上浮上阴狠的冷笑。 为了得到影后之位,她连有血缘关系的妹妹都能踩在脚下,区区一个姜云初,她更是不会放在眼里! 抢她姜诗儿的东西,她有一千种方法可以弄死她。 …… 姜云初一睁开眼睛,视线就跌入了容华庭深邃暗黑的眸瞳。 她心下一惊,本能的往后面缩了缩。 他凉凉勾唇:“我有那么可怕吗?” 大坏蛋,黑魔王,当然可怕了。 她扯过被子把胸前裹严实,带着怯意的目光四下游弋了一圈:“子睿呢?我刚才听见他一直在哭……” “刚才?”他冷嗤:“你说的应该是前天晚上吧?” “前天晚上?” 她都昏迷这么久了? 那潘爷的钱……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奈何身体虚软乏力,稍稍一动,便心跳加速,冷汗直冒。 容华庭见她实在吃力,便上前两步,将她从平坦的床上半抱起来,扯过枕头垫在她的后腰上。 她低声说:“谢谢!” 他一垂眸,就看见她苍白姣好的脸颊柔美异常。 那淡色的唇瓣半张着,像是在无言的发出邀请。 他愣了片刻,骤然觉得下腹一团邪火燃起,浑身的血液好似都被点燃了。 他连忙松开她,后退两步。 该死! 他刚才居然想吻她! 姜云初完全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就算看见他面露潮红,也并没有往深一层的方面去细想。 她秀眉轻蹙,低声说道:“华庭先生,那奶油玫瑰……” “你欠潘爷钱的事情,我已经帮你搞定了!” 他在椅子上坐下,架起腿,不让她窥见他已经有了反应的尴尬身体。 姜云初全然没察觉到他的囧态。 听说欠钱的事情已经搞定,她惊喜的抬起美眸:“真的?你帮我把钱还给潘爷了?” “可以这么说吧!”他语气含糊:“反正他以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就是了!” “那就好那就好!” 她面露喜色:“这样的话,安安就不用给人做情妇了!” 容华庭眸色一沉:“你们女人之间,真的有这么真挚的友谊?” 姜云初扬眉:“当然有了!” “你们之间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容华庭,你的思想怎么会这么肮脏呀?” “我肮脏?” 容华庭正要反驳,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容瑾西和夏桑榆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容华庭连忙起身:“爹!娘!” 姜云初也道:“爹!娘!” “嗯!” 夏桑榆走到姜云初的病床边,关切道:“怎么样?好些了没有?” “谢谢娘,我好多了!” 姜云初撑起笑脸,乖巧的回答。 夏桑榆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到你没事儿我们也就放心了!云初呀,以后华庭再敢欺负你,你就打电话告诉我们,我们来收拾他!” 姜云初抬眼看了容华庭一眼,想起他帮自己还了潘爷的一千万,心里的怨气便消散了些。 “他没有欺负我……,我们结婚确实是过于突然了些,性格方面难免会有需要磨合的地方……,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华庭,我也是有责任的!” “看看,看看,人家云初多懂事呀!” 夏桑榆转身看向容华庭,责怪道:“娶了这么懂事儿明理的媳妇儿,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华庭,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千万别辜负了人家!” “嗯,我知道了!”容华庭声音闷闷的:“爹,娘,你们今天不是要去日本吗?怎么还不动身!” “我们是晚上的航班,不过来看看你们小两口,我们不放心呀!” 接下来的几个钟头里,容瑾西夏桑榆夫妇又是语重心长的叮嘱了好一阵子。 直到天色黄昏,这才匆匆离开。 他们一走,姜云初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容华庭的身影。 想必他守在她的病床边照顾她,也不是出自真正的关心,而是迫于父母的压力吧? 现在父母远赴日本,他没了管束,不用再陪她闷在病房里了! 姜云初倒也看得开,他不在,她反而觉得轻松。 两天后,仁爱医院的肖院长亲自给她做个全身体检之后,终于同意她出院了。 天空阴沉沉的,还吹着风,看上去像是快要下雨。 姜云初在医院门口纠结了一下下,决定打车去秦安安租住的小公寓。 这几天秦安安一直想要来医院看她,都被她用各种理由给拒绝了。 她希望秦安安能够利用这几天时间和过去做一个彻底的了断,能够把这几年在铜雀台做过小姐的痕迹从脑子里面全部抹掉。 以后,别想着什么铜雀台伺候过的客人。 遇上困难,也不要想着去向那些客人寻求帮助。 那样的话,秦安安就只能一辈子在泥沼里面挣扎,别想有什么演艺梦想了! 姜云初抬手捋了捋被风吹得糊到脸上的头发,正准备拦一辆出租车去小公寓,一辆奢华的黑色轿车突然往她这边驶来。 吱的一声,在她的脚边停下。 男人低沉质感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上车!” 正文 第48章 抽疯 姜云初弯腰往车上看了一眼:“华庭?” 他不是消失两天了吗? 还管她做什么? 她赌气的扭头就走。 容华庭的车子不疾不徐的跟在她的身后:“给你半分钟,不上车的话,明天咱们就去民政局把结婚证换成离婚证!” 她恨了他一眼,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容华庭,你能不能有点儿契约精神?说好三个月,多一天我也不会赖着你!” 容华庭冷淡牵唇,油门一踩,车子往容氏公馆开去。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快到公馆门口,容华庭突然将车靠边停下:“我饿了!” 姜云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回家吧,家里有吃的!” “我想吃老南门那家地瓜酥!” “地瓜酥?” 姜云初看了看外面黑压压的天色,劝道:“改天再吃吧,快下雨了,咱们回家吧!” “我偏要吃!”容华庭替她推开车门:“你去买,我在家等你!” “?” “看着我干什么?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我现在要吃老南门地瓜酥,而你,作为妻子,替自己的丈夫买点儿点心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可马上就要下大雨了!” “我不管!” 他用眼神示意她下车,马上。 姜云初心里狂骂容华庭神经病,口中却带着讨好的语气道:“要不吃千层酥吧?我知道前面街口有一家……” “老南门,地瓜酥!” 他加重了语气,透着不耐的味道。 她无语。 下车后,她的语气也冷了下来:“别等我的地瓜酥了,我今晚去安安那里住一晚!” “不行!”他果断道:“给你一个小时,我看不到老南门的地瓜酥,明天一早就民政局门口见!” 他十分有优越感的睨了她一眼,开着车呼的从她面前驶过。 卷起的冷风,让她打了一个哆嗦。 该死的容华庭,这又是抽的什么疯呀? 自从嫁给他之后,就从来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若不是为了报复姜诗儿,若不是答应过约翰潘,她早就与他解除婚姻关系了! 长得帅有什么用? 心肠坏成那样,谁爱上他才是真的倒霉透顶。 姜云初心里不停的腹诽,诅咒他吃了老南门的地瓜酥拉三天三夜的肚子…… 出租车刚刚驶进老南门借口,瓢泼大雨就倾盆而下。 从下车到卖地瓜酥的店铺,只不过七八步的距离,她就被淋了个透湿。 风也很大。 她捂着打包好的地瓜酥从店铺出来,亲眼看到一块飞旋着的广告牌将一名路过的女人砸得倒地不起! 这鬼天气,实在太恶劣了。 她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让容华庭开车来接。 可是,想想他那臭臭的脸色,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去附近的小超市买了雨衣,又特意买了食品盒将包装好的地瓜酥密封了一下。 如果进水受潮,地瓜酥就不好吃了。 雨太大,出租车也不好打了。 她只能裹着雨衣,将地瓜酥护在胸前,步行往前面走去。 走了两三站,这才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回到容氏公馆,刚刚一下车,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亚瑟管家撑着雨伞迎了上来:“少夫人,快些进屋吧!雨这么大,当心淋坏了身体……” “好!” 她跟着亚瑟管家进了屋,接过佣人递上的干毛巾,一面擦头发一面吩咐道:“帮我熬杯姜茶吧,我先上楼去泡个热水澡,熬好后把姜茶送我房间!” 佣人恭敬答应:“好的!” 姜云初正准备上楼,亚瑟管家问:“华庭先生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她拧眉问:“他还没回来?” “回是回来了!不过一个小时前,他见雨下得太大,又开车出去了……” 亚瑟管家看了她一眼,声音低了下去:“我还以为他是去接你……” 姜云初苦笑:“没事儿,也许他是担心别人吧!” 她记得姜诗儿就特别怕打雷。 容华庭一定是接到姜诗儿的电话,赶过去陪她度过这难熬的雷雨天气了吧? 一想起姜诗儿楚楚可怜的缩在容华庭的怀里,而容华庭抱着她温言安慰的场景,她心里就特别不舒服。 她眼底淬上冷芒,转身往楼上走去。 这次生病住院,耗费了她四五天的时间。 被困在医院里面,才知道健康和自由有多重要。 所以从今天开始,她一定要加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会再让自己那么脆弱…… 湿寒的身体浸泡在温暖荡漾的大浴缸里,每一个毛孔都舒服得快要尖叫。 泡得鼻尖上微微冒汗,又喝了辣辣烫烫的姜茶,她穿上睡衣爬上了床。 枕着柔软的枕头,她很快就睡着了。 结婚这么多天,她这还是第一次在床上睡觉呢。 趁着容华庭那个变,态恶魔还没有回来,她可以睡个安生觉了。 半个小时后,房门咚一声被打开。 容华庭俊脸阴寒,浑身怒气大步走了进来:“姜云初!” 姜云初睡意正酣,闻言也只是轻微的哼哼两声,便又睡着了。 他怒不可遏,上前将她从被窝里面一把拎起。 “姜云初,你这个坏女人,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我……怎么气你了?” 姜云初架不住困意,说着话,还打了一个呵欠。 他俊脸扭曲:“你还敢说你不是故意气我?你手机为什么关机?” “手机?手机被雨水湿透,开不了机……” 她解释着,突然意识到他的愤怒有些反常。 抿唇想了想,她试探着问道:“你打我手机了?你在担心我?” 他怒:“废话!” 说实话,他让她去老南门买地瓜酥,就是故意给她找麻烦。 他喜欢看她炸毛,喜欢看她暴走,喜欢看她受虐。 这几乎成了他生活中唯一的乐趣。 似乎唯有如此,他心里被她强睡,被她强婚带来的怨气才会平复一些。 明知道马上就要下雨了,他还是故意要她去买老南门的地瓜酥。 就是想看她被雨淋湿的狼狈模样。 如果她能在雨地里面再摔一跤那就更好了! 可是,当他回到家里,左等她不回来,右等她也不回来,而雨越来越大的时候,他突然就变得焦躁忐忑,坐立不安。 正文 第49章 这女人,在嫌弃他! 他给她打电话,她关机。 他想要出门去找她,又不想被她看到他关心她担心她的模样。 就在他坐立不安的时候,电视里面实时播报了这场大雨带来的灾害,老南门卖地瓜酥的店门前,一名女子被广告牌砸伤的镜头也进入了他的视线…… 他的第一反应,被砸伤的女子,就是他新婚不久的妻子姜云初。 这么大的风雨,除了她,还有谁会傻傻的在偏僻的老南门那边闲逛? 他一刻也没有耽搁,直接就开车出了门,打听了那女子的下落,又直接往医院赶。 等他弄清楚被砸伤的女子并不是姜云初之后,他又开始疯狂的给姜云初打电话。 她的手机始终都是关机状态。 晋城这么大,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听说有些地段出现了内涝,这女人,该不会被水淹了吧? 他从来没有如此担心过一个人! 心急火燎之下,还打电话给了容曜。 “姜云初在不在你那里?” “云初?云初不见了?这么大的雨,她不会有事儿吧?” 容曜的语气当中,有无法掩饰的关切之情。 容华庭听得十分扎心,直接挂断了电话。 辛亏没过多久,他就接到了亚瑟管家的电话,说是她已经平安回家了。 他悬着的心这才妥妥落地。 可是,随即而来的,又是无边无际的愤怒! 该死的女人,故意玩儿他呢! 看他回去之后怎么收拾她! 他风驰电掣的开车回家,一进屋,看见的却是她心安理得的睡在超大的婚床上,线条玲珑,裙摆下面露出的美腿引人遐想…… 他愣了几秒钟,正迟疑着要不要唤醒她,却听见她梦吁呢喃,低声喊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容曜先生……” 他顿时火冒三丈,直接将她从被窝里面拎了出来。 姜云初睡得正香,被他拎起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质问,心里也来了火气。 她挣开他的大手,没好气的说道:“你不是去陪姜诗儿了吗?还回来干什么呀?” “谁说我去陪姜诗儿了?我和她已经正式分手了!” “你们分手了?” 姜云初美眸中闪过惊喜的神色:“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容华庭闷闷说了一句,岔开话题道:“我的地瓜酥呢?” “在桌子上呢!” 地瓜酥外面还套了密封盒,这么大的雨,愣是一点儿也没有被雨水打湿。 地瓜酥,外酥里嫩,松软可口,和他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容华庭吃了一块,心里的火气就消了不少。 转过身,却看见她趴在床上又睡着了。 秀发散在枕头上,衬得她五官精致至极。 有些宽大的睡衣,遮不住她圆润的肩头和修长白皙的美腿…… 她毫不设防的躺在那里,就像是一道美味至极的甜点,等着他的品尝! 他突然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想要占有她! 可是他刚刚靠近,她就警觉的睁开了眼睛:“你要干什么?” “不,不干什么!” 他心虚的往后退了些:“睡觉!” 拉过被子,努力做出熟睡的样子,心里面却心猿意马得厉害。 都是成,年人了,他就不信她一点儿都不想! 他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 身旁却传来某人均匀的呼吸声。 她倒是无牵无碍,睡得香甜。 他心里涌起恶作剧的报复心理,将她身上盖着的被子轻轻捻开,露出她的上半身。 然后,他用手机APP将室温调低了几度。 看到她冷得蜷缩成一团,他才心满意足的扬起唇角,翻了个身,裹紧被子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 容华庭被怀里痒痒的触感弄得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看到姜云初像只迷糊又贪睡的小猫咪,正蜷缩在他的怀里,睡得无比香甜。 这女人,什么时候钻他怀里来的? 他俊眉微蹙,本能的想要将她推开。 可是她身上特有的体香,让他生出了些贪念,想要就这样抱着她,一直睡下去…… 这个念头,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这二十八年来,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从来没有与人同床共眠的情况发生过! 当然,十四岁那个性启蒙女孩是个例外。 而现在,这个叫姜云初的女人居然钻进了他的怀里,还依偎着他睡了一夜! 姜云初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小腹下面被什么硬硬的东西硌着了。 虽然隔着睡裙,可是这种感觉还是让她很不舒服。 她含糊的嘟哝了一句,调整睡姿,避开那硬物,顺便把睡累了的右腿搭在了某人的腰上。 正准备继续入睡,脑子里面突然警铃大作,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呀! 她睁开眼睛,先看见的一大片小麦色的男性胸膛。 而她,正以一种极为亲昵的姿势依偎在这片胸膛上。 很快,她就明白那硌得她不舒服的硬物是什么了! 她那双睡意迷蒙的美眸当中,瞬间浮上惊恐之色:“啊——!” 她猛地推开他:“滚开!” 容华庭贪恋她的体香和温度,正准备闭着眼睛再睡一会儿,突然就被她的惊叫给彻底惊醒过来。 紧接着,他看到姜云初用一种极其恶心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飞快下床,冲进了洗漱间。 她没有关门,恶心呕吐的声音十分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这个女人,是在嫌弃他? 他俊脸上的温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悸的薄怒寒霜! 正在呕吐的姜云初听到他摔门而出的声音,心里咯噔了一下。 性冷淡一直是她难以启齿的一个隐疾,除了最要好的朋友秦安安,她再也没有对人提及过。 容华庭是个有旺盛需求的男人,他没法理解一个性冷淡的女人在接触到男性,器,官的时候,那种压抑不住的恶心恐惧之感。 他只知道,她根本不喜欢自己! 甚至,她的内心是是十分厌恶自己的! 这个认知让他觉得无比愤怒,也无比的沮丧! 从小到大,他容华庭何曾被人如此嫌弃过? 很好,姜云初,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你跪在我的脚边求我恩宠你! 正文 第50章 大!大!大! 反正现在父亲母亲都已经在日本千野庄园了,他在晋城再怎么虐姜云初,也没人给她撑腰! 夜晚,皇庭会所充斥着靡乱的气息。 姜云初脸上戴着一只金色的珠玉面具,秦安安脸上戴着一只银色的羽毛面具,两人一走近会所大门,漂亮的侍者就殷勤的抱着刷卡机迎了上来:“两位小姐晚上好,请问是VIP会员吗?” 姜云初和秦安安都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自然不是会员。 漂亮的侍者又道:“不是会员的话,可以现场刷卡,充值三万块可以成为我们的VIP会员,充值三十万,可以成为我们的高级VIP贵宾,充值三百万,可以成为我们的至尊VIP……” 姜云初淡笑说:“如果我不是会员,也不打算充值呢?” 漂亮侍者脸上的笑容便垮了下来:“那就很抱歉,我们只能让人将你们请出去!” 话说得很客气,脸上的表情却已经很鄙夷了。 秦安安胆子有些小,被侍者这样一奚落,下意识就往姜云初的身后藏了藏。 “云初,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不用!” 姜云初语气淡定,从包里取出一张黑色的鎏金卡片,递给那侍者道:“这个呢?可以用吗?” 侍者双手接过,一看黑色卡片上那一串具有特殊含义的数字,顿时变了脸色:“可以可以,两位小姐里面请,皇庭会所欢迎您们!” 说着,恭恭敬敬将卡片还给了姜云初。 姜云初勾唇,约翰潘说得没错,这卡片真的很管用。 真让人怀疑这皇庭会所是约翰潘自己开的。 凭借这张名片,两人畅通无阻,来到了全开放式的三楼。 秦安安很快就从黑压压的人群当中,找到了继母谭女士和谭女士的奸夫:“云初你看,他们在那里!” 继母谭女士穿着浑身亮片的性感时装,涂着大红唇膏,耳朵上挂着黄灿灿的金耳环,脖子上戴着珍珠项链,手指上还戴着宝石戒指。 那样子,恨不得把所有值钱的首饰珠宝全都挂在身上。 真正的俗不可耐。 谭女士的身边还有一位中年男人,相貌普通,膀子上的鸽子血纹身却给人一种狰狞可怖的感觉。 此时,他的面前筹码已经堆积如山,看上去赌运不错! 秦安安一看到这两个人就又开始打退堂鼓:“云初,要不还是算了吧?” “不行!不帮你出这口气,我心里不痛快!” 都走到这里了,岂有算了的道理? 姜云初拉着秦安安的手,盯着她的眼睛道:“安安你别怕,一切有我呢!” 安安惶然的点了点头:“嗯……” 姜云初用约翰潘的卡片兑换了足够的筹码,带着秦安安坐在了谭女士与谭女士的奸夫面前。 那男人目光从她们身上一扫,呵呵笑道:“哟!两位美人儿!” 秦安安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双手在桌子下面紧紧攥成了拳头。 姜云初倒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架势,假装初次见面,问道:“先生贵姓?” 奸夫神色垂涎:“免贵,姓黄,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 “我叫莉莉丝,这位是我的朋友,她叫……瑟琳娜……” 姜云初随口胡诌。 那位黄先生居然也信:“莉莉丝?这名字可真好听……” 他过于殷勤的态度,终于让一旁的谭女士不高兴了。 谭女士冷眼瞟了她们一眼:“哪儿来这么多废话?还赌不赌呀?” “赌,既然来了这里,当然是要赌了!” 姜云初招招手,侍者端着托盘,将她的筹码整齐的码放在她的左手边:“小姐,祝您玩得愉快!” 这么多筹码,少说也有千万吧? 姓黄的和谭女士眼睛都直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贪婪的眼神,嘿嘿,看来今天晚上是逮着肥羊了! 这么多筹码如果能够变现全部进了他们的腰包,他们可就发啦! 谭女士清了清嗓子:“莉莉丝小姐想怎么玩儿?” 姜云初看了看场子中的各种赌局,随意说道:“就赌骰子吧,押大押小,全凭运气!” “好,莉莉丝小姐果然爽快!” 姓黄的男人声音里面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他在赌场中浸润多年,练就了一身了不得的硬本事,可以凭借骰子在骰盅中碰撞的声音,听出三颗骰子的点数。 押大还是押小,他很少失手。 谭女士看着那么多筹码,心里也很开心。 有了这些钱,她就可以让宝贝儿子出国留学,也可以让很有音乐才华的女儿去国外深造…… 想着想着,便觉得那位莉莉丝小姐手边的筹码全都成了新斩斩的钞票,飞到了自己的包包里。 哈哈哈哈……,想想都觉得好开心,好刺激! 赌局开始了。 第一局,姜云初押大,输了,推出一摞筹码。 第二局,她还是押大,还是输了,又推出一摞筹码。 第三局,她继续押大,又输了,面不改色的把筹码又推出去一摞。 第四局…… 第五局…… 她一局都没有赢过。 面前的筹码,很快就只剩下最后一摞了。 姓黄的男人兴奋得眼睛里面都奋起了猩红的血丝。 他翘着二郎腿,得意的看着对面的姜云初:“莉莉丝小姐,这把你还押大吗?” 姜云初神色从容:“对!我还押大!” 姓黄的男人笑了起来:“哈哈,莉莉丝小姐,我啥都不服,就服你这股见了棺材也不落泪的傻劲!” 秦安安在旁边紧张得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她不敢说话,害怕对面的继母听出她的声音。 她只能拉着姜云初的手,使劲的摇头,眼神里满是畏惧和退缩! 姜云初的表情却从始至终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她在秦安安的手背上轻轻抚拍了两下,柔声安慰道:“别担心,我有分寸!” 最后一局很快开始了。 她押大,结果开出来的是二二三,小! 又又又输了! 姓黄的男人得意忘形,扑过来将她面前的筹码全部揽了过去:“哈哈哈,莉莉丝小姐可真是财神爷呀……,谢了,谢了,哈哈哈哈……” 正文 第51章 666! 谭女士也高兴得笑歪了嘴:“今天晚上手气可真不错!” 姓黄的男人搂过谭女士,在她满是脂粉的脸上吧唧了一口:“走,咱们去首饰楼逛逛,再给你添几件像样的首饰!” “好呀好呀!” 谭女士乐坏了,美滋滋儿的答应着,站起身就要跟着姓黄的男人离开。 一直没有说话的姜云初突然淡笑一声:“黄先生的胃口就只有这么点儿大吗?” 姓黄的男人转身看向她:“莉莉丝小姐,你什么意思?” 姜云初优雅抿唇,一双美眸在金色面具后面泛着撩人的秋波:“就不想再赢点儿别的?” “别的?” 姓黄的男人瞬间懂了她的意思。 他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来回扫了扫,涎笑说道:“既然莉莉丝小姐这么有雅兴,我就陪你再玩儿几把?” 姜云初淡笑:“好呀,求之不得!” 姓黄的男人重新在位置上坐下:“你拿什么和我赌?” 姜云初红唇微抿,淡然扬眉:“你觉得我身边的这位美女怎么样?” “啊?”秦安安惊愕出声。 她紧紧抓住姜云初,无措的眼神写满了疑问:云初,你这是要干什么呀?你是打算把我送给这个姓黄的男人吗? 姜云初伸手拥抱她,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不会让她吃亏? 这话怎么听,都让秦安安心里不踏实。 她还想要说什么,姜云初已经松开了她。 她心里惶恐得很,满是冷汗的手紧紧攥成拳头,一抬眸,却发现对面的继母正用疑惑的眼神直直盯着她。 她刚才脱口而出的那一声惊呼,让继母谭女士生出了疑心:对面这位叫瑟琳娜的女人,声音怎么听上去有些耳熟? 不止声音耳熟,就连这身形轮廓,看上去也很熟悉。 像是在哪里见过! 谭女士是个疑心很重的女人,既然心里有了怀疑,便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她拉过姓黄男人的手臂,低声说道:“亲爱的,咱们走吧,今晚已经赢得够多的了!” 黄姓男人的目光却紧紧黏在秦安安的身上,嘿嘿笑道:“怕什么?玩骰子我可是很少失手的!况且……” 况且,对面这两个姑娘一看就是赌场新手,大约是某个豪门千金,花钱出来买消遣的吧! 赢了她们的钱不算什么。 如果能够将她们两个都赢回家,那今天晚上可就……,嘿嘿嘿…… 姓黄的男人越想越得意:“莉莉丝小姐想怎么玩儿?” 姜云初平静道:“骰子简单,还玩骰子吧!” “好!就完骰子!” 姓黄的男人心头狂喜。 玩骰子,他最在行了! 听声音辩大小,这项绝活让他很少在玩骰子的时候失过手。 他把玩着一枚筹码,笑问道:“莉莉丝小姐这把还押大吗?” “不!这把我押豹子!” 姜云初话一出口,身后围观的客人响起了一片低呼之声。 “这女人,疯了嘛?” “我看她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有清醒过!” “对呀,哪有玩儿骰子一直押大的?” “早知道她这么蠢,我也应该跟着这位黄先生下注,赢她个几十万应该不成问题!” “现在下注也还来得及嘛!她押豹子,不管咱们押大还是押小,都能赢!” “她这把赌人,又不赌钱!咱们赢了又能怎样?难道排队去睡她身边这位叫瑟琳娜的女人?” “呵呵,我倒是觉得很有意思!” “没错,这会所里面,好久没有出现这么有趣儿的事情了!” “……” 秦安安听着这些人的议论,心里惶恐,吓都快要吓死了! 她扭身,正要劝说姜云初放弃这场赌局,却见姜云初站起身,对身后围观的众人道:“你们想玩儿的话,就一起来吧!” 这话,太双关了。 听在秦安安的耳朵里,简直比惊雷还要骇人。 她的眼前,也浮现出自己被这些男人排队轮爆的场景! 呜呜,太恐怖了! “云初……” 她拉着姜云初的手,眼神里面露出了哀求的味道。 姜云初握着她的手用力捏了捏,示意她不必过于担心,把心放在肚子里面好了。 新一轮的赌局,很快就开始了。 这一次是开放式下注。 身边的人都可以参与赌局。 因她早早就买了豹子,其余的人无论押大还是押小,赢的几率都很大! 所以,赌桌上面,很快就有了堆积如山的筹码。 负责揺骰子的和手先生在这一局也表现得十分兴奋。 他握着骰盅上下左右的花式摇晃,一片眼花缭乱的光影当中,骰子碰撞骰盅发出急促的清脆声响! 当和手先生啪一声将骰盅扣在赌桌上的时候,姓黄的男人忍不住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莉莉丝小姐,你这一把如果能押大多好呀……” 姜云初故作沮丧:“你听出来了?这把是大?” 姓黄的男人点头说:“没错!我听出来了!这把确实是五五六大,可惜呀,你押了豹子哈哈哈哈……” 周围下注的人当中,也有人能够听声辨点数,闻言纷纷附和说:“对对对,这一把确实是大!” 秦安安颓然的瘫软在椅子上,云初呀,这次你可把我坑苦了! 姜云初的所有表情,都隐没在那张金色的珠玉面具后面。 没人知道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只知道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从容:“看来,幸运女神是彻底抛弃我了!” 这话,已经相当于是认输了! 姓黄的男人兴奋道:“开,开!” 周围的人跟着起哄:“开!开!” 和手先生看了姜云初一眼,交换了一丝微妙得不易察觉的信息。 姜云初也淡然开口:“那就开吧!” “是!” 和手先生将骰子盖揭开。 无数双眼睛齐齐看向骰盅里面的三颗骰子。 六!六!六! 豹子! 是豹子! 这怎么可能? 全场静寂了数秒。 最后,还是那位和手先生朗声说:“三个六,豹子!恭喜莉莉丝小姐,你赢了!” 姜云初红唇微扬,故作惊讶道:“我赢了?是真的吗?我玩骰子,这还是第一次赢呢!” 听语气,侥幸取胜的成分很大! 正文 第52章 一个个,兴奋得不得了 和手先生顺着她的话说:“是呀,莉莉丝小姐今天的运气还不错!” 姜云初点点头,含笑问对面姓黄的男人:“黄先生,还玩吗?” “玩!当然得玩!” 姓黄的男人就不相信她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周围的赌客也不相信这位莉莉丝小姐还会这么好运。 赌徒们的心态,输了的时候,觉得自己下一把一定会赢;赢了的时候,觉得自己下一把还会赢。 而姜云初,需要的正是他们这种心态。 第二局很快又开始了。 姜云初像个不长脑子的蠢姑娘,把所有的筹码再次押在了豹子上。 豹子多难得呀。 有些和手先生,就算揺十天半个月的骰子也不见得能出一把豹子。 所以,当姜云初再押豹子的时候,和手先生善意的提醒道:“莉莉丝小姐,要不你再考虑考虑?豹子很少出的!” “我不!我就押豹子!” 幼稚的口气,真真儿像个蠢姑娘。 和手先生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那好,随你吧,输了别哭鼻子就好!” 姜云初看向对面姓黄的男人:“继续吧!” “好!” 姓黄的男人将今天晚上赢得的所有筹码全部都押了出去:“我押大!” 围观的赌客比刚才更多了。 这种开放式赌局,最刺激了。 有人押大,有人押小。 一个个兴奋得不得了。 赌桌上面的筹码,都快要堆不下了! 所有人都红着眼睛,全神贯注看着和手先生手中的骰盅。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起起伏伏的摇晃了好一阵,终于啪一声扣在了赌桌上:“买定离手呀!” 姓黄的男人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他不确定的问身边的赌客:“你听出来没有?这一把是四五五还是六五五?” 身边的赌客也很紧张:“我,没听出来,不过我感觉这一把应该是开大……” 旁边有押小的赌客不乐意了,嚷嚷说:“大什么大?我听着骰音叮铃清脆,应该是一一二,小!” “对对对,我猜也是小!” “没错,这一把一定是开小!” 有猜大的,有猜小的。 而姜云初押的还是豹子。 相比起来,她的神色反而比任何人都要淡定:“开大还是开小,让这位和手先生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于是,赌桌上面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开开开! 和手先生深吸一口:“那你们可要看仔细了!” 骰盖打开。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又是三个六?这怎么可能?” “连出两把豹子,这也太邪门了吧?” “喔嚓!老子又输了!” “这莉莉丝小姐走的是什么狗屎运呀?连押两把豹子都赢了!” 众人议论纷纷,不敢置信。 姜云初好像也很惊喜,面具下面,诱人的红唇勾起一个撩人的弧度:“我又赢了?各位是在让着我吗?我真的是第一次玩这种游戏呢,没想到能连赢两把……” 一个眼神示意,便有侍者上前,将赌桌上面的筹码整整齐齐码入专用盒子里。 姓黄的男人此时面色如土,额头上沁出大颗大颗的冷汗。 他今天晚上赢了很多很多。 那些钱,足够他挥霍好一阵子的! 可是,连续输了两把之后,他所有的筹码全部都进了对面这位莉莉丝小姐的口袋,现在,他已经一个筹码也拿不出了! 就这样两手空空的离开赌场,,他又很不甘心。 姜云初含笑望着他:“黄先生赌技高超,就不想把输掉的这些筹码再赢回去么?” 淡淡软软的音线,带了些不易察觉的挑衅。 姓黄的男人眼馋的看了看她身边满满几匣子的筹码,恨声说道:“来呀!继续赌!” “可你已经没有筹码了?” 姜云初淡笑着,目光看向他身边的谭女士,若有所思的提醒道:“要不……,把你身边这位阿姨押上赌桌?” 阿姨? 谭女士自从刚才听见秦安安发出的那一声低呼之后,便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宁。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姓黄的已经将筹码输光了。 那么多筹码,兑换成现金,少说也有两千万吧? 她还打算用这笔钱送一双宝贝儿女出国深造呢! 没想到一转眼,这些钱全部都飞进了对面这位叫做莉莉丝的口袋。 她正是沮丧愤怒之际,突然又听见莉莉丝称呼自己为阿姨…… 还要把她押上赌桌! 她顿时来了火气:“喂!你叫谁阿姨呢?” “你呀!”姜云初笑着说:“你脸上虽然敷着很厚的脂粉,看上去确实很年轻,可是你的脖子上横纹纵深,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快五十了吧?我叫你一声阿姨又有何不可?” “你……”谭女士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姓黄男人以前还觉得谭女士挺好看的,优雅,又有气质,比家里的黄脸婆强多了。 这时候听莉莉丝小姐这么一说,便扭头往她的脖子上看了过去。 果然,脖子上的肉很松弛,在珍珠项链的映衬下,肤色显得很黄,很黯。 他的心里自然而然便生出了嫌弃之意。 他轻咳一声,理了理嗓子:“好!我就用她来下注!” 谭女士惊呆了! 她抓住姓黄的胳膊,怒声质问道:“黄鲁一,你把老娘押上赌桌,你他妈还是不是人?” 黄鲁一胳膊一摔,不耐烦的说道:“押上赌桌怎么了?他娘的!老子赢钱了你就颠颠儿的跟在后面分钱,老子手运不佳暂时输了两把你他妈就在这里哔哔哔的没完没了,不想陪老子就他妈给我滚!不过在滚之前,你得把用老子的钱全部还给老子……” 黄鲁一一吼,谭女士就怂了。 自从秦安安的父亲出了车祸之后,家里就断了收入来源。 这些年,从秦安安的手里确实也压榨了不少的钱财,可是,这些钱除去家庭开销已经剩不了多少! 为了能够让一双宝贝儿女出国深造,她勾搭上黄鲁一,从他的手里先后借用了近百万…… 这些钱,她一个女人家,怎么能够还得起? 谭女士心里斟酌了一番,终于换上笑脸,在黄鲁一的身边乖乖坐了下来:“亲爱的别生气了好不好?人家相信你的手气了啦,就算把我押上赌桌,你也不会输的对不对?” 快五十的人,还用这种嗲声嗲气的声音说话,真是让人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正文 第53章 鱼儿终于上钩了 黄鲁一嫌恶的看了她一眼:“闭上你的臭嘴吧!输输输!你把个输字挂在嘴上,老子还能赢?” 一番呵斥,让谭女士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可是,除了继续留在这里,她实在也没勇气先行离开。 万一黄鲁一最后这一把赢了呢? 她也能跟着分不少钱的! 贪婪就像毒蛇,一旦进入人的内心,便再也难以拔出! 姜云初见鱼儿已经上钩,心下涌起难以抑制的雀跃之情。 她转眸看向身边的秦安安,柔声说:“瑟琳娜,我有些口渴,去那边帮我点杯柠檬冰水好吗?” 秦安安见她连押两把豹子都赢了,心里也放松了许多。 她就算再蠢,此时也看得出来,云初之所以能赢得这么邪乎,这位负责摇骰子的和手先生一定在暗中动了手脚。 而这位素未谋面的和手先生之所以愿意帮助云初,肯定与云初手中那张黑色的卡片有关系! 想明白这些,她如释重负,点点头,就要去那边点饮料。 姜云初突然想起似的,问对面的黄鲁一:“黄先生要不要喝点儿什么?咖啡还是红酒?我请!” 黄鲁一始终还相信自己能将输掉的筹码都赢回来。 长期混赌场的人,就喜欢体验这种跌落低谷又触底反弹的快,感! 所以,他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回答说道:“咖啡吧!我玩太久,需要提提神!” “好的!”姜云初十分友善的样子,又问他身边的谭女士:“这位漂亮阿姨,你想喝点儿什么?” 谭女士听‘阿姨’两个字还是觉得刺耳。 不过,阿姨的前面加上了漂亮二字,她便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说实话,她还真的口渴了! 想了想,她说道:“奶茶可以吗?我要一杯芒果奶昔!” “好的!” 姜云初转身问秦安安:“都记住了?” 秦安安点点头,都记住了。 然后,转身去了饮料酒水区。 谭女士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的疑惑越来越重:“莉莉丝小姐,你的这位朋友中文名字叫什么?” 姜云初随口道:“她呀?她叫瑶瑶!苏瑶瑶!” “苏瑶瑶!” 完全没听说过的名字呀! 嗯,可能是认错人了吧? 谭女士放下戒心,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赌桌上。 这一把,姜云初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还是押了豹子。 黄鲁一还是押大。 围观的赌客比刚才还要多上一倍不止,有人押大,也有人押小,都等着从他们这张赌桌上面分一杯羹。 和手先生戴着白手套的手刚要去拿骰盅,黄鲁一突然道:“且慢!” 和手先生礼貌的问道:“怎么了?” 黄鲁一将他的手从骰盅上面移开,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这双手,已经连开了两把豹子,我想换换!” 和手先生不急不恼,脸上依旧挂着礼貌的笑容:“先生是想换人?也好,我也有些累了!” 姜云初好似有些紧张:“黄先生,你想换谁?” 黄鲁一对侍者打了一个响指:“把你们这里剩下的和手先生都给我请出来吧!我要好好选选!” “好的先生!” 侍者下去,不多时,就带着七八位和手先生走了过来。 他们一溜儿排开,任由黄鲁一挑选。 黄鲁一选了一名看上去最年轻的和手先生:“就你了!” 年轻的和手先生连连摆手,急促道:“不行呀,我还在实习期!” “实习期?实习期正好!” 实习期的和手先生,想要摇出豹子? 呵呵呵呵呵……,做梦吧! 这一把,莉莉丝小姐你输定了! 话虽然没有说明,可是周围的赌客也都秒懂了他话里面的意思! 于是,此起彼伏的加注声响成一片。 秦安安端着饮料过来,一看这局面,心里顿时又不踏实了。 她拉过秦安安的手,忍着说话的冲动,使劲摇头。 姜云初笑笑,扬声说:“没关系,反正都是玩儿嘛……,就算把筹码都输光了也没事儿的……” 她这话,无疑给了那些下注的赌客打了鸡血。 一摞摞的筹码,堆上了赌桌。 黄鲁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莉莉丝小姐,可以开始了吗?” “等一下!” 姜云初柔软的声音,听上去毫无攻击性。 “黄先生,你换了和手先生,那我可不可以也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你说!” “既然你把这位漂亮阿姨押上了赌桌,那我们可以不可以简单的拟个手续?我有点儿担心这位漂亮阿姨输了不肯认账呢!” “手续?没问题呀!” 黄鲁一张口就答应了。 反正都已经换了一个实习期的和手先生,摇出豹子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一旁的谭女士心里却不踏实。 她轻轻拽了拽黄鲁一的胳膊:“亲爱的……” “闭嘴!”黄鲁一将奶茶顿在她的面前,没好气道:“喝你的奶茶!” 谭女士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抱着奶茶喝了起来。 不多时,便有侍者将纸笔拿了过来。 手续内容很简单。 这一局黄先生如果输了,就把谭女士借给莉莉丝小姐用一个月时间,如果谭女士想要提前离开,就必须支付一千万的现金! 黄鲁一已经有了抛弃谭女士的想法,这份手续,他毫无压力便签了字,还盖上了红手印。 姜云初努努嘴:“请这位漂亮阿姨也签名顺便摁个手印吧!” 一切准备就绪,至关重要的一局开始了。 实习期的和手先生果然不能和刚才那位和手先生相比,中途的时候,骰盅还差点从他手中滑脱出来。 哈哈哈,就他这副笨手笨脚的样子,还想摇出豹子? 众人正觉得有些好笑的时候,实习先生将骰盅扣在了赌桌上。 “开!开!开!” 喊开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所有的赌客,从未像现在这样期待过开骰子。 实习先生紧张得鼻尖上都冒出了汗珠。 他颤抖的手将骰子盖揭开,全场顿时陷入一片长时间的静寂当中。 所有人都看呆了!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见鬼了吗? 一个连骰盅都拿不稳的实习生,居然也摇出了豹子? 过了足足十多秒,才有人忿恨的低咒道:“我草!老子又输了!” 正文 第54章 残忍吗?不觉得! 是呀! 所有人都输了! 全场的赢家只有一个,那就是戴着金色珠玉面具的姜云初。 她轻轻呷了一口柠檬冰水,淡笑说道:“看来我今天晚上运气还不错!” 说完,目光看向对面一脸呆愕的谭女士:“漂亮阿姨,不好意思哟,从这时开始,一个月之内,你都只能跟在我的身边,听从我的命令了!” 谭女士欲哭无泪,楞了片刻,转身就挥拳往黄鲁一的身上狠狠捶去:“都怪你!谁让你把我押上赌桌的?呜呜,我不干……” “你不干?” 姜云初挥了挥摁有红色手印的简约协议,声音冷了下去:“白纸黑字,可容不得你抵赖!” “呜呜呜……”谭女士嚎啕起来。 她不顾形象的撕扯着身边的黄鲁一:“混蛋!你干嘛不把你自己押上赌桌呀?呜呜,我家里还有一双儿女呢……” 黄鲁一被她哭得心烦,猛地踹开她,起身怒道:“扫把星!不是你,老子能把家底都输光么?他娘的!老子刚才明明赢了很多,就因为你这个贱妇,老子才会输……” 赌徒心态二,输了的人,总是会责怪身边的人坏了自己的运势。 这也是为什么赌徒都有家暴倾向的原因之一。 谭女士还要扑上去纠缠,黄鲁一干脆一巴掌掴在了她的脸上。 “滚!老子以后不想再看见你!” 他吐了一口唾沫在谭女士的身上,骂了一声晦气,抽身走了。 围观的赌客也是好一番摇头叹息,三三两两散了去。 谭女士哭泣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莉莉丝小姐,求你放过我吧,我可什么都没干呀!” “什么都没干?” 把秦安安买给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这叫什么都没干? 给秦安安的酒水里面下催晴药,这叫什么都没干? 这些年对秦安安的欺凌虐待,这叫什么都没干? 姜云初看着地上的谭女士,眼底浮起翻涌的恨意! 安安软弱,这笔账,就由她姜云初来算吧! 她让侍者把筹码全部兑换成了现金,一共八千九百万,全部汇入了她的账户。 然后,她和秦安安把谭女士带到了会所四层的豪华套房里。 套房的门一关上,姜云初就取下了脸上的金色珠玉面具。 秦安安也取下了脸上的银色羽毛面具。 谭女士看清楚她们的样貌,愣了足足半分钟,才讷讷说道:“安安?怎么是你?” 秦安安这时候也有了底气:“很意外吗?” “你……”谭女士终于慢慢反应过来:“你设计我?今天晚上,这一切都是你们布下的局?” 姜云初接话说道:“没错!是不是很惊喜?” “我要去告你们!”谭女士咆哮起来:“你们使诈!” “使诈?”姜云初冷笑:“你有证据吗?” 谭女士惶惶道:“证据?证据……” 赌局已经散了,去哪里找得到证据? 她想到这里,转身看向面带冷声的秦安安,语气里面第一次有了哀求的味道:“安安,安安你放过我吧!我要回家……,你的父亲还在床上等着我回去照顾呢,没有我,他连水都喝不上一口!” “不必了!” 秦安安冷声说:“从今天开始,我的父亲母亲,我自己照顾!” 谭女士还想要苦苦哀求,姜云初在旁边等得不耐烦了:“安安,那杯奶茶里面,你加没加那东西呀?” “加了!还加了不少呢!” 秦安安虽然从铜雀台离开了,可是,各式各样的药粉药丸,她也带出来不少。 刚才趁着为他们买饮料的时候,就已经在那杯芒果奶昔里面加了足量的催晴粉。 谭女士喝下了大半杯,按理说,这时候也应该发作了呀! 秦安安心里正嘀咕,谭女士不安的问道:“安安,你在我的奶茶里面加什么了?” “还能是什么?”秦安安道:“当初你把我送给潘爷的时候,在我的酒水里面加了什么,我就加倍的还给了你!” “啊?你这个小蹄子,你居然在我的奶茶里面加摧晴粉?” 谭女士表情凶煞,扑过来就先要厮打秦安安。 秦安安有姜云初在旁边镇着,面对继母的时候,勉强还能撑得住气场,可是这时候继母一凶,她马上就怂了! 尖叫一声,她本能的往姜云初的身后躲去。 姜云初可不是好惹的! 她抬手猛地一推,气凶凶的吼道:“别凶她!” 谭女士比她们都要高大一些,却因为药物的作用,被姜云初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她挣扎着坐起,喘息道:“你们究竟想怎样?” “想怎样?我们当然是要把你这些年加在安安身上的痛苦加倍的还给你!” 姜云初打了个电话,套房的门就开了。 三名身强力壮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们将谭女士从地上架起,扔在了里面的大床上,紧接着,房门砰一声关上了。 很快,里面传来谭女士的惊呼声:“不要,你们别碰我……,走开,都走开……” 没过多久,谭女士的惊呼就变成了夹杂着愉悦和痛苦的哼哼声。 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姜云初长舒了一口气,走过去,对表情僵硬脸色煞白的秦安安道:“你不忍心了?” “没有……” 秦安安低声说:“我就是在想……,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残忍吗?我不觉得!” 姜云初硬声说:“你想想她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想想这些年她是如何虐待你父亲的……”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我心里也恨不得弄死她,可是,可是……” “安安,我知道,这是因为你心底太善良了!” 姜云初叹了口气,柔声说:“安安,你回去休息吧,今天晚上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一切的罪过都由我来承担,如果将来有什么报应的话,我也希望能够落在我一个人身上!” “云初!”秦安安眼眶红红,伸手拥抱了她:“云初,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姜云初对她笑:“好了,快回去吧!” 正文 第55章 干得漂亮 秦安安往紧闭的卧室门看了一眼,心虚的说道:“云初,你,你可千万别弄出人命来呀……” 姜云初道:“放心!我知道轻重!” 一个快五十岁的女人,三个男人,出不了事儿。 送走秦安安,姜云初给自己泡了一杯热茶,等着卧室里面的战况结束。 一个小时之后。 三名男人穿戴整齐,终于从卧室里面走了出来。 其中一人将一只微型摄像仪递给姜云初:“姜小姐,按照你的要求,都拍摄下来了!” 姜云初接过,看了看里面不堪入目的内容:“嗯,干得漂亮。” 她取出一张支票递给他:“辛苦你们了,拿去分了吧!” 支票上面的数目,让三名牛郎喜出望外。 “谢谢姜小姐,谢谢姜小姐!” “不用谢,这些都是你们应得的!出去吧!” “好好!谢谢姜小姐!” 三名牛郎再三道谢,从房间里面退了出去。 姜云初喝了一口热茶,起身走进卧室。 凌乱的大床上,谭女士衣衫不整,正沉沉昏睡着。 房间里面充斥着难闻的秽气。 姜云初走过去,将窗帘哗一声拉开,清凉的夜风便吹进来,吹散了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但是谭女士还是没有醒。 姜云初没时间等她醒过来,去浴室端了半盆冷水,直接往她的脸上泼去。 哗…… 谭女士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坐起后,却依旧是一脸茫然:“怎,怎么了?” 姜云初看着她衣不蔽体的丑态,淡潮说道:“爽吗?”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谭女士扯过被子裹在身上,颤抖说道:“那些男人,他们,他们……” “他们是皇庭会所的牛郎,怎么样?他们的表现,你还满意吗?” 姜云初说着,挥了挥手中的微型摄像仪:“我刚才看过了,画面很劲爆……,这种限制级的动作片,如果在你的朋友圈扩散……” “不要!”谭女士惊慌失措,身体从床上滚下来,噗通一声就在她的脚前跪下了:“姜小姐,求求你放我一码吧……” “放你一码?” 姜云初声音渐冷:“当初安安也这样求过你,你放过她了吗?” “安安?你是要替秦安安报仇?” “没错!这些年,你对她做的那些事情,我最清楚不过!” 姜云初冷声说:“如果不是你逼她去铜雀台做小姐,她现在说不定已经成为了演艺界的一线明星……,你像只贪得无厌的吸血鬼,这些年从她身上榨了多少油水你自己有没有想过?” “我,我……” 谭女士神色慌乱,结结巴巴说道:“我也是迫不得已呀……,那么大一家人,我一个女人家,实在养活不了啊……” 姜云初冷笑:“你养活不了?当初你嫁给安安的父亲,不就是看着他们家有钱吗?晋城鼎鼎有名的建材商,那么殷实的家境,就这样被你给败光了!” 她不想再和谭女士多费口舌。 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正规欠条:“这里是你欠秦安安一千万的欠条,签下它,你就可以回家!” “一,一千万?” 谭女士脸色发白,跪在她的脚前,求饶说道:“姜小姐,以前的事情,我可以向安安道歉,可是这一千万,我是真的还不起呀!” “还不起没关系!这欠条上面写得清楚,你如果还不起,这债务关系便顺延到你的儿女身上,他们早就成,年,有了偿还能力!” “我的儿女?不不不……,姜小姐,你不能这样……” “不这样也行!那咱们就按照赌桌上的简易协议来,你在这套房里面住满一个月,我每天晚上帮你请三五个牛郎侍候你,拍下来的片子,说不定也能卖个好价钱呢!” “姜小姐……” 谭女士终于哭了。 她跪行几步,到姜云初的面前,抹泪哀求道:“求求你了姜小姐,你别把这些视频放到网上……,我的儿子和女儿如果看到这样的视频,我以后就没脸活了……” “谭女士,我没耐性了!要么公布视频,要么签下欠条,你选一样吧!” “我,我……” 谭女士挣扎了一会儿,终于一咬牙,下了决心道:“我签欠条吧!” 姜云初暗自松了一口气:“早这样多好!” 她递过签字笔,看着谭女士在欠条上签下名字。 这时候,她才知道谭女士的名字叫谭思容。 又叮嘱谭思容摁了指印,姜云初满意的将欠条收进包里:“好了,你现在可以回家了!” 谭思容这时候已经被整得没有丝毫反驳的力气了。 她穿上衣服,临走之前,小心的问姜云初:“这笔钱,我三个月之内会还给秦安安,不过你也得答应过,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不能让外人知道!” “安心的筹钱去吧,三个月内,我不会泄露你的隐私!” 姜云初对于今天晚上的结果很满意。 虽然在三楼赌场里面耗费的时间有些多,不过,能够成功的让黄鲁一把谭思容押上赌桌,并且顺利的捏住她的把柄,让她以后不敢再折磨秦安安,那么,今晚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是,她今晚能够如此顺利,约翰潘在里面取到的作用实在不小。 当她拿着那张黑色卡片进入皇庭会所的时候,接待侍者就第一时间给约翰潘打了电话。 约翰潘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让皇庭会所里面的所有员工全力的配合她…… 不然的话,那三把豹子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摇出来的? 她打车回到容氏公馆。 公馆的大门紧缩着,门房漆黑,里面一丝灯光也没有。 奇怪! 平时再怎么晚,门房也有佣人守着呀! 姜云初站在大门外面东张西望了一阵,伸手在雕花铁艺大门上使劲拍了拍:“有人吗?开门呀?” 没人答应她! 早知道就应该找亚瑟管家要一柄大门的钥匙了! 姜云初想不到其它的办法,只得继续拍门:“亚瑟管家,亚瑟管家……” 几分钟后,一名佣人打着呵欠从里面走了出来:“谁呀?” 正文 第56章 超过零点就别回家了 “是我!快开门让我进去!” 姜云初一说话,那佣人反而停住了脚步:“是……少夫人?” 姜云初忙道:“是我是我!快开门呀!” “不行呀少夫人!” 佣人为难的说道:“华庭先生交代过,午夜零点之后,就不准我们给你留门了!” “零点?” 她看了看时间,快凌晨一点半了。 她承认,今天晚上是回家晚了,可是大半夜的将她关在门外也不妥吧? 容华庭,这是又要与她较劲了? 她深吸一口气:“你先把门打开,我进去之后,会给华庭先生解释的!” “不不!我不能开门!华庭先生说过,谁给你开门,谁明天一早就卷铺盖滚蛋!” 佣人充满歉意的说道:“实在对不起呀少夫人,我上有老下有小,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说完,就折转身,往公馆深处走去。 任凭姜云初怎么喊,那佣人连头都不回一下。 姜云初气得狠狠一脚踹在铁门上。 报复了谭思容的快,感,到这时候已经荡然无存。 她摸出手机,给容华庭打电话。 电话通了,却一直没有人接听。 她只能给他发信息:“容华庭,快点让人给我开门!我要回家!” 容华庭倒是很快回了信息,带着嘲讽:“姜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皇庭会所不才是你的家吗?快走吧,别再骚扰我!” “你怎么知道我去了皇庭会所?你跟踪我?” “我有美女在怀,你以为我有兴趣跟踪你?” “哼!小气鬼!开门,我回家了再给你解释!” “不解释清楚,就别想踏进我容氏公馆一步!” 他的态度非常强硬,半分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姜云初被他气得无语了。 这大半夜的,她一个弱女子,在赌桌上与一帮大男人斗智斗勇,还精心布局帮秦安安复仇出气,忙到这时候已经筋疲力竭,啥也不想,就想趴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可这该死的容华庭,居然把她关在门外。 她气得头疼,考虑着要不要去城里找个酒店先对付一宿。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容华庭发来的信息:“怎么不说话了?做了亏心事,没脸解释?” 她咬唇:对方不想和你说话,并且向你扔了一只狗。 容华庭秒回:对方接住你的狗,还了一顿。 她气得冷笑:狗感觉自己不可描述的部位被针扎了一顿。 他抓狂:我草!姜云初,你脑子里怎么这么脏?谁特么跟针似的? 她瘪了瘪嘴巴:谁让你丧心病狂狗的? 这谈话,没法继续下去了。 姜云初见他半天没动静,只得又发了一条信息:容华庭,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开不开门? 他回了两个字:等着! 她紧抿的唇角,这才慢慢扬起一个轻松的弧度。 呼……,终于可以回家睡觉了。 好想念那张舒适的大床呀! 三五分钟后,院子里面的灯全部亮了起来。 亚瑟管家快步往这边走了过来:“是少夫人吗?” “是我是我,亚瑟管家,快帮我把门打开!” “好好,你稍等一下哈!” 亚瑟管家很快就将大门打开了。 姜云初正准备往主楼那边走,亚瑟管家迟疑着唤住了她:“少,少夫人呐!” 她转身道:“嗯?怎么了?” 亚瑟管家清了清嗓子,说话的声音却还是很含糊:“少夫人呀,你回去之后,不管看见什么,你都千万别生气哈……” “我不生气!”她掩嘴打了个呵欠:“我现在只想睡觉!好了亚瑟管家,你也早点休息吧!” “……” 亚瑟管家迟疑了几秒钟的时间。 当他决定还是把主楼那边的事情告诉少夫人的时候,抬眼一看,少夫人已经走远了。 主楼这边,灯火通明。 姜云初还在楼下,便听到楼上传来的动感音乐声。 隐隐约约,似乎还有女人的声音。 而且好像还不止一个? 她想起亚瑟管家最后的那句叮嘱,心里蓦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结婚第一夜,她的婚房里面有绮语。 结婚第二晚,容华庭把姜诗儿带回了他们的婚房。 这才消停没几天,今天晚上,他该不会把绮语和姜诗儿都带回房间里面了吧? 一想到那尴尬的场面,她的脚步就变得异常沉重。 好不容易来到婚房门口,却看见影子一样静默的绮语正倚在墙上,一双黑亮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看那姿势,像是专门在这里等着她? 姜云初干笑一声,苦涩开口:“绮语,你怎么不进去?” “华庭哥哥让我带你过去!” 绮语说着,往走廊的另外一头走去。 她快步跟上去:“容华庭不在卧室?” 绮语木然着一张脸,丝毫也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 姜云初想了想,刚才在楼下听见的那些音乐声和女人的声音,似乎确实不是从婚房这边传来的。 莫名的,就松了一口气。 走廊尽头,是一间超大的家庭观影室。 观影室里面光线昏暗。 巨大的高清显示屏上面,正在播放一部惊心动魄的动作厮杀大片。 屏幕上的光时明时灭,变化不定。 姜云初定了定心神,抬步往里面走去:“容华庭?” 刚走几步,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 那东西发出唉哟一声惊呼,她这才低头看了一眼。 一看之下,她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好几名身穿清凉装的女人,正跪在地上爬来爬去。 屁股高高翘起,眼神十分迷离诱惑。 姜云初毫无思想准备,吓得往后面倒退了两步…… 绮语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华庭哥哥,我把她带来了!” “嗯!” 黑暗中,容华庭的声音陌生得很。 姜云初还没有从惊悸的状态中反应过来,便听见他响亮的打了一个响指。 大屏幕上的厮杀片暂停了。 头顶的水晶灯亮了起来。 姜云初闭眼适应了一下过于明亮的光线,再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兔女郎满地爬的情浴景象。 容华庭像位尊贵的帝王,坐在黑丝绒的沙发上。 他峻拔玉挺的身影半隐在光影当中,俊眉的脸颊上,一双深邃黑眸闪耀着凶狠掠夺的冷芒。 他玫瑰色的薄唇微微勾起,冲她冷冷吐出两个字:“过来!” 正文 第57章 女人的醋他也吃 他声音低沉,透着不容抗拒的味道。 这样的容华庭,让姜云初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她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最后,还是绮语走过去,在她身后推了一把,她这才迈着机械的步子,走到了容华庭的面前。 容华庭冷眸森寒,一抬脚,就将脚前跪着的一名女郎给踹了开。 然后,他又淡淡吐出两个字:“跪下!” 姜云初后脊一硬:“凭什么?” “我不喜欢别人俯视着我!” 容华庭一个眼神示意,绮语便在姜云初的后脚弯处用力撞了一下。 姜云初身体不受控制,咚一声跪了下去。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倒也不是很痛。 可是,这种跪在人前的屈辱感,让她小脸涨红:“容华庭,你脑子有病吧?” 在她的记忆当中,容华庭不是这样的人。 他小时候保护过她! 他甚至改变了她的命运。 温暖的少年,周身都笼罩着阳光一样的淡淡金芒。 她的整个少女时代,一直都幻想着能够与他再次相遇。 可是现在,他众女环绕,如同黑夜帝王,用冰冷瘆人的眼睛就这么直直盯着她…… 她在他的注视下又打了一个寒颤,声音也渐渐弱了些:“我,我是你的合法妻子,你不能这样对我!” 他薄唇噙着凉薄的淡笑:“妻子?你也配?” 她心里一惊:“容华庭,你什么意思?” 他修长的手指擎住她的下颌,语气冰凉:“你是怎么成为我妻子的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三个月的婚期,若你老老实实在家呆着我也忍了!可是你自己想想你这些天的所作所为,你到处拈花惹草,有半点儿做妻子的样子吗?” “等我把手上的事情忙完,我会像个妻子一样好好照顾你的!” “算了吧!我不稀罕你的照顾!在我的眼里,你比她们更下贱!” “……” 姜云初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了下去。 明澈的眸子里,映着的是他讥讽的脸。 她苦涩挽唇,黯然说:“容华庭,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请你看在小时候那一段情分的份儿上,不要侮辱我!” “我在侮辱你吗?” 他冷眸,淡潮:“你到底有多贱,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皇庭会所里面牛郎很多,想必他们都没能让你满足,所以你才会跪在我的脚前和她们一起争宠?” 和这些兔女郎一起争宠? 这话气得姜云初差点吐血。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用平底锅狠狠砸在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上。 可是她不能冲动。 三个月的婚期,才刚刚过去不到十天时间,为了以后能够少一些误会和麻烦,她有必要把今天晚上的事情认真的解释一下。 想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华庭先生,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他挑眉:“说吧,怎么误会了?” “我今天晚上去皇庭会所是有原因的!” 她尽量简洁的解释道:“安安被她的继母欺负了这么多年,这次还被她继母下药买给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男人!这口气,我无论如何也要帮她出的!” “又是秦安安?” 他手指用力,几乎要将她的下颌捏碎,声音也舔了狠意:“那个女人比你的老公还重要?姜云初,我真他妈怀疑你们两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奸情!” “你放屁!” 纯洁的友谊被他恶意猜测,她的心头也来了火气。 她愤怒的瞪着他的眼睛,冷笑说道:“容华庭,你真不是男人,连女人的醋你也吃!” 不是男人? 他眸色一黯,猛地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一拉一扯,她被拽进了他的怀里。 姜云初根本还来不及发出惊呼,他滚烫的大手已经从她的衣服里面伸了进去:“我现在就可以证明,我到底是不是男人!” 姜云初羞恼的挣扎:“你放开我……,容华庭你这个混蛋……” 他不仅没有放开,反而还邪肆的玩弄起来。 她又羞又气,一张小脸红得不能再红。 混蛋! 四周这么多双眼睛呢,亏他也能起得了反应。 观影室里面的女郎,包括绮语在内,全都识相的背过了身。 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气恼得很。 “容华庭,你父亲母亲才走没几天,你就这样……” “闭嘴!别用我爹娘来压我!” 他怒声呵斥,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粗暴的动作,让她身体一阵阵发凉。 特殊的成长环境,让她对异性的触碰厌恶得很,抗拒得很。 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眼见着他的动作越来越放肆,侵,犯的领地越来越广,她眼神一寒,低下头,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容华庭正贪恋着她细腻如玉的触感,猛然之间觉得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 女人,敢咬他! 他目光一凛,大手猛地钳住她的脸颊,迫使她张开了嘴巴:“咬人?你是狗吗?” 她松了口,眼神却充满敌意的瞪着面前的男人。 容华庭看了看手腕上清晰的齿印,冷笑说道:“想装烈女?” 她被扼着脸颊,含糊说道:“容华庭,你,你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呵呵!我很快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他一个用力,将她压倒在身后的黑丝绒沙发上。 同时,他扑了上去。 身下的女人肤色白皙宛如凝脂,一双惊悸躲避的眼神,轻易勾起了他最原始的冲动。 他喉结上下滚动,冷寒的墨眸危险的眯了眯:“姜云初,拿出你的本事,侍候我高兴了,我或许可以不怪罪你今天晚上在皇庭夜总会的浪,荡行为!” “我哪有浪,荡?” 她委屈道:“我刚才都给你说清楚了,我是去帮秦安安报复她继母……” “这种鬼话,你就别用来侮辱我的智商了!” 他粗砾的指肚缓缓摩挲着她娇嫩的唇瓣,眼神愈发危险起来:“你应该明白,取悦我,远比你编造一大堆假话来糊弄我要容易得多……” “这不是假话……” 她还想要解释,他的手指却趁势滑进了她的口中。 而她……,居然下意识的用舌头轻轻舔了上去。 正文 第58章 她的弱点 容华庭邪笑:“这不就对了么?取悦我,是澄清误会最便捷的方法……” 她脑袋一偏,手指从她的口中滑了出来。 他看着牵出的那一缕银丝,目光蓦然变得更加黯沉莫测。 姜云初却为刚才那片刻的心动感觉到深深的恶心。 特别是此时容华庭看着她的眼神,更是让她觉得很……厌恶! 她猛地推开他:“滚开!” 眼泪在她的眼眶里面打转,屈辱感和委屈感让她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她坐起身就想要离开,偏偏容华庭还不肯就这样放过她。 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她? 今天晚上,他早早回家,却听他派去跟踪她的随从说她和秦安安去了皇庭会所。 皇庭会所是什么样的地方? 可以这样说,如果不是因为后台硬,皇庭会所早就被扫黄打非办端了几十回了。 晋城的人都知道,出入皇庭会所的,绝不是去干什么好勾当的。 而她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居然就这样去了皇庭会所,而且一呆就是一晚上。 他给过她机会。 只要她在零点之前回家,他说不定还会给她点儿好脸色。 可是零点过了,她没有回来。 凌晨一点过了,她还是没有回来。 他不确定她在那里面到底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只知道,自己的妻子经过皇庭会所的浸染,肯定是不干净了。 这样的认知下,他怎么可能给她好脸色? 见她一副委屈模样,站起身就要从沙发上离开,他眼神一冷,又将她拽了回来:“哟,你还哭了?” “谁哭了?” 她用力抹干眼泪,要强道:“容华庭,你要杀要剐给句痛快话吧!” 钝刀子杀人,她受不了这份折磨。 容华庭冷哼,炙热大掌再次抚上她的脸蛋:“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么舍得杀你剐你?” 她愤然拍开他的手,低声吼道:“那你究竟想怎样?”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取悦我!” 他深谙的墨眸燃烧着浴望的火焰:“用你的那里,或者是这里……” 说话间,他的指肚又抚上了她柔软的唇瓣。 姜云初瞪大双眸,这世上,还有比容华庭更恶心的人吗? 她心里惶恐,一张美丽的小脸却因为害怕而显得更加生动起来。 容华庭轻笑:“我好像找到你的弱点了!” 她不想再看他。 深吸一口气,硬声道:“实在不行,咱们离婚吧!” “离婚?” 他呵呵笑了起来:“什么时候结婚是你说了算,什么时候离婚,却必须由我来决定!” “这段婚姻,我承认很失败!既然我们双方都这么痛苦,为什么不提早结束?” “痛苦吗?我不觉得痛苦呀!” 他俊眉矜贵的脸上浮上琢磨不定的冷笑,俯身在她的耳边说道:“我不仅不觉得痛苦,我还觉得这段婚姻很有趣!” “变,态!” 她恶狠狠咒了一句,终于忍无可忍,曲起膝盖,重重往他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顶去。 疼呀——! 他俊脸一抽,瞳孔蓦地紧锁:“姜云初,你……” 姜云初快速起身,操起旁边一柄水果刀,胡乱挥舞道:“容华庭,你不想离婚也可以!可是从今往后,咱们两个互不相干!我做什么事情你他妈的别管!你要和多少女人睡觉,我也不在乎!” 这段话,她几乎是带着怒气吼出来的。 晶莹的泪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慢慢滑落。 说不出的凄美动人。 容华庭被她撞了关键部位,疼得要命,怒气也大得要命。 捂着下面,正准备让人将这个该死的女人给他拿下的时候,却见她拿起了水果刀…… 看到眼泪从她的脸上留下来,他莫名的就心软了。 “把她关起来!” “是!” 绮语过来,拧着姜云初的胳膊,将她带到了主楼后边儿的独门小院儿。 绮语冷着脸:“这就是你冲撞华庭哥哥的下场!” 姜云初轻嗤,对于这段婚姻,对于容华庭,已经心灰意冷不抱任何希望。 这座容氏大公馆,在她的眼里也成为了巨大的牢笼。 当初真是脑子进水了,就因为他是姜诗儿的男朋友,就因为他和她小时候有过那样一段交集,她就飞蛾扑火一般,吞下了催晴药,爬上了他的床…… 现如今,除了一个下贱的名声,她还有什么?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就算要报复姜诗儿,也会选择别的方法,而不是这么愚蠢的抢她的男朋友…… 这栋独立小院儿很简陋。 原本是佣人的住所,自从容家老爷子死了之后,父亲容瑾西和母亲夏桑榆又远赴日本定居,这公馆里面的佣人就已经裁减得差不多了。 所以这院子便也空置了出来。 有床有衣柜,房间里面也有内置的洗浴间。 可惜没有热水,没有厨房。 她四下看了一遍,打消了泡澡和找食物的念头,用抹布擦了擦梳妆台前面的灰尘,打量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这张脸,很美,也很陌生。 眉眼之间,已经很难再找到姜可儿的痕迹。 她的手慢慢抚上这张绝美的脸,眼前却浮现出它满是伤疤的可怖样子。 仿佛之间,她像是又回到了那个闷热的,充斥着屎尿臭味儿的小铁屋! 她一天天在焦灼的期盼中度过,等来的却是姜诗儿的背叛和抛弃…… 直到一周之后,她终于绝望了,心灰意冷了。 而那些绑匪也失去了耐性。 他们虽然从头至尾都没有侵犯过她,可是却用刀片划伤了她的脸。 她的血和尖叫令他们兴奋不已。 就在她放弃挣扎,但求速死的时候,约翰潘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想活吗?” 一句话,给了她希望。 她点头:“想!” 只要能活着,她愿意为约翰潘做任何事情! 只要能复仇,她愿意将灵魂与魔鬼做交换。 只可惜到现在为止,她只成功的抢了姜诗儿的男朋友,姜诗儿的演艺之路,她还并未成功斩断…… 主楼这边。 观影室内,容华庭已经将十二名兔女郎遣散下去了。 他斜斜散散的躺在沙发上,漠然的问垂首而立的绮语:“她怎么样了?” 正文 第59章 有病,那就得治 “按照你的吩咐,把她关在了后面的小院儿,目前来看,还算老实!” 绮语如实回答,之后又小心翼翼的看了容华庭一眼:“华庭哥哥,你让她看见这些,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 容华庭淡漠道:“她既然是我的妻子,早晚都会知道这十二名兔女郎的存在!” “可是她好像误会你了!” “没关系!随便她怎么想好了!” 他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起身道:“时间不早了,你也下去早点休息吧!” 绮语迟疑了一下,鼓起勇气道:“华庭哥哥,要不,今晚我陪你……” “不必!” 他冷冷拒绝,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出了家庭观影室,回了卧室。 躺在那张大床上,他却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 被褥之间有她淡淡的体香,似有若无,却撩人心神。 他想起了将她压在身下的美妙感觉,自然而然的,也想起了把她压在身下的时候,她眼神当中流露出来的恐惧和逃避。 他看得出,她很害怕他。 甚至,她很厌恶他! 他的触碰和抚,摸,让她很不安,很紧张! 想到这里,他突然疑惑起来! 她难道不是因为喜欢他,痴恋他,才爬他的床? 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从小到大,几乎每一个见到他的女人,都会为他俊逸非凡的外表和尊贵卓尔的气质所打动。 为他痴迷痴狂的女人不计其数。 而姜云初很显然是个例外。 她睡了他,如愿的嫁给他之后,便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对他兴趣全无了,连碰也不愿意碰他一下了! 这可不行! 对他没兴趣的女人不是身体有病就是心理有病! 既然有病,那就得治。 第二日。 姜云初在一阵难耐的口干舌燥中醒了过来。 对着镜子看了看,一夜之间,脸上和手臂上起了好几个红疙瘩。 这小院长时间没有住人,院前院后又花木葱茏,正值夏季,长脚蚊肆虐横行,才一个晚上,她就已经被咬出了好多个红疙瘩。 该死的容华庭! 自从嫁给他之后,她就连一个安稳日子也没有过过。 房门吱呀一声推开,冷脸的绮语走了进来:“少夫人,华庭哥哥请你过去!” 正好,她也有话要对他说! 餐厅里面。 容华庭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正坐在餐桌前,随性优雅的吃着早餐。 晨光下的侧影,美得宛如画报中的人物。 姜云初有一瞬间的心神恍惚,可是转念一想到他的那些可恶手段,一想到昨晚那些满地爬的女郎,顿时又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她的注意力落在了丰盛的早餐上。 昨晚饿了一宿,这时候她已经饿得快要前胸贴后背了。 她走过去,拿起法式面包就吃了起来。 容华庭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一抹不悦的神色从他的眼底掠过:“我同意你坐下吃东西了?” “我吃东西还要你同意?” 她大口嚼着面包,含糊说:“容华庭你别太入戏了,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女奴!” “很可惜!”他冷声说:“我给过你做妻子的机会,是你不知道珍惜,现在,你只有做女奴的资格了!” 她差点没被呛住。 扔下手里的面包,她又毫不客气的端起热牛奶喝了两口,这才说道:“容华庭,你脑子是不是真的有病呀?如果真的有病,我可以陪你去医院接受治疗!如果你没病,就麻烦你清醒清醒,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你别一天到晚幻想自己是后宫成群的帝王……” 他冷眸微眯:“搞不清身份的人,是你,姜云初!” 姜云初气得没了食欲。 和容华庭面对面的坐着,却感觉像是隔了一座喜马拉雅山的距离。 两个人完全无法沟通。 她站起身,硬声说:“我出门一趟,中午不回家吃饭!” “你今天不能出门!” 他凉凉淡淡的声音,却透着不容人抗拒的强势。 姜云初恨道:“为什么?” “因为你今天有很多功课需要做!” 容华庭的话,姜云初第一时间并没有听明白。 直到她被迫穿上了清凉火辣的女郎装,跟着昨夜那十二名女郎一起来到了室外游泳池的旁边,这才隐约明白过来,容华庭,这是要将她和十二名女郎一起调教呢! 她抗拒的想走,绮语却冷着脸拦住了她的去路。 “少夫人,请你配合!” 配合? 凭什么她就一定要配合? 容华庭这个大变,态,养这么多女郎本来就够恶心的了,现在居然还把她和她们放在一起…… 她想想都觉得好反胃。 可是,绮语像条甩不掉的影子,无论她去哪儿,都能够在最快的时间之内把她又抓回来。 她气得无语:“绮语,你到底还是不是女人?” 绮语冰冷冷道:“囚禁你,是华庭哥哥的意思,这和我是不是女人有什么关系?” “我看得出来,你想心里是爱着容华庭的!” “管你什么事儿?” 绮语的反应,证实了姜云初的想法。 这个绮语姑娘,与别的女郎大不相同。 她对容华庭的态度虽然毕恭毕敬与别的女奴一样,可是她看向容华庭的眼神当中,那种爱意浓得根本无法掩饰! 姜云初笑了笑,劝说道:“既然你那么爱他,为什么不阻止他?他养这么多床奴,你的心里就没有半点儿难过?” 绮语皱眉:“床奴?谁告诉你她们是床奴?”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 绮语冷声解释道:“她们资质上乘,是光头蛇叔叔从国外精挑细选然后送过来的……” “光头蛇……叔叔?” 姜云初被这个奇怪的称呼给吸引了:“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他还有个光头蛇叔叔?”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华庭哥哥!”绮语下颌一抬,语气自豪的说:“光头蛇叔叔对华庭哥哥很好……” 想了想,她又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比华庭哥哥的父母对他还要好!” 姜云初听得莫名其妙:“那光头蛇叔叔送这些女人给他是干什么呀?” 正文 第60章 十三号 “这些女人在光头蛇叔叔的手里就经过了最严苛的培训,和最魔鬼的意志力训练,现在送到华庭哥哥的身边,只需要再教她们懂得一些男女方面的事情,便可以将她们输送到全球各地的富豪或者是政客身边,为华庭哥哥获取重要的情报,或者为华庭哥哥铲除最棘手的敌人……” 绮语平静的语气,淡淡的说着这些女人的来历和用途。 姜云初却听得一愣一愣的。 真没想到,容华庭精心培养这些女人,原来是有这样的用处。 还以为他情浴过盛,是准备养着她们做床奴纵浴的呢! 可是…… 容华庭让她穿上近乎透明的清凉装是要干什么呀? 是为了羞辱她? 还是为了将她训练一番,也将她送到别的男人身边,为他所用? 这个念头一起,她心里更觉得惶恐起来。 这个容华庭,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这时候,绮语的手机响了。 她连忙恭敬的将手机放在耳边:“华庭哥哥!” “把她给我带过来!” 容华庭慢条斯理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绮语忙道:“好的!” 宽大的游泳池旁边,粼粼波光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出耀目的光芒。 十二名女郎一溜儿站在游泳池边上,一字排开。 她们每一个,都有着令人惊艳的绝色容貌。 容华庭慵懒的斜躺在椅子上,曲起一条腿,指尖擎着盛有酒液的红酒杯。 品鉴的眼神,从这些美女身上一一扫过,一个个,确实很美。 可是她们在光头蛇叔叔里面经过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严苛训练,眉眼之间少了女人该有的妩媚,多了些令人心悸的狠戾之色。 这样的货色如果派出去,分分钟都能够被人识破身份,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看来,让她们尽快的觉醒体内的女性认知,是一件刻不容缓的事情。 正想着,绮语带着姜云初走了过来。 姜云初身上那种怯怯的,弱弱的感觉,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视线。 没错,女人嘛,就应该是姜云初这个样子。 他浅酌了一口红酒,淡淡吩咐道:“开始吧!” 一声令下,十二名女郎以最美的姿势入水,像条美人鱼,在水里游来游去。 姜云初也被绮语从后面推了一把,狼狈的跌入水中。 她水性不错。 入水呛了两口,很快便找到了平衡,活动四肢,往对面岸边游去。 刚刚冒出水面,却被一只充气锤一锤子拍在了脑袋上。 “继续游!今天要练的不是你们的游泳水平,而是你们在水里的眼神……” 妈蛋! 眼神还用炼? 而且,还要她们把眼神练得像坐台女一样妩媚撩人! 姜云初心里气得直骂娘。 可惜四面岸边都站着严厉的女教习员,无论她去哪个方向,等待她的都是充气锤毫不客气的当头一棰。 来来回回游了几次,她的体力明显的跟不上了。 没办法! 现在的姜云初,就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除了委曲求全,她实在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出路。 好在她演员出身,对于女人的眼神也有过揣摩。 在教习员的授意下,她很快就掌握了媚眼撩人的精髓。 “好了!十三号,你可以上岸了!” 十三号! 她姜云初成了十三号! 她也没功夫计较,十三号就十三号吧! 爬上岸,她用干毛巾将头发上脸上的水擦了擦,然后大步往容华庭面前走去。 容华庭斜躺在大大的遮阳伞下面,眼神微眯,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看着她:“你刚才在水里表现不错!” 她却并不接话。 而是扬起右手,一记有力的耳光狠狠抽在了容华庭那张俊朗的脸上:“人渣!” 啪的一声! 惊得水里面的美人鱼都冒出了头! 天呐,十三号疯了吗? 居然敢打华庭先生? 绮语更是护主的走过来,抬手就是一耳光要还回去。 容华庭冷硬的声音传来:“住手!” 绮语只得恨恨瞪了姜云初一眼,将举到半空中的手又收了回去。 容华庭起身,阴鸷的目光镬住她的眼神:“为什么打我?” “没有为什么!” 她桀骜仰头,懒得解释。 他冷笑:“知不知道惹怒我将会是什么后果?” 她迎上他的目光,淡潮反问道:“知不知道你父亲母亲知道你背着他们做的这些勾当,会是什么后果?” 他暗眸骤沉,一抬手扼住了她的脖子:“别用他们来压我!” “可是你母亲离开晋城的时候,亲口对我说过,如果你欺负我,就去找他们……” 她说到这里,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冷然勾唇:“威胁我?” “威胁你怎么了?”她嚷道:“你自己好好想想,结婚这十来天时间,你虐待过我多少次了?一次两次我可以忍,可是这一次,容华庭你实在太欺负人了!如果我不把你的恶行告诉给你的父亲母亲,我担心自己会被你玩死?” 他捏着她脖子的手指一紧:“想好了?真要去他们面前告状?” “想好了!我要他们为我主持公道!” 她红着眼眶,哽咽嚷道:“实在不行我就起诉离婚!你这样的变,态渣男,我一天也忍不了了!” 他墨瞳一缩,手指用力,竟是捏着她的脖子,将她直接拎了起来。 下一秒。 噗通一声,她直直跌入游泳池。 她脖子被捏了这么长时间,一旦脱离他的魔爪,自然要大力呼吸。 一呼吸,就被泳池里面的水呛住了。 身体在泳池里面狼狈的扑腾,等她好不容易喘过气,浮出水面的时候,看见的是容瑾西像尊黑暗帝王一般站在游泳池的边上,朗声说道:“十三号不懂规矩,我今天就给你们一点儿小小的惩罚!” 绮语不知道从哪里拎来了一只笼罩着黑布的笼子。 得到容华庭的许可,她将笼子上面的黑布一把揭开,数十只通体雪白的小白鼠因为突如其来的光线而变得兴奋的吱吱叫了起来。 泳池里面,姜云初和十二名女郎一起,也发出了惊悚的尖叫声。 不等姜云初出声质问,绮语已经拉开了笼子的闸门。 几十只小白鼠,吱吱叫着,争先恐后的离开笼子,窜入水中,往她们这边快速游来! 正文 第61章 喷了他一脸的水 密密匝匝,光是那画面就看得姜云初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辛亏她反应快,低呼一声后,转身就往身后的岸边游去。 身旁那十二名女郎也都争先恐后,往岸上狂游。 姜云初的水性不见得比她们差,可是她的体力很明显比不上这些常年在荒岛上接受特殊训练的女人。 几分钟后,她就成了掉在队伍后面的那个人。 小白鼠快速潜游,以不可抵挡的速度飞快靠近掉队的她。 就算在水里,她也能够听到它们游动时候发出的簌簌声和兴奋的吱吱声。 她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 妈呀! 不要呀! 然而,她的右脚上面,很快就被一只小白鼠爬了上来。 她浑身一麻,差点没晕厥过去。 她惊恐的瞪大双眼,双腿乱蹬,刚刚蹬开第一只,第二只小白鼠又爬了上来。 前后不过几分钟时间,又有十几只小白鼠相继爬上她的小腿。 然后,顺着她的小腿爬上她的大腿,腿心,小腹,腰部…… 它们细细密密的脚掌就在她的身上踩过,那种恐怖至极的感受,只有亲生经历过的人才能够体会。 当它们密密匝匝的小脚踩过她的细腰,还在不断往上面爬的时候,她终于绷不住,惊叫一声,晕了过去。 容华庭站在岸边,深邃的眼眸一动不动的盯着泳池中那个掉队在最后的小女人。 看到她被小白鼠缠上的时候,他的心房也莫名紧抽。 只需要她冒出水面,像他发出一个服软求饶的信号,旁边的教习员自然有办法让这些小白鼠从她的身上离开! 可是,她一共冒出水面三次。 每一次看向他的眼神,都透着刺骨的寒意。 绝无半点儿求饶的意思。 当她惊叫一声,身体往水底沉去的时候,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纵声跃入水中,极快的速度往她的身边游去。 姜云初并未完全失去意识。 迷迷糊糊之间,看见他往这边游过来。 他俊脸上的表情,让她差点以为他是在担心她! 但是,若真的在担心她,又怎么会用这样极端的手段来折磨她,羞辱她? 所以,一定是她看错了! 他这种变,态渣男,根本没有心!没有情! 她对他失望透顶,再也不抱一丝希望。 容华庭一靠近姜云初,她身上的那些小白鼠就像是得到某种神奇的号令一般,全部避闪开了。 隔着水波,他再度看到了她冰锥一般扎心的冷冽眼神。 女人,你都快被淹死了还和我犟? 他抓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就要游上水面。 她却低下头,在他的手腕上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他疼得俊脸抽搐,本能的松开了手:“嘶……” 她也失去了最后的力气,身体无力的往更深的水底沉去…… 她眼神中的绝望和恨意,让他的心房处猛地抽痛起来! 该死的女人,她宁愿被淹死,也不愿意被他救起? 一种莫名的感觉,直袭了容华庭的心房。 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愫,油然而生。 他扑过去,从侧后方搂住她,再次将她往水上带。 可她偏过头,又在他的手膀上咬了一口。 他快要疼死了! 不仅仅是肉疼,还有更甚的心疼。 这种感觉,他从来也没有体会过。 怔忡之间,她的身体再次往水底沉去…… 他还想要扑过去抓她,绮语往这边游了过来。 华庭哥哥下水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冒出水面换气,她担心他会有危险,所以就下水来营救了。 她水性极好。 快速过去,从后面抱住华庭哥哥,双腿用力一蹬,两人冒出水面。 刺目的阳光和新鲜的空气涌入口鼻,容华庭的脑子出现了片刻空白。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他隐隐作疼的心。 心房处像是被剜去了一块,又空又疼…… 上岸的女郎这时候都来到了他这边,热情的伸手道:“华庭先生,快上来!” 他却猛地转头,看向阳光下不停荡漾的水面。 姜云初,到现在都还没有上来! 该不会是淹死了吧? 他猛地推开绮语,一个猛子又扎入水中。 他很快就在水底看到了姜云初。 她安静得躺在那里,秀发随着水波轻轻荡漾如生命力旺盛的海藻,可是那张惨白的小脸,却透着死亡的气息! 他心下大恸,急忙过去将她抱起,踩水浮上水面。 在绮语等人的帮助下,他将姜云初抱上了岸。 “快,叫医生过来!” 容华庭一面吩咐,一面蹲下身探她的鼻子,探她的颈动脉…… 绮语翻开她的眼瞳看了看:“她好像不行了!” “你懂个屁!” 容华庭嘶声怒吼。 凶煞的样子,吓得绮语低下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容华庭从身边一位女郎的身上扯下浴巾,叠了叠垫在她的后背,让她的头部微微向后仰起。 然后,他开始口对口对她做人工呼吸,并用双手交叠辅以按压。 “姜云初,姜云初你给我醒过来!” “我命令你快点儿醒过来!” “你听见没有?再不醒过来,我就让那些小白鼠全都爬你身上来……” 好可恶呀! 她都快死了,他居然还恐吓她! 哼! 我偏不醒过来,急死你! 姜云初忍着他口对口的人工呼吸,憋着气,打算把装死这条路一走到底。 可是下一刻,她的肋骨突然一阵刺痛。 紧接着,咔嚓一声,连容华庭都吓得停住了动作! 妈蛋,骨折了! 姜云初疼得睁开眼睛,再也憋不住的一口水哗的喷在了容华庭既着急又内疚,既难过又伤心的脸上! 围观者的十几名女郎都看呆了! 十三号好大的胆子呀! 先前打了华庭先生一耳光不说,现在居然还吐华庭先生一脸的水…… 所有人都在猜测华庭先生又会用怎样的手段来惩罚她,却见华庭先生喉中发出欣喜若狂的哈哈声,张开双臂,竟是直接将姜云初一把抱进了怀里。 “你醒过来了!你终于醒过来了……,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哎呀,疼疼疼!快点放开我!” 姜云初疼得呲牙咧嘴,被他窒息的拥抱搞得又差点晕过去。 容华庭这才想起刚才那咔嚓的声响,许是自己太用力,压断了她的肋骨? 正文 第62章 别怕,叔检查检查 他连忙松开她:“对,对不起呀云初,我……” 她吐出那一大口水之后,本来都已经醒了,这时候胸腔传来一阵刺痛,居然眼前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绮语很快就将容氏公馆的家庭医生请了过来。 医生检查了姜云初的伤势,凝重说道:“她胸腔左右肋骨各断了一块,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要紧的是她身体本来就弱,长时间溺水导致寒气入体,现在体温已经高达了三十九度……” 容华庭怒吼:“那你赶快给她用药退烧呀!” “是是是,我这就给她打退烧针!” 医生连声答应。 退烧针打下去两个小时,姜云初的体温不仅没有下降,反而还有上升的趋势。 容华庭身上的湿衣服这时候已经被体内的怒火给烤干了。 他一把揪住医生的衣领,怒声吼道:“说!她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醒过来?她的体温为什么到现在还这么高?” 医生吓得瑟瑟发抖:“容先生息怒……,该想的办法我都已经想过了……,能不能醒过来,就看她的意志力了……” “屁话!” 容华庭的眼瞳有怒火在燃烧:“看她的意志力,我还要你这个医生做什么?” 吼完,手一扔,将医生甩了出去。 然后他抱起高烧昏迷的姜云初,大步出了房门。 车上,他一直紧紧的抱着她。 他握着她的手,眼前浮现出泳池里面,她宁肯溺死也不愿意被他救起的场景…… 他的眼底慢慢浮上血丝。 低下头,在她的手背上重重吻了一下,哑声道:“姜云初,是你先招惹我的……,每一次,都是你先招惹我的……,别想从我身边离开……,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俊朗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一种异样温柔又异样坚定的神采。 这时候,手机在兜里震动起来。 他将手机放在耳边:“查清楚了?” “回华庭先生,都已经查清楚了!” “说!” “深夜十一点之前,少奶奶一直都在皇庭会所的第三层赌骰子,她手气不错,赢了八千九百万……” “然后呢?她还干什么了?” 容华庭的声音有些阴郁。 如果姜云初十一点就结束赌局,怎么也应该在零点之前回到容氏公馆的。 可是她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期间这两个小时,她干什么了? 电话里面的男人给出了答案。 “华庭先生,我已经调查过,少奶奶在赌局结束之后,去了会所第四层的豪华套房,并且要了三名牛郎!” 牛郎? 还三名? 容华庭的怒火几乎要把周围的空气都燃爆。 该死的女人,果然在外面给他戴绿帽子了! 他怒不可遏,正准备挂断电话,手机里面又传来男人的声音:“不过,华庭先生你也别多想,少奶奶叫的那三名牛郎,全部都用在了一个名叫谭思容的女人身上!” “……”他微愣:“谭思容?什么人?” “据查,谭思容是秦安安的继母,少奶奶这么做,也是为了替秦安安报仇出气……” “消息准确吗?” “相当准确!为此我还找到了那三名牛郎亲自核实过……” 如此说来,姜云初没有撒谎! 她没有鬼混! 之所以回来得这么晚,是因为她在替秦安安出头! 是他错怪她了! 容华庭挂断电话后,心里的内疚更加重了几分。 可是,一想到她的桀骜锋芒,他心里又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从小到大,他享受到的几乎全部都是尊敬和顺从。 有父亲母亲撑腰,有光头蛇叔叔撑腰,他身边的人,无论男女,无论尊卑,谁也不敢对他说一个不字! 可是这个姜云初,不仅算计他,忤逆他,还咬他!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好不容易对她有了一丝那方面的兴趣,想要亲近她,做那种夫妻间的羞羞事的时候,她眼底表露出来的嫌恶和抗拒,更是让他的心里十分不舒服。 甚至,有一次他亲近她的时候,她还恶心的吐了! 该死的女人,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懂得珍惜呀! 要知道,在晋城,多少名媛千金,做梦都想爬上他的床,成为他容华庭的女人呢! 哼! 不识好歹的女人,等你身体好些,我一定亲自调教,让你心悦诚服的跪在我的脚前,请求我宠爱你…… 想到这里,容华庭满意的勾起唇角:“我的女人,不仅要听话,还要知情识趣,姜云初,你往后得给我好好学学!” 他墨眸深暗,修长的手指扶上她滚烫的面颊,低下头,薄唇覆上了她滚烫的唇瓣。 同时,他邪肆的大手滑进了她身上裹着的毛毯里…… 手感,还真的是很好啊! 昏迷中的姜云初,对于这种深入的身体接触,居然也是有反应的! 她仿佛又回到了在吴家荒村做童养媳的那段时日。 原本她一直是和大黄睡在狗窝,一天天,倒也渐渐习惯了。 直到村子里面来了拍摄剧组,直到剧组给了吴家夫妇一笔钱,把清俊疏朗的容华庭安排住在他们家之后,她的待遇才稍微好了些,从狗窝住进了柴房。 可是,柴房远远没有狗窝安全! 半夜的时候,她经常会被粗糙肮脏的男人大手给摸醒。 黑暗中,她紧紧攥住那人的手腕,带着哭腔低弱的哀求:“别……,吴叔……不要呀……” “嘿嘿,别怕……,叔检查检查,看你长好了没有……” 男人腥臭的口气和恶心的话语,让她又害怕又恶心!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对于男人的触碰,就害怕到了极点,恶心到了极点! 而此时,意识混沌的她,又梦见了童年时期被深夜猥亵的这一幕! 梦境太过真实了! 男人的呼吸,男人的体温,男人的大手,与深藏在记忆中的龌龊画面十分相似! 她骨子里面的抗拒和厌恶瞬间就被唤醒了! 秀气的眉毛越拧越紧,苍白的小脸也苦巴巴皱了起来…… 终于,她挣脱重重黑暗,猛地睁开了眼睛。 几乎同时,她一巴掌掴在了男人的脸上:“滚开!” 正文 第63章 煎熬 她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这一巴掌根本没什么力道。 结果,没把容华庭打疼,反倒是她自己在用力抬手之间,震到了胸腔断裂的肋骨,顿时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差点又要晕过去了。 容华庭一把逮住她的手腕,邪肆笑道:“终于肯醒了?早知道要用这样的方法你才肯醒过来,我在家里就应该把你给办了……” 说完,拉着她的小手摁在了他不安分的身体上。 她被某物烫到,红着脸猛地将手抽了回去:“流,氓!” 很快,她就想起了在游泳池发生的一幕幕。 十二名年轻火辣的女郎,吱吱叫着游过来的成群小白鼠,勾着红酒杯一脸兴味的容华庭…… 强烈的反感涌上心头。 她挣开他环绕的双臂,忍着胸腔两侧的疼痛,起身走到离他稍远一些的地方坐下,冷声说:“我要回家!” 容华庭好笑的看着她:“不行,医生说你情况很严重,必须去最好的医院诊治!” “你如果送我去医院,我就告诉所有人你是个大变,态,你豢养着十二名女郎并且夜夜笙歌!” 她声音不大,语气却十分坚决冰冷。 那双看向他的明眸里面,居然还有着威胁的意味。 容华庭一时没忍住,怒火又上来了。 他狠狠瞪着姜云初的眼睛,硬声警告:“姜云初,你敢把那十二名女郎的事情告诉别人,我就弄死你!” 姜云初苦笑。 她裹紧身边的薄毯,凉凉的叹息一声,问:“容华庭,咱们结婚多长时间了?” 他猜不透她话里的意思,迟疑道:“快,快十天了吧?” “才十天?” 她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戚然道:“这十天,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我来说都是痛苦的煎熬和不能忍受的折磨!十天,我觉得比十年还难熬!” 容华庭定定的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她语气平静:“咱们离婚吧!我过不下去了!” 他心房一窒,失声道:“你说过,要三个月之后才离婚!” “三个月和十天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分别吧?” 她凄然挽唇:“早点晚点都一样,反正都是要离婚的!况且……,我实在没力气和你过下去了!” 他愤怒道:“姜云初,你把我容华庭当成什么了?” 她奇怪的看向他:“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我们离婚不正合你的心意么?离婚后,你可以和你那十二名女郎彻夜狂欢,也可以继续和姜诗儿……” “我和姜诗儿已经分手了!” 他危险的靠近她,一伸手,便扼住了她的下巴。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勾唇邪笑道:“姜云初,你省省吧,什么时候离婚,我说了算!” 说完,他居然又鬼使神差的低头亲吻了下去。 没办法,他也觉得自己像是中邪了。 一靠近她,一闻到她身上好闻的体香,他便心摇神曳,把持不住…… 然而他的嘴唇都还没有碰到她,她便猛地推开他:“无耻!” 忍着胸腔肋骨的剧痛,她扭身找到车门摁锁,啪的一声,车门打开了。 车子正在快速的行使当中。 车门一开,风就呼啸着灌了进来。 她也不顾上别的了! 再呆下去,就被容华庭这混蛋给吃干抹净了! 所以,她连想也不想就要往车下跳。 千钧一发之际,容华庭抓住她的胳膊猛力一扯:“你疯了吗?” 他俊脸狰狞,哼哧哼哧的样子,凶得像是要吃人。 姜云初被他压在身下,身体乏力,胸腔两侧也疼得厉害。 挣了挣,挣不开。 眼泪就扑簌簌的掉了下来:“容华庭,你这个混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呀?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不愿意放了我?我走了,我们就都清净了,自由了……” “招惹了我,拍拍屁股就想走?” 他怒目瞪着她,嘶声吼道:“我告诉你,没门儿!” 一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她的唇很软,很凉,一吻上去,他便上瘾似的停不下来了。 姜云初惊恐的瞪大双眼,双手用力的推他:“你……滚开……” 他俊脸一狞,一手捏住她的双手,高举压在她的头顶上方,一手顺着她的大腿往腿心处抹去! 她吓得浑身颤抖。 身体和心理都在这时候做了最强烈的反抗。 可是,他今天是打定主意要惩罚她的! 火舌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 她痛苦的悲咽,拼尽全力的挣扎着,反抗着:“不……” 他浑身散发着狂野之气,如同昂然霸气的雄狮,饥渴难耐之下,怎肯就这样放过这只小绵羊? 但是下一秒,他突然感觉到舌尖传来剧痛。 紧接着,血腥味儿在他的口腔中蔓延开来。 该死的女人,又咬他? 他眼神一戾,连忙从她的口中退了出来。 正准备好好教训教训她,却见她痛苦的拧眉,侧身弯腰:“呃……” 卧槽! 又吐了! 他真的有那么恶心吗? 他只不过是亲了她,她就难受成这样? 容华庭脸色阴沉的看着她,脑子里面突然想起了那个叫秦安安的女人…… 这个姜云初,如此抵触他的触碰,他一亲她她就呕吐,他一摸她她就颤抖,难道是因为……她根本不喜欢男人? 她喜欢的是女人? 那个秦安安,才是她的真爱? 如此一想,他也觉得姜云初很恶心! 他板着脸,抽了纸巾递给呕吐后的姜云初,便侧过身,一眼也不想再看她了。 姜云初被送到医院做了一个详细的体检,输液观察了一天,第二天黄昏的时候,才从医院出来。 她本来想去小公寓看看秦安安的,没想到一出医院大门,就看见容氏公馆的车正在门口等着她。 “少奶奶,请!” 随从帮她打开了车门,态度十分恭敬。 她皱眉说:“我就不回去了!请转告容华庭,三天之内,我的律师会将离婚协议亲自送到他的手上!” 随从十分为难:“少奶奶……” 她摆摆手:“你们走吧!” 容氏公馆就是一座华丽的大牢笼,她是再也不会回去了! 转过身,她正准备去前方招呼站打车,身后突然快步走来一人,二话不说,扛起她就上了车。 正文 第64章 找乐子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她才抬眼看清楚扛她的人长什么样儿! “又是你?” “不用这么惊喜!” “惊喜你个鬼!” 姜云初气道:“容华庭,你到底听不得懂人话,我说我要离婚,律师我都已经找好了!” “我也希望你能听得懂我说的话!”他容色冷峻:“我说过,什么时候离婚,我说了算!” “你……” 她一时气结,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沟通。 他伸手帮她扣好安全带,不紧不慢的说道:“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的话,我就把秦安安弄到岛上去给我光头蛇叔叔做性,奴!” 这句话里面的信息量有些大。 她怔然问:“什么意思?” 他淡然一笑:“你还不知道我光头蛇叔叔吧?他是个半兽人!常年生活在岛上,身边正缺少像秦安安这样既美丽又年轻的女子……” 她瞪大双眼:“容华庭,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特么的有病吧?什么半兽人?你科幻片看多了?” “你不相信我?” 他今天心情好像还不错,被她骂了也不生气。 摸出手机,很快就找到了关于光头蛇叔叔在荒岛上生活的一些资料照片。 他将手机递给她:“喏,你看看,这就是我光头蛇叔叔……” 照片中的男人体型健壮高大,宛如黑铁塔一般,身上的每一根线条都透着凶悍之气。 那双野兽一样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镜头,莫名的威慑力穿过手机直击姜云初的心里。 好可怕的男人! 在他的身后,隐约还可以看见十几名七八岁至十七八岁年龄不等的少年。 这些少年的脸上涂着彩色的泥巴,令人看不清他们的样貌! 可是他们的眼睛都异常晶亮,泛着丛林野兽一般冰冷的寒光。 姜云初指着光头蛇身后那些孩子,惊悸:“容,容华庭,你……囚禁了他们?” “不不!你误会我了!” 他自豪的说道:“准确的说,应该是我救了他们!” 这些少年,早就已经不是当初和他一起被囚困在荒岛上的孩子了! 那批孩子都已经长大,有的被他派到全国各地去‘经营’生意去了,有的则像绮语一样,留在了他的身边,做保镖侍卫。 而照片中光头蛇叔叔身边的这帮孩子,是他在国外的时候,无意中从黑暗势力手中解救出来的。 他们被人注射了极其罕见的药物,每一个人的心智都多多少少受了些影响,可是身手却也因药物的作用而变得十分了得。 可以说,再过几年,这帮孩子,每一个都足以成为势不可挡的顶尖杀手! 无论是体力,耐力,反应能力,爆发能力等等等等,他们都高出常人太多了! 姜云初听了他的讲述,惊愕道:“容华庭,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你养着他们干什么呀?” “啊?” 容华庭听到她的询问,这才反应过来。 刚才明明是想要给她看光头蛇叔叔有多强壮有多需要女人,结果不知不觉,话题就扯到了光头蛇叔叔身后的那帮孩子身上。 其实,在国外的这些年,他生活得自由不羁,像个唯我独尊的王者。 只可惜,再强的王者在面对父母的时候,也是会露怂的! 如果不是父亲母亲逼着他尽快结婚,他也不会这么着急的回国了! 如果不回国,也就不可能会遇上姜云初,更不会莫名其妙就与她在酒店里面疯狂那一夜了! 而姜云初偏偏还与他少年时候有过那样一段交集。 唉,说起来,都是逃不过的劫呀! 姜云初见他半天回不过身,只得用手肘撞了撞他:“你傻了?” “你才傻了呢!” 他清了清嗓子,尴尬的掩饰道:“怎么?对我有兴趣了?” 她翻了个白眼:“我不是对你有兴趣!我是想知道,你养着他们要干什么?你想做青帮老大吗?” “呵呵……”他的大掌在她的脑袋上面轻轻揉了揉:“青帮大,佬,我不感兴趣!不过,人生在世,总得找些乐子对不对?” 她将他的手拍开:“找乐子?你养着他们是为了找乐子?容华庭,你还能更变,态一些吗?” “唉!我的世界,你不会懂的!” 他叹息一声,有些忧郁的说道:“我从小就智商爆表,我的心思,你是不会懂的……” 姜云初翻了个白眼:“自恋狂,我懒得理你!” 她侧过身,去看街道外面的街景。 他却将手机上的图片放大,接着刚才的话题道:“你看看我光头蛇叔叔,他早些年被人切掉了最重要的男性,器,官!虽然不能繁衍后代,可是并不影响他对女人的兴趣,我每个月都会送几名美女过去给他解乏……,如果你再敢不听话给我惹出什么乱子,我就把秦安安送到荒岛上去!” “不行!” 姜云初马上就炸了。 这光头蛇样貌凶煞,单说这副样子就足以吓坏秦安安了。 更别说他是个太监一样的男人…… 玩起女人来,手段一定会很变态的! 她越想越觉得可怕,着急的说道:“容华庭,你怎么胡来我不管你,可是你若敢动秦安安一根汗毛,我就和你拼命!” 呲牙怒目的样子,看上去是真的急了。 容华庭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这女人,该不会是真的爱上秦安安了吧? 哼,就算她和秦安安之间真的有什么,他也要做那棒打鸳鸯的棒子…… 车子带着姜云初和容华庭,一路往南。 半个小时后,在容氏公馆的门口停了下来。 绮语正在后院监督着那十二名女郎做一些特殊的训练,听佣人说华庭先生回来了,连忙便快步迎了出去。 “华庭哥哥!” “嗯!” 容华庭淡淡应了一声,带着姜云初继续往里面走。 几名教习员和那十二名女郎看见他,也都连忙停下手中的工作,恭恭敬敬上前:“华庭先生!” 容华庭墨瞳暗沉,将姜云初推到了几名教习员的面前,凝声道:“我把她交给你们几个!三天时间,一定要让她脱胎换骨,有个女人的样子!” 几名教习员看了姜云初一眼,眼神里面或多或少,都有些幸灾乐祸。 正文 第65章 三天时间,我要验货 姜云初脖子一梗,扬声道:“容华庭,你说谁没有女人的样子?我哪里不像女人了?” 容华庭单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了看:“真要我说?” 她挑衅道:“你说呀?我哪里不像女人?” 他围着她走了一圈儿,慢吞吞说:“首先,你得像个女人一样喜欢男人才行!” 姜云初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如果真的是个女人,喜欢的就应该是男人,而不是女人!” 容华庭这话一出,气氛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绮语和那几名教习员包括那十二名女郎全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向姜云初,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多多少少带了些嫌弃。 甚至,有几名衣衫性感的女郎,还不着痕迹的将身上的布料拉拢了一些! 呃……,容华庭这混蛋,是在向全世界宣布她是那啥? 蕾,丝? 姜云初气得快要吐血:“容华庭,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容华庭欠揍的挑眉:“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清楚你个鬼呀! 她恨不得拍扁了他那张异常英俊也异常可恶的脸。 然而,还不等她有所动作,绮语先就惊讶问道:“华庭哥哥,你的意思是说,咱们的少奶奶喜欢的是……女人?” 容华庭斜眼看了姜云初一眼,冷声说:“她的性取向确实有些问题!所以我才将她交给你们嘛,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她的性取向给我纠正过来!三天时间,我要验货!” 绮语一副了然的表情,点头说:“好的!华庭哥哥请放心,这几名教习员是历届教习当中水平最高的!” 容华庭轻轻颔首:“那你们忙吧,我先走了!” 说完,斜看了姜云初一眼,转身就往主楼那边走去。 姜云初气得快要喷血了。 自从结婚之后,这个混蛋一直在变着花样的虐待她,她能忍的,都忍了。 在泳池溺水的时候,她确实很气,很绝望,所以才会一而再的挣开容华庭的手,只求一死就解脱了。 可是当她在医院里面醒过来之后,她很快便想明白了。 她不能死! 就算要死,也应该是死在姜诗儿的后面! 大仇未报,她有什么资格寻死? 所以这两天她都在尽力收敛自己的脾气,能顺着容华庭的,都尽量顺着他。 甚至,他用秦安安来要挟她她也认了! 可现在,她居然又将她丢进了这十二名女郎当中,还说什么让她们纠正她的性取向!!! 该死的混蛋,把她当女同了? 眼见着他轻松一笑就要离开,她气不过,上前拦住了他:“容华庭,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喜欢男人了?” 他墨眸微痒:“你喜欢男人吗?” “当然了!” 她仰起头,十分肯定的语气道:“我性取向很正常的!” “那你吻我!” “什么?” “吻我!”他往她面前走了一步,邪魅暗笑:“在我的父母面前,你口口声声说是非常非常爱我才会不惜一切手段嫁给我!现在我们两个已经是夫妻了,让你吻吻我,应该不难吧?” “可是……”她四下看了看:“可是,她们都看着呢!” “你可以无视她们!把她们当空气!” 他又往她面前逼近了一步。 她微微嘟着的红唇看上去好诱人,像春日的樱桃,又像是最可口的果冻…… 他抿了抿发干的唇:“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 她下意识的后退,掌心已经不知不觉沁出了一层冷汗。 看着他绯色的薄唇,她无论如何也鼓不起凑上去亲吻的勇气。 他根本还没有贴近她,她眼神里面的抗拒和退缩就呼之欲出了! 容华庭停住脚步,凝重道:“姜云初,说真的,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性取向吗?” “我……” 她的语气,明显的慌乱起来。 从吴家荒村里面走出来之后,她到了大城市,上了初中,又上了重点高中,最后还以文科状元的身份,十分高调的考进了最牛掰的影视学院。 从青涩懵懂的少女,到现如今的婉约曼妙的轻熟女,她也遇到过很多优秀的男人。 他们变着花样的追求她,狂热的表达着对她的爱意! 可她的反应,一直都是逃避,逃避,再逃避…… 从未给过任何男人机会! 因为打心底里,她是特别特别不喜欢男人的! 特别是在M国遭遇绑架,被关在闷热的小铁屋受尽各种非人的虐待之后,她更是视男人为洪水猛兽…… 如果不是为了报复姜诗儿,她也不会头脑一热,吞下催晴药就去爬了他容华庭的床……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性冷淡! 可是现在,容华庭却说她是女同! 而且最特么扯蛋的是,她居然无从辩驳,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女同了…… 在容华庭审视的目光下,她慢慢低下了头! 容华庭失望的叹息一声:“绮语,给我好好调教!” “是!” 绮语朗声答应,唇角牵出了一抹压抑不住的笑意。 哈哈哈哈…… 少奶奶的性取向有问题! 再也没有比这更令人振奋的消息了! 如此一来,华庭哥哥就还是她的华庭哥哥,谁也抢不走的华庭哥哥! 容华庭一走,姜云初就忍不住郁闷的叹了口气。 一转身,正对上一名短发教习员的脸。 这教习员吊眉环目,嘴角长着一颗大痣,面相十分刻薄。 姜云初讪然尬笑:“你好,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大痣女教习鼻孔里面冷哼一声,手中的戒尺啪的一声抽在了她的膝盖上:“跪下!” 这戒尺,是铁戒尺! 平日里用来震慑那十二名女郎。 若她们不犯什么大错,这铁戒尺是不会落在她们身上的。 毕竟,她们是华庭先生苦心培养出来的秘密武器,将来是要送到全球各地的政客和富商身边的! 若容貌和身体有了损伤,便也失去价值了。 所以这铁戒尺,除了平日里给大痣女教习添添威风,便也并没有什么真正使用的时候。 可是这时候,这柄铁戒尺却结结实实抽在了姜云初的膝盖上。 姜云初哪受过这等酷刑,当下双膝疼痛欲裂,条件反射的跪了下去! 正文 第66章 这婚离定了 这一跪下去,她心里又十分不服:“凭什么?” 本能的就想要站起来。 还没起身,大痣教习又是一铁戒尺狠狠抽在她的后背上:“凭什么?就凭华庭先生把你交给我们管教,我们就有权利对你做任何事情!” 另外一名金发碧眼的教习也点了点头,用蹩脚的中文道:“没错!不对你使用一点儿非常手段,三天时间,我们根本不能扭正你的性取向!” “我的性取向很正常,根本不需要你们来扭正!” 姜云初说着,忍痛就又要站起来。 绮语的手却压在了她的肩膀上:“少奶奶,我劝你还是好好配合吧!不然的话,三天后,华庭哥哥看你还是老样子,不仅会责罚这帮教习小姐,同样也不会放过你!” 这个绮语,看上去窈窕秀气,实际上手劲大得惊人。 姜云初被她看似随意的的手轻轻搭在肩膀上,便再也挣不起半分。 一口气憋得心口都要快炸开了。 她仰头看着绮语,红眼怒问道:“你们到底要我怎么做?” 绮语笑笑:“在正式开始训练之前,我想教你记住三个绝对!” “什么绝对?” “绝对忠诚!绝对服从!绝对奉献!” “……” 姜云初突然有些想笑。 这后院里面的女人,都特么是疯子! 她们的脑子里面怎么会有这么扭曲的愚忠想法? 绮语见她抿着嘴唇不说话,便又继续说道:“除了这三个绝对,还有三个不许我也希望你牢牢记在心里!” 花样还真多呀! 姜云初无奈问:“说吧,我会记住的!” “第一,不许逃跑!在这三天时间内,你若离开后院半步,被抓回来可就有你的苦头吃!” “嗯!” “第二,不许懒惰!教习安排的课业都是为你们量身设计的,每堂课都必须用心学习,直到教习满意为止!” “嗯!” “第三,不许私下交往过密!” 绮语说到这里,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少奶奶,这一条,你一定要牢牢的记在心里!” 姜云初抬起头:“为什么?” “因为你喜欢的是女人呀!” 绮语嘲讽说道:“你别想着拉拢她们,更别想着占她们的便宜……” 卧槽! 真把她当女同了! 姜云初心里暗咒了一句脏话,本能的辩解说道:“你们都误会我了,我对男人不感兴趣,我对女人同样也不感兴趣!” 绮语笑:“那也请你别对看院的那七条藏獒感兴趣!” “你特么胡说什么呢?” 姜云初被这句极具羞辱意味的话搞得来了脾气。 她直起身就往绮语的胸口狠狠撞去:“你特么的才对藏獒感兴趣呢!” 绮语完全没有防备。 被她这猛力一撞顿时站立不稳,身体趔趄两步之后,居然狼狈的跌坐在了地上。 姜云初忍到现在,已经是忍无可忍了! 眼疾手快,撞倒绮语之后,又一把夺过大痣教习的铁戒尺,对着眼前企图靠近的人就是一阵胡乱挥舞:“都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她突然之间会有这么惊人的反应能力。 连大痣教习的铁戒尺都能抢过去,她也真是绝无仅有的第一人了! 姜云初受够了这帮变,态女人! 气极之下,她脑子里面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无论如何也得和容华庭离婚,离开这座到处都是变,态的大魔窟! 她骇退了面前这帮女人,正准备转身往院门走去,后颈处突然被人重重劈了一记手刀! 她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把她关起来,先磨磨她的脾性!” “是!” …… 姜云初在迷迷糊糊之间,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她使劲嗅了嗅空气中香喷喷的味道,除了米饭的清香,还有土豆烧排骨的香气…… 她咕嘟一声,咽了一口口水。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简陋的小房间里。 食物的香气是从门外缝隙飘进来的。 她已经不记得上一顿饭是在什么时候吃的了! 饥肠辘辘之下,闻见食物的香气,她更是饿得抓狂。 “开门,放我出去!” 她使劲拍门:“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门外有女人的声音轻嗤笑道:“少奶奶,你还是再忍忍吧,教习小姐说要明天才给你食物!” “明天?明天我就饿死了!” 她用脚踹门,急得大声嚷嚷。 外面的女人却不说话了,就好像突然之间患上了暂时性失聪了一样,根本听不见她震天的打门声。 姜云初叫嚷了一阵子,没有得到半丝回应,渐渐的便也泄了气。 她一个人愣愣的在床上坐了几分钟,清秀的小脸上露出破釜沉舟的绝然! 无论如何,这婚是离定了! 这牢笼,她也是逃定了! 起身去洗漱间喝了几口冷水,暂时安慰了一下咕咕作响的肠胃。 然后她拉开了卧室里面的衣柜。 琳琅满目的各色衣服,挂满了整面衣柜。 水手服,护士装,学生装,空姐装,丁字裤,开裆裤…… 各种性感至极的制服让人眼花缭乱。 每一件,都相当暴,露。 姜云初粗略看了两眼,便忍不住有些脸红心跳,哪里还敢穿呀? 关上衣柜的门,她忍不住又在心里暗暗吐槽容华庭的重口味! 算了,身上这条裙子虽然不利于逃跑,可是比衣柜里面的那些衣服强太多了。 深夜。 整座容氏公馆像头威猛的巨兽,在黑夜的笼罩下慢慢沉寂蛰伏了下来。 后院这边更是安静异常,隐约还能听见草丛里面夏虫的啾啾低鸣声。 姜云初站在窗户往下看了看,三楼,距离地面差不多有十来米吧? 如果直接跳下去,就算不死也会被摔断骨头的! 可是今天晚上如果不逃走的话,后面就更加没有机会了! 想了想,她转身来到了卧室的床边…… 十多分钟后。 她将一条床单和被单结成的扎实的布绳子,从窗户口放了下去。 不错,刚好能垂到地面。 她深吸一口气,顺着绳子慢慢往下滑。 八米。 七米。 哇啊,只剩下五米了! 她的后窗正好挨着一道侧门,落地后只要撬开后门,她就能够从这座大魔窟里面逃脱了。 就在她暗自窃喜的时候,一道刺眼的手电光突然射在了她的脸上:“谁?” 正文 第67章 他才是最可怜的人 姜云初吓得身体一僵,本能的闭上眼睛,躲避刺目的强光。 而双手也被布条勒得火辣辣的疼。 她正是卡在中间不能上也不能下的时候,下面那人居然把藏獒召唤了过来。 凶狠的藏獒,对着吊在半空中的姜云初就是一阵狂吠。 姜云初吓得肝胆俱颤,一个不稳,身体居然又顺着布条往下面滑了一截。 距离地面更近了。 那些藏獒兴奋的先后跃起,争先恐后的往她身上扑咬。 她吓得快要哭出来了:“走来……,都走开……” 下面那人听出了她的声音,冷笑说道:“哟,原来是咱们的少奶奶呀!” 姜云初颤声道:“快把这些藏獒带走……,呜……” 她真的很害怕! 这些护院藏獒自小就用生肉饲养,凶性一旦被激怒起来,是会吃人的! 她还没活够呢! 如果就这样死在这些藏獒的口中,那就实在太冤了。 本以为下面那人听出她的声音就会将这些藏獒带走,没想到那人呵呵笑道:“少奶奶,身手很棒哦!看你这样子是要下来散散心吧?你随意,随意哈哈哈……,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好了!” 说着话,居然无视她凶险的处境,转身就走了。 下面那几条藏獒叫得更加厉害,有一条蹦起来,差一点儿要要咬到她的小腿肚了! 她吓得瑟瑟发抖,大声喊道:“救命,救命呀……” 她就不相信,她这么大声的呼救,还有藏獒这么宏亮有力的狂吠,这院子里面将近二十人会没有一人听见?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容不得她不相信。 她嗓子都快要叫哑了,却始终没有人出来察看她的情况! 恍惚之间,她也算是明白过来了,这院子里面所有人,大概都希望她被藏獒分食了吧? 安静的背后隐藏着杀意。 她甚至能隐约感觉到重重黑暗后面,潜藏着的那一双双窥探的眼睛! 她们都在等着她坚持不住落下去被藏獒咬死的那一幕吧? 哼! 她偏不如她们的愿! 姜云初有了这股犟劲,心里反而没有那么恐慌了!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抓住布条,攒起力气,居然往上面爬了一步。 紧接着,她协调身体,又往上面爬了一步。 每爬动一次,就距离藏獒的利齿远上一些…… 容氏公馆的主楼这边。 身穿家居服的容华庭眸光熠熠,饶有兴致的看着监控画面中,她一点一点的向上攀爬…… 当她的手终于扣住了窗沿的时候,他薄唇微挑,轻笑出声:“行呀姜云初!” 亚瑟管家一脸不安的站在他的身后,低声说道:“华庭先生,你这么对少奶奶,是不是不太好呀?” “有什么不好的?” 容华庭冷眼睨了他一眼,带着怒气道:“她不懂规矩,我煞费苦心的调教她难道有错吗?” “不……,我不是说华庭先生你错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眸光犀利,直直的盯着亚瑟管家。 亚瑟管家心里就算有什么想说的,此时也不敢开口呀。 支吾两声,低下头退到旁边,再也不敢开口多说一句话。 容华庭看着监控画面中顺利翻进房间的女人,冷声说道:“我折磨的是她的身,她折磨的是我的心!若不教训教训她给她点儿苦头,我这心里不舒服!” 亚瑟管家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你懂个屁!” 容华庭爆了句脏话,眼神越发晦暗难辨。 姜云初呀姜云初,你是不是女同和我本来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你明知道自己的取向有问题,还来招惹我,还来爬我的床,还将我们的床照曝光到了网上,还逼得我稀里糊涂就娶了你……,那你的罪过可就太大了! 而你更大的罪过还在于你既然已经是我容华庭的妻子,为什么还对那秦安安割舍不下? 呃…… 一想到这层隐晦肮脏的关系,容华庭就觉得无比恶心。 以前的时候,他只听说过同妻,还觉得同妻十分可怜。 却没想到命运如此讽刺,一转眼,他居然成了同夫! 姜云初,你真的是可恶至极! 姜云初被藏獒逼得退回了房间。 好好的逃跑计划,就这样被几条藏獒给破坏了! 今晚没有跑出去,以后恐怕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机会了! 她苦恼的回到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该死的藏獒,姑奶奶以后一定找机会宰了你们……” 当天晚上,她的窗户就被人用焊条给焊死了。 这鬼地方,更像是囚笼了。 第二天早上,她连起床的兴趣都没有。 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干脆一个翻身,闭上眼睛装睡。 进来的是那位大痣教习小姐。 她用铁戒尺示威的拍打着掌心,板着脸道:“少奶奶,你该上课了!” 上个鬼的课! 她没饿死也快被气死了! 哪里还有心思上课? 她正想着要不要编个理由装病,屁股上面突然被铁戒尺狠狠抽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呼地一下坐了起来:“你打我干嘛?” 大痣女教习阴冷笑道:“我来请你去上课!你已经迟到了,再不打你,今天的课业你就完成不了了!” 姜云初揉着被打得生疼生疼的屁股,眸光迎上女教习的视线,半分也不示弱的说道:“这是你第三次打我!” 女教习扬起下巴,嚣张道:“如果你不听话,紧接着还会有第四次,第五次……” “你给我记着,你打我的戒尺,我一定会加倍的还给你!” 她声音不大,可是每一个字都像是浸着刺骨的寒意一般,一时之间,居然震住了大痣女教习! 姜云初掀开被子,简单梳洗了一下,便出了门。 真的快被饿死了! 她必须要马上进食! 一楼的饭厅,早餐已经开过了。 两名女佣正在收拾碗筷,残汤剩羹,都倒进了一只盆子里。 有剩下的粥,又被吃得剩下半只的鸡蛋,还有被丢弃的油条和面包片…… 她两眼放光,快步走了过去:“还有吃的吗?” 女佣看了她一眼:“没有了!” 正文 第68章 好Q弹的香肠 女佣说着,又将半截火腿肠和剩下的水果沙拉倒进了盆子里。 这些剩饭剩菜,都是准备直接倒潲水桶了。 姜云初就算再饿,也不想吃这些东西。 她转身往厨房走去。 只要给她食料,她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就做出美味来。 可是厨房门口一名佣人冷冰冰的拦在那里。 “不好意思呀少奶奶,现在已经过了早饭时间,教习小姐说了,过了吃饭的时间,就不再提供任何食物!” “连你们也欺负我?”、 姜云初气得眼冒金星。 绮语和教习小姐欺负她也就算了,现在连女佣都要爬到她头上了? 女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这哪能算是欺负呢?我们都是听教习小姐的指令行事,不然的话,三天过后如果你还是原来的老样子,追究下来,我也是要负责的!”、 姜云初狠狠瘪嘴。 负个屁的责! 这些势利眼,都是乘此机会想要踩她两脚! 进不去厨房,她只能折身回到饭厅。 再次看向那只盆子里面的残羹,突然觉得那火腿肠和油条捞起来或许还可以吃…… 女佣察觉到她的意图,冷笑问:“想吃?” 她点了点头,含糊道:“我帮你收吧?” 说着,就要伸手去接那女佣手中的盆子。 女佣后退:“不用!” 然后,那盆子就十分‘无意’的打翻在了地上。 所有的残羹剩饭,全部都洒落在了地上。 女佣故作惊讶的说道:“呀!糟糕了……,我去拿扫帚和抹布,你别乱动哈!” 说完之后,便走到厨房门口,和另外女佣一起,用一副看笑话的眼神看着这边的姜云初。 “她看上去好像真的是饿坏了?” “你猜她会不会捡地上的东西吃?” “应该不会吧?她好歹也是容氏少奶奶嘛……” “嘁——!华庭少爷根本就不喜欢她,不然也不会把她和那十二名女郎放在一起让教习小姐们管教了!” “是呀,华庭少爷喜欢的人本来是姜诗儿小姐的!” “你说那个大明星呀?她好漂亮的!” “我看过她演的电视剧,还是她的粉丝呢!” “咱们这位少奶奶,和姜诗儿小姐比起来,真是给人家拎鞋都不够资格!” “没错……” 两名女佣的议论,一字不落的全部被姜云初听了去。 她的眼前也浮现出姜诗儿那张虚伪美丽的脸。 她本可以找姜诗儿痛快复仇的,就算鱼死网破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可是现在,她被容华庭这个混蛋给盯上了,缠上了,脱不开身了! 可恶的大混蛋,居然无中生有,非要让这帮变,态女人帮她扭正性取向…… 想想,真的觉得很讽刺,很荒谬!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想办法填饱肚子吧! 她看着地上洒落的残羹,狠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目光落在那半截香肠上,她慢慢蹲了下去。 终于,她将那半截香肠捡了起来。 好Q弹,好诱人的香肠。 她正要将香肠放进口中,一只大掌突然伸过来,啪的一声将她手中的香肠拍飞了出去。 紧接着,容华庭那低沉阴郁的声音在她头顶怒声响起:“我的女人,怎么可能吃地上的东西?” 她一仰头,就看见了他那张冷峻的邪肆面庞。 鼻头一酸,眼前的视线就模糊了。 吸了吸鼻子,她哽声道:“你的女人?华庭先生认错人了吧?” 容华庭暗眸冷然:“姜云初,你再不改改你这犟脾气,等待你的,将会是更严苛的责罚!!” 她冷笑,红着眼眶质问道:“容华庭,谁给你的权利这样对我?你有本事就这样囚禁我一辈子,不然的话,我一出去就找你离婚,我还要起诉你非法拘禁……” 噗…… 容华庭身后的随从和几名女佣全都忍俊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想要告他们的华庭先生? 看来这位姜云初小姐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华庭先生的实力和背景呀! 容氏家族自父辈容瑾西那一代开始,势力就已经扩张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明里暗里,他们操控着整个晋城,乃至大半个Z国! 在国外,他们的势力更是游走在黑,道白道之间,是黑,道白道都想要拉拢的对象,也是黑,道白道都忌惮三分的对象。 华庭先生生长在这样一个大家族,就算他肆意妄为,又有谁能够动得了? 更何况,华庭先生在国外生活的这几年时间,已经在光头蛇叔叔的帮助下,发展出了只忠诚于自己的新势力! 这可惜,姜云初从来也没有深入了解过他的身世背景。 她只知道,他超乎寻常的有钱,超乎寻常的有能力! 可是,有钱就能够肆意践踏别人的人格和尊严吗? 姜云初暗暗发誓,一旦有机会,还是要想办法从这鬼地方逃出去……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填饱肚子! 她蹲下去,伸手又要去捡那半截油条。 容华庭一个眼神示意,身边的随从便上前两步,用脚踩住了那半截头条,还十分可恶的用力碾了碾。 姜云初忍无可忍,呼一下站了起来:“容华庭,你到底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我在折磨你吗?” 他神色悠然:“我这是在帮你,身为少奶奶,怎么能吃地上的东西呢?” 她吼道:“我特么的再不吃东西就饿死啦!!” “知道你饿!你瞧,我这不专程给你送吃的来了吗?” 他轻轻颔首,守候在门外的佣人便推着餐车走来进来。 餐车上面,居然有一只热气腾腾的铁釜小火锅。 火锅已经沸腾,诱人的香味让姜云初的肠胃快速蠕动,发出了垂涎的咕咕声。 她惊喜道:“火锅?是真的吗?我可以吃火锅?” 容华庭点头:“当然,这火锅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她大喜过望,连忙就想要过去。 她已经看见了餐车上面等待下锅的食材,草原毛肚,生扣鸭肠,麻辣牛肉,烟熏培根,新鲜鸭血…… 每一样,都是她的心头好! 一看到它们,她就更饿了! 狠狠吞了一大口口水,她抬步就要过去。 容华庭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想吃?” 正文 第69章 好想死一死 她抿着嘴唇使劲点头:“嗯!” “想吃可以,不过,你得先完成今天上午的课业!” “课业?什么课业?” 姜云初眼底的小火苗黯了下去。 就说嘛,容华庭这个大变,态怎么可能请她大清早的吃火锅? 除非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不然他是不会这么好心的! 这背后,不是陷阱就是阴谋! 她叹了口气:“算了,我不吃了!有本事,你饿死我得了!” 转过身,她打算上楼继续睡觉。 楼梯上,大痣女教习却拿着铁戒尺正满含威胁的盯着她。 她一想起铁戒尺落在身上的感觉,身体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你,你又想干嘛?” 大痣女教习冲容华庭恭敬的打了招呼,这才说道:“少奶奶,我刚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今天上午的教习已经开始了,你再不过去,今天的课业就该完不成了!” 姜云初咬牙忍了忍:“学什么?”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在哪儿?” “出门左侧的小院儿里!” “好!” 姜云初转身走到容华庭的身边:“我完成了今天的课业就能吃火锅?” 容华庭俊脸上毫无波澜:“当然!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 她抿唇忖了忖:“如果我完成了今天的课业,我还想要一个附加奖赏!” 他唇角染笑:“我很高兴,你的这句话里面,用的是奖赏,而不是条件!看来,你已经接受你的的新身份了!” “我就问你答不答应?” “说来听听!” “如果我完成了今天的课业,我除了要吃火锅之外,我还要用铁戒尺抽这位大痣女教习!” “大痣女教习?” 容华庭愣了愣,旋即展颜笑了起来:“哈哈哈,狄娜,她叫你大痣女教习哈哈……” 他一笑,身边的随从佣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狄娜气得脸都绿了。 她的脸上确实是长了一颗很醒目的大痣。 这颗痣,她也曾经去专业取痣的地方问过能不能取。 结果那里的专业取痣人员就告诉她,说她这颗痣长在了什么很关键的地方,如果取了,前程命运都会受到破坏…… 结果,她痣没有取成,反而给那取痣人员封了一个很大的红包! 自那以后,这痣她也就慢慢接受了,没有再动过取掉它的念头。 她手段狠辣,身边的人从来也不敢用这颗痣和她开玩笑。 可是现在,姜云初这个女人居然给她取了一个外号叫大痣女教习,而且还被华庭先生给知道了! 她真是愈想愈气,恨不得现在就用铁戒尺抽烂姜云初那张看上去很无辜实际上很心机的脸。 姜云初察觉到她的杀意,下意识往容华庭的身边藏了藏:“你到底答不答应嘛?” 容华庭想了想今天的教习内容,点头道:“好!只要你能完成今天的课业,我就把狄娜交给你,你愿意抽几下就抽几下!” “好!一言为定!” “绝不食言!” 容华庭墨眸暗闪,女人,你还是先去看看今天的教习内容再高兴吧! 姜云初出了院门,左转,穿过一个长廊,便来到了另外一个独立的小院儿。 小院儿的房间里面,十二名女郎分别坐在一张类似于课桌的桌子后面,像是学生上课那般,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的投影墙。 投影墙上面,正在播放的是一部尺度很大的,不可描述的动作电影。 教习小姐站在旁边,有模有样的分析上面的动作,传授其中的诀窍…… 这些女郎自小就生活在荒岛上,光头蛇叔叔本身就是个半兽人,除了严苛的要求她们完成各种高难度的训练任务之外,从不会教她们任何感情方面的东西。 所以,她们虽然已经长到了二十岁左右,可是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依旧是一片空白的认知! 这时候看着这些电影,听着教习小姐的讲解,她们也没有过多的羞涩和扭捏。 教习小姐给她们每人发放了一个模型,又是一番讲解之后,就让她们像电影里面的女人那样。 她们居然还都听话的张开了嘴巴! 姜云初进去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惊悚的一幕。 她脸色微变:“这就是今天的教习内容?” 容华庭轻笑:“纠正一下,这不是今天的教习内容,这只是今天上午的教习内容!” “她们,她们每天都学这些?” “她们别的方面都很优秀,这方面是她们的短板,所以恶补一下!” “还真是很……重口哈!” 姜云初讪讪干笑着,鼓起勇气又往里面看了一眼。 那些逼真的模型,还有那些女郎的动作,让她肠胃翻涌,呃的一声,又吐了。 肠胃空空,吐出来的也只是淡绿色的苦胆水。 容华庭看着她单薄的身体因为痉挛而一阵阵的抽搐,眼底不由得浮上一抹心痛。 他走过去,大掌在她的后背上面轻轻拍了拍:“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 “真的不勉强?”她眼泪汪汪的看着他:“那我现在就要离开容氏公馆你同意吗?” “不同意!” “那你还说什么不勉强?” “我的意思是,你如果不愿意上这样的教习课,现在就跟我回去……” “跟你回去?”她戒备道:“回去干嘛?” “回去服侍我呀!我虽然对这方面也没有什么经验,不过我们可以共同学习,共同探讨,共同切磋嘛!” 他的目光落在她水润的嘴唇上,凸起的喉结压抑的上下滚动了两下:“你的性取向,其实我也可以帮忙纠正的!” “容华庭你脑子里面除了这些污秽的东西还能有点儿别的吗?” 姜云初气恨的推开他,心底那股不服输的犟劲又上来了。 她抹了嘴角水渍,沉声问道:“我完成了这堂课的课业,是不是就能吃火锅,就能抽大痣女教习了?” 容华庭刚刚说出一个‘好’字,她已经大步入内,对里面的女教习道:“教习小姐,给我一个模型!” “好的好的!” 金发碧眼的教习小姐,很快就拆开了一个新的模型,放在了她面前的小课桌上:“少奶奶,刚才的教习内容你可能没听见,我再帮你讲解讲解吧……” “不用!” 她硬声拒绝,深吸一口气,张口就咬了下去。 呃——! 她又吐了! 实在太痛苦了! 她好想找个地方去死一死啊! 正文 第70章 少奶奶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她这一吐不打紧,旁边的女郎们都进行不下去了。 有些肠胃弱的,看见她吐得这么难受,也跟着露出了快要干呕的神色。 大痣女教习轻哼一声:“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一锅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吗?” 敢骂她是老鼠屎! 姜云初怒目抬头,想要回呛他几句,却架不住又是一阵呕吐袭来。 容华庭走到她的身边,同情的在她的肩膀上面拍了拍:“加油!你可以的!只要克服了心里障碍,你就可以试着接受男人了!” 姜云初心里开始问候容华庭的祖宗十八代! 她怀疑再这样继续下去,她会被他活活搞死的! 可是,看他脸上虽然有些笑意,态度依旧很坚决,不像是会改变主意放过她的样子呀! 她绝望的叹了口气,纠结着要不要认怂,干脆跟容华庭回去得了? 转念又一想,今天若认怂了,服软了,改天容华庭说不定又会想出别的幺蛾子来折磨她! 况且,她也是如此急切的需要证明自己的性取向! 她真的不是女同呀! 和秦安安认识这么多年,两个人最亲密的动作也就是拥抱,贴脸,牵手,虽然同过床,可是从未有过半分不恰当的举动! 她发誓,在和秦安安交往的过程当中,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从来没有过那方面的冲动! 所以,她敢拿自己的性命保证,自己真的不是女同! 不过……,自从当年离开荒僻的吴家村之后,她就没有与异性有过那方面的交往,单就这一点来说,她又太像是女同了! 她的心结,只有她自己清楚! 如果她不能证明自己的话,别人铁定还是会将她当做是性取向有问题的女人来看待! 想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练吧!” 一名黑人女教习递给她一杯漱口水,鼓励道:“这些都还只是入门级的联系,你放松点,事实上这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难……” “谢谢!” 姜云初道谢,接过漱口水喝了一口。 正准备吐掉,却发现这漱口水里面有蜂蜜的味道! 这不是漱口水! 这是黑人女教习偷偷送给她的蜂蜜水。 她咕咚咽下,品了品,确实是蜂蜜水呀! 咕咚咕咚,两三口,就将一杯水全部吞了下去。 绮语在旁边掩唇笑道:“呵呵,少奶奶看来是真的饿了,居然连漱口水也喝!” 容华庭洞察一切的目光从黑人女教习的身上扫了一眼,不动神色的在旁边宽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等着看姜云初如何顺利的完成今天的课业。 姜云初喝了一杯蜂蜜水,瞬间觉得身体好受多了! 就连一直压抑在心口那股狂躁郁闷的怨气也消散了些。 她将杯子还给那黑人女教习:“谢谢你!” 黑人女教习冲她露齿一笑:“加油!” 她点了点头:“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丝塔芙!你可以叫我丝塔芙!” “丝塔芙?好美的名字!” 姜云初感激的冲丝塔芙颔首,默默记下了她的这份恩情。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强忍着心理上极度的不适,认真的听金发碧眼的女教习讲解模型的几个关键部位…… 一个小时之后,她成为了这批女郎当中,最先完成课业的人! 她站起身,转身看向慵懒斜靠在椅子上的容华庭:“我完成了!” 容华庭满意的点头:“不错!你很有潜质!” 她提高声音:“我要吃火锅!” 他点头:“可以!” “在吃火锅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可以!” 容华庭一个眼神示意,长着大痣的女教习狄娜就走了过来:“华庭先生!” “嗯!”容华庭颇具威慑的目光看向狄娜:“知道怎么做?” “是!”狄娜看了姜云初一眼,将手中的铁戒尺捧到了她的面前:“少奶奶!请!”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哦!” 姜云初拿着铁戒尺在手中掂了掂,迅速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狄娜脸上那颗醒目的大痣抽去! 狄娜吃痛惊呼,出于本能反应,抬手扣住姜云初的手腕,一个过肩摔就要将姜云初摔倒在地。 姜云初没想到这位大痣女教习会有如此厉害的身手! 根本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有,她直接就要被摔翻在地。 容华庭连忙轻咳一声:“狄娜!” 狄娜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姜云初,走到容华庭的脚边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华庭先生,少奶奶她……” 容华庭淡然打断道:“刚才不是说好了吗?她完成了今天上午的课业,就把你打她的那些板子还给你,你刚才也没说不同意呀!” “我……” 她刚才确实没说不同意。 那是因为她压根就不相信姜云初能够完成这么重口味的任务…… 狄娜低着头,被铁戒尺抽打的脸颊已经很快的红肿了起来! 姜云初走过去:“我还可以继续吗??” 容华庭点了点头,默许了。 于是,姜云初手中的铁戒尺又狠狠抽在了狄娜的那颗大黑痣上面。 这一戒尺抽下去,狄娜的半张脸顿时就皮开肉绽,露出鲜红的血肉来。 容华庭看得咂舌:“云初,要不你换个地方抽?” “不行!我原本是打算把她打我的那三戒尺加倍的还给她,不过打人也是个体力活,我就打她三戒尺好了!” 姜云初早就看狄娜脸上的那颗大黑痣不顺眼了。 因为狄娜每次打她的时候,那颗大黑痣都会在她的面前抖啊抖的抖个不停。 这时候得了机会,她不会放过狄娜,也不会放过狄娜的这颗黑痣。 趁着心中这股恨意,她抬手又是一戒尺狠狠抽了下去。 这一次,铁戒尺带出了血肉。 狄娜的半张脸血肉模糊,鼻子都被抽歪了。 绮语等人在旁边看得暗暗心颤,真看不出,少奶奶居然也是个心狠手辣的! 这三戒尺抽下去,狄娜的这半张脸算是彻底毁了。 教习小姐和十二名女郎都被这血腥的一幕给震住了,一个个露出畏惧胆怯的神色,站在原地,不敢多说半句话,更不敢上前为狄娜求情。 正文 第71章 验货的日子到了 姜云初倒是十分淡定。 三戒尺打完,抬手便将铁戒尺扔出好远,然后扬眉问容华庭:“你会花钱帮她修复容貌对吗?” 容华庭含笑看着她:“对!” “那我就不用内疚了!” 她走到餐车面前,伸长脖子闻了闻火锅的香气:“我现在可以吃火锅了?” “可以!” 容华庭难得的好脾气。 看向她的眼神当中,居然有了三分赞赏和少许宠溺。 他站起身,在姜云初的身边坐下:“我帮你烫?” “不用!” 她动作娴熟的往味碗里面放调料,香油,芝麻油,花椒油,花生酱,耗油,香醋,葱,香菜…… 蒜罐的位置距离她有些远。 她站起身,刚刚将蒜罐拿在手里,便被他一只大手给抢了过去。 她瞪他:“给我!” 他邪魅勾唇:“别吃蒜!” “为什么?我吃火锅最喜欢用生蒜做酱料了!” “我讨厌大蒜的味道!” “你讨厌大蒜的味道和我有关系吗?” “会影响我的使用感受!” 使用感受? 她疑惑的抬眼,发现他黑眸微眯,正用促狭又邪气的眼神睨着她。 她心底打了一个寒颤,脱口说道:“容华庭,你又在想什么呢?” 他邪俊一笑,握了握她的小手,慢慢将她的掌心摁向腿心:“刚才……,看你完成教习小姐布置的任务,我这里就肿了!” “肿你个头呀!” 她猛地将手抽回,吼道:“滚一边儿去,别影响我吃火锅!” “呵呵,哪里来的底气,居然敢吼我?” “这顿火锅是我忍着恶心赢来的!华庭先生你身份尊贵,该不会出尔反尔,剥夺我吃火锅的权利吧?” 她将蒜蓉扒拉进味碗里,搅了搅,开始烫鸭肠了! 容华庭身体后仰,深邃莫测的眸光看着她认真吃东西的样子,唇角微抿,似乎很有兴趣,又似乎十分冷淡。 姜云初也懒得管他,自己一个人大快朵颐。 绮语挥挥手,示意那些教习小姐和十二名女郎该干嘛就干嘛去,别老围着华庭先生和少奶奶了! 房间里面,很快就只剩下了他们夫妻两个。 姜云初烫了几根鸭肠又开始涮毛肚。 容华庭俊眉微挑:“好吃吗?” “嗯!超好吃!” 她夹起一块烫好的毛肚:“你尝尝?” 他摇头:“我从不吃别人筷子上的东西!” “不吃算了!” 她低下头继续烫火锅。 吃着吃着,心里却开始泛起了嘀咕。 纠结了片刻,她堆起笑脸问:“华庭,你看我今天表现这么好,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回去?”他蹙眉:“回哪里?” “随便回哪里,只要别再让我呆在这院子里面就成!” “这恐怕不行呀!你这才上了半天的课,如果这就让你回去的话,那我的苦心岂不就是白费了?” “可是你刚才也都看见了,我对男人的……那东西,并不是那么抗拒!” “还不抗拒?” 都吐成那样了,居然好意思说自己不抗拒! 容华庭沉着脸,凝声道:“好好呆着吧!跟着她们,你能够学到很多东西!” “可是你不能这样一直关着我呀!”姜云初着急的说道:“汪涛导演都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了,关于《东宫》……” “三天!”他打断她,硬声说:“三天后,如果你能够通过我的考核,我不仅给你自由,还会投资《东宫》,让你顺利坐上女主角的位置!” “真的?”姜云初瞪大双眼:“容华庭,你真的愿意投资《东宫》?” “《东宫》这部剧我已经关注很久了,也一直有投资意向,只不过因为女主角临时换人的缘故,投资事宜给耽搁了!” 容华庭起身道:“好好干!我期待你三天后焕然一新的样子!” 拿起外套,迈着大长腿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一顿,又回头往她这边看了过来。 她正埋头吃火锅。 看得出,今天的火锅真的很对她的胃口,火锅食材也都是她往日里最喜欢吃的。 容华庭眸色黯沉,秦安安那个女人真的是很了解姜云初呀! 今天早上他打电话给秦安安,问姜云初平日里最喜欢吃什么,秦安安马上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从锅底到油碟再到食材,每一样都说得十分详细。 他当时还有些怀疑。 现在看来,秦安安说的这些东西,确实是姜云初最爱吃的! 由此可见,她们两个人的关系,真的好得令人发指了! 姜云初舒舒服服吃了一顿火锅,下午的时候,跟着那十二名女郎一起参加下午的学习。 呃,下午的教习内容,居然是密室拷问。 小皮鞭,滴蜡,口枷,辣椒油…… 这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真是让姜云初开足了眼界。 好在自从她抽打了狄娜之后,这里的女教习也都不敢再刻意的为难她! 就连绮语对她的态度也好了一些。 所以,日子并不算太难过。 这三天的学习,真的是为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让她见识到了很多从未见过的东西,了解到了很多从未了解过的领域……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姜云初从那些布料甚少的性感衣服当中,选了一条既能遮住胸,又能遮住大腿的粉色裙子。 虽然是薄透的绣花纱质,可是好歹也能让她的身体不走,光是不是? 这颜色她也不喜欢,可是很显然,她没有别的选择。 跟着绮语往容华庭所在的主楼那边走去。 走到半路的时候,绮语停下脚步,责怪道:“谁让你把裙子往上提的?” 裙子不算太露,却也是低胸的设计。 所以姜云初走着走着,便忍不住往上提高了两三分,遮住了半圆的胸部,只露出了精致的锁骨。 这时候见绮语责问,便干笑着解释说道:“我往上提,是想要把腿多露出来一些……” 绮语往她修长白皙的美腿看了两眼,瘪嘴道:“别以为你的腿有多好看……,哼!华庭哥哥才不会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女人呢!” 姜云初大着胆子顶了她一句:“那你觉得他会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女人吗?” 正文 第72章 人呢?惊喜呢? 绮语一下子就被戳中了痛处。 她停下脚步:“少奶奶,你什么意思?” 姜云初讪笑:“没什么意思,就是请你以后别再用这种阴阳怪气的口吻挖苦我!你的华庭哥哥不喜欢我,我同样也不喜欢你的华庭哥哥,如果你有本事的话,现在就让他和我离婚呀!” 斜看了绮语一眼,她冷声又道:“如果没有本事儿的话,就暂时先忍一忍,等我处理好了手上的事情,第一时间就会离开你的华庭哥哥的!” “你……” 绮语被她一番话顶得心口疼! 她轻嗤一声,挑衅道:“姜云初,你有什么可嚣张的?你认识华庭哥哥才几天?你了解他多少?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喜欢我?” “呵呵,他喜欢你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没看出来那是因为你特别的蠢!” 绮语抬高下颌,骄傲道:“你们结婚的第一夜,华庭哥哥不就和我在一起吗?华庭哥哥还让你准备温水为我擦洗身子你忘记了?” 她不提这些还好! 一提到结婚那天晚上的事情,姜云初的眼底又浮上了浓浓的厌恶之色! 她看向绮语:“你们,真恶心!” “恶心?我看你是羡慕嫉妒吧?” 绮语还想要刺激刺激她,她却抬步往主楼那边走了过去。 看着她的背影,绮语的眼神慢慢变得黯然。 是呀,连姜云初这个外人都看得出她是爱她的华庭哥哥的! 可是她的华庭哥哥,为什么从来都不肯接受她呢? 姜云初和华庭哥哥结婚的那天晚上,她原本以为可以假戏真做,和华庭哥哥发生一些实质性的关系。 可惜…… 华庭哥哥半分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 糊在他们身上的‘秽物’,也是用酸奶和果冻粉调配出来的! 那场景,假得连她都看不下去。 姜云初却像是当了真,到现在都还对她与华庭哥哥的关系耿耿于怀! 唉…… 绮语叹息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主楼这边。 金碧辉煌的会客厅内。 秦安安拘束的坐在沙发上,怯怯的眼神时不时看一眼坐在主位上面的容华庭:“华庭先生,云初什么时候来呀?” 容华庭眼神一狭:“你很想她?” “是呀!我都好几天没看到她了!” 秦安安说着,伸长脖子往大厅门外看了一眼。 那天晚上在皇庭会所教训继母谭思容和继母的奸夫黄鲁一,当时她很害怕,特别是姜云初叫了三名牛郎的时候,她心里真的是害怕极了。 毕竟,这几年她都生活在继母的淫威之下,骨子里已经多多少少被浸出了一些奴性。 看见继母和继母的奸夫输光了所有,她觉得惩罚已经可以结束了。 可是姜云初不服这口气呀! 姜云初再三给她暗中示意,让她将从铜雀台带出来的药粉放进了谭思容的芒果奶昔里…… 秦安安真的害怕事情搞大了不好收拾! 所以,姜云初后来就让她先回去了! 她本来以为第二天姜云初就会去找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两个人怎么着也应该碰个面吧? 可是她等了一天又一天,姜云初一直都没有出现。 今天接到华庭先生的电话,说是云初请她到容氏公馆作客,她心里一激动,早早就赶了过来。 这时候在会客厅里面已经坐了快二十分钟,姜云初的影子都还没看到。 她心里不免焦急,正还想要追问,突然看见大厅外面的鹅卵石小道上,一名四五岁的小男孩儿正小跑着往这边过来,口中还糯糯唤道:“小姐姐,小姐姐……” 好可爱的小孩儿呀! 她唇角扬起笑意:“这是谁家小孩儿?” “他叫容子睿,是我大哥的孩子!” 容华庭说着,站起身整了整身上挺括的西装,笑意盎然迎了上去:“哥!可算把你给盼来了!” 秦安安抬起头,这才看到鹅卵石的尽头,一名气宇轩昂的英武男子正稳步行来。 英俊的五官,深邃的轮廓,挺拔的身材…… 这男人,太帅气了! 秦安安的心里像是有电流窜过,突然就漏掉了一拍,张着的唇半天也合不上! 她怔怔的站在那里,直到小子睿扯了扯她的裙摆:“漂亮阿姨,你看见我小姐姐了吗?” 她这才回过神来,不自然的笑了笑:“你的小姐姐是谁呀?我没看见呢!” 小子睿失望的松开她,转身往旁边的小房间走去:“小姐姐,小姐姐你在吗?子睿这几天好想你……” 秦安安唇角挽起笑意,看向迎面走来的英俊男子:“容先生你好……” 本来想要做出大方优雅的样子来一个自我介绍,可是才刚刚开了一个头,她的脸颊就蓦地红了! 容曜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你好!” 打完招呼,也不问她姓甚名谁,直接就过去,在沙发旁边坐了下来。 长腿一叠,状似无意的问道:“华庭,云初呢?不是说有惊喜吗?她人呢?” 一连串的问题,掩饰不住的关切之色。 容华庭本就深谙的眼神更是沉了沉:“她……可能还在准备吧?” “有什么好准备的?” “她……”容华庭欲言又止:“算了,你等会儿就明白了!” 说完,亲自欠身,替他斟茶。 这时候,小子睿已经将会客厅配制的几个房间都找了个遍,失望的嘟着嘴走到了容华庭的面前:“二叔,我小姐姐呢?” “你小姐姐呀?” 容华庭神秘一笑:“你马上就能见到她了!” “哼!”小子睿气哼哼的在爹地容曜的身边坐下,嘟嘴抱怨道:“二叔是不是看小姐姐太漂亮,所以就将她藏起来了?” “藏起来?”容华庭笑道:“怎么会?” “还说不会!”小子睿怨气十足的嗔了二叔容华庭一眼,继续抱怨道:“前天我和爹地回家,一整天都没有看到小姐姐,问家里的佣人,谁也不肯告诉我们……” 前天? 前天,姜云初正在后院和那十二名女郎一起接受特殊训练呢! 当时容曜父子确实明里暗里的追问过姜云初的下落,他都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 正文 第73章 他和她,都是她的真爱! 今天早上九点半,容曜正在召开一个非常重要的融资会议,突然之间就接到了容华庭的电话。 容华庭在电话里面说:“哥,姜云初有惊喜给你,你方便不?现在过来一趟?” 他脱口就说了一句:“好!我马上过来!” 容华庭笑着说:“把子睿也带上吧,云初这些天也怪想他的!” “好的,没问题!” 容曜连声答应,简单布置了一下会议流程,把手上的工作交给助理,接上子睿便马不停蹄的往容氏公馆这边来了。 在路上的时候,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如果云初真的有惊喜要给他,容华庭应该吃醋嫉妒才对,没道理还高高兴兴的给他打电话,主动请他过去呀! 越想越不对,真想就这样调头回去。 可是,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姜云初了,上次回容氏公馆,多方打听,也没有她的消息! 只要能够见到姜云初,就算这是容华庭布下的陷阱他容曜也认了! 三个大人一个孩子正在会客厅里面说话,亚瑟管家突然在外面通报了一声:“少奶奶来了!” 四人齐齐将目光看向了会客厅的入口。 姜云初还在会客厅外面,就迷迷糊糊听见了小子睿的声音。 而且,会客厅里面,很显然并不止容华庭一个人。 她想起自己身上这过于暴,露的粉色短裙,心头顿时升起了退缩的想法。 脚下稍有迟疑,绮语就已经忍不住在她的身后猛推了一把。 “进去吧你!” 她一个趔趄,快走几步,以一种十分狼狈的姿势走了进去。 穿着粉色短裙的她,肤色莹润动人,细腰翘臀,惊艳绝伦。 纤细凝白的手臂,修长白皙的长腿,惹人遐想。 容华庭黑瞳涌起兽性的占有与掠夺,这个女人,怎么可以美成这样? 转念一想,他记起了今天让容曜和秦安安来的目的。 收了心神,他转眸看向身边的容曜。 容曜很显然也被突然出现的姜云初给惊艳到了,那张向来就很内敛,懂得隐藏感情的俊脸上,露出了向往和倾慕的神色。 容华庭心里冷哼一声,又将目光看向一侧的秦安安。 秦安安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脸艳羡的说道:“哇啊,云初,你好美呀……,我真的越来越爱你了……” 呃——! 这就表白上了? 好嘛,看来他们对姜云初都是真爱呀! 容华庭冷笑,很好,今天就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看清楚你们喜欢的姜云初,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 他修长的手指在茶几上轻轻扣了,冷声道:“十三号,过来!” 姜云初看清楚了沙发上面的三大一小四个人,脸色就已经变得异常难看了。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秦安安,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容曜容先生! 最让她无法面对的,是小子睿。 小子睿还那么小,他的眼神干净得像是这世上最纯净无垢的水晶,被他看到自己这副不堪的模样,她真的觉得很羞耻! 她在愣神怔忡的功夫,容华庭已经不耐烦了。 他曲起手指,重重在茶几上面敲了两下:“十三号,我让你过来你没听见吗?” 秦安安好奇的问:“华庭先生,你为什么要把云初叫十三号?” 容曜也不解的看向容华庭:“十三号是什么意思?” “十三号……”容华庭故意卖关子:“呵呵,稍等一会儿,姜云初会向你们解释这十三号的由来的!”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姜云初的身上。 姜云初快要羞窘而死了! 若早知道这会客厅里面会有这么多人,她宁愿被打死也不愿意穿上这样招摇暴,露的裙子! 她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子睿从沙发上面跳下来,迈着小腿儿就往她的身边跑过来:“小姐姐,我可算见到你……” 姜云初吓得连连后退,慌乱摆手道:“别……,子睿你别过来!” 她的慌张和躲避让小子睿眼神中期盼的异彩慢慢黯淡了下去。 他听话的站在距离她五六步远的地方,怯怯的望着她,软糯的声音道:“小姐姐,你怎么了?你不喜欢子睿了吗?” “不,不是的……” “那你为什么看到子睿一点儿都不高兴?” 子睿委屈的说道:“这些天,子睿每天都在想你……” “子睿……”姜云初艰难的挤出一丝笑意:“我也很想你……,可是,现在我有些不方便……” “小姐姐你是生病了吗?” 小子睿满脸关切,说着就往她的面前走了两步。 她大惊失色,生怕自己的身上的这套裙子会污了他最纯洁的心灵。 于是她慌忙后退了两步,急声说道:“子睿别担心,我很好,没有生病!” “那你的脸色为什么会这么难看?” “因为,因为……” 她因为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因为出一个所以然来。 最后,她求救的目光看向施施然坐在沙发上面的容华庭:“华庭先生……” 容华庭挑眉:“怎么了?是不是很开心?我将你喜欢的人都请了过来,你是不是觉得很惊喜?呵呵,不用感谢我,这些都是你这几天的积极表现换来的!” 他眼神中的恶意,让姜云初心中的恨意又增添了几分。 她再次发誓,一旦摆脱当前这种被动的局面,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他离婚! 就算他跪在脚边请求她,她也会一脚踹掉他! 心念急转之间,小子睿已经又往她的面前走了过来。 “小姐姐,这几天我一直都很听话……,我没有惹爹地生气,我吃饭也不挑食……,胡萝卜和青菜我都有吃……” “子睿……” 姜云初又是难堪,又是着急,又是羞窘。 面对小子睿那张无邪的小脸,她心头一酸,喉头就哽咽了:“子睿,你先跟亚瑟管家出去玩一会儿好不好?小姐姐现在要和你二叔谈些事情,等到事情谈完了,小姐姐再出来找你玩儿好不好?” 小子睿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小姐姐,你不喜欢子睿了?是子睿做错了什么吗?” 正文 第74章 要疼,大家一起疼 “不不!喜欢!小姐姐一直都很喜欢我们小子睿!” 姜云初努力撑起柔和的微笑,诱哄说道:“你先跟亚瑟管家去花园里面玩一会儿好不好?等小姐姐忙过了一定过来找你……” “那你要给我唱歌!” “好,我给你唱歌!” “你还要给我讲故事!” “没问题,我可以给你讲故事……” 姜云初现在只想把小子睿给支走,就算让她摘天上的星星她也会答应的! 她身上这条裙子是纱质的,走的性感路线,布料本来就很少,有些地方还设计成了镂空…… 她绝对不希望子睿看见这样的自己! 好说歹说,小子睿总算是跟着亚瑟管家去花园里面玩儿去了。 花园里面有个藤制秋千,小子睿是最喜欢玩儿的。 总之,希望他能够在花园里面多玩一会儿吧。 小子睿一走,姜云初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她有些尴尬的和容曜还有秦安安打招呼:“你们怎么来了?” “是华庭先生请我们来的!” 秦安安拉过她的手,欢喜道:“云初,你今天好美……” 姜云初苦涩的牵了牵唇角:“安安,没什么别的事儿,要不你就先回去吧?” “我不!”秦安安亲昵的挽着她的胳膊:“你个没良心的,人家才刚刚见到你,你就要赶我走?都不知道人家这几天有多想你!” 秦安安心无城府,抱着姜云初就不停的倾诉相思之苦。 容华庭啪嗒啪嗒的玩着手中金色的打火机,眼神冷戾异常。 呵呵,姜云初,你还敢说你不是女同? 不过你是女同也没关系,相信这三天的调教,一定能够成功的扭正你的取向! 想到这里,容华庭挑唇,露出恶魔般的微笑:“十三号,听说你这几天在后院表现还不错!” 姜云初不服输的昂起头,硬声道:“是!为了能够早日从你的身边离开,我这三天时间一直在努力学习各种侍候男人的技巧!” 她知道容华庭今天把容曜和秦安安都叫过来,就是摆明了想要羞辱她。 所以,她也干脆不遮不掩,坦然承认自己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学习如何侍候男人。 她这话一出,容曜和秦安安同时变了脸色。 秦安安失声道:“云初,你,你现在已经是容氏少奶奶了,还学那些东西干什么呀?” 容曜也俊眉紧蹙:“华庭,你别胡来!” 容华庭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 他们的关切之色,扎得他心口好疼! 既然如此,那就大家一起疼吧! 他眸色一厉,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来,坐上来!用你学到的技巧讨好我!” 姜云初僵在原地,脑子里面一片茫然。 容华庭深暗的眸子危险的眯起:“怎么?没人教你规矩?” 绝对服从,绝对忠诚,绝对奉献! 这就是所谓的规矩。 姜云初咬了咬唇,压下心头脾气,垂首走了过去。 容华庭眸色一凛:“我说过的话,你是都不记得了?” 他说过,他不喜欢被人俯视。 他坐着,她便没有站着的道理。 姜云初倍感屈辱,却还是双膝一弯跪了下去。 容华庭满意的勾起唇角:“听话的女人,才有存在的价值!” 他俯身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 真是个美丽得过分的女人! 她的美丽,原本只属于他一人所有,可现在,旁边的容曜和秦安安似乎都在觊觎她的美貌…… 这种感觉让容华庭的眼神愈发阴鸷了几分。 他把玩着她的脸,指肚从她柔软的唇瓣上面轻轻抚过:“听说你这里的功夫不错,要不就当着容曜先生和秦安安小姐的面,用你的这里伺候伺候我?” 姜云初脸色瞬时羞臊得爆红。 她正要怒嗤容华庭的不要脸,一旁的容曜咚的一声将茶盏重重顿在了茶几上:“华庭,这就是你所谓的惊喜?你把我们骗过来,就是为了让我们看你是如何折磨云初的?” 容华庭嗜杀的目光冷冷睨向他:“你不是很关心她,很想知道她这段时间在干什么吗?现在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亲眼看看她这三天都学到了些什么!” “无耻!” 容曜站起身,大步走到姜云初的身边,一伸手就将跪地的她给拽了起来:“云初我们走!” 姜云初自从进门到现在,所有的屈辱一直都在硬扛着。 扛到现在,当容曜的大掌握住她的手腕时,她扛不住了! 眼眶红了红,声音就带了些哽咽:“你要带我去哪里?” “离开这个混蛋,去哪里你都会过得很好!” 容曜近乎低吼的声音,让姜云初的心里顿时有了力量。 她早就想要逃离这里,逃离恶魔容华庭的掌心。 如果容曜先生肯帮她,她应该就能够顺利的和容华庭解除婚姻关系了! 想到这里,她眼含期待,反手握紧了容曜的大手。 秦安安见他们要走,急忙也起身跟了过来:“云初你没事儿吧?” 姜云初冲她笑笑:“我没事儿!” 三个人刚走到门口,容华庭突然哈哈哈的纵声笑了起来:“容曜,你想好了?真的要带我的妻子?” 姜云初怒声反击:“我不是你的妻子!容华庭,我们之间完蛋了!” 容华庭深邃的黑眸危险的眯起:“想好了?” “我当然想好了!你这个变,态大恶魔,我多看你一眼我都会恶心得想吐!我恨不得现在就……” 姜云初的话说着说着,就哑了。 她的目光看向对面墙上巨大的电子屏,苍白狠绝的小脸上,顿时浮上了慌乱之色:“子,子睿?” 电子屏幕中,小子睿在亚瑟管家的带领下,已经来到了后院。 后院是什么地方,姜云初再清楚不过。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时候十二名女郎正在某个房间里面做S,M的练习。 那里面任意一个画面,都足以在小子睿幼小的心灵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可恶的容华庭,这是用子睿在威胁她,威胁他们! 姜云初好不容易攒起的力气,一下子就完全松懈掉了。 她挣开容曜的大手,走到容华庭身边:“让子睿离开后院,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正文 第75章 疯子 “呵……,是吗?” 容华庭挑衅的看向容曜:“你呢?是留下来看姜云初的现场表演,还是让你的儿子去后院看那些女人的现场表演?” 容曜不知道后院有什么。 所以,他也并不觉得子睿跟着亚瑟管家去后院有什么不妥。 子睿是容氏子孙。 容华庭就算再混蛋,也不可能对子睿下杀手。 所以,他无所顾忌的走到姜云初的身边,伸手还要去拉姜云初:“他是疯子!咱们别管他!” 姜云初却猛地甩开他:“不!我不能走!” 容曜愕然:“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她三言两语也给他解释不清。 眼看着子睿跟着亚瑟管家已经走进了后院,正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好奇的看过去,稚嫩的声音,通过电子屏幕传来。 “咦?这里是教室吗?怎么会有小课桌?” “还有小黑板……,怎么不见上课的小朋友呀?” “哇啊,还有床呢……” “亚瑟管家,这笼子是干什么的?这么大,不会是装大象的吧?” “……” 眼看着他距离十二名女郎上课的地方越来越近了,姜云初心一横,咚的一声又跪了下去。 “华庭先生,请你让亚瑟管家带子睿离开后院吧!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不是想走吗?不是说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吗?不是说多看我一眼就恶心得想吐吗?” 容华庭的鞋尖勾起了她的下巴,冷戾笑道:“现在知道我的手段了?告诉我,你还跑不跑?” “对不起……”姜云初用一种屈辱的姿势仰望着沙发上如同帝王一般的容华庭,哑声道:“我再也不跑了!请你放过子睿吧!” “算你识相!” 容华庭满意的勾起唇角,拿过手机,打了电话给亚瑟管家。 亚瑟管家得到指令,很快就带着子睿离开了后院…… 看到电子屏幕中子睿小小的身影跟着亚瑟管家离开,姜云初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容曜站在旁边,眸色异样的看着姜云初。 这一刻,他觉得姜云初异乎寻常的美丽。 他原本还在奇怪姜云初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乖乖的回到容华庭的身边,毕竟,小子睿去后院转悠在他的眼里也算不上什么危险的事情。 直到小子睿进入一个又一个房间,他才通过那些房间里面的摆设看出了端倪。 也是到这时候,他才明白云初的良苦用心。 在云初的眼神示意下,他和秦安安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容华庭眸色邪肆,他很喜欢也很享受这种把别人揉,捏在掌心的感觉。 大手在腿上拍了拍,姜云初便听话的爬起来,坐在了他的腿上。 一坐上去她就尴尬了。 是真的尴尬了。 她当初被容华庭丢在后院接受训练,除了身上那套衣物,就再也没带别的东西。 因为是夏天,那套衣服穿一天就被汗水弄脏了。 晚上的时候,她趁着夜深人静把衣服脱下来洗了,打算第二天继续穿。 谁知道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找死也找不到那套衣服了。 连小裤都找不到了。 没办法,她只能穿后院备下的那些性感衣物。 这些衣服除了露,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没有配套的小裤。 她把整个衣橱来来回回翻了几遍,都没有找到可以遮羞的东西。 黑人女教习丝塔芙告诉她,这后院的女人,都不穿那东西。 她虽然完全不能接受,可是也想不到别的办法。 好在后院全是女子,连藏獒都是母的,所以她便也没了那么多顾虑,只想着三天后完成容华庭的变,态考核就可以离开了…… 而现在她一坐在容华庭的腿上,便意识到没有那层布料的遮挡,有多么的不安全! 她红着脸想要下来。 他却邪笑着扣住了她的腰:“拿出你的本事,取悦我!” 说话间,大掌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为所欲为。 甚至,他还带了些恶意,故意弄疼了她。 她咬着嘴唇,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异样的哼吟。 和她平时说话的声音不同,她的低吟因为疼痛带了些绵软撩人的尾音…… 容华庭低头在她的颈脖上狠狠吮了一口:“真好听……,继续……” 她又羞又恨。 当着容曜和秦安安的面发出这样的声音,她真是难堪得更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可是容华庭偏偏还不放过她。 亲了她的脖子,又沿着她的锁骨一路往下亲去。 她眼神一厉,清澈的眸子中露出鱼死网破的狠绝! 原本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猛地抬起,重重一记耳光以极快的速度抽在了容华庭那张俊脸上! 容华庭正沉迷在她身体的香软当中,半点儿也没有防备。 这一巴掌,很响。 姜云初趁着他发愣的功夫,就要从他的腿上下来。 可是下一秒,恶魔的大掌擒住了她! 手中一阵剧痛,她怀疑自己的骨头已经被他给拧断了! 他俊脸扭曲,神色狰狞:“姜云初,看来后院那帮女人并没有教会你规矩……” “容华庭你这个魔鬼,你放开我!” 她拼命挣扎,想要从他的手里逃脱。 他凑近她,在她的耳边阴鸷说道:“别乱动,当心我现在就毁了你这双小爪子……” 姜云初又气又疼,眼泪顺着眼角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容曜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站起身,沉凝道:“华庭你放开她!你再这样欺负她,我就告诉父亲母亲去!” “又要告我状?”容华庭冷笑:“你不知道吗?我容华庭这辈子最讨厌被人威胁!你越是在乎她,我就越是想要毁了她!” 他脸色一沉,一个翻身就将姜云初压在了身下沙发上。 姜云初大惊失色,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发出了抗拒的叫声:“不——!” 秦安安知道云初是有性冷淡的! 她比谁都清楚云初有多害怕男人的触碰! 此时看到云初被容华庭这般蹂躏羞辱,她再也忍不住了。 她走过去,在容华庭的脚边跪了下来:“华庭先生,求求你放过云初吧!如果你需要女人,我可以的……,我以前在铜雀台做过,你想要怎么玩我都可以配合……,只求你能放了云初……” 正文 第76章 反抗无效 “呵!你们之间,还真是真爱呀!” 容华庭本来就怀疑姜云初与秦安安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秦安安这一求情,更加坚定了他的猜想。 一个女同,他瞬间就没了兴致。 从姜云初身上离开,他扯过一条薄毯扔在她的身上:“考核不过!绮语,把她带回后院去!” “是!” 绮语答应着,就要上前来把姜云初带走。 姜云初却突然说:“容华庭,不用彼此折磨了!咱们现在就离婚吧!” “离婚?” 他眼神噬血,冷冷的盯着她:“真想离?” 她脸色苍白,点了点头:“对不起!我不该招惹你!现在请你给我一张离婚协议吧,我保证以后都不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他阴冷莫测的笑了笑,重新坐回沙发。 从雪茄盒子里面摸出一只灰褐色雪茄点上:“想离婚也可以!把你这三天学的内容当着容曜和秦安安的面演示一遍,如果他们有反应了,我这就可以和你去民政局领离婚证!” “……”姜云初忍无可忍:“容华庭,你特么脑子有病吧?” “有病也是被你给气出来的!” “我懒得理你!” 陪他胡闹了这么久,如果再任由他继续下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姜云初裹紧身上的薄毯,遮住身上的关键部位。 然后她走到容曜的面前,正色说道:“容曜先生,实在抱歉,今天发生的事情,脏你眼睛了!” “云初,你别这样说!” 容曜的声音充满了自责。 都怪他太没用了,眼睁睁看着云初受辱,居然还不能帮她脱离困境。 他愧疚的看着她:“云初,你真的要离婚吗?如果要离婚,我可以帮你请全晋城最好的律师!” “婚肯定是要离的!” 容华庭这种变,态狂,她真的是一分钟都忍不下去。 不过,她也不想看到他们兄弟两个因为她而反目成仇。 不管怎么说,夏桑榆阿姨和容瑾西叔叔对她还是有恩的,她如果搞得容家家宅不宁的话就罪过大了。 所以她努力撑笑,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不用!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容曜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疏离,眸色不由得黯了黯:“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真的不需要!” 她往外面的花园看了一眼:“你如果真的想要帮忙电话,那就带着子睿先回去吧……” 她语气虽然平和,但是眼神中透着绝然。 容曜心里有一万个不放心,却也架不住她的坚持。 小子睿听说现在就要走,顿时又在院子里面哭闹起来:“小姐姐,我要小姐姐……,呜呜,小姐姐,你不要子睿了吗?” 稚嫩的哭泣声,让姜云初黯然动容。 她转过身,不敢往院子里面去看小子睿那又哭又闹的样子。 她觉得自己太脏了! 不止她脏,她身边的人和事儿都很脏! 现在的她,没资格和童真无邪的子睿亲近! 等到子睿哭闹的声音渐渐远了,她这才走到秦安安的面前。 秦安安也不知道被哪个环节戳中了泪点,这个时候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姜云初叹了口气,帮她擦泪道:“你哭什么?我这不好好的吗?” “云初,对不起……” 秦安安抽噎道:“我拖累你了……” “咱们两个,还说什么拖累不拖累呀?” 姜云初伸手拥抱秦安安,在她的耳边低声说:“安安,你先回去,把《东宫》的剧本好好熟悉熟悉,里面人物的性格和情绪你再好好揣摩揣摩……” 安安睁大双眼:“《东宫》?汪涛导演还肯用我?” “当然了!”她鼓励的看着秦安安:“安安,你别忘了,这是你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就在家里琢磨剧本,等着开机就好了!” “可是……” 秦安安眼神怯怯的往沙发上的容华庭看了一眼:“那你怎么办呀?” “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儿的……” 姜云初说到这里,明眸一转,叮嘱说道:“如果我死在这容氏公馆里面了,你记得去警局报个案,把今天看到的事情都告诉给警察,就说我嫁进容氏之后,就一直被虐待,还被剥夺了自由……” 秦安安似懂非懂的点头:“哦……” 容华庭听到姜云初的叮嘱,心头火气更是重了几分! 等到秦安安也被送走了,他重重咳嗽一声:“过来!” 姜云初倒也不怕他了! 她走到他面前,硬声说:“容华庭,你有施,虐倾向我劝你最好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我不用心理医生,我有你就够了!” 他一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 她像只愤怒的小刺猬,使劲挣扎道:“混蛋!放开我!” 他将她一把抱起:“你最爱的两个人都走了,你做出这副贞洁烈妇的样子给谁看?” “你放我下来!你要带我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床上!” 他厚颜无耻,说着,还在她的屁屁上使劲抽了一巴掌。 听着她的惨叫,感受到她在怀里痉挛,他开心的哈哈笑了起来。 姜云初反抗无效,只得在心里又一次狠狠发誓,一定要从这段令人窒息的婚姻里面逃出去! 婚房门口,容华庭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绮语!” 绮语连忙应道:“华庭哥哥,我在!” 他不悦道:“你回去吧,这里不用你跟着了!” “哦……”绮语怅然若失道:“那……我回后院去了?” “嗯!” 容华庭抱着姜云初进门,砰的一声,将绮语关在了门外。 绮语看着紧闭的房门,眼底慢慢涌上失望的神色。 她还以为,今天晚上有机会亲近华庭哥哥呢…… 房间内。 容华庭将姜云初扔在床上,扯过领带就将她的双手缠在了身后。 姜云初气得不停的用脚蹬他:“疯子!你特么到底有完没完?” “你今天的表现,我并不满意!” 他粗暴的扯掉她身上粉色的布料,深暗的眼色慢慢弥上猩红:“我一直很好奇,你这副模样被容曜和秦安安看见,他们会是怎样的反应!” 正文 第77章 目光比刀子还冷 “反应你个鬼呀!” 姜云初气得磨牙,怒声吼道:“容华庭你快点放开我!不然的话,我死都不会原谅你的!” “是吗?”他笑得邪气斐然:“我本来也没有想过从你这里得到原谅!” 他一颗颗解开纽扣,深邃的眼底燃起情浴的小火苗。 黑色的床单,衬得她的肌,肤莹润如雪。 修长凝白的美腿,每一次挣扎,都像是在向他发出无言的邀请…… 他的喉结压抑的上下滚动,一步步往她身边逼近过去,黯哑的声音,却透着些诱哄:“你不是做梦都想出演《东宫》的女主角吗?拿出你这三天所学的本事,把我侍候好了,我立马投资《东宫》,不仅女主之位是你的,就连那个秦安安也能够得到一个分量不轻的角色……” “不……”她狠狠盯着他:“你别过来……” 他暗眸问:“不想帮王涛导演拉投资了?不想做女主角了?” “我想!”她明澈的眼底全是恨意:“可有钱出资的人不止你容华庭一个!” “你是说容曜吧?” 他危险的咧开唇角:“他确实对你很有兴趣,不过……” 他抬手往侧上方的壁画指了指:“那里有一个全方位可旋转的摄像头,等他看了你在床上如何侍候我的视频,如果还愿意投资捧你,那我也无话可说……” 姜云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果然,在那副欧式壁画的下方,有一个一闪一闪的小红点。 那只窥探的眼,对着的正是这张异常宽大的大床。 她一口气闷在心口,恨声道:“容华庭,你这个魔鬼,你会遭到报应!” “报应?哈哈哈哈哈……” 他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从小到大,我做过的恶事数不胜数,可是你们口中的报应,好似从未落在我的身上……” 说话间,他将裤子扔在了一边,挑眉笑道:“你说,是不是连命运都特别宠爱我?” 姜云初看到了他的昂藏,羞得一张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想要蒙住眼睛,可是双手被反绑在了身后。 她只能战栗着不断往后缩:“你走来……,别过来……” 他危险的靠近,一伸手便抓住了她纤细的足踝:“上了我的床,你以为你还跑得了?” 用力一拽,直接就将她拽到了身下。 不顾她的抗拒和挣扎,他强势的宣告了他的占有。 她惊声尖叫,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都在表达着她的愤怒:“容华庭,你这个混蛋……,你滚开……,滚开……” 他不仅没有滚开,反而还将她的身体折叠出各种羞耻的形状。 她疼得冷汗淋漓,泪水把枕头都润湿了。 终于,在他的强势进攻之下,她体力不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容华庭已经从她的身上离开。 听浴室里面传来水声,她黯淡的眸光不由得亮了几分。 她从床上下来,很快就从搁架上面看到了一盒进口美工刀片…… 容华庭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发现她还昏睡在床上。 光洁白皙的皮肤上,深深浅浅还留着他在情浓时留下的爱痕。 想起刚才的滋味儿,他凌厉的眸色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不得不承认,刚才,很美妙。 虽然她一直很抗拒,很干涩,害得他中途不得不停下来用了两三次润滑剂,可是她的身体,真是给人一种食髓知味的奇妙之感。 自从十四岁经历过那个启蒙的女孩儿之后,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有再碰过女人。 如果不是被父亲母亲逼婚,他甚至打算一辈子都不碰女人! 可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姜云初,一下子就打破了他多年禁忌…… 现在想想,身边有这样一个女人,其实也挺好的。 他绯色的薄唇慢慢勾起一抹意味盎然的浅笑,上了床,解开了绑在她手腕上的领带。 领带绑得并不紧。 可刚才她一直都在不停的挣扎,所以这领带还是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了怵目惊心的青紫色。 一抹心疼之色从他的眼底闪过。 他的大掌轻轻抚过她手腕上的青紫,低低的声音道:“别以为我会心疼……,以后还敢犟,我照绑不误!” 她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是还没有从昏迷当中醒过来。 他叹了口气,伸出双臂将她打横抱起,打算送她到浴室清洗一下。 因为她侧偏着头,秀发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所以他并未发现她口中咬着的刀片。 直到他将她抱下床,浑身松软像是陷入深度昏迷的姜云初突然就爆发了! 她搂住他的脖子,脑袋飞快的凑近过去。 容华庭看到她嘴角寒光一闪,本能的往后面让了让。 锋利的刀片,从他的脸颊划过。 伤口虽然不深,血还是一下子就浸了出来。 他双眸腾起怒火,该死的女人,刚才那一下,分明是想要用刀片划过他的颈部大动脉! 若不是他反应快,他此时已经血溅三尺死在当场了! 思及此,他浑身都爆出出骇人的怒气。 “姜云初,你找死!” 他猛地将她摔在地上,伸手就要去抢她口中的刀片。 她眼神悍然,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扑过来就还想要用口中刀片去割他的颈动脉。 他眼疾手快,急忙伸手扼住了她的脸颊:“松口!” 她的目光比刀子还冷,就那么狠狠瞪着他,牙齿把刀片咬得咯咕咯咕的作响,始终都不肯松口。 容华庭对视着她的目光,心口处慢慢泛上一阵强过一阵的揪痛。 当他意识到姜云初想要割的是他的颈动脉的时候,他愤怒异常,按理说应该第一时间就拧断她的脖子或者掐断他的喉咙! 这二十多年,所有想要杀他的人,最多都没能活过五秒。 可他却仅仅是将她扔在了地上,仅仅是想要快点取出她口中的刀片。 他恨自己! 这时候想到的,居然是别伤到她! 从小的经验告诉他,像他这样的男人,如果心慈手软,那么就离死不远了! 直觉也在告诉他,应该马上杀掉这个女人,不然的话,后患无穷! 正文 第78章 她拿到了那把钥匙 可是,他下不了手…… 甚至,看到她像一头无助又绝望的小鹿,密翘的睫毛染上点点泪光时,他怒火全消,心底的揪痛反而更甚了。 他心房窒痛,捏住她的脸颊厉声喝道:“松口!我让你松口你特么的没听见么?” 她倔强的硬撑着,绝不妥协。 他只得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姜云初你这个疯女人,我让你松口!” 她终于吃痛不住,齿关一松,刀片从口中掉落在地。 他将她一把抱起,咚的一声扔回床上:“看来我刚才还没有睡服你!” 他的愤怒,只有情事能够缓解。 当他高大又极具侵略性的身体压下来的时候,她撑不住,哇一声哭了起来:“容华庭你这个王八蛋……,你最好今天晚上就搞死我,不然的话,我姜云初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他已经都快要进入她了。 听见这话,硬生生顿住了所有动作。 他的大掌擎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姜云初,你就这么恨我?恨不得杀了我?” 姜云初的猩红的眼瞳里,燃烧着灼人的恨意,说出来的话,更像是刀子一般,一寸寸剜着他的心:“容华庭,你这个混蛋!如果我还能活着,以后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会用来恨你!” 没人能够理解她此刻的感受。 就因为小时候在吴家村有过那样一段阴暗的生活经历,她的心理一直都有着难以磨灭的阴影,对男人的触碰有着深恶痛绝的抗拒。 可是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不仅在她最要好的朋友面前尽情的羞辱她,还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占有了她! 这种感觉,真是比杀了她还要令她难受。 她发誓,若有机会,一定要用刀片割断容华庭的喉咙! 就算他的父亲母亲对自己有恩,她也绝不原谅他! 容华庭再一次被她眼神中的恨意给震住了。 他就不明白了,既然已经是夫妻,玩点儿情,趣小游戏又怎么了? 她非得做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搞得好像是他在强她一样! 从结婚到现在,已经足足半个月了。 半个月时间,就只有他回国在酒店里面和她在一起做过,从那之后,他一亲她她就吐给他看,这特么的还叫什么夫妻? 他能忍到现在才动她,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哼哼哼! 不管怎么说,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虽然刚才在容曜和秦安安的面前让她难堪让她出丑的做法确实是有些欠妥,可是谁叫她身为人妻还对外面的花花草草念念不忘? 一想到容曜和秦安安对她那关切和爱慕的眼神,他的心就像是被揉进了大把冰渣,又冷又痛! 他无法面对她充满恨意的眼神。 可是让他就这样放过姜云初,他又做不到。 左右纠结之际,姜云初在剧烈的情绪起伏之下,意识又渐渐陷入了黑暗当中。 容华庭看着再度晕厥的姜云初,盛怒的眼神蓦然一空:“姜云初,云初……,你醒醒!” 他后知后觉,这才发现激怒之下,大手不知何时已经掐紧了她的脖子。 “云初……” 他猝然松手,眼神骤然放空:“姜云初!” 她像只失去翅膀的小鸟,跌入柔软的床褥。 就算是在昏迷中,她依旧能感受到从身体深处传来的那种被人拆卸过又重新组装起来的痛。 从骨子里面沁出来的恨意,让她的齿关咬得咕咕作响。 耳边,时不时传来恶魔的怒吼。 “医生……,医生怎么还不来?” “姜云初,我命令你快点给我醒过来!” “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心疼你……,姜云初,你这样折磨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不是很犟吗?来呀,起来用刀片杀我呀……” 容华庭守在她的身边,像个疯子一样盼着她醒过来,哪怕她醒来的第一件事情是杀他,也好过她像现在这样奄奄一息的躺在他的怀里! 她伤痕累累,虚弱残破。 一想到她咬着刀片扑过来要割断她颈动脉的场景,一想到她冰冷悍然的眼神,他的心就剧烈的抽痛起来。 “姜云初,你就这么恨我么?……,不是说爱了我很多年,为了嫁给我,愿意做任何事情么?……,你这个骗子,你的话,到底那一句是真的?” 他抚,摸她冰冷苍白的脸颊,手却抖得厉害。 他这是怎么了? 活了二十八年,打小就在外面颠沛流离,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什么生死大劫没有经历过?他何时皱过一下眉头? 可是现在,恐惧就像是从骨子里面冒出来似的! 他怕了! 真的怕了! 好怕这个女人就这样再也醒不过来…… 他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深情的吻着:“云初,你快点儿醒过来吧……,求求你了,别睡了……,我不怪你了,你快点儿醒过来吧……” 雄狮一样的男人,卸下身上的铠甲,竟也有无比脆弱和无助的时候! 绮语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默默的红了眼眶。 她跟着华庭哥哥也快二十年了,从小大到,还从未见华庭哥哥对任何人任何事如此动容过! 很多时候,她都以为华庭哥哥是没有感情的! 直到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华庭哥哥不是没有感情,而是他的感情被完完全全的锁起来了。 而姜云初,拿到了那把打开他心门的钥匙…… 第二天早上。 姜云初醒过来,发现身上被人抹了药,连那种私密地方也被抹过特殊的药膏,沁沁凉凉,一点儿也不觉得疼了。 她检查身体,发现并没有大碍。 能动能走,能说能跳,逃跑应该没有问题。 床头柜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套蜜褐色香奈儿连衣裙,内衣内裤也都是她的尺寸,比起后院那些衣不遮体的衣服简直好太多太多了! 除了衣服,床头柜上居然还摆放着《东宫》的剧本,女主角的戏份全部都用彩色笔凃出来了,十分醒目,便于她的阅读! 她暗暗瘪嘴,这剧本,是为姜诗儿准备的吧? 哼,渣男配贱女,他们两个可真是再合适不过的一对儿了。 正文 第79章 她是潘先生的人 很好,以前她的仇人只有姜诗儿一个。 现在变成了两个。 姜诗儿和容华庭,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姜云初来到搁架旁边,还想要再找几张刀片带在身上,可是找来找去,那只装美工刀的盒子已经不见了! 不用想,肯定是被容华庭那个混蛋给藏起来了。 算了,没有刀片她也要找机会逃出去! 她拉开房门,两名高大壮硕的保镖守在门口:“少奶奶,请问你需要什么?” 她脸色一沉:“屋里太闷,我要出去透透气!” “不行!” 两名保镖往那里一站,铁塔一般堵住了她的去路。 姜云初喝道:“干什么?” “抱歉了少奶奶,华庭先生临走之前特别交代过,在他回来之前,你哪里都不能去!” “哪里都不能去?” 姜云初咬牙切齿道:“容华庭这个混蛋,他以为他是谁?他能将我囚禁一辈子吗?” 保镖说:“少奶奶你别生气!华庭先生还是很爱你的,昨天晚上他守了你一晚上!” 另外一名保镖也说:“是呀,我们跟着华庭先生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他对人对事如此上心过呢!” “上心?谁稀罕?” 姜云初破罐子破摔,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她也不怕与容华庭撕破脸了。 如果能够马上就离婚,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主意打定,她看也不看两名保镖,直接就往外面走去。 两名保镖用身体完全堵不住她,因为她会无所顾忌的冲上来。 就在她的身体快要与保镖的身体有所接触的时候,保镖们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往后面避让开去:“少奶奶,请别为难我们!” 姜云初唇角微挽:“抱歉,如果我下楼吃个饭这也叫为难的话,那我真的就只有为难为难你们了!” “少奶奶想吃什么?我们可以让人送到你房间里!” 保镖还想要劝说她回屋,她却已经快步往楼下走去。 今天主楼这边的佣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居然个个都对她很恭敬,一人一句少奶奶,叫得她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了。 她刚到餐厅,佣人就将准备好的早餐端了上来:“少奶奶,请慢用!” 鲜虾小混沌,素油三丝卷饼,奶油蟹黄包,生煎小牛肉…… 这些早餐都是平日里她最爱吃的,无论颜色和味道都让人食欲大开。 她饿坏了,当下也不客气,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不管是要报仇还是要逃跑,都得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 她可不希望像昨天晚上一样,面对容华庭的欺负,除了晕倒还是晕倒…… 姜云初正吃着,一名女佣走了进来:“少奶奶,后院的丝塔芙女教习要见您!” “丝塔芙?” 是那名黑色皮肤的女教习。 姜云初在后院快要被饿死的时候,这位丝塔芙小姐还偷偷给她送过蜂蜜水呢…… 而且在那三日的时间里,这位丝塔芙小姐对她也是明里暗里的帮助过好几次,不然的话,以她的脾性,不可能相安无事的度过三天时间! 想到这里,姜云初的语气柔和了些:“让她进来吧!” “是!” 佣人很快就带着丝塔芙往餐厅这边走来过来。 丝塔芙除了肤色黑点儿,五官其实长得很精致,身材也十分火辣。 最主要的是她对姜云初表现出来的那份儿善意,令姜云初更是觉得她比后院所有女人都要好看几分。 姜云初放下筷子,含笑问:“丝塔芙,一起吃点儿?” 丝塔芙摆了摆手:“不不,我已经吃过了!” “哦,那你坐吧!” “好的!” 丝塔芙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后,目光左右四顾,看上去十分不自然。 姜云初扯过餐巾纸擦了擦嘴巴:“你有话要给我说?” 丝塔芙有些紧张的点了点头:“嗯!” “那你跟我上楼吧!” 姜云初站起身,带着丝塔芙刚刚走到楼梯上,突然又停下了脚步。 容华庭那个混蛋既然能够在卧室里面安装摄像头,别的地方说不定也会有,说不定还有监听设备…… 这样一想,楼上似乎更不安全。 丝塔芙见她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姜云初想了想:“咱们去院子里逛逛吧,我刚刚吃了饭,正好可以消消食!” “好!” 丝塔芙没意见。 两人来到院子里,保镖在远远的地方跟着,只要能让他们看见她的身影,他们也不会靠得太近。 在一簇茂密的花架前面,姜云初转身看向丝塔芙:“你想和我说什么?” 丝塔芙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少奶奶,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是潘先生的人!” “潘先生?”姜云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哪个潘先生?” “约翰潘!” “约翰……潘?” 姜云初大吃一惊,本能的用手捂住了嘴巴:“你说你是约翰潘的人?” 丝塔芙点了点头:“潘先生早就告诉过我,说容家少奶奶是他的人,他还叮嘱我,要暗中帮助你……” “……” 姜云初完全懵了。 约翰潘早在她嫁给容华庭之前,就已经安排了丝塔芙在容氏公馆接应她,照顾她? 他这到底是要干嘛呀? 针对容华庭? 如果要针对容华庭,为什么她嫁给容华庭都半个月了,他一点儿指示都没有? 姜云初心念电转,猜不透约翰潘的用意。 丝塔芙靠近她,压低声音说:“潘先生让我告诉你,安心在容华庭身边呆着,别想着离开!” “凭什么?” 姜云初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好几度:“我不干!这次我无论如何也要从这鬼地方离开!” 丝塔芙叹了口气:“少奶奶,潘先生早就料到你会有这样的反应,他让我告诉你,你如果想要报仇的话,就得按照他说的做!不然的话,他就把他手里的东西抖出去!” “……” 姜云初一下子就没了底气。 她郁郁然咬唇,从花架上扯下一朵花儿狠狠的揉,捏起来:“他到底什么意思呀?如果要我杀容华庭,我今天晚上就可以动手!” 正文 第80章 你我同是宝贝 “他暂时只是不让你离开!他说好不容易进来了,就别成天想着往外跑!” 丝塔芙害怕别人生疑,把约翰潘的意思转达完,便告辞离开了。 姜云初一个人在院子里面呆呆的坐了好久,直到佣人撑着伞过来找她,她才发现自己在大太阳底下晒了将近三个小时。 回到屋里被冷气一吹,顿时又接二连三的打了好几个喷嚏。 头脑昏沉沉的,这破身体,竟是又要感冒了? 她从药箱里面找了些常用药服下,拿起剧本,还没看两页,手机响了。 她刚刚将手机放在耳边,低沉的男声就传了过来:“云初,你没事儿吧?” 她怔了怔:“容……曜先生?” “是我!”容曜沉声问:“华庭没有为难你吧?都怪我,没有办法帮你……” “容曜先生你别担心,容华庭他没有为难我!” 姜云初尽量用柔缓的声音说话。 可是,想起容华庭变,态的羞辱和折磨,她的声线还是情不自禁的绷紧。 容曜听出她声音里面的异样,叹息一声道:“华庭一出生就被坏人拐带,整个童年都生活在颠沛流离当中,性情难免会有些偏激阴鸷……,云初,你如果实在受不了他,就告诉我一声,我请全城最好的律师帮你解除和他的婚姻关系!” “嗯,谢谢你……” 姜云初不想把容曜也牵扯进来。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和的语气道:“容曜先生你还有事儿吗?” “哦,是这样的……” 容曜为难的沉默片刻,低声说:“昨天从容氏公馆回来之后,子睿就有些咳嗽……” “他感冒啦?”姜云初忙道:“那他现在好点儿没有?” “没有!他不肯吃药,也不肯去医院,就一直哭着吵着要见你……” “他要见我?” 姜云初想起自己也刚刚吞了感冒药,如果把小子睿接过来的话,说不定会加重他的病情! 更何况,容华庭那个混蛋说回来就回来,如果他当着子睿的面对自己做出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对子睿的身心健康肯定会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这样想着,还真的不能把子睿接过来。 容曜听出了她的迟疑:“云初,你不方便,对吗?” 姜云初忙道:“子睿在你身边吗?我想和他说几句话!” 容曜说:“好,我把手机给他!” 很快,子睿糯糯的声音传来:“小姐姐……” 姜云初连忙坐起身子,努力用轻松的语气道:“子睿?子睿你感冒了?感冒了要吃药知道吗?不然不会好的!” “小姐姐,我想你!” 小子睿声音嗡嗡的,听上去像是刚刚哭过。 姜云初连忙柔声说:“子睿,小姐姐也很想你呀……,你听爸爸的话,先把药吃了,等你不咳嗽了,小姐姐就过来看你好不好?” 小子睿抽抽噎噎的,没有吱声儿。 云初又道:“要不这样吧,我给你唱首歌好不好?” 她记得,她是答应过要唱歌给他听的。 还答应过要讲故事给他听呢。 骗谁都可以,就是不能骗小孩子。 小子睿在那边爽快的答应了:“好呀好呀,我最喜欢听小姐姐唱歌了!” 姜云初想了想,唱了一首《天父的花园》。 小小花园里,红橙黄蓝绿。 每朵小花都美丽。 微风轻飘逸,蓝天同欢喜。 在天父的花园里,你我同是宝贝……,别担心,你的成长在他手里…… 她唱完了:“好听吗?” “嗯!好听!”小子睿的声音透着满足后的窃喜。 她柔声劝道:“那你现在好好吃药,多喝水,多休息好不好?” “好!” 小子睿真是懂事得令人心痛,将手机递给爹地,一直忍着的咳嗽便爆发了。 姜云初听着他竭力压抑着的咳嗽声,心都快碎了。 少不得又是一番叮嘱交待,这才挂断了电话。 心神都还没有从这通电话当中抽身出来,便听见容华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唱歌真难听!” 她一惊,回头正对上容华庭那张阴郁冷峻的脸。 俊脸上那道被刀片划出来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贴着OK绷,看上去应该不严重。 她连忙起身:“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你走路都没声儿的吗?” “有声儿!”他气息冷然:“只可惜你一心一意的给别人唱歌,根本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 她脱口道:“你吃醋了?” “你人在我手里,心早晚也得在我这里,我有什么好吃醋的?” “哦……” 她重新又坐了回去。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懒得与他起争执。 容华庭在她身边坐下:“听说今天后院的丝塔芙找你了?” “嗯……” “她找你做什么?” “她听说我昨天被你虐得很惨,过来问问看我有没有受伤!”她胡诌又道:“如果受伤了,她那里有特效药!” “没错!她们手里确实有各种女人用的特效药!” 容华庭锐戾的目光盯着她看了半晌,缓缓说:“我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上次在后院,她偷偷把蜂蜜水当漱口水送给你喝,你别以为我和后院那帮女人一样眼瞎!” 姜云初忙道:“你都知道啦?” “我不瞎,也不傻!”他挑眉:“我现在就想知道,她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 “因为……” 她自然不能让容华庭知道丝塔芙是约翰潘的人。 更不能让容华庭知道她之所以要和她结婚,除了要报复姜诗儿,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约翰潘的意思…… 心念急转之时,容华庭继续追问道:“因为什么?” 她心一横,叹息一声道:“可能是因为我的性取向吧……” 因为她的性取向有问题,丝塔芙就以为她喜欢的是女人,所以就对她格外关照! 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容华庭果然不再追究。 他伸手将她一把揽进怀里:“没关系!就算你是弯的,我也得把你掰直了!” “什么弯的直的?我又不是男人!” 她皱着没有想要从他的怀里挣开,他却将她箍得更紧:“给你看样东西!” 她翻了个天际白眼:“没兴趣!” “有没有兴趣,先看了再说!” 他将一份儿文件袋递到她的面前:“打开看看!” 正文 第81章 什么时候完,我说了算! “是什么呀?” 姜云初说着,伸手接过了文件袋。 在容华庭鼓励的目光下,她将里面的合同取了出来。 “《东宫》女主角的签约合同?” 姜云初惊喜道:“这上面还有八喜影视董事长熊启平和《东宫》总导演汪涛的签名?容华庭,你怎么做到的?” 容华庭看着她眼角眉梢那一抹藏也藏不住的喜色,心情也跟着好了些。 他轻轻捏了捏她秀挺的鼻头,宠溺道:“我现在是《东宫》最大的投资人,当我提出要求,要把这女主角的位置给你留着的时候,汪涛导演当即就表示同意,还说合同早就拟好了……” “汪涛导演?” 当她还是姜可儿的时候,汪涛导演就对她照顾扶持,一心想要将她扶上影后宝座。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呀! 在距离影后宝座一步之遥的时候,她出了事故,眼睁睁看着影后之位落入了姜诗儿的手里…… 没想到现在,汪涛导演还是愿意帮助她,扶持她。 想到这里,姜云初感概道:“汪涛导演真是我的贵人!” “你的贵人是我!” 容华庭勾起她的下巴,邪魅道:“姜云初你给我看看清楚,我容华庭才是你的贵人,如果不是我投入巨额资金,你以为汪涛和熊启平会这么心甘情愿将女主角的位置给你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 她不想与他对抗。 特别是经历过昨天晚上那炼狱般的一夜之后,她更是不想再去触碰他的逆鳞。 于是她弯起唇角:“是!你才是我的贵人!” 虽然在笑,那眼神却冷得怵人。 容华庭心里暗暗发沉:“你很恨我?” 她维持着脸上的笑意,淡然说:“不恨!” “可是你的眼神骗不了我!你明明就是在恨我!” “你看错了!我不恨你!我只是有些怕你!” “怕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说呢?” 她定定望着他,让他自己去寻找答案。 容华庭回想了一下这些天对她的凌虐,似乎……确实是有些过了。 他叹了口气:“我也不是故意要这样整你!谁让你对秦安安的事情那么上心?谁让你对容曜父子那么上心?谁让你每次和我亲热都会呕吐?” 这种种事情混在一起,他觉得她就是一个欠收拾的女人! 他语气顿了顿,暗声又道:“姜云初,不管我们两人的感情如何发展,你始终要记住,是你先来招惹我的!这场游戏既然开始了,规则就由我说了算!什么时候完,也是我说了算!” 低沉的声音,有着慑人的强势和威严。 姜云初无言以对。 垂下眸光,低声说:“如果早知道你是这样可怕的一个人,我说什么也不会招惹你的!” “你说什么?” “啊?没说什么!” 她拿起签约合同看了看,苦笑说道:“我刚才还以为这文件袋里面装着的是离婚协议书呢!” “离婚协议书你就别想了!” 他低头在她的唇瓣上面轻啄了一下,暧妹笑道:“你的味道,我很喜欢!在我玩腻你之前,你别想着从我的身边离开!” “……” 她偏了偏脑袋,避开他继续索吻。 手中的签约合同有八喜影视的鲜章,也有董事长熊启平的亲笔签名。 现在,只差她的签名了。 她翻来覆去看了看,抬眸问道:“安安呢?安安可以进剧组吗?她在里面出演哪个角色?” “又是秦安安?” 容华庭的眸色冷了下去:“看来你还真的是很关心她呀!” “我是很关心她!”她犟道:“可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是不是那种关系,我自己长了眼睛,我自己会看!” 他粗声粗气,不耐烦道:“秦安安我可以让她进别的剧组!” “不行呀!这几天秦安安看的一直都是这部剧,她也很喜欢这部剧的……” 姜云初情急之下抓住了容华庭的手腕:“华庭,求求你,你打个电话给熊总,让他们给安安一个角色吧,她很有表演天赋,当年若不是她的继母逼着她去铜雀台挣钱,她早就红了……” “让我打电话给熊总?” 容华庭盯着她姣好的面容看了一会儿,唇角慢慢浮上一抹邪气的浅笑:“也不是不可以!” “那你快打呀!” 她催促着,又主动将手机递到了他的面前:“你既然是最大的投资商,熊总肯定什么都听你的!” “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服侍我,取悦我,让我高兴了,我就给熊启平打电话!” 他眼神炙热,说话间,还将她一把扯进了怀里。 大掌轻车熟路,直接就往她衣服里面探去。 姜云初浑身一下子就绷紧了:“别……” “怎么?装处装上瘾了?” 他邪恶一笑,大掌开始在她的身上肆意妄为。 姜云初又急又气:“容华庭,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两口子,要那么正经干什么?” 他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邪笑说道:“当初对我下药,爬上我的床,不就是希望我能够日日做你吗?” 低俗的话,让姜云初更加反感。 她拼命抵抗,怒声骂道:“容华庭,你这个混蛋……,畜生!你快点滚开!” “呵呵!” 他冷然笑道:“姜云初,你每次都要这样死命抵抗你才觉得有意思吗?” “我……” 她刚刚开口,便感觉到他正要破城而入。 心里一急,眼泪就盈上了眼眶。 “容华庭,你这是婚内强,奸你知道吗?我要去告你……” “婚内强,奸?呵呵呵,这词儿真新鲜!” 在容华庭的认知里,根本就没有强,奸这回事儿。 他看上的女人,只需要勾勾手指头,对方就会像条摇尾乞怜的狗爬到他的脚边,祈求他的宠爱。 根本不存在强,奸这么回事儿! 终于婚内强,奸,那更是一个听都没有听说过的笑话。 他俯身下去,在她的脸颊上雨点般的亲吻:“云初,听话……,我很容易就会满足的……,只要我高兴了,秦安安就可以和你一个剧组,你们就能够天天在一起了……” 她扭动身体使劲躲避,他的吻还是落在了她的唇上。 正文 第82章 盼着他死 柔软,甘美,嫩滑。 他食髓知味,马上就想要将这个吻加深,延长…… 她却眼神一戾,曲起右脚,狠狠往他最危险也是最脆弱的地方撞去! 呃——!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紧接着眼瞳骤然放空:“你……” 姜云初急忙推开他,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容华庭,这只是我给你的一个小小警告!你给我记着,以后再敢碰我,我废了你!” 她神色凶戾,桀骜,像头被激怒的母兽。 “你,你够种!” 容华庭疼得冷汗直冒,捂着裆部,浑身都在抽搐。 姜云初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见他确实痛苦万状,心头也有些发虚。 她走到他身边:“喂!你没事儿吧?再演,戏就过啦!” 他双目赤红,脖子上青筋暴突,紧捂裆部,佝偻着身体痛苦道:“姜云初,你这个蠢女人……,你毁掉了你自己的终生性福你知道吗?” “嘁——!我的终生性福又不在你的身上!” 她刚刚说完,却见他抽搐着,痛哼着,竟是渐渐晕了过去。 她伸手在他的肩膀上使劲戳了戳:“醒醒!容华庭你醒醒!再不醒我可就走了呀!” 他一动不动,脸色已经变成了青灰色。 姜云初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她连忙起身,大步往门口走去。 门口守着的保镖见她出来,立马又用铁塔一般的身体堵在门口:“少奶奶,没有华庭先生的允许,你不能出去!” “快叫医生!你们华庭先生晕倒了!” “啊?华庭先生晕倒了?” “叫医生,赶紧叫医生去呀别杵着了!” 姜云初心里也很着急,很害怕。 回想一下刚才撞他的那一下,好像确实是用了猛力! 而且他当时正处于充,血的状态,这一撞下去…… 她瞬间就想到了爆裂的鸡蛋,折断的木棍! 如果容华庭真的因此而失去了做男人的乐趣,那他肯定会扒了她的皮! 姜云初越想心里越不踏实。 要不要乘此机会逃走呀? 可是……,约翰潘说她现在还不能走! 她还有把柄捏在约翰潘的手里呢…… 心乱如麻之下,她越加没了主意。 保镖很快就将医生请来了。 医生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 他给容华庭打了止痛针,又检查了他的伤处,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姜云初:“少奶奶!” “啊?”姜云初回过神,忙问道:“他怎么样了?” “是你把华庭先生伤成这样的?” 一个医生,声音里面居然有了严厉的质问。 姜云初低下头:“对不起……,我们玩游戏呢,不小心……,我用力就猛了些!” “玩什么游戏能够将华庭先生的命根子伤成这样?” 医生跺脚说道:“囊部积有大量淤血,海绵,体更有很严重的淤伤……,少奶奶,你这是成心要让容氏一族绝后呀!” 姜云初一脸后怕:“这么严重呀?” “当然严重了!” “那他还有救吗?” 如果死了,她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省去了很多麻烦! 真的! 容华庭死了,她一点儿都不会伤心难过。 她对他的那点儿念想,早就在他将她丢给后院那帮女人调教的时候,就已经断了! 小时候在吴家荒村留下的美好记忆,也随着他不顾她的意愿强势进入她的,身体的那一刻,被抹掉了! 她想,容华庭死了,她应该是不会伤心不会难过的吧? 那医生从她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愧疚,不禁摇头叹道:“真不知道容夫人是怎么想的,居然让华庭先生把你娶进门做少奶奶……,唉……” 姜云初没有接话,站在床边,看着医生为容华庭的伤处敷药…… 十多分钟后,容华庭从昏迷当中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床边的姜云初。 她冷漠的表情,像是钢针扎进了他的心里! 她在盼着他死! 他感觉到了! 不会有错,她就是在盼着他死! 这个认知让容华庭痛不可抑,喉头情不自禁发出了一声压抑的闷哼。 医生忙道:“哟,华庭先生你可算是醒了!” 姜云初也上前两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容华庭额头上沁着冷汗,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姜云初:“我说我没事儿,你是不是会很失望?” “我……” 她心虚的垂下目光,片刻后,低声嗫嚅道:“对……不起!” “对不起?” 他怆然一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逼视着她的眼睛道:“姜云初,是不是所有的错误,都可以用一句对不起来抹平?” 她愣了愣,齿缝里面挤出两个字:“不是!” 他苦笑着松开她:“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她站起身:“我滚的意思,是不是我可以离开容氏公馆?” “想离开容氏公馆?”他赤目瞪着她,怒声吼道:“你休想!” “哦……” 她平静的应了一声,转过身往外面走去。 冷漠绝情的样子,让容华庭怒火更甚。 可恶的女人,把他伤成这样,居然一点儿愧疚都没有。 她的心里,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他容华庭一分一毫。 她可以为了秦安安去皇庭会所那样的地方冒险赌博,也可以浑身散发着母性光辉唱歌给小子睿听! 唯独对他,她是一丝温情都没有! 想到这,容华庭又气又恨,心都快被憋出老血了。 医生是个过来人,见状叹息道:“华庭先生,请容我多句嘴!” 他看了医生一眼:“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少奶奶心性寡淡冷血,这样的人,华庭先生你是降不住的!” “……” 他唇角挽起冷笑。 降不住吗? 昨天晚上,他不是将她压在身下,逼着她尽情承欢了吗? 男人对女人的驾驭,不就是在床上吗? 医生看他脸色,知道他还没有转过这个弯儿来,便直言说道:“依我看,姜诗儿小姐就比她温柔懂事得多,华庭先生如果娶了姜诗儿小姐……” “姜诗儿给了你多少好处,你到这时候还在我面前说她的好话?” 容华庭的脸色突然之间就阴戾冷煞起来。 正文 第83章 满口谎言,难辨真假 那医生吓得连忙躬身低头:“华庭先生你误会了,我与姜诗儿小姐根本就不认识,我只是看少奶奶今天对你这态度,实在冷漠得很!心里难免就会把她和姜诗儿小姐来做一个比较……” “你认都不认识姜诗儿,又怎么会知道姜诗儿温柔懂事?” “我,我都是听公馆里面的下人议论来的!” “好了,你走吧!” 容华庭也不想为难他。 毕竟这医生也是容氏公馆养了很多年的家庭医生,也算是老人了! 他挥挥手:“出去,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好的!好的!” 医生诚惶诚恐,连忙收拾药箱,轻手轻脚从房间里面退了出去。 姜云初正一个人在院子里面闷坐,看见医生出来,随口便问了一句:“医生,他没事儿吧?” “少奶奶,你在这里呀!” 医生走过来,将一只药袋递给她:“华庭先生的伤真的挺严重的,只差一点儿,华庭先生就废了!” “既然还差一点儿,那就是没事儿咯!” 姜云初看了看手里的药包:“那你怎么还把这药给我?” “这药有外敷,也有内服的,我都在包装盒上面标注清楚了!”医生又道:“少奶奶呀,还请你每天早晚帮着华庭先生外敷按摩,只有囊部的淤血散尽,他才有望恢复呀!” 姜云初明眸暗闪:“你的意思是……,容华庭这段时间都不能……那啥?” “是的!最快也要一个月之后才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一个月以后?” 也就是说,在这一个月之内,她是安全的! 他不会再侵犯她了! 她心头畅然得很! 就像是头顶悬着一柄利剑,这柄利剑随时都有可能会掉下来要了她的性命。 而现在这柄利剑被取走了! 再也没有什么能威胁到她了! 她浑身轻松,送走医生,马上就上主楼二楼去察看他的情况。 他俊脸阴郁,一双冷戾莫测的眸子正望着窗外远处…… 听见她的脚步声,他回眸冷睨她一眼:“来看我死了没有?” “不是!”她举了举手中的药包:“我来喂你吃药!” 他冷笑:“不用!绮语会照顾我!” 说着,他枕头下摸出手机,就要给后院的绮语打电话。 姜云初叹了口气:“打吧!让她来喂你吃药,顺便再让她每天早晚给你外敷按摩!” “按摩?按摩哪儿?” “还能是哪儿?” 她往他的某处看了一眼:“当然是哪里有伤就按摩那里呗!” 他:“……” 绮语对他一直都有些那方面的想法,如果让她来按摩的话,只怕又会惹得她东想西想的…… 没办法,这个便宜,就只能让姜云初来占了。 可是,当她帮他按摩的时候,那一脸嫌弃的样子,真的让他心里十分不爽! 他清咳一声:“你皱着眉头干什么?” 她如实回道:“太丑!” “丑吗?” “丑!” “不应该是很性感吗?” “你浑身上下,哪有性感的地方?” “那是因为你心瞎,看不到!” “你别乱动……” 她半跪在他身边,双手搓热后将药膏敷在掌心,然后慢慢按摩他的伤处。 说实话,这应该是她长到这么大,见过最丑最恶心的东西了。 一想到这东西屡次侵犯自己,她就恨不得拿把剪刀一把给它咔嚓了! 容华庭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轻嗤笑道:“我就喜欢看你这种表情!” 她抬眼横他一眼:“我什么表情了?” “看不惯我,却又干不掉我的表情!” “……”她低下头:“我懒得理你!” 喂他吃了药,又动手给他按摩了伤处,她这才起身捶了捶酸胀的后腰。 他枕着手臂,俊脸上的阴郁始终都没有散去。 昨天晚上他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所以今儿一早就亲自去了八喜影视,找熊启平谈了投资的事情,也顺带帮她要了一份儿女主的签约合同回来! 原以为她会很高兴很感激。 却没想到,她一脚就差点把他给踢废了。 想到这,他心口更是郁结闷痛:“姜云初,你谋杀亲夫,我看那份儿女主合同我还是还给人家八喜影视比较好!” “不还!”她果断道:“我不仅在上面签了字,还拍照做了电子备份,就算你把合同毁了,这女主角也铁定是我姜云初的了!” “你动作够快哈!” “当然,我还要凭借这部戏重返影视圈呢!” “为什么是重返?你以前混过影视圈?” “没有没有!” 姜云初连忙否认:“我就是很向往那个圈子,所以……才一时口误!” “那圈子有什么好的?追名逐利,虚伪浮躁!” “……” 她脸上那种故意做出来的嬉笑表情不知不觉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凝重与悲戚:“我也不是真的喜欢这个圈子,等我拍完这部戏,也许我就退出了……” 容华庭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她这是怎么了? 前一句还说很向往这个圈子,后一句又说并不是真的喜欢这个圈子。 自相矛盾,满口谎言。 真不知道她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第二天,姜云初舒舒服服睡到自然醒。 晚上没有容华庭的骚扰,她真的睡得很惬意呀。 睁开眼睛,却看见床边静悄悄的站着三四名陌生女人。 其中一人还很有名气,是新晋影后姜诗儿的御用化妆师,好像叫什么……伊娜? 她吓得呼一下坐起:“你们,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其中个一个女人含笑说道:“云初小姐,你别害怕,我们是华庭先生请来的化妆师!” 她皱眉道:“化妆师?” 女人说:“对呀!容先生为了让你能够用最好的状态出席今天的宴会,还特意把姜诗儿小姐的化妆师伊娜小姐给你请来了呢!” “等等……”姜云初疑惑道:“你说什么宴会?” “华庭先生要在容氏公馆举办一个盛大的宴会,你不知道吗?” “……” 她上哪里去知道呀? 昨天她本来就有些小感冒,吃了药正准备休息,容华庭就回来了。 正文 第84章 来意不善 后来她也不知怎么的,就和容华庭起了冲突,还把容华庭差点就给撞毁了。 等到她把容华庭安顿好了之后,她已经腰酸背痛累得不行了。 睡着之后,一睁眼就是现在,根本没听说过要举办什么宴会呀? 她一脸迷茫:“你们都是他请来的化妆师?那你们知道华庭先生为什么要举办这个宴会吗?” “为什么举办宴会我们不清楚!”女人说道:“不过,我们听说这次的宴会相当盛大,不仅请了晋城的商界名流,还邀请了影视圈一些大腕儿……” 搞这么大阵仗,到底是要干嘛呀? 姜云初越想越不踏实,正准备拿过手机打电话问问。 伊娜在旁边催促道:“时间不早了!云初小姐,你还是配合我们早点完成妆容吧!” 其余几人也催促道:“对呀,媒体记者都已经到场了,再过一会人,宾客都应该到了……” 姜云初只得将手机放下:“好吧,我配合你们!” 伊娜在给她修饰脸颊的时候,低声问了一句:“云初小姐,你这脸……整过吧?” 她讪讪笑道:“嗯!做过一些微调!” 伊娜宽容的笑着说:“现在做整容已经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了,我们诗儿前两年也做过呢……” 云初脱口道:“我知道,她垫过鼻子对不对?” “咦?云初小姐你怎么知道她垫过鼻子?” “我……” 姜云初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完全放松的情况下,忘记了伊娜是姜诗儿的化妆师! 她干笑两声,掩饰道:“我在网上看到过姜诗儿在M国领金鼎奖的照片,有人发现她的鼻子从侧面镜头看的话,有一部分是半透光的,所以很多人都怀疑她的鼻子是整过的!” 还好伊娜是一个没有心机,很好糊弄的人。 姜云初三言两语,她也就信了:“现在网络上闲人很多,一天到晚吃饱了没事儿干,就天天扒这个扒那个……” 姜云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又问:“伊娜,你是姜诗儿的化妆师,怎么会跑来给我化妆呀?” “今天容氏公馆的这场宴会,诗儿小姐也是受邀的嘉宾,她听说华庭先生在为你找化妆师,就主动将我借给你了!” 伊娜的话,让姜云初的心里暗暗发沉。 她不相信姜诗儿会这么好心! 她抢了姜诗儿的男朋友,又抢了姜诗儿的女主角,姜诗儿还能够主动示好,把化妆师借给她? 这不科学,没道理呀! 以姜云初对她的了解,她此时应该恨不得扎小人咒死她才对…… 姜云初正想着姜诗儿,姜诗儿的声音就从门口传了过来:“哟,云初,你今天可真美!” 姜云初从镜子的反光里面,看见姜诗儿穿着一袭飘逸优雅的连衣裙,拎着两只购物袋走了过来。 姜云初勉强勾起唇角:“诗儿小姐,稀客!” 姜诗儿的脸上,笑容像是发自真心。 她走到姜云初身边:“云初,你好像不欢迎我?” 姜云初做不来假! 一看到姜诗儿这张虚伪美丽的脸,她就会想起她做过的那些阴毒事儿。 她小脸凝霜:“我欢不欢迎你不都来了吗?不过我这里地方小,容不下你这位大影后,我看你还是去楼下大厅和那些名流大腕多多交流多多沟通吧,说不定你的下一任男友就在他们当中呢!” 这话有些尖酸,就连伊娜都听不下去,在一旁低声嘀咕道:“云初小姐,你抢了我们诗儿小姐的男朋友,诗儿小姐都没有和你计较,你倒还怪上我们诗儿小姐了?” 姜云初冷嗤笑道:“她这人城府深,演技好!她到底恨不恨我,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姜诗儿怔了一下,旋即做出一副冤枉死了的表情,嗔道:“云初啊,那事儿早就过去了!我都没有放在心上,你也都忘了吧!” 说着,她打开了购物袋:“你看,这是华庭先生为你精心挑选的礼服和鞋子,你快换上试试看!” 礼裙非常漂亮,上面点缀着栩栩如生的手工刺绣花朵,清新雅致,灵动婉约。 姜云初一换上裙子,身边的化妆师们就发出了惊艳的赞叹声。 “哇啊,云初小姐好美!” “还是华庭先生有眼光,这礼裙十分适合云初小姐,很衬云初小姐你的气质呢!” 就连自诩美貌的姜诗儿也忍不住赞道:“真好看!华庭先生选这礼裙的时候,一定是走了心的!” 姜云初抬手摸了摸领口,有些嫌弃的说道:“就是这质地硬了点儿,有些硌肉!” “这是今年最流行的雪花纱……” 姜诗儿说着,又将另外一只购物袋打开:“你再穿上鞋子试试,这也是今年的最新款……” 金色的高跟鞋,很漂亮。 她穿上试了试,还挺合脚的! 真难为他了,居然知道她穿多少码的鞋子…… 打扮停当,姜云初在姜诗儿的陪伴下,来到了一楼宴会大厅。 此时,大厅里面早就云集了各路记者,宾客也都来得差不多了。 她从旋转楼梯上面缓步而来,恍惚间,听见所有人都惊艳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好美……” 她低头看了看曳地的长裙,心中暗道,有这么美吗? 她只觉得这礼裙有些累赘,纱质有些硬,硌着皮肤,十分不舒服。 姜诗儿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云初,今天晚上你是主角,我就不在你旁边抢你风头了!” 说完,冲她笑笑,转身就往女眷区走去。 姜云初敏感的捕捉到了她眼神当中的那丝冷意,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了心头! 姜诗儿,来意不善呀! 她还没想明白姜诗儿的意图,容华庭穿着挺括的骑士装迎面走了过来。 他亲昵的拥吻她:“你今天好美!” 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好挣开他,任由他在额头上吻了一下。 他却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她,勾着她的下巴,将吻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她眸色一暗,在他的舌头伸进来之前,急忙将他推开,低声道:“够了!” 正文 第85章 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他笑容魅惑,大掌捧着她的脸,又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注意你的表情,镜头都拍着呢!”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做出温柔模样:“好!” 温情的一幕,让在场宾客羡慕不已。 谁说容氏夫妇感情不和了? 这不明明很恩爱嘛! 媒体的记者更是抓拍了他们亲昵的画面,以及互相深情凝视的瞬间…… 容华庭牵过她的小手,带着她一步步往宴会厅中央的礼台走去。 她走了几步,脸上的笑容慢慢就有些挂不住了! 前行的脚步,也变得沉重迟缓。 他察觉到她的异样,柔声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咬牙忍了忍:“我……没事儿!” 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安慰道:“别紧张,有我在,不会有事儿的!” 她点了点头:“我没紧张!” 她姜云初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区区一个宴会,她根本没什么好紧张的! 可是,她的脚步还是越来越慢,每走一步,都好像是踩在刀尖上。 她的掌心沁出细密冷汗,身体也在止不住的哆嗦。 他无法忽视她的痛苦,沉声问:“到底哪里不舒服?” 她神情古怪的看着他:“这鞋子,是你亲自帮我买的?” 他点了点头:“是我亲自帮你买的!怎么?不合脚吗?” 她眼底有什么明亮的东西在飞快寂灭! 再开口,声音都开始发颤:“谢谢你!鞋子……很合脚!” “那咱们快走吧!”他牵紧她的手,大步往礼台走去:“大家都还等着呢!” 其实,容华庭每走一步,最重要的部位也会被牵扯得隐隐作疼。 可是他必须忍着!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绝对不能掉链子。 他忍着难言处的隐痛,带着姜云初往礼台上大步走去。 姜云初被他带着,走得很快。 只是,谁也没有发现,每一次脚掌落地,她都会情不自禁的哆嗦一下。 那张精致小脸,连脂粉也掩不住她的苍白。 容华庭将她带上礼台,抓着她的手,激动道:“各位来宾,各位朋友,感谢大家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为我妻子举行的这个宴会!” 说着,他深情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继续又道:“我今天把大家请过来,就是想要正式宣布,我妻子从今天开始正式进入演艺圈,还请大家以后多多关照!” 有记者马上就问:“华庭先生,听闻你斥巨资投拍《东宫》,就是为了捧你的妻子,请问这是真的吗?她已经是内定的女主角了吗?” “是的!” 容华庭毫不避讳,扬声说道:“既然我的妻子喜欢拍戏,我身为她的丈夫,为她的爱好做些投资也是理所应当的!” 又有记者问:“一个月之前,华庭先生你还说要投资《东宫》捧姜诗儿小姐,那请问在这部戏里面,有姜诗儿小姐的角色吗?” 容华庭往不远处含笑相望的美丽女子看了一眼:“诗儿小姐贵为影后,应该会有更适合她的片子……”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姜诗儿突然上前一步,含笑说道:“不!我很喜欢《东宫》这部戏,我也有幸出演里面的女二号!” 容华庭怔了片刻。 他没想到姜诗儿还没有放弃《东宫》! 炙手可热的新晋影后,居然要在《东宫》里面出演女二? 毫无表演经验的纯新人做女主角,刚刚捧回影后奖杯的当红女星却只能做女二? 这样的搭配,实在是有些怪诞了! 容华庭莫名的就有些替自己毫无演技的妻子担忧。 在场宾客也都沸腾了! 影后居然甘愿当绿叶,在《东宫》里面出演女二? 这部戏还没开拍呢,就已经注定成为热门话题了…… 现场又有记者将矛头对准了姜云初:“云初小姐,请问你身为女主角,会不会感觉到有压力?” 姜云初弱弱开口:“我……” 声音里面的异样,让容华庭的俊眉一下子皱了起来:“云初你怎么了?” “我没事儿!” 她努力的撑住表面上的平静。 其实,自从刚才无意间瞥见姜诗儿眼神中的那一抹冷意时,她就已经意识到,她进入了姜诗儿精心布下的陷阱。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保持镇定,直到这场宴会的结束。 深吸一口气,再度开口,她的语气平静了许多:“我不会有压力!因为我本来就该是这部戏的女主角!” 自信到近乎狂妄的回答,让台下宾客面面相觑。 这容氏少奶奶,也太不谦虚了吧? 谁都知道她是靠华庭先生才进入剧组,才拿到了女主角的戏份。 人家姜诗儿愿意做绿叶陪衬她,她不知道感激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口出狂言! 就连她身边的容华庭也眉头紧皱,低声说道:“云初,这个时候呢,人们通常会更希望看到你谦逊一点儿,毕竟,你是新人……” “要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有数!” 她不需要别人来教她! 姜云初硬声回答了容华庭,便有些不耐的说道:“我现在可以下去了吗?” “稍等,十分钟记者提问的时间,还剩下五分钟!” 他伸手扣住她的小手。 察觉到她掌心的冷汗,他的眸底涌上难言的担忧:“身体不舒服怎么不早说?” “我没事儿!” 她脸上挂着得体自信的微笑,冷冽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姜诗儿。 此时,又有记者向姜诗儿提问:“诗儿小姐,请问你对云初小姐怎么看?你觉得她有能力完成这部《东宫》吗?” 姜诗儿笑语嫣然:“我对云初小姐非常有信心!我相信她能够把女主角演绎得很好!我也相信以她的演技,一定能够受到广大《东宫》原著粉的喜欢!” 记者赞道:“哇啊,诗儿小姐不愧是影后呀,别的不说,这份坦荡和宽容就足以令我们对你更加喜欢了!” “你快别夸我了,扶持后辈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嘛!” 姜诗儿笑着说:“好了,你们有什么问题还是多问问云初小姐吧,毕竟,戏里戏外,她今天都是主角!” 说完,暗藏挑衅的目光,看向站在礼台上的姜云初。 正文 第86章 这次,他真的过分了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 一个挑衅,一个暗恨。 刀光剑影的铿锵之声和你死我活的血腥之气,只有她们两人能感觉得到。 容华庭并不知道云初与姜诗儿之间的过节。 他只知道,原本被他握在掌心的小手,此时反而紧紧的攥住了他。 尖利的指甲,直直掐入了他的掌心! 这个女人,太反常了! 记者们面对狂妄的姜云初,好像也没有别的问题要问了。 容华庭草草的交待了几句,牵着姜云初往礼台下面走去:“不舒服我就送你回去休息!” 她身体轻颤:“好!” 然而没走几步,迎面突然走来一位看上去六七十岁的老男人。 老男人身材矮小精悍,目光如鹰一般锐戾:“哈哈哈,华庭先生好福气呀,娶了这么一位美貌如花的妻子,真是让人羡慕呀哈哈哈……” 容华庭只得停下脚步应酬:“让潘爷见笑了!云初不习惯这样的场合,有什么失礼之处,还请潘爷多多海涵!” “华庭先生这是哪里话?我看云初小姐性格率真,可爱得很嘛!” 潘爷说着话,便主动伸出手,到了姜云初的面前。 姜云初惊诧的看着面前的老男人:“你就是潘爷?” “没错!敝姓潘!” 潘爷笑得一脸褶子,眼神中尽是垂涎的味道:“云初小姐可真漂亮!待会儿的舞会,不知道老夫有没有荣幸邀请云初小姐一起……” “不好意思啊,我身体不舒服!” 姜云初说着,身体往容华庭的身后藏了藏,避开了那只伸到面前的手。 容华庭眸底蕴着怒意,一伸手,在半空中截住了潘爷的手:“潘爷,云初她身体不舒服!我另外给你准备了美女,今天晚上可以陪你跳个尽兴!” “给我准备了美女?” 潘爷老得身上都起老年斑了,一提到美女,却还是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得很。 容华庭笑着说:“没错!还是两个!你如果喜欢的话,还可以带回去!” “是吗?哈哈哈,华庭先生你真是太够意思了!” 潘爷畅快的笑了起来:“美女是回春的良药!既然华庭先生这么有心,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容华庭笑着与潘爷寒暄,身边的姜云初已经快要站立不住了。 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华庭,我先回去好不好?” “我送你吧!” 容华庭刚要转身,潘爷拦住了他:“华庭先生,你还没有见过我儿子吧?他和你一样,也是不久前才刚刚从国外回来……” 潘爷说着,对不远处的约翰潘招手道:“潘奕,快过来,认识认识华庭先生,哈哈哈,你们是同龄人,又都有海外经历,一定会有很多共同语言的!” 约翰潘穿着黑色西装,气势凛然,英气逼人。 他往这边走过来,目光状若无意的从姜云初的身上扫过,唇角漾起似有若无的浅笑:“华庭先生你好!云初小姐你好!” 姜云初本来就觉得时间难熬,看见约翰潘,更是觉得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 她匆忙的打了个招呼,转身拎着裙摆就往旋转楼梯上面走去。 回到房间,她第一时间就脱掉了脚上的金色高跟鞋。 两只脚掌靠近后跟的地方,都已经被扎出了血糊糊的洞。 高跟鞋的鞋底上,怵目惊心的各竖着一枚三角钉。 这种三角钉很少见,一般只用在建筑和家装方面…… 而此时,这样的三角钉却出现在她的高跟鞋里。 刚穿上的时候她没有发现,随着她一步步走下去,三角钉顶破了最上面的软垫,凸出来,刺穿了她的脚。 她疼得不停抽气,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她亲口问过容华庭,这鞋子是他亲自买的…… 混蛋!干嘛这么折磨她呀? 难道是因为她差点撞碎了他的蛋,所以故意用这带三角钉的鞋子来报复她? 姜云初恨得牙痒痒,可恶的家伙,这次实在太过分了! 口干舌燥,她突然好想喝水。 水杯就在距离她两三米的地方,若在平时,她几步走过去就能拿起水杯了。 但是今天,她一步也走不了! 抿了抿发干的唇,正犹豫要不要打电话给容华庭让他上来给自己一个说法,房间门开了。 她抬头望过去,却见约翰潘晃着半杯红酒,施施然走了进来。 她下意识直起腰:“你来干什么?” “来给你下达任务!”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她的脚上,低呼道:“你受伤了?谁干的?” “除了容华庭,还能有谁?” 他叹了口气:“约翰潘,你来得正好,快帮我倒杯水吧,我都快渴死了!” 约翰潘将水杯递给她,她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 约翰潘皱眉道:“慢点儿喝……,瞧你,把唇膏都吞下去了!”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特别渴!” 姜云初说着,将空了的杯子递给他道:“谢谢!可以再给我倒一杯吗?” “没问题!” 很快,姜云初又喝下一杯。 蜜色唇膏,被水冲去了大半,且全部进了她的嘴巴。 她咂了咂嘴巴,满足的叹息道:“总算好受点儿了!” 约翰潘在她的身边坐下来,开门见山说道:“云初,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我为什么要让你到容华庭身边,想必你应该猜到了吧?” 姜云初靠在沙发上,慵懒道:“你们之间有过节,对吧?” “没错!” “可以告诉我,是什么过节吗?” “什么过节你不必知道!”约翰潘眸色阴寒,冷声道:“你只需要帮我做一件事情就成!” “什么事情?” 姜云初脸颊泛红,抬手就将有些硌人的礼裙领口松了松:“说来听听!是不是只要我帮你完成这件事情,我们就扯平了?你就不会把那些东西公布出去?” “没错!” “说吧,是什么事情?” “这件事情就是……” 约翰潘正要交给她一件大事,却突然发现她的神色有些异样。 他凑近她:“你喝酒了?” “我没喝酒!我只喝了两杯水!” 她抬手摸了摸滚烫得像是要燃烧起来的脸颊,含糊道:“我也觉得好奇怪哟!明明只喝了两杯水,为什么会这么热……,而且我心跳也好快……” 正文 第87章 谁把她伤成这样? 约翰潘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低声咒道:“该死!你不会被人下药了吧?” “下药?” 她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吃吃笑道:“就算有人给我下药,那个人也只能是你呀……” “为什么是我?” “因为……刚才你帮我倒水了呀!” “靠……!我要睡你还需要下药?” “不是你,还能是谁?” 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药物作用下,并不知道自己的样子看上去有多撩人。 她抿了抿焦渴的唇,小手在约翰潘的胸膛上戳了戳,吃吃又道:“你喜欢我,一直都想要泡我,对不对?” “不是我!我给你下药干什么呀?” 约翰潘猛地意识到这有可能是一个圈套。 他正准备后退,避开和她的亲密接触。 她却一抬手,勾住了他的胳膊:“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嗯?回答我……” “姜云初,你清醒一点儿,你被人算计了!” 约翰潘挣脱不得,只得拿起手边一杯红酒,对着她的脸就泼了过去:“你醒醒吧!” 芬洌的酒液在她脸上迸溅开来。 她伸出粉嫩的小舌,慢慢舔过上唇,又慢慢舔过下唇…… 暧妹,诱惑…… 约翰潘瞬时就觉得小腹一紧,一股奇异的邪火窜遍了全身。 他低下头,在她的脸颊上面亲吻了一下:“姜云初,这可是你主动勾,引我的!” “嗯……” 她低低浅吟,慢慢扭动着身子:“爱我……,来,快爱我……”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哦!” 他扯掉束缚的领带,松开衬衣纽扣,然后低下头,就往她那娇嫩如花瓣的唇上吻去。 就在他的唇快要触碰到她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震天爆吼:“你们在干什么?” 约翰潘还没来得及抬头,后颈便被人一把拿住,猛力一摔! 砰——! 他的身体直接飞出去,砸到了远处的红木案几,这才咚一声闷响砸在地上。 容华庭携带着雷霆怒火大步走了进来:“滚——!” 约翰潘被这一摔摔得晕头转向,站起身刚想要解释,突然看见一柄乌黑的枪口正对着自己。 他心下一震,语气也慌乱起来:“华庭先生,别误会哈……,是云初小姐,她,她好像被人下药了!” 容华庭噬血的墨瞳冷冷盯着他:“出去!” “好好……,我这就出去……” 约翰潘临走之前,忍不住又往姜云初的身上看了一眼。 姜云初脑子已经完全晕了! 她只觉得身体很热。 身上的礼裙很硌肉,很扎人。 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只想把束缚在身上的礼裙全部扯掉! 容华庭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快要将自己剥光了。 俊脸一黑,他脱下外套裹在她的身上:“你抽什么疯?” 姜云初迷迷糊糊之间听见他的声音,睁开眼睛一看,见他正用又是愤怒又是关切又是焦急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脑子有些乱。 抬手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她仰头问:“那鞋子……,真是你亲自买的?” 他忍着怒气:“都给你说过很多次了,那鞋子是我亲自挑选,亲自买的……” 他话没说完,她突然就一个耳光抽了过来。 她的手很软,又被药物搞得浑身没有力气,所以,这一耳光落在他的脸上,丝毫也没有疼痛感。 相反还酥酥麻麻的,说不出的一种感觉。 他摸了摸酥麻的脸颊,怒声问:“为什么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魔鬼!”她坐起身,双手胡乱往他脸上抓挠过来:“混蛋!你为什么要这样整我?不喜欢我离婚不就好了吗?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 他急忙扼住她的手腕:“别乱动!” 再动就走,光了! 他将她一把抱起,大步往卧室里面走去:“绮语,把所有人都给我带出去!” “是!” 绮语恭敬的答应,顺手帮他们把房门关上了。 姜云初被容华庭放进了浴缸里。 冰凉如玉的浴缸让她的身体舒服了一些。 小手搭在浴缸边缘,身体便情不自禁的摩挲起来,说话的声音却带着浓浓哭腔:“容华庭你这个混蛋,王八蛋……,不折磨我你会死吗?有本事现在就和我离婚……,呜呜,我一天也受不了了……” “离婚?”他眸色深暗,冷嗤笑道:“想要离婚也可以!不过你得先给我生个孩子!” “孩子?”她扬起酡红小脸,定定的看着他:“凭你也想要孩子?” 他扯掉领带,扯掉衬衣…… 抬步跨入了宽大异常的浴缸:“对!给我生个孩子!用孩子换自由,这笔生意你不亏!” “混账!孩子怎么可能用来做筹码?” 她抬手往他窄劲健美的身上捶,他一伸手,轻轻松松就将她搂进了怀里:“不想生孩子就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别一天到晚离婚不离婚的挂在口边,你不腻,我听也听腻了!” 她体内药效正劲,一触碰到他紧实有力的身体,顿时就晕晕乎乎有些把持不住自己。 他低头在她的耳珠上面吮了一下:“要不要在上面?” “容华庭,你这个流……氓……” 她心里明明是拒绝的,身体却已然臣服。 浴缸里面的水被激荡得一波一波的漾了出去…… 他惊喜的发现,她今天不抗拒自己了! 说起来,是不是该感谢约翰潘下药在先呢? 嘿嘿,不管怎么说,她今天的表现,他很满意。 只可惜,他的身体有伤…… 两个小时后,两人已经从浴缸转战到了床上。 当他餍足的放开她,她已经在极致的欢愉中昏睡了过去。 他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捏了捏,邪笑道:“口里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坐起身,打算去浴室冲洗一下。 眼风一扫,却发现她的两只脚脚底板都被扎出了血窟窿。 怵目惊心的血窟窿被水泡过,周围已经红肿发炎,伤口处却开始发白,像是感染了? 他心里一揪:“谁干的?” 谁把她伤成这样? 他猛地想起了刚才在宴会大厅里面,她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冷汗淋漓,痛苦不堪的模样…… 正文 第88章 忍一忍就不疼了 那时候他只以为她身体不舒服,根本没想到她的两只脚被伤成了这样。 容华庭眸光一沉,急忙下床,找到了她扔在地上的两只鞋子。 金色的高跟鞋,鞋面还有影雕图纹,看上去十分的华美精致。 只是任谁也想不到,这鞋子里面,居然会有钉头向上的三角铁钉。 此时,那三角铁钉露在外面的部分,完全被她的鲜血染红了! 这么粗这么长的铁定就那么硬生生的刺进了她的脚底,她每走一步,这三角钉都会往她的血肉里面多刺入一分! 他阴鸷的俊脸森寒噬血! 是谁,在陷害他的女人? 难怪刚才在宴会大厅的时候,姜云初三番两次的问他这鞋子是不是他亲自买的! 难怪她看向他的眼神会越来越冷! 难怪她刚才会二话不说便抬手抽他的耳光! 原来,她以为这三角钉是他放在鞋子里面的! 把他容华庭当什么人了? 他就算要整她,也是光明正大的整! 这种放三角钉的阴损招数,他才不屑呢…… 容华庭将鞋子放在地上,转身又看了看床上正在昏睡中的姜云初,眼底慢慢有了些心疼和怜惜的味道。 “她这是得罪谁了?” 容华庭去浴室简单冲洗了一下,便拿了家庭药箱,到床边为她受伤的脚上药。 她的脚形很美。 小巧玲珑,白皙如玉,宛如艺术品一般。 他捧在手中,实在喜爱得很,忍不住低下头,在她的脚背上面轻轻亲了一下。 异样的触感,让睡梦中的姜云初轻微瑟缩了一下,喉头发出了动人的嘤咛。 他薄唇微勾,她的敏感点,该不会在脚上吧? 心猿意马了好一会儿,这才用棉签蘸了医用酒精,为她的左脚伤口消毒清理。 那铁钉是三角形的。 刺进肉里,造成的创面也比一般的铁钉要难处理得多。 酒精刺激伤口,姜云初不停的缩脚,口中还痛苦的低喃道:“疼……” “忍一忍呀……” 他尽量把动作放得轻柔,一面用棉签帮她清理伤口,一面轻轻吹气:“忍一忍就不疼了……” 姜云初被那药物搞得意识模糊,又被他从浴缸战到床上,体力透支,这时候就算感觉到脚很疼很疼,也实在无力挣扎了! 容华庭帮她把伤口清理消毒之后,又将止血生肌的药粉敷在她的伤口上。 最后,他拿出药用绷带,笨手笨脚的颤裹起来! 把左脚包扎好了又开始包扎右脚。 忙完这一切,他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宴会厅里面,盛宴正酣。 在现场乐队的伴奏下,绅士名媛一双双一对对的翩翩起舞,沉浸在这美妙的氛围当中。 也有不喜欢跳舞的宾客,在旁边的休闲区饮酒品茗,低声交谈。 容华庭从楼上下来,正看见潘爷搂着姜诗儿在舞池里面轻盈旋转。 姜诗儿美丽的小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可潘爷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人物,她实在得罪不起,只能勉强撑笑,陪着他跳了一曲又一曲。 潘爷喜欢美女,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前段时间,他手下的人帮他找了个叫秦安安的女人,据说那女人在铜雀台做过小姐,会玩各种匪夷所思的花样。 他当时还听高兴! 却没想到那秦安安都已经进了他的房间,被他剥光了衣裳,最后却还是跑了! 这事儿让他郁闷了好几天,这口气,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地方出呢! 当然,今天晚上如果能够顺利睡到影后姜诗儿,他心口的闷气也算是消了! 潘爷只有一米六左右的样子,和穿着高跟鞋的姜诗儿站在一起,无论是年龄还是身高都有些尴尬。 可是潘爷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好处,那就是他的脸刚好能够着姜诗儿的胸。 如此一来,进退之间,他倒也很快找到了乐趣。 姜诗儿脸都要气绿了! 老不死的,吃她豆腐呢。 一曲刚完,她便连忙后退两步,避开了潘爷的触碰:“潘爷,我有些累了,下一曲就不陪你跳了!” 说完,生怕潘爷将她拉住,小快步的往容华庭身边跑去。 靠近了,她才发现容华庭的脸色异乎寻常的阴沉。 她僵了僵:“华庭,你怎么了?” 容华庭鹰一般的目光盯着她:“云初鞋子里面的三角钉,是你放的?” 姜诗儿眨了眨眼睛:“三角钉?什么三角钉?” 容华庭冷笑:“别装了姜诗儿!这事儿除了你我想不到还会有谁!” “华庭,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姜诗儿一脸无辜的说道:“就算你要冤枉我,你也得先让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吧?” “我不可能会冤枉你!” 容华庭俊脸森寒,冷声道:“那鞋子虽然是我亲自挑选买下的,却是你帮我送给她的!接触过这鞋子的除了我就只有你!” 姜诗儿苦笑:“华庭,你是说,我在姜云初的鞋子里面动过手脚?” “别装了!我没功夫在这里欣赏你的演技!” 容华庭说着,伸手抓住姜诗儿的手腕,拽着她就往楼上走去。 他必须得让姜诗儿去姜云初面前认错道歉! 不然的话,姜云初会一直误会他,以为是他放的三角钉! 姜诗儿被他带到了房间门口,急得眼泪都快要下来了:“华庭,你真的太伤我的心了!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原来我在你的心里就是这样的小人?” 容华庭的眼底划过一抹迟疑。 他和姜诗儿在M国偶遇,从相识到相知,长达两年之久,甚至,父亲母亲逼着他结婚娶妻的时候,他脑子里面能够想到的唯一人选就只有姜诗儿。 她总是那么温柔得体,善良懂事。 用三角钉害人这种事情,应该不是她做的吧? 可是,除了她还能有谁? 姜诗儿察觉到他的犹豫和不确定,表情更加委屈和伤心起来。 她低头擦了擦眼泪,哽声说:“华庭,我以为,我们就算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做互相信任的朋友……,你娶了姜云初,我心里虽然很难过,可我还是打心眼儿里祝福你们,希望你们一辈子都能够幸福!你替姜云初拿到了《东宫》女主角,我心里虽然很羡慕,可我也发自内心的希望她能够演好……” 天衣无缝的表演,声情并茂的诉说,让容华庭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做出怎样的判断。 正文 第89章 尾声一 他英气的俊眉紧紧蹙起,迟疑道:“如果不是你,那会是谁?那鞋子,只有我们两个接触过……” “怎么可能只有我们两个人?” 姜诗儿道:“说不定是鞋子的销售人员呀,有人知道你今天要为姜云初举办宴会,也知道你会为姜云初买鞋子,所以提前买通了鞋店的销售人员,不管你选哪一双,都会把三角钉放进鞋子里……” 真是合情合理的分析呀! 如此说来,他还真的是冤枉她了。 容华庭看了看她被泪水泡得发红的眼圈,歉疚道:“对不起,我刚才太着急了,我还以为是你……” “没关系,只要把话说清楚就好了!” 姜诗儿十分大度,像是丝毫也不介意被他冤枉。 她越是这样,容华庭心里越是觉得内疚。 姜诗儿离开之后,他一个人在房门口呆立了良久。 思前想后,越想越觉得疑点重重。 如果不是姜诗儿,那最大的嫌疑人应该就是……约翰潘? 他刚才进来的时候,亲眼看到约翰潘把姜云初压在身下,动作十分轻浮暧妹! 而姜云初眼神迷离双颊酡红,一看就是被下药了! 可是,约翰潘如果是贪图云初的美色,那完全没必要在她的鞋子里面放置三角钉呀! 容华庭从小就智商超群,但是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是捋不出一个头绪来。 摁了摁胀痛的额头,正准备派人去把约翰潘找过来,突然就听见卧室里面传来咚一声闷响。 他连忙推门进去:“云初!” 姜云初已经从床上跌倒了地上。 她的皮肤还泛着情事过后的粉色,唇瓣焦渴的微微张着:“水……,我想喝水……” 刚才醒过来的时候,觉得体内干渴难耐,十分十分的想要喝水。 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便想自己去接水来喝。 谁知道双脚一占地,就疼得她双腿打颤,咚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容华庭急忙过去将她从地上抱起:“摔哪里了?疼不疼?” 姜云初抿了抿发干的唇:“水……,我快渴死了……” “好好,你在床上别乱动哈,我这就去给你接水!” 容华庭将她放在床上,转身就去接了一杯温水递给她:“慢点儿喝,小心别呛着!” 一大杯水,她咕咚咕咚,两口就喝了下去。 喝完后,还意犹未尽的用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唇。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没有吃什么味重的东西,心里为什么会这么干渴难忍? 而且,刚才她除了体内发热饥渴之外,还很想要男人! 后来……好像是容华庭满足了她? 想到这里,她微凉的目光看向容华庭:“你刚才要我了?” 他苦笑:“我拿什么要你?”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把我的命根子都差点毁掉,我拿什么要你?” “哦……,我差点忘了……” 姜云初有些迷糊,用手抓了抓柔顺凌乱的秀发,苦闷道:“那刚才是谁?” 天呐! 该不会是约翰潘吧? 她依稀记得,约翰潘压在她的身上,还帮她脱身上的裙子! 她心里一紧,猛地抬头看向容华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刚才,我刚才明明觉得……” “刚才?”他薄唇挑起一抹嘲讽的浅笑,修长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对我的手,好像还很满意……” 她怔了怔,猛地反应过来。 羞恼的扯过枕头,往他脸上使劲砸去:“容华庭你无耻!” “呵呵,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抢过枕头扔到一边,借机就又要往她的身上扑过来。 姜云初却猛然倒抽了一口凉气:“疼疼疼,别动……,我脚好疼……” 容华庭这才放过了她:“好吧,等你脚伤好了,我的身体应该也能恢复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我再尽情的要你!” 姜云初像是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脚受伤了。 她看着被包得像两只大粽子的脚,脑子里面很快就想起了在宴会大厅里面,她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的感觉! 以及……姜诗儿眼底的那一抹冷意。 她神色幽冷,像是有些失神。 容华庭在她身边坐下来,安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背地里陷害你的贱人给揪出来……” 她叹息一声:“不用你帮忙,我知道是谁在害我!” “谁?” “不想告诉你!”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现在是我容华庭的妻子,欺负你就是欺负我容华庭!” 他大掌搭在她纤弱的肩膀上,正色说道:“你告诉我,我一定千倍百倍的帮你还回去!” “不用!”她淡淡别开目光,低声说:“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 “你能处理个屁!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有什么能力去处理这些事情?” 容华庭一想到她被人害得这么惨,心里就忍不住的来气。 他容华庭的女人,岂有就这么容易就被人欺负了的道理? 他再三逼问,姜云初的口中才淡淡吐出三个字:“姜诗儿!” “姜诗儿?” 容华庭微怔,旋即脱口说道:“怎么可能?她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姜云初嘲讽的看向他:“绝对?” “嗯!以我对姜诗儿的了解,她绝对做不出这种心狠手辣的事情……” “呵呵……,好吧,当我什么都没说!” 姜云初侧身睡下,拉过被子:“我想再睡一会儿,你出去吧!” “……” “出去!” “好吧!晚宴开始的时候,我再来叫你!” 容华庭难得的妥协了。 她被人整成这样,心情不好是肯定的。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离开了卧室。 门锁咔哒一声刚刚关上,姜云初便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被人害成这样,她哪里还有心情睡觉? 直觉告诉她,今天发生的这所有事情,都可姜诗儿脱不了关系。 姜诗儿这女人,表面上看起来纯良无害,可是骨子里面,心肠比蛇蝎还毒。 鞋子里面的三角钉,肯定是姜诗儿放进去的。 还有她刚才莫名其妙的燥热难耐,莫名其妙的想要男人,一定也是姜诗儿在背地里搞鬼! 正文 第90章 尾声二 姜云初的手指从嘴唇上面轻轻抚过,那上面的蜜色唇膏并不防水,她喝了两三杯水,唇膏就已经被她吃得差不多了。 她脑子里面灵光一现,倏地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 对! 伊娜是姜诗儿的御用化妆师,所以姜诗儿极有可能在化妆品里面动手脚。 她的唇膏里面说不定就添加了摧晴成分。 喝水的时候,唇膏里面的药效被完全带入体内,所以她才会失去理智,渴求得到男人的安抚…… 没错!这一切,都是姜诗儿在背后搞鬼! 姜云初想明白这一切,眼神也变得冷硬森寒起来! 姜诗儿,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后悔得恨不能爬回你娘的胎盘里面去! 晚宴的时候,姜云初强打精神,坐着轮椅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帮女眷围着她,叽叽喳喳的问:“哟,云初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上午看你不还好好的吗?” 姜诗儿也跟在人群中,笑吟吟故作关切的问道:“云初,你没事儿吧?我听华庭说你受伤了?” 姜云初恬淡浅笑:“我没事儿……” “三天后就是《东宫》的开机仪式,你这身体,怕是不能参加吧?” 姜诗儿说了这话,姜云初才明白她除了报复自己,更深一层的意思居然是希望扎烂她的双脚,让她不能出席《东宫》的开机仪式! 姜云初抬眼望着姜诗儿,冷然说道:“诗儿小姐不必担心!开机仪式,我会参加的!” “是吗?”姜诗儿表情僵硬的干笑两声,呵呵道:“能参加当然更好,哈哈……,毕竟你是女主角嘛……” 姜云初与这帮女人也没有什么话好说,敷衍应酬了一会儿,便想要回楼上去休息。 亚瑟管家却走了过来:“少奶奶,华庭先生请你到贵宾室去一趟!” “贵宾室?!” “是的!华庭先生在单独款待潘爷!” “好吧,我过去看看!” 姜云初答应了! 以其在这里面对虚伪恶心的姜诗儿,倒不如去容华庭那边看看。 亚瑟管家帮她推着轮椅,穿过大厅,转过走廊,来到了位于走廊尽头的贵宾室。 房门打开,里面传出劲爆动感的音乐。 姜云初往里面看了一眼,五颜六色闪烁旋转的彩色追光灯让她的秀眉情不自禁的皱了起来:“亚瑟管家,你确定华庭先生在里面?” “是的!华庭先生正在里面款待潘爷!” “好吧,我知道了!” 姜云初深吸一口气,在门口适应了一下光线,这才滑动轮椅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光影绰绰,她眼眸微眯,寻找容华庭到底在哪个位置。 绮语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身后响起:“少奶奶,我带你过去吧!” 她点了点头:“嗯!” 绮语推着她的轮椅,很快就来到了容华庭的身边。 容华庭坐在沙发上,光影交替,描绘出他冷峻的轮廓。 那双深邃黑眸,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来了?” 她看向屋中间那只玻璃圆桌:“你这是要干什么?怎么把这里搞得跟迪吧似的?” 他用脚一勾,她的轮椅就靠近到了他的身边。 然后他低下头,在她的耳边低声说:“我这也是投其所好嘛!我整这一出,也是因为潘爷好这一口……” 潘爷? 潘爷歪躺在沙发上,不耐烦的抱怨说道:“华庭先生,你说你有惊喜要给我,这都等半天了,你口中的惊喜,该不会是你的妻子吧?哈哈哈哈,虽然我对人妻不感兴趣,不过云初小姐丽质天成,率真可爱,我倒是有些兴趣哈哈哈……” “潘爷你可真会开玩笑,我的妻子现在残了,就算送给你,你只怕也玩不尽兴!” 容华庭说着,对身后的绮语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 很快,房门再次打开。 两名火辣性感的女郎缓步走了进来。 她们的容貌美丽得无可挑剔,一个穿着黑色的羽毛装,一个穿着撩人的珍珠裙,一走进来,潘爷的眼睛就亮了:“哇哦……,华庭先生,她们就是你说的惊喜?” 容华庭轻轻颔首:“还希望潘爷能够喜欢!” “喜欢喜欢,哈哈哈,我当然喜欢了……” 潘爷满脸垂涎,伸手道:“来,两位宝贝儿,到潘爷身边来,让潘爷好好瞧瞧……” “是!” 两位美女软声答应,走到潘爷身边,一左一右就坐了下来。 一个说:“潘爷您好,我叫可云!” 另外一个说:“我叫可柔,还请潘爷多多关照!” 潘爷一手搂了一个,哈哈笑道:“你叫可云?你叫可柔?哈哈哈……,我看干脆你们一个叫可揉,一个叫可插比较好,哈哈哈……” 低俗嚣张的笑声,在房间里面回响,把音乐都给压下去了。 姜云初在旁边看着连连皱眉,真看不出来,这潘爷都六七十岁的人了,居然还这么好色。 不过…… 不过,这容华庭把后院里面精心培养出来的女人送到潘爷的身边,只怕也没安什么好心。 她曾经听绮语说过,后院里面的十二名女郎,都是从国外某个小岛上经过层层筛选挑出来的,都是由容华庭的光头蛇叔叔亲自培养出来的! 她们各方面都很强,只是对于男女之事一窍不通。 所以容华庭才请了教习小姐,在后院手把手的教她们…… 看现在这情况,这两名女郎马上就要派上用场了? 姜云初想到这里,疑惑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容华庭。 容华庭一脸淡然,脸上的表情毫无破绽。 他甚至笑呵呵的说道:“可揉?可插?哈哈,潘爷,你可真是个懂情趣!” “那是!”潘爷自豪道:“毫不夸张的说,我这一辈子玩过的女人,恐怕比你见过的女人都还要多!” “是吗?”容华庭看向那两名女郎,正色道:“可揉可插,还不快把你们的看家本领拿出来,若能讨得潘爷的喜欢,你们就能跟着潘爷吃香喝辣了!” “是!” 两名女郎柔声答应,站起身来到了中间那张玻璃圆桌的旁边。 她们随着音乐扭动了一会儿,身形一跃,轻轻松松跳上了玻璃圆桌。 圆桌中间竖着一根笔直的钢管,两人围着钢管就跳起舞来。 正文 第91章 尾声三 潘爷很快就把持不住,走到圆桌旁边,垂涎笑道:“不错不错,这两位姑娘果然不一般呐!” 容华庭俊郎的五官在彩色追光灯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莫测深邃:“潘爷喜欢的话,晚宴结束后就可以将她们带回家!” “真送给我?”潘爷哈哈笑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哈!” 说话间,还伸手抚,摸可柔光洁的小腿。 那可柔对于男女之事全然开窍,当下对着潘爷又是一番极具诱惑力的扭动。 渐渐的,画面便有些不能看了。 姜云初坐在轮椅上,忍了几分钟,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她低声对容华庭道:“你款待潘爷,把我叫进来干什么?” “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女人!” 容华庭俯身到她耳边,低声说:“你在后院学的那些东西,啥时候也让我好好享受享受?” 姜云初看了一下他受伤的脆弱部位,冷嗤道:“还敢想那方面的事情?我看你是想要做个彻底的废人才甘心!” “嘿嘿,我不相信你会这么蠢,毁掉自己一辈子的性福!” 容华庭说着,抓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 姜云初沉着脸把手一把抽了回来:“怎么没看见约翰潘?” “约翰潘?”容华庭脸色微变:“你找他干什么?” “我……”姜云初沉吟片刻,恨声说:“我想揍他!” “放心!我已经替你揍过了!” “揍过了?” “嗯!敢欺负我的女人,我不把他揍个半死我就不姓容!” 容华庭说着,余怒未消的轻哼了一声。 姜云初想了想,试探着问道:“华庭,你和约翰潘之前认识吗?” 容华庭道:“不认识,怎么了?” 姜云初又问:“那你们以前在国外呢?你们之间有没有什么过节?” 容华庭十分肯定的语气道:“没有,我根本就不认识他这么一个人!” “真的不认识?” 那约翰潘为什么说在国外的时候和容华庭之间有过过节? 姜云初看着容华庭,又道:“你再想想,在国外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他?” “没有!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容华庭记忆力惊人,经历过的人和事,一般都很难忘记。 他凝眸看向她:“怎么?你觉得我应该认识他?” “不不……”她连忙摆手道:“我只是随口问问!” 容华庭魇然勾唇:“他这种人渣,我才不想要认识呢!” 姜云初讪讪一笑,不敢再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倒也相安无事。 每天早晚,她将双手搓热,为他的伤处敷药按摩。 而他每天早晚也会为她受伤的双足清洗上药,动作温柔得一塌糊涂。 他太喜欢她的脚了。 每一次,他都会忍不住,捧着她的脚在上面轻吻了又轻吻。 每一次的轻吻,都会让她轻瑟嘤咛,身体一阵阵发麻,居然奇妙的有了反应…… 她明显的感觉到,对容华庭的反感和抵触,在慢慢的消失…… 晚上他拥着她睡觉,她甚至希望他能抱紧一些…… 这一天,是《东宫》的开机仪式。 剧组的工作人员主创人员全部到场,各路粉丝更是将开机典礼的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媒体如云,闪光灯此起彼伏。 姜诗儿在经纪人的陪同下,刚刚从车上一下来,就引起了粉丝们的疯狂尖叫。 姜诗儿唇角微微上扬,露出迷人的招牌式微笑。 现场一度失控。 甚至有男粉丝捧着玫瑰花现场示爱,激动流涕的高喊着:“诗儿,诗儿我爱你!” 姜诗儿笑意盈盈:“谢谢大家,我也爱你们哟!” 一句话,现场更是沸腾。 有粉丝想要冲破安保人墙上前与她亲密接触,也有粉丝激动之下当场晕倒…… 经纪人低声说:“诗儿小姐,要不咱们先进去吧!” 姜诗儿眸光扫过全场,颔首笑道:“他们太可爱了!” 又与现场粉丝互动了几分钟,将粉丝们的情绪撩拨得空前高涨之后,这才转身进入了开机仪式的宴会大厅。 不愧是影后呀,走到哪里都是人们关注的焦点。 宴会大厅里面的记者本来正在采访姜云初,看见姜诗儿进来,连忙便快步迎了上去。 “诗儿小姐,我们听说你为了出演《东宫》里面的女二号,推掉了一位国际大导演的邀请,请问是真的吗?” “是真的!”姜诗儿露出优雅得体的微笑,回答说道:“我对《东宫》有特殊的感情,虽然是女二号的角色,我也会全力以赴,将它演好!” “哇哦,诗儿小姐好敬业呀!” “不愧是影后啊!” “如果诗儿小姐出演的能够是女一号就好了!” “也不知道熊总和汪涛导演是怎么想的,放着诗儿小姐不用,居然用一个毫无演技的新人出演女一号……” “唉——!谁让人家姜云初嫁了个好老公呢!有老公撑腰,这剧组里面的角色还不是任由她随便挑?” 这话,说着说着就酸了起来。 姜云初含笑站在不远处,听着这些人酸溜溜的议论,也懒得争辩,滑动轮椅,一个人去了旁边的自助区,取了酒水,等着好戏上场。 如果她所料不差,约翰潘的人这时候应该已经在做准备工作了。 姜诗儿被一帮记者围着,十分享受这种众星捧月万众瞩目的感觉。 宴会大厅四周的电子墙上,正在滚动播放着她绝美的写真照。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她都美得惊人。 特别是前段时间在M国出席金鼎奖的颁奖典礼上,当她登上领奖台,捧起奖杯的那一刻,真的像是万千荣光汇聚一身的傲世女王! 然而就在这时候,四面巨大的电子墙突然出现了一片模糊的雪花,她绝美的样子变得扭曲,然后碎裂,模糊…… 现场出现了小小的骚乱。 “这是怎么了?出故障了?” “可能是后台短路了,各位稍安勿躁,我这就让工作人员去检查检查!” 很快,LED电子墙恢复了清晰。 这一次出现的画面依旧是关于姜诗儿的。 只不过她不再光彩照人,不再温婉明艳。 正文 第92章 尾声四 画面中,姜诗儿和已经‘死去’的姜可儿一同出现在镜头当中。 她们惊恐万状的紧紧依偎在一起,每次有男人靠近的时候,姜诗儿都会将身体往姜可儿的身后躲藏,慌乱道:“不,不要过来……” 姜可儿安慰她,保护她,还叫她姐姐:“姐,别怕……,汪涛导演发现我们不在,肯定会报警找咱们的……” 镜头前面,两人花容黯淡。 吃的食物上面都长着一层细细的霉变白毛,绿头苍蝇飞来飞去,就算隔着镜头,好似也能闻见恶劣环境下的霉臭味儿…… 宴会大厅里面的众人,看见这样的镜头都有些发懵。 有人交头接耳的低声议论。 “这是什么?” “是不是诗儿小姐和可儿小姐生前拍的电影?” “电影?没见过呢!” “可能是因为可儿小姐出了事故,这电影就没有公开播放……” “嗯,有道理!” “你别说,这诗儿小姐和可儿小姐的演技还真是登峰造极,你看她们的眼神和表情,就好像真的是被人给绑架了一样!” “对呀,可儿小姐如果还活着,那影后之位说不定就轮不到诗儿小姐了……” 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了。 姜诗儿脸色苍白,从看到这些画面的第一眼开始,她就知道,今天被人给设计了! 发生在M国的被绑架事件,她以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过去了,她甚至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自己曾经遭遇过绑架! 可是现在,这些影频图像,真实的还原了当时的场景。 再播放下去,她抛弃姜可儿,隐瞒绑架事件,取代影后之位的事情就要完完全全被曝光了! 她脸色苍白,快步冲了过去,用身体挡住正面那堵电子墙,嘶声吼道:“停下!快停下!谁让你们播放这些的?” 姜云初滑动轮椅慢慢走了过来。 她眉眼冷戾,淡淡笑问:“诗儿小姐,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难道这影频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你,你少管闲事!” 姜诗儿上前两步,抢过云初手中的红酒,对着身后的电子墙就猛地泼了过去:“别播了!我让你们别播了!” 然而,电子墙的外面居然做了防水设置。 这一杯红酒泼下去,丝毫也没有影响影频的正常播放。 镜头中。 姜可儿已经拼尽全力解开了姜诗儿身上的绳子:“你快走!” 姜诗儿战战兢兢问:“那,那你呢?” “你先别管我!”姜可儿道:“你出去之后,记得报警,让警察来救我!” 姜诗儿郑重点头:“嗯!” 然而,她回到了剧组入驻的酒店,对于剧组人员的询问却一再摇头:“我不知道可儿去了哪里,我没见过她……,她也许和当地帅哥去哪里寻欢去了吧……” 第二天,金鼎影后颁奖大典。 因为姜可儿的无故缺席,原定的影后人选,由姜可儿变成了姜诗儿! 当镜头里面,再次出现姜诗儿穿着华美的礼服站在高高的领奖台上,声情并茂的说着获奖感言的时候,那张美丽动人的脸,便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虚伪狠毒的味道了! 姜诗儿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整个人傻掉了一般站在那里,口中喃喃说道:“完了完了,全完了……” 刚才还对她吹捧跪,舔的记者,这时候都用异常冰冷的眼神看着她。 “天呐,没想到姜诗儿是这样的女人!” “人家可儿小姐冒死救她,她不仅抛弃人家可儿小姐,还取代人家成了影后!” “真恶心!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影后!” “岂止不配做影后,简直是连人都不配做!” “是呀!太没良心了!” “唉……,可惜了可儿小姐,她完全可以自己逃出去的,却把宝贵的逃生机会丢给了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女人……” “姜诗儿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活着!” “对!咱们应该全方位封杀她!” “没错!全方位封杀!她根本不配做偶像!会带坏风气的!” 姜诗儿冷汗如瀑。 这一刻,她听到了前途被毁灭的声音。 绝望之余,她突然感觉到一道异常冷煞的目光正直直的看着自己这边。 她抬起头,正对上姜云初那双淬过寒冰的冷冽眼眸。 她心里一惊,一个念头在脑海中轰然炸响:“可……,可儿?” 姜云初竖起食指,远远对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别说话!” 姜诗儿便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怔怔杵在原地,一动也动弹不了。 电子墙上面,故事还在继续。 姜可儿已经被歹毒的男人虐待得奄奄一息,当歹徒举起尖利的匕首,对着她狠狠刺来的时候,全场想起了一片惊呼声:“不要……” 甚至,有心软的人,已经为姜可儿的悲惨遭遇落下泪来。 画面一转,从姜可儿遇害,切换到了一张奢华柔软的大床上。 姜诗儿用一种极其不堪的姿势跪在一个男人的双腿之间,含糊的说道:“陈先生,你……还满意吗?” 男人享受的微微闭着眼睛:“嗯,不错……,看来你不仅演技好,……技也是一流嘛!” “那你愿意投资《东宫》,让我做女主角吗?” “《东宫》?翌阳先生不是打算投资《东宫》捧你做女主角吗?” “哼!他改变主意了……,不投资了……” “是吗?难怪我前段时间看见汪涛导演,他还愁眉苦脸的到处拉投资呢……” “陈先生,那你可不可以投资捧我嘛?” “没问题!只要你把我侍候舒服了,《东宫》的女主角就是你的!” “谢谢陈先生!” 姜诗儿得到了承诺,更加卖力的服务起来。 那种不堪的丑态,令人多看一眼,就会肠胃不适! 这是姜诗儿在失去盛翌阳这座大靠山之后,用身体去潜,规则富商陈先生的视频。 若不是这视频,谁也不会想到姜诗儿会有如此嬴荡的一面。 嘁——! 这姜诗儿还真的是婊得可以呀! 表面上说不在乎女主角的位置,暗地里却不惜用身体去换…… 宴会大厅里面,所有的影视媒体人都被这巨大的爆料给惊呆了! 正文 第93章 尾声五 然而事情好像还没完。 电子墙在这一刻变成了照妖镜,姜诗儿这些年潜过的导演,富商,男明星,全部被曝光了出来! 所谓的开机仪式,也变成了姜诗儿的丑行揭露大会。 姜云初坐在轮椅上,刚开始看见这样的画面,还觉得很是刺激,心里想着那约翰潘果然不错,既有手段又守信用! 三天前,她让丝塔芙小姐转告约翰潘,让他把姜诗儿这些年的丑闻收集一下,在开机仪式上彻底曝光她,让她再也没脸在娱乐圈混下去。 约翰潘答应了,同时也给她提出了一个条件。 她权衡之后,也答应了。 只要能够将姜诗儿拽下神坛,打回原形,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可是电子墙上面的影频,她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约翰潘能力再强大,也是长期在国外生活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将姜诗儿隐藏得这么深的隐私都扒了出来? 甚至,姜诗儿在M国参加金鼎奖的时候,为了能够顺利拿到影后之位,在颁奖典礼的前一夜,同时取悦三位重要评委的视频,也被播放出来了…… 这是彻底要搞死姜诗儿的节奏呀! 约翰潘,不可能扒得这么深,这么彻底! 姜云初心底升起疑惑,明亮如秋水的眸子看向倚栏而立的容华庭。 容华庭举了举手中红酒,对她做了一个庆功的手势,仰头将红酒一口饮尽。 姜云初心里一紧,是他? 是容华庭在暗地里帮她? 三天前,姜诗儿用三角钉和催晴药害得她苦不堪言,容华庭虽然说不相信这些事情是姜诗儿做的,可是暗地里,却一直在调查姜诗儿的底细。 容华庭耳目众多,手中更是操控着许多隐形的力量。 只要他想查,姜诗儿就无所遁形。 各种丑闻被一一翻出,整理整理,就在今天这个盛大的开机典礼上,把这当做礼物送给姜云初了! 姜云初看着他唇角那一抹惑人的浅笑,心中涌上暖意,滑动轮椅,就准备往他的方向走去。 才刚刚滑出两三米,姜诗儿突然尖叫一声,像个疯子一样猛地扑了过来。 “姜可儿!姜可儿你这个贱人!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抱歉,你认错人了!” 姜云初一脸冷漠,抬手将姜诗儿一把推开:“我是姜云初,不是姜可儿!” “不!你是姜可儿!你没死,你没死……” 姜诗儿歇斯底里,形象全无,嘶吼着,扑上去就要厮打坐在轮椅上的姜云初。 一旁两名工作人员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姜诗儿:“诗儿小姐,请你冷静一点儿!” 姜诗儿扭动着身体,声嘶力竭的大声吼道:“你们都疯了吗?她是姜可儿呀!” “姜可儿小姐已经死了!” 两名工作人员说着,拖着她就要往大厅外面走去。 姜诗儿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三五两下,居然挣脱了两名身强力壮的工作人员,大步往姜云初这边跑了过来。 “姜可儿,你这贱人,你怎么不去死?你别以为换张脸我就认不出你!我今天就要将你的假面全部撕下来!” 她扑倒姜云初面前,伸手就往姜云初的脸上抓去。 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狠狠扼住了她的手腕。 一道阴沉冰冷的声音带着怒意响在她的耳边:“姜诗儿,我劝你识相点儿乖乖滚出去!不然的话,我就将你和男艺人聚众吸粉的事情全部曝光出来!” 姜诗儿充满愤怒的眼睛瞬间就放空了。 她慢慢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向容华庭那张俊朗非常的脸,喃喃问道:“是你?” 容华庭甩开她的手:“姜诗儿,我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我还给你留了三分颜面,不然的话,你现在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姜诗儿身形摇晃这往后趔趄了两步:“为什么要这样搞我?我那么爱你……” “你也配说爱?” 容华庭极冷极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对身后的随从道:“来人,把她给我赶出去!” “是!”绮语上前,扼住姜诗儿的手腕,轻轻松松就将她拖了出去。 姜诗儿没有再挣扎,没有再嘶嚎。 那张曾经美丽惊艳的脸上,此时一片绝望灰败。 华美的礼裙被她三番两次的挣扎,已经褶皱变形,失去了该有的光泽。 轮椅上,姜云初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想到她以后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压在心头那种沉甸甸的郁愤,也慢慢消散。 容华庭走到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喜欢我送你的这份儿礼物吗?” 她下意识抖了抖:“喜,喜欢……” 喜欢这份儿礼物,但是不代表喜欢容华庭这个人。 她想要将手抽回,容华庭却将她打横一把抱起。 她吓得连忙抱住他的脖子:“你干嘛呀?快点把我放下来!” “想不想要秦安安取代姜诗儿,出演《东宫》的女二号?” “什么?” 她一下子就在他的怀里温顺了下来:“你说话算数?秦安安真的可以进入剧组?还能出演女二?” “只要你高兴,有什么不可以?” 他抱着她来到了开机仪式最中间的席位上,陪着她一起接受了记者的采访和拍照。 快结束的时候,有记者问:“云初小姐,刚才姜诗儿一直嚷着说你是姜可儿,请问这……” “姜可儿已经死了!” 姜云初平静的回答的说道:“刚才在影频里面,想必你们也都看清楚了,姜可儿被歹徒杀死了!” 记者疑惑道:“可是,姜诗儿她说……” 姜云初笑了笑:“我想,姜诗儿她可能是疯了吧?不然的话,她也不可能会将我认成姜可儿!” 容华庭也在旁边帮腔,顺着她的话说道:“对!姜诗儿一定是承受不了今天的打击,所以精神方面出现了写问题……” 这时候,熊启平和王涛导演也都走了过来。 汪涛导演早就看出了姜云初的真实身份,见她被记者缠着,便清了清嗓子,正色说道:“各位媒体朋友,今天是《东宫》的开机仪式,还请大家多问一点儿关于新剧的事情吧!” 正文 第94章 大结局 他深深的看了姜云初一眼,沉声又道:“我在这里可以很肯定的告诉大家,姜云初小姐和姜可儿没有任何关系!当初在M国的时候,我亲眼看到了姜可儿小姐被人陷害惨死的尸体……” 他语气沉重,简单讲述了一下这场意外,最后又说:“我恳请大家,不要再把这种种猜测强加到姜云初小姐的身上,她虽然是影视圈新人,但是她很有表演天赋,我相信《东宫》正式播出的时候,你们一定会从她的身上找到很多惊喜!” 姜云初感激的看着汪涛导演:“汪导,谢谢你!我一定竭尽所能,不辜负你的期望!” 汪涛冲她含笑点头:“加油,你可以的!” 开机仪式结束后,还有一个全开放式的自助酒会。 姜云初脚上的伤还没好,在媒体面前露脸之后,便被容华庭带到了房间里面休息。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姜云初脸上的笑意也就消失殆尽。 她冷冷看着容华庭:“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是一直都相信姜诗儿是无辜的吗?” “因为我发现约翰潘在查姜诗儿!” 容华庭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柔声说道:“所以我也就顺着约翰潘的线索往深的查了查,就将她的老底都给查出来了!” 姜云初有些紧张的看向他:“姜可儿和姜诗儿在M国被绑架的那一段视频,你是从约翰潘的手里拿到的?” 他十分配合的点头:“没错!” 她抿了抿发干的唇:“你还拿到了什么?” “还拿到了姜可儿被绑架的时候,受人凌辱,受人猥亵的视频……” 容华庭的话还没有说完,姜云初已经脸色大变。 她绷直脊背,说话的声音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你,你拿到了?” “嗯,拿到了!” 他温暖的大掌抚,摸上她微凉的脸颊,深邃如瀚海的眼神充满了悲悯与疼惜:“对不起云初……,我也是看了那些视频,才知道你有过那样的经历……” 也是因为看了那些视频,他才明白这世上原来会有一种叫做性冷淡的心理疾病。 她之所以不喜欢他的触摸和靠近,之所以每次他一吻她她就厌恶得想要呕吐,原来是因为在国外的时候,曾经被人那样的虐待过! 他为自己那么粗暴的对待她而赶到忏悔! 将她当做性取向有问题的女同丢到后院去学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更是错上加错。 现在,他只想给她最好的呵护,让她一点一点放下戒备,重新接受自己! 他将姜云初拥进怀里,在她的秀发上落下久久一吻:“别担心,视频已经被我销毁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她脸色苍白:“约翰潘,他……” “他根本威胁不到你了!”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他的大掌轻轻摩挲她微微战栗的后背,柔声说:“你是我容华庭的女人,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你!” 她点了点头:“嗯!” 只要那视频被销毁了,那么压在她心头的巨石便也消失了! 他的怀抱有一种温暖熟悉的体息,给了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情不自禁的,她往他的怀里蹭了蹭:“华庭,我不是姜可儿!” “嗯!我知道,姜可儿已经死了!”他吻她的额头:“你是姜云初!” 她仰起头:“我是姜云初,也是你的妻子!” 明眸熠熠,红唇微张。 他心神摇曳,忍不住低头,迟疑的往她的唇瓣上吻去。 姜云初脸颊慢慢发热。 当他的气息笼罩而来的时候,她本能的还是想要躲避,想要推开他…… 可是…… 她不能一辈子都生活在封闭的蚕茧里。 那些不堪的,龌龊的,阴暗的经历横七竖八的交织成了一只黑色的茧子,将她牢牢的困在其中,失去了与男人接触的一切可能! 而容华庭用近乎野蛮的方式,将这黑茧撕出了一个豁口。 她,是时候从这黑茧里面出去了! 容华庭心脏砰砰砰的跳得有些厉害,眼看着她的唇瓣距离自己的嘴唇越来越近,好害怕她会突然推开他,好害怕她会突然扭头呕吐……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她不仅没有推开他,反而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贴上了他的唇片。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容华庭有些眩晕。 等到他稍稍平息了一些,发现她正笨拙的在他的唇上蹭来蹭去,吮来吮去。 毫无经验又不得章法的样子,激起了他最原始的本能。 他扣着她的后脑勺,缠绵了下去。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两人相处得越来越融洽,越来越甜蜜。 姜云初每天晚上搓热双手帮他按摩敷药。 她一直觉得那地方很丑,很恶心。 可是一天两次的按摩,让她慢慢的接受了它。 有时候看到它蠢蠢欲动的样子,还会觉得很有趣,会有想要亲它一口的冲动。 而容华庭每天早晚都会为她的脚换药上药。 他那小心翼翼得近乎虔诚的模样,让她慢慢放松了戒备,一点一点接受了他的抚,摸和触碰。 在这期间,姜诗儿被媒体痛批,广大网民和影迷朋友也都纷纷表示,此生绝不再看姜诗儿有关的任何影视作品。 全民抵制,姜诗儿的演艺之路是彻底断掉了。 一个月后,是《东宫》正式开机拍摄的日子。 姜云初穿着层层叠叠的古装,脑袋上头饰重达几斤,一场戏下来,累得里里外外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 汪涛导演一喊卡,便有小助理殷勤的上前,帮她递冷饮,帮她扇风,还搬过椅子让她坐下歇息。 椅子上面垫着冰垫,坐在上面十分舒服。 姜云初疑惑的看了看身边的这几个小助理:“谁让你们来的?” “是华庭先生!华庭先生害怕你吃不消,让我们以后就跟在你的身边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我不用!”姜云初松开了厚重戏服上的几颗领扣,挥手说道:“你们回去吧,告诉华庭先生,我身边不用人伺候!” “不行呀!”几个小助理道:“我们回去的话,华庭先生会怪我们的!” 姜云初劝不走他们,只得叹息道:“那你们好好在一边儿呆着,别影响剧组拍戏就好!” 几个小助理倒也懂事,只留下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在她身边帮她扇风,其余的都退到了一边,远远站着,等着她的吩咐。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拿出剧本正准备好好琢磨琢磨接下来的戏。 眼风一扫,发现汪涛导演正坐在取景镜头前,反复回看刚才拍摄的那一组镜头。 他还刻意将她的镜头拉近,放慢,看了一遍又一遍…… 姜云初看到他脸上露出的那一抹欣慰的微笑,便知道自己没有让他失望! 下午六点从片场出来,意外的看见容华庭正坐在车头前面无聊的抛玩这硬币。 她快步过去:“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不来探班的吗?” 他接住高高抛弃的硬币:“我没探班!我只是来接我老婆下班而已!” “我可以住剧组……” “你是我老婆,怎么能住剧组呢?”他牵过她的手,拉开车门道:“况且,今天晚上咱们要去参加一个吊唁活动!” “吊唁?吊唁谁?” “潘爷!” “潘爷?那个很好色的老头子?他前段时间不还活蹦乱跳的吗?” “纵欲过度吧!突然就死了!” 容华庭帮她系好安全带,一脸无辜的说:“云初,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他的死真的和我没关系!” 姜云初道:“我希望你能明白,这里是Z国,杀人是犯法的?” “云初你说得太严重了!”他解释道:“我唯一做错了的地方,可能就是送了两名美女给他!据说他死的时候,还压在一名美女的身上……” 姜云初似信非信:“真的是纵欲过度?” “嗯!六十来岁的人了,每天晚上还和两名美女不眠不休的肉搏,不死才怪呢!” 容华庭神色坦然,姜云初自然也不好硬将潘爷的死和他联系在一起。 两人参加完吊唁,回到容氏公馆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主楼卧室里面,灯光迷离,十二盏清宫秘戏图的香薰灯散发着沁人馨香,玫瑰花瓣层层铺垫,地上还摆在爱心的粉色蜡烛。 浪漫温馨的环境,让姜云初一下子就湿润了双眼:“华庭,这些都随你准备的?” “嗯!”他从身后拥住她,亲吻她的后颈,柔声说:“喜不喜欢?” “好喜欢!” 她转过身,主动回吻了他。 柔软嫩滑的唇舌,让他一下子就迷乱了心神。 他将她一把抱起,大步往床上走去。 (全文完) 本书由 。吴魅人i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